《画骨师[快穿]》 1.系统。 世上有太多的未知生物,你会不会突然觉得,在你身边你所熟知的人或许并不是人?又或者觉得ta本该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也许那个人历经的岁月,会比人类在这个世界出现的还要长—— “小鸢,那个‘客人’你处理好了吗?”一个女声在门外响起。 “是,就好了。”清亮的回答在亮堂却略显阴森的空间回荡。 ‘医师,我的身体恢复好了吗?我的脸有没有复原?’空灵像是自带混响的声音。而面前突然晃过一个透明的物体,带着口罩的女人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皱了皱眉:“小姐,你不要挡到我了,你放心,你的身体虽说出车祸撞得稀巴烂,但是我画骨师也不是乱叫的,我都画了几千年的骨了,无数具尸体,绞肉状的我都能给你捏回原型,你要是需要我还能给你美化一下,保证比美图秀秀出挑,来你看一下,怎么样?”虽然女人只露出了眉毛与眼睛,但那眼中闪烁的光亮却不难看出此人的出众的容貌。 “真的吗?!太好了我看看——天呐!!比我生前还好看!谢谢您!”透明魂魄看到自己之前惨不忍睹的尸体原本不抱任何期望,毕竟是骑着小电驴卷进了大型罐车底下给压死的,尸体的惨状简直可以用‘一滩’来形容,能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样子甚至比生前的容貌还要出挑简直难以置信! 穿着白色大褂的女人点了点头:“你满意就好,那么就去投胎吧。”说着从白色的大褂口袋中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符是用鸡血朱砂磨碎了融进透明乳胶中,比纸状的符纸好用多了,甚至能回收重复使用,毕竟符是靠咒术发动的,跟符纸本身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红色的超度符贴到透明魂魄的额头,超度符在空中停留,灵体发出闭眼白色的光芒,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只是一瞬就消失不见,超度符也落到地上。 女人蹲下捡起符之后就摘下了蓝色的口罩,面容……确实平常至极。 “华凌你进来收拾一下,家属可以瞻仰遗容准备身后事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走了进来,身后跟这一群神色凝重还哭哭啼啼的死者家属。 “我的囡囡啊……你怎么就——”在妇人哭喊的同时我们的主角,画骨师郑骨鸢已经走了出去。 身后收拾好了东西的华凌也跟着跑了出来,抱着器具的手拐了拐郑骨鸢:“诶,小鸢,这次也是完美解决!你简直是太棒了!你这手绝活儿什么时候教我啊?教我吧!” “等我快死的时候我就教你。”郑骨鸢快步走出殡仪馆,现在门口招手打了一辆车,把白大褂脱下来放到华凌怀中:“那么事后就拜托你了,我就先走了。” “诶!你!真是的!”华凌抱着很多东西还想说些什么,郑骨鸢已经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哼,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走着瞧吧!该死的!”在原地咒骂郑骨鸢的华凌面容扭曲,可怕至极,在殡仪馆工作惯了的人根本就不怕死人,什么事做不出来,郑骨鸢……有麻烦了。 —— 郑骨鸢回到自己的公寓,坐在镜子面前摸着自己的脸:“看那华凌的眼神,这家伙妒火中烧,该不会想弄死我吧?啧啧,女人真可怕。”郑骨鸢摇了摇头:“这张脸也不能用了,重新画一张去另一个城市,身份和一系列的事很麻烦啊……” 郑骨鸢是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有一身特殊的本领,画骨。 自她有意识以来,她就会这画骨,那时候盘古开天辟地,世上什么都没有,一片混沌,而她只是一个意识。 郑骨鸢画的第一幅骨,就是她自己。 她不是人,不是神,更不是鬼亦不是妖,空有一身皮囊却不属于六道众生中的一员,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没人知道。她给自己的解释就是除了僵尸以外的另一个老不死。 实际上她对自己认知的调侃也是生活那么久的一点调剂。 有画骨的技艺,能将人的容貌改变和复原,甚至还能将死人起死回生,不过起死回生需要的东西就不仅仅只是需要死者自己的骨,还需要画骨师自己的骨。 她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世界上的画骨师渐渐多了起来,她跟别的画骨师不一样,别的画骨师是人,即使有高超的画骨技艺也终究是人,人就是会生老病死,而郑骨鸢,她不是,她是骨。 她自嘲不再带天命,实际上她也没有用这画骨的本领做什么事,她向来自私,做的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生存。 ‘叮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郑骨鸢收回自己的思绪去开门,从猫眼中看到的是笑容甜美的华凌,她撑了撑眼镜“小鸢,开开门好吗。” 华凌神色自若,郑骨鸢看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但她知道,华凌一定没什么好事。 华凌又敲了敲门:“小鸢我知道你在家,开一下门啦。”定了定神,锁上防盗链郑骨鸢开了一条小缝:“你有什么事吗?” “你……不请我进去吗?”华凌如是说。 “嗯……你有什么事?”郑骨鸢又问了一遍,华凌只是挂着微笑看着郑骨鸢并不回答,叹了一口气郑骨鸢觉得华凌也能对她做什么,她就只是个弱女子而已。 随后就开了门。然而郑骨鸢没有想到的是华凌竟然拿着一大瓶硫酸,郑骨鸢打开防盗锁之后她就猛然推门,一个措手不及郑骨鸢头撞到防盗门,这一下可撞得不轻,头晕目眩眼冒金星。事情远没有结束,脸上突然传来的灼烧感让郑骨鸢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抱着脸在地上翻滚,即使她是画骨师不老不死,可那硫酸是什么东西?侵蚀皮肉融化骨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华凌怎么敢,怎么敢! 郑骨鸢嘶吼着在地上挣扎,华凌在一旁使劲儿的踹打着郑骨鸢,猖狂的大笑着:“郑骨鸢你个贱人!给你脸不要脸那你就去死吧!老娘踹死你!踹死你!你那么厉害的话就自己把自己腐烂的脸复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郑骨鸢浑身疼痛,伤及皮肉并不足以让她惊慌,而是她的骨,她的骨受伤了! 暗道也许就会死在这里了,郑骨鸢却觉得,身子一轻。 随后又重重的摔了下去!又感觉到了一阵拳打脚踢,这次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华凌还会□□术不成? 郑骨鸢浑身犯疼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痛到麻木了。 【0号系统装载完毕,正在与宿主绑定契约——】脑中响起莫名的声音,郑骨鸢一愣,身上的疼痛顾不得她想得太多,画骨受了伤,而这具肉身居然没有一点生气,如果不是她的骨正在这具肉身上的话,这具肉身应该早就断了气了。 “你这小贱人!跟你娘亲一样贱!就知道瞪我!看本小姐不打死你!哼!春花秋月你们两个没吃饭吗!给我用力点!打死她算我的!”这个声音如此稚嫩,明显是还没成年的小娃娃,怎么这么狠毒!这明显不是自己所在的公寓房间这个人也不是华凌,这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想通,郑骨鸢的头一阵晕眩,恶心的感觉差点让她呕了出来。 郑骨鸢双手捂着自己的头部小声的哼哼着,皮肉伤她觉得尚能承受,只是画骨受了伤…… 她猛然被人踢了一脚胸口,瞬间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啊!!流血了!”旁边立马就有人惊呼出声,身上的拳打脚踢也稍微停住了,小女孩没有想到真的吐血了,她之前只是想吓一吓这个庶女的,怎的……还真的要打死了…… 没事!不就是个庶女嘛!又不得宠,哪个大户人家不死几个庶女的,反正我是嫡女爹不会怪罪我的,最多就骂我两句,娘也会帮我的! 想到这里女孩似乎又恢复了底气:“哼!你们可都看到了,这庶女可是自己跌倒胸口摔在花坛边缘摔得吐血了,我们可没动手,我们走,什么都没看到,她要是死了我也不知道!听懂了吗?!” “是!大小姐!”周围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得罪了这个大小姐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大小姐走了之后下人 们也陆陆续续快速离开现场,生怕被发现了当了替罪羊。 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郑骨鸢,则只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熬不熬的过这一劫……尚数未知。 而晕过去的郑骨鸢则对刚刚脑中出现的话产生了莫大的兴趣,没错,就是兴趣。 画骨伪装自己,郑骨鸢她度过了无数漫长的岁月,她孤独,却又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她渴望能够排解千亿年的孤独,但她又觉得这就是命定。 现在的郑骨鸢没多余的心思去想别的了,她的画骨受了伤,这具肉身也奄奄一息…… 一阵眩晕感袭来,郑骨鸢陷入了无限的黑暗。 2.娘亲名为阮芊芊。 少时,待郑骨鸢醒过来时已经是两天后了,她这个身体的母亲一直陪伴左右照顾她,每当半夜郑骨鸢疼得无意识□□的时候她的娘便会哭。 “水、水……” “鸢儿!鸢儿你醒了!你、你说什么?水?哦!好水,香儿快去端水来!” “是!”郑骨鸢眯着眼睛模糊的看着眼前的美妇人,虽只是轮廓却是体态优美举止文雅。 喝了两口美妇人送来的水,喉咙的干涸的灼痛感才好了些。 【宿主,我是你的系统,将协助你完成任务。】一个平缓的女声在郑骨鸢的脑中响起,她眼前一片模糊,愣了一愣没有回话。 而后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郑骨鸢正仰头看着抱她入怀的女人,满脸慈爱和担忧的眼神,让郑骨鸢不由自主的叫了声娘亲。 “没事了鸢儿,没事了……别怕,娘亲会保护你的。”娘亲不住的拍打安慰着郑骨鸢,颤抖的双手表达了她的惊喜及后怕。 “太好了夫人,小姐她吉人自有天相。” “大夫人到!”外面高唱了一句,郑骨鸢感觉到娘亲抱着她的动作僵硬了。娘亲一定很怕外面的那个大夫人。 【大夫人,郑何氏,宿主寄生原主报复对象之一。】报复? 郑骨鸢眨了眨眼睛明显不太懂。 “哎哟,鸢儿醒了啊。”身穿红色长袍着蓝色里子的美艳夫人走了进来,伸出修长手指,每个指头着红色蔻丹,嫌恶的在鼻尖挥了挥手,仿佛闻到了什么不堪的气味。 “妹妹……见过姐姐,今儿姐姐怎么有空来看望鸢儿……”轻轻将郑骨鸢放回床上,郑骨鸢这个身体的娘亲对着大夫人行了个礼,有些唯唯诺诺的问到。 看着眼前穿着素衣却风华依旧的女人,大夫人何若丹厌恶的皱着眉:“芊芊妹妹可折煞姐姐了,平日里就总是一副楚楚可怜处处受气的模样,别人知晓的会说妹妹你温婉会做人,不知道的——”大夫人死死盯着阮芊芊,眼神恶毒,只见她举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朝阮芊芊打去,头上的金步摇也跟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 “还以为我欺负了妹妹呢。” 阮芊芊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地。 “夫人!”香儿立马冲过去扶起阮芊芊,而大夫人则阴阳怪气的看了眼香儿:“妹妹呀,你怎的就坐到地上去了,身体虚弱就切勿四处走动,多卧床休息才是,你这死丫头还不快把四夫人给扶起来!?”大夫人着了重四夫人三个字。 “是的大夫人,四夫人来您快起来。”香儿咬咬牙将阮芊芊扶了起来。 “我来的这一趟呢,一来啊,是给清雅丫头道个歉的,这孩子怎么能看到妹妹摔倒不去扶一把呢,妹妹你说是吧。”大夫人走到阮芊芊的面前,虚扶了一把阮芊芊,把她引到床边坐下。 “鸢儿你说你,怎么走个路也走不稳呢?摔一跤也摔得这么重,看样子你是继承了你娘亲孱弱的身体,不知是好处……还是坏处了。”说着大夫人怪笑两声:“可不会有太多人像你父亲大人那样有怜悯之心。” “大娘说的是。”郑骨鸢点点头,附和大夫人的话,其他人却是楞了一下,这六小姐平时性子阴沉,不爱笑不爱打闹,除了她的娘亲之外其他人跟她讲话她都不会搭腔,甚至视若不见,此番挨了一顿毒打怕是打开窍也打怕了,对大夫人这么恭敬,希望苦头也能少吃一些。 心地善良的奴仆便是希望大夫人就此罢手。 “既然鸢儿你说懂了,那么就好生休息,大娘内堂还有事物未处理。”斜着眼睛挑了挑眉,大夫人一副尖酸刻薄样,如此便离开了,虽说她也好奇这丫头的改变,不过……却不足为惧,她本就不屑这丫头的,也不信她一个小小庶女,还能翻天不成。 待大夫人走后,阮芊芊过去抱住郑骨鸢就开始梨花带雨的哭诉,大致就是说她命不好,不受宠还让女儿遭罪,差点就没命了,要是女儿没了命她孤苦伶仃怎么活啊之类悔恨的话。 郑骨鸢也只是默默的听着阮芊芊的自怜自哀,没办法,往夸张了说她现在连睡觉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没有力气去安慰和劝说阮芊芊。 阮芊芊跟她名字一样,软得很,像个包子一样受了气就憋着,不争宠怎么会有宠?郑骨鸢是见证了人类的起源,她怎么会不了解人类的心性,她摇了摇头,这包子娘亲哭得她头疼,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得难受。 虽是如此但她还是伸手拍了拍阮芊芊的背安慰道:“娘亲别哭了,以后女儿不会让您再受苦了,这次女儿死里逃生想通了,逆来顺受太久了。”之后的话郑骨鸢没有说完,阮芊芊却惊恐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房间里除了她和香儿只有女儿了,女儿改了性是好的,可是…… “鸢儿你想通了就好,但是娘亲不要你去争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够好好活下去,等你及笄之后娘亲再求你父亲给你找个好人家给嫁了,你就再也不用受苦了呜呜……”阮芊芊说着说着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郑骨鸢不恼也不说什么,只是手在阮芊芊的背后一下一下的拍着安抚,阮芊芊抬头看着自家女儿云淡风轻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觉得这样也是好的,之前女儿那阴沉的性子…… 【宿主,现在我将为您解答您所有的疑惑。】脑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郑骨鸢迟疑的看了一眼趴在自己床边的阮芊芊和站在一旁皱着眉担忧的香儿。 【宿主不必担心,您只需要冥想便可与我交谈。】仿佛是看懂了郑骨鸢的迟疑,脑中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舒开皱着的眉头,郑骨鸢思索了一下在心中想道【系统?】 【在。】 【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我很懒,你就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就好了。】郑骨鸢的确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了,比如为什么会来这里,比如为什么华凌会对她泼硫酸,比如为什么就这样直接就穿越了。 【……】系统半天没有回答,它以为会有铺天盖地的问题袭来已经演算了一遍最完美的回答,结果对方根本就不问…… 【宿主寄生的人叫郑骨鸢,是司元王朝当朝门下侍郎郑连华的四女儿,她含冤致死死不瞑目,惊动上级,所以派人来了结她的怨恨。】 郑骨鸢挑了挑眉说道【你这话有漏洞啊。】 【……】系统又愣了。 【首先你说她含冤致死死不瞑目,要我来给她报仇?】 【是。】 【那他们呢?】 系统不解【宿主说的他们?】 【就是那些郑骨鸢想弄死的人。】郑骨鸢语气有些不耐烦【你说郑骨鸢她死得不瞑目了,那换我来搞死了那些个人,那他们就会瞑目了?那他们的怨气再让你们派人来附身他们再报仇,你们有病啊?】 郑骨鸢的反问让系统有些短路。 【对不起,宿主的问题权限不够暂不能告知。】 郑骨鸢撇了撇嘴,莫名其妙的系统,莫名其妙的世界。 阮芊芊哭了一小会儿许是累了,香儿把她扶起来,郑骨鸢这才得以直视阮芊芊的容貌,不得不说阮芊芊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概说的就是阮芊芊了,只可惜了阮芊芊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得了男人欢喜却招来女人妒忌,而这门下侍郎虽是正三品,可那大夫人是当朝少师何伟贤的亲妹妹,辅佐太子的少师郑连华当然惹不起,虽说喜欢阮芊芊的温柔似水却也碍于大夫人的压迫,不得不对阮芊芊漠不关心,久而久之也就不理了,这才导致了郑骨鸢和阮芊芊凄惨的下场。 “鸢儿你可是饿了?”阮芊芊小心翼翼的看着郑骨鸢,看着自家女儿瘦弱的样子鼻子一酸又要哭。 “娘亲别哭了,当心眼睛哭坏了,香儿帮我端一碗粥吧?”郑骨鸢看向香儿,虽说这两母女不受宠,可在吃穿住上郑连华没有亏待他们,毕竟有着正三品的官职,养着两个女子还是养得起的,所以府上对母女俩的吃食没有克扣得太凶,虽然比不得大夫人她们但也好多了。 “是,小姐。”香儿说着就蹦蹦哒哒的出去了。 郑骨鸢这才坐了起来,阮芊芊连忙上去扶:“娘亲,你且听我说。”郑骨鸢郑重的表情让阮芊芊忧心忡忡:“娘亲,你可想坐上门下侍郎的正妻之位?” 阮芊芊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捂住郑骨鸢的嘴,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眼泪又像是拧开水的龙头哗哗哗流个不止。 “鸢儿莫要胡说,如今这样的生活已经是好的了,我……我出生卑微就不要再做那些痴心的妄想了。” 郑骨鸢摇了摇头,这娘亲的奴性怎么这么根深蒂固,阮芊芊的出生并不卑微,祖上都是夫子,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只是家道中落被欺辱的时候得以郑连华相救,两人最后在一起,而郑连华娶的第一个人,是阮芊芊,那时候的郑连华只是一个小小的都给事中。 最后碍于身份的关系以及何若丹的手段郑连华将阮芊芊降为妾明媒正娶了何若丹,想起来这阮芊芊竟然无一丝怨恨,可是为什么阮芊芊是四夫人…… “娘亲,你要是能坐上了正妻之位,我也会过得好一点,也能让我嫁得好一点……你以后也好过一些啊。”郑骨鸢说着眨巴着眼睛,歪了歪头,一滴眼泪就从眼角滑落很快浸透在被褥上,没有大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倔强的瞪着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这种隐忍却更能激发阮芊芊的勇气。 她的女儿不管如何被欺负,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她也不会当着她的面哭,是她害的自己的女儿这么凄惨……原以为隐忍就能够…… “可是,可是大夫人的兄长…”阮芊芊如何争得过? 郑骨鸢看着阮芊芊已经有要争的意思了,她勾起嘴角:“娘亲不用担心,咱暂且得过且过。” 香儿也端着粥回到了屋子,阮芊芊端过碗一口一口的喂着郑骨鸢,看着郑骨鸢吃下一碗粥她才恍若隔世的看着自己女儿嘴角的笑意,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3.性情突变六小姐。 “小姐过几日就该去请安了。”香儿看着躺在美人塌上跟蛇一样的郑骨鸢无奈小声说着。 郑骨鸢闭着眼手有节奏的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着衣裙的缎带,香儿走过去拉住自家小姐的手:“小姐啊!您就听香儿一句劝,不能再这么懒懒散散下去了!” 郑骨鸢挑了挑眉:“那你是希望我像之前那样阴沉一些咯?” 香儿抓了抓脑袋:“也不是……”之前的小姐性格阴沉,喜欢躲在暗处偷窥其他几位小姐,虽然被发现了以后就是一顿毒打…… 这六小姐不爱说话不爱笑,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她被四夫人叫来照顾六小姐的时候还很难过呢,六小姐这么小还阴沉,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纯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大户人家的孩子又有几个是有那天真和活泼的呢,个个心狠手辣,稍不注意就死得不明不白,六小姐也是可怜……不过出了那么一件事之后六小姐的性格变了许多,脸上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眼神也不似之前的死气沉沉,灵活了许多,虽然小姐整天懒洋洋的,相处起来却非常的舒服。 香儿打着蒲扇乐呵呵看着小姐上扬的嘴角傻乎乎的问:“小姐,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好事了啊?” 郑骨鸢没有睁眼,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香儿嘟了嘟嘴,小姐那么久没回答她还以为小姐睡着了呢。 “小姐在笑啊,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一样。” “嗯,是好事呢。”她想到了之前华凌泼她硫酸的一幕,华凌的嫉妒又不是一朝一夕了,只是这仇恨突然来得太快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什么好事啊?小姐也跟香儿说说吧?” “这可是秘密。” “小姐……”香儿又嘟着嘴状似不开心。 “大小姐到!” 听到小厮唱的这一句香儿吓得将蒲扇掉到了地上。 “哟,你这小贱人还活着呢?”穿得异常扎眼的大小姐郑嫣然走过来,简直快闪瞎了郑骨鸢的眼睛。 她挥了挥手让还在地上蹲着发愣的香儿起来,之后对郑嫣然福了福身:“见过姐姐,姐姐今日怎的有空来陋居小坐?”说着就站起身抬手扶过郑嫣然的手臂牵引着她坐下,郑嫣然被郑骨鸢一系列动作唬住了,她还真没看过这小贱人这么温婉典雅过,她突然有了浓浓的危机感,皱了皱眉推了一把郑骨鸢。 “走开!别碰我!” 郑骨鸢冷不防被推倒在地。 “姐姐莫要发怒,鸢儿不知……做错了何事。”郑骨鸢微微颦眉,低着头一派委屈的样子,这倒是让同来的小厮丫鬟们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谁不知道这六小姐就算被欺负也是一副阴险恨恨的模样,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等柔弱的表情,六小姐原本就比大小姐年幼两岁,平日里被欺负也只会阴沉的死盯着大小姐,虽说有些可怕可也是光打雷不下雨,从来只是被欺负,那种表情就更是让人想欺负她,可这等柔弱的表情,表情楚楚可怜之后那张脸看起来也明艳美丽了许多,更让人心生不忍。 “哼,你这狐媚子不知道是不是学你那不要脸的娘亲的!做出这等表情给谁看?!看来你的苦头还没吃够!春花秋月,给我打!” “姐姐慢着。” 正在撩袖子的春花秋月也停住:“姐姐啊,我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也并无心与姐姐争宠,噢不对,我原本就不得宠,娘亲身子骨弱而我又大病初愈,”她在大病初愈咬了重点,随后微笑着挽住了郑嫣然的手臂:“爹爹都没来看过我,而我又只是一个庶女,平日里与世无争,就想安稳的过生活,姐姐……何故老是针对于我。” 郑嫣然也是微微一愣,她欺负这个庶女的初衷是什么,好似只是因为那庶女总是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她而已,莫名的惹人厌恶,她原本就不得宠,老是欺负她父亲母亲也似乎默许了,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欺辱她而已。 自己也知道,众多兄弟姐妹中最惨的就是她,每个人都欺辱她打骂她,那…… 郑嫣然平白无故的觉得心里亏欠她,心头堵的慌。 “我们走!”说着就甩开郑骨鸢的手转身就要走。 “大小姐?不打了吗?”春花秋月对视了一眼秋月问道。 “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啊、小、小姐!对不起!我……” “哼,记住自己的身份!”郑嫣然这句话虽然是对秋月说却是看着郑骨鸢。 “姐姐慢走。”郑骨鸢低着头一副低顺的模样,嘴角却勾起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宿主,这大小姐是郑骨鸢的第一报复对象。】 许久没听到脑中的系统说话了,自从问了那个奇怪的问题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说过话,这次突然说话倒是吓了郑骨鸢一跳。 郑骨鸢皱着眉,第一报复对象?她得是有多恨这个大小姐,说起来这个大小姐还蛮好忽悠的,至少她三言两语就能让这个大小姐收回想揍她的心。 待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走了之后香儿才敢查看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小姐您刚才真的好可怜……香儿都心疼您了。”香儿瘪了瘪嘴。 郑骨鸢勾着嘴角:“我也是好奇,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大姐的好,不管是身份还是宠爱,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讨厌我的。” “小姐您长得比大小姐好看呀,特别是您没有以前那种阴沉的表情以后更出众了!不过……也许是因为她骄纵跋扈,又或许是因为大夫人……”香儿说着,这才发现小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跪了下去:“小姐对不起!香儿说错话了,香儿口不择言真该死!” “嗯,你说的没错。”香儿傻傻的张大嘴巴,她是一点也琢磨不出这六小姐在想什么……她也没生气为什么就感觉那么可怕呢,真是……捉摸不透。 郑骨鸢重新躺回美人榻上,闭上眼睛假寐,香儿识趣的站在一旁给郑骨鸢扇着蒲扇,轻悠悠的风吹的郑骨鸢一阵恍惚,什么都不做果然最舒坦了。 【系统啊,我有事想问问你。】 【宿主请说。】看起来郑骨鸢像是在睡觉,实际上是在脑海中跟系统交谈。 【我想知道故事的走向。】 【司元王朝庚申年郑骨鸢被殴打致死,也就是宿主刚寄宿到这具身体的那天,同年七月郑家大小姐郑嫣然及四小姐郑秀珍同嫁往当朝太子闫秋凡,次年太子上位平步青云,太上皇两年后驾崩太子正式主宰司元王朝,郑秀珍怀上龙种后不幸流产,之后太子妃郑嫣然怀上龙子正式成为皇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郑家因为皇亲国戚在朝中风生水起,四夫人阮芊芊在郑骨鸢被殴打致死之后也郁郁而终,随行婢女香儿被发配勾栏。】 【呀。】郑骨鸢眉毛挑了挑吊儿郎当的吹了口口哨,挺惨的说实话,难怪郑骨鸢有怨气了,换做是谁也不能忍,好人死得快坏人长命百岁什么的,有句老话说得好啊,祸害遗千年。 【宿主接下来要打算怎么做?】平淡无奇的女声没有过多的感情,仿佛只是例行公事的询问。 【祸害遗千年的话那我活了好久好久了。】郑骨鸢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其实只要活下去,让郑家不得善终就好了吧?】 【实际上这个宿主并没有什么要求,她只想让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还真是简单的任务。】 虽然郑骨鸢是第一次做任务,可是因为她是画骨师的身份难度也相对提升了,她竟然还说简单,系统顿时有点短路。 午后到了吃饭的时候了,郑骨鸢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叹了口气,她想吃肉啊…… “小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香儿歪了歪头不解的问。 “我想吃肉。”郑骨鸢皱着眉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香儿顿生欣慰:“小姐你终于肯吃肉啦?!香儿这就给你去端!”说完登登登跑了出去。 郑骨鸢不解的皱眉,不是没有肉吃吗? 看着香儿端回来的菜郑骨鸢这才展颜笑开:“虽然不是什么大鱼大肉,但小姐你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肉了,快吃吧!” 郑骨鸢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到碗里扒了几口饭,口齿不清的问道:“香儿为什么说我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香儿疑惑的看着郑骨鸢说道:“是小姐你自己说的呀,想让佛祖保佑夫人所以懂事以来都是吃素的。” 郑骨鸢咳嗽了两声,竟然还能这么搞?那吃了这么久的素为啥还死这么快,这具身体的原主到底在想什么啊。 香儿赶紧给郑骨鸢拍背递水:“小姐你慢点儿吃。” 郑骨鸢抬起拿着筷子的手挥了挥端过香儿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这才好了些。 一顿饭吃完之后郑骨鸢觉得有点不舒服,许是太久没吃过荤腥突然吃了肉有些反胃,躺在美人榻上消食的郑骨鸢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宛如一个怀孕已久的孕妇。 4.狗仗人势奴才命。 郑骨鸢舒舒坦坦的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吃得好了睡得好了心情好了自然长得也就好多了,比起之前的干瘪郑骨鸢此时看起来丰盈了一些,自从郑嫣然来闹过一通之后一切倒也顺利起来,虽说还是不得宠没人爱的,但怎么着也总比那天天人来叨狗来扰的好。 “小姐小姐,明日是百花节,府中的小姐丫鬟都会出去看烟花放花灯呢!” 郑骨鸢懒懒的点了点头:“嗯,你跟着娘亲去。” 香儿疑惑的歪了歪头:“那……小姐不去吗?” “自是要去的。” “那香儿跟小姐一块儿去吧?”香儿期许的看着郑骨鸢。 郑骨鸢摇了摇头:“方才大姐派人送来请柬,要我一同随家眷去,你跟着娘亲就好不用管我。” 香儿瞪大了双眼:“大、大小姐?!” —— “大姐姐,谢谢你邀请我来百花节!”郑骨鸢激动的小脸通红,小心翼翼的跟在郑芸素的身后,郑芸素鼻子哼了一气:“行了,瞧你这样子,看看人家三妹,再看看你成何体统,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 郑骨鸢看了看一直跟在郑嫣然背后的郑嫣婉。 郑嫣婉不屑的撇头不看郑骨鸢。 耸耸肩环顾四周。 四周大多都是身后跟着家仆的公子哥还有大家闺秀,女子都戴着面纱,隐隐约约却更惹人瞎想。男子则拿着折扇看到心仪的女子念着关雎。 “消息确定?” “回大小姐的话,这是夫人从宫中询问了贵妃娘娘确定的,说太子——” “闭嘴!”郑嫣然突然大叫,那名小厮脸色一白跪了下去,大呼求饶。 郑嫣然看了看两个妹妹之后呼了一口气:“起来吧,两位妹妹,你们各自带上春花秋月去游玩吧,适时我会派人来找你们的,我乏了,去苏州楼坐坐。” “姐姐乏了,我也陪姐姐去歇息聊天吧?”郑嫣婉转了转眼睛低眉顺耳的说道。 “不必!”郑嫣然声音很大,吓了周围的人一跳。 “我、我是说,免得扫了妹妹的雅兴。”郑嫣然神色紧张就像是故意掩饰什么一样。 郑骨鸢却了然了,看到郑嫣然慌张要赶走她与郑嫣婉就明显是要支开她们,理由嘛……大概就是刚刚那个什么太子殿下了。 郑嫣然不笨嘛,知道叫她和郑嫣婉给她打掩护,光是她一个人定然是不能离开父亲母亲身边的。 啧啧,又是一介心机婊。 “六小姐,你啊还是别妄想巴结大小姐了,大小姐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春花跟在郑骨鸢的身后,一直bb的说着。 “你啊,还是闭嘴别这么聒噪比较好。”郑骨鸢眯着眼睛笑的像个狐狸。 “什么?!你竟然说我聒噪!”春花说着就要抬手打郑骨鸢,郑骨鸢笑眯眯的也不躲,硬生生的接下了一巴掌。 春花也愣了一下,周围瞬间就挤满了人,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 “你看那个是不是一个丫鬟?” “是啊是啊,梳着丫鬟髻呢。” “另一个是她主子?!” “天啊丫鬟怎么可以打主子!” “春花!大姐姐让你照顾我,她断然不会让你欺负我的!”看着人多了起来,郑骨鸢开始演戏了,这可是几千年的老戏骨呢。 “我、我没有!你胡说!”春花慌了,周围不知名群众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我刚刚亲眼看着她动的手呢!” “对啊对啊我也看到了,她还想动手呢。” “我明明看到她要掐死这位小姐呢!” “天啊真的吗?!刚才好惊险啊……” 春花说着也开始哭了起来:“没有我没有!是她说我聒噪!呜呜!我没有……大小姐……” 春花不说这句还好,她一说完周围所谓‘正义之士’就站了出来,一口一个指责:“你一个丫鬟,主子说你一句聒噪要你闭嘴你竟然敢动手打主子!” “带她去刑天宫!” “不行不行,大家的好意小女谢过了可是……可是她是我大姐的贴身侍女……我、我……呜呜……”郑骨鸢适时的出来拦住了要将春花带去刑天宫的人。 “姑娘莫哭,告诉在下这贱婢的主人在哪儿,我倒是要去问问看,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一个看似周正的人站了出来,可他那凹陷的眼圈无一不表露出他实际上是一个纵欲过度的人。而郑骨鸢等的就是这样的人。 一听有人要去找麻烦,其他人自然也乐于跟上去看热闹,立马就有几个人压着春花要去讨说法,舆论……压力是很大的。 这丫头一向狗仗人势没少打郑骨鸢,这次还不弄死你。 而另一头的郑嫣然甩开了胞妹和郑骨鸢正策划着和太子偶遇,果不其然遇到了众人簇拥的天之骄子,只是这人太多她可如何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和太子搭话呢? 想着想着,郑嫣然突然眼前一亮。 附耳在身后的侍女耳边说了什么,侍女点了点头,于是就朝着太子走了过去。 彼时郑嫣然突然娇呼了一声朝着前面摔倒过去,眼疾手快的太子侍卫伸手揽住郑嫣然自由落体的身躯。 郑嫣然低着头白了白眼,随后眼眸含泪抬头可怜兮兮的透过侍卫直直的看向太子,太子勾起嘴角挑了挑眉,这种小把戏自己难道看不出?只是好奇这郑家小姐会做什么而已。 郑嫣然装作惊讶的捂嘴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福身行礼,太子却虚扶了一把:“不必了,本宫此次只是微服出巡,郑家小姐莫要张扬。” 郑嫣然眼眸一亮,太子记得她! “是!太——额……公子。”差点惊呼出声的郑嫣然在太子略有些不悦的表情中收回了自己即将喊出的称呼。 太子看着低头害羞的郑嫣然将眼中的晦暗隐没,绅士的抬手说道:“既然有缘遇到郑家大小姐,不如上楼一聚?” 古人虽不懂什么叫绅士,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两人都没有做出太过的举动,郑嫣然虽然兴奋可也压抑着兴奋故作矜持福了福身:“是。” 太子则侧位让郑嫣然上去。 相比较之下郑骨鸢这边就浩浩荡荡多了,站在郑骨鸢身侧的男子浑身冒着黑气,郑骨鸢不由得皱了皱眉,此人命数不该如此,究竟是何鬼魅缠上了他? 郑骨鸢不是什么大善人,只不过这人如果帮了她的话,那她反过来救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侧过头看着郑骨鸢一脸严肃的表情盯着他,以为郑骨鸢是害怕担忧,随即伸手拍了拍郑骨鸢的肩膀说道:“姑娘不要怕,有在下在断然不会让那欺辱主人的恶仆逍遥法外的。” 郑骨鸢嘴角抽了一抽,这人心思也太正直了吧,这种利用了好人的罪恶感也就在郑骨鸢的心中停留了三秒。 而男子收回自己的手却莫名的有些不舍,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女子在他眼中身体周围仿佛有一层柔和的亮光一般,眨了眨眼仿佛又没有,而且待在这位小姐的身边身上疲软精神不振的感觉就消失了许多。 郑骨鸢哪儿能不知对方的想法,无非是因为画骨的原因,妖邪不能侵体,而那种柔和的亮光只有死人才能看到,除非这人是快死了,不然他定然看不到郑骨鸢身上的光的。 离苏州楼还有一段距离,男子回过头看向郑骨鸢:“不知小姐姓甚名谁?”郑骨鸢装作有些迟疑的样子。 “哦忘了介绍,在下袁旭。”袁旭拱了拱手说道。 郑骨鸢皱着眉:“小女子……小女子名为郑骨鸢。” 袁旭点了点头仿佛并不认识郑骨鸢,随后认真的说道:“郑姑娘请放心,在下定为你讨回公道,断然不会饶了那恶仆的。” 郑骨鸢嘴角有些抽搐,她连忙低头掩饰:“如此……便谢谢袁公子了。”这人正义感好强啊。 【系统?】 郑骨鸢在心中喊了一句。 【在,宿主什么事?】 【郑嫣婉在哪儿?】 【郑嫣婉此时正在幽会情郎。】 【方位?】 【左前方六十米的小巷子里。】 郑骨鸢勾起嘴角,总要有点挑战嘛。 过了一段路之后郑骨鸢突然走到春花旁边附耳说道:“看看你的样子,真是惨不忍睹,不知道你与那待宰的猪有什么区别,哦,好像……没什么区别。”说罢就站到了一旁继续跟袁旭说着话。 春花长相不丑,可是那朝天鼻就毁了她整张脸,小时候也被嘲笑说是猪,所以她最恨别人说她是猪了,春花干惯了粗活儿,而今又只有两个看起来挺文弱的书生压着她,愤怒下的春花挣脱了牵制冲到郑骨鸢的旁边一把把她推到了好几尺远的巷子里,里面传来尖叫声,明显不是郑骨鸢的。 袁旭反手就是一巴掌把春花扇的眼冒金星,他赶紧冲到小巷子里却看到了衣衫不整的小姐和一位同样衣衫不整的公子。 而郑骨鸢则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跪坐在地上盯着眼前的一幕。 随后有更多的人看两人还没出来以为出了事赶紧跟过去,统统被这一幕惊诧到,郑骨鸢像是突然醒悟一般站了起来冲到郑嫣婉的旁边将她护住并且狠狠的推了一把在郑嫣婉旁边的男子,男子撞在了墙上闷哼一声。 “你这贱人!”郑嫣婉怎么会舍得情郎受伤?她惊叫出声扇了郑骨鸢一巴掌,郑骨鸢的嘴角一丝血迹,她侧过头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回过脸就是一副不可置信:“二姐姐!?” “什么?!她们是姐妹?!!”众人惊呼出声。 5.撕破脸皮装情深。 郑嫣婉楞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她急切的转头看着自己的情郎:“凡哥哥你怎么样?” 【这人?……】郑骨鸢心念一想。 【他不是人,他是鬼魅,占据了张凡的身体正在采阴补阴。】脑中的系统出声道。 郑骨鸢抬眼看着盯着她眼睛都不眨的张凡,皱着眉,而占据了张凡身体的鬼魅则能看见郑骨鸢的光芒,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等光芒,定然知道这是不凡之物。 他低头温柔的看着郑骨鸢:“姑娘,你还好吗?”媚术?一个没有躯壳的鬼魅何以修的媚术?可见他不知道残害了多少女子。 郑骨鸢斜睨了张凡一眼并不回答,而是透过他去看郑嫣婉,倔强的咬了咬唇硬是没有让眼泪掉下来,郑嫣婉被郑骨鸢盯的心绪,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乱瞟着眼睛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开口问道:“六妹你在这里干什么?”对啊,郑骨鸢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她跟踪她?还有这么多人?呵,果然想害她身败名裂的。 郑嫣婉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神越发不善,直勾勾的盯着郑骨鸢,郑骨鸢还没来得及说话,袁旭站了出来挡在郑骨鸢的前面,瞥了一眼郑嫣婉:“这位小姐可是郑姑娘的姐姐?” 打断了自己的视线郑嫣婉不善的抬头:“是不是管你什么事?你是谁?哦……莫不是我六妹的小情郎?啧啧,六妹这眼光也太差了。”仿佛是嫌弃一般的咂了咂舌郑嫣婉如此说道。 郑骨鸢则站出来:“二姐姐莫要乱说,春花在路边上就打我,被大家看到了想送她去刑天宫我求了半天大家才不送春花去的,我们是要去找大姐姐。” 袁旭听了郑嫣婉的话更加不屑了,这郑家都是什么姑娘?除了这个六小姐之外其他都不是什么好人吧,这大小姐纵容仆人殴打主人,这二小姐不检点讲话如此难听还在外面跟男人……跟男人做这种苟且之事!被发现了毫无羞耻之心!真是!真是! 袁旭越想越愤慨,看向郑骨鸢的表情就越来越疼惜。 郑骨鸢被袁旭的目光惊了一下,咋了这是,他这眼神看得我……我有点慌啊。 张凡凑到郑骨鸢的面前,眨了眨眼睛:“小姐叫什么?”还眨了眨眼睛,张凡的肉身看起来还是蛮出众的,加上鬼魅的法术修改,这张凡看起来可谓是相当的出众了。 看到自己的情郎对最讨厌的妹妹如此殷勤郑嫣婉就很不开心,她走过去推了一下张凡:“凡哥哥你!” 张凡却伸出食指抵住郑嫣婉的唇:“嘘,我眼中的婉儿是最美的。” 呕。 郑骨鸢面无表情的侧过脸盯着袁旭,袁旭也看不得这没羞没臊的事转头便看着郑骨鸢一(面)脸(无)认(表)真(情)的看着他,顿时装作不在意的转过头。 安抚着郑嫣婉的张凡斜眼看着郑骨鸢,不禁皱了眉,这女人好像并不受他的媚术影响。 最后在众人的悉悉索索的议论下郑嫣婉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张凡的怀抱,死死的盯着春花,这时候的郑嫣婉完全把仇恨转移到了春花的身上了,这死奴才,早不打晚不打偏偏在这个时候打,还在路边上打,姐姐到底怎么教这个奴才的?气死了! 看看,这心理活动,半点没有往自己身败名裂的方面去想,她想着这样也好,反正张凡会娶她了。 可惜啊,这张凡却不是人。 这一方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苏州楼走去,另一方面的郑嫣然确实遇到了太子,并且与之交谈着,这方郑嫣然面色含羞双眼暗送秋波,那太子岂是不知的。 太子长相确实俊美,双眼却过于阴郁,不得不说在宫中摸打滚爬可不容易。 可那初生牛犊岂是能看出内涵的人,还一心觉得太子与她交谈甚欢,定然也是倾心与她的,这太子妃的位置,她坐定了。想到这里的郑嫣然悄悄捂嘴笑了。 “不知嫣然小姐所为何事在笑?”把玩着白玉茶杯的太子状似漫不经心的问到。 “啊,嫣然只觉得,今日凑巧遇到太子殿下似乎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样。”郑嫣然说完后娇羞的低下了头。 太子拿起茶杯放在自己嘴边,挡住自己嘴角带着强烈讽刺意味的笑:“呵呵,嫣然也是大胆的女子……” 郑嫣然听到太子低沉的笑声以及似情人之间打趣的低喃红透了那明媚的双颊。 正打算娇嗔两句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吵闹声,而且声音异常大声,但不难听出里面有她丫鬟春花的喊声,还有一个柔柔弱弱却声音清晰的声音,她说:“你们别去找我姐姐!我姐姐在歇息你们不要找我姐姐,公子这件事情就算了吧,麻烦您了。”说着所有其事的低下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郑嫣婉撇嘴:“你是不是怕姐姐出来拆穿你啊!哼。” 而春花则看知道自己小姐就在里面,之前他们人多势众,现在大小姐就在里面,她肯定是向着自己的!想到这,春花的鼻孔朝到了天上,上去就一把推开了郑骨鸢,双手叉腰泼妇状:“你走开!有本事就让大小姐出来评理啊!哼!你这贱人还敢怂恿别人,啧啧……看你平时不吭不响,出来就勾引男人!真是跟你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春花说完这话所有人都静下来了,春花也疑惑,身后传来了开门声,转过头看到的竟是太子殿下,自家小姐戴着面纱正端庄的站在一旁,立刻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太子甩手,环视了一周,看着之前那个男子:“这不是丞相府二公子,袁旭袁公子吗?怎么,你也有兴致来赏花灯?” 袁旭上前一步作了一个辑:“既然太子殿下也在,那么就烦请太子殿下来主持公道吧。” 郑骨鸢吃了一惊,没想到那人竟然是丞相之子,这可真是误打误撞撞到大爷了…… 春花也下了一大跳,不好!这人竟然是丞相府二公子?! 郑嫣然暗自掐了一把春花,春花吃痛却又不敢惊呼出声:“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让你看好那小贱人吗?现在什么都给你毁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这小贱蹄子!”郑嫣然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骂道,春花一愣就想下跪求饶,却又被郑嫣然恶毒的眼神吓退。 “噢,原来是这样……”那边太子已经听完了袁旭的叙述,看热闹的老百姓已经都被太子的侍卫请了出去,剩下的就只有袁旭以及太子的侍卫,郑骨鸢,太子,春花和郑嫣然。 太子将几人邀进厢房:“这件事情还是请小姐们自己解决吧。毕竟是嫣然的家事,本宫与袁公子还是在一旁就好。” 袁旭点了点头,侧脸看了一眼郑骨鸢,眼睛亮晶晶的:“郑小姐你别怕,太子殿下与我都在这里,你且放心大胆的说出实情,太子殿下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郑骨鸢抿嘴笑了笑:“那么……就先谢过太子殿下与袁公子了。” 太子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女人柔柔弱弱,大户人家的家庭难免出现这种嫡庶之争,他向来就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甚至是烦躁。 皱着眉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那看起来柔弱不堪的庶女走到春花的面前学春花搔首弄姿走了几步,语气阴阳怪气的说:“六小姐,你啊还是别妄想巴结大小姐了,大小姐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随后又怒目圆瞪:“什么?!你竟敢说我聒噪?!”说着就一步向前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春花的脸上,瞬间春花脸上就起了一个巴掌印,脸也肿的老高。场的人都惊讶了。不知道作何反应,那太子的一口茶水在喉咙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6.太子是个心机婊。 郑嫣然还没来得及说话。 “哇!小姐!!!”春花终于反应过来,冲过去抱着郑嫣然的腿就哭,郑嫣然回过神才想起来刚刚郑骨鸢说的什么:“春花,你好大的胆子!主子是你能随意妄自菲薄的吗?!你!你简直是不要命了!” 春花从来没看过小姐对她发那么大的火,平时她只会对那个贱人这般愤怒的! “小姐我没有!你别听那个贱人胡说!啊!”这时郑嫣然一巴掌扇了过去:“贱人?这是我们府上堂堂六小姐,你说谁是贱人?” “不是小姐你——”郑嫣然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春花,春花也意识到了什么,现在的她,只是一个人人刀俎的奴才! “小姐奴婢知错!都是奴婢的错……” “滚去跟六小姐说!”郑嫣然努力想要维持自己淑女的形象,这句话是她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她的心腹怎么能去跟那个贱人低头,在府中那贱人就是连姨太太养的狗都不如的畜生!哼,罢了,如今太子殿下在这里,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免得风言风语传出去,对郑府的名声可不好。 “六、六小姐——”春花慢慢挪过去跪在郑骨鸢的面前。弱弱的喊了一句六小姐,结结巴巴的着实不习惯。 郑骨鸢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的盯着春花也不说话。 春花的眼神满含怨气,可见她现如今是多怨恨郑骨鸢。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姐姐的丫鬟肯屈尊跪下跟鸢儿道歉,鸢儿已然是知足了,春花快起来吧。”说着就要伸手去扶春花,春花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姐,见自家小姐点了头她才伸手牵住郑骨鸢的手。 郑骨鸢笑眯眯的表情突然变得惊恐,朝地上摔了过去。 手肘磕在地上立马殷红一片。 “郑小姐!”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袁旭走过去扶起郑骨鸢,随后死死盯住同样跪在地上一脸惊讶茫然表情的春花:“好你个恶仆!一而再再而三对主子做出武逆之事!今日袁某斗胆向郑大小姐讨要这贱婢,她如今明着当街都敢殴打主子,暗着还不杀人?!如此恶仆留不得!太子殿下——”袁旭先是对郑嫣然先入为主,后又请太子做主,这郑嫣然也没办法保全春花了。 “刚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如若嫣然不介意,那么就交给袁二少解决,如何。”太子轻轻瞥了一眼郑嫣然,郑嫣然浑身一抖,有些颤抖勉强笑了笑:“是……那么就劳烦袁二少了……” “小姐!不要啊小姐!是这个贱人她自己倒过去的!小姐救救奴婢啊!!!”春花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袁旭将郑骨鸢扶了起来,有些不舍的放开怀中的少女。 对门外喊道:“来人!将此恶仆抓去刑天宫!” 门外进来几个带着刀的侍卫,朝门内几人拱了拱手将春花带了出去,春花一直在挣扎,嘴里一直在求饶,侍卫出门后将门关上,房内瞬间安静了许多,大家都无言以对,出了这场闹剧…… “妹妹,伤势还好吧?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郑嫣然首先开口,走到郑骨鸢的面前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而郑骨鸢却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有些畏惧又有些惊喜:“姐、姐姐你……不不,我没事!谢谢姐姐关心,姐姐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太开心了,只是春花她……她是姐姐的左膀右臂,没了她姐姐会多不方便……”郑骨鸢皱着眉似乎在苦恼什么的样子。 郑嫣然嘴角一抽:“是……没事的,那样的丫鬟我有好几个呢。”说完这话太子和袁旭同时盯着郑嫣然,郑嫣然立刻改口:“她们可不像那个恶仆,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郑骨鸢低着头低低的笑了一声:“姐姐可知道,画龙画虎也易画骨的。”郑骨鸢说了莫名其妙的话虽然让人有些奇怪但也让郑嫣然松了一口气。 袁旭一直对郑骨鸢嘘寒问暖,郑嫣然努力的想找回太子对她的好印象,实际上太子一直都不太在意郑嫣然,只是敷衍交流而已,可那个郑骨鸢——却是一个有手段的人。 在深宫中长大的太子怎么会看不出郑骨鸢的小伎俩,能够找到袁旭当挡箭牌,也确实有些小聪明。 郑骨鸢低眉顺眼的低着头时而捂嘴笑笑时而露出疑惑的表情,那张脸也是有趣,太子抿了一口香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笑得若有所思。 袁旭觉得很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近这个女子他就觉得浑身舒畅。 之前他也只是看热闹,这郑家六小姐摔倒了之后好心扶了一下,在碰到她的一瞬间就神清气爽,之前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自己身体觉得很重,老是犯困而已…… “袁二少,袁二少?”郑骨鸢看着这个眼圈凹陷神情恍惚的袁旭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 “啊、啊——郑小姐何事?”晃神的袁旭看到郑家两位小姐都莫名的看着他不由得突然有些害羞。 那太子轻轻把茶杯放下:“袁二少是经常如此晃神的,想必是家中如花美眷太过销魂。”郑嫣然脸腾的就红了,这太子说话……怎的如此直接…… 袁旭也脸通红,紧张的环视了两位小姐,发现郑骨鸢神情自若的吃着糕点仿佛没有注意这边。 “太子殿下切勿挪揄在下——在下还尚未娶妻。” 郑骨鸢估摸了一下时间,天已然全黑了,那烟花也砰砰砰的在空中炸开,虽然郑骨鸢觉得在现代也看过不少,这古代烟花花样也少,也许是枯燥的,可在场的人无一不抬着头仔细的看着烟花并发出啧啧称奇声。 太子到时不时抬头看,也许见得多也就不那么稀奇了。 太子凑到郑骨鸢的旁边,附耳小声说:“六小姐刚刚演的一出好戏啊。” 郑骨鸢斜眼弯了弯眉眼,点了点头不否认也不承认,并不说话。那镇定自若的微笑在烟花爆炸瞬间闪出的光下褶褶生辉。 太子显然没有想到郑骨鸢是这个反应,他以为……她至少会惊慌一下,这个反应,呵——着实有趣。 太子站起身在烟花炸裂的声音中朝他们告别:“因东宫事务繁忙,本宫就先走一步。” “太子殿下慢走。” “恭送殿下。”郑骨鸢和郑嫣然同时说道,郑嫣然嘟着嘴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不舍。 今天闹了这一出,太子殿下对她的印象会不会不好。 待太子走后,郑嫣然也没什么看烟花的心情了,差小厮去将秋月带回来,而袁旭则说要送两位小姐回家。 郑骨鸢无所谓没有说什么,郑嫣然则是行礼谢过袁旭,在等了少许之后郑嫣婉也回来了,她凑到了郑嫣然的耳边小声的说她遇到了三皇子,耳力出众的郑骨鸢当然听到了,只是这三皇子——是谁?何为让心系太子的郑嫣然露出嫉妒羡慕的神色。 郑骨鸢打定主意决定晚上回去问问香儿。 —— 袁旭将几位送回了尚书府,并与郑骨鸢这个身体的父亲尚书郑国轩叙述了今日发生的一切,他勃然大怒,差点就处置了郑嫣然,好在大夫人以及几位姨太太好言相劝,郑嫣然才免去家法伺候,被罚祠堂思过。 家里的事他极少关注,一切全权交给大夫人,嫣然又是大夫人的亲生骨肉,难免娇纵,郑国轩为人中正,他向来对于大户人家家宅中那些昏暗事迹有耳闻,也静止这种事情发生,他以为他的夫人都是不敢的,表面一派宁静下竟然暗藏如此波涛汹涌,居然还要一个外人来告诉他! 此刻生气也没用,郑连华不怒自威:“此番多谢袁世侄,我定当处置这个娇纵的逆女。” “老爷!然儿她可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恶仆自作主张!”大夫人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行了!俗话说这狗仗人势,没个主子在后面撑腰,那小小奴婢会自作主张吗?她敢吗!”郑连华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水杯也跟着抖了抖,大夫人吓得一旁抖了好一会儿不敢说话也不敢再为自己的女儿求情了,狠狠的瞪了眼一直在袁旭背后笑眯眯的郑骨鸢,小贱人这次高兴了吧!哼,我非整死你不可! 郑连华又跟袁旭寒暄了几句,袁旭就要告辞:“那么在下就告退了——” “袁世侄慢走,鸢儿你去送送袁世侄,谢谢袁世侄好意帮你惩治了歹人。”郑连华说到歹人的时候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大夫人,大夫人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的父亲大人,袁二少请。”郑骨鸢福了一个礼对着袁旭说着。 “那么有劳六小姐了。”袁旭作了个辑跟在郑骨鸢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劳烦六小姐,在下这就先行告退。” 郑骨鸢心想,他帮了那么多忙,帮帮他……也不是不可。 “袁二少且慢。”郑骨鸢走到满脸疑惑的袁旭身边:“六小姐可还有事?” 郑骨鸢看了看他旁边的小厮,露出白白的兔牙:“袁二少可否借一步说话?” 袁旭挥手让小厮先去拉马车,转头看着郑骨鸢。 郑骨鸢伸出手扶住袁旭的肩膀,袁旭瞬间紧张了起来:“六、六小姐!请自重!在下——” “嘘。”郑骨鸢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一只手在袁旭的肩膀往下摸,摸到心脏的时候,明显感觉袁旭心跳很快,郑骨鸢诡异的笑了笑:“袁二少不必紧张。”说着收回了手,袁旭松了口气又略显失望,摸着自己的心脏部位,总觉得这感觉很奇怪。 “袁二少是不是每日定会做梦,梦中都会有一女子与之欢好?”袁旭因为郑骨鸢直接露骨的话语惊的说不出话,可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明明显得那么清澈,一点取笑的意思都没有。 可是,这种事……如何说?!他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来。 郑骨鸢点点头:“那就是是咯?那袁二少可否觉得与那女子交合的感觉异常真实?睡着前一定会有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动弹不得的情况?每日都会精神恍惚食欲不振?总是觉得自己睡不醒,晚上特定的时间无论在哪儿都会犯困?” 袁旭张大嘴巴,这些事她怎么知道的?这明明是近来才发生的事,况且,他是今日才认识这个看似柔弱实则皎洁聪慧的郑府六小姐的。 “我不得不说,袁二少——”郑骨鸢红唇轻启:“你被鬼压还被鬼迷了。” 7.貌美如花被鬼压。 袁旭呆愣住,嘴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结结巴巴:“这、这……六小姐,这怪力乱神切勿乱说啊,你是闺阁女子岂能将这神鬼挂在嘴边——”袁旭皱着眉劝说郑骨鸢应该像个闺阁女子一般温婉贤淑,怎能怪力乱神。 郑骨鸢弯着嘴角看着袁旭笑也不说话,袁旭说着说着就默默了闭上了嘴。 “说完啦?”郑骨鸢笑问道。 “唔,嗯……” “袁二少,方才小女也说过了,那鬼定是吸人精气方能修炼的冤魂,唔……看袁二少——” “叫我袁旭就好。”袁旭打断郑骨鸢,也不觉自己这个举动有些唐突,他只是觉得眼前女子双眸褶褶生辉,语调平缓讲述事情认真的模样着实吸引人,不由自主的让人想听她所讲,信她所讲。 “直呼其名尚有不妥,鸢儿还是称你为哥哥可好?”郑骨鸢思索一番,这个身体年纪也比袁旭小,虽然自己的骨年纪几千岁……既然没人知道的话,她就占了这个小便宜好了。 “也好。”袁旭笑眯了眼。 “作为交换旭哥儿也可直呼我名,那旭哥儿我可接着讲了?” “请。” “旭哥儿的整体情况并不乐观,你双颊凹陷两眼无神印堂发黑走路虚无似飘——”郑骨鸢围着袁旭转了两圈,伸手放到袁旭后腰部用力一按,听到袁旭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肾虚无力,啧啧——” 袁旭通红了脸,被一个女子说肾虚的感觉……很微妙。 “那,鸢儿以为,我当作何措施?”袁旭已经不由自主的完全相信了郑骨鸢的话,郑骨鸢也奇怪这袁旭如此轻信于她,真是……天真呢还是她看起来太过牲畜无害了。 “办法有的是,就看旭哥儿愿不愿意了。”郑骨鸢一手环腰一手摸着下巴,露出一个可以称为算计的表情。 袁旭咽了咽口水,眼前看似牲畜无害的少女,不知为何突然给他一种危险的感觉……虽然如此,他还是决定信他。 袁旭咬咬牙:“且听鸢儿妹妹一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倾力去做到!” 郑骨鸢拍拍他的肩膀:“旭哥儿放轻松,我不会害你,我这是在救你,就当是与你相识为友的帮助,更何况旭哥儿今儿不也帮了我吗,你且附耳过来。” 袁旭弯腰低头在郑骨鸢嘴边,听着郑骨鸢平缓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耳根却因为郑骨鸢说话时不时产生的温热气体变得通红,害他也有些心猿意马,不过好在重点都听到了,他连连点头,直起身子作了一个辑:“鸢儿妹妹说的是,那么届时恭候大驾!” 此时门外的小厮也赶着马车在门口候着了,马蹄在地上踏踏的踩着:“那我就先告辞了。” 郑骨鸢福了福身,目送袁旭上了车这才回头往府内走,今天晚上要准备东西了。 —— “父亲大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娘亲。”郑骨鸢福了福身:“袁二少已经走了,若没有事鸢儿就先告退了。” 郑连华点了点头,大夫人却在郑骨鸢转身时说了一句:“慢着。” 在众人各异神色中大夫人走到了郑骨鸢的面前,阮芊芊神色紧张的看着大夫人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女儿,又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望向自己的丈夫。 “若丹,孩子困乏了你就容她去休息,你说你又拦着她作甚?是不是我还在这儿你还想对孩子发难?!”郑连华看到阮芊芊求助的眼神,那像小鹿一般可怜兮兮的眼神直击他的心,让他有些愧疚,下意识的朝着大夫人喊道。 大夫人的眼珠转了转,回过身的眼泪就从眼睛中间掉了下来,恰到好处的挂在脸颊旁边,一副泪眼朦胧楚楚可怜:“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是这样的人吗?!妾身不过只是想代自己的女儿对鸢儿说句对不起而已,您看看——您把妾身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郑连华也有些尴尬,走上前拍拍大夫人的肩膀,大夫人顺势就躺在了郑连华的怀里呜咽哭着,郑连华安抚着大夫人:“夫人莫哭,是为夫不对,没有问清缘由就降罪于你,这不是有前车之鉴吗,难免为夫会先入为主,你莫要怪为夫,小孩子家打闹而已哪儿有让母亲道歉的。” “老爷在的时候姐姐可真是上心。”二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大夫人,郑骨鸢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可不想看他们恩爱争宠的戏码,她困着呢。 “父亲大人,鸢儿实在困乏,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好生休息,过两日你大哥二哥也要回来了。” 大哥二哥?再说吧。 跟厅内几人福了福身就走出了内堂往自己的纸鸢阁走去。 一路上一直在感叹,这袁旭有个日日笙歌夜夜春宵的鬼妻,这郑连华又有一个阴险奸诈善心机的老婆。啧啧,这世界……可谓是有趣。 还没走进院子香儿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小姐小姐,你可回来了,香儿都听大小姐院子扫地的小厮说了,春花大胆当街殴打小姐,被那好心的丞相府二公子见义勇为了是吗?听说那丞相府二公子长得可是好看呢。”刚回到院子香儿就叽叽喳喳了说了起来,郑骨鸢走进屋子坐下,香儿到了一杯水,郑骨鸢才一手撑着下巴眼睛要闭不阖。 “小姐许是乏了吧?香儿伺候小姐歇息。”香儿这才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嘴准备伺候郑骨鸢休息。 郑骨鸢被香儿扶起来走到梳妆柜前坐下,拆着头上的发髻。 “香儿啊,我之前醒过来之后,是不是变了好多?”郑骨鸢对着模糊的铜镜挑了挑眉。 香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姐是变了好多,香儿都吓了一跳呢,不过小姐此番也是变得好了,四夫人可是高兴着呢。” 郑骨鸢转过头,嘴角上扬:“香儿,这几日你就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小姐这是哪儿的话?小姐不再那么阴郁实属好事呀。” “唔,是吧,可是以前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郑骨鸢故作苦恼这么说道。 “天呐!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你哪儿不舒服!我去禀报老爷让老爷给你找大夫!”香儿咋咋呼呼丢下梳子就要往外跑。 “不不不,我只是有些事情记不得有些事情又模糊,香儿一直跟在我旁边想必也是了解我的。”郑骨鸢伸手抓住香儿。 香儿也单纯点点头,并不觉有什么不妥,只是小姐这笑容显得有些……嗯……高深莫测? “小姐请问,香儿定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香儿重重点了点头。 “现年是什么年?” “司元五十年。” “当今圣上是谁?” “小姐……圣上的名讳不可直呼呀。” 郑骨鸢挥了挥手:“此时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香儿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压低了声线:“是闫司徵。” “太子呢?你对太子有什么了解?”郑骨鸢食指卷曲轻轻有节奏的敲打在梳妆台面上。 “太子殿下名为闫秋凡。” “他可有兄弟姐妹?” “当然有啦,当今圣上有六名皇子两名公主呢。”香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郑骨鸢。 郑骨鸢了然点点头。 “小姐为何突然对皇室有了兴趣?噢~听说今日小姐见到了太子殿下,想必是被太子俊美的容貌所倾倒了吧~”香儿的语气满是打趣。 郑骨鸢微微笑:“不是,我身为门下侍郎之女,虽是庶女但也难免以后不会有遇到皇室人员的机会,以后不就是会有那个……那个什么?会见到很多皇室人员的?” 香儿接过话茬:“小姐说的是朝圣大会吧,那是在年底了,还有好几月呢。” 郑骨鸢点点头:“对对对,就这个,哎呀这记性。” 郑骨鸢抬手敲了敲头,香儿手轻轻的放到郑骨鸢的太阳穴揉着。 满意的闭上了眼睛,郑骨鸢又越发困:“对于香儿来说,太子很是俊美吗?” 香儿咋呼出声:“当然啦!虽然香儿并未仔细看过太子,民间可传说这皇家最俊美的皇子非三皇子和太子以及七皇子莫属了,他们呀可是富家千金最想嫁的人物排行前三的呢。” 郑骨鸢活得太久了,对于长相她已然是疲劳了,她画出来的骨可比这些人美艳得多。 “皇室谁不想嫁入,一不小心就飞黄腾达,这不是废话么。” “小姐说的是。” 郑骨鸢挥了挥手:“打水来吧,我要歇息了。困得不行。” “是。” 【系统啊。】 一些信息已经知道了,有些事还是要问问将她弄到这里来的原主才行。 【宿主有什么事?】女声听起来十分干练。 【我到底要做什么?】郑骨鸢不太懂这个任务的意思到底在哪儿。 【您只需要报复郑府即可。】 【你这话说的,太笼统了,我应该怎么做?】 【这要靠宿主您自己想办法了。】之后就没了声音,这系统太不负责了,不声不响将她弄到这里来,还给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还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算是什么事? 不过啊—— 郑骨鸢又叹道,为什么是来这,要是随意一家农家小户也就不会牵扯这么多了,真是烦死了。 8.捉鬼大仙郑骨鸢。 次日,郑骨鸢正在院子里晒太阳,那大夫人穿着朱红色华衣裹身,外披深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红裙后摆由两名丫鬟拖着,挽迤三尺有余,头插流金发簪,大夫人步态雍容华贵,发簪有节奏的摆动,朝着躺在美人榻上的郑骨鸢缓步走来。 郑骨鸢砸了两下嘴,这大夫人确实不错,完全看不出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皮肤白皙透亮。 “鸢儿给大娘请安。”郑骨鸢站了起来福了福身。 “鸢儿真是好兴致,这树下乘凉可舒坦?”大夫人一张嘴就尖酸刻薄,生生毁了这一副姣好面容。 “大娘说的是,这树下确实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哼!”大夫人怒甩琵琶袖:“我的女儿可在那阴暗的祠堂跪着呢!这可都是你害的!” 郑骨鸢笑了笑:“大娘若是不记得大姐姐去祠堂的缘由我在给您叙述一遍。” “呵,你这小贱人还知道借于他人之手,竟然恬不知耻勾搭上了那丞相之子,真以为大树底下好乘凉?你跟你那贱人娘亲一样!都不要脸!你这招借刀杀人可用的不错。”大夫人越发看不透这郑骨鸢了,自从上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之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郑骨鸢同是微微笑着也不恼,即使一旁的香儿也听不下去大夫人的尖酸刻薄。 郑骨鸢却是走上前将大夫人扶住,引到美人榻上坐下:“大娘言重了,鸢儿尚不知那袁公子是丞相之子,其次,” 郑骨鸢低下头靠在大夫人的耳边:“那是大姐姐的左膀右臂,若不是向来这么没大没小,她一小小贱婢岂敢当街殴打主子,父亲大人一向为官清正刚正不阿,他向来是最见不惯这种为了后院争宠不择手段的人,你说,他若是知道了大娘你在父亲大人不在的时候做了这种事,他会怎么看?” 大夫人斜睨着郑骨鸢:“你威胁我?” “鸢儿不敢,更何况我们是一家人,鸢儿又从来不曾跟大姐姐争过什么,也只是想安稳度过余生,随意嫁了出去而已,大娘何需为了我置气。”郑骨鸢这么说着,当然也不是真的只是想安稳过日,这只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而已。 大夫人眼睛转了转,抬手握住郑骨鸢的手笑的虚假:“既然鸢儿都这么说了,那做母亲的怎么还会发难于你。” 说着还一副慈母的样子装腔作势拍了拍郑骨鸢的手背。 随后就叫着下人一起离开了。 “夫人,这就算了?”大夫人的贴身婢女小环疑惑的看着大夫人。 “算了?不——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大夫人的语气满是阴郁,听得小环心下一惊不敢再多说什么。 “是。” “小姐!那大夫人说话如此不堪入耳,你怎的——”香儿话未说完郑骨鸢便打断道:“你希望我做什么?她是大夫人,我只是个庶女罢了。” “可!” “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小香儿最好了。”郑骨鸢凑过去搂住香儿蹭了蹭。 香儿对于小姐的撒娇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无奈的叹气:“那大夫人这就不会再来找小姐麻烦了吧?” 郑骨鸢吃了一个葡萄,毫无形象可言的吐出葡萄籽。 “她才不会就此放过我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我自有对策。” —— 入夜子时,郑骨鸢悄悄从房间出来,身形灵活隐于暗。 有自己的骨当然是事半功倍,轻轻跃过高墙,轻松的来到了府外。 外面早就有一辆蓝色帘子遮住的马车。 郑骨鸢靠近马车,里面就伸出来一只手抓住郑骨鸢将她拽了进去。 “旭哥儿怎么亲自来了?”郑骨鸢皱着眉看着眼前瘦得已经脱了相的人问到。 “我不放心,所以亲自来接你了,果然只要靠近你就会全身轻松,这是怎么回事?还有——回去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么会奇门遁甲之术?”袁旭皱着眉。 郑骨鸢摇头晃脑了一番,竖起食指神棍状,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摇头晃脑了一番:“天机不可泄露。”袁旭看着她这幅古灵精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对了旭哥儿,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郑骨鸢突然想到了重点。 袁旭点点头,表情也略严肃了一些:“嗯都准备好了。” “那就好,那你把纸笔拿来。” 袁旭从马车后座暗格取出一张很大的黄纸,还有一碟混合了朱砂的鸡血,一只黑色狼毫笔。 “非常好。”郑骨鸢说道,然后将黄纸对折再对折,叠成长方形状,捏在两指之间,只见她高举黄纸,刷的划到胸前,黄纸竟然自己分成了尺寸相同分量相等的符纸。 “哇!怎么做到的!!”袁旭惊讶的看着郑骨鸢,他没想到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纸是他准备的,她要是真的没点本事根本就不能仅凭一己之力在一瞬间分化那么多符纸。 “这个小意思,朱砂里面混了尾巴花色最多鸡冠最大最红的鸡血了吧?” 袁旭此刻是真的信了郑骨鸢,连忙点头:“对,都准备好了。” 在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郑骨鸢手里数张符纸已经画好了,那符纸经过郑骨鸢画过之后竟然看起来就像是刀片一样锋利无比。 “神……真是太神了!”袁旭毫不吝啬赞美之意。 “匕首。”郑骨鸢摊手笑眯眯的看着袁旭。 袁旭奇怪的拿出匕首,他以为这匕首是用来割黄纸的呢。 没想到郑骨鸢竟然划了自己一刀! “你干什么!”袁旭夺过刀怒道。 郑骨鸢表情还是笑眯眯的:“放血啊,刀拿来,我要用。” 袁旭把刀藏到身后:“不行,我不能让你伤害自己!再这样我不要驱鬼了!” 郑骨鸢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次我不割自己,我割你,你要是怕就自己割自己,速度快一点一会儿不流了,我血很贵的。”郑骨鸢一直把手放在碟子上方,血滴落下去隐在朱砂中。 袁旭迟疑的拿出刀,表情异常奇怪。在郑骨鸢的目光下伸出自己的手臂。 “我割了啊。”郑骨鸢说道,然后就一刀下去,袁旭皱着眉看着自己对比郑骨鸢的血看起来略显暗沉,而郑骨鸢的血看起来竟然像是在闪光,有些疑惑。 看着他的疑惑郑骨鸢将自己的伤口对上了袁旭的伤口,袁旭表情突然又变了,黑暗中看不出他通红的耳根,却能感受到他皮肤传来的温度。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稍微给咱们俩换一下血,这也只是暂时的,好了。”郑骨鸢收回了自己的手臂,袁旭收回手支支吾吾的说:“鸢儿……可是,你是女子,手上留疤了很难看……” 郑骨鸢压根儿就没听见他在说什么,马车停了下来,郑骨鸢转头下了车,袁旭紧跟其后。 小厮在后门等着,看到马车来了赶紧走了过去,结果一个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他还心下一惊,这…… 随后又看到自家少爷从车上下来,赶紧走了过去:“少爷……这?” 袁旭抬了抬手:“快领着郑小姐进去。” “是。”少爷说什么是什么,做下人的哪儿敢多问,赶紧将那位小姐领进了袁旭的后院。 来到了袁旭的院子郑骨鸢拿出刚刚的装着朱砂的碟子,沾了一点刚刚滴进了她血液的朱砂,画了一张符文不一样的符:“这是隐身符,一会儿你就放在怀里,”随后转头对着小厮说道:“呐,这些符呢你把它贴在门窗上,有缝的地方就不要落下,再给我一支笔。” 小厮搞不明白了,这小姐是来干什么的?怎么神叨叨的,眼神示意了一下少爷,袁旭点了点头他才按照这个小姐的吩咐去做,只是这黄纸看起来瘆得慌,发了个抖赶紧按照他们吩咐的去把黄纸贴好。 经过郑骨鸢的小试牛刀袁旭可以说言听计从,当下立断乖乖的听郑骨鸢的吩咐去做。 9.与鬼共赴良宵度。 随后郑骨鸢被袁旭领进偏厅,袁旭将找来的毛笔递给郑骨鸢,郑骨鸢拿在手里看了一眼:“要没用过的。” “噢噢,小圆子去拿一支没沾墨的笔。”袁旭不好意思的点头示意小厮去拿笔。 一直跟着他们的小厮道了声是就离开了,偏厅就剩下他们了。 “旭哥儿平时都是何时犯困的?” “大概就是子时。” “嗯,一会儿你带着符去角落坐着,我去你床上躺着,你千万不能发出声响,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能过来,你刚刚跟我换过血,一会儿我就是你,我要画一张骨,骗鬼。” “骗、骗鬼?!”袁旭惊讶的看着郑骨鸢。 “少爷笔来了!”小圆子登登登跑进来手里握着笔,将笔递给袁旭喘着气想来是跑着过来的。 郑骨鸢接过笔:“你下去吧,嗯……等等,你在附近等着,有人来就拦住他。” “可是郑小姐,平时夜里少爷的院子是不会有下人敢来的,少爷吩咐过了。”小圆子抓了抓脑袋这么说道。 “没人来最好。”郑骨鸢若有所思笑了笑,这里分明有生人的味道,这院子定有他人来过,为了不出意外,还是防备的好。 “是,那小的先去外边儿侯着。” “你也不许进来哦。”郑骨鸢又嘱咐了一遍。 “是。”小圆子退出去将门关好 —— 少时,郑骨鸢突然闻到一股异香,袁旭正激动的想说什么的时候郑骨鸢竖起指头让他安静,袁旭点了点头捂嘴走到角落。 郑骨鸢拿起笔在脸上画来画去,随后转过身,袁旭吃惊的捂住了嘴,手也有些颤抖,他看到的人,分明是他自己! 怎、怎么! 今天是袁旭觉得最恐怖也最神奇的一天,读了数年圣贤书,子不语怪力乱神他当然耳熟能详,更是对那怪神之说嗤之以鼻,如今他真的看到了,觉得自己数年来根本就是白活了。 袁旭秉着呼吸仔细的盯着郑骨鸢,心里紧张得直打鼓,觉得有些害怕却又不敢眨眼直直的盯着郑骨鸢,只见郑骨鸢在房间活动活动了手脚,然后走到了屏风后面,袁旭不知道她在后面干嘛,过了一会儿她才走了出来,竟然只穿着白色里衣。 袁旭捂住眼睛。 心里是紧张的,虽然那张脸看起来……是自己。 香味越来越浓,郑骨鸢躺在床上放下沙幔,盖上被子半阖着双眼。 “旭郎——” 袁旭身躯一震。这声音就是那梦中女子的声音。 没想到那真的不是梦。 “旭郎——”郑骨鸢感觉身上有个重量,随后耳畔就传来了呼吸声。 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起:“旭郎,颜娘好想你……” “噢?颜娘可心心念念都想着我?”郑骨鸢勾起嘴角,竟睁开眼睛伸手拦着颜娘的腰坐了起来。 颜娘一愣,眼前的‘旭郎’两眼清澈,并没有一丝被迷惑的样子。 郑骨鸢伸手摸着颜娘的脸:“颜娘,你可是妖物?” 颜娘再一次愣住,支支吾吾:“旭、旭郎你说什么……颜娘,颜娘怎会是妖物……”颜娘低下头,眼神闪烁,生怕被看出了什么。 “也是,我的颜娘如此美艳动人,也难怪我觉得颜娘是妖物了,颜娘,我来为你画眉吧?”郑骨鸢低头在颜娘眉眼间细细印了一吻。 “这,真的可以吗?”颜娘眼睛发亮。 郑骨鸢笑着点头,扶着颜娘掀开沙幔走了出去,顺便冲着角落已经吓傻的袁旭眨了眨眼睛。 袁旭看着郑骨鸢扶着一个半脸娇艳动人另一半脸竟是白骨的女人…… 这、这就是……就是这几日与他……呕。 袁旭突然觉得胃酸有些翻腾起来。 “颜娘,我来给你画眉。”郑骨鸢拿起眉笔,正要给颜娘画,又停下手皱着眉看着颜娘。 颜娘疑惑:“怎么了?” 郑骨鸢微微笑道:“颜娘,闭上眼睛,我给你画好以后你再睁眼,我给你个惊喜。” 颜娘露出疑惑,还有些防备和奇怪。扭捏的闭上了眼睛,郑骨鸢笑眯眯的在颜娘的嘴边亲了一口,颜娘才猛的睁开眼睛,看来刚刚她是想多了,旭郎怎么会发现什么呢。 她娇嗔的道了一声讨厌,而在一旁的袁旭却差点惊呼出声。 颜娘猛的回头,那半边烂脸显得尤为可怖。 “谁?!” 郑骨鸢暗道不好,抓抓脑袋装作疑惑:“颜娘怎么了?” 颜娘站了起来,却被郑骨鸢一把抱住,按回了椅子上。佯装生气:“颜娘你是不是不想我给你画眉?是……怕我画的不好?”郑骨鸢侧过身,颜娘这才忽略了奇怪动静。 袁旭这才放松下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们两个女人恩爱戏码……暗自佩服郑骨鸢实在是高。 “旭郎哪儿的话,颜娘怎会嫌弃旭郎,旭郎给我画吧,颜娘很期待呢。”说着闭上了眼睛。 郑骨鸢从袖口拿出刚刚画符纸用的朱砂笔,在颜娘的脸上画了起来。 颜娘微笑的嘴角慢慢撇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她猛然捂着脸推开郑骨鸢:“你是谁!” 郑骨鸢把玩着手上的笔:“画骨师,你这鬼怪的画皮小把戏,也敢在我面前造次?吸人精气,害人性命!看我不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郑骨鸢将手中朱砂笔朝颜娘甩去,朱砂随笔劲儿飞撒到颜娘身上,颜娘身上沾到朱砂的地方就像是爆竹爆炸一样爆开来。 颜娘发出刺耳凄厉的叫声,脸上也往下淌着血,面容惨白,溃烂的半脸眼珠更是垂到了脸颊旁边。 “啊!!!!旭郎!”颜娘捂着脸惊声尖叫起来。 “天罡北斗!起!”郑骨鸢朝颜娘丢出一张锋利的黄色符纸,原本要插入颜娘脸上的符纸瞬间在空气中立了起来。 符纸发出金色刺眼的光芒,在颜娘刺耳的尖叫声中将她笼罩了起来,颜娘的声音也慢慢的小了下去,刺耳的光芒也慢慢复原,收回黄纸符,郑骨鸢将黄纸夹在两指之间,就像是戏法一样突然自己燃烧了起来,从最后的灰烬中飘出了蓝色光点。 郑骨鸢这才朝已经吓傻的袁旭笑眯眯的喊道:“旭哥儿,快丢掉隐身符。” 袁旭颤抖着手拿出符纸丢掉,看他发颤的双手苍白的脸色毫无血色可言的双唇……吓得不轻。 蓝色的漂浮着的光点晃晃悠悠的飘进了袁旭的嘴里,他惊恐的跳到郑骨鸢的身边:“我我我我刚刚——” “那个是你之前被吸收的精魄,是你的东西,她还没吸收完呢,这还给你也是好的,现在你只需要养护自己的身体就好了,到时候保管你面色红润有光泽。”郑骨鸢微笑,毛笔在指尖挽了几个花。 “那么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走到屏风后面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鸢儿妹妹!!万一——万一还有妖物作祟我可如何是好!”袁旭可怜兮兮的看着郑骨鸢。 拿出一张符纸折成一个五星,另一张符纸递给袁旭。 “喏,这张随身携带,这张放在枕头下面包你高枕无忧,今天这事你可谁都不准说,我既能救你出虎口就能送你入狼窝,你可明白?”郑骨鸢的语调阴森,袁旭浑身一抖随后使劲儿点头,拿过符纸死死拽在手里。 郑骨鸢笑弯了眼睛:“我走了,好生休息。” 袁旭正想叫小圆子带郑骨鸢出去却发现郑骨鸢已经走出去了,忽然吹来一阵凉风,袁旭抱着符纸冲到了床上瑟瑟发抖默念阿弥陀佛。 小圆子打着哈欠,看到郑骨鸢出来立马凑了过去:“郑小姐,子时已过,小的送您回府。” 郑骨鸢摆摆手笑眯眯的看着小圆子:“你回去歇息吧,我自个儿回。” “这……”小圆子有些为难。 “放心吧,我知道回去的路,我也不会乱跑的,唔……还有今晚来丞相府的事你要保密,我可不想嫁不出去。”郑骨鸢边走边摆手。 小圆子还没反应过来,郑骨鸢已经走了百尺远。 算了,既然郑小姐都说了,那就随她去吧。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间的门,小圆子看到公子蜷缩到一团睡着了,嘴角含笑,比平常睡的安稳多了,那郑小姐真是神人。 喜滋滋的关上门,小圆子转身回到院子里的仆人房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看来少爷今天不会惊醒了,刚刚那郑小姐说怕嫁不出去,哎呀干脆嫁过来算了,我们二少爷可是美名在外呢! 就是有段时间不知怎的被传整日花天酒地,哎…… 郑骨鸢则慢悠悠的准备从来的路上回去,看了看自己割破的手臂,伤口不算浅,得小心一点遮掩一下才行,回去之后画点什么遮起来好了。 正这么想着前方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郑骨鸢一愣,隐身符只有一张被用了,此时再闪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撞上去了—— 10.情窦初开少年郎。 前面拐角传来人走路说话的声音,郑骨鸢躲避不及,只好站在柱子后面拿手捂住自己的脸。嘴里念叨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显然没用。 “大哥,你看那边有个白衣服的……大晚上的……会不会是鬼?” “别胡说,丞相府正气凌然怎么会有鬼。是何人作祟,出来。” 郑骨鸢迟疑了一会儿,磨磨蹭蹭的出来福了福身:“奴婢见过大少爷。” 听到刚刚那个小鬼喊大哥,那肯定就是丞相府大公子了,可这小鬼是谁?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丞相府有几个少爷啊! “哦?是个丫鬟,站出来。”这声音听起来沉稳,许是一个讲理的人吧,郑骨鸢这么想着。 郑骨鸢站了出去,袁子成上下打量了一下郑骨鸢:“你……很面生。” “大哥,这小丫鬟长得好看,比你刚刚在清雅楼看上的姑娘好看多了,你叫什么名字?”袁子成旁边站着的小少爷,看起来年纪并不大……这清雅楼,一听就是青楼吧……她刚刚还觉得这大少爷许是一个正直的人,嗯?不过这也免不了应酬,不过竟然还带自己的弟弟出去…… 郑骨鸢弯弯嘴角 。 “四弟切莫乱说,大哥定是许久没有与你谈心了……”袁子成星眸瞥了一眼矮他些许的弟弟袁渊。 “大哥……”袁渊略带撒娇的嘟了嘟嘴。 “四少爷,奴婢定是比不得那姑娘的。”郑骨鸢笑着。 “嗯?此话怎讲?”袁渊挑了挑眉。 郑骨鸢低着头挑了挑眉,语气不知是打趣还是什么:“那姑娘,可是受到了丞相府大少爷的青睐呢,我一介小小婢女,怎能与之相比。” 四少爷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郑骨鸢,学着大人模样摸着下巴:“噢,原来你这小小婢女是觊觎着我大哥啊。” “奴婢不敢。”郑骨鸢嘴角的笑总让人觉得舒坦。 “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我去把你讨了过来,如此有趣的丫鬟我倒是想……”袁渊一步上前,伸手抬起郑骨鸢的下巴,看着眼前小孩儿非要装大人的样子,郑骨鸢嘴角一抽有些无奈,差点就翻了白眼。 “四弟!不可胡闹!”一旁许久没说话的袁子成压低声音显得有些责备意味,语气却又宠溺。 “大哥!四弟真的喜欢这个小丫鬟嘛!多有趣啊她,那些个丫鬟哪个看到我不是吓得发抖的。就她还敢与我直视。” 袁渊在丞相府是出了名的捣蛋鬼,没事儿就爱折腾小厮恶作剧丫鬟,虽说都是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大家都是无奈又嫌烦,没办法,谁叫人家是主子,只能唯恐避之不及,吃着哑巴亏。 “快说!你是哪个院子的?我去把你讨过来做贴身丫鬟。”袁渊眼睛兴奋的闪着光亮。 “回四少爷,奴婢是二少爷院子的。”郑骨鸢眼睛一转将主意打到了袁旭的头上,反正他知道了肯定会帮她圆的。 “二哥的?走!这就去跟他讨,二哥疼我,什么都给我的。”说着袁渊就拉着郑骨鸢的手要往袁旭的院子走。 “渊儿胡闹!”袁子成看着自家弟弟闹成这样突然就发了气,声音也大了些。 听到大哥严肃的声音和放大的分贝,袁渊的脖子一缩,他知道大哥肯定生气了。 “大、大哥……”袁渊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的扭头看着袁子成。 看着袁渊害怕的眼神袁子成叹了口气,许是吓着这孩子了。 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这个时辰已经晚了,你二哥肯定歇息了,既然这婢子是你二哥放的,你明日去讨要就好了。” 郑骨鸢看着兄弟二人的互动笑弯了眼角,这家人兄弟真和谐,怎的就没有别人院子的那种嫡庶之争?看他们对着弟弟诸多爱护,郑骨鸢突然垂下了嘴角,要是门下侍郎府也这样就好了,那她也就不用来这儿受这莫名其妙的苦了。 “知道了大哥……”袁渊低着头嘟嘴。 “走了。”袁子成挥了挥袖摆。 “是……”袁渊在袁子成背后做了个鬼脸。 “你叫什么名字,我明儿就去讨你。”袁渊凑到郑骨鸢旁边眼睛亮晶晶的问到。 “奴婢……奴婢名为小骨。”郑骨鸢笑意爬上了眉眼,这笑容看的袁渊有些发愣,回过神发现自己还抓着人小姑娘的手不由得面色一红。 “额,啊!好的,小古是吧!这名字不错!嗯!是吧大哥?诶?!大哥!等等我啊大哥!”回过神的袁渊转头叫大哥,却发现他大哥早就走了不知道多远了,丢开郑骨鸢的手,袁渊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往暗处冲去。 郑骨鸢默默弯着嘴角,毛毛躁躁的小少爷和无比宠溺他的大哥二哥,好羡慕啊,这样的兄弟,要是她也有这样宠着她的哥哥该有多好。 郑骨鸢朝着二人来的方向走去,终于找到了出去的道路,刚刚一磨她都差点忘了怎么回去了。 郑骨鸢提起裙摆身体轻盈的跳在屋顶上,几个跳转蹦出数百米,总算在黑夜中看到了自家府邸的亮光,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院子,期间差点被巡逻的家仆发现,最后装猫叫才躲了过去。 看着家仆走了,这才悄悄跳进了自己的院子,香儿没吵醒,非常好。 三下五除二拔光了衣服只剩下里衣的郑骨鸢在在床上滚了几圈,舒服的哼唧了两声满意的睡了过去。 —— “二哥!二哥!!!”袁渊的声音从院子外面就传进来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知道平时二少爷都起的晚,您就别敲了,奴才跟你说过了咱们院子真的没有一个叫小古的婢女啊!!”小圆子拦着这个混世小魔王苦口婆心的说着。 “放屁!你这狗奴才还敢挪揄本少爷!大哥与我同时看到!怎么能说是看错!难不成遇鬼了吗?!”袁渊说完这句话自己也楞了一下,随后又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他摸了她下巴的,她是有下巴的! “三弟,大清早在我门前吵嚷什么?”人未到声先到,随后门便打开了,小圆子和袁渊吃惊的看着袁旭。 此时袁旭穿着白玉长衫,头干净利落的梳着髻,腰上拴着翠玉腰带,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原本就帅气的脸庞此刻更是俊美精神了许多。 “二哥……你去采阴补阳了吗?”呆楞的袁渊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喃喃说着。 袁旭走到了袁渊面前,拿起扇子轻轻打在了袁渊头上。 “胡说八道,没大没小,口无遮拦!”语气七分宠溺三分怒意。 揉着被敲的头袁渊委屈的嘟嘴:“二哥!又不是我说的!你简直跟之前差别太多了!大夫不是说你是因为……” “闭嘴。”袁旭举起折扇佯装要打袁渊。 袁渊立马禁声,随后又拉着袁旭的袖口撒娇:“二哥~二哥啊~你那个丫鬟给我吧~给我吧~” 袁旭白了一眼袁渊没好气的说道:“我这儿丫鬟哪个你不知道的,你要拿去便是,大清早吵什么。” “不是啊二哥,那个丫鬟我从来没见过。她说她叫小古。”袁渊拨开袁旭的身子想看看是不是把小丫鬟藏屋内了。 “四少爷诶——我们院儿里真的没有这个丫鬟啊……”小圆子都要哭了…… “嗯,我院儿里的确没有叫小——等会儿,你说叫啥?长什么样儿?穿什么衣服?”袁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呆了一下。 被袁旭一惊一乍的动作吓得不知道如何反应,慢慢叙述了一下那丫鬟的长相。 “她……嗯,怎么说呢,太黑了没太看清,她穿绿色的衣服,长得很是清秀,噢,年纪跟我差不多!她说她叫小古,我可喜欢——诶!二哥!!别跑啊你!!二哥!!等等我啊!”袁旭突然跑了出去,袁渊紧跟其后不停的叫着自家二哥,这咋跟魔怔了似的说跑就跑了呢?身体好了些以后就想向着朝阳奔跑了吗? —— 郑骨鸢还以为袁旭会帮她圆谎呢,结果当事人却带着袁渊跑到了门下侍郎府,在马车上的袁渊一直闹腾着要见小丫鬟,袁旭则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好好好,这就带你去找小丫鬟。” 袁渊歪头:“真的?可是这是出府啊,二哥你把小骨给藏哪儿去了?” 随后袁旭就不再做声,昨天晚上的事还历历在目,袁旭早晨起来就觉得神清气爽,身体也轻盈了很多。 晨间,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清晨的司元了,这都多亏了郑骨鸢,如果不是她,也许他早就被那鬼魅吸完精气死了,还落得一世骂名。 他急切的想去道谢,也莫名的…… 想见她。 11.丫鬟竟是六小姐。 袁渊跟着袁旭身后快步跟着跑:“二哥!二哥!!”袁旭脚步急促并未搭理袁渊,袁渊见二哥不搭理他赶紧几步冲上前拽住袁旭:“二哥你跑去哪儿?这不是门下侍郎府吗你来这儿干嘛?” 袁旭没有回答袁渊只是对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看了一眼小圆子,小圆子上前对看门的侍卫说道:“丞相府二公子四公子前来拜访,望通报一下。” “请稍等。”侍卫进去通报了,袁渊皱着眉小声的问:“二哥,我们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那个‘丫鬟’,四弟你可别妄言,好好儿看着就好。”袁旭勾起嘴角轻轻将折扇敲了敲袁渊的额头。 “噢……”袁渊虽然也好奇为什么那丫鬟在门下侍郎府,难道那个丫鬟骗她?其实不是二哥院子的而是门下侍郎府的丫鬟?咦那这丫鬟怎的三更半夜的出现在丞相府? 显然袁渊的脑容量不允许他想这么复杂的东西,他摇了摇头,既然能够找到那个小丫鬟那就好了,如果是门下侍郎府的丫鬟到时候让门下侍郎大人把那个丫鬟给我就好了。 美美的想着,袁渊笑出了声。 —— 这厢袁旭正跟郑连华絮叨,那四少爷却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 “四少爷,你是在寻何物?”郑连华皱着眉问道。 “哦!侍郎大人,请问——”袁渊正想说那袁旭打断:“侍郎大人,请问那六小姐可在?” “鸢儿?她此刻应在纸鸢阁,袁世侄可有事找小女?”郑连华奇怪的看了看袁旭和袁渊,前两天帮鸢儿出头,这次又来找她,莫不是看上了鸢儿?那正好,鸢儿能搭上丞相府对他的仕途也有帮助。 “正是,贵府六小姐帮了小侄一个大忙,无以为报特来谢过六小姐。”袁旭翩翩有礼,一时郑连华也看不出有何不妥,又觉得如果那丞相二公子看上了鸢儿也是好的,心下窃喜便挥手说道:“那我便差人去叫她出来。” “不用,额……虽然有些不妥,但我毕竟是来道谢,为了诚意还请侍郎大人让小侄前往纸鸢阁方面给六小姐道谢!”袁旭拱手这么说道,虽然去女子的闺阁不好,可是他却有些话想私下说也不想郑连华跟着。 “这……”郑连华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思索了片刻,看那袁旭仪表堂堂的模样也非歹人,若是对鸢儿有意那么也不失为一件好事,随后就哈哈大笑应允了下来:“那我就派人带袁世侄前往。” 袁旭喜上眉梢:“如此便多谢郑伯父了。”这称呼瞬间让郑连华笑得皱起了眼角的皱纹。 —— “二哥啊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啊,这一路上你一句都不跟我说,那鸢儿又是谁?她怎么帮了你大忙了,我!”袁渊一直在袁旭背后喋喋不休,最后一头撞在了袁旭的背上,还没来得及埋怨,抬头就看见了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圃中,大树下放着一个美人榻,塌上躺着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微风徐徐,白色纱裙随风摆动。 女子侧躺在美人榻上,三千青丝柔顺坠于胸前或散在脑后,头上发髻插着碧簪,躺在美人榻上只占据了小部分位置,看起来娇小玲珑,浅浅的笑容绽放在脸上,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可爱,遥看仙子下凡尘,广袖宽松,蛮腰纤细,楚楚动人。 “这这这——”袁渊指着树下女子惊讶的合不拢嘴。 袁旭一把拍掉袁渊的手:“这就是你要的那个丫鬟,她可是门下侍郎府最小的女儿,郑骨鸢。” 袁渊吃痛收回手:“那……我是不是不能讨要她回家了?嗯?等等——” 袁渊突然回过神,还没问出为何尚书府六小姐会在丞相府的时候,他伟大的二哥已经上去与那小姐交谈起来了,一再忽视他!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说着就怒气冲冲的跑上去,还没走到就不知道绊倒了什么直直的朝那美人榻扑过去。 郑骨鸢嘴角笑意未散,那扑向郑骨鸢的袁渊脸红的像是能滴血, 袁旭一把抓过自家弟弟就要冲这个冒失的小鬼怒吼,却发现弟弟红着脸低着头时不时瞥着郑骨鸢,暗道一声坏了…… “鸢儿,家弟年幼,你莫要置气。”袁旭嘴角一抽,这三弟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那芳心暗许的小姑娘…… “无碍,旭哥儿好好查看一下四少爷有没有受伤。”郑骨鸢抬了抬手虚扶了一下袁渊。 “我我我我没事!”袁渊紧张得口吃了起来。 香儿在一旁捂嘴偷笑,郑骨鸢倒是大大方方的弯着嘴角,袁旭捂着脸一副丢脸到家的表情—— “旭哥儿此次前来可有事?莫不是院子有什么变故?”郑骨鸢看袁旭找来,应该是因为这事来的,不过她做的很彻底,伤人性命的鬼魅灰飞烟灭,袁旭也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又来找她……有点奇怪。 “哦……”袁旭晃了晃神,他应该怎么说? 只是想见她?断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只是想当面答谢鸢儿妹妹的。”袁旭拱手如此说道。 郑骨鸢摆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我不是说了这是为了感谢旭哥儿帮我惩治恶仆吗。” 袁旭嘟囔着,他觉得按照郑骨鸢的一身本领想自己惩治恶仆定然是绰绰有余的…… 郑骨鸢看着低着头满脸通红的袁渊,又看了看低着头嘟嘟囔囔的袁旭脸上挂着让人看着很舒服的笑容说道:“如果旭哥儿一定要谢谢我的话那就请我吃顿饭吧。” 袁旭当下立刻点头应下:“好!那改日在府中设宴宴请鸢儿妹妹,届时恭候大驾!” “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我听别人说啊那苏州楼的菜品是一绝,可是我没机会尝过。”郑骨鸢笑眯眯的说着。 “这样,那就请鸢儿妹妹去苏州楼一聚。”袁旭虽然遗憾对方不能去他的府中见他的父母……等等—— 为什么遗憾郑骨鸢不能去见他的父母? 几人在郑骨鸢的院中喝了几口茶就告辞了,两人前脚走出去后脚香儿就捂着嘴角调笑的看着郑骨鸢问道:“小姐,那袁三公子怎么好像认识你的样子?他刚刚一直害羞呢,是不是喜欢小姐啊。” 郑骨鸢放下手中的传记抬头瞥了一眼香儿,眼中满是慵懒:“少年无知你也跟着无知?” “小姐——”香儿的语气撒娇意味强烈,郑骨鸢叹息着摇了摇头,她果然太宠这丫鬟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荡漾了,想来老家一定是住在海边的吧。 “小姐,那袁三公子可比你还要大上那么一岁呢,还说人家少年无知……”郑骨鸢斜眼睨了香儿一眼,香儿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怎么小姐现在不说话也这么可怕,明明没有那么可怕的眼神,只是这么看一眼就觉得可怕。 随后郑骨鸢又将下巴垫在手背上趴在铺着毯子的草地上无聊的拍打着腿:“总觉得很无聊,香儿我们出去逛逛去。”说着从草地上爬起来拍拍有些皱的衣衫便走进了屋子,香儿连忙收拾好毯子跟了上去问道:“小姐,我们去哪儿?” 郑骨鸢思索了一会儿:“唔——去好玩的地方。” 12.英雄救美人如画。 郑骨鸢此时和香儿站在西街街头,她穿着藏青色长衫,手拿白玉折扇,头发高高竖起,剑眉星眸,眼中折射出的光辉及身上散发出的花花公子哥的气质让不少千金小姐暗自倾心,胆儿小的托家仆送去贴身香包,胆子大的冲上前去与之交谈。 而香儿在背后被人群挤得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最后挤出人群的香儿看着被围在一群胭脂水粉中间淡定自若的六小姐发了花痴…… 没想到六小姐扮起男子竟然如此出色俊美,仿佛……仿佛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画中嫡仙一般!如若不是知道那是服侍多年的小姐,否则早就像那些姑娘们一样沦陷其中了。 香儿两眼中的红心突然破碎掉,她叹了口气扶了扶自己有些歪掉的帽子,像牛要发力一样用脚尖蹭了蹭地,大吼了一声朝人群中冲了过去,目标就是自家小姐,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不能被这些莺莺燕燕给拐走了! 香儿挤了半天终于抓住了郑骨鸢的衣角,她艰难的用力的挤了进去,伸手挡在小姐的面前,周围女人的声音吵的她脑子疼,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手叉腰仰天怒吼:“放!开!我!们!家!少!爷!”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香儿拇指擦了一下鼻尖,看着郑骨鸢露出一个‘小姐你看我有本事吧’的表情,郑骨鸢微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而周围的小姐们短暂的发愣之后又喧嚣了起来:“什么啊这个臭奴才!” “就是啊吼什么吼吓到公子怎么办!” “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是否娶妻?”一个女子羞涩的问了这个问题,周围的人也静下来想知道答案,刚刚太吵了谁问了问题根本都听不见。 众人屏住呼吸紧张的看着眼前如嫡仙一般的男子,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郑骨鸢微微一笑,手中折扇一晃,刷的一声打开,轻轻的扇着风,这一举动又引起了周围女子的骚动。 香儿嘴角一抽,凑上前:“小姐……够了吧?” 郑骨鸢点头唇微启正想说什么—— “躲开躲开!!”马蹄声喧闹声以及女性慌张的惊叫声猛然响起,周围的女子都被自己家仆给眼疾手快拽离,郑骨鸢也相当快速的闪开,香儿却张大了嘴巴一副惊恐的表情楞在原地,眼看着马抬蹄就要踩下来,郑骨鸢快速冲上前推了一把香儿自己却抬手想稍微抵挡一下这马蹄的践踏。 周围发出惊呼,最后——郑骨鸢被拽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而耳根后的温热呼吸无一不表示,她被人救了,还被抱在了怀里。 百里奚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之后安全着陆,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受到惊吓的名媛小姐们被府上的家仆搀扶回家,周围瞬间就没了什么人,香儿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拍拍屁股冲到了郑骨鸢面前。 “小——少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香儿急得快哭了,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眼前高大的男子正抱着自己家的小姐,一时急切冲过去打掉百里奚的手臂警惕的看着百里奚。 百里奚吃笑,这什么情况?他救了他主子啊这奴才什么情况?! “香儿不许无礼。”郑骨鸢站的笔直拱了拱手:“谢过这位——”“百里奚。”“噢,原来是百里大哥,多谢相救之恩,在下……”郑骨鸢迟疑了一下,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名字…… 百里奚也懂了几分,同拱手说道:“小兄弟无需客气,举手之劳,多保重。”随后转身就走,这小兄弟……有趣得紧呢。 那人走了之后香儿才想起来要发花痴:“那位百里公子长得……” “长得如何?”郑骨鸢看着百里奚离开的背影了然的点了点头,这男子长得的确出挑,略带玩世不恭的样子,颓废得又有着特别的吸引力,对于香儿这种少女来讲……简直就是杀手啊杀手。 郑骨鸢打趣的问道,随后负手走了几步:“我们香儿也是到了这个年纪了,那百里公子有恩与我,不如——趁此机会干脆将你许给他,既能满足我们香儿的芳心暗许又能还个人情,何乐不为?”语气满是信誓旦旦,仿佛下一秒就真的要去找百里奚将香儿许出去了。 “小姐!你怎么能取笑香儿!香儿这辈子哪儿也不去,就要缠着小姐,看你怎么甩掉我!”香儿急急的拉着郑骨鸢的袖摆,眼看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然而郑骨鸢却不吃这套,她斜睨了香儿一眼说道:“再叫我小姐我现在就追上去。” “少爷我错了!”香儿立刻低头。 “乖。”郑骨鸢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香儿的头。 “少爷我们去哪儿玩儿?” “带你去个好地方。” —— 香儿此时差点哭出了声,这地方岂是她们能来的?被老爷大夫人知道了肯定会被打死的。 “小、小姐!咱们万万不能来这……来这烟花之地啊!”香儿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郑骨鸢,希望郑骨鸢可以打消这个念头。 郑骨鸢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摆了摆手中的折扇,作为一具枯骨她用各种身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千年,怎么会没见过青楼,只不过她来这儿是有要事,说到报复,郑骨鸢怎么想也没想出什么恶毒的方法来报复门下侍郎府上的人,她不是没想过画几张恶鬼符和催命符放在他们的屋子,时间一到自然会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可那系统说不能做这种强行毁坏他们原本走向的事。 原本走向?那原本的走向就是郑嫣然嫁给太子太子上位郑嫣然封为贵妃,手段说不高明也不差,在宫中也算是风生水起。 这样下去还怎么复仇? 郑骨鸢从系统得知今天郑嫣然会在附近的店家闲逛,而这太子则是喝醉了不慎掉进水里随后被路过的郑嫣然看到,急冲冲的冲过来压在了太子身上误打误撞的把太子喝进去的水给压了出来…… 之后太子睁开眼看见泪眼婆娑的郑嫣然以及周遭夸及郑嫣然的话得知是她救了自己,这才决定娶她。 【太瞎了,真的。】郑骨鸢在心里做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 【这是巧合,也可以说是安排。】系统女声平静的回答。 【他一个堂堂太子,周遭没有一个会急救的侍卫?】郑骨鸢不屑道。 【你似乎忘了这是古代,说不定他们还没来得及救太子就被你那好姐姐给救了。】系统的声音仿佛有了一些打趣的意味在里面。 郑骨鸢打开折扇扇了扇风:“香儿,你去帮我买一包糖。”支开了香儿郑骨鸢提前在这河边的柳树下站着,不出一会儿就听到了扑通一声,随即而起的是嘈杂声和呼救声惊叫声,声声不绝于耳。 郑骨鸢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她才不会傻的立刻就去救太子,郑骨鸢看着郑嫣然一脸好奇的往这边走,看到躺在地上湿漉漉的人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的时候突然就大哭然后拨开人群冲了上去扑倒在太子的身上,郑骨鸢这才走过去:“这位姑娘请让让,在下是附近游历的药郎,让我来看一看这位公子。” 听到是郎中郑嫣然立刻吸吸鼻子点头连忙站到一边,这时的郑嫣然旁边已经换了一个新的丫鬟了,是个生脸,郑骨鸢没见过,这丫鬟看起来……很普通。 但也很危险,郑嫣然怎么会留一个十分普通的丫鬟在身边呢,这丫鬟一定有过人之处。 郑骨鸢蹲下.身伸手压了压太子的胸腔,可是太子依旧没有醒过来,周围人都焦急的看着,郑嫣然则在催促着,而郑骨鸢则奇怪的歪了歪头,系统不是说郑嫣然不小心扑倒都压出水了吗,她故意重压了都没用?难道要cpr一下?不是吧…… 正在郑骨鸢皱眉思索要不要做人工呼吸的时候,太子突然呛了几口水醒了过来。 郑骨鸢松了一口气。 13.千般阻挠万般拦。 太子悠悠转醒,眼前模糊渐渐清晰:“你……”此刻郑嫣然哭哭啼啼的一把将郑骨鸢给推开扑在了太子的身上,然后哭了起来:“太子!太子殿下……呜呜呜您没事吧?!”本来溺水后的太子耳朵仿佛还有水,听不太清别人说话,而且郑嫣然趴在他身上更是让他不能呼吸,脸憋得通红。 从地上爬起来的郑骨鸢看着太子憋红的脸叹了口气:“这位小姐?这位可是你的夫君?”郑嫣然如此一听愣住,看了看太子脸色突然红了起来,娇嗔的盯了一眼郑骨鸢,那眼神媚眼如丝让郑骨鸢都有些起鸡皮疙瘩。 只听郑嫣然娇声说道:“你这江湖郎中胡说什么呢……”郑骨鸢翻了个白眼:“既然小姐不是这位公子的夫人就请您顾忌一下女子颜面,不要趴在男子身上,况且这位公子刚溺水你这么趴在他身上他没办法呼吸,一会儿救上来的人就被你给压死了。”郑骨鸢没好气的撇了撇地上躺着皱眉的太子说道。 这时周围的议论声也传来:“诶不是人家夫人啊?” “那她还这么恬不知耻?” “听说是太子殿下?!” “这个小姐瞧着还眼熟,好像前几天那个当街打主子的恶仆的小姐。”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听说我儿子还跟那个被打的小姐一起去找这个小姐理论呢。” “诶还有啊在半路的时候还撞破那个被打小姐的另一个姐姐,在小巷子里跟一个男子……啧啧。”这个人说的话说到了点子上了,不知道那天那个妖孽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没人想起来郑嫣婉在巷子里偷情的事儿。 不过那天确实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等把郑嫣然搞定了再说吧。 听到别人的议论声郑嫣然也面上挂不住,她听到了别人说郑嫣婉的事了,这事怎么没人跟她说,哼,回去一定要郑嫣婉好看! 内心小九九打完的郑嫣然回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太子,没想到太子已经被护卫拉起来了,搀扶着上了马车。 郑嫣然跺了跺脚捏着手中的锦帕。 一个侍卫模样的朝这边走了过来,郑嫣然又是一喜正要对走到她面前的侍卫说话的时候侍卫对郑嫣然旁边的郑骨鸢拱了拱手:“这位大夫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林七。”郑骨鸢胡诌了一个名字说着。 侍卫点了点头:“太子殿下请林大夫府中一聚以表谢意。” 郑骨鸢摆了摆手:“不用了我……” “请。”对方打断了郑骨鸢的话做了个手势,郑骨鸢无奈只好点头跟上,回头看向在一旁焦急的香儿眨了眨眼睛。 “太子殿下林大夫带到了,大夫请。”侍卫指着马车旁边的矮凳,郑骨鸢叹了口气拱手说道:“太子殿下,在下可否去跟家中小厮说上一二以免父母担忧?” “嗯……林大夫请。”马车内传来低沉的声音。 周围看戏的人都散了,郑嫣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郑骨鸢拉着香儿走到一边,从袖口拿出一张符悄悄的贴在了香儿的背后,香儿就突然木楞了起来,随后又拿出一张符和一个纸人,在小巷子里将小纸人画出了眉眼,小纸人竟慢慢长大变成了如同郑骨鸢一样的人,随后再往这个跟郑骨鸢一样的纸人身上贴了张符说道:“回家就摘了,换好衣服睡觉。” “是,主人。”纸人回答道。 香儿也迷迷糊糊的跟着纸人回郑府了。 郑骨鸢这才从小巷子里出来跑到太子的马车前说道:“太子久等。” 里面传来咳嗽声:“无事。”说着郑骨鸢上了马车,看向了太子,太子身后竟然搭着一只水鬼…… 这…… 郑骨鸢嘴角一抽,这可咋整,如果不救太子迟早会被水鬼找机会弄死,但救了又要围绕着太子来,干脆让他死了算了? 【宿主,救太子,取得太子信任。】 【你有病吧。】郑骨鸢突然翻起了白眼。 随后伸手搭上了太子的手腕,太子一愣:“林大夫?”随后太子又放松了些,刚刚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喉咙像是被谁扼住一般。 【你不能不讲道理吧,我这个林七没身份怎么救太子?一查就查到了可别有人说我神棍把我办了。】 【宿主可以用郑骨鸢的身份去救。】 【你……有病吧?】郑骨鸢彻彻底底的翻了个白眼,太子此时正是不舒服的时候,他觉得喉咙很是难受。 “太子?”郑骨鸢看向太子身后的水鬼,水鬼一心只想杀太子所以根本没有在意郑骨鸢,当郑骨鸢的手搭上太子的肩膀的时候水鬼突然一惊缩回了手,放松的太子摸了摸脖子:“没事……” 郑骨鸢掀开门帘:“太子殿下,在下的家就在附近,以及您今日确实看起来很不好,回去之后切记不要碰水,洗澡的时候最好使用擦拭的方式不要入水,水桶都不要。”对于郑骨鸢的说法太子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应下之后太子叫停了马车,郑骨鸢在马车外拱手:“太子切记在下的话。” “改日定登门道谢。”太子的声音传来,随后就驾车离开。 郑骨鸢呼出一口气,左右是没人的,跳上房檐几个纵跃消失在了夜色中。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香儿已经睡了,门被纸人打开,郑骨鸢走了进去,撕下了贴在纸人背上的符纸,捡起地上的纸人在烛灯下点燃烧毁,吹灭了灯躺在床上,希望太子听她的话不要碰水,一个脸盆的水都有可能让太子溺死,所以水鬼缠身一定不可以碰水。 —————————————————————————————————————————— “小姐小姐,快醒醒不好啦!”香儿的声音大早就传了过来,郑骨鸢被惊醒,掀开被子:“怎么了?” “二小姐被老爷夫人发落了!好像是百花节那天……他们说……他们说……” “说二姐姐私会情郎?”郑骨鸢抬了抬眼看着香儿。 香儿捂嘴惊讶:“小姐你怎么知道?” “因为大姐姐的奴仆打我把我推到一个巷子发现了在那儿的二姐姐的。”香儿焦急的跺脚:“这可怎么办呀!” “什么怎么办,去看看。”郑骨鸢在香儿说话间已经穿好了衣裳:“帮我梳头发。” “是!”香儿手脚利索的给郑骨鸢挽发做髻。 之后等郑骨鸢来到前厅的时候就看到郑嫣婉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众人都到了,郑骨鸢是最后到的,难免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郑嫣婉突然指着郑骨鸢尖叫:“是你!是你这个贱人跟爹爹娘亲他们说的对不对!” 郑骨鸢被郑嫣婉的高分贝刺的耳朵疼,她揉了揉耳朵:“二姐姐说什么呢,我不知道啊。” 郑连华怒拍桌,声音大到震得人耳朵生疼:“郑嫣婉!你还胡说!你还想怪你妹妹?!你做出这种苟且之事!你还有脸怪别人?!现在街上哪个人不说我门下侍郎府的女儿生性放荡?!你真是……你真是!”郑连华越说越气,走到郑嫣婉的面前就要伸手打她,三夫人哭着跪倒在地抱着郑连华的腿哭诉道:“不要啊老爷!婉儿她还小,定是被妖人蛊惑……”郑骨鸢听着三夫人的哭诉面无表情,你说的对,你女儿还真是被那妖人蛊惑的,只不过那个人在哪儿? 【宿主,支线任务,消灭蛊惑郑嫣婉的妖物。】冷静的女声一响起郑骨鸢就来气。 【不是,合着你们要我来降妖除魔是吧?那你们给我搞的这个身份是个什么玩意儿?多此一举。】 【这是支线任务,宿主也可不做。】 “你说你的凡哥哥会来娶你?那你倒是说他是哪家人的少爷?”郑连华气极,他抬手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要喝,却听见郑嫣婉细如蚊虫的声音说:“我……我不知道……” 茶杯狠狠的丢在地上:“你!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竟然与人私定终身!你不知道你跟人在巷子野合?!我郑连华怎么会有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郑嫣婉的清白毁了,还找不到人,这消息不胫而走。 之后郑嫣婉被禁足,郑连华也叫人去找那张凡,可在找到之后对方却完全否认有这件事并说不认识郑家二小姐。 司元王朝内也开始议论起了这件事,那张凡是普通商家的儿子,娶官宦之家的小姐本就是个好事,他为何不应呢,郑骨鸢捉摸着,那妖物定然是离开了张凡。 支线任务嘛……不做也罢。 “小姐,袁二少来了。”郑骨鸢疑惑的走出屋子,而袁绍却在院中踱步,似是非常焦急。 “旭哥儿?”郑骨鸢出声喊道,袁旭朝着疑惑的郑骨鸢走了过去伸手就拉住了郑骨鸢往外走边走边说道:“鸢儿妹妹可要帮忙了,这件事很邪乎我觉得跟鬼魅有关系特来找你帮忙的。” 郑骨鸢更是疑惑了,挣脱了袁旭的手说道:“旭哥儿先跟我说清楚吧,且不要莽撞,万一不是那鬼怪之事呢?” 袁旭突觉不妥有些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俯身说道:“这事儿是太子,我爹从朝堂上回来说的,太子已经三天没有去上朝了,挺宫里的公公婢女的说太子落了水受了惊吓,之后就……” 郑骨鸢挑眉,嘿,这支线任务有啥奖励吗? 【上古神墨。】 【无限的?】 【一小瓶。】 【一小瓶就一小瓶,满足了。】 郑骨鸢眼前一亮,上古神墨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曾几何时她拿那东西当水喝,现在…… 上古神墨经过画骨师的手画出来的东西都会变成真的,神笔马良的笔就是用装上古神墨的石头做出来的笔杆,所以有画什么什么就成真的。 “旭哥儿那你怎么来找我?”郑骨鸢奇怪的看向袁旭。 袁旭嘿嘿一笑:“实际上……我跟我父亲说了,我父亲说确实我变了,也不能不全然不信,这事儿还请鸢儿妹妹一试,若是成功了便好,不成功……便是欺君。”袁旭突然表情认真。 “诶,切不说那太子到底是不是被鬼缠了,你这么一说不是把我推入水深火热之中?我救了你你反过来害我?”郑骨鸢有些生气,说过这事儿不会跟任何人说,袁旭不守信用。 袁旭一愣,随后又反复踱步起来:“我……我不是没想过,只是……只是……” “我帮你。”郑骨鸢看他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叹气。 “为什么?”袁旭又是一愣。 郑骨鸢没好气的往前走:“你说了这事儿告诉皇帝了吧?” “嗯……”袁旭垂着头似乎很是失落。 “我若是说我不会,圣上定是说你欺君,我肯定不会有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深闺小姐,而你不同,你肯定会被连累,不死也不会被器重一生就毁了跟死没什么区别。”郑骨鸢如此说道,袁旭张了张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郑骨鸢说的是事实。 过了许久,郑骨鸢上马车之前说:“你的命是我的了,第一次我救你为了谢你为我解难,第二次我再救你,是因为救你一次你再死了毫无意义。” 14.错终复杂鬼上身。 袁旭或许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莫名的跳动,也许是因为少女的那句话让他十分讶异,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郑骨鸢是不愿的,因为这件事是他父亲一人决定的,那日之后的他突然性情大变恢复到之前,他父亲在饭桌上就多问了几句,随后四弟又说他院子里的丫鬟是门下侍郎府的四小姐,为了不让郑骨鸢的清白被毁只好说出实情,当然父亲是不信的,但他说,如果这个四小姐能够将太子殿下的魔怔消除那他便信。 其实袁旭是知道的,父亲身为丞相在朝堂中难免会成为众首之矢,所以皇上命他去查太子府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太子接连几日都如此,白日虚弱无力,夜晚就开始胡言乱语,甚至做一些自裁的行动,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查无果,只是太子虚弱,只要服药就好,没有一点起色。 所以才会往撞邪那方面想,听儿子如此说,便让人去请,可自己儿子却说对方不愿意被发现隐士高人的身份,只愿低调行事,还望不要声张。 此时的袁旭坐在郑骨鸢的旁边看着郑骨鸢闭目养神的小脸满是心疼,这么晚了带她出来,而郑骨鸢心里只是惦记着上古神墨……如果袁旭知道,也许心里的愧疚感会少一些吧。 马车颠颠簸簸最后来到了东宫,依袁旭所言,周围确实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几个小太监和外面守着的侍卫。 郑骨鸢背着小背篓里面装着一些让袁旭准备的东西。 “东西跟你之前的无异差不多你准备好了吧?”郑骨鸢看着小背篓还是问了。 袁旭担忧的看着郑骨鸢点头说道:“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郑骨鸢站在东宫门口,看着阴郁的东宫皱着眉,随后叹气:“皇宫本该龙气足,太子身为龙子龙气更是不少,可因为落了水龙气消散,那时候就被水鬼缠上。”郑骨鸢的到来让外面站着的侍卫统领有些不满,左右不过一个小丫头,能成什么大事?更何况子不语怪力乱神,他虽是个武将可也知道这鬼神之说不可信,太子他们真是病急乱投医。 可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说出口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郑骨鸢看着小太监:“你把黄纸给我拿过来,你过来给我磨朱砂。” 郑骨鸢看着那个侍卫统领说道。 侍卫统领不屑道:“磨朱砂的小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用我。” 郑骨鸢跳了跳眉,哟,还是个硬骨头,等会儿看你怎么硬。 袁旭走过去问道:“我来帮你磨朱砂吧?”郑骨鸢摇摇头:“太子遇到水鬼,这水鬼在这龙气笼罩下还没魂飞魄散,反而禁锢太子,说明他吸收太子龙气了,普通人磨的朱砂不行,这种朱砂必须要久经沙场血气足杀气重的人磨。” “不如本王帮你如何?”门口传来声音,众人转头望去:“参见三皇子。” “三皇子您尊贵之躯如何做这种琐事,还是让属下来吧。”侍卫统领拱手,而郑骨鸢看了一眼三皇子说道:“不,三皇子最好,他杀的人最多,杀气最重。” 侍卫统领正要发作:“你!” “诶,这位小姐如何称呼?”三皇子这张脸并没有给郑骨鸢造成多大的惊艳,毕竟她画的骨确实可以更加美艳,更何况这三皇子的面容太过冷峻了,她不喜欢太冰冷的人。 “臣女郑骨鸢,是门下侍郎郑连华六女。”郑骨鸢行了一礼说道。 “可从未听说过郑大人的女儿会奇门遁甲之术。”三皇子看着郑骨鸢面无表情。 “是,所以希望在场的各位都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如果说出去,我就要——”郑骨鸢勾起嘴角笑了笑,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小太监拿着黄纸走了出来,郑骨鸢将黄纸对折对折,两指夹起在空中落在面前,纸张变成了一张一张的长方形,这样足以让在场一些没有见过人为之惊叹。 “……” 郑骨鸢抬起手臂:“刀。”咬着牙袁旭将刀递给了郑骨鸢,他知道她又要放血了。 眼神都没变的郑骨鸢将自己的手腕割开,血流到装着朱砂的碗碟中,袁旭看着这血流出来如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并不像当时看过的略带金色,只是袁旭不知道,如果有人看见郑骨鸢血中的金色,那么代表那个人已经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把太子带出来。”听到吩咐的几个小太监将窝在床上的太子扶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太子眼下一片青色,嘴唇发青紧闭双眼,似乎在做什么噩梦。 水鬼还不能离水太久,他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从水里出来附在太子身上,吸取他身上的龙气和精气,这水鬼不想投胎想成妖?呵,普通水鬼定然不知,肯定是谁告诉他的。 郑骨鸢拉起太子的手臂,划了一刀,周围惊呼:“太子殿下!” “你竟然!” “闭嘴。”郑骨鸢瞥了一眼那个小太监,随后将自己的伤口对在了太子殿下的伤口上。 “这是在干什么?”三皇子问道,袁旭拱手:“回三皇子,鸢儿妹妹这是在跟太子殿下换血,等下要变成太子殿下骗鬼。” 郑骨鸢撇撇嘴:“不是,你那美娇娘才需要骗,这个水鬼要成精了骗不到。” 听到郑骨鸢说美娇娘,袁旭又是红了一张脸。 “那你干嘛跟他换血?”袁旭这么问道,郑骨鸢笑嘻嘻的说到:“当然借龙气了。” “妖言惑众。”侍卫统领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人听到,郑骨鸢侧脸看过去语气平淡:“是,希望等会儿侍卫统领大人不要让我救你。” 侍卫统领还未说出什么话,霎时间妖风四起一阵莫名的风吹的众人眯起了眼睛。 “来了。”郑骨鸢说道拿出一张符纸贴在了太子的身上,在场所有人都围成了一圈郑骨鸢将符纸递给袁旭:“你留一张剩下的每人发一张。” 袁旭拿着符纸发下去:“本来还想让太监都先撤走,但他来的太快了,希望各位保护好自己,不要被水鬼捉住了,如果被抓拿符纸贴在它抓你的地方它就会跑了。” 风突然停了下来,太子坐着的椅子旁边突然出现了一滩水渍,太子突然很痛苦的挣扎了一下,身上的符纸发出人看不见的光,水鬼慢慢显形了…… 眼前的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长发凌乱的散着往下滴着水,嘴唇铁青,眼睛只有眼白没有瞳仁,他垂着手艰难的扭动着脖子,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怕。 “他、他……” “鬼啊!!” “救命啊!!真的有鬼啊!!”众人不知如何就看到了眼前的水鬼,郑骨鸢瞥了一眼旁边看着三皇子,对方很惊讶,眼里没有恐惧,也只是惊讶而已。 “三皇子是个大胆之人。”郑骨鸢如此说道。 “那么郑小姐又当如何呢。”听到郑骨鸢的夸奖三皇子突然说到,而郑骨鸢却是一愣不知怎么回答。 “拿……拿掉……”水鬼兴许是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喑哑,像是撕裂了喉咙一般十分难听,应该是水泡得声道发涨了吧。 “你说什么??”郑骨鸢伸出小指挖了挖耳朵说:“声音太难听了我听不到你说什么。”郑骨鸢的话惹怒了水鬼,对方的指甲突然变得很长,黑色的指甲搭着泡涨的手指看起来很是突兀。 郑骨鸢拿出笔在三皇子等人旁边用朱砂画了一个圈:“孙悟空跟他师傅说过不能出这个圈,但他师父出了所以被妖怪抓了,现在我说,这个圈想死就出来。”随后郑骨鸢冲着水鬼笑嘻嘻的勾了勾手指,水鬼冲着郑骨鸢冲了过去,在水鬼接近郑骨鸢要一爪抓上去的时候被郑骨鸢一张符纸贴在了脑门儿上,发出白烟和烧焦的气味,水鬼尖叫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捂着受伤的额头痛苦的喊着:“啊!啊……” 郑骨鸢又拿出一张符纸,这时候郑骨鸢突然退后了好几步,因为水鬼的身上冒出了红烟,他在吸收龙气! “鸢儿妹妹!”袁旭很紧张的看着郑骨鸢,在他一脚差点踏出去的时候被三皇子拦住:“她说了不能出这个圈。” 袁旭又不甘心的站好,满眼都是担忧。 郑骨鸢往前走了两步,她将符纸撒在空中,双手合起,左手掌心握着右手食指和中指:“起。”落在地上的黄纸全都从地上飘了起来立在空中。 盘旋了两圈在水鬼还在吸收龙气的时候瞬间朝着水鬼冲过去全贴在了水鬼的身上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水鬼尖锐的嚎叫声让所有人都捂着耳朵,好些个小太监耳朵都开始流血了,郑骨鸢看着水鬼融成了一滩水赶紧把太子拉过来,割开自己的手摇将血喂在了太子的嘴里,太子悠悠转醒,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了?” 郑骨鸢叹了口气:“没事了。”太子艰难的站起来,旁边的几个护卫赶紧把太子扶住。 【我的东西呢?】郑骨鸢的声音有些窃喜。 而冰冷的女声却说【任务还未完成。】 郑骨鸢皱着眉,看着地上的水渍,袁旭从圈里冲出来想跟郑骨鸢说什么郑骨鸢看着突然抖动起来的水渍大喊:“回到圈里!!”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水渍突然炸开,完了……水鬼上身。 众人不解的四处看着:“郑小姐,怎么了吗?”三皇子看着一脸忧愁的郑骨鸢问到。 “三皇弟这是?”而太子则是真的一脸懵逼。 15.水鬼将灭神形散。 “太子殿下虚弱,来人扶着太子殿下。”郑骨鸢这么一说立刻有一个小太监上前扶着太子,郑骨鸢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小太监:“你倒是不害怕。”小太监一愣支支吾吾:“我……”随后又跪下:“奴才心系太子殿下,不忍太子殿下被水鬼缠身后还孤立无援。” 郑骨鸢听完却朝三皇子勾了勾手,三皇子楞了一下凑过去,郑骨鸢附耳说着什么,随后就站到了一旁。 “你倒是个有心的,太子殿下好了以后可别亏待这个小太监。”郑骨鸢笑眯眯的看着太子,太子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 郑骨鸢却是又提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痕迹:“鸢儿!”这个举动让袁旭又是一惊,三皇子拦住袁旭:“郑小姐定是找到了破解水鬼上身的方法,袁二公子还是先不要惊慌比较好。” “是……”袁旭看着郑骨鸢手上流下的血眼神晦暗不明。 “你们可看清楚了,这个血是什么颜色?” “红色。” “红色……” “红色里面有点金色。”太子如此说。 “我看也是带着金色。”三皇子如是说。 “很好,现在看到金色的站这边,红色的站另一边。” 如此分为了两派,三皇子和太子以及刚刚扶着太子的小太监站在了一边,剩下的几人全都站在了另一边。 郑骨鸢食指中指并拢,从小背篓拿出一个碗,手腕上的血顺着手指滴在碗里,就着手腕的血郑骨鸢在碗底画了一个符,拿出水壶倒了半碗清水:“半碗清水照乾坤,一张灵符命鬼神。”说完将混着郑骨鸢血的水端起来就朝太子三人倒去,三人身上沾了血水却没有任何反应。 郑骨鸢一愣,不应该,这血符令怎么会一点用都没有? 之后又拿了一个碗按照刚刚的方法又倒了半碗清水:“半碗清水照乾坤,一张灵符命鬼神。”这次是倒向了袁旭等人,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了?”三皇子皱着眉问。 “可能是水鬼吸收了龙气把鬼气隐藏了。”郑骨鸢有些无力,她放了太多血,这个身体又是死过的,虚的不行。 郑骨鸢不敢笃定那水鬼附身在谁的身上,只是这个情况下去说不定她会没有办法。 【能不能先把上古神墨给我?】 【不能。】 郑骨鸢知道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太子的身边伸手抓住了太子的手,太子一惊:“干什么?” “你被水鬼缠过,你身上一定有他的气息。”郑骨鸢说道。 “那我当如何?”太子表情有些阴郁。 郑骨鸢伸手抓住了太子的衣领将太子拉到她的面前,郑骨鸢的脸放大在自己的面前,闫秋凡莫名的心跳慢了一拍。 “这……” 郑骨鸢大胆的举动让众人大惊:“太子殿下受惊了。” 郑骨鸢放开太子嘴角挂笑已然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将手虚空划开捏了个法诀,地上的黄纸开始抖动:“起。”黄纸嗖嗖飞了起来朝着袁旭身后的一个侍卫飞去,侍卫被击中的地方冒出白烟,一个影子从他身上弹了出来,郑骨鸢催使着符纸朝水鬼飞去,一张张符纸像是锋利的刀穿过了水鬼的身体,水鬼化作一滩水。 【任务完成,奖励上古神墨。】 脑中突然有一瓶小小的墨水,黑色的墨水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瓶中荡着。 看着震惊看着她的几人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没事了……”猛然昏倒的郑骨鸢似乎……砸到了头。 三皇子将郑骨鸢扶了起来,探了探鼻息:“没事,晕过去了,快请太医。” 众人松了一口气,那个看到郑骨鸢金色血液的小太监也猛然倒了下去,七孔流血。 —— 郑骨鸢醒来时周围吵吵嚷嚷:“唔……”手腕上包着白色的纱布,渗出一点血色,她皱了皱眉坐了起来:“香儿?”声音沙哑似乎很久没说话了。 “鸢儿!鸢儿你醒了!”阮芊芊的声音在郑骨鸢的耳边响起:“小姐小姐你没事了吧?” “水。”郑骨鸢张了张嘴。 “是!小姐喝水!”郑骨鸢喝了口水这才看向屋内,挑眉:“太子殿下?” 太子轻咳一声:“郑小姐可有哪里不舒服?本宫叫了太医,刘太医去给郑小姐检查一下。” “是,太子殿下。”一个老态龙钟的太医将红绳递给香儿,郑骨鸢看了眼两手都绑着纱布的手腕扯了扯嘴角,这么厚的纱布还要悬丝问诊:“不用了,我已经好了,太子殿下可有不适的地方?”郑骨鸢看了看太子,精神不错,看来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昏迷了三天。”闫秋凡皱着眉,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关心自己还有空关心别人,这郑家六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捉妖斗鬼?一个闺阁小姐怎会这些奇门遁甲之术。 “哦,三天啊。”郑骨鸢点了点头,太子从袖口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这是生肌露,你擦在伤处好得快。” “多谢太子赐药!鸢儿快谢谢太子。”阮芊芊接过药看着太子一脸感激。 郑骨鸢却笑眯眯的弯了眼角:“太子应该的。”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太子殿下不要怪罪,小女刚醒有些胡言乱语……”阮芊芊心跳都要吓没了。 看到郑骨鸢眼角含笑眉眼弯弯的样子让闫秋凡有些不知所措,那个笑容像是什么魔咒一样,他心跳都有些奇怪了。 转开眼不去看郑骨鸢那张笑意盎然的脸轻咳了一声说道:“无事,本宫这条命……的确是六小姐所救,六小姐受伤也是因为本宫,的确是应该的。” 听到太子这么说阮芊芊倒是犯了难了,午后袁二公子将鸢儿带出府说是去见一个故人,怎的夜里就派人来说小姐被刺客伤了现在在东宫太子府修养?!到底……什么跟什么啊! “娘亲,大夫人允你出来?”郑骨鸢醒来就看到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怎么都不像是郑府,寻思着应该就是在太子府了,可是既然在太子府阮芊芊怎么在这。 “是本宫差人去将四夫人接过来的。”太子说着,他眼神晦暗不明,他说去接郑骨鸢的母亲来,听袁旭说他们宅子里也不安分,后还听去的小厮回来说本是大夫人要带着郑嫣然来,结果被袁旭拦住说要带郑骨鸢的母亲去,这才让何若丹绝了那想来的心情,听闻后的闫秋凡点了点头,他何尝不知那何若丹的想法? 左右不过是一个用权势让自己坐上那个主母位的,想把自己的女儿推上这个太子妃位。 权势真的这么好吗。 看向了郑骨鸢,她正在低声安慰担忧的母亲,眉眼满是温柔,和收服水鬼时的果决狠厉不同,和看向他狡黠的样子不同,和那柔弱胆小诚惶诚恐不同。 感受到闫秋凡的探究的目光,郑骨鸢抬眼投去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闫秋凡觉得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既然郑小姐无事那就即日回府吧,免得让宫外那些人说了闲话。” 郑骨鸢点了点头看着闫秋凡:“谢太子殿下,母亲你和香儿先出去一下,我有事与太子说。” 阮芊芊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担忧的看了一眼太子,然后点了点头:“娘在门外等你……” 等阮芊芊出去之后郑骨鸢掀开被子,闫秋凡却伸手:“你刚好,还未痊愈不要乱动。” “我没那么柔弱。”听到郑骨鸢的说法,又想起了前几日她与水鬼的斗法,突然噎住说不出话,抬起的手也僵在空中。 在闫秋凡要收回手的时候郑骨鸢抬手抓住了闫秋凡的手,闫秋凡一愣:“嗯,恢复的很好。”闫秋凡这才看到郑骨鸢是将手摸在他的脉搏处。 不自然的收回手:“当然了,太医都说本宫没事了。” 郑骨鸢笑眯眯的指着闫秋凡腰间的玉佩:“我是说太子的魂魄恢复的很好,太子殿下可否把这个给我?” 闫秋凡一愣,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这个玉佩是……是母后给他娶媳妇儿的时候送的:“这个……这个不能随便乱送……你若想要的话改日本宫差人去府上……”郑骨鸢打断了闫秋凡的话:“太子殿下言重了,小女不是想要太子殿下的玉佩,太子殿下近日被水鬼所缠身上的气运定然有所损伤,龙气也失了不少,想给太子殿下的贴身物品下个术好保护殿下。” 听到郑骨鸢说不是想要这个玉佩,只是想下个术保护他,心里有点失落,又莫名的高兴……情绪很是纠结。 随后拿下玉佩给了郑骨鸢,郑骨鸢接过玉佩在手中颠了颠:“太子殿下的物品果然都不是凡物。”这个玉佩想来一定传承多年,上面有皇气,加上她现在还有上古神墨,再加一点她画骨的血,定然能保这太子不受邪祟侵扰。 看着郑骨鸢拿着玉佩看了半天,看她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支笔,轻轻的在玉佩上点了一点,黑色的墨顺着玉佩的纹路,随后像是被玉佩吸收了一般没有任何墨水的颜色,郑骨鸢又伸出食指咬破了食指,她皱着眉,将血滴在了玉佩上,也像是刚刚墨水一般被吸收了。 闫秋凡看着郑骨鸢皱起的小脸皱着眉有些心疼:“很疼吗?”问出口之后就愣了,他怎么会…… 郑骨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流血的食指点头:“疼,我最怕疼了。” 闫秋凡又想起了当他醒过来之后看着满手是血的郑骨鸢,她拿着刀果断的划破自己的手腕时,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她说她最怕疼了。 “抱歉……”闫秋凡垂着头,看着郑骨鸢两只手腕都绑着的纱布表情很奇怪。 郑骨鸢摆摆手:“请我吃顿好吃的补回来就行了,也不枉我救你两次。” 闫秋凡却捉住了重点:“两次?” 郑骨鸢笑眯眯的说道:“太子殿下可是不认识林七了?”郑骨鸢拱了拱手。 闫秋凡吃惊的上下打量着郑骨鸢,而郑骨鸢却突然垂着头:“抱歉啊,其实当天晚上就看见有水鬼缠着你了,我没有出手,怕被发现。” “那你又为何……”闫秋凡思索考量着,郑骨鸢当然不会告诉他是因为有奖励才救的,第一次也是因为不想便宜了郑嫣然。 “第一次是因为什么都没准备好,而且我想你是太子皇气护体不会出事。” “没事,既然你救了本宫两次,本宫可许你一个愿望。” 16.【过度】 郑骨鸢翻了个白眼,她哪儿有什么愿望…… 随后精光一闪:“太子殿下,那能不能让郑家的女儿终生不入皇家?”郑骨鸢的话让闫秋凡一愣:“嫁入皇家是殊荣,你不愿意?” “我为何要愿意?”郑骨鸢撇嘴仿佛不屑说道,随后看闫秋凡的脸色不太好随后又讨好的笑笑:“我就说说而已。” “你不愿嫁入皇家那是你的事,你的姐妹们说不定削尖了脑袋也想进皇家呢。”闫秋凡一脸不屑说道,她那个姐姐看着他的眼神…… “我就是不愿意她们入皇家。”郑骨鸢的表情让闫秋凡一愣,他知道皇家就是一个华丽的墓,禁锢着这些人,终有一天都会死在这座吃人的坟墓中。 可是再是恐怖这种荣华富贵权势荣耀也是让人趋之若鹜。 “你……” “太子殿下,臣女的娘亲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郑骨鸢行了个礼说道。 “去吧。” 看着郑骨鸢离开的背影闫秋凡喃喃道:“终生不入皇家……吗。” 郑骨鸢跟阮芊芊以及香儿坐在太子殿下的马车回到了郑府,在门口就看到郑嫣然眼神跟淬了毒一样的盯着郑骨鸢从车上下来。 太子身边的太监护送郑骨鸢他们回来,随后扶着郑骨鸢下来:“郑小姐,郑府到了,您慢着点儿。” 郑连华对太监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公公。” 太监是当日看过郑骨鸢捉水鬼的,所以对郑骨鸢尊敬的不行:“不谢不谢,这是咱家应该的,郑大人,您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这样的说法让郑嫣然气的憋红了一张脸,什么?!郑骨鸢在太子府住了三天?!郑骨鸢被太子身边的太监夸了!?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连华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太子派人来说了郑骨鸢是因为偶遇太子救了太子一命受了伤,才去太子东宫修养了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郑骨鸢手上缠着的绷带时知道兴许是真的受了伤。 “是,公公可要歇息会儿?”郑连华如此说道。 “不了,咱家还得回东宫给太子复命呢。”太监给郑连华鞠了一躬之后又特意对郑骨鸢鞠了一躬:“咱家告退。” “鸢儿刚回来,去歇息吧,伤怎么样了?”太监走后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都盯着门口的郑骨鸢看着,阮芊芊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样,郑连华出声打破了沉默。 “是呀是呀,鸢儿刚从东宫回来,又受了伤,可得好好休息休息。”二夫人翻着白眼语气阴阳怪气的说着。 “是,女儿告退。”郑骨鸢也懒得跟他们纠缠,行了个礼就直接走了。 阮芊芊也福了福身:“老爷,我去看看鸢儿。” “去吧。”郑连华挥手,阮芊芊赶忙跟上郑骨鸢回到了纸鸢阁。 回到房间的郑骨鸢硬是被阮芊芊摁到了床上:“鸢儿你多休息一下,娘亲去找厨娘给你熬点滋补的汤。” “诶别别别,娘亲不用了,你早点回院儿里休息吧,这里香儿照顾我就好了。” “你这样,娘亲怎么放心。” “你放心吧娘亲,我都回来了,你就去吧。”郑骨鸢无奈的推了推阮芊芊。 香儿也说道:“是啊夫人,您就先回吧,这里香儿来就好了。” “那……那好吧,我就先回去了,香儿,小姐有什么事儿你就来叫我。”阮芊芊最后还是被磨的没办法只好回去了。 阮芊芊总算走了,郑骨鸢呼出一口气,香儿端来水盆说给郑骨鸢擦擦脸,看到郑骨鸢的样子又笑出了声:“小姐你看夫人多担心你啊,太子派人来的时候夫人差点吓晕了呢。” 郑骨鸢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娘亲是这样的,大惊小怪的。”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香儿去给你弄点吃的。” “不用了你下去歇会儿吧,我休息休息。” “嗳。”香儿端着脸盆走了出去。 郑骨鸢这才将上古神墨拿出来,打量着小瓶子里的墨色液体,打开木塞引出一点墨,墨跟着指尖飘着,郑骨鸢趴在桌上一手指着墨在空中飘着:“唉,就这一点墨……” 说罢张嘴将墨引进了嘴里。 墨香在嘴里蔓延开来,郑骨鸢嫌弃的瘪了瘪嘴:“这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 郑骨鸢是画骨,所以她曾经用上古神墨来养骨,后来上古神墨被她霍霍完了,以为没有了没想到还有。 【其实这不是上古神墨吧?】郑骨鸢摸着小瓶撇嘴,上古神墨于她是密不可分的存在,即使这个神墨跟上古神墨有一样的能力但确实不是上古神墨。 【的确不是真的上古神墨,上古神墨已经绝迹,这是复版。】 郑骨鸢将墨丢进意识海,吃是不能吃了,用还能用。 【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 【完成了。】 郑骨鸢一愣【完成?】 【是的,每个支线任务完成度会影响到主线任务。】 郑骨鸢挑眉【照你这样说,原本的郑家六小姐怨气消了?】 【权限不够暂不能探察。】 郑骨鸢甩了甩手【我之前就想问了,郑骨鸢为何跟我一个名字?】 【原本不是这个名字,是为了让宿主快速进入角色所以系统更新的。】 郑骨鸢翻了个白眼【得,以后该叫啥叫啥吧,我帮一阵连个名字都不知道。】 【设定完毕。】 【那接下来呢?】 【宿主可以选择下一个任务执行点,或者留在这个任务执行点,寿终正寝后会到下一个任务执行点。】 摸摸下巴【有什么区别吗?如果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吧?一个支线任务都有上古神墨这种奖励,虽然是复刻但也有那些个能力,支线任务尚能奖励丰富那主线完成会有更丰富的奖励吧?】 【主线任务完成后只有积分,支线任务才会有物品奖励,不是每一个任务点都会有支线任务,也有隐藏支线任务,只能靠宿主自己寻找。】 【那我能查有哪些支线吗?】 【不能主动探察。】 郑骨鸢算是明白了,这个系统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去下一个——等等,那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如果宿主完成了这个任务之后想离开,那么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世界会成为新手教学世界。】 【哦,反正会有别人来替是吧?】 【是的。】 【行行行,那走吧。】郑骨鸢没有一丝留恋,她已尽人事,以后怎么样全靠造化。 17.是人是鬼是妖还是骨? 实际上郑骨鸢没有名字,她没有家人,没有姓氏,她从有意识以来,就在混沌之中。 没有形体,没有性别,没有七情六欲。 千万年让她修成了画骨,成为了一个新的物种,画骨。 画骨,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游移在世间千万年,终是有了意识,学人类穿衣,学人类说话,七情六欲,终是学不会人类的情感。 悠悠转醒,脑中一片混沌【宿主,这一世的任务是活下去。】 【只是活下去?这么简单?】 【宿主寄宿的身体主人是一个普通人,但宿主寄宿之后注定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 画骨跟着她,寄宿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体都将跟她共享画骨。 【寄宿的身体是骨生花,是半妖半鬼。】 【半妖半鬼的血画骨的骨,没试过,这种人活下来真的好吗。】 这身血骨注定是不平凡的。 “骨生花……?” 【名字呢?】 【被妖族所弃鬼族所惧,自己了解了自己,却又后悔想活下去,没有名字。】 【阴狸,就叫阴狸。】 从意识界苏醒发现浑身□□,周围有着野兽在啃咬她的身体。 阴狸浑身发出刺眼的光将周围的野兽驱赶,身上的伤口正快速的愈合,被啃掉的手指也慢慢长出新的骨头。 阴狸抬起一只手在月光下照着,透过月光可以看见掌中的骨头,和周围的血管,绿色的血液顺着血骨快速的流动。 伸出手画了一件衣服穿上,凭空变的衣服凭她现在的道行只能是障眼法,上古神墨侵染过的画骨画出来的东西都会变成实体。 穿好衣服后的阴狸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你说这具身体她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骨生花,那妖怪到底是白骨精还是花精?那个骨头是妖怪的骨头还是人类的骨头?】 【……】 【你……不会不知道吧?】阴狸差点笑出声。 【权限不够,无法查看。】 【任务颁布一览:1进入修仙界 2进入魔修界 3进入鬼修界 4进入妖修界 5进入道修界】 【感情还能修仙,修魔,妖修,道修?不能成为普通人好好活着吗?】 【算了我就想想,这个身体咋也不能成正常人吧。】 【那我去修仙吧?】 系统的声音十分冷漠【宿主是否考虑清楚了,带着半妖半鬼的画骨师身体成为修仙者。】 阴狸撇嘴【所以说你们就是见识小吧,上古神墨可以断筋洗髓改变体质,我觉得你这复刻版应该也至少也会有这种的能力吧?】 说完阴狸将上古神墨拿了出来,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的阴狸身体开始剧烈疼痛,她心脏跳动的频率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数小时的挣扎和痛苦让阴狸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浑身湿透,原本妖气和鬼气都很明显的身体现在也隐藏的跟普通人无异,至少连她画骨师也看不出端倪,阴狸虚弱的笑了一笑【你还别说,虽然是复刻版,但还不赖,支线任务做的不亏。】 【请宿主在三天内到达仙来镇。】 【你这就开始颁任务了?我很累……】 【这不是任务,只是如果宿主在三天内到达不了仙来镇就无法参加门派收徒。】 【是因为我选了修仙吧……修道多好,我会画符收过的鬼渡过的妖不计其数。】阴狸一边换好新的衣服一边像是打商量似的说道。 【已经选择后不能再更改。】 【嘿!你这系统,我任务完成的快对你而言不是好事吗?】 【不是,系统的存在是为了阻拦宿主。】 憋了一口气的阴狸深呼吸了几下【是是是,我现在就赶去那个什么仙来镇,你先告诉我往哪儿走。】 【权限不足暂时无法定位地点。】 阴狸无奈,不过先下山吧。 眼前突然有什么东西朝她飞奔而来,阴狸来不及闪躲被一爪子劲风扇飞。 从树上滑下来的阴狸背上一阵疼,吸了口冷气:“什么东西?” 【是妖兽,妖兽浑身都能卖钱。】 阴狸听着系统的话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看着眼前巨大的长毛怪兽露出一个笑:“今天就当你不走运,我就收下你的内丹去卖钱了。” 说完阴狸化了一支笔在空中画了一个禁锢符咒将妖兽困住,被困住的长毛妖兽不停的嘶吼和挣扎。 用牙咬破食指画了一道爆破符朝妖兽打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半妖半鬼的身体,道家的符咒力量竟大的惊人。 一张爆破符就将妖兽炸的粉身碎骨。 从树上跳下来的阴狸走到妖兽的身边,伸手扇了扇鼻尖的浓重的血腥味,嫌弃的皱着眉:“这身体力量太大了,一张爆破符就能有如此威力,不是什么好事。” 妖兽尸块的中间飘着一颗绿色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阴狸将它拿在手中:“诶?这不是内丹吧?内丹呢?”接着在一块块碎肉中找到了土色的内丹:“哇这内丹不错啊,没有开灵智的妖兽有这样的内丹简直了啊,要是开了灵智的妖兽还得了?看这个修为也就几百年……诶系统还有什么可以卖的?” 【权限不够无法查看。】又是这句话,权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撇撇嘴阴狸将妖兽的巨大的牙拔了下来,从手腕中射出一条藤条状的植物,虽然不知道这个身体到底是什么妖,但是应该是属于植物系的吧……?阴狸犯了难,随后又将藤条缠在巨大的牙齿上拖着走。 总算是来到了山下,天都大亮了。 【诶我还有多久的时间去仙来镇啊?】 【六十五个小时。】 下了山之后一条大路上有很多人赶路,阴狸从山上下来,一身血污,还拖着一个巨大的妖兽牙齿,让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并且远离了些。 阴狸想着找人问问,不过她一对上那些人的眼睛对方就赶紧错开了眼神并且跑的很快。 阴狸抓抓脑袋:“咋了啊这是……” “这位……姑娘?”阴狸身后传来一个男声,转过头看到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娃,年纪不大,穿着不菲,拿着扇子做了个辑,看到阴狸满身血污又一脸狼狈实在是看不出男女。 “哦你好,这位小哥我正愁没人理我呢,他们为什么好像都很怕我一样?” “姑娘,在下白子然,字显之,请问姑娘芳名。”说罢又是作了一揖,阴狸咧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可满身血污又一脸血,突然咧嘴一笑像是如同鬼魅一般的样子着实吓了白子然一跳。 “我叫阴狸。”名字也是这么阴森森的…… “姑娘这是要去何处?”白子然问道。 “我要去仙来镇,但我找不到,你知道在哪儿吗?” “在下也是去仙来镇的,不如同路吧?对了姑娘难道也是去参加门派招生的?” “对,我也想入个门派。” “姑娘有想入的门派吗?” “唔……我不知道。”阴狸抓抓脑袋。 “进门派要测试灵根,若是灵根好的话会有很多门派抢着要的。” 白子然的话让阴狸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什么叫好的灵根?” “所谓灵根就是指这个人的天赋,其实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入了门派之后应该就有授课了吧。”白子然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你要去哪个门派啊?”阴狸突然问道 白子然笑笑:“我想进入长灵派。” “哦那我也想去这个门派。”阴狸认真的点了点头。 嘴角抽了一抽的白子然看着阴狸背后的巨大牙齿:“这是姑娘打的?” 阴狸点头:“对啊我下山的时候它突然出现想吃我吓死我了,我就把它打死了,我还捡到了这个。” 看到阴狸手里拿着的晶核和内丹白子然惊了一跳,身后的小厮传来惊呼:“三级晶核和内丹!” “你居然打死了三级妖兽!!” “姑娘这可是你捡的?卖给我吧?”听到白子然的小厮喊道旁边有些怕阴狸的人都凑过来想跟阴狸买。 白子然也拱手说道:“姑娘这个晶核你留下日后会有用的,断然不要卖给别人。”白子然看向阴狸手中的晶核,又皱起了眉担忧起周围人惦记这个小姑娘的晶核,不过对方既然能打死三级妖兽定然实力不弱,刚张嘴想说什么阴狸就把晶核递给了白子然:“送给你。” 白子然一愣:“姑娘你说什么?” 阴狸露出一个笑:“我说送给你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而且就你跟我搭话还带我去仙来镇,你是个好人,就当交个朋友这个送给你。” 见白子然愣愣的没有动,阴狸拉过他的手,脏兮兮的手在白子然的衣袖上留下了一个指印,阴狸将晶核和内丹都放到了白子然的手中看到白子然衣袖上的印字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不好意思啊,把你衣服弄脏了。” 白子然看着阴狸的动作忘了回应,听到阴狸的话又看向自己手中还带着温度的晶核内丹突然有些感动。 “那……谢谢姑娘了……”虽然三级晶核出钱就能买到,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贵重物品,但是当一个人十分落魄却没有用最贵的东西去换钱反而送给一个陌生人,莫名的令人很感动。 “不客气,诶显之你知道这个牙齿有什么用吗?”听到阴狸叫他的小字,白子然又是一愣,从没有女孩子叫过他的字。 “啊,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仙来镇有很多人,也有很多收购妖兽身上的东西的,三级妖兽的牙齿可以打一个不错的武器了,应该可以找到人收购的。”白子然说着。 阴狸点头:“那我就拿到仙来镇的时候卖掉它。” 白子然看着阴狸拖着这个巨大的牙不忍想伸手帮忙:“阴狸我帮你拿吧?” 说完白子然接过了阴狸的藤条,奋力的拉着好不容易才拉动,脸憋得通红,阴狸又夺过藤条笑嘻嘻的说:“没关系,这个东西可重了,看你就是个文弱书生定然是拿不动的,我来吧。” 听到阴狸的说法白子然脸色通红,十分不好意思他就是这身体太弱才想加入一个修仙门派。 18.平凡修仙和安稳度日。 跟着白子然一路走着,走了大概有半天的样子,他递给阴狸一杯水,阴狸接过喝了一口:“阴狸,不出意外的话今夜就能到仙来镇了。”白子然看着手中的地图看着。 阴狸点头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差不多了,我得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我这一身脏的。”阴狸自己都闻到了身上的血腥味,实在是难闻。 “也是,等我们休息过后继续赶路吧。”白子然说着。 “对了显之,我第一次参加,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阴狸看着白子然问道。 白子然也是第一次参加,他挠了挠头面色微红:“我不知道……不过听我长兄说过,只需要报名然后测试灵根就行了,别的好像没什么了。” “这样啊。” —— 夕阳落下,天边已经看不到太阳了,只有一丝红红的火烧云还留在天边,这边的月亮就已经挂上来了。 “前面就是仙来镇了,我们今晚休息了明天早点起来去报名。”白子然伸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薄汗有些气喘吁吁的说道。 “嗯,我先去把这个东西解决了。”白子然还没有来得及回复阴狸就已经快速的拖着妖兽牙齿消失在了白子然的面前。 摇了摇头白子然只好差小厮去找间客栈住。 仙来镇很热闹,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即使是晚上也灯火通明,只是地方好像并不是很大,阴狸在四周看着,周围不少人都看着阴狸露出鄙夷或者打量的眼光。 路过一个铺子,门口一个大大的招牌写着‘神兵铺’,阴狸拖着兽牙走了进去,里面四面墙壁都挂着各种武器,还有各种柜子也放满了武器。 两个巨大的流星锤就放在门口两边,足足有阴狸这个人这么大,起码跟这个没有打造过的妖兽牙齿这么大。 “这位客人?”一个像是小厮一样的人走到阴狸的面前疑惑的看着她,神色如常,没有因为阴狸的狼狈而鄙夷她,阴狸表示不以貌取人,仙来镇的人也不都是势利鬼。 “你好,我是想来问问,我这个兽牙可以打造兵器吗?” 小厮看了眼阴狸身后的兽牙,显然这个小姑娘是一路上拖着这个兽牙来的,这个兽牙上除了一些血迹和一些泥土成色算是中上等。 “这颗兽牙应该是三级妖兽的牙齿,按照这个体积可以打三把不同的兵器,每一个阶段都有适合做武器的地方,但是客官我们这里是兵器铺,如果您拿的是成品我们可以收购,可是这没有经过打磨的牙齿我们是不收的。”小厮如是说。 阴狸眨了眨眼睛:“兵器铺子居然不打造兵器吗……” 小厮:“客官,我们不是不打造兵器,而是要求我们打造兵器的人都是那些个有身份的人,我们不接受散客的,仙来镇历来是给那些门派招生的,所以是没有打造武器的铺子的,武器成品店也只有我们神兵铺一家,周围多有一些衣食住行的铺子。” “这样啊,那这个就送你们吧。”阴狸将手上的藤条递给小厮,小厮楞了一下:“客官?您说什么?” 阴狸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藤条,示意小厮接过:“我是来报名的,拿着这个东西很麻烦,它太大了,而且我拿着也没什么用,既然你们是武器铺那你们拿去打造成武器拿来卖也好自己用也好,总比给我拿去丢了好。”阴狸原本也没想着这个东西能给她赚钱,而且这地方也没有能打武器的铺子,更何况打武器不得要钱啊,她现在身无分文,好在不需要吃东西。 “这……客官——”小厮的话被一个咳嗽声打断:“咳。” “老板。”小厮鞠了一躬,来人是个有着小胡子的胖老头儿,他举了举手指着阴狸问道:“怎么回事啊。”他以为对方是来找麻烦的。 小厮附耳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捏了捏小胡子疑惑的看着小厮:“哦?有这等事?”他随后又转头看着阴狸:“姑娘,你说这个兽牙要送给我们?” 阴狸点了点头,她又加了一句:“您是老板吧?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个东西我拿着实在是麻烦,丢掉也可惜,想说送给你们你们能打造成武器也不错,要是您实在是有心理负担那您找个人跟着我,我去找个地方丢了,你们再捡起来,就当是你们捡的了。” 小胖老头儿哈哈笑了两声:“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嗯……这样吧,这个三级兽牙确实可以打造出好武器,虽然比不上神兵利器不过也不错,我们收下了,但是我们不会给你钱。” 阴狸耸耸肩:“无所谓,本来我也不要钱的,那就这样吧,告辞。” 小胖老头儿看着阴狸毫不犹豫转身的背影出声喊道:“诶诶,小姑娘。” “老板可还有事?”阴狸回头看着小老头问道。 “我是这个店的老板,你叫我黄老板就行了,你这个兽牙我们收下了,不给你钱,但是我们可以让你住在这儿,给你准备身干净的衣裳,你来仙来镇相信也是想入门派的吧?”黄老板笑了笑,抖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十分憨厚,倒是没有经商人的唯利是图。 阴狸拱了拱手:“黄老板,你唤我阴狸便可,住倒不必了,可以随便给我一身麻布衣裳吗?让我洗个澡就行。” 黄老板附耳跟小厮说了两句,小厮点了点头拖着兽牙就下去了。 “我差小厮给你准备衣裳,你先来后院儿,我叫两个丫鬟婆子的帮你收拾一下。”黄老板一边领着阴狸往堂屋走一边说着。 阴狸笑道:“不用那么麻烦了,只是我这身脏污怕是一桶水不够,就麻烦黄老板给我多准备两桶水就行。” 黄老板呵呵笑着:“像你这样的小丫头我还真没见过,白送别人东西,连别人施以援手还一副怕麻烦别人的样子,如此单纯倒是难得。” 阴狸嘴角抽了一抽,实际上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现在是半妖半鬼,虽然用了上古神墨洗去了妖气和鬼气,但身上一点人气都没有,她需要在森林中吸收草木精华来补充她的能量。 “姑娘,衣裳给您拿来了。”一个梳着丫鬟髻的小丫鬟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阴狸说道。 阴狸点头:“多谢姐姐。” 洗漱完了的阴狸将一身的脏衣服丢掉,不能用一点的妖力,否则隐藏的妖气就会暴露,修仙界那么多大能,说不定会被发现,到时候任务完成不了了。 把头发扎起来,阴狸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口站着两个丫鬟,看到阴狸都是一愣:“劳烦两位姐姐,水有些脏。” “啊,没事!不会麻烦!” “没想到姑娘这么好看。” “只是皮相而已。”这张脸未施粉黛,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一眼看去特别亮,感觉很舒服,不是那种十分惊艳的样子,却让人莫名的喜欢。 “黄老板在哪儿?” “在前厅店里,姑娘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谢谢了。” 来到前厅,黄老板正坐在堂内的太师椅上喝着茶,看到阴狸从里屋出来,表情疑惑,随后又放下茶盏站起身:“阴狸姑娘?” 阴狸拱手道:“黄老板。” 黄老板呵呵笑着示意阴狸坐下:“想不到你打理完自己还挺精神的,不过你穿的这身衣裳倒是素了些。” 阴狸撩了撩自己青绿色的裙摆,颜色很素,对襟上绣着竹叶。 “会吗,我觉得还挺好的。” “对了,你是来参加这些修仙门派的吧?” “只是我不太明白这些个门派……” 黄老板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憨厚一笑:“那你问对人了,我在这儿开店几十年了,见过无数个来此的求学修仙的学子。“ “那都有什么门派?” “你这么一问我倒觉得奇怪了,你连一点都不了解就想修仙?你就不怕连灵根都没有吗。”黄老板满面疑惑。 阴狸没有说话,黄老板思索了一下权当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笑笑不在意的告诉阴狸他知道的情报:“这世界上的修仙门派多的数不胜数,这彭古大陆就有不下数十个,有四个门派数顶级,南有临山派,北有清逸派,西有沉香派,东有芝海派。” “还不算那些小门小派的,来仙来镇招生的大大小小几十个门派,所有人几乎都是冲着四大门派去的,不管选没选上啊这最后总有归宿的,实在是一点灵根都没有的话就只能回家种田了。”黄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喝着茶。 阴狸点点头,脑中又想起了之前的任务,只是活下去,活下去的话,太简单了。 那就不能入那些名门大派,大能太多,她这个身体如果被知道了,一定会掀起一番风浪,最好是找个小门小派安稳的修仙,活的比平常人久一点,然后就安稳的死去。 计划是美好的。 19.玉草门。 怀揣着美好的愿望阴狸在镇子附近森林里倒是睡得安稳,没有钱又不能住客栈,更何况这客栈哪有森林住着舒服,或许是植物精吧……森林给她这个身体的安全感远大于镇子。 早晨的阴狸是被系统的滴滴声吵醒的,她揉了揉额角嘀咕着:“还带闹钟的吗,你很吵哦。” 系统的滴声在她醒来时停止了,随后机械化的女声响起【你应该去广场参加宗门测试了。】 【知道了,啰嗦。】 从树上跳下来的阴狸整理了睡皱的衣服,抓了抓头发,打着哈欠走出森林,镇子今天比昨天还要热闹,人山人海的,有妙龄少女也有稚童小儿,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风韵犹存的少妇,有英俊潇洒的少侠还有贼眉鼠眼的人,阴狸砸着嘴四处张望着,心里跟系统吐槽着【系统我跟你说啊,像这种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搞不好一会儿会出现——】阴狸话音未落突然听到前方的吵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粗狂的男声大喊着。 清脆的女声响起,语气满是愤愤不平:“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撞到我的!” 阴狸窃笑一声【我说什么来着,看看去。】 【宿主,比起看热闹你还是尽快入宗门比较好。】系统是很无语的,这个宿主跳脱的个性让它着实不太理解。 【急什么,今天宗门这么多,还怕入不了吗。】阴狸往前凑着,眼前的彪形大汉和一个戴着斗笠的少女对质着。 周围细碎的吵嚷声此起彼伏,倒是没有人站出来帮忙。 阴狸摸着下巴【按照这个情况,他俩接下来会打起来,然后会有一个男人出来英雄救美,不过嘛……】 【?】系统不会承认它有些好奇的。 阴狸刚说完七尺彪形大汉又跟女子吵了起来,因为说不过的大汉面红耳赤抡起武器就朝女子砸过去,一把剑挑开大汉的武器,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站在两人中间,对方面容冷峻,面冠如玉长相是十分好看的,气质也不错。 “啊,是长灵派的!”突然有人小声的喊着,大汉也是一愣。 男子看着周围:“在下长灵派荀子灯,两位不要在各大门派招人期间闹事,会给门派留下不好的印象。” 荀子灯说着,周围的议论声小了起来,彪形大汉脸色不好的收起了武器,转身便走了,戴斗笠的女子朝着荀子灯拱了拱手道:“多谢前辈。” 转身便走,颇有一副落荒而逃的感觉,阴狸摇了摇头憋嘴。 【宿主怎么了?】系统还是很好奇,它只是装的像机器但它确实是有灵智的啊,这个画骨师是它接收到的一个最神奇的宿主了,虽然它以前的宿主什么物种都有,但骨头……头一遭。 【你是系统你不知道?】 【??我是系统我就要知道什么吗?宿主你对系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咦?】阴狸愣了一下,实际上她认为所有的世界都是系统操作的,不过看系统的感觉…… 【你之前说你的存在是妨碍宿主?】 系统声音半天没有响起,过了好一会儿【你是画骨师,与天同存与世长生,你很强,主神世界也曾经邀请你一起管理俗世。】 系统这么一说阴狸倒是想起来了,那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了,一群人出现在她的巢穴,硬是唤醒了沉睡的画骨,并邀请她管理大千世界,她当然拒绝了,还动手打了那群来人—— 她面无表情甩着腰带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哦,我想起来了,那时候的我被吵醒,我起床气有点严重。】 【……】 系统自己默默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它可不知道主神们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主神认为画骨戾气太重,沾染俗世不自知,这种人十分危险,与其放任她不如收拢她,她不是喜欢待在俗世吗,那就让她去历练,经历俗世,腻了之后自然会答应就在主神空间做管理,成神谁不想?偏偏画骨就是不想。 在混沌面待到俗世降生,千万年早该腻了,而她仿佛已经忘了主神一般,根本对那些别人都趋之若鹜的东西毫不在意。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阴狸抬手遮住阳光,看着已经走远的少女背影,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对,应该说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系统如果有形体它一定满头大汗,它怎么小看了这个宿主,她明明……是比主神还要出生的早的物种。 【宿主你在说什么?】系统硬撑着,它想转移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加入你们那个什么主神……与之为伍吗?】 系统无言以对,但却竖起了耳朵。 【无聊啊。】 这个理由,系统真的—— 【宿——】 【叫我画骨吧,或者主人?】玩味的笑意。 【画骨,主神们也许是知道你这个想法,所以——】阴狸知道系统肯定不会叫她主人的,毕竟主神才是它的主人,让它叫主人只是调戏它而已。 【所以派你来带我玩游戏,腻了之后成为另一个主神?】阴狸十分喜欢打断系统,一旦它的话被打断后它停顿一下再说话的时候,机械的声音会变调十分有趣。 【你们是做不到的,我啊——】阴狸勾起笑容有些高深莫测。 —— 阴狸走在路边上突然被一个人神神秘秘的拉住了,抬眼看去是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旁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子,阴狸友好的笑着:“有事吗?” “这位小友可是来参加仙来镇门派招贤的?” 阴狸挑了挑眉,那人立马站直倒有了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咳嗽两声:“在下玉草门掌门久已,看小友骨骼惊奇不如加入我们玉草门——” 久已被旁边的少女死死拉住:“师父!你控制一下你自己!!” 被拉住的久已使劲儿挣脱着,还一边游说着阴狸:“你看你看,这是你二师姐,你来我们门派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地位很高的!所有人都宠着你!小师妹!” “师、师父!!!我就是这样被你骗进来的我们全门派上下加你一共也就六个人!!”少女一边抓着久已的胳膊一边使劲儿往别的方向走着:“姑娘你别信我师父,他老这样——” “好。” “听到了吧师父,人家——等等!你说什么??”阴狸点了点头笑着:“我说好呀。” 少女松开久已的手,捂住嘴巴有些想哭:“姑娘你说真的吗?” 久已兴奋的快飞起来了:“你看!我说我今年一定会收到新徒弟的吧!看温臻怎么说!哼!” 看着自家师父发疯的少女拉着阴狸走到一边小声的说着:“姑娘,你可能第一次参加不太懂我给你介绍一下啊,我们门派呢……是玉草门,我们玉草门呢……说是修仙不如说修医的,门派人丁稀薄……” 少女声音越来越小,看着阴狸的表情也很紧张:“喔对了!我叫黎熏……” 阴狸恭敬的行了一个礼:“我叫阴狸,以后请二师姐多关照。” 黎熏捂住嘴差点哭出声,她感动的看着阴狸:“师父!!师父我们终于有新师妹了!!”然后就冲过去很久已一起兴奋的跳着,阴狸看着两人闹腾完了之后跟着久已来到茶馆坐下,跳脱过后的久已又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样子,摸着胡子说到:“阴狸啊,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玉草门,我们玉草门呢很低调,跟那些别的门派不一样,他们过于张扬,修仙当然是要舍弃那些俗名啊,所以我们是不会去争什么四大门派的称号的,俗!我们玉草门五十年收一次徒弟——” 黎熏听的眼角抽搐:“师父,以前你跟我说是二十年收一次,而且我们门派总共才六个,啊现在是七个,小师妹你怎么想不通要答应来我们玉草门啊……” 阴狸乖巧的坐着:“没什么不好的,别的门派都要测试灵根,二师姐说了玉草门说是修仙不如说是学医,挺好的,我要是没有灵根的话还可以学医。” 久已和黎熏对视一眼双双泪目:“好孩子啊……” 在久已给阴狸介绍的时候周围突然气氛变得十分紧迫,久已停下了话摸摸胡子看着仙来镇中间的擂台中间:“来了。” 说完从擂台的中间发出白色的光,地动山摇,摇晃过后地里出现了一个圆台。 天空四面八方御剑飞行飞来一群人,周围发出惊呼和议论:“那是长灵派!” “沉香派果然都是美人!” “仙人之资啊仙人之资!” 久已一把捂住啊阴狸的眼睛嘴里嘟囔着:“不准看不准看,你看了就不想来我们玉草门了——” 阴狸将久已的手掰开:“师父,我既已入玉草门就不能入其他门派了。” 黎熏捂嘴感动,师妹真是太懂事了……但好有负罪感……不行了,想哭。 20.天选之子。 师徒三人磕着瓜子看着那群人,阴狸问道:“师父,他们现在要干嘛?” 久已放下瓜子喝了口茶:“这个测灵石每年这个时候就会冒出来,供人测试灵根,虽然每个门派都有测灵石但这颗测灵石据说是上古一次仙战留下来的一块灵石,时代悠久,自从各门各派开放招收门徒的时候就都在这儿测灵根了,小徒弟一会儿你也去测一个。” 阴狸转头:“师父我们不回去测吗?不是门派都有测灵石吗?” 黎熏放下瓜子叹气:“师妹我们门派没唔唔唔!!”久已捂住了黎熏接下来想说的话笑嘻嘻的说着:“没事没事,测一下嘛我们都已经来了既然来了又是上古灵石测一测也好。” 【这个门派真穷。】系统忍不住说了,这宿主不是跟那个什么白显之的说想入长灵派吗? 【穷是穷,但是比起那些面无表情高高在上的人还是他们有趣。】 阴狸看着那群白衣,摇了摇头【谁说仙人就一定要穿白衣或者浅色的衣服?】 【自然是显得高深莫测和神秘了啊。】 阴狸撇了撇嘴,回头看着久已灰扑扑的道袍以及黎熏的长衫,上面还有些布丁……真是穷的难以置信。 【我就不喜欢,我偏要穿深色的衣服。】 【……】系统决定还是默默不说话比较好。 久已一把抓住阴狸:“走小徒徒我们去测灵根!” 测灵根是排着队的,人山人海不知道要排到何年何月。 台上突然发出惊呼:“是九灵剑体啊!” 阴狸摸着下巴:“九灵剑体?很厉害的样子。” 【那是天选之子。】 【又如何?】 【天选之子实际上是主神们的宠儿,他们指定一个人,让他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人。】 【然后呢?有啥用?】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神经病,我就说你们那群主神一天到晚找不到事情做吧,你看看,搞什么天选之子,又没有意义,无不无聊。】阴狸面无表情,她总觉得这群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天选之子存在是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请宿主不要对主神们的决定产生怀疑!】系统的语气更加严厉了,阴狸不以为意磕着瓜子:“是是是。” “师妹你说什么?”黎熏似乎听到阴狸在说什么。 “没事师姐,我在说好厉害哦。”阴狸露出一个假笑。 单纯的黎熏并没有怀疑,久已一把抓住阴狸:“走!测灵根!” 说着就拉着阴狸凑到前面,走过去才发现那边围了很多的人,好像是在游说让那个天选之子去他们的门派。 “我长灵以剑修为主,是四大门派剑修最强的门派,九灵剑体当然是选择我们长灵门最佳。”一个白胡子老头跟一个中年人争论得面红耳赤,阴狸这才看到九灵剑体的年轻人,他面上荣辱不惊,似乎刚刚造成这轰动的不是他,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几人争论。 “若是你来我们清逸派我便给你临清剑。”一个青衣男子如此说着。 周围一片哗然,临清剑是清逸派临水长老做的天阶武器,下血本了啊。 “长灵门以太虚剑意的剑谱相送!” “染冬和这临水真是下血本了啊,又是天阶武器又是天阶剑谱的。”久已摇着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师父认识那两个人?”阴狸问道。 久已点头:“不但认识,还熟得很呢,随他们争去吧,小徒徒我们去测灵根测完带你回宗门,你还有几个师兄师姐要认识呢。” 阴狸点了点头,由于那边很多人看热闹所以测灵根的灵石就没多少排队了,阴狸排在前面,那边似乎也定下了,长灵派收到了那个天选之子。 说起天阶武器虽然难得,不过却不是不可求,以后机缘到了自然有本命武器,剑谱倒是不可多得,天选之子也算是拎得清的。 阴狸将手放在灵石上,白天色的石头发出光来:“师、师父!!!!”黎熏瞪大眼睛看着阴狸手下的光使劲儿拍着久已的背,久已也瞪大了眼睛:“变异暗灵根……” 【暗灵根听起来不太好。】阴狸摸着下巴。 【暗灵根属于土金双灵根变异,画骨你现在的这个身体是死后骨,骨生花,花成妖,就算修出人体也不是人类不是他们认知中的变异暗灵根,也就是说你适合鬼修魔修和妖修,强是强,不过修仙——】 阴狸翻了个白眼【修仙?我吗?有我的时候这个世界还没有仙这种东西呢。】 “这位小友请留步。”一个美貌的女子拦住了阴狸,久已立马蹦起来拉着阴狸:“采荷仙子,这位小友已经是我的徒弟了,不好意思。”久已紧张的看着采荷,采荷皱了皱眉:“久已?你那个小门小派就不要耽误别人了吧。” 久已怒:“采荷仙子这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吧,小门小派就不可以收徒了吗?” 采荷还想说什么,阴狸拱手道:“阴狸既已经入了玉草门就会一直在玉草门,多谢仙子抬爱。” 久已立马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采荷皱眉:“那我也不强求了,如果小门小派学不到本事大可来我们沉香派。” “你!”久已气急败坏指着采荷的背影还想说两句就被黎熏拉住劝道:“师父行了!我们本来就是小门小派怎么跟他们比嘛,我们回去了哦,看今天也收到徒弟了不气不气,回去让蕊蕊给你做好吃的哦。” 看到黎熏像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久已阴狸就觉得可爱,这样的门派纵使它不大,但却像个家。 虽然变异暗灵根很稀奇,但大多数人都被九灵剑体吸引了目光,除了沉香派的采荷竟没有别的门派看到,到底是天选之子。 —— 玉草门龙骨山上,龙骨山地势比较高而复杂,又很危险,在山下的时候久已提议御剑飞行,因为山内有很多的野兽和妖兽,所以现在带着阴狸走会很危险。 “等等我拿剑哈。”说着久已拿出他的包在里面掏啊掏啊掏,掏出来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药鼎啊茶壶啊凳子啊…… 黎熏捂着脸看着自己师父的动作实在是……太不雅观了!! “糟糕了!我的剑今天早上切了药材忘了放进来!”黎熏快哭了,她真的觉得太丢脸了。 久已叹了口气:“好远啊,看样子我们只能走上去了。” 阴狸看到久已掏出来的一堆东西里有符纸,指着:“师父,我们用这个飞。” 久已拍头:“你看到有人用符纸吧?我不行我符修的不好——” 阴狸拿过黄纸,咬了一口手指在符纸上画着,然后将符纸叠成莲花状,丢出去符纸就变大了,能容纳四五个人左右。 “……” “……” 久已呆呆的看着阴狸:“符修?” 然后摇头:“不对不对,你是修真者,你为什么还要参加宗门选举?你以前是哪个门派的?”久已有些谨慎了,他其实有些怀疑,一个能画符成器的符修修为定然不低,而他看不出她的修为,也就是说对方的修为不是没有而是比他高—— 阴狸摸着下巴:“我以前没有宗门,非要说有的话那这个画符是我家祖传的,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会画符。” “你家在哪儿?”久已看着阴狸问,这也太漏洞百出了吧,但他又实在想不通对方的目的,这小门小派的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吗?显然是没有意义的,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师父,”阴狸从莲花上跳下来指着莲花:“如果你不要我那我就走,这个莲花给你们用。”说着转身就要走,黎熏都呆了,发生什么事??怎么小师妹突然要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久已拉着阴狸爪爪头发:“是我先问你要不要来我们宗门的,为师不该怀疑你,不对我不是怀疑,我是好奇,为师好奇嘛!没事没事,不问了不问了,我们回家吧哈哈哈,刚带回来的徒弟是个符修,多好啊我们宗门可以多修一个符修了!” 久已权衡了一下,横竖玉草门啥也没有家徒四壁,也不能被觊觎吧,有什么不好的,还剩下了多少教徒弟的麻烦啊。 想到这儿的久已兴奋不已赶紧招呼黎熏坐上莲花:“熏儿快来!” 黎熏一脸懵逼:“怎么回事儿啊?发生了啥啊师父,你们刚在说啥?师妹要走?” “走什么走!不走!生是玉草门的人死是玉草门的死人哪儿也不去,咱们回家!”久已大喊着,咋咋呼呼的样子倒是显得十分可爱,阴狸露出的笑容鲜少有些真实。 久已继续碎碎念着:“对了我已经千里传音过了回去就能吃到蕊蕊做的糖醋排骨了!你看我们玉草门虽然人丁稀薄但是五脏俱全啊!啥都有!” 久已一副自豪的样子看着阴狸说道,阴狸敷衍:“厉害厉害。” 21.小说这么写根本没人看。 三人来到山顶,面前的建筑说小也不小,可以说很大了,从上空看到的范围几乎圈满了整个山顶,难道说玉草门其实是一个隐性的土豪门派? “徒儿们!为师回来啦!看为师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酱酱!一个新的师妹!”久已跳脱欢快的性格确实很有趣。 “师父你回来啦!”一个活泼的少女从屋内端着簸箕冲了出来,簸箕里还装着晒干的药材,久已摸了摸少女的头:“这个是你的五师姐柳心蕊,我们都叫她蕊蕊,这是新收的符修小师妹阴狸。” 阴狸拱手:“蕊蕊师姐。” 蕊蕊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我也是师姐了,终于不是门内最小的啦!” “师父我们有新师妹了吗?” “啧,师父又骗了谁啊?” “子卿不可胡说,吓坏了新师妹。”迎面走来三人,一个看起来跟蕊蕊年纪相仿的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有些吊儿郎当,为首的是一个温润的青年,另一个是一个脸色不太好有些沉默寡言的青年,时不时的咳嗽两声。 “这是你的大师兄,唐文奕,那个是二师兄詹子卿,你三师兄任火。” 久已介绍着,阴狸拱手笑:“各位师兄师姐好,我叫阴狸,以后还请各位师兄姐多多指教。” “小师妹客气了,师兄没有什么贵重的见面礼,这个是高品灵气丹,你拿着用吧,以后需要什么丹药就找师兄,师兄尽量给你做。”唐文奕摸出白瓷瓶放在阴狸的怀里,詹子卿撇撇嘴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大师兄对师妹真好,想当初我入门的时候大师兄只给了我止血散呢。” 唐文奕抬手敲了敲詹子卿的头:“你入门的时候止血散已经是我能练出来最高级的药呢,我第一个练出来就给你了还想怎么样,这些年来你吃我的丹药还少啊?” 詹子卿捂着头嘟囔,然后从包包里掏啊掏掏出来一个口袋,里面装着几块灵石:“小师妹,我们宗门穷,这是我这次接任务的灵石,我留几颗剩下的都给你。” 任火从包里摸出一个戒指,精致小巧,倒是很好看:“有点小,别介意。”说着就给了阴狸。 詹子卿嚷着:“三师弟你练出了空间灵器你怎么不给我做一个!你说好要给我做一个的!” 任火脸红了红,他僵硬的扭过脸:“灵器……不够。这个,小。” “师妹师妹,我不像大师兄会炼药,也不会接任务赚钱,也没有三师兄那么厉害会练器……我只会做饭,我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好不好呀?”蕊蕊的脸红扑扑的似乎有些紧张,担心阴狸不喜欢,阴狸噗嗤一笑,这五师姐太可爱了。肉乎乎的小脸真想捏一下,这样想着的阴狸已经上手了,手感果然很好:“谢谢蕊蕊师姐。” 黎熏从屋子里出来,拿着一件赤色的长衫:“师妹,我这里有一件法衣,就是颜色艳了些……” 阴狸眼前一亮,之前就觉得穿素色实在是……她就想要一件这样的长衫呢。 “谢谢熏儿师姐。” 久已摸着胡子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徒弟情深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家好好相处啊,我们吃饭吧!” 黎熏带着阴狸去了她的房间,东西放好之后才来到内堂吃饭,饭桌上摆着各色的食物,色香味俱全,看的让人食指大动。 众人坐着其乐融融的吃饭,黎熏也一直给阴狸夹菜,一边夹菜一边说着:“在蕊蕊还没来的时候我们都吃大师兄练的辟谷丹,啧啧啧,据说大师兄的时候连辟谷丹都没得吃,那时候还没有修炼得当,经常饿的去寻树根树皮吃——” “熏儿师妹,食不言寝不语。”唐文奕尴尬的敲了敲桌面,黎熏吐了吐舌头,倒是柳心蕊和詹子卿笑的最开心。 吃过饭阴狸帮着一起洗了碗,大家坐在四合院的中间石桌旁:“你师父我是药修,大师兄是药修,二师兄是剑修,三师兄是器修,二师姐是灵修,五师姐是厨修,你们六师妹呢是符修。” “符修啊?” “哇师父这次拐回来的师妹是修真者!” “不止呢六师妹是变异暗灵根。”黎熏自豪道。 “这——”唐文奕有些说不出话,还以为是什么都不会的小白,结果却是…… “师妹你现在什么修为?”詹子卿好奇的打量着阴狸。 “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划分等级的话,她肯定比他们都高啊,当然这具身体她更不知道了,灵魂上古神墨断经洗髓成功后修为大涨也是有可能的。 “师父看不出来吗?咳咳——”鲜少说话的任火一说话就咳嗽。 久已当然不会承认他看不出来啊!机智的转移话题严肃道:“阿火,我们的开销赤字了,如果可以的话你多练一些器去卖吧,还有文奕,多炼药拿去卖,子卿接任务勤点,接钱多的嘛!护送低阶灵器这种少接一点,浪费钱又浪费时间赚的还少——对了,温臻那个老头儿来过没?” 被点名的三人苦着一张脸,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温臻是?” “温臻师叔,是师糊的师兄。”被阴狸摸头捏脸的蕊蕊口齿不清的说着,嘴里还吃着糕点,太可爱了!! “石煤不要捏窝的脸惹!”蕊蕊气呼呼的鼓起包子脸,啊,更可爱了…… 【……】系统万万没想到宿主喜欢这一款的,早知道它就幻成这种可爱型的,也不至于老是被宿主冷嘲热讽了。 “他才不是我的师兄!我早就被逐出师门了!哼!”傲娇的师父双手抱胸叉腰:“不来就不来,我才不把我暗灵根小徒徒给他看呢!”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传音纸鹤,捏了口诀:“我是不会给你看我的暗灵根新徒弟的,哼!”纸鹤飞走了…… 然后转身回屋一气呵成。 “师父原来有门派的吗?”阴狸凑过去小声问道。 “师父没有告诉过我们,不过温臻师叔跟我们说过师父曾经是临山派的长老,很厉害的药修,因为跟门派有些误会离开了宗门自立门户,后来误会解除了温臻师叔来让师父回去可是师父不回去。”二师姐小声说着,唐文奕温柔的笑着:“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就这样生活。” 黎熏点头应和:“对啊,我们师门也在渐渐强大。”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就都回了屋子,阴狸坐在床上打坐。 【系统。】 【在。】 【这个骨生花的愿望是活下去?】 【没错。】 阴狸皱着眉思索,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任务颁发——】系统突然出声,阴狸的面前就有了一块光板。 【任务一:阻止天选之子获得灵宠,九尾灵狐。】 【九尾灵狐?不是,你等等,天选之子是你们主神挑选出来的对吧?】 【是。】 【你说天选之子的存在是为了让世界平衡对吧?】 【是。】 【天选之子就是很强的对吧?】 【是。】 【你寻思一下你们是不是有病。】 【??】 阴狸一个大写的白眼【你们主神自己造出来的又给人收回去?是不是有病?那你造他干啥?】 【……】系统竟然觉得有道理。 【任务一:阻止天选之子获得灵宠,九尾灵狐。】 秘技·重复转移话题之术。 【我现在在玉草门,天选之子在长灵派,你说我怎么阻止?你们也不早说,那我跟着天选之子不是挺好?】 想着想着的阴狸听不到回复又开始碎碎念着【说好的任务是好好活下去,你还整些莫名其妙的任务。】 【宿主完成任务会有奖励。】 【复刻版上古神墨嘛,没卵用。】 【那是第一个世界的奖励,接下来的奖励会更多。】 阴狸不想继续跟系统废话,她觉得那些主神一定在某处盯着她,弄不死她就想玩死她,啧。 【我为什么要去阻止天选之子,那不是你们自己造的吗。】 【天选之子他只有一个优势,比如说家世或者血统,他身上的气运只有一个加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选之子的气运强大到颠倒了世间万物的平衡,我们发现天选之子在吸取其他人的气运,从而得到不属于他的机缘,而天选之子成长过于快速强大,普通的人或许无法敌过天选之子,甚至还会被天选之子吸取气运造成无法挽回的错误,主神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就是你们玩儿脱了呗,凡人太过弱了会被天选之子反杀,而另一方面的主神们又不想自己动手来搞定天选之子,毕竟他们不会主动承认自己错的嘛,加上天选之子成长后可能还会磨灭主神,所以你们不想冒险就来找比主神还要老的老家伙也就是我?】阴狸大概懂了这群家伙的意思了,她还觉得是这群老家伙真的想拉拢她—— 不对,拉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她来帮他们摆脱一个他们制造出来的大麻烦。 【……】系统有些惊讶,它没想到画骨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心惊的同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明白了主神们的用意阴狸就放心多了,与其啥也不知道的被当枪使还不如明明白白的做任务。 【行,既然你们要我帮忙那你就要说清楚,颁布任务的时候最好指明了我应该怎么做,比如说你刚刚让我去阻止天选之子,我怎么阻止我连他在在哪儿我都不知道。】 【天选之子会在临山派出来的秘境中找到那只灵狐。】 主神也许跟系统说了什么,系统突然一改之前莫名其妙颁发任务的风格转而给阴狸注入了一段画面。 天选之子九灵剑体,得到太虚剑意剑谱之后又在长灵派得到自己的本命武器凌虚剑,又在第一次参加门派秘境试炼的时候获得了灵宠九尾灵狐,九尾灵狐化身美人,与之双修很快步入金丹期,后来在后山偷偷烤野味吃的时候凭借一只烤灵鸟获得了长灵派掌门的青睐收为关门弟子,小师妹倾心与他,大师姐也事事关照,后又遇到魔教妖女,皇室公主均为其倾心要死要活,最后六个人幸福快乐的修仙一同飞升。 【小说这么写根本没人看你懂我的意思吧。】阴狸眼角都有些抽搐了。 【……其实他的原本路线是没有这些的。】 【所以他从哪里开始有问题?】 【灵宠,得到灵宠之后他就开始开挂了。】 【如果没有灵宠他就不会有后面的机缘了?】 【然,他也许会有别的机缘。】 【我去杀了他。】说着阴狸摸出黄色的符纸就要画,系统发出刺耳的声音,警告道【你杀了他这个世界就会崩坏,你只需要阻止他就可以了。】 22.神奇的符。 天亮的很突兀啊。 阴狸还在跟系统争论杀与不杀天选之子的时候,外面的鸡突然打鸣了,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阴狸跟系统争论了一晚上的结果就是天选之子杀不得,只能抢机缘,让他没有那些机缘他就做不得妖成不了事。 撇撇嘴的阴狸摸出符纸,割了血画着符:“我看看,隐身符,爆破符,飞行符,传音符,传影符,雷神符,风神符……”暂时就画了这些。 这个骨生花的血着实好用,回头要走的时候多放点画符带走。 打开了门发现大师兄正在跟二师兄练剑,四合院中间的空间很大。 正中间有一颗桃花树,不过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 “阴狸你起来啦?快来吃糕点!大师兄和二师兄在练剑呢。”黎熏招呼着,蕊蕊立马端出糕点递给阴狸,精致可爱的兔子糕点跟蕊蕊一样萌。 掐了一把蕊蕊的脸引来蕊蕊湿漉漉的瞪眼,以为很凶实际上可爱的不行。 “师兄们快来。”阴狸招了招手,大师兄和二师兄收了剑擦擦额角的汗走过来:“怎么了小师妹?” “昨天各位师兄姐给了我礼物,我也没什么好送给师兄师姐的,这是我画的一些符希望能帮到各位。” 阴狸摸出画的符纸分给大家,众人拿着符看着:“这些是什么符?虽然我不是符修但我对符文还是略有了解的……这……”大师兄摸着下巴仔细的看着符,二师兄则翻了翻:“师妹这个怎么用啊?” 阴狸看了一眼:“这个是雷神符,丢出去就行了。” “这样吗?”詹子卿说着就把符丢了出去,阴狸大喊:“别!”然后立马丢出防护符,透明的罩子将六人罩了起来,雷神符飞出去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地都抖动了几下,揉了揉耳朵的阴狸看着吓傻的众人,从屋子里钻出来的久已大喊:“发生什么事!有敌人吗!” 詹子卿颤抖的指着被炸出一个硕大的坑的:“师、师妹的……符……” 阴狸以为詹子卿是担心那个大洞,跑到大洞里放了一张复原符然后跳上坑,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起!”符纸飘起来在大洞周围转着圈,圈越转越小大洞也越转越小最后符纸钻进地里,大洞消失了…… “二师兄,这个雷神符不要乱用,我给你们讲都是些什么符,你们怎么了?”阴狸看着呆愣的众人奇怪的问,黎熏第一个反应过来摇晃着阴狸的肩膀:“太厉害了!!太厉害了!!符修原来这么强的吗!!” —— 众人围在一起嗑瓜子,阴狸一边摸出自己的符纸教大家认着:“这个是隐身符,贴在身上然后念一个法决。” 阴狸在众人眼中消失。 “这个是传音符,跟千里传音差不多的,这个是传影符,它有两个法决,一个是用来传送实时影像,就是这样。”阴狸将符纸放在桌上,符纸上显现出一个小人,跟她做着一样的动作。 “原以为只有玄光镜可以看到人像,没想到符纸也可以。”唐文奕赞叹,三师兄咳嗽了一下:“这个还是立体的——”说着伸手戳了一下眼前的小人,阴狸立刻站起身:“肢体接触也会传达,所以不要随便乱碰。” 任火咳嗽得更凶了,脸色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咳的。 二师兄清了清嗓:“那另一个法决呢?” “那个是录,就是将画面收录在符纸中传达出去。” “还有别的符纸吗?” “飞行符,神力符,都是跟隐形符一样的使用方法。” 说着又指着另外几张符:“这些分别是召唤符,化形符。” 说着阴狸将召唤符贴在了身上:“这个有子母两张符,可以互相召唤,蕊蕊师姐你拿着这个,一会儿你在脑海中听到我叫你你就答应我便是。”蕊蕊将手上的糕点屑在身上拍了拍然后拿过符纸,阴狸站在比较远的地方然后捏了法决,蕊蕊就砰的一声掉在阴狸的怀里,被阴狸公主抱着,脸色变得通红。 挣扎着跳下去跑到黎熏旁边扭捏的揪着衣角:“可、可若是师姐师妹叫还好,若是师父师兄们叫……怕是不妥……”蕊蕊面皮薄,越说越小声,随后脑中又出现了阴狸的声音,她下意识一应,砰的一声又消失在了原地,转头发现自己站在阴狸的旁边:“这个召唤方式其实是可以选择的,我比较想抱师姐。” 蕊蕊的脸红的都能滴出血了:“师妹坏!” 之后又演示了风神符,雨神符等等,暂时画了这些符,在千万年来的孤寂中阴狸最喜欢的就是画东西,不管是画画还是画符,画骨师从来都是笔不离身,只是她现在不需要笔也可以腾空作画。 久已心里很复杂,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徒弟这么强,但又很担心:“阴狸,能做到随手呼风唤雨的修仙者是少数,更何况你的符完全是符修不可知的领域,至少我可以负责人的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符修。” 久已的话让众人从符纸的神奇之处中回归到现实。 “师父,那师妹这?……”黎熏有些担心。 “不可锋芒太露,你们师妹这样的能力也许会被有心人觊觎……” “我是不怕的,他们打不过我。”阴狸这么说,久已摇头:“修仙界大能这么多——” “那师父师兄姐们也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吗?”阴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久已,久已楞,倒是詹子卿兴奋:“肯定会啊!师妹那个雷神符再多给师兄几张呗,这样我就有底气去接高阶任务多赚点钱给你买法衣法器了!” 久已摇了摇头叹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要闭关了,其实在收你的时候我就感觉要突破了,为师一直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断了修行,不过现在再不放心也不行了,我不突破就会变弱,弱了就不能保护你们了。” 一时之间久已似乎看透了很多,心境也不同了,最后拉着大师兄又说了很多,才走向了山头,众人一起送到山里,久已现在山洞口:“我会尽快出关,门内大小事务由文奕掌管。”说着转身进了洞穴,设下结界之后再无声响,阴狸摸出四道防御结界符贴在山上。 “这是什么符?” “防御结界符,大罗神仙也别想从这儿进去。” 露出一个笑容的阴狸颇有些自豪。 大师兄摇头摸了摸阴狸的头:“师父说的对,我们多强大自己,这样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想保护的人。” —— 时间安稳的过了两天,这天温臻来了,白衣飘飘,面容温和,看起来比久已年轻许多,也是一副青年模样。 “温臻师叔。”唐文奕拱了拱手行礼道,温臻虚扶一把唐文奕问道:“久已师弟呢?” “家师闭关突破了。” “据说他收了个暗灵根的徒弟?”温臻问道,阴狸站出来拱手:“温臻师叔,师侄阴狸,拜见师叔。” 温臻摸了摸阴狸的头:“好孩子。” 随后问道:“你是修的什么?” “回师叔,是符修。” 温臻一愣:“符修?我那师弟一画符就头疼,他怎么教你?” “师侄家中是符修世家,隐世长居,后只余下师侄一人,便下山寻门派收留,师父见师侄可怜就收了回来。” “胡闹,他那点符修能力能教你吗,你且跟我回临山,我让你记在介风门下。” 唐文奕拱手:“师叔,师父现在在闭关,你若是把小师妹带走了他定然会闹的,不如等师父出关之后再议吧?” 温臻想到自己师弟的性格又是叹气:“他若是出来了定然也不会让我带走阴狸的,既是暗灵根也不能就此荒废度日,这样吧,我带她去修行一段时间,待你们师父出关了我再带她回来如何?” 唐文奕犹豫着:“这……” 阴狸拱手:“那就拜托师叔了,待阴狸学成定然不会忘记师叔的恩情。” 温臻满意的点头:“那你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好。” 等温臻出去之后詹子卿拉着阴狸:“你要是走了师父会气炸的!” 黎熏也很担心:“虽然温臻师叔对我们很好,但是他们其他人一点都不好,大门派都有些看不起人,我和大师兄去过一次,还是他们请我们去的,要师父回去,就因为有人在外面说我们小门派不成气候师父更生气了才不肯回去的。” “是这样……但是温臻师叔看起来很坚决。” “温臻师叔觉得师妹暗灵根很有天赋。” “那、那师妹是不是就要去临山派啦!?”蕊蕊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有些舍不得阴狸走。 阴狸摸了摸蕊蕊的头:“各位师兄姐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我也有些好奇你们所习的符,我去学习学习,那个召唤符在你们那,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啊。” 听到阴狸这么说众人才放下了心,然后将传送符给了几张:“这个是传送符,我吃完饭就传送回去没事的,我可以回来吃饭的时候会给你们传音符的。” 总之有了符纸,生活都便利了很多呢! 23.临山派。【倒v】 临山派在南边, 温臻带着阴狸御剑飞行也要飞上个两天, 中途要停下来住在临山派山下的村庄里。 村子繁荣昌盛,人声鼎沸, 温臻与阴狸到镇上已经很晚了, 村子还灯火通明。 “这里是临山派的附属村子, 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带你玩会儿再回临山吧。”说着温臻看向眼前的少女,头上的发髻不知道是怎么梳的十分好看, 明明没有涂口脂但嘴唇却很红润,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小虎牙,温臻看着阴狸:“有喜欢的东西就买吧, 就当师叔给你的见面礼,以后师叔再送你法器。” 阴狸笑着露出小虎牙, 嘴里甜甜的说着:“谢谢温臻师叔。” 说完就放飞自我到处看着,又在卖灵器法衣的店里看中了一套红色的法衣, 是纯色的法衣没有多余的花纹, 腰带下是一个流苏, 温臻其实看过很多仙子, 她们穿着大多数都会选择浅色, 其中白色最多,很少有正道修真者穿得像她这般鲜艳…… 当然, 也不能说用穿着颜色来区分正邪。 温臻看到小姑娘换好了衣衫, 跟刚刚的衣衫比起来要更加轻灵一些, 没有太多的纹路, 一双红色的绣鞋藏在裙摆下若隐若现。 阴狸有些局促:“温臻师叔,我想要这件法衣……” 旁边的老板显然是认识温臻的,他看着温臻笑着搓手:“温臻仙君,这小仙子穿这件法衣着实好看,虽然这件法衣不像别的法衣有其他加持,但它不染尘隔水防火。” “买。”温臻递上灵石就将法衣包了起来,这件衣服也算是普通了,因为不像别的法衣热销,所以上面加持的法术也就十分简单了。 来到客栈,小二走了过来恭敬道:“温臻仙君回来啦?您今儿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两间上房。”温臻摸灵石的动作也熟练了起来。 “好嘞温臻仙君两间上房!这边儿请——” “师叔,村里的大家都认识你哦?”阴狸走在楼梯上,想起路过的人们看到温臻都会打招呼叫上一句仙君。 “这原本就是临山派的附属村,加上平日里属我下山最多,颁布任务,每月还有下山义诊,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认识我了。” “这样啊,怪不得大家对温臻师叔很爱戴呢。” 温臻闻言笑着伸手摸了摸阴狸的头:“你是久已刚收的徒弟,若是还没有习惯辟谷就叫小二给你弄点吃的早些休息吧。” “是,温臻师叔。” —— 阴狸将新买法衣抛出,法衣就飘在空中,咬破手指开始画符,防御符飞行符,所有能用的加持符全网上贴着。 又从空间拿出笔画着,对襟上画了金色的花纹,裙摆上也画着花纹,随后穿上,将头发束起。绑着红色发带,流苏上挂着铃铛,走起路的时候,之后就给房间贴了结界符,拿出了传音符:“蕊蕊师姐。” 蕊蕊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小师妹刚走她就已经很想她了! “师姐师姐快来!师妹给我发传音符啦!” 阴狸放了一张传送符在床上:“熏儿师姐,你用子符叫我吧。” 而后就听到了黎熏的声音,阴狸瞬间到了千里之外的玉草门。 蕊蕊冲上来抱着阴狸,眼泪在眼眶打转,嘟着嘴:“我、我给你做了好多好多点心!” 黎熏摸了摸蕊蕊的头调笑道:“你刚走蕊蕊就哭了,一点师姐样都没有。” 蕊蕊跳出阴狸的怀抱挥舞着手臂:“胡说胡说!” “我也好想蕊蕊师姐和熏儿师姐的,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蕊蕊师姐我给你买了这个步摇你看好不好看?上面有放大符和飞行符,你可以念了口诀丢出去就可以坐美美的飞行器啦!”阴狸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临山派的美食,又将步摇插在蕊蕊的头上,蕊蕊兴奋的在原地跳着。 之后阴狸又摸出来一对耳环:“熏儿师姐,这个里面有传音符,以后你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念法决就可以联系我们啦!永久性的哦是不是很方便!” “快快快给我戴上!”黎熏的耳垂小巧圆润,戴上淡紫色的耳环更显得精致好看。 唐文奕的声音响起:“唉,你就想着你的师姐,你三个师兄你就不闻不问。” 詹子卿撇嘴,忍住羡慕:“切。” 任火倒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咳嗽了两声直勾勾的盯着阴狸。 阴狸露出笑:“怎么会忘记师兄们嘛,看这是什么!” 阴狸摸出一直玉笛:“大师兄笛子吹的好嘛,我就送你这个。” 唐文奕温柔的笑笑接过:“那多谢师妹了。” “师兄别小瞧这个玉笛哦,上面可是有我的符呢,你平时吹的时候呢它就是普通的笛子,但你催动灵力吹它的时候它就是治疗内伤的音律了,还能迷惑心智,总之你琢磨着用吧。” 唐文奕惊讶的举着手中的玉笛,詹子卿也诧异的说不出话:“符……符修?等等等……师妹你这符修太强了吧,你到底什么修为啊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符修能有这么逆天的……” 蕊蕊摸着步摇:“我也觉得师妹很厉害,但又担心……”说着垂下了头。 黎熏点头:“师妹你去到临山派切记不可太露锋芒,被人嫉妒陷害就不好了。” 蕊蕊着急的抬头:“啊?真的吗?” 阴狸笑眯眯的伸手抓住詹子卿的手,对方脸色一红:“师、师妹?!” 阴狸却只是给他套上了两个细细的镯子一边安慰蕊蕊:“师姐放心吧,我很强,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二师兄这个镯子我加了十张力大无穷符啊,我跟你讲你念法决催动它你能徒手搬起这座山!被这个打一拳常人会变成肉饼修真者不死也半残。” 詹子卿握住手腕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啊?!那我岂不是很强!”说完就疯狂挥舞自己的手臂。 最后阴狸拿出一件玄色的衣裳:“三师兄这个。” “这是?”任火接过衣服,他老是穿得灰扑扑的,这件玄色的衣裳倒是很好看。 阴狸露出小虎牙笑的可爱:“我知道师兄不善打斗,这件法衣有防御符和传送符,能瞬间传送至千里之外,大能也追不上。” 詹子卿嘟囔:“真好呢,我也想要防御的,师妹太偏心了,对三师弟这么好。” 听到詹子卿的话任火红着脸咳嗽着,阴狸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师兄这不叫偏心,我觉得都很适合你们啊,至少你们三个的还能打能跑,二师姐和五师姐只有飞行和传音呢,说起来二师姐的实在是太鸡肋了……”阴狸有些不好意思。 唐文奕却温柔的笑着:“修仙修的是心,师妹的符的确给我们带来很多便利但我们却不会依赖它,特别是二师弟你,就算有了这个符的加持能力提升也万万不可荒废修行。” 詹子卿点头恭敬道:“是,子卿定不负所托。” 黎熏摇着头耳环摆动着:“我也觉得大师兄说的对,我很喜欢这个耳环呢,以后联系大家也很方便。” 阴狸笑嘻嘻的准备坐下吃饭,结界却悸动了一下,筷子掉到地上:“有人动我结界,我先回去了。” 说着阴狸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留下面面相觑的几人。 —— 阴狸从床上爬下来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到温臻,温臻也看到屋内一脸诧异的阴狸,两人都是一愣,阴狸撤了结界:“温臻师叔?” 温臻表情严肃:“这结界是你下的?” 阴狸点头,温臻有些惊讶,他元婴后期,竟然解不开这个结界,他原本以为阴狸没有修为…… “你什么修为?”他看不出对方的修为,也就是说眼前的人修为远在他之上。 阴狸摇头,随后拱手:“师叔,师侄画符的本事都是父亲教的,他百年之后独留我一人在世上。” 温臻点了点头:“你的符纸给我看看。” 阴狸将结界符给了温臻,温臻看了之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他虽不是符修但他也能画符,这符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防御符就能有阻挡元婴后期的他,有点不太想承认刚刚他用了全力结界也纹丝未动…… “师叔?”看着愣神的温臻阴狸伸手拉了一下温臻的衣袖,温臻回过神面色无常:“没事,我们出发吧今天就可以到临山派了,先去见掌门师兄,之后再将你带到你介风师叔门下。” 阴狸笑着点头跟上了温臻。 【三日后就是秘境现世的时候,各大门派会集合,画骨你准备好了吗?】系统难得出声提醒,阴狸没有答话,她当然知道秘境不久后就会开启,只不过比她预期的还要早些,但她已经来到临山派了,那就方便了许多。 —— 温臻将阴狸从剑上扶下,门口看门弟子赶紧迎上:“温臻师叔您回来了。” 温臻点头:“今天是慧灵峰当值吗,正好你去把你们峰主叫来。” 看门弟子应是之后就退下了,温臻给阴狸介绍:“临山派有五个峰,慧灵峰是符修,峰主是介风,青涯峰是药修,峰主是文若雨,孑然峰是剑修,峰主是我,丹霞峰是器修,峰主是月琅清,虚与峰是灵修,峰主梁邵,都是你的师叔,掌门是我们的大师兄,久启,也是你师父的兄长。” “师父以前是青涯峰的吗?” “你师父以前是青涯峰的峰主,很多年前一场误会——不提也罢,”温臻停下将要说出的话,带着阴狸进了大殿,仙风道骨的老头儿坐在上位,闭着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颇有一副下一秒就要得道升天的错觉。 “掌门师兄。”温臻拱手:“这是久已师弟的徒弟,是符修,我想让她在介风师弟门下学习一段时间。” 温臻示意阴狸上前,阴狸上前拱手行礼:“掌门。” 久启点了点头看着阴狸:“久已怎么收了个符修的徒弟,他那点修符的本事也能教人吗,恐是误人子弟。” 久已这时要是在这里怕早就闹翻天了,阴狸笑眯眯的拱手回答:“师父的本事教我绰绰有余。” “你倒是会说话。”久启对阴狸也算是满意,虽说久已自立门派但还是他的弟弟,更何况当初也是因为临山派误会了他,心里有些愧疚的久启对弟弟很是放纵,否则像玉草门这样的小门小派早就因为各种原因散了,因为临山派的照拂玉草门才得以到现在都相安无事,久已还收了徒弟,连门派驻地都是临山派属下分割出来的,由此可见临山派对于久已可以说是相当宠的了。 24.不想学医的符修不是好剑修。 一名白衣男子走进厅内拱手道:“掌门师兄, 温臻师兄。” 久启点了点头:“介风, 这是你温臻师兄带回来的师侄,是你久已师兄新收的徒弟, 是个符修, 久已怕是教不好她, 让她在你门下学习一段时间吧。” 介风看向阴狸, 阴狸也打量着介风,看骨龄也就百年。 “久已师兄收了个符修的徒弟?嗤。”阴狸敢保证她清楚的听到了对方发出不屑的笑声了。 但看过去的时候介风面上却是没有表情的, 仿佛刚刚的嗤笑只是错觉一般。 “介风师叔。”阴狸行了一礼。 没想到对方没有什么表情的看向久启:“久已师兄的徒弟我可不敢教,回头他又来闹我。” 久启嘴角一抽,说到他这个弟弟他是真的很无奈, 介风是他的师弟比他晚来几十年,学的好修为进步快, 久已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没事就去找人家茬,搞得介风到现在都很不喜欢久已, 方方面面都要超过久已, 甚至修行的时候还特意选了符修, 因为久已的符修实在是惨不忍睹。 即使久已没他厉害修为也不如他高, 介风还是不喜欢久已。 “师侄家中世世代代修符行道, 家道中落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此才想来修行, 若是介风师叔不愿教师侄那也不勉强师叔了, 师侄想学药修。” 阴狸的话音落下, 大殿的气氛有些奇怪, 温臻清咳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介风就嘲讽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学了符修所以不用再学?你想修药那就跟久已学不就好了,何苦又来此一趟呢。” 语气可以说非常不客气了。 连师兄都不叫了,看样子这个介风对久已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 “介风,不可妄言,久已是你的师兄。”温臻拿出了师兄做派,介风翻了个白眼拱手不满道:“是,只要一说久已师兄掌门师兄和温臻师兄就会护着他,谁让他是掌门师兄的亲弟弟呢,都是我挑事就对了。” 掌门听了这话也有些不满了:“介风你跟久已私人恩怨不应该牵扯他人,他也已经自立门派,你也应该放下了。” 介风皱着眉:“谁要他出去自立门派?我说了这件事是我的错跟他没有关系,他硬要接,我看他早就想自立门派了吧。” “你!”久启一口气上不来颤抖的手指着介风,温臻也大声喊道:“介风!你在说什么!” “本来就是!说是自立门派最后还不是靠着掌门师兄和温臻师兄的照拂,没有临山派他那个什么劳什子玉草门早就被移平了!”介风像是一个炮仗被点了一样突然炸了,喊着闹着,脸红脖子粗的。 阴狸看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手上画上了真话符站在介风的旁边拱手:“介风师叔得罪了。”一巴掌拍在了介风的背上,介风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的数落着久已的不好:“从小到大就知道跟我抢吃的我犯错却每次都给我背黑锅,罚跪罚禁闭罚抄医术的都是他,我出任务受了伤昏迷不醒都是他寸步不离的照顾我——” 说着说着介风突然红着脸捂着嘴惊讶的看着同样惊讶的掌门和温臻:“我、我在说什么……” “真心话大冒险,嘻嘻。”阴狸露出小虎牙笑的很甜:“我看介风师叔一直数落我师父的不好,但是眼神却没有厌恶反倒很难过,我猜你肯定没有说实话,我师父这么好怎么像你之前说的那样。” “你你——”介风的脸憋得通红,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因为被戳穿了。 “介风师叔还是很喜欢我师父的嘛!” 介风你了半天快窒息了,他本来就不善言辞,其实他一直都很尊敬久已,只是久已一声不响的帮他背黑锅还自立门派,他很难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已。 “阴狸,你刚刚用的什么符?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画符?介风金丹期,你的符怎么可以控制他?”温臻眯起了眼睛看着阴狸,介风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被一个小鬼符修控了?? “用的真话符。”阴狸吐了吐舌头,调皮的样子正好扮演了一个恶作剧被抓包的孩子,系统其实是有些恶寒的,天知道这个看起来娇小的女孩子实际上是一个比谁都老的老怪物呢。 “你的符可以给我看看吗?”介风凑过来,完全没有之前嘲讽意味十足的样子,简直就是悉心受教的好奇宝宝。 “符可以给你看,催动的口诀不能告诉你。”任火送给阴狸的空间戒指不大,阴狸只拿来装了符咒,倒显得有些大了。 摸出几张符递给介风,介风接过看着,眼神越来越惊奇,他兴奋的看着阴狸:“这些符谁教你的?!” “是祖传的。”阴狸正色道。 介风有些扭捏了起来:“可不可以——” “不可以,家族规矩不可外传。” 介风失望的垂着头,像一只大金毛,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憨厚,阴狸起了一丝逗弄的心。 “你想学也不是不可以。”阴狸老神在在的点头,介风瞬间恢复抬头看着阴狸:“你想要什么法器我都给你!还是你想要什么丹药?” 阴狸摇了摇头,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入赘我们家就可以了啊,这样介风师叔就不算外人了,是我的内人了。” “……” “……”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介风讨好的笑意僵在脸上,随后变得通红,炸开的红,从脖子红到脑门的那种红,眼白都充血了。 温臻嘴角一抽,侧过脸:“阴狸不可胡说。” 看到介风一副被玩坏的样子阴狸收起了调笑心表情认真的点头拱手:“是,师叔。”然后对着介风又是一拱手:“对不起介风师叔,是师侄胡乱说话,还望师叔海涵。” 介风红着脸,他火了百十来年,头一次被调戏,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调戏了。 老脸往哪儿搁哟…… 对着掌门拱了拱手:“介风告退。”风似的逃走了。 温臻还没来得及阻止:“还没把你带走呢。”温臻叹气。 久启摸着下巴:“你带阴狸去慧灵峰,介风那里应该是没问题的,阴狸这孩子有天赋他不会不收。” 温臻点了点头,示意阴狸跟上。 “温臻师叔我可以修剑吗?”说实在的,她画了这千万年的符,什么样的符有什么功效其实她都懂都懂,她就是画符的老祖宗,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她并不觉得这有胜过她的符修。 “你不想修符?”温臻有些好奇。 阴狸假笑:“这个不急,我现在还能温故而知新,不急着学新知识,倒是剑我一直都练不好,您就让我跟着您修剑吧温臻师叔。” 温臻犹豫着,久启一锤定音:“先这样安排吧,温臻你就先带你阴狸师侄去安置一下。” “是。” —— 温臻带着阴狸御剑往孑然峰飞行,孑然峰是临山派最高的一座峰了,在空中就能看到前厅外的广场:“这是修剑的广场。”门内弟子们正在练习,整齐划一的动作,行云流水的剑术。 “应该说不亏是四大门派的临山派吗?”阴狸笑嘻嘻的说着。 温臻低笑两声:“长灵派才是剑修之首。” “长灵啊——”阴狸拖长了音调喃喃道:“真想去看看呢。” “你是暗灵根,想去长灵不是什么难事。”温臻想了想,权当阴狸是向往大门派,随口安抚道。 阴狸抬起头笑着:“师叔在劝我去大门派吗?”温臻有些窘迫:“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师叔什么意思,我喜欢玉草门,师兄姐们对我都很好,师父也很好,人不多但却很温暖,大门派不一定有这样的情怀。” “嗯……你若是想看别的门派,过几日有一个秘境现世,你可以去见识一下。”温臻深有体会,大门派的勾心斗角不适合眼前的少女,他低头看着阴狸,对方天真的双眼清澈得犹如星空,没有杂质,不让大门派的勾心斗角沾染也好,久已别的不说,是个很护短的人,护着她没什么不好的。 阴狸倒是一愣,她还在想要寻个什么理由才能说服温臻让她参加那个秘境考核呢,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出,她刚刚也没这个意思,反倒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温臻仙君回来了!”刚落地的温臻就被周围的门徒一拥而上。 看得出来温臻的人气很高。 “带久已仙君的徒弟来学习几天,大家继续训练吧。” 一个面容冷峻的少年举剑拱手道:“师父。” 温臻点了点头:“砚山,你就带阴狸师妹四处逛逛吧,安排一间住处,我去一趟慧灵峰。” 砚山点了点头:“师妹这边请。” 阴狸笑着点头跟上砚山,一路上砚山也没有说话直径带她来到住处:“师妹有事就叫我,我在广场练剑。” 随后也不等阴狸回答他就跑了,像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他一般。 【这个小孩儿倒是有趣。】阴狸摸着下巴点头。 【画骨你想到怎么夺取灵狐了吗?】系统问道。 阴狸伸了个懒腰走进屋子将门关上,随手贴上结界符,这是她的习惯,现世偶尔会有鬼魂,这个世界可比现世可怕多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有,虽然临山派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有,但免不了会有什么大能想探知她,所以谨慎点也好,她也不怕暴露什么,只是一个保护自己的方式而已。 25.符修单刷副本。 阴狸拿着温臻送的剑在院子里练剑, 临山派的剑术刚柔并济, 很适合像阴狸这样的初学者,说实话阴狸不会使剑, 她只会用笔, 不过哪又如何, 她用笔杀人和用剑杀人差别并不大, 一支笔四舍五入也就是一把剑嘛! 挽了一个剑花将剑收回,温臻的声音突然传来:“练的不错, 只是给你看过几次你就能练成这样悟性很高。” 阴狸露出虎牙笑的可爱:“温臻师叔,介风师叔你来看我吗?” 介风听到阴狸喊他有些慌张,咳嗽了一下眼神飘忽:“我, 我看看你练得怎么样,剑修很苦吧, 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坚持不下来的,女孩子家家的舞刀弄剑。” 阴狸嘟着嘴耍着剑, 那剑像是活的一般在她的手上转动着:“介风师叔你就口是心非吧, 说话这么不中听以后可是找不到道侣的。” 介风眼都直了, 这剑花耍的真好看。 又突然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 想到之前说的入赘什么的, 脸色又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阴狸笑嘻嘻的看着介风:“介风师叔喘气啊, 你脸都憋红了。” 介风你你你了半天转头冲着温臻发火:“都是你说让我来看这丫头的, 你看看她哪里是不习惯的样子, 她明明就如鱼得水,我说不过这丫头,我走了,这个给你。”说着丢下一个黄色的锦囊转身就跑,还撞到了过来的砚山:“师叔小心——” 阴狸打开介风给她的锦囊:“这是什么?” “我跟他说你要去秘境,你介风师叔连夜给你画的符咒还有丹药。” 嗯……介风师叔真是个好人。 阴狸将符咒收在空间里,温臻又提醒道:“你第一次参加秘境,跟着砚山,砚山你要保护好小师妹,她要有什么闪失你久已师叔饶不了你。” 听到温臻这么说砚山冰冷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僵硬的拱手迟疑道:“是……”随后又抬头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不如师妹就不参加这次秘境吧,等下次秘境开的时候让唐师兄带师妹去吧?” 阴狸摇头:“不行,这次我要去。” 温臻抬了抬下巴:“听到了吧。”然后安抚似的拍了拍砚山的肩膀转身走了。 留下砚山和阴狸面面相觑,砚山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话,阴狸吊儿郎当的笑着:“砚山师兄是不是特别怕我师父?” 砚山浑身僵硬,干巴巴的说着:“久、久已师叔待我们自然是好的,明日我在广场等你。”然后匆匆离开。 【哈—哈—哈—】系统发出机械的笑声。 【你也觉得这孩子有趣吧?】系统的笑声很好笑,阴狸莫名心情愉悦。 【你的师父看样子给临山派阴影不小。】 【砚山小小年纪装深沉,不过百十年的骨龄非要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他变脸也颇有些趣味。】 —— 次日阴狸来到广场,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砚山,阴狸穿着赤色衣衫在一众浅色弟子中显得十分扎眼,砚山一眼就看到了阴狸,硬着头皮走上前,对方的神色十分紧张:“师妹,一会儿你务必要跟紧我,进入秘境的时候是随机的,你到了之后就捏散寻踪符,我会尽快找到你,这个是玄光镜,你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催动这个需要灵力,你不用时时跟我联系但我在联系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接——” 阴狸接过玄光镜,从空间摸出符:“这个是传影符,这个是召唤符,师兄你拿着子符,你听到我叫你你就应声你就会出现在我旁边了,你不用紧张我能自保。” 对方紧张的脸色铁青,还没进秘境就紧张成这样。砚山到底是有多害怕久已啊,久已到底做了什么让临山派对他唯恐避之不及。 砚山眨了眨眼睛,看着手中的符纸:“……”阴狸伸手拍了拍砚山的肩膀:“别紧张砚山师兄,师父闭关了,等他出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或许是阴狸的安慰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因为听到久已在闭关,砚山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些,他的表情又变回之前的冰山脸,高冷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阴狸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砚山还没问她笑什么的时候,温臻的声音传了过来:“参加这次秘境的门派非常多,秘境十分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命丧当场,秘境除了本身的危险,也要有防人之心,本门派的门徒要互相扶持,也不可有害人之心,在秘境中得到的就是你的机缘,保护好自己的机缘,也不要觊觎他人的机缘,修道修心,切不可造杀孽徒增心魔。” —— 在正殿门口,其他峰的弟子也都齐了,唯有阴狸一袭红衣十分明显,其余几个峰的峰主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阴狸。 白衣的女子看起来温婉,她柔柔的问着:“这就是久已师兄的小徒弟?” “若雨师叔好。”阴狸甜甜的笑着道好。 文若雨疑惑:“你认识我?” “师父常常提起您呢,说您是个温婉的大美人。”文若雨眼前一亮,有些脸红:“他——当真这么说?”语气三分矜持七分欣喜。 阴狸笑眯眯的点头,文若雨立马从空间摸出一件法衣,流光广仙裙,深得修真界仙子喜爱:“这是布羡仙的新款法衣,我看与你很搭配,就当做师叔给你的见面礼——” 随后附耳在阴狸耳边小声问道:“你师父……可有说何时回来?” 阴狸摇摇头:“师父在闭关。” 文若雨的脸色通红:“久已师兄现在有道……道……” 阴狸大概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 “没有。”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师父那个人看不上别的仙子的。”诶,这话说的就很有水平,看不上别的仙子,别的。 文若雨的脸爆红。 灵修弟子奇怪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师父向来都是女神样,虽然这样也蛮可爱啦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文若雨害羞的样子,可以说非常稀奇了。 “好了,相信各峰峰主也给大家说过了——”久启适时的咳嗽一声开始演讲。 【你说……久已奇不奇怪。】阴狸若有所思的问着系统,系统沉默了两秒回答【你指什么?】 【久已那个样子】阴狸翻了个白眼【没头没脑的,像个愣头青,一张英俊的脸非要养两撇胡子,外表都还好,这性格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临山派的两个峰主都这么喜欢他,当然别人我还不知道,但文若雨喜欢他没跑了。】 【与其说介风是喜欢久已还不如说是尊敬吧,毕竟久已挺照顾他的。】系统感叹。 【你一个机器你懂啥,介风这个感情太奇怪了,虽说久已是老给他背黑锅没错,但重点难道不是久已害的吗?介风是个傻子吧……】 这边阴狸疯狂吐槽,另一边的久启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是出发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站上了剑,阴狸摸出符纸折了个纸鹤,丢出去变大,坐上去飞了起来。 【大家都御剑飞行,你有点特殊了。】 众多御剑飞行的弟子们好奇的看着坐在纸鹤上躺着吊儿郎当的阴狸。 【啧,能靠着就不立着能躺着就不坐着,多简单的事。】 【形象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阴狸单手撑着半靠在千纸鹤的脖子上,一手搭在膝盖上,看起来……没有不妥,反而异常洒脱。 “师妹……” “嗯?”阴狸懒懒的抬了抬眼,看到是砚山,敷衍的笑了笑,打了个哈欠哼出一个鼻音就作回答了。 砚山迟疑的靠近阴狸,他想说什么来着? 看到眼前懒散洒脱的师妹,一点都不紧张,不像是第一次参加秘境的样子,仿佛颇为胸有成竹。 “无事。”砚山咽下了想叮嘱的话。 然后默默的催动着剑飞远了,想离这人远一点……至少,在秘境外面不想靠近,好想哭,砚山想到记忆中的久已师叔突然就打了个冷战。 —— 秘境现世的地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各门各派几乎都到齐了。 阴狸坐的纸鹤特别明显所以大老远詹子卿就看到了阴狸。 “师妹师妹!”刚落下的阴狸就听到詹子卿咋咋呼呼的声音了。 “啊,二师兄!”阴狸兴奋的挥手。 詹子卿跑过担心的拉着阴狸:“你怎么来了,秘境很危险的!” 阴狸撇撇嘴:“我放了传送符在临山派没问题的,对了师兄你怎么来了。” 知道阴狸符纸的威力,詹子卿没有过多苛责,他摸出怀里的悬赏:“我接了一个悬赏任务,在秘境里,财政又赤字了我接了比较大单的任务,找一颗仙草。” 有了阴狸符纸的助力詹子卿能力也高了起来所以也开始接一些危险的任务。 站在阴狸旁边的砚山听到詹子卿的话一阵沉默,又赤字了……每月师父拨那么多灵石给玉草门他们是怎么花的,那些灵石是他们峰百人的用量啊…… “砚山师弟?”詹子卿这才看到阴狸旁边的砚山,砚山回过神拱手:“詹师兄。” “你怎么跟我小师妹在一起?”詹子卿警惕的盯着砚山,砚山嘴角一抽,转过脸:“师父让我看着阴狸师妹,既然詹师兄在那我就放心了。” “嗯师妹交给我就行了你忙你的去找你的机缘吧。”詹子卿生怕这小子拐带了他师妹,说完就拉着阴狸走到一边,看着两人离开砚山呼出一口气,立刻用玄光术给温臻传信说阴狸跟詹子卿走了。 詹子卿上下打量着阴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临山派没有苛责欺负你。” 阴狸点了点头:“那是,温臻师叔挺照顾我的,还给我买了法衣。”说着转了一个圈:“好看吗?上面符文都是我自己做的。” 詹子卿眼睛一亮:“好看。” 26.灵狐。 阴狸跟詹子卿站在一旁碎碎念着, 一边从包包里摸出糕点递给阴狸:“蕊蕊师妹给我准备的, 给你吃。” 阴狸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蕊蕊师姐真是太好了!” 詹子卿嘟囔着:“是我给你的诶, 小没良心的就知道蕊蕊。” 阴狸嘿嘿笑着:“师兄也好师兄也好, 对了这个用着还好吗?” 阴狸指着詹子卿手腕上的银镯问道, 詹子卿笑得阳光举了举手:“非常好, 刚开始的时候不好控制打碎了很多碗筷还有门啊啥的,结果修复这些财政就赤字了。” 阴狸拖长音调:“哦~怪不得要接这么危险的任务呢!” 詹子卿窘迫:“才不是, 我是为了历练!” 两个女声在争吵。 “师弟是要跟我一起走的!” “师兄明明说带我的!师姐你怎么不照顾照顾别的师兄弟?” 前方一堆人围在一起看热闹,阴狸也跟着凑了过去看着。 一个少年被两个妙龄女子拉着争风吃醋。 【天选之子,白衣是清溪仙子, 天选之子的师姐,粉衣是婉华仙子, 天选之子的师妹,不过不重要, 反正最后都是他老婆。】 系统机械的声音听起来怪嘲讽的。 【真好啊坐拥齐人之美。】 【这只是天选之子后宫中的两个, 还有四个呢。】 【挺好的呀, 一周一个还有一天能休息。】阴狸笑眯眯的打趣。 “啧, 又是这家伙。”詹子卿撇了撇嘴语气不屑。 阴狸侧头看着詹子卿:“师兄认识他?” “抢了我好几次任务。” 阴狸抿了抿唇:“既然师兄讨厌他, 那我们就捉弄他。” 詹子卿皱着眉:“不好吧,他挺厉害的, 据说是什么九灵剑体。” “那又如何, 管它九灵还是十灵抢我师兄任务我就打爆他的狗头。” 说着就凭空画符推了过去, 中了符的天选之子浑身发痒, 难受至极,挣脱抱着他手臂的两人开始抓耳挠腮起来。 “厌禾你怎么了?”发觉不对的清溪看着厌禾担忧的问道,又气势汹汹的看着婉华:“你做了什么?!” 婉华手足无措:“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不是我!” 抓耳挠腮的厌禾艰难的压抑,他修为已经是灵寂后期,一直压抑着修为在心动前期,居然有人能在他不知不觉中给他下咒。 最后厌禾奋力压制,大汗淋漓后恢复正常。 【该说真不愧是天选之子吗。】不是她收回的符咒,居然能压制。 厌禾拱了拱手看着周围:“不知是哪位前辈对厌禾有所不满,大可明说厌禾也好改正。” 环视周围没有看到一个有他修为高的,不过也没办法既然他能压抑修为别人也能,只是锋芒太露被人教训了,他不免有些埋怨清溪和婉华,之前两人为他争风吃醋他还觉得有些享受,现在被人教训也只能吃了这口哑巴亏。 阴狸悄悄扯了扯詹子卿的袖子,露出待夸奖的表情,詹子卿偷笑,小师妹这么护着他他当然觉得开心,伸手摸了摸阴狸的头又给她喂了一块糕点,悄悄竖起拇指。 周围僵持不下,突然地动山摇,远处瀑布出现一个光圈,众人立刻被吸引了目光:“秘境现世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进入秘境,生怕晚了被抢走机缘,阴狸塞了一张召唤符给詹子卿:“师兄出事搞不定再叫我,传音符联系!”顺便给对方打了一个防御符,看到侧后方的砚山,犹豫了一下也给下了一道防御符:“砚山师兄出事就捏碎这张符。” 阴狸纵身跳进秘境。 —— 穿过光圈结界的阴狸站在一处悬崖峭壁,四处都是山石。 【天选之子呢?】阴狸问道,系统发出滴滴两声。 【在东南方位。】 【灵狐在哪儿?】 【悬崖下。】阴狸挑了挑眉【这下面?】 眼前的悬崖深不见底,周围黑洞洞的,不断有冷风从上面往下吹着。 【这个风向是不是很奇怪,不是从左边也不是从右边,从上面往下吹。】 【秘境原本就是这样,跟现世当然不同,危险也是肯定的。】 阴狸嘴角上扬【我虽然没有什么冒险精神——啊,都是因为我觉得一点都不危险,你们所谓的危险对我来说。】 说着阴狸从悬崖一跃而下。 这件法衣因为有阴狸打的符咒,所以能做到漂浮,峭壁上都是黑色的石头,深不见底,她漂了有一会儿了居然还是没有看到地。 阴狸正打量着,突然一阵风吹来,还夹杂着雪雨。 冷冽的风吹着,脚下有些不稳。 她突然坠落下去,速度极快,几乎一个闪神的功夫她就坠落了。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防御符起了作用,但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阴狸晕了过去。 【画骨,画骨,快醒醒。】系统发出滴滴的提示音,并试图努力的唤醒她,阴狸大脑一阵刺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蹲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细细的打量着她。 阴狸的脑海一阵刺痛。 【你对我做了什么?】 【电击了你的脑子,怕你死了。】系统老实的回答。 【……】这次轮到阴狸无语了,她一个画骨,就算画骨在这里不起作用那她还是个妖灵体,从一个秘境悬崖摔下来会死?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被戳穿的系统不露声色,装掉线不说话。 胳膊被戳了戳,阴狸警惕的看着少年。 眼前的少年有一张异常美貌的脸,狭长的狐狸眼,眉心一点嫣红,眼神却又异常清澈。 他嘴角挂着温柔腼腆的笑意轻轻喊了声:“娘子。” 阴狸一惊退后两步警惕的看着少年:“??” 看到阴狸一脸戒备,少年不满的嘟着嘴伸手扯过阴狸的衣袖嘟着嘴又喊到:“娘子,你怎么不理我。” “谁是你娘子,别乱喊,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莫要坏我名声。”阴狸语气严肃,少年瘪了瘪嘴,水汪汪的狐狸眼瞬间就溢满泪水:“娘子你怎么可以这样,阿娘说了能从上面掉下来的就是阿倾的媳妇。” 【这是灵狐。】 阴狸炸了…… 嘴角一抽:“那若是个男子呢。” 忘倾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不管掉下来的是男子还是女子,我们灵狐族成年后都有一次重新选择性别的能力,不过太好了幸好掉下来的是个女子,我一直都想要一个像娘亲一样的媳妇呢!” 感情还是个妈宝…… 阴狸将手搭在忘倾的肩头:“你叫什么名字?” 忘倾看到阴狸亲近他立刻抱住阴狸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脖颈:“忘倾!娘子你叫什么?” 阴狸戳着忘倾的额头推开他:“阴狸,我们年级相差太远了,不妥,我不喜欢小孩。” 忘倾跳起来:“我不小了!我已经六百多岁了!” “……”千万岁的阴狸她说什么了吗? 阴狸摆手:“不行不行,你可以当我弟弟但不可以做我夫君。” 忘倾当下就红了眼:“你不要我吗?那我怎么办?” “总之——” 阴狸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巨大的撞击声就打断了她的话,忘倾皱眉看着那边,沙尘散去后一个人缓慢的站起身。 阴狸看到来人心下一惊【系统,天命之子为什么可以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这里?我画骨妖灵体都晕了半天他居然毫发无伤!】 【……因为是天命之子,他落下来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你是危险百倍的地方。】 阴狸露出微笑:) 忘倾则咦了一声:“怎么还有人?” 厌禾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两人露出欣喜的表情,又突然疑惑了起来,他犹豫着走过来看着阴狸:“你愿意跟我走吗?” 阴狸:“??” 忘倾瞪大眼睛母鸡护崽般的将阴狸护在身后:“你想拐带我娘子!” 厌禾愣住,等等——前辈不是说秘境灵狐只有一只吗,难道有人先他一步?还是说这是一对灵狐?灵狐认定一人之后就绝不会放弃的,棘手了…… 【天命之子把你当灵狐了。】系统出声解惑,阴狸了然。 “这位道友仪表堂堂为人却如此轻浮实在是……”阴狸摇着头一副惋惜的模样。 “方才在外面看到两名女子为道友争风吃醋现如今又对其他门派的女子如此孟浪。” 这下轮到厌禾无语了,他认错了,以为眼前红衣女子是灵狐,结果白衣男子才是…… “你这个坏人想哄骗我娘子!”听到阴狸的话忘倾炸毛,甩出蓝色狐火攻击着厌禾,厌禾躲开攻击之后祭出本命剑,深呼吸了一口气,索性装作不知好了:“这位道友误会了,我看这位道友落入这危险的秘境我想带她出去。” “……”这天选之子还挺会说话的。 “我娘子不跟你出去,我娘子要就在这里跟我在一起。”忘倾拉住阴狸的手,阴狸瞥了一眼厌禾,挥开忘倾的手:“我不会跟你留在这里我要出去。”忘倾没脸没皮又抓着阴狸的手:“那我跟你一起出去。” 厌禾皱着眉,眼前这个男子是不是灵狐,他怕又认错了…… “我还要去寻我的机缘呢,你既然是这个秘境的人你就留在这里好了。”阴狸摆了摆手,既然灵狐已经选定性别并且也不会跟着天选之子走,她放心多了。 “这里最大的机缘就是我了呀娘子!你跟我双修修为会大涨的!”忘倾嘟着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阴狸,像只大狗狗一般。 厌禾嘴角一抽,真的是灵狐……前辈说的没错,与灵狐双修者修为会大涨。 阴狸失策了,她没想到竟然有如此没羞没臊的人,哦不,是狐狸。 “娘子你带着我,我带你去找好东西,你是不是不知道这里怎么出去?我可以带你出去!” 阴狸翻了个白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砰的一声消失了。 忘倾瞪大了眼睛四处看着:“娘子?!我娘子呢!是不是你把我娘子抓走了!” 厌禾躺着也中枪,没有得到灵狐,还被灵狐记恨了…… “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秘境,你不是知道怎么出去吗,你比我熟吧,我们一起去找她,不行回头出去再去她的门派看看。” 27.画骨的游戏。 砚山闭上了眼睛, 等待眼前妖兽的攻击, 却迟迟没有攻击袭来。 “砚山师兄真狼狈啊。”砚山猛然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站着的红衣女子, 对方正用一支等身毛笔抵挡着妖兽的攻击—— 他胸口一阵一阵的疼, 伸手捂着胸口艰难的看着阴狸:“你、你怎么来了, 很危险——” 阴狸挥手将妖兽推开, 抓着砚山跳离原地,妖兽在身后穷追不舍:“多亏大师兄捏碎召唤符啊, 不然这么危险我怎么会来送死。” 阴狸语气冷淡斜眼看着面色苍白的砚山,砚山窘迫,他是下意识的捏碎的符, 阴狸说有事就捏碎,他不知道这张符会直接召唤她过来, 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符能直接将人召唤过来吧…… 他呼吸都有些沉重了,他一呼吸胸口就疼得厉害, 咳嗽两声更是疼的眼前发黑。 阴狸单手摸出锦囊, 拿出一颗药丸塞到砚山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 灵力充斥着他的灵台, 修复着他的丹田,这是七星丹, 活死人肉白骨的珍贵丹药, 也许是……介风师叔给的吧。 “这个丹药……”砚山迟疑的问道。 “哦, 是介风师叔给的锦囊里的, 有什么问题吗?”阴狸注意着身后追得很紧的妖兽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砚山张了张嘴:“这么珍贵的丹药——” 阴狸打断砚山的话,她颇有些不耐烦:“丹药再珍贵没有用在点上也没有它的珍贵作用,你不要说话打断我的思绪。” 听到阴狸的不耐烦的回答砚山乖乖的闭上了嘴,现在的确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身后的七阶妖兽很强,他们两个人根本无法打败。 “啧。”阴狸发出一声不爽的声音,眼前的山壁挡住了去路。 “秘境尽头了师妹。”砚山有些紧张。 阴狸回过头看着飞奔来的妖兽眯起了眼睛,将砚山放下拿出笔冲向了妖兽,巨大的妖兽张开嘴,尖锐的牙齿咬向阴狸—— “师妹小心!”砚山眼看着妖兽将阴狸压在峭壁上张嘴要咬,急得眼睛都红了,师妹死了,久已师叔—— 还没想到久已或许会怎么对他,他竟然看到妖兽的嘴下居然长出了藤蔓,长条的藤蔓将妖兽裹起来,而原本应该葬身妖兽腹中的阴狸,背后无数根藤蔓像触手一般疯狂的在四周挥舞着,落地砸出巨响,妖兽被藤蔓裹起来漂浮在空中,藤蔓竟然像刀般锋利,从中间将妖兽砍断了,又疯狂的在妖兽身体上挥舞鞭策着。 妖兽的血犹如雨水般在周围落下,血腥味钻进了砚山的呼吸中。 巨大的妖兽竟然成了碎块散落在周围…… “师、师妹——”砚山的声音传来,阴狸闭着的眼缓缓睁开。 看着周围的碎块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身上也满是血腥味。 砚山看着阴狸一步步向他走来,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 阴狸走到砚山的面前,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个晕厥她就倒了下去。 砚山赶紧接住阴狸,对方的背后的衣服被藤蔓撕碎,露出背部,他正想转过头不去看的时候,背上竟然满是伤痕,刚刚被妖兽撞击在峭壁上时受了伤—— 背上的伤口血肉模糊,纵横交错的伤口竟然闪过绿光,模样似乎是刚刚看过的藤蔓的样子,在背上的伤痕上似乎有生命一般的游走滑动。 查看了一下阴狸的情况,除了背上的伤口很严重之外,真气也逆行了,刚刚那颗七星丹如果不是他吃了的话…… 想到这里的砚山从自己的空间中摸出凝气丹塞到阴狸的嘴里,为了不碰到阴狸的伤口将他的外衫脱下来盖在阴狸的背上,让她趴在自己的背上背了起来。 没想到这个秘境会有七级妖兽,也没想到—— “娘子!!!” 突然出现的白衣少年正看着砚山眼神不善,对方嗅了嗅鼻子:“娘子受伤了?!”冲到砚山面前速度奇快将阴狸抱走,砚山没来得及反应就忘倾抢走了师妹,砚山拔剑:“放开我师妹!”忘倾皱着眉:“你是我娘子的师兄?” 砚山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娘子??” 阴狸因为妖化进阶,吃了顺气丸缓慢恢复,系统又在脑海里滴滴滴的响着,忘倾又在她耳边大喊大叫,皱着眉挥手:“吵死了——” 忘倾瞬间被挥到十几米外,灰尘散去之后忘倾爬了起来,满脸委屈:“娘子你干嘛打我!” 阴狸缓缓睁开眼睛,撑着树干站了起来,背上火辣辣的疼,身上披着白色的外衫—— 眨了眨眼睛看向砚山:“砚山师兄?” 砚山皱着眉:“你没事吧?” “没事,砚山师兄还好吧。” “我没事——” “我有事啊娘子,你怎么只顾野男人!”忘倾从地上爬起来眼含泪水控诉着,阴狸只觉得脑阔痛。 “你怎么在这里……” “师妹认识这个人?”砚山问着,忘倾大喊:“当然认识了!我是她夫君!” 砚山嘴角一抽,阴狸也无奈:“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我是他的娘子,哦对了,那个谁,”阴狸看着忘倾,忘倾凑到阴狸的面前,要是他现在是妖身的话一定是摇着尾巴像只大狗一样掐媚:“叫我夫君就好——别别别叫忘倾也行。”阴狸扬起手就要揍忘倾,可能是被打怕了吧……忘倾下意识的挡住脸委屈的说。 “忘倾那个男的呢?” “谁?你说后面掉下来的那个雄性吗?不知道他跟我出来就不见了,娘子他不是好人你不要跟他扯上关系。”忘倾巴拉巴拉的说着,阴狸摸着下巴【我应该算是毁了他的机缘了吧,这样他就没法用灵狐双修,你不是说他用灵狐双修最后开挂的吗,从这里打断他——】 【那他也会有别的机缘,所以不要小看天命之子。】 阴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不能杀毁了一个机缘还不够,那我还要干什么?】 【这个秘境最大的机缘是灵狐,他没有得到灵狐,接下来长灵派会让他去历练,在这个时候他解决了旱灾,皇室公主倾心于他。】 【我已经有计划了。】 “娘子娘子,我带你去找好东西吧?” 忘倾对这个秘境很熟。 阴狸摸出传音符:“二师兄。”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詹子卿气喘吁吁的声音:“怎么了小师妹,遇到危险了吗?” “你要找的那个草叫什么?” “鱼化草,怎么了你找到了吗?” “暂时没,找到告诉你,小心一点这个秘境妖兽很多,有事就捏碎我给你的符。” “好,你也小心些。” 砚山可以说非常惊讶了,他真的不知道符修可以这么强,按照刚刚他看到的,阴狸可能是妖灵体,但是又没有妖气……他在犹豫,这件事要不要跟师父说。 “忘倾,鱼化草你知道在哪儿吗?” 忘倾想了想:“鱼化草是鱼灵依附在雾雨草上成长出来的草,不是所有的鱼都有鱼灵,灵泉会长出鱼化草的可能性会很高。” “那我们就去那里,砚山师兄你去吗?”阴狸询问拉回砚山的思绪,他点了点头。 之前师父让他保护阴狸,这样看来阴狸不但不需要他的保护甚至还能保护他。 看着阴狸背后的伤砚山有些莫名的愧疚,他给阴狸披着的白色外衫上浸着斑驳的血。 【宿主你还好吗。】系统可能是唯一一个发现阴狸情况不妙的了,阴狸的意识虽然清楚,但她的身体却已经承受不住了。 【还好吧,上古神墨断经洗髓,我虽然是画骨,但身体还是跟不上,妖灵体又如何,要不是我画骨这废柴身体就已经死了。】 阴狸的脚步突然顿住【我说还好,意思就是糟糕透了。】 忘倾还在叽叽喳喳的碎碎念着,阴狸却突然倒了下去,面色苍白如纸。 “娘子!” “师妹!” 意识海内的阴狸坐在地上,周围黑洞洞的一片:“系统?” 一个肉乎乎的小女孩出现在阴狸的面前:“宿主。” 阴狸吸了一口气:“你这个声音……”机械化的声音搭上一个小萝莉的脸,差距太大了。 系统疑惑的歪头:“难道你不喜欢我的形体吗?我看你很喜欢那个叫蕊蕊的,所以化形与她类似,都是人类的小女孩,你不喜欢吗。” 喜欢萝莉的重点,软萌的声音!可爱娇小的长相! “没什么……挺好的。” 系统无法搞懂阴狸的想法,这老家伙太难看透了。 “我有什么奖励吗?我阻止了天命之子的机缘。” “奖励的是一颗百灵丹,死人吃了会活过来并活上百年之久,活人吃了会长生不老,修士吃了会直接到达化神期。”系统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 “你的奖励是根据我需求来的吧,我这个身体要死了,就给我一个这个?” 系统默默的转了个身不说话。 阴狸气笑了:“我早该知道你们那些个主神的想法了,也就我老人家无聊愿意陪你们玩,如果我不愿意跟你们玩——” 阴狸适时的停下了话,系统身为机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出现了一丝慌张,最后阴狸摊手:“丹药。” 白光闪过阴狸的掌心出现一颗丹药。 阴狸把玩着手中似玉般的药丸:“其实这个药丸完全是多余的,这具肉身死了之后我的画骨就能出来了,我再画一副身体也是一样的。” “阴狸的愿望——” “她的愿望只是好好活下去,我已经让她活下来了,只不过又死了而已,她也没说个活的期限不是吗?” “……”无法反驳,系统根本无法反驳,她翠绿的眼眸中满是乱码。 系统的样子或许娱乐到了阴狸,她噗嗤笑了一声:“行了,逗你的。” 说着就消失在了意识海。 28.何为修仙?为何修仙? 阴狸吃了药丸, 渐渐觉得意识清晰了起来, 因为她听到实在是太吵了。 “我娘子要是死了我就要你偿命!” “不用你说我自会给阴狸师妹偿命。” 阴狸脑阔痛:“你们这会儿就在吵吵着偿命了?是不是后事都给我准备好了?就不能先抢救一下我吗?” 丹药不愧是主神给的,效果好的一批, 刚吃下去就感觉伤口在修复, 虽然没有涨修为, 但妖灵体明显强大了许多, 是不能给她画骨好处,也是一把千万年老骨头了, 也许能防止一下骨质疏松——开玩笑的。 听到阴狸的声音忘倾瞬间跳到阴狸的旁边小心翼翼的扶着阴狸,砚山想上前查看又不太敢,犹豫不决的在原地踱步。 “我已经好多了, 不用扶着。”阴狸挥开了忘倾的手,忘倾此时没有失落, 阴狸好起来比什么都好:“娘子你累不累渴不渴饿不饿?前面就是灵泉我去给你打水抓灵鱼找鱼化草!” 说着站起身又威胁的看着砚山:“看好我娘子,等我回来她少一根头发我就——”忘倾威胁似的举了举拳头, 看向阴狸时又笑的可爱, 蹦蹦跳跳的往灵泉走。 砚山有些犹豫, 阴狸刚刚明明没有了生命迹象…… “阴狸师妹你真的没事了吗?” “砚山师兄知道我是妖灵体了。”肯定的语气。 砚山抿唇不语, 阴狸笑着将外衫拿下, 原本血肉模糊满步伤口的背此刻竟光洁如初,白皙的皮肤上有着干涸的血痕, 证明刚刚的伤并不是错觉。 扎眼的红衣和白皙的皮肤呈两种极端, 砚山突觉自己唐突, 竟然盯着未出阁的女子裸背一直看。 扭过头耳尖有些泛红。 阴狸将外衫披上:“我早就死了。”阴狸的话让砚山愣了神, 他抬眼看向阴狸,对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我有意识以来我就是一具枯骨上的一朵红色彼岸花,我没有记忆,我不知道我是花妖还是骨妖。” 阴狸慢慢坐下,她的语气平淡,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修行千年太孤独了。”或许她在说的是画骨,借着阴狸在讨论着她自己:“我有多久没有见识过人了,没想到世界上都有修仙的人类了。” 阴狸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砚山:“修仙好吗?” 砚山张了张嘴巴,修仙好吗?这是什么问题,当然好,不然为什么前赴后继的有人想修道成仙呢? “不好吗?”砚山问道。 阴狸却笑出了声:“我呀,宁愿留恋人世间的繁华,也不愿高高在上的无尽孤独。” 或许阴狸的话让砚山有些震撼,他仔细思索着,想着想着修为竟然有了突破。 阴狸看着砚山突然坐下打坐,心下知道这小子要突破了,随手给砚山下了防御结界就靠在树干看着天空。 修仙好吗? 对她而言当然不,只有身为至高者的时候,她才会去想为什么,而若她在最底端的时候,她相信她也会像这些人一样寻大道则梦,成仙,然后体会孤独。 可是她现在太孤独了啊,因为—— 真的太孤独了。 29.好东西可以分享但不一定必须要分享。 忘倾拿着鱼化草回来, 一手拿着竹罐子和烤鱼:“娘子~”献宝似的递给阴狸。 看到忘倾脸上一道黑乎乎的痕迹就想笑:“修仙之人断口腹之欲, 我可以吃辟谷丹何须你去烤鱼……” 忘倾笑嘻嘻的凑上前,他娘子笑起来可真好看:“这是灵泉的灵鱼, 不一样的!你尝尝啊可好吃了。” 阴狸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味道甜美:“好吃。” “好吃吧!”忘倾颇有些自豪, 他又递过鱼化草:“给你, 鱼化草。” 阴狸接过鱼化草又传音给了詹子卿,詹子卿却没有接—— “出事了?为什么二师兄没有接传音。”阴狸有些疑惑。 “你别担心, 定是没听到。”忘倾安慰。 阴狸说起来其实也并不是那么担心,她这个人把生死看的很淡,生又何好死亦何苦? 不过她还是站起了身, 庇护是可以庇护的,如果她知道的情况下。 “忘倾我有事要拜托你。”忘倾点头:“好。” “那我去找我二师兄, 你看着砚山师兄,他突破了。” 忘倾苦着脸, 他就不该这么快的答好, 阴狸递给他传送符:“这个是子符, 一会儿砚山师兄突破完了之后就给我传音, 我会召唤你们过来。” 忘倾这才焉焉点头, 坐在砚山不远处蹲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蛋壳结界中的砚山。 阴狸独自去找詹子卿的时候,走进了一片浓雾中, 雾里分不清方向, 浓雾就像是厚厚的一堵墙。 阴狸催动风神符, 飓风吹散了眼前的浓雾, 露出一座水晶宫殿—— 阴狸走近宫殿,宫殿没有门。 准确的来说就像是用一整块水晶山直接雕刻成宫殿的模样。 阴狸伸手,还没触碰到墙面,身后传来了吵嚷声—— “都是师姐你乱带路,走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什么叫我乱带路,我来过吗?!大家都是一起走的凭什么说是我乱带路?” 一个男声显得有些不太耐烦:“别吵了。” 阴狸挑了挑眉看到从迷雾中窜出来的麻烦天命之子:“是你?” 厌禾远远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声音还有些熟悉。 一看到阴狸就皱起了眉,他是有些记恨阴狸抢了灵狐机缘的。 走近看到阴狸厌禾有些惊讶:“……妖灵体?” 上古神墨断经洗髓,但因为死了一次重新复活,她等于重生了一次,上古神墨隐藏的妖灵体已经显露,修为高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天命之子此时的想法则是,妖灵体用来当炉鼎修炼—— 阴狸眯了眯眼睛,她知道天命之子在想什么,对方眼神中的势在必得真是……毫不掩饰。 “这位仙子是哪个门派的?”婉华嘟着嘴问道,颇有些醋意,厌禾师兄的眼神让她很有危机感。 “师弟你认识这位仙子?”清溪也问着,阴狸举手示意:“别,不认识,没见过。” 女人的嫉妒她可是见识过无数次了,华凌那个她是真没想到,白活了千万年,连个女人心都看不透。 厌禾嘴角一抽,实际上他长相俊美,从小到大有不少女子对他表达钦慕,像阴狸这种急着和他撇清关系的,还是头一遭。 “仙子可是忘了我?在下长灵派厌禾。”厌禾拱手,温和的说着。 “打扰了,告辞。”阴狸拱手抬眼一看,身后的水晶宫殿在厌禾他们来的时候就消失了,真是—— “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婉华皱着眉嘟囔,清溪难得和婉华达成统一:“我觉得这个人有些……怎么说呢,该不会是个魔修吧。”原本阴狸算是清秀可人,但由于妖灵体的重组她长相有了些变化,多出了一些妖冶的气质,着红衣看起来实在是有些…… “我们还是离她远一点吧,厌禾师兄?” 厌禾看着阴狸走开的背影思索了一下,随即抬腿跟上:“仙子留步——” 阴狸回头挑眉,厌禾被这一回眸惊艳,呼吸断了一秒,随后镇定下来:“仙子,秘境危险丛生,你一个女子多有不便,不如与我们同行?” 阴狸翻了个白眼:“不用,别跟上来。” “这女子好不识好歹。”婉华本来就气厌禾不听她说话,回了门派又有一个师姐跟她抢师兄,出来试炼又有莫名其妙的妖女缠着她师兄,真是气死她了。 阴狸要是知道婉华的想法可能要把眼珠都翻到眼眶里了吧,你那师兄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有她画出来的好看,又没她强大,活的也不如她长久,啧。 跟在阴狸身后的厌禾觉得十分吃力,对方明明是慢慢走的,他却始终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他甚至催动灵力跟,也完全跟不上。 最后跟丢了,身后的师妹和师姐也不见了。 那可不,阴狸用了疾行符那家伙肯定跟不上啊。 —— “救、救命啊——”阴狸路过一片湿地沼泽,周围的浓雾太大了,突然听到一个人在喊救命,阴狸踏在湿地上,她不太喜欢这种沼泽黏糊糊的感觉。 “救命——”救命声越来越近,阴狸跳上一棵树看过去,沼泽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有点……眼熟? 手指变作了藤条缠住了对方的腰,拉住往上一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 落地。 阴狸跳下树梢走进看到一个满脸泥土的男子,对方拱手正要道谢:“多谢仙子——”阴狸伸手在对方脸上擦着。 “仙、仙子??”似乎是吓着了,对方倒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惊讶的看着阴狸,阴狸笑弯了腰:“白显之你不认识我了?” “!!”白子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长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阴狸:“阴、阴狸?!” 阴狸笑嘻嘻的将白子然扶起来:“显之你入了哪个门派?没想到还能在秘境看到你。” 白子然通红了脸:“我,我入了长灵门,我还在门派寻过你呢,没有找到……不过说也是,就算你在门派我可能也找不到你的。” “为什么?”阴狸疑惑的歪头,白子然的脸有些红,他腼腆的摸着头:“之前看到你都脏兮兮的,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若不是你叫我我真的认不出来的。” “显之挺会哄女孩子的。”阴狸捂嘴笑着。 白子然挥着手,以为他说的话阴狸不信,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没有没有我说真的,我在门派里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姑娘。” 阴狸倒是愣了一下,她不觉得皮相好看又什么不好,反之好看的皮相的确是有很多便利,她也听多了恭维,当有一个人认认真真的说着你长得好看,也只是单纯夸奖欣赏你的时候,才觉得这人可爱。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好意思的白子然摸着头腼腆笑笑:“对了,阴狸你在哪个门派啊?” “我在玉草门。” 白子然思索了一下:“玉草门,没听过啊。”然后又紧张道:“我的意思是,我孤陋寡闻没听过,说不定是哪个隐世大门派我不知道的,你这么厉害门派一定也很厉害!” 阴狸救了白子然,他当然心存感激,这个沼泽不管他怎么挣脱也逃不开,对方只用了一根藤条就把他拉上来,在入门派的时候还打死了一个三阶妖兽,必然是很强的。 “不是,玉草门就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门派,不说了,你不是在长灵门吗,你的师兄弟们呢?” 白子然一脸苦恼:“我是跟清溪师姐厌禾师兄和婉华师姐一起来的,只是他们不知道去哪儿了……” …… 那三个人啊,阴狸看向白子然的眼神都透露出了一丝同情:“你说的那三个人我见过,你别跟他们了回头在这个秘境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跟着我吧,我带你出去。” 白子然憋红了脸点了点头:“好。” 然后又伸出手,脏兮兮的手里捏着一颗珠子:“刚刚在沼泽里我摸到这个圆球,不知道有什么用……” 阴狸拨开泥土,金色的小球发出柔和的光:“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吧,你留着,不要给别人知道了。” 白子然将珠子递给阴狸:“那我把这个送给你。” 阴狸疑惑:“送给我干嘛?” “以前你送了我一个三阶灵核和内丹,我也送你这个。” 这孩子也太耿直了吧。 阴狸将他摊开的手握紧,正色道:“不可以,那个东西对我来说没有用所以我送给你,而且我知道三阶灵核和内丹没有很大的作用,但这个东西你不知道是什么,它看起来好像又很厉害的样子,你可不能给别人要自己留着。” 白子然看着阴狸紧握他的手脸烧的他都快冒烟了,阴狸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手,随手画了一张清洁符打向白子然,白子然身上就脱了一层壳,从头到脚像是蛋壳破开一样的脱了一层壳。 脱完壳的白子然看起来好看多了,干净奶油的脸,脸上还有些红晕,面冠如玉。 阴狸笑眯眯的拍了拍白子然的肩膀夸道:“好看多了。” 随后拍了拍手:“走吧。” 白子然看着阴狸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可以说非常温柔的表情。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30.灵狐诅咒。 白子然跟在阴狸的背后, 他想出省提醒阴狸这个沼泽十分危险, 一不小心就会陷下去,结果对方如履平地, 连带着他跟在背后竟一点泥水都没沾到。 “阴狸要去哪儿?”白子然问。 “我去找我二师兄, 他传音符收不到我的讯息了。” “传——传音符?” 他知道传讯符, 是符修用来传递消息的符咒。 “就是这个。”阴狸递了一张给白子然随后说着咒:“以后你就能联系我了。”白子然露出佩服的表情:“阴狸你好厉害啊, 你是符修吧,这个符咒真的很好用。” 阴狸露出一个笑:“当然, 我可是——”画符的老祖。 “对了你修的什么?” 白子然拿出一把通体白色的剑:“剑修,这是我的本命武器琳琅。”剑发出嗡声似乎在回应。 “给你打一道符吧。”想了想还是打了一道防御符:“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防御符只能保护你不能让你修炼进步, 不要落下修行。” “谢谢你!”欣喜的白子然感激的笑着。 “能结识你这个朋友真是白某三生有幸。” “是的。”阴狸笑嘻嘻的接受白子然的好意。 阴狸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白子然说不出那种感觉, 就是,你说她嘚瑟吧, 反而是理所当然, 她应当如此的感觉。 “发什么呆?”阴狸挥了挥手, 白子然愣然:“哦……没什么。” 阴狸撇嘴, 随后拿出传音符:“二师兄?” “师妹。”对方终于回话了。 还没等阴狸说话詹子卿继续说道:“师妹我刚刚进了一个水晶宫殿, 得到了秘境主人的传承。” 白子然咂舌,阴狸倒是没什么惊讶, 水晶宫殿她刚刚也看到了:“那很好啊, 你现在召唤我试试。” “好。” 阴狸伸手抓住白子然, 对方一惊要缩手, 还没等他缩回手对方已经松开手了,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也从沼泽湿地来到了一个水晶宫殿。 詹子卿的修为大涨,现已经步入金丹期了。 “不错嘛。”阴狸伸手拍了拍詹子卿的肩膀:“今天最大的收获了,给你这个。” 詹子卿眼前一亮:“鱼化草!” 惊喜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 “太谢谢你了师妹!”詹子卿现在真是要激动的跳起来了。 阴狸双手抱胸扬起笑脸:“好说好说,这是忘倾给的,哦对了忘倾,我问问他怎么样了。” 随后催动传音符:“忘倾,砚山师兄进阶了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忘倾充满活力的声音:“娘子!” 白子然:“???”阴狸成亲了? 詹子卿:“!!!”谁趁他不在拐带他的小师妹! “师妹!这家伙是谁!!”詹子卿怒。 “秘境认识的,非要叫我娘子,砚山师兄你在吗?” “什么叫非要叫你娘子啊你就是我娘子啊!”忘倾还在咋呼着,那边又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阴狸师妹,多谢照拂。”看来是感谢那个防御符的事。 阴狸大气的回答:“小事。” 画符对符修来说不算小事,随手画的符有这种威力对符修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说不定几年都画不出一张有这种能力的符,而阴狸则是随手一画而已。 “你们俩准备一下,我召唤你们过来。”随后阴狸召唤了两人,亲眼看到两人突然出现的白子然才是瞪大了眼睛,等等这是什么鬼?!传送符吗?这么厉害的吗??? “娘子~”忘倾冲上前就要抱阴狸,被詹子卿一把拦住:“你少对我师妹动手动脚,离我师妹远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忘倾也怒了:“我跟我娘子亲近管你什么事!你走开!” 两人眼看要打起来了,阴狸挑了挑眉:“别闹了。” 两人同时禁声,只用眼神怒视对方,砚山叹气,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总结一下吧,大家的收获。”阴狸席地而坐,众人也跟着坐了下来休息,詹子卿朝着白子然努了努嘴:“那家伙又是谁?” 白子然拘谨的拱手:“在下长灵白子然,前辈你好。” 詹子卿第一次被人叫前辈,清了清嗓子故作高傲,学着大师兄的样子点了点头:“嗯,白子然是吧,很好。” 看到詹子卿的样子阴狸差点笑出声,看到阴狸偷笑詹子卿扯了扯阴狸的袖子:“师妹留点面子。” 阴狸正色点头,詹子卿突然看到阴狸身上披着的外衫,又看向了砚山,声音抬高有些刺耳:“你衣服怎么回事?!砚山你这小子做了什么!” 砚山一愣,然后看向阴狸,突然反应过来面色一红急切的解释:“子卿师兄误会了,阴狸师妹受伤了衣服破了我这才脱了外衫给师妹的。” “什么师妹受伤了!”詹子卿的声音更尖锐了,他伸手扒拉开阴狸披着的外衫,白子然和砚山脸色一红扭过头不去看,白皙的裸背什么伤痕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詹子卿也尴尬的将阴狸裹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忘倾则是笑的一脸邪气:“娘子你背上全是血迹我帮你擦一下吧。”说着就要抬手,阴狸一巴掌挥过去,然后将詹子卿按着坐下:“行了,这么闹腾,稳重一点。” 被辈分最低的教训了…… 虽然阴狸可以说是老家伙中的老家伙了,但在这个世界里她的辈分也算是小的了,白子然也算是个平辈,但他门派起点比她高,按规矩她也要叫他一句师兄。 “我得到了秘境主人的传承,现已步入金丹期。”詹子卿喜上眉梢。 “我刚刚也突破了心动后期。”砚山正色道。 “我……我捡到了这个……”摸出珠子的白子然有些委屈,比起两位师兄他的—— “沼泽灵华珠!”忘倾看到这颗珠子就惊呼出声,打断了白子然有些委屈的思绪。 他疑惑的看向忘倾:“灵华珠?” 忘倾撇了撇嘴:“就说你不识货吧,这玩意儿可是在这个秘境沼泽吸收了无数生灵和无数修真者的灵珠,你也别羡慕他俩一个心动一个金丹了,你好好用这个修炼修为上涨事半功倍。” “真的吗!”白子然咧开嘴笑的像个傻子,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 忘倾点头:“我在这个秘境千年,我能骗你吗?” “谢谢!”白子然激动道谢,随后又奇怪的看向忘倾:“你在这个秘境带了千年了?” “对啊我随这个秘境生长的,我是灵狐呀~”忘倾莫名的自豪,随后又巴拉巴拉说道:“娘子要是天天跟我双修的话不出十日就能突破金丹。” 白子然瞪大了嘴巴,詹子卿也惊讶的看着阴狸,只有砚山皱着眉不语。 阴狸揉了揉太阳穴,她真的有些脑阔痛了。 “首先——”阴狸出声,众人看向她:“恭喜二师兄得到传承和步入金丹,恭喜砚山师兄突破心动后期,显之得到的灵华珠先净化,毕竟是吸收生灵和被困修士的修为,都是充满怨气的力量。”说着拿过灵华珠咬破手指在地上画了净化符,净化符画好将灵华珠放在符上,强大的金光刺目让人无法睁眼,良久过后灵华珠的光芒更甚—— 阴狸贴上防御符嘱咐道:“这道防御符你留着,在你修炼的时候拿出来使用,别人就无法靠近你,同时也会隐藏你的气息,你可以安静安全的修炼。” 白子然不感动是假的,他快感动哭了。 还没等白子然说出感谢的话阴狸就看向了忘倾:“忘倾。” 忘倾端坐好笑嘻嘻的看着阴狸:“怎么啦娘子。” “你可以跟着我,但我不会成为你的娘子,我也不会用你双修,我不会利用你,如果掉入那个洞穴的人就是你的归宿这件事你大可不用在意,你认为它是你的命运,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可以有自己的命运,你可以选择,而不是被支配,你有自己的想法,不用在意什么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你要——”阴狸看着忘倾愣住的表情顿了顿,表情认真:“你要遵从你自己的想法。” 忘倾有些迷茫了,他从出生以来,有记忆开始就被赋予这种命运。 【灵狐族世代与世无争,但若有人来到这个秘境,就必须要跟随,相伴一生。】 他开始憧憬,会是谁呢,怎样的人,会让他做什么? 他突然想起记忆中有人告诉过他的话,灵狐现世,则是诅咒。 那个人是谁—— “我的……想法?”忘倾有些迷茫了。 阴狸抓着忘倾的手:“我不知道你们灵狐族有什么使命,但你不需要去执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你自己,灵狐族单脉同承,逝去的灵狐族内丹会消失,回到秘境,修炼成人,等待下一个进入秘境的人,想起来,忘倾——” 忘倾捂着头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詹子卿紧张的看着,砚山拦着想靠近的白子然。 阴狸继续说着:“若你想起来——” 31.灵狐忘倾。 “他怎么了?”砚山看着已经晕厥在地上的忘倾问道。 阴狸重新坐下:“在做梦吧。” “做梦?”砚山不解。 阴狸从空间拿出蕊蕊给的点心和小菜, 又摸出尘世间的花雕酒。 “坐, 喝酒吗?”招呼其他三人坐下,詹子卿不解的看着阴狸:“师妹——” 阴狸抬手打断詹子卿的话, 示意三人坐下, 几人坐下后阴狸拿出建盏给几人满上了酒。 白子然喝了一口:“好酒。” 砚山在修仙以前也喝酒, 只是修仙之后口腹之欲渐渐淡了, 他也就不理解酒了。 阴狸砸了咂嘴:“酒是人创造出来的好东西,喝了酒会醉。” “修仙者不会醉。”砚山说。 “酒不醉人。”阴狸举起建盏示意, 一饮而尽。 “忘倾他怎么了?”砚山看向忘倾,躺着的忘倾皱着眉,似乎睡的并不安稳。 阴狸吸了吸鼻子:“忘倾?他不是。” “他……不是忘倾?” “准确的来说, 他是,也不是。” 白子然抓着脑袋, 他不认识忘倾不知道是谁,但是阴狸说他是忘倾又说不是……他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 “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故事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一只狐狸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后修炼出灵智, 那时候人类还是朴实的群居种族, 大家没有什么阶级斗争, 也没有什么地位高低之说。 那是世界上第一只修炼出灵智的狐狸啊, 它强大,又羡慕人类, 又不屑人类。 有一天它突然改变了, 因为一个人, 一个男人。 男人名为伏羲。 因为这个男人, 人类突然划分出阶级,他们开始划分土地,占领土地,他们称自己的领地为部落,每个部落有很多很多的人,小狐狸不会数数,它只知道有很多人。 伏羲是大部落的首领,他部落的旗下有很多小的部落,小狐狸恋慕伏羲,它不懂爱,它只知道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与它相配,强大,而又孤独。 伏羲有个妹妹叫女娲,她也有部落,因为她是伏羲的妹妹,所以她的部落也很大,也有很多很多的人。 小狐狸想引起伏羲的注意,它教山中没有灵智的动物修行,力量日渐强大,它也有了自己的部落。 因为妖兽部落强大,人类部落根本无法相敌,最大的伏羲部落及女娲部落携手,他们相结合,力量强大,抵挡着妖兽部落,最后妖兽部落战败,人类部落胜利。 小狐狸逃走了,它原本不是这样想的,那些它一手教出来的妖兽,都像是它的孩子,人类怎么敢!怎么可以…… 人类凶残的杀兽捕猎,他们最终站在了顶端。 这是它想要的吗? 不。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小狐狸躲在山中日日哭泣夜夜受折磨。 它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人类抓住妖兽剥皮抽筋喝血吃肉。 伏羲……伏羲…… 它躲起来修炼,它要向伏羲复仇。 由爱生恨,它恨不得也把伏羲和女娲剥皮抽筋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可是时间太久远了,等它成功,伏羲和女娲已经成神,他们留下的子子孙孙繁衍后代已经成长成了它无法想象的地步,人类…… 它无法毁灭人类,可它可以颠覆操控人类,对,就用人类渴求的力量,用它的身体来让人类变得强大,让他们自相残杀! —— 阴狸讲完故事,众人沉默着,他们还远远想不透为什么,人类和妖兽无法共存,不仅仅是力量的差距,更是骨血里的仇恨,而这种事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是谁?……”砚山看着一口一口喝着酒的阴狸。 阴狸歪了歪头,她是谁?她是……给了小狐狸灵智的人。 她是……画出人类的人。 “我是……阴狸,至少现在是。” 忘倾坐了起来,他额头满是汗水,他是谁?他是小狐狸?是忘倾?还是那些从秘境出去的那些灵狐? “我……是谁?”忘倾有些迷茫的看着阴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我。 阴狸伸出手摸了摸忘倾的头,她孤独太久了,她画出的东西跑出去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又一次画出了一只可爱毛茸茸的小动物,给它灵智,要它陪她。 可是小狐狸也跑不见了,她又孤独了。 她不停的画不停的画,所有东西都消失了,有了灵智也会逃走,渐渐的,画骨不再画活物,她存在的地方美得不可方物,是想象不出来的好看,植物没有腿它不会逃,水没有形体它不会逃。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人能跟她说说话。 “你可以跟着我,你愿意吗?”阴狸问,忘倾茫然抬头,他有些无措,他也许想起了什么,想起了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小狐狸,温柔的跟它说话。 最后它还是离开了她。 因为孤独。 忘倾泣不成声,他低着头,用力的点头,点头。 他根本想象不到,他记忆中那个女人就一直一个人,她承受的孤独远比他想的多的多,小狐狸逃走了,女人没有,她一直一直,待在那儿。 —— 秘境突然抖动起来,水晶宫殿似乎要崩塌了。 “要塌了怎么办?!” “秘境要消失了,我们快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阴狸支起屏障将众人笼罩在蛋壳般的结界中,白光一晃众人出现在秘境外。 秘境在临山派,几人刚出来温臻就迎了上来:“阴狸,砚山,没事吧?” “师父/温臻师叔。”砚山表情很凝重,他有点没有明白刚刚什么情况,但他也许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白子然一直不敢说话,他好像认识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你突破心动后期了?”温臻大喜,看向阴狸却愣住,对方身上的气势有些虚无,看不透:“妖灵体?阴狸你是妖灵体?” 阴狸点头,她也有些没有恢复情绪,当她进入水晶宫殿的时候才突然全部都想了起来,但是为什么……? 忘倾低着头跟在阴狸的背后不敢说话,他其实没有全部想起来,因为时间太久远了,唯一记得深刻的就是对画骨的愧疚与不安。 詹子卿现在也没有回过神,他只知道他师妹……好像很厉害,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在水晶宫里的时候,分明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他不自觉的有些畏惧。 阴狸拱手:“师叔,师父也许快突破了,师侄想回去看看。” 温臻有些犹豫,阴狸是妖灵体,她出去断然不会安全:“妖灵体是练炉鼎的好容器,如果你出了临山派——” “师父——”砚山打断温臻的话,附耳在温臻的耳边说了什么,温臻神色一变看向阴狸:“前辈——” “师叔不用这样,我还是阴狸,至少现在还是。”阴狸点头,随后看向忘倾和詹子卿:“那跟师叔告别吧。” 两人立刻作揖:“师叔保重。” 【画骨……】系统似乎明白了什么,它轻轻喊了一声。 阴狸突然笑出声,在场几人都吓了一跳,阴狸笑过之后:“你们别这样,我有些不习惯了。” 白子然虽然不太明白,但也傻笑着抓了抓头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能是我的修为还不够吧,但我知道阴狸是我的朋友,一日为友终生为友,可能有些不太够格……” 阴狸拍了拍白子然的肩膀:“怎么说也是在秘境喝过酒的,朋友没有什么够不够格的,只有想不想结交的。” 白子然有些激动。 阴狸又看向了温臻:“在这个世界里多谢温臻师叔照拂了。” “不敢当不敢当……” 阴狸摸出一道符:“这道符会替你阻挡一次天雷劫。”温臻瞪大了眼睛看着阴狸,接过符纸手有些颤抖。 阴狸又给其他几人给了符:“我不会给你们捷径,这个符只会保护你们,阻挡一次天劫,只要你们能到得了那一步——”阴狸停下了想说的话笑了笑:“人类真有趣,不是吗。”这句话问的是忘倾,忘倾点了点头神色认真:“灵狐族——不,灵狐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世间。” “你是灵狐族!?”温臻快要昏过去了,他一天受的刺激真的不少。 “现在没有灵狐族了,我以后只会是大人身边的小狐狸。”忘倾看向阴狸的表情有些慎重。 阴狸苦恼的摸着头:“可我在这个世界任务完成了就会离开的。” “那也要带上我,无论如何我也要跟着你,是大人自己说的要带着我,又要撇开我吗?”忘倾有些急。 “一开始是你舍弃了我啊。”阴狸的声音很轻,忘倾的呼吸一滞,他无法反驳。 “我会带着你的,若你再逃走——”阴狸轻飘飘的声音让忘倾浑身一抖,低下头恭敬道:“不敢。” 已经够了,千百年的仇恨,也该结束了。 32.骨生花。 阴狸告别了跟着门派回去的白子然, 跟温臻说了几句就带着忘倾和詹子卿回去了, 一路上詹子卿都没敢说话,阴狸和忘倾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 饶是他平时那么跳脱的性格也不敢搭腔了, 回到玉草门唐文奕和任火就迎了上来:“师弟师妹你们回来啦。” 看向忘倾疑惑:“这位是?” 詹子卿使劲儿在后面眨眼示意师兄不要问, 唐文奕却…… “二师弟你怎么了?在秘境里伤到眼睛了?” “噗……”任火捂着嘴偷笑, 一转眼又恢复成那副有些阴沉的样子。 詹子卿要气哭了啊! “呀!师妹回来啦!”蕊蕊充满活力的可爱声音想起阴狸就转头笑, 上前揉蕊蕊的脸颊:“蕊蕊师姐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蕊蕊挣扎着:“有有!快看看我给你做的糕点!” 阴狸吃着糕点,詹子卿想伸手拿被蕊蕊打了, 委屈的嘟着嘴站在一旁:“以前蕊蕊可听话了,什么都是大师姐先吃,大师姐吃完大师兄吃, 大师姐大师兄不在就是我最大了,小师妹来了就没我的份了……” 蕊蕊红着脸:“哪有哪有!给你准备了那——么多, 都在桌上呢!” 阴狸看着这一幕笑的很开心,唐文奕突然拉着阴狸:“妖灵体?!师妹你怎么会是妖灵体?!” 听到阴狸是妖灵体抢食的蕊蕊和詹子卿也望向这边, 任火用力的咳嗽着。 阴狸咽下糕点拍了拍手:“妖灵体, 骨生花, 我是死人骨头上的花, 嗯……姑且算是死人骨头吧。” 阴狸坐在凳子上看向呆愣的众人努了努嘴笑:“干嘛, 又不是多可怕的事,还是说你们怕鬼啊?我可不是, 我搞不好是个花妖。” 阴狸示意众人坐下说话, 她一口一口吃着糕点:“师父要出关了吗?” 唐文奕点头:“也就这段时间了吧。” 阴狸也点着头:“我会下山一趟, 对了大师姐呢?” “熏儿下山采购了。”唐文奕又急切道:“你是妖灵体, 千万不可下山,你去临山派,他们看在师父的份上一定会庇护你,妖灵体会被魔修抓去当做炉鼎的!” 阴狸笑:“别吧,抓我做炉鼎,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 “我知道你很强,但是符修始终——” “大师兄你别说了……”詹子卿要哭出声了,在眼前这个小师妹早就不是他认知里的小师妹了,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你怎么都不关心你的师妹,她是妖灵体能让她出去吗?你金丹前期了?!” 唐文奕这才看到自己师弟的变化,詹子卿苦着脸点头。 阴狸手撑着下巴:“大师兄真像个父亲,不用担心我,我很强的,我的本事不止符修,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能让我使用别的能力的机会。” 阴狸的话让唐文奕摸不着头脑,詹子卿点头如捣蒜:“师妹说的是,师兄别说了师妹真的很强。”强的可怕。 “而且有灵狐跟着,没事的。”詹子卿安抚,唐文奕又是一惊:“灵狐?!”他都快破音了,任火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耳朵往蕊蕊方向移了一些,唐文奕看向坐在阴狸旁边的少年指着:“灵狐?”詹子卿点头,唐文奕又指着阴狸:“妖灵体。”詹子卿咬牙点头,唐文奕要崩溃了:“世间最难的用来修炼的,一个灵狐一个妖灵体,天要亡我玉草门啊!!!” —— 最后还是说服了唐文奕,他拦不住,他甚至都准备好了蕊蕊和任火及詹子卿黎熏的行李了,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念着:“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阴狸拉着唐文奕正色道:“大师兄,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弱?” 唐文奕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阴狸很强是没错,但是挨不住世间贪婪的人那么多啊!一人怎敌千军万马?! 阴狸看着唐文奕:“现在还觉得我弱吗?”唐文奕眼睁睁的看着阴狸站在他的面前筑基,连打坐都没有就金丹后期,跳到元婴——他之后看不出阴狸的修为,直到外面突然打雷,天空巨变,惊呼:“渡劫——” 阴狸勾起笑容:“师兄你可看好了。” 站在大家平时练剑的院子,阴狸冲着雷劫飞了上去。 “师妹她——” 一道道雷向阴狸打了过来,她只伸手便抵挡住了雷劫,最后她突破云霄,窜到了雷劫之上。 九九八十一道雷劫,每一道都打向了阴狸,却每一道都被阴狸挥散。 从天空飘下来的阴狸,衣衫是她新画的红衣,如火红衣在天空中缓慢飘下来,那是大乘期的修士吗? 不—— 就是神,不对,她或许是比神还要更高阶的存在。 阴狸站在山下冲着唐文奕等人挥手告别,唐文奕几乎快哭出声了:“师妹修炼跟闹着玩儿似的,连坐也不打定也不入就大乘期了,哦不对,或许已经成仙了,不知道这样会让我们压力很大吗?” 阴狸前脚走后脚就有其他门派修士来到玉草门:“请问是哪位高人度过了雷劫?” “我师妹……” “??” 此时的阴狸已经下山了,去往彭古大陆的凉西。 忘倾小心翼翼的偷看阴狸,他不知道怎么搭话,阴狸瞥了一眼忘倾:“想说什么说吧。” “大人真的会带我走吗?我对大人一点用都没有……”看到阴狸的强大忘倾觉得压力很大。 “我画你出来的时候也只是觉得你可爱,给你灵智想让你陪我结果你跑了。”说到这忘倾有些窘迫…… “不过没关系,你就负责好看可爱就行了。”阴狸喜欢美好的东西,任何东西都喜欢。 忘倾认真的点头:“我会努力好看和可爱的。” …… 这孩子该不会是个傻的吧。 阴狸有些无语了。 “大人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拯救苍生。” —— 拯救苍生这种事听起来是不是很有气势,阴狸也是这么想的,在她千万年孤寂的日子里,她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睡觉画画,就是她有记忆以来做的事。 但凡阴狸有点骨气她都不会去参与什么主神的天命之子摧毁计划,名字有点中二吧?阴狸自己起的。 系统和主神们都不了解这位大人的底线,或者说他们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只是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他们也只是知道这个人而已,对方的情况一概不知。 即使这样他们竟然也敢孤注一掷,胆子真大。 系统不再敢妄言,对她的要求有求必应,力所能及能办到的一定办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阴狸倒觉得不如都不告诉她悄悄的来,这样多有趣。 眼前的荒芜,远远看去到处都是黄沙,干涸的土地,龟裂的田地。 这是凉西城,城外不少难民,守卫不给开门不让进,过路费太贵了,难民既已是难民又哪有钱来给过路费呢。 难民们纷纷在外叫苦,哀声遍野。 阴狸不由得皱起了眉,忘倾内心却有莫名的喜悦,这是小狐狸想看到的场面,但又有些不忍,因为想到了那些曾经死去的妖兽族们,他们也曾像这样苦苦哀求。 两人的光鲜亮丽在众多难民中显得格格不入,异常显眼,难民一拥而上,也许是两人的穿着华贵,想祈求一些银两,也许有大胆的想趁机抢夺财物。 无论他们的想法如何,他们却近不了对方的身。 那两个人身上似乎有什么罩着他们…… “仙人!是仙人呐!” “仙人听到我们的祈求来拯救我们了吗?!” 周围突然吵嚷起来,难民跪地拜着阴狸和忘倾。 “人类就是这样。”忘倾感叹了一句。 阴狸转头看着他:“什么?” 忘倾指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刚刚他想抢你的背包。”被指着的男人瑟瑟发抖,周围的人发出咒骂,而他们似乎忘记了刚刚自己也想上前做什么。 阴狸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怎么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 “那么大人以为如何?”忘倾抬眼看着阴狸,阴狸缓步走着:“贪嗔痴,人类的劣根性,这是根深蒂固的所以不用怀疑,每个人都有,修仙者也有,你以为仙人没有吗?他们也有,我也有。” 阴狸的话让忘倾怔住:“大人也有吗?” “千万年的孤寂让我贪图玩乐,若是我觉得有趣,颠覆世界也未尝不可。”她笑嘻嘻的看着忘倾:“不好玩吗?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所有人都簇拥着你的感觉。” 阴狸看向唉声遍野又因为占不到离仙人近的位置而大打出手的难民,而那城墙上一个绿衣女子正看着下面,阴狸嘴角挂起兴味索然的笑意,只是挥手,打起来的难民们就被定在空中漂浮着,众人赶紧下跪求饶。 城门外的守卫有些颤抖,阴狸和忘倾走到他面前时他已经跪下了,过了一会儿身后传来了吵杂的声音,穿着铠甲的统领走了过来,恭敬的拱手:“仙人莅临西凉,在下侍卫统领卫如风,接驾来迟还望恕罪。” “西凉大旱三年,可有措施?” “西凉挖地寻水源,能做的都做了,赖以生存的凉河已经干涸,三年只下过一场小雨……”卫如风恭敬的回答,他的嘴唇干裂,长期缺水缺粮的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干尸。 “你们西凉的皇呢?” “请随在下来。” 33.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西凉王衣着华丽, 虽然消瘦但比底下的这些臣子们好多了。 阴狸站定, 西凉王被内侍扶着走了下来:“可是修道仙子?”语气带着期许,两眼炯炯有神看着阴狸, 阴狸俯身行礼:“西凉王, 我等路过西凉见西凉尸横遍地民不聊生, 路过之地庄稼地势干涸——” 西凉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周围的臣子也跟着跪地大呼哀哉,祈求庇佑。 “若是仙子能助西凉一臂之力渡过难关西凉定然不会忘记仙子, 修建仙子庙宇日日供奉香火,永世传承下去。”说着拜了一拜。 臣子们也跟着喊到:“永世传承仙子庙宇——” “求仙子助西凉度过一劫!” 阴狸将西凉王扶起来:“不是不可以,修道之人舍弃七情六欲, 我本不该插手人间的事。” 西凉王眼瞅着又要跪,臣子们又要大呼, 阴狸不耐抬手示意:“但我有俗缘未解,我会帮忙的。” 西凉王放了心, 仙家说话都是这么大喘气的吗? “来人, 将腾云宫收拾好, 仙子要住。” 随后恭敬看着阴狸:“仙子这边请, 这位仙君——” 阴狸随手挥了挥:“宫殿很大不必给他特意安排住处。” “我跟大人住一起就可以了。” “仙子和仙君是?……”阴狸瞥了一眼西凉王, 这西凉王还挺八卦…… “嗯……”阴狸转头仔细的打量着忘倾,忘倾竟有些紧张, 他在大人眼里到底是—— “宠物。” 忘倾:“??”为什么是宠物?等等有一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 西凉王:“??”这么刺激的吗? 西凉王亲自将阴狸和忘倾送到腾云宫之后拱手恭敬说道:“仙子, 西凉已经大旱多年——” 阴狸示意:“我知道, 今天降雨, 你通知难民回去,降雨后你开放布施,稻谷米粮能种的都种上。” 西凉王闻言一跪,激动的有些颤抖:“多、多谢仙子!” 西凉王走后留下的婢女也被阴狸差了回去,只有阴狸和忘倾两个人的时候忘倾才委屈的凑到阴狸面前,阴狸半躺在美人榻上,忘倾就坐在美人榻旁边凑过去,可怜兮兮的看着阴狸:“大人,为什么说我是宠物。” 阴狸挑了挑眉:“不是吗?” 忘倾嘟着嘴,早知道就不想起那些事了,他一直管阴狸叫娘子,阴狸也没有反驳…… “大人为何要涉世?参与人世会有因果。”忘倾有些担心:“说不定西凉命绝于此,你插手……” “放屁。”阴狸撇嘴不屑,忘倾禁声,阴狸伸手揉了揉忘倾的头:“西凉不会命绝于此,它会被一个修仙者拯救,那龟儿子还染指别人皇族公主,搞得这个世界乌烟瘴气,还不是那什么自称主神的玩意儿搞得什么狗屁天命之子,收不回来了让我给他们擦屁股,神神秘秘装神弄鬼搞出一个鬼系统,漏洞堪比马蜂窝,防火墙也不装一个,回头有个什么病毒入侵,啧。”阴狸面无表情语速极快,话糙的一批,跟她现在这张妖冶的脸比起来竟说不出的和谐。 忘倾咋舌,他觉得阴狸就算是疯狂逼逼脏话也意外的和谐,但他好像没听懂:“什么主神?哪个龟儿子?” “噗——”阴狸听到忘倾嘴里说出的脏字觉得莫名可爱。 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费脑子的事儿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当个可爱的花瓶就行了。” “哦……” —— 傍晚西凉王派人来请阴狸,说设宴款待,阴狸回道:“修真者不吃俗世食物,而且我们已经辟谷了,不过既然西凉王设宴我们会到的,让他备点好酒就行。” 宫人称是,随后退下去跟西凉王传达信息了。 阴狸从美人榻上下来,忘倾赶紧爬起来跟上。 西凉王也算诚心,他想着能省就省点,所以也没做很多的食物,好酒倒是备了不少。 “听说有仙人来拯救我们西凉?” “我觉得……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穿着看起来不像。” “听说今天还要布雨。” 议论声在阴狸还没来的时候此起彼伏,但阴狸却可以听到他们的议论,忘倾有些不满,人类就是这样,明明要祈求庇佑却还心存怀疑,他正要上前说什么,阴狸拦住。 “西凉王备了这么多酒我可喝不完。”阴狸声音传来,大殿内停下议论,竟无一人说话。 “仙子来了,来人,看座备酒。”西凉王起身将阴狸奉为上宾。 阴狸坐下举起酒盏:“请。” 随后一饮而尽。 阴狸和忘倾出现的时候众人已经呆了,他们之前没有敢看两人长什么样,如今坐在上座看到的时候才觉得惊为天人,被称作西凉第一美人的二公主完全比不上,果真仙人之资…… “酒过三巡必降雨,西凉王,各位大人,请。”阴狸又喝了一杯,俗世的酒喝不醉,阴狸脸上却荡起酡红,两杯酒下肚,阴狸站起身,殿中依旧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第三杯,敬——”阴狸顿住,随后将酒盏中的酒撒向门外,霎时间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狂风暴雨袭来。 众人被雷声惊住,西凉王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到门外站在雨中:“天佑我西凉!天佑我西凉!” “仙子万岁!”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阴狸捂嘴笑着:“若是万岁,我早就死了。” 看向那人时,对方脸上多了些窘迫,一个少女站在阴狸的背后,她双眼含着泪水,险些泣不成声:“仙子——” 阴狸回头仔细端详着少女:“可是西凉国公主?” 少女面色微红,有些激动,良好的教养却让她矜持的点了点头,行了一个宫廷礼仪:“小女若莲,仙子……” “阴狸,唤我阴狸便可。” “阴狸仙子,西凉多亏了您——”阴狸看着少女,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若莲脸颊通红,娇羞的低着头,忘倾却嘴角一抽,大人对女人的吸引力也这么……这么强的吗? 这人类女人怎么回事,看不到身后还有一个英俊的灵狐雄性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忘倾的目光,若莲抬眼看了一眼忘倾,惊艳一闪而过,随后又皱着眉低下了头,看了一眼阴狸又变得娇羞,等等——为什么皱眉???他不好看吗?!大人都说他好看啊! 西凉王浑身湿透的跑进来,看着阴狸想靠近又觉得自己湿透的衣服有些失礼,不好意思的笑笑看向自己女儿,好似刚刚两人还算相谈甚欢:“若莲,你就跟仙子多聊聊,父皇去换一身衣服。” 阴狸挥了挥手,西凉王的衣服就干了,西凉王再一次感叹着仙家手段着实令人惊奇,竟腾升出一种向往的心情。 阴狸似乎看出来了什么:“修仙要舍弃七情六欲俗世三千。”阴狸环视着宫殿,西凉王也跟着看:“不是那么好舍弃的,不只是吃苦就行的。” 西凉王窘迫低头,压下心中的向往,他身负西凉,不能舍弃,他也不舍。 “你女儿不错。”阴狸突然说道。 大殿中有些安静,因为这句话若莲通红了脸,不住的瞥向阴狸。 西凉王有些惊了,啥意思啊?仙子看上他女儿了?? “仙子是想……?”西凉王委婉的看着阴狸,随后又说到:“我女儿她年芳十六,已经及笄了。” 阴狸一口酒没咽下,忘倾赶紧拍着她的背,她诧异的抬头看向西凉王,又看向娇羞的若莲,大臣们也纷纷一副后悔没带女儿来的样子…… 阴狸转头疑惑并惊讶的看着忘倾:“??” 忘倾也一脸懵逼:“?” 阴狸咽下酒:“西凉王可是误会了——” 她想了想,不能博了对方的面子,又要顾及到若莲的感受,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是这样的,我会一些观像之术,若莲公主以后会有一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莲垂着眼眸,蠕动了一下唇却没有发出声音,西凉王点头笑着,同时松了一口气:“借仙子吉言。” 晚宴过后阴狸跟着宫人和忘倾一起回腾云殿,屋檐下还滴着水,干涸的土地倒是很快就吸收了水分,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味道,倒是不如之前那么干涩,连呼吸都带着沙气。 “大人真是男女通吃呢,连人类公主也无法抵挡大人的魅力。”宫人都撤下了,忘倾这才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撇嘴说道。 阴狸顿住脚步,忘倾也停下。 “你指的男女通吃,是这样吗?” 阴狸突然回头,捏着忘倾的下巴凑到他的面前,两人呼吸交缠。 忘倾呼吸一滞,几乎忘记了反应,等他回过神阴狸已经走到美人榻上躺下了,而忘倾的心跳却依旧—— 咚咚—— 咚——咚咚—— 34.若莲公主。 若莲在屋里坐着, 她想到了之前的事。 原本相安无事的西凉, 突然大旱,四季如春的西凉已经三年没有下过雨了。 母后拉着她的手:“若莲, 你的及笄礼——你的父皇可能一切从简了。” 若莲乖顺的点头, 安抚母亲:“我知道的, 母后, 西凉如今真是害灾的时候,如果大肆铺张浪费更会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 儿臣真正担心的是西凉的子民。” 西凉王妃看着自己的女儿懂事的样子心里又一阵泛酸,怎么就这么命苦…… “母后,儿臣可以去城墙看看西凉的子民吗?” “……你的父王可能不会愿意让你去的。” 若莲找到了西凉王:“父王, 儿臣的及笄礼一切从简,拨出儿臣的月俸救济灾民吧。” 西凉王沉默不语, 就算若莲不提他也会拨出公主们的月俸来救济灾民的。 “父王,我能去看看灾民吗?” 西凉王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他无暇顾及若莲。 —— 若莲不顾宫人阻拦来到了城楼上, 她看到无数难民被拒城门外, 看到远处躺着的人们, 生死不明。 干涸的土地, 触目满是黄沙和龟裂的大地,什么时候开始, 四季常青的西凉变成这样, 犹如戈壁一般, 没有水源。 远远的, 人群中走来两个人,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 难民向他们冲了过去,若莲发出惊呼,可那些人根本无法近身,也许…… 若莲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了,是仙人来救西凉了吗? 她捂着嘴惊讶的看着闹事的难民腾在空中,是了,一定是仙人—— 红衣女子却抬头和她对视了,惊鸿一瞥。 真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若莲捂着嘴不敢相信,退后了两步,匆匆跑回了殿堂,回去之后也仿佛如同梦境一般,她的心中莫名激动着,西凉有救了—— 晚宴时果然听到了宫人议论,说有仙人来解救他们西凉了,果然……不是梦境。 她欣喜的换好最漂亮的衣衫,即使她的那些珠宝首饰衣物都换做了钱拿去买粮救济灾民了,女儿心还是让她留下了几件她最喜欢的衣服。 她在大厅听到有大臣在议论那位仙子,若莲想反驳,但却又不知从何反驳,她站起了身却听到一个声音,三分慵懒七分随性:“西凉王准备这么多酒,我可喝不完。” 又近距离的看到了那个女子,她羞怯的低下头,都是眼睛鼻子嘴巴组成的脸,那张脸怎么可以这么好看? 红衣跟她实在是太搭了。 她穿了一件橙色的衣服,站在她的旁边并不起眼,她是西凉第一美人,却抵不上对方的一个回眸。 仙子喝了一杯酒,洒脱,又随意,她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能听见:“酒过三巡必降雨,西凉王,各位大人,请。” 女子两杯酒下肚面色酡红,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朝着殿外走着,步伐轻松:“第三杯,敬——” 只见她将杯中酒水撒向殿外,天空霎时乌云密布,瞬间下起倾盆大雨。 雨声和大臣们的惊呼,她的耳边却似乎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终于等到了—— 女子朝她走来,若莲有些紧张,她激动的也落下了泪,她听到女子说:“若是万岁,我早就死了。” 长生不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仙子——” “可是西凉国公主?”她居然知道她,这太让若莲惊喜了,她脸上的泪水花了她的妆容,女子的手抚上了她的脸。 她极力克制自己的激动,生怕唐突:“小女若莲,仙子——” “阴狸,唤我阴狸便可。” 她说她叫阴狸。 “阴狸仙子,西凉多亏了您。”阴狸身后跟着一个男子,若莲抬头看去,那张脸也十分出众,她敢保证她活的这些年岁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只是对方的眼神谈不上友善……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若莲莫名有些失望,西凉王走了进来,并且跟阴狸交谈着,他们之间的话题有些沉重,若莲不懂,只是阴狸突然说了一句:“你女儿不错。” 她有些……欣喜。 她脑海中只剩下阴狸的声音,重复的说着那句你女儿不错的话,后来又听到了对方说:“咳,是这样的,我会一些观像之术,若莲公主以后会有一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好像又没什么可说的,这也是她想过的,及笄之后寻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这样吗,她想要的? 没过多久,在众人还在喝酒的时候若莲就告退了,她有些无法直视阴狸的出彩,那么吸引人,同为女子她活的肆意洒脱,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解救苍生修仙得道,而她却困在金丝雀的金笼里,如她所说的一般,寻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这么过完一生。 —— 阴狸习惯设下结界,在有人靠近时她醒了过来,忘倾看向阴狸:“我去看看。”阴狸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不用,我去就行。” “……”忘倾嘴角一抽,他知道外面是谁,大人难道真的? 怪不得他灵狐魅力不够,原来大人分明就是个—— “哎呦!”头被敲了,忘倾委屈的捂着头,阴狸笑嘻嘻的看着忘倾:“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把你脑子里的东西都丢掉。” 阴狸打开门,若莲正举手想敲门,看到阴狸开门愣住,立马行礼局促道:“仙子……” 阴狸看着若莲:“公主这么晚了可有什么事?” 若莲喏喏道:“我……我……” 半天也说不出个话,阴狸突然笑了:“你若舍得,那就跟我走罢——” 若莲瞪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表情是呆愣的,可以吗? “我真的……” 阴狸打断她的话:“你若舍得,就可以。” 若莲眼神坚定,转头就走,她几乎是狂奔的,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奔跑过,身后的宫人跟不上她,她的珠钗掉到了地上,她宽大的外衫也被她丢了,她跑的很快,胸腔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剧烈的奔跑。 她踏过一个水洼,泥水弄脏了她的衣裙,她发髻也有些凌乱,推开阻拦她的宫人,打开了西凉王的宫殿,殿内还有些大臣,似乎在跟西凉王商讨什么,若莲的出现让西凉王一惊,再看到若莲一身狼狈的样子勃然大怒:“若莲!你看看你成什么体统?!” “父亲!”若莲没有叫父皇,她扑通一声跪下,眼里含泪:“父亲,请让女儿跟阴狸走!” 她舍得,她为何舍不得?皇族公主锦衣玉食又如何,万千宠爱又如何,敌不得肆意洒脱的阴狸一丝一毫,她想像她一样,即使…… 她也想用常人羡慕不来的富贵生活换取自由。 —— “大人要带这个人类走?她有没有天分修仙还不知道呢。”忘倾撇嘴,每次都是这样的话,跟我走,跟你走了然后呢?!又不负责!! 阴狸斜眼看了一眼忘倾,忘倾眨了眨眼睛装无辜,阴狸回过头:“她没有灵根我给,她想离开我便带她离开,想跟我走——便跟我走。” —— 西凉王和王妃送阴狸他们出城,城门外跪着许多难民,他们终于喝饱了水,庄稼也种上了,来年一定会有好的收成,赖以生存的河流不再干涸,分出更多支流,他们当然是感激阴狸的。 西凉王妃握着若莲的手泣不成声,若莲也跟着哭成了泪人。 阴狸侧头看着若莲:“你若后悔就回去吧。” 若莲坚定:“不后悔。” —— 【天命之子轨迹恢复。】天命之子只混迹在修仙界就可以了,俗世和修仙,断然不能混淆。 三人在纸鹤上飞行,一路上没人说话,只有若莲时不时抽噎,沉默了许久阴狸抬起头:“你们会留在玉草门的对吗。” 忘倾看向阴狸:“你要走?” “还有很多好玩的。” “带我一起不好吗?” “如果你能变成毛茸茸的宠物跟着我。” “好。”忘倾当然答应,阴狸却笑了笑:“那么一直留在我的意识海呢?里面也许什么都没有,只有孤独。” “那我就体会你的孤独。” 若莲不太懂两人的话,她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的听着,随后阴狸看向她:“若莲,你已与俗世斩断了尘缘,你不再有家人,也不再是西凉国尊贵的公主,你会从最底层开始修炼,你当真不后悔吗?” 若莲表情坚定:“当真不后悔。” 阴狸点了点头:“那就留在玉草门,师门里都是好人,大家会对你很好的。” 若莲看向阴狸有些迟疑:“那阴狸仙子你……” 阴狸笑着又躺下:“叫我师姐吧,我替师父收了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若莲小声喊到:“师姐……” —— 阴狸回道玉草门的时候,久已已经出关了,他正坐在位置上生气呢,蕊蕊拿着糕点哄着,久已还是转头不吃:“连师妹都带不好,你还是大师兄吗!” 唐文奕委屈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旁边跪着的詹子卿也苦不堪言,师妹哪儿需得他们保护…… 任火咳嗽着,一言不发,他什么都没做,出镜率又低,身体也不好,连台词都没几句,说的最多的就是—— 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咳咳——”对,就是这个。 “师妹?!”唐文奕惊喜出声,久已也蹭的站起来:“你去哪儿了小徒徒!” 阴狸奉茶递给久已,又端了一杯给若莲示意她递给久已:“师父,我自作主张给你收了个徒弟。” 久已笑呵呵的点头:“收徒好啊,收徒好,我们玉草门就是要这样渐渐强大。” “师父我要走了。”阴狸的话让在场的众人默不作声,阴狸重复了一遍:“我突破了大乘,我要走了。” 蕊蕊突然捂着嘴巴惊讶的看着阴狸,黎熏抓紧了自己的手指,大家表情各异,唯有久已神色镇定,感叹:“年轻人修仙就是快。” 詹子卿张大了嘴,这已经不是快的说法了吧?! 师妹可是连坐都不打就度雷劫的人,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久已看着若莲:“你叫什么?” “若莲。”若莲还是有些羞怯,也有些惧怕。 久已又看向阴狸:“你为何收她?” “她是我的尘缘。”不让她跟天命之子纠葛,抢了天命之子的机缘也等于抢了他的姻缘,所以若莲因为她失了姻缘,便成了她的因果,她的尘缘。 “了了尘缘便成仙。”久已摇着头:“去吧。” 若莲转头看向阴狸,对方的身上发出刺目的金光,随后便消失了—— 35.帅气哥哥摸一摸。 “白素, 你干嘛呢?发什么呆到你了。”画骨被人推了一下, 她睁开了眼睛,周围有些亮, 她眯了眯眼睛, 周围是一群人围着她, 议论声不绝于耳:“又开始了。” “我就说她不敢解剖吧, 给钱给钱!” “真是的,都小半个学期过去了还是不敢解剖, 怎么对得起人家捐献的遗体。” “图啥呢,来念这个法医学院,法医又不是只靠理论知识, 考进学校胆子小也没用。” 【系统载入——】 【载入成功。】 【寄主白素,法医学院新生。】 周围吵杂的声音和系统的声音混合, 画骨有些头疼。 “别吵。”她出声喊到,或许是她用了些威压, 周围突然静了下来。 不过一会儿又开始吵了, 一个男声不悦的说道:“浪费大家的时间你还好意思发脾气?” “就是就是。”其余人附和着。 【这次的寄主叫白素吧, 行, 现在我就是白素了, 她有什么愿望?】 【成为一个优秀的法医。】 白素抬头看向说话的男生,对方染了一头与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完全不搭的灰色头发, 耳朵上戴着耳钉, 穿着也比较——潮? 白素撑了撑眼镜撇撇嘴, 老师站出来语气也有些不悦:“白素同学, 你要是不敢解剖还是让别的同学来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白素歪了歪头懒散的笑了笑,看向手术台上的尸体,双手合十念了往生咒:“打扰了。” 周围同学发出嗤笑,嘻嘻哈哈的说着嘲笑的话,学着白素的样子双手合十语气阴阳怪气:“还‘打扰了’,你说好不好笑?” “哈哈哈——” 众人笑着笑着就不出声了,白素的手很稳,她解剖尸体的时候神情专注恭敬,那被解剖过无数次又无数次缝合的尸体看起来有些残破了,内脏也被缝合过无数次:“这位死因是胃癌——” 众人安静的看着白素,她的声音在解剖室里回荡,声音平稳,语气漫不经心,明明是懒散的语调却让人听出一种虔诚的感觉。 铃声突然响起,不知不觉白素讲了很多,直到下课了众人才反应过来,老师愣了愣:“白素同学讲的非常好,这节课原本是讲解剖的要领,但白素同学将下节课的知识点讲过了,那么下节课的时候我们回顾一下记一下重点笔记就可以学下个课程了,非常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一下白素同学,值日生收拾,白素你和龚蔚蓝把尸体搬回去。” 龚蔚蓝就是刚刚嘲笑白素的灰发少年,老师前脚走他后脚就走了,留下白素一个人对着尸体,其他学生也收拾好了离开了解剖室,白素将尸体放进尸袋里装好,搬起尸体就准备走,门却砰的关紧。 一只冰凉的手碰到白素的肩膀,她回过头面无表情:“退后。” 尸体没有头,它只有躯干,它抱着自己的头,胸腔被打开来,白素听到它干哑的声音:“好痛苦……好痛苦——” 它漂浮着,把头举起来凑到了白素的面前:“我好痛苦,每天都要被解剖,我不甘心——” 白素将尸体放下,凌空画了符,看着魂灵说道:“你还不是恶灵,所以我送你去投胎,去了之后就不会再痛苦了。” 抱着头的鬼魂消失了,白素又把尸体抱了起来往外走,出了解剖楼突然就顿住了,她现在还没有接受完记忆,不知道尸体应该放在哪儿…… 看着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什么鬼学校,随后又回到解剖室,解剖室阴气重,常年有魂灵在这里游荡,随手抓了一个魂灵让它带白素去放尸体的冻库,用超度它作为交换,魂灵欣然应允。 跟着魂灵将尸体放好之后就回到宿舍,虽然没有完全接收完记忆但好在宿舍在哪儿还记得。 到了宿舍的白素脱掉了白大褂,洗了个澡之后将白大褂洗干净挂起来,之后就躺在床上接收记忆。 【画骨,你的意识海有一只小狐狸。】系统能看到她的意识海,她并不稀奇。 【嗯,我的宠物。】 【……】顿了会儿的系统接着出声【它趴着没有动过。】 【我强行带他走,他魂力不强受损了,现在也没办法给他疗伤,融合白素的记忆吧,还有天命之子的情况。】 【白素家里是中医世家,哥哥是警察,几年前出任务殉职了,留下怀孕的嫂嫂,白素以有这样一个哥哥自豪,想当警察被家里极力制止,后来机缘巧合干脆做了法医,通考了法医学院,以优异的理论知识成功进入学院,却因为救天命之子死了。】 【你等会儿——】 白素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有太多槽点了【天命之子是谁?】 【龚蔚蓝,这个世界比较特殊,天命之子因为误入歧途没有走向正规反而混迹黑道,因为原本是正义的天命之子却做坏事所以——】 【所以我要拯救天命之子让他走回正道?】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没错。】 【每次你这样说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有病,下次换个说法?】 【好的老铁没毛病666】 【呵呵。】 电话铃突然响起,白素接起电话:“喂,妈。” “素素在学校好不好?身体好些了吗?你爸给你开的药你记得泡水喝。”温柔的女声满是担忧。 白素本身的情绪还存在着,内心一阵柔软:“我没事妈,你跟爸要注意身体,嫂嫂好吗?奇奇有没有调皮?” 白母听到奇奇就乐呵呵的笑着:“奇奇快,叫小姨。” 那边的孩子牙牙学语可爱的紧,温婉的女声又响起:“素素有事儿不要自己憋着扛着,不好跟妈说就给嫂嫂打电话啊。” “我知道的嫂嫂,你注意身体,我放假就回来带你们一起去a市逛逛,你们不是一直想去a市的生态公园吗。” “好好好,哎呀奇奇又尿了,妈你再跟素素说两句,我去给奇奇换尿不湿。” “你休息会儿,我来换吧,素素有事给家里打电话啊,我去帮你嫂子给奇奇换尿不湿。” “诶妈,你忙你的。” 挂了电话的白素从床上爬下来,门打开是宿舍的其他三个室友,看到白素笑嘻嘻的表情也收了起来,记忆中的白素和室友关系并不好。 白素拿了钱包就出门了,她要去剪剪头发改变一下形象。 —— 白素先来到了一家造型设计,她头发有些卷,还很长,刘海很厚遮住了她的额头,她看了镜子里的白素,皮肤因为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显得十分苍白,平时学习又用功眼睛下总是有黑青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好在五官很好,高鼻梁,狭长的凤眼,眉毛又黑又粗,平时也不打理,看起来乱糟糟的…… 嘴巴很薄,闭嘴不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凶,笑起来有一颗小虎牙,酒窝让她整张脸看起来温柔了很多。 176公分的白素不矮,在女生里可以说高了,就是喜欢佝偻着腰背低着头看书所以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小姐想做个什么样的造型?”造型师站在白素的背后看着白素。 白素想了想:“有白纸和笔吗?” —— 造型师看着手中的画…… 用中性笔画的画,没有涂改线条流畅,他是不懂什么画的手法,但是这幅画画的真的太好了,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想要的那种感觉,明明白白。 打了个响指就开始给白素乱糟糟的头发喷水然后剪。 刘海全部剪掉露出额头,头发剪短干净利落,软软的头发贴在耳根,头顶稍微烫了一下做了一个造型,染了亚麻色。 白素还在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杂志考虑穿衣风格,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比普通女生的手要大一些,手指长一些,翻书的时候莫名撩人。 修好的剑眉显得有些锋芒毕露。 咔嚓—— 白素眯起眼睛看向拿着相机拍她的女孩子,对方似乎被白素凛冽的眼神吓到按下快门,有些结巴的说道:“抱歉我……我马上删掉!” 白素戴上了厚重的黑框眼镜:“不好意思,我刚刚没戴眼镜没看到你,吓到你了吗?”本来还有些紧张的少女疯狂摆手:“没有没有,你真好看!” 白素露出一个笑容,少女差点被溺死在白素的酒窝里。 付完钱就走了的白素完全没有理会就在身后一脸痴迷的少女,白素走不见了之后立马把随身笔记本摸出来连上相机把刚刚拍的两张白素的照片调出来,第一张侧脸低头看书,手指骨节分明,鼻梁和唇占的比例堪称完美,第二张抬头看着镜头眯着眼睛眼神凛冽,抿唇的样子真是帅的一批! 【求助贴】在xx造型屋看到一个超帅的小哥哥!看这个气质可能是附近法医学院的!求求求!! [图片] [图片] 我爱牛奶君:我的妈帅帅帅!! 落花流水皆无情:卧槽我们法医学院还有这等帅哥?!没听说啊! 刘奶奶爱榴莲牛奶:我是大三的学姐了,没有见过这么帅的学弟学长更不可能了,不是法医学院的鉴定完毕。 楼主:别啊别啊!求求你们了帮我找找吧!他还对我笑了呢!我的天啊那个酒窝真的是好帅! 而莫名在论坛火了一把的白素此时还在选衣服,她喜欢简单宽松的,随便买了几件t恤宽松的短裤,衬衣和休闲裤,运动鞋基本就好了,176的个子穿什么都挺好看的,反正她也是随便买。 试衣服的时候导购小姐姐捧着脸一个劲儿的夸她帅,她也毫不吝啬的露出几个可爱的笑容嘴甜的喊着姐姐打了不少折扣。 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八点左右了,最后决定重新配一个眼镜,黑框眼镜加上厚重的镜片确实有些累赘了,在眼镜店配了一个金丝边的眼镜,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头,这会儿是八点四十五。 白素决定先回宿舍,明天好像有早课,路上买了个煎饼果子吃,大妈还多给她加了一个鸡蛋,嗯…… 白素吃着煎饼果子摸了摸脸:“皮相好看果然很多便利。” 【画骨你这样让我想起人类形容你这种人的词语。】 【风华绝代,帅气逼人?】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36.咔嚓咔嚓。 白素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没有人, 都九点多了, 十点半的门禁,白素的记忆中她的三个室友玩的很疯, 经常在外面泡吧, 夜不归宿。 甚至有时候偷偷半夜摸回来让她开门, 思索犹豫了一秒钟果断收拾东西, 明天就搬出去住。 三个室友果然又出去泡吧一夜没回来,第二天大早室友叮呤咣啷的吵吵, 白素皱着眉醒了过来揉了揉眼角,她画骨不用睡,白素要睡啊, 昨晚收拾东西收到半夜,戴上眼镜的白素拉开了床铺上的帘子, 化妆的室友从镜子里瞥了一眼白素,一声尖叫:“啊!!!” 从床上翻起来的另一个室友:“怎么了娜娜!” 嘴巴里还塞着牙刷的室友瞪大眼睛看着白素, 牙刷也掉了下去, 三人一起尖叫。 白素皱着眉:“吵死了, 闭嘴。” 三人同时禁声, 在化妆的是被叫做娜娜的人, 白素记忆中这三人分别叫邱娜娜陈思怡刘佩。 邱娜娜看着白素:“你、你是谁?怎么在我们宿舍?!” “那是白素的床,白素的男朋友?!”刘佩惊呼。 “她这么大胆居然带男生到宿舍?!我们还有没有隐私了啊!”陈思怡愤怒, 但看向白素的脸时又有些不好意思。 白素懒得跟她们废话, 下床当着三人的面脱了t恤换上白衬衣和休闲裤穿着小白鞋就拿着洗漱用品去刷牙洗脸, 用水理了理头发, 侧头看了看傻眼的三人笑,突出一个字:“傻。” 等门关上后白素走了老远又听到尖叫:“啊!!!” “那是白素?!” “卧槽白素这么帅?!” —— 白素戴着耳机单肩背着黑色书包,一手拿着书一手喝着牛奶,时不时伸出一根手指翻页。 这条路上有不少学生,很多人看着白素都小声议论着,兴奋的说想去要联系方式—— 比如现在一个少女就拦住了她的去路:“同、同学!”齐肩短发的少女看起来很可爱,因为紧张有些结巴脸有些红:“请问可以加你的微信吗?” 白素抿着唇冷声道:“不好意思。”然后绕过对方走了。 【画骨,你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吗?】 白素挑了挑眉【如果我在那里给了她联系方式,你信不信这条路上对我虎视眈眈的少女能把我淹没了?】 【……】还以为是换了口味,原来是因为这种原因。 白素来的还算早,教室里没有什么人,随便占了位置发现她一坐下之后她前后左右三排以内的位置全都坐满了,她有些诧异的看向周围,大多数都是女生。 教授走进教室的时候有些吓一跳,看了看课程表:“是我的课啊,怎么这么多人……” 随后拿出本子:“先点个名,张杰。”“到。” “陈思怡。”没有人回答。 “陈思怡?” “又不到,学分不想要了吧。” “刘星宇。” “到。” “刘佩。” “呵,我猜邱娜娜也没到吧,我就知道那三个都是蛇鼠一窝。” “白素。” “到——”白素举了举手,周围认识的人都惊呼,不认识的赶紧记名字。 教授抬脸:“白素是个女同学啊,上次解剖也做的很好的那个。” “教授我就是白素,我剪了头发。” 教授仔细的看了看,好像是同一个人…… 疑惑的教授又继续点名了:“龚蔚蓝。” “怎么龚蔚蓝也不在啊?” 这节课主要是看解剖视频,讲解知识点,白素在书上划着重点,在笔记本上记着笔记,字体大气磅礴,看起来很有气势。 没想到寄主白素唯唯诺诺,写的字竟然有这种气势。 很快一节课结束下课了,白素收拾起书本戴上耳机走出教室,因为一气呵成实在是太快了竟然没人反应过来,原本想着下课要联系方式的众人发出惋惜声。 白素已经在网上联络好了房东看房子,就在学校不远处,坐车也就五个站左右,还算方便,房东太太是个中年妇女,房子是她儿子的,现在她儿子出国工作了她就把房子租出来,房东太太一看到白素就决定要租给她了,之前也有人要租但是都觉得不安生,感觉白素是个好孩子而且应该很爱干净,租金商量了一下也可以便宜点,愉快的签了合同白素就回宿舍提东西了,家里还算富裕只是每个月也只有2000块零花钱,不多但她却没怎么花过,平时不爱打扮也不爱买东西,所以她买了衣服租了房子也余下几千块,她寻思着要不要打个工?想想又算了,她又不缺钱花,也没有什么需要花到钱的地方,几千块也够了,而且这已经月末了,月初家里还会给她打钱,所以她不用打工也不用节省,工作了以后可以好好挣钱了,由此可以看出来平时省着花钱还是很必要的。 回到宿舍的白素推开门就看到邱娜娜三个人扒着她的行礼,皱着眉:“你们干嘛?” 邱娜娜吓了一跳,刘佩摆手:“我们没动你的东西!” 陈思怡指着白素打包的行李:“你要搬出去住啊?” “嗯。” 提起行李要走的白素在门口顿住脚步,回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李教授说你们三个又逃课,要扣你们学分了。” 说罢就离开了,不出所料的听到哀嚎。 【画骨,今天晚上就是你救了天命之子的时候。】 白素走着,带着耳机哼着歌,打车来到租的房子,电梯公寓很方便,两室一厅一书房,水电气家具齐全,领包入住。 整体装修冷色调,书房黑白色调,她很喜欢,放好行李铺好被褥之后才问道【天命之子怎么了,要被弄死?】 【因为有黑道大哥调戏学校校花被他制止,打架被捅一刀的时候白素出现给他挡了一刀。】 【寄主是个傻子吧?】 【……也许是继承了她哥哥的正义感。】 【……】白素不说话了,她或许能理解世界上有一群充满着正义感的人,他们认为对的事情不计后果的去帮助别人,最后自己却…… 可惜。 —— 白素跟着系统的提示来到夜店,她怎么这么奇怪为啥校花要来夜店? 【校花和龚蔚蓝是青梅竹马,她来夜店是为了让龚蔚蓝回去好好学习的。】 【也就是说他们小两口之间的情趣呗?你追我你追到我——我跟着掺和什么,就让龚蔚蓝救校花他们两个幸福美满下去不好吗?】 【故事的走向应该是白素为了救龚蔚蓝而死,龚蔚蓝从此发愤图强一改之前的不良成为了一个优秀的法医。】 白素立刻接话道【然后他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看到自己的丰功伟绩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死掉的白素然后他们再一起去寄主坟头上香?】 【……】是这样没错,但是你这话说出来就有些欠扁了。 【啧。】 白素站在夜店门口,靠在墙外戴着耳机听歌,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清纯漂亮的女生跟在龚蔚蓝的背后,龚蔚蓝的表情有些不耐烦,少女则苦苦哀求,两人在夜店门口拉拉扯扯。 不一会儿从夜店里面走出来几个穿着黑衬衣或者黑t恤的人,为首的是个光头,他们从龚蔚蓝和校花面前走过。光头顿住脚步又回过头走到校花面前似乎说着什么,少女的脸色突然煞白,龚蔚蓝推了一把光头声音有些大:“你干什么?!” 光头扭了扭脖子示意两人抓住龚蔚蓝,拉着校花要往面包车上走,白素吹了个口哨向光头走过去,快到的时候喊了一声:“喂,秃子。”光头回头的瞬间被一拳甩翻在地,白素甩了甩手拉过校花护在身后,光头被手下扶起来:“他娘的,谁啊!” “你爸爸我。”白素吊儿郎当的笑着,光头咬牙切齿:“找死!给我打!” 六七个大汉冲着白素就过去了,白素把校花护在身后看着向她冲过来的几人,喊的大声却是纸老虎,白素一拳一个小朋友全部撂翻在地,光头可能有些底子,他上去一拳打向白素,白素推开对方的手臂化解了拳的力量,又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架住龚蔚蓝的两个人也松开了手向白素冲了过来,白素一把把校花往龚蔚蓝那边推过去,龚蔚蓝扶住校花:“没事吧?” 校花担忧的看着白素:“我没事,他……” 一个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小喽啰摸出弹簧刀朝着龚蔚蓝捅过去,校花尖叫,白素冲过去一把推开龚蔚蓝和校花,闪躲不及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皱着眉的白素撑了撑眼镜,光头示意几人用刀子,几个人都拿出了刀子要动手,白素也不跟几人客气,她白色的衬衣被血染红,伤口火辣辣的疼她正烦躁呢,用刀是吧,给你厉害的。 白素扭过一个拿刀的手,咔嚓一声脆响,哀嚎响起,又是咔嚓咔嚓的响声,围观的人只敢远远的看,校花被这毛骨悚然的喀嚓声吓得小声啜泣。 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地上躺了一地抱着手臂翻滚的小喽啰,光头已经开车跑了,白素一把拉起跌坐在地上的龚蔚蓝和校花:“愣着干什么?跑啊,想去派出所过夜?” 37.英雄救美后的结局? 三人一起跑了很远才停了下来, 喘着粗气, 白素的手臂还在流血,血顺着手指滴到地上, 校花担心的看着白素:“你还好吗?你的手臂——” 白素皱着眉头:“没事。” 衬衣袖子被血染红, 龚蔚蓝有些急:“去医院吧?” “去什么医院, 警察找到医院怎么办, 先回学校。”白素因为失血原本苍白的唇色更加惨白了。 “学校?”龚蔚蓝疑惑看向白素,伸手扶着白素:“你也是法医学院的?” 白素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龚蔚蓝, 你不认识我了?” —— 此刻三人在教室里,白素用剪刀把衬衣袖子剪掉,血染透了白素的白色衬衣, 剪掉了染血的衬衣露出伤口,伤口外翻, 有些恐怖,毕竟法医学院也算医学院, 学生基本都会缝合伤口, 实际上伤口也不是很深只是裂口长而已, 校花一边给白素伤口消毒一边愧疚道:“对不起把你卷进来了……对了我叫林安。” 白素笑:“我知道, 校花嘛。” 林安一听脸有些红, 她也是莫名其妙的成了校花的。 龚蔚蓝手里准备了纱布,给自己的手消了毒, 拿了一套新的针和缝合线戴上手套准备给白素缝合伤口, 他有些犹豫, 拿着针的手有些颤抖, 伤口看起来不深,却十分的长,没有麻药的情况下—— “龚同学,你是缝纫机吗,麻烦上手的时候千万不要抖,缝好看一点。”白素露出一个笑容,十分好看,龚蔚蓝却皱眉嘟囔了一句什么。 白素语气轻松:“这可不像你啊龚同学。” 龚蔚蓝皱着眉:“你又知道平时我什么样了。”明明就是陌生人,还一副跟他很熟的样子……不对,这个人怎么认识他的?他印象里可没这个人,又能打,还有点帅。 “龚同学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了吗,李教授让你跟我一起搬尸体标本回去,你都不帮我,我一个人搬了很远才找到实验室呢。”白素笑得有些恶趣味。 龚蔚蓝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白素:“白、白素?!”等等,白素一直以来男扮女装吗?!不对,她是女的吗?! 龚蔚蓝不可置信:“你——” 白素抬了抬胳膊:“快缝吧,天都要亮了。” 龚蔚蓝咬了咬牙:“不要喊,会干扰我。” “嗯。”白素哼出一个音调就闭上了眼靠在椅背上。 半个小时之后龚蔚蓝擦了擦额头的汗,看向白素,神色有些佩服,十一针,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无论是针穿透肉的时候还是棉线在肉里划过,或是拉紧崩开的伤口的时候,白素都没有喊出声,他的手虽然颤抖缝线却很稳,尽量减少对方的痛苦,但看起来还是很痛很痛。 “喂。”龚蔚蓝看着闭着眼的脸色惨白的白素,有些担心的喊了一声,白素轻哼了一声,她真的有些累了。 “蔚蓝,还是送白同学去医院吧?……”林安看着白素的样子皱着眉有些担心,瘪瘪嘴巴就要哭了的样子。 白素睁开眼睛,狭长的凤眼像被水洗过,她的眼睛有些红,包着泪水。 戴上眼镜撑了撑看向自己的伤口,整齐的缝合线,伤口周围有些红肿:“龚同学第一次缝活人吧,缝的不错嘛。” 这个语气听起来有些欠扁,龚蔚蓝想,对方躺着一声不吭,若不是偶尔颤抖一下他几乎都要觉得对方是死人了。 白素又继续说着:“能力不错,至少这个缝合,打结不难看出平时没少练。”龚蔚蓝抿着唇不言语。 白素笑了笑:“如果龚同学是这样优秀的话,我倒是忍不住想跟你较量一下了。” 龚蔚蓝愣住,他看向白素,对方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脸上,手臂上的伤口衬衣上的血迹,看起来非但没有狼狈虚弱的样子,反而还略显洒脱和不羁。 “龚同学负责把林同学送回宿舍吧,我也回去了,今天没有课想好好休息一下。” 说着站起身,眼前有些花,果然是失血过多吗。 “你跟小安是一栋宿舍楼的吧。”龚蔚蓝问道,林安瞪大眼睛看着龚蔚蓝,一个宿舍楼什么意思?等等这是个女生吗?! “不是,我租了房子在外面,我打车回去就好。”白素将龚蔚蓝的黑色棒球外套拿着披在自己身上:“这个,就当做谢礼吧。” 看着白素走了的背影龚蔚蓝忍不住喊到:“休息好了就立刻去医院。” 白素没有回答,挥了挥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示意知道了。 “蔚蓝,她是女生吗?”林安看白素离开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龚蔚蓝抿了抿唇:“一个胆子小的要死的女人。”明明入学半个月连看到尸体都会吓得发抖。 林安吐了吐舌头,这可不是胆小,相反她觉得白素太勇敢了,特别是她喊了一声抓住她的那个光头之后又一拳把人撂翻的样子太帅了…… 想到这一幕的林安心跳有些快,又担心的问道:“她不会有事的吧?” “法医学院除了没有麻药之外所有东西一应俱全,等她休息好了给她送点消炎药,过几天换药,拆了线就会好了。” 林安叹着气:“蔚蓝,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了。” 龚蔚蓝抿唇不言语,他明明考了警校,却进了法医学院,他想查姐姐的案件,命运却让他与尸体为伴。 “青韵姐姐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 “……” —— 回到了家的白素看着伤口,叹了口气:“伤口好了我会被当做怪物送去研究的吧?” 【画骨请不要做任何治愈动作。】 白素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诶你说,龚蔚蓝这个缝合技术,没个两三年练不出来的,他是因为啥要这样?” 【龚蔚蓝一家被大火毁了,只有龚蔚蓝和他姐姐活了下来,他姐姐和他相依为命,有一天他姐姐下了班却始终没有回来。】 “失踪了?” 【后来找到了他姐姐的尸体,尸体损毁程度有些高,警方断定和一宗连环杀人案有关。】 “这关龚蔚蓝他学不学习有啥关系啊?” 【警方滞留案子很多年了,龚蔚蓝想报警校但是没有考核过,最后考上了法医学院。】 “挺好的啊,就这个走向,调查卷宗和尸检报告找出凶手,没毛病啊。”白素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包好的伤口,龚蔚蓝的想法和事情走向都没问题,怎么会走了歪路? 【实际上他后来发现这样太慢,还不如深入敌人内部。】 白素无言以对,想也是,龚蔚蓝学成三年实习一年毕业到了警方再实习—— 没个六七年还真没有办法成为法医去查这个案子的资料。 【画骨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什么怎么做?我就这样就行了,他是天命之子爱折腾去折腾,我好好学法医然后毕业成为优秀的法医,寄主的愿望不是吗。” 系统有些窘迫,实际上寄主任务不是重点,重点是主神要画骨帮忙扭回时空秩序…… 虽然画骨好像也大致知道,但它还是不敢明说,可能因为怂吧……即使它只是个系统。 38.竞争对手。 白素是被铃声吵醒的, 她摸出手机:“喂。”声音沙哑, 语气慵懒。 龚蔚蓝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在解剖完尸体之后的解说,声音没有现在这么沙哑, 但也很懒散。 “你在哪儿?”龚蔚蓝顿了顿问道, 林安示意他讲话温柔点, 对救命恩人不要这么生硬。 电话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顿了一会儿:“在家。”龚蔚蓝觉得耳朵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好像对方在他耳边说话一般。 “咳。”他清了清嗓子:“你地址给我, 我和安安过去看你,你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总算温柔了些,虽然声音有些别扭。 白素说了地址之后挂了电话, 又在床上滚了一下翻身起来穿好t恤和宽松的短裤。 洗漱完了之后门铃响了,白素打开门靠在门边懒懒散散的抬眼看了两人一眼, 眯了眯眼睛,她没戴眼镜, 她一直没有戴眼镜的习惯, 老是忘, 要不是看人不太清晰她都不记得戴眼镜。 对方穿的t恤领口很大, 露出精致的锁骨, 眯着的狭长凤眼看起来异常性感。 “请进。”薄唇轻启,白素让出道让两人进来, 林安有些激动, 她举起手里提着的口袋:“早上蔚蓝去买了些消炎药, 顺便给你换一下纱布, 你好些了吗?有没有发热?” 白素眨了眨眼睛接过口袋:“谢谢。” 龚蔚蓝将他提的饭盒放下:“猪蹄炖海带,愈合伤口。” 随后坐在白素旁边示意白素撩起短袖露出伤口,手臂纤细的有些过分了。 龚蔚蓝皱了皱眉,这么瘦的人怎么有这样的力量一个人打七个人,对方还动刀子了。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打架的人。”是个女孩子,又这么瘦,虽说比普通女孩子看起来高些,但还是…… “龚同学也看不出来是学医的。”白素上下打量着龚蔚蓝的灰色头发,耳朵上这么多耳钉……有够叛逆的。 龚蔚蓝窘迫:“你——” “我哥是警察,学过两招。”白素吃了口海带嚼着。 龚蔚蓝一边给她小心翼翼的换纱布一边查看着伤口的情况,肿是消了。 “你哥教你教的还挺好。”岂止是教的好啊。 白素顿了顿手:“他就教了我两招,撩阴腿和擒拿手。” 龚蔚蓝嘴角一抽:“也……不错,你学的挺好的,让他继续教你啊。”接过林安弄好药的纱布轻轻贴在白素伤口上,他听到对方声音很轻:“我哥殉职三年了。” 手下动作重了一些,白素嘶了一声,龚蔚蓝手忙脚乱:“啊,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是为刚刚的话题道歉还是因为弄痛了白素道歉。 “龚同学不是有课吗?”白素喝了两口汤不以为意的问着。 龚蔚蓝无所谓的回答:“没什么好上的,反正我最后也不会——”他止住自己的话,又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课?” 白素将喝完的汤碗放下:“因为刚入学的时候我把你当做竞争对手啊。” 对上龚蔚蓝诧异的眼神:“看解剖视频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恶心可怕只有龚同学神色如常,初次接触尸体的同学们都不敢上前只有龚同学没有害怕,第一次主动亲自解剖尸体的人是龚同学,那时候我就在想,龚同学就是我的竞争对手。”随后耸了耸肩:“只不过我那时候一看到尸体就会想到去殡仪馆瞻我哥仰遗容的时候。” “我也想做一个警察。” “像我哥那样的警察。” 林安默默的在一旁看着白素,满脸心疼,啊……我要难过死了啊! 随后白素又看向龚蔚蓝语气带着不屑:“没过多久龚同学就完全堕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理由,但——” 白素摇了摇头:“我克服了我的障碍终于能和你比上一比的时候龚同学竟然毫无斗志,甚至……”白素顿住。 “还以为是什么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你失了斗志,去见识的时候也不过如此,还是说龚同学特别喜欢这种刺激?” “我——” 白素抬手打断龚蔚蓝的话:“什么理由都不是你堕落的理由,你今天可以泡吧打架明天就能吸/毒杀人,不要小看人类的劣根性。” 话题上升的有些严重了,林安看向龚蔚蓝的神情也是认真:“我觉得白同学说的对,蔚蓝你不能这样下去了,青韵姐姐她——” 龚蔚蓝声音有些大:“不要老是说我姐,我姐她早就死了,尸体找到了也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警察根本查不到我姐的事,他们无能无作为,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自己查!” “所以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吗?这不能成为理由。”白素也冷声说着,她的声音也抬高了:“成为法医你就可以调查卷宗。” “等我成为法医那么多年,我姐她——” “在案件有效期限之前成为法医对你来说很难吗?” 白素眯着眼睛看起来有些危险:“做不到吗?” 龚蔚蓝蠕动着嘴唇没有说出话:“没有尝试就觉得自己做不到吗,那你用你的方法你又查到了什么呢。” 龚蔚蓝沉默,他先是结识一些小混混,然后询问着更深的消息,可是警察不告诉他查到了什么他也无从下手,甚至没有人知道龚青韵这个人。 其实什么也没有查到。 “人啊,总想着有捷径,哪有那么多捷径可以走。”白素坐下喝了一口汤,笑弯了眼睛:“不管龚同学想不想得通,我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也不要让关心你的人再为你担心陷入危险。” 林安脸色一红,白素打了个哈欠:“龚同学,我要休息了,你跟林同学回去吧,今天多谢你的午餐了。” 白素赶人了,林安拉着仿佛还在思考人生的龚蔚蓝跟白素告别:“白同学你好好休息,让蔚蓝给你请几天课吧?等你伤好些了再来上学。” 白素想了想点头:“那就拜托龚同学了。” 39.蓝白cp发糖了吗? 【他会听进去吗?】 “他撞了南墙就死心了, 会老实的。”白素斜躺在沙发上, 看着手臂上包扎的纱布:“你说我回头肯定会留疤吧?我纹个图案呗,你说纹啥好?” 【……】 白素修养了几天就自己动手拆了线, 伤口是愈合得不错, 或许是因为她异于常人的原因。 久违的摸出笔准备画个图案, 画啥好呢…… 想了很久的白素最后决定画个小猪佩奇——才怪。 手臂太过纤细不适合龙图腾, 思索良久后还是决定画一条蛇。 从蛇头到蛇尾,从眼睛到毒牙蛇信, 甚至连鳞片都栩栩如生。 【你忘记你现在还是个学生吗?】 “我乐意。” —— 白素走在校园的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她回头看去却是不认识的人, 那人看到白素回头就立马拔腿就跑。 “??”什么情况? “白素同学!”白素看到一个女生小跑着到她的面前,有些激动的看着她。 “啊, 是你。” 少女兴奋:“你认识我!?” “不认识,上次你问我要微信我没给, ”随后抬起手, 纤长的食指和中指轻轻敲了敲头:“我记忆力很好。” 少女几乎要晕厥了, 怎么这么帅!! “我可以做——” “不可以。”白素正色道, 然后笑着露出小虎牙:“我是女的。” 少女用力点头:“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 “喜欢我?喜欢我什么?这张脸?”白素微微弯腰凑到少女面前, 少女脸色憋得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话, 白素笑着直起身伸手拍了拍少女的头:“我要迟到了, 再见。” 啊……被撩到腿软了…… 白素刚坐下旁边就有人坐了过来:“伤好了?” 侧脸看过去, 黑发的少年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五官很好看,有着少年气,却僵硬着一张脸。 对方的耳朵上有很多耳洞,耳尖因为白素的打量慢慢泛红—— “看够没。”龚蔚蓝皱着眉神色不悦。 白素笑嘻嘻的单手撑着头侧过身大大方方的打量着。 “龚同学这样看顺眼多了。” 龚蔚蓝侧过脸,脖子都有些泛红,他又转过头,冷不丁撞进白素带着笑意的眼眸,不由得一愣。 白素长得很英气,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有一种酷酷的帅,一旦笑起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酒窝和小虎牙看起来又莫名可爱,龚蔚蓝不由得晃了神,白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再次回过神的龚蔚蓝不好意思的舔了舔唇掩饰尴尬:“你伤怎么样了。” 白素点头:“好了啊。” 龚蔚蓝不信:“好的这么快?我看看。” “你可能看不出来了。”白素撩开t恤的短袖露出了半截蛇身,栩栩如生。 龚蔚蓝倒吸一口凉气:“你疯了?!那么大一个伤口没好完你就去纹身?!结痂了吗?!肉长好了吗?!感染是会死人的!” 白素伸手拍了拍龚蔚蓝的肩膀:“安心啦,真的已经好了,我怎么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呢。” 龚蔚蓝一口气上不去,他好气啊!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龚蔚蓝刚要出口的质问,教授走进来他便闭上了嘴上课,虽然是在上课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白素,他直勾勾的盯着白素的胳膊,似乎要透过t恤看穿对方的手臂一般,伤口怎么样了?龚蔚蓝一直想着,完全没有听进去课。 下课了林安来找龚蔚蓝,看到白素眼前一亮打着招呼:“白同学!” “叫我白素就行。” “那白素也叫我林安好了。”林安腼腆的笑着,白素毫不吝啬的冲着林安笑:“我觉得安安比较可爱,很适合你。” 林安就像是被点燃了那个点一般通红了一张脸,好、好撩…… 龚蔚蓝还在生闷气,不知道生什么气,从鼻腔里哼出一个调:“哼。” 白素扭头语气吊儿郎当:“哟,龚同学吃醋啦?” 林安解释:“没有没有,我跟蔚蓝只是好朋友——” “我们现在去医院检查看有没有感染。”龚蔚蓝腾的站起来拉着白素就要走,林安赶紧跟上:“怎么啦?” 龚蔚蓝铁青着脸把白素的胳膊给林安看,林安捂着嘴露出惊讶的表情:“天呐。” 白素甩开龚蔚蓝的手:“这是画的。” “画的?擦不掉,画能画成这样?!”龚蔚蓝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白素翻了个白眼拿出笔就在龚蔚蓝的手背上画了个栩栩如生的小乌龟,龟壳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好可爱!”林安拍着手。 “喜欢吗?给你画个哆啦a梦好不好?”说着拉过林安的手给她画哆啦a梦,龚蔚蓝有些呆愣,白素画画的时候表情非常认真,她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吸引人。 “真的好可爱!!素素你画画怎么可以画这么好!”林安激动的捧着手看着,又迟疑了一下:“我可以叫你素素吗?”白素欣然点头:“当然。” “别画了去吃饭吧。”龚蔚蓝不自然的招呼,林安嘟着嘴点头,看向哆啦a梦又爱不释手的拍照,她给哆啦a梦拍了几张照片,又偷拍了几张白素的照片,随后提议:“我们合照一张吧?” “好啊。” 龚蔚蓝则有些不大乐意,还是被拉着拍。 林安个子最小在中间,龚蔚蓝举着手机,林安指挥:“哎呀你抬高一点这个角度我拍下来好看,蔚蓝你靠近一点,照不下来啦,你手搭在素素肩膀上,再靠近一点,对对就这样,拍吧!12笑——” —— 龚蔚蓝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是林安发的微信,对方发了一张照片,上面是他们三个人的合照。 他手搭在对方的肩头,林安小小一只在他们两个的中间,他们的头靠的很近。 【素素很帅吧!】 林安发了消息过来,他犹豫了一会儿,回道 【嗯。】是很好看,酒窝也很好看,小虎牙很好看,弯弯的眼睛也很好看。 —— 一学期很快就结束了,李教授对白素和龚蔚蓝两人的评价很高,其他导师教授也对两人很满意,成绩好教起来又省事,除了课堂教程视频的知识点实际解剖操作也很出色,两人似乎是较劲一般互不相让,大一课程学完自学大二课程,甚至涉及大三课业,学习速度是常人的一倍不止。 一学期结束两人的名字不止一次出现在学校论坛上,学期论文答辩赛的视频被上传到网络上,白素慵懒漫不经心一针见血的答辩能力让众人服气,那张好看的脸更是让人心服口服,法医学院最帅的校草——白素。 去到法医学院问白素,没有人不知道的。 其次大概就是龚蔚蓝了,虽然长相出众但也没有白素帅,他经常和白素出双入对,有人传他们两人是一对,但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承认过。 只是龚蔚蓝和白素的cp粉悄然崛起,而头头居然是林安。 林安喜欢白素,大概不是什么秘密吧,但她觉得只有更加优秀的人才配得上白素,她不行,她觉得龚蔚蓝勉强可以,龚蔚蓝还可以变得更加优秀,虽然她认为没有人类足够与白素在一起就是了,退而求其次嘛,怎么说她也是和龚蔚蓝一起长大的,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优秀。 在遇到白素以前她觉得最优秀的可能就是龚蔚蓝了,等白素出现之后龚蔚蓝就成了次要的了。 她坐在电脑前准备上传今天偷拍的照片,龚蔚蓝懒散的趴在桌上抬头看着白素,白素靠在窗边拿着一本书看着,阳光正好,她抓拍的这个角度正好拍下龚蔚蓝看向白素的表情,深情而温柔,认真且执着。 突然眼睛有些泛酸,吸了吸鼻子上传微博,她的微博名叫蓝白一生推,她想到第一次上传他们俩照片的时候,白素撑眼镜的照片,和一张龚蔚蓝笑着转笔的照片。 原本只有三百粉还是僵尸粉的微博一下午涨了两万,吓得她不知所措。 留言大多数都是求联系方式,还有一部分说整容,另一部分则说p图过分,这么好看的人竟然没进娱乐圈吗? 啧,好看就要进娱乐圈吗?这么优秀好看的人当然要上交给国家。 陆陆续续发了很多两人的照片,从单人照到偷拍的合照,蓝白cp崛起,更多人讨论起了攻受问题—— 这个,虽然白素是女孩子,但她攻的一批,龚蔚蓝在白素面前简直听话又乖巧,虽然叫蓝白,但她站白素攻。 眼看着粉丝数量涨到了十几万,已经是一些三四线小明星的水准了,她叹了口气,将今天的照片上传:蓝白今天发糖了吗? 瞬间被评论淹没—— 龚蔚蓝早就知道林安这个微博了,他设置了特别关注,经常偷偷看林安的这个微博,今天弹出来了关注微博,点开就看到了这张照片,他盯着白素的脸看,这张照片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的神情专注认真,但他始终记得白素在他手上画画的时候的表情,跟这个很像,但没有那时候用心,他又看向了自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露出这么深情又温柔的眼神,他想,他可能是喜欢白素的。 40.未说出口的告白。 有人突然冲到白素教室:“白同学!有一群人要抓林同学!” 白素腾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男同学上气不接下气:“不、不知道, 他们冲到教室来抓林同学, 我们已经在拦了也报警了但是——” 白素跑到二院去的时候龚蔚蓝已经跟那几个人打起来了,周围学生能躲多远的都躲开了, 有人打电话有人拍视频。 白素外套一脱:“喂——”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光头回头一拳被打倒在地, 他被扶起来看向白素, 咬牙切齿:“终于找到你了,臭小子。” 白素皱着眉看着光头:“你不长脑子吗?” 大白天冲到学校找人, 这么多目击者的情况下—— “给我揍他!”光头不知道是有多恨白素,原本在跟龚蔚蓝打架的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白素看向哭的不行的林安,挂了彩的龚蔚蓝, 眼睛有些红,她眯起眼睛眼神有些凛冽:“我的人你们也敢碰?” 周围发出惊呼, 演电视剧吗?! 这人在演什么黑道强取豪夺的戏码吗?!卧槽有点帅?! 龚蔚蓝捂着肚子:“白素小心,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到。” 光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那我也只是想揍他一顿, 关几天还不是放出来!” 白素把眼镜摘下来递给就近的一个小混混:“帮我递过去一下。” 小混混愣了一下, 然后眼神示意了一下光头, 光头努了努嘴, 小混混接过:“帮我拿给那个哭得很漂亮的女生。” 林安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接过小混混拿过来的眼镜紧紧的握在手里,担忧的看着白素。 白素将衬衣袖子撸起来:“那个小光头。” 光头伸出食指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白素点了点头:“之前是你们调戏林安我动手打你们, ”露出胳膊上的蛇形画:“你们也给了我一刀, 我断你们手当扯平, 现在是你们要寻仇,我们先说好不动刀子啊,不然上次是脱臼这次是真断手了,我正当防卫不犯法的,要么光明正大打一架,要么你玩阴的我就把你废了。” 摘了眼镜的白素看不清人脸,她只看见人群中一颗亮亮的卤蛋,眯着眼睛对着“卤蛋”说着。 思索了一下的卤蛋看了看自己带的十多个人:“行啊,我们光明正大打一架,你赢了我们就再也不来找麻烦了。” 白素满意的点头,伸出食指勾了勾示意他们上,先是两个人冲了上来,人群中发出不小的惊呼,林安大喊:“素素小心一点!” 龚蔚蓝抿着唇皱眉严肃的白素行云流水的动作,对方连打架的时候都不忘凹造型。 突然想起有一次他问白素为什么有人的时候总是冷着一张脸,她笑嘻嘻的凑过去跟他说:“因为帅。” 是是是,帅的一批。 虽然吐槽归吐槽,但他还是担心,上次只有六七个人,她尚且游刃有余,现在多了一倍—— 担心完全吞回了肚子里,龚蔚蓝觉得自己身为男人真是白活了,十七八个人打白素,白素跟闹着玩儿似的,丝毫没有费力的感觉,动作流畅表情轻松,周围人发出惊呼和议论,也没多久地上躺了一片,白素朝着林安伸出手,林安心领神会的跨过地上躺着的众多“障碍”将眼镜递给了白素,白素戴上眼镜露出一个笑容,扭了扭手腕揪着林安转了一圈发现对方没事后看向光头:“诶卤蛋,咱们算两清了吧。” 光头咬牙切齿:“我不叫卤蛋也不是光头,我叫魏龙!” 白素认真的点头:“好吧辣条,就算你带七个人也好十七个人也罢,你拖一个军队来我都能给你打趴下,不如两清如何?” 魏龙气急败坏,但他又打不过,他好气好气:“小子,这次算你走运。” 说着就要走:“喂。”白素喊了一声,魏龙下意识的护着头,结果发现并没有拳头砸下来,他有些尴尬,面红耳赤:“干嘛!”光头红脸原来头皮也会充血的…… 白素忍笑却又要面无表情:“我不是小子,我是女的。” 我是女的。 我是女的—— 魏龙等人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了,周围爆出掌声以及口哨声,欢呼的声音不绝于耳,白素捡起外套拍了拍走到龚蔚蓝的旁边,对方捂着肚子脸色铁青,嘴角被打了一拳挂了彩,白素除了外套有些脏之外连发型都没有乱。 她走过去低头抓住龚蔚蓝的下巴抬起来凑过去查看他嘴角的伤口,龚蔚蓝呼吸一滞,愣住了没有反应,心跳突然变得很快。 周围发出惊呼,林安惊呼的同时不忘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龚蔚蓝脸红的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素站起身:“没事,小问题。” “……”只是看伤口吗…… 之后大家都散了,周围有人把白素跟十多个人打架的视频上传到了网上,林安把刚刚拍的一张白素弯下腰凑到龚蔚蓝面前抬起他的下巴查看他脸上伤的照片,发到了微博:【我的英雄们。】 也有法医学院的人关注了林安的这个微博,热评是把这件事神乎其神的说了一遍,附赠视频—— 评论清一色的满是羡慕嫉妒恨。 这件事再次让白素大火了一番,但是影响不太好被学校通报批评还记过了,了解了原因的老师们实际上也没有太为难白素和龚蔚蓝及林安,警察后面姗姗来迟,做了笔录也就不了了之,不过还好没有留下什么案底也就影响不大。 白素的视频被龚蔚蓝翻来覆去的看了无数遍,视频声音有些吵杂,但他每次都戴上耳机把声音开到最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听到白素说的那句:“我的人你们也敢碰?” 龚蔚蓝的脸有些红,他可能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体会到苏这个字的含义,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被白素戳到心的那种撩到。 视频结束了,龚蔚蓝心脏还是剧烈跳动着,他摸着心脏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发了个信息给白素。 【出来?】 过了很久之后白素才回了一条信息,是一个地址的定位,白素家楼下的那个烧烤摊,龚蔚蓝和林安都有些喜欢这家的烧烤,味道不错也很干净,老板娘人也很好,只要白素去每次都能附赠一大份卤鸡爪,辣辣的卤鸡爪巨好吃。 —— 龚蔚蓝到了烧烤摊,白素已经喝了二两白酒了,奇怪的坐下果然看到桌上的卤鸡爪:“怎么喝酒?” 白素招呼龚蔚蓝坐下,脸色有些酡红,她没有醉,语气却很慵懒,带着丝丝酒气:“没有以前的老酒好喝。” 白素说的当然是很古老很古老的酒酿了,毕竟现在社会进步了,酒酿都是量产,量大却不精致,不如以前醇厚,不如以前好喝。 “没怎么看过你喝酒。”龚蔚蓝抿了一口酒,皱着眉,他不太喜欢喝酒,特别是白酒,啤酒还好,白酒真的辣喉咙。 白素笑着,因为喝了酒笑容跟平时不太一样:“高兴呗。” 龚蔚蓝犹豫着:“我有事要告诉你——” 白素看向他:“什么事?” 龚蔚蓝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随后努了努嘴:“等会儿说,你什么事这么开心?” 白素歪着头指着自己:“学校保送出国名额,我。” 龚蔚蓝顿了一下,他端起透明的杯子笑着:“这样啊,那恭喜你。”一口闷完白酒,明明是辣喉的白酒,却生生被他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眼睛有些酸。 “你刚要跟我说什么?”白素给龚蔚蓝满上了酒。 龚蔚蓝端起酒杯:“没什么,你什么时候走?” 白素点着头想了想:“明天吧。” 龚蔚蓝又喝了一大杯:“林安知道吗?” 白素点头:“知道啊,我早告诉她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龚蔚蓝的话哽在喉咙,他偷偷侧过脸,用肩膀蹭了一下眼睛。 “恭喜你。”举起酒杯,白素笑着碰杯。 —— 龚蔚蓝醒的时候是在白素的家里,屋子里很整洁,床头柜一杯蜂蜜水,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十分好看:七点的飞机飞墨尔本,我走了。 落款是白素,旁边画着龚蔚蓝的q版。 苦笑了一下的龚蔚蓝喝了一口蜂蜜水,又将自己埋进被子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感受着白素的气息,他有些后悔,也许应该更努力一些,至少让他有能力站在对方的身边,至少优秀到有底气站在她的身边…… 41.想要什么礼物? 三年转眼即逝, 龚蔚蓝已经提前毕业并且获得了法医资格, 只用了半年就成为了b市有名的法医,破了不少案件。 因为白素的刺激, 他迫切的希望有所成就, 也希望能够找出杀害他姐姐的凶手, 他姐姐的卷宗他看了很多次, 也从负责的警察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慢慢查着, 他现在没有了年轻气盛的冲动。时光沉淀让他成熟稳重了许多。 他时常会想起白素,白素说过他可以做到,他的确也做到了。 林安今年也毕业了, 毕业后也当了法医,只是刚入行还是新人, 实习就在b市的法医院,今天下午约好了一起去庆祝。 毕业后没多久林安就要订婚了, 对象是当年冲进白素教室找她去救林安的那个小伙子, 叫翁培文, 人不错, 能力也很强, 是翁教授的儿子,毕业之后学了医, 在b市市医院当手术外科医生。 龚蔚蓝的办公桌上放着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放着他们三人的合照, 另一个放着白素走的那天的留言, 三年过去了,纸张还是很整洁,封存的很好,只是有些微微的泛黄,b市有些潮湿,字体有些晕染开了。 他摸出手机给白素发了一条信息 【林安要订婚了。】你要回来吗? 写完就删除了,三年了,三年期间龚蔚蓝没有断掉跟白素的联系,因为时差和忙碌的原因,他发出的信息总是石沉大海很久才回,有时候甚至两天过后才收到寥寥几句回信,太煎熬了啊…… 林安都订婚了,白素或许也早就有了男朋友。 想到这里的龚蔚蓝心情有些酸涩。 门外有人敲门:“龚法医,法医们都到了,半个小时后交流会,您准备一下。” 每年都会有各国的法医来开交流会,进行各个案件的交流和辩论,龚蔚蓝以前也会期待着看到白素,但是一次都没有。 渐渐他从期待变成失望,也从旁观者成为了辩论中的主导者。 他摸了摸相框,照片上的三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少年气十足。 放下照片的龚蔚蓝穿上白大褂对着镜子整理着,三年不长不短,他变了很多,面部轮廓清晰了许多,气质也更加成熟,经常锻炼的他身体肌肉线条十分完美,现在的他虽然还是比不上白素能打十几个,但打个六七个也没什么问题,要是现在的他再回到三年前,他一定不会让白素孤军奋战,为了保护他和林安受伤。 拿着要讨论的文案和资料推开门走了出去,来到会议室,大家基本都到齐了,人很多,像大学讲堂那么大的会议室几乎坐满了,习惯性的环视了一周,还是没有看到白素,失望多了也就习惯了。 因为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会议整体还是用英语陈述。 会议进行十分顺畅,龚蔚蓝的气势也让其他人纷纷佩服的点头,挑刺的提出异议的人也渐渐服气,整个会议结束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快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了。 “龚法医请等一下。”金发碧眼的男人叫住了龚蔚蓝,龚蔚蓝愣了一下点点头:“有什么事吗尼普德先生。” 尼普德向龚蔚蓝伸出手:“非常精彩龚法医,z国真是处处都是人才。” 对于尼普德的夸奖龚蔚蓝欣然接受,他握住尼普德的手摇了摇:“过奖了尼普德先生。” 尼普德的语气带着一些惋惜:“要是zero愿意留在y国就好了,她一直说着什么……你们z国的一句古话,落叶归根,申请回到z国,真是可惜。” 龚蔚蓝愣了愣:“zero?”……什么鬼,还有人用数字当人名吗,怕不是在玩最终幻想—— “龚法医,你好,好久不见我是zero。” 龚蔚蓝惊诧的回头,眼前的人穿着简单的蓝色衬衣,黑色的西装长裤显得她的腿笔直又纤长,穿上高跟的身材高挑,大卷的栗色长发散在身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身上有些淡淡的香水味—— 尼普德欣喜的挥手:“zero!你今天真漂亮。”随后轻抱着白素行了吻面礼。 白素挑了挑眉看着呆愣的龚蔚蓝,性感的红唇勾起一个笑容,脸颊上是熟悉的酒窝,伸出手示意:“龚法医?” 呆愣过后的龚蔚蓝握住白素的手用力往怀里一带,伸手揽过白素的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尼普德发出惊呼:“噢天呐——” 白素示意尼普德:“我们是同学,叙叙旧。” 尼普德耸肩:“ok,那我不打扰你们叙旧了,给我打电话。” 龚蔚蓝将头埋在白素的颈窝,白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他声音有些闷还有些哑:“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素推开龚蔚蓝笑道:“这次的会议我强行抢了名额来参加的,给你们一个惊喜,开不开心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龚蔚蓝宠溺的笑着,他长高了很多,手还放在白素的腰上,凑上前在白素的耳边回道:“开心,惊喜,刺激,意外极了。” 热气吹的白素耳朵痒痒的,她伸手挠了挠手抵在对方的胸前调笑:“干嘛这么腻歪,这么想我吗?” “想,特别想。”龚蔚蓝表情认真的说着,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没有得知对方有没有男朋友的情况下这么做不对,但他却克制不住三年的思念,时间并没有让他的喜欢淡化而是沉淀成了更深刻的爱意,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就完全爆发了。 白素嘴角挂着笑:“这么做不好吧龚法医,万一我有男朋友呢。” 龚蔚蓝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又把头埋在白素颈窝:“你用的什么香水?” 龚蔚蓝转移了话题,他不想听到对方说她有男朋友的话。 抱了很久,白素腿有些酸了:“我想坐。” 龚蔚蓝抬起头眼前一亮:“做什么?” 白素翻了个白眼:“坐在椅子上,我腿酸了。” 白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高跟鞋。 龚蔚蓝撇撇嘴,搂着她腰的手更用力了让她靠在他身上,减少她的负担,他不想松开手:“那你有男朋友吗?” 白素白了一眼龚蔚蓝,语气没好气的说着:“没有。” 龚蔚蓝咧开嘴笑的像个傻子:“那你现在有了。” 说着就要凑到白素面前去亲她,白素伸手挡着龚蔚蓝的嘴挑着眉问道:“你就不问我愿不愿意啊?” 龚蔚蓝有些急了:“为什么不愿意啊我这么帅!” 白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龚蔚蓝的语气弱了些,没你帅你最帅。 “我现在也很能打……” “是吗?”行行行你超厉害的! “我——我能力很强的!” “噢:)” 白素似笑非笑的表情让龚蔚蓝有些窘迫,他好像真的…… “那么又帅又能打能力又强赚钱还厉害的白素小姐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唉…… 龚蔚蓝有些紧张,他看向白素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些祈求的意味。 白素装作思考,在龚蔚蓝越来越低的头要埋到胸口的时候:“行吧。” 欣喜的抬头,白素在龚蔚蓝的唇边印下一个吻,龚蔚蓝呆呆的摸了摸唇,上面还有她口红的香味,眼神暗了暗的龚蔚蓝搂住白素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头将人抵在演讲桌上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白素推开龚蔚蓝,扯出一根银丝,白素伸手擦了擦嘴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妆都花了。” 龚蔚蓝伸手摸着白素的脸:“你化不化妆都好看。” 白素歪着头:“合着你这三年没少学撩妹啊。” 龚蔚蓝生怕白素误会,举起手发誓:“我一直都孤家寡人一个,为了等我的女王青睐守身如玉。” 白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帮龚蔚蓝擦了擦嘴上的口红:“夜店小王子守身如玉啊?” 龚蔚蓝正色:“小时候不懂事。” “也就三年前的事。” 龚蔚蓝叹息:“你都离开我三年了。” “又没跟你在一起怎么叫离开你?” 龚蔚蓝耍赖:“那天晚上本来要给你告白的,结果你要出国,为了不阻碍你的前途我只能压抑我的感情了。” “怪我咯?” “不不不,怪我怪我,反正我已经在三年前就单方面宣布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你不是也早就说过我是你的人了吗,不能不负责。” “我什么时候说过?”白素思索了半天。 龚蔚蓝深呼吸一口气:“卤蛋带人找你麻烦的时候,你说过的。” “噢,是说过,那不是还包括安安了吗?”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你的人。”龚蔚蓝耍起赖来也毫不含糊。 白素仔细打量了一下龚蔚蓝:“还好,没长残。” 龚蔚蓝笑的嘚瑟抓着白素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你摸摸,里面也没长残。” 白素的手有些凉,龚蔚蓝白色衬衣很薄,皮肤的热感传到她的手上,对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快,龚蔚蓝暗着眼眸凑近白素,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旖旎起来。 铃声突然响起,在空旷的会议室大声的吓了龚蔚蓝一跳,他摸出电话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林安的怒吼:“龚蔚蓝!几点了!!我都等你半小时了!” 龚蔚蓝这才看到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他赶紧安抚:“我马上就到。” 挂完电话凑到白素面前啵了一口:“林安等着呢,她今天毕业了,正好一起去庆祝一下。” 白素露出笑容:“我知道,我已经准备好礼物了。” 龚蔚蓝有些醋意:“给她准备了礼物啊?我呢?” 白素挑眉露出一个笑容美得让龚蔚蓝差点窒息:“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礼物吗?” 42.在理智边缘疯狂试探。 白素正站在法医院门口等着龚蔚蓝开车过来, 龚蔚蓝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男的正在和白素说着什么, 刚回国就有朋友?不见得吧—— 龚蔚蓝开车过去,原来是法医部的同事, 是个小开。 龚蔚蓝把车开过去, 打开车门走下去, 走到白素的旁边:“陈法医有事吗?” 小开看到龚蔚蓝过来也没有慌张:“你是龚法医的朋友啊。” 白素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龚蔚蓝将手搭在白素的肩膀上往怀里一带:“是女朋友。” 陈小开嘴角一抽:“噢,龚法医的女朋友真漂亮。” 龚蔚蓝皮笑肉不笑:“是的。” 之后陈小开先生就寒暄了几句一步两回头的走了。 陈小开前脚走了龚蔚蓝后脚就不满的盯着白素:“刚回来就招蜂引蝶啊?” 白素甩开龚蔚蓝的手靠在车上扬起红唇:“因为我漂亮, 不是吗。” 龚蔚蓝呼吸一滞,以前白素打扮的很中性,没怎么看过她穿的这么——其实也没什么穿的很正常但是就是很撩, 行为举止处处是风情万种:“妖精。” 龚蔚蓝低低说了一句,随后给白素打开车门, 白素挑眉:“龚法医现在还这么绅士啊。” 龚蔚蓝低头凑近亲了一口白素的脸颊,走到了驾驶座又给白素系好安全带才准备开车:“安全带我自己可以系, 我又不是残废。” 龚蔚蓝无奈:“我对外都是一丝不苟严肃认真, 好不容易你回来了, 我当然要把我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最好的都留给你, 把你宠坏了再也遇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你就会一直在我身边了。” 龚蔚蓝的话让白素扯了扯嘴角, 不管你对她怎么好她都不会永远留在你的身边的, 她可是个薄情的人。 中途林安又打了几次电话, 因为路上还有些堵车, 龚蔚蓝到的时候都是八点了,来到酒店的餐厅包间林安正趴在桌上用筷子敲打着碗,龚蔚蓝一进来林安就把筷子丢向他,龚蔚蓝一把接住讨好的笑笑摸出礼物:“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有一个惊喜。” 接过礼物的林安嘟着嘴:“什么惊喜?先说好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 龚蔚蓝做了一个ok的手势:“你一定很满意说不定还会跳起来。” 林安不屑的撇嘴,将礼物递给翁培文,翁培文笑着接过放在一边:“安安等了很久了,我哄了好一会儿,等下你可要自罚三杯。” “那可不行,他酒量太差,我来替他喝。”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林安愣住,看向门口,一个女人,一个美艳的女人,好看的让她有些莫名—— “安安不认识我了?” 林安反应过来冲向白素,整个人直接挂在白素的身上,腿跨在白素的腰上,白素一把将小小的安安抱住,向后退了一步,龚蔚蓝一惊倒吸一口凉气,他贼怕白素向后倒下去了。 他走过去扒拉林安,林安就像章鱼一样紧紧的搂住白素掰都掰不开,林安把头埋在白素的脖颈处,白素甚至感受到了一点温热的感觉,如果不是林安在她颈窝吐口水的话那肯定就是哭了没跑了。 白素安抚的拍着林安的背,翁培文也哄着:“安安你先下来好不好,先坐下说。” 林安就不,她搂着白素的脖子,白素拍了拍:“安安你是不是长胖了?” 林安蹭的抬起头:“才没有!”随后又凑到白素脸边吧唧了一口。 “我好想你啊素素!” “别别别你给我放手!”龚蔚蓝使劲儿掰开林安,把她推到翁培文怀里搂过白素语气很凶:“干嘛啊你,属猪的啊拱我们家白菜干嘛!” 林安怒:“胡说八道谁你家——”然后顿住,看向白素眼睛瞪大不可置信:“你答应他啦?” 白素歪了歪头:“什么?” 林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素又委屈巴巴的说着:“不行我觉得不行,我现在觉得任何人都配不上你了,我家素素要神仙才能配得上。” 龚蔚蓝不满的撇嘴:“我是配不上,你能啊,培文你管管她。” 翁培文摸摸林安的头:“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你毕业请朋友吃饭呢,白素也刚回来先坐下,坐下再说,啊,乖。” 大家坐下之后等传菜的空档白素要去洗手间,林安和龚蔚蓝一起站起来说要陪白素,林安看着龚蔚蓝没好气的说着:“你陪什么陪!女厕所也是你能去的吗?!” 龚蔚蓝气闷,只能看着林安一脸嘚瑟的牵着白素去洗手间了。 翁培文安抚似的拍了拍龚蔚蓝的肩膀:“冷静点,问题不大。” 龚蔚蓝闷了一口红酒叹气,林安都有未婚夫了还勾搭他的白素,气死了! 在洗手间的林安十分激动,她拉着白素巴拉巴拉的说着:“素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给你惊喜呀,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这条项链是f国名设计师做的,只有这一条,喜欢吗?” 白素拿出项链给林安戴上,精致的锁骨链衬得林安锁骨深邃又好看。 林安爱不释手,她很喜欢这条项链。 “谢谢素素~”声音甜腻的像是吃了一整罐的蜂蜜。 过了一会儿林安看着在整理妆容的白素:“素素真的跟蔚蓝在一起了吗?” 白素从镜子看向林安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笑容:“是吧。” 林安嘟着嘴:“我周围也就他看起来好一些,啊,总觉得好不甘心啊,你这么优秀又漂亮,一想到要便宜那些臭男人我就气死了!” 白素摸了摸林安的头:“安安也找到好归宿了。” 想到翁培文林安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然后又撇嘴:“哪儿能跟你比。” 叹了叹气:“我的蓝白cp终于在一起了,但怎么这么不高兴呢。” 白素摇摇头有些无奈,随后回到包间,龚蔚蓝和翁培文正在喝酒,看到白素和林安回来龚蔚蓝赶紧起身去拉白素的手,林安嘟着嘴:“我们去上个厕所,我还能把素素吃了啊。” 龚蔚蓝正色:“我是有这个担心的。” 林安举起拳头:“你信不信我打你!” “你来啊。” 翁培文赶紧拉着:“好啦好啦,我们来干一杯吧,庆祝你毕业,欢迎白素回家。” 林安笑嘻嘻的端起酒杯:“还是你会说话。” 翁培文腼腆一笑。 酒过三巡四人吃饱喝足,林安因为高兴喝的又多没多久就有些醉了,翁培文送她回家了,龚蔚蓝看着正端着高脚杯喝着红酒的白素,对方的脸上带着醉酒的微醺,好看,特别好看。 “你盯着我干嘛。”白素斜睨了一眼龚蔚蓝,龚蔚蓝咽了咽口水:“我很久没见过你了。” 白素撇撇嘴吃了一筷子肉:“有变化吗?” 龚蔚蓝嘴角一抽,有变化吗?这不是废话嘛,简直就是—— 白素又喝了一口酒,随后晃着杯子透过红色的酒液看着龚蔚蓝露出一个几乎要晃花他眼睛的笑容:“今天刚回来没找地方住,龚法医去帮我开个房间吧。” 龚蔚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默默起身去大堂开了房间,拿着房卡的龚蔚蓝在门口有些犹豫,他这……嗯…… 最后推门进去,白素已经把红酒瓶里的酒都喝完了,除了脸色有些微红呼吸带着酒气以外倒没什么不同。 “你酒量还挺好。”龚蔚蓝摸摸鼻子说道。 白素眯了眯眼睛站起身,因为喝了酒走路有些晃,是那种腰扭来扭去的晃,像模特走秀一样…… 龚蔚蓝说不出那种感觉,就是,特别风情万种,他转过头不去看白素,又忍不住心猿意马,脸色憋的通红,心脏的跳动也跟着不听使唤,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白素凑到龚蔚蓝的面前微微抬起头摊出了手:“龚法医,我的房卡呢?” 龚蔚蓝摸出房卡递到白素的手中,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有些紧张,讲话都有点结巴:“我、我送你上去。” 白素轻笑出声,龚蔚蓝心里一紧。 在电梯里两人之间隔得有些远,龚蔚蓝有种不太敢靠近白素的感觉,只要一靠近他的心脏就会疯狂跳动,有种莫名的冲动,但是理智让他远离,毕竟才刚刚—— 心猿意马的想着,电梯叮的响了,走出电梯在门口,白素拿出房卡划了一下,纤长好看的手指点着门,突然回头挑眉看向龚蔚蓝:“龚法医要进来坐坐?” 妈的…… 龚蔚蓝炸了,这是在他的理智边缘疯狂试探啊!! 龚蔚蓝蠕动嘴唇故作镇定:“那就、那就坐一下吧。” 43.人生总是大起大落。 白素勾起笑容让开道让龚蔚蓝进来, 随后脱了小西装外套。 龚蔚蓝一个回头:“你你干嘛?!” 白素噗嗤一声笑:“你紧张什么, 我还会吃了你吗?” 龚蔚蓝:我怕我把持不住吃了你。 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太轻浮了, 不能让白素觉得他跟那些臭男人一样。 白素扬了扬下巴:“我去洗澡。”白素走进浴室, 龚蔚蓝开始紧张。 这是……暗示??? 龚蔚蓝扯了扯领带, 他觉得空气有些闷。 浴室传来的水声, 磨砂玻璃透出的纤长身影,燥热的空气, 他第一次解剖尸体都没这么紧张过。 他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以前第一次遇到白素的时候,小女生唯唯诺诺的样子看了就很窝火,忍不住就想欺负一下。 对方倔强又有些无可奈何的神情让他感觉挺愉悦的。 可能是他决定堕落开始, 去学校越来越少,遇到白素的机会也少, 再见时完全就换了个人的感觉…… 他不知道的是,的确是换了个人没错。 他人生重要的三个阶段都有白素, 每次都白素都能给他惊喜。 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响了一下, 龚蔚蓝一抖, 转头装作看窗外, 实际上心里紧张的一批。 过了一会儿他没听到动静, 转过头的时候发现白素裹着浴巾似笑非笑的靠在透明的浴室玻璃上看着他,他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最后定格在地板上, 目及之处触及一双玉足, 脚趾圆润, 有些可爱。 一只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迫使他对上一双沐浴后湿漉漉的眼眸,对方精致的妆容被卸掉,没有任何颜色的脸看起来异常温柔,不似妆后的精致美艳,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让龚蔚蓝想起了白素打完架之后不屑的表情。 白素拉着龚蔚蓝的领带将发呆的龚蔚蓝扯到自己面前,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龚蔚蓝的脸上,白素喝了酒,呼吸带着浅浅的酒气,没有难闻,反而清列的撩人。 “龚法医。” “龚蔚蓝。” “蔚蓝。” “阿蔚——” 白素每喊一句,龚蔚蓝就觉得自己理智在消失,最后龚蔚蓝一把搂过了白素将对方按到在床上:“妖精。” 白素笑嘻嘻仰头在龚蔚蓝的嘴角轻吻了一下:“龚法医不喜欢?” 龚蔚蓝直起身拉扯自己的领带,实不相瞒他在白素叫他名字的时候他就硬了。 “我会让你哭着求我的。”龚蔚蓝眯着眼睛看着白素。 白素挑了挑眉:“我怕等下龚法医腿软。” 龚蔚蓝欺身向前抓住白素的手腕举过头顶,他附在白素的耳边声音低沉暗哑:“叫我阿蔚。” “阿蔚,唔——” 炙热的空气暧昧的气氛,龚蔚蓝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场景真的实现了,而他却恍然如梦。 他声音低哑,在白素的耳边喘息:“素素……素素……” 白素一声声轻喘让他恨不得将白素整个人都吃下去。 他一边动作一边摸着白素的腿,他爱死了这长腿了,跨在他腰上的时候他就简直要缴械投降了。 —— 第二天龚蔚蓝神清气爽的醒了,白素还在睡,他侧头看着躺在身边的白素,像做梦一样,昨天晚上。 白素睁开眼看到龚蔚蓝笑嘻嘻的盯着她,翻了个白眼:“干嘛笑的像个傻子。” “开心。”何止是开心,简直超开心的! 想了想吧唧了一口白素,砸吧砸吧嘴又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亲着亲着就有些呼吸急促,手也不安分起来,白素狡黠的推开龚蔚蓝,裸身进了浴室,龚蔚蓝深呼吸一口气,妖精,吸人精气的妖精! “老婆,一起洗啊?”龚蔚蓝臭不要脸的推开浴室门,白素背对他侧过头:“谁是你老婆?” 长发撒在身后,水顺着那双长腿往下滴着,龚蔚蓝喉结上下滑动,凑上去贴在白素的背后凑到她的耳边:“我们结婚吧。” 白素挑了挑眉:“在浴室求婚?龚法医未免也太不正式了吧。” 龚蔚蓝嘴角一抽:“我……我回头正式跟你求婚。” “回头?” “马上!立刻安排!” 白素轻笑转过身推了一下龚蔚蓝:“再说吧。” 龚蔚蓝正想说什么,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低头亲了一口白素:“我接个电话。” 白素洗完出来龚蔚蓝已经穿好衣服,他有些着急的说:“有案子。”又有些愧疚,昨天还干柴烈火的,今天就要走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禽兽…… “对不起我要去一趟法医院。” 白素伸手给他打领带:“我也一起去,我申请调过来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上司了,请多指教龚法医。” 龚蔚蓝高兴得抱着白素转了个圈,他是真的很开心,从各方面来讲。 —— 龚蔚蓝驱车直接去向森林公园,警方打电话通知发现了一名女尸。 龚蔚蓝到的时候警方在给第一发现人做笔录,他找到了在场的同僚:“刘想,怎么样?什么情况。” 被叫做刘想的年轻人摘下口罩叫了一声:“龚法医。”然后看向白素呆了一下,龚蔚蓝哦了一声,语气有些莫名的不满,总有人想觊觎他的宝贝:“这是y国昨天调过来的白素法医,以后就是我们的同事了,到时候会通知,今天先把情况了解了。” 刘想点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白法医你好,尸体初步判定死亡已经超过三天,早晨环卫工人打扫卫生在公园的森林里看到了一个被埋了一半露出来的黑色编织口袋,前两天暴雨可能给冲出来了,尸体二度腐烂微巨人观。” 刘想看着记录本叙述着。 龚蔚蓝点了点头:“先忙吧。” 刘想点头:“诶。” 尸体要搬回法医部做深度解剖,龚蔚蓝走到一边侦查的警方面前介绍:“王队,这是我们法医部y国新调来的法医白素,这是刑侦队的王队。” 刑事侦查队长是一个四十五岁的中年人,微胖,发际线很危险。 白素点头微笑:“王队。” 王队呵呵笑着:“法医部来了一个大美人啊,你好你好。” 随后王队看向龚蔚蓝神情严肃:“是这样的,我们初步判定这宗案件是连环杀人案,和多年前四起案件有诸多相似之处。” 龚蔚蓝仔细听着,王队又有些迟疑:“三起案件中其中一件的被害人叫龚青韵。” 王队是知道的,这个案件曾经是他侦办的,而龚蔚蓝他更是早就认识了。 他一方面为龚蔚蓝高兴,他姐姐的案件终于有进展了,另一方面也很担心,毕竟…… 龚蔚蓝却异常平静,他点头:“希望死者能够沉冤得雪,早日抓到凶手让死者们安息。” 44.案件初始。 回到了法医部的龚蔚蓝到了两杯咖啡, 一杯递给了白素另一杯自己喝着, 他很沉默,白素坐在他的对面, 手靠在办公桌上撑着头有些懒散, 另一手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她突然出声:“我能看看你姐姐的卷宗吗?” 龚蔚蓝从抽屉里拿出卷宗翻来:“左边是这个案件的第一受害人叶倩, 这边是第二名受害人刘文云,这是我姐, 刚刚那名受害人的档案还没有查到。” 文件夹上面写满了资料,还有很多龚蔚蓝自己做的便签,写着受害者的共同点以及其他线索。 “这三名死者年龄都在22-26之间, 第一个案件的死者距离第二个死者时间超过一年,第二名死者出现后到第三名死者发现的时间仅仅超过半个月, 死亡时间推断距离并不远,刚刚那名死者的死亡时间距离第三名死者距离超过两年半。”龚蔚蓝说道。 随后他顿了顿:“警方怀疑第三名受害者是在同一天与第二名受害者一起遇害的。” “龚法医。”白素看着档案突然出声, 龚蔚蓝闷声嗯了一声, 他现在心情可以说非常复杂了。 “作为一个法医, 你能做的是尽量解读死者尸体留下的讯息, 别的先不要想。”白素将手放在龚蔚蓝的手上, 握了一下,龚蔚蓝抬起头看着白素, 白素露出一个笑容:“接下来我们该去看看第四名死者给我们留下的讯息了。” 龚蔚蓝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 给死者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 龚蔚蓝和白素换好衣服来到解剖室, 已经有两个法医在做准备工作了。 看到龚蔚蓝的刘醒停下手中的工作:“龚法医,白法医。” “这是我们法医部的另一个实习法医杨铭宇,小杨,这是新调过来的法医白素。” 杨铭宇看向白素,对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包裹的严实看不出模样,那双狭长的凤眸格外清澈和好看。 “白法医你好。” “你好。”白素弯了弯眼睛,龚蔚蓝走向了尸体,白素则站在一旁,尸体在这夏日的六月深埋了三日,又被装进密封的口袋,雨水又泡过,尸体看起来有些浮肿,背部尸斑颜色和轻微浮肿显示呈轻度腐烂。 腹部有些隆起,是尸体腐烂巨人观的现象,胀气。 已经清理好了尸体,白素抬眼看着龚蔚蓝:“我来?” 龚蔚蓝思索了一下:“我来吧。”他想亲自解决这件案子。 白素点了点头:“死者衣服呢?” 小杨赶紧回答:“衣服在旁边,已经通知检验科拿去化验成分了。” 白素走到死者遗物的旁边,那边的龚蔚蓝已经初步检查完了,准备剃光了死者的头发开颅。 白素检查完了死者遗物走到龚蔚蓝旁边,那边的龚蔚蓝已经开完颅了。 “死者是窒息致死,死后还被砸了头,头骨这块儿凹陷。”龚蔚蓝一边说着,刘醒一边记录。 “尸体没有被性侵过,身上伤口很多都是死后伤。” “臀部和后脚跟有摩擦伤,死后被拖拽过。” “手腕和脚腕有尼龙绳绑过的痕迹。” —— 解剖结束后检验科带走了尸体的报告和需要化验的遗物,龚蔚蓝和白素来到公安部找王队汇报情况。 刑侦队的会议室人很多,大家都在讨论案情。 龚蔚蓝和白素到了之后王队打着招呼:“龚法医。” 龚蔚蓝点了点头,随后王队介绍:“这是y国调回来的法医白素。” 白素冲着大家点了点头,王队说道:“认识了大家就开始吧,龚法医那边的尸检报告有什么发现?” 龚蔚蓝翻开文件:“尸体死亡时间是十六号的晚上十点之后,窒息致死,死者死后还被凶手虐尸。” “禽兽。”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尸体被凌虐说明凶手有心理疾病,之前的受害人也有这种情况吗?”白素问着,王队点头说道:“除了龚青韵其他死者都有死后被虐尸的情况。” 白素看着白板上贴着的其他死者的资料和照片表情严肃,王队拿出一张照片贴在白板上:“赵青青,25岁,是个内衣模特,死的那天刚去完健身房,从她最近接触的人来看——”王队顿了顿:“没有嫌疑。” “既然是连环杀手,那死者接触的人里面没有可疑的吗?”有人提出疑问。 白素看了白板说道:“除了龚青韵之外的其他死者都有一个共通点,她们可能都被包养了。” 王队有些疑惑:“这个你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白素笑了笑:“叶倩22岁,职业是中学老师,未婚,家庭情况一般,但她这条项链至少要30万左右,刘文云23岁职业是普通公司的职员,她这张照片里穿的衣服也是奢侈品牌,赵青青的社交网络上的照片,三天两头出国,背的包是奢侈品,住的是国外星级酒店,以一个普通模特的收入来讲她应该是负担不起的。” 白素无视一旁张牙舞爪的赵青青鬼魂,赵青青大喊着:“我才没有炫富!谁说我负担不起!那都是我靠自己本事得来的我应得的!” 白素继续说道:“龚青韵……” 白素看了一眼龚蔚蓝,皱了皱眉:“死亡时间距离第二受害人刘文云相差一天。” “死前被凌虐,手指被切断——” 龚青韵死前被折磨得很惨,头皮被剥了下来,嘴巴被缝起来了。 白素说着说着,原本张牙舞爪还在嘶吼的赵青青突然就顿住了,她没有继续闹腾,而是看着白板上的照片发呆,眼角流出血泪。 龚蔚蓝一拳砸在桌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深呼吸一口气:“抱歉。” 王队沉重点头:“没事了,我们歇会儿再查,龚法医歇会儿吧。” 龚蔚蓝点了点头,他的手还有些颤抖,他走出会议室,一只手握住他颤抖的手,有些温暖,他回头看去,是白素。 他露出一个似哭非笑得表情,眼睛似乎闪着泪花。 白素温柔的笑着,专注的看着他,捧起他的脸额头低着他的额头:“阿蔚,不要难过,你要振作起来,找到凶手,为你姐姐和其他死者报仇。” 龚蔚蓝闭着眼睛颤抖的点了点头,握紧了白素的手。 “咳——”身后传来咳嗽,龚蔚蓝一怔,是王队,突然反应过来他正抱着白素,有些窘迫的松手:“啊,王队。” 王队看着龚蔚蓝,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拉过龚蔚蓝努了努嘴:“行啊你,刚来的漂亮姑娘就被你勾搭到手了啊?” 龚蔚蓝脸色一红挣脱王队的手小声说:“不是,我们是同一所学校的。” 王队咂舌:“合着你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啊?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龚老弟不是我说你,我那侄女儿真挺不错的——” “王队,我们要继续开会吗?”白素的问话打断了王队的思路,他又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尴尬的回头:“要要,我这不是出来找你们嘛,打扰你们了?你们还要再说会儿话吗?” 白素笑着摇头:“不用了,案子重要。” —— 中途休息了会儿之后案件进程继续,大家又都谈了谈自己的想法和对案件的看法之类的。 白素画了一条线拴在了在一旁看着自己照片的赵青青鬼魂,走出去之后一拉线将赵青青拽了出来,赵青青愣住随后尖叫:“啊!!!你看得见我?!你看得见吗!你看见我了!啊!!!” 白素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别吵。” 赵青青漂浮在空中根本不听白素的,她知道自己变成鬼之后就一直跟周围的人说话可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她,终于有人看到她了她很激动! 白素一把将赵青青壁咚在墙上,禁锢在了臂弯里眯着眼睛看着她:“我说,安静点。” 赵青青吓了一跳,对方身上的气势着实有些恐怖。 白素嘟囔着:“壁咚个鬼啊。” 赵青青颤抖着:“什么?” 白素不耐烦的直起身:“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赵青青回忆了一下,随后蹲下抱着头:“不要、不要杀我!不是我的错!我没有错!” 精神在崩溃的边缘。 “你冷静点,好好想想是谁。” 赵青青还是在颤抖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我……我不记得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水性杨花……” “你记得什么?” “双头蛇……纳冦……”赵青青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像是电视雪花一般闪烁着,随后消失了—— 白素思索着,进了会议室,众人都焦灼着,没有丝毫头绪,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查询了一下双头蛇纳冦,是一家健身房。 “你在看什么?”龚蔚蓝凑到白素的面前看着她的手机问到。 白素头也没抬:“我在看这家健身房,是赵青青去的那家吗?” 龚蔚蓝拿过手机看了看摇头:“不是,她去的是她公司附近的六月健身房。” “这样啊——” 45.你不让?我偏要。 众人在会议室大胆假设讨论着, 所有人都焦头烂额, 一个电话打进来,王队神情凝重:“又有一具女尸被发现了。” —— 白素和龚蔚蓝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这个现场距离赵青青被发现的地方是完全相反的方向, 是在城西的郊区, 而被发现完全是因为货车司机下车方便的时候发现的, 同样是黑色塑料袋封起来,这次他或许是想挑战警方, 他没有将尸体埋起来。 b市有天网监控,即使是郊区也有监控,这么远的距离要抛尸他就要开车。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 龚蔚蓝推断了死亡时间,交警支队也出动查询这个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毫无所获。 “凶手住在附近?郊区抛尸不用工具他怎么做到的?飞吗?”王队焦头烂额,现在网络发达, 刚发现尸体朋友圈就传播开了, 不知情的人添油加醋的说着, 什么仇杀情杀, 什么邪教仪式, 说的有板有眼跟真的一样。 上头迫于压力发布了禁言令,关于这件事网络警察也发布了申明, 禁止造谣, 情节严重者刑事拘留。 为了稳住群众不造成群众恐慌上头要求刑侦部两个星期内结案, 现在王队正在接电话被骂的狗血淋头, 看他的脸色铁青就知道事情很麻烦。 他挂了电话走了过来:“这个星期第二次,上头要我们两个星期结案。” 他看向龚蔚蓝:“龚老弟,真的,希望你尽力查出更多的线索——” “我有个办法。”白素说道,王队一愣,龚蔚蓝也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素。 “白法医有什么办法?”王队有些急切的问道。 “引蛇出洞。” —— 众人再一次回到了会议室,时间已经是晚上两点半了,大家精神紧绷完全没有睡意,心里都迫切的想破案。 这时候检验科也送来了资料,放在了白板上,王队拿出查到的死者信息:“刘婉婷,22岁,b市本地人,在一家ktv工作,人际关系也很复杂查不出有利信息……”王队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白素:“白法医,你刚刚说的办法是?” 白素走到白板面前:“我之前整理过各个死者的信息,除了第三位受害者之外其他人都是被包养了的,而她们的共通点除了被包养还有就是很懂得享受,每个人都办理了各种健身卡和美容卡,b市大的健身房美容会所都是那几家,而这几个死者都有些地方的卡且都是等级比较高的vip。” 王队点头:“这个我们也查过了,基本上——” “我的意思是,她们背后是谁包养了她们?” 王队一惊,他思索着:“这个有些复杂,实际上包养她们的人我们也顺藤摸瓜有查过,但并没有嫌疑。” 白素勾了勾嘴角:“所以我们试试引蛇出洞?凶手连续犯案,我敢肯定他在不久后还会再次犯案,至于之前为什么间隔那么久——” 白素顿了顿:“不如让我去引凶手出来。” 龚蔚蓝腾的站起来吓了众人一跳:“我不同意!” 王队尴尬的伸手安抚:“啊,龚老弟不要激动,我没说让白法医去,这事很危险不能——” 白素坐在桌子上,修长的腿踏在一张凳子上,她一手撑桌一手撩了撩长发,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龚法医觉得有比我合适的人选吗?” 龚蔚蓝皱着眉,警方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是不会让女警卧底引出凶手的,更何况白素不是警察。 白素撇了撇嘴:“我很能打的,王队考虑一下吧。”随后拉着龚蔚蓝就走。 留下刑侦部众人面面相觑。 —— 龚蔚蓝甩开了白素的手:“你想干什么?法医的工作不需要你去冒险。” 白素回头挑眉:“我知道。” 龚蔚蓝气急:“你知道你还——” “我想帮你。”白素打断了龚蔚蓝的话,他听到这句话原本急切又担忧还很生气的心情瞬间软化,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素素我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帮我,我不能把我心爱的女人置于危险的境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不看白素磕磕巴巴的说着:“总之我不同意。” 白素心底嗤笑,她还就不信区区人类她能找不到这个凶手? 她可以占星可以卜卦算凶手,但系统跟她说了,在这个世界强行动用能力会让这个世界崩盘—— 所以她不能,她过了千万年脑子还比不上个区区数十年的人类?笑话,别来妨碍我了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说服王队很简单,他迫于上头的压力不管什么方法他都要试试的,刚刚白素提的时候他就想答应了,不过没办法…… 女警不是没有,但是要美得像白素的还真没有。 女警们身上没有那种气质,保养的好还要漂亮真是不太容易。 白素之前的气场很强,当她坐在桌子上抬眼瞥了一眼众人的时候气势完全不同了,怎么说,就算是他几十岁老骨头了看到都不免心下一动。 要是晚生个十几二十年他也要追白素了。 “不同意也得同意。”白素说着,龚蔚蓝正要反驳,白素就抬手打断了龚蔚蓝的话:“你有别的更好的方法吗?” 龚蔚蓝蠕动着嘴唇,随后小声辩解:“那王队他们也会想办法的,他们是警察我们只是法医,我们负责把我们知道的尽力查清楚就行了。” “阿蔚。”白素软软的喊了一声,龚蔚蓝脚下一软,强装镇定:“不行。” 白素伸手拉着龚蔚蓝的手摇晃:“我想帮帮你,好不好?” 龚蔚蓝抿着唇肢体僵硬:“那也不行,你可以用很多方法帮我,这个太危险了不可以。” 【我催眠他行吗?】 系统发出刺耳的滴滴声【不可以,不可以用外力左右天命之子的决定否则世界会崩盘。】 白素咬了咬牙【你们他妈——挺他娘会给我找事儿啊。】 【……】系统默默瑟瑟发抖不敢再说话。 白素摸着下巴:“龚蔚蓝,你是不是忘了我怎么打卤蛋的了?” 龚蔚蓝一听白素的语气,他立刻解释:“这不一样,这是明来的,而且那是个连环杀手,手段极其残忍,跟卤蛋那种小混混不一样。” 白素抿着唇盯着龚蔚蓝,黑色的瞳眸在黑暗中异常明亮:“龚蔚蓝,你应该相信我。” 说完转身就走,龚蔚蓝想伸手抓住白素,却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动弹,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白素已经不见了,空旷的空地只有树被风吹的沙沙声,他摸出电话给白素打,关机。 随后他的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只有我能帮你。】 —— 【画骨你想怎么做?】系统不能理解白素的行为,它思索了很久还是问出了口。 白素正在一个酒吧喝酒,用幻术打发了第七个来跟她搭讪的男人她抬手灌了一口酒:“想喝老酒。” 不让她用外力干扰,又要让她纠正这个世界的轨迹。 她觉得,主神们真是太操蛋了。 她举起酒杯就着酒杯的酒看着舞池里摇晃的人类,纸醉金迷让人看得困乏。 打了个哈欠的白素总算回答道【龚蔚蓝不答应我们就自己上,我是谁?用得着他们允许?】 灌下一口酒之后白素出了酒吧,来到酒店房间,龚蔚蓝居然在。 白素一开门龚蔚蓝就抱了上来,紧得白素有些呼吸困难:“放、放手——” 龚蔚蓝松开手嗅了嗅:“你喝酒了。” 白素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龚蔚蓝没说话,龚蔚蓝叹气将白素抱起来放到床上,又去洗手间弄了帕子过来给白素擦脸,动作轻柔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白素推开龚蔚蓝的手皱着眉:“我又没喝醉,你干嘛。” 龚蔚蓝跪坐在床边,将头埋在白素的胸前闷声道:“你一定要去吗?” 白素还没说话龚蔚蓝又说道:“我不让你去。” 白素半天没吭声,过了会儿问道:“你怎么不回家。” “我担心你……”龚蔚蓝语气有些委屈,从白素胸前抬起头看着她。 两人沉默对视,龚蔚蓝看着看着就往前凑:“我可以亲你吗?” 白素表情有些微妙。 ??下一句就该是想睡你了吧? 结果并不是,龚蔚蓝真的只是抬头亲了一口白素就把头埋在白素的胸前乖乖的了,也不说话,白素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龚蔚蓝发出沉稳的呼吸睡着了。 白素叹了口气,人类就是这么脆弱。 不吃会饿不睡会困。 她轻轻挪开龚蔚蓝的头,起身将龚蔚蓝抱起来放在床上,虽然龚蔚蓝比她高出一个头也壮很多,但她抱起他一点都不费力,甚至龚蔚蓝都没有醒。 他看起来累极了,眼圈下的黑青,因为这个案件他着实有些累,劳心又劳神的。 白素给龚蔚蓝盖好了被子,留下了纸条,出了房间就离开了。 46.老龚你可长点心吧。 龚蔚蓝第二天醒来是惊醒的, 他翻身抱白素铺了个空。 一个翻身腾的坐起来:“素素?” 跑去浴室看, 没人。 套间的另一个房间,没人。 打了个电话, 关机。 换好衣服冲到楼下, 他的领带都有些歪:“308的那个小姐呢?” 大厅的前台鞠躬:“早上好先生, 请问您是龚蔚蓝先生吗?” 龚蔚蓝一愣点头, 前台笑容甜美:“白素小姐说让您看床头柜台灯压着的留言,您看了吗?” 龚蔚蓝闻言道谢冲回房间果然看到了一张纸, a4的纸,还挺大的,他怎么没注意到…… 【我就知道你没看到这张纸, 急吧?去找前台小姐姐了吧?】看到这行的龚蔚蓝嘴角一抽,她怎么知道…… 【接下来我要请假一周, 你回去跟王队说,一周之后就会看到凶手伏法, 相信我。】 龚蔚蓝捏紧了纸, 指尖发白。 他又摸出手机给白素打电话, 还是关机, 开着车冲回警署找到王队:“王队, 白素去找凶手了!” 王队愣了一下,他回答:“啊, 我知道了。” 龚蔚蓝也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王队拿出手机, 上面是白素发的讯息【一周以后我会让凶手自投罗网, 希望王队配合。】 龚蔚蓝还没说出话, 王队的手机又是一响,一条讯息,他看完之后盯着龚蔚蓝:“白素给你装监控了?”说着就掰着龚蔚蓝转圈上下左右的看着。 龚蔚蓝挣脱:“怎么了?” 【龚法医找你了吧?跟他说我没事,让他别担心。】 龚蔚蓝嘴角一抽:“她干嘛不直接跟我说。” 王队手机又是一响:“乖乖,她还给你装了监听器吧?” 【我不找他是因为他不理智,他私人情绪太重了。】 龚蔚蓝已经无语了,王队也伸手拍了拍龚蔚蓝的肩膀:“龚老弟你也别着急,我看白素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她应该有把握。” 龚蔚蓝叹气只好妥协,用王队的手机回了讯息【注意安全,你直接跟龚老弟联系。】 过了会儿白素才回讯息【龚法医怎么拿人家王队的手机?】 龚蔚蓝咋舌,跟王队面面相觑,狐疑的看着自己:“我真的被她监控了??” —— 这边的白素正趴在绑着马尾素面朝天在一家健身房跑步,她穿着运动贴身长裤短款运动上衣,露出纤细的腰肢和漂亮的马甲线,那双长腿正慢跑着,受过伤的手臂画着一朵十分妖冶的红花,整个人看起来张扬又美丽,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人瞎想。 很多健身教练在背后小声议论,旁边的器械都占满了人,大家在健身器材上尽力的表现自己的肌肉,而众人的目的不是在健身而是想吸引白素的注意。 过了一会儿白素关了跑步机走下来,一个教练走过来跟白素搭话。 “小姐第一次来我们纳冦吧?要不要请一个私人教练?”这个教练长了一张娃娃脸,但肌肉却十分扎实,跟他的脸看起来有些不搭,但很多女孩子喜欢这种类型的。 白素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不用教练。” 娃娃脸教练被白素这个笑迷的七荤八素,他努力的推荐着自己:“小姐贵姓?我叫陈琦,是这里的金牌教练之一,小姐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训练,我不收钱。” “我叫白素,不收钱……”白素凑到陈琦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硬硬的胸肌勾起唇角:“那收什么?” 陈琦有些腿软。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尤物,一颦一笑皆动人心。 “我——”陈琦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几个教练也凑了上来毛遂自荐:“我我我我也不收钱!” 陈琦有些恼,白素却笑弯了眼睛露出一个小虎牙:“不行,金主不让我跟男人接触,他会生气。” 说罢便摆了摆手走了。 “金、金主??”教练们看着白素离开的背影目瞪口呆,这么漂亮的女人,多少钱才包的起? 等下,真的有人毫不介意的说出被包养的话吗?哇—— 陈琦有些失望,他好像对这个叫白素的女孩子一见钟情了。 不过也是,白素这张脸确实很容易让人对她一见钟情。 白素造成了一个不小的轰动,她没有继续待着而是去了另一个美容spa会所,说这人类吧,也确实会享受,她舒服的躺在床上,背后的按摩师在给她按摩,一边按摩一边赞叹对方的身材和皮肤,她做过很多贵妇明星的身体spa,从来没有哪一个的身体像她这么美好,绕是她一个女人也忍不住有些动心。 “小姐皮肤真好,身材也好好,不做保养也完全没问题。”按摩师赞叹出声,以前也会这么赞叹,多多少少都是吹捧,而这是她真心这么认为。 白素舒服的嗯了一声:“谁让金主爸爸喜欢呢,我为了让金主满意当然要好好保养了。” 按摩师差点被自己口水呛着,这……这种条件? 迪拜首富包养的吧? 白素就这么愉快的放松着,上午去健身房散发荷尔蒙撩拨小哥哥,下午去spa馆放松,晚上就去各个酒吧,穿着昂贵的名牌,首饰衣服从来不重复,包包一天换一个,去商场就是那种:“这个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给我包起来。”的人。 不出三天这个美艳的女人就火遍了b市的名人圈子,大家都在猜这是哪家的金丝雀,美得勾人魂魄动人心弦,花起钱来也毫不心软简直没把钱当钱使。 嗯?你问她钱哪儿来的?画骨师的钱当然是画的啦。 “小姐,那边有位先生请您喝的。”白素正在酒吧坐着喝酒,酒保端来一杯酒递给白素,并示意她看酒吧隔间。 她看去,嘴角勾起来端着酒杯走到那人的隔间。 “对我感兴趣?” “试问有哪个男人对你不感兴趣呢?”男人反问,上下打量着白素。 白素面上笑嘻嘻,心里却翻了个白眼,等了四天才上钩,啧。 眼前的男人穿着体面,长得人模人样,戴着金丝边的平光眼镜,眼神看起来有些阴郁,从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是个变态。 【系统。】白素心里喊了一句,系统几乎是秒回的,它有点怂。 【你以前不是说我衣冠禽兽斯文败类吗?你看到这个人没?】 系统闷声不说话。 【这才是禽兽,杀了那么多少女还能如此坦然,人类怎么可以黑暗恐怖到这个地步。】白素还在跟男人谈笑着,面上的温柔和内心的嘲讽完全成两面。 “白小姐来b市玩?”男人介绍自己叫邹城传,言语中透露自己是商人,家底丰厚云云。 “不是,我是本地人,只是金主在哪儿我在哪儿,最近给我放了个假,我也当落叶归个根回来看看。” 白素敢肯定,她好像看到了对方隐忍的表情和额角爆起的青筋。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对方勉强笑道:“白小姐说的金主?” 白素坦然一笑理所当然:“当然是包养我的金主爸爸啦。” 邹城传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拳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他之前杀的那几个女人无一不极力掩饰自己被包养的事实,而这个女人却好像很自豪一般?即使长得好看也不过是恶心的女人:“原来……白小姐还有这样一面,不觉得这样很可耻吗?” 邹城传话一出口白素就笑了,伸手搭在邹城传的肩膀,靠的很近呵气如兰:“可耻?用享受的方法就能赚钱,我有什么好可耻的?” “你的金主也许还有家庭。” 白素翻了个白眼:“又如何?我又不干涉他的家庭,我只要钱就好了。” 邹城传笑:“只要有钱谁都行吗?” 白素高跟鞋在桌面下挑逗着邹城传的腿:“那也要看钱多少了。” 邹城传咧嘴笑:“300万一晚怎么样?” 白素嗤笑:“我一个晚上就值三百万?” 邹城传不慌不忙的靠在沙发上:“三千万。” “先给钱。” 邹城传爽快的给了钱,反正他想等他玩够了把这个女人折磨死之前把卡密码套出来就行了,钱嘛,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白素撇撇嘴,钱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 邹城传开车带着白素从酒吧出来,来到了一个别墅。 邹城传说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住的地方,他也算有头有脸怕被狗仔挖到。 白素本来想嘲讽几句,又答道:“我也不想让我的金主发现我跟别的男人偷情。” 邹城传一边开车一边说着:“你爱你的金主吗?” 白素像打量傻逼一样看了一眼邹城传:“当然是爱,他的钱。” 邹城传握方向盘的手都用力得颤抖了。 白素为了不引起邹城传的怀疑,她发了一条信息给龚蔚蓝。 邹城传问道:“你跟谁发信息呢?”白素假笑:“金主。” 47.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邹城传的别墅在郊区, 距离刘婉婷被发现的地方可不近, 邹城传是怎么把尸体运到那边,他真的会飞不成? “想喝点什么?”邹城传拿着一瓶红酒, 白素懒懒的趴在沙发上像没有骨头的蛇:“随便。” 邹城传拿着红酒进了厨房, 白素才开始打量邹城传的别墅, 别墅的装潢看起来不错, 邹城传变态归变态欣赏水平还是在线的。 邹城传端出酒的时候白素接过酒,这就直接下药啦? 行吧, 那就如你所愿咯。 白素一饮而尽之后抬眼看着邹城传,邹城传看到白素喝了酒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白素靠在沙发上:“要把这栋别墅送我吗?” “如果你想要的话。”如果你还有命的话。 白素装作药效发作晕了过去,邹城传脱掉西装外套扯开领带, 默不作声的把白素扛在肩上往地下室走。 白素感觉她被扛着下了楼梯,又走了几步被放进了一个车里, 感觉有点像那种矿车,一个小框框下面四个轮子, 车轮的声音在轨道上滑动, 在空旷的长廊里听起来十分瘆人。 似乎没有走多久, 白素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和一些腐烂的味道, 夹杂着一些土潮湿的感觉, 她有点讨厌这种味道。 她被抱起来放在一块木头床板上,手脚被考了起来, 随后木头床板被竖起来, 她垂着头, 头发遮住了她的脸, 冷水突然浇在她的身上,她装作醒来的样子,强光突然打在她的身上,她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背光的邹城传看不清晰,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他站到白素的面前,挡住了一些光亮,她可以看清了。 邹城传有些意外,毕竟之前的每一个女人一看到这种架势都惊恐的尖叫,他还很享受这种恐惧和尖叫的。 “你好像不太意外?”邹城传将白素黏在脸颊旁边的一缕湿发撩到耳后。 白素咧开嘴露出白牙:“当然不,邹先生没想到还有这种爱好。” 邹城传冷下脸一巴掌扇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就是你们这种贱女人害死我妈的,你们都该死!” 白素被打了一巴掌嘴角破了,流了些血,她低低笑了两声:“是吗。”语气平淡,似乎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邹城传皱着眉捏着白素的下巴扭过她的头迫使她对视自己:“现在装清高了,嗯?之前勾引我的劲儿呢?” 白素差点笑出声,她的确也这么做了:“勾引你?我用得着勾引人吗?” 白素只一个抬眸,嘴角挂着略显讽刺的笑意,眼神是冷的,头发是湿的,明明很狼狈却美得让邹城传心脏顿了一下。 他松开了白素的下巴,拿出了鞭子,鞭子上是有倒刺的。 他举到白素面前,希望看到白素害怕的表情,而他失望了,白素跟之前的女人都不一样。 “你不怕?”邹城传问着。 “怕什么?死吗?”又不是没死过,问题是她就是死不了,硫酸泼了也好,被杀了也好,她最后总能醒过来,就是很痛,她讨厌痛,十分讨厌。 邹城传的面部肌肉紧绷的抖了抖:“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他并不喜欢折磨活着的女人,他的目的是要她们忏悔,他会在对方清醒的时候吓她们,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惩罚,在掐死对方之后才是重头戏,你剁她手也好剥皮抽筋也罢,对方也只会躺在地上不动弹,除了偶尔神经的反射以外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他享受这样的过程,他一直以为他长大以后会成为一个屠夫,却没想到成为了一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有钱又暴戾,凶狠又残酷。 只是有一个女人是意外,她看到了他在外面杀人的场景,所以他把她也带回来了,当着她的面凌辱死去的女人,她的哭喊和求饶至今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轮到她的时候他竟然没有将她掐死再折磨,而是生生的折磨致死。 意外的,他有些想念那种感觉。 他抽了一鞭子白素,倒刺带出一条拉长的血痕,刺上勾着血肉。 白素也就闷哼了一声。 邹城传用力抽了好几鞭子,直到对方红色的连衣裙开始滴血,白素没有吭声,邹城传喘着粗气,他都有些累了,白素还是没有哭喊。 “你没有痛觉吗?”邹城传问道,伸出手撕扯白素被挂出来的伤口,白素皱着眉:“你会后悔的。” 邹城传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不屑笑了两声:“后悔?!我吗?哈,真是好笑,你拿什么威胁我?嗯?” 他又转身去拿别的工具,他要给白素一个教训。 正在翻找刑具的邹城传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绑在白素之前被绑着的那个木板床上,他挣扎着,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你醒啦?” 他抬头看到了白素,白素裸露出的皮肤满是伤痕,但却给她添了一丝妖冶的美感,而邹城传却有些害怕:“你怎么挣脱的?!放开我!” 白素仿佛没有听到邹城传的喊叫,她在打量着这间屋子—— 或许叫洞穴更贴切,这是在别墅的地下,在邹城传还没醒的时候她四处看了看,这个地下室延伸很长很长,尽头出去再走三里路就是刘婉婷的抛尸地点,看样子他就是从这个地下道将刘婉婷抛尸的。 “放了你?你为什么要说这么蠢的话?你杀了那么多人,她们是不是也曾经让你放开她们,你放了吗。”白素蹲在地上漫不经心的翻动着邹城传放刑具的地方,大到电锯小到针,什么都有,工具还挺齐全。 邹城传面容扭曲:“那是她们该死!我是在拯救那些被她们迷惑了的人!” 白素拿起针站起身:“嗤,拯救?你凭什么拯救?你以为你是谁,别人的事关你屁事,管天管地也管不到你老子头上。” 白素面无表情的说着,邹城传铁青了一张脸没说出话,白素拿着针就走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从指尖刺进去,刚刺进去一点邹城传就开始叫喊,白素皱着眉厉声道:“闭嘴,吵死了。” 邹城传咬了咬牙,白素又往里推着长针,邹城传又嚎叫出声,白素扯出针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好像戳到骨头了,穿不过去。” 对着刚刚的指头又刺了进去,这次直接从指尖穿透了手掌,邹城传痛得滴下冷汗:“住、住手——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白素不屑的看了一眼邹城传:“钱?” 邹城传不停点头,十指连心,他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素嘟嘟囔囔的又拿出一根针穿透他的指头:“我才不缺钱呢,我就是想折磨一下你。” “你是变态吗?!”邹城传喊出声,白素一脸讶异:“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痕,伤口火辣辣的疼着,有些浅伤口已经结了血块。 “你好好想想你之前这么折磨她们的时候她们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什么都没说就死了啊。 倒是只有那个女人,被他用刀刮了头皮,因为太吵了用线缝了她的嘴。 “我——”邹城传的话在白素站起身后满面惊恐,她手里拿着刚刚他抽她的鞭子。 白素拿着鞭子甩了两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无辜特无助?” 邹城传没敢说话,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白素还没走进,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她捂了捂嘴满脸嫌弃:“这就吓尿了?变态这么胆小可不行。” 系统要是有形体这会儿应该拍着手满脸佩服,可不是嘛谁像您啊,被人剁成一块一块都能面不改色批评别人刀工不好。 白素狠狠抽在邹城传的身上,他没来得及喊出声又是一鞭子,痛到极致他竟然没吭一声,鼻子嘴巴吭哧吭哧的哼气。 白素用了各种方法,她法医当然知道怎么解剖尸体,不能对天命之子用能力?凶手总行吧。 她把凶手的命吊着就不让他死,他头被白素砍了下来,没有死,脖颈的伤还是痛的,白素把他的头放在一边看着她解剖他的身体,一边解剖一遍介绍:“这个是脾,这个是胰,你看你看。” 白素拿着脾和胰递到邹城传的面前:“很神奇吧?我把这个东西给你戳烂你就死了。”实际上并不会死,白素不让你死把胰给你切成片做寿司你都死不了。 邹城传很痛,他没有办法晕过去,他甚至没有办法死,他头明明已经被砍下来了。 “你、你是——你……” “我是死神,害怕吧?被你杀了的那些人们来地狱告状,你啊你,作恶多端,这是报应。”白素又狠狠的捏了一下他的心脏,他瞪大眼睛张着嘴,呼吸不上来,瞳孔涣散。 白素又猛的松手,他顿了一下,白素又捏紧,如此反复好几次。 这段时间对于邹城传来说,是十分漫长的,他以为世界末日了,他开始出现幻觉,他的痛觉一直处于一个极致,他无法呼吸无法死去。 他体会了那些女人千百倍的折磨…… 眼前的黑暗突然亮了起来,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举着枪,他好好的站在白素的面前,周围的人声都像是有回声一般,所有人都是慢动作,白素依然被拷在木板床上,他拿着鞭子楞在原地,当他被摁倒在地上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恢复了正常,他看到白素被裹上毯子解救了下来,而他被摁倒在地上反手铐上手铐,他呼出一口气,看向白素,白素冲着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竖着食指勾了勾,他也不自觉的勾了勾食指,手指上还插着半截针—— 痛感让他惊觉,刚刚的……不是错觉。 邹城传晕了过去。 48.讲你娘的狗屁。 龚蔚蓝看到眼前的一幕差点晕厥过去, 白素浑身是伤被绑在木板上, 他冲过去小心翼翼的给白素裹上毯子,轻轻的解开她的束缚, 只听见白素有些沙哑的声音:“来的太快了。”她还没有玩够。 龚蔚蓝眼睛通红, 喘着粗气,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 他恶狠狠的看着邹城传,对方竟然晕了过去, 要不是周围的警方拦着他一定把这个人渣碎尸万段! 但他没想到的是,白素已经替他碎尸万段过邹城传了。 王队看到白素这个样子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白、白法医——” 龚蔚蓝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这个畜生——” 白素软软的靠在龚蔚蓝的怀里, 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龚蔚蓝的胸膛:“没事了,没事了。” 听到白素的反向安慰龚蔚蓝鼻头一酸, 搂着白素的手又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她的伤口, 天知道他心有多痛。 “阿蔚, 你的眼泪滴到我的伤口上了, 很痛。” 龚蔚蓝摸了一把眼泪:“没事了, 不要怕, 我们回家。” “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 白素在医院, 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要来看她, 破案后更是多了很多媒体记者要来采访白素, 龚蔚蓝全都拦在了外面:“她需要静养, 你们不要来打扰她了。” 一个记者举起话筒凑到龚蔚蓝的面前:“请问是龚法医吗?据说龚法医是白法医的男朋友,知情人爆料说白法医受到了非人的折磨,究竟是什么折磨?” “龚法医既然是白法医的男朋友为什么要让白法医去冒险接触一个变态杀手?警方为什么要让一个法医去做这种事,是不是警方——” 砰! 发问的记者被龚蔚蓝一拳狠狠的打倒在地,记者被打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周围的记者也一片哗然,竟无人上前去扶他,龚蔚蓝铁青着脸:“你们想挖什么料?法医刑警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们抓到了凶手你们做的是散播正面能量去安抚群众,而不是制造一些花边新闻给你的报社增加曝光率,人血馒头真的这么好吃吗?你们看到的白素付出了多少?你们写的每一个字都能给被害者和被害者的亲人造成二次伤害,她是英雄,你们不该诋毁一个英雄。” 说着回到白素的病房砰的关掉了门。 外面的记者面面相觑,总算有人把倒在地上的记者扶了起来。 也许是龚蔚蓝打人的气势太足了,也许是因为那句人血馒头的话冲击力太大,众多记者们都有些沉默,他们的工作既是如此,回想起刚步入这行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充满着正义感,他们甚至不屑那些用噱头吸引别人的新闻,他们渴望着真实和正义。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是因为社会病态改变他们的吗?人们不再关注正义,那些新闻也曝光着大家感兴趣的话题,人们开始胡乱正义,成为一个个网络小卫士跟着大部队指责别人。 新闻不再是新闻,而是套路一样结局一样的旧闻,被爆出一件事后开始争先恐后爆出同样的事,那之前发生同样的事呢?石沉大海无人得知。 白素看着龚蔚蓝冷着的脸,他似乎还在生气。 “人类就是这么病态的。”因为人类有贪嗔痴妄,所以……他们是病态的。 龚蔚蓝安慰:“没事,我会保护你。” 闻言白素笑着没说话,龚蔚蓝接了个电话,是王队打的,他听着听着,表情越来越阴沉。 他挂完电话坐在白素的旁边没吭声。 “王队打电话?”白素问。 龚蔚蓝嗯了一声,拿出果篮里的橘子给白素剥皮。 随后又补了一句:“没什么大事——” 白素打断了龚蔚蓝的话:“邹城传想见我?” 龚蔚蓝的手一顿,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白素笑嘻嘻的从他手里拿过橘子掰开塞了一瓣在龚蔚蓝微张的嘴里,自己吃了一瓣:“看你的表情我猜对了。” 猜的吗?为什么可以猜到? 龚蔚蓝没敢问白素和邹城传到底发生了什么,邹城传进了监狱失魂落魄,一点小动静都能让他如同惊弓之鸟,胡言乱语,说什么报应什么死神来了,警方断定他可能精神出了问题,心理医生也跟他谈过很多次话,情况有所好转之后竟然要求见白素。 这是白素有些意外的,又好像情理之中,邹城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太真实了,想求证白素,实际上他又是害怕的,因为白素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不想见可以不见的,案件王队会跟紧,他会招的,就算不说警方也会查到。” “见,为什么不见。”白素无所谓的语气让龚蔚蓝有些心疼:“你没必要这么坚强的,我知道——” 白素从来没有在龚蔚蓝面前示弱过,却反而让龚蔚蓝觉得白素是强撑。 白素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阿蔚,我想去。” 龚蔚蓝妥协,他不想逼白素了,因为他的强硬让白素自作主张,他很愧疚,要是他早就同意或许白素能得到更安全的保障。 不会在她发了讯息后火急火燎的赶到却还是晚了些,至少…… —— 探监室是有一块防爆玻璃的,只有电话能够让两人通话。 一段时间没见的邹城传骨瘦如柴,他的眼圈黑青胡子拉碴,手也在颤抖,眼神没有任何光,在看到白素的一瞬间眼睛闪过恐惧。 白素拿起电话,示意他也接起电话,邹城传颤抖得接起电话,白素一句话就让邹城传崩溃:“觉得是梦吗?想求证是不是梦,不如,再来一次?” 邹城传大哭着,崩溃的嘶吼,用头狠狠的撞击着桌面,身后的警察立刻控制住对方制止他的自裁行为。 “魔鬼!魔鬼!你是魔鬼!”邹城传大吼,被两个刑警赶紧抓了出去。 白素出了探监室的时候龚蔚蓝就凑了上来:“怎么样?” 王队也急迫的走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邹城传怎么又疯了?你说了什么?” 白素无辜的耸肩:“我只是告诉他这不是梦而已,他被抓了啊,变态的世界我们不懂的。” 邹城传最后还是说了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家里从小就很有钱,他爹有一个诡异的癖好,喜欢那种在床上不会动弹不会发出声音的女人。 说白了就是恋尸癖,但又不喜欢尸体的冰冷,和恋尸癖还是稍微有些不同吧。 他父亲特别喜欢一个情妇,因为那个情妇装死装的最像。 那个女人最后逼死他妈,娶了这个女人之后也没多久他老爹也不行了。 为什么不行呢?可能要回到他老爹不喜欢尸体冰冷的触感的问题了,为什么不喜欢?当然是因为试过了。 人死后尸体有很多病毒,虽然他有防护措施但是还是感染了病毒,也就是俗称的报应吧。 他爹死后他后妈跟他都得了大笔财产,他后妈其实特别厌恶他爹,所以也折磨邹城传,让他脱光了躺着装死,用针戳他啊拿开水烫他,动一下就针戳。 这种日子持续了很久,久到他都快习惯了。 终于他后妈也死了,也是因为感染了病毒,这下偌大的财产全留给了邹城传,他这时候已经十五岁了,他在他后妈死的时候偷偷把尸体偷了出来,虐待她的尸体,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他认为他应该是怕的,毕竟是死人。 但他没有,他怕是怕,怕被发现,但不怕死人。 他以为他报复了继母就一切都恢复平静了。 直到他参加了很多聚会,遇到众多老板都带着金丝雀。 他突然明白了,仅仅是凌虐继母的尸体是不能平息他的怒火的,他要拯救这个病态的世界—— 听到王队回来说的时候,白素眼睛都要翻到后脑勺了:“放他娘的屁。”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恐的看着白素,那张好看的脸说这种糙话真的是——莫名带感。 “变态就是变态少他妈推锅给童年,别了吧,以为这样说还会有人同情他?他可怜,他可怜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就不可怜了?王队你说说,他们这些变态是不是有个组织?组织上规定被抓了就要推锅给童年,一个个编造的跟真的一样,啊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就是犯罪的理由了吗?谁害他们找谁啊,小孩子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伤害无辜的人还找什么哎呀我童年不幸福我童年可惨了,啧。”白素面无表情的说着,语速极快,众人只觉得面前有一个机关枪哒哒哒哒哒冲他们扫射。 有人本来还觉得邹城传童年不幸福的确也算是可怜了,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听白素洗脑之后觉得,嗯,有道理,去他娘的可怜之人吧,就是变态,变态是不能被原谅的。 随后白素又笑弯了眼睛:“龚法医我们回去写报告吧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哦,是吧王队。” 王队被点了名浑身一抖用力的点头:“是是是,这次多亏了白法医。” 白素摆摆手:“哪儿的话客气客气。” 王队眼神暗示:“我们能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吗?比如怎么知道邹城传是凶手,比如怎么让他伏法的——” 白素想了想,她忘了这茬,因为要录案写卷宗,有些细节还要她说清楚。 但她又不想说啊,这咋说? “我看他就特别像凶手,然后他就真的上钩了。”白素说道。 敷衍,太敷衍了! 王队苦哈哈的委屈:“白法医,你看这——” 白素换了一张垂泪欲泣的表情:“我真的……真的不想说……” 龚蔚蓝不乐意了啊,他管你什么卷宗怎么写,伸手揽着白素的肩膀,白素顺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时不时抽噎一下,可给龚蔚蓝心疼的哟…… “王队,这事儿给素素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我觉得这件事既然凶手已经伏法了就按凶手说的写,你看着写吧。” 严肃的说完之后又低头安慰了两句白素,语气温柔得要滴出水了都。 王队才是真的想哭啊,好不容易精神好转了些的邹城传要见白素,本来以为白素不答应,结果白素还真答应了见邹城传,见完凶手受害人没事凶手又疯了,除了断断续续说的为什么作案和疯狂忏悔哭泣祈求原谅之外邹城传关于在地下室的一切闭口不提,不是说不提吧,就是一说地下室,啊不对,一说地这个字他就开始发疯…… 问白素也不说,还让他随便写,这能随便写吗? “你写呗写完我看看行了就给你过。” “??”王队真的是,老泪纵横。 49.法医篇完结—— 牧师站在典雅的婚礼殿堂神圣的问道:"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 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 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男声略显激动。 牧师又转向新娘:"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 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 直至死亡, 你愿意吗" 女声羞涩又带着幸福。 掌声雷动—— 这是林安和翁培文的婚礼现场。 “你可以亲吻新娘了。”牧师说完和善的看向翁培文, 翁培文有些紧张,他扶着林安的肩膀脸色憋得通红, 半天没有动作,林安今天真是太漂亮了,洁白得婚纱衬得她温柔恬静典雅, 翁培文不止一次在想这是不是梦境。 林安看着发呆的翁培文无奈,凑上前主动亲吻了翁培文, 翁培文爆炸—— 新娘丢手捧花的时候林安故意丢给了白素,白素捧着花一脸无奈, 伸出手略显宠溺的揉了揉林安的头, 林安瞬间泪目, 她哭着哭着就扑到了白素的怀里, 龚蔚蓝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林安以示安慰, 林安别扭的扭动身体躲开龚蔚蓝的手:“你少假惺惺了!” 龚蔚蓝一脸生无可恋:“你别吧,你都结婚了……” 林安立马抱住白素宣示主导权:“结婚怎么了!结婚素素就不能宠我了吗!” 白素安慰:“能能能, 宠宠宠, 我超宠你的。” 林安冲着龚蔚蓝投去一个嘚瑟的表情, 龚蔚蓝委屈了:“我呢?” 白素敷衍:“也宠也宠。” 翁培文拉过林安抱在自己怀里, 龚蔚蓝投去一个好兄弟的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白素搂在怀里,林安挣扎着:“翁培文你今天还想不想进房睡了!” 翁培文脸皮薄,他脸色爆红:“姑奶奶别闹了,亲戚朋友这么多——” 林安反应过来嘟着嘴不满的看着龚蔚蓝:“你要是敢对素素不好,我就!”举起手做了一个佯装要揍他的动作,龚蔚蓝一缩脖子:“我哪儿敢。” 白素笑眯眯的看着林安:“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该去敬酒了。” 林安被翁培文拉着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看白素去敬酒了,白素耸了耸肩膀:“诶,可以松开了吧,安安都走了。” 龚蔚蓝又抱紧了一些,白素穿着浅紫色的礼服,罩着披纱,还是能从薄薄的披纱下看出一些粉色的伤口,白素愈合能力可以说很强了,也就小半年时间她之前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龚蔚蓝每次看到这些伤口的时候都觉得要难过心疼死了,他怎么这么没用,三番两次要白素救他。 不管是身体上的解救还是心灵上的解救,他甚至觉得白素是上天派来救他的。 要是系统能够知道龚蔚蓝的想法它可能会嘚瑟,嘿,还真被你说对了你这个小机灵鬼。 见龚蔚蓝低着头发呆,白素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龚蔚蓝认真的看着白素:“想你。” 白素不以为意:“哦。” 龚蔚蓝突然单膝跪地,周围哗然,他从包包里摸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里面是一颗钻石戒指:“素素,嫁给我吧。” 林安噔噔噔冲过来还没说话就被翁培文捂住嘴拖到一边了,感激的看了看翁培文龚蔚蓝继续跪着:“我知道我欠你很多都还不清,你可以嫁给我吗,我用余生还你。” 白素笑着:“你这一辈子还不清,几辈子都还不清,但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因果,是我的俗缘,我答应你。” 白素说了龚蔚蓝听不懂的话,但他却被那句我答应你的话占据了大脑,他兴奋的情绪让他完全忽略了不对的地方,管他呢,反正现在白素是他的老婆了,一切都很圆满不是吗? —— 林安结婚两年后怀了小宝宝,直到宝宝呱呱坠地的时候人们才惊觉时间过得很快,而龚蔚蓝和白素也是夫妻档干活利落又麻利,王队是最开心的,因为市里犯案率低了很多,就算有案件也在龚法医和白法医的帮助下破案率也高了起来。 白素和龚蔚蓝一起来他家人的墓地扫墓的时候白素感叹:“差点就是你和安安来给白素扫墓了。” 龚蔚蓝放下水果和花束站起来:“呸呸呸,胡说什么呢!” 白素似笑非笑的表情总让龚蔚蓝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白素歪了歪头,她说的没错啊,如果她不来林安和龚蔚蓝就是要来给寄主上坟的。 她占用了寄主的身体,扭回了秩序,也了结了龚蔚蓝这段俗缘,她不信因果,应该是说她不在意因果,但她却觉得,圆满也不错,假如她没有跟龚蔚蓝在一起,事情的走向可能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至于是什么故事,就不得而知了。 —— 画骨顶着白素的脸回到自己的意识海,毛茸茸的小狐狸依旧倒在如画的意识海中没有动弹过,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她是系统幻化的形象。 “画骨你回来啦?”这次系统学聪明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清脆,像小女孩的感觉,只是眼神还是没有感情。 那张面无表情可爱的包子脸用着可爱的语气说着话,噫,诡异。 画骨搓了搓手臂,系统又苦恼了:“我已经变成你喜欢的那种可爱小女孩,也有可爱的声音,你怎么还是不喜欢?” 画骨难得对系统温柔,她伸手摸了摸系统的头:“人类的情感你学不来的,他们太复杂了。” 系统似懂非懂,她知道人类情感的复杂,但她不懂,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笑,难过伤心绝望,这种情绪她不能体会得很明白,唯一贯彻到底的情感可能就是恐惧和害怕了。 她有时候特别害怕画骨,理由嘛……其实也说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对方强大的原因吧。 系统跟着画骨蹲在地上看小狐狸,学着她伸手摸了摸小狐狸的毛:“软乎乎的。” 画骨笑着:“是吧,可舒服了。” 系统认真的点头,深刻的情绪它学不会,人类的感知她还是有的,像这种触感摸着就很舒服,她觉得她的芯片有一种奇怪诡异的感觉,电得她芯片里的系统有点麻麻的。 两人认真的蹲在地上搓揉了一会儿失去意识的小狐狸之后画骨说起了正事:“忘倾的魂力在恢复,可能要你照顾一二了。” 系统歪头:“忘倾?” 画骨点头,系统又看向忘倾:“它有名字呀,我也有,我叫0号。” 画骨摸摸下巴:“这是代号吧不能算名字,不过代号也是名字……” 系统看着画骨:“我也想要名字。” 画骨抓着脑袋有些苦恼:“我其实也不会起名字,我之前出国让我取个外国名字我也用的zero。” 系统低下头,它不懂什么感觉,就是听到也许没有名字的时候它芯片电路有点短路了,修复了一下之后就没什么了。 “叫灵灵吧,灵灵。”画骨突然出声,系统反问:“00?”不就是叠词它的代号吗,好像人类都觉得叠词很可爱。 画骨幻化出笔洋洋洒洒的在空中写着灵灵两个字,空气中出现两个这样的字。 “灵灵?”系统笑着,画骨将笔收起来:“你很开心吗?” “开心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的芯片有些奇怪,代码也许出错了,有种奇怪的感觉。”灵灵摸着胸口说着。 画骨点头:“你们主神其实还是给你制作了人类感情的吧,只是没有教你而已,你可以慢慢学。” “我有感情的吗?”灵灵的空洞的眼神似乎闪过一丝光亮。 “应该是,你觉得摸忘倾的绒毛很舒服的时候就是开心,你听到灵灵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是喜欢。” “开心……和喜欢?” 画骨揉着脑袋:“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太懂,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不了解感情,比如说你想摸摸忘倾想一直跟忘倾玩就是喜欢忘倾。” 灵灵仔细的思索着:“那我也喜欢画骨。” 画骨愣了一下:“我觉得可能不太像……” 灵灵肯定:“画骨完成任务的时候我的芯片会强烈波动,我应该是开心的,所以我也喜欢画骨。” “??”你说的真他妈有理啊无法反驳。 “你说是……就是吧。”画骨望天,她不太想解释了。 两人沉默了会儿之后灵灵黑色的瞳孔扩散到眼白,整个眼球都变成了黑色,然后漂浮着成千上万绿色的数据,她声音又变得机械化:“任务颁发——宿主请做好准备。” “进行倒计时:5——” “4——” “3——” “2——” “1——” “载入完成,正在传送——” 白素又伸手揉了揉忘倾的头,从指尖给它传输了一丝灵气,她能积攒一些灵气,希望忘倾能够早早的恢复起来。 50.秘技·厕所换头术。 画骨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 这个房间很小, 睁开眼看到天花板,环视一周就把房间尽收眼底。 一个衣柜, 一台笔记本电脑, 一张桌子和一大堆垃圾。 【系统载入——】 【武替莫北寒, 23岁, 武术学校毕业生,入行武替一年。】 画骨揉着额头, 她有些头痛:“武替?干啥的?” 【人类的影视剧中会有武打的戏份,有些演员没有这方面的专业能力就会让替身来打,不露脸的演员。】 “哦, 叫啥?” 【武替。】 “不是,我说寄主。” 灵灵明显顿了一顿【莫北寒。】 “听这个名字是个男的?” 【是人类女性。】 莫北寒伸手摸了摸胸口:“我觉得是男的。” 【……】 洗漱了一下的莫北寒有些受不了房间的脏乱, 她挥了挥手周围的垃圾一扫而空,房间也干净整洁了许多, 灵灵又发出刺耳的滴滴声【画骨不要随意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力, 会干扰世界磁场造成时空紊乱产生时空裂缝。】 莫北寒翻了翻白眼,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短发:“灵灵你好啰嗦啊, 我不当着人用不就行了吗。” 灵灵似乎是开心莫北寒叫她名字的, 她柔和的滴滴了两声妥协道【千万不能在人前使用。】 莫北寒笑的眯起了眼睛,她也许摸透了灵灵的性格了。 “天命之子呢?”莫北寒没有忘记这茬, 毕竟她玩归玩, 重点还是要划的。 灵灵滴滴两声【天命之子:影帝卫浅书, 天命之子原本应该成为国际影帝走向人生巅峰, 但这个世界多出了一个名为沈清羽的重生者,卫浅书和弟弟卫少书同时爱上了沈清羽最后与影帝失之交臂。】 莫北寒摸着下巴:“你等一下啊,两兄弟爱上同一个人的这种戏码,我觉得太……” 【其实不止卫家两兄弟,还有蓝承影视公司总裁边止和流量歌手陶江远也都爱上了沈清羽。】 “你可拉倒吧,这么多优秀的人围着一个人转?小说才敢这么写。” 没错,您就是在小说里您忘了吗我寒哥? 莫北寒思索着,她也不能去杀人,是吧?那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呢。 “寄主的愿望是什么?” 【莫北寒想成为著名武替。】 “我觉得不妥。” 【??】 “你想,演员演的是戏,替身除了要演戏还要演演员,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不会被记住,你自己寻思寻思,就算最后电影结束报幕的时候你会看演员表吗?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看不看,反正我从来没看过。” 【你说的很有道理,让武替成为一个像明星一样知名的人物有点困难,但是在座的各位是谁?】 莫北寒耸肩表示不屑,她打开衣柜,清一色的黑色连帽衫,嗯,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房间连个镜子都没有。 哦这只是个房间,连洗手间都没有的。 莫北寒打开房门,像是学校宿舍那种房间一样。一条走廊全是房间,尽头一个洗手间和浴室,都是公用的。 融合了记忆的莫北寒叹气,孤儿啊。 但是工作这么久竟然存了小几万,可以可以这波不亏,画骨是个从来就不委屈自己的骨头,莫北寒是能省就省的勤俭持家的人,可能存的这些钱很快就败光了吧。 好在画骨能赚能赚,也不算亏。 麻利的装好衣服带着笔记本就联系房东要退房了,他们这种算月租房,莫北寒没有亲人,她小时候看黑白电视就很羡慕里面飞檐走壁的武术高手,后来得知是演的,而且武打戏都是武替打的时候她决定她长大也要成为一个武替,而且要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武替,众所周知的那种。 只不过没做到。 出了屋子的莫北寒轻车熟路的用手机找住所,一边在脑海中跟灵灵对话【莫北寒又是怎么死的?】 【因为一场戏,沈清羽要求不让武替上自己来,但是因为前男友耿笛的陷害,在道具上做了手脚,她失足跌落莫北寒去接被砸死了。】 【……】都是奇葩的死法,这一个二个的都这么舍己为人吗? 也许是知道莫北寒的想法,灵灵说道【只有这种正义善良勇敢的寄主才会被主神选中来实现他们的愿望。】 【实际上我觉得是他们还都是跟天命之子有关系的人。】 【……】灵灵沉默,之后弱气的说着【只有这种能跟天命之子接触到并且正义勇敢善良的寄主才会被主神选中来实现他们的愿望。】 【对,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少拐弯抹角,诚实点不好吗? 莫北寒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记忆中明天她就要去救沈清羽了,她顿了顿【我不救沈清羽她是不是就摔死了啊?那这个事情不就迎刃而解吗?】 【即使你不救沈清羽事件的走向也会让她得救,可能会是别人救她被砸死。】 【就是要砸死一个人就对了。】 【那这个世界卫浅书不能算是天命之子了,气运都在沈清羽身上了。】 【所以说是沈清羽重生抢了卫浅书的气运所以她才……】 【行了快闭嘴吧。】 —— 莫北寒简直对找房子这件事十分熟练了,她现在已经从网上完全了解了市场价格以及和各个房东打电话的情况分析出了什么房东是好人了,选了一个听声音就挺可爱的小女孩作为合租室友。 莫北寒来到出租的地方打了电话,没多久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女孩就噔噔噔跑下来了,疑惑的看着莫北寒:“你是租房子吗?” 莫北寒点头,小女孩苦恼的抓着头发:“可我不租给男生呀。” 莫北寒嘴角一抽:“我是女生,只是工作需要不留长发。” 小女孩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让开一条道:“你先进来谈吧。” 莫北寒提着小包走了进去,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不大但是胜在温馨,装修都是粉色调的,沙发上摆着很多娃娃,小女孩招呼莫北寒坐,用卡通马克杯端了两杯可可出来:“我叫刘欣悦,你叫什么呀?” 刘欣悦说话带着江南女子的温柔软糯,莫北寒表示对这样的女孩子很有好感。 “我叫莫北寒——” “哦哟你真的是女孩子不啦?你怎么名字都这么像男生喔?” 莫北寒摸摸自己略显平坦的胸部,站起来手放在皮带上,迟疑的问道:“要不……我给你看看?” 刘欣悦捂着脸羞红了脸:“要死啦!我信你就是了!” 莫北寒点着头坐下,其实让她脱衣服以正性别什么的,绕是她活了千万年突然要坦诚相待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刘欣悦缩在沙发上只有小小的一坨:“你住多久呀?” 莫北寒思索了一下:“暂时要租半年。” “也可以,这个是合同你看看。”说着从茶几柜子里抽出一张白纸,莫北寒看完便签了,刘欣悦带着莫北寒介绍:“这边是我的房间,你住这个,我已经收拾过啦很干净,有柜子,我还给你准备了梳妆台……看你好像不怎么需要。” 莫北寒看到房间的粉色公主梳妆台嘴角抽了一抽:“谢谢。” 刘欣悦笑着露出小兔牙:“不客气,你喜欢就好,要不要我帮你联系搬家公司呀?” 莫北寒抬了抬手,左手一个黑色布包右手一个电脑包:“我行李都在这儿了。” 刘欣悦不可置信:“你东西怎么这么少啦?啊你日用品呢?” 莫北寒正色:“我有牙膏牙刷毛巾的。” 刘欣悦瞪大眼睛:“我是说化妆品呀保养品什么的,你都不准备吗?!” 莫北寒思索了一下,寄主记忆里完全没有化妆品这种东西,摇了摇头,刘欣悦翻了个白眼:“哦哟你这样怎么像个女生哦。” 莫北寒放下包就要脱裤子,刘欣悦赶紧捂住眼睛:“别别别,没事啦你先住吧,看你也算是个好人。” 说完就跑回了自己房间,开门进屋锁门一气呵成。 等等——既然这么怕她干嘛要租给她? 人倒是挺可爱的…… 关好了门的莫北寒总算看到了自己的长相了,头发乱糟糟的,五官属于有些锐利的那种,眼睛很深邃,像是有星辰大海一般,坚毅又充满了力量。 整体感觉看起来就不太好了,明显平时不太打理,看起来就没什么活力。 画骨摸出笔给自己画了一下脸,这个脸型得画一个剑眉才能压住整体的气势,头发重新画一个,发质太差了。 皮肤也差,白皙就算了,感觉娘娘的。 健康的小麦色肤色就很棒了。 突然美颜—— 房间是有浴室的,两室三卫一厅一厨,房子也很不错了。 洗了个澡的莫北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下顺眼多了,剑眉星目,肤色健康皮肤状态良好。 莫北寒擦着头发,外面刘欣悦敲了敲门:“莫北寒吃饭啦!” 莫北寒应了一声打开门,刘欣悦差点尖叫出声:“你是谁!” 莫北寒莫名其妙:“莫北寒啊。” “你刚刚长这样吗?!” “我只是洗了个澡剪了个头发。” “你是在厕所整了个容还是换了个头?” 51.你会成为好演员。 刘欣悦端出一大盆方便面和点的外卖。 “今天你来住我收到钱就不只吃泡面了, 我们可以吃顿好的。” ?? 多加一个肉丝和半只鸡和一个拍黄瓜就等于吃了顿好的吗? “没有米饭吗?” 刘欣悦咬着筷子:“我以为你不吃, 我煮的泡面挺好吃的。” 莫北寒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点头:“嗯, 那我以后有空就做饭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一起吃。” 刘欣悦笑得开心:“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啊。” 莫北寒微微皱着眉拿起筷子挑了泡面放在碗里:“我有空就做, 平时工作有点忙。” 刘欣悦点头:“这样呀, 你做什么工作的?” 莫北寒夹菜放到刘欣悦的碗里:“我做替身的, 跟着剧组走。” 刘欣悦眼前一亮:“真的呀!!!那你!那你岂不是经常见到很多明星?!” 莫北寒点头嗦了口面,刘欣悦露出讨好的笑把鸡腿夹起来放到莫北寒的碗里:“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呀?” 莫北寒手一顿:“我们做替身很少有跟明星有直接的接触。”也是, 她只是个武替,能跟明星直接接触的只有武术指导,她除了替身上的时候并不能跟明星搭上话。 更何况就算搭上话也只是工作上的事, 要签名不大好。 刘欣悦露出可惜的表情嘟囔着:“我还想要卫浅书的签名呢……” 莫北寒抬头:“你喜欢卫浅书啊?” 刘欣悦点点头露出向往的表情:“多帅啊,他演的辞安戳到我的心了, 我感觉那就是我想象里的辞安。” 莫北寒低头喝了口面汤哦了一声,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洗干净, 刘欣悦抬头:“诶你就吃完啦?” 莫北寒点点头:“明天我会起得比较早, 不一定回家。” 刘欣悦拿出钥匙, 钥匙上还有个粉色毛茸茸的公仔:“这是钥匙。” 莫北寒接过钥匙犹豫了一下冲着刘欣悦露出一个笑容, 也就挂了一秒就消失了。 刘欣悦被这个笑容戳到, 怎么说呢……对方这张脸面无表情,虽然好看但是有些面瘫了……给人的感觉有些冷漠和疏离, 也就是一个笑容, 那张脸突然鲜活起来, 她头一次正儿八经感受到什么叫如沐春风。 真好看啊, 这个人。 刘欣悦拍了拍脸:“醒醒刘欣悦,你不能因为一个笑容就弯了!” —— 第二天的莫北寒早早的起来,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买了早餐回来,匆匆吃完又坐车赶往片场。 她在来的路上去打了一小坛子散酒,记忆中今天是带她入门的师父刘刀的生日,老师傅没什么别的喜好就爱这一口散称的烧刀子酒。 莫北寒算是武替里来的比较早的了,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在布置场景了。 “师父。”莫北寒远远就看到刘刀在指导演员的动作。 刘刀看到莫北寒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是北寒啊,差点没认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刘刀有些莫名,因为对方的穿着没什么变化,只是发型好像变了,脸好像好看了很多的样子。 莫北寒对着刘刀的时候还是很恭敬的,即使他对任何人都一个表情,但对刘刀还是明显感觉表情柔和一些。 “师父今天您也辛苦了,祝您生日快乐。”莫北寒说着把酒递了上去,刘刀愣了愣,随后接过酒闻了闻笑着:“就你这孩子老惦记着我老头子的生日。” 旁边的男演员有些惊讶:“刘师傅今天是你的生日啊?生日快乐。” 刘刀乐呵呵的笑着:“谢谢了文小哥。” 莫北寒看着男演员的脸仔细的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寄主记忆里一个小明星文瑜,经常演一些活不了几集的小配角,演技不错,长得也行,就是不火。 文瑜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着:“真是不好意思刘师傅,打扰你了,我回去练练回头再找你。” 刘刀放好酒坛摆手:“没有没有,工作重要,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 文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一幕是我发现藏匿的主角,要拔剑跟主角对打,这时候我拔剑挽剑花转身把剑丢向主角然后跳过去抓住剑跟他打起来,这个动作我一直练不好,要狠又得利索。” 刘刀思索了一下,拿起一把道具剑挽了个剑花,文瑜仔细回想:“是这样……又不是这样,我想象中那种——这个角色是一个杀手,他不需要太过花哨,但必须要快狠,一整套连续的动作。” 刘刀似懂非懂的点头,他会武术指导,但他不会揣摩角色,他能给出几种剑花,得让文瑜自己琢磨。 “师父,我试试吧。”莫北寒出声打断两人的沉默,刘刀递过剑,文瑜解说:“小哥是新来的武指吗,我要那种快狠准又要帅的动作,拔剑后丢出去——” 文瑜挥舞着手臂模仿着他想要的感觉,莫北寒点点头拿着剑走到一边,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冽看向一边,拔出剑漂亮的在手掌中转了个剑花将剑丢了出去,插进了几米外的泥土里抖着,莫北寒又跳起越过去抓住剑柄拔出剑立在胸前,一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既不花哨又干净利落。 文瑜都看傻了,刘刀也很惊讶,他只知道莫北寒是武术学校毕业的,带她入行之后也没做过几次武替,基本都是一些简单的动作,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底子,很扎实,是有真功夫的。 周围响起掌声,大家虽然都在忙自己的,但当莫北寒拔出剑的一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太厉害了!我就是想要这种感觉!”文瑜十分兴奋,这就是他心目中的杀手,这个眼神,这个身手! “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教教我吧!求你了!”文瑜双手合十道,莫北寒点头:“这个不难。”伸手捏了捏文瑜的肩膀和胳膊,又用脚踢了踢文瑜的腿:“肌肉还算结实下盘还算稳当,好好练练勉强能学个形。” “我平时有在锻炼的,也学散打,我打架还蛮厉害的。”文瑜很激动。 刘刀看了看时间:“你们先练着,一会儿沈演员要过来了,我要去看看她的动作。” 文瑜点头如捣蒜,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哥厉害多了!当然也不是说刘师傅教的不好,只是刘师傅的动作不是他想要的感觉。 刘刀又拍了拍莫北寒的肩膀附耳小声跟莫北寒说着:“你好好教,他做得好我去跟导演提一提,把你弄来做武术指导,前景比做替身好多了。” 莫北寒点了点头:“谢谢师父。” “小哥小哥,你快给我讲讲怎么做。”那边文瑜催着,莫北寒走上前看着他摆的动作,伸手摆着他的手臂纠正动作,随后道:“我叫莫北寒,我不是小哥,我是女的。” “嘎?”文瑜嘴巴大的能塞下一个鸡蛋,女女女的?! 他扭头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脸,打量着对方的身材—— 坚定的否定,不可能。 莫北寒抿着嘴不说话,她其实有点懒得解释了,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当做男的,白素那次是她刻意改造,莫北寒这个是真·先天生错性别,她只觉得比男的少二两肉,其他的没什么不同的。 文瑜是个认真的演员,他很刻苦,现在天气已经入了秋,但烈日当头还是热的很,他在太阳底下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动作,汗水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眨了眨眼睛,有汗进到眼睛里了,伸手擦了擦,莫北寒递过来冰袋和矿泉水:“歇会儿吧,欲速则不达。” 文瑜懊恼的将水打开喝了一口,又将剩下的水淋在头上,甩了甩水把冰袋放在头顶:“唉,怎么就练不出来你那样的感觉呢。” 莫北寒站在树荫下:“普通人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文瑜笑:“你不是普通人啊?” “我是,只不过我是专业的,我学武术学了十四年,武术学校也学了三年,我五岁就学武术了。” 文瑜咂舌:“你家是武术世家吗,怎么舍得那么小的孩子学武术啊,还是女孩子……”他嘟囔了一句,真不信对方是女孩子。 “我是孤儿,我们院长以前是开武馆的师父。” “啊……对不起……”文瑜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愧疚油然而生。 莫北寒喝了口水:“你的动作已经很好了,拍戏的时候会给你剪辑最好的动作的,你没必要这么努力。” 文瑜摸着头笑的有些憨厚,那张脸也看起来格外阳光:“我从小就想当演员,我喜欢演戏,用最大的努力去演好每一个角色,不管是什么角色,我刚入行的时候演一个被抛起来丢出去的尸体,我腿被扎进钉子里没敢动,导演喊卡我才敢动,那时候那个导演就跟我说我很有天赋,我是个好演员,因为陈导提拔带我,我才慢慢的演一些有台词的角色,虽然一直不愠不火吧,但我蛮享受的。” 听文瑜讲完,莫北寒笑了笑:“你会是个好演员的。” 文瑜惊诧的看着莫北寒的脸,刚刚是……笑了? 对方这么久一直都是一个表情,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惹莫北寒不高兴了,结果好像莫北寒就这个表情,还以为是个面瘫……没想到笑起来还挺好看。 52.我的青春物语果然有问题。 “诶, 卫浅书来了。”文瑜伸手指着一辆保姆车说道, 还有一些粉丝凑上前去等着开门,卫浅书穿着简单, 但不愧是明星, 一举一动都很有气势。 摘下眼镜的卫浅书笑着:“大家小心一些不要摔倒了。” 粉丝们纷纷捂胸喊到:“啊啊!哥好帅!” “哥哥我爱你!” 卫浅书抱着粉丝送的礼物, 让助理去买了冻过的饮料分给大家:“天气很热, 早点回去吧不要中暑了。” “哥你也是!” “谢谢哥哥!你也要注意身体!” “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哥哥加油!” 文瑜语气羡慕:“真好啊, 我也想有这些疯狂的粉丝。” 莫北寒表示赞同:“众星捧月的感觉我也很喜欢。”她孤独惯了,很喜欢人多簇拥她的感觉。 文瑜拍拍手:“行了,继续练, 我不能做到众星捧月也无所谓,我只要无愧我演的戏和角色就行。” —— 下午是沈清羽拍那场抓着房梁的丝绸从楼上跳下来的场景, 她背后会吊着威亚,这场应该是让替身来的, 不过沈清羽觉得应该要自己来, 在此之前莫北寒已经去检查过道具了, 威亚也没有问题, 她就守在道具的旁边呢没有人动手脚。 等开演的时候沈清羽穿着红色的纱裙眼神坚定决绝的从楼上抓着绸缎跳下, 威亚扣却脱了—— 沈清羽直直的从楼上坠下,周围人发出惊呼, 莫北寒身体快她脑子一步, 她跑上旁边的楼梯抓着另一条绸缎飘过去接住了沈清羽下坠的身体, 还好她不傻没有用身体去接, 按道理来说以莫北寒本人的身手接住沈清羽不死应该是绰绰有余的,但她怎么就被砸死了呢? “天呐!” “道具怎么搞的!差点闹出人命!”导演大喊,周围窸窸窣窣的议论没人敢开腔。 莫北寒低着头看着紧紧抓着她衣服紧闭双眼的沈清羽语气平淡:“沈演员你可以放开我吗?” 沈清羽猛的睁开眼睛,在看清莫北寒后脸色一红退后一步,她还有些后怕腿也有些发软,又是一个踉跄要往后倒,莫北寒揽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周围又是惊呼,沈清羽的脸色变得通红,她结结巴巴的道谢,莫北寒将沈清羽扶好:“能走吗?” 沈清羽点头,莫北寒松开了手,刘刀赶紧走过来,刚刚看到莫北寒冲上去他都要吓死了:“北寒没事吧?” 莫北寒摇摇头:“没事的。” 那边的沈清羽助理跑了上来搂住沈清羽不住的跟莫北寒道谢:“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她可能以为莫北寒是武术指导。 那边沈清羽被助理扶过去导演和众人围了上去关心着沈清羽,文瑜跑过来喘着气,他老远听到有人说沈清羽从楼上坠下来一个武术指导救了她,他一猜这个身手肯定是莫北寒。 “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抓着绸缎滑下来的时候手被布擦破了点皮,经常练武皮糙肉厚的伤的算轻了。 文瑜看到莫北寒的手红红的,掰开一看对方的手皮都翻起来了。 “你抓的是麻绳吧怎么这么严重??” 莫北寒指着绸缎:“上面很多用来固定的订书钉。” 导演对这件事很重视,道具组又说他们检查得很透彻不可能出现这种差错,最后查着查着查到了男二耿笛的头上,至于为什么就没让别人知道了,知道耿笛干这事儿的都没几个,不过很快还是传了个遍,有说什么耿笛嫉妒啦,有说什么恋慕沈清羽求爱不成因爱生恨什么的狗血剧。 —— 下午剧组放饭的时候沈清羽来找莫北寒,看到莫北寒手被包起来的时候满脸愧疚:“你受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这种小伤没事的。” 沈清羽还想说什么,莫北寒抓着她的手将手里的饭盒放在她的手里:“你还没吃饭呢吧?不知道和不和你口味,你先吃,我去那边帮忙。” 沈清羽那张脸长得楚楚可怜,她那个表情看莫北寒的时候莫北寒就一身鸡皮疙瘩,不是说讨厌这种感觉,而是没办法对付,千万年的岁数最见不得女人委屈,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沈清羽张张嘴看着莫北寒扭头就走的背影,手里的饭盒是温热的。 以前的沈清羽碌碌无为,甘愿做一个耿笛背后的女人,没错,在上一世她跟耿笛是情侣,她一直默默的为耿笛付出着,甚至为了他的资源不惜去跟各个导演□□只为求一个耿笛能出演的机会。 然而耿笛呢?他只在乎他的名利,他在利用完沈清羽之后还设计陷害影帝卫浅书…… 耿笛最后能走到人生巅峰全是她一手造成的,卫浅书会输给耿笛也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欠卫浅书,今生是来还的。 她重生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耿笛分手,她凭本事得来这部戏的女主角,就是为了甩脱耿笛,却没想到耿笛是那种人,竟然要杀她?他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不曾有过吗? 她从楼上坠落的时候挺后悔的,她没办法将耿笛从高处拽下来了,也没办法补偿卫浅书了。 她当然知道是耿笛,她落下来的时候看到了对方脸上得逞的表情。 那么狰狞,她竟然爱上过这样一个人。 可是她没死,她看到了一个人从天而降,她以为是梦,也以为这是她死了以后的故事。 “沈演员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耳边传来的声音不是错觉! 猛的睁开眼睛,她坠入了一个深渊。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深邃又认真。 被盯着的时候仿佛你是对方的全世界一般。 恍然退后的时候,腿脚却有些发软,倒过去时被那人手快搂住,对方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脸色爆红—— “谢、谢谢!” “能走吗?”声音怎么可以这么好听…… 之后她被助理带到导演那边,许多人对她嘘寒问暖着,或真实或虚假,也有过过场面话的。 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莫北寒,对方那边只有两三个人。 文瑜也过去了他们看起来是朋友。 之后她去找文瑜,文瑜跟她说莫北寒手被绸缎里的订书针把手划破了,她有些担心,来看的时候对方手果然包着纱布。 她是很愧疚的:“你受伤了,刚刚怎么不说?” 如果他说的话她就可以带他去看医生,补偿他。 但她又想,怎么补偿呢?用钱?还是给他工作上的资源?资源她现在还做不到—— “这点小伤没事的。”怎么会没事呢,文瑜说皮肉都翻起来了,看起来很严重。 说起来她急着问这些事,都忘了到现在还没问对方的名字,他的手很温暖,抓着她的时候。 “你还没吃饭呢吧,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先吃,我去那边帮忙。”他为什么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是觉得……她很麻烦吗? 沈清羽瘪瘪嘴,她有些难过。 —— 跑开的莫北寒松了口气,帮忙搬运着道具,过了会儿有个人跑过来说导演找她,于是她就跟着对方过去了。 导演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艺术家了,在业界很出名,他性格古怪,拍的电影寥寥可数,但每一部都是精品广受好评。 刘刀也在,导演抽着旱烟杆:“小伙子你受伤了啊?” 莫北寒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不太想吐槽了。 “没事的杨导,我学武的皮糙肉厚。” 刘刀嘴角一抽:“杨导,这是我徒弟,是个女娃。” 杨导愣了一下:“我以为是个男娃,不好意思啊小姑娘。” 莫北寒突然被叫小姑娘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怎么被叫小姑娘反而觉得怪怪的?一定是我的青春物语有问题。 “没关系……” 杨导砸吧砸吧嘴:“是这样的,耿笛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莫北寒觉得莫名其妙。 “他这样的人人品不行,我的电影不能要他。”杨导继续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把他遣回去了,虽然预告已经发了,通告也发了,回头改一个剧本安排他被烧毁容然后神医给他整容,换人演吧。” 耿笛这个角色在这部剧里举足轻重,耿笛也是有点本事的,演技也不错,但杨导也是任性,他说不要就不要。 莫北寒觉得莫名,这事你们安排就行了跟她说干啥? “你有没有兴趣来演戏?我看你身手不错,男二号可以给你演。”?? 莫北寒愣了,刘刀也愣了,身手不错就可以直接演男二号了吗?她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啊。 刘刀很担心,杨导脾气古怪人尽皆知,他现在对莫北寒印象不错,要是真演上了不合他心意踢出去再在这个圈子混就难了。 “杨导,我徒弟她没有基础,而且这个角色是个男角,她一个女孩子——” 杨导打断刘刀的话:“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反串演员不是没有,我看得出来这个孩子是个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她很适合这个角色,就是这种感觉。” 莫北寒张了张嘴巴:“我只是个武替,我不会演戏——” “武替怎么就不是演员了?武替更辛苦,打戏也要演戏,你可以试试,我觉得你是可塑之才,回去好好休息,考虑一下吧。” 53.狗血剧情帅出新高度。 莫北寒回到场地的时候沈清羽已经走了, 文瑜跑了过来:“北寒, 导演找你干啥啊?” “他让我当男二。” “!”文瑜震惊的看着莫北寒,上下打量着:“耿笛被下了?不是……北寒是你用了什么方法让导演对你另眼相看的?”实际上文瑜觉得有些羡慕, 他被赏识也就是一个有两三句台词四五个镜头的小角色, 北寒却可以有一个六十多个镜头的男二号, 不过耿笛已经演了一半了, 剩下的也就十几二十个镜头。 那也很好啊!!他超级爆炸羡慕了! 莫北寒思索了一下:“是因为我舍己救人的性格?” 文瑜伸手拍了拍莫北寒的肩膀:“我觉得是你的身手。” 莫北寒张了张嘴想安慰文瑜,但是她的立场又不适合, 只好干巴巴的说着:“我不会演戏,我只会武术。” 文瑜反过来安慰莫北寒:“没事的,男二这个角色到后期全是勾心斗角, 跟女主的那种感情戏少,大部分是打斗戏, 挺适合你的,你要有不会的也可以问问我, 我多多少少能帮你点, 导演也会指导的。” 莫北寒面瘫脸没什么表情, 她语气平淡:“你演吧, 男二。” 文瑜又是一惊:“我?”他摆手:“我不行, 导演看中的是你。” 莫北寒觉得文瑜挺难得,怎么说呢, 演艺圈是个大染缸, 像文瑜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了。 “你看看我练的怎么样了。”说着文瑜拔剑挽着剑花转身将剑抛出去, 剑插在地里抖着, 他动作不如莫北寒的稳,险险握住了剑转身定住。 莫北寒点头:“很好了,只一天有这样的进步,你真的很厉害。” 文瑜摸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没有,我还差的远呢。” 一个人跑过来喊着莫北寒:“小北!” 莫北寒抬头:“哦,徐师兄,怎么了吗?” 徐志是莫北寒武术学校的学长,早她一年毕业,对她也很好。 “刘师让我把剧本给你拿过来,”然后又凑到莫北寒的面前小声问道:“导演真的让你演男二号啊?” 莫北寒拿过剧本轻轻嗯了一声,徐志一把拍在莫北寒的背上:“行啊小北,回头成名了可别忘了哥。” “不会的。”莫北寒说了句,眼睛比星辰还亮。 剧组取景就在阳城市内,阳城市有一个古镇,大多数的古装剧都是在这里拍的。 晚上的时候莫北寒决定回家。 她看到了卫浅书靠在保姆车旁边,她打了个招呼:“卫老师。” 卫浅书现在也算是红的角了,虽然还不是影帝,不少人出于尊重也叫他老师。 卫浅书嗯了一声,他看向莫北寒:“你叫莫北寒吧?” 莫北寒点点头,对方笑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好演戏吧。”这是忠告?还是警告?因为沈清羽? 莫北寒有些不太懂,她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骑上一边的共享单车就走了,而卫浅书的意思吧,只是单纯的说一下,因为这个时候他没有爱上沈清羽,他只是出于对演员的欣赏,他之前对沈清羽诸多误会,因为对方的风评确实不太好,但后来对戏之后觉得沈清羽演技不错,长得也还行,性格也说得过去,不像外面说的那样,有些有趣,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微妙感,看向他的眼神有很多愧疚?? 莫北寒他不熟,听他的武替徐志说莫北寒是他的学妹……学妹? …… 就他刚刚近距离看到对方时,讲道理从外观上来讲完全看不出是女的。 莫北寒走了半天又骑着单车回来了,喘着气:“卫老师。” 卫浅书吓一跳,刚在心里吐槽对方性别人就找回来了??惊诧抬头:“啊?” “可以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吗?” 卫浅书:“??” 这次卫浅书确认了对方是真的骑着小黄车离开了,怎么回事啊这个人,怪吓人的…… 莫北寒回到家,灯是关的,没有人在家,过了会儿手机响了,莫北寒接起来:“喂?” 那边有些嘈杂,刘欣悦的声音有些委屈:“那个……北、北寒你回家了吗?” 莫北寒抿了抿嘴,你在家安监控了吧? “刚回,有事吗?” 刘欣悦还没说话,那边就有女生吵吵嚷嚷的说着:“我就说刘欣悦不可能有男朋友的啦!” “谁跟男朋友说话是这样的语气哦?” 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酸刻薄,刘欣悦似乎是委屈极了:“我有男朋友的。” “那你不叫你男朋友来接你呀?”一个男声这么说着,周围哄笑起来,莫北寒有些不太明白,神经病吧,人有没有男朋友结不结婚怎么过日子管你屁事,别人有没有对象你要操心别人有没有对象,别人有对象了你要操心啥时候结婚,人结了婚了又要管人家啥时候生娃,人生了娃又打听人家生活得幸不幸福,有钱的说人家家庭不和睦只有钱,没钱的说人家穷过不好,有病吧? 莫北寒呼出一口气:“你在哪儿?” —— 莫北寒挂了电话过了一会儿收到了一条定位,也没多远,打车可能五分钟左右吧。 莫北寒思索了一下,看着自己的连帽衫,嗯,好人做到底吧。 拿出画笔画了一套西装,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点头,有点总裁的意思。 打车?笑话,她都这种打扮了还打车吗?画一辆跑车难吗?不难。 莫北寒开着车来到刘欣悦定位的地方,是一家ktv,算高档,莫北寒停了车开门一个泊车小哥就走了过来,莫北寒抬手示意:“接个人就走,五分钟。” 然后把钥匙丢给小哥,小哥心领神会去帮莫北寒掉头。 “先生有预定吗?”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鞠躬问道,莫北寒看了眼表:“接我女朋友,说是在c-12包间。” 对方恍然大悟,笑着伸手:“您这边请。” ktv的灯光很暗,这个包间里没有那么吵的声音,大家似乎都没有在唱歌,从外面看里面也非常明亮。 侍应生推开门示意打扰,众人看着莫北寒进来的时候笑容凝固在脸上,一个画着浓妆的女孩子勉强笑笑:“先生走错包间了吧?” 另外有人反应过来打趣:“哎呀这么帅走错就走错了一起玩吧?” 莫北寒瞥了一眼那个女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刘欣悦还咬着手指低头看手机,没有注意到莫北寒来了。 “欣悦。”刘欣悦猛的抬头,看向莫北寒愣住,长大了嘴巴,表情可爱,莫北寒有些吃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里带着笑意冲着刘欣悦挑了挑眉:“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小声议论着:“刘欣悦男朋友??” “卧槽这么帅?!” “是不是哪家公司总裁,那手表好贵的!” “你看他的车钥匙,哎呦比刘琳琳男朋友帅好多呀。” 刘欣悦挪动着步子,她是有些尴尬的,她又宅不喜欢参加这种聚会,但是又被硬逼着来参加什么大学聚会。 性子又软,各种理由说尽了,对方都要按着她的时间来订了。 在学校的时候刘欣悦长得漂亮很多人追,但她一个都看不上,喜欢看小说,毕业了以后做了一个编剧,成天都在家很少出去。 大学里也没几个朋友,看不爽她的人倒是很多。 这次她被拗的没办法来了,本来以为被奚落一下也就算了,这群人竟然变本加厉的嘲笑,甚至还有之前追她她不肯的一个人说:“既然你没人要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算了,回头你二十五六了还没对象说出去多难听。” 操你妈…… 刘欣悦性格包子也生气了,她大喊着我有男朋友,众人一愣之后皆是嘲笑,让她把男朋友叫出来,又是一顿奚落嘲讽。 她想了很久没有认识的男性,最后突然想到莫北寒,昨天才住进来的室友,还是个女的…… 不抱什么希望的打了一个电话,对方竟然同意来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其实没真觉得莫北寒会来,直到有人叫她:“欣悦。”声音有些陌生,她猛的抬头。 站在包间门口的人莫名熟悉,又很陌生。 “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这个挑眉真是……太好看了。 挪动着步子走到莫北寒的旁边,因为身高,她不得不仰起头看莫北寒,语气有些不可置信:“……北寒?” 莫北寒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刘欣悦的头顶揉了揉,笑容宠溺的让刘欣悦的心跳骤然加速,在她还没说出话的时候莫北寒将对方摁在自己怀里,刘欣悦的头有点痛,嗯,真是个……完全坚硬宽阔的胸膛啊。 刘欣悦听到莫北寒有力的心跳,对方声音低沉,似是在她耳边说着,声音却传到众人的耳里:“我不是说了不准你跟乱七八糟的人去玩吗,有没有喝酒,嗯?” 刘欣悦在莫北寒的怀里疯狂摇头。 莫北寒抬起脸环视了一周包房内呆住的众人,脸上又变得面无表情,好像刚刚的笑容只是错觉一般:“不好意思,这单我请,我要带我女朋友先回去了。” 莫北寒搂着刘欣悦要走,突然有人喊着:“等一下!”莫北寒回头,是一个妆容画的浓重眼线飞起的女生。 也许是莫北寒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吓人,她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你说你是刘欣悦的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 莫北寒皱着眉像看傻子一样盯了一眼女生:“你有病吧?我跟欣悦要证明给你看我跟她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要不我俩睡觉的时候再给你录个像发给你呗?” 女生长大了嘴巴,对方一来的时候明明有礼貌又帅气,怎么说话这么…… 莫北寒环视一周,低头看着刘欣悦:“这人谁啊?” 刘欣悦嘟囔:“同学……” 莫北寒自然的拿过刘欣悦的手机:“什么莫名其妙的同学,叫什么?” 刘欣悦乖乖的靠在莫北寒怀里:“刘琳琳。” 莫北寒利索的删了那人的电话:“你以后不要跟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降低自己身份了。” 抬眼看向众人:“我女朋友单纯,不懂得拒绝别人,今天我就跟在座各位说清楚,不要再联系我女朋友了,谢谢。” 说着搂着刘欣悦走出去,众人赶紧跟上,出去就看到莫北寒给刘欣悦打开了车门,给泊车小哥小费上了车就扬长而去。 “乖乖……刘欣悦真是傍上大款了啊。” 54.嗝。【倒v结束】 驱车也就五分钟, 到家之后的刘欣悦紧张巴巴的看着一言不发回到家洗了澡换好衣服擦着头发倒水喝的莫北寒。 “北、北寒……”刘欣悦磕磕巴巴的喊着, 有些讨好的意味。 莫北寒嘴里包着水转头:“嗯?”咽下水之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刘欣悦:“怎么了?” “今天谢谢你……”刘欣悦的脸有些红,然后又迟疑的看了看莫北寒:“那个衣服和车……” 莫北寒恍然:“哦, 那个是剧组借的。” 刘欣悦从包包摸出钱包:“啊对了, 包间的钱还有给的小费一共多少钱我付给你吧。” 莫北寒又喝了口水放下杯子:“不用了, 我明天还有戏, 先睡了,晚安。” “诶——”刘欣悦看着莫北寒关上的门, 捂着胸口,胸腔跳动的有些不太正常:“完了完了,刘欣悦你坚持住啊千万不能——”莫北寒的门又突然打开, 刘欣悦紧张的一跳:“怎、怎么了!” 莫北寒拿出一张签名纸:“卫浅书的签名。”递给刘欣悦之后关上了门。 刘欣悦:“……” 咚咚—— 咚咚—— “完了,完了完了……我……别是弯了吧??” 第二天的莫北寒也是早早的起来了, 她开门的时候刘欣悦已经在餐桌前等着了,一杯牛奶和煎蛋以及面包, 有些糊了…… 看到莫北寒出来眼睛都闪起了星星:“你醒啦?!嗝——我给你做了早饭!”这个嗝是怎么回事…… 莫北寒迟疑的坐下, 刘欣悦殷勤的递过筷子:“快尝尝!有点焦别介意, 这是第四个不那么焦的鸡蛋了!” “第……四个?前三个呢?” 刘欣悦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都吃啦!没有浪费!” 莫北寒有些无语:“早上不要吃太多, 我会买早餐的。” 刘欣悦苦恼的皱眉:“我知道, 我想试试给你做早餐,你剧组在哪儿呀?我做饭带给你吃啊?” 莫北寒嘴角一抽:“不用了, 剧组有放饭的, 没关系。” 刘欣悦点头:“我最近比较忙, 要审挺多稿子的, 有空了我就去探班看你。” 莫北寒喝完牛奶擦了擦嘴:“谢谢。” 要出门的时候回头说了句:“挺好吃的。” 门关上之后刘欣悦压抑着尖叫:“太棒了!啊!外冷内热型什么的!我以前怎么不吃这类型的啊!啊啊啊!” —— 今天来到剧组导演他们已经到了,看到莫北寒招了招手笑呵呵道:“北寒来啦,怎么样回去看过剧本了吗?” 莫北寒叫了声导演好回答:“看过了。” 导演继续说:“今天就拍那场火里的戏。” 这场戏是讲女主烟雪和男二白飞城约好在这里见面,女主却被迷晕了没有赴约,反派男三冷然用迷烟迷晕了白飞城放火想烧死他,结果男二命大在烧了差不多的时候跑了,容貌毁了。 而男二这时候也以为是女主和别人串通想杀他,所以恨上了女主。 “这场戏只有动作很复杂,会带过也不会有脸的镜头,所以你只需要在火里打滚就行,最后破窗逃走。”导演解释道,莫北寒点点头,她是看了剧本的,剧本是个好剧本,换了男二多出来戏后面改动也很大,原本的戏是围绕着女主的感情戏,后面换了男二之后男二就成了一个心机代表,感情戏删减了很多。 大概只有两场,一场是质问女主的戏,最后一场是死的时候,也是杀青的剧情,台词只有两句,白飞城问烟雪,你爱过我吗。 烟雪哭着说对不起,白飞城说,终究还是不如他。 然后就死了。 【灵灵,你觉不觉得这场戏也挺有趣的?】 灵灵愣了一下【怎么说?】 【这场戏的男二白飞城是男主白云城的弟弟,要我说这个男二应该让卫少书来演。】 【……】画骨的恶趣味太可怕了。 “北寒。”沈清羽拿着剧本走过来,莫北寒点了点头:“沈演员。” “叫我清羽就可以,你今天要演火里的那场戏,小心一点。” 莫北寒点着头,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沈清羽温柔的笑着:“你要是要对戏可以找我。” 莫北寒继续点头,沈清羽有些无奈,助理告诉她莫北寒是女孩子的时候她惊讶得差点被口水呛到,她从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孩子…… 交换了联系方式的沈清羽走了,一开始想感谢对方的,不过以为是男的所以刻意保持了距离,现在知道是女孩子她还挺想跟这个救命恩人当朋友的。 文瑜兴冲冲的跑过来举着剧本:“北寒我跟你说!因为改了男二的戏我的戏也变多啦!我们有好几场对手戏呢,我是你的手下啦!” 导演临时改角色,所以剧本也改动很大。很多剧情删删减减就不能用了,干脆重新写,不过写剧本不是一朝一夕的,导演决定慢慢来边演边改边写,可能这是唯一一部没有写完整就开拍的剧本吧,杨导是一个性格秉性都很奇怪的导演,这事本来很不合理,到了他这儿就变得理所当然了起来。 上午到中午的戏都是他们的,傍晚到晚上的戏才是莫北寒的,所以她看完剧本又去帮忙道具组了,中午放饭的时候文瑜一脸惊慌的拿着手机冲到莫北寒旁边:“北寒你看!” #耿笛被下# #荒火换男二# #后门开的大不愁没戏演# 后门??嗯…… 而耿笛的微博最新一条是写着:很开心能和各位共事这一个月,这一个月来学到很多东西,我能力不足,也谢谢沈清羽演员的点醒,我果然不适合这样的剧,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以后我会拿出更多的好作品来回报大家。 最后祝荒火大热! 底下的评论清一色都是心疼,满满的都是对荒火剧组的不满,还没播就扬言要弃剧,耿笛的粉丝也添油加醋的说耿笛在荒火剧组受了多少委屈云云,最多的是骂抢了男二的莫北寒,只是他们都不知道是谁,因为荒火剧组改剧本以及演戏根本无暇去发布声明,耿笛陷害沈清羽的事也没人知道,剧组里知道的人都很少,耿笛的微博也避重就轻,没有说这件事,他肯定不可能说是因为他陷害了沈清羽差点害死对方才被下了的,不知情的人也只能靠他这一段避重就轻没有重点的话来脑补了。 莫北寒看完神色无常,文瑜却急得像热锅的蚂蚁:“你还没演呢!已经被这样说了!” 莫北寒奇怪的问:“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在意这些?” 文瑜张了张嘴:“可是……” “没事,小场面问题不大。”她又不看网络言论,有人骂她又怎么样,她看不到啊,有人要打她?不好意思,你看到这砂锅大的拳头了吗?这一拳下去你可能会死。 既然不能对她的人身造成危害她又何必在意:“你不给我看我啥都不知道呢。” 文瑜嘴角一抽:“那怪我咯……”莫北寒认真点头,还真是你的锅,本来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你要让我看添我堵。 文瑜无奈:“好好好,我错了。” 之后拿出手机登录小号,键盘手文瑜,出击—— 十分钟后哭丧着脸把头埋在莫北寒肩膀上:“呜呜呜这群人太可怕了!” 莫北寒无语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时间差不多了,到了莫北寒的场了,她被叫到导演旁边,杨导和颜悦色:“北寒不用紧张,你注意安全就行。” 莫北寒点点头,这场主要没有镜头,她换上特助给她拿的玄色衣衫,带上假发就出来了,众人皆是一愣,大概是——太适合古装扮相了吧。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莫北寒是个面瘫,画骨也有些无奈,因为对方的性格太平淡了,她都无法做出什么丰富的表情。 她现在身体的情绪是紧张的。 为什么要当一个演员?莫北寒觉得,与其一直成为一个幕后替身不如先演他妈一部电视,带点出镜率出点小名然后再隐于幕后。 这不还没正式播出这部剧吗,莫北寒已经在网上火了一把,耿笛这波也算是帮了莫北寒一把了。 这样莫北寒成为一个众所周知的知名武替不就更进一步了吗? 导演在开拍前又拉着莫北寒做心理辅导:“网上的言论你不要太在意,自己成功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反驳,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有什么话就说,别憋在心里。”可能是刘刀跟杨导说了什么吧,杨导看向莫北寒的眼神都多了很多心疼,杨导有些愧疚,这个没有背景又没靠山的孤儿在娱乐圈混,也许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这也要怪他吧。 莫北寒点点头:“谢谢杨导,我都知道的。” 杨导都要偷偷抹眼泪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太懂事了反而让人很担心…… 55.下药这种事只有下三滥才会用。 取景楼外面架起了一个火堆, 莫北寒当然不会是在真的火场里了, 她要做的是趴在桌子上。 白飞城趴在桌上,浓烟呛得他呼吸困难, 他艰难的抬起头慌乱抬头, 房梁被烧得断裂, 屋顶砸下来—— 应该是这个剧情没错, 因为没有拍脸,所以直接用烧焦一部分的房梁柱子吊起来丢下来, 莫北寒佯装被砸中背部。 这是分镜拍摄,柱子掉了起来,莫北寒站在前方不远处, 镜头拍柱子掉下来的瞬间,莫北寒倒地。 然后卡—— “这个镜头不错, 下一个分镜。”杨导说着,几个工作人员上来将柱子抬起来轻轻放在莫北寒的背上:“怎么样?能受得住吗?” 莫北寒点头, 呼吸喷在地上荡起灰尘, 她鼻尖有些痒。 柱子的前面是烧焦的, 上面还有火苗, 房梁柱子很大, 有些重。 准备就绪之后导演喊到:“预备,开始——” 白飞城被房梁压住无法动弹, 他的脸大面积烧伤, 他觉得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他开始后悔信了烟雪, 他输在烟雪的背叛。 白飞城血气上涌吐出一口血水—— 镜头只给到莫北寒鼻子以下,她吐出一口血之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意,咬了咬牙,一滴眼泪从下巴滑落滴到地里瞬间消失。 导演瞪大了眼睛喊到:“卡!!非常好!这个笑!非常好!北寒你就是白飞城!太棒了!”杨导没有想到莫北寒对这个角色的剖析这么深刻,短短一个镜头,眼神都没有的镜头,只一个笑容就表现出了白飞城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悔恨和愤怒。 众人是看到了整场戏的,莫北寒一瞬间的心如死灰以及绝望,眼里的不甘和痛苦挣扎—— 天生的演员。 莫北寒单手撑地将三人抬才能抬起来的房梁撑开从里面钻出来,众人被莫北寒震撼忘记对方还在房梁下压着了,看到莫北寒的动作才惊觉要帮忙,莫北寒起身之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导演喜形于色,他用力的拍了拍莫北寒的背:“太完美了!天赋!演员的天赋!” 莫北寒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谢谢导演。” 这条是今天最后一场戏,原本以为要拍很久结果也就拍了四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文瑜看着换好衣服的莫北寒:“你也……太棒了吧……”他是十分惊讶的,一开始他觉得莫北寒做不到,毕竟一直是武替,没有正经演过戏,怕她被骂,结果莫北寒不但做到了,还很完美。 莫北寒的表情柔和了许多,她是蛮喜欢文瑜的,认真又正直。 “今天提前下班,你晚上有事吗?要不要去喝两杯?” 文瑜的话倒是让莫北寒有些犹豫,她是有些想去喝两杯的。 “你不怕被拍吗?” 文瑜笑嘻嘻不在意挥手:“我不火没人拍我的,倒是你现在比我火啊,你看网上没——啊算了别看了反正你左右也不在意,我们就去喝他个痛痛快快不要管那么多了!” —— 莫北寒坐上了文瑜的车,跟文瑜和他的助理一起去酒吧喝酒,在路上的时候刘欣悦打了个电话,莫北寒接起来:“喂,嗯,还不回来,今天要去喝酒,会少喝的,你早点休息吧,晚安。” 文瑜看着挂了电话的莫北寒问道:“男朋友啊?”想了想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样子,莫北寒看起来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不是,是女孩子。”女、女朋友吗!! 莫北寒看到文瑜的表情大概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认真的看着文瑜:“但不是你想的那个关系。” 文瑜嘴角一抽,啊——这样吗?? 两人到了酒吧,里面的音乐声很大又很嘈杂。 莫北寒皱着眉:“你喝酒都来这里吗?”文瑜疑惑:“喝酒不来酒吧去哪儿?” 她以为是那种什么酒馆之类的。 “我以为会是酒馆。” 文瑜思索:“我没去过什么酒馆,这个酒吧的前面倒是有个日式居酒屋。” 莫北寒摸着下巴:“居酒屋的酒我不喜欢,我喜欢老酒。”老酒这个概念有点模糊,文瑜平时就喝喝啤酒什么的。 文瑜突然猛拍莫北寒的手臂:“诶诶诶!沈清羽!” 莫北寒朝着文瑜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沈清羽,那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耿笛? “是耿笛!”文瑜又惊呼出声,语气有些焦急:“怎么办?耿笛不会对沈清羽做什么吧?”说着要上前,莫北寒拦住:“等一下,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莫北寒其实觉得不应该管沈清羽的闲事,两人都在这里应该也不是偶遇,或许是有事要商量解决吧。 文瑜看着那边眼睛都不眨:“他们好像——” 沈清羽赴约耿笛是因为耿笛说要跟她说个清楚,她本来也是不想来的,对方一直求她来,并且说把事情说清楚了以后就再也打扰了,于是就来了。 还是心软了些,沈清羽看着耿笛略显憔悴的脸,耿笛递给沈清羽一杯酒,自己举了一杯:“喝了这杯酒就两清吧。” 沈清羽犹豫了一下,拿过酒,要喝的时候顿住:“我跟你换。” 耿笛也是一愣,随后递过酒:“你怕我下药吗?清羽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唉,好吧换就换。” 换了酒之后沈清羽喝了酒,没几分钟就觉得头晕,遭了—— 耿笛笑着举了举酒,当着沈清羽尚未模糊的意识倒掉了酒:“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是了解你的。” 沈清羽意识逐渐模糊,她很后悔,没想到又栽在耿笛手里,这次……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耿笛伸向沈清羽的手被人抓住,莫北寒搂住沈清羽下滑的身体,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耿笛愣住看向来人:“你是?……”有点眼熟…… “耿笛你这样做太卑鄙了吧?!居然下药?!”耿笛回过神甩开莫北寒的手:“文瑜?管你什么事,沈清羽是我的女朋友。” 文瑜气笑了:“你也是个公众人物,下药这种龌龊事你也做得出来?女朋友?呵,你倒是想想你做的这些事是男朋友干的吗?哦不对,我看你做的这些腌攒事都不是男人做的。” 耿笛眼中似乎都在冒火了:“你说什么?!” 文瑜这几天跟耿笛粉丝吵架气的不行,看到那些粉丝无脑护这个狗东西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看着就要动手,那边的莫北寒抓着沈清羽不停在她身上蹭的手—— 眯着眼睛:“你给她下什么药?” 耿笛笑的有些猥琐:“你说能下什么药?” “王八蛋——”文瑜一拳砸在耿笛的脸上,酒吧很吵,周围几乎没人注意这边,但动静还是引起了周围比较近的一些人注意,耿笛捂着脸站起来:“你居然敢打我?!” 文瑜咬着牙:“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看文瑜还想打耿笛,莫北寒搂着沈清羽:“先别,快走吧被狗仔发现就不好了。” 莫北寒打横抱起沈清羽,沈清羽搂着莫北寒的脖子,嘴里发出细碎的呻/吟,莫北寒看着有人摸出手机拍照,皱着眉招呼文瑜:“快走。” 两人匆匆出了酒吧,文瑜叫自己的助理快开车过来,文瑜坐在前座催促助理快开车,莫北寒关上车门,沈清羽在后座搂着莫北寒不停的往她身上蹭着,面色潮红,扯着自己的衣服和莫北寒的衣服,凑上去亲莫北寒的脸。 文瑜被后面的香艳刺激的脸色爆红,结结巴巴的问道:“没、没事吧?” 莫北寒面无表情推开沈清羽凑过来的脸:“……力气还挺大。” 助理一脸懵逼:“咋、咋的了?!” 莫北寒皱着眉抓着沈清羽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让她不要乱动,低声在她耳边说着:“别乱蹭了,我是女的。”温热的呼吸撒在她的耳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沈清羽说不清有没有什么意识,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莫北寒,是个女人,但她就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想亲近对方。 “耿笛那个畜生给沈清羽下药了,我们把她带出来了。” 助理要崩溃了:“有没有人看到?!” 文瑜翻了个白眼:“酒吧全是人你说呢?” 助理面如死灰:“完了完了你星途还没发展起来就要因为这种新闻毁了,怎么办啊风哥会杀了我的!” “我哥又不是洪水猛兽,没事的。” 助理开了一小段,莫北寒就让他往她住的地方开,停下车文瑜看着瘫软着身体巴着莫北寒的沈清羽:“你带她回去没事吧?” 莫北寒瞥了一眼文瑜:“不然你带她回去?”沈清羽好似听到了,她抓着莫北寒的衣领将自己埋在莫北寒的怀里,文瑜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你带你带,你是女的你好说。” 之后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上了车催促着助理开车回去。 莫北寒看了眼怀里的沈清羽叹了口气,天命之子的气运真是厉害。 酒泡汤了,不过没关系,酒吧本来就很吵她也不喜欢。 56.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 莫北寒单手搂着沈清羽一手摸着钥匙, 要开门的时候门猛的被打开了, 刘欣悦站在门口笑容僵在脸上,莫北寒也是一愣:“你还没睡啊。” 沈清羽又是一声娇喘, 莫北寒觉得老脸有些发红, 轻咳一声, 抱起沈清羽往屋里走, 刘欣悦正在当机中—— 怎么刚接受自己好像弯了的事实莫北寒就带了个女人回来?? “她是谁!”刘欣悦大口吸气试图冷静情绪。 莫北寒被对方莫名的质问问的有些……哦是了,这是房东, 人家的房子。 “剧组的同事,在酒吧被人下药了我把她带回来的。” 刘欣悦皱着眉:“是吗……”居然还有人下药,啧, 龌龊。 随后看着在莫北寒床上滚来滚去春光乍泄的女人瞪大眼睛:“沈、沈清羽???” 莫北寒抬头:“你认识她啊?” 刘欣悦翻着白眼:“废话,荒火的女主啊, 网上说她是半路睡出来的女主角,骂她骂的可难听了。” 沈清羽扯着自己的衣服, 身体的空虚和难受让她不住的扭动身体, 莫北寒在她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赶紧抓着她的手一把把对方捞在了怀里对着刘欣悦说道:“开一下浴室的门。” 刘欣悦赶紧开门, 莫北寒抱着沈清羽进了浴室, 放进浴缸之后打开淋浴喷头, 冷水冲到沈清羽身上,冰冷的水让她颤抖了一下, 莫北寒问道:“冰箱有冰块吗?” 刘欣悦点头:“有的, 我去拿。” 然后就冲出去了, 莫北寒脱了外套只穿着t恤, 水打湿了她的衣服,沈清羽在水里挣扎溅了莫北寒一身水。 前额的发丝滴着水,刘欣悦拿着冰块走了进来,莫北寒把冰块放进盆子里,一部分丢在浴缸里,一盆加了冰块的冷水扑向沈清羽,她呛到咳嗽,莫北寒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好点了吗?” 沈清羽意识清晰了很多,她眨眨眼睛看着莫北寒,眼圈泛红,伸手抱着莫北寒的脖子就嘤嘤哭了起来。 莫北寒僵硬着,刘欣悦在背后捂嘴惊讶,反应过来之后掰开沈清羽的手:“快放开北寒!” 沈清羽委屈的抬头看了一眼刘欣悦,又把头缩在莫北寒怀里,气的刘欣悦大口大口吸气,莫北寒安慰的拍了拍沈清羽的背:“好些了就起来吧,换身衣服,水很冰不要着凉了。” 莫北寒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沈清羽乖顺的点头,莫北寒起身。沈清羽可怜兮兮的抬头,莫北寒叹气蹲下身抱起沈清羽走出浴室,将自己的t恤和短裤放在床上:“你换衣服吧。” 刘欣悦举手:“我我我!我的睡衣给你穿!我去给你拿!” 沈清羽想说不用了就穿莫北寒的就行,结果刘欣悦已经跑出去拿着自己的睡衣过来了,她递给沈清羽没等对方说话就拉着莫北寒出去了。 关上门在门外刘欣悦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关着的门:“北寒我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莫北寒挑眉:“有什么意思?” 刘欣悦红着脸,她憋的有些难受:“什、那种意思!” 莫北寒还没说完沈清羽就打开了门,头发湿漉漉的,眼圈有些红,眼神楚楚可怜,拿着刘欣悦的衣服:“穿不下……” 刘欣悦看了一眼对方的波涛汹涌,即使穿着莫北寒的t恤和短裤胸前也因为太汹涌澎湃了露出一小部分肚子,只是一件黑色的t恤都穿的这么性感,让人血脉喷张。 刘欣悦踮起脚抬手捂着莫北寒的眼睛:“哦!你今天就睡我房间吧!” 莫北寒把刘欣悦的手掰下来:“睡我房间吧,我带来的人,我睡沙发就行。” 沈清羽和刘欣悦同时开口:“你可以跟我睡/没关系你的房间我们可以一起睡。” 两人对视似乎产生了火花—— 莫北寒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文瑜打了个电话:“没事,清醒了,嗯明天片场见。” 莫北寒去打电话的空挡刘欣悦双手抱胸不满的打量着沈清羽,沈清羽大大方方的任对方打量。 刘欣悦瘪瘪嘴,对方身材真是好,长得又漂亮,不像她…… 低头看了眼自己粉色的兔子睡衣——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片场。”莫北寒说着开了房门:“我先换个衣服。” 沈清羽张嘴还没说话刘欣悦就接茬:“没事你睡吧!清羽跟我睡就行了!你不介意我叫你清羽吧?”刘欣悦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沈清羽,沈清羽假笑:“当然不介意,我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刘欣悦。” 莫北寒迟疑:“会打扰你吗,我换了衣服睡沙发就行。” 刘欣悦拉着沈清羽的胳膊一副亲昵的样子:“没事没事,我跟清羽一见如故,我可喜欢明星了!我还想要清羽的签名呢。” 沈清羽也笑:“啊,你今天一路抱我回来肯定很累了,我怎么还能让你睡沙发呢。”沈清羽好像是故意说给刘欣悦听的,刘欣悦果然气的—— 莫北寒点点头想了想:“不好意思了欣悦。” 刘欣悦有些激动,这是莫北寒第一次叫她名字! 之后莫北寒说了句晚安就进了房间。 莫北寒一进房间刘欣悦就松开了沈清羽的手:“睡觉吧。” 沈清羽歪了歪头:“你是莫北寒的女朋友?” 刘欣悦浑身一怔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清羽,伸手捂着对方的嘴把她拉进屋子生怕莫北寒听到,她关上门做了个手势:“嘘——” 沈清羽挑眉:“看来不是。” 刘欣悦不满的甩手:“那又怎么样,搞不好——”以后就是了。 “你喜欢莫北寒?” “管你什么事?”刘欣悦没好气的说。 沈清羽坐在床上手撑着身子,甩了甩修长的腿,她的腿型很好看,皮肤也很白皙,刘欣悦眼睛都看直了。 “莫北寒是女孩子。”沈清羽这么说,刘欣悦翻了个白眼上床抱着自己的玩偶:“还用你说?” 沈清羽歪着头:“那你……”伸出食指弯了弯。 刘欣悦皱着眉:“我不是弯的,在遇到北寒之前我也是有过男朋友的。” “你喜欢她什么?” 单纯的刘欣悦巴拉巴拉的说着莫北寒的好,还说莫北寒像个骑士一样的来解救她的时候神情放光。 沈清羽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可真好。” 刘欣悦傻笑:“是吧——”随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不许跟我抢!” 沈清羽又是一挑眉没说话,倒在床上:“她也救过我。” 刘欣悦巴巴的看着沈清羽:“那你也喜欢她吗?” 沈清羽有些茫然:“不,我不知道,她救了我的命,两次。” 她绝望的以为自己会被摔死的时候,莫北寒也像个骑士一样救了她,她因为自己的心软被算计以为要断送之前努力的一切的时候,莫北寒又出现了,她活了两世,第一次遇到这么特别,强大又帅气的人。 如果是男的,她可能早就沦陷了。 刘欣悦看着讲完这些话就累得睡着的沈清羽,她说不出什么感觉,有点心疼吧,明星表面光鲜亮丽,其实也跟普通人一样,他们甚至会更辛苦,为了呈现更好的作品回馈大众,他们也拼了命的在努力了。 57.面瘫这个病是很严重的,望周知。 第二天莫北寒起床买了早餐放在桌上, 突然听到有人砰砰砰的敲门, 莫北寒打开门看到喘着粗气的文瑜:“不、不好了北寒!”他拿出手机,上面是一个打开的微博话题。 #沈清羽夜驭两男# #沈清羽滚出荒火# 然后就是几张照片, 清晰的拍出了莫北寒的脸和沈清羽的脸。 沈清羽在莫北寒怀里—— 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 甚至还有说莫北寒小白脸被沈清羽包养。 之类的话。 莫北寒看着看着表情严肃, 她抬头看着文瑜:“文瑜。” 文瑜表情悲痛, 伸手安慰似的拍着莫北寒的肩膀,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莫北寒就指着自己的脸:“我真的很像那种没本事要靠女人养的小白脸吗?” 文瑜假摔:“你在意的是这个吗?!” 莫北寒摸着自己的脸,拿出手机看了看:“我觉得我这张脸挺帅的。” 文瑜想哭:“是很帅,你现在陷入了绯闻了大哥, 影响你星途的啊!你以后怎么办啊!都怪我带你去——” 文瑜的话没有说完,背后冲出来几个人拿着话筒和摄像机连珠炮似的发问:“请问你是沈清羽的男朋友吗?!” “听说昨天晚上你们三个是一起过夜的是吗?” “文瑜请问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呢?!” 娱乐记者的问题越来越劲爆完全不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沈清羽揉着眼睛和刘欣悦出来了,莫北寒回头快速的用外套把沈清羽眼疾手快的包住搂着两个女孩子进了屋子, 外面文瑜艰难的拦着娱乐记者, 记者们疯狂的拍着照片, 因为莫北寒动作实在是太快他们没有拍到什么劲爆的照片, 刘欣悦被吓得呆住, 她没见过这种阵势。 沈清羽换上衣服:“一定是耿笛叫来的娱记,他就是想毁了我。” “那怎么办?”刘欣悦要哭了。 莫北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事, 我来处理。” 刘欣悦愣住, 莫北寒推门出去。 外面娱记吵的不行:“别吵了。” 莫北寒的声音被淹没在娱记的嘈杂声和快门的咔嚓声中, 莫北寒皱着眉, 一拳砸在了墙上,声音巨大的让人为之一振,文瑜张大嘴呆愣的看着莫北寒砸过的墙壁,深深陷进去一个拳型,还有龟裂的痕迹。 莫北寒挑了挑眉看向一个抱着话筒瑟瑟发抖的男生:“第一,我,文瑜,沈清羽在酒吧是喝酒,我们一个剧组的朋友一起交流放松一下,犯法吗?” 男生疯狂摇头,咽了咽口水。 莫北寒突然笑了,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大哥手一抖:“第二,这间屋子是我跟别人合租的,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房东,我是女的,我们三个女孩子住一起,有问题?” “女、女的???”等等——爆料的人没说是个女的啊! 不对!女的岂不是!! 莫北寒似乎看出了一个疯狂记录的女孩子记录着什么:“我是武替,我这个打扮也是为了方便,性取向很正常,收起你们龌龊的想法。” “那、那——”娱记磕磕巴巴的想问什么,莫北寒双手抱胸:“荒火剧组为什么会退了耿笛你们不知道吧,也是,荒火剧组这么忙,杨导又不愿意让一个演员断送他的前途自然不会说,只是一个陷害别的演员在道具上动手脚差点害死一个演员的事他怎么会说呢,哎呀——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文瑜怎么办?”莫北寒一脸面无表情,连一点惊慌的表情都不愿意装一下,文瑜嘴角一抽,娱记疯狂记录中—— 没有挖到沈清羽的猛料,耿笛也行啊!他的流量也不算低了,这波不亏。 记完的娱记心满意足的揣着猛料出去了。 娱记都走了,沈清羽和刘欣悦也出来了,刘欣悦看着墙上的一个拳头印惊呼出声,掰着莫北寒的手看:“没事吧?” 莫北寒有些奇怪,她点头:“我会修好的。” 刘欣悦:??谁问你这个啊! 沈清羽很愧疚了,对莫北寒,她还没来得及道歉什么的,莫北寒就认真的看着沈清羽:“耿笛是不是傻逼?” “???” 三脸懵逼。 文瑜抓着脑袋:“什么玩意儿?” 莫北寒皱着眉:“你不觉得他像个智障吗?就是陷害沈演员那件事我就觉得他脑子可能不好使,很明显就是他了啊他到底图啥这么做的?” 众人沉默—— “这件事也是他干的吧,周围又没人,娱记怎么知道,他们给我看的照片拍摄方向这么清晰简直就是他拍的嘛,他干这事儿就不怕我说出他陷害沈演员的事?没错我刚说了。” 沈清羽也表示很尴尬,她一直觉得耿笛只是一个阴险的人,没想到对方是明险还很蠢,她以前是瞎了吧,而且耿笛是怎么在娱乐圈这么复杂的地方活到现在还混得不错的?难道是她保护得太好了?? 四人沉默着,沈清羽和文瑜的手机突然响了,两人对视一眼,文瑜看了看时间:“遭了,今天的戏——” —— 三人到了现场之后气氛可以说非常诡异了,平时大家也挺安静的但是做事难免会说两句话,今天是真的静得都能听见呼吸声。 杨导坐在椅子上抽着旱烟杆,他手里拿着ipad,看到三人来了举起ipad:“怎么回事。”显然是昨天晚上的事。 沈清羽想这事儿都是因为她,她站出来:“杨导,耿笛他——” 昨天的事由沈清羽阐述了一遍,文瑜和莫北寒倒是没话说,因为本来就不管他俩的事,莫北寒也不想参与,虽然已经参与进来了…… 听完的杨导对于这件事居然什么都没说:“开拍吧。” 文瑜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北寒,用口型说道:“这就完了??” 莫北寒简直想翻白眼了,啊不然呢?你还想发生点啥?娱乐圈那点事,只要不影响拍摄导演管你干嘛。 就这件事,导演组后来发了个声明,说是声明其实也就一句话:对于行为不端正居心不良的演员我们不用。 诶,就这句话,网上的吃瓜群众们就炸开了锅。 下午娱记就爆出了耿笛片场差点害死沈清羽的事,酒吧沈清羽夜驭两男的事也爆出来是被耿笛下药了,而且抱着沈清羽的人是个女孩子,虽然还有一些粉丝不信,因为这个外表实在是—— 沈清羽拉着文瑜和莫北寒一起拍了张照片发了微博:“我和她还有他。” 很明显了吧,网上的呼声有些压下去了,因为重头还是在耿笛那边,这下耿笛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得不偿失,警方因为这个还介入了调查,毕竟杀人未遂和下药,身为公众人物情节更为严重,已经引起社会关注了。 耿笛经纪公司也发表了声明,停了耿笛的一切活动和赞助,他的那些投资商都纷纷撤下了他的代言,一瞬间耿笛真是众首之矢了。 这件事其实让沈清羽觉得挺好的,她没有再纵容耿笛,这一切都是耿笛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戏如期拍摄着,莫北寒今天的戏是跟她角色中的哥哥也就是卫浅书扮演的白云城对,不愧是未来的影帝气势真足。 这场戏演的是白云城看到已经换了张脸的白飞城,白飞城对他哥感情很复杂,因为从小就不如他哥所以一直都想超越白云城,什么都跟白云城争,但没有一次争过,虽然最后白云城都会让给白飞城,但——意义不同。 这戏就是演相遇,白云城不认识已经换了容貌的白飞城,但却觉得莫名熟悉。 “准备——开拍!” “这位公子,白某可是在哪里见过你?”白云城叫住擦肩而过的白飞城,这里白飞城的情绪应该是很复杂的,莫北寒揣测了一下戏里的情感,斜眼看着白云城:“公子认错人了,在下柳无心,不曾……见过公子。” 莫北寒顿了顿,一手放在腹部另一手背在背后,握成拳,用力的有些颤抖。 白云城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无事。”两人擦肩而过—— 原本这里应该结束的,莫北寒却突然转身了,她盯着白云城的背影,嘴角颤抖着,嘴呢喃了一句什么,看口型应该是喊了声哥。 “卡!”这场戏主要是白飞城的情感,前几场都没有特别的,主要是跟女主和男主对戏。 情绪会丰富一些。 “很好。”杨导一开始还老夸莫北寒,后面就觉得对方真的是老天赏饭吃,任何夸奖都觉得苍白了些,索性就不再夸了,但他觉得,年轻人嘛,不能老是这么惯着,莫北寒起点本来很低,但是跨度太大了怕她骄傲,夸她都有点谨慎,后面发现对方并不在意这些,不管什么夸奖什么话她都是平淡的,除了演戏能看到对方脸上有表情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一个样子,要不是她演戏还会有表情,真的会有人觉得她是面瘫吧,据说面瘫很难治,要针灸…… 58.武替篇完结。 这场演完是放饭的时候了。 莫北寒领了盒饭去一旁蹲着吃, 刚吃两口卫浅书就过来了:“吃饭呢?” 屁话, 不然呢? 莫北寒默默的点了点头,卫浅书笑了笑:“我刚好像你眼里的鄙视了。” 莫北寒思索着, 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也许是莫北寒吃的太香, 卫浅书也去领了盒饭到莫北寒旁边坐在小板凳上吃饭。 莫北寒吃完了卫浅书才吃了几口:“你吃这么快胃会受不了。” 莫北寒擦了擦嘴巴:“它不会, 它很坚强。” “……”这么坚强的吗? 莫北寒看向卫浅书:“卫老师有什么事吗?” 卫浅书嚼着饭:“没事, 就是觉得你挺厉害的。” 莫北寒狐疑的看了眼卫浅书:“是吗。” 卫浅书也吃完了站起身笑着:“能打能演长得还挺帅,是很厉害。” 以前却没有觉得莫北寒有什么特别的, 可能演戏才能真正让她展现自我吧。 “你以后会是个很棒的演员。”卫浅书继续夸奖。 莫北寒侧过头笑了笑:“卫老师才是个很棒的演员,会成为影帝的。”一语成鉴。 —— 没有耿笛作妖,没有黑子控评, 这里没有人耍心机,只有对作品的认真, 拍摄进度进行顺利,选定年底结束拍摄的提前了两个月, 今天就是莫北寒最后一场杀青的戏。 沈清羽跟莫北寒文瑜关系近了很多, 文瑜有些苦恼的看着莫北寒:“北寒, 我好像喜欢清羽了。” 莫北寒面无表情:“哦。” 文瑜急了:“哇你是不是兄弟啊!” 莫北寒挑眉:“那你要我怎么样, 喜欢就追啊。” 文瑜抓着头发, 把头发都揉乱了:“我也没办法啊!她太吸引人了!我没想过会喜欢圈内人的!” “喜欢谁?”沈清羽的声音突然响起,但苦恼的文瑜并没有发现, 还以为是莫北寒问的, 他低着头低落的说:“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 沈清羽啊, 你说我——”他抬头就看到了一脸诧异的沈清羽。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莫北寒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他超喜欢你的。” “喂!”文瑜涨红了脸大喊,莫北寒转头不看两人,沈清羽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娇羞的样子让文瑜有些看呆了。 莫北寒嘴角一抽:“打扰了,告辞。” 文瑜会喜欢沈清羽让莫北寒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沈清羽跟文瑜没有啥接触,这感情来的太突兀了。 其实对于文瑜来说一点都不突兀,他从很久以前聚会上就见过沈清羽了。 那时候的沈清羽单纯拘谨,长得好看,是他喜欢的类型。 只是后来爆出她的黑料他觉得有些可惜,不管怎么天真如同白纸的人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都会变色,还有耿笛这个牲口真他妈不是个男人,他觉得沈清羽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耿笛没有保护好她,天知道耿笛不但没有保护沈清羽,甚至还一步步的把她推入悬崖。 这部戏会遇到沈清羽当女主角,说真的他很意外,但想到耿笛他又觉得惋惜了,或许耿笛又回心转意了吧。 可事实—— 太让他失望了,耿笛竟然这么对待沈清羽。 他有些愤愤不平,在更深的接触沈清羽之后他更心疼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注意着沈清羽,沈清羽的坚韧和努力让他发现,原来曾经看到的那个认真单纯的小姑娘只是变得更认真了,更加耀眼和努力。 可能——喜欢也就是一个点吧,沈清羽戳到了他某一个点。 —— 最后一场戏,白飞城和白云城摊牌,烟雪解释清楚了当初的误会,白飞城为了救烟雪被反派刺了一剑,他的手下也就是饰演墨玉的文瑜跟反派同归于尽,白云城赶来时烟雪正抱着白飞城。 白飞城看到白云城来笑着,嘴里随着他说话溢出鲜血:“哥……” 白云城跪倒在地上痛哭:“弟弟,你不要死!我不能失去你第二次!” 白飞城伸手抓着白云城的手:“哥、哥哥……这次你还会让我吗……” 白飞城看向抱着他泣不成声的烟雪,眼神逐渐模糊,白云城点头哭着:“让!你要什么哥都给你!” 白飞城勾起一个笑看向烟雪:“你、你看……我哥……最爱的还是我吧……” 烟雪咬着唇:“你不要说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 “你爱过……我吗。”白飞城问。 烟雪咬着唇没有说话。 白飞城望着天呢喃:“你又……赢了,哥哥……这次你让…我也…” 啊,天空好蓝。 莫北寒念完台词闭上了眼睛。 “卡!”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导演喊着,莫北寒睁开眼睛,面无表情的拿过助理递过来的湿纸巾擦了擦嘴,卫浅书抹眼泪:“真是太棒了,我的情绪都被你带进去了。” 沈清羽补完妆也过来:“北寒,恭喜你杀青。” 莫北寒点头:“谢谢。” 实际上莫北寒杀青之后基本就是结局了,文瑜和莫北寒一同杀青,文瑜说是跟反派同归于尽但实际上死的只有文瑜饰演的墨玉,之后反派重伤逃走,要女主和男主一起去结果了反派,才是真的结束。 莫北寒下午没戏,未来的两天都没有,杀青宴已经定下来了,导演难得放了莫北寒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杀青宴记得来就行。 文瑜表面上说的是:“我要多看看卫老是的演技,学习下。” 莫北寒并不打算拆穿。 那天之后文瑜和沈清羽关系好像近了挺多的,因为文瑜臭不要脸的让莫北寒去旁敲侧击沈清羽的想法,沈清羽说觉得文瑜不错,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文瑜丝毫不气馁,他决定要追沈清羽了。 莫北寒只想翻白眼,挺好的挺好的你加油哦。 回到家的莫北寒打开门就看到房间里刘欣悦和一个妇人坐在一起,刘欣悦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回来啦?!不是要拍戏吗?!” “哦哟欣悦这是谁啦?啊是你的男朋友不啦?你有男朋友怎么不早说啦?居然还同——” 莫北寒打断:“阿姨,我是欣悦的室友,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女生。” 刘妈愣住磕磕巴巴没说出话,莫北寒看向刘欣悦:“是这样的,我杀青了我就提早回来了,戏拍完了我可能也就不租了。” 本来也就租了小半年,拍戏虽然定的是半年但实际上提前了两个月。 刘欣悦突然就蒙了,莫北寒冲她笑了笑:“那我就先收拾东西了。” 莫北寒略过刘欣悦进了房间,她妈妈站在她的背后问:“怎么回事啦?” 刘欣悦冲到莫北寒的房间,对方已经拿着黑色的袋子和电脑包站在门口了,她蠕动着嘴唇:“我……帮你收拾吧?”声音有些颤抖。 莫北寒举了举手中的包:“我已经收拾好了,那么我就先走了,阿姨再见。” 刘欣悦忍住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大喊:“等一下!” 刘母被吓了一跳,刘欣悦:“我……还没退你押金和多出来的租金。” 莫北寒点头:“不用了,最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刘欣悦愣愣的说:“喔……” 莫北寒离开之后,刘欣悦大哭,她妈妈吓得不知所措,哄着女儿也思索不出来到底什么情况。 莫北寒离开之后住进了酒店,她打算自己买个房子,等这部戏的工资下来之后,她就有钱了。 她难得打开了电脑,记忆中的莫北寒没有微博和社交账号,她平时没事的时候也是在练功,所以人际关系除了手机上的师父和几个学校的师兄之外就没有别人了,现在倒是多了几个人。 网上对于荒火的评论可以说是未播先火,大多数是一些负面信息—— 荒火的预告片也剪辑出来了,莫北寒点开,一共两分钟的视频,女主和男主占大头,反派一两个镜头,剩下的都是莫北寒的镜头,因为耿笛的事,在预告片中他没有出现,直接就是火场,然后莫北寒拆纱布的那场。 也只是拍了拆下来掉到地上的纱布和莫北寒的背影。 网上的谩骂声少了很多,大部分还是理智的,但还是有一部分【我不是谁的粉,单纯说中途换上来的演员,莫北寒,听都没听过,谁知道是第几百线野模,杨忠别是也跟那些导演一样玩什么潜规则吧。】 【天命之子轨迹恢复——】 灵灵的声音突然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莫北寒的手机,她接起电话:“喂。” 文瑜声音有压抑的兴奋:“北寒!清羽她答应我了!!” “哦,恭喜。”莫北寒的声音不咸不淡,文瑜也知道莫北寒的性格也没太在意,他太开心了。 “对了十五号杀青宴,你也要来参加吧?” “嗯。” “诶来了!那先这样,清羽叫我了!” “……” 【画骨这次也解决的很完美!】 莫北寒单手撑着下巴:“我啥也没做其实。” 【按理来说在酒吧救了沈清羽那次应该是卫少书救了她所以——】 【我懂,情到深处。】 【因为跟沈清羽拍戏沈清羽表现得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很出众卫浅书也对她抱有好感,杀青宴的时候总裁倾心沈清羽,歌手是后期——】 【行了,她现在跟文瑜在一起了。】 —— 就像灵灵说的那样,轨迹恢复了,杀青宴结束后半个月电视剧就播出了。 播出后一致好评,莫北寒一举成名,因为演技和反串收获了很多迷妹粉,杨导推荐,很多导演也陆续邀约莫北寒去演戏,不过莫北寒都没有再次参演而是继续作为武替活动,偶尔会演一些无关痛痒的角色,莫北寒这个名字也作为武替和演员被众所周知了起来。 59.真想就这样坐吃等死啊。 回到意识海的画骨看到了小狐狸忘倾和灵灵, 灵灵正抱着小狐狸乖乖的坐在树下。 灵灵将小狐狸抱起来露出一个天真的笑:“这次画骨做的也很好。” 画骨伸手摸了摸灵灵的头:“那我的奖励是什么?” 灵灵划出面板:“这次的奖励是武术。” 画骨叹息:“你们现在越来越水了。” 灵灵有些着急:“你不满意吗?我可以申请别的奖励。” 画骨坐下, 在意识海中的她可以幻化很多东西,只要是她曾经接触过的东西她都能幻化出来。 她幻化了一张石桌, 桌上摆着酒香浓郁的好酒, 她迫不及待的端起来小酌了一口, 发出喟叹:“不愧是老酒, 就是好喝。” 灵灵皱着眉看着画骨,对方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她看不出来。 画骨喝了酒状态微醺, 也就只有老酒能让她沉醉了。 她将手指抵在忘倾的额头:“忘倾啊忘倾,你还有多久才能醒过来呢。” 忘倾的情况稳定,魂力恢复虽然缓慢但也不是没救。 灵灵委屈的看着画骨:“世界不能当着人的面使用你的能力, 但你可以用武术,武术有用的……” 画骨的沉默让灵灵以为画骨是在生气, 她委屈的解释她是为了画骨好,画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伸手捏了捏灵灵肉嘟嘟的脸颊:“我知道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我不在乎奖励大小。” 灵灵这才腼腆笑了笑, 随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画骨:“那……可以发布任务吗?” 画骨歪了歪头:“你有好好照顾忘倾吧?”灵灵用力点头:“我拿我的养分喂它了。” 灵灵是一个系统, 说是机器催动实际上是用灵力催动。 “你不用拿你的养分去喂养它,我回来我会给它灵力的, 你养护它没什么用的。” 灵灵舔了舔嘴巴, 她的养分很多都给了忘倾。 画骨看到对方的动作也注入了一丝灵力在灵灵的额间, 灵力进入灵灵的体内竟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 这次画骨睁眼的时候, 看到的是古代的帐床,眨了眨眼睛:“这次是古代吗?我能喝老酒了?”兴奋的翻身坐起,怎么说呢,她幻化出来的酒也只有型和她记忆中那点味道,说实在的她都不太记得了。 掀开被子的画骨看了看身上穿着单薄的丝绸里衣,浓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 【寄主:宁子熏。】 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宁子熏愣了一下。 等等——这个灯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空调?电视?电脑?? 回头看了眼床,是红木床没错,还有纱帐。 屏风架上挂着的衣服也是古代服饰没错。 “怎么回事?她还在古代发明了电不成?” 【这是一个酷爱华夏文化的少女,今年22岁,父母双亡,只有一个亲人,就是她的舅舅,从小被外公外婆抚养长大,拿到硕士学位之后就隐居在了跟外公外婆住的房子,没几年外公外婆相继去世,留下宁子熏一个人在这深山。】 宁子熏皱着眉,她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的古典少女美若一副画,或许有她手下画出的画中美人几分□□。 手腕纤细白皙,因为长期没有晒太阳所以有些苍白。 比起莫北寒健康的小麦色,宁子熏瘦弱过头了。 “这里的水电气?” 【水电气是寄主舅舅交的,吃穿用度也是他送来的,因为宁子熏不喜欢跟人接触所以她的舅舅三年才来见一次宁子熏,平时偶尔会用电话联系。】 宁子熏融合了记忆之后感叹:“隐居山林,这水电气齐全,哟呵,网速这么快啊,地下室全是食物,她能在这儿养老等死了,这样的隐居山林请给我来一打。” 【请不要这样……】灵灵很无奈了,宁子熏不开玩笑了:“那么,天命之子是什么情况,寄主又有什么愿望?” 【天命之子:姜歌彧,游戏职业选手,游戏非常厉害,在仙侠奇缘这个游戏中认识了很多朋友,和一个女孩相爱相知,认识了一个老总被赏识最后成为了游戏策划,走上人生巅峰。】 “很完美,有问题吗?”宁子熏翻了个白眼。 【尤文昭原本是姜歌彧的同学,在姜歌彧年轻有成之后成为了他的手下,但他是重生的,他重生一次之后处处跟姜歌彧作对,最后成功代替姜歌彧成为了游戏策划。】 “他重生了,走了别人的路?” 【重活一次是有优势的。】 “真好啊,重活一次。”宁子熏嘴角挂着有些讽刺的笑意,重活一次不抓住机会更加努力的学习,妄想盗取别人生活,偷来的真的就这么好吗。 【还有一年姜歌彧就要毕业了,寄主的愿望是重新洒脱的活一次,让人们重拾汉文化。】 宁子熏滚到了床上:“好累啊哪儿也不想去……” 【……】拜托你振作一点啊!! 宁子熏的记忆中她的娱乐活动就是翻看古文刺绣和做衣服,她的这些衣服全是她自己做的,养养花种种草,弹弹古筝什么的,这整座山都是她父母的,留给她了,山中很多药材和好东西,她时常抓点草药来鼓捣好东西,她舅舅是个上市公司老总,她琢磨出来的化妆品配方也给她舅舅,也算是报答她舅舅照顾她这么些年。 “完全是个古人。”吸收完记忆的宁子熏咂舌,网络用来查找资料,电视用来看新闻,而且宁子熏这个人,极懒,她能睡两天不吃不喝,她又极其认真,设计衣服和制作化妆品能几天几夜不合眼。 “先接近天命之子吧。”宁子熏这么想着,从笔记本里随便抽了一张配方,打了个电话,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诧异:“小薰?” “舅舅。”宁子熏的声音听起来莫名的有些冷冽疏离,那面的宁为名愣了一下,因为对方从来没有主动打电话找过他,除了有需要的时候,而且少的屈指可数。 宁为名立刻着急的问道:“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宁子熏沉默了一下,开口:“舅舅,我要去一个学校做导师,你帮我安排一个住处,我住几个月就走。” 宁为名正在开会,他腾的站了起来,周围的人都一怔:“宁总?” 他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他回答:“我现在就安排,马上来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的宁为名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后了:“今天会议先这样,我有事要走,下次会议再说这个问题,冯秘书准备一下车。” 宁为名走了,速度极快脚下生风,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他上了车开向了郊区山上,车开不上去,他就跟冯秘书步行,走到半山腰看到宁子熏背着小背篓身穿白色长衫,梳着复古发髻的背影:“小薰!”宁为名喊了一声,宁子熏回头,宁为名只觉得看到了下凡的仙子,那张脸未施粉黛,却美得不似真人,如同梦幻一般,冯秘书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 总裁金屋藏娇??藏在这个山沟沟里??? “总、总裁——”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宁子熏清列的一声打断:“舅舅。” 侄女?!总裁竟然有一个这么……这么……冯秘书说不出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这个少女,只觉得惊为天人。 宁为名有些激动,宁子熏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父母死后让他好好照顾宁子熏,但对方完全不需要,跟他姐一样,十分的优秀,甚至比他姐更加优秀。 宁为名接过宁子熏的背篓,里面装着一些草药,宁子熏将小药杵放进被楼里:“麻烦舅舅了。” 宁为名连忙说:“不麻烦不麻烦,你要出来住我巴不得呢。” 宁子熏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浅笑:“我已经跟校方联系好了,下周入职就行,教文学。” 宁为名赶紧说:“那住家里吧,我派人接送你。” “太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我不放心。”宁为名看着宁子熏纤细的身躯和这张看起来就很危险的脸—— 宁子熏叹气:“没事的,我习惯一个人了,舅舅放心吧。” 宁为名还想说什么,宁子熏已经从胸前摸出了一张纸:“醉红颜,是胭脂,这是配方,就当做我出去之后舅舅帮我找房子的房租吧。” 宁为名脸上表情有些难过,他迟疑:“我们是亲人你不用——” “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舅舅收着吧,这样我就不会过意不去了。”宁子熏的语气平淡,却让宁为名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不得不接过了配方递给冯秘书,冯秘书腿有些软,他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也没见过气势能压过总裁的人。 宁子熏拿起了一个包袱背起来:“走吧舅舅。” 里面是她手机的充电器和充电宝,几件换洗的衣服,她配置的一些护肤品和胭脂水粉。 冯秘书瞪大了眼睛,这就没了??等等——他现在才注意到对方的穿着和房间的装潢,活脱脱一个……古代人? “你就拿这些东西吗?”宁为名问。 宁子熏回头:“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有……实在是太妥了,比起出一趟门就要大包小包的人们宁子熏简直是太省事了。 —— 冯秘书办事很利索,宁为名的车还没开到的时候就有人打电话说房子找到了,就在宁子熏教书的学校附近一栋高级公寓,来到了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了,没有什么人,保安部核实了宁子熏的信息之后就带着三人来到了六楼,公寓是两梯一户,这层楼只有宁子熏这一户,清净可以保证。 宁子熏觉得还是挺满意的。 房门是刷脸的,录入了宁子熏的虹膜之后门开了,保安下去了,宁子熏和宁为名及冯秘书一起进了屋子,宁为名进屋子就一脸嫌弃:“这么小。” 冯秘书:?? 总裁你不是最讨厌铺张浪费吗?!你不是说过住的地方有床有门有窗有厨房卫生间就满足了吗?!不小了啊!! 六室三厅四百五十平摇层小洋楼啊!一个人住还小啊??? 宁子熏皱着眉:“太大了。” 她东西也不多,也住不了那么多屋子。 宁为名点头思索:“你一个人住是有点大了。” 冯秘书:??你刚刚说小的啊! 60.您下凡辛苦了。 冯秘书办事能力可以说非常好了, 比如说现在她的房间里蓝色的公主床和粉色的壁纸以及粉色绒毛地毯和到处可见的玩偶—— “冯秘书。”宁子熏打开卧室喊了一声, 冯秘书浑身一抖:“是?” “这个装饰……”宁子熏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冯秘书,冯秘书看向宁为名, 宁为名转过头假装欣赏风景。 “是总裁说要给他可爱的侄女一间漂亮的房间。” 宁为名不可置信的回头, 没想到跟了他这么多年的冯秘书会背叛他?! 冯秘书扭头装作看风景。 宁子熏浅浅的笑了笑:“挺好的。” 冯秘书松了口气, 宁为名轻咳:“没错, 我让冯秘书安排的,你喜欢就好。” 傍晚了宁为名提议出去吃饭, 宁子熏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如买菜回来做吧,我习惯自己做饭。” 宁为名要哭了,他很感动了, 小侄女小时候还老让他抱长大了发生这么多事还以为真的要在山里孤独终老……没想到还能再次亲口吃到小侄女做的饭。 老泪纵横。 于是冯秘书立马打电话安排人送来新鲜食材。 宁为名吩咐什么山珍海味都来点,宁子熏:“我在山里不怎么吃荤菜, 偶尔打只鸟捉条鱼,大多数还是吃素的, 冯秘书准备些舅舅喜欢吃的和自己喜欢吃的就行。” “我最近礼佛, 吃素也行。”宁为名正色。 冯秘书欲哭无泪:“我肠胃不太好吃不得大荤腥……” 宁子熏笑着:“那就楼下超市随便买点菜吧?” “冯秘书——” “这就去!” 冯秘书匆匆来到超市买了一大堆素材, 当然还是买了些牛肉和鸡肉什么的, 超市客流挺大的, 所以食材都很新鲜,冯秘书卖完付了钱就出了超市, 门口碰到了宁子熏和宁为名, 他提着大包小包诧异的看着两人:“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宁子熏伸手自然的接过冯秘书提着的东西:“我猜你可能会买很多怕你提不了我来帮你提, 舅舅一定要跟着下来。” 冯秘书要感动哭了…… 宁子熏手里的东西又被宁为名接过去, 他神色严肃:“小薰是个好孩子,对吧。” 冯秘书疯狂点头。 三人再次回了屋子,宁为名示意冯秘书坐,不要太拘谨,冯秘书乖巧坐下,两手放在膝盖上时不时瞥向厨房的宁子熏,她真好看。 像柳条一样细长的眉毛,月牙一般的眼睛如水般温柔,被看着的时候就好像要溺死在温柔乡了。 鼻子很小巧,嘴巴不点而朱—— 真好看,怎么这么好看,像仙女一样。 “咳咳。”或许是冯秘书痴迷的眼神太过□□,宁为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他的侄女漂亮又优秀,总有人想觊觎,冯秘书能力不错长得也还看得过去,但想做他侄女婿还是不可以的。 冯秘书吓一跳回过神呆呆的坐好,望着茶几桌子发呆。 “小薰漂亮吧?” 冯秘书迟疑点头。 宁为名有些不满意了:“你为什么犹豫,小薰不漂亮吗?” 冯秘书大声喊到:“漂亮!小薰小姐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宁子熏端着菜放在桌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冯秘书脸涨得通红,宁为名嘚瑟:“我侄女儿肯定漂亮啊。” 桌上的饭菜传来香味,三人坐在桌前看着眼前的食物,水果玉米和圣女果加上紫甘蓝和生菜的沙拉,简单的白菜豆腐,牛肉炒的芹菜,还有苦瓜炒蛋,是很清淡也很健康。 “西式我不会做的,所以就随便炒了两个小菜,舅舅冯秘书,尝尝合不合口味。” 宁为名迫不及待的夹了一筷子苦瓜炒蛋送进嘴里,苦瓜的清香和淡淡的苦味,平时吃惯了各国料理的宁为名忍不住食指大动。 冯秘书更是眼眶含着泪水:“好吃!” 宁子熏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个狼吞虎咽的人笑的温柔。 吃完饭之后冯秘书担任了洗碗的工作,他哼着歌洗碗,看起来心情不错。 宁子熏看着手中的资料:“舅舅这个是?” 宁为名说:“这是你这些年给我的配方做的化妆品的分利,你做的太好了,很受那些贵妇的喜爱,这份是我给你存的基金,完全够你花上一辈子了。” 宁子熏笑了笑神色温柔:“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舅舅帮我捐给需要的人吧,我有些体己能生活就行,再不济我也有舅舅,花不了这么多钱。” 刚洗完碗的冯秘书又要哭了,真的,他头一次见到这么不食人间烟火是金钱如粪土还漂亮的人,真的太优秀了…… 宁为名也有些惊讶,他愣了愣:“全部捐了吗?这里有好几亿——” “捐了吧,分出一部分捐给灾害地区,一部分捐希望小学,一部分捐给历史博物馆,嗯……剩下的我想推广我们华夏五千年的历史,尽可能修复古文化,让更多人了解我们华夏的文明。” 冯秘书想跪着给宁子熏磕头,您下凡辛苦了,真的…… 宁为名点着头也不由得有些钦佩自己侄女的想法,慈善要做,华夏文化也要发扬光大。 商议完这些事已经快十二点了,宁为名跟冯秘书回去了,临走前叮嘱宁子熏不要一个人出去,有事就打他电话,还把冯秘书电话给了她,冯秘书表示随叫随到。 送走二人之后宁子熏躺在公主床上,抱着抱枕翻滚了一圈,随后摸出笔画了一只异色瞳的波斯猫,画上眼睛之后冲着它吹了一口气,波斯猫眨了眨眼睛竟然从纸张里钻了出来—— 它亲昵的蹭着宁子熏,宁子熏笑眯眯的揉着猫咪,猫发出欢愉的喵呜声。 “叫你什么呢——”宁子熏这回不敢给它灵智了,怕它成为第二个忘倾。 “起名好烦,叫你猫儿吧。” 猫儿喵了一声用蓬松的尾巴扫了扫宁子熏的下巴。 宁子熏打开自己的包袱,将衣服挂起来,梳妆台上摆好了胭脂水粉,这些都是她手工制作纯天然的胭脂水粉什么的,保质期不久,但她也呆不久所以也没带多少,随身带的还有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子,里面都是她手工制作的簪子,寄主喜欢上网搜一些古画,学着古代女子的首饰做了很多差不多的款式,就画骨这个老怪物来讲,寄主做的首饰都很好看,像她现在手上的这件金步摇就做的很精致,她一看就很喜欢。 随身携带的还有一支玉笛,尾部坠着流苏,笛身透白,做工精良一看就非凡品。 记忆中……这件是寄主母亲的遗物,是寄主母亲在成年的时候外公送给她的成年礼,说起寄主的母亲,书香门第,祖上追溯起来还是皇帝的老师,宁子熏这么喜欢古文化也跟她母亲和家庭教育有很大关系。 宁子熏吹了一首曲子,笛声清脆,带着思念亲人的情绪—— 这是寄主本身的情绪。 “现在是到哪一步了?”宁子熏想了想问道。 【尤文昭重生的第二天,下个星期姜歌彧会打一场比赛,尤文昭的实力也不错跟姜歌彧进了同一个战队,他陷害姜歌彧受了伤错失了这次出赛的机会并作为替补上场。】 “所以姜歌彧该发现尤文昭不对劲了吧。” 【并没有,他还带伤去看比赛为尤文昭加油。】 “??这个天命之子真的不是缺心眼吗?” 【……他很善良。】 “漂亮吗?” 【什么?】灵灵有些短路。 “他长得好看吗?” 灵灵沉默了很久【好看。】 “那就好。”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是看脸就对了。 “我记得你说过天命之子成功的那个游戏——” 【仙侠缘。】 “我们可以玩一下深入了解天命之子的世界,毕竟打入敌人内部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其实是你自己想玩吧。 仙侠奇缘——启动! 哦不行,还要下载。 电脑下载着游戏,网速还算快,猫儿趴在宁子熏的腿上懒洋洋的扫动它的尾巴,宁子熏撑着下巴看着网上的游戏推广。 百般无聊的宁子熏搜了些姜歌彧游戏比赛的视频。 他惯用的职业是咒术师,看到咒术师的宁子熏勾起一个笑容,咒术师吗。 道袍的咒术师画面动作高端流畅,没有太多花哨的动作,只画符特效华丽,视频还没看完,电脑叮的一声,游戏下好了,宁子熏却关了电脑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这次没打算跟天命之子有过多的接触,她认为这次世界崩塌的主要原因在于游戏本身而不是天命之子,而这个世界,就是让她证实这点的。 喔就算错了也没关系,世界崩塌了她再画一个世界补上就行了。 画骨师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不是吗? 61.舍己为人感天动地。 晨间的阳光很好, 宁子熏穿了一身淡绿色的汉服, 裙摆绣着翠竹,简单的发髻, 柔顺的长发披在身后, 编了长辫置于胸前, 双眸如水, 绣鞋在裙摆中若隐若现。 宁子熏出现在姜歌彧的学校时早起的学生们聚集一堆拿着手机拍着,宁子熏皱了皱眉, 手指动了动。 “诶?我手机怎么黑屏了?!” “我的也是!” “哎呀怎么回事!” 宁子熏满意的勾了勾嘴角,她可不喜欢被拍。 一路引起的轰动宁子熏充耳不闻,她径直走向了校长室, 敲了敲门:“请进。” 宁子熏进去之后校长一愣:“你是?” “校长您好,我是宁子熏, 前天在电话跟您沟通过了,是来教历史的。” 校长笑呵呵的看着宁子熏:“宁教授, 你的资历来我校教学是我校的荣幸。” “哪里, 贵校能接纳我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没有营养的寒暄了一阵之后校长就说要带宁子熏逛逛学校, 宁子熏婉拒, 她每天也就一节课, 今天的课在下午,她想早点回去躺着, 懒—— 今天下午她开课, 是压着铃声进的讲堂。 她推开门进去, 里面寥寥几人, 发出惊呼:“喔!” “仙女姐姐哪个专业的!” “哇好漂亮,古典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 宁子熏冲着几人笑了笑,少年们捂着心口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宁子熏说:“我姓宁,你们叫我宁教授就好,近来一段时间都会由我来教你们历史。” 众人皆是一愣,宁子熏站在讲台上拿出点名册,翻来之后又合上:“我不点名,爱来不来。” “酷——” “哗不得了……” 宁子熏翻开课本看了看:“我没备课,你们上次讲了什么?” 一个小男生举手:“上次讲了宋史。” 宁子熏单手撑着下巴靠在讲桌上:“今天这节课人少,给大家讲讲汉代野史吧。” 众人觉得今天这堂课真是没白来,之前的历史老师是个地中海,讲话没有调子内容枯燥乏味,全是知识点,硬背的那种。 新来的宁教授真好看,光是这张脸,就算她讲的再枯燥再无聊众人也能盯着这张脸津津有味的上课—— 但,出乎意料的是宁教授的课程不但不无聊,还很有趣,讲着那些野史上的奇闻怪事,令人啧啧称奇。 宁子熏站在讲台上,因为人少也就二十多个人,就让众人都坐到了前面,宁子熏站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这个讲堂是用放映机的,宁子熏没有备课所以她没开,课程很快结束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之前举手的那个可爱小男生看着宁子熏两眼放光:“宁教授!下堂课是什么时候?” 宁子熏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我每天都有课。” 小男生欢呼:“太好啦!”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围在宁子熏的周围:“宁教授你几岁啦?” “22哦。” “哇好年轻!有没有男朋友!” “暂时还没有。” “宁教授你的皮肤好好平时用什么化妆品保养品呀?” “是我自己做的,下次送一套给你。” “宁教授的衣服好漂亮在哪儿买的!” “也是我自己做的呢。” 众人刨根问底之后都不住捂着嘴想哭,这是神仙啊!长得这么美不说还这么优秀!衣服化妆品护肤品都是自己做,小小年纪就是硕士学位,啊……想嫁! 众人跟着跟着就跟到了校门口,后面也围了一大群人—— 这场面堪比明星出行。 【天命之子就是在这里从楼梯上摔下去摔伤了手的。】 远处三四个少年们嘻嘻哈哈的走了过来,平时也有很多人所以姜歌彧也没觉得奇怪,下楼梯的时候好像有谁拌了他一脚,他脚下一滑摔了下去,闭上眼还没等到疼痛他就好像被谁抓住了手用力的往回一拉,跟一个淡绿色身影擦肩而过—— “啊!!宁教授!” 身后的人惊呼,姜歌彧也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宁子熏摔下楼梯之后就晕了过去,姜歌彧赶紧爬起来冲下去抱起宁子熏轻轻拍了拍宁子熏的脸:“同学?!同学你没事吧?!” 有人似乎认出了姜歌彧:“姜大神?” 姜歌彧有些着急,他喊着:“麻烦让一让!我带这个同学去医务室!” 他这么喊着抱起宁子熏就跑,怀里的人几乎没有什么重量,太轻了。 姜歌彧来到医务室,医务室老师吓了一跳,这么多人—— “怎么了同学?哪里不舒服?” 姜歌彧将宁子熏轻柔的放在医务室的床上抬手擦了擦汗水看了一眼宁子熏,只一眼就差点没缓过神。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对方安静的躺在床上,就像是他室友的bjd娃娃,漂亮得不像人。 他室友总是给它穿各种漂亮的裙子和衣服。 医务室老师也有些呆得看着这个女生的长相,还是上课的时候那个可爱的男生喊着:“老师!救人呐!愣着干嘛!” 校医回神:“噢噢噢!”连忙拿着医疗器具:“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围在这里,先出去吧。”校医说着将众人赶了出去,留下了姜歌彧:“这位同学什么情况?” 姜歌彧有些不好意思:“她为了救我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校医惊呼:“摔下去了?!”然后查看宁子熏的头部:“昏迷不醒不知道是不是脑震荡,要去——”正在校医说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宁子熏睁开眼睛了。 “她醒了!”姜歌彧喊道,校医赶紧用灯照宁子熏的眼球:“同学,能听到吗?” 宁子熏点了点头撑起身子,姜歌彧一把摁住宁子熏摔倒在床上,虽然是软的枕头—— 校医拍打着姜歌彧的手臂:“干嘛呀干嘛呀!脑震荡你知道吗脑震荡!!还摔她还摔还摔!” 姜歌彧一边躲一边委屈:“对不起对不起!我看她要起来心想着多躺一会儿会好些……” 校医瞪了一眼姜歌彧看向宁子熏笑呵呵的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呀?脑袋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宁子熏躺着:“我叫宁子熏,已经好些了。”然后又温柔的笑着:“我不是同学,我是历史系的教授。”指向姜歌彧:“我听到他们叫你姜大神,我课上有一个叫姜歌彧的同学,是不是你呀?你今天没来上我的课。” 姜歌彧愣—— 他报了历史课,虽然他是设计系,但他设计的新游戏是古风游戏,所以要学点历史课,不凑巧的是今天战队有训练,他没有去上课,居然……被老师逮着了??他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头一次逃课就被抓到了??? 他正色:“我不是姜歌彧。” 宁子熏温柔的笑着,他脸色泛红,随后低着头:“宁教授我错了,战队有训练比赛,我忘记请假了。” 宁子熏这下从床上起来,校医赶紧扶起宁子熏:“宁教授很年轻啊看起来,保养得跟二十多岁一样。” 宁子熏腼腆一笑:“今年二十二岁。” “……” 宁子熏撩起广袖:“我这里可能需要包扎一下。” 嚯!好大一块挫伤,整个手肘都是青的,挫伤了整个手臂,姜歌彧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伤口看着就很疼—— 校医赶紧找来纱布和药水,一边碎碎念一边给宁子熏消毒:“有点痛忍着点啊,诶呦怎么这么不小心从楼梯摔下去了,女孩子手上这么大一块伤口留疤了多丑啊,你皮肤这么白看着太明显了。” 姜歌彧满脸愧疚:“对不起宁教授,我会负责的!”说完自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倒是校医愣住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歌彧,姜歌彧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的意思是医疗费什么的——” 宁子熏抬头:“不用了,你以后别缺课就行,我不喜欢别人缺席我的课。” 姜歌彧认真点头:“我一定不会的。” 之后校医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宁子熏不要沾水什么什么的,姜歌彧也说要送宁子熏回家。 走出去发现那个教室可爱的男生还没走,看到宁子熏出来立马凑了上来:“宁教授!没事吧?”担忧的上下打量宁子熏,想了想的宁子熏笑着:“沈同学还没走呀?我已经没事了。” 沈云君松了口气:“没事了,那就好,我送你回去吧宁教授?” 旁边也有几个男生凑了上来:“歌彧没事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踩空摔下去了。” 宁子熏看向这个人,宁子熏不会看面相,画骨会呀,她只看了一眼这个男生就觉得对方长了张短命尖酸刻薄脸,眼神里有很多算计,不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复杂眼神。 宁子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还是笑容满面温柔的样子。 你又知道人家是踩空了?这人怎么一副我是凶手的样子?? “我好像被人推下去的——”姜歌彧迟疑的看向说话的人,对方愣了一下回答:“推你干嘛,只是因为人多不小心挤到你了吧。”尤文昭这么说着,姜歌彧思索一下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那时候人又多,搞不好真的是不小心。 个屁啦!要是宁子熏知道姜歌彧的想法可能会觉得这天命之子完全是靠气运长这么大的,傻白甜的天命之子小说才敢这么写。 宁子熏伸出食指戳了一下姜歌彧:“姜同学,你跟你的朋友们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云君也连忙说:“我送宁教授回去就行!” 姜歌彧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沈云君,他晚上还要去训练,第二天有个比赛:“那宁教授我们交换一下电话吧,回头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沈云君打断:“这就不用了吧,宁教授我可以帮忙你照顾一下。” 宁子熏摸出手机:“没关系,以后如果你要请假也可以提前跟我说。” 两人在沈云君和众人羡慕的眼神中交换了电话,其他几个人也摸出手机:“宁教授不如我也——” “那我的!” 姜歌彧有些恼的回头,怎么一个二个看了美女就挪不动腿啊! 不过说实话这个教授真的很好看…… 想起对方手臂的伤又有了很多愧疚。 宁子熏和沈云君走了,姜歌彧还楞在原地,一个男的伸手拐了一下姜歌彧:“走啦,人家都走那么远了还看,我们姜大神动凡心了?” 姜歌彧满脸通红:“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历史系教授!” “噢!居然还是教授这么厉害!” 62.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宁子熏在前面走着, 沈云君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没有搭话就乖乖的跟在宁子熏背后。 出了校门冯秘书的车就开过来了,下了车恭敬的喊着:“小薰小姐。” 宁子熏露出一个笑容, 冯秘书呼吸一滞:“冯秘书你怎么来啦?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冯秘书回过神严肃道:“总裁叫我务必将小姐安全送回家, 这位是——”冯秘书眼神犀利的看向沈云君, 沈云君也没有露怯, 他点了点头:“您好,我是宁教授的学生, 宁教授受伤了我送她回家。” “什么!受伤了?!我马上联系私家医生!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总裁!”冯秘书紧张的摸出电话,宁子熏拦住:“不用了,小伤很快就好, 舅舅很忙的不要打扰他。” 冯秘书表示为难:“那我叫私家医生来看看。” “校医已经给我上了药了,回去休息就没事了。” “……”冯秘书心脏扑通扑通跳啊, 他心脏不好,这事要给总裁知道了他不活刮了他的皮! 宁子熏兴许看出了冯秘书的担忧, 她眨了眨眼睛:“我不说你也不说, 舅舅不会知道的。” 然后转头看着沈云君:“沈同学回去吧, 冯秘书接我回去就好了, 不麻烦你啦。” 沈云君有些失望:“这样啊。”然后小心翼翼的摸出手机:“那我可以留一个宁教授的联系方式吗?课上有些不太懂——” “课上不懂的事就课上问。”冯秘书就知道这个小男生有其他歪心思, 想拐带单纯美好的小薰小姐,别说总裁不答应, 他第一个不答应! 沈云君撇撇嘴, 手机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拿过, 这手真好看, 沈云君想。 宁子熏留下了联系方式:“有什么不懂的回头告诉我就行。” 沈云君欣喜一笑:“好!” 宁子熏坐在后座,冯秘书开车行驶了一段之后像个老妈子一样碎碎念着:“小薰小姐,我觉得这个学校的毛头小子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那个小子挂着羊头卖狗肉,很明显是对您有意思的,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宁子熏却慵懒的靠在车窗边露出一个不符合她人设的笑容:“也是,毕竟这张脸长得还不错,就是没我画的好看。” 车窗来着,风有些大,宁子熏几近呢喃的话没被冯秘书听见,他只觉得从后视镜中看到的宁子熏眼中有他看不懂的高深莫测,有些诡异了—— 冯秘书走了之后宁为名打了个电话过来关心宁子熏受伤的事,挂了电话的宁子熏抱着猫儿坐在电脑前,打开了之前下载的仙侠缘,画面精美,竟然是以修仙为体系的游戏。 有战斗力为主的体修玄武,治疗为主的法修,爆发为主的天剑,辅助为主的咒术师法修。 这个游戏虽然只有四个职业,但厉害的人一般都修了,以一个为主修,剑修最多,其次是法修,再者是体修,最后是符修,符修很难上手,玩的人不多,很多人也不精,所以整卷游戏下来基本没有几个符修,姜歌彧是玩符修很厉害的人。 他先前是玩剑修的,一套爆发秒人的那种,后来玩了符修,他认为符修虽然不能秒人但胜在游走,一个打几个不成问题,但剑修因为技能cd的问题则做不到符修这种职业,能狗能打,简直bug。 宁子熏也选了符修,本职嘛,画符简单。 是这么想的,实际上进了游戏之后宁子熏jio得难受—— 每个按键对应的技能,自行组合,像ababbaba这种感觉,但不只这两个字母。 宁子熏觉得不管是什么组合她都能接受,你说清楚一点也能理解,重要的是你的技能都是什么鬼!啊你这个位置为什么要加火属性?金属性和火属性融合咋就能定身了?木属性加水生生不息可以理解,但为什么可以放出电,金属性加水变异雷属性啊!! 啊要气死了。 宁子熏丢掉鼠标望着天花板发呆,猫儿似乎也有些害怕宁子熏的暴躁,它跳出宁子熏的怀抱蹭出了房间。 宁子熏低迷了一会儿坐好打开了教学视频,她虚心向学,没关系,理论都是可以推翻的,实践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接下来就是先学习这个上面属性的排列。 宁子熏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排列组合新的程式,最后拼排结束之后的宁子熏松了一口气:“这游戏就是在为难我宁某人。”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收拾了一下就抱着猫儿躺在床上睡着了,手机也没看。 第二天宁子熏醒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要上课的时候了,她今天穿了红黑系的上衣下裳,绑了一个马尾干净利落,插了一根桃木簪子,珊瑚耳坠衬得耳垂圆润可爱。 她要出门,猫儿坐在门口抬头瞪着异色双瞳可怜巴巴的看着她,宁子熏笑着搓了搓猫儿,直到对方浑身都炸了毛才出门离开。 宁子熏一走猫儿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懒洋洋的趴在门口等着宁子熏回来。 “宁小姐出门啦?”门卫亲切的朝宁子熏打着招呼,宁子熏温柔的笑着点头:“今天忙吗?” “还好,路上小心啊宁小姐。” 门口冯秘书已经打开了车门:“早上好小薰小姐。” 宁子熏坐上车:“冯秘书不用每天都来接我的。” 冯秘书笑着:“总裁让我一定要接送您,确保小薰小姐的安全。” 宁子熏笑笑也不说话。 下了车之后的宁子熏看到了远远站着的姜歌彧,他正抱着笔记本单手飞快的敲击着电脑。 “姜同学,你在这里干什么?”宁子熏的声音突然在姜歌彧旁边响起,姜歌彧吓了一跳险些将电脑抛出去,他随手一个束缚咒和爆裂咒组合一套将对方打死—— 姜歌彧呼出一口气:“宁教授你的伤好些了吗?” 宁子熏还没来得及回答,沈云君充满活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宁子熏回头微笑,马尾甩出一个弧度,空气中似乎有若隐若现的香味,姜歌彧吸了吸鼻子,他觉得这个味道有点好闻。 沈云君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宁教授,你吃早餐了吗?我这有三明治和牛奶。” 宁子熏接过道了声谢,沈云君腼腆的笑了笑:“宁教授今天穿的这身也很好看很适合你,宁教授是我见过最具古典气质的美女了。”姜歌彧赞同点头,宁子熏眨了眨眼睛:“华夏文华博大精深,我们生为华夏子民当然是最适合华夏服饰了,进去上课吧。” —— 这次宁子熏的课上坐满了人,她有些苦恼,嘟囔着:“我没有备课的习惯呀。” 人这么多,她没有准备放映机投放的课,只好拿出放在包包里的笛子:“今天我们学一下古代乐理,玉笛声脆,但请君一闻。” 宁子熏这次没有阻挡众人拿出手机拍的动作,毕竟她还是想要重燃华夏魂的。 一首听不懂的曲子,开头婉转凄凉,中途坚定而又执着,后来慢慢气势磅礴起来,听了令人热血沸腾,又忍不住有些想哭,曲中的决绝和视死如归真是令人泪目—— 曲终,众人惊的没有来得及反应。 不知道是谁突然鼓起了掌,掌声雷动。 历史的枯燥乏味由宁子熏讲出来就多了很多趣味,同学们也犹如身临其境,意犹未尽的结束一节课之后纷纷围上来问宁子熏下堂课的时间。 “我每天都有课,我不备课但讲的大家最好都记住,知识点,要考。”宁子熏笑眯眯的说着,众人坚定点头,更有人夸张的说着:“我会倒背如流的!” 宁子熏笑着挥了挥手:“我国文化上下五千年博大精深,很多东西得不到传承都失传了,你们以后都是国家栋梁新鲜血液,你们愿意发扬光大那真是太好了。” “我们一定会的!” 同学们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一票小迷妹还围着宁子熏问衣服是哪个朝代,宁子熏说以后讲哪个朝代就穿哪个朝代的衣服,并且允诺会有专门的店铺卖各代的传统服饰—— 许多年之后z国的大学纷纷穿上历史上的各代服饰作为校服。 所有人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学校出来的学生们既有现代文化知识也有古代文化底蕴,华夏再次复兴,礼仪之邦重振威严。 宁子熏觉得这不是她的功劳,这是国人对自己文化的爱护,华夏之国礼仪之邦本应如此。 等等??这一副这卷完结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些事都是在宁子熏打入敌人内部后发生的事了,宁子熏此时正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在电脑前,叼着棒棒糖听着耳机里团长的指挥打本,打入敌人内部,就要深入敌人的本质—— 并不是因为游戏很好玩,绝对不是。 这是一个十五人大团本,标配应该要有两个体修拉怪,四个奶妈法修,剩下最好是剑修。 嗯?你问符修?唉,咋说呢,这个游戏符修很弱而且操作太难,那些什么金木水火土的属性,属性对应出了错还会受伤掉血,你说气不气人。 符修基本上是稀有动物。 比如宁子熏刚进团的时候就有个女声响起:“符修?阿肆你怎么让符修进团?看这个装备就是新人,劝你还是别玩符修了。” 女声听起来清列,嗯,除了端着讲话的腔调有些诡异的感觉之外声音还算好听。 宁子熏是不懂什么声控啦,因为她看到团里在刷小姐姐声音真好听之类的话。 她满面温柔,真是一群小孩子。 团长阿肆立刻回答道:“哦忘了介绍,这个符修是包团的老板。” 63.我不会玩你这个游戏的! 队聊沉默了很久, 过了会儿阿秀回答:“哦。”之后就再没说话了。 阿秀很高冷, 然而之前说小姐姐声音好听的萝莉队聊说求包养,一群人附和—— 在这个游戏里包团是一件很土豪的事情, 加上拍装备, 随随便便也好几千, 这个游戏大多数都是学生, 几千块算是巨款了。 副本有三个boss,第一个boss是一个树妖, 她会用藤条缠住拉怪的t(伤害仇恨承受),吸取t的生命值,奶妈要辛苦一些要一直奶t, 剑修这时候不能攻击,不然树妖会将伤害反到t的身上奶不住。 这个boss算简单的, 宁子熏看着电脑中的画面,树妖浑身发出绿光然后爆炸, 这关就过了。 第二个boss是个千面魔人, 它会变成玩家的样子, 要猜中了玩家并攻击对方就会恢复, 恢复之后才能继续攻击, 这时候的奶妈要停止奶,因为魔人会在掉血的时候变, 奶妈的奶也同样能奶到对方。 宁子熏身为一个符修, 她在魔人开始变身的时候下了防御罩, 玩家都被围在防御罩内, 只有魔人变成了一个法修小萝莉站在外面,有点傻。 近聊突然爆炸,团长也在团里惊呼:“卧槽还能这样??这个boss不死个几次过不去的,符修厉害啊!我也想玩符修了!” 近聊清一色夸宁子熏机智厉害,富婆抱抱我之类的话。 阿秀只发了一句:“大神玩小号啊。” 很快被淹没刷了上去,她又说了一句:“阿肆下一个boss要怎么打?” 又被刷了过去,她开麦,声音清冷:“阿肆,下一个boss怎么安排?” 团长回答:“一会儿到了再说,包团的大哥说说呗,我也玩过符修。这个防御罩是什么属性和什么属性搭配?符修太难了我记不住属性搭配——” 叮咚—— 山河秀丽退出组队。 手中无剑心有剑:咋的还退组了? 宁缺毋滥:刚刚她问团长第三个boss怎么打没人回答她就退了。 缱绻:她是奶妈啊又不用她打。 团长跟走了的阿秀是好友,所以他替她说道:“不是这样的,阿秀她的意思是说帮大家问。她会打这个boss,而且最后一个boss她会奶。” 众人讨论着,团长又说:“cd黑了,现在找个奶妈也找不到,先发个悬赏看有没有人接。” 宁子熏说道:“不用,打吧,少了奶妈我可以用防御加成,三个奶足够了。” 团长硬着头皮上了,老三这个boss是最难的,老三会灵魂出窍上玩家的身使用玩家技能,它的本体又无法攻击,而且只要它受伤就会上身,不打死那个玩家它不会出来,但打死那个玩家就等于失败,所以被上身之后要打玩家到濒死,又有一丝血皮不挂等boss出去之后再迅速大加奶回来。 这就要考验奶妈对于自己技能奶量精准度的把控了。 “没事,打。”宁子熏发完这行字之后团长叹气:“行吧,老板说了算,打不过也没办法只能等下个cd了。” 团长是不抱希望的,毕竟老三是公认的难打,简直官方劝退pve(打本玩家)。 终于三百万血的boss被打到剩下一百万,它突然灵魂出窍,附身正好又是团长,团长在团里指挥着,奶妈一边奶一边打。 “这口奶的不够!伤害要和奶量一样!”团长有些暴躁了。 宁子熏控制角色走到副本角落后,催动角色将团长的角色控制,紧接着打了防御罩,手下的键盘噼里啪啦的响着,手速奇快。 符修角色手中的笔在本子上疯狂画着,然后一道符文发出金色的光打进了团长角色的体内,boss灵魂被冲击出来。 宁子熏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她牵动着boss的本体束缚对方的灵魂,还腾出了手打字:“打,击杀点。” —— 打完之后宁子熏的好友突然爆了,屏幕满是好友请求,她有些疑惑。 一个男声响起:“对不起啊符修大佬,我在直播,是不是有很多人加你好友啊?你不用管不用管,好好好我不说了,符修大佬你捡看的顺眼的加哈,太精彩了,我要上传这段视频。” 另外的人在团里喊着:什么?!我上电视了?! 以及:卧槽大佬啊符修这么强的吗?!这个装备都能行?? 其实宁子熏选择符修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专业对口,还有符修控制技很强,能驱散还能控制,可以说pve非常强了。 但是会玩pve不一定会pvp(玩家对战玩家),其实也不冲突。 团里的那个主播好像还蛮有人气的,宁子熏到现在的好友请求没有停止过。 好友其实是有单向的,她不加对方对方可以加到她的好友,两者并不冲突。 宁子熏在团长要去摸箱子的时候说道:“我可以自己摸箱子吗?” 团长回答:“当然可以啊,你是老板,出了什么东西都是你的。” 宁子熏角色又在摸箱子的时候拿着笔涂涂画画,本来就金光闪闪的宝箱又发出闪光,宁子熏摸完眼前跳出了所得物品一览—— 公告:恭喜玩家【画骨师获得冰裂缠丝,天阶凤凰蛋,天阶咒术师武器,狼文毫,龙骨笛。】 只有天阶武器和很难获得的材料才会发布公告,其它的东西也不差,能做很多厉害的装备了。 “卧槽!!!!”团长开麦尖叫:“天阶武器!!凤凰蛋!!!龙骨笛!!!啊!!!老板我不收你钱了你把龙骨笛和凤凰蛋卖给我吧!!!” “我我我出六十金砖买你的凤凰蛋啊!!!” 宁子熏笑的温柔,她开麦声音清脆令人如沐春风:“我要武器和凤凰蛋,其他的你们拿去分吧。” ??? 又是一波好友疯狂添加,团长开麦声音都激动的带着颤音了:“老板爸爸!你来我们门派吧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你以后来帮我摸装备!你指哪儿打哪儿!!” 宁子熏拿到了武器和凤凰蛋,凤凰蛋是神阶宠物,伤害很高,还能当坐骑,整个游戏到目前为止也就出现了三只。 一只在交易行被炒到了天价,几乎是一线城市市中心的一套房那么贵了。 “大佬大佬!您要侠侣吗?” “你就别对我老大有非分之想了好吗?” 团长不屑。 画骨师这个id在这个服务器火了一把,宁子熏的id被贴世界上疯狂刷了一个下午。 太红了就容易招黑,出了本之后她就被一群人围住,要扬言杀到她退服。 宁子熏是一个性格乖僻的一个人,她可以很温柔的对每一个人,但是一旦你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会像科莫多巨蜥一样咬你一口之后跟在你的背后看你伤口无法愈合死掉腐烂之后将你吃掉—— 形容有些可怕了,但宁子熏就是这样一个有些极端的人。 团长和团里的人都还没走,他们出了本就被围剿,宁子熏近聊说道:“放他们走,我陪你们玩。” 这个游戏机制有点不好,不是下线之后你就安全了,游戏里只有在城内是安全的,下线之后角色依旧在你下线的地方,就地躺着睡觉—— 所以很容易被仇杀,如果惹了人被围攻还真的只有人多的一方胜,很多人都受不了这个机制退游了。 “可以放他们走。”看来还是挺讲道理的。 对方又说:“放他们走可以,你把凤凰蛋和龙骨笛给我们就行。” 团里的人爆炸:“你想得美啊,想要不会自己刷本啊!” “别人的劳动成果你也好意思?” “怎么有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人。” 宁子熏嗑了一口蓝药和红药,突然就开始动作了,速度快的令人发指,围着他们的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就都掉了一级,还是团里的奶妈反应快,看到宁子熏冲上去就一个持续大加buff上到宁子熏身上。 终于反应过来的人们也开始疯狂输出,但宁子熏和剩下的十三个人都在符修透明的防御罩里丝血不掉,团长和几个人乐乐呵呵的在近聊白字疯狂哔哔这群像傻子一样砍防御罩的玩家们。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攻击没有用,累的半死还没打掉对方一滴血。 宁子熏在团里开麦说道:“奶一口。” 奶妈们心领神会上了大加。 宁子熏又说:“呆在这里不要出来。”说完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防御罩里,外面的二三十人又是没来得及反应又掉了一级。 “你是姜无歌?!”这种手法,符修,只有身为职业选手的姜无歌可以做到。 团里的大家开麦聊起了天,一个声音可爱的女声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姜大神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要是知道画画你是女孩子会不会吓死啊。” 宁子熏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有些懒洋洋的:“他们觉得是就是呗。” 突然有个人私聊她:歌彧是你吗? 她点开对方的资料,喔——这就是天命之子的姻缘。 64.完全战斗。 宁子熏没有回复, 那些人打又打不到她还反而老被偷袭掉级, 很多人就决定走了,所以剩下的只剩下五个人还在那边守着。 这下局势反转了, 团里十四个人憋着气出了防护罩就砍, 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之后双方都掉了几级, 但显然对面伤的更为惨重。 法修萝莉游戏id叫圆圆今天也很欧, 她白字问道:“无冤无仇的你们干嘛穷追不舍,那些人都走了你们五个还在这儿, 又不是抢你们的怪,我们自己打的本咒术师包的团人家花了钱你们在那边气什么,莫名其妙。” 对面只有一个法修, id碎玉的绑定奶,她看起来比较好说话:“我们接了仇杀单子, 要杀那个符修,跟你们是没关系的, 放你们走也行, 其他走的几个是凑热闹嫉妒你们的凤凰蛋。” 团长捕捉到重点:“仇杀单子?大佬你有仇家?” 宁子熏摸着下巴团里开麦说道:“我刚玩这个游戏没认识什么人。” 团长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很久之后那个碎玉的绑定奶也说:“单主撤单了, 我们走吧。” 圆圆在团里开麦说道:“白白被杀掉三级, 土豪老板你就算了?不想知道是谁下单仇杀你吗?” 宁子熏沉默了会儿打开麦:“不想知道,下单也杀不掉我的, 无所谓。” 团长一改之前的咋呼突然说了句抱歉, 然后就没声儿了, 正主发话不计较, 其他人也没有多管闲事了,宁子熏大方的给了每人一个归元丹,升级很难,归元丹可以加快升级速度,不是很难得,但是很贵。 众人又是一波吹捧土豪手段之后纷纷添加好友,抱好这个大腿。 大家都走了,剩下团长,他开麦迟疑的说着:“那个——大佬。” 宁子熏嗯了一声回答:“秀丽山河下单仇杀我?” 团长没吭声,过了会儿说道:“阿秀她比较冲动。” 宁子熏轻笑一声,猫儿也喵了一声,团长只听到对方语气温柔道:“别让我看到她哦,见一次杀一次。” 之后就退出了团队。 宁子熏她温柔,但不是什么圣母盲目良善,有人招她她就会陪对方玩,不主动也不退步,都是成年人,做的事自己也要付出代价,不是一句冲动就能解决的,更何况本人也没出来跟她道歉,只是因为嫉妒就搞这样一出未免也太弱智了。 宁子熏再次感叹了一下人类的劣根性和嫉妒心,嫉妒会燃烧人性,最后剩下的火会烧了自己。 —— 第二天宁子熏上完课,下课的时候姜歌彧来到宁子熏旁边询问伤势,寒暄了几句送给宁子熏一张竞技pk赛的入场券,宁子熏拿着入场券道了声谢就回家了,最近的几天她有点沉迷游戏,她现在弄好了装备,上了排名榜前十,是这个服唯一一个进了排名榜的咒术师。 除了那天打本的十四个人知道她是女的以外别人都认为这是姜歌彧的小号。 她现在出现在城中的格斗区。 颜如玉:姜大神又上小号了! 成王败寇:很明显不是姜大神,还有两天姜大神要打比赛怎么可能上小号。 颜如玉:打比赛不能上小号放松啊,更何况来的是格斗区,明显是来切磋虐菜转换心情的啊。 成王败寇:…… 周围人很多,这两个人的议论倒是让宁子熏觉得有趣,各抒己见,说的跟真的一样。 她没管众人的议论径直跳上了格斗区的擂台,下了战帖。 【公告:画骨师设下擂台,请各位修士前往挑战,胜利奖品:凤凰蛋。】 公告一出周围一片哗然,冲着这个奖励也有人要疯狂上前挑战,但因为凤凰蛋属于神级宠物,所以挑战者付出的东西品质也不能低于天阶。 不过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公告:秀丽山河挑战画骨师,付出物品:金丝软甲。】 防御性上身装备,装上肉的一批,基本pvp玩家得到这个很难砍死,特别适合手残党,宁子熏准确的来说是不需要这个装备的,但她接受了对方的对战邀请。 秀丽山河是法师,她的职业攻击力不高,但胜在灵活。 法修的对战喊话是:生死有命刀剑无眼,阁下以命相搏,在下定当全力以赴,请。 宁子熏是咒术师,她的人物则说:恩怨一朝了,来日共饮杯中酒。 这句话宁子熏蛮喜欢的,但她不喜欢和曾经是敌人的人共饮,她可以在对方的坟前独酌但不会让她的敌人在她面前与她喝酒。 倒计时五秒—— 法修没有武器,成女在使用技能的时候像跳舞一样很好看,每种技能搭配出来舞步也不同,这也是诸多女性玩家喜欢法修的一大原因之一,没有男性体型,只有成女和萝莉的体型,萝莉舞步会多一些可爱。 加上技能特效,法修格斗看点除了对方的攻击之外还有对于舞蹈的欣赏。 宁子熏的角色一手捧书一手执笔背在身后,角色穿着灰色道服,比不上法修青衫罗裙的美,倒是多了几分修道之人的脱俗,更何况武器是笔这块让宁子熏很满意。 秀丽山河舞动着手中的水袖,周围泛起蓝色的光晕,宁子熏被光晕团团围住,突然开始掉血—— 七步诗:上来就放长歌行?哇这个法修强啊—— 不绝耳吟:我看这法修像个傻子,长歌行控制技cd又长伤害又低,法修用这招逃命还行,上来就用除非她是剑修可以秒人。 剑碎玉吟:秀丽山河,这个id好像在排行榜上看过。 碎玉的绑定奶:啊……这个人我认识。 剑碎玉吟:?宝宝你怎么认识? 阿肆出机缘:…阿秀挺强的,我跟她打她能秒我。 小鸡哔哔哔:哈?剑修被法修秒?是你太菜了吧大叔。 阿秀长歌行控制了宁子熏的角色,同时也像是中毒一般持续掉血,这招能眩晕宁子熏七秒。 七秒快过了,阿秀的动作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说是跳舞不如说是一种仪式,她周围仙气飘飘蓝色的光晕沉到了擂台上,飘出了黑色像是烟雾一样的气场围绕在宁子熏角色身边,像锋利的刀刃切割着宁子熏的肉体,血疯狂的往下掉—— 不绝耳吟:完了完了,局势一边倒啊!咒术师真的被秒了。 剑碎玉吟:这是个什么技能?怎么组合的? 这个游戏吸引很多人玩的另一个闪光点,可以自由排列组合技能,千万种程序排列,有无数种排列方法,只要使用得当,就像是法师这种辅助性职业也能秒人。 宁子熏只剩下血皮了—— 长歌行的七秒技能,宁子熏血线掉了百分之七十七。 宁子熏在被控制的时候就双手离开了键盘,她摸了一把猫儿又把手放在了键盘上,手速快得几乎都能看到残影了。 她的角色开始挥动着手执笔在书上写着,黑色的字从书上飘出来缠着秀丽山河,对方开始掉血。 不绝耳吟:这两个怎么回事??上来就都控制技?当这是回合制游戏吗? 小鸡哔哔哔:女孩子之间的战争我们看不懂的,咒术师我也玩过,控制技判官笔只有三秒,比长歌行差远了。 宁子熏这三秒控制是用来防止对方阻碍她放技能的。 三秒足够了。 紧接着宁子熏角色分出残影,六个影子将秀丽山河团团围住,单挑突然变成群殴。 小鸡哔哔哔:噗……这是什么??火隐忍者吗!! 分身开始攻击秀丽山河,没有多华丽攻击,看起来像是普通攻击,秀丽山河一边防御一边打一边回血,只是格斗中的法师回血技能会降低百分之五十,她手忙脚乱的在人群中乱舞,步伐不稳。 因为分身也只有二十三的血量打起来还算简单,不一会儿就死了三个。 碎玉的绑定奶:这个咒术师很强的,她之前一个人灭了我们一个团。 小鸡哔哔哔:……牛批!她耍着玩儿这个法修? 剑碎玉吟:啊,那天你接了仇杀单? 擂台开启后是完全封闭的,擂台里是看不到外面近聊说的话的。 宁子熏玩够了,她最后一个分身也死了,对面的秀丽山河还有五十的血量,她正要动作,宁子熏却快她一步,地面伸出了黑色的烟雾,像绳子一般缠住了秀丽山河。 七步诗:是刚刚符修的技能?! 小鸡哔哔哔:不像,有点类似,还真是火隐忍者啊,卡卡西吗还会复制技能的? 宁子熏这个技能比秀丽山河的技能强硬很多,直接将半血的秀丽山河秒了,对方变成了光点—— 【公告:画骨师战胜秀丽山河,获得物品金丝软甲。】 秀丽山河复活之后站在擂台外面,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无话可说,她的角色突然躺在地上睡着了。 碎玉的绑定奶:下线了。 小鸡哔哔哔:哇精彩啊,跟看职业比赛似的。 你瞅啥:咒术师有职业水准,法修就算了。 像一只野狗:有点意思。 宁子熏看了一眼私聊,勾起嘴角温柔的笑笑,角色躺在擂台上睡了起来。 私聊是一个白字小号:【我是星蓝职业战队教练,有兴趣来我们战队吗?】 65.老娘绝不认输! 宁子熏来到姜歌彧比赛的会场, 十分巧合的碰到了尤文昭, 对方正打着电话,说着什么企划案的。 尤文昭看到宁子熏匆匆挂了电话跑到她面前露出笑容:“宁教授你怎么来啦?来看歌彧比赛吗?他都开场很久了, 我带你进去吧?” “你是尤同学吧, 你没有比赛吗?”宁子熏笑眯眯的看着尤文昭, 尤文昭抓了抓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不像歌彧是正式队员, 我是候补队员,暂时是不上场的。” 宁子熏饶有兴趣的点头, 说道:“我刚好像听到你说什么企划案,你在做什么项目吗?” 尤文昭闻言有些诧异,他眼神飘忽:“没有, 是一个论文答辩。” 宁子熏笑着点头,尤文昭说道:“我带你去看台吧?”他看了看手表:“正好也中场休息了, 有一个粉丝活动。” 宁子熏点头跟在尤文昭背后,尤文昭是有些紧张的, 因为他原本想偷姜歌彧的设计, 但这个时候的姜歌彧因为比赛还没来得及做, 他不得不打电话推迟企划案的时间。 他原本计划是让姜歌彧提前做这个设计, 然后让他受伤无法出赛, 专心做游戏设计。 结果半路杀出个宁子熏打乱了他的计划,姜歌彧如期出赛了, 游戏设计推后。 这条长廊有些黑, 宁子熏穿的绣鞋走起路来没声音, 身后偶尔出现步摇碰撞的脆响, 如果不是这个小小的声音尤文昭都不觉得身后有人,这种感觉怪可怕的。 他又有些心虚。 好在长廊很快就通过了,尤文昭在门口看到了战队的教练和姜歌彧,两人好像在谈话。 他打了招呼:“教练,歌彧。” 姜歌彧看向宁子熏点了点头,表情还有些严肃:“宁教授。” “谢谢你的票姜同学。” 教练熄灭了烟看向宁子熏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教授?歌彧特意问我要票就是为了给这个漂亮的教授吗。” 姜歌彧有些不好意思:“宁教授帮助我很多……” 教练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姜歌彧的肩膀:“教练我也是过来人,我都懂,但你约女孩子难道不应该去游乐场或者看电影吗?约来看比赛,人家女孩子也不一定对这个感兴趣。” 姜歌彧有些窘迫,他只是想感谢一下宁子熏而已。 宁子熏笑眯眯的回答:“教练可能误会了,姜同学只是表达感谢而已,而且我最近也在玩这个游戏的,第一次接触职业选手感觉很奇妙。” 教练也不觉得奇怪,这个游戏是挺火的,说是全民玩一点也不过分。 他侧过身:“正好,我们有一个玩家和职业选手pk的活动,你要来玩一下吗?” 宁子熏眼前一亮:“好呀。” 说实话,她觉得职业选手应该是很强才对,她喜欢和强者玩,各方面都是。 会场内人很多,摆着一排排电脑,大银幕上是擂台实况转播,有专业解说在解说着,场面看起来很热闹。 宁子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问道:“用自己的号吗?” 姜歌彧站在她的背后:“你可以用自己的号,你什么职业?” 宁子熏仰起头看着姜歌彧:“咒术师。” 姜歌彧一愣,回过神之后迟疑道:“咒术师的话有点难上手,法师可能会比较适合你。”然后看向宁子熏笑了笑:“不过你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用我的号,键位你可以设置自己的技能。” 宁子熏转头看向电脑:“我用自己的号也行。” “那好吧。”姜歌彧也没有再说什么,宁子熏登录了她的账号,角色是在擂台醒来的。 “姜同学,要来pk吗?” 姜歌彧眨了眨眼睛:“跟我吗?” 宁子熏单手撑着下巴挑了挑眉,姜歌彧看了眼宁子熏游戏id,有点眼熟…… “我去拿id卡。”说着姜歌彧就走了。 宁子熏站上擂台习惯性的下注凤凰蛋,解说突然惊呼:“有一位玩家下注凤凰蛋——等等,这不是前段时间论坛很火的那个咒术师吗?都说这个咒术师是姜选手的小号,既然在这个会场我们就可以看到究竟是不是姜选手的小号了!” 摄像将机位移到宁子熏的位置,宁子熏正在低头玩手指等姜歌彧来,解说激动的语气顿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是、是个女孩子??”宁子熏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同时教练也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喘着气:“你、你是画骨师?!”教练经常开着号去各个服务器找能发掘的好苗子,这种性质有些像星探。他做的就是这种活儿,他除了要给队员制定训练计划同时也要给战队不断注入新鲜血液。 他在宁子熏所在的服务器就看中了宁子熏:“画骨师?” 宁子熏觉得有人这么叫她id的时候有一种诡异的微妙感…… 姜歌彧登录了id卡,比起宁子熏的质朴来讲,姜歌彧穿得就有些华丽了。 【这就是人类说的现实和网络是相反的。】灵灵的声音突然响起,宁子熏面前弹出了请求pk的弹框,她点了接受,瞥了一眼姜歌彧穿的战队t恤,语气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不要去学一些奇怪的东西哦。】 两人开场都没有动作,解说紧张的看着这边:“电视中的高手对决都先要眼神接触一下,搞不好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灵魂交流!” 宁子熏翻了个白眼,她才不是什么灵魂交流呢,她在等姜歌彧出手,她切磋都有一个习惯就是要等对方先出手,起手套路能让她稍微摸一下底。 姜歌彧角色突然将笔举了起来竖在胸前变成了一把剑,解说声音爆炸激动:“姜选手对这么美的少女也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上来就放大招!相信各位对姜选手这招都不陌生吧,那么我们的古风少女将用什么方式来抵挡呢?!” 宁子熏撇了撇嘴,咒术师的尊严呢!怎么用剑啊!! 姜歌彧的攻击很犀利了,刁钻连招也多,比起宁子熏喜欢逗敌人的方式他更热衷于一击必杀。 宁子熏防御加成还算高,姜歌彧一套打下来还有八十多的血量。 姜歌彧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金丝软甲?” 宁子熏笑嘻嘻的说:“我赢的。” 一声轻笑:“就是血厚了点,打你还是简单。” 教练在背后听到满脸问号。 ??姜歌彧你怎么回事?你这凭实力单身啊! 宁子熏突然站了起来,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宁子熏举手示意:“姜同学,等一分钟好吗?” 姜歌彧嘴角一抽:“宁教授,这是在pk……” 教练一把捂住姜歌彧的嘴友好的笑着:“可以可以,宁教授想做什么?” 宁子熏将手上的玉镯子拿了下来,又把外衫脱了嘴里念叨着:“早知道今天要来比赛我就不穿魏晋的衣服了,袖子太大了影响我发挥。” “……”面对宁子熏突然脱衣??众人都是一惊,解说更是不知道怎么说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收拾好了的宁子熏重新坐下:“谢谢,可以继续了姜同学。” 教练松开摁着姜歌彧的手,呼出一口气,他觉得今天格外的累。 宁子熏坐下之后才是正儿八经的操作起她的角色,姜歌彧创新的咒术师技能有偏向剑修的技能,高爆发和强力控制。 宁子熏则本着咒术师的特点,完全使用咒术师的技能,身上漂浮着咒文,她幻化出六个分/身,姜歌彧却一眼发现了本体,攻击招招打在本体上。 宁子熏牵出一条线缠在姜歌彧的身上,姜歌彧疯狂攻击宁子熏,却发现自己也在掉血,他跳离远处,拉断了线之后又再继续攻击,地面冒出的像是浓墨一样的东西将他困住,一瞬间他无法动弹。 宁子熏的手速和反应都很快,姜歌彧也暗自佩服着,但因为姜歌彧确实是这个游戏的老手,而且习惯擂台赛,宁子熏虽然能跟姜歌彧打这么久,但最后还是输了。 她笑意越发温柔【灵灵。】 【画骨怎么了?】 【我可以杀了姜歌彧吗?】 灵灵惊恐到电子音都出来了【不可以!姜歌彧是天命之子不能杀他会——】 【破坏时空秩序毁掉这个世界,那我画一个给你们啊保证按部就班不会有这么多屁事。】画骨喜欢玩游戏,各种游戏,但她讨厌输,非常讨厌。 “太厉害了——”教练鼓着掌打断了宁子熏和灵灵的谈话:“姜同学才是厉害。” 姜歌彧想说什么,教练抢过话头回答:“歌彧是职业选手,你不一样,要不是你才要没多久你一定比歌彧厉害。” 姜歌彧没有反驳,教练说的是对的,他能赢完全是这么多年的游戏经验和pk经验加成。 说来还有些惭愧,竟然差点输给一个新手。 宁子熏皮笑肉不笑:“那我有奖品吗?” —— 比赛最后结束了,宁子熏抱着一个超大号的玩偶回到家,猫儿蹭着宁子熏的裤腿,宁子熏放下玩偶就拿着酒杯跟喝水似的牛饮。 呼出一口气之后打了个嗝:“该死的姜歌彧,该死的天命之子!老娘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输过几次呢!我非——” 宁子熏的笔出现在手中,过了会她又坐下,低头笑着,然后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输的感觉好奇怪啊。” 【画骨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就是很奇怪,不甘心的感觉,当时我都要气炸了,我想马上画一只哥斯拉踩死他们。” 过了会儿之后宁子熏又笑眯眯的坐起来:“但是老是赢也没意思。” 灵灵觉得头大,她不懂人类的感情,更不懂画骨这个老怪物的想法,岂止是捉摸不透,简直就是—— 灵灵想了想,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只知道画骨现在很危险,她当时说想杀了天命之子是真的。 66.现代古人完结。 战队这件事过去之后宁子熏开始对天命之子展开疯狂报复—— 只是上课抽问下课发考卷留作业这种事, 当然这件事对姜歌彧来说其实也算是好事。 这天下午下课后姜歌彧叫住宁子熏:“宁教授, 这是昨天的作业。” 宁子熏拿在手里快速看了一眼,笑眯眯的夸奖:“做的不错姜同学。” 转身要走的时候姜歌彧小心翼翼的问:“宁教授,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宁子熏背对着姜歌彧, 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转过头的时候却笑容温柔:“没有啊, 姜同学为什么要这么问?” 姜歌彧迟疑的看着周围走掉的同学们:“只有我有作业……” 宁子熏叹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姜同学,老师这么做是有道理的, 我是为你好啊。”随后看向姜歌彧的黑眼圈笑的有些高深莫测:“我听说你在做一个古风游戏策划?我觉得很好啊,很棒,要做一个比仙侠缘更出色的游戏, 我给你留的作业,你有没有用?” 姜歌彧想了想, 确实他最近历史知识知道得更多了,游戏做出来也更为丰满, 更何况他报历史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想到这里的姜歌彧看向宁子熏的眼神都多了许多感激:“谢谢宁教授!我会努力的!”然后就噔噔噔的跑了。 宁子熏看着姜歌彧跑走的背影嘴角一抽, 这个天命之子……缺心眼啊, 果然是一身天命之子的气运让他长这么大的, 这么傻白甜不当小说男主角可惜了。 宁子熏甩着腰带哼着不知名小调出去喝杯酒放松一下。 喝完酒的宁子熏回到家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躺在床上,太悠哉了, 这个世界。 在床上翻滚着的宁子熏搓了几把猫儿就闭上眼养神。 —— 宁子熏很记仇的, 从姜歌彧越来越黑的眼圈可以看出来。 灵灵不得不提醒道【画骨, 天命之子会猝死的。】 宁子熏讲课的声音顿了顿【他不会的, 他看起来坚强。】 姜歌彧:zzzzz 【他真的会死吧……】 【我知道了,我会克制的。】 灵灵松了口气。 “姜歌彧同学,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 其实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姜歌彧要毕业了,而他如期的结识了那个老总,愿意跟他一起制作游戏。 嗯?你问尤文昭? 啊哈!这半个月里尤文昭被宁子熏用了小计策摔断了腿,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他这没个半年是好不了的,既然没法灵活行动当然也就没办法偷姜歌彧的策划了,所以姜歌彧顺利的认识了总裁也顺利的给他看了策划,顺利的和命定之人在一起了,尤文昭的伤好了之后也没跟姜歌彧撕破脸皮,姜歌彧也是个傻白甜全然不知尤文昭的坏心思,所以尤文昭依旧还是在姜歌彧的手下工作着,一切都恢复了轨迹,唯一不同的是—— 这个世界的流行趋势,全世界都认为z国的古文化博大精深,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学问,有很多老一辈传下来的手艺也被好好的传承着。 而宁子熏—— 功成身退之后又回到了她的山窝窝里。 她还是喜欢这个安静的地方,没事就钓钓鱼啊深山里采采药啊跟猫儿谈谈人生什么的,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 回到意识海的画骨伸了个懒腰,随手搓了个小灵丸塞到灵灵的嘴里。 “宁子熏也算是个奇女子了。”画骨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伸手摸着忘倾。 灵灵吃着灵力丸像吃糖一样鼓鼓包在嘴里,她眨了眨眼睛,好像觉得这种吸收灵力的方法很有趣。 “为什么这么说?”灵灵问。 画骨歪着头:“其实我觉得奇怪,因为之前附身接触的寄主都是跟天命之子有关系的,宁子熏好像跟天命之子没什么关系喔?” 灵灵吸收完了一颗灵力丸舔了舔舌头可怜巴巴的盯着画骨,画骨又塞了一颗给灵灵,灵灵包着灵力丸笑弯了眼睛:“宁子熏跟天命之子没有关系,宁为名有的。” ? 画骨恍然大悟:“那个做游戏的老总是宁为名?他怎么会去做什么游戏——” 灵灵歪了歪头:“因为商人本来就会选择利益最大的项目投资啊,在画骨还没有去的时候宁为名看中了古风游戏的价值,画骨去了之后改变了世界对于z国古文化的看法,返古反而成为了一种时尚,经济效益和利益很明显让宁为名很心动。” 画骨砸着嘴:“无奸不商,无奸不商。” 随后又趴在石桌上叹气:“人们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可以忘呢。” 灵灵眨眼:“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你留下的吗?” 画骨一愣,随后想到灵灵说的什么意思,摆手:“人呀,很聪明的,他们会自己造火,自己进化,能成为人类,是有道理的。” 忘倾突然摆了摆尾巴,灵灵瞪大眼睛:“小狐狸动了!” 画骨倒是镇定:“我知道,我又不瞎,按道理说我给他灌了那么多灵力,他总该要动弹动弹的。” 忘倾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还是很虚弱,还说不出人话。只可怜巴巴的看着画骨,画骨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注入灵力:“你现在还是很虚弱的,没关系,我们时间还很长,还可以等你慢慢恢复。” 忘倾呜咽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灵灵有些失落的憋了憋嘴,她想这可能就是难过的情绪吧。 “画骨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画骨奇怪的看了一眼灵灵:“你难道不应该催促我赶紧去帮你们恢复时空秩序吗。”灵灵皱着脸,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想起姜歌彧就担心画骨和姜歌彧一样颓靡,搞不好还会猝死! “我只是在玩啊,你担心什么。”似乎像是看出来灵灵的担心,画骨觉得有些莫名。 灵灵嘟着嘴,嘴里似乎还有灵力的残留,她很喜欢这种吸收灵力的方式。 “会猝死……”她小声的说着。 画骨仿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忍俊不禁:“猝死?我吗?”她伸手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摇了摇头叹气:“你啊你,我可是骨啊,我怎么会猝死。” 灵灵松了口气,画骨又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祸害遗千年的话,我可是会活好久好久的。” 灵灵打开数据板迟疑道:“这次的世界有些特殊,画骨。” 画骨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看着灵灵,搓了一颗灵力丸递给她示意她继续说。 灵灵笑嘻嘻的将灵力丸塞进嘴里:“这次天命之子是一个狼女。” “她跟母亲一起出国旅游,飞机失事只有她存活了下来,被狼叼走养大,又被家族找回来。” “听起来很惨,继续说。” “原本的世界轨迹应该是狼女被找回来治疗好了之后成为名媛淑女,身为家族唯一继承人的狼女在父亲死后继承了家族企业,成为一代女强人的事。” 画骨撇了撇嘴:“很好,我喜欢女强人。” 灵灵又说:“但是这个世界有异端系统。” “异端系统是什么?” “主神们创造系统时会不断更新新的系统,老旧的系统会回收,但——” “又是你们主神搞出来的事吧,所以我就说嘛,要系统干嘛呢?是不是,你看,多麻烦。”画骨翻了个白眼。 灵灵委屈:“系统是维持秩序的……” “那不断更新不断更新,旧的就不要,人家起义很正常。” “我不如去帮他们算了,感觉跟他们比较好玩?” 灵灵瞪大眼睛:“你要背叛主神吗?” 画骨笑:“不好意思,你说背叛吗?我有说过我属于哪一方吗?” 灵灵不说话了。 画骨翘着二郎腿:“灵灵,你要更有趣才行呀。” 灵灵低着头不说话,画骨敲了敲桌面:“继续。” “异端系统潜入了世界,种下了种子,等天命之子轨迹开始运行时行动,异端系统也会绑定宿主,绑定的宿主会帮助他们完成任务。” “那么他们种下的种子是什么呢?” “一个孩子和一个女人。” 画骨恍然大悟:“所以狼女的爸爸跟种子结婚并接受了他们的孩子?狼女他就不管了?” “他还是因为狼女曝光带回了狼女的,只是狼女野性难驯,也有异端系统从中作梗无法走上正常的轨迹,于是只好将狼女关起来,异端系统的宿主成为了天命之子走上了她的轨迹。”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画骨有些疑惑。 灵灵一愣:“什么?” 画骨又说:“唉,我也不是不懂,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嘛,我呢,要看异端系统和你这个主神系统谁比较有趣,不要让我觉得无聊呀,灵灵。” 此时的灵灵觉得,画骨的笑容真的很可怕。 她其实有些迷茫,究竟谁才是正义的一方?但她准确的明白,不管谁是正义的一方,画骨都不是。 67.智者不惑。 【人类真会享受不是吗。】画骨看着眼前的别墅说道。 她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手臂上还有一个伤口。 【寄主是因为被天命之子咬了一口感染了之后死亡的, 她的愿望——】是远离这个充满野性的狼女。 【没有愿望。】灵灵撒谎了,她有些心虚。 画骨提着裙摆下了车, 动作优雅, 笑容得体。 仆人领着画骨往那栋华丽的房子走着, 她的步子大小一致, 裙摆晃动的频率也一样,脸上一直挂着一个像是面具一样的笑容, 遮阳帽将她的脸遮住了一半。 她走进大厅,一个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报纸,他抬眼看了一眼画骨又将视线移到报纸上, 画骨语速缓慢清晰,声音柔和, 是很容易让人有好感的声线,她摘下遮阳帽, 露出那张无害又温柔的脸:“顾先生您好。” 这个男人叫顾起止, 是狼女的爸爸, 年近四十的顾起止为商是一个有能力又有才华的人, 为父……却不然。 他的经商之道让他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和一个至高的支配者, 却无法让他成为一个慈祥的父亲。 “不惑小姐。”顾起止的声音平缓,没有什么情感, 甚至显得有些冷漠, 让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怎么了吗顾先生?”寄主的名字叫颜不惑, 这或许不是她的真名, 画骨觉得这是她近来附身过最有趣的人了,寄主拥有很多种身份,比如音乐家,设计师,心理医师,礼仪指导师,而她给自己的定位则很低,她认为她是一个骗子,一个才华横溢的骗子。 她聪明狡诈,像狐狸也像狼,比起这些带着凶猛的野兽,她更觉得自己像变色龙,用各种身份作为伪装,生活在这个神奇的世界里。 她用各种方式获得她想要的,她的宗旨就是,只要给得起钱,她就能完成你的愿望。 只不过这个聪明狡诈的女人在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被刚带回来的狼女咬了一口,野外生存的狼女可带着野兽的病毒,她咬了一口颜不惑,对方就死了,说也奇怪,可能也是命该如此,别人也多多少少被狼女伤了,只是别人都有清洗感染的伤口注射破伤风的针和疫苗,她就没有,至于为什么—— 不惑很讨厌针。 “我想不惑小姐应该明白,我顾某人不用无用之人,先前不惑小姐不辞而别,我的女儿也一点气色也没有,我实在是有些怀疑不惑小姐的能力。”顾起止放下报纸喝了一口咖啡,眼神打量着颜不惑,毫不掩饰的轻蔑。 颜不惑眯了眯眼睛,不管是画骨还是颜不惑都不喜欢被怀疑。 但是伪装的良好教养没让她露出什么破绽。 “我觉得顾先生既然同意再次见我一面就说明我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顾起止轻笑站起身了吗,整理了一下有些皱的西装:“是这样没错,所以我要看到不惑小姐的能力,你知道的——” “不用无用之人,我也不喜欢别人认为我是无用之人,顾先生。”颜不惑打断了顾起止的话,她所扮演的这个有教养的淑女是不应该有这样失礼举动的。 顾起止示意颜不惑上楼:“那拭目以待,将我充满野性的女儿教导成她妹妹一样的淑女。” “问这个问题太失礼了,但顾先生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儿?”画骨知道异端系统已经到来了,但她现在是颜不惑,她不知道顾起止的女儿。 顾起止轻笑:“不惑小姐会问这样的问题的确太失礼了。” 颜不惑抿唇笑着,跟上顾起止的步伐却没有打乱她步伐的节奏,裙摆依旧摆动得十分规律,只是弧度大了些。 “当然,这是主人家的私事,我只是有些好奇。” 顾起止停下脚步示意仆人打开房门:“希望不惑小姐还是专注我小女儿的教导比较好,顾家不留无用之人。”说的是颜不惑,也是狼女。 顾起止爱他的女儿吗?答案是爱的,但必须建立在对方是一个懂礼行为举止都应该符合她身份的名媛淑女,比起爱自己商业联姻的老婆和他生的女儿他更爱他的家族面子。 房间有些黑,少女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特别亮,像狼一样充满野性和警惕。 颜不惑的眼睛同样很亮,狡诈而又带着一些期待,她为什么期待?有什么能比驯服野兽来得有趣呢?至少目前没有。 “祝你好运,不惑小姐。”顾起止嘴角挂着商业化的笑容,他关上了门,房间再度完全黑暗起来。 颜不惑打开灯,她听到了锁链碰撞的声音以及像狼嘴里发出威胁般的声音。 房间亮了起来,周围没有家具,空旷的房间没有任何摆设,白色的地板和白色的墙,白色的绒毛地毯就在狼女不远处,昂贵的毛毯被她撕扯得不成型了。 她穿着破烂险些遮住身体的衣服——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布条。 她裹着一部分毛毯,据说狼女被找到的时候身上只有动物的皮毛。 她似乎十分不喜欢面料制作的衣服,强行给她穿上她也会扯烂,对于这种毛茸茸的衣服她可能会比较接受。 颜不惑走到狼女的面前,对方嘴里发出威胁的声音,并弓起身子做攻击状。 颜不惑吹了吹口哨,语气平缓优雅:“听着顾小姐,我不喜欢我的眼前出现像您这样毫无美感的东西。” 她全然不管狼女是否听得懂她说的话,她向前走着,越靠近狼女她喉咙里的咕噜声就越大,四只着地似乎马上就要冲上前撕扯颜不惑的喉咙将她咬死。 颜不惑走到了狼女的前面,狼女扑向颜不惑,锁链扯住了她的手脚,她扯动铁链,颜不惑想伸手摸狼女,狼女张嘴就咬,她一把钳住狼女的嘴巴,用虎口抵着狼女的嘴手用力的捏着狼女的腮帮子,她凑到狼女的面前皱着眉吸了吸鼻子:“顾小姐,您洗过澡吗?” 狼女被捏着腮帮子,她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咬颜不惑,手脚也被锁链锁住她连动弹都不行,这种被控制住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她挣扎着扭动身躯摆动身体,头部却像是被定住无法动弹,她似乎累了,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颜不惑。 颜不惑松开手站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手,她抬了抬下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老师了,顾小姐。” 颜不惑走出房门贴心的给狼女关上了灯,狼女发出狼嚎,她是很不开心的,而颜不惑走出门之后看向门口的仆人:“从今天开始我会住在这里,麻烦请你找人帮我弄张床和书架在这个房间。” 仆人迟疑的看了一眼颜不惑。 “按她说的做。”一个女声突然响起,颜不惑转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起来比狼女年纪大一些,长得非常可爱,穿着蓬蓬裙,脸粉嘟嘟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般。 颜不惑一看就笑眯了眼睛:“这位是?” 小女孩行了一个礼:“您好,我听说过您,您是父亲给姐姐找的礼仪老师,我叫顾米薇。” “喔……是顾二小姐。”语气带着原来如此的意味,这就是异端系统呀。 颜不惑打量着顾米薇。 听到这个称呼的顾米薇似乎有些不满,她眼神闪过一丝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狠厉,随后又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歪了歪头笑道:“我可以称呼你姐姐吗?你看起来很年轻,姐姐叫我米薇就可以了。” 颜不惑笑容多了些高深的意味:“顾二小姐还是跟顾先生一样叫我不惑好了,我称呼您的名字于理不合。” 顾米薇捏紧了手指,她表情落寞:“是吗,那……就按不惑小姐说的做吧。”顾起止也不会同意她叫颜不惑姐姐,这确实是她疏忽了,但她非常不喜欢被叫做顾二小姐,只是她的任务是要夺取顾起止的父爱,以及成为周围人不可触及的高贵存在。 如果画骨知道这个任务的话可能又会觉得主神们真是没事找事,系统们的任务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 顾米薇装作天真,她抬起头扬起笑容:“那我就先下去了,我还要去看看我的母亲身体有没有好些。” 转头离开的顾米薇垂下嘴角,她表情阴霾,十分不悦她的示好被人无视。 【宿主,那个人很危险。】 顾米薇的声音充满不屑【那又如何,等顾米薇的生母死了之后才故事正式开始,我一定会夺取顾起止的爱的。】 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她知道所有剧情的走向,阻拦顾盼苒恢复正常那么顾起止最爱的女儿就一定是她。 画骨是听不到对方系统和宿主的对话,要是听到了她一定会觉得顾米薇勇气可嘉。 毕竟画骨从上一个世界明白了一个道理,她睚眦必报十分讨厌输,在她面前表现得这么有自信她会很生气的。 想到和姜歌彧的pk画骨深呼吸了一口气,该死的天命之子。 【我真的不能回去杀了姜歌彧吗?】画骨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灵灵已经快哭了,如果她懂人类感情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尽了好话才让画骨打消这个念头,她怎么又想起来了。 【刚刚那个异端系统在她身上吧?顾米薇的气场让我很不舒服,跟姜歌彧认为自己一定会赢一样,他确实赢了。】 【那你觉得你会输吗画骨?】 仆人原本想叫颜不惑,却发现对方的表情十分恐怖。 【输?那我就毁了这个世界杀光所有的天命之子。】 【……】灵灵觉得自己闯祸了,她不该说这样的话,她现在也确信了画骨的性格了,非常极其超级厌恶输。 颜不惑挂上温柔得体的笑容看向仆人:“你刚刚想叫我吗?” 仆人瑟瑟发抖:“我……我想问您……我可不可以先去跟顾先生说一声……” 颜不惑笑着点头,高贵典雅,温柔的似乎刚刚的凶狠完全是错觉,仆人眨了眨眼睛,这么温柔的小姐怎么会恐怖呢?她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产生了错觉。 松了口气的仆人赶紧去跟顾起止报告这件事了,虽然顾米薇说可以,但明显当家做主的人依旧是顾起止,就算现在的顾起止对顾米薇还算喜爱,但那也只建立在顾米薇看起来还比较得体而已,她说的话也仅仅是可以听,最终决定还是要经过顾起止的同意。 顾米薇的生母只是一个种子,她很快就会枯萎死去,不会嫁进顾家,顾起止更不会娶一个毫无身份的平民,所以顾起止对于这个活不久的一夜情对象并没有任何感情,她为他生了个女儿找来的时候顾起止做了亲子鉴定,之后就给了顾米薇的母亲一大笔钱并送去别的别墅,美其名曰疗养,实际上就是等死。 好在顾起止对这个女儿还算满意,要不是明媒正娶的老婆生的小孩像个野兽一样,顾米薇这样的私生子身份他是不会让她回到顾家的,如果她们两个人的身份对调,顾米薇是私生子又是狼女,他可能也就放任顾米薇死在外面得了,丢尽了他顾家颜面。 只是顾米薇不是顾盼苒,而像野兽一般的女儿被别人找回来的时候众所周知,他不得不把顾盼苒留在身边,为了不让其他人看他的笑话他当然要尽心尽力的教导顾盼苒怎么成为一个淑女。 如果顾盼苒能恢复正常并成为一个淑女的话,他不介意顾盼苒继承他的一切,前提是她得是一个公主而不是狼女。 再说回来,假如异端系统种下的种子是一个贵族的话,顾米薇的地位也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毕竟顾起止对顾盼苒的期待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高贵典雅的母亲,她母亲身份与他相配,顾米薇的种子只是一个平民,仅此而已。 顾起止的生活里只有平民和贵族之分。 68.不行,不可以。 顾起止现在好像很忙, 他听了颜不惑的意见只是抬眼看了一眼颜不惑:“按她说的做吧。” 颜不惑笑眯眯的点头退下, 在门口的时候突然转头:“顾先生,那我能拆了监控摄像吗, 一个淑女的隐私可不能被人随意观看。” 她只是通知顾起止一声, 并没有打算得到允许, 反正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她都会拆的。 听到颜不惑的话顾起止签文件的动作顿了一下。 秘书弯腰恭敬道:“顾先生, 用不用安一个更隐蔽的摄像头?” 顾起止继续签字冷声道:“不用,我也没有兴趣看一个女人如何带孩子。” —— 顾家仆人动作很麻利了, 很快就将床铺和书架弄好了,很多人进屋子让狼女十分紧张,她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也就十三四岁的年纪,换成狼的话也只是一只小狼崽。 仆人们目不斜视弄好了床铺和书架就离开了, 留下管家恭敬的站在颜不惑面前:“不惑小姐,您吩咐的东西都给您备好了。” 颜不惑甩着手里扯下来的摄像头笑:“那麻烦管家了, 以后就由我来照顾顾小姐的生活起居。” 管家收到顾起止的命令, 他说道:“那么请不惑小姐在一个月内让大小姐学会正常穿衣和吃饭。” 颜不惑将摄像头递给管家, 站定后点头微笑:“告诉顾先生, 他不会失望的。” 管家鞠了一躬之后就离开了, 人群散去之后的房间又空旷了起来,狼女也警惕的看着颜不惑嘴里发出狼嚎。 “顾小姐, 请您闭上您可爱的小嘴, 让您的嗓子歇会儿。” 狼女是听不懂人话的, 但她能感受到危险, 她缩成一团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颜不惑。 对于动物幼崽颜不惑表现得很有耐心且温柔,动物也包括人类。 颜不惑想伸手摸狼女的头,狼女张嘴就咬,又被颜不惑一把卡住嘴不能张合了。 腾出另一只手笑眯眯了摸了摸狼女的头:“不要动不动就露出您的牙齿,这样一点都不淑女。” 随后站起身走到窗边,她把窗帘拉开,厚重的窗帘拉开后透进阳光将整个房间都填满了,她满意的欣赏了一下顾家的院子,随后就坐在书桌旁边看起了书。 狼女安静的待在旁边,她缩成一团躺在毯子里犹如一只安静的小野兽。 颜不惑看了很久的书,直到屋内的阳光变成了橙红色,她看了看时间站起身,狼女突然又警惕了起来。 她温柔的看着狼女:“我去给您准备吃的。” 之后走出了门,房间里没有人了,狼女松了口气。 她耷拉着脑袋趴着,嗅了嗅鼻子的狼女又坐了起来,盯着门口,样子十分警惕。 门开了,颜不惑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颜不惑一靠近狼女就很紧张,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颜不惑餐盘放在桌子上,拿出钥匙,在狼女面前晃了晃:“顾小姐您看,我为了您偷的。” 狼女不太懂,她歪着头,待颜不惑靠近她又紧绷着肌肉,龇牙咧嘴的看着她。 颜不惑竖起食指摇了摇,嘴里发出啧啧声:“不可以,您要是再咬我我就把你牙齿全部拔掉让您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做一个没牙的小老太太,只能吃流食再也不能大口嚼肉了。” 想了想又纠正道:“小口嚼肉,淑女不能大口嚼肉。” 她先解开了狼女的左手,对方缩起左手,伸出舌头舔着手腕上被锁链摩擦出的痕迹。 接着解开了左脚,她同样缩回脚想舔伤口,被颜不惑一把抓住嘴巴:“您最好不要做如此失礼的举动,舔手已经是我接受的极限了,您是要给我表演您的柔韧度吗?舔脚不可以。” 随后解开了狼女所有的束缚—— 狼女眯着眼睛蜷缩起来,在颜不惑想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扑上去将颜不惑一把摁在地上,张嘴就咬上了颜不惑的脖子,血液的味道让她有些痴迷,她又伸出舌头舔了舔,颜不惑叹气呢喃:“我早就跟您说过了,不要做任何失礼的举动。” 颜不惑抬腿就是一脚,狼女瞬间被踢飞,趴在地上呜咽。 站起身的颜不惑优雅了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狼女带着害怕的眼神,笑眯眯的指着桌上的食物:“饿就吃这个,生食不能吃。” 狼女满脸茫然,颜不惑靠近狼女,对方就缩成一团,她将狼女一整团抱起来,对方竟然没有反抗乖乖的缩在颜不惑怀里。 颜不惑将狼女放在凳子上,而狼女却不会坐,她四肢僵硬的蜷在凳子上。 颜不惑将狼女摆正,将她的腿放好,她止不住要倒,颜不惑扶着狼女:“坐好。” 语气没有多温柔,命令式的语气,狼女疑惑的看着颜不惑,颜不惑慢慢松手,狼女只是坐了一会儿就又开始东倒西歪,这次颜不惑没有扶她,任由她倒下去,狼女委屈的蜷在地上,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颜不惑。 —— 对于狼这种野兽,你能做的就是比她更凶,狼群中会有狼王,它们都是群居动物,它们会选择最强的成为狼王,而你比它们更强那么它们就会听你的话。 显然狼女现在不敢反抗颜不惑的,从她终于可以歪歪扭扭的坐在椅子上不难看出,她已经认为颜不惑是她们这个小团体的王了,虽然她们这个团体只有两个人。 “顾小姐,您喜欢吃肉吗?”颜不惑将一块肉举到狼女的面前,狼女伸出舌头吭哧的呼吸着。 颜不惑笑眯眯的将她的下巴合起来,狼女茫然的歪头看着颜不惑。 她现在并不抵触颜不惑的触碰。 “请您不要露出您的舌头,这样太失礼了。” 今天的教导颜不惑觉得足够了,毕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纠正她的。 至少现在对方能坐在椅子上了不是吗,这就可以算是进步了。 第二天的颜不惑是被压醒的,她脸上甚至还湿漉漉的,颜不惑皱起眉起身将狼女一把推开,被推下床的狼女委屈巴巴的蹲坐在地上。 颜不惑抹了一把脸,觉得有点恶心,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又看到狼女警惕的盯着颜不惑,眼神中有些疑惑。 颜不惑一拍额头,气味,她怎么把这茬忘了。 随后又摸着下巴,用气味识别同伴还是野兽的行为,一个即将成为一个优秀的淑女的女孩子是不可以有这种野兽的本能的。于是颜不惑走到狼女的面前,狼女龇牙咧嘴张嘴就要咬,颜不惑一把箍住她的嘴:“顾小姐,您什么时候才会学会用您明亮的大眼睛看人而不是像野兽一样用鼻子识人。” 这个动作也许让狼女想起了什么,她眨巴眨巴眼睛,竟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颜不惑的虎口:“噫!!!”颜不惑迅速缩回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转头又冲回浴室疯狂洗手,再次出来的时候狼女虽然有些疑惑,她嗅了嗅鼻子皱起了眉又看向颜不惑,最终没有冲上来咬她。 颜不惑满意的点头,伸手拍了拍狼女的脑袋,狼女知道这是夸奖,她露出一个笑容。 颜不惑倒是觉得新奇了,会笑就说明还有人类的意识嘛。 十多岁的小孩,不难教。 颜不惑走到书桌前,狼女四肢着地跟着走到书桌前,乖顺的窝在桌腿下抬头瞅着颜不惑。 颜不惑嘟囔着:“怎么感觉只是从狼变成了狗……” 狼女发出狼嚎,颜不惑伸手捏着她的嘴唇:“不可以。” 被捏住嘴的狼女像鸭子。 放开手的狼女又要叫,颜不惑又捏住,反复几次狼女也就懂了,不可以狼嚎。 这触及到她的知识盲区了,她最近总是嚎叫,是为了让周围的狼群们聚集起来,但显然周围一只狼都没有。 而她只有一个人,直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 强大而又——现在的她不太懂,只是觉得对方行为友善,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打不过的就是老大,仅此而已。 颜不惑不懂狼女在想什么,毕竟她现在只是野兽,等她成为人以后或许就简单的多了,但成为人之后又会更为复杂,各方面都是。 跟动物相处向来简单很多的,跟像动物一样的狼女来讲和她相处只需要用命令的就行,她现在可是狼女的老大。 —— 没过多久的狼女就大致能懂颜不惑的话了,比如:不可以,不行。 实际上她对这两个词意外的敏感,只要颜不惑跟她说不可以,她立马就会蹲坐好,正视前方一脸严肃。 “顾小姐,请您坐好吃饭,不可以把脚放到椅子上。” 回应颜不惑的是狼女不满的吭哧声。 摇了摇头的颜不惑叹气,这才第三天,不要心急,她已经会坐着了,冷静,问题不大。 这样安慰自己的颜不惑正坐在椅子上,她拿着刀叉优雅的切着牛排,大小要一样,入口咬的频率要相同,高贵优雅的动作跟对面撕咬牛排还发出愉悦咕噜声的狼女成鲜明的对比。 69.孤独很可怕。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颜不惑都将自己和狼女关在屋子里, 教导着狼女如何变成一个正常的人类。 她的努力是有收获的, 比如说现在狼女已经会直立起来走路了,虽然她动不动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将手蜷在胸前保持平衡, 几番纠正之后她好像也就习惯了, 等狼女学会了人类的行走和坐卧之后, 就开始给她套上衣服。 比起复杂的淑女裙和复杂的服饰, 狼女更喜欢行动方便的短袖和背带短裤,她脚上蹬着的小皮鞋是颜不惑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纠正过来的。 狼女极其讨厌鞋子, 任何鞋子都讨厌。 也讨厌各种裙子。 乱糟糟的头发被颜不惑整理过梳好扎一个马尾,干净利索,刘海被剪过了, 露出明亮的眼睛。 狼女的眼前因为没有乱糟糟的头发抵挡,她面前的世界也明亮了许多, 她开始新奇的打量着这个住了很久的房子,之前很空旷的, 现在屋子里也有很多家具了, 衣柜和床, 桌子和椅子, 书架和很多的书。 狼女熟练的快步走到书架上面, 拿下一本红皮书跑到颜不惑的面前递给颜不惑,张了张嘴:“听。”这也是狼女成为人的进步, 她会说话了, 虽然只是单字, 但颜不惑很满意。 颜不惑抱着狼女给她读书, 狼女乖乖的窝在颜不惑怀里看着图画。 她不太听得懂晦涩难懂的英文,她只是觉得颜不惑这样讲话的声音缓慢好听,图画很好看,很容易催眠她。 狼都是夜行动物,所以她白天的时候都不能睡觉,晚上又因为习性睡不着,颜不惑给她讲故事可以让她在夜晚的时候也能安睡。 狼女每次只看一幅图,因为颜不惑的故事每次讲到第二段的时候狼女就会发出沉稳的呼吸睡得十分安详。 将狼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狼女皱着眉就要醒过来,颜不惑摸着她的头安抚,她舒展眉头又睡着了。 这是时隔小半个月之后的传唤,顾起止平时是很忙的,他几乎从来不主动看狼女,他对狼女的关心只在于询问是否已经学会如何吃饭或者穿衣,有时候还会异想天开的问狼女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淑女。 颜不惑打开门,门外站着管家恭敬的说道:“不惑小姐,顾先生请您去书房。” 跟着管家来到顾起止的书房,顾起止正在批阅文件。 颜不惑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顾起止每次见她不是在看文件就是在签文件。 龙飞凤舞写完文件之后的顾起止总算抬头看着颜不惑了:“不惑小姐,她怎么样?” 颜不惑知道他指的是狼女。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就算不称呼‘我的女儿’之类的,也应该叫一声名字吧。 但颜不惑从来没听过顾起止叫狼女的名字,即使狼女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顾盼苒。 或许在现在的顾起止心目中,狼女根本算不上他的女儿。 有些过分不是吗。 “顾小姐很好。”颜不惑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顾起止则觉得,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脸上永远只有一个表情的人。 “不惑小姐,你指的很好是什么?米薇已经可以上兰蒂斯贵族学校了,她表现的非常优秀。” ?? 颜不惑表情没有变化,她内心已经疯狂吐槽了个遍。 所以呢??顾米薇可以上贵族学校?关她什么事?关狼女什么事?狼女又不是她跟顾起止生的,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是我把你大女儿丢到深山老林跟野兽为伍就对了。 “你应该加紧进度了。”出现了,领导的制裁。 “顾先生我想您知道,顾小姐不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人类,这句话有些失礼我很抱歉,但事实是如此。” “所以,你现在是在告诉我,你做不到吗?”顾起止曲起食指轻敲着桌面,语气不咸不淡。 真让人窝火—— 颜不惑露出一个笑容:“不,要不了多久顾小姐也会跟顾二小姐一样进入兰蒂斯学院的。” “我很期待。”顾起止这副自大的样子真让人窝火! 回到房间刚打开门的颜不惑就被扑倒了,她正想挣脱却发现狼女在发抖。 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狼女醒来就发现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完全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被锁了起来—— 颜不惑顿住想挣脱的动作,反手拍着狼女的背,她第一次叫狼女的名字,没有带敬称的说着:“盼苒,我在这里,不用怕,没人能伤害你。” 不管是颜不惑还是画骨,她们对幼崽都十分有耐心和温柔。 在这种温柔包围下狼女很快就入睡了,她这次紧紧的抓住颜不惑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颜不惑也就随她去了,她很没有安全感,颜不惑是明白的。 第二天醒来的狼女发现手里抱着衣服,紧张的起身四处环望发现颜不惑端坐在餐桌前。 她丢掉衣服兴奋的冲过去,颜不惑却一改之前的温柔严肃的制止狼女亲近:“顾小姐,请您先洗漱。” 说着就拉着狼女走进了洗手间,教她刷牙洗脸,禁止她咬牙刷,她讨厌牙膏刺激的味道,颜不惑就给她准备刺激性不大的哈密瓜味儿童牙膏。 在漱口的时候总会吞下去的狼女被纠正多次,颜不惑示范给她看,她总算学会了如何刷牙洗脸了。 洗漱完毕的颜不惑又带着狼女来到餐桌前,看到食物的狼女冲了上去,今天的早餐只有牛奶鸡蛋和培根以及一些西兰花。 肉只有一片。 她讨厌蔬菜。 狼女像一个巨婴,不会说话但却会闹脾气。 她不吃饭,拒绝颜不惑的喂食,她讨厌穿衣服,脱掉了黑色刷的很亮的小皮鞋,扯掉颜不惑给她马尾上绑的蝴蝶结,蜷缩在毛毯里呜咽着。 以往的这个时候颜不惑会温柔的抱过她,给她重新绑好头发重新穿上小皮鞋,再将蔬菜都挑出来剩下鸡蛋和牛奶,把自己那份培根也给她。 然而这次颜不惑没有,她站起身,狼女疑惑的看着颜不惑,歪着头。 颜不惑打开门走了出去,将门关起来,狼女茫然的等着。 等了很久很久,天开始黑了,餐桌上的早餐早就冷了,没有等到抱抱,也没有摸头,头发散在身后,小皮鞋也丢在远处东一只西一只的有些落寞,就像她一样。 狼女张嘴嚎叫呼喊着颜不惑,而颜不惑没有出现,狼女慌了,她跑到门口扒拉着门,门上都是她指甲划的痕迹,刺耳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有些恐怖。 又剩她一个人了。 狼女内心酸涩,开始巴巴的掉眼泪,她只觉得心里异常的难过,她张了张嘴:“不——” “不行……” “不可以……” “听!” 她不断的重复这几句话,她只会这几句话。 最后狼女穿上了她最讨厌的小皮鞋,将丢到地上的红色发带缠在头上,爬到桌上坐在餐桌前,她用手抓着桌上的西兰花,像是囫囵吞枣一般的咽着她最讨厌的西兰花,冷的,不好吃。 她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餐盘里。 她又拿起刀叉,她不会用刀叉,记忆中的颜不惑总是优雅的端坐着用刀叉切好肉小块的吃着,她也会帮她切好肉块。 她学着颜不惑用刀叉切蛋,但无奈也只是把蛋戳得稀烂罢了。 她开始抱着腿呜咽着,耳朵动了动,她停止了哭泣死死的盯着门口。 门开了,颜不惑提着酒瓶走了进来。 她好像有些醉,双颊酡红,狼女冲上前扑在颜不惑的怀里,颜不惑一个不稳砸在门上,门碰的一声巨响。 颜不惑倒吸一口凉气,背上生疼,酒醒了大半。 她看向怀里的狼女,将她推开,扶着她的肩膀:“怎么了?” 又看到屋里一片狼藉,诧异的看着狼女乱糟糟的头发,发带胡乱的缠在头上,脸上食物的残留痕迹,因为不会用刀叉脸上被刀划出伤口—— 颜不惑叹气,走到书柜前,狼女贴着颜不惑生怕她走掉。 拿出医疗箱的颜不惑坐在地上,狼女也坐在她的面前,她给狼女绑好头发,用发带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将布满食物残渣的衣服换掉,左脚右脚穿反的鞋子穿好,湿毛巾擦干净脸,处理了一下脸上细小的伤口。 狼女都乖乖配合着没有像以前那么抵触,她或许知道自己再任性颜不惑也会离开她。 收拾好狼女之后的颜不惑又开始整理她弄乱的房间,狼女捧着故事书认真的看着颜不惑,似乎在期待着颜不惑给她讲故事。 颜不惑抱起狼女,将故事书放在一旁:“顾小姐,今天跟您讲别的故事,一个……”她顿了顿:“书上没有的故事。” 70.天生罪犯? 狼女近来乖顺很多, 颜不惑活脱脱把小狼崽□□成了一个温顺的小狗崽。 当然仅仅是对颜不惑。 最近狼女学说话学的很顺利, 颜不惑还发现狼女极其聪明,从哪些方面?比如说过目不忘和异常优越的模仿能力。 具体体现在动作模仿和声音模仿, 狼女现在讲话还有些磕磕绊绊说不完整一整句话, 但她的声音可以模仿得很像颜不惑。 这让颜不惑很惊喜, 如果说她的衣钵要有人继承的话那狼女是一个完全符合她各种苛刻要求的人。 有人是天生的艺术家, 天生的演员,天生的好人。 但狼女对颜不惑来说—— 对方显然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者。 超高的模仿能力, 超强的体能,敏捷的动作和夜行能力。 如果颜不惑想要将狼女培养成一个完美的犯罪者,那她完全是可以做到的。 “顾小姐, 请您打直您的背,一个淑女可不会驼背。” “顾小姐, 累的时候也请不要伸出舌头呼吸。” “顾小姐,如果您再学不会如何使用刀叉优雅的进餐那么我就会放弃您了。” “不——” 诸多劝阻和威逼利诱没有用, 颜不惑说要放弃, 狼女就立马回答。 她现在能听懂话了, 也会说话, 但还是不喜欢说话。 她进步很快, 基本上已经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淑女了,除去十分依赖颜不惑这个缺点, 她一切都很好。 不过狼女觉得, 依赖颜不惑没什么不好的, 她很喜欢跟颜不惑相处, 只是不太喜欢颜不惑在有人在场的情况下对她十分生疏。 所以她更加讨厌出门,讨厌和除了颜不惑之外的人在一个屋子里。 “顾小姐,今天晚上您要和顾先生一起用餐。”颜不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脸上挂着面具一样的笑容。 狼女顿住手中玩魔方的动作,不满的抬头:“不。” “必须。”颜不惑不容置疑道。 狼女丢开魔方窝在毯子里生闷气,颜不惑蹲下摸了摸狼女的头,狼女十分没有骨气的蹭了蹭她的手,颜不惑说:“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狼女再不满也只能点头:“好。” —— 时间才是傍晚,太阳就已经完全落下去了,仆人来请颜不惑和狼女去前厅用餐。 狼女短短时间学会简单的礼仪,实际上已经很好了,但到了餐厅看到顾起止的一瞬间,颜不惑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还是带着笑容点了点头:“顾先生。” 随后又看向顾米薇:“顾二小姐。” 顾米薇笑容加大:“不惑小姐,姐姐你们来啦。” 很显然狼女并不喜欢顾米薇,也很讨厌顾起止,她撇过头看着颜不惑发呆。 顾米薇的笑容多了些诡异的感觉。 “盼苒,到这里来。”顾起止放下手中的红酒杯对着狼女招手,狼女盯着颜不惑眼睛都不眨。 颜不惑笑眯眯的侧头看她:“顾小姐您怎么了?顾先生在叫您。” 狼女不情不愿的走到顾起止的旁边坐下,顾起止很是满意,在两个多月之前他这个女儿还对他龇牙咧嘴想咬他呢。 虽然现在还是有些小家子气,但比之前好太多了。 顾起止也许想体现一下自己的父爱,他伸手摸了摸狼女的头,狼女瞬间炸毛要咬顾起止,颜不惑眼疾手快的伸手掰过了狼女的脸:“顾小姐,您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狼女满脸疑惑,顾起止没有被这个事所影响到他对狼女的认知。 “姐姐刚刚好像想咬父亲呢。”顾米薇状似讶异的说,狼女斜眼看了一眼顾米薇没有说话,她看到了颜不惑眼中警告的意味了。 “不惑小姐也请坐吧。”顾起止没有回答顾米薇的话,他看向颜不惑。 颜不惑坐下之后仆人们上菜了,狼女皱着眉看着桌上的食物,顾米薇笑容带着一丝狡诈,她当然知道狼女最讨厌素菜,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狼女掀桌了。 可事实上狼女没有,她坐好之后就用刀叉戳着面前的沙拉,蔬菜,水果,都是她讨厌的。 肉菜几乎没有,顾起止看向管家:“今天的菜单是谁定的?” 管家鞠躬回答:“是米薇小姐吩咐的。” 顾米薇接过话茬:“父亲,平时的食材大部分都是肉食,我觉得多吃一些素菜清清肠胃也不错。” “顾二小姐说的是,恰好清肠胃这天就是顾先生请顾小姐来一同用餐的这天,要是以前的顾小姐说不定她会掀桌嘶吼呢。”颜不惑的笑容让顾米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狼女闻言,只是默默的拿起了刀叉,谈不上多优雅的戳着沙拉皱着眉往嘴里送, 顾起止站起身擦了擦手:“今天就到这里吧。” 左右他也不是想跟女儿们吃饭,只是单纯想看看狼女现在的礼仪而已,短短时间能这样,他也说不上十分满意,但也没有觉得不好。 所以他决定再给颜不惑一些时间,而且—— 他斜眼看了一眼顾米薇,对方不敢看他的眼睛。 食物这件事其实也算是他默许,顾米薇自认为她在顾家地位高,说什么都被应允但她不知道的是,每次都要经过顾起止的允许。 顾起止离开了。 顾米薇站起身笑:“那姐姐和不惑小姐,我吃好了先离开了。” “站住。”颜不惑饶有兴趣的侧头看向狼女。 顾米薇笑容僵在脸上:“什么?” 狼女指着顾米薇面前盘子里的蔬菜沙拉:“吃完。” 顾米薇愣:“我吃好了。” 狼女眯着眼睛重复了一遍:“吃完。” 顾米薇有些害怕,狼女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猎物,对面似乎是一匹活生生的狼而不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孩。 她颤抖的重新坐下,拿起叉子吃着餐盘里的沙拉,狼女也坐下继续吃她最讨厌的蔬菜。 吃完之后的狼女看向颜不惑,颜不惑自然的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嘴,随后狼女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顾米薇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顾米薇僵硬的笑:“姐姐还不走吗?” “看你,吃完。” …… 顾米薇觉得自己脑阔痛,她也不喜欢吃生菜和紫甘蓝,小玉米她很不喜欢。 本来以为狼女吃完走了就不会管她了,她故意吃得很慢,没想到对方吃完了不但没走还坐在那儿看她吃,更煎熬了…… 最后顾米薇还是优雅的坐着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沙拉,擦了擦嘴站起身微笑:“姐姐,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狼女没有回答她只是站起身先她一步走出了餐厅,颜不惑回过头笑道:“告辞,顾二小姐。” 顾米薇捏紧了拳头,她咬着牙看着狼女和颜不惑离开的身影,她快气疯了。 【宿主,请冷静。】 【我很冷静!你到底有没有查到为什么颜不惑没有死?!剧情可不是这样的!】 【剧情的颜不惑被顾盼苒咬了一口感染病毒死了,她现在——】 【宿主,上面已经在查了。】 【你们每次都说在查,她一次又一次的打乱我的计划!】 【……】 —— 回到房间,狼女放飞自我踢飞小皮鞋脱掉裙子套上宽松的短袖和短裤就窝在床上抱着红皮书看着颜不惑。 颜不惑在背后给她整理好甩乱的小皮鞋和脱下来的裙子:“顾小姐,您今天表现得很好,所以这会儿您的礼仪我就不纠正了。” 狼女咧嘴露出一个笑容举起小红书:“听。” 摇了摇头的颜不惑脱掉高跟鞋,把小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坐到床上,刚靠好狼女就凑了过来窝在颜不惑怀里。 颜不惑揉了揉狼女的头:“想吃肉吗?” 刚刚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吃到肉,只有蔬菜,也难得狼女没有闹腾,乖乖的吃了菜。 狼女摸着肚子点了点头。 过了会两人坐在餐桌前,狼女知道颜不惑不喜欢她粗鲁的样子,具体的来说自她听得懂话开始就知道颜不惑极其讨厌她动作粗鲁,以前狼群表达友好的方式她也不喜欢。 “顾小姐。” “盼苒。”狼女打断了颜不惑的话,抬起头,黑色的眼睛格外的亮:“那个人叫我盼苒,你也叫。” 狼女知道自己有一个名字,叫顾盼苒,颜不惑也跟她说过,她的记忆中颜不惑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只是当时她的意识模糊,她有些记不清了。 “顾小姐,这不合礼数。”颜不惑顿了顿,眨着眼睛笑眯眯的说着。 狼女皱着眉,她现在还没办法想很多复杂深刻的事,她只是—— 眼前滋滋作响的肉,淌出肉汁,肉香味弥漫开来,本应该让她食指大动,但她却一点也没有想大口咀嚼肉的欲望。 “不惑……”狼女干巴巴的喊了一声,颜不惑将帕子放在狼女的腿上:“食不言,寝不语。” 71.野心。 一年很快过去了。 周遭什么都变了, 颜不惑却觉得像是刚接触到狼女一般, 狼女很聪明,她的智商很高, 颜不惑每次看到狼女在人前的表现总是会感叹一句: 【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顾起止很满意狼女的变化, 他决定让他的女儿, 顾家的大小姐去兰蒂斯念书。 知道这个消息的狼女脸上挂着和颜不惑如出一辙的笑容, 她微微颔首点头:“告诉父亲,我知道了。” 随后又低头看着复杂难懂的各国原文书。 “盼苒智商很高, 你要好好教导她。” 顾起止对颜不惑这么说着,颜不惑应下之后,顾起止仿佛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说着不愧是顾家的孩子,很聪明, 脸上竟然带着笑容,那时候的颜不惑觉得, 啊, 好慈爱的父亲啊。 个屁!! 颜不惑觉得顾起止简直是个垃圾! 女儿生死不明十多年, 被外界找回来之后原本是不想承认的, 亲子鉴定一做赖也赖不掉, 只好带回家,第一时间不是请医生来看, 而是找了所谓的礼仪老师, 花高价。 颜不惑就是那个为了高价来的倒霉骗子。 归根究底也赖顾起止这个人, 要是他对女儿多一点关爱和耐心的话, 也许异端系统也不会乘虚而入了。 这些事情其实都可以撇开不说,毕竟狼女现在还是好的。 一切都好。 —— 在三个月之前,狼女还很抵触跟顾起止接触,在没有颜不惑在场的情况下不会跟任何人说话,而现在的她已经可以单独和顾起止相处了。 狼女—— 或许也该给她名字了,顾盼苒,她很喜欢颜不惑叫她名字,在颜不惑离开之后时常会想起颜不惑,也会想起她说的话。 “像个正常人,除此之外你要更加的优秀,成为一个淑女——” 那时候她看不懂颜不惑眼中的兴味,或许她现在懂了,但对方已经离开了。 她去哪儿了? 顾起止说顾盼苒已经是一个优秀的淑女了,她不再需要颜不惑。 顾盼苒想反驳,可颜不惑的表情却让她硬生生的张嘴说道:“是,父亲。” 颜不惑那时候笑得真好看,顾盼苒想,那是摆脱了她的笑容吗?她或许,也是想丢弃她的。 像狼群们被猎杀一样,如果她依赖颜不惑,那么颜不惑会不会也像狼群一样被猎杀? “再见,盼苒。” —— 在一栋别墅中,颜不惑很没形象的瘫在地上,这个别墅是顾起止送给颜不惑的礼物,当然,顾起止是一个只爱顾家的男人,他当然不会对颜不惑产生什么诡异的感情,送别墅只是单纯的感谢,觉得颜不惑值得收到这栋别墅。 颜不惑收下这栋别墅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这栋别墅值多少钱,钱对画骨师来说能有什么用?她看中的是随着这栋别墅一起的酒窖。 酒窖里装着很多的酒,这对画骨来说是天堂,对颜不惑来说是地狱,连带的,对画骨也就变成地狱了。 “气死我了!!她为什么酒精过敏!!” 【画骨你冷静一点——】 “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天命之子跟我闹别扭我乘机跑出去偷顾起止的酒的事??” 【……】 灵灵岂止记得,她会铭记一辈子的,顾起止的酒窖算是好酒,颜不惑避开仆人耳目偷偷摸摸躲过监控跑到酒窖偷酒,闻了一下就满脸通红,权当颜不惑酒量不好,就准备拿着酒回去喝,又看到狼女一副被抛弃的样子,哄完狼女再喝—— 真是——浑身疹子,画了一张皮才得以伪装。 “下次别再弄对酒过敏的寄主了。”叹了口气的颜不惑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灵灵唯唯诺诺【天命之子轨迹还没有恢复正常……而且她的生命轨迹分出岔口,两条路都是未知数,保不齐……会死。】 颜不惑翻身坐起,挑眉:“会死?” 灵灵不敢说话,颜不惑深呼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老娘辛辛苦苦教出来的——” 颜不惑又顿了顿,辛辛苦苦教出来的……什么? 弟子? 还是宠物? 又或者,是什么呢。 【画骨?……你怎么了?】 颜不惑又满不在乎的靠在沙发上:“天命之子生命轨迹为什么分歧?” 【因为世界不确定因素,天命之子的轨迹恢复了一半,异端系统因为没有完全阻拦天命之子恢复正常,所以顾盼苒在学校会有更多的危险。】 “因为异端系统?” 【因为异端系统。】 “那我就毁了异端系统。” 【这个恐怕有点难,异端系统没有主体,它们甚至不止一个系统就算你毁了顾米薇这个宿主也无法摧毁她的系统,系统会绑定另一个宿主对天命之子进行阻拦。】 “……” 灵灵似乎有些了解画骨了,她继续说着【主神和异端系统是对立的,就算你毁灭了主神系统异端系统也依旧不会消亡,它们甚至会因为主神系统的消失而完全失去限制更加肆无忌惮,最后三千世界会一一崩盘,世界将会被异端系统主宰。】 “而主神系统知道异端系统的弱点,你们是唯一限制它们的存在?” 【是这样没错,能解救世界恢复正常的唯一方法只有维持天命之子的生存轨迹,阻止它们对天命之子的威胁从而逐一击破。】 “灵灵。”颜不惑突然打断了灵灵的话,她笑着:“我真是小看你了,也小看了主神。” 灵灵沉默,颜不惑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很有趣不是吗。” 燃烧她的斗志,利用她除掉对主神有危害的所有存在。 “天命之子是无辜的。”颜不惑想到了很多人,她又说:“我也是。” —— 狼女在图书馆里看书,一本有些旧旧的红皮书。 她很喜欢这本书,翻看过无数次,只要翻开书她似乎就能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兰蒂斯贵族学校,能在这里上学的人出来之后基本都是国家以后的主导者,家庭条件一定很好,父母非富即贵,在这里上学如果能够达到一定的高度,以后也会有更高的成就,不止是学习成绩,处事也很重要。 这点顾米薇做得很好。 在兰蒂斯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不仅仅是因为顾起止。 “顾同学,你可以帮我把这个给米薇同学吗?” 戴着眼镜腼腆的男生这么对顾盼苒说着。 因为记忆力很好过目不忘的顾盼苒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陈家最小的儿子,陈寻。 这个城市里主导商业的三大巨头,顾家排第一,第二则是陈家,其次就是文家。 顾盼苒冷着一张脸语气平淡:“陈同学喜欢我妹妹吗?” 陈寻涨红了脸羞涩的点了点头。 顾盼苒斜眼看向他:“那陈同学还是自己去交给我妹妹吧,她喜欢勇敢的人。” “可是……” 顾盼苒突然单手撑在墙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陈寻竟然感到了压迫:“陈同学如果跟家里人说了说不定就能跟我妹妹结婚了,毕竟陈家要是和顾家联姻我相信父亲也会很乐意,陈家也巴不得吧。” 说完之后的顾盼苒收起了笑容,看了一眼呆愣的陈寻转身便走。 陈寻在顾盼苒走后单手插兜斜眼睨着顾盼苒的背影,脸上的羞涩就像是错觉一般:“啧。” 陈寻撕碎了手中的信丢到垃圾桶,嘴里呢喃着:“还以为被找回来之后是个傻子,看来不是。” 顾盼苒可不傻,相反她聪明极了,她对人类的恶意十分敏感,陈寻表现出来的样子和他散发出来的气场一点都不像,顾盼苒甚至觉得有些危险。 新的问题来了,为什么顾盼苒对这个学校的阶级分化这么清楚呢? 自然是因为野心。 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比顾起止还有发言权的人,只有这样,她才有能力将她留在身边。 一个计划在顾盼苒的脑中飞快运转着。 —— 顾米薇此时正在和一群各大家族的女孩们喝下午茶,聊着八卦,顺便笼络人心。 众人对她也算尊敬,因为顾家。 按理来说顾米薇只是一个连母亲都没有嫁进顾家的私生女,被顾起止承认之后的地位反而高出了顾盼苒,也不排除顾米薇笼络人心的手段高明,毕竟她是有异端系统的人,她的目的明确,要让顾起止重视她那么她就必须拥有人脉,在学校能有什么人脉?那就要多亏这兰蒂斯的贵族系统。 这个世界阶级分化严重,并不是说有钱就行,有钱有势才是硬道理,而她面前这些人长大之后都会成为这个世界众多势力的继承者,她的目标则是和这些人相处,游走在所有人之间,要达到一个高度,不是单纯的敷衍普通朋友,她要这些人对她唯命是从,为她所用。 但她想的还是太少了,她没有把顾盼苒算进去,她觉得沉默寡言的顾盼苒做不到她这样的高度,更何况就算她正常了又如何,一天到晚冷着张脸,所有人对她都不是很感冒,哪儿能像她这么圆滑。 她看着眼前人们头顶的好感条,认为自己已经抢走了天选之子的所有气运,她已经取代了天选之子成为了新的主宰,她会赢的。 72.失而复得。 当你从黑暗中爬出来, 见识过光明之后再沉入黑暗, 你将无限怀念光明,而颜不惑就是狼女的光明。 顾盼苒开始再次习惯黑暗, 她总是很晚才睡, 白天除了课业之外都一直在睡觉, 学校里的天之骄子们因为顾家的权势没有对顾盼苒做什么, 但因为顾米薇的漠视让一些人小动作不断。 这天傍晚,顾盼苒背着书往宿舍走, 这条路上种满了银杏树,落下来的叶子铺满了整条道路,看起来很好看。 顾盼苒停下了脚步, 是很好看没错,但却隐藏着危机。 她向前走着, 嗅了嗅鼻子皱着眉,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突然一群蛇窜了出来, 顾盼苒转头就跑却不想撞进一个怀抱, 呆住的顾盼苒仰头看到了她一直都想看到的人, 手里抱着的红皮书掉到了地上。 颜不惑低头看了一眼顾盼苒, 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小狼崽在人类中混的太差了。” 顾盼苒呼吸一滞, 她张了张嘴没有喊出声,她不敢喊, 梦中的她只要一喊, 这个人就会消失。 蛇群粗略一算也有几十条, 无毒, 却歪歪扭扭的身体,冰冷的皮肤,蛇信发出的声音。 无一不让人觉得浑身发抖。 颜不惑的红色高跟鞋踩在银杏叶上没有声音,她抬起了脚,鞋跟踏在地上,地面的银杏叶像是水面荡起波纹一般,蛇群突然都顿住,随后就都不动弹了。 “小狼崽,你得罪人了?” 顾盼苒在人前冰冷的脸此刻变得异常小心翼翼,她的眼中似乎有些什么莫名的情绪,或许是激动,但害怕居多。 “吓着了?嗯?”颜不惑皱着眉看向顾盼苒,对方呆愣的表情让她很莫名,吓傻了?狼怕蛇的吗? 腰被紧紧的抱住,顾盼苒将脸埋在颜不惑的胸前,是不惑的味道,不惑回来了。 颜不惑皱着眉把顾盼苒掰开:“顾小姐,你的礼仪都忘记了吗?” 顾盼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全部忘到狼肚子里去啦!” 颜不惑将顾盼苒摆正站直,走向了灌木丛,里面躲着好些人。 “你们放蛇咬顾小姐?” 小男孩颤抖着:“没、只是——教训一下……” 颜不惑眯起了眼睛:“是谁让你们这么干的?对顾家?” 小男孩愣了一下,抖得跟筛子似的:“不是不是——我们没有,顾家……” 颜不惑捡起一条蛇递到小男孩面前,小男孩吓得瑟缩倒在身后的人身上:“有毒的。” “不可能!我们叫人去市场上买的食用蛇没有毒的!只是教训一下她唔唔唔——”小男孩的嘴被颜不惑捏住,她几乎要将蛇塞到小男孩的嘴里了:“可食用?那你吃给我看看?”小男孩用力挣扎着,随后颜不惑丢开了蛇也松开了小男孩。 站起身拍拍红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各位小姐少爷们,这位——”她将小男孩一把提了起来,按理来说十五六岁的孩子也比颜不惑矮哪里去,但她就是一把就把对方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拎了起来。 “小少爷你可要注意了,这位可是顾家大小姐,不管你是一时兴起还是开个玩笑,你都惹不起的,懂了吗?” 小男孩点头如捣蒜,放开对方之后众人一窝蜂的跑走了。 身后传来一声非常小声的声音:“不惑……” 背的包带子被拉住,颜不惑回头:“怎么了?” “你还会离开我吗?” 颜不惑笑:“哈?” 伸手将顾盼苒的手拿开:“小狼崽,之前你可给我惹了不少麻烦,好在你爹给的酬劳很多我才勉强答应的,现在我可不受你爹的雇佣了,咱俩就没关系了。” 随后转身便走,大声的说着:“真好啊,不用整天对着一个狼性十足的小鬼,不用当保姆,还有很多钱拿。” 颜不惑会出现在这里,大多是灵灵提醒她天命之子会被毒蛇咬,替罪羊也就是那些个小家小户。 最大的得益者当然是顾米薇,顾米薇不能直接对顾盼苒动手,她只能假手他人再动手脚,比如说蛇这件事,她暗示别人顾盼苒怕蛇,最后再买的蛇群中放入毒蛇,异端系统给的毒蛇是有指向性的,它会攻击设定好的人,所以当顾盼苒出现的时候它会直直的向顾盼苒冲去—— 应该是天衣无缝的。 可惜颜不惑出现了,这个是顾米薇没有想到的。 “别走。”顾盼苒伸手拉住了颜不惑的手,颜不惑转过身甩开顾盼苒的手:“小鬼,你应该学会一个人待着,像我以前告诉你的那样,人类比野兽复杂,不是打赢了就能胜利的,他们很坏。” 颜不惑伸手戳了戳顾盼苒的额头:“你要学会动脑子,今天如果我没在你肯定会死的。” 顾盼苒急迫的说着:“是,谢谢你!”然后不要离开我,拜托了—— “你有钱吗?”颜不惑突然问,顾盼苒一愣,摇了摇头。 “你想我留下来吗?” 顾盼苒疯狂点头,颜不惑笑得像罂粟:“你没有钱,雇不起我。” 顾盼苒皱着眉,颜不惑继续说:“钱这个东西吧,在这个世界上是必需品,它能让人极其疯狂,你出得起钱我就跟着你咯,你爹雇我照顾你一年,撇开三个月的时间,一年时间你爹给了我一栋别墅和一张七千万的支票,本来合同是五千万的,不过他好像挺满意你的变化所以多给了钱吧,今天这场,就算两千万还给你了吧。” 顾盼苒看着颜不惑就要离开的背影:“我给你钱!” 颜不惑顿住脚步回头:“哦?那——”颜不惑摊手,顾盼苒窘迫,她现在可拿不出来钱。 “既然拿不出来那我就先走了。” “我会拿出来,我会给你钱——”所以不要走,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你在哭吗。”颜不惑的声音很平淡,顾盼苒愣住,颜不惑走到顾盼苒的面前伸手擦了擦她的脸:“为什么哭?” “因为没钱。”因为你要走。 “我可以帮你,一次两千万。”拿出手机的颜不惑:“你有手机吗?” 顾盼苒有些后悔拒绝了顾起止给她手机的事了,她觉得她不需要,因为她根本不想联系顾起止,更不可能联系顾米薇。 “我给你号码,等你有手机了再联系我。” 从包包里拿出一只口红在顾盼苒白皙的手臂上写上了一串号码,看着顾盼苒手臂上的口红笑:“蹭掉可就找不到我了。” 这次的颜不惑转身离开,伸手摆了摆:“再见了小狼崽。” 画骨不会因为钱做这事,颜不惑会,她对狼女没有感情,画骨有。 灵灵一直以来都很奇怪画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会遵从寄主的情绪做跟寄主一样的人,却又遵从自己的内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为什么帮她?】 “因为你们的任务不是吗?”画骨这么回答,但灵灵觉得矛盾极了。 【你不是会为了任务去做这种无聊的事的。】 “你也觉得是无聊的事吧?那主神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没有理由,只是兴趣使然。” 【……】画骨总是能让她无话可说。 但她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画骨她是没有感情的。 而她附身的寄主们却是实实在在的人,七情六欲,贪嗔痴念。 她在学如何成为一个人,跟狼女不一样。 颜不惑走了,顾盼苒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她手上用口红写着的电话—— “顾同学在这里做什么?我看到汪贤文跟一群人哭着跑走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顾盼苒警惕的转头,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笔吗?” 陈寻疑惑的递过去一支笔:“怎么了吗?” 拿过笔的顾盼苒松了口气在红皮书上小心翼翼的写下了电话号码。 “是谁的电话?”好奇的陈寻凑过来看,顾盼苒斜眼看了一眼陈寻冷声道:“不关你的事。” 转身就走,陈寻紧跟其后语气腼腆:“顾同学,你先不要走,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刚刚那群人要放蛇吓你吗?” 顾盼苒语气冰冷脸上没有表情,她一面走着冷淡的回答:“不想知道。” 陈寻跟在顾盼苒身后,笑容带着讨好:“你是因为米薇同学才对我这么冷淡的吗?米薇同学她不喜欢我吗?” “我跟她不熟。” “怎么会不熟呢,你跟她可是姐妹啊。” 顾盼苒侧脸表情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你跟陈追也是兄弟,你们熟吗。” 陈寻的笑容僵在脸上。 顾盼苒继续走着,走了两步又突然转头,直勾勾的盯着陈寻,陈寻被盯得发毛,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顾盼苒露出一个笑容:“陈同学,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73.达成共识。 陈家有三个兄弟, 双胞胎陈追和陈寻, 以及一个比他们大十多岁的哥哥陈尘。 陈寻很讨厌陈追,一直觉得陈追是他的绊脚石, 陈追身体很差, 家里的人生怕陈追受到伤害, 忽略了陈寻。 陈追对陈寻是愧疚的, 所以他很纵容陈寻,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得不到, 陈追都会帮他争取,得到之后陈寻不会感激,他觉得陈追是在炫耀, 从此之后他在人前表现得十分腼腆和害羞,从不露出他的锋芒和野心, 他知道只有表现得弱小无害才会被人重视,就像陈追一样。 “顾同学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陈寻无辜的眨着眼睛。 顾盼苒不屑翻白眼:“啧, 像你这样也就骗骗没脑子的人了。” 陈寻索性也不装了, 他望着天单手插兜, 似感叹道:“是啊, 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信。”要不是他能看到陈追的体检报告, 他也觉得陈追的无害是装的,或许他温润的性格是装的呢。 “那么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吧。”陈寻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顾盼苒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她的优雅与颜不惑如出一辙:“我要继承顾家, 或者说成为一个比顾家更有权势的存在。” 陈寻愣了愣:“你开玩笑的吧。” 顾盼苒转头:“我很认真。” “继承顾家有点难度, 成为比顾家更有权势的存在, 不可能。”陈寻砸着嘴回答。 随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陈追跟我关系不好,他又不常来学校,而且我平时不会露出破绽。” “直觉。” “野兽的直觉?”陈寻略带嘲讽的问。 顾盼苒却不以为意,她理所当然道:“是的,狼的直觉。” 陈寻哑然:“我又不是夸你。” “我觉得你是夸我。”从心底来讲,顾盼苒觉得野兽更为直接,至少它们斗争向来都是针对武力,谁强谁是老大,铁则。 “我跟你合作,你帮我杀了陈追?”陈寻突然这么说。 顾盼苒顿住脚步,她转头认真的看着陈寻:“你不会。” 陈寻嗤笑:“谁说我不会,我巴不得他死。” “如果这是你想的,那好。” “什么??”陈寻呆住,他诧异的看着顾盼苒,顾盼苒语气十分认真,眼神也很坚定:“你不想杀陈追的,但如果你非要跟我博你这个面子,那我就答应你,我杀他,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陈寻张了张嘴,对方绝对不是开玩笑,他相信如果他说好,那么接下来很快就能看到自己哥哥惨死在家里。 “不,我随便说说的。” “我知道。” 陈寻嘴角一抽:“你又知道了?直觉?” “是,你不想杀你哥哥,啧,人类真是太复杂了。” 陈寻翻白眼:“说的你好像不是一样。” “我宁愿不是。” 两人在银杏树叶铺满的道路上走着,话题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陈寻,你有手机吗?” 陈寻摸出手机:“有,你要交换电话吗?” 顾盼苒一把抓过:“先给我吧,反正你也不跟家里人联系。” 陈寻翻了个白眼:“拜托,我是家里的乖宝宝好吗,你没手机?” 顾盼苒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想联系的人。” 陈寻笑的有些狡诈:“你应该不是想联系我吧,手上那个号码是谁的?” 顾盼苒转过头:“不关你事。” “我们现在是盟友,怎么不关我事,更何况我还给了你手机,那个手机是我私人手机用来联系……总之你先给我吧,我等会儿给你一个新的。” 顾盼苒皱着眉:“我就要这个。” 陈寻想了想:“那你把卡给我总行吧,这个卡联系的人都是我,你自己换一个新的卡又没人知道。” “嗯,那现在就去弄一张卡。” “这么急?” “很急。” —— 晚上顾盼苒回到宿舍,说是宿舍实际上也算很好的房子了,每个学生都是一间房间,两室一厅的那种,再次感叹一下有钱人的奢华,学校都这么壕真是不敢想象。 顾盼苒放下书包拿出手机有些紧张的拨通了颜不惑的号码。 本来还很紧张,但由于对方一直不接,紧张的情绪慢慢变得失落起来。 打了无数次电话的顾盼苒委屈的瘪瘪嘴,在不知道听了多少遍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不能接听之后—— 终于接起来了。 “喂?”那边声音很吵,音乐声和人群的呼喊让顾盼苒皱紧了眉。 “不惑,是我。”顾盼苒说着。 那边没说话,过了会儿音乐声小了,环境也安静了些,颜不惑的声音不太友好:“我刚没听清,你谁啊?” “我是顾盼苒……” “喔!小狼崽呀。”颜不惑的语气多了些欢快:“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顾盼苒是真的委屈了,对方好像没她过得更好了。 “那我挂了啊,我喝酒呢!”说到这个喝酒就不得不提一下颜不惑的过敏体质了。 灵灵看画骨没酒喝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为了不影响任务进度的灵灵大方的改变了颜不惑对酒精过敏的这个体质了。 这不,今天刚解禁立马就跑来酒吧喝酒了。 “你不能喝酒!”顾盼苒语气慌了起来,她记忆中好像曾经看过颜不惑喝酒,迷迷糊糊的她看到颜不惑身上出了很多的疹子,但是第二天又什么都没有了……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颜不惑好一会儿才说话,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喝酒?” 顾盼苒想了又想,好像没什么不对,但是女孩子在外面喝酒很危险! “你一个人吗?” “不然呢?” “你一个人很危险,我去找你!” 颜不惑笑出了声:“喂喂喂,你才几岁啊就管大人的事?行了没钱别找我啊,我很忙的。” 说着就毫不留情的挂了电话。 哇真是渣男——啊不,渣女啊! 顾盼苒真是要气哭了,她有点讨厌自己不争气的年纪了。 她才十五岁,颜不惑都二十多了,很明显颜不惑做什么她是管不着的,更何况两人的关系八竿子也打不着。 但她转念一想,颜不惑说钱—— 也就是说如果她赚到足够的钱就能买下(?)颜不惑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只是忽略了这个重点的顾盼苒这时候已经下定决心了。 她要做一个周密的计划,获取更多的财富,她打通了陈寻的电话,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声音有些懒散:“喂?” 顾盼苒单枪直入:“有没有什么快速来钱的办法?” 陈寻沉默了很久,在顾盼苒没有耐心的时候说道:“顾家很缺钱?” 顾盼苒要打死陈寻。 “不是,我需要钱。” “问你爸要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顾盼苒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你现在有求于人,不要打死他。 “我不会问他要钱,而且我需要很多不能让他知道。” 陈寻刚洗完澡,他擦着头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你要多少啊,我借给你。” “两千万——” “噗!!”陈寻一口水喷了出去,他语气十分讶异:“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两千万对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并不多,但对十五六岁的孩子们来说是天文数字。 顾盼苒沉默了会儿:“我跟你说你会给我钱吗?” “不会。”陈寻斩钉截铁的拒绝了,顾盼苒再一次忍住想撕碎陈寻的欲望。 “那我干嘛跟你说。” “我不会给你钱,但我知道哪里可以赚钱。” —— 于是得知了顾盼苒为什么需要钱的陈寻几乎要感动哭了。 才怪! “你是不是当了十多年狼脑子有问题?我用我几百万零花钱给你找个好点的医生吧?” 陈寻不能理解顾盼苒脑回路怎么长得,毕竟颜不惑被顾盼苒说的十分美好,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要真的有又为什么要顾盼苒不顾一切的拿钱才会跟着她? “我可以带你去赚钱,但你要想清楚了,很危险的。” 顾盼苒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一口答应,挂了电话的陈寻呼出一口气,他怎么有点后悔跟顾盼苒结盟?总觉得这家伙很不靠谱啊,她干嘛紧抓着一个女人不放? 陈寻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被狼群养大的狼女是富家女,请了一个礼仪指导师来教导她…… 脑中……控制不住了! 快停下来你这个混蛋!你在想什么可怕的东西!! 陈寻疯狂甩头想把脑中的诡异画面丢掉,他冷静下来之后首先做的是调查颜不惑,他也不傻,年纪轻轻就是一个鬼才,对网络十分熟悉,十五岁就作为一个黑客在网上认识不少能人异士,想查到颜不惑实在简单。 当他查完之后—— 他想,他必须要告诉顾盼苒一个残酷的事实了。 74.玩命飞车。 陈寻将顾盼苒约了出来, 两人在咖啡厅坐着喝咖啡, 当然顾盼苒不喜欢喝咖啡,她要了一杯清水。 陈寻打趣的笑着:“咖啡厅喝清水亏你想得出来。” 顾盼苒一本正经:“我不喜欢咖啡, 也不喜欢所有饮料, 那么你约我出来是干什么, 要给我介绍赚钱的门路吗?” “别说的我们跟做什么诡异的交易一样好吗, 先给你看样东西。” 陈寻丢出一摞资料和照片:“颜不惑是个骗子,她有很多种身份, 在黑市很出名的,给得起钱她什么都做。” 顾盼苒皱着眉看着手中的资料和照片,抬眼看向陈寻:“你为什么查她?” 质问的语气…… 陈寻楞了一下:“作为你的盟友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不要被骗了。” “她不是骗子。”顾盼苒丢下这句话站起来就要走。 陈寻伸手拉住顾盼苒:“等等——你没看到我给你的资料吗?!” “这资料上有什么不对的吗?”顾盼苒直视着陈寻:“她接受了钱,为雇主消灾解难, 交易的事怎么能说骗?” “可——”陈寻差点被顾盼苒这幅认真的表情唬住了:“可她的身份都是假的。” “身份是指什么?指她教师的资格?指她伪装心理医师?她收了高额的佣金,她也确实作为心理医师带那些抑郁症患者走出了阴影, 她没有做错, 只是没有一个你所谓的身份而已。” …… 诡辩奇才, 陈寻被说服了, 他也看了资料。当时他想的确实只是对方骗别人她是什么职业, 实际上她并不是,但她却做到了真正有这样身份的人做不到的事。 他忽略了这个重点, 沉默了许久的陈寻还是不愿意示弱:“那好, 我暂且不说这个, 你有没有想过她那么多钱去了哪里?她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 顾盼苒抿唇:“我不需要知道, 我只知道她需要钱,而我需要她。” 陈寻愣愣的松开了手,顾盼苒拿起桌上颜不惑的照片和资料就要走,陈旭又一次出声:“我帮你。” —— 陈寻在黑客网站也算有名,他认识很多人,钱的门道多的是,最赚钱的无非是赌。 陈寻看着顾盼苒一脸认真:“你想清楚了,我们没有本钱来这里赌就是玩命,你只有一条命,赌输了——” 陈寻带顾盼苒来的这个地方是地下黑市,他们参加的是一个玩命飞车的赌局,参赛者不需要出钱,只要有人下注,他们爆率越高得到的钱越多。 规则很简单,两个人坐在车里将油门踩到底向对方冲过去,谁先转弯谁就输了,如果双方都赌对方会转弯,那么按照这个车速相撞之后必死无疑。 很多人再此丧命,也有很多人运气好赚了钱。 顾盼苒报了名上了车,陈寻害怕了:“我们走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谢谢你,这个赌局很好,来钱很快正合我意。”顾盼苒一意孤行,她坐上了车不顾陈寻的阻拦,周围的人在疯狂的呼喊,广播里声音传来:“今天我们的选手中有一位是女性,我们玩命飞车已经有多久没有过女性参加了你们还记得吗?!就让我们拭目以待我们久违的女性赛车手带来的精彩表演!希望她能更加勇敢一些!” 周围的呼声越大,却不是欢呼,大多是觉得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 对面的赛车手是一个带着面具的大胖子,他的体型当两个顾盼苒。 陈寻和顾盼苒都戴上了口罩,毕竟都是名门子弟出名的很,出现在这里的看客和下注的人很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而比赛的人多数都是走投无路的人,有过得了绝症的人来这里,赢了赚一笔钱,能治的病继续治,治不了的将钱留给家人,也有过欠下巨额债款的人,赢了还钱,输了还命。 对面的大胖子不知道属于哪一类型,但他也觉得自己赢定了,用力的冲着观望台挥手。 裁判示意两人上车,车内有一个摄像头,能将对方的情绪传达到大荧幕上,这也是玩命飞车的另一个看点,很多人不想被认出来都会有各种各样的防护,戴面具是最常见的,那种贴面面具,只露出眼睛和鼻子嘴巴的那种。 对面的胖子就是带了一个这样的面具,只是他太胖了露出眼眶的地方勒着看起来有些好笑。 顾盼苒上了车之后拒绝了裁判递过来的安全帽:“有眼罩吗。” 他们的声音可以清晰的通过车内的监控传达到众人的耳中,众人只觉得一声清冽的声音问道有没有眼罩,而这个声音听起来年级并不大。 场中一片哗然。 也不是没有戴眼罩的选手,只是这种选手通常都是进行到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这其实是一个进制赛。 赢了就能上擂,等着别人的挑战。 陈寻想上前去带走顾盼苒,他却被一群黑衣人拦住:“先生请不要干扰比赛。” 陈旭大喊:“我们不比了!” 一个黑衣人拿出一张纸:“这位小姐已经在这生死状上按下了指纹,这场比赛不能停止了先生。” 陈寻喘着气,他觉得无比紧张,他甚至觉得场中比赛的人是他而不是顾盼苒,他浑身冷汗,手脚也变得冰凉,心脏剧烈跳动着。 大屏幕上的倒数每少一个字他的心脏就会漏掉一拍,到0的时候,他觉得眼前都是黑的了。 他开始后悔带顾盼苒来了。 “顾盼苒!” 陈寻的呼喊被淹没在欢呼声中,赛车的引擎声巨大瞬间盖过了陈寻的声音,顾盼苒耳朵很灵,她听到了陈寻叫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却直直的向另一辆赛车全力冲去—— 陈寻的心跳都差点停止了,场中爆出巨大的怒骂声和喝倒彩的声音,顾盼苒摘下了眼罩打开车门走下了车,胖子也从自己的车里下来了,他的腿还有些哆嗦,他看到对方戴上眼罩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真的是来玩命的,而他…… 没有做好觉悟。 陈寻冲过来抱着顾盼苒,他颤抖着:“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顾盼苒皱着眉,她不喜欢别人的触碰,但没有拒绝陈寻,她僵硬的伸手安抚似的拍了拍陈寻问道:“你有拿你的零花钱给我下注吗?” 陈寻一怔。 他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顾盼苒翻白眼正想说什么,裁判一把举起顾盼苒的手:“胜者是这位小姐!那么这位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盼苒思索了一下,声音平缓没有什么起伏,没有胜利的喜悦和劫后余生的激动:“夜狼,黑夜中的狼。” 陈寻觉得顾盼苒有点酷。 —————————————————————————————————————————— 这件事结束之后顾盼苒只领到五百万的奖金,她叹着气抱着手中装钱的纸袋子和陈寻往外走着,这是一条阴暗的巷子,陈寻聪明的表示他要找人来接他们,而失落的顾盼苒只想早点回宿舍。 拗不过的陈寻只好跟着顾盼苒嘴里碎碎念:“我们出了那么大风头,手里又抱着钱,我觉得我们很容易被——” “前面两个小鬼站住。” 陈寻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让你乌鸦嘴。 带着口罩的两人转过身,看到一群穿着诡异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带着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肩上扛着一把棒球棍,身后的看不清几人,但也都拿着棍棍棒棒的武器。 “小姑娘把你刚刚赢的钱交出来吧。”光头这么说着。 “你是瞎子吗?”顾盼苒一本正经的问着,陈寻紧张的拉着她的衣袖:“诶!” 对面的光头不屑:“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么黑的巷子里戴墨镜,你是瞎子吗。”顾盼苒又重复了一遍,这次陈寻已经觉得不想挣扎了,他的命要搭在这里了。 但陈寻奇怪的是,明明很危险,他竟然没有害怕,反而想吐槽的心情更多。 果然跟顾盼苒在一起就是会脑子不正常就对了。 光头摘下墨镜:“呵——我们是赏金猎手,你赢的赏金都给我们吧,顺便教你一个,这条巷子是你们必经之路,如你所见它很黑,戴上墨镜是为了让眼睛适应黑暗,随时都能进入备战的状态。”光头竟然一本正经的科普了起来,陈寻已经无言以对了,为什么要讲这种废话啊,反派人物从某些方面来讲还挺正经的就对了,一点都不符合一个反派的行为作风。 顾盼苒一把将手里的钱袋塞到陈寻的怀里,陈寻吓一跳抱紧钱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顾盼苒语气平淡的说道:“哦,我不用,我天生就适应黑暗。” 75.塑料兄弟情。 陈寻没有见过这种打架的方式…… 准确的来说, 没见过人用野兽的方式打架。 即使顾盼苒总在人前表现得高冷得体像个淑女, 实际上她内心的野性是无法掩藏的。 顾盼苒身上挂了彩,受了伤却丝毫没有退缩, 她甚至越战越勇, 嘴上还挂着笑容。 小混混们躺了一地, 摔倒又爬起来—— 顾盼苒这种不要命的打架方式让敌人有些慌乱。 显然光头老大还是打过很多架的, 比起这些从小和狼群长大的顾盼苒有一些些的耿直。 光头老大明显发现了顾盼苒的弱点,对方的攻击十分直接, 像野兽一样。 人类可比野兽恐怖多了。 顾盼苒再不要命她也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即使天命之子加成她也没办法一个人打过这么多小混混。 很快顾盼苒就身上青一坨紫一坨的了,脸上还被揍了, 一根棒球棍就要冲着顾盼苒砸下去,陈寻没来得及喊出声, 突然球棍被握住—— 拿着球棍的人没反应过来就瞬间被一脚踢飞。 “反派都爱留光头就对了。”来人声音带着吊儿郎当的打趣。 “不惑……”顾盼苒立刻委屈得眼眶含泪,陈寻嘴角一抽, 刚刚打人那么狠的人仿佛不是你一样…… 颜不惑伸手拍了拍顾盼苒的头:“我看到那小子手里抱着的钱了, 就当这次的酬劳, 我又救你一次。” 说完就朝着面前的小混混走去, 巷子很安静, 颜不惑的高跟鞋在黑暗的巷子里哒哒的响着,有些恐怖。 眼前的女人面容姣好, 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小混混们有了顾盼苒的前车之鉴不敢对颜不惑有轻视, 对方气势过于骇人了。 颜不惑看着众人:“给你们一个机会, 我数到三你们能跑多远跑多远。” 小混混们一惊,纷纷看向小光头,光头愣住,颜不惑已经开始数数了:“一。” 众人开始议论:“走不走啊?” “老大?” “二。” “跑啊!”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人们争先恐后的跑着,颜不惑一把将顾盼苒夹在腋下另一手抓着陈寻的衣领反方向就跑。 光头边跑边回头一看,对方早就没影了,咬了咬牙:“停下!” “他娘的!给老子追!” 穿着高跟鞋的颜不惑带着两个加起来得有一百斤左右的孩子跑得贼快,陈寻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下来丢到一边跌坐在地上发呆,顾盼苒倒是被轻轻的放下来,颜不惑毫无形象的踢掉高跟鞋坐在地上喘气,捂着嘴巴:“呕——” 面色苍白的说道:“宿醉好难受……” “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陈寻忍无可忍大喊着,太丢脸了! 颜不惑恹恹抬头:“啊,是陈家扮猪吃老虎的小鬼。” 陈寻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我脸上是写了自我介绍吗?!你们两个什么情况啊!一个打架不要命!一个怂的要死!” 顾盼苒一脸冷漠,说我可以,说不惑不行! 她正要说什么,颜不惑摆手一脸菜色:“呕……宿醉——” 陈寻站起身一把将手里装着钱的纸袋摔在地上:“本少爷不跟你们玩了!我真是脑子坏了才跟你结盟!” 气鼓鼓的跑了。 看着陈寻走掉的背影颜不惑手撑在草地上:“诶,你的小男朋友走了喔。” 顾盼苒翻了个白眼,样子跟颜不惑翻白眼的时候如出一辙:“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颜不惑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随便吧,我要走了。”说着捡起高跟鞋和地上的纸袋掂了掂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没有两千万,但也行吧,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顾盼苒站起身认真的看着颜不惑,颜不惑顿了顿脚步:“路过而已。” “每次都这么恰好吗?” “每次都这么恰好。” 顾盼苒抿嘴看着颜不惑走掉的背影,心里情绪有些复杂。 而颜不惑走出几步又转过头说道:“玩命的事你还是停止吧,虽然说来钱确实很快,但你没必要。” “有钱才能留住你。” “你能留住颜不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顾盼苒有些不太懂,她皱着眉低头思索了一下,抬头想问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一阵风吹过,广阔的草坪却没有了颜不惑的身影。 顾盼苒吸了吸鼻子,颜不惑的味道也彻底消失了。 “不见了……” 顾盼苒呆愣在原地,一只手突然搭在她的肩上,她回头,陈寻一脸不自然的看着别处,别扭的说:“我才没有担心你们,只是我家司机恰好在那边,我送你们回去,颜不惑呢?” —— 车内气氛很沉重,至少陈寻这么觉得,他不停的假装看风景,实际上自认为隐蔽的打量顾盼苒,对方脸上还有伤,身上脏兮兮的,裸露的手臂一片青紫。 皱着眉:“去医院。” 医生看到顾盼苒一身的伤又看到陈寻黑着一张脸,寻思着两人年纪不大,苦口婆心一边上药一边说着:“早恋被家里发现了吧?” 陈寻惊。 ??? 顾盼苒还沉浸在颜不惑对她诡异态度上伤心难过,完全听不见医生说什么。 看到小女生一脸失落伤心难过的样子,年过半百觉得人生看的透彻的医生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心疼:“你怎么不帮着拦着点,女孩子被打成这样,身上还有这么多旧伤,小时候肯定没少被毒打吧?你们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报警,是不是家暴?别怕,跟阿姨说说。”医生满脸疼惜。 陈寻这才看到顾盼苒背上的伤口,很多爪痕,像是被利爪划过也有被撕咬的痕迹。 他突然想起来,啊,她是在狼群里长大的。 和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不一样,仔细想想他过得也很好,家里人也宠他,大部分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大哥也会宠着她,陈追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像他一样奔跑玩耍,健康的他却嫉妒父母对陈追的关注—— 从医院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他让司机开车送顾盼苒回宿舍,他突然很想回家。 —— 颜不惑回到别墅之后又窝在酒窖,她甚至在酒窖单独切了一个空间作为房间,里面空调电视电脑浴室床沙发一应俱全。 因为酒对温度很敏感,她没有直接在酒窖里安床放空调,虽然这个空间不大但也啥都有,她在这个世界这么久最满意的就是这个房间的设定了,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罐酒,一根细细长长的吸管在酒罐里,吸管的那头被封住,她打开封口躺在床上嘴里含着吸管抱着平板看电视,喝酒跟喝饮料似的。 她打了个嗝,一边喝酒一边嘟囔着:“宿醉好难受……”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顾盼苒发了一条讯息过来。 【我会成为顾家的继承人,或者是比顾家更有地位的领导者,到时候我会雇佣你。】 颜不惑笑弯了眼睛,雇佣她吗? 雇她做什么呢。 天命之子的轨迹正在恢复当中。 而阻拦天命之子恢复的异端系统还在计划着更长远的考虑。 她要着手的就是陈追。 这个世界的反派boss。 陈寻狡诈归狡诈,但他也算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孩子,至少身体健全。 陈追万般宠爱但身体孱弱,陈寻的感觉没有错,他得不到的东西陈追会给他争取,不是什么兄友弟恭之类的戏码,还真就是陈寻所说的炫耀。 陈追嫉妒陈寻。 因为对方健康,他也知道自己弟弟的假面,外表腼腆害羞,实际上是个狡诈的小狐狸。 而他…… 外边是个温润正直的哥哥,实际上他从小就羡慕弟弟什么都能吃还能出去玩,可以不用整天检查,把药当饭吃,从开始的羡慕到嫉妒,他从温柔懂事的孩子变成了阴险狡诈的人。 人类的贪嗔痴念啊…… 真是太可怕了。 —— 陈寻回到家,陈母和陈追在客厅。 看到陈寻回家的陈母愣了一下:“阿寻怎么回来了?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陈寻将背包放在沙发上:“回来拿些东西。” 陈追温润的笑着:“有什么东西要亲自回来拿,打个电话让马叔给你送去不就好了吗。” 这是陈追的表面温柔。 陈寻回答:“我想自己拿,顺便回来看看你们。” “……”陈追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每次他这么说的时候陈寻总是腼腆的笑着转移话题,从来不会回答他的话。 这次他竟然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的话,倒是让他有些诧异,心中顿时有些警觉。 也许是双子的感应,陈追莫名的觉得充满了危机感,而陈寻却神情复杂的看着陈追。 兄友弟恭的画面真是美好,不是吗。 76.并不高明的陷害。 陈寻觉得顾盼苒最近魔怔了, 对方成天抱着金融类的书疯狂看着, 学炒股学投资,甚至开始自主创业, 当然这些事情顾起止是很清楚的, 当他知道顾盼苒在学这些东西之后他的内心其实是很欣慰的, 之前觉得顾米薇是个苗子, 现在看来一天到晚只顾跟别家少爷小姐周旋的顾米薇不如顾盼苒刻苦了。 “吃饭。” “等会儿。” 陈寻翻了个白眼坐到顾盼苒的面前,泄愤似的咬了一口自己的三明治。 这样的对话每天三顿都会说一遍, 前几次的陈寻还会苦口婆心的劝导顾盼苒,一口气吃不成胖子让她慢慢来,反正时间还很长, 她才十五岁没必要这么拼。 但顾盼苒基本是不听的,她性格就是这样, 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陈寻再一次怀疑跟顾盼苒的结盟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了。 吃完了三明治陈寻又喝了牛奶,这是中餐, 兰蒂斯学校的餐厅可以媲美五星酒店了, 请的厨师都是各国知名餐厅的主厨, 每天都可以选择吃哪国的料理, 比起之前的待遇, 陈寻觉得他步入了平民生活,他也想过干脆自己去吃算了。 于是放弃管顾盼苒的陈寻来到餐厅却食不知味难以下咽, 不是不好吃, 只是看到美味佳肴就会想到顾盼苒没吃饭。 吃不下, 真的。 陈寻总觉得他这个性格真要命, 正儿八经认定了一个人就死心塌地的对人好,偏偏这人还不领情。 “我们去食堂吃吧。”也许是感受到了陈寻的不满,顾盼苒合上电脑抬起头看向他。 陈寻咬着吸管一愣:“你饿了吗?” “是的。”没错,实际上是顾盼苒自己饿了,她并没有觉得陈寻不满,因为她是个傻子。 她觉得人类太奇怪了,陈寻完全可以自己去吃的嘛,没有人一起吃饭就吃不下吗,真奇怪。 感动中的陈寻要是知道这件事也许会哭的吧。 —— 来到餐厅,两人坐下后还有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请问吃点什么?” 一阵吵杂的声音,顾盼苒抬头就看到了顾米薇,对方在一群人中间笑容得体,的确很优雅。 顾盼苒又低头:“这个这个这个。”点完端坐在桌前,陈寻翻了个白眼:“人前你就这么做作。” 顾盼苒微微抬了抬下巴,她背打的笔直,坐凳子也只坐了三分之二,是颜不惑曾经教她的礼仪。 “你觉得这是做作的吗?” 陈寻相比下就不太注重形象了,他单手撑着下巴玩着桌上花瓶里的鲜花:“做作,这里每个女人都是这样。” 顾盼苒露出一个微笑,陈寻愣了一下,因为对方总是面无表情,很少有笑的时候,虽然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 “你的好哥哥来了。” 陈寻皱着眉看向顾盼苒看去的方向,顾盼苒继续说:“你哥看起来比你得体多了。” “我跟他不一样。”陈寻似乎很抵触。 顾盼苒声音很轻:“是,你跟他当然不一样。”她眯着眼睛看向陈追走向顾米薇。 “他们两个怎么认识?”陈寻疑惑的看着那边。 顾盼苒突然站起身,身后的侍者端着菜走过来吓了一跳,顾盼苒皱着眉:“快走,不吃了。” 陈寻跟着站起身跟上:“为什么?” “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说着快步走出餐厅,陈寻急急的跟着:“怎么了?” “直觉,我们待下去会出事情的。”顾盼苒话音刚落,餐厅就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陈寻和顾盼苒冲回餐厅,发现餐厅一片狼藉,这时候餐厅其实没有多少人,但还是有些人因为这个爆炸不大不小冲击而受了伤。 “怎么回事??”爆炸的位置很明显是顾盼苒他们刚刚坐的那个位置,陈寻呆住,有人想杀他们? 学校的警备系统和医疗系统很充沛,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很快场面就被控制下来了。 受伤的人们先去治疗,剩下的人先带去做调查。 —— 陈寻有些担心,他看到陈追被抬出来了,他们刚刚离爆炸的地方不是很远,所以受到的冲击应该很大,加上陈追身体不好,他跟着医疗人员一起去看陈追了,而顾盼苒则跟在他的身后。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顾盼苒问,陈寻此刻刚给家里打完电话,他看着顾盼苒皱着眉:“是很奇怪,学校的安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这种事——” “我觉得是冲着我来的。”顾盼苒对恶意异常的敏锐。 陈寻思索着:“的确,我们坐的那一桌……” “是陈寻同学和顾盼苒同学吧?”一个男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顾盼苒侧头看向那人:“我是何警官,能稍微跟两位谈谈吗?” —— 警方掉看了监控,爆炸的位置的确是刚刚两人坐的位置,何警官看着顾盼苒:“请问两位为什么突然又走了呢?” 顾盼苒语气平淡:“因为觉得危险。” 何警官表情严肃:“为什么觉得危险?难道顾同学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吗?” 陈寻瞪大了眼睛:“你是在怀疑我们放□□?拜托我们刚刚就坐在□□那里好吗?如果是我们放□□我们为什么要坐在那里?” 何警官思索了一下:“很抱歉,警方必须要知道你们离开的理由,当然这不是说你们就是放置□□的凶手,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怎么回答?难道要她说这是野兽的直觉吗? “事情很严重,希望两位如实说明。” 两人的沉默让何警官再次询问,顾盼苒突然回头,看到了头上包着绷带的顾米薇,顾米薇眼圈是红的,似乎被吓得不清,她弱弱的喊了一声:“姐姐……” 顾盼苒冷声:“不要叫我姐姐。” 顾米薇抿了抿唇:“好……还好你没事。”然后就失落的离开了。 何警官严肃的问:“顾盼苒同学和顾米薇同学关系很不好吗?当时顾米薇同学离爆炸源很近——” 言外之意很清晰了,陈寻有些急:“何警官,你的意思是顾盼苒放□□想炸死顾米薇?” 真是多谢你的解说了啊陈同学。 何警官看了一眼陈寻并不回答,他是有这个想法的。 这些天之骄子因为继承的事做出的举动也可以说非常恐怖了。 毕竟富人家的十五六岁可不完全知识单纯的十五六岁,背负的太多也就更为复杂。 顾盼苒不语,更让何警官怀疑了,虽然还有很多漏洞,比如说□□是什么时候放置的,餐厅每天都会打扫卫生,一日三餐的打扫,随时都有人看到餐厅的情况,监控下的顾盼苒和陈寻两人也没有带可以物品进入,而且也没有举动在放置□□。 但太可疑了。 虽然可疑,但方方面面都指向顾盼苒和陈寻两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出□□是什么类型。 警方的动作很快,由于周围没有□□的碎片,最后□□专家认定是最新型的胶囊□□,很小一颗,威力也不是很大。 爆炸范围为十米左右。 这就能充分的解释两人为什么进了餐厅又快速离开了,甚至还有人爆出了一段视频,是顾盼苒出入黑市的视频,和陈寻一起,是那次去玩命飞车的时候,居然被人拍了下来,当即立下何警官将顾盼苒和陈寻抓了起来,带回警局问话。 —— 颜不惑的脑中一阵剧痛,她醒了过来,自从颜不惑解除禁酒令之后她就疯狂喝酒,可能也是因为寄主从来没喝过酒的缘故,画骨又极其爱酒,颜不惑一开始喝酒就根本停不下来,每天都处于一个醉酒状态,灵灵叫不醒她,最后电击就她的脑子,颜不惑这才清醒过来。 而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正是顾盼苒被作为放置□□的嫌疑人呗拘留起来的时候,警方还在黑市找到卖□□的人,对方一口咬定是顾盼苒买的□□,花了不少钱。 “小狼崽想炸死异端系统?”颜不惑可能还没醒酒。 她要是能看到灵灵也许就能看到灵灵大大的白眼吧。 【这是异端系统的阴谋,天命之子轨迹正在恢复,她开始慌了。】 “也就是说这都是异端系统搞出来的?” 灵灵将□□前后发生的事用上帝视角给颜不惑看。 颜不惑瞪大了眼睛指着正在说话的顾米薇和陈追两人:“他们十五六岁居然喝这么好的红酒!” 灵灵满脸问号。 【你的关注点是不是不太对??】 “异端系统陷害天命之子进监狱,她十五六岁加上顾家的家世不会有事,以及没有人死亡,这件事多多少少都会被压下来,但是——” 颜不惑起身拿了一杯红酒:“因为这件事顾起止不再信任小狼崽,别的家族也会反感她,天命之子的轨迹立刻就会被毁。” “异端系统的手段不算高明,但这时候对小狼崽实在是打击太大了。” 77.毫无悬念的胜负。 灵灵沉默了很久, 因为颜不惑没有动, 她忍不住问道:【你不打算帮她吗?】 颜不惑放下酒杯不可置信:“帮她?为什么要帮她?她现在又拿不出钱——” 灵灵不想吐槽寄主嗜钱如命的性格,连带着画骨也被影响。 随后颜不惑坐下, 动作优雅笑容温柔:“我不能帮她一辈子, 你要知道我已经帮过她了, 天命之子是不会就这样被轻易打败的。” 灵灵不太懂啦, 人类的复杂情绪。 但坐了一会儿的颜不惑又口嫌体正直的换好了衣服出了门。 【你要去帮天命之子吗?】 “不,我去买酒。” 【???】 能不能不要这么傲娇, 你明明住在酒窖里。 【买酒要来兰蒂斯吗?】 “我去买顾米薇喝的那个,看起来很好喝。” 你可拉倒吧,顾起止的酒窖里什么好酒没有?你非要去兰蒂斯买。 当然, 聪明的灵灵是绝对不会吐槽出来的,毕竟她巴不得颜不惑去帮忙。 颜不惑走了两步又顿住, 灵灵一惊,难道要反悔? 【怎、怎么了?】 “兰蒂斯这个学校太不靠谱了。” 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居然说这个世界最有钱的贵族学校不靠谱! “顾米薇她们是未成年啊, 怎么可以给未成年喝酒呢?” 【……】 灵灵想撬开画骨这个寄主的脑阔看一看, 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得, 看事情的点完全跟正常人不一样啊。 —— 兰蒂斯学校此时戒备森严, 颜不惑根本无法进去, 好说歹说也不让进,她更不可能说是要进去找顾盼苒了, 肯定会被当成嫌疑人给抓起来的。 显然上天是站在天命之子这边的。 “不惑小姐?”顾米薇皱着眉疑惑的看向门口的颜不惑。 “啊, 是顾二小姐啊, 您怎么受伤了?”颜不惑满面笑容, 皮笑肉不笑。 顾米薇不着痕迹的捏紧了拳头,勉强的笑笑:“一点小伤……不惑小姐来这里做什么?” 她脑中的系统正疯狂的制止她跟眼前的人接触搭话。 颜不惑看向门口的警卫:“我要进去,他不让我进去。” 警卫有些尴尬:“因为刚发生了这样的事……” 颜不惑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惊讶道:“什么事呀?” 警卫看了看顾米薇,顾米薇也默默不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而颜不惑却像没有注意一样笑嘻嘻道:“顾二小姐,您可以跟我聊聊吗?”她看了一眼警卫:“就咱们两个人。” 顾米薇的脑海里异端系统正疯狂制止她,但顾米薇没有听,而是微笑着说道:“好啊。” 顾米薇是个什么心理或许只有她自己才清楚了,系统很怕这个女人,而她却不,她甚至觉得系统只是在误导她,你怕她是吗?我偏要让你看看我是怎么驯服她的。 两人走在这条熟悉的银杏大道上,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先说话,颜不惑依旧是那副在人前的模样,优雅又漂亮,端庄又高深莫测,她的表情是带着笑意的,如沐春风,却莫名让人心底一阵发凉。 “顾二小姐,您怎么受伤了?刚刚您是想去哪里呢?”颜不惑打破了沉寂。 她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纱布:“学校出了一点事,受了点小伤。” “喔,是这样。”颜不惑斜眼看着顾米薇,她因为比顾米薇高一些,顾米薇觉得颜不惑这样斜眼微低头看她的时候,眼神里有太多的情绪了,是失望,是无趣。 她张了张嘴想询问,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失望?为什么失望?又为什么无趣? “顾二小姐想回家告诉顾先生您受伤的事吗?” 顾米薇有些惊讶。 还没回答就听到颜不惑似是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主动去找顾起止。” 没有敬称,没有面具一般的笑容。 眼前的女人表情冷漠,看向她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件并不感兴趣的物品。 顾米薇觉得手脚冰凉,她突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像被野兽盯上的猎物,她没有任何还击的余地。 她后悔了,她应该听系统的话。 “不惑小姐在说什么?我不太听得懂——”硬着头皮,顾米薇勉强笑笑,颜不惑走到一棵银杏树下的休息椅旁边,伸手扫开落叶,顺势坐在了椅子上,一手放在腿上一手大大咧咧的放在椅背上,即使是翘着二郎腿却也感觉莫名优雅。 “学校发生了炸/弹爆炸的恐怖袭击事件,在这里的天之骄子们生命受到了威胁,顾起止当然会知道,你主动找他就是沉不住气,你是不是慌了?想让天命之子立马陨落?” 顾米薇惊得退后了两步,她大口的呼吸着,似乎这样能让她稍微冷静下来一般。 “你太急了,异端系统选错了人。” “你……是谁?”顾米薇有些颤抖,她手心全是冷汗,背也被打湿了,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 突然她的心脏发出白色的光亮,一个浑身雪白的影像从她胸口投影在颜不惑面前。 灵灵也从颜不惑的意识海出现,只是她是个实体小萝莉。 灵灵伸手抓着颜不惑的手,表情冷漠的看着那个影像。 “你、你也有系统?”顾米薇震惊的看向灵灵,又看向颜不惑,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惊讶的情绪不言而喻。 白色的影像冲着颜不惑伸出手:“不如你来我们这边吧,我们一起摧毁道貌岸然的主神,我们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金钱美貌永生,强大的能力和所有美男。” 颜不惑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点了点头:“道貌岸然我赞成,条件也很不错哦。” 灵灵紧张的扯着颜不惑的手,抬头眼神控诉。 颜不惑翻了个白眼:“但是我不需要啊,金钱美貌美男,我都能画啊,强大的能力?不好意思,这个世界都是老娘我画出来的,永生?混沌还没出现的时候我就存在了。” 白色影像惊诧的看向颜不惑:“你……” “而且你们挑选宿主的能力确实太差了,感觉很掉档次。” 顾米薇躺枪。 异端系统只有颜不惑这点消息,它有些慌乱,回头看向顾米薇抿着唇,它选中这个宿主完全是因为这个人的贪念,只有无比贪心的人才回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而疯狂为他们办事。 不择手段。 显然,顾米薇的确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但她太蠢,沉不住气。 异端系统权衡了一下利弊,果断抛弃了顾米薇,影像闪了闪消失了,消失之前颜不惑听到对方的声音:“如果你改变主意,唯神系统永远欢迎你。” 这下轮到颜不惑咂舌了:“跑的这么快?” 顾米薇失去了系统,她跌坐在地上捂着头,她的外表虽然还是一样的,但她的气质明显改变了,原本穿在她身上显得她十分高贵的白色连衣裙此刻完全失去了高雅的感觉,显得莫名不伦不类了起来。 她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喊:“不!系统!你回来!我答应你好好听你的话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我再也不任性了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任她如何呼喊异端系统都不会再回来了。 显然她也知道。 此刻的颜不惑也觉得没有必要再跟顾米薇周旋了,她拉了拉灵灵的手,灵灵点头之后就回到了颜不惑的意识海,颜不惑也不再恋战,她只觉得太无趣了,异端系统。 丧家之犬何所惧? —— 背后的刺痛让颜不惑有些恍惚,她看到了眼前突然出现的顾盼苒,以及背后带着疯狂笑意的顾米薇。 她的背后深深插进了一把刀,深得从背后穿过了她的胸口。 力气真大啊。 颜不惑这么想,顾盼苒为什么会在这里? 果然异端系统没那么简单,是她轻敌了。 她有些累,耳边好多人的声音,特别吵,她看到小狼崽哭了。 顾米薇癫狂的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只要你死了系统就会回来了!下个世界我又可以成为新世界的主宰了!” 颜不惑很想翻白眼,但她没有力气了。 人类真是太脆弱了,胸口很痛,啊……好像宿醉的感觉。 顾米薇在餐厅里喝的红酒到底好不好喝? 这是颜不惑在死的时候最后想的问题。 —— 睁开眼睛,灵灵正蹲在地上瞪着黑黢黢的眼睛认真的打量着画骨。 画骨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 “你傻了吗?真以为那个人类的刀可以杀了你?” “不是,第一次被捅死,感觉有点奇妙。” “天命之子的轨迹恢复了。”灵灵显然不想接话,她觉得这样的画骨有点傻。 画骨向后靠,背后突然具现化出一个沙发靠垫,她舒服的窝在靠垫上:“恢复了不是挺好的吗。” 灵灵沉默,画骨伸手戳了戳灵灵的脸蛋:“你怎么看异端系统?” 灵灵皱着眉:“不好说,只接触了一下。” 画骨笑嘻嘻的抬手拢了拢发,竟然有一丝颜不惑的影子:“我倒是觉得它们挺聪明的。” 灵灵疑惑歪头:“怎么说?” “至少它们懂得利用人类的阴暗面,威逼可没有利诱好用,威逼不见得会死心塌地,但人类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绝对会不择手段。”画骨耸肩:“而且挺会找时机的,它的计划还可以,就是宿主有点蠢。” 灵灵严肃点头,画骨又笑:“跟我们正好相反吧。” “???” “相比之下我的系统现在已经不会给我利诱了,而且有点蠢。” 灵灵不满反驳:“那是因为威逼利诱对你来说都没有任何作用,你又不像人类。” 画骨皱着眉:“我不像人类吗?”她陷入反思。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学人类了,附身的时候甚至不会抹去寄主的记忆和性格属性,她觉得她学的还挺像的。 也许是气氛有些沉重了,灵灵抬头:“要看看顾盼苒的生命轨迹吗?” 画骨翻了个白眼:“颜不惑死了她就发愤图强了吧。” “是这样没错,原本的轨迹她是依附着顾家站到顶峰的,但因为颜不惑的死亡,她记恨顾家,她觉得是顾起止害颜不惑死的。” “是吗,那顾起止可真可怜。”画骨的语气可没有多少同情。 她顿了顿:“看看忘倾的情况吧,这次没有积累多少灵气就不给你灵球了,歇会儿开始下一个世界吧。” 78.楼兰国圣女。 耳边是锣鼓喧嚣。 画骨正坐在一顶窄窄的轿子里。 她的头上盖着红盖头, 眼前一片红色, 手腕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看来这次我是直接附身在死人身上了。】画骨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她一向讨厌疼痛。 【因为你昏迷在意识海……错过了时间……】 画骨叹了口气:“没关系, 没关系……” 【???】灵灵已经做好了被画骨疯狂嘲讽的准备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就放过她了, 一句话都没说, 一点都不像画骨。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画骨突然说道, 轿子还在摇摇晃晃的走着,外面是嘈杂的人声鼎沸, 听不真切,画骨觉得,自己的心情一点都不像出嫁的姑娘, 没有任何的情绪。 【这个寄主情绪太平淡了,我提不起任何兴趣跟你拌嘴, 先不用你给我讲天命之子了,我先接收记忆, 我没叫你别跟我说话。】 【……】灵灵真的就不敢说话了, 虽然平时任务的时候画骨不主动问她也不会说话, 但这次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 画骨将头靠在轿子上, 合眼接收着脑中如泉水般涌来的记忆。 —— 记忆中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朝代, 仿佛平行空间一般,这里也有一个楼兰。 而寄主则是楼兰送给龙居国的新娘, 楼兰最后一代圣女, 楼兰语的寄主名字很复杂, 很难念。 她给自己取了一个汉名, 游思忆。 游思忆对楼兰的感情很深很深,她深爱着楼兰,那个生她养她的楼兰啊…… 楼兰变了,因为灾害,因为王族纷争,因为这些让美丽的楼兰面临毁灭。 王族必须要寻求强国的帮助,必须依附在别的国家下。 我美丽的楼兰啊…… 我记忆中的楼兰。 我的家,我的依靠…… —— 已经接收完记忆的画骨满脸泪水,她现在是游思忆,曾经楼兰国的圣女,如今龙居国皇族的依附品。 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腕,伤口很深,画骨拿出笔画着,伤口瞬间就消失了。 心中腾升出一股诡异的情绪,游思忆本身的情绪,以及画骨的情绪。 两者混合在一起就异常的诡异。 为了楼兰嫁到龙居国,楼兰得到了龙居国的帮助,用粮食度过了灾害,如今的楼兰也算过得去了。 看到这一切的游思忆答应皇族的要求来到龙居国,却因为离开了楼兰而自杀。 “落轿!” 轿子咚的一声落下,门帘被掀开,游思忆被媒婆牵出来,她蹲在游思忆的面前:“王妃快上来吧,误了吉时可不好。” 王妃? 是了,她远嫁龙居是和一个异姓王成亲的。 一个极其受宠的异姓王。 府邸热闹非凡,游思忆从盖头下看到一双双鞋子,人的确很多,看得出这个王爷确实很受宠。 媒婆将游思忆放下,险些没有站稳的游思忆被扶住,一阵药味传到她的鼻腔,咳嗽声响了起来。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是奴才没让王妃站稳,王爷不要怪罪。” 扶着她的人讲话了,声音温润如玉,不急不缓十分好听。 “无事,你下去吧。” “谢魏王。” “看来归安对自己的王妃真是爱护有加。”另一个男声响起,随后魏归安将红绸放到游思忆的手中站定笑着回答:“皇上不要取笑臣弟了,臣弟能娶得如此良妻也要多谢皇上赐婚。” “你满意就好,据说楼兰国圣女美若天仙,配得龙居第一美男也是良缘。” 耳边的喧嚣仿佛跟游思忆无关,她只觉得有些吵,头还有些疼。 “一拜天地——”她盯着自己的脚尖。 “二拜高堂——”她看到了一双玄色的鞋。 “夫妻对拜——”是红色的靴子。 —— 游思忆被丫鬟扶到床边坐下:“王妃,魏王一会儿就会来。” 游思忆点了点头,门关上之后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实际上这个安静并没有多久就被打断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游思忆坐在床上,盖头被掀开,游思忆看向眼前的人。 黑发如墨,他的眼睛很亮,满目柔情。 他嘴角带着笑意,看向游思忆时眉眼中有些诧异,似乎是惊艳。 游思忆的眼睛瞳色是蓝色,犹如大海般的颜色,深邃而又纯净。 “你……嗯……”魏归安有些犹豫,他听说楼兰都是有自己的语言的。 他就站在游思忆的面前,显得有些局促紧张。 游思忆突然笑了,魏归安愣愣的看着游思忆。 “你发什么呆?”游思忆的声音不像江南女子的呢哝软语,有些低沉,但异常的好听。 魏归安咳嗽了两声,因为咳嗽脸色有些红,游思忆连忙扶着魏归安坐下,倒了杯水:“夫君喝水。” 魏归安喝了口水愣了愣:“夫君……?” 游思忆垂着头,语气冷淡了些:“王爷,妾身逾矩了。” 魏归安清了清嗓子:“没关系,娘子想怎么称呼都行。”随后露出一个笑容。 游思忆抿着唇笑了笑,魏归安看向游思忆,盯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像天空的颜色。” 游思忆弯了弯眉眼:“夫君的瞳色也很好看,很纯粹的墨色。” “所以说我们要一直在这里互相恭维对方吗?”魏归安的声音带着打趣。 “也是,夫君一定累了,让妾身为您更衣。”游思忆的手放到魏归安的腰带上,魏归安有些不自在的拉住了游思忆的手:“我……我自己来。” 说着走到屏风后面宽衣,游思忆看着屏风上倒映的影子,动作很缓慢,似乎在犹豫什么。 这个王爷意外的很纯情不是吗? 等魏归安穿着红色的中衣出来的时候游思忆已经将厚重的凤冠霞帔都换了下来,披散着长发,洗掉了脸上的妆容。 楼兰人的皮肤都很白,发色几乎都是浅色系,因为之前的凤冠将盘起来的头发包裹起来没有看到游思忆浅棕色的头发,白皙的皮肤在红色的中衣衬托下显得异常扎眼,魏归安觉得众人所说的楼兰圣女美若天仙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形容词了。 魏归安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但今天突然觉得,好看的人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夫君又在发什么呆?不歇息吗?”游思忆笑着,将床上洒满的桂圆花生红枣扫到一旁,坐上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夜寒露重,夫君切莫着凉。” 魏归安迟疑的坐上了床,慢慢躺下,游思忆给他盖上被子,他身体僵硬,两人就平躺着看着床顶的大红花。 “夫君。”游思忆突然出声,魏归安一震,他有些紧张。 游思忆侧躺着看着魏归安。 “夫君,为什么床上会放这么多桂圆花生和红枣?” “啊,你是楼兰人,可能不知道中原的习俗,放上桂圆红枣花生的意思是早生贵……子……”原本科普的魏归安突然声音慢慢小了下来。 他侧过头看向游思忆,发现对方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才几句话啊突然睡着很突兀啊! 他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失落。 而此时的画骨已经回到了意识海了。 “哇压抑死我了!”画骨咋咋呼呼的说着,然后举起手,手中就出现了酒杯,她喝了一大口酒,灵灵在远处小心翼翼的抱着忘倾望着画骨。 画骨挑了挑眉:“干嘛呢?” 灵灵委屈的瘪瘪嘴:“你说你不问话让我不要跟你说话的。” 翻了个白眼的画骨:“你说你找了个什么寄主,她也太丧了吧,脑子里平淡无奇一点都不有趣,有趣的灵魂,也就是我,都快被闷死了。” 灵灵缓慢靠近画骨:“她是楼兰国的圣女,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圣女必须高贵神秘,她从小到大除了祭祀之外都很难出圣殿的。” “是这样没错,记忆里都是一些——算了不提了,这个世界怎么说?天命之子是谁?” “天命之子是魏归安,也就是游思忆嫁的人,龙居国的异姓王。” “咦?怎么会是他?他看起来很单纯啊,之前的天命之子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什么神技加身,他看起来又单纯还身体不太好的样子。”画骨觉得有些奇怪。 灵灵嘟着嘴:“他的确是天命之子没错,他也不差啊虽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身体虽然不好也是因为小时候受了寒毒,由于十分受宠又是龙居国第一美男,按照正常的走向他是会迎娶楼兰国圣女然后两人白头到老的。” “所以说主神又搞了什么鬼?” “……时空混乱带来了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异魂,二十一世纪的杀手,是个用毒高手,附身在了丞相府庶女身上。” 画骨变了一盘瓜子磕着敷衍道:“嗯嗯我在听继续说。” 灵灵无奈继续解释:“结识了敖南国皇子连云祁,相知相爱,后卷入皇室斗争,虽然身体只有十二岁但因为表现得不像个孩子,吸引了天命之子的注意,由于连云祁想造反,异魂也选择了帮助对方,最后连云祁成功上位,之后还要攻打龙居国吞并后成为最大的国家,因为魏归安很受宠深得皇帝信任,又单纯,对于异魂的话还是很信的,于是无意间帮助了他们,最后连云祁成功打败了龙居国成为了中原大陆第一大国。” “呕——”画骨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反胃声。 灵灵沉默…… “不好意思,瓜子吃太多我有点恶心。”画骨面无表情的说着。 随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请等一下,这个天命之子也是个傻子吧?你们选择天命之子的标准就是傻白甜对吗?以及十二岁啊,就算她里面灵魂300岁她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壳子啊,怎么能爱上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儿??这是恋/童癖啊!是要挨千刀的啊!魏归安怎么会——你等等,这个故事里为什么没有出现游思忆?” 灵灵眨了眨眼睛:“游思忆在嫁过去的那天就死了啊。” “喔对,我忘了,槽点太多了……” “魏归安会爱上异魂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异魂的能力吧,她善用毒,救了魏归安,加上魏归安他王妃在嫁过来的途中就死了,打击挺大的吧……” :) 画骨觉得她很累,同时也对魏归安起了极大的兴趣,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她跟那个十二岁的小屁孩到底谁更能让这个傻白甜喜欢了。 79.天人之姿。 游思忆很早就醒来了, 但魏归安还没有, 他精神一直很紧绷,四更天才堪堪睡着。 魏归安因为身体寒毒所以体质偏凉, 所以不管春夏秋冬被子里都会放一个暖炉, 因为今天跟游思忆成亲, 他命下人将暖炉撤下了, 他冷的发抖,本能的寻找热源, 意识模糊的魏归安抱住了一个热源——游思忆。 抱的着软软暖暖的妹子当然比抱硬硬的暖炉舒服啊! 魏归安这夜睡得十分安稳,以至于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对上游思忆的眼睛时半天没有缓过劲。 “夫君睡得可好?”游思忆问道,魏归安发现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对方, 反射性的后退险些掉下床,被游思忆一把抓住往里面一扯, 两人的距离很近,魏归安似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 这双眼睛真的很美, 几乎沉溺在蓝色的大海, 魏归安眨了眨眼睛。 “娘子——” 旖旎的气氛还没有散发, 游思忆已经坐了起来:“我来服侍夫君更衣。” 然而, 游思忆站在衣柜前犯难了, 她并不知道魏归安要穿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魏归安:“夫君穿哪一件?” 魏归安回神:“啊, 不用, 让下人来就行了。” 实际上魏归安总觉得这个娘子太奇怪了。 下人进来服侍游思忆和魏归安洗漱穿衣, 之后两人一同来到前厅, 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餐,清粥小菜看起来也挺有食欲的。 魏归安坐下之后招呼游思忆坐下:“娘子可有忌口?有没有什么是不吃的?” 魏归安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了,游思忆想。 寄主自杀太可惜了,因为异魂扰乱时空秩序,让游思忆自杀死了,魏归安大受打击的同时也逐渐变态??居然把感情寄托在一个十二岁小孩身上。 虽然……也是有缘由吧,但还是很诡异。 “没有,夫君吃什么妾身吃什么,妾身并不挑食。” 楼兰是一个神秘的国家,游思忆从被选为圣女之后便一直都住在圣殿里。 与其说住……不如说关吧,她不能出去,祭祀的时候可以去祭坛,坐在轿椅上,她不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在外面奔跑,跟朋友一起玩耍。 陪伴着她岁月的只有书籍,以及寂寞和孤独。 “我们龙居国有很多美食小吃,等进宫面圣请安之后我带你去逛逛。”魏归安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给游思忆夹菜。 游思忆眼睛都在发亮,她是从内心觉得十分欣喜的,伸手抓着魏归安的手:“真的吗?谢谢夫君!”拉过魏归安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也在魏归安的两边脸颊挨了一下。 魏归安僵硬着,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搂着温香软玉睡了一夜—— 还没来得及多感受一下,游思忆就放开了手,殷勤的给魏归安布菜。 “娘子,我们大庭广众之下还是不要这么——”魏归安说不出什么解释,游思忆则点头:“夫君说的是,妾身太开心忘记这里不是楼兰了,在楼兰贴面礼是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 魏归安觉得有些不开心了,想到自己娘子居然跟别人行贴面礼:“是吗?楼兰看起来民风比较热情……” 游思忆看魏归安也许是不开心的,她笑弯了眼睛看着魏归安的眼神真挚而又专注:“我们楼兰虽然热情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贴面礼也只有跟自己亲密的人才能做的。” 魏归安差点被这双深情的眼眸看得失了魂。 —— “为什么要去宫里?我真的可以出去吗?”游思忆一紧张就忘记了自称,魏归安也不在意,他觉得他的娘子想怎样都好。 “今天是要回门的,应该是回女方家——” 魏归安突然顿住,他想起来了,原本应该是回女方家的,但因为游思忆是楼兰送给龙居国的礼物,她已经不再是楼兰国的圣女了,再加上楼兰实在是太远了,他们不可能去楼兰。 “今天只是带你去熟悉一下宫里的环境和带你去逛逛。”说了一半的魏归安硬生生的改了说法,也不管转折有多么的生硬,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游思忆,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依旧是温柔的。 松了口气。 “娘子上马车吧。” 魏归安上了马车拉着游思忆上来,坐在马车里的游思忆小心翼翼的撩起帘子偷偷看外面的街道,看魏归安合眼养神并没有看她就放心大胆的看着。 突然一只手帮她撩开了帘子,她吓了一跳缩成一坨,魏归安也没想到对方会吓一跳,正想开口安慰,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魏归安朝着游思忆就扑了过去,因为马车内还有准备矮桌,魏归安头差点就撞在桌角上,游思忆眼疾手快的伸手挡了一下:“嘶——” 赶车的小厮赶忙停车在外面喊道:“王爷赎罪!马车颠簸冲撞了王爷,王爷您还好吗?” 平时的魏归安十分温润,向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怪罪下人,只是游思忆却为了护着他头不被桌角撞伤,手背瞬间就红肿了起来,可见这个冲击有多大。 “怎么做事的?!”魏归安愤怒掀开门帘压抑着怒意,小厮跪在一旁瑟瑟发抖:“王爷赎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贵人好大的气性,马车险些压到这只小狗,小厮避开碾压不小心颠簸了一下又如何,何必这么生气。” 小厮喏喏道:“奴才已经准备让道了,这位小姐突然从那边窜出来,马儿受了惊这才颠簸了……” 眼前梳着双髻的小姑娘堪堪算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脸上挂着冷漠的表情,眼神复杂得不像一个小孩子。 魏归安忍着怒意拱手:“这位小姐,我娘子在马车中因为颠簸受伤了,而且我的小厮说了他已经准备绕开小狗,是你突然冲出来让马儿受了惊的。” 小姑娘皱着眉:“看公子的意思你是怪我咯?” 魏归安正要发怒,袖子却被拉住,他回头看向游思忆。 “妾身没事,夫君不必介怀。”随后又补了一句:“那位姑娘没事吧?既然都没事我们快走吧。”她其实是很焦急的,想赶紧进完宫然后出来玩。 “走吧。”魏归安说着,旁边抱着小狗的小姑娘皱着眉想怼两句,被旁边的丫鬟拦住:“二小姐不要说了,那位是魏王!” 就在主仆二人说话时魏归安已经进了马车了。 “魏王又如何?这种不把命当命的——” “小姐呀!那只狗怎么说也只是个畜生,你为了这个畜生得罪魏王,不值得……”后来他们似乎还在说什么,但马车驶远也就听不见了。 魏归安抓着游思忆的手,小心的查看着:“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应该护着你自己——” “夫君,”游思忆反握住魏归安的手:“我会保护你的。” —— 龙居国的宫殿金碧辉煌,对于游思忆来讲。 而对于画骨来说,她也许会砸着嘴评价:“很好了,人类是很聪明没错,也蛮精致,就是想象力不足,很多地方处理不到位,我来画的话也许会更完美。” “楼兰的房顶都是圆的。”游思忆突然说道,然后又看向魏归安表情有些迟疑:“夫君,我一直提楼兰,你会生气吗?” 魏归安猛摇头:“怎么会,娘子以后要多给我讲一些楼兰的习俗,我也学习学习。” 游思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看得连周围宫人们都诧异的张大了嘴。 魏归安一阵恍惚,他的娘子……真的太好看了。 他们被太监领着往大朝宫走去,魏归安似乎想起什么,懊恼的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悄悄凑到游思忆的旁边问道:“娘子……你闺名叫什么啊?为夫真是……太大意了连最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也是,连喜帖上面写的都是楼兰圣女,因为她来到龙居国就立马成亲了,路途三月之久,竟也没有休息。 “成为圣女就会舍弃自己的家人和姓名,我的名字楼兰语念你听不懂的,我给自己取了名字叫游思忆。” “游思忆……”听到游思忆的话魏归安有些心疼,随后念了两句游思忆的名字,露出一个笑容:“真好听。” 宫人们又是一愣,连忙低下头。 魏王爷和魏王妃真的太美了,两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对神仙眷侣。 大朝宫就在眼前,太监扯着嗓子唱了一句:“魏王爷,魏王妃觐见!” 里面的太监像是对山歌一样的拖长了音调喊到:“宣——” “噗……”游思忆小声的笑出了声,魏归安疑惑的侧头看向游思忆,对方脸上又一脸正色,仿佛刚刚的笑声是错觉一般。 游思忆和魏归安站到殿内,行礼:“参见皇上。” 听到皇帝不急不缓的说道:“免礼。” “来人赐座。”凳子搬了上来,皇帝笑呵呵的让游思忆抬起头,有些惊艳:“魏王妃不愧是楼兰圣女。”或许是夸奖吧,但游思忆觉得不是很开心,因为她现在已经不是楼兰圣女了,她离开了她深爱的楼兰。 “皇上谬赞了。” 随后就是魏归安和皇帝的寒暄,游思忆偷偷打量着皇帝,皇帝正值壮年,气度不凡,剑眉星目,和魏归安温文儒雅的气质完全相反。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皇帝突然说到了孩子的话题:“归安,朕等着朕的小侄儿呢,你可要努力了。” 魏归安嘴角一抽,脸色不由得有些红,他悄悄看了一眼游思忆轻轻咳嗽道:“臣弟……还未做好准备。” 说的也是,洞房的晚上也没有碰游思忆,他中了毒他自己也清楚,可能也没多久活头了。 想到这里的魏归安不由得有些恍惚。 80.醋坛魏归安。 从大朝宫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皇帝原本是想留魏归安用晚膳的, 但魏归安说身体不适要早点回去,皇帝知道魏归安身体不好也就没有挽留, 最后还是非让太医诊治了一番。 太医抬眼看了看魏归安, 又看了看游思忆, 摸着山羊胡拖长了音调:“嗯……”他似乎有些犹豫。 “魏王身体还是老毛病, 注意不要感染风寒,近来……不适合行房。” ??? 魏归安脸色涨红, 游思忆倒是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的样子,魏归安尴尬归尴尬,毕竟是皇帝叫来诊治的, 更何况太医也是为了他好,莫生气莫生气。 轻咳一声:“多谢柳太医……” 柳太医呵呵笑了两声连忙拱手:“魏王客气了。” —— 出了宫门就是市集了, 魏归安也履行他的承诺,见完皇帝就带她逛逛龙居国。 虽是傍晚, 但市集上的人依旧很多, 龙居国的国都和平并安全, 所以到了晚上也依旧有夜市, 酒馆和一些风雅酒楼或者是青楼都一直开着店。 “夫君——”游思忆瞪着眼睛看着灯红酒绿的街道, 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她激动的伸手抓着魏归安的手:“夫君那个, 我可以买吗?” 顺着游思忆手指的方向看去, 是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子, 面前围了很多小朋友, 魏归安笑着握住游思忆的手,怕她被人群冲散:“好,买。” “夫君!这个也好漂亮!” “买!”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买买买,都买!” 魏归安身后的小厮侍卫抱着一大堆东西,魏归安也拿着东西,他将钱袋递给游思忆:“买喜欢的东西,不过不要乱跑——” “谢谢夫君!”游思忆抱着魏归安,掀开斗笠的罩纱,在对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魏归安愣住,他抬起手摸着被吻过的地方,周围议论纷纷让他皱着眉,他不满的环视了一周,看热闹的人就都匆忙走开,他回过神寻找游思忆身影的时候,对方不见了—— 游思忆拿着彩灯到处走着,这儿看看那儿摸摸,看到一对木人觉得十分可爱,回头找魏归安的时候发现没人,这才有些慌了神,转头就跑的游思忆撞到一个人,斗笠被撞落在地上,她愣愣的抬头:“对不起——” 狭长的丹凤眼,发冠上有一颗红玉,对方穿着暗红色的衣袍,手中拿着折扇,扇上画着桃花,腰带上别着一块玉佩。 “小娘子可是在寻人?”这人说话带着笑意,那双狐狸眼弯得十分好看。 游思忆退后一步,四周环视着点头。 “这么莽撞,可是寻心上人?”三分打趣七分调笑,游思忆皱了皱眉抬眼瞥了一眼对方,语气有些冷漠:“公子莫要打趣妾身。” 对方眼神闪过一丝惊艳:“小娘子嫁人了?不过看小娘子……似不是本地人?” “妾身已经嫁人了,夫君是这龙居国人,还望公子称呼不要这么轻浮。” “失礼了,是在下唐突了,在下萧如风,不知夫人芳名?”萧如风将地上的斗笠捡起来递给游思忆。 游思忆抿了抿唇接过斗笠,她正想道谢,身后传来了魏归安焦急的声音:“思忆!” 游思忆转头露出欣喜的笑容:“夫君!” 魏归安拉着游思忆不顾周围人的围观查看着:“娘子没事吧?让你不要乱跑——” 游思忆嘟着嘴嘟囔:“妾身知错了。” 魏归安无奈叹气:“知道错了?” 游思忆殷勤点头,萧如风却拱手说道:“原来是魏王的王妃,不小心冲撞了王妃,还望魏王赎罪。” 魏归安这才转头看向对方,拱手回到:“是萧国二皇子,失敬失敬。” 游思忆在魏归安的身后偷偷打量了一下萧如风,是萧国的二皇子啊。 “听闻魏王迎娶了楼兰国的圣女,早就听说楼兰国圣女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夸奖他媳妇好看,但他一点都不开心。 魏归安皱着眉,萧如风看向他娘子的眼神让他很不喜欢,周围人的瞩目也让他不悦,将游思忆手中的斗笠重新给她戴好。 “二皇子谬赞了,想来二皇子府中姬妾才都是美人。” 游思忆不满的伸出手戳了一下魏归安的背,魏归安浑身僵硬。 萧如风看到游思忆的动作差点笑出声,魏归安的反应也太好笑了…… 他轻咳两声:“既然相见便是缘分,不如云霄楼一聚?” 魏归安假笑:“不了,本王和王妃想逛逛市集,就不打扰萧二皇子用膳了。” 萧如风和善的笑笑:“是萧某唐突了。” 随后告别带着游思忆往府邸走,一路上魏归安似乎都很不高兴,游思忆也没有再那么鲁莽的到处跑,只是默默的跟在魏归安的身后殷切的看着周围的繁华。 走到刚刚雕木人的摊位,游思忆突然喊了一声:“夫君!” 魏归安转头:“怎么了?” 游思忆指着木人:“这个木人真好看。” 雕木人的老师傅呵呵笑着:“小娘子真有眼光,这是老夫最近刚雕好的一对金童玉女。” “想要?”魏归安没好气的问。 游思忆知道他还在生气,讨好的笑笑伸出手拉着魏归安的衣袖,魏归安没反应,她又大胆的伸出小指勾着魏归安的小指,魏归安叹气,反手抓着游思忆的手,握的紧紧的,另一只手摸钱袋,不好摸也没放手。 “小方子,冷着干什么,掏钱啊。” 小方子连忙摸钱递给老师傅,游思忆想伸手去接木人,手被抓得太紧没挣脱开,魏归安一手抓过来,一只给了游思忆,另一只娃娃被他拿着。 —— 回到了魏府,下人们看到魏归安阴沉着一张脸都默默不敢说话,魏归安平时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但生起气来是异常恐怖的。 也许是魏归安走的太快,也许是他抓得太紧抓住了游思忆手背的伤口。 “夫君……” 魏归安回头,看到游思忆将斗笠抱在怀里,眼里似乎包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心里莫名心疼。 他着急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游思忆瘪瘪嘴:“手疼,”随后举起手:“这里。” 楼兰人本身就白,加上游思忆从小到大被娇养着,撞一下手背就红肿了一大块,在雪白的皮肤衬托下看起来异常瘆人。 “怎么这么严重!来人!快去宫中找柳太医!”然后心疼的握着游思忆的手轻轻吹了吹:“刚刚你怎么不说?一并就让柳太医给你看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了……” 游思忆喊住要出府的下人:“等等,不用了,下去吧。” 魏归安转头:“什么不用?!快去!” “夫君,真的不用,夫君有什么药给妾身擦擦就好了,皇上知道定是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平添担心。” 魏归安叹了口气:“小栓子小方子,去拿点伤药到房里。” 下人下去了,魏归安拉着游思忆要回房,游思忆不动,魏归安疑惑的回头:“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游思忆伸手指着胸口:“这里不舒服。” 魏归安脸色爆红,磕磕巴巴道:“怎、怎的?是……喘不上气吗?是不是逛街太累了,还是叫柳太医来看看吧。” 游思忆摇头,抱着斗笠满脸委屈,眼神里全是控诉:“夫君今天是不是生气了?因为妾身乱跑?” 魏归安愣了愣,叹气:“你说的这个啊……为夫没有生气,只是——好吧是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自己跑走了呢?遇到坏人怎么办?你长得——” 长得这么好看。 游思忆语气有些委屈:“是因为妾身没有萧二皇子的姬妾美貌吗?王爷见过萧二皇子的姬妾,一定都很漂亮。” 魏归安瞪大了眼睛,这只是客气话啊??你怎么就信了?而且为什么不叫夫君了! 魏归安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因为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他生气吗?怎么反而回头要来哄这个小祖宗? 眼瞅着游思忆蓝色大海般的眼睛就要掉金豆豆了,魏归安慌乱的说着:“没有没有,娘子你误会了,我那只是客气话,我哪里见过萧二皇子的姬妾啊萧国离龙居那么远我怎么去啊,别哭别哭——” 游思忆抬起眼眸控诉的看着魏归安,只是一个对视魏归安觉得心中似乎什么被触动了,也许——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游思忆的斗笠从她怀里抽出来,戴在她的头上,然后隔着罩纱吻向了她的唇—— 即使隔着罩纱,魏归安也觉得游思忆的唇吻起来十分柔软,他有些后悔隔着罩纱了,但……莫名害羞。 他红着脸直起身,游思忆要伸手摘斗笠,被他摁住:“先别摘。”他太害羞了。 随后红着脸结巴的说道:“娘子以、以后就不要自称妾身了——也不要叫我王爷,我喜欢听你、你叫我夫君。” 游思忆轻笑让魏归安脸更红了,他僵硬的靠着声音的分贝来壮胆般的大声说道:“我魏归安的娘子是天底下最美的!” 81.日常。 魏归安面皮薄, 晚上歇息的时候也是在书房睡的, 搞得游思忆很莫名其妙。 洗漱之后的游思忆躺在床上,一个人睡真是……超他妈爽的! 游思忆翻滚着, 抱着被子滚了两圈, 嘴里发出喟叹声, 阖上眼便沉沉睡去, 她是睡得好了,那边的魏归安辗转反侧。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人, 或许洒脱一点也无妨,像个男人一样因为别人觊觎他的妻子大发脾气也行,臭骂一顿那个萧国二皇子也行。 如果他是一个健康的人, 或许很快就能有儿子,魏家有后, 有女儿也可以,以后一定要给她选一个举世无双的公子, 他可以和思忆一起去其他国家游山玩水, 思忆想念楼兰, 那就一起回楼兰。 如果——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萧国二皇子对他的妻子有兴趣, 调笑两句他只能附和着,不能撕破脸皮, 因为他是龙居国的王爷, 他只能怪自己没有看好思忆, 只能冲着思忆生闷气, 捏疼了她保护他而受伤的手。 他不是一个健康的人,他因为从小就被下毒,害了身子,他不能有儿子女儿,不能给魏家留后,他不可以跟思忆回楼兰,因为他是王爷,龙居国的王爷。 想得有些多了,他便睡不着了,索性起来顶着昏黄的烛火画画。 想画游思忆,他的妻子。 同时他也在想着,皇兄赐婚的那天,楼兰国使者来到龙居示好,要将楼兰国圣女送给龙居国,成为皇兄的妃子,而后他赐婚给了他,当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他现在想不起来了,但他知道肯定不是开心的。 他能理解皇兄的做法,无疑这个做法是正确的,因为楼兰不是一个弱小的国家,相反它很神秘,不管是人文或者是历史都很神秘,而它请求结盟,皇兄不会将楼兰国圣女留在身边,因为她是一个未知数,而他是龙居国最受宠的异姓王爷,赐给他是再好不过了。 皇兄对他纵容,宠爱,也是有原因的。 龙居国的国姓差点就姓魏,而不是姓秦。 他现在也不奢望什么,勾心斗角的事他也不想参与,他中的这个寒毒本身也就活不久,皇兄怎么做……他没关系的。 相反他有些感谢皇兄,毕竟送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礼物。 他原本觉得楼兰国圣女应该会是那种神神叨叨的感觉,但对方没有,虽然是有些圣女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吧,但性格却是有些可爱的。 比龙居国的姑娘大胆,天真和温顺,有一些小脾气,但正好,很可爱。 虽然擅长诡辩吧,也稍微懂得收敛,总之和游思忆相处很舒服。 本来还在皇城勾心斗角的沉重心情里挣扎的魏归安,想着想着就满脑子的游思忆,最后像个傻子一样笑着,啊,陷入爱情的人啊。 落了笔,画上没有画五官,他觉得怎么画都画不出那种感觉,索性就放在那儿,看了看时辰不早了,也就躺着了,因为娶亲的事,他特地被放假允许不上早朝,冬天的他其实可以不去上早朝的,皇帝允许了,顾及他体内的寒毒。 躺在书房的躺椅上,抱着暖烘烘的炉子,魏归安突然有些想念昨天抱着游思忆的触感,软软的,比炉子舒服。 但无奈的是他已经都在这里睡着了……总不能半夜爬回去吧? 为什么不能?这是我的府邸啊,我想睡哪就睡哪儿嘛! 魏归安掀开被子抱着暖炉噔噔噔推开门,门口的小方子在打瞌睡,一听到动静擦了擦嘴角口水站了起来:“王爷要去哪儿?” 魏归安咳嗽了一下:“躺椅有点小,正好我也看完书了,回房睡,王妃已经睡着了吗?” 小方子看了看时辰:“这会子王妃肯定睡着了。” 魏归安嘟囔:“也是,这都几更天了……要不还是别去吵醒她吧?”是这样说的,但身体诚实的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游思忆竟然抱着被子睡得很香,占了一大半的床。 “……”魏归安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书房,游思忆因为睡着刚醒来声音不像平时低沉,反而有些糯糯的:“夫君?你回来了呀……” 魏归安本能身体一僵,支支吾吾向床边走:“啊,看了会儿书……” 游思忆搓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夫君要歇息吗?我给你宽衣吧?”掀开被子就要下来,魏归安连忙摁住她:“没事,你手上了药不要动它,我自己来就好。” 实际上他也就只是披了一件外套而已,脱了外套穿着里衣上了床,游思忆乖巧的缩在里面,魏归安坐上床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游思忆就凑到魏归安的面前,在对方呆愣的表情中亲吻了他的额头。 用楼兰语说了句:“晚安。” “晚安?”魏归安学着刚刚的发音生涩的重复了一遍。 游思忆摇摇头又掰过他的头在额头上吻了一下,表情认真的说:“晚安,要这样讲,还要亲吻这里。”她指着额头。 魏归安是很害羞的,他犹豫了一下,果断的抬头亲了一口游思忆,说道:“晚安。” 游思忆露出微笑,伸手拍了拍魏归安的头:“夫君真聪明。” 魏归安嘴角抽搐,把他当小孩子吗! 随后又问道:“是什么意思?” “楼兰语的晚安,就是晚安的意思,在中原应该是晚上安康的意思吧,”她思索了一下:“在楼兰是祝福的意思,做个好梦。” 魏归安似懂非懂,他想了想又认真的问:“每天晚上都这样吗?” 游思忆似乎知道他指什么,笑容多了些打趣:“教养嬷嬷每晚都要跟我说晚安的,之前不是跟夫君说过吗,圣女身边是不能有男性的,夫君真是个醋坛子。” 魏归安眼神飘忽,没什么的底气的反驳道:“什、什么醋坛子!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嗯……”他要说什么来弥补一下?他在思忆的眼中成了醋坛子了啊! “圣女都要做些什么呢?”对,就问这个,反正他也挺好奇的。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的游思忆笑容垂了下去,她平静的回答:“楼兰国的圣女在出生的时候就会被选定,继承圣女的孩子都要跟父母家庭断绝关系,在圣殿长大,身边只有教养嬷嬷和婢女,圣殿有很多的书,我每天都看很多书,学习各国的知识文化,圣女需要做的就是祈福和祭天,而圣女只有每年祭天的时候可以出圣殿去祭坛。” “……”游思忆平静的语气让魏归安更加心疼了,他很后悔问这个问题。 “没事了,你现在来到了龙居国,想去哪里去哪里。”魏归安说道,但他又有些迟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答案是否定的。 他除了龙居国,哪里也去不了。 游思忆也一样,她只是从一个禁锢她的地方到了另一个禁锢她的地方而已。 游思忆伸手抱着魏归安,将头靠在他的胸前:“我哪里也不想去,就想跟在夫君的身边,夫君想去哪里我便陪你去。” 魏归安心脏跳的很快,不知道是因为游思忆的靠近还是她的依赖,总之——他真是太开心了! —— 两人躺在一起谈天说地,互相说着彼此的事,魏归安什么都跟游思忆说了,他小时候中的寒毒就是因为争夺皇位而被下的毒,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卷入了皇家的纷争中:“我额娘也是因为这个而死的,我的阿玛以前是将军,后来在战场里也死了,我们家……就剩我一个了。”魏归安苦笑着。 游思忆伸手抱抱魏归安,无声的安慰着。 “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父母呢,夫君以后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 魏归安听了心里一暖,这是她说的第二次会保护他了,他真的很感动。 拍拍游思忆的背:“要保护也是我来保护你。” 耳边传来游思忆有规律的呼吸,显然已经睡着了,魏归安笑的十分温柔,他似乎坚定了些什么。 以前的得过且过也好,肆意妄为也罢,以后的他必须步步为营,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游思忆,他必须要强大起来,至少在身体这面,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要不痛就不吃药了。 魏归安很讨厌药,所以他不到痛得难受是不会持续吃药,也不会喝补药什么的,有些自暴自弃的。 只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妻子,之后或许还会有孩子,在此之前他得先养好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了自己才能照顾别人。 【天命之子轨迹恢复——百分之三十四。】 —— 游思忆睡着了,画骨便回到了意识海,刚再意识海醒来就问道:“怎么天命之子轨迹恢复现在有进度了?” 灵灵眨着大眼睛反问:“你不觉得这样更方便吗,看到进度?” 画骨噎了一下:“说的也是,怎么才三十四?” “这是按照世界进度来判定的,这时候的魏归安还没有遇到异魂,所以一切还是未知数。” 画骨瞪大了眼睛:“哇你在说什么啊,难不成异魂还能比游思忆好看?不能吧,游思忆是我这么多世界来长得最仙的一个了,宁子熏都没她好看。” 灵灵嘴角抽了抽:“不是我说,我一个程序我都懂了,感情这种东西很复杂的,脸不是决定一切的因素,你应该也明白啊不然你之前怎么不给寄主画脸。” 画骨一脸正色:“我画了啊,只是寄主们本来长得也不错,我再画我怕太好看引起恐慌。” 灵灵面无表情:“哦。” 82.海鲜超好吃der! 魏归安现在脸皮也厚了, 以往都是游思忆主动掰着他的额头亲吻并说晚安, 现在魏归安只要一爬上床就会凑上去亲亲。 “娘子,在楼兰早晨要说什么?” “亲吻脸颊并说早安, 给对方新的一天的祝福, 一切都会很好。” —— 魏归安和游思忆似乎过得很甜蜜, 也许是因为楼兰的习俗, 游思忆对魏归安肢体接触比较多,对下人也十分的友好, 因此传出魏王和魏王妃十分恩爱的传言,当然,这也是事实。 魏归安对游思忆是相当宠的了, 一有时间就带游思忆在龙居逛,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魏归安三天两头就出门, 还学会了很多楼兰的习俗,也只是对游思忆, 特别是问候那套学的是淋漓尽致, 实际上就是想亲近游思忆而已。 皇帝允的假期很快就过了, 魏归安觉得意犹未尽, 他觉得他不如告长假吧反正他在朝堂之上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基本也就是听,听完也就算了, 他只是个受宠的闲散王爷啊。 朝堂的事多无聊啊, 今日的尚书大人也在参刘侍郎大人, 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了, 有什么坎过不去啊…… 皇兄也觉得很不耐烦吧,看他心不在焉的表情就知道了。 “好了。”秦敖制止尚书和侍郎:“张尚书和刘侍郎两位爱卿不必再争论了,此事朕自有定夺。” 秦敖合上奏折:“各位爱卿还有什么事要说?” 太监心领神会的喊着:“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魏归安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回府陪游思忆了。 显然没这么容易,晏丞相站出来拱手道:“皇上,仲春的朝花节臣有事禀告。” 秦敖嗯了一声:“何事。” “往年朝花节各国都会进贡珍宝,臣以为做一个珍宝鉴赏大会,让各国品鉴不失为一个妙法。” “晏丞相说得有理,这个主意不错。”秦敖夸奖着,他是觉得不错。 “皇上英明。” —— 魏归安终于下朝回府了,到了府上就问:“王妃呢?” “回王爷,王妃在书房呢。” 魏归安来到书房,游思忆正拿着笔在画着什么,看到魏归安脸上立马露出笑容迎上前:“夫君回来啦?我刚刚看到夫君桌上的画……画的是我吗?我拿着添了几笔,夫君不会怪我吧?” 魏归安哪儿会怪你呢,他急着回来见游思忆,连朝服都没有换呢。 “怎么会怪你,娘子喜欢画我以后天天给你画,你拿去随便添。”说着走到案桌前想看看游思忆涂改成什么样了。 结果是—— 惊为天人。 “这、娘子是你画的?”魏归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游思忆腼腆的笑笑:“夫君见笑了,我就是随便画的,我不太会画画的。” “……”是这样的吗,那他之前那些画都算什么…… 人物肖像画最难的就是五官,游思忆将自己的样貌画得十分传神,五官□□简直一模一样,放眼至今,魏归安自认为他阅画无数从来没见过画人物像画的如此传神的。 而人家只是说随便画画…… 对不起了,我认真画也达不到你这个境界。 他的娘子实在是太优秀了,魏归安突然觉得压力很大。 随后又想到什么:“对了娘子,过一个月就是朝花节,到时候各国使臣会来龙居进贡珍宝,今年朝花节除了赏花啊一些平常的活动之外还会鉴赏各国珍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欣赏一下。” 游思忆歪头:“朝花节是什么?” 魏归安思索了一下回答:“朝花节是龙居每年仲春都会举行的一个典礼,宫里会宴请百官和其家属,待字闺中的女子则会出演节目,可以在朝花节的时候向心仪的女子求亲,皇上若是看上了也可以入宫。” 游思忆撇撇嘴:“说白了还是皇上选秀女的典礼。” 魏归安温柔的笑笑伸手摸摸游思忆的头:“也不只是这样。其他的王孙公子若是有心仪的也可以向皇上求亲的。” “反正就是男人们的选亲大会嘛。” 魏归安宠溺的伸手点了点游思忆的额头:“你啊你,说不过你。” 游思忆瞪着蓝色的瞳眸认真的看着魏归安:“夫君若是看上别的女子,也会向皇上求亲吗?” 魏归安噎了一下:“当然不会!”哪里会有别的女子比游思忆还好!? 游思忆似是失落的低下头:“我看夫君书房里有一本女戒,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行违神祇,天则罚之;礼义有愆,夫则薄之,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夫君就可以再娶一人?” 魏归安瞪大了眼睛,谁把这书放在书房的?! 他立刻义正言辞:“胡说八道!荒谬!我是不会再娶的,弱水三千,我魏归安也只取一瓢饮,倾尽一生也只为你一人。” 魏归安说的深情,同时游思忆的脑中也响起了灵灵的声音【天命之子轨迹恢复——百分之八十。】 游思忆嘟着嘴:“可女戒妇德说——” 魏归安立马打断,他甚至颠覆了一直以来温润如玉的人设:“放屁!那些劳什子书你不许再看了,小方子!” “诶,王爷?”门外的小方子马上跑了进来,魏归安指着书架:“把书架上的所有什么女德女戒都给我拿去烧了!” 小方子吓了一跳连忙称是,随后魏归安就板着游思忆的肩膀:“娘子不要看奇奇怪怪的书了,咱们出去玩儿吧,我们去玉琼楼吃饭,去吃水晶虾饺。” 游思忆听了两眼放光点着头,魏归安拉着游思忆就走,留下可怜的小方子在偌大的书架中寻找着书,苦着脸。 玉琼楼 游思忆极其爱吃海鲜类,水里可以吃的她都很喜欢吃,这个季节还没有蟹膏很多的螃蟹,但玉琼楼还是有螃蟹的,只是蟹膏没有那么多。 魏归安小心的给游思忆剥螃蟹,一边说着:“蟹性凉,娘子你少吃一些回头闹肚子。” 话是这么说的,但手下剥螃蟹的动作一点都没慢。 楼兰是一个极度缺水的国家,海鲜啊鱼啊这类的食物很少,游思忆是圣女,一日三餐跟王宫待遇是一样的,楼兰偶尔也会去邻国采买一些特产,腌制类的鱼吃得比较多,因为路途遥远新鲜的食材能完好送到是不太可能的。 但她很喜欢吃咸鱼来着。 但自从吃过王府里的各种河产海产就更加无法自拔了,她超爱海鲜的! 酒足饭饱后的游思忆呼出一口气,她有些想打嗝,但作为圣女是不能打嗝的。 “嗝——”她捂着嘴看向魏归安,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 魏归安捂脸想笑,啊——他的娘子真是太可爱了。 “娘子吃太饱了?” 游思忆红着脸点点头,魏归安拉着游思忆:“那咱们走走消食。” 一路上慢悠悠的走着,魏归安牵着游思忆的手,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小摊贩的叫卖声,杂耍的艺人们表演精彩时的喝彩声,甚至还有路过风雅酒楼里面传出来戏班子的戏曲声。 真好啊,这样的生活。 —— 其实每当睡觉的时候魏归安就有些紧张,他一直以来都和游思忆相敬如宾,说实在的,他一点都不想当个君子。 皇兄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有三个公主两个皇子了…… “夫君喝药啦。”游思忆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来到魏归安的面前,魏归安叹了口气,为了养好身体…… 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喝药啊,但是没办法…… 一碗药下肚的魏归安皱紧了眉头,他情绪很低落了。 在他低头发呆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的脸捧了起来,冰凉却无比柔软的唇印上了他的唇,他惊讶的微张嘴巴,游思忆灵活的舌头就滑进了他的唇舌之间,甜甜的。 魏归安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游思忆放开魏归安,魏归安睁开眼,有些茫然,大概是——怎么停了???的感觉吧。 “夫君不苦了吧?”游思忆眨着眼睛一脸天真的问着。 魏归安感觉心脏被击中了—— 啊,心动的感觉。 他支支吾吾的点头:“嗯、嗯……” 游思忆笑嘻嘻的上了床,语气天真带着一些炫耀:“我吃了冬瓜糖呢!当然甜啦。” 魏归安真是……痛并快乐着。 83.红瞳圣女。 说实在的, 魏归安最近也不排斥喝药了, 甚至还有点期待。 游思忆的美人计应该是很好用的。 魏归安每次喝完药就眼巴巴的望着游思忆,游思忆有时候会装不懂逗魏归安, 看对方憋红了脸也是蛮可爱的。 不过这事儿搁别人眼里, 哎呦……那个酸哟。 “你说王爷这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一喝药就各种推脱, 现在天天巴巴的守在药房等药,以前一天一帖药都苦大仇深的, 现在巴不得一天三顿顿顿喝。”药房熬药的婢女和晒药材的婢女八卦着,晒药的婢女抓了抓簸箕里的药材:“那也是王妃有本事。” “说的也是,诶, 你说这王妃是楼兰国圣女,她会不会治病啊?”熬药的婢女思索了一下又说:“要是王爷能好起来就好了。” “你可别胡说了, 王妃要是能治病不早给王爷治了吗,你这么说主子被那些个有心人听了去你还不掉脑袋。” 晒药的婢女连忙制止, 熬药婢女唏嘘噤声不敢再多言。 而这话被来取药的游思忆听得真真切切, 她皱着眉, 治病这事她可做不来。 走进药房两个婢女吓了一跳, 也许是心虚的。 两人连忙跪下小声喊道:“参见王妃。” “我来给王爷取药。”游思忆柔柔的说着, 脸上挂着笑容,似乎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两个婢女悄悄呼出一口气, 端出药恭敬递上, 游思忆接过点了点头便转身,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说道:“圣女也不是什么都会的。” 两人又是一跪, 扑通一声,听到都觉得膝盖疼。 “王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两人瑟瑟发抖生怕被游思忆发落了。 “我也是说一下,圣女其实也是普通人,你们可能有些误会。”游思忆一脸正色:“起来吧,没事。” 两个婢女对视一眼,游思忆也不管她俩转身便走了,两人瘫软在地上:“吓死我了……” “让你别乱说吧!差点没命了,好在王妃是个好人。” —— 这事其实让游思忆也觉得很丧,因为寄主本身就是一个很丧的人,画骨时常也会因为游思忆性格太丧而压制对方的性格,这也是为什么偶尔游思忆会对魏归安做出那么大胆举动的原因。 药端来了,魏归安小口的喝着,摇了摇碗底药渣随后一口喝下,他苦着脸,嘴里被塞进一颗蜜枣。 他眨了眨眼睛看向游思忆,脸皮上是不好意思说的,只是委婉的问:“今天怎么有蜜枣?” “厨房备了很多干果蜜饯的,我就拿了些给夫君止苦,甜吧?” “……甜……”可不是甜嘛!!! 看到魏归安失落的样子游思忆笑了笑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夫君,最近城里热闹,是有什么喜事吗?” 酉司城最近很热闹,入夜了也经常会有欢闹声,十分喜庆。 “仲春的朝花节啊,不止宫里会有节目,城里也会张灯结彩的庆祝的。” 游思忆嘟囔着:“我一点也不想去宫里,我觉得城里的更热闹。” 魏归安想了想:“我是不能不去的,皇兄总要邀请我。”随后又摸摸游思忆的头安抚:“城内的庆典会举行七日的,我们只需要参加一次皇城庆典就可以了。” 游思忆乖顺点头。 —— 数日后皇城—— 文武百官携同家眷一起前往皇宫参加朝花节,一路上游思忆看到很多马车轿撵,除了龙居国还有其他国家的人,他们的马车上有些他们的国家标志和旗帜。 魏归安给游思忆介绍着各国旗帜和标徽,实际上游思忆是知道的,圣殿里有很多书写的都是各国的知识文化。 但她还是乖顺认真的听着,顺便夸一下魏归安博学,魏归安心情很好,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突然一阵吵杂,似乎是哪家的轿撵和马车相撞了。 游思忆掀开帘子往外看。 “是敖南国的马车,好像是……撞到了丞相府的轿子。”魏归安眯着眼睛看着。 晏丞相拱手道:“不知是敖南国皇子,冲撞了皇子还请恕罪。” 连云祁看向马车,他笑了笑回答:“是本皇子不小心冲撞了晏丞相。” 晏丞相态度倒是恭敬:“皇子言重了,请。”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魏归安,他放下帘子,马车就继续行驶了,这条宫道不窄,但由于马车轿撵太多倒显得拥挤了,这样的事也偶有发生。 —— 魏归安和游思忆到场之后太监唱了一句:“魏王魏王妃到——” 这是在大朝宫外的广场上,场中搭了一个大舞台,上面正有舞姬在跳舞。 穿着华丽的舞姬舞动着腰肢,美艳得犹如妖精。 秦敖笑呵呵的冲着魏归安招手:“归安来朕这里。” 没叫游思忆。 魏归安让游思忆先入座,随后就走向秦敖。 游思忆嘴角抽搐,秦敖看着魏归安的表情……那眼神。 似乎想到什么诡异的地方了,游思忆觉得一阵恶寒。 秦敖的话还挺多,逮着魏归安说着好些话,后来甚至在自己位置旁边添置了一个凳子。 游思忆看着节目吃着瓜子,婢女端上来酒盅,游思忆眼前一亮丢开瓜子拍拍手上的瓜子碎屑期待的望着酒盅里的酒,她是很期待的,因为魏归安不喝酒,他身体不好,所以府中是没有酒的,游思忆也是不喝酒的,但画骨可一直惦念着想喝酒的,只有出去酒楼吃饭的时候魏归安会允许游思忆小酌一两口,但也不许她多喝。 婢女给游思忆倒了一杯,游思忆捧起来从斗笠的罩纱下凑近鼻尖闻了闻,带着水果的香味,酒味不是很浓。 游思忆喝了一口,清甜的水果香。 她吧,好不容易来到了以前的时代,但却喝不了老酒,别提多憋屈了。 女眷喝的酒多是水果酿的果酒,没有什么酒味。 砸了咂嘴的游思忆透过眼前的罩纱模糊的看着面前的节目,耳边传来的声乐动人又好听,但她是很失望的。 她抬起头:“只有这个酒吗?” 身后侍奉的宫女恭敬的问道:“回王妃,可是果酒不合您的口味?要喝茶水吗?” 游思忆摇头:“大人们喝的那些是什么?我想喝那个。” 宫女有些迟疑:“大人们喝的贡酒劲很大,不适合女眷喝,若是王妃想喝——” 游思忆坚定的打断:“我想喝。” 宫女就给她端来了一壶,给她倒上,游思忆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闻了闻,脸上笑开了花,喝了一口之后发出满足的喟叹,不愧是老酒,真好喝。 多亏了皇帝话多,拉着魏归安说话,对方没办法管着她,这才让她有机会喝这么好的酒。 很快宫女端来的一壶已经见底了,她又抬头看向宫女,还没来得及说话场中突然一阵骚动。 看向舞台,红衣似火的少女楚楚动人,她摘下面纱,引起众人惊呼。 她的眉眼含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她的眼神扫过的人都不由得心下一惊。 那惊为天人的容貌。 游思忆点头,嗯,绝世美人。 她一曲舞毕,众人迟迟不见反应,游思忆伸手鼓掌,唤回众人的思绪,潮水般用来的喝彩。 舞台中的少女侧头看了一眼游思忆,随后秦敖鼓掌:“好,赏。” 少女附身:“谢皇上。”声音低沉,听起来倒是悦耳动听,就是哪里怪怪的。 皇帝问道:“你叫什么,是来自何处?” 少女俯身:“奴婢温软云,来自浔香楼。” 浔香楼是龙居的第一风雅楼,温软云这个名字在场的大人们应该都很熟悉,应该说出入过浔香楼的人都不陌生。 秦敖也有所耳闻。 “皇上,奴婢斗胆还有一曲剑舞献上。” “准。” “谢皇上。” 温软云将身上的长衫褪下,一身红衣英姿飒爽,乐曲声响起,她翩翩起舞。 随后,乐曲声变得紧促,她的动作也大了起来,她踩着鼓点舞动着,红色的丝绸缎带绑着剑柄,直直的冲秦敖射去—— 众人惊呼:“护驾护驾!!” 魏归安这个傻子竟然挡在秦敖的面前,游思忆一把掀开罩纱飞身到魏归安的面前,此刻剑已经几乎要刺进魏归安的胸膛。 硬生生的被游思忆握住剑身,锋利的剑刃划破游思忆的手心,鲜血缓缓滴落在地上,魏归安还没来得及惊呼,剑又被温软云拉着缎带从游思忆手中拖回。 魏归安的愤怒和心疼几乎要冲破他的胸膛了。 他还没来得及查看游思忆的伤势,那边窜出来一群黑衣人和侍卫缠斗,温软云举剑似乎还想向秦敖冲过来,游思忆一把将魏归安和秦敖往后一推,在魏归安的胸膛留下一个血印,游思忆语气冷漠,脸上不再有那温吞乖顺的表情,而是冷漠的让人心惊。 温柔的蓝色瞳眸竟然变成了红色。 游思忆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怒,楼兰圣女都是红瞳,能量极其强大,但游思忆似乎只有生下来时是红瞳,成为圣女之后红瞳慢慢变成了温柔的蔚蓝色,这就是为什么楼兰舍弃游思忆将她送来龙居祈求庇佑的原因。 若她是红瞳,断然是不会的。 84.得圣女者得天下。 游思忆出行一直用斗笠遮挡面容, 一是容貌太过出众怕引人瞩目, 二是她是楼兰人,长相有些异于常人, 特别是那双蓝瞳。 虽然此刻的她瞳眸是红色。 斗笠早就不知道被吹飞到哪里去了, 温软云看向游思忆一脸震惊, 她似乎还想挣扎一下, 游思忆目光森冷。 “敢伤我夫君,你好大的胆子。”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但实际上—— 众人是有些懵逼的,就连魏归安也是,最懵逼的大概就是秦敖了吧, 杀手很明显是冲着皇帝去的,当然目的暂且不说, 你的夫君也只是恰好在这里而已吧,更何况你夫君并不是目标啊?? 秦敖嘴角一抽, 他此刻没心情去纠结这些, 虽然此刻游思忆背对着他, 他依然感受到了一丝压迫, 那种气势连久居皇位的他都觉得骇人。 可想而知游思忆这时候的气势有多足了。 大人们带着家眷躲在了后面, 好在场地够大,侍卫们鱼贯而入, 将中间的刺客团团围住, 而温软云则被围在刺客中间, 数十名刺客包围保护着温软云, 虽然如瓮中之鳖但她依旧镇定自若,似乎胸有成竹。 “狗皇帝!今天我就让你为你做出的事付出代价!” 等等,没由头的说这个没人知道是什么的吧?? 秦敖却眯着眼睛冷着一张脸,随后瞪大了眼睛:“你是温言卿的——” 纵使游思忆此刻处于一个十分愤怒的状态,但她还是很惊讶,她诧异的回头,红色的瞳眸直视秦敖,语气毫无恭敬之意:“你竟然认得她?” 魏归安小心的护住游思忆,警惕的看着温软云,温软云实际上也没想到秦敖竟然认出她了:“住嘴!你不配叫出我父亲的名字!” 游思忆是一脸懵逼,看到茫然的游思忆魏归安小声的凑到游思忆的旁边:“温言卿是前朝丞相,他是拥护太子一脉——” 游思忆显然就没有那么在意了,她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种时候反派总会站出来说清来龙去脉,只是温软云不是那种讲清楚的人,也许在这个世界她并不是反派。 或许。 正义和邪恶到底是用什么来分辨的呢。 天空飘下花瓣,白粉色的花瓣洒落在地,一群侍卫竟然悄无声息的被割喉致死。 粉白的花瓣被染成鲜红色。 温软云露出欣喜的笑容:“教主!” 从空中落下一顶红色的轿子,一阵内力波动把还活着的人都震到在地—— 魏归安也险些没有站稳,游思忆一把抓住了魏归安。 红色的轿帘被掀开,一个穿着鲜红长衫女异常妖艳的男人。 他红衣似火黑发如墨,眼角抹着妖冶的红色,他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皇上您设摆宴席怎么不请我们红莲教呢,真是不好意思,莲火不请自来了。” 丝毫没有歉意,他甚至笑着看着地上的尸体:“这红色真好看不是吗。” 游思忆皱着眉,她生气的情绪现在落下很多了,她事不关己的现在魏归安的旁边,秦敖则是紧张的。 红莲宫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宫,据说只要付得起钱他们谁都能杀。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来杀他。 “是谁让你来杀朕?”秦敖问道。 “有人能出得起钱杀你,也没人出得起钱请我杀你。”红衣男子自负的环视着场内,最后将眼神落到了一个小女孩身上,对方脸上带着孩子不会出现的冷静,眼神镇定自若。 他勾了勾嘴角:“我只是来带走我的教徒。” 温软云急切的喊着:“教主!请您出手杀了这个狗皇帝吧!” 莲火还没来得及说话,游思忆就忍不住插嘴了:“杀了他谁来做皇帝,你吗?” 众人齐齐惊诧的望着游思忆,表情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在场的人都惊讶于游思忆惊世骇俗又不怕死的言论。 莲火同样惊讶,但他更觉得有趣。 魏归安则一直护着游思忆,莲火笑:“呀,真是个美人呢。”随后他又歪着头:“楼兰人,我们教徒也有楼兰人。”他这么说着,一步步走向游思忆:“听说龙居国的病秧子王爷娶了楼兰国圣女,想必就是你了吧?” 他快走到游思忆的面前了,魏归安护着她的动作让莲火低笑两声:“我说王爷呀,你手无缚鸡之力的,躲在后面不好吗?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我可不想伤了你,我对美人可是十分友好的。” 魏归安皱眉,他一生气起来就有些喘不上气,游思忆伸手拍着他的背,莲火歪着头冲游思忆伸出手:“不如跟我走吧?” 游思忆皱着眉,她转头看向莲火,凑近了的莲火看到了游思忆的红瞳,他愣愣的说着:“红瞳……” 他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 游思忆抬起脸,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冰冷:“臭小子,你想死吗。” 她缓缓抬起手,冲着莲火轻轻挑了挑手指,莲火瞬间感觉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飞。 “教主!”温软云大喊着瞬间冲到莲火的身边将他扶起来,莲火站起来摸着胸口,很痛,但却是皮外伤,对方手下留情了,他很清楚。 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明白他和游思忆的实力差距。 他深呼吸一口气,胸口一阵钝痛,他呼吸有些困难,却还云淡风轻笑着:“古书云:楼兰有女为圣者,生为红瞳,其容甚美,其力之强,得圣女者,得天下——”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游思忆,甚至魏归安都无比震惊,得天下这句话吸引力太大了。 秦敖眯着眼睛看着游思忆的背影,他胸口腾升出的后悔几乎要将他淹没。 “你们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游思忆突然回头对上了秦敖的眼神,她脸上是带笑的,可眼神中毫无笑意,令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又转过头看向场内被搀扶着的莲火:“不知道你去哪里看的劳什子古书,我夫君说了这种奇奇怪怪的书看多了影响智力。” 魏归安从听到这句话开始就紧紧的抓着游思忆的手,他是十分害怕的。 不知道怕什么,或许是怕他死后无法保护她,她会被有心人惦记。 似乎是感觉到了魏归安的情绪,游思忆转头冲着魏归安露出一个十分安抚的笑容,她反手握了握他的手并看向莲火。 莲火从衣服里掏出一个药瓶丢给游思忆,游思忆接住,莲火说道:“这是解百毒的解毒丹,你夫君中的寒毒或许可以试试这个,只是这里只有两粒,另外一粒你得自己来拿。” 说着他便转身钻进了他来时乘坐的轿子,轿子没有人抬却突然腾空而起飞到空中,场内的杀手们也丢下呛人的烟雾弹在众人沉默中消失了——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特别是秦敖。 “魏王和魏王妃受惊了,现在还不安全,不如留在宫中,侍卫会保护你们的。” 然而这时候说这话显然让众人唏嘘。 心照不宣。 “皇上,臣弟——” 魏归安的话被秦敖打断:“先这样吧,各位爱卿也受惊了,侍卫统领会派人分别将各位大臣安全送回府邸的。” 说着秦敖转身便走了,魏归安心疼的小心翼翼拿起游思忆的手查看着,上面的血液已经结痂。 他头一次觉得无助,他眼里似乎有隐忍,红了眼圈:“思忆……” 游思忆温柔的笑着摊开手,随后带着只有对着魏归安才会有的撒娇语气:“夫君,手疼。” 魏归安拉着她的手凑过去吹了吹:“我真没用,我总让你受伤。” 游思忆笑着,看向蔚蓝的天空,她的瞳眸像是被水清洗了血腥的场景,重新变回了那温柔的蓝瞳。 “没有,你是最好的。”你是天命之子,被主神眷顾的孩子。 —— 这件事给龙居国带来的恐惧是巨大的,因为红莲教主所说的话被所有人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朝花节不只有龙居国的大臣们,还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使者甚至是皇子。 这无疑是让人觊觎和不安的一个不定因素。 诸多国家都在对游思忆虎视眈眈,人类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他们渴求权利,仅仅只因为一句得圣女得天下就让无数人争得头破血流。 晏丞相连夜进宫,几个大臣也一同进宫了,他们说了太多的话,多到秦敖一听他们的声音就头疼,用无数种方式说着,不管如何,他们最后共同目的就是想让秦敖杀了游思忆。 或许是知道了这件事,魏归安显得十分不安,但他却对着游思忆依旧笑的温柔:“我会保护你的。”即使拼了性命。 85.恐惧。 游思忆被软禁了, 和魏归安一起。 实际上她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她乐得悠闲,只是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让魏归安很担忧, 他也三番两次被皇帝单独找去谈话。 每次回来都阴沉着一张脸。 魏归安没有主动跟游思忆说秦敖找他做什么, 但几次之后秦敖再派人来魏归安就拒绝见他了, 总是用病推脱。 但又能拖多久呢……? 朝中大臣施压, 民间人心惶惶。 不知道是谁把得楼兰圣女就得天下的事传了出去,因为这个圣女现在在龙居, 即使是三岁稚儿也清楚的知道圣女会引起战争。 和平的龙居似乎一瞬间就被瓦解了,夜里不再有欢声笑语的夜市,甚至白天也异常萧条。 皇城侍卫日夜不休的寻城更是让人心慌。 出城要登记, 入城也异常的困难。 “皇上驾到——”魏归安此时并不在这里,他原本应该在的, 秦敖派人寻他,最近秦敖似乎摸准了魏归安的想法, 他知道他如果逃避他的传唤定会找些理由, 这时候的他就会离开游思忆。 秦敖对魏归安的好, 多是愧疚, 上位者的愧疚, 成功者的怜悯。 他可以对魏归安好,作为夺嫡对他造成伤害的补偿, 即使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 但这却是只有成为了至高点的胜者才会后悔曾经做过的事。 若他失败了, 他便会后悔, 怎么没有下狠手, 为什么要仁慈。 而他成功后的心境则是,当初不该对他那么狠的。 太监唱到皇帝来了,游思忆单手撑着下巴懒散的看着,她现在不太想用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对他表示友好,她表现友好的点在于对方也对她友好,这是相互的。 显然秦敖带着目的。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游思忆依旧似笑非笑的坐着,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纤长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滑动着,她语气带着懒意:“皇上有何贵干。” 太监憋红了脸似乎气的不行:“你!” 秦敖伸手制止:“对楼兰圣女不必这么严厉,朕就免了你的礼,以后你就跟魏王一样见了朕不用行礼。” 游思忆笑弯了眼睛,蔚蓝的瞳眸像是大海荡起波浪。 “那就谢过皇上了。” 皇帝没有称呼游思忆为魏王妃,他的目的看来很明确了。 “朕今日来,是关于近来关于圣女的谣言。”秦敖坐在了游思忆的对面。 “所以呢?”游思忆似乎没有什么兴趣和秦敖绕弯子,她喝了一口清茶:“如果这不是谣言,皇上想做什么?” 秦敖眯了眯眼睛:“不是谣言?” 游思忆站起身,周围的侍卫有些紧张的拔刀,毕竟之前她的力量都让人敬畏恐惧,当然这也是秦敖为什么带着侍卫的理由,若是平常女子就不需要这个阵仗了。 “朕来这里是邀请你与朕一起坐拥天下的。”秦敖也不打算打什么马虎眼,他单枪直入的说着来意,游思忆倒是欣赏秦敖的直接,当然,仅仅是这一秒。 她点了点头:“哦,目的明确,那皇上是打算如何?” “许你后位。” 哇哦。 后位,母仪天下是所有女人都追求的事,秦敖理所当然的认为游思忆不会拒绝。 没人能拒绝权利。 “呵。”游思忆轻笑两声,她走到秦敖的面前微微弯腰看向他:“太可惜了。” 秦敖有些警觉,他觉得游思忆身上的气场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即使对方看起来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硬要说什么特别的话也许是特别好看。 他皱了皱眉:“你不想要后位?母仪天下?” 游思忆直起身:“我不需要后位,也不需要什么母仪天下。” 她直直的对上秦敖的眼睛:“可惜你不是天命之子。” 这话显然让秦敖怒急,他一拍桌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侍卫们警惕的用武器护着皇帝,紧张的看着游思忆。 “朕是皇帝,龙居国的皇帝!朕就是天命之子!真龙天子!”秦敖似乎突然变得暴躁,他愤怒的脸色通红,就像是从脖子那边红到了头顶,他额头爆出青筋,眼睛都开始充血。 “呀,皇上不要这么激动嘛。”游思忆丝毫没有惧意。 秦敖站起身一把抓住了游思忆的手,他现在愤怒的忘记了游思忆一挥手他可能就会命丧黄泉的事。 “魏王妃会死,你会成为朕的皇后,龙居国母仪天下的皇后!” 咣当—— 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众人惊讶的转头。 太狗血的一幕了,不是吗。 魏归安因为秦敖传唤而溜去御膳房给游思忆煮海鲜粥。 当然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是不会做饭的,这碗海鲜粥看起来很不错,即使它已经被翻倒在地上,白瓷容器碎在地上。 “皇兄,你在做什么。”魏归安冷着脸,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破绽,只是颤抖得手,以及有些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 显然,兄友弟恭的戏码现在就要戳穿了。 “如你所见。”秦敖也同样冷着脸。 而游思忆甩开了秦敖的手走到魏归安的旁边,嘟着嘴:“夫君给我煮了粥呀?海鲜粥吗?我还没喝到呢。” 魏归安看向游思忆的时候勉强笑笑:“我们回府再煮。” 说着拉着游思忆要走,秦敖拍着桌子大喊:“你敢!” 魏归安却视若无睹。 他径直离开了房间,侍卫拔刀阻拦,游思忆就像当初对莲火那般轻轻举起了手,动了动手指,周围几个侍卫就像是被击中一般飞了起来。 游思忆转头看向一脸呆愣的秦敖,似乎因为魏归安在,她显得有些小孩子气,伸出舌头冲着秦敖做着鬼脸。 —— 两人似乎无比顺畅的出了皇城,街道上还是异常萧条。 游思忆和魏归安他们要在这空旷的街道上走着。 两人像以前逛街那样走着,魏归安紧紧的牵着游思忆的手,曾经的酉司城热闹非凡,怕人群冲散两人魏归安总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即使现在的酉司城没有那种拥挤热闹的感觉,但此刻的魏归安握得更紧。 突然周围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是城内的人,或是普通城民,或是一些商铺的人们。 他们脸上没有带着以往熟悉的笑容,他们脸上带着绝望的冷漠。 似乎每个人都是行尸走肉般。 他们一步步靠近两人,魏归安紧紧的将游思忆护住,人群中突然传来了声音:“楼兰圣女是楼兰的阴谋!他们想毁灭龙居国!” “杀了圣女!” “杀了圣女!” 所有人都开始附和,魏归安护着游思忆,愤怒的看着周围的人们大喊着:“不是的!这跟思忆没有任何关系!什么楼兰圣女都是无稽之谈!她不是圣女!她是我的妻子!” 游思忆冷漠的注视着同样冷漠的人们。 她想到了什么? 不,是游思忆想到了什么,寄主的记忆—— “不!放开她!你们放开她!” 一个红棕色头发的女人被绑在十字架上,一个男人抱着孩子喊着祈求众人放开那人。 周围的人神色冷漠,他们也如同行尸走肉般冷漠的注视着十字架上的女人,她的身下堆着柴火堆,所有人都拿着火把。 这是游思忆前一位圣女。 而抱着他的男人是……这位圣女的爱人。 他是教导圣女的圣师。 两人之间的情愫如何生长并不是重点,楼兰在职圣女绝不允许成亲,楼兰认为这会破坏圣女的纯洁,是对神的亵渎,这会让楼兰陷入危险境地。 他们处决了圣女。 空气中似乎有肉被烧焦的味道,女人的痛苦尖叫,男人的嘶吼愤怒—— 游思忆记得清楚,即使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刚被选为新圣女的孩子。 当游思忆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抓起来了,而魏归安则大喊着,挣扎着。 游思忆被抓着绑了起来,在酉司城的城中央。 不远处是行刑场,游思忆被绑起来没过多久,侍卫们出现了,但魏归安却更加惧怕了。 人们看到侍卫来了明显有些慌张,但实际上侍卫们什么也没有做。 他们甚至保护起了居民。 秦敖出现了,他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出现了,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想起之前还对游思忆束手无策。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城民反而可以将游思忆抓住。 但他不在意这个,他来到火架前,从马上看着游思忆:“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留下来。” 游思忆恍惚的眼睛开始聚焦,她从回忆中惊醒,看到自己的处境时,她低着头笑了。 “人类,你们可真敢做啊。” 86.绝对强者。 楼兰圣女, 她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对于楼兰人民来讲, 圣女为他们趋吉避凶,为他们祈福祷告, 圣女可以做到很多事。 楼兰人民认为圣女就应该为他们付出这么多, 那是她们应该做的和必须做的。 楼兰是一个神秘的国度, 红瞳圣女是神的使者, 她们拥有的能力可以保佑楼兰昌盛。 她们强大,美丽, 可她们只属于楼兰,楼兰历史上觊觎圣女的人最后都不得善终。 圣书上记载着每一位圣女的生平事迹,据说楼兰第一任圣女是由天神选出来的神使, 其形象是一个人首鹿身的神使。 她有些如神般的美貌,雪白的鹿身, 她像精灵守护着楼兰。 后续楼兰圣女的形象都是红瞳的美人,能力巨大, 拥有可以呼风唤雨的技能。 圣女一开始并没有那种一定不可以嫁人的说法, 只是后来人们发现, 圣女一旦嫁人之后她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于是从第二十三代圣女开始就不可以嫁人, 一直要到选出下一届圣女,培养出来之后才可以有伴侣, 但那时候的圣女们多数都已经油尽灯枯。 圣女通常活不过三十岁。 到了游思忆这代, 楼兰人民甚至舍弃了圣女, 因为游思忆没有红瞳。 他们利用美貌的圣女换取大国的庇佑。 —— 因为秦敖的出现魏归安被城民放开了, 他冲向被架起来的游思忆,却被侍卫拦住。 他不傻,他转头看向秦敖,跪在地上:“皇兄!放过思忆吧!” 秦敖叹了口气,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魏归安:“归安,皇兄会给你选别的王妃。” 答案显而易见了,秦敖拒绝了魏归安,并让人点燃了柴火,熊熊烈火燃烧着,众人觉得热浪传到自己的脸上,有些睁不开眼。 魏归安疼痛从胸口蔓延,他突然吐出一口血:“秦敖!” 他也深知,秦敖不会放过游思忆的。 “传太医,魏王身体不适,带回去养伤。” 秦敖真是冷漠。 魏归安挣扎着站起来,他挥开侍卫的手:“秦敖,你会后悔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他深情并哀伤的看着火中,只能看见一个模糊身影的游思忆:“娘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魏归安突然决绝的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反手就要抹脖子。 游思忆动了动手指,魏归安手中的刀瞬间断裂,众人诧异的看着火堆。 “我说,稍微注意一下别人的感受吧。”游思忆手腕上绑着的绳子突然断掉,她从燃烧的熊熊烈火中毫发无伤的走了出来。 又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妖女!是妖女!天要亡我龙居国!” 众人像是复读机一样哭喊重复着游思忆是妖女的话,她冷漠的红瞳注视着眼前的众人。 抬头看向马背上显然很慌张的秦敖:“你们生病了。” 她走向魏归安,侍卫们纷纷后退,而魏归安则剧烈的咳嗽,直到咳出血,他向游思忆伸着手,游思忆蹲下,将他抱在怀里,脸颊贴着他的头,抱紧了他,呢喃着:“夫君,他们都生病了,瘟疫。” 魏归安虚弱的笑了笑:“咳咳咳——那……娘子以为……如、如何?” 游思忆声音很轻:“夫君你明明很健康的,但却要死了,这些生病的人要死的,却还活着。” 魏归安躺在游思忆的怀里,他慢慢的……慢慢的放下了手,合上了眼睛。 游思忆扬起一抹笑意看向秦敖:“我夫君死了。” 秦敖抿着唇不语,游思忆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瞳孔是令人惊惧的红色,鲜红的,像是血海在翻滚一般,只是看了一眼,就犹如坠入了地狱。 “那就,让你们所有人陪葬吧。” 游思忆声音很轻,秦敖听得真切,他颤抖着大喊:“给我杀了她!” 所有侍卫举刀向游思忆冲去,还没靠近就血流了一地,身上都像是被什么利器切割过一样,伤口整齐,几乎都是一刀毙命。 所有人开始疯狂的喊叫着,丝毫没有之前抓游思忆的恶狠狠,他们很怕,害怕死亡,和对游思忆的恐惧。 —— 整整十二个时辰,龙居国的哀嚎没有停止过。 街道上没有一个地方是没有血迹的,随处可见断肢残骸,酉司城成为了一个死城。 真正意义上的死城,所有人都死了,没有活下一个人。 游思忆抱着魏归安,一袭白衣滴血不沾,她站在城中举起了手中巨大的毛笔虚空一划—— 回到意识海之后,画骨坐在椅子上,她抱着忘倾,灵灵就在旁边。 任务失败了,那个世界都毁了。 但灵灵根本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大气都不敢出。 画骨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忘倾,站起来的同时灵灵吓了一跳,画骨回头斜睨了一眼灵灵,语气平淡:“你这么怕做什么,我又不会杀你。” 灵灵低着头默默的不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灵灵才小声说道:“任务失败了……” 画骨翻了个白眼:“我知道。” 灵灵眨了眨眼睛,好像画骨回来了? 她突然想起意识海中看到的画骨,或许是游思忆——她分不清楚。 灵灵觉得很矛盾,她认为画骨是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的,又或者……她会的。 果然还是很矛盾,画骨受寄主情绪的影响,游思忆是一个忧郁极端的人,她认为世间对圣女太不公平了,凭什么她是圣女,凭什么圣女就要付出一生甚至姓名,为了楼兰?不,是为了那些贪婪的人类。 “太丧了。”画骨砸着嘴说着,游思忆的情绪到现在似乎都还在影响着她,她觉得压抑极了。 “跟魏归安相处的时候,她是真的挺开心的,每天都有好吃的,还有人宠有人疼的。”画骨似乎是在感叹什么。 “不应该这样的……”灵灵弱弱的回答。 画骨瞥了一眼她又低下头摸着忘倾:“有什么不应该的?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画骨抚摸着忘倾的头:“我不会怜悯弱小的人,游思忆没有错,我也没有,那些人也没有。” 灵灵不懂,既然谁都没有错,那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一个无可挽回的地步? “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完美的结局的灵灵。”画骨继续说着,她面无表情又讽刺的说着:“你说我极端也好说我是恶魔也罢,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也没有绝对的正义,到底什么是正义?” 画骨挥舞着手臂:“有人认为,皇权即是正义,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的,而别人也同样理所当然,你说为什么?” 灵灵茫然摇头:“因为权力。” “在权力面前理所当然会认为强大的一方即为正义,那弱小的人就是错的?当然不。” “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反抗。”灵灵像是顿悟。 画骨打了个响指:“对,没办法反抗。” “那……” “这个世界里的我才是正义的一方,即使所有人觉得我滥杀无辜罪恶滔天。”画骨耸肩笑着:“但凡他们对我友好一点也不会造成这种事的发生了。” 灵灵急切的想辩解:“可……还有很多人他们没有对你落井下石他们是无辜的啊!” “他们选择了漠视啊,漠视就是纵容,纵容就是错的。” “是因为莲火的一句话你才被推到众首之矢的!” “对啊,所以整个世界都被我毁了。” “很多……很多无辜的人——” 画骨诡辩的能力几乎要给灵灵洗脑了,她又回到了最初的话题继续给灵灵洗脑:“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正义邪恶,你知道的,如果你很强,你所说的话会被所有人追捧信服。” 灵灵有些头晕:“我、我不太想继续跟你争论了。” 画骨笑嘻嘻的撑着下巴:“我也不想继续跟你争论,毕竟没有意义,就算我错了又如何,只是毁了一个小世界而已,你怕什么。” 灵灵瑟瑟发抖:“主神他们——” “毁灭比做任务来的简单多了。” “请不要这样……”灵灵欲哭无泪,画骨懒懒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跟你个不是人的系统说什么。” 灵灵此刻在犹豫她要不要跟画骨说接下来的任务,她更加犹豫的是要不要上报,让主神们决定让不让画骨继续执行任务,对方不是一个可控制的人,她像个炸弹随时会爆炸。 画骨和灵灵的一举一动主神们是知道的。 他们其实并不在意三千大世界中分支出来的无数小世界里其中一个小世界被毁灭。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就像画骨说的,她做的不一定是对的,但没人可以反驳制止她,那么她就是对的。 画骨懒懒的趴了会儿就坐了起来:“下一个世界呢?” 灵灵双手合十无比认真:“我请求您,千万不要再毁了小世界了。” 画骨瘪了瘪嘴:“你像是惊弓之鸟,我会毁灭小世界是因为游思忆本人的意愿,她丈夫死了啊。” “这明明是两回事……”诡辩怪! 87.通灵者联盟。 画骨很快被灵灵送到了新的世界。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 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有些恍惚的画骨腾的站了起来, 却被一个女声制止:“小姐请您不要突然站起来,这是在飞机上, 很危险!” 画骨感受到遮在眼睛上的束缚, 她摸着脸上的东西, 摘下了眼罩。 她眯了眯眼睛, 眼前有些模糊,眼罩似乎有些紧。 她被人摁到椅子上,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一个很漂亮的空姐,她面带微笑为画骨系上了安全带:“小姐您需要什么喝的吗?” 画骨揉了揉额角:“不用了, 谢谢。” 空姐礼貌的笑笑:“有需要您再叫我。” 画骨的头还是很痛,是一种磁场混乱的感觉, 不单单是因为刚来到寄主的身体里。 她闭上了眼睛。 飞机上很安静,她刚刚看到了, 机舱内没有太多的人, 这安静的环境很适合她冥想, 她现在只想冥想。 灵灵不敢轻易打扰了, 在画骨没有叫她的时候, 而此刻的画骨则想到了很多的记忆,但这些记忆却不是她的。 混乱, 她的记忆一片混乱。 飞机上的安静突然被打破, 有人打断了画骨的冥想, 她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个金发的男人,他的瞳孔是深邃的绿色,像猫一样的颜色。 “你是谁?”男人突然问道,空姐极力制止着他并说道:“飞机很快就要降落了!请各位回到自己的位置!先生请您回到自己的位置。” 画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了,突然窜出来问她是谁,可不就是莫名其妙吗。 如空姐所说的,飞机很快就降落了,而一直在探索记忆的画骨记忆中完全没有寄主是谁的信息,反倒有很多其他人的记忆,男女老少,甚至还有各种年代的人。 她机械的下了飞机,茫然的画骨呆站着,她甚至不记得她有没有行李。 站了会儿之后,一个脖子上戴着工作人员牌子的人来到画骨的面前:“孟小姐,您的行李需要把您拿过来吗?” 画骨点了点头,她默默的跟在对方的背后,小心翼翼的样子。 她的记忆突然恍惚,她好像……是来参加一个什么节目。 【灵灵。】 【在。】灵灵立刻回复了。 【寄主的记忆为什么这么混乱?她是谁?】 灵灵机械的做出回答【这次的寄主叫孟魂,被遗弃在道观外,被道观收养长大之后为人们算命和驱鬼,是个年轻有为的……】灵灵顿了顿【道姑。】 画骨点着头【继续。】 【这次的任务非常特殊,因为孟魂就是天命之子。】 画骨了然点头【替人占字算命是泄露天机,会遭天谴缩短寿命,替人降魔除妖驱鬼是积福德。】 【是这样没错,年轻的道姑为自己算了一卦——】 【她不该给自己算卦,这就是她为什么会死的原因。】 【是的,没有很多人来找她驱魔,但越来越多人找她算命,这个比例让她的寿命越来越少,她为自己算了一卦,来参加国外的这个通灵节目,她会获得更多的信仰和驱魔的工作。】 【出发点是好的,但她觉得她泄露天机还为自己算命能活吗,你看,主神的报应来了,天命之子反抗神妄想逆天改命。】 【……】灵灵再一次被画骨噎的无话可说了。 【听着画骨,这次你直接附身的是天命之子,和其他人不一样,你的气运是最强的,你若是使用画骨师的能力会造成力量暴走,整个世界将会被炸毁,到时候或许就不是这个世界被毁,牵扯三千大世界,或许影响会十分大。】灵灵很严肃的说着,她必须要警告画骨,这件事是很严重的事。 画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她显得有些阴沉。 没有得到回答的灵灵并不急于得到画骨的回应,她知道画骨是一个会自己权衡利弊的人,她也许会听的,希望如此。 —— 这是一个神奇的节目,它招揽各国的通灵者,它对于普通人来说只是一个节目,而对于通灵者来说这是一个荣誉之战,但对于孟魂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飞机落在塔尔加市,这是一个充满了神秘色彩的城市,在这个国度中具有神秘灵异的文化盛行着,当然也有科学,甚至有人用科学解读着这些信息。 这里的女巫先知及通灵者很多,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真的,也有很多人因为这些没有真本事的江湖骗子骗的倾家荡产,当有人崇尚神秘的事物时,就会有人乘虚而入。 这个节目也是因为这而存在的,通灵者们来参加这节目,第一是证明自己,其次就是知名度。 最有利益的一面,知名度上去了也就会变得有钱,孟魂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她办事不能收钱,这样就不能积福报,她的生命依旧会减少。 这是一片森林,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孟魂背着自己的背包站在一棵树下。 她会说英语,但听不懂那么多的语言,来这里的人有很多国家的人,可很多时候她不需要听得懂,通灵者之间的交流很多并不需要用到耳朵。 眼前数百人,而孟魂能感知到有能力的也就寥寥几人,大多数都是半桶水响叮当,也有完全一点能力都没有的人。 她突然感觉有人在探知她,用灵视看她。 下了防御咒,她当然不能攻击对方,在这里很多人都会探知,她防御好就行了。 “你是谁?”之前在飞机上的男人看着孟魂,实际上有很多人再打量她,或许是因为她是这里唯一的一个亚洲女性吧。 对方再一次问了在飞机上的问题,孟魂还没有回答,男人举起了手在孟魂面前缓慢的移动,像是扫描一般,他闭着眼睛感知着:“你的气场被遮起来了,防御的动作。” 眼前的人似乎是有些能力的,孟魂没有说话,她反过来扫描着眼前的人,探知他的前世今生,而他也支起了防御,但却无法防御孟魂。 几分钟后男人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血丝,他很疲劳:“你很强,比这里所有人都厉害。” 孟魂环视了周围,没有丝毫谦虚的点了点头,男人笑了笑,十分阳光,他伸出手:“诺瓦,你叫什么名字?” 孟魂与他相握,诺瓦只觉得像是触碰到尸体一般冰凉:“孟魂。” 诺瓦生涩的说着孟魂的名字,他耸了耸肩:“很难念,你来自哪里?” “z国。” “那是一个古老的国家。”诺瓦表示赞叹:“你真的很强,你是z国的女巫吗?” 孟魂摇头:“我是道士。” 诺瓦露出白牙:“我是先知,有预言能力,也许还有其他的,但我现在不清楚,你呢?” 孟魂张了张嘴想回答,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擅长的是前世今生,又或者是捉鬼请神?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一个定义,好在这时候一群抬着摄像机的人出现了。 一个拿着话筒和广播的人在讲话,他或许是主持。 “欢迎大家来到通灵世界,这是面向全世界最大的通灵者联盟,相信在场的各位都是——” “他话很多对吗。”诺瓦凑到孟魂的旁边问着。 孟魂认真的看着主持回答:“我听不懂俄语的。” 诺瓦惊讶的看着孟魂:“那你带了翻译吗?” 孟魂理所当然的回答:“我不需要翻译,我可以读懂人在说什么,我甚至不需要听。” 也许是诺瓦想试探孟魂的能力,他没有张嘴说话。 “你在试探我吗,为什么突然唱圣歌?”孟魂转头看着诺瓦表情疑惑,诺瓦瞬间爆炸,他真的是在心里默默的唱圣歌的。 “你太神奇了孟!”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人侧目,诺瓦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对不起,请继续。” “孟,你为什么要来参加这个节目?”诺瓦这次压低了声音凑过去问着,孟魂觉得诺瓦叫她孟的时候有些奇怪,大概是外国人诡异的中文发音吧。 “为了活命。”孟魂这么说着,诺瓦仔细的看着孟魂:“我感知过你,我觉得你会变得非常强大,你应该会活很久,至少活到七十岁。” 孟魂摇头:“如果我不积累福报我可能明天就会死。” “……”诺瓦很无语,但对方说得又无比认真根本不似说谎。 “今天的任务就是这个,那么请大家坐上这些大巴车去往我们的会场地点。”主持说完了,诺瓦跟孟魂说话完全没听:“该死,他说了什么?” 孟魂努努嘴示意他跟上:“他说我们现在要去做第一个测试,他说的是猜物品,但我不喜欢这个词,猜的话就不是能力了。”随后她顿了顿:“不过猜中了的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 很快众人坐着大巴都来到了这个话剧院,话剧舞台上一个黑色的布帘遮着什么,所有人都站在这里,摄像各方架好了摄像头,主持站在台上看着各个奇装异服的通灵者:“这后面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各位通灵者将要感知是什么东西,它可以是任何人事物,各种东西,大家发挥想象力感知力大胆的猜吧,祝你们好运!” 88.既是死亡,也是归宿。 “你要怎么做?”诺瓦很好奇亚洲的术法:“说实在的, 我研究过亚洲的咒术, 东南亚的降头术,还有你们国家的招魂术, 占卜术, 很神奇, 你们都那么有力量吗?” 孟魂将背包打开, 拿出了八卦镜,诺瓦新奇的凑上来:“你要补妆吗?喔天呐等等, 我在网络上有看过这种镜子!”他十分惊奇,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他深邃绿色瞳眸像是有星星一般闪闪发亮。 孟魂终于在包包里找到了她需要的东西, 罗盘:“你不用感知吗诺瓦。” 孟魂拿出罗盘之后便看着罗盘,她平稳的拿着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神奇的自己转动。 诺瓦兴奋的大喊:“它为什么会自己转动!我感受到了磁场——” 孟魂掐着指头算着,她心里在盘算, 好在这种方式算是简单的方法, 不需要透支她原本就少的可怜的寿命。 几分钟后她收起了罗盘, 走向了工作人员, 诺瓦跟着:“已经结束了吗?!这就结束了吗?你已经知道幕后是什么了吗!” 孟魂突然停下脚步, 转过身仰头看着比她高出很多的诺瓦露出她来这里第一个笑容:“诺瓦,这是比赛, 我会取得胜利, 而你要努力的跟上, 否则你会很快被淘汰。” 诺瓦有些惊讶, 他确实太放松了,他站在至高点,没有注意到周围,他环视着周围,他的目光沉了下来:“我会尽力的阻挠你的。”说完他便走到黑幕的面前认真的感受着。 工作人员将孟魂带到了一个房间,孟魂看向这个工作人员,她皱着眉:“您去碰了幕后的东西对吗。” 工作人员一脸茫然,他听不懂孟魂说的话,孟魂抓抓脑袋,简单的英文单词他应该懂吧,孟魂给他指手画脚的说着:“你,危险,离开这里。” 工作人员笑着语速十分快的不知道说着什么,孟魂想着,苍蝇腿也是肉,她便从包里拿出一道平安福递给他,并给他做了一个放在胸前的动作:“平安,放在胸前,保护。” 工作人员接过捏在手里就带着孟魂进了一个房间,面前是一个摄像机,一个金发的女孩子坐在孟魂的对面,她看着资料:“您好孟小姐,我是索玛雅。” 孟魂坐下之后她的旁边出现一个女孩子,索玛雅介绍到:“这是您的翻译,维丝。” 孟魂点头礼貌回答:“您好,索玛雅,您好维丝。” 索玛雅脸上带着笑意,她问到:“孟小姐是第一个走进这里的通灵者,听说您来自z国,那个古老神秘的国家。” 孟魂点头,这里只是节目组配给的一个翻译,索玛雅是会讲英语的,维丝这时候只是坐在孟魂的旁边。 “您为什么这么快的就进来了呢,不需要再感知一下吗?”索玛雅有些好奇,实际上她并不看好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孟魂露出一个有些诡异自信的笑容:“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索玛雅耸肩:“好的,那您说说这幕后是什么。” 孟魂不急不缓的开口,语气却是严肃的:“您应该知道灵界的东西是不能碰的,我知道节目组很想找出有能力的通灵者,但不可以去打扰死者。” 索玛雅脸上带着惊诧的表情,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震惊。 孟魂继续说着:“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这里的通灵者有强有弱,他们的灵能有些不能控制,死灵接触到也许会出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工作人员急冲冲的跑进来叽里呱啦的说着,孟魂转头看向维丝,维丝立刻说着:“打光灯掉下来砸到一个工作人员了,他受伤了。” 孟魂了然的点头,跟着人群走了出去,那个工作人员手上全是血,他的手臂被大的补光灯边缘的铁片划出一条血痕,很深,他满手是血。 孟魂皱着眉:“我让你把那个护身符放在胸前,你放在裤兜里,甚至想找个机会丢掉,这个伤你缝个十几针就好了,你要是丢了这个护身符这个铁片就会割破你的喉咙而不是划破你的手臂。” 翻译站在慌乱的众人面前这么说着,那个手上满是血的工作人员脸皱成了一坨,孟魂上前用力点了一下他手臂上的穴位,很快血就没有再往下滴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工作人员听到翻译的解释慌乱的说着,他现在十分庆幸他捡回一条命,他颤颤巍巍的用没有受伤的手从裤兜里摸出黄色的三角符纸,手上的血也沾了些在上面,他将符纸放在胸前,孟魂却给他拿了出来,将符纸摊开,三角符纸中间似乎被什么利器划破一般:“它给你挡了一灾,已经没有用了,你没事了,好好休息就行。” “谢天谢地——”周围的人惊呼着,所有人都对这个年轻小小的亚洲小姑娘另眼相看。 “她很厉害!” “她年纪这么小,这是真正的通灵者!” 实际上这件事虽然令人惊讶,但也有很多无神论者保持怀疑的态度。 甚至有人说是这个小姑娘做的。 工作人员被救护车送走了,孟魂似乎就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一样,她看向索玛雅:“帘幕后的是一堆土,准确的来说是坟前的土,你们甚至还抓了很多座坟的土,不可以这样,请到那些死者坟前忏悔请求原谅。” 索玛雅惊了,她主持这个节目来还没有哪一个通灵者能准确的说出是什么东西。 孟魂理所当然的获得了晋级赛资格。 索玛雅继续待在房间等待下一个通灵者,孟魂走出了房间。 她在大厅中看到一个个奇装异服的通灵者,他们大多数人都点燃了蜡烛,发出奇怪的声音来,整个剧院烟雾缭绕。 孟魂乖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下面的通灵者们。 她在打量,一个黑袍的中东女巫,她点燃了鼠尾草,浓烟散开。 孟魂奇怪的看着剧院的屋顶,没有烟感警报吗。 她又看向了诺瓦,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的能力算中上等,他在周围的气场是很亮的,就像是圣光。 当诺瓦开始感应时,他身上的光像是有意识般穿过了黑色厚重的绒布帘子,它来到装着坟地土的盒子外面,触碰试探着盒子,却迟迟不敢深入,诺瓦坚持不住了。 他的灵气慢慢的缩了回去,就在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感知不到要输了的时候,突然一个强大的意识牵引着他,他猛然看到了盒子,以及盒子里的黑色的土。 他震惊的四处寻找着帮助他的人,最后他的目光与孟魂对视着—— 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松了口气,看向孟魂心里默念着谢谢,而孟魂只是点了点头便抱着自己的包缩在舒服的剧院椅子上冥想了。 诺瓦走进了房间:“您好。” “您好,请您叙述一下您所感知到的东西。”索玛雅看着诺瓦。 诺瓦形容着:“我看到一个盒子,它里面装着一堆黑色的土,是一堆不祥的土,它带着死亡的气息,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找的这种土,它带给我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它非常危险。” 索玛雅脸色一变,她迟疑的说道:“实际上——刚刚一个亚洲的女巫也是这么说的,你或许有见过她。”索玛雅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事,以及孟魂预言,减少最大伤害的事。 她小声的说着:“实际上,有很多员工他们认为这是小姑娘做的,但她那么小——”索玛雅其实对孟魂印象很好。 诺瓦有些激动:“节目组太过分了,她帮了你们!” 从房间出来时,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说实话来这里之前他是很自负的,准确的来说他在跟孟魂接触之前他都是看不起其他通灵者的,他认为他比任何人都强。 他跟孟魂接触之后才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强的人,他腾升出一种想要拜师的冲动。 他出来之后却没有看到孟魂,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你找我?” 诺瓦吓了一跳,他转身看到了孟魂:“呼,你吓我一跳。” “你找我?”孟魂重复着,诺瓦局促的说着,肢体语言有些丰富,他或许是紧张的:“非常感谢你在比赛的时候帮助了我。” 孟魂点头:“你是有能力的,那个很多座坟的土磁场太乱会干扰你。” “你真是个好人。”诺瓦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亚洲小姑娘人很好。 孟魂抿了抿唇:“对手也不要都是草包,那太无趣了。” “……”诺瓦显得十分无奈,他现在心情是很复杂的了。 “你觉得现场的通灵者们怎么样?你最看好谁?” “那个女巫。”孟魂刚刚就注意到这个女巫了,她周身的气息和诺瓦截然相反,她的灵力是黑的,不祥的气息。 她是继孟魂之后第二个最快速探知到里面是什么东西的人。 她单枪直入:“是关于灵魂的东西,是死物。” “有归宿,死亡——” “是泥土,坟墓周围的。” 89.天支地干寻人术。 海选将数百人的各地灵媒筛选到了五十位。 数量也是极其庞大的, 第二场比赛是在偌大的车库, 这里停着30辆汽车。 有十名质疑者来到这个节目,他们是写信给节目组要求来参加的, 要印证这个世上是否有灵媒, 通灵者的存在。 “我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灵媒, 一切, 一切都可以用科学说明的。”一个黑发男子这么说着。 一个浅色头发的女性笑着打断:“卡加我可不赞同你的话,既然能用科学解释那为什么还有无法用科学来说明的事发生呢?你不能否认灵的存在。” “啊哈, 我猜你也不信上帝吧?!” “我是基督徒。”卡加脸色变了,他在镜头前反驳:“上帝他是一种信仰,这和是不是科学没有关系, 现在不能解释一些神秘事件那是因为我们科学还是不够发达。” “别听他的,卡加在狡辩。”浅发女性笑容明媚, 她看起来跟卡加关系很好。 主持人带着一个有些滑稽的帽子,他打着蝴蝶领结:“好了各位先生们女士们, 欢迎来到通灵者联盟。” “现在我要请各位安静下来, 我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怀疑论者也有信奉者, 但今天我们的主角通灵者们需要完成各种匪夷所思的任务, 第一个海选环节结束之后就是我们这个寻人的环节了, 那么我们的通灵者们到底能不能从这30辆车中寻找到藏着人的车辆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 按照顺序, 孟魂是第一个进去的, 当她进去的时候主持人似乎有些惊讶。 “您好可爱的小姑娘, 您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冒昧的问一句您几岁?”主持人说的是英文, 这里大部分的人都会英文的,翻译也就没有跟上。 孟魂点点头:“您好,我叫孟魂,来自z国,我今年20岁,我成年了。” 主持人发出友好的欢呼:“喔!您真是年轻有为!我知道您的事迹,在第一场海选赛的时候,我们节目组对您赞赏有加。” 孟魂皮笑肉不笑:“大部分人觉得是我做的不是吗。” 场面有些尴尬,主持人咳嗽一声:“咳,那么孟,您准备好你的寻人挑战了吗?” “挑战?不,这太简单了。”孟魂嘟囔着,主持人有些没听清,但她戴着麦,所以清楚的传到了正在看显示屏的观察者耳中。 “她真狂妄!” “她好可爱啊,小小的,像只猫儿一样。”一个女孩子这么笑着。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女性母爱泛滥:“我觉得她跟我的女儿爱莎很像,那么可爱那么小。” 大部分人对年轻的孟魂抱有一个友好的态度,可接下来她的举动让人大吃一惊。 孟魂打开自己的背包,主持人走了过来拿出一块布:“这是观察者的随身物品,您需要吗?” 孟魂点头,实际上要是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就更好了,这时候显然是不能的。 “我能问问您现在在做什么吗?”主持人看着蹲在地上剪下一小块布的孟魂问道。 “寻人。” 主持人有些无语,他摊了摊手:“当然,您当然是在寻人。” 随后孟魂点燃了这一小块布,随后用这个火来点燃了三柱清香。 孟魂举着香从第一辆车缓慢的走着,当她走到中间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摄像给了香镜头,众人惊呼:“快看快看,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那个香原本是向上的!” “对对对!现在它在往车那边飘!” “就是这辆车,她藏的就是这辆车!” 场外的孟魂示意:“请打开这辆车。” 主持迟疑着:“您才用了三分钟,我们时间是十分钟,您还有时间。” “请打开。”孟魂坚持。 主持努了努嘴:“好吧。”他打开了车,一个穿着t恤的女性惊讶的出来:“我才呆了一会儿!” 观察者们都一拥而上:“太厉害了!” “您是东方的女巫吗?” 孟魂正色:“我是道士。” “我听说过!东方的道士,会让尸体动起来!” 众人都说着,但主持似乎觉得有些不太信服。 “我可以请您再找一次吗?”主持的话让众人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了下来,他们都面面相觑,最后将目光落到了孟魂的身上。 “你要使坏了,主持人。”她这么说着,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当然可以。” 她又回到了外面。 孟魂一走主持小声的说着:“当然你们也许会觉得不公平,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通灵者,我希望她能多展示一些。” 这个说法让众人也点头:“她很厉害没错,那个烟。” “如果是这么厉害的通灵者的话那么她就不会被这点困难难倒的。” —— 孟魂再次被工作人员带回场地的时候,这次主持人说道:“您依旧有十分钟的时间。” 孟魂拿出了罗盘。 主持人有些疑惑:“您不需要用香了吗?” 孟魂挑眉看了一眼主持人:“如果您不使坏的话我还是选择用更简单的方法。” 主持人心虚的努了努嘴看向别处,后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孟魂,孟魂手中的罗盘在飞快的转动着,她歪着头,另一手掐算着什么。 “您在干什么?”主持人很好奇孟魂手上的动作,他学着孟魂的动作掐了掐手指,孟魂认真的回答:“我在算天支地干方位。” 主持人头有些疼,他模仿着孟魂的发音:“天、tim——抱歉我说不出来,您说的这个是什么?” “您可以当它是一种算数,请打开这个,这个,和这个。”孟魂收起了罗盘,用天支地干来算方位,用罗盘来测磁场,这是她惯例常用的方法。 她从来没有失误过。 “恭喜您!您晋级了!”主持人分别打开了车厢,里面果然都躺着人,所有人都在欢呼,他们对这个矮矮小小可爱的东方道士充满了钦佩。 “孟!您真棒!” “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通灵者!” “我可以跟您谈谈吗?” 众人簇拥着孟魂,她只是说道:“你们想算命还是测字?趋吉避凶还是什么?” “您会这么多的吗?”众人开始兴奋了。 孟魂仔细的掰着手指头:“前世今生,问米算命,测字趋吉避凶,风水,招魂,选坟地的也可以找我,只要付得起钱我就能帮你。” 主持人连忙打断:“喔天呐,等等——我们现在还在录节目,而且您收费的吗?” 孟魂一脸理所当然:“我算命是要透支我的寿命,收钱怎么了,不过驱鬼这些我可以暂时不收钱,因为我的寿命没有多少了我来参加节目也是为了提高知名度,帮助更多人积福德来弥补我之前泄露太多天机减少的寿命的。” “……”主持人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种他也不知道适不适合播出去什么的…… 孟魂看着眼前的一个女孩子,眯了眯眼睛:“你最近要小心哦,亲人刚去世的话不适合去欢乐的地方,比如夜店什么的。” 女生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诧异的说着:“我叔父上个月去世了……” —— 孟魂最后还是帮这些人简单的算了一下,当然是那种无关痛痒的事,前世今生只有没有发生过的事才算是天机,所以跟他们说他们发生过的事是不算泄露天机。 但画骨的寿能怎么折呢,按理来说她即使算也不会怎么样的,实际上不然,身体寿命被透支她就会死亡,但画骨不会,她的灵魂会重新回到意识海,这样就会算她任务失败了。 —— 人非常多,第一个结束的孟魂已经在节目组安置的房间住了两天了,拍摄还没有结束。 门被敲响了,孟魂爬起来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那个黑袍女巫。 她看着孟魂,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睛是深灰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比孟魂高出许多:“您好。”孟魂友好的打着招呼。 “通灵者聚会,你要参加吗。”她的声音也非常低沉,有些沙哑。 孟魂歪了歪头:“海选结束了吗?” 女巫点头并转身走了,孟魂跟在她的身后,她今天穿的不是那天将她整个人罩住的黑色长袍,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蕾丝的紧身衣,黑色的腿袜上面有荆棘的纹路,头上别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孟魂跟在她背后来到了一个大厅,她推开了门,里面坐着十一个人。 她和女巫同时出现是诺瓦瞬间站了起来并露出了十分阳光的笑容,冲着她挥手:“孟!” 孟魂坐下之后开始打量众人,而面前的人们也在打量她。 “你就是那个可爱又强大的小女孩,你好,我是萨满,娜塔莉.沃佳诺娃大家都叫我沃佳婆婆。”沃佳诺娃十分的友好,她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的,十分慈祥。 “您好,我叫孟魂。”孟魂听不懂沃佳婆婆说的话,但她能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沃佳婆婆又听不懂孟魂说话,她还是慈祥的笑着:“喔真是抱歉,我不会说英语。” “她说她叫孟魂,沃佳婆婆。”诺瓦说道,孟魂思索了很久,她想到一个能速成听懂对方说话的方法。 “我可以读取,学会你们的语言。 孟魂能读取别人的记忆探知别人的前世今生,这是她一直以来做的事。 之前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她不能再读取了,否则她的寿命将会透支,而这次任务参加她帮很多人解惑,没有收钱并积了福德,这时候的她就能读取了。 90.友好的黑女巫。 在场的通灵者只有一个人表现得十分嘲讽:“小姑娘, 这里的人可都不像那些麻瓜那么好糊弄。” 孟魂没有背背包:“我可以探知一下你吗。” 诺瓦充当着翻译重复着孟魂的话, 随后男人蠕了蠕嘴唇,示意孟魂到他面前, 她跟沃佳婆婆换了位置, 众人坐在另一边的圆桌旁看着孟魂, 有人看好戏, 有人表示期待,也有人一脸冷漠。 女巫从进门来就一直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当孟魂坐到男人的面前时她突然出声:“你不该质疑她。” 男人突然有些紧张了,因为他认为女巫才是有真材实料的人,那么女巫肯定的人必然也是有能力的。 他咽了咽口水, 硬着头皮:“那我也会尽力的跟你做一个抗争的。” 孟魂对他们的言语没有什么障碍,她能理解对方说什么, 但是她无法让别人听懂她在说什么,虽然灵能力者交流可以不需要语言, 但显然这里的人不是每一个都可以用灵能沟通。 “我只是请你帮忙而已,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也可以让诺瓦帮忙。” 这句诺瓦还没来得及翻译, 他迫不及待的坐下:“真的吗!那你扫描我吧!” 一个双胞胎兄弟笑嘻嘻的看着诺瓦:“你太心急了诺瓦。” “她是要扫描西德尼的。” 其他人都是看好戏的状态, 诺瓦耸肩:“好吧。” 孟魂坐好之后看向面前的西德尼, 他有些紧张。 “那么请告诉我你的生日。” 详细的生辰八字,拿到的孟魂闭上眼开始冥想, 只是一分钟她就睁开了眼睛盯着西德尼, 她眯了眯眼睛, 开口却是大家熟悉的语言:“您用了一个陌生人的生辰八字, 我同样能算出来他的前世今生,读取记忆是一部分,算他的前世今生事另一部分。” 她站了起来,看向西德尼震惊的表情,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西德尼:“我读取别人的记忆不需要生辰八字。” “那你为什么要问他的生日?”双胞胎兄弟觉得十分好奇。 “在我们那儿生辰八字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是一把双刃剑。”孟魂顿了顿,她突然笑的十分天真无邪,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 “我可以为他祈福和祝愿,当然,”她环视了一周,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西德尼身上:“也可以控制和诅咒。” 诺瓦瞬间爆炸,孟魂的力量十分强大,让他向往:“天呐!”他感叹出声。 “我对东方神秘的术十分感兴趣。”女巫突然说着,她站起身靠近孟魂,她很高,她要弯下腰才能凑近孟魂。 她仔细的盯着孟魂的眼睛,仿佛一个漩涡让人沉溺其中。 她继续说着:“东方的道术和西方的巫术,到底谁更强呢。” 孟魂笑嘻嘻的伸出一根食指戳着对方的肩膀将她推开了一些:“各有千秋,我不认为一定要争个高下,本来就是完全不同的——” 她举了举双手放在胸前语气有些无奈:“大家友好一点好吗,我觉得你们对我有很强烈的敌意。” 诺瓦眨了眨眼睛:“我可没有。” 孟魂不可否置的耸了耸肩,这些人对她的敌意多半都是来自对她力量的畏惧,当然更多的是嫉妒。 “死亡牌。”一个女声响起,是一直在角落缩着看着这场闹剧的年轻塔罗占卜师。 她伸出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指向孟魂:“我看到你活不久了。” 女巫也眯起眼睛:“我也从你身上看到了死气……但很奇怪……”她伸出手感应着孟魂,她收回手:“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封闭了自己。” 沃佳婆婆也杵着手杖仔细的打量孟魂:“我感受到死亡,你已经死了?啊,不不不,我又错了,我又错了……”她混乱的摇着头,表情苦恼的看着自己的手杖。 孟魂死了,这是事实,而画骨活着,她附身孟魂他们无法探知,但能感受到这些她已经很惊讶了。 要知道二十一世纪的灵能者可以说是少之又少,骗子又多,为数不多有能力的也在基因稀释中变得越来越少。 不过眼前的女巫是这里面灵能最强的。 节目组适时的出现,他们通知了下场比赛的时间,明天早上,具体的内容并没有告诉大家,只是让众人明天十点到摄影棚集合。 算是简单的探了个底吧,也认识了在场的人。 中东的美艳女巫名为朱利安.凯瑞丝。 双胞胎兄弟阿比尔和安吉尔。 擅长乡村巫术的巫医尼基塔。 塔罗占卜师乌娜。 萨满娜塔莉.沃佳诺娃,慈祥的沃佳婆婆。 除去这些外十二个人里其他人的能力都不高,甚至是薄弱。 孟魂回到了房间,她坐在床上,翻出了背包里的东西。 她努了努嘴,年轻的道士小姐并没有准备很多东西,这一小罐装在喷雾器中的黑狗血…… 孟魂嫌弃的拿在手中。 “看来我们的道士小姐崇尚的是科学捉鬼。” 她又疑惑的歪着头仔细的看着喷雾瓶:“你是怎么顺利通过安检的呢——” 铁质的瓶子,装着不明血液。 怎么看都会被海关扣下来吧? 她仔细的观察着瓶子,瓶子的底部画着符文,是隐藏咒:“我们的道士小姐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将小瓶子放好补充道:“也是个有能力的孩子。” —— 第二天孟魂从冥想中醒来,是节目组正在外面。 他们扛着摄像机正对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我昨天已经预感你们什么会来,所以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唐菲.哈里森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孟魂打开门之后女主持人看向孟魂问道:“您好孟!您也是感知到我们才开门的吗?” 孟魂老实巴交的指了指身后:“不,你们太吵了我在里面听到了声音。” …… 场面是有些尴尬对吗,唐菲不这么觉得,他认为他是真的感知到了的。 节目组最后敲开了所有人的门,沃佳婆婆也是在节目组快要敲门前打开的门。 “沃佳婆婆您也感知到了我们要敲门的动作吗?”主持人这么问着。 沃佳婆婆笑的十分慈祥,她挥舞着手臂:“哦不,我没有,老人家睡眠很浅的我听到了你们的声音,在你们布置任务之前我不会将我的灵力用来感知并不重要的事情上面。”随后她有些惊讶又很懊恼,她拍着自己的头转了两圈:“难道说今天这也是测验的一部分??” 主持人连忙解释:“不。沃佳婆婆,今天只是来接各位去会场进行比赛的。” 沃佳婆婆松了口气,她看向了孟魂又笑的很慈祥,她摸出了小包包装的小甜饼和糖果:“噢你睡得好吗我的小天使,这是沃佳婆婆昨天请家神吃了的小甜饼和糖果,很好吃的。” 孟魂笑容可爱的接过糖果说了谢谢,她很喜欢慈祥的沃佳婆婆。 很快大家都在大厅集合了,要坐大巴驶向我们的目的地。 孟魂旁边的位置被女巫眼疾手快的占了,诺瓦委屈的摊手:“好吧,你总是快我一步。” 女巫朱利安并没有什么表示,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众人都坐好了之后大巴车向目的地驶去。 朱利安皱着眉,她闭着眼睛靠在大巴车上似乎没有什么精神。 她突然睁开眼睛,深邃的灰色眸子注视着孟魂,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这时的她显得有些许疲惫。 “我没办法解除你身上的死气,我很抱歉。” 孟魂有些诧异的瞪着眼睛,年轻的女巫朱利安默默的为她驱除死气。 “非常感谢……”孟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朱利安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挑战东方的神秘巫术,很显然我的能力不够。” “你已经很棒了。”看出她的气场,着实是十分厉害了,此刻的孟魂又觉得内心很触动,因为……陌生人,不管说她用的什么理由,她愿意去为了你跟不知名的力量抗争,她觉得很感动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孟魂已经在心里默默决定她会和女巫友好相处的。 —— 这是节目组的拍摄点,通灵者们纷纷下了车,主持人看向各位说着:“今天则是拍第一场比赛,之后会有一个大概流程发给大家,现在有一个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半小时后正式开拍。” 孟魂像小孩子一样将沃佳婆婆给她的糖果分给了朱利安,朱利安有些疑惑的接过,闭了闭眼睛:“有家神的气息,也许是供品……” “很温暖的感觉,很慈祥。” 孟魂有些嘴角抽搐:“沃佳婆婆给我的糖果和小甜饼,是请你吃的。” 朱利安愣了愣,随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想让我感知一下。” 两人莫名产生了友谊,朱利安对孟魂是强者的肯定,而孟魂对朱利安则是:友好的大姐姐。 ??? 或许是有哪里不太对的吧,但孟魂暂时也想不出别的称呼或者是身份了,她在这里面很喜欢慈祥的沃佳婆婆和阳光的诺瓦,虽然朱利安是黑魔法,但她人却十分友好,大概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吧。 孟魂决定她将会和这三人友好相处的。 91.第二场。 众人在一个房间待着, 摄像机一直跟随拍摄:“各位优秀的通灵者你们好, 我是莫尔.艾萨克。很高兴见到各位。” 众人纷纷打着招呼:“您好。” 莫尔看着众人笑着:“大家不要紧张,一会儿将会有工作人员蒙上各位的眼睛去到我们的任务地点, 我们将在那里进行比赛, 那么我们从谁先开始呢。” 莫尔环视着众人, 西德尼自信的举手示意:“我先。” “非常好西德尼, 希望您能开一个好头。” 工作人员给西德尼绑好了眼罩,确定他无法看到便牵着他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一台摄像机和几个工作人员及其他通灵者。 乡村巫医尼基塔开着玩笑:“我开始紧张了,或许有人能给我们准备一些酒让我们能够放松些。” 沃佳婆婆总是带着小零食,她拿出来分给大家:“酒是没有了, 不过可以来一些烤饼干。” 诺瓦笑嘻嘻的提议:“不如我们来感应一下会有什么样的任务等着我们吧。” 双胞胎阿比尔表示:“会影响到之后的,这里能量太多了。” 安吉尔也表示赞同:“会混乱。” 乌娜摆着她的塔罗牌:“牌面显示这是一个复杂的任务, 西德尼的情况不是很好。” 孟魂吃着沃佳婆婆给她的小饼干乖巧的坐着,沃佳婆婆就坐在她的旁边, 她慈祥的看着孟魂, 看她吃完一块饼干又给她一块, 跟旁边的朱利安说着:“我的小甜心跟她一样, 小小的特别可爱。” 朱利安却非常直接的说着:“你没有儿女。” 沃佳婆婆笑容有些勉强:“是, 我的孩子和孙女都死了。” 沃佳婆婆的眼里似乎闪着泪花,她又递了一块饼干给孟魂, 手都有些颤抖。 朱利安觉得自己也许说错话了, 她没有这么想, 她只是……有些直接, 心直口快。 孟魂咽下了饼干:“沃佳婆婆人很好,沃佳婆婆的亲人早就投胎转世了。” 她伸手抓着沃佳婆婆:“你把你亲人的生辰八字给我,我可以给你找到他们的转世。” 沃佳婆婆有些惊讶,她皱着眉摇头:“不,我觉得……我……”她眼里含着泪水。 孟魂抱着沃佳婆婆:“没事的,都过去了。” “在我们z国会有缘这一说,前世今生,因果轮回,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孟魂说着,众人却有些不太懂这个意思。 她笑着:“人间正道是沧桑,当你有一些能力的时候,你就意味着失去。”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沃佳婆婆,”沃佳婆婆抹了抹眼泪,她的脸憋的通红。 “我知道这很痛苦,但是没有办法,以后会好起来的,会有补偿的。” 沃佳婆婆抱着孟魂哭着,房间的气氛有些沉重了起来。 门开了,西德尼失落的回来了,他颓废的坐下:“这个不是我擅长的。” 他看向沃佳婆婆:“沃佳婆婆您怎么了?” 沃佳婆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没事。” 诺瓦递上一张纸,低声安慰着沃佳婆婆,双胞胎兄弟跟西德尼说着刚刚发生的事。 西德尼也有些失落:“我很遗憾沃佳婆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抱了抱沃佳婆婆:“一切都会过去的。” 沃佳婆婆感动的笑着:“谢谢你们。” 下一个去参加的是卢思恩.佛恩。 他没什么存在感,众人的气氛又回来了,这次去的卢思恩很快就回来了,他表情沉重,西德尼似乎与他心心相惜:“很难对吗。” “是的。” “我懂的。”两人凑到一起小声讨论。 下一个是诺瓦,他被戴上眼罩走进了房间,主持人问:“请说一说您面前的人是什么人,他的性别,更多的说一些关于他的事。” 诺瓦笑了两声,他耸肩:“太神秘了。” 随后他开始感应,他脑海中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认为这是一位女士。” 诺瓦顿了顿,他头有些痛,他指着后脑勺:“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我这里十分痛,也许,也许这位女士曾经受过伤。” 他张开了手,深呼吸着:“十分明亮的气场,很坚强,但……不好意思,但这位女士的生活不太好,她似乎有金钱上的纠葛,万众瞩目的感觉……没有看到丈夫,也没有孩子。” “我暂时就知道这么多了。”诺瓦无奈的说着,主持人声音有些兴奋:“诺瓦请你摘下眼罩。” 诺瓦摘下了眼罩,他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随后露出笑容:“您好。” 他的面前的确坐着一位女士:“您好诺瓦,我是艾蕾.罗杰,您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一个运动员。” 诺瓦和她握手:“你很棒。” 艾蕾笑着:“您说的很对,我曾经从楼上摔下去过,就摔伤了后脑勺,我躺了两年,我现在退役了,的确我没有结婚,也没有小孩,您说对了。” 诺瓦回到了房间呼出一口气,他似乎放松了些:“你知道吗孟——” “嘿!嘿你不能给小姑娘提示哦。”安吉尔打断诺瓦的话,诺瓦无奈的耸肩:“我只是想分享我的喜悦。” “我的牌面显示你会是这场的胜利者。”乌娜似乎一直看着她的牌。 阿比尔好奇的问:“你一直算不会累吗?” 乌娜摇头:“我就是塔罗牌,我们是一体的。” 下一场的人是朱利安,她被蒙着眼带到了房间,她蹲下,用小刀划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她的镜子上。 “噢天呐,您在做什么朱利安?”主持有些惊讶。 朱利安冷静的回答:“黑魔法,我在探索她的事。” 很快朱利安有了结果,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女性,25-28岁,是个能量很强的女性,也许她从事的职业是关于力量的,腿部的力量最强。”显然这让众人很是惊讶,艾蕾是个短跑运动员她很有力量。 朱利安在小范围的移动:“力量变弱了,弱了很多。” 强力的训练量让艾蕾负担很大。 “曾经濒临死亡,不止一次。”朱利安越说艾蕾的表情就越是惊讶,她点着头。 “割腕——生活不太好。”朱利安捂着头似乎有些痛苦:“头很痛,想就这样不再醒来。” “一个女人,深色头发,慈祥的女人,像沃佳婆婆,我听到歌声,勇敢的小孩美丽的小孩,健康的小孩快乐的小孩。”朱利安表情柔和:“她很担心你,不过没关系,你不是一个人,她会一直陪着你。” 艾蕾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脸,朱利安点头:“就这么多了。” “您可以摘下您的眼罩了,朱利安。” 朱利安摘下了眼罩,艾蕾带着阳光的笑容:“您说得很对,我是一个短跑运动员,您说的腿部力量强大,还有勇敢的小孩,我妈妈总是给我唱这个歌,在她……”艾蕾忍不住的哽咽:“在她去世之后我也想过自杀,您也说对了。” 朱利安伸手抱过艾蕾:“不要哭,你的妈妈会一直守护你的。” 艾蕾点着头:“我能跟你聊聊吗?” “当然可以。” 朱利安回到房间的时候隔了很久,她一进来乌娜就说:“通过了对吗?” “你也给我算了吗?”朱利安看着乌娜,乌娜摇头,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容:“我知道你很强,我的牌面早就告诉我了,你去了很长时间,一定是通过了。” 下一个上场的是沃佳婆婆。 “您好,请您感知眼前人的性别,和她的一些事。” “好的,首先我要拿出一些小甜饼和糖果,请求精灵和家神告诉我一些事情。” “噢……”沃佳婆婆做完这些之后似乎在跟人对话,她自言自语着:“精灵们告诉我这是一个女性,嗯……她,她很阳光,很有力量。” “可怜的孩子,你不该这么坎坷的,你会更好的。” 沃佳婆婆没有说太多,她摘下眼罩的时候眼里还有泪水,她跟艾蕾沉默的对视着,随后伸出手臂走向前:“让我抱抱你,可怜的孩子。” 沃佳婆婆出现的时候艾蕾非常惊讶,她在后面的采访中说:“我真的很惊讶,就像朱利安说的一样,她跟我妈妈很像,我一看到她我就很惊讶,跟我妈妈一样慈祥,特别想抱着她大哭一场。” “她虽然说的不多,但我知道她一定都看出来了,她只是不想接我的疮疤让我难受,她真的很慈祥。”艾蕾跟沃佳婆婆聊完天之后擦着眼泪这么说着,她笑中带泪:“当她跟我说,孩子你会更好的,我会祝福你的,我真的觉得轻松了很多。” 之后是塔罗占卜师乌娜,她被蒙着眼睛带到了房间里:“请您告诉我们眼前的人性别是什么,她的事迹,喔、等等,请问您要用塔罗牌占卜吗?可您不能摘下眼罩。” 乌娜没有理会主持人,她就地跪坐了下来,开始洗牌:“这对我真是太不友好了。” 随后她又露出自信的笑容:“您以为我会这么沮丧吗,我可不会。” 乌娜狡猾的像个狐狸。 “我占卜过了,牌面告诉我我需要带一副可以摸到的牌。” 她的牌面上有些凸起的小点,主持人好奇的问道:“这是盲牌吗?” 乌娜点头:“算是吧,我自己做的,什么牌在那边有几个点,代表什么牌。” 她摸着牌:“女王逆位,说明是个女性,女祭司顺位——” 突然笑着:“喔,勇敢力量强大。” “还有什么?这张牌……”镜头给到了她手中的牌,灰黑色调的牌。一个戴着斗篷拿着弯镰刀的骷髅。 “你总是跟死亡擦肩而过,你的生活十分忐忑,我看到你以后的生活也很惨淡,抱歉我这么说,但你确实应该做些改变。” 她合起牌:“暂时就有这些了。” 她摘下了眼罩,艾蕾已经泣不成声了,她哽咽着:“我以后也不会好的是吗?” 乌娜似乎也有些不安,她有些结巴:“我、我很抱歉但你真的需要改变,你的思想你的生活你的一切都需要改变,还有你身边的人,不要相信男人,我还看到些东西,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或许塔罗占卜更让艾蕾信服。 92.因果轮回。 乌娜回来之后似乎有些沮丧, 沃佳婆婆走上前:“是一个非常可怜的人对吗?” 乌娜默默的点头。 孟魂是最后一个上场的, 她来到房间之后站定叹气,主持人问道:“请您说一下在您眼前这位的性别和她的事迹。” 孟魂又是一个叹气, 主持人好奇的问:“您怎么了?” 孟魂耸肩:“没怎么啊, 我怕我说不好。” 其实并不是, 而是一直有个女人在她的旁边哭, 她觉得很吵。 “我可以请您问问这位准确的出生年月日,最好精确到她是哪个时间出生的。” 艾蕾悄悄在主持耳边说着, 随后主持人告诉了孟魂,她掐着指头算,用中文说着:“嚯, 我算算,乙亥月乙亥日辛巳时, 天干十,五阳五阴, 全阴人啊这是。” “您、您说什么?” “没什么, 我说这个人命运坎坷的意思。” 主持人有些慌:“您刚刚说的不是英语也不是俄语, 等等您为什么突然会说俄语了我都没反应过来。” 孟魂笑了笑:“啊这个是很复杂的事情可以不用说的, ”她突然问:“她是男的女的?” 主持人莫名其妙的回答:“当然不能告诉您了, 这是我们的问题,必须要您自己去——” 孟魂举手示意不要说话, 她点头:“哦, 是这样, 那可真遗憾。” “她是女的, 有个女人叫她小皮球,28岁的运动员。”当然,生辰八字已经说了,推算出年纪并不足以让人惊奇,职业都准确的说出来太可怕了。 至少艾蕾和工作人员都已经惊讶得无法说话了。 “我可以稍微给你们说说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在我们国家算生辰八字有一套说法,年月日的属性,她的年月日推算出来是最阴的时间,换个简单的说法,在久远的年代里选择用来祭祀的就是这种人最多。” 主持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艾蕾也开始有些发抖。 “你身边有哭声,女人的哭声和小孩的哭声,虽然这么说有些过分,等等我可以说吗?” 艾蕾说:“请说。” 孟魂抓了抓脑袋:“既然她都说话了那我可以摘下来吗这个眼罩?它让我眼睛很痛。” 主持人讲话都有些结巴:“当然当然,您请。”她刚刚在孟魂说出艾蕾的性别和昵称时就应该让孟魂摘下眼罩的,她只是太紧张了。 孟魂摘下了眼罩,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噢。” 同时也看到了一个在她旁边的深色头发哭泣的女人,以及一个趴在她肩膀上的小孩。 她拍了拍自己的左肩:“您是不是经常觉得自己的肩膀很重。” 艾蕾愣愣的点头:“是。” “您肩膀有个婴灵,”孟魂其实有些犹豫该不该说,艾蕾似乎看出了她的顾及:“您说,我没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或许您堕过胎?有怨气,但不是针对你的。”孟魂突然摆手:“不不不,不准过来,我不喜欢小孩。” 没人能看到婴灵的举动,小婴儿从艾蕾的肩上爬下来想爬到孟魂的这边,按道理来说,这是它寻求帮助的方式,它选择了孟魂。 孟魂是拒绝的。 她和画骨是冲突的,因为她不喜欢小孩,但画骨对任何幼崽都十分友好,啊,鬼魂也一样。 艾蕾突然哭了,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坐在地上:“帮帮他……求你……” 主持人一脸懵逼,她上前拉着艾蕾,将她扶起来:“您怎么了?” “帮帮他……帮帮他……”艾蕾嘴里说着,她泣不成声。 “我能跟鬼魂交流,但你知道的,鬼魂不是人类了,它们只剩下磁场,它们甚至只会只言片语,我不能全面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的前世今生,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给你算,但这会对我造成伤害,我会折寿,我已经没有寿命可以折了,我会死。”孟魂盯着艾蕾,黑色的瞳仁深邃,让人莫名恐惧。 艾蕾痛苦的捂着头:“您说的对,我曾经流过产,过马路被车撞了,差点死掉但我奇迹的活了过来。” “您总是与死亡相伴。”孟魂眯着眼睛,她点头:“这是正常的,说实话,这个婴灵和您的母亲在保护你,但它们的能量越来越少了,等它们能量耗尽你就会死。”这是很严肃的问题。 艾蕾心里又怕又难受。 “我……” 孟魂打断她:“我可以帮你改命,我这是在帮你,我在积福德。”她像是自言自语。 “请等一下。”孟魂飞快跑到之前的房间,找到了她的背包,众人惊讶:“怎么回事?” 因为她跑走工作人员和摄像机也跟着跑。 “那么我就在这里,”孟魂在包包里翻着,她拿出了很多东西。 “她真像个小精灵,她的百宝袋竟然能装那么多东西。”沃佳婆婆笑呵呵的看着孟魂。 所有人都仔细的看着,孟魂深吸了一口气,她穿上了灰色的道袍:“为什么要换装?” 安吉尔有些奇怪的问着,而孟魂则认真的说着:“这是情怀。” 背上一个大大的八卦图。 孟魂打开香炉罐子,里面装着她这些年来做法烧过的香灰。 她做了一个简易的法坛。 “我在电视上看过!就是这样!”诺瓦很兴奋。 孟魂竖起食指:“不要吵。” 魂魄一直跟着艾蕾,不需要用招魂的方式,她做的是超度亡魂。 她盘腿坐下,将手放在丹田,念着咒,房间里却突然起了风,很大的风,吹的蜡烛几乎要熄灭,摄像机无法继续使用,众人十分惊慌,他们开始惊呼,艾蕾突然捂着头痛苦的喊着什么,旁边的人赶紧压着她。 孟魂站起身将桃木剑拿在手中:“我是在超度你们,你们不要留恋人间,人和魂不能待在一起,你们会魂飞魄散而她会受到影响。” 魂魄明显不想听,它们的思考方式就是有人在驱赶它们,它们要保护艾蕾。 艾蕾嘶吼着:“你不能!你不能!” 孟魂一脸镇定,她挑了挑眉有些讽刺:“我不能?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能不能。” 她挥着桃木剑,剑在她的手中十分灵活,一张黄纸画着让人看不懂的符文。 这是通灵者联盟节目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艾蕾突然躺在了地上,有人想去扶她,但孟魂制止:“别动她。” 她躺在地上像是下腰的动作四肢着地。 最后站了起来,灯在闪,风很大,尖叫和艾蕾的哭喊让人惊恐。 孟魂将符纸抛了出去,竟然定在了空中,有人尖叫着:“噢天呐!” 艾蕾的周围成了一个真空的状态,没有任何人,所有人都缩在孟魂的背后,孟魂抓着桃木剑,握在手中,用力划过,没有刃的木剑划破了她的手,剑刃上占着血液,她虚空冲着艾蕾划了一刀,艾蕾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像是孟魂的血沾上的样子。 瞬间艾蕾以一个十分诡异的姿势顿在原地,随后她昏倒在地。 “结、结束了吗?天呐……” “我真希望就结束了,这是我人生中出现的最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我有点想辞职了……” 孟魂上前将艾蕾扶了起来,有人来接过,艾蕾抓着剑:“还没完呢。” 刚刚那个是艾蕾的母亲,因为驱逐它让它疯狂,它成了怨灵,而婴灵比艾蕾的母亲强大多了。 灯爆炸了,房间黑暗了起来,所有人开始尖叫,孟魂的声音大过所有人:“安静!想死就出这个门!” 朱利安和诺瓦反应很快,他们安抚着众人,所有人缩在一起。 孟魂将手中的米撒在众人的周围:“我就知道我不该接这个。” 诺瓦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你是英雄了,孟。” 她现在苦恼的坐在地上:“你知道吗,这个小鬼跟我捉迷藏,它现在不出来。” 朱利安眯着眼睛:“如果用些方法逼迫它呢?” 孟魂眼前一亮:“你说的对,艾蕾呢?” 艾蕾此刻像是虚脱了一般,她坐在地上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而这是正常的,她刚刚被附身了,当一个灵魂试图占据一个人的身体的时候,她本人的灵魂就会十分虚弱。 孟魂单手抱着艾蕾,即使对方的身材比她高大许多,她冲着房间大喊:“我杀了你的奶奶,现在要杀你的妈妈了!” 众人咂舌,这太让人难受了,孟魂所说的话,其实在他们眼中孟魂是有些过分的。 “您不应该这么说。” “我觉得太残酷了。” 艾蕾也哭了起来,她并不是想要杀了她的妈妈。 “够了,够了!”她大喊着,挣扎着。 孟魂被她推到在地,她有些诧异:“是你请求我帮你的,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我不想杀了我的妈妈,我不想……” 孟魂正想说话,她突然被一股力量压倒在地,因为她被艾蕾推了倒在地上,脖子被什么掐住。 或许有通灵者感受到了婴灵。 孟魂痛苦的掐着脖子,在旁人眼中就是她自己想掐死自己,艾蕾有些慌了。 “我、我就知道——”孟魂看着眼前的小婴儿,它现在是一个青黑的婴儿,头很大,上面布满了青紫的筋络。 它的表情十分凶恶,孟魂觉得自己又要死了。 当然画骨是不允许的。 她手中出现了一直毛笔,婴灵被震开,孟魂咳嗽着站起身,婴灵已经消失了。 狂风停了下来,一切都恢复了。 孟魂喘着气,用笔指着艾蕾:“两点,第一我是因为你的请求冒着折寿的危险去帮你,” 她又将笔指向刚刚说她的人:“第二,在她身边的妈妈和婴灵因为保护她慢慢的没有了能量很快就会消失,如果在那之前它们成了怨灵就会死很多人,她来参加了节目,接触过她的人都有可能被它们报复。”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孟魂收起了笔:“人类就是自私的,现在不觉得我有错了对吗?甚至开始感激我了对吗?那是因为以为无法威胁到自己所以站在了道德的至高点来评论我,不可以,你们不可以这样做。” 她在众人的沉默中收拾着自己的工具:“人都会造业障,按照你们这种口无遮拦任意指责的行为会让你们死后坠入拔舌地狱。” 众人大气不敢出,甚至有人觉得她是在诅咒所有人。 而诺瓦却有些跳脱:“拔舌地狱是什么?” 他问出口之后众人都快尖叫出声了,有人甚至小声的说着:“我们被诅咒了吗?” 处理了这件事的孟魂觉得她积了福德,心情好了些,说话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生气了,她好脾气的解释道:“业障因果,说的话做的事都会被审判,地狱有十八层,你会在地狱根据平生所做的事而被审判应该进入什么地狱受刑。” “那我们……”还是有人很担心。 “总之,我通过了吧,这次的比赛。” 93.爱情咒。 这件事直接让三个通灵者选择了退出, 节目组表示他们甚至也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节目了…… 出现了他们认知中没有出现的东西, 这么明显的显示,比起曾经的那些通灵者。 最后艾蕾还是来参加了最后的录制。 “我选择孟, 你知道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对着摄像头说出来, 主持人了然的点头, 在场的人都心心相惜了。 “那么请选出你们认为最差的灵媒。” 艾蕾有些苦恼:“其实我有些遗忘了那天的记忆……” 宣布结果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大厅里站着。 主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有些局促,特别是经过孟魂的时候,他十分紧张。 “你很怕我?”孟魂笑嘻嘻的看着主持。 主持人尴尬的笑着:“怎么会呢您这么可爱。” 他很快整理了情绪:“那么请各位猜猜看结局吧, 谁将离开。” 有三人举了手,主持笑着:“这么迫不及待想回答吗?亚历山大。” “我想退出, 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够。” 主持人不可否置,他努了努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好的, 祝你幸运亚历山大。” 他又转向另一人:“安德鲁?” 对方有些拘谨:“沙加你知道的, 我也选择退出。” 主持人点头:“我知道, ”他心里默默的说着, 这是正确的选择。 随后他再转向:“让我猜猜, 温尔迪你也是想退赛对吗?” 温尔迪只是默默的点头,主持人呼出一口气开着玩笑:“呼——你们知道吗, 或许我也应该来参加比赛。” “通灵联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任何节目应该都没有。”他补充道:“但还是要给大家掌声, 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 主持人也不卖关子了, 他挥舞着手中的名单:“那么第一名——” “是来自神秘古国的孟!” 这是理所当然的, 众人鼓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莫名有些沉重,主持人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怎么活跃气氛,只好直接说了结束词。 关闭了摄像头之后的孟魂被主持教叫住:“孟,请等一等。” 孟魂转头:“艾蕾想跟你再见一面。” 艾蕾精神好了许多,她看向孟魂,一时有些沉默。 两人在一起的场景没人靠近,他们都隔得远远的,但又好奇着。 “谢谢你,孟。”艾蕾这么说着。 孟魂耸肩笑嘻嘻的接受了她的道谢,并且说着:“实际上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原因,你对它们的执念太深,甚至想了解自己的生命去追寻它们,它们还有人性就会保护你,但就像我说的,它们的能量会因为这样而慢慢减退,最后会消散到时候你就会死。” 艾蕾瞪着眼睛傻看着孟魂。 “你是因为它们的保护才没有死,但是不代表你以后就能一帆风顺,不要再想着死亡,也不要在接触负面的能量,你需要阳光,你可以试着运动,你喜欢运动,它让你整个人充满正能量,阳光快乐,这样所有的鬼魂都会远离你,这也是我们说的阳气,永远不要心怀恐惧和怀疑。” 艾蕾用力的点头,最后两人似乎还说了什么,最后两人拥抱结束了这场谈话。 孟魂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人类因为这点变得强大没什么不好的。 节目拍摄结束,诺瓦提议去喝一杯,众人欣然接受,一同前往去酒吧。 这里的酒吧人非常多,诺瓦等人到的时候径直去了吧台点了酒,阿比尔兄弟带着沃佳婆婆一起去跳舞了,他们看起来很开心, 她去跳舞的时候嘱咐诺瓦:“不要给我的小甜饼喝太多酒。” 诺瓦拍胸脯保证。 —— 各位通灵者虽然私下关系都很好,但他们在节目里依旧是敌人,是要分出上下的人。 现在还剩下八个人,孟魂,诺瓦,沃佳婆婆,朱利安,阿比尔和安吉尔,乌娜以及西德尼。 他们这次要进行的比赛是在户外。 选手们坐上了大巴车来到一个很远的小乡村,孟魂有些晕车,因为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她在车上一直昏昏沉沉,靠在沃佳婆婆的肩膀上睡了一路。 下车的时候沃佳婆婆将孟魂叫醒,并给了她一颗薄荷糖提神。 沃佳婆婆慈祥的摸着孟魂的头:“可怜的孩子,你怎么不说你晕车呢,吃一块薄荷糖吧。” 孟魂接过糖果吃着,她抓着头发:“我晕各种代步工具,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就会很想睡觉。” 这天黑压压的,众人都觉得十分压抑,这个村庄看起来很不好。 大家待在一个屋子里围坐在一起,由工作人员带着乌娜先去感知了。 孟魂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她眯着眼睛看这个村庄,死气太重了。 “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沃佳婆婆念着祷告词,一边紧张的坐着。 诺瓦提不起精神来,这里让他整个人都很不舒服,但朱利安觉得还好,因为她本身就是黑女巫,时常与这种磁场打交道。 乌娜回到了房间,她沉默的坐下,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之后是双胞胎兄弟,他们两人被乌娜沉重的表情影响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无疑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朱利安第三个去的,她来到了主持人所在的地方,这是马路边上,一群人围成一圈,粗略算一算看热闹的人得有几十人,搞不好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一半。 主持人习以为常:“您好朱利安。” “您好。”朱利安眯着眼睛环视着周围的人。 主持人介绍,并给了一个黑色的信封:“朱利安,这是这次的任务,您说说您看到了什么。” 朱利安拿过信封,摊开手掌在信封上移动,她勾起一个笑容:“这可不好。” 随后她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诅咒的力量,感觉有些……”她在面前晃动着信封。 “很奇怪,我感觉不到这是属于活人的。” 主持人表情有些诡异:“您是说这是死人的东西吗?” 朱利安皱着眉:“可以打开吗?” 主持人示意:“当然。” 朱利安打开了信封,她看着信封上潦草的字迹,纸张有些皱,上面还有血迹,她瞬间就将纸张递给了主持人,一脸嫌恶:“您没说这是在死人旁边发现的遗书。” 主持人一脸愕然,他呆呆的拿着遗书问道:“怎么了吗?不能碰吗?” 朱利安凑过去看了一眼:“如果只是单纯的遗书还好,这是诅咒,一个撇脚的爱情咒。” 主持人手足无措,他紧张的问:“我们不能碰吗?” 朱利安摇头:“我不会碰死人下的咒的,虽然这是个撇脚的爱情咒,但这个人死了,那么这个咒语就显得有些严重了。” 她摆了摆手:“我不能看到太多了,我不喜欢这个任务。”朱利安一向讨厌爱情咒这种东西。 靠诅咒维持的爱情它不会永远存在,那不是爱,那是罪恶。 朱利安还是看到了很多,除了看热闹的人们还有几个站在镜头范围内,好像是跟这个下爱情咒死了的人有关系。 “您看到了很多,我还是想问问您一些问题可以吗。”一个胖胖的女人走到朱利安旁边问着,朱利安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要知道,黑女巫的眼神锁定是很可怕的。 女人转移着视线,女巫还是盯着她,她有些害怕了。 在她想惊呼出声的时候朱利安说话了:“你是她,”她指了指主持人手指捏着的遗书:“她的妈妈。” 女人的眼泪瞬间就落下去,她抬手擦眼泪:“是。” 朱利安的表情柔和了些,她伸手抚摸着女人的头发:“你身边还有一个女人,浅色头发,脸上这里有个胎记一样的东西,她跟你说,不要难过,也不要哭。” 女人哭出了声,她抽泣着:“那、那是我的外婆——” “她是个女巫。”朱利安眼神有些恐怖,她收回了手站在远处,女人有些诧异:“我外婆她?” 朱利安肯定的说着:“这个咒是她教她的。” 女人有些不认同:“我外婆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她根本没见过我的女儿。”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愕然的看着主持人手里的遗书:“维娜莉去过阁楼,阁楼里放了很多杂物,也许……也许有一些是我外婆的遗物。” 众人一起来到了女人的房子,但朱利安并没有去阁楼,而是径直走向了女孩的房间。 女人触景生情:“我的维娜莉,我可怜的维娜莉就是在这里割腕自杀的,她吃了安眠药,割腕睡在这里,再也没有醒来。” 朱利安感应到了什么,她拿出床底下的木头箱子,上面上着锁。 “没有钥匙。”朱利安有些失落。她的确感受到了来自这个盒子里的黑魔法。 这对朱利安来讲就是潘多拉的魔盒,她急迫的想打开这个盒子,但她却无法打开。 “这是维娜莉的盒子,我们把钥匙和她葬在了一起,原本这个盒子也是要葬在一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女人有些疑惑。 另外一个年轻些的女孩儿惊讶的指着盒子:“维娜莉给我们说过这个盒子,她说这个盒子是个百宝盒,她还给我们看过一张照片,说她是她的祖母。” 女孩拿出手机,她拍了一张照片,是一个戴着黑色宽檐帽的女人,穿着黑色的长裙,表情严肃的盯着前方,看起来有些可怕。 “女巫,她一定是女巫。”朱利安看了照片更加肯定,而看了照片的维娜莉妈妈表情却有些疑惑了起来:“她不是我的外婆。” 的确,这也不是朱利安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那这个女人是谁?她是诱惑年轻女孩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魔女吗?是她教会了维娜莉爱情咒,同时夺走年轻女孩儿生命的吗? 94.超度。 后来的朱利安表示她想呆在这里看孟魂进行任务, 节目组商量过后一致通过, 虽然这是前所未有的。但由于上次艾蕾的事件他们决定有朱利安在稍微心安一点,之后孟魂来了之后气氛有些诡异。 主持人说话都有些结巴, 当他把装着遗书的信封给孟魂的时候手都在抖:“这、这个请您看看, 感知一下。” 孟魂看到朱利安疑惑的问:“朱利安你怎么在这里?” “我想看看你的结果。”朱利安笑了笑。 孟魂接过遗书之后环视了一周, 然后看着手中的东西:“我可以肯定这是一件透露着死气的东西, 有些不详的气息,我想它应该是属于一个死者的遗物, 这么薄……该不会是遗书什么的吧。”孟魂笑着,当然这是猜的,她没有透视眼也没有看到灵, 所以她只能靠推理。 主持人尴尬的舔了舔唇:“孟,您说对了, 但这个不算通灵……” 不是怀疑孟魂的能力,比较艾蕾那件事让节目组对她是十分的肯定, 他们确切的明白世界上的确是有一些无法理解的事情的。 “你没说不能猜吧, 我们的目标不是感应它是什么东西吗。总之我现在猜出来了你拿出来我看看。” 孟魂个子小, 亚洲人看起来比欧洲人小太多了, 加上孟魂嬉皮笑脸的样子, 维娜莉的母亲摇着头表情有些不满。 小声的凑到旁边的女人旁边说着:“她看起来年纪很小。” 别人还没有回答她的话,孟魂就看向维娜莉的母亲:“我听到了哦。” 维娜莉母亲不敢开腔, 瑟瑟发抖。 “自杀是不可以的。”孟魂没头没脑的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在我们国家, 堕胎会现实报, 自杀是一直报, 杀人是来世报,自杀是最惨的,你的女儿会无限重复她自杀时的场景。”孟魂的表情很平淡,她冷静的说着让维娜莉母亲崩溃的话。 她捂着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我的维娜莉,我可怜的孩子……” 她几乎快站不稳了,旁边的女人搂着她也一度泣不成声。 “你想见见她吗?”孟魂说,维娜莉的母亲抽噎着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我可以见到维娜莉?!” 孟魂翻着自己的包包:“我带了工具,可以让她上我的身跟你交谈。” 朱利安惊呼:“你让维娜莉上你的身?!我不允许!这太危险了孟,你会迷失你自己的!”朱利安摇着头,她有些抵触这个。 孟魂示意维娜莉母亲带路:“不危险,请灵上身的确很容易迷失,但那也只是针对道行不够的,功夫不到家当然不可以,我不一样,我超强的。” 孟魂的一本正经让朱利安有些噎住,她不知道怎么回答,随后有些无奈:“我……是吧,你很强。” 主持有些迟疑,说实话他挺害怕的:“那什么……现在要……降灵吗?” —— 此刻众人围在维娜莉的房间,孟魂让多余的人都出去,主持松了口气,他跟工作人员出去了,只留下了朱利安和维娜莉母亲和她的朋友四个人,主持人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皱着眉表情严肃。 “怎么样?” 主持人抬起头:“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实际上孟魂给房间设下了结界,里面的设备器材不能使用了,她们坐在一张方形桌子旁边,将窗帘全都拉上,桌上摆着蜡烛,一个装满了米的碗,里面放着一颗鸡蛋,一碗阴阳水,点着香。 孟魂将维娜莉的生辰八字烧了,然后抓了一把米撒进阴阳水里,将手浸湿后在自己面前画了一个十字。 这个动作是用阴阳水熄灭她头顶肩头的三把火,在朱利安和其他两人眼里看来就有些诡异了,突然的基督教?? 当孟魂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她闭上了眼睛念着咒,叫着维娜莉的名字,她的身体开始颤抖,额头也滑下冷汗。 就在众人都十分紧张的时候,孟魂突然垂下头停止了颤抖。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向了维娜莉的母亲,眼里满是泪水:“妈妈。” 维娜莉的母亲瞬间就泪崩了,她抓着孟魂的手不停的颤抖,嘴里磕磕巴巴的喊着:“是维娜莉吗?是维娜莉吗?” 现在被维娜莉上了身的孟魂点着头,她哭着拉着自己的母亲哭喊:“妈妈我想念你,我想回家,我需要一块牛奶糖,你可以给我一块牛奶糖吗?妈妈我好痛,妈妈救救我——” 突然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叫,然后开始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她的母亲显然已经摁不住她了,朱利安将维娜莉摁住大声喊着:“离开她的身体!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维娜莉凶狠的回喊着:“我不会离开的!我再也不会离开了!这就是我的身体!” 就在朱利安要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维娜莉突然放松了,她又低着头,然后抬头,眼中一片清明。 “自杀死的果然好凶啊。”孟魂扭了扭脖子,维娜莉的母亲站起身紧张的看着孟魂:“我的维娜莉走了吗?” “她在另一个空间重复她自杀的时候,”孟魂顿了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无限重复。” 维娜莉的母亲跌坐在椅子上像是失了魂一样,孟魂和朱利安对视了一眼:“我可以帮你超度她的。” 维娜莉母亲眼前一亮,她抓着孟魂的手:“真的吗!” 孟魂缩回手:“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发现她被禁锢了,不只是因为自杀,或许还有点别的。” 孟魂在房间里走着,看到了盒子。 她拿起盒子挑了挑眉:“这是她的东西?”维娜莉的母亲点头:“是的,这是她的。” 孟魂鼓捣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拿在手里晃动着,里面发出咔咔的声音。 “可以打开吗?” 维娜莉的母亲有些无奈:“我们把钥匙跟维娜莉一起下葬了,本来盒子也——” 咔哒一声响,维娜莉母亲的话噎在喉咙里,她诧异的看着孟魂将盒子打开。 朱利安也呆愣的看向孟魂,她刚刚一直盯着孟魂的动作,她根本没有看清她怎么开的这个盒子。 孟魂打开盒子之后问着:“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吗?”已经很没有礼貌的打开了盒子,不要没礼貌的乱翻人家东西。 维娜莉母亲愣愣的点着头,孟魂看到一条项链和一些琐碎的小东西,大多是无关紧要的小玩意。 孟魂翻到了最底下被压着的一张照片,戴着黑色的大檐帽端坐的女人。 朱利安指着照片:“就是她,那个女巫。” 孟魂仔细打量着照片,并让维娜莉母亲仔细辨认,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这人是谁,孟魂猜想这个诅咒兴许是她下的也说不定。 照片已经泛黄,背后写着的年份已经是六十多年前了,这个女人看起来二十七八,这时候搞不好已经死了很久了,要想找到她是不大可能。 朱利安在这个盒子里看到了一本书,一本泛黄的书,上面写满了诡异的咒语。 她皱着眉:“这本书上面的咒都是不好的咒,全是一些黑魔法,普通人不会使用,但这魔法会召开厄运和死亡,不会让她的咒成功反而会侵蚀施咒人。” 维娜莉的母亲红着眼哽咽的说着:“就是这本该死的书害死我的维娜莉吗?” “心智不坚定的人会给自己下套,她还是个孩子没有想那么多,很容易被迷失心智。” 孟魂摸着下巴:“西方的咒我是没有办法的,这是我的知识盲区,朱利安也许可以帮你,我会给你女儿超度的。” 众人出了屋子,主持人吓了一跳,因为他还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但显然什么都没听见,主持人尴尬的说:“结束了吗?” 维娜莉母亲点点头,随后就跟主持人说什么,孟魂和朱利安就先离开的,接下来是剩下的人继续任务了。 众人结束了之后坐上了回程的汽车,维娜莉母亲也跟着一起,她的意见对接下来的选评最佳通灵者很重要。 大家回到了剧组,孟魂表示她要回房间,朱利安也要回去,她想要研究一下这本手写的黑魔法书。 —— 孟魂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她拿出维娜莉的遗物放在面前用招魂铃召唤她的阴灵。 维娜莉出现了,她身上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被她手腕的鲜血染红,她的脸上青黑一片,眼神阴郁恐怖。 她看到孟魂就向她冲了过来,但孟魂身上有一个透明的防御罩,她无法靠近反而被弹开受了伤,她知道自己和孟魂实力的差距,她转身便逃,任何地方她都无法出去,她被禁锢在了这个房间。 她暴躁的嘶吼,发出刺耳难听的尖叫,孟魂念着咒坐在床上,并不理会维娜莉的暴走,她身影时隐时现,捂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住嘴!” 孟魂听她的停下了咒,维娜莉捂着头颤抖的瘫在地上,孟魂只是冷漠的看着她:“如果你拒绝我的往生咒,那么你就会回到那个空间继续你的死亡。” 维娜莉眼神闪烁,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孟魂就继续说着:“你会不断的重复,这不用我说了吧?你不能投胎,甚至重复千百年,最后就算你侥幸获得了投生的机会,也不过是轮入畜生道,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继续成人,即使成人了。也是那种悲惨的生活,啊,我忘了说,你留下的业障会生生世世缠绕着你,如果你再一次自杀——” 孟魂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她语气带着打趣:“你知道的,你又会无限轮回了。” 维娜莉呆住,她无法做出反应。 “那么你要继续反抗吗。” “……请救救我。” 95.通灵者完结—— 孟魂再度坐下重新念咒时, 维娜莉没有再反抗, 她觉得刚开始的痛苦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之前是犹如被丢进绞肉机一样, 浑身都在疼, 但现在却像是沐浴在圣光下异常的舒服, 她脱离了许久不见的阳光堕入黑暗, 在经历了不知道多久的痛苦轮回,她重新回到了阳光中。 她渐渐的想通, 忘记生前的执念。 维娜莉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她的衣服也恢复了生前干净整洁的模样,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 她像个天使一样美好。 光晕消失了, 维娜莉也一起消失,孟魂松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做完超度的她有些体力透支。 不知不觉昏昏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是被工作人员的敲门声吵醒的。 她打开门, 门口站着几个人:“孟, 您还好吗?” “很好, 谢谢。” “接下来还有半个小时可以去会场了, 今天是颁布名次了。” “好的,这就去。”孟魂目送工作人员离开之后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迟迟的来到会场。 会场外有很多人, 他们欢呼着, 看到孟魂出现后欢呼声更胜, 孟魂是有些诧异的, 因为她觉得这种拥护感觉……好像邪教哦。 推开门进去之后,沃佳婆婆和朱利安以及诺瓦已经在场了,朱利安穿着黑色的礼服,沃佳婆婆也穿的十分隆重,诺瓦也穿上了西装。 只有孟魂还是穿着普通的衣服。 “孟。”朱利安和孟魂拥抱,沃佳婆婆也摸了摸孟魂的头拥抱了她。 诺瓦摊开双臂,孟魂笑着凑过去抱了抱他,诺瓦笑着:“看,她多小。” “你们穿得真好看。”孟魂笑嘻嘻的退出诺瓦的怀抱。 诺瓦扯了扯衣领:“重要的时刻当然需要穿着隆重些啦,倒是你啊孟,你怎么还是穿得像个小孩子。” 孟魂低头看了看黑色卫衣和牛仔裤:“我没有那种好看的衣服。” “或许你可以让节目组给你一套。”朱利安看着孟魂:“我的尺寸跟你不太合适。” 孟魂摆手:“不用啦,这样就很好。” 众人在房间里等待,之前离开的人们回来跟众人打招呼,他们是来跟他们加油的,孟魂乖巧的坐在椅子上,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笑笑。 之后众人赠送了礼物之后主持人进来了,他先探进来一个头:“嗨。” 大家友好的笑着。 “你们知道这里面装着什么吧?”主持人举了举手中的信封,走到了奖杯的旁边:“这里面是我们的冠军季军和亚军,以及第四强。” “说实话大家能进入前四强真的很厉害,表示敬意。”主持人摘下帽子鞠了个躬,众人微笑回应。 主持人严肃了起来,他看着众人:“有什么想说的吗,诺瓦。” 诺瓦局促的站着,他呼出一口气:“在来此之前我是冲着第一名来的。” 朱利安挑了挑眉:“当然,我们每个人都是。” 诺瓦笑容阳光:“而且我觉得我很强,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看向孟魂:“我觉得孟太强了。” 他神色坚定语气认真:“她是我见过最强的灵媒。” 朱利安撇撇嘴:“不可否置。” 沃佳婆婆倒是从另一个方向看问题,她有些心疼:“可她还那么小,我觉得,我觉得……”她伸手抱住孟魂。 孟魂笑着打趣:“干什么一副已经内定我是冠军的样子。” 她抓着脑袋:“这不是由观众评选的吗。” 主持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信封,他抬起头:“是这样的,我们的评选的确是从观众投票中选出最强灵媒。” 他卖着关子:“各位觉得谁会是第一?” 诺瓦开着玩笑:“如果是撇开能力的话我觉得我应该是第一吧?身为唯一帅气的男性。”他做了个健美的动作。 而主持人不可否置的撇撇嘴:“恭喜你诺瓦,你是第三名。” 诺瓦笑着,丝毫没有气馁的感觉:“太好了,我竟然拿到第三名了!” 主持人又拿出卡片:“那么第二名,是我们的黑女巫朱利安。” 朱利安耸了耸肩:“我猜也是。” 慈祥的沃佳婆婆笑着:“那第一名应该就是我的小甜饼了。” “沃佳婆婆说对了,第一名的确是孟。”主持人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名次。 而孟魂却有些惊讶:“我觉得我不能是第一名吧——” 主持人摇摇头:“不不不,孟,您无疑获得了大家的喜爱,您的能力也是大家能看到的,虽然有些没有播出来。” 主持人又竖起食指:“你知道吗,第一天你参加的时候那一段我们播出收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收视率,请不要怀疑大家对你的喜爱。” 【天命之子轨迹恢复——】 孟魂是欣喜的。 她也不过二十一二,背负太多了。 —— 回到意识海的画骨单手撑着下巴,她在思考。 灵灵没有上前说话,她正在操作孟魂的天命之子轨迹。 一切结束之后灵灵呼出一口气坐在画骨的身边:“孟魂的轨迹恢复正常了,她接下来的生活应该是一帆风顺了。” “一帆风顺?哼。”画骨语气平淡,轻哼一声,灵灵瞬间就端坐了起来,一副虚心向学的表情:“她有什么问题吗?” 画骨懒懒抬脸语气无所谓:“没问题啊。” “那——” “我只是觉得有些好奇而已,天命之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维护……”灵灵小声的说着,随后又说道:“那也是主神们的想法,我只是个系统我没办法理解那么多的。” “三千世界相生相惜,你知道吧,一方天命之子出了问题会牵扯出很多事情来,很多细思极恐的事你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了。”画骨撩了一缕头发在指尖转着。 灵灵沉默着,却突然间捂着头痛苦的趴在地上翻滚,画骨皱着眉拉住灵灵,用灵力稳住她的暴动,她突然猛然睁开眼睛。 眼睛变成黑色没有眼白,绿色的乱码不停的滚动着。 “系统自动更新——” “更新完成——” 随后灵灵眨了眨眼睛:“宿主您好,我是0号系统进阶版。” 画骨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进阶系统不解的歪头,画骨则是摆了摆手:“我不需要系统了,滚吧。” 进阶系统蠕动嘴唇,最后从眼睛射出一道光芒,影像投射出几个人。 穿着白色的斗篷,遮住了脸。 “您对进阶系统不满意?”站在前方的人这么问着。 画骨吊儿郎当的敲了敲进阶系统的头,发出咚咚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个傻,我不喜欢。” 她又转头看向影像:“灵灵被格式化了?” 主神们沉默不语,画骨拿出笔指向影像:“你们以为藏在洞里我就没办法收拾你们吗?”她画了一个圈,影像中的众人瞬间被金色的圈圈在了一起。 “您、您不能这么做!我们创造了大千世界,需要我们维护——” “那我就毁了大千世界,重新创造。”画骨冷着脸,语气没有多少愤怒,她是平淡的说着,但却让人恐惧。 “我不喜欢你们的做法,从新创造世界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难,你们知道怎么讨好我的,对吗。”画骨露出一个笑容,收起了笔,捆住主神们的圈也随之破碎。 影像消失了。 “画骨……”灵灵委屈的蹲在地上。 画骨抬了抬下巴:“起来,我知道我在这里的一切你都会如实的转播给那些主神,我也知道你蠢,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蠢。”她顿了顿,灵灵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看着画骨,画骨又是一笑:“你刚刚在质疑他们?” “你说……这些事情都是主神……” “对,我是说过,而且这也是事实,我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因为我太无聊了,人生就是要充满挑战才有趣。” “我还是不懂。”灵灵撇撇嘴。 “你可以不用懂,在你没有能力的时候不要妄想做你做不到的事。” “哦……” “下一个世界吧。” —— “文若卿!你这个动作到底要错多少次啊?啊?就你这样还想出道?!”男人的声音提得很高,有些扭捏,听起来很聒噪。 画骨恍惚的眨了眨眼睛,环视周围的人,所有人都带着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她用手掌揉了揉额角:“抱歉。”抱歉? 画骨一愣,她为什么要道歉?等等,她是不想道歉的,看样子原主的情绪还在影响她。 “好了,大家都累了先休息吧,文若卿你留在这里继续练,练不好就别休息了,马上就要上场了还是这样一副拖拖拉拉的样子,整个团队都被你拖后腿。” 包着彩色头巾的男人还在骂骂咧咧的,众人也都跟着他的步伐走出了训练室。 众人都走了出去,留下画骨一个人在这里。 四面都是镜子,镜子里一个栗色短发皮肤白皙的……少年? 吸收着寄主的记忆,画骨眯着眼睛:“傻的可爱。” “灵灵。” 【诶!】灵灵的声音充满活力,画骨嘴角一抽:“灵灵你怎么回事?” 灵灵声音委屈【怎么啦?】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奇怪,这个天命之子是谁?” 【天命之子是寄主的经纪人,元笑,是个金牌经纪人,但现在还不是,因为捧红了寄主,要我说啊这个寄主就是太傻了,听那个经纪人的话加入男团,最后火是火了,但性别最后被发现了之后抑郁自杀了,元笑却因为自责而更加发愤图强,带了一个新人,那个人最后成为了影后,和元笑结婚生子了,当然如果最初寄主没有答应元笑加入男团的话一切都还是好的,她会成为影后活跃在娱乐圈。】 “我是觉得你有一点怪怪的。” 灵灵顿了顿【你觉得不好吗?】 “挺好的,继续吧。” 【文若卿的愿望就是成为耀眼的明星。】 画骨砸了咂嘴:“也就是说,她可以用女性的身份成为明星吧?” 【现在他们的团已经有些名气了,恐怕不行。】 “哦。”画骨不咸不淡的说着。 灵灵语气没有之前那么刻板,她笑嘻嘻的说道【那就按照画骨大人的做法来吧。】 画骨挑了挑眉:“被格式化一次你好像被植入了奇怪的东西,该不会中病毒了吧?” 灵灵小声反驳【才没有。】 画骨伸了个懒腰,走进镜子看着镜子中的人。 她伸手摸着镜子:“看到这个样子的文若卿,心里有些难受。”手附在胸口感受着跳动。 手机突然跳出一条讯息:晚上八点清雅见。 心脏又是一跳。 画骨也许明白,文若卿是喜欢元笑的,天意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96.天命之子是我想做就可以做的。 晚上文若卿戴着帽子来到约定的地点, 清雅是一个清吧, 文若卿点了一杯酒。 她刚喝了一口,一只手就伸过来将她的酒杯拿走, 文若卿抬头, 看到了元笑。 “来了。”文若卿打了个招呼, 示意他坐下。 刚坐下的元笑温柔的笑着:“怎么喝酒?” 文若卿挑眉反问:“来这儿不是喝酒?”她顿了顿凑近元笑:“难道调情?” 元笑愣了一下, 向后移了一些:“太近了,若卿。” 文若卿撇撇嘴退后坐下, 双手环胸:“不好意思,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司最近让我带个新人,我没有时间照顾你, 今天有空约你出来——” 文若卿打断元笑的话:“喔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是我口头上的经纪人。” 文若卿和元笑甚至还没签约。 “那么就这样吧, 你专心带你的新人,而我专心做我的练习生, 互不相干。”文若卿十分直接的说着。 元笑愣住:“你要和我解约?” “我们没有签约。” 元笑解释:“我带你进来就已经等于是签约了, 只是书面上的约定还没有签署而已, 你要是需要这个我可以签的。” 文若卿垂着眼眸:“不好意思, 不是因为签约的事。”天命之子是元笑?呵。 文若卿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元笑觉得这个笑容很陌生:“总之就这样吧。” 天命之子的轨迹?哈,谁在乎。 她要成为天命之子。 —— 回到宿舍的文若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练习生都是合宿的, 而她不是, 因为元笑给她弄了单人间, 也因此把她推入众首之矢。 门被狠狠的踹了一下。 文若卿已经习惯了, 其他练习生从她门口路过的时候总会弄点小动作。 “同样是练习生,那家伙怎么可以有单人间?” “哈,看那家伙长得白白嫩嫩的,该不会……” “哇听说总裁是个秃头地中海啊!这都下的去手?!” “诶,这有什么,在钱的面前完全可以摒弃一切的嘛。” 这些练习生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他们大声的高谈阔论着,生怕文若卿听不见。 笑闹声渐渐消失了。 文若卿却靠着门嘴角含笑,人类真有趣不是吗。 —— 第二天文若卿也早早的起来了,每天都要训练,她已经习惯了早起,当然画骨是不想的。 她在浴室洗了把脸,抬起头,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脸上还有水渍,她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神情阴沉。 她来到训练室,里面已经有几个训练生了,他们在笑闹着说着什么,看向她的金发少年努了努嘴示意他面前的几人看,众人回头。 黑发少年面容姣好,就是说出的话有些不太符合他这张好看的脸。 “哟,我们出卖肉体上位的文哥来了。” 几人走到文若卿的身边,黑发少年将手搭在文若卿的肩上。 “今天怎么这么晚?平时都是最早到的啊,还是说昨天太累?”少年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伸手想拍文若卿的屁股。 文若卿反手抓住了他的手,笑容温和:“适可而止吧。”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文若卿会伸手抓他,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跪倒在地,他挣脱开手,捏着自己的手腕气的满脸通红:“喂!你小子想死吗?!” 文若卿挑了挑眉:“你想练练手吗?” 少年直接冲着文若卿冲了过去,但文若卿只是侧了个身,对方扑了个空,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也向文若卿冲过去了,然后—— 五人这时候在经理办公室挨骂。 其他四人都是衣衫狼狈喘着粗气,累的不行,文若卿站的笔直,衬衣连一点褶皱都没有。 经理也就是那个包着头巾的男人,在她来的时候就狂骂她的那个,叫安迪。 黑发少年一脸委屈:“安经理,文若卿他打我们。” 文若卿投去一个眼神,安迪抬手:“你这巴掌打下来你会后悔的。”文若卿这么说安迪反而更用力的一巴掌打下来,文若卿被扇得侧过了脸,嘴角破了一条口。 黑发少年吓了一跳,呆呆的看着文若卿。 文若卿叹了口气转过头,伸手擦了擦嘴角,安迪怒极反笑:“我后悔?呵,你倒是让我后悔看看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好啊。”文若卿语气平淡,安迪反而愣了一下:“什么?” “我签署的合约是在这里做两年的练习生,出道之后会有一个续约,显然公司不需要我,那我的两年合约期限也快到了,到时候我会自行离开的,告辞。”文若卿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办公室的五人面面相觑。 —— 出了办公室的文若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一丝不苟的男人,他的旁边跟着几个点头哈腰的人,都是几个上面的高层,但这个人又没见过—— 文若卿和几人擦肩而过。 那人突然顿住脚步,看向文若卿:“你们的训练生?” 其他几个高层愣了愣:“啊……这、这个——” “很快就不是了。”文若卿语气平淡,那人只是看着她,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去:“这张脸被打太可惜了。” 文若卿挑了挑眉挥开那人的手:“也是,这张脸也下得去手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禽兽。” 当瞬气氛变得十分诡异,男人却突然笑了,他松开手递上一张名片:“我能让你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文若卿没有接下他的名片,只是看他一眼就转了身。 “乔总——” 乔别寒收回了名片,没有一丝尴尬,他抬腿继续走:“机会给了不珍惜,也就没有必要再挽留,即使是个苗子也没有栽培的价值。” —— 文若卿回到宿舍收拾着东西,她房间被敲响,她打开了门,门口是那个黑发少年。 文若卿冷淡的看着他,少年有些局促,他搓了搓手:“那、那个——” “如果是要来看笑话大可不必,我一点也不觉得没什么不好。” “不是,我……我想来道歉……” 少年看样子也就约莫十七八岁,他平时欺负文若卿也只是逗她玩,这次是他的不对,他太过分了,害文若卿要走,他是愧疚的。 文若卿点了点头:“没事,不用。”准备关门,少年又阻止:“我跟安经理说了,你去服个软道个歉就算了,你还是可以留下来的,以后我池修罩着你没人再欺负你了。” 池修表情认真,他异常坚定。 对于池修的示好,文若卿是有些不解的,虽然池修不是一开始欺负她的人,但他后面也参与了,总之她搞不懂这些十多岁的少年都在想什么。 文若卿十分感动,然后果断的关了门。 吃了闭门羹的池修叹了口气,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他在门口拍着门:“若卿!若卿你开门啊!我们做好兄弟啊!” —— 这段时间文若卿没去参加男团的训练,池修还每次都很期待她能来,结果发现对方真的不来之后失望透顶,文若卿的位置在很后面,即使少了她男团的舞步也没有丝毫打乱,这也就明显表示出文若卿根本没有背景的事实了,只是池修明白的有些晚了。 文若卿去做什么了? 想想寄主的愿望,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谁在乎。 天命之子会成为金牌经纪人是吗?带出影后是吗?那我偏偏要拦你的路。 文若卿来到了一家经纪公司,天星在国内算是顶尖的经纪公司了,虽然它门槛高。 和元笑所在的幕远经纪公司并驾齐驱,两者也可以说是敌对吧。 文若卿为什么执意跟元笑唱反调?文若卿是个傻的,画骨可不是。 文若卿是元笑的垫脚石,他看中了对方的潜力,待她火了,再用她的名气去带更多有潜力的新人,最后再由他爆料出文若卿的秘密—— 一切都如他所料。 他获得了关注,也有了流量,别说是他带的新人,就是他出道也是足够了。 当他回想起文若卿时,他或许还能挤出两滴眼泪。 —— “你想签约经纪人?”眼前戴着眼镜的男人上下打量着文若卿,随后笑道:“以你的外观条件,加以雕琢你成为明星也是可以的。” 文若卿笑了笑:“过奖了,之前签约了两年练习生,实在不是吃这碗饭的料,比起像宝石一样闪耀发光我更适合做打磨宝石的工具。” “说的好,经纪人就是要有这样的觉悟,我是很满意你的,谈吐不错,亲和力也足够,作为经纪人你这个外表确实有点屈才了。” “希望贵公司能给我一个机会。” “明天你来实习吧,先熟悉熟悉。” “谢谢梁总监。”文若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鞠了一躬离开了天星。 文若卿没有家了。 准确的来说,遇到元笑的时候正是文若卿父母和她断绝关系的时候。 对方在一个女孩子脆弱的时候出来安慰甚至要给她一个归宿一个庇佑场所,当然……会被依赖,爱上元笑也情有可原。 乘虚而入最差劲了,不是吗。 97.麻烦精歌手。 第二天文若卿就来到了公司, 梁启文派人带她。 是一个染了一头红发的妖娆御姐, 文若卿一米七八,御姐穿上高跟鞋甚至高出她半个头。 “你是文若卿吧?我是anne。”她看了看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由我带你, 你跟着我跑剧场看我给我的艺人接活。”anne上下打量着文若卿笑了笑:“我觉得你做艺人会更好。” 文若卿也勾起嘴角:“很多人都这么说。” anne示意文若卿跟上:“今天先带你熟悉流程, 以及我们公司的领导。” anne走路气场很足, 其他人看到anne会打招呼, 可怜anne是一个比较—— “anne姐,咦?这位是谁?新的小奶狗吗?”一个短发少女很活泼, 她冲着文若卿挤眉弄眼。 anne好脾气的笑笑:“我喜欢野狗,小奶狗不是我的菜。” 哇哦。 文若卿不着痕迹得佩服了下anne,说实话anne这类型的人是文若卿喜欢的类型。 性格上直来直往的, 又很圆滑,这样算有些极端吧。 “嘻嘻anne姐今天流程是什么?子轩在等你了。” anne时时刻刻都在看表:“让子轩等等, 我给他接了个代言,下午去面试, 他人呢?” “在化妆呢, 等下有个采访。” anne转头看向文若卿:“张子轩认识吧?” 文若卿点头:“关于贵公司旗下艺人我都基本了解了。” 这是文若卿一晚上研究了解的成果, anne很满意:“很好, 本来梁总监让我接你我是不想接的, 带新人太麻烦了,显然你很省事。” “谢谢anne姐夸奖。”文若卿恰到好处的笑着, 她脸上带着跟颜不惑一样如出一辙的假面, 让人捉摸不透她的想法。 “先跟我去见见子轩, 你先当他助理吧。” 张子轩是目前娱乐圈比较火的歌手, 选秀出道的,走的抒情风。 门上贴了一张写了名字的纸,这是张子轩独立的专属化妆间。 anne推门进去,看到张子轩正在壁咚一个化妆师。 “我说过了吧,在公司收敛一点。”anne进门坐下翘着二郎腿这么说着。 张子轩直起身耸耸肩,化妆师满脸通红的跑出了化妆间:“anne姐,好不容易有一个新人化妆师,我跟她聊聊天怎么了。” “这是梁总监让我带的新人,是经纪人,先当你助理,但不要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使唤他,告诉他一些经纪人应该做的事明白了吗?”anne挑了挑眉,带着一丝威胁的语气。 张子轩眯着眼睛打量文若卿:“叫什么啊?” “你好,我叫文若卿。” “名字倒是不错,但太难记了。”张子轩坐在沙发上呈大字型,抖着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anne皱着眉:“我不会说第二遍,你最好给我收敛点。” 张子轩摆着手一副敷衍的样子,anne也懒得跟他继续说转头看向文若卿:“子轩他脾气有些奇怪,他让你做什么太过分的话可以不用理他,我的联系方式在这里,有事留给我打电话,我下午有工作要去洽谈,你跟他好好相处,看着他。” 文若卿低眉顺眼点头,anne又看着张子轩:“有事打我电话,下午的代言面试不要忘了。” 说着又蹬着高跟鞋走了。 anne一走张子轩切了一声:“那个谁,给我买瓶水进来。” 文若卿点点头走出了化妆间。 转角就有自动售卖机,买了水回到化妆间看到张子轩在穿外套,带上了帽子和眼镜。 看到文若卿回来张子轩有些诧异:“这么快?” 接过水他看了一眼:“我不喝这个。” 文若卿温吞的表示:“你喜欢喝这个。” 张子轩看清手中的绿茶挑了挑眉凑近文若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你是我的粉丝啊?” 文若卿退后了一步:“贵公司的艺人大多数我都很了解。” 张子轩打开水喝了一口:“了解?凭网上那些资料?嗤。”他将水放下:“我要喝冰的,这个不冰,你重新给我换,去对街便利店买。” “你胃病很严重不能喝冰的,你想出去?”文若卿懒得跟张子轩打马虎眼,直接戳穿了对方的计谋,也不算计谋吧……支开文若卿的理由太撇脚了。 张子轩本来有些惊讶,第一次见面的文若卿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胃病严重这些事anne知道也就没这么惊讶了。 “你别管。”被拆穿的张子轩皱着眉站起身,他也不跟文若卿废话了,直接略过文若卿迅速开门从外面反锁了门。 文若卿扭动了一下锁发现打不开,张子轩在门外语气带笑:“小子,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吧,回头有人来打扫会给你开锁的,下午我会去面试代言的,你要是早出来了就先去等我。” 声音消失了。 文若卿垂下嘴角,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在化妆间找着,找到了一个发夹,在锁孔戳着,咔哒一声,门开了。 她阴沉着脸推门出去。 “所有人都给老子找麻烦就对了。”异常不爽的文若卿快步下楼,没有看到人。 看了一眼表。 奔跑着【灵灵,张子轩的坐标给我。】 眼前出现了张子轩的影像,对方戴着口罩墨镜和鸭舌帽,一副我是明星怕被发现的样子。 看到人在那儿之后文若卿向那边跑去。 因为训练生的锻炼,她体能还不错,跑的也蛮快的,再加上张子轩没跑多远,很快就追上了张子轩。 “臭小子你他妈走路不长眼?!撞到我大哥了!给钱!”粗狂的男声。 张子轩抿了抿唇直接掏出几百块丢给眼前的人,那人接过钱:“哟呵?还挺有钱?我大哥这一撞可不是五百块就能解决的了的。”张子轩这么爽快,显然小混混并不想放过他。 “我警告你们不要太过分。”张子轩咬着牙说道。 小混混上前揪住张子轩的衣领:“你还挺狂?” “勒索是犯法的!”张子轩用力想推开小混混。 “这里没有摄像头,犯法能怎么样?”小混混举拳要揍张子轩。 这时候文若卿已经跑过来了,她抓住小混混挥下来的手反手一拳砸了过去,甩着手将张子轩护在身后。 看到文若卿出现张子轩呆住:“你怎么——” “敢打我兄弟?给我揍他!”文若卿闪躲着,顺便将张子轩往巷子外推了一下:“走。” 张子轩呆在原地看文若卿揍几个小混混,显然文若卿比较能打。 小混混都是花架子,很快就招架不住的躺在地上,文若卿擦了擦嘴角被揍出的血迹,拉着呆住的张子轩就往巷子外跑。 跑过一条街的文若卿松开了张子轩的手靠在墙壁上手撑着膝盖喘气。 张子轩也喘着气,他看着文若卿:“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文若卿没有回话,张子轩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你还好吧?” 文若卿抬起脸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托你的福,还好。” 张子轩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文若卿休息够了直起身,虽然张子轩比她高很多,但张子轩看到对方温柔的笑脸却觉得莫名心虚,也许是……因为愧疚吧? “大明星,怎么跑到那个地方?” 张子轩蠕动着嘴唇,他眼神飘忽不敢看文若卿:“我只是……随便走走。” 文若卿鼻腔哼出一个音节:“嗯。”然后就不再说话了,她看了看表:“去面试吧。” “你,你的伤。”张子轩指了指文若卿的嘴角,文若卿伸出手碰了碰,有些疼。 “这张脸都能下得去手,不知道是什么牲口。”从文若卿嘴里吐出脏话,张子轩觉得反差好大。 他也放松了些:“看不出来你小个子能打还能跑,anne姐说你要做经纪人,干脆当我的保镖吧,当我保镖待遇可比当经纪人好多了,又不累,跟着我就行。” 文若卿瞥了一眼张子轩并不搭话。 张子轩也不恼,他跟在文若卿的背后一直碎碎念着:“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 面试还是顺利进行了,张子轩其实也算是内定的代言人,从外观条件和知名度来讲他的确是很合适的。 所以这场面试也只是走走过场便签约了。 文若卿在门口划着手机用冰袋敷着被打伤的脸,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很不友好,比如说这张牲畜无害好看的脸一来就被打了两次,啧啧。 “终于结束啦。”张子轩走了出来:“签约之后就是拍摄了,要去内蒙草原拍,你收拾收拾行李后天出发吧,阿卿。” 阿卿? 文若卿一脸莫名的盯着张子轩,张子轩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嘛这么看着我,你名字不好记嘛,我们都是互相为对方挥过拳头的兄弟了啊,叫亲密一点也可以的。”张子轩自来熟的伸手搭在文若卿的肩膀。 他举着手激情昂扬的说着:“兄弟就应该为对方两肋插刀,今天你帮了我,我们就是好兄弟。” 文若卿一脸温柔的将张子轩的手拿下来:“不是互相为对方挥拳头,是我单方面帮你打了一架,我可不喜欢打架。” 张子轩苦着脸:“不要这么冷淡嘛阿卿,我错了还不行嘛,嗯?嗯?” 一米八几大高个儿竟然抓着文若卿的手臂撒娇。 按理来说这个场景是很恶寒的,不过张子轩的脸完美的弥补了这个漏洞。 文若卿一脸正色:“以后请不要单独行动,你是一个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被社会关注,今天如果你被揍破了相怎么办?你这张脸——”文若卿伸出手捏着张子轩的脸:“可是你吃饭的家伙啊。” 张子轩有些不习惯和男人离这么近,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心跳似乎有些快。 他推开文若卿的手弱弱道:“我这不是想透透气嘛,我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啊,这不是有你嘛,我以后不会了去哪儿都跟你报备还不行嘛,”他看文若卿的表情一直都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小个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量。 他又小声的嘟囔:“我是歌手,我靠嗓子吃饭的……” 文若卿笑容越发温柔,张子轩吹着口哨不敢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喔对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收拾东西吧,正好保姆车在。” “我还没找到住的地方,东西在酒店,就在这边三合街,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今天还有什么活动吗?anne姐让我跟着你。” 张子轩摸着下巴:“今天没有活动,你没找到住的地方?那先跟我住吧,反正都是兄弟嘛。” 98.我想吃红烧肉。 张子轩和文若卿回到了公司, 正在吃饭。 吃完饭之后有一个采访, 今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anne将张子轩的日程表发给了文若卿,之后就打了个电话询问张子轩的情况, 以及试镜的结果。 “那就好, 你看好他, 不懂的事可以问问他, 我听子轩说你没找到住的?你先住他那儿吧,顺便看着他晚上不准出去浪。” anne如是说。 挂断电话的张子轩摇了摇手中的电话一副欠打的模样。 文若卿叹了口气:“让我住你家你会后悔的。” 张子轩有些疑惑:“为什么?你很邋遢吗?”张子轩有轻微洁癖。 不是那种特别严重的。 文若卿笑容温和:“不是, 总之先谢谢了。” 张子轩抓着头发:“我先跟你说清楚啊,虽然我很乐意你跟我一起住,但我有些小洁癖。” 文若卿点头:“这个我知道。” “anne姐没说我有胃病, 你怎么知道的?”张子轩听到文若卿的话,这幅十分了解他的模样让他很好奇。 “我看到你包里的药了, 以及——”文若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虚火旺,熬夜太多了。” 张子轩愣愣的看着文若卿松开的手:“……你是老中医啊哥们儿?” “嗯, 以前跟家人学过一些。”文若卿的家里是中医世家, 家里让她继承家业, 不过她一意孤行想做明星, 最后还跟家里断绝往来, 这才让元笑乘虚而入。 这时候的文若卿又不得不感叹一下了,说好的天命之子是傻白甜呢? 文若卿看向了一旁盯着别人碗里的红烧牛肉的张子轩, 按一般套路来讲, 张子轩才应该是天命之子吧? “不想吃了。”张子轩丢掉筷子赌气的看着自己餐盘里的素菜。 张子轩胃不好, 加上明星需要身材管理, 他一般都吃得有营养,比较素,肉也只能吃鸡肉之类的。 文若卿的碗里都是素菜,她在做练习生的时候也很注重身材,吃饭的时候习惯性的点了很多素。 “不吃饭会胃疼。”文若卿一脸正色。 张子轩却撇了撇嘴:“我想吃红烧肉。” “油太大,不好消化。” “我想吃。” “不,你不想。” “我想!”张子轩突然拍桌,声音大的周围人都侧目,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坐在椅子上妥协:“好吧。” 最后张子轩也没有吃多少,之后就回到了化妆间,由之前张子轩所说的那个新人化妆师给他补妆,晚上七点半有一个采访。 文若卿坐在一旁沙发上手撑着下巴看着和化妆师说说笑笑的张子轩,不得不说对方浑身都散发着魅力,从化妆师一直红着的脸不难看出张子轩多受欢迎。 妆补好了,化妆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接着工作人员就来叫张子轩了:“子轩,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好,这就来。”张子轩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头看着文若卿:“你跟我一起去,等下采访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我先去拿行李,等下回来你差不多采访就结束了。” 张子轩想了想:“也行,让保姆车送你。” “好的,你先去忙吧。” —— 文若卿拿着行李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回到公司差不多八点十几分,张子轩的采访也应该结束了。 过了一个路口,司机在等红绿灯,张子轩的讯息就来了,巧合的是元笑的短信也发了过来。 【我好了,在化妆间等你。】 【你不做练习生了?怎么回事?】 文若卿没有回,她下了车,让保姆车先回去,行李就放在保姆车上,她去超市买了些东西才回到公司,来到化妆间的时候张子轩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手机又来了一条讯息。 【若卿,你到底怎么了?是公司欺负你吗?我给你换一个公司签约吧,你来我们公司,我安排你出道。】 文若卿有些厌烦的删了讯息并拉黑了元笑。 “你回来啦。”张子轩迷迷糊糊的说着,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我太累了,就睡着了。” 文若卿点了点头:“久等了,不好意思,我们回去吧。” —— 张子轩的公寓是公司配备的,里面装修的还蛮雅致,三室两厅的小摇层。 楼下是张子轩的房间,楼上一间是客房,虽然没有会来的客人。 另一间被改成了钢琴房。 “你住楼上吧,那间有单独的洗浴室。”张子轩说着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卸妆。 文若卿应了一声就将行李拿上楼,屋子整体十分干净,或许是因为张子轩的轻微洁癖,也或许因为他很少在家住。 “张先生厨房在哪儿?” 张子轩声音模糊:“叫我子轩呗,张先生多生疏啊。” 文若卿看到已经换上睡衣敷着面膜的张子轩靠在门边上对她说话。 “……”那个有着耳朵的粉色发箍怎么回事? 或许是看出了文若卿的疑惑张子轩解释:“这是anne姐送我的,我怎么会有这种娘娘的东西呢,我很man的。” 文若卿哦了一声,张子轩问:“你饿了?厨房在楼下。” “我给你煮点吃的,晚饭你没吃太多,刚看到你吃了药,胃疼吗?” 张子轩愣了一下,拍脸的手也顿住,他突然背过身,伸手捂着心口一脸诧异,哇……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文若卿用水煮软了牛肉去了油水,切成丁和胡萝卜芹菜一起熬了粥。 端上来的时候香气四溢让张子轩完全忽略了之前诡异的感觉。 喝了一口粥的张子轩差点幸福的哭了,他口齿不清的说着:“你也太厉害了吧阿卿!能打架又会做饭长得还这么帅!我要是女人我一定嫁给你啊!” 文若卿笑容温柔:“你要是女人我一定不会娶你的。” 张子轩喊着:“为什么啊!我又帅又有型还会唱歌又有钱,是个男人都会爱上这样的女人的。” 文若卿笑而不语:) 吃过了饭文若卿洗了碗就回到了房间,看了张子轩的流程表嘱咐他明天要早起早点睡不要熬夜。 张子轩也真的乖乖去睡了,他也是累惨了。 回到房间洗完澡准备整理床铺的文若卿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文若卿用脚指头也想得出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喂。”元笑的声音有些低沉:“若卿你为什么要拉黑我?你难道——” 文若卿连话都没有听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她关上了手机整理床铺,躺上床就睡觉了。 —— 早晨文若卿熬了鱼汤,来到张子轩的房间敲门,过了很久张子轩才来开门,他的头发翘起来一边,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早……” “我熬了鱼汤,你去洗漱吧。” 张子轩嗅了嗅鼻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嘞。” 一边喝汤一边感叹的张子轩简直庆幸把文若卿带回家了,太贤惠了简直想嫁。 他看着对面小口小口喝汤的文若卿,对方的嘴角还有些青紫,嘴唇又是那种粉嫩的颜色,脸很白皮肤又好,显得伤口有些可怕。 张子轩不由得有些愧疚。 文若卿没有抬头,她喝了一口汤语气温和的问道:“看着我做什么,汤要凉了。” 张子轩有些慌张:“我没啊,你看到我看你了啊?” 面对耍赖的张子轩文若卿抬起头一脸正色:“眼神太炙热了,不用看都能感受到。” 刚想反驳的张子轩被文若卿打断:“快八点了,早上去录音棚彩排,下午舞台彩排,收拾一下出发吧,我去洗碗。” “……”张子轩有些无奈,这家伙真是的。 —— 张子轩在录音棚练歌,文若卿和调音师在外面,调音师一边听一边佩服:“不愧是专业歌手啊。” 文若卿轻轻嗯了一声盯着张子轩表情认真。 张子轩原本在忘情的唱歌,他一抬头看到文若卿一脸深情的盯着他,瞬间—— “咦?”调音师疑惑的看着张子轩。 张子轩将耳机摘下来推门走出了咳嗽了一声:“咳,嗓、嗓子有点不舒服……” 调音师笑:“啊,这样啊,没事,歇会儿吧,我觉得前面几遍也不错。” 张子轩点了点头神情有点不自然,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回到休息室的张子轩捂着肚子,他刚刚莫名的有些紧张,一紧张就会胃痛。 一双白皙的手放了白色药片和水杯在他桌上:“胃疼?吃点药。” 张子轩有些愣神的看着桌上的水杯药片,突然站起身语气僵硬:“我没事,你别管。”然后就出去了。 文若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张子轩离开的背影,咋了这是? —— 下午去彩排会场张子轩都没跟文若卿坐一辆车,文若卿思索了很久也没想出她做错了什么招惹了张子轩,不过转念一想,张子轩本身就是一个脾气怪异的人,也就没有太在意。 准备彩排的时候导演正在跟张子轩讲,舞蹈演员却跑过来讲:“不好了导演!跟子轩对舞的人出车祸了——” 99.原来是兄弟。 anne这时候正在跟导演谈事, 消息一传来她就皱紧了眉。 “啊?那怎么办?晚上就直接演出了临时怎么找人?”导演焦急的抓着原本就有些地中海的头发。 张子轩从台上下来:“人没事吧?”根正苗红的张子轩首要关心的还是伴舞的安危。 anne看表:“离演出还有四个小时, 那就独舞吧,你是歌手唱歌就行。”随后她的目光又转到了文若卿的身上:“等等——” 她走到文若卿的面前:“你当过练习生, 会跳舞吧?” 文若卿嘴角一抽:“会点。”anne注意到她的嘴角:“你脸怎么回事?” anne毫不客气的伸手抓着她的下巴, 鲜红的指甲油在文若卿的脸上掐出一个印子, anne眯了眯眼睛:“子轩, 你打的?” 被点名的张子轩摆着手:“不是不是,我没有啊!” 文若卿温吞的表示:“跟人起了冲突。” anne松开手:“正好, 我有个点子。” 原本张子轩这场演出的歌曲是情歌,伴舞是个女孩子,因为突发原因—— anne决定改节目, 虽然张子轩大多数的歌都是情歌,但其他题材也略有涉及, 比如有一首讲的就是兄弟情的。 突然改节目是有些仓促,但没有机会给张子轩犹豫。 编舞的老师给张子轩和文若卿讲动作, 现场编制有些困难, 加上时间也不多了。 张子轩有些紧张:“你行不行啊。”他问文若卿, 文若卿抿着唇笑了笑:“还行吧, 之前也上过场。”也许之前上场那次文若卿连镜头都没几个。 动作比较简单, 没太复杂的动作,主要是也没有时间让他们复杂了。 —— 时间很快过去, 离观众进场只有十分钟了。 导演组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anne倒是十分镇定, 她穿着黑白的职业套, 双手抱胸气场强大的现在一边看文若卿和张子轩化妆。 “戴个面具吧。”她看着化妆师一直给文若卿遮嘴角伤口突然说到。 随后又看向文若卿:“如果你想露脸也可以。” 文若卿笑容温柔:“不用,戴面具就行。” 当然文若卿这时候不想居于幕前。 节目组在催促上台了。 文若卿穿着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戴上了白色面具站在了升降台上,张子轩捂着腹部,他表情有些隐忍。 “还好吗。”文若卿问着,面具将她整张脸遮住,显得她的声音有些闷。 张子轩嗯了一声。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裤子,他们的主题是兄弟。 据说张子轩发布这首歌的时候就直言一直想要一个兄弟巴拉巴拉的。 升降台升起来之后,光打到两人的身上,前奏响起时张子轩跟着节奏唱着,文若卿也照着之前彩排的动作跳,她跳舞节奏感很好也有力,和张子轩配合的也很好。 众人情绪高涨。 幕后文若卿将面具摘下来,她额头的碎发有些湿,面具虽然可以出气但闷着还要跳舞始终有些不舒服。 她喘着气,张子轩也下了台。 他脸色有些苍白,看到文若卿还没说话就皱着脸朝文若卿倒了过去。 —— 医生拉下口罩:“是急性肠胃炎,不碍事的,多注意休息不要熬夜忌烟酒,养护一段时间看看。” anne双手抱胸靠在医院的墙壁上:“子轩最近是不是偷偷出去玩了?” 文若卿摇头:“没有,这两天都很正常,工作结束就回家了。” anne似乎肯定张子轩跑出去玩了:“肯定是你来没看着他的时候跑出去玩了。”她呼出一口气:“死小子,尽给老娘添麻烦。” 推开病房的门anne看到床上躺着脸色苍白的张子轩,憋着气又没发出来。 张子轩弱弱的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将半边脸埋进被子里:“anne姐,别生气嘛……” anne鼻腔哼出一个音调:“哼,生气?我敢生你张大明星的气啊?你看看,你看看。”anne手机屏幕都快贴到张子轩脸上了。 刚刚救护车来很多人都看到张子轩被拖进了车里。 “张子轩公演太认真晕倒进医院。”anne阴阳怪气的念着:“看你的粉丝们,纷纷心疼你你内不内疚啊?偷偷跑出去酒吧玩了吧?又喝酒了吧?” 张子轩委屈的在被子里嘟囔:“我没有,我就是紧张……” “你紧张?张大明星?你脸皮这么厚你紧张什么?你登台都几次了?” 张子轩委屈巴巴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文若卿,anne立刻站在文若卿的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想甩锅给若卿?若卿这么乖你可别带坏人家。” 张子轩一脸不可置信:“anne姐你居然不信我?哇你才跟这家伙认识多久啊你都不信我,我真的没——” anne举手打断:“行了别说了,下不为例,还好你还把节目完成了,也算获得了一个好名声,别人都说你累的呢,节目组又免不了背锅被网友骂了,你的账号我拿去给你发声明了,你好好休息吧,若卿,”anne看向身后的文若卿:“你好好看着他,不准他再乱来了,按时吃药养好身体,下个月去内蒙拍摄可不能延误了。” 文若卿低眉顺眼的答应着。 anne一直很忙,她手下不止有张子轩一个艺人,所以她很快就要走了,临走前anne再次嘱咐文若卿看好张子轩。 anne一走出去张子轩就松了一口气,他从被子里探出头:“呼——憋死我了。”然后掀开被子,文若卿摁住他:“你干嘛?” “回家啊,我不喜欢医院。”张子轩理所当然的说着。 “医生说你还是观察一下,明天再出院吧已经很晚了。” 张子轩掀开被子就穿外套:“没事的,我就是老毛病,紧张的,吃了药就好了回家睡一天,明天正好也没有什么行程。” 拗不过张子轩的文若卿跟他一起出了医院,拦了车回到家,张子轩上楼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滑手机。 文若卿问道:“你饿不饿?” 张子轩摇头不说话,文若卿又说:“你喝点热水睡觉吧。” “你烦不烦啊?是我妈吗你?”张子轩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 文若卿抿着唇垂着嘴角:“不好意思。” 然后就上了楼,看到文若卿走了的张子轩愣在原地,他干嘛要对文若卿发脾气? 实际上他刚刚只是在想他今天真的很紧张,脑子里满满都是跟文若卿搭档的场景。 不得不说文若卿的底子很好,而且很会配合他,虽然是歌手出道但他对舞蹈这方面也很喜欢,很难能找到跟他搭调的搭档,也许是因为动作并不多和复杂的关系。 刚刚他在滑手机,粉丝评论很多都是关心他的身体,还有一部分人针对这场演出发表评论,比如—— 【我轩身体一定要快点好起来鸭!今天的演出也很棒!虽然讲的是兄弟情的一首歌但硬生生还是被我看出了基情!】 紧接着这条评论就被回复了上千条,清一色都是在说对方眼神刁钻这都能看出来之类的话,还有就是赞同,也有一部分人表示人家只是纯兄弟情好吧。 总之,看到这里的张子轩是有些慌张的。 下面有一条评论又在讲【你看这动作像不像爱而不得,隐于幕后最后迫不得已兄弟相处的感觉?】 同样也是被回复了上千条。 张子轩呼出一口气压抑着声音骂了一句:“妈的。” 突然听到文若卿下楼的声音,张子轩莫名紧张了起来。 他要搭腔吗?刚刚还骂了人家……但是不说话会不会太尴尬?啊!头好痛啊!胃也好痛…… 文若卿只是下来倒了杯水,然后端着水杯上了楼,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张子轩,张子轩失落的看向桌子,桌上还有一个玻璃杯,里面的水还在冒着热气—— 张子轩走到桌前,他小口小口的喝些热水,心里愧疚溢满了他的胸腔,他觉得很闷。 文若卿做错了什么呢?人家什么也没有做错,又帮他做饭又帮他上场还为他打架,脸上还挂彩了,做了很多助理和经纪人都不需要做的事,而他还因为心里烦躁冲人家发脾气…… 想到这里的张子轩腾的站起身噔噔噔上了楼,举起手要敲门又停了下来,在他犹豫的时候文若卿开门了,他愣在原地。 “有事吗?”文若卿讲话的时候语速很慢,温柔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好欺负。 张子轩蠕动着嘴唇:“刚、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的。” 文若卿点头:“我知道。” “你不生我气了?”张子轩小心翼翼的问着,眼睛发亮,似乎带着欣喜。 “我没有生你气啊。”文若卿迟疑的说着,张子轩抓着脑袋:“那你刚刚怎么都不跟我说话?” 文若卿思索了一下:“你不是觉得我烦吗,我就不说话啊。” 文若卿说的理所当然,张子轩也无法反驳,啊,是了,刚刚就是嫌人家烦话多来着。 张子轩嘟囔:“还说没生气。” 文若卿好脾气的重复:“我真的没生气,你快去休息吧,胃不疼了?” 也许是喝了热水,也许是知道对方没有生气,张子轩觉得好多了,一直抽痛的胃也不疼了:“不疼了。” 文若卿点头:“那就好。” 两人一度沉默下来,张子轩又想到了之前台上的场景,虽然文若卿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那双眼睛看起来十分认真和耀眼。 “啊,我去睡了,晚安。”张子轩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回到房间碰的关了门抵在门上,摸着不知道因为奔跑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而剧烈跳动的心跳喘着气发呆。 “我……不会是……” “不不不不可能的,我们是兄弟啊!” 100.新艺人池修。 第二天的张子轩是天快亮了才睡着的, 文若卿敲了他的门没人应, 扭了锁居然打开了。 之前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所以张子轩没有锁门的习惯。 “子轩?”文若卿喊了一声, 发现对方睡得很沉, 抱着被子皱了皱眉, 翻了个身嘟囔着什么。 文若卿又关上门出去, 煮了粥端进来,张子轩不吃饭必然会胃疼的。 文若卿推了推他:“子轩, 起床,吃饭。” 张子轩不满的挥手:“别吵……” 文若卿抿了抿唇,她在犹豫要不要叫对方, 抓着对方被子的手准备收回,却突然被张子轩抓住一甩—— 张子轩眼前有些恍惚, 他眯了眯眼睛看到了文若卿,对方脸上带着诧异的表情, 而他, 正将人家压在身下。 突然反应过来的张子轩差点摔到床下, 他左顾右盼惊呼:“你怎么在我房间?!” 文若卿皱着眉爬起来:“叫你吃饭, 吃了再睡。” 张子轩愣愣的看着文若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走了出去, 他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到门口看文若卿, 发现9文若卿不见了, 这才松了口气。 颓靡的坐在床上, 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生生的扯下几根发丝来:“张子轩,你有病啊。” 然后看着冒着热气的粥苦着脸:“真是要疯了。” 喝了粥的张子轩正准备吧碗端出去,文若卿恰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杯温水和药片。 “吃药。” 张子轩嘴角一抽,接过药片吃了下去,文若卿看着张子轩吃完了药就端着托盘和空碗出去,随后又突然转头,和一直偷偷打量她的张子轩对视了—— 张子轩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转移视线文若卿就说:“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出去办点事顺便买菜回来。” 张子轩张了张嘴:“啊,随便……” 文若卿想想点头:“好的。”之后就关上门走了出去,张子轩沉默了半天,又躺在床上睡着,这会儿睡意袭来,他一会儿就发出了沉稳的呼吸睡着了。 —— 文若卿来到清雅,说实话文若卿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每次都要来这个清吧见面。 “若卿。”元笑打着招呼,他体贴的给文若卿拉开了椅子,关心的询问想喝什么。 而文若卿则抿着唇一言不发,元笑脸上挂着的笑容有些尴尬,他想了想伸手抓着文若卿的手:“若卿,我们谈谈好吗?不要对我这么冷淡,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听听,听听,元笑每一句话在文若卿此刻看来都无比虚伪。 文若卿将手用力的收了回来,这龟孙儿握得还挺紧—— “是这样的元先生,我决定隐于幕后了,我不是一个当偶像明星的料。”文若卿面无表情的说着。 元笑却皱着眉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不是你的梦想吗?!若卿,你不是一个会放弃自己梦想的人,你还记得我当年带你出来的时候吗?你说你什么苦都能吃,你想成为明星,元先生?你现在跟我这么生疏——” 文若卿扯着嘴角笑了笑:“那是年少不懂事,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看问题的角度也不同考虑也不一样,总之我已经决定了,元先生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吧。” 文若卿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因为元笑的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来这里谈分手的一样,她来只是因为元笑说要解决问题,说清楚之后就不再问她了所以才来的。 “那你现在在哪里工作?还是娱乐圈吗?”元笑问。 总算是说道重点了吧。 文若卿眯了眯眼睛,她侧过头:“之后或许会跟元先生合作,不过也是后话了。”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吧,我要回去了。” 文若卿这次站起身离开,元笑没有阻止,他只是坐着回味文若卿的话,合作?什么意思? 等他回过神眼前已经没有文若卿的身影了,他狠狠的冲着桌子砸了一拳出气。 —— 文若卿买了菜回家之后正好是饭点,煮了饭来到张子轩的房间发现对方坐在床上发呆。 “你干嘛呢?”文若卿的声音让张子轩吓了一跳:“哇你属猫的啊!走路没声音的啊!” “该吃饭了。”文若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张子轩掀开被子,一瞬间颜艺:“啊啊啊——腿、腿麻了麻了……” “我要是把你照片拍到网上去可能大家的幻想就破灭了吧。”文若卿不咸不淡的说着。 张子轩揉着自己的腿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文若卿:“怎么了?明星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的啊。” “诶你过来扶我一下,腿麻。”张子轩索性不揉了冲着文若卿喊着。 文若卿好脾气的走到他的床边,张子轩掰着她的手臂慢慢的往上爬,然后站了起来。 好像真的腿麻得不行,对方都有些站不稳。 文若卿伸手扶住张子轩的腰,一手将他的手绕到她的肩头:“只是胃疼而已,现在像是残废。” 张子轩竟然没有反驳,搞得文若卿有些奇怪的转头,发现对方微低着头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在想什么,但眼神又是专注的看着她。 文若卿皱了眉:“你看着我做什么,看路啊。” 张子轩反应过来转头,耳尖通红,一瘸一拐的被文若卿扶到了餐桌旁。 桌上三个菜,因为张子轩最近肠胃不太好所有菜都是很清淡的,虾仁蒸蛋和水煮的蔬菜,以及一盘鸡胸肉。 “好清淡……”张子轩看到吃的就把刚刚的尴尬忘了,嘴上不饶人的说着,但却添饭吃了很多。 吃完饭之后张子轩接了个电话,好像是anne打来的,文若卿洗完碗出来看到张子轩沉着一张脸。 “怎么了?”文若卿擦了擦手上的水渍。 张子轩呼出一口气:“anne姐安排你就跟着我到我去内蒙拍摄之前,我去拍摄你不用跟着,她会给你分艺人你可以开始带艺人了。”然后勉强笑笑:“恭喜你了。” 文若卿点了点头:“好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子轩抬起头笑:“诶,说真的你当我的保镖吧,工资很高的。” 文若卿抿嘴笑笑:“你看起来很安全啊。” —— 这件事不了了之,睡了一觉的张子轩跟没事人一样,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般没有再提过。 文若卿让他吃饭他就乖乖吃饭,该吃药锻炼行程也没有落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月。 张子轩要去内蒙了,anne来接文若卿顺便送张子轩。 “子轩在那边注意饮食,不要吃腥辣的东西,你的胃不好要记得吃药,让助理给你买清淡的,有事记得打电话,不准出去玩。”anne说着,张子轩敷衍点头,看了一眼文若卿就上了车。 车开走之后anne才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怎么这么听话,平时不撒个娇卖个萌耍个赖都不会答应好好工作的。” 然后又转头看向文若卿露出一个笑容夸奖道:“看来你还是能掌握住艺人的,子轩他比较自我,你们能相处的很好出乎我的意料,还以为他一定会做出什么幺蛾子,这样看来是我想多了,也低估了你的能力。” 文若卿温柔的笑着:“anne姐太夸奖我了,子轩他还是很省事的,除了有些些任性没什么不好的。” anne示意文若卿上车,眼前这辆红色的跑车看起来很帅,十分符合anne的气质。 anne也很适合红色。 “上车吧,今天带你去见你的艺人,是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潜力不错,好好栽培一下是可以火的。”anne开着车一边说着。 文若卿嗯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公司,anne去停车,两人一同来到会议室,进去之后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文若卿?” 文若卿抬头看到了池修。 “你们认识?”anne奇怪的在两人之间打量。 文若卿温吞的解释:“之前在同一个公司当练习生。” anne了然:“听说了,没想到这么巧你们认识,那正好,也省的我再介绍你们磨合了,池修以后文若卿就是你的经纪人了,他会负责你的所有工作日程安排。” 池修还有些发愣,他傻笑了两声:“哈,我们真是有缘啊若卿!” 文若卿嘴角一抽,任由池修自来熟搭着她的肩膀:“嗯,请多指教了。” —— 公司挖池修过来还是有道理的,当初在练习生的队里池修是属于c位队长,能力自然是不说。 下午是池修搬家的时候,文若卿是决定自己租一个房子在附近的没有跟池修住,池修也是住在公司配备的租房里,毕竟挖过来的,待遇也不错,文若卿帮池修搬家,他的行李不算多,房间虽然没有张子轩的待遇好但也不错,收拾好了之后的池修乖巧的坐在沙发上:“若卿,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你刚搬过来先适应一下,明天我会去公司问问anne姐有什么你可以接的日程,你要走什么路线?”文若卿思索着。 池修才十八岁,他的发展空间不算特别大。 又是团队出道,虽然累积了人气但单飞还是有些容易让别人诟病。 “我想演戏。”池修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我以前也想演戏,但是我去参加练习生选举最后被选男团出道了,其实我喜欢演戏的。” 随后他又顿了顿有些迟疑的看着文若卿:“若卿,你为什么要当经纪人?是不是因为我当初欺负你你不想做练习生了?” 文若卿给池修倒了杯水:“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做明星的料。” 池修大声反驳:“哪有!你明明就超级适合做明星的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之前欺负你也是因为怕你抢了风头,你跳舞又厉害长得也很帅,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唉,我也不是想欺负你,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比我会唱歌会跳舞长得又比我帅……”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不用嫉妒谁,你不再是团队里的一员,你代表你个人了,你做的一切都必须斟酌,局限性不大了但你方方面面的行为都会影响你以后的发展,你不能再任性了。”文若卿慢吞吞的说着,池修也认真的听,他点着头一脸坚定:“我会的,过几天我就20了,很多事情我都懂得的。” 文若卿撇了撇嘴角,池修都快二十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今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见。”文若卿要走,池修点头将文若卿送走,等文若卿走了以后他才收起了脸上天真的表情,露出一个饶有兴趣的笑容:“我们又见面了,文若卿——” 101.秘密。 池修是晚文若卿半个月成为练习生的, 他一来这里的时候老是听说文若卿。 “那个姓文的你们晓得伐?是个小白脸嘞。” “不是见过吗, 有经纪人单独找过他,我见过。” “长得是很好看, 就是不怎么阳刚, 看起来娘娘的。” 大家没有在练习的时候是比较闲的, 起初池修是不太喜欢跟他们一起像女人一样聊八卦的, 但他们总说总说,免不了会听到一两句。 而且从他们嘴里说的最多的就是文若卿。 这时候的池修还没有见过文若卿, 当他正儿八经见到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 “文若卿的动作很标准,大家多向他学习, 没事互相交流,今天到这里结束了大家休息吧。”编舞老师这么说着就让大家解散了。 那是池修第一次看文若卿被欺负。 “喂, 有几个动作你跳来看看。” 池修没有阻止,甚至还在一旁看着。 文若卿没有回答, 他呆在原地没有说话, 样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看着真是让人生气, 池修皱着眉看着, 他们推搡着, 然后说些难听的话,文若卿也是没有说话, 低着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越是纵容对方越是变本加厉。 “够了吧。”池修皱着眉说道, 而众人停下了笑闹转头看着池修:“跟你没关系吧。” 文若卿却突然抬头说着:“我没关系。” “……”池修十分窝火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让人生气。 池修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不知道后来文若卿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再之后的文若卿跳舞总是拘束的,或许是隐藏了自己的锋芒毕露,他开始学着别人欺负文若卿。 直到有一天—— 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文若卿的秘密。 晚上的练习室不会有人,池修来到练习室拿遗落在练习室的耳机,没想到灯亮着,他看到了文若卿,对方仿佛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依旧接着电话。 语气有些腼腆,脸上带着笑意,池修皱着眉正要推门进来,突然听到对方说:“你放心啦,我毕竟单独一个人住,也不会有人发现我是女的。” 池修的脚顿住,他突然伸手捂着自己的嘴躲在门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他听到了什么? 文若卿是女的?! 震惊过后的池修快步离开,回到房间的池修关门声太大引起室友不满:“干嘛啊池修。这么大声,你见鬼了啊。” 池修一言不发回到床上,见鬼?可能真是见鬼了—— 仔细想着的确很奇怪,文若卿的单独房间,以及从来没见过对方去过厕所等等。 池修又开始想着,为什么公司会安排一个女的来男团? 这时候的池修虽然是十八岁的少年,但他想的很多,他甚至想到了更深层的意义。 文若卿是公司安排的,她是一个炮灰,他们的团如果火了起来,再爆出文若卿是女的,那么—— 不知道想了多久的池修昏沉的睡了过去。 他再看到文若卿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奇怪,对方温吞的样子也更让人生气。 他也加入了欺负文若卿的行列,或许是因为他的举动,其他人将他归类为自己人。 而池修欺负文若卿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他觉得让文若卿自己知难而退,是在帮她。 他也想过直接戳穿她的秘密,但…… —— 编舞老师对文若卿越来越失望,之前的文若卿刻苦努力,后来的她就不再锋芒毕露,以至于一点小错都会被无限放大。 比如她又挨了骂。 一样温吞的道歉,但有些奇怪,对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她被编舞老师留下来继续练习,众人都走了,池修也跟其他练习生一样离开,他想也许没多久,文若卿就会受不了了吧。 池修和几个练习生在练习室等着上课,文若卿出现了,池修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她,对方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有些病态,池修皱着眉,张了张嘴却是讽刺的话:“哟,我们出卖肉体的文哥来了啊。” 明明不是想这样说的,明明…… 池修眼神有些阴沉,他不是想这样说,他一点都不想伤害她。 “今天怎么这么晚?平时都是最早到的啊,还是说……昨天太累?”池修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太瘦弱了,甚至有些硌手。 他想拍文若卿的屁股,当然最后他是不会真的拍下去的,反正也只是吓她一跳而已。 平时跟她肢体接触的时候对方脸上一瞬间的慌张很有趣。 但事情出乎池修的预料,文若卿一改之前温吞的模样,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脸上的笑容温和,却异常陌生:“适可而止吧。” 池修差点摔倒,他恼羞成怒的转头:“喂!你小子想找死吗?” 文若卿挑衅的问道:“你想练练手吗?” 池修愣在原地,不对劲……文若卿不对劲,哪里不对。 身体比他脑子转的快,他已经冲着文若卿冲了过去,差点收不回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文若卿竟然只是一个侧身就躲过了,其他人向文若卿冲过去,他喉咙差点就喊出住手之类的话了。 —— 在安经理办公室的时候他都还没反应过来,另外练习生已经出声告状了:“安经理,文若卿他打我们!” 安经理气急败坏的想动手打文若卿,池修从没想到那个温吞逆来顺受的女孩子会有这种气势。 “这巴掌打下来你会后悔的。” 安经理果然生气的一巴掌打了下去,池修咬着牙,回荡在办公室的声音就知道这巴掌不清。 池修看到了文若卿嘴角的血迹和瞬间红起来的脸。 池修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的脑中回荡着文若卿的话,她要走了,是真的要走了。 这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想的,为什么对方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却突然有种不舍的感觉。 出了安经理的办公室,几个练习生在议论:“他可真敢说,装这逼有用吗,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 “可不是嘛,他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在职场里说让领导后悔,哈,笑死我了,池修你怎么不说话?” “诶!池修!你跑什么啊!” —— 池修来到了文若卿的寝室前,鼓起勇气敲门了,池修有些紧张。 “如果来看笑话大可不必,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文若卿表现的有些冷漠,池修有些慌,他没见过这么冷淡的文若卿。 “没有……我是来道歉的……” 池修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文若卿走了是最好的,但他偏要挽留她,文若卿肯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更改决定。 但表面功夫也要做,他挽留,文若卿拒绝。 最后文若卿关了门,池修拍着门:“若卿!若卿你开门啊!我们做兄弟啊!” 可不是兄弟这么简单。 池修站在门口露出一个和他平时样子完全不同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 怎么说,文若卿不再是他们团的跳板和公司的炮灰,池修是有些开心的。 他还见过一次文若卿,但文若卿不知道,他站在远处,看她跟一群人打架,动作干净利索,他将这一幕录了下来。 唯一的遗憾是她跟人打架为了保护别人,有些不爽。 那个带着帽子的人好像是张子轩?张子轩是天星旗下的,前几天有天星的给他打过电话说想挖他过去。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文若卿。” —— 池修在队里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可爱属性的那种,总是要一副天真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但实际上池修是一个心思缜密腹黑的人,他善于伪装,经常装得连自己都差点信了。 天星挖他过来也是看中他的潜力,有意想要他们公司的anne带他,anne是天星很有能力的一个经纪人,她带出来的明星基本都火了,公司对池修明显很重视。 而池修却拒绝,让天星很是诧异。 “我想要一个新人经纪人,毕竟我也是新人嘛,想共同进步和我的经纪人一起努力。”池修的片面之词被公司采信,实际上公司也不想给池修太大的压力。 anne摸着手腕:“我最近接了一个新人,跟你差不多大,你们应该可以相处的很愉快。” 池修露出可爱的笑容,甜甜的说着:“谢谢anne姐~” 一切如池修所料,当他看到文若卿时眼中的笑意差点藏不住:“文若卿?” anne有些诧异两人认识,后来知道曾经在一起做过练习生之后了然,让两人好好相处。 伸手搭在文若卿肩膀,池修感叹:“我们真是有缘啊若卿。”各方面都是。 —— 文若卿帮他搬家和收拾东西,池修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文若卿,眼神里藏不住的兴奋:“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若卿?” 池修认真的盯着文若卿打量着她。 两人讨论着,池修突然问道文若卿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或者说文若卿自己也知道公司的阴谋了? 那对方为什么还是作为男性活跃在娱乐圈呢?虽然只是经纪人…… 文若卿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池修的疑问。 他开始旁敲侧击着文若卿的口风,想从她嘴里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但并没有成功,他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即使他已经装作深情的坦白了,对方也没有说出她的秘密,看来……文若卿根本不信任他。 池修想到这里有些失望,但没有办法吧,总不能让文若卿没由来的说:诶你知道吗,我是女的哦。 文若卿笨也不可能这么智障。 最后有些神游的池修听完了文若卿的劝告,文若卿要走了。 池修将文若卿送到门口,差点就说出了挽留的话。 文若卿关上了门,池修收起了脸上天真的表情,眼神中的势在必得越发强烈:“我们又见面了,文若卿。” 终于又见面了,这次还会让你逃吗? 102.摊牌。 文若卿回到酒店, 她找了租屋还没去看, 暂时这段时间都住在酒店。 手机弹出来讯息是池修的。 【到了吗?】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的颜表情,倒是符合池修的设定。 文若卿回复到了, 早点休息, 晚安, 之后就没有了讯息。 第二天很早文若卿就来到了公司, 正好anne在,她看到anne就问:“anne姐, 池修的安排——” anne抵过一份文件夹:“池修的工作,你给他选吧,公司给他的定位还是歌手, 但他自己很想当演员,我觉得他还是听公司安排最好。” 文若卿接过文件夹:“我会给他筛选的。” anne点头:“那最好, 你知道的公司会给他选择合适的出道方式,他想做演员有点勉强, 毕竟没有专业知识。” 文若卿抿唇:“可以试试吗?小角色也行。” 本来演员的演技就需要磨炼, 一开始就担任大局也不太可能。 anne思索了很久, 她表情没有多少变化:“你是他的经纪人, 你为他选择, 一个艺人能不能火大部分靠经纪人,你自己斟酌, 我没办法帮你太多。” 文若卿点头:“我知道的, 谢谢anne姐。” anne走后文若卿就接到了池修的电话, 对方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嗨若卿!你有到公司吗?我迷路了你来接我吧。” 之后就是一条定位。 文若卿叹了口气, 也好,去外面谈事也比较容易。 池修站在公园的秋千上,秋千晃动的弧度很大,他笑得十分开心。 文若卿来池修一眼就看到了,他晃着一点都不慌张,甚至还腾出手超文若卿摆手。 “很危险,快下来。”文若卿语气倒是平淡,没有什么太着急的情绪。 池修沉了沉眼眸,随后笑着:“安心啦,不会摔——” 话音未落他就掉了下来。 文若卿的后脑勺重重的摔下去,不过还好因为是沙地不会那么痛。 但剧烈的晃动让她有些恍惚,池修加大了笑容看着躺在他身下的人,语气压抑着兴奋:“不好意思……我以为不会摔下去。” 文若卿缓过神将池修推开,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头发上的沙落到了衣服里她很不舒服。 “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文若卿的语气冷淡,池修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什么?” 文若卿伸手,池修缓缓的抓住,借力站了起来,文若卿继续说着,面无表情:“我说下次别玩这种把戏了,用自己做赌注什么的。” 池修抿着嘴,随后突然笑开:“我是没站稳,你干嘛这么严肃,我以后不会了还不行嘛。” 文若卿没有打算拆穿池修的谎言,而池修却是有些开心又有些害怕。 开心的是文若卿果然会救他,即使从这里摔下去也不会怎么样,但她还是救他了,用自己做肉垫防止他受伤。 有些害怕的是,文若卿的话仿佛就像是猜透了他想做什么一样,但……文若卿不会拆穿的。 想到这里的池修露出笑容:“作为救命恩人的答谢,我请你吃日料吧?我知道有一家日料很好吃哦。” 文若卿皱着眉:“我想回家洗个澡,沙子掉进衣服里了。” 池修却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把衬衣脱下来抖抖就好啦,沙子抖出来就不会难受了。” 文若卿只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池修,随后就伸手解扣子:“说的也是,回一趟家有点麻烦。” 文若卿伸手解扣子的动作让池修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愣在原地看着公园的人们,有些慌张。 池修阻止:“等等,我觉得还是洗个澡吧,谁知道这沙子里有没有宠物的排泄物。” 文若卿的手顿住,她只解开了两个扣子,她眯着眼睛看着慌张的池修:“你果然知道了。” 池修愣住:“什、知道什么?……” 文若卿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自己:“我的秘密。” “……”池修想反驳,但看到文若卿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好像被看透了,眼前跟他认知中的文若卿一点都不一样,或者说他之前看到的文若卿都是伪装吗? 文若卿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愣在原地的池修:“不是要请我吃日料吗,还不走?” —— 面前精美的食物让池修提不起食欲,他看着像没事人一样吃着东西的文若卿有些苦恼,他是哪里露出了破绽?是他刚刚逗她却被反向看透了吗?那如果他不阻止?—— “你是怎么知道的?”文若卿突然问,池修回过神:“啊?” “我的秘密,保护的很好,你是怎么知道的?”文若卿重复了一遍。 “我……听到你讲过电话。”池修有些疑惑,她说的这个秘密是不是一个她是女的这件事? “哦。”文若卿平淡的说着,随后又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练习生了,那这个秘密也不算秘密了,反正我又没有出道。” 池修苦恼的抓了抓头发,是吧,对方现在已经不是练习生不会出道,所以性别是男是女也不重要,而且文若卿有够谨慎的,这都不说出秘密是什么,一方面是说清她不是练习生这个秘密对她造不成影响,他没办法用这个威胁到她,其次又保证了他可能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后路,啊,跟心思缜密的人打交道好难。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吗?”池修迟疑的问着。 文若卿点头:“问吧。” “你为什么要隐瞒性别,是公司的安排吗?”池修正色。 文若卿笑:“啊,你果然知道啊,我刚还在想你是不是真的知道呢。” 看吧。 池修嘴角一抽,都这样了文若卿还在试探他,为什么不信任他? “不是公司的安排,公司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私事。”文若卿委婉的说着。 池修一脸认真:“不能说吗?我觉得你对我缺少信任,你现在是我的经纪人,我没法和一个不信任我的经纪人合作。” “我的私事和我信不信你完全两回事吧,你不要偷换概念。” “我——”池修果然还是太嫩了,被堵了两句完全说不出话了。 “我们来谈谈正事吧,你真的想做演员吗?”文若卿看着池修。 池修点头:“是这样想的,公司好像给我定位是歌手吧,其实如果公司非要我歌手出道也可以……” “你认真一点,肯定的告诉我,要演员还是歌手。”文若卿的表情鲜少的有些认真。 “我希望做演员,我喜欢演戏。”池修很喜欢演戏,甚至在人前也是演出来的样子,按照心理学的话,他这个应该也算是双重人格才对。 “行,那就坚定你的想法,这是anne姐给我的一些日程,我们去试镜吧,作为一个新手演员,从小角色开始,过程会很辛苦很漫长,你决定了吗。” “是,我决定了。” “那你要成为影帝啊,池修。”文若卿意味深长的说着。 池修有些诧异,随后又坚定的点头:“我一定会的。” —— 池修作为新人演员参加试镜成绩算是不错了,去的第一个试镜就成功参演,虽然只是一个男七号,台词没几句镜头也没几个,一天就可以拍完了,但因为在很后面才出场,他是敬业的跟着剧组,导演也对池修的乖巧赞誉有加,其他的演员们也跟池修相处的不错。 池修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他脸上总是带着孩子气的笑容,又可爱又会说话,年纪是剧组里最小的,嘴又甜成天就姐姐长哥哥短的叫着,整天都有人给他小零食和糖吃,完全忘记了对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快20的事实了。 “呀小池来啦?今天也是一个人来的吗?”一个道具组的小姐姐看到池修来剧组就打招呼了,池修笑着凑过去苦着脸装可怜:“对呀,今天我们家的经纪人也不要我了嘤嘤嘤。” “好可怜啊,来姐姐请你吃零食和大白兔奶糖!”道具组小姐姐大方的分享出她的零食,池修正要伸手去拿,文若卿的手却快他一步:“我说你最近怎么胖了这么多,背着我吃这么多零食?还跟我说剧组不让经纪人跟?” 道具组小姐姐诧异的看向文若卿,池修吐着舌头缩成一团一副小媳妇受气样:“没有啊没有啊我不知道可以带经纪人……” 瞧瞧,那委屈的样子跟真的一样。 剧组其他人看到文若卿均是满目惊艳,这个少年容貌出众,只是一个平淡的眼神也气势十足,偏偏应该柔和弱气的属性平生生因为气势攻了许多,池修高出对方一些,气势却矮了一头。 “小池这位是?”小姐姐小心翼翼的问,池修委屈憋嘴:“我的经纪人……” “初次见面,我叫文若卿,是池修的经纪人,池修近来受大家照顾了,他有点孩子气,不足的地方我先带他向大家道个歉。” 文若卿的语气温和,脸上带着笑意,感觉是让人如沐春风的那种,气质真是……太温柔了! 小姐姐瞬间倒戈成文若卿的迷妹,摆手说道:“没有没有!小池很乖的平时也很努力的学习演技,我们大家都很喜欢他的,倒是我们给他这么多零食……太不好意思了……” 文若卿笑了一下转头看向池修,将手中的零食递给池修,顺手摸了摸他的头,一副长辈的样子:“大家的好意,小池会好好的收下的。” 池修愣愣的看着在他面前和别人聊天的文若卿,这样温柔的文若卿他从来没有见过,对方……真的很吸引人。 103.就是了不起啊。 池修参演的这部剧是一部古装玄幻剧, 讲的大概是女主从一个异世大陆来到另一个异世大陆寻找自己身世的一件事, 还发生了一系列的爱恨情仇,大概前后有五个人对女主有好感吧…… 池修拿着剧本看的时候笑的前赴后继:“哈哈哈哈哈好蠢啊!为什么会因为一个虫子爱上女主啊!” 文若卿在一旁冷淡开口:“那个是蛊虫, 虽然最后也是爱上女主就对了, 但先前只是因为蛊虫。” 池修撇撇嘴:“那男三又是怎么回事。” “男三是因为女主救了他妹妹, 对这个坚毅强大的女主有了好感。” “那男五喜欢女主的点就更奇怪了吧, 因为一个馒头?”池修语气充满了不屑,他平时在人前都一副乖乖的模样, 这种尖酸刻薄的样子兴许只有文若卿见过。 文若卿从停下写笔记的手抬头:“那个馒头救了他一命,如果你在这种绝境里所有人都摒弃你的时候给你伸出援手,哪怕只是一个馒头一口水, 你不会心存感激吗?” “我会,但不会爱上吧, 有点牵强……”池修继续不满。 文若卿走到池修面前,将剧本从他手里抽出来:“你与其看剧本不如先剖析一下这本小说的剧情, 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些, 虽然我也觉得剧本里的爱上女主太简单了, 但小说里他们的情感是很丰富的, 毕竟这是一个千章大长篇小说。” 池修眨了眨眼睛, 仰着头看文若卿:“你看过这部小说啊?” 文若卿嗯了一声:“因为你接了这部剧,我帮你看看。” 池修皱着眉:“千章小说, 看了多久?” 文若卿想了想:“前天开始, 昨天晚上看完了, 剧本我刚刚也看了, 你的角色虽然没什么特色但也挺重要的,作为男五的搭档……杀手这个角色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我给你做了一个计划表你看看。” 池修愣了愣看着文若卿递过来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每句台词的重音和情感分析,每个镜头应该怎么做,甚至还有表情…… 是素描,画的十分逼真,就像黑白的照片。 “你、你画画好厉害啊……你这个做了多久……?” “刚刚。”文若卿坐下来单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她从前天就没怎么睡,一直在给池修做功课,看小说也是,看剧本也是,她甚至还在意识海做了一个小世界专门演这个剧,剖析情感。 灵灵问她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认真,为了一个不是天命之子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天命之子是我。”她要走天命之子走的路,做的就必须比天命之子更好。 —— 池修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认真的看着文若卿的笔记本,里面的东西让他有些诧异,他以为演戏很简单,没想到…… 当他看完呼出一口气的时候,文若卿已经趴在桌上发出沉稳的呼吸睡着了,她眼圈下的青黑让池修皱紧了眉。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池修似乎是自言自语,文若卿睡得很死没有反应,池修靠近文若卿,弯下腰—— 一阵歌声突然打断池修,他慌张的直起身,文若卿皱着眉睁开眼睛,眼里满是血丝,揉着眼睛她接起了电话:“喂。”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有些不悦。 “阿卿!我回来了你想不想我!”那边充满活力的声音几乎快传到池修的耳中了,只不过他只能听见模糊的男声,并不能听见对方在讲什么。 “哦,还好。”文若卿不咸不淡的开口。 “什么嘛,我可是很想你的啊好兄弟!你在睡觉吗?!在赖床啊小老弟!”张子轩笑嘻嘻的说着。 “没有,我四天就睡了几个小时。”文若卿这么说着,池修却在一旁紧张,插嘴道:“若卿你去休息几天吧——” “咦?阿卿你在工作吗?” “嗯,我的艺人。”文若卿的称呼让池修有些害羞,就是……我的什么不重要,主要是我的,四舍五入就是我的池修啊! “行。”文若卿挂断了电话。 开心的池修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是看到文若卿挂了电话随口问了一句:“谁啊?” 文若卿看了看手表:“张子轩,我之前跟的艺人。” “喔!是那个前辈,他还蛮红的啊anne姐让你跟他啊?”池修好奇的问着。 “主要是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做了一段时间的助理。” “生活起居??”池修愣,然后嘴角一抽:“……等等,你出来这么久那天跟我去找的房子,在那之前你……” “我跟张子轩住的。”文若卿一脸正经。 池修大惊伸手抓住文若卿的肩膀摇晃:“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个女孩子啊怎么可以跟男的住!” 文若卿被摇晃的有些头晕,她一把抓住对方的手用力的指尖发白:“我是女的这件事我不说你能知道?” 池修被噎住了,他支支吾吾最后大喊:“那也不行啊!” 文若卿诡异的看了一眼池修,池修被盯得发毛,文若卿站起身拿上外套:“我先走了啊,你在剧组好好的,不要吃太多零食。” 池修拉着她的外套:“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文若卿用力扯回外套拍了拍皱褶:“子轩约我吃饭。” 池修站在门口张开双臂挡着门:“不行!我不准你去!” “你刚还让我休息几天的,我就是去吃个饭。”文若卿有些无奈。 “那我也去!”池修开始耍赖了,他沉着脸表情阴郁。 文若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外面冷,去穿外套。” 池修摇头:“我不冷。”一副生怕文若卿趁着他去拿外套就跑了的样子。 文若卿简直要翻白眼了,她接的这都是什么艺人,一个比一个难搞。 —— 和张子轩约在一间看起来就十分雅致的中餐厅,装潢古色古香,接待的服务生都穿着汉服,看起来也蛮有趣。 侍者将文若卿和池修带到包间,张子轩正坐在那边喝着小酒滑手机,看到有人进来立刻站起来打招呼:“阿卿!” 看到她背后的人有些疑惑:“咦?这位是?” 文若卿有些无奈:“我的艺人,一个新人演员叫池修。” 张子轩伸手示意:“张子轩,你好。” 池修皮笑肉不笑的用力握住对方的手:“久闻大名了前辈。” 张子轩皱着眉收回手,心想这小子劲儿挺大啊……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张子轩没有问出为什么,招呼两人坐下。 “哎呀我这一回来就来找你了,阿卿你感不感动?”张子轩笑嘻嘻的说着,文若卿伸手:“那你有给我带伴手礼吗?” 张子轩收起笑容一愣:“没有。” 文若卿收回手:“那我也没有感动。” 张子轩嘴角一抽,这么现实的吗? 菜很快上来了,张子轩示意两人吃饭别客气,又给文若卿倒了酒,文若卿皱着眉:“你胃不好点这么多辣的,味道太重了你会胃痛。” 张子轩笑了笑,也许是有些感动,但池修不开心了,那两个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让他好不爽,他郁闷的夹菜吃着,文若卿将虾仁蒸蛋推到张子轩面前,有把素菜推到池修面前:“你吃清淡的,你吃素点,你最近胖了好多。” 张子轩和池修皆是沉默。 只有文若卿想吃哪个夹哪个好不快活。 文若卿想喝口酒,池修阻止,张子轩劝酒,三个人的酒桌却突然热闹了起来。 …… 文若卿看着躺倒的两个人一脸无语,劝酒的喝了不少,阻止喝酒的看没有用干脆挡酒,结果两人都喝醉了。 她倒没喝几口…… 摸出电话的文若卿准备给anne打电话,但肯定……会被一顿臭骂,她干脆带着喝醉的两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摸了两个人的包都没有钥匙,这俩人把钥匙放哪里了。 —— 第二天醒来的池修和张子轩头疼欲裂。 “哇!!!”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张子轩,随后池修也跟着爆出惊呼。 从房间出来的文若卿揉着眼睛看着两个□□上身相拥而眠的两人醒了不咸不淡的说:“醒了啊。” 池修抱着被子跑到文若卿的背后看着张子轩:“你对我做了什么!” 张子轩愣住:“我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是我做了什么不是你对我做了什么!” 两人脸色有点难看。 文若卿嘴角挂着笑,在两人看来像是恶魔的微笑:“你俩称兄道弟的在我家闹腾,耍酒疯不肯睡觉,互相吐了对方一身,衣服我帮你们脱的,你们要脱裤子还是我拦着不让你俩脱的,以及我家弄得这么乱你们俩要负责给我打扫干净啊。”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池修抱着被子裹得更紧了,然后看着周围,好好的温馨小屋变成了狗窝,沙发垫到处丢的是,榻榻米被用来盖了个三角形小帐篷,简直…… 一片狼藉。 因为衣服拿去加急洗了烘干还要一些时间,文若卿的t恤有些小,两人穿着不太合身,特别是张子轩的,绷得紧紧的。 文若卿瞥了一眼张子轩:“身材还可以,有在练嘛。” 张子轩脸色爆红,明明别人说他他还能厚着脸皮展示肌肉,而文若卿说他竟然觉得有些莫名害羞,好像以前拍裸上身写真的人不是他一样。 池修在一旁吸地,吸尘器声音虽大但也没有阻挠他听到文若卿夸张子轩,看了看自己虽然有在练但显然不如张子轩的身材撇了撇嘴嘟囔两声:“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104.中秋快乐! 终于到了拍池修饰演角色的戏了, 他扮演的时候男五的搭档, 男五是个杀手。 池修的角色是这部剧里比龙套稍微好些的角色,没有什么台词, 说是男七都有些过了, 毕竟他都没跟女主有对手戏。 这个角色只出场了三幕, 第一个是在在组织跟男五组队的时候, 第二个是在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第三次是救男五死了的时候。 角色没什么特点, 但池修好像还蛮喜欢这个角色的。 文若卿看到已经穿好一身黑色劲装化好妆的池修:“好好演。” “笔记我看了很多遍了,放心吧。”池修信誓旦旦。 男五也是个名不经传的演员,专注演技的那种, 演技很好无奈不火,总是演着一些小角色。 “请多指教了前辈。”池修乖巧的和男五打招呼, 对方客气的笑笑:“前辈不敢当,好好发挥。” 两人对戏很简单, 池修这个角色跟他本身完全相反, 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男五的角色却是个莫名活泼的人。 这条几乎一条就过了, 导演夸奖:“池修很好啊, 看来老天爷赏饭吃。” 池修腼腆的笑着:“谢谢导演。” —— 晚上文若卿送池修回家,池修难掩兴奋一直喋喋不休的跟文若卿说着, 文若卿也温和的看着他说, 时间很快过去了很久, 文若卿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了电话:“喂?嗯,结束了,刚刚把池修送回家,不了我租了房子,没事的,好的,晚安。” 挂了电话之后池修好奇的看着文若卿:“谁啊?” “子轩问我回去没。”文若卿回答,然后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场戏,晚安。” 说着就去玄关换鞋,准备开门的时候却被池修从后面抱住,对方的手圈住了她的肩膀,另一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对方将头埋在她的颈侧,声音有些闷:“你是不是喜欢张子轩?” 文若卿没回话,池修的手圈得更紧了:“是我不行吗……” 文若卿将对方的手拿下来,转过身看着池修,对方眼中满是深情,文若卿却突然笑着:“小孩子抢玩具吗?演技有进步,但还是很拙劣,我说过的吧,你这样骗不到我。” 池修表情瞬间变了,他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什么都骗不到你,你可是文大哥,行了你走吧,不过我说真的啊你不是真的喜欢张子轩吧?他哪有我好。” 文若卿歪了歪头:“他比你火啊。” 池修被噎住,他嘟囔:“只是一时的。” 文若卿走了,池修还站在门口,他面无表情眼神深邃,几近呢喃的说着:“我可没有演戏。” —— 池修第二天照常去拍摄现场等着拍戏,顺便和前辈们学习演技。 众人对他突然间的刻苦表示欣慰,池修一向懂事又会讲话,导演也蛮喜欢这个机灵的小伙子,经常带着他讲戏,别的戏也都让他旁观学习,导演想带池修,明眼人都看出来了。 文若卿最近很忙,她在忙着给池修找角色,跑了很多的剧组,闲下来的时候比较少,还要用池修的公共账号和粉丝互动什么的。 这会儿她正在编辑一条讯息。 【虽然是小角色,但却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角色,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祝北冥有鱼大火!】 配图是在剧场的照片以及定妆照的背影。 刚发出去就有人回复了,池修这会儿的粉丝不多,大多数都是鼓励,当然也会有一些不看好的评论,比如说这几条。 【不是男团出道吗?回去好好唱歌就好了吧来演什么戏。】 【好剧都是被这些所谓的小鲜肉毁了的,又没演技还要演戏,除了一张颜还真的没什么可看的。】 突然有一条私信发到了池修的账号。 【去演戏很好嘛,就忘了之前的一切了?以为逼走团员的事就这么结束了?】 文若卿眯了眯眼睛,这是一个刚建号的小号。 文若卿并没有太在意,私信再度响起的时候她也没有去看,反正这可能是之前的团员吧,因为池修资源好能力高被挖单飞了,心里不平衡而已,嫉妒常有的事。 —— 池修是有些奇怪的,因为文若卿一直都没有回他信息,他也没有再找她,只是觉得烦躁,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 剧组的人偷偷议论池修今天怎么感觉这么烦躁,看别人的戏也有些心不在焉。 傍晚池修给文若卿打了电话。 “若卿你在哪儿?”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池修就问道,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男声响起:“阿卿去洗手间了,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电话。” 池修愣了一下:“张子轩?” 张子轩笑:“是的。” “阿卿你回来了,池修给你打电话了。” 接着就是文若卿的声音:“喂,怎么了?” 池修皱着眉,语气有些不爽:“你怎么跟张子轩在一起?” “他请我吃饭。”文若卿简短的说着。 池修嘴角一抽:“又吃?上次不是吃过了,他怎么成天缠着你啊?他没有工作的啊?你现在是我的经纪人诶。” “……”文若卿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安排给你你完成就好了啊,我也有工作的。” “跟张子轩吃饭是你的工作?”池修莫名生气。 文若卿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池修,经纪人的工作就是交际。” 池修噎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文若卿就说道:“那么就这样,工作结束你早点休息。” 池修举着手有些呆,耳机传来的嘟嘟声让他有些无力,他在做什么? “怎么了?”张子轩看文若卿挂断了电话问着,文若卿放下手机:“没什么,小孩子闹情绪了。” “听说你跟池修是同团的,你们年纪一样吧,怎么说人家是小孩子。”张子轩顿了顿:“他还挺粘你的,你俩关系很好?” 张子轩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要是从文若卿嘴里说出她跟池修关系很好的话他可能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吧。 “还好,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文若卿喝了口酒说着,随后抬头看着张子轩:“那么今天为什么又要请我吃饭,上次是你回来这次是为什么?” 张子轩有些尴尬:“就是……请你吃饭啊,没什么,请你吃饭还不乐意啊?” 文若卿叹气:“我很忙的。” “那就做我保镖呗,不忙又不用哄着谁,工资还高。”张子轩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表情却一脸认真。 文若卿眯着眼睛:“张大明星,你不是那几天被我伺候得离不开我了吧。” “……”张子轩表情有些诡异:“不是。” 他又抬眼笑着:“虽然你是伺候得很好吧,我一直在想啊,你要是个女的,大概就是我的理想型吧。” 文若卿抿唇笑而不语。 —— 池修要杀青了,文若卿总算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见到文若卿池修就撇着嘴一脸嘲讽:“我们的交际花回来了呀。” 文若卿也眯着眼睛笑:“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在团里欺负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池修突然有些慌张,他转过头不言语,明明是想兴师问罪,结果被别人一句话堵的说不出。 “今天是最后一场,感觉怎么样。”文若卿拿出笔记本递给池修,池修接过翻了翻:“还好,学到很多。” 文若卿嗯了一声:“出了这个角色就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用拍戏了。” 池修愣,抬头:“为什么?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多拍一点?” “张子轩新的专辑主打歌拍mv,我推荐你了,到时候你去试镜。” 池修翻到的笔记本上是她手写的mv剧情,字体磅礴大气,看起来很帅气,就像她这个人。 “已经确定了?”池修问,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你……” 文若卿翻了个白眼:“别想太多,只是让你去试镜,能不能成看你表现。” 池修松了口气:“那你写好了。” 文若卿抬头认真:“我觉得你没问题,如果你做不到那就当我没写过。” 对于文若卿的肯定,池修满心欢喜,但他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副臭屁的模样:“我肯定会被选上的。” 文若卿伸了个懒腰摆摆手示意知道了,接着就坐在沙发上撑着头打盹,另一边的池修则认真的看着文若卿的笔记。 —— 意识海中的画骨睁开了眼睛,一只雪白的狐狸扑到了她的怀里。 “忘倾。”画骨揉了揉它的头,忘倾抬起头,四肢变得修长将画骨圈了起来,画骨一巴掌将忘倾推开,然后给对方画上了衣服。 忘倾一脸不满:“娘子怎么了嘛!” 画骨笑眯眯的看着忘倾,对方被盯得发毛然后诺诺道:“大人,我错了。” 画骨满意的点头:“恢复了?” “恢复了。”忘倾这下老老实实的了,画骨突然站了起来,忘倾委屈的坐在地上。 “我还是喜欢你毛茸茸的样子。”一个声音凉凉的响起,忘倾吓得炸了毛,耳朵都冒了出来。 “你不要突然出现很吓人啊!”忘倾崩溃大叫。 灵灵沉默,忘倾凑到灵灵旁边:“我知道你。” 灵灵嘟囔:“毛茸茸。” “喂,别太嚣张哦。” 灵灵伸手想摸忘倾的耳朵,忘倾躲过,灵灵一脸失落。 忘倾叹气将头伸到灵灵的面前:“诺,摸吧。” 灵灵笑着露出虎牙。 突然醒来的文若卿看到池修在她的面前坐着,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对方睁开眼睛吓了池修一跳,盯着别人被抓包了…… 105.【掰弯铁管等于?——】 池修面试mv那天文若卿早早的到楼下接他, 一同去往公司, 张子轩面试的点就设定在公司,到了之后发现人还很多。 池修皱着眉有些紧张。 文若卿抬眼有些好笑的看着池修:“害怕?”池修有些结巴的回答:“没、没有的事, 我不怕, 我一定会选上的。” 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响起:“年轻人有自信真好啊, 不过我还是很严格的, 你要是演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就算阿卿拜托我我也不会用你哦。” 池修皱眉转身,啊, 果然又是那个可恶的家伙。 他假笑着看向张子轩:“前辈可不要对我太严格了啊。” 随后张子轩冲着文若卿挤眉弄眼的笑着,池修看得一脸不爽。 —— 试镜的人有很多,基本都是十多二十岁的年轻人, 毕竟这首主打歌是追忆青春的故事。 歌曲情感整体十分的丰富,除了青春期的小懵懂之外还有友情和亲情在讲, 最后发愤图强,成功之后回忆过往的歌曲。 挺正能量的。 试镜开始的时候池修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抿着唇盯着地板, 双手抱胸一副防备的模样, 看起来他真的很紧张。 每一个进去试镜的人都自信满满的进去垂头丧气的出来, 看样子张子轩是真的很严苛。 “下一位, 池修。” 池修的名字被叫到的时候,他茫然的抬头, 仿佛刚刚从外太空回来一般。 文若卿叹气:“到你了。” 他才慌乱的点头站起来:“喔!” —— 池修出来的时候表情有些诡异, 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被选中的样子, 但又不像落选了那么失落。 文若卿投去一个眼神, 池修还没说话从他后面出来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名单:“今天的面试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参与。” 众人发出议论,甚至有些人不满的说还没参加就选好了,说不定是内幕什么什么的。 实际上—— 池修自己也很懵逼,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张子轩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舞台上打着光,就他一个人和张子轩对视。 “开始你的表演。”张子轩这么说。 池修一脸诧异:“表演什么?” 张子轩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池修一脸不爽并忘记自己是在面试,对张子轩的不满完全—— “你什么毛病,又不说主题也不说干嘛就让我表演,怕不是神经病吧?” 按理来说,池修这种做法应该是要被刷下去的,张子轩没有,他笑了笑摇着头说:“年轻人戾气好重啊。” 听完池修的埋怨文若卿笑的温柔:“子轩有他自己的考量,回去等通知吧。” 对于文若卿的安抚池修很是不满:“该不会是你和那家伙合起伙来整我吧?”。 文若卿笑了笑:“随你怎么想咯。” —— 接下来大概一周的时间张子轩都没有消息传来,官方也没有说确定mv的主演,紧接着池修参演的剧也播出了,一周两集的更新着,就在池修演的角色出场时,演技和剧情都圈了不少粉,书粉和剧粉大呼心疼,一时间网上全是剪辑池修角色的各种混剪视频。 “哇!”池修翻着pad瞪大了眼睛:“我有六十多万粉了?!” “就这个没出几个镜头的小角色我都涨了将近四十万粉啊????”池修似乎不敢相信。 文若卿摸着下巴,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咦?”池修兴奋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文若卿好奇的转过头,发现对方有些奇怪。 “网络上的言论不用太在意。”文若卿说着,池修举起pad:“这个人是谁?” 上面是一条私信。 【你所作所为以为没人知道吗?】一张照片,池修的脸清晰可见,他揪着一个人的领子,那人被打了码但很明显是文若卿。 文若卿皱着眉:“没事,人红是非多,总会有人黑你。” 池修抬脸:“你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是因为你在恨我吗?” ??? 文若卿有些不太理解池修的脑回路。 池修放下pad:“这是之前的信息了。” “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不重要,这事我会处理的。”文若卿说着。 “那你恨我吗,我逼走你。”池修继续问。 文若卿挑了挑眉:“没必要,我不在意。” 池修捏了捏拳头:“你什么都不在意,那你在意什么?你明明有更好的星途。”池修觉得是他逼走文若卿,但他不后悔,毕竟隐瞒性别被发现了会更惨,只是文若卿毫不在意的态度却让他有些生气。 “不然呢?我继续呆在那里,然后被发现我是女的?” 池修没说出什么,文若卿重新低头看向pad:“这事我会处理,你好好拍戏就可以了。” —— 在池修这个男n号火了之后,公司立刻发出了声明让池修参演张子轩的mv,网上又是各种言论蔓延。 人红是非多不是没有道理的,接着就有人爆料说池修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嚣张跋扈,剧组耍大牌,欺负团员什么的消息,照片录音甚至还有视频,各种石锤。 公司有些着急了,找来文若卿问。 anne焦急的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池修真的在团里欺负你?” 文若卿笑着回答:“一些矛盾谈不上欺负。” “这事怎么处理?”anne问,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他现在刚有些起色,这种黑料爆出来,公司不得不把他雪藏了。” “我会发声明的。” “你发声明只会让别人觉得你被收买之类的,毕竟什么实锤都有了。”anne头痛的抚额。 —— 张子轩也打了电话问这个事:“池修真的在团里欺负你?他看起来跟你关系很好,视频也不是作假。” “那不叫欺负。”文若卿语气平淡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感觉,张子轩有些护短的,他认为是兄弟的文若卿被人欺负了他会找回场子的:“用不用取消他的角色?” “你是因为我的推荐选的他?”文若卿反问,张子轩沉默了会儿:“不是,他确实是蛮适合我的人设。” “那就行了。”文若卿说着:“毕竟现在他是我的艺人,我们相处也不错。” “不过说真的,池修能欺负你?你在视频里看起来好弱啊,明明一拳可以揍飞一个大汉。”张子轩的语气带了些打趣。 文若卿翻了个白眼:“我很柔弱的好吗,不说了现在我去处理这些事。” 文若卿的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她也有一个社交账号,只不过很少发动态而已,为人实在是低调也没有什么粉丝,连公司证明的v字都没有。 现在她的这个账号多了几万粉,她最近的一天动态下全是莫名其妙的慰问,搞得她觉得很神奇,人类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存在? 她先是发了一张图片,是她跟公司的签约,以及说明她是池修的经纪人。 评论下清一色的阴谋论,说的一板一眼跟真的一样。 有说文若卿是被威胁的,说文若卿是有什么把柄被抓住了不得不这么做,文若卿没办法抵抗因为又不火什么的。 甚至以前还有团员以一个知情者的角度说一些引人深思的话。 【知道你过得好就好了。】 【之前的事你不介意还答应做池修的经纪人,离开娱乐圈真是太好了。】 看了这个人的资料文若卿勾起嘴角,她大概也猜到了,在池修欺负她之前就属这个人爱挑事了,一边装着安慰文若卿,因为文若卿那时候有单独的房间,大家也说文若卿是关系户,这个叫林修泽的人就装作跟文若卿关系很铁的样子,当然,天真的文若卿还真就信了,单方面认为和对方关系不错,实际上很多所谓的爆料都是这个人传出去的。 画骨附身之后没有在意林修泽这个人,而林修泽在文若卿被欺负的时候也没有站出来说过话,反正就是一个墙头草的存在,却又要嫉妒,就跟那些以后也许会火的人做朋友,处事有些狡诈但不会轻易惹人不满,大家对他也还算客气,每次引战之后就退到一边坐山观虎斗。 文若卿开了个直播,刚开了两分钟就有两万人进来看,然后瞬间被留言刷屏。 文若卿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副懒散的模样。 她嘴角挂着笑容:“我是文若卿。”声音低沉,语气平缓,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样的问着:“池修最近的新角色怎么样?” 留言一直在滚动着,一些是在刷那些心疼语录,以及舔颜党,还有一部分是看戏的。 文若卿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做一个幕后工作者,辛勤的小蜜蜂啊。”评论又刷着礼物。 闲话家常了半天之后文若卿果然看到了有人刷池修欺负她的事。 文若卿挑了挑眉,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根铁管,在桌上敲了敲,弹幕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又疯狂的刷着。 【要打人了吗!】 【哇被逼到要砸电脑了吗?】 【心疼。】 【挑眉太帅了prprpr!】 文若卿笑眯眯的将两厘米厚的空心铁管掰弯了…… 【卧槽!卧槽!】 【妈耶力气好鸡儿大!】 【不是泡沫的吧?】 【你家泡沫能敲得邦邦响啊?】 文若卿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表情严肃了起来,眼神凌冽:“我不希望有人再诋毁我的艺人,那些挑事的人少在那边说风凉话,心疼我?知道我过得好就好?我看你是咬牙切齿这么说的吧,池修是要做影帝的人,没火过就过气的人就不要在那边蹭热度了,我不但过得好还过得超他妈好的,能做经纪人真是——”文若卿适时的停下了话只是勾着嘴角笑了笑,嘲讽意味十足。 直播结束。 直播关了,但弹幕还一直在刷着。 【好鸡儿帅啊!!!】 【等等掰弯铁管???】 【想睡文若卿……】 【啊啊啊我要粉他!我要嫁给这个浑身散发魅力的野男人!】 —— 直播刚结束anne电话打过来:“文若卿!”她大叫着,文若卿冷静,语气带着笑意:“怎么了anne姐?” “这就是你的解决方法?”anne似乎压抑着什么。 文若卿嗯了一声,anne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小子看着老老实实的还挺他娘带劲的嘛!我收回你是小奶狗的言论,你是野狼,”anne顿了顿,表示欣赏:“网上现在对你的评价很高,人气也很高,你可以出道的,你该不会是拿这事做跳板吧?”anne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而文若卿则歪了歪头:“不啊,我可是辛勤的小蜜蜂呢。” 106.女扮男装娱乐圈卷完结—— 池修被爆黑料的这事对他影响还是有的, 也有大部分人决定不脱粉, 毕竟文若卿用一个很酷的方式宣布她和池修关系也成为了对方的经纪人这个事,虽然还是有小部分人去文若卿的社交账号下心疼, 看的文若卿是异常的莫名其妙, 这群人到底是在操什么心?非要她站出来哭哭唧唧的说着池修欺负了她, 她抑郁了, 很绝望,公司还要逼迫她来做声明才是事实?人类脑回路确实奇怪, 每个人想法是捉摸不透的,文若卿也决定不去管这个事。 池修看了文若卿那段直播的录像,笑的像个二傻子, 当然这是文若卿不在的时候。 池修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人存在, 徒手掰铁管? 等等,她是在表示她其实是不想还手吗?觉得太麻烦? 陷入沉思的池修想着, 嗯, 确实是那个人的性格没错…… 门突然打开, 池修慌张的把笔记本电脑关掉看向来人:“干嘛不敲门?” 文若卿一脸疑惑:“我进休息室干嘛敲门?” 池修被噎了一下, 还没说话文若卿就递来了一份文件:“看看吧这是mv的剧本, 我跟子轩商量了时间,之前你都很闲网上言论也多, 不过现在已经差不多沉淀下去了, 下周就可以开拍了, 这是我整理的笔记, 你好好看看。” 说着又递过来一本新的笔记本,比之前的笔记本厚很多,基本上……可以做条漫来看了。 池修认真的看着,然后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抬头看向文若卿:“你对角色这么了解演技剖析的也这么透彻你干嘛不自己演?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自己上啊。” 文若卿叹气,一手郑重的搭在池修的肩膀:“我说真的,你是不是从来没听我说什么?” 池修一脸懵逼。 “我不适合演戏,我只想培养一个影帝出来,有问题吗?”文若卿挑眉,池修看到这个挑眉下意识就有些背脊发凉,他看了很多遍直播录像,挑眉之后就是要拿铁管了啊! “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会好好演戏成为影帝的。”池修低眉顺眼乖巧点头。 文若卿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忙着,我去看看你下一个通告。” 池修苦着脸,演戏太累了,只是小角色都这么紧张,他以后可咋办呀。 —— 文若卿在楼下休息区喝咖啡,旁边的桌坐了俩妹子,她们在激动的讨论着什么。 长发妹子划着手机:“诶诶,你看这个,林萧涟和她的经纪人闹绯闻了!” 卷发妹子凑过去:“真的?!她最近不是要演一个什么宫廷剧吗?当女一来着。” 长发妹子啧啧两声:“哗,林萧涟在学校霸凌同学,害人抑郁自杀了?真的假的啊?” “不能吧,林萧涟公益大使啊,清纯善良人设,不可能吧,这种营销号不能信吧。” “苍蝇不叮无缝蛋,还有那个学校的学生说有这件事,不过不是完全因为林萧涟,好像自杀的学生本来就有抑郁症——” 卷发妹子打断:“我看看?真的……”她顿了顿:“我觉得不是本来就有抑郁症的问题吧,重点是林萧涟霸凌啊!” “也对……嚯,她这个经纪人不得了,被爆出不止林萧涟一个女朋友。” “???脚踏两只船?” “长得还挺帅的,这个颜我也喜欢,不是两只船好几只呢,跟他有关系的几个女明星还算火吧,还为他说话呢,这个这个,哈,还说是她单方面跟元笑告白还没回应——” 听得差不多的文若卿勾起嘴角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元笑也算是阴沟里翻船了吧? 仔细想了想,之前元笑要做她经纪人但没签约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了。 事后画骨附身之后还专门偷偷查过,元笑算是广撒网,找了很多个女星,但为什么一定是女星就有些莫名了。 可能是某种坚持吧。 总之从里面筛选出最合适的签约,把对方捧红,啧啧啧。 好手段。 不过元笑这次好像是栽了,他一向谨慎为什么选了林萧涟呢。 当文若卿看了林萧涟的资料之后大概了然了,只是照片就看出对方眼中的楚楚可怜,大概元笑自己也没有想到对方是这样的人吧,天命之子栽在女人手里?是有点好笑了。 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 这件事件压过了池修的热度,全网讨伐林萧涟,最后搞得元笑也一身骚,不过到底是天命之子,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让那些女星发声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林萧涟自己也发了声明和道歉信,说自己年少无知做了错事,已经在忏悔了,以及压力也很大之类的话,在吃药控制情绪什么的,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抑郁,网友们当然不吃这套,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同情她了? 不但没有,甚至大部分人觉得大快人心,说着现世报什么的,让你欺负抑郁症患者,自己也快抑郁了吧,活该之类的话 看着这些言论文若卿摇着头,人类就是因为有思想才会有阴暗面啊。 林萧涟可能会被雪藏,元笑工作不一定会失去,但他在业界里应该很难接活之类的了,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池修争气就行了,那她的计划基本都在掌握中了。 池修也很努力,也是块料,打磨他很简单,毕竟学习能力超群,只需要看文若卿的笔记就能演的七八分像,虽然还不能做到十成十的好但也不差了,再过个几年他完全就可以走向人生巅峰。 半个月后张子轩的专辑发布,这首《密》也广受好评,特别是mv,网上的言论一致好评,都觉得很感人,演员每个人都很用心,演得十分投入代入感强。 一时间文若卿也更加忙了起来,接代言接剧本,文若卿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但在整个剧中都是很重要的角色,知名度也高了起来。 然鹅,人一火是非就多了,这不是针对池修的,而是文若卿。 网上突然爆出文若卿是女的。 文若卿电话被打爆,anne冲进办公室一把就把文若卿的衬衣撕开,池修都惊了,瞬间转身,休息室突然安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 “你是女的这件事为什么不说,之前在男团?你知道——”anne压抑着怒火,而文若卿想就知道是谁爆出来的,元笑此刻水深火热,他正愁没人帮他转移注意力,文若卿却在拒绝他之后突然火了起来。 文若卿抿唇:“元笑骗我去的。” anne一脸懵逼。 “???元笑?这跟元笑有什么关系?” 文若卿一五一十的说了,反正元笑不仁她不义嘛,正愁没有合适的时机爆出这件事。 而且文若卿一直都是决定如果元笑不说出来她就一直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但元笑好像在赌文若卿会不会说呢。 他不知道的是文若卿早就换了芯子了,以前的文若卿是绝对不会爆出元笑的。 anne知道了事件始末之后,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元笑是个畜生吗?他知不知道如果后续你被爆出来你会怎么样?等等,你这么傻?居然信了?” 文若卿撑了撑眼镜:“啊,年少无知不懂事。” anne站起身:“行了,这件事姐帮你搞定。” anne走后休息室里十分安静,气氛有些压抑,池修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时对娱乐圈经纪人的手段惊叹。 “没想到你以前这么天真啊。”池修说完这话就想扇自己一巴掌。 文若卿瞥了他一眼:“总是有人因为小恩小惠而付出良多,不是天真。”她又顿了顿:“原本不会有这事的,他要不仁不义也怪不得我啊,不是他在这个节骨眼想转移他自己的话题,他就没想过我要是把他爆出来会怎么样吗。” 文若卿开始头疼了,所以说天命之子到底是什么脑回路?一边傻白甜还一边觉得所有人都是傻白甜吗??? —— 经纪公司开了一个高层会议,anne也参加了,她极力维护文若卿并把事情原委都说了,高层一致决定保文若卿和池修。 本来他们经纪公司和元笑的经纪公司就是对立的局面,对方也似乎像用这点来跟文若卿的公司宣战,一个经纪公司之间的斗争就此打响。 但……结局是很微妙的,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元笑的经纪公司突然放弃了元笑,他们对这件事表示缄默的态度,在网上越发火热的话题中,他们的声明犹如一桶冰水瞬间浇灭所有人看好戏的心。 一大堆顾左右而言他的废话过后,一句话让天命之子的轨迹正式跑偏,天命之子的陨落—— 声明: 本公司经纪人元笑先生和艺人林萧涟女士主动与本公司结束合作关系。 —— 池修的通告越来越多,粉丝也越来越多,更多的选择意味着他的星途越来越宽阔。 文若卿的名声也不小,知道池修的人大部分都知道那个曾经直播霸气宣言,甚至徒手掰铁管的经纪人文若卿。 但没有太多人在意她的性别究竟是男是女了。 几年后的某一天,池修参加了影视颁奖晚会,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通告,却在主持人叫他名字的时候愣住。 “恭喜池修先生《流年匆忙》获得最佳男配角奖,以及电影《今夕庙》荣获第二十八届金鸟奖影帝——” 池修是怎么想的?他脑中一片混沌,直到文若卿推了他一把他才恍惚站在舞台中央,光打到他身上,所有人都安静的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帅气的青年,几年的演技磨炼让他越发出众起来。 池修的眼中却只看到文若卿。 他张了张嘴:“嗯……谢谢大家,我、我真是没想到啊,还以为只是一个通告……” 池修的耿直让众人善意的笑着。 主持人也打趣着:“池影帝真是幽默啊,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想我应该对我的经纪人说点什么。”池修突然严肃了起来:“我做到了,像四年前你说过的一样,我一定会成为影帝,虽然比我想象的来的早。”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107.灵技师的幻灵兽。 这次回到意识海的时候是被吵闹声吵醒的。 “大人回来了!”忘倾咋咋呼呼的声音让画骨有些头疼, 她恍惚的睁开眼睛发现忘倾正和灵灵纠缠在一起??? “你快放开我!”忘倾一边扯着灵灵的脸颊一边说着。 灵灵面无表情的揪着忘倾的耳朵和尾巴:“你先松手。” “你先松啊!”和灵灵的镇定自若忘倾显得有些焦急了。 “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画骨揉了揉额角皱着眉一副头疼的样子, 原本觉得她的意识海是很孤独安静的,不过在忘倾醒来之前确实如此没错。 两人这才撒了手, 灵灵委屈的先忘倾一步冲到画骨的旁边低眉顺眼的说:“忘倾打我。” 忘倾听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打你??是你打我吧!我这么柔弱!我还没有恢复好!” 灵灵扭头憋嘴:“就是你打我。” 灵灵只有脸颊上有些红印子, 忘倾看起来就惨多了, 他竖起来的狐狸耳炸了毛, 蓬松的尾巴在身后甩着,眼尖的画骨甚至看到了上面秃了一坨。 画骨慢吞吞的指着忘倾的尾巴:“秃了。” 忘倾抱着尾巴大哭, 是真的大哭,眼泪一颗一颗的掉着:“哇!我的尾巴!我引以为傲蓬松的毛发!哇!!!” 灵灵将手藏到背后,她手上甚至还捏着一撮白色的毛。 画骨有些哭笑不得, 她看向忘倾:“看来你和灵灵相处的不错。” 忘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哪里不错了!呜……呜呜……她每次都揪我的毛!” 灵灵睁眼说瞎话义正言辞的反驳:“我没有。”坚定真诚的眼神盯着画骨重复:“我真的没有。” “你学坏了灵灵。” 灵灵紧张的看着画骨,忘倾还在抽噎着, 画骨拿出画笔给忘倾画尾巴:“好了别哭了。” 看到秃掉的毛发长了回来他才停止了抽噎委屈的抱着长好毛的尾巴心疼的抚摸着自己的尾巴。 画骨看向灵灵:“怎么样?天命之子的轨迹?” 灵灵查看了一下疑惑的歪头:“咦?” “怎么了?”灵灵这次没有全程跟着画骨,所以她并不知道天命之子陨落而画骨走了天命之子的轨迹的事。 “很奇怪, 天命之子的轨迹原本是红色的, 现在数据显示虽然天命之子轨迹正常但是颜色却变了, 这个银白色的轨迹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轨迹。”画骨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灵灵瞪大了眼睛, 她有些不太懂, 但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画骨似乎看出了对方的想法:“天命之子被我毁了,我走了他的路,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灵灵缩了缩脖子, 她也就能欺负欺负忘倾, 面对画骨的时候还是不敢说什么。 画骨躺在美人榻上懒懒的说着:“我也就是试试, 看看这样会不会毁了这个小世界,实际上并没有,而且我对你们这个天命之子十分不满,也可能是寄主的原因,反正我最后就是天命之子,挺好的,小世界也没毁,轨迹也恢复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您开心就好。”灵灵还能说什么呢,大佬就是大佬啊剧本都你来写就对了。 “像这类任务,养成任务还蛮有趣的,下个世界也可以这样。”画骨轻飘飘的说着。 灵灵一个灵激:“是!我现在就找!” 说着眼睛变成了数据分析的屏幕飞快的滑动,然后定在了一个数据上。 灵灵的声音变得有些机械化:“数据锁定,是否开始传输。” “嗯。” 忘倾仓促的伸手:“等等??这就走了?” 还没说完的忘倾就看到画骨消失在了他的面前,灵灵过了会儿也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向着忘倾步步逼近—— 忘倾惊恐的频频后退:“大人救我!!!” —— 然而被忘倾期待着救他的画骨此刻并不在意识海,而是在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穿着跟意识海中一样的一袭红衣。 她的耳边能听到声音,一群人的声音,有些吵杂,似乎人很多,但她管事周围却什么都看不见。 【灵灵?】画骨叫了一声,灵灵回复道【画骨,这次没有寄主,你是独立的个体,也就是说这次的你是用自己的身体的,没有寄主。所以完全不用在意寄主的愿望了。】 画骨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平时我也是不怎么在意寄主的愿望的,我只是凭自己喜欢。】 灵灵沉默着,她选择避开这个问题了【那么好吧,再次介绍一下,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凤舒宁的灵台,这里是恒古大陆。】 【灵台?这个灵台好黑啊,这么暗这个人怕不是要死了吧?】画骨撇撇嘴毫不在意的说着。 【凤舒宁是灵能弱,他没有什么天赋,在一次灵能竞技的时候死了。】灵灵耐心解释。 【他不是天命之子??】画骨有些奇怪【那他跟天命之子有什么关系?】 灵灵诡异的顿了顿【跟天命之子没有关系,他灵能竞技的时候就死了啊,天命之子都没见过。】 【那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灵能竞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恒古大陆又是什么?】画骨正疑惑呢,灵灵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强大的光投进了画骨所在的灵台空间,面前像是开了一扇门。 这是生死搏斗的灵技场,凤舒宁无法召唤出属于他的竞技兽,而对手的召唤兽是一只巨大的长毛兽,脚掌都比他人大,一脚就能把他踩成肉饼。 凤舒宁叹了口气,他原本就没有天赋,能进去灵能院已经是极限了,还来作死参加灵技赛,可能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轮到他召唤了,他没有召唤兽,一直都没有,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召唤出什么的,凤舒宁自暴自弃的想着,如果他投降会不会有用?他还不想死。 只是灵技赛开始就不可能投降的,除非是召唤兽身亡,否则绝不可能终止比赛。 认命的凤舒宁召唤着,希望…… 他手下的召唤阵发出诡异的红光,他惊讶的看着红光散去后出现的……人? 凤舒宁一脸诧异的看着眼前一袭红衣的人,对方的背影过于纤细了,很明显从体积上面来讲,她跟对面的召唤兽不是一个等级的,问题来了,他怎么可以召唤出人?等等,这是人吗?灵能召唤师召唤出人?可能吗? 凤舒宁还在思索,是阵法出了问题还是他的召唤术出了问题?怎么召唤出来一个人?啊……这个人……会不会死? 想到对方也许会跟他一起死在这里,心里的愧疚更大了几分,但场外的人突然爆出哄笑,嘲笑着凤舒宁居然召唤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 —— 一个飞行的小兽煽动翅膀来到画骨的面前,它只有一只眼睛。 巨大的眼睛就是它的身体,它眨着眼睛,巨大的屏幕透出它所看到的景象。 哄笑的众人愣住。 屏幕中的女子垂着头,似乎闭着眼睛,她缓慢的睁开眼睛,黑如墨潭的双眸闪过一丝不耐烦,对面的灵能者嘲笑着:“凤废柴,你这个召唤兽是人形长得倒还可以,你跟她……嘿嘿,平时应该很快活吧?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就打你们一个半死怎么样?” 凤舒宁气得胸口一阵疼,他刚想说什么只见那个红衣女子抬了抬手,飞在她面前的投影兽直接就被无形的力量弹飞砸在了几十米远的墙里,巨大的声响和屏幕突然的消失让众人惊呼,女子的声音很轻,但却被风兽传到所有人的耳中:“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你也太聒噪了吧。” 灵能者有些慌张:“什么?你是什么东西?!” 画骨眯了眯眼睛,她笑中带着讽刺:“什么东西?嗤,老娘是你老祖宗。” 灵能者气急败坏,他大吼着:“你说什么?!”随后催动着长毛巨兽:“巨灵给我踩死他们!” 长毛巨兽仰天长啸一声便迈着笨拙而沉重的步子朝画骨和凤舒宁走来。 凤舒宁挣扎着想站起来:“你要是可以逃走就快逃吧,那是五灵巨兽——” 画骨侧头看了一眼凤舒宁,嘴角挂着有些诡异的笑容:“五灵巨兽算什么?小鬼,算你走运了。” 凤舒宁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子手中突然出现的巨大毛笔,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对方用毛笔轻轻一挥—— 长毛巨兽瞬间化作了灵子消散了。 场中一片寂静,巨大的看台突然爆发出惊呼,议论声声声入耳:“那是什么?!” “是人吗?!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是幻灵!是幻灵!” 凤舒宁呆住,看着向他缓慢走来的少女,看台上还在惊呼着幻灵,他也开始有些恍惚,幻灵?他一个废材?没有任何的天赋,召唤出幻灵?可能吗? 他在否定自己,这或许是做梦,也许他已经死了。 而那个少女向他步步逼近,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来抬起了他的下巴,对方眼里带着笑意,她的声音轻缓,奇怪的是在这个吵杂的环境中凤舒宁竟然清楚的听到对方所说的话。 “我是画骨,你的救命恩人。” —— 108.弯的? 这场灵技赛凤舒宁赢了, 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 包括他自己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赢,而现在在他屋里毫无形象啃苹果的人—— 凤舒宁有些局促:“那、那个……” 画骨抬了抬眼:“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幻灵吗?”凤舒宁紧张的看着画骨, 而画骨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茫然抬头:“幻灵是什么?” 凤舒宁有些头疼。 他再次确定道:“你是我召唤出来的吧?” 画骨四舍五入算了算, 随后点头:“姑且算是。” “姑、姑且……”凤舒宁差点摔倒, 他呼出一口气, 对方好像完全不明白状况的样子。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凤舒宁小心翼翼的看着画骨问道,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将门打开, 冲进来一群人。 为首的是个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 他神情凝重,不怒自威,凤舒宁看到来人一愣, 随后有些惊讶和不可置信:“院长?” 灵能院的院长抖了抖白花花的胡子:“凤舒宁,你召唤出了幻灵?”随后透过凤舒宁看向画骨:“想必就是你吧?” 画骨皱着眉还没说什么, 凤舒宁将画骨护在身后:“院长,她不是幻灵。” “天赐幻灵者, 她可以作为灵能院的守护兽, 你也可以升级为灵幻师往后记录在灵能院的史书里。”灵能院的院长高深莫测的说着, 仿佛这是什么莫大的恩惠, 画骨侧头看了看凤舒宁的表情, 对方的表情震惊诧异,好像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什么莫大的恩惠。 “我……”凤舒宁看了看画骨, 他还没有掌握能够和对方达成签约, 他没有约束对方的能力。 “你不愿?”院长眯了眯眼睛, 画骨看多了这种戏码, 想用她的力量?也不问问她愿不愿意? “你们倒是问问当事人的意愿啊。”画骨懒洋洋的摆了摆手:“老头子,你说的那个什么幻灵我不知道,而且也不打算守护你们这个劳什子的灵能院。” “你!凤舒宁,你就是这么管教你的召唤兽?!”院长似乎很生气,他的胡子都快竖起来了。 凤舒宁迟疑道:“我……并不能约束她,没有签订契约,她不是我的召唤兽。” 凤舒宁这么说着,在场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气氛很是紧张。 一条白色的细线首当其冲的冲着画骨缠了过来,直勾勾的射向她的额前,一阵强风吹得画骨额间的碎发飘荡着,画骨皱着眉,眼前的白丝无法穿透她的灵台,但她有些生气了。 “想强行跟我契约?是活的不耐烦了吗。”白丝瞬间消散,一个人倒地,周围人没有去扶起,当然也没有人再强行契约画骨,重点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有那个想法,但没有人真的去做,这个不怕死的人当了出头鸟,能力不低,无法近身对方,说明对方能力在他们之上。 接着院长笑得和蔼:“这位姑娘,做我们灵能院的守护兽不好吗?恒古大陆可以变得更强,抵御巨兽和灵兽,你的存在可以给我们如虎添翼,你有需要的我们也可以尽量满足你,不考虑一下吗?” 当威逼不行就只有利诱了。 但怀柔政策画骨并不会轻易接受,她笑着,语气似笑非笑:“那么你要用什么来交换呢?普通的利诱对我来说可不起任何作用。” 院长沉思了一会儿:“你可以提要求,只要不太过分灵能院都能满足你。” “你的不要太过分是指什么?”画骨又笑了笑,将手搭在凤舒宁的肩上:“在这个小鬼待在这里的一天我都会呆在这里,当然,我不会庇佑你的灵能院,我只庇佑他。” 凤舒宁只觉得受宠若惊,这种突然傍上大腿的感觉真是……太酷了! 院长和其他人对视了几眼,似乎达成共识,他笑着和蔼点头:“那么凤舒宁既然有了召唤兽那么就可以升级到探灵班了,接取任务也可以。” 凤舒宁眼前一亮:“真的吗?!” 院长笑着点头:“当然。” 兴奋的凤舒宁没有想到对方的阴谋,画骨也没有戳破,他们灵能院想利用她,那么她也要配合配合不是吗?这样故事的走向才会有趣。 —— 源气大陆和恒古大陆及修梦大陆是这个世界的大构象,每个大陆分别有一个灵能院,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村旅,恒古大陆作为三大陆之首无疑是最强的,以灵能者为胜,召唤者为强,源气大陆大部分是药灵技师,修梦大陆则是图阵技师。 简单来说,源气大陆就是用灵草强化自身来战斗,修梦大陆则是用阵法来战斗。 相比较之下恒古大陆是召唤兽战斗力最强的,修梦大陆主要是动脑子,源气大陆就比较简单粗暴了。 大致了解了这个小世界的结构画骨有些疑惑了。 那么天命之子轨迹是正常运行的哪里不对吗? 【天命之子的命定姻缘没有,所以……】灵灵有些迟疑。 【那有何难?】画骨撇了撇嘴。 灵灵的手指弯了弯【天命之子他……】 画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随后…… 【啊,他是弯的??】画骨嘴角一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是个十足十的美人,但性别可能不对盘吧。 她突然看向一旁白白净净的凤舒宁。 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在画骨的脸上浮现,然而凤舒宁却一时之间抖了抖,这种莫名其妙不详的感觉……好像被谁盯上了???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然后将目光放在了笑的一脸灿烂的画骨身上。 画骨冲着凤舒宁招了招手,凤舒宁噔噔噔跑到画骨面前一脸疑惑:“怎么了?” 画骨十分直接的问着:“小鬼你可有娶亲?” 凤舒宁疑惑歪头老实回答:“家中有一门亲事,但因为我太不争气对方取消了婚事……” 画骨郑重的拍着凤舒宁的肩膀:“好小子,不枉我救你一命。” 凤舒宁:“???” —— 凤舒宁是觉得有些奇怪的,自从画骨得知他没有娶亲也没有心上人之后就一天到晚的拉着他往灵能院学生会跑,她每次去都会找河洛,第一次去找河洛的时候他和河洛都吓了一跳,一方面河洛身为灵能院的天才,又是灵能院学生会长,所以他有些害怕。 对方成天黑着一张脸,看到画骨就脸色一变用各种理由推脱不见画骨。 灵能院的那这个老院师都在议论这个幻灵是不是看上河洛了, 只有凤舒宁觉得不是,他从画骨的眼中可看不出一点爱慕的意思,更多的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眼神,还有些不怀好意算计的感觉,总觉得……他也在被算计的行列内? —— “风老院师,河洛呢?”画骨又拉着凤舒宁来学生会了,学生会主席院师一脸头疼:“河洛接了任务去雪连山了。” 凤舒宁咋舌:“他一个人啊?雪连山到处都是高阶灵兽,很危险的……什么任务啊?” 风院师翻开任务簿:“刚走没多久,是寻雪灵墨的任务。” 凤舒宁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找寻任务,雪灵墨也不算难,”顿了顿又垂头丧气道:“当然对于我来说还是比登天还难。” “你想去啊?那你也接一个,我们去雪连山找河洛啊不是我们去雪连山做任务?”画骨笑眯眯的看着凤舒宁。 凤舒宁猛摇头:“不不不,我还不行,我太弱了可能在雪连山山脚下就会死的。” 画骨霸气揽过凤舒宁肩膀:“你弱没关系,有我呢,大哥保护你啊。” 凤舒宁嘴角抽搐:“什么大哥——” 风院师看画骨要接任务赶紧从书架最顶层拿下来一个卷轴,上面都落满了灰,他拍了拍咳嗽两声:“咳咳——你要去雪连山接这个任务吧?这个任务简单。” 画骨拿过卷轴就拖着凤舒宁要走,凤舒宁挣扎着:“先、先看看啊!先看看再决——诶诶诶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啊!” 两人前脚走后脚风院师就找到了院长:“院长!幻灵画骨和凤舒宁接了血灵宝的任务!” 正在喝茶的院长噗嗤一口将茶水喷了出来,他震惊的站起身,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真、真的?!” “真的!!” “太好了!我们恒古灵能院离举世闻名又近一步了!” —— 在门口代步工具租赁室的凤舒宁抱着卷轴哭丧着脸:“天呐——” 画骨没理他继续选着代步工具,扫帚不喜欢,魔毯太脏了,圆盘飞行器有点小坐不下两个人。 “天呐!!”凤舒宁看画骨没搭理他他抱着卷轴凑到画骨面前再一次呐喊。 画骨放下手中的东西转头看着他:“鬼吼鬼叫什么?” 凤舒宁苦着脸:“你看吧!!我就跟你说要看卷轴任务吧!”他一把将卷轴打开,上面闪过亮光:“血灵宝啊!我们要找血灵宝啊!传说中的血灵宝!有没有这个东西还不知道呢我们怎么找啊!” 画骨皱着眉戳了戳凤舒宁的额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瞧瞧你的出息,世人将东西弄出来不就说明有这个东西吗?难不成是凭空想象?你以为小说呢?先找呗找不到算了啊反正我的任务是把你嫁给河洛。” 最后一句画骨说的很小声,凤舒宁又处于一个自我厌弃的状态所以没听清画骨说了什么,总之凤舒宁几乎快要哭出声了,一边悔恨人生一边被画骨剥削,他不知道的是画骨甚至已经将他和河洛的终身大事单方面的为两人决定了,如果他知道的话也许凤舒宁会哭出声吧,哭昏死过去也不过分。 嘻嘻,真有趣。 109.反差萌。 凤舒宁身上裹着大衣, 即使穿的厚但还是瑟瑟发抖着。 他现在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而画骨还是穿着薄薄的红衣, 脸上丝毫没有冷的感觉,仿佛这还是春天那么悠然自得的天气。 这里的风很大, 几乎吹得她睁不开眼, 凤舒宁吸了吸鼻子抖着, 他觉得这里的雪花有些大块, 由风吹到他的脸上就像是一坨雪块砸中一般,感觉有些疼。 “我、我们真的要去吗?”凤舒宁还是有些害怕, 更多的是对寒冷的畏惧,天知道他多怕冷啊,画骨这家伙居然只穿了一件薄衫衣服, 天呐—— “你这小怂包,怕什么。”画骨瞪了一眼凤舒宁, 凤舒宁解释:“我不是怕什么,我——” 我就是有点不敢去。 当然他只能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哑巴吃黄连, 有苦说不出, 又不敢跟画骨呛声, 谁让他怂呢…… 画骨抬头往山上看着, 这时候的他俩还在山下,头上白蒙蒙的一片, 只有两座柱型的山, 中间连着茫茫大雪, 这下面的雪这么大块也是因为上面的雪落下来的, 没有任何支撑点,但中间的雪就像是有透明的结界撑着一般完全不会往下掉,雪落下来就落在空中形成一座雪桥。 这座雪桥没人走过,大多数人从这里过都是用的飞行器,更多的是几乎没人会来着危险重重白雪皑皑的雪连山。 画骨皱眉嘟囔:“这山这么高有这么大,我们要找到河洛有点难吧,小怂包想想办法。” 被点名的怂包凤舒宁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我哪有什么办法啊我一个废材——等等!”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自己的卷轴用召唤阵召唤出了一只毛茸茸的……圆团子? 凤舒宁笑的可爱蹲下去抱起团子蹭着:“哎呀哎呀团团最暖和了!” 圆团子叽了一声,然后从凤舒宁的怀里跳了出来,从那个毛茸茸的团子里伸出一只手,一个强而有力布满肌肉的拳头一拳将凤舒宁揍飞了,随后团子落入了白雪中与雪融为一体,它晃了晃身上的雪花,声音粗犷:“不要搓老子!” 画骨有些目瞪口呆,她诧异的盯着毛团子嘴角一抽,这是什么反差萌?这么可爱的毛团子怎么这么糙?? 从雪里爬起来的凤舒宁被冰的打了个冷战:“团团你不要说话吧?手也不要拿出来拜托了,你就这样毛茸茸的才可爱。” 毛团子瞬间炸毛声音巨大粗犷的在峡谷中回荡:“不要说老子可爱!” “要说老子可爱!” “说老子可爱!” “老子可爱!” “子可爱!” “可爱!” “爱!” 你有见过白毛变红毛吗?就是……突然之间就像是把一块棉花丢进了红色染缸一样,瞬间变红。 场面有点好笑。 画骨也确实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凤舒宁揉揉耳朵:“你别喊了,我是要你帮忙呢。” 团子哼了一声,大概就是张飞哼的一声吧,十分粗犷。 凤舒宁耐心的凑到毛团子身边,这时候毛团子还是很红。因为它很生气,没想到这个毛团就是它的脸…… 画骨新奇的看着毛团,想伸手戳。 “团团帮个忙吧?”凤舒宁搓着毛团子,毛团子两只充满肌肉的手抱在一起一副抵触的样子侧过身不说话。 “你这是什么玩意儿?”画骨喜欢可爱的东西,当然如果这个团子没有粗狂的声音和肌肉手臂的话她还觉得蛮可爱的…… “你才是——啊啊啊!”团子被死死勒住,为什么是死死勒住是因为凤舒宁分不清团子的嘴在哪儿,所以他只能勒住对方来制止它说话。 他压低声音凑近团子:“她可是幻灵,你敢跟她呛声?不想活了你!” 团子抖了抖,突然转过头,明明是一个团子却突然看到了黢黑的眼睛,眼中似乎闪着星星,它的声音突然变得可爱,像个小孩子一样:“是幻灵呀!人家从来没见过幻灵呢!” 凤舒宁有些咋舌,他尴尬抬头:“这是我的召唤兽团团,它能寻踪,鼻子很好使。” 画骨了然:“像狗一样呗。” 团子抖了抖毛:“人家可比狗可爱多了!而且人家还会说话哟~” 凤舒宁要哭了,他觉得丢脸死了,他的召唤兽怎么是这样的,别人的召唤兽都威风凛凛,再不济也能大只点啊,用处也很多,哪儿像他这啊,一个毛球还充满了肌肉,虽然这会儿它闪着星星眼在装可爱,但它也不想想刚刚是谁一拳把他揍飞的,这会儿就在那边一口一个人家的说着,它也不害羞…… “那团团能帮我们找人了么?”凤舒宁问着,他倒是有些担心团团不肯的,虽然是他的召唤兽但性格太乖僻了又不听他的,每次想让它帮帮忙找什么的时候都要跟求什么一样的求。 “行啊,要人家帮忙找谁?”团团一直在画骨面前跳着,凤舒宁觉得难受,这明明是它的召唤兽啊,虽然没什么卵用但也是他的召唤兽啊!怎么对画骨这么百依百顺的…… “团团你别这样……”凤舒宁被团团的一口一个人家说的有些反胃,毕竟刚开始它就一副肌肉男的形象出现。 “为什么!人家就是这样可爱的呀。”团团扭动着,凤舒宁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叹了口气蹲下去伸手摁住滚来滚去的团团:“请帮我们找到河洛。” 现在说自己可爱了???谁刚刚大喊不要说老子可爱的??? 团团身上发出白光,有些刺眼,但一瞬间过后它的样子发生了些变化…… 说是变化实际上只是额头突然窜出来了一根竖着的呆毛而已。 凤舒宁轻车熟路的将团团抱在怀里:“我们走吧。” 团团额头的毛发开始指着方向,画骨打趣:“还是个导航呢?” 伸出手戳了戳那团毛,画骨笑:“你也有有用的召唤兽啊,挺厉害的嘛。” 凤舒宁表情有些像便秘的样子,画骨这是在夸他吧?但为什么莫名的觉得有些烦人呢? 两人顺着团团指的方向走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个冰潭,水面冒着热气。 画骨将手放进水里摸了摸:“热水,在这里的温泉?” 凤舒宁抖了抖:“太可怕了,在这里有一个温泉,受不了寒冷的人进去泡温泉,出来就会被冻死……” 画骨皱着眉,团团的那根呆毛抖了抖,突然毛发的尖尖向下指了。 凤舒宁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向下了??” 团团跳了跳:“向下当然就是在下面啊,这下面一定有空间,你们下去吧我要走了。” 然后又转头跳的很高:“幻灵大人~有事再叫人家帮忙呀!”接着就砰的消失了。 画骨看着水面,水很清澈,雪花还没落下就被蒸汽化开,落入水中荡起涟漪。 “我们要下去吗?”凤舒宁咽了咽口水,他带着一丝怀疑看向画骨。 而画骨脸上没什么表情,她只是盯着湖面并不回答,凤舒宁深吸了一口气,行吧,他知道了,他下去还不行吗?死就死了反正这条命也是画骨救的。 凤舒宁脱下了大衣,冷冽的寒风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画骨疑惑的看着脱衣服的凤舒宁:“你干嘛?” “下水啊!不脱衣服怎么下水?”凤舒宁理所当然道。 “我有说要这么下去吗?”画骨翻了个白眼。 凤舒宁一脸懵逼,茫然反问:“那不然呢?”画骨手中出现一枝毛笔,凤舒宁见过,之前画骨也是只用画笔一挥那个巨兽就消失了的,这支没有之前的大支,但笔杆上的金色花纹还是一样。 只见画骨虚空画着什么,一个肉眼可见的透明罩就罩住了两人。 凤舒宁新奇的摸着罩壁,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异空结界。”画骨说道,看到凤舒宁一脸茫然的表情耐心的解释:“隔开所在空间,建立一个独立空间,起到保护作用。” 凤舒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的确也是这样,虽然还是周围的环境,但在这个透明的罩子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或许是他五感并不是很强烈的原因吧,但确实也不冷了,寒风吹在耳边的哗哗声也没有了,空间静得几乎只能听到呼吸声。 画骨向水面走着,凤舒宁赶忙跟上,两人竟然走在了水平面上来到了湖中央,周围的白雾让凤舒宁看不清四周的景色,他正想说什么,脚下突然失重他开始往下掉,一路尖叫:“啊啊啊啊!!!” 画骨皱了皱眉:“别吵。” 凤舒宁捂着嘴巴发出唔唔唔惊吓过度的声音,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周围,水里的气泡不断往上升着,他竟然忘记了还在坠落的感觉,水似乎将他们两个托了起来—— 他看到流水的痕迹,看到周围的泡泡,有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它们的牙齿十分锋利,有些甚至张大了嘴来咬他们。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凤舒宁甚至觉得他打开了新的大门,从开始的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到现在的若无其事也就过了几分钟,好奇的心理让他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是条鱼吧,他在水里感觉很自在。 但他好像忘记了,他们现在在异空结界里的事实。 110.甜蜜的鸳鸳戏水。 眼前一个巨大的石礁布满了青苔, 上面长满了水草在水里飘着。 水草像是被异空结界吸引一般往这边飘着, 瞬间就将结界包裹在了水草中。 凤舒宁有些慌张,他紧张的看着画骨:“怎么办?” 这时候一只巨大触手将结界拉了出来, 扯断了缠着结界的水草, 这个触手是深红色, 像是章鱼。 画骨皱着眉:“这是一只被煮熟的章鱼嘛?” 因为这个水是热的, 再加上章鱼是红色,确实看起来有些像煮熟了的章鱼。 章鱼用两只触手抓住结界, 在水中飞快的游着,冲击力让凤舒宁贴在了结界的边缘,整个脸冲着触手上的吸盘,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画骨飘在空中, 然后慢悠悠的躺在结界壁。 他口齿不清的说着:“凭什么你就可以这么悠哉?” 画骨瞥了他一眼双手枕在脑后语气不咸不淡的说着:“我强啊。” 是是是您强的一批。 —— 章鱼哥带着异空结界游得很快,突然冲出了水面, 这是一个黑暗潮湿的洞穴。 但有一块地方闪闪发亮, 虽然异空结界也有微弱的光, 但在这一堆金银财宝中显得有些暗淡了。 他们两人被抛向了闪闪发光的珠宝堆里, 章鱼哥又爬上了珠宝堆, 触手黏糊糊的在珠宝上摸着,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玩的十分开心, 虽然异空结界在发光, 但因为光芒不是很亮很快就被章鱼哥丢到了一边,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凤舒宁一阵恶心, 他捂着嘴巴一副想吐的模样,画骨威胁道:“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拿你去喂章鱼。” “……”凤舒宁捂着嘴不敢出声。 章鱼哥玩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得劲,它又慢悠悠的潜入了水中,也许是去寻找新的猎物了。 “它走了……”凤舒宁松了一口气,环视着四周瞪大了眼睛:“哇这里好多金银财宝啊,这只章鱼怎么这么喜欢钱?” 画骨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凤舒宁:“它不是喜欢钱,它是喜欢亮晶晶,我们被抓过来也是因为会发光,只是异空结界柔弱的光到了这里就不怎么明显了,所以我们被丢到了这里。” 这一块也有很多闪光的东西,只不过都不怎么亮,但凑到一起还是有些亮的。 凤舒宁努了努嘴有些不高兴,他总觉得画骨觉得他是白痴。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要找河洛吗?”凤舒宁问了废话,画骨就有些懒得回答了,她环视着四周:“毛团子呢?叫它出来我们继续找河洛。” 凤舒宁为难的抓了抓头发:“我……我的召唤术一天就能用一次,我灵能太少了……” 画骨翻了个白眼,凤舒宁乖巧的低着头不敢搭腔怕又被骂了。 画骨从宝石堆里爬到最高的地方,她环视着周围:“这是那个章鱼的巢穴,它是什么?灵兽吗?” 凤舒宁思索:“没太感觉到它有什么灵能,倒是这些珠宝下面藏着什么东西,我刚刚就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灵能力。” 画骨疑惑的看着凤舒宁,一脸正经的凤舒宁表情越来越怀疑自己,他迟疑的问道:“怎么了吗?我说错了?” 画骨摇头:“不,觉得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用的,但是不知道你这点用能有什么用。” 凤舒宁一脸懵逼,大佬在说什么?我为什么听不懂?难道这就是大佬吗? “去,挖它。”画骨颐气指使道。 凤舒宁叹了口气:“是是是。”到底谁才是召唤兽啊?厉害了不起啊?能杀五灵巨兽了不起啊? 如果画骨听到凤舒宁的内心碎碎念的话可能就会笑的一脸欠扁:“是啊,就是了不起。” 没法反驳…… “咦?”凤舒宁好像发现了什么,他拨开一个大蚌壳,里面赫然躺着河洛。 “河洛!”凤舒宁惊呼一声赶紧将蚌壳姑娘河洛拉了出来,扶到一边拍着他的脸:“河洛,河洛?河洛你醒醒!” 画骨一脸正经:“可能溺水了,你嘴对嘴给他吹气试试。” 凤舒宁震惊回头:“什么?”要他一个大男人给另一个大男人嘴对嘴的渡气?? “不可以,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凤舒宁想反驳,画骨嘴快打断:“那不然让我来?” 凤舒宁又拒绝:“不可以!你一个女子也不能给他渡气吧?!” 画骨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那就让他死吧。” 凤舒宁无言以对。 河洛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脸上,他的嘴唇煞白,凤舒宁咬牙切齿:“都是男人没什么好吃亏的……”他碎碎念着并缓慢向河洛靠近,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红润的嘴唇贴在了河洛的嘴唇上,吹气,直起身深呼吸一口气,又贴上去重复了两次—— 河洛脸色依旧苍白,心脏早就停止了。 画骨将凤舒宁推开,两只并拢往河洛额头渡了一起灵气,河洛脸色红润起来,心跳回复,胸膛开始起伏有了呼吸。 凤舒宁目瞪口呆,喊道:“你可以救他干嘛要我跟他嘴对嘴渡气?!” 河洛咳嗽两声吐出水,脸色涨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凤舒宁,手背放在唇上一脸诧异,画骨脸上带着假笑:“哦,我刚刚忘记了。” 凤舒宁憋了一口气:“你——”你了半天又说不出什么话,最后赌气喊着:“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双手抱胸背对画骨生着闷气。 画骨理都不理闹情绪的凤舒宁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懵逼的河洛笑眯眯道:“醒了啊?凤舒宁可给你渡了很久的气争取时间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呢,你可要好好感谢他哦,最好以身相许什么的。” 河洛还没说话那边生闷气的凤舒宁就要炸毛,被画骨一把捏住了他的嘴巴,画骨期待的看着河洛,等着河洛的回话,河洛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我、谢谢……” 画骨依旧不怀好意的笑着,凤舒宁挣扎不动,又说不出话,画骨眼中满是算计语气充满威胁:“谢谢就算了啊?我们舒宁可是用清白救了你一命啊,不以身相许过分了吧??” 凤舒宁瞪大了眼睛疯狂摆手,河洛却脸色微红转过了头不敢看凤舒宁,声音细弱蚊虫:“我会……负责的……” 我的天呐! 凤舒宁瞪大了眼睛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微红的河洛以及一脸满意点头的画骨,突然之间就觉得心好累,他还不如灵技场比赛的时候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召唤出这么一个祖宗,打不过骂不得,还莫名其妙给他牵线,对方是个姑娘他也就半推半就答应了,但对方是个男的啊!!跟他一样带把儿的啊!! 天要亡他凤舒宁幻灵逆天而行非要拉他回来受罪啊!!造了什么孽哟…… 正在期期艾艾伤春悲秋的凤舒宁没来得及感慨,巨大的水花突然溅起,打湿了画骨和凤舒宁的衣裳,河洛倒是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就是浑身湿透。 被打断了思绪的凤舒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心里飘过的一个念头,遭了—— 画骨眯了眯眼睛看着眼前有着巨大触手的庞然大物章鱼哥,她倒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凤舒宁就显得十分慌张,河洛则是一脸凝重,他似乎还有些虚弱:“这家伙很强的,在水里的时候跟它打斗,我的召唤兽也被它打败了,我藏在蚌里逃了。” “你并没有逃你死了好吗。”画骨手中的笔转了一圈,语气平淡的说着,河洛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又干巴巴的说了句多谢。 章鱼哥挥舞着触手,重重的砸向水面荡起一波水潮瞬间将三人淹没。 河洛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凤舒宁,三人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河洛紧紧抱着凤舒宁,他在水中几乎睁不开眼,凤舒宁被水流推着,瞬间撞到了身后的岩石壁上,他憋的一口气被吐了出去,水呛进他的喉咙—— 凤舒宁痛苦的用一只手捂着喉咙,河洛抿着唇皱眉,一把拽过了凤舒宁将唇贴在了凤舒宁的唇上,凤舒宁在水中瞪大了眼睛,他想推河洛,但河洛抬手摁住了他的后脑勺—— 画骨这时候已经解决了章鱼哥了,她正站在水面上蹲着看水下的两人纠缠着。 她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手:“哇,好激烈啊。” 随后河洛将有些快晕厥过去的凤舒宁拖上了水面,发现画骨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经有些脸红,他喘着气,嘴唇好像还有些嫣红,大概是凤舒宁咬他了吧…… 凤舒宁不知道是因为在水中挣扎的原因还是什么,反正他此刻一副事后虚脱无力的模样趴在河洛肩头,喘着粗气歇了会儿的凤舒宁也许恢复了些力气,他抬手软绵绵的锤了一把河洛,压着嗓子喊了一声:“混蛋——” 画骨挑了挑眉,什么意思?突然之间的打情骂俏??? 随后河洛尴尬的抓着凤舒宁的手:“我、对不起我只是——” 画骨不太想看这种场面了,她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俩准备一下婚事吧。” 河洛一脸懵逼,凤舒宁一脸震惊,两人都有些说不出话,随后河洛结巴道:“那、那灵兽?——” 画骨摊手,她的手心飘着一颗红色的晶体:“哦,我看你们在水里难舍难分我就先把它弄死了,还有这个玩意儿飘出来了。” 河洛还没来得及说话,凤舒宁就炸毛了:“谁!谁跟他难舍难分啊!”结果一个挣扎不稳又沉了下去,河洛赶紧伸手一捞搂住他的腰皱着眉语气无奈:“别闹。” 凤舒宁:“???” 111.令人称奇的四角恋。 三人从水下出来的时候都挺狼狈的, 雪连山太冷了, 凤舒宁和河洛都湿透了衣裳,越快到水面凤舒宁就抖得越厉害。 河洛抿着唇看着凤舒宁, 比起他只是略微不适应之外凤舒宁铁青的嘴唇看起来真的太可怜了。 “冷吗?”河洛问道, 凤舒宁还在生气, 莫名其妙的生气, 白了一眼河洛摆着脸色不说话,河洛也觉得莫名其妙啊, 凤舒宁这是咋了? “怎么了?”河洛疑惑的看着凤舒宁,凤舒宁哼了一声转过了头。 河洛转头看着画骨:“他怎么了?” 画骨轻描淡写:“可能是害羞了吧。” “我没有!你胡说!”凤舒宁一听就炸了,画骨眯着眼睛侧头看着凤舒宁, 她不是很喜欢凤舒宁这种咋咋呼呼的人,但也没办法, 她呼出一口气,三人包裹在了异空结界里, 这里没有那么冷, 凤舒宁也有些委屈, 他感受到了画骨的不耐烦, 但河洛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空结界:“诶?这是……” “异空结界。”画骨懒得解释, 她有些好奇为什么河洛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这里干嘛?”凤舒宁没好气的问河洛,大概是在想这家伙出现的不适时宜吧。 河洛愣了一下, 默默转头:“我找雪灵墨。” 凤舒宁翻了个白眼:“雪灵墨怎么可能在水底。” 河洛耐心解释:“那个长触手的怪物就是雪灵, 它会喷灵墨攻击敌人。” 凤舒宁嘴角一抽:“那雪灵墨你拿到了?”河洛点头:“拿到了放在卷轴里, 我睡的那个蚌里有个蚌精, 蚌精给了我它的灵力,本来以为不会死的。” 画骨想了又想,这天命之子真的不是吹的,要不是蚌精的灵能吊命她这股灵气进去怕也救不回河洛。 河洛说完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凤舒宁说起这个他就有些哀怨,嘟嘟囔囔的埋怨着:“画骨接了血灵宝的任务——” 河洛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画骨:“你怎么带他接这么危险的任务?” 凤舒宁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画骨皱眉:“哈?老娘是为了你啊?你现在跟我大小声?还有你啊!好像你这条命不是老娘救的,现在你们两个人都是老娘救的,你们这条小命我先给你们留着,如果你们敢反驳我我就——”画骨眯起眼睛威胁道。 被画骨盯着的凤舒宁缩了缩脖子躲在了河洛背后,这副小媳妇样让画骨一副不爽,随后凤舒宁拉了拉河洛的袖子:“画骨生气了。” 河洛将凤舒宁护在身后:“我知道了,我会偿还你的,但是凤舒宁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凤舒宁,转头坚定的看着画骨:“他没什么用,我会替他还的。” 凤舒宁很感动,然后一巴掌拍上了河洛的后脑勺:“你说谁没有用啊!” 河洛抓着他胡乱挥舞的小拳拳皱眉说道:“你现在先别闹,回去再说,你有用有用行了吧。” 画骨抓了抓脑袋:“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吧?” —— 三人打打闹闹——啊,准确的说是凤舒宁和河洛打打闹闹,画骨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凤舒宁真是他妈的天然呆啊,画骨忍不住吐槽,她都能感受到河洛眼中溢出来的深情了,凤舒宁居然拉着河洛突然心心相惜的哥俩好了起来,兄弟相称??不好意思我觉得河洛并不想当你兄弟,醒醒吧姐妹,你非要河洛把你绑床上耳鬓厮磨诉说爱意你才会懂吗??? 画骨想着,天命之子是优秀的,但她选的天命之子的伴侣似乎是个傻的。 这是她见过天命之子伴侣最差的一届。 画骨不想否定自己的,但她不得不就这样将错就错了,谁让凤舒宁是唤出她的人呢?加上河洛已经对凤舒宁有好感了,这时候也不好暗箱操作吧。 在画骨焦灼得不行的时候,三人一同回到了灵能院了,校灵在三人进到灵能院监视范围内的时候就已经通报了院长,院长又带着一票院师呼呼啦啦的来到门口迎接,对着河洛和凤舒宁嘘寒问暖,对画骨则是十分郑重的询问着安全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屁话。 画骨当然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那个血灵宝是什么,我只找到这个东西。”她的手中飘起一颗血红色的发光物体。 院长惊呼:“你真的找到了血灵宝!” 河洛和凤舒宁面面相觑,凤舒宁更是惊呼出声:“乖乖,这就是血灵宝?” 画骨一脸嫌弃,这玩意儿有啥用?争先恐后想得到它? 河洛凑近想仔细看看,结果血灵宝突然飘到了河洛的头顶,然后发出巨大的亮光,河洛只觉得身上一沉,似乎什么东西挂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伸手去揽住,温香软玉尽入怀。 “……” “……”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待光亮散去后,河洛的怀里赫然是一个人。 一个绝世的美人。 长发飘飘,面容姣好,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仿佛有星辰大海一般,只见美人露出一个笑容,倾国倾城。 随后更是紧紧的抱紧了河洛:“恩公救了我,炽翎愿以身相许!” 河洛还没来得及说话,炽翎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就从河洛怀里被扯了出来,抬眼便看到了画骨冷的几乎能冻住人的眼神:“如果你说的是打死那个章鱼怪就是救了你那救了你的人是我不是他,想以身相许给他?” 炽翎有些紧张:“难不成您是恩公的妻子?” 画骨差点气笑了,一把揪着凤舒宁的领子把他拎到了炽翎面前:“他是。” 炽翎嘴角一抽,凤舒宁就挣扎着大喊:“我不是啊我没有别乱说!” 画骨将凤舒宁往河洛怀里一推,看着河洛:“你选凤舒宁还是这个血灵宝?” 河洛尴尬得不知所措,院长和一干院师一脸懵逼,咋回事儿啊?啥玩意儿啊? 炽翎一脸期待的看着河洛,绝美的容颜因为楚楚可怜的表情更加动人了。 凤舒宁则紧张的看着河洛然后疯狂摇头。 画骨又眯着眼睛威胁的看着河洛,又在使力把凤舒宁往他那边推。 河洛很尴尬,又莫名觉得害羞,他装作冷漠的转头,耳尖泛红,伸手指了指凤舒宁。 众人惊呼,炽翎眼里瞬间溢满了泪水,凤舒宁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画骨则一脸满意的将凤舒宁将河洛怀里一推,险些摔到往后踉跄几步,手也没闲着搂住了凤舒宁。 炽翎还想说些什么,画骨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把你的眼泪和你要说的话全部给我咽下去,不然我就帮你咽。” 炽翎挣扎着涨红了脸,河洛不忍的说着:“画骨,别——” 院长也小心翼翼的劝说:“画骨啊,别弄死了啊!!这是血灵宝啊!” 画骨扭头恶狠狠的看着院长:“老娘管你什么血灵宝,坏我事就得死!” 随后将她丢在地上,炽翎捂着脖子咳嗽,抬头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河洛,画骨语气冷漠:“再看把你眼睛砸掉。” 众人哗然,哇……好凶啊…… 所有人看向河洛的表情也开始诡异了起来。 —— 这件事整个灵能院的人都知道了,但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变了味,有人说血灵宝炽翎深爱救她的河洛,但河洛却跟画骨纠缠不清,画骨喜欢河洛,但河洛没有明说究竟喜欢谁惹得两人为他争风吃醋。 你说凤舒宁?? 是的,他在这个故事中扮演的是个备胎,他深爱着自己的幻灵画骨,但画骨只心系河洛,他又不强,又废柴,河洛左拥右抱去嘲讽他。 ??? 故事怎么变成这样,明明凤舒宁才是女主角啊! 画骨对这些事是充耳不闻的,她根本没心思去注意别人怎么想,她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凤舒宁明白河洛是真的喜欢他的。 因为凤舒宁这个天然呆居然认为在众人面前选择他的河洛是被逼的,因为血灵宝河洛不能当着众多院师的面答应,一方面画骨又在逼迫河洛,他觉得河洛真是太可怜了不得已选择了跟他一样的男性。 ?? 画骨要是知道凤舒宁的想法可能会想把他弄死吧。 炽翎好像并不是很怕画骨,她依旧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河洛身边,画骨也会出现在她的身边防止她勾搭河洛对他动手动脚,而凤舒宁因为要上课又被分到了河洛的班里所以也跟着,所以探灵班现在的状况就是没有一个人的心思在学习上。 灵能什么的根本没有八卦有趣啊! 天然呆凤舒宁只觉得众人看他的眼神都从曾经的不屑一顾变成了满目同情,同情???你们到底在同情什么啊混蛋!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你离他远点。”画骨的声音打断了凤舒宁的思绪。 他侧头看过去,炽翎又在有意无意的向河洛靠拢了,这时候的画骨总会插到两人的中间阻止炽翎靠拢,随后炽翎干脆趴在画骨的身上状似深情的看着河洛。 等等? 凤舒宁皱着眉看着炽翎,为什么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炽翎喜欢的真的是河洛? 实际上天然呆有时候的灵光一闪挺可怕的,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一面。 112.幸福的一家三口。 灵能院很快就开启了新的篇章, 他们需要到别的大陆交换学习, 灵能院选择的是河洛,一般来说有四个学生和一个院师结伴同行, 选的都是探灵班的前四名, 河洛是探灵班天才, 理所当然的第一名。 所以他首当其冲是交换生的第一人选, 炽翎在这个时候并不打算跟着河洛,说是跟在河洛旁边……倒不如说最近一直粘着凤舒宁? 这就让人有些看不懂了。 河洛皱着眉看着在凤舒宁周围晃来晃去的炽翎, 画骨也看着炽翎,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她的目的。 凤舒宁被炽翎有意无意的触碰羞得满脸通红,他这时候的想法是蛮奇怪的, 一面在想为什么不跟着河洛了,一方面又蛮享受的, 对嘛!就是要软软香香的妹子才完美嘛!虽然胸有些平不过也能理解,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 不知道在想什么猥琐事情的凤舒宁差点笑出了声。 阳光正好被遮住, 凤舒宁疑惑抬头, 看到河洛阴沉着一张脸, 看了眼炽翎暗道一声遭了, 结巴的解释:“我、不是那个……” 河洛一把将凤舒宁从位置上揪了起来, 然后在众人的无比震惊目光中扯出了教室—— 凤舒宁和河洛一走,炽翎干脆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画骨。 画骨挑了挑眉:“河洛跟凤舒宁走了。” “我知道。”炽翎笑了笑。 “那么你的目标到底是谁?” “是你啊。”炽翎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慢慢向画骨凑近:“我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你啊。” “你打不过我的。”画骨撇嘴, 伸手捏住了炽翎的下巴:“妨碍我的人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炽翎勾起一抹笑意:“我没有妨碍你呢。” “你先勾引河洛又撩拨凤舒宁, 你以为我不知道?” 炽翎一脸无辜:“人家不知道呢。” 画骨伸手掐住了炽翎的脖子:“你不说实话我就掐死你,你看看谁敢拦我。” “咳、好……好啊!你掐死、我——”炽翎一边艰难的呼吸着,一边还挑衅画骨。 显然画骨是软硬不吃的人,她手下用力正要捏死炽翎,却被突然出现的凤舒宁拦住了:“你在干嘛!” 画骨松开了手,炽翎瘫倒在地上喘息咳嗽,河洛皱着眉走了进来,看到教室一片狼藉不说,其他同学们都缩成一团看着这边,画骨这块成为了一个真空状态。 “你们为什么又打起来了?”河洛问着,炽翎咳嗽两声抬起头没好气的说着:“管你什么事。” 吃瓜群众们的瓜都快吃不下了,这又是玩的哪一出?欲情故纵? 画骨也转头看着河洛:“不关你事你跟凤舒宁先走吧。” 所以??现在是两个女孩子要为了河洛打一架就对了?! 炽翎捂着胸口,她大口的呼吸似乎十分难受,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血液在地上缓慢的变成了红色的灵子飘了起来,消失在了空气中,周围一片哗然—— 血灵宝的血液充满灵能,若是得到血灵宝……? 画骨看着周围露出贪婪目光的人们,语气没有多少起伏,平淡道:“就凭你们也想肖想血灵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哦豁,这下更让人看不懂了。 你不是一副很讨厌血灵宝的样子吗?怎么又不准别人动了? 听到这话的炽翎倒是有些诡异,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画骨:“你到底有没有心?” 画骨被莫名其妙的问题给问糊涂了。 血灵宝在雪灵体内的时候就是一个独立修炼的血灵,它同样也没有性别,从某些方面来讲跟画骨很像,它自从有了灵智开始就不断的想逃离雪灵,但它没有办法解开那层束缚。 直到有一天,它发现了一个人。 它从雪灵的意识中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河洛,它期待着河洛可以带它出去,消灭雪灵,但没有想到还是失败了。 它应该想到的,来了无数的人,都无法打败雪灵,它早就应该想到的。 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却猛然间被握在了手中,它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没有看到当时的场景。 一个女人正握着它,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它。 对方一袭红衣,样子是它没见过的好看,它觉得雪灵收藏的那些亮晶晶漂亮的东西没有一个有她好看,当然……那些是死物,而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血灵宝还没来得及幻化,就被那人收了起来,好似封闭了它所有的灵能,它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 它能听到打闹,它有些羡慕那两个人可以获得这个女人的注意力。 它在想,如果它能幻化,那这个女人的目光会在它的身上停留吗? 观察了很久的血灵宝莫名的肯定了,她不会。 她似乎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应该是让这两个人成为一对? 它听到那些人叫她画骨。 当它选择幻化的时候,也像极了对方,一袭红衣倾城美貌。 —— 这场闹剧很快被灵能院制止,上面发布了河洛要去源气大陆交换学习的消息,河洛并不放心凤舒宁一个人留在这里,当然不知道他们出去说了什么,反正大家那会儿太震惊了没太注意凤舒宁,画骨倒是有看到凤舒宁红着一张脸嘴唇甚至还是嫣红的,河洛的嘴角是破的,嗯……果然面对凤舒宁这种天然呆这种方法是最简单粗暴的。 最后灵能院还是同意了河洛要求凤舒宁一同的要求,画骨表示要跟着一起,怕他们出什么差错,别又来个什么炽翎冷翎的来打扰别人的幸福生活。 画骨去了炽翎非要一起,河洛表示并不赞同,她又不敢问画骨,只有心软的凤舒宁了,扭捏了半天的炽翎才跟凤舒宁说了缘由,包括她之前为什么要缠着他和河洛的理由,凤舒宁有些心塞,毕竟他当时还真以为是他魅力无限大呢。 凤舒宁去跟河洛说,河洛冷着一张脸双手抱胸。 凤舒宁看这么说没用,那就……撒个娇呗? 虽然他一个大男人并不屑这么做,谁让他又答应了人家炽翎呢。 “哎呀河洛~”尾音荡得河洛都有些恶熏了起来,他冷眼看着凤舒宁。 凤舒宁又怒:“喂死河洛!你占老子便宜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河洛依旧抿唇不语,凤舒宁看河洛软硬不吃只好耐心的解释:“诶我跟你说,我觉得炽翎一个女孩子挺可怜的在这里待着,多危险啊,画骨那么冷血肯定不愿意带她不管她死活的,你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吧反正有四个名额啊。” 河洛也缓和了些,他简单的分析:“你没去做过交流生所以你不懂,去别的大陆就是完全将我们自己的腹背最脆弱的地方都显露给了敌人,你真的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去交流学习的?” 凤舒宁愣了一下,他确实没想到这个份上。 河洛又耐心的继续解释:“画骨是幻灵,她已经够显眼的了,还要带一个血灵宝的血灵?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你想死我还不允许呢。”随后河洛轻飘飘的撇了一眼凤舒宁,凤舒宁听到这话瞬间爆炸,哇这家伙…… 这时候画骨突然出现了,打断了两人的温馨时光:“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凤舒宁被吓了一跳,画骨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 河洛轻飘飘的说着:“这不是你一直努力的结果吗。” 凤舒宁一脸茫然:“你们在说什么?” 画骨撇了撇嘴:“我可没有。”画骨觉得自己本来就没做什么啊,这两个人的感情线来的太突然了,大概这就是爱情就像龙卷风吧。 炽翎在一旁咬着手指焦急的看着三人和谐的一幕心里一阵难受,她又插不进去,人家三人……跟一家三口似的。 一个坚强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 ?? 好像哪里不太对,但没有关系,反正他们的喧嚣快乐与她无关就对了。 想到这里的炽翎觉得很难受了,她默默的低着头独自悲伤暗自垂泪,还没来得及感叹自己没人疼没人爱的悲惨灵生的时候凤舒宁突然满脸欣喜的冲了过来:“炽翎炽翎!画骨答应带你一起了!” 瞬间—— 炽翎觉得世界都亮了。 “真的吗?!”她抑制不住上网的嘴角,凤舒宁也跟着傻白甜的笑着开心的点头。 两人蹦蹦跳跳在了一起。 河洛皱着眉看着那边嘟囔着:“他们两个搞什么鬼。” 画骨笑嘻嘻的打趣:“吃醋啊?” 河洛义正言辞:“我是不会吃凤舒宁的醋的,他是个傻子,男欢女爱什么的他懂都不懂。” 画骨挑眉继续挑衅:“哦?那他跟你是纯洁的兄弟情?” 听到这话的河洛突然有些脸红,他侧过头沉默不语。 画骨无趣的撇了撇嘴:“啧,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禁逗,无聊。” 最终河洛还是说服了院长同意他们四人前往,说实在的院长很是心疼,毕竟幻灵和血灵宝一下都走了,去别的大陆多危险啊!要是出点什么事他们学院可怎么办哟…… 没办法呀,老院长苦口婆心的劝说,河洛只是一句:“画骨已经决定了。”就把一切都怼了回去,老院长开始怀疑他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了。 113.情怀药剂师。 四人一同前往源气大陆, 同行的有一位院师, 他十分紧张,在飞行器里也是紧绷着一张脸, 河洛乖乖的坐在位置上, 画骨则是没有形象的半躺着占了一大块位置, 炽翎和凤舒宁两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之间关系很好凑到一起玩, 没错,就是一起玩。 感觉给他们放点沙子两个人都能玩的很开心的那种。 画骨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的看着凤舒宁和炽翎, 伸腿踢了踢一旁坐得端正的河洛:“喂。” 河洛瞥了一眼画骨,转过头默不作声。 画骨坐起来凑到河洛旁边,河洛不着痕迹的往旁边移了移, 画骨用手肘拐了拐河洛:“他俩说什么呢?” 画骨疑问的同时传来了炽翎和凤舒宁的笑闹声,河洛皱了皱眉:“不知道。” “你不担心炽翎拐走凤舒宁啊?”画骨饶有兴趣的看着河洛, 河洛双手抱胸:“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画骨伸出食指指着自己:“我?我怎么了。” 河洛转头看着画骨:“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炽翎是喜欢你的。” 画骨笑:“我知道啊,哪又怎么样?” 河洛皱着眉表示不悦:“你不喜欢她就跟她说清楚, 看她好像很在意你的样子。” “那也不关你的事吧河大天才。”画骨嘲讽道:“我的任务可不是给自己找什么伴侣,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已经走向正轨了我倒是可以功成身退了。” 河洛有些诧异:“你要走?” 那边打闹中的凤舒宁和炽翎似乎听到了, 突然停下打闹看向这边, 炽翎干脆利落的蹭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走?” 画骨笑眯眯道:“因为任务完成了。” 炽翎表情有些微妙, 她瞥了一眼傻乎乎的凤舒宁:“因为他们?” 画骨撑着下巴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她顿了顿又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的任务是这个, 当然如果这个任务没有完成我依旧会离开的, 任务失败我只会不开心, 这个小世界可承受不住我的不开心。” 炽翎的想法似乎被洞悉了。 她也觉得很不开心。 而飞行器中压抑的气氛让一旁的院师十分紧张, 他小心翼翼的举了举手:“那、那个……” 四双眼睛齐齐看向他,院师浑身一抖:“没事……” 炽翎是很不开心的,她没好气的冲着院师发火:“你要怎么样你说啊!” 可怜的院师都快将脖子缩进肩膀里了,他的声音细弱蚊虫:“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去啊!!去洗手间的事还要问我们要不要我给你吹口哨啊!?”炽翎可以说十分暴躁了。 河洛对院师还是十分尊重的,他站起身看向炽翎不满的表示:“对刘院师不要这么没礼貌,”随后又看向院师说道:“刘院师去吧不用在意我们。” 如释重负的刘院师消失在了这个压抑的空间,炽翎本身就很不爽了她举起手手心翻滚着红色的气,似乎是想攻击河洛的,凤舒宁挡在河洛面前紧张的看着炽翎问道:“炽翎你想干嘛?” 炽翎表情有些冷漠:“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打!” 河洛又伸手将凤舒宁护在身后,语气严肃:“你有什么不满的可以现在说出来,现在回灵能院也不迟。” 画骨看着三人的对峙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丝毫没有觉得这场对峙是因为她而起。 “好吵啊,安静待着不好吗。”画骨兴致缺缺的玩着手指,她确实觉得有些无趣了。 画骨说话了,炽翎看了她一眼放下了手,嘟囔着:“我不想让你走。” “我是一定会走的。”画骨肯定的说着。 炽翎表情认真:“那你带我一起。” 画骨又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可能。” “为什么!我是血灵宝呀世间人人都想得到我你为什么不想?”炽翎有些生气的喊着。 对于炽翎发脾气的行为画骨没有表现得很重视,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因为我不需要你。” 炽翎一脸失落茫然无措的样子让凤舒宁心生不忍,他想为炽翎说些什么:“画骨……”刚开口叫了一句画骨,河洛就拉了一把凤舒宁,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 从洗手间出来的院师看到四人十分僵持的气氛额头疯狂冒汗,他觉得他应该在飞行器底不应该在飞行器里…… —— 在这个低气压的气氛中众人下了飞行器,来接他们的只有一个院师。 刘院师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每年都用这种方式给我们下马威,幼不幼稚啊?” 那个院师懒洋洋的靠在他的坐骑上,那是一个奇怪的生物,有点像驴又有牛的犄角。 “来了啊,来了就走吧。”对方翻身坐上了自己的坐骑悠哉悠哉的走着,刘院师叹了口气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四人:“我们跟着他就行了,路程也不是很远到了就可以休息了,这边属于源气大陆的边境我们的飞行器不能使用,只能步行。” “哇他们怎么都不准备代步工具啊?”凤舒宁咋咋呼呼的说着。 画骨不是很想走,她摸出一张黄纸折了纸鹤丢出去,变大之后坐在纸鹤身上靠在它的脖子上,两手枕在脑后也是一副懒散的模样,纸鹤慢悠悠的飘着向前走,画骨笑嘻嘻的看着四人:“要一起吗?”顺便拍了拍纸鹤的背。 凤舒宁嘴角一抽:“你这个纸鹤也就只能坐下一个人吧??” 画骨不可否置的点头:“我只是客气一下没想真请你们一起。” 过于欠扁了啊这个人! 河洛抿唇不语,默默的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兽,是一只十分漂亮的独角兽,他将凤舒宁一把拉上了独角兽,从背后抱着凤舒宁,凤舒宁面色通红…… “刘院师,景鹏只能坐两个人。”河洛看着刘院师说道。 刘院师嘴角一抽尴尬的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我有召唤兽的。”说着他也召唤出了自己的召唤兽。 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炽翎不满撇嘴:“你们都有召唤兽,我就没有。” 画骨撇了她一眼:“你不是会飞吗,自己飘啊。” “你干嘛不带我?我飞也要灵能的,比走路累多了好不好,而且像你们这么慢我要多少灵能才能飞到啊。” 画骨拍了拍纸鹤:“那你坐上来啊。” 炽翎立马露出一个笑容变脸速度极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蹭的窜到了画骨的旁边乖巧坐好,甚至还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 凤舒宁咂舌:“啧啧啧你看看你看看,对我就这么凶。” 河洛捏了一把凤舒宁腰间的软肉,说话呼出的热气让凤舒宁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别老看他们,你看看我。” “……” 源气大陆的院师在前面走着,瞥了眼这后面的几人,神情有些诡异,他嘴角挂着笑,坐在召唤兽上甚至哼起了小调。 —— 跟在那个院师的身后,周围都是长相怪异的植物,偶尔会出现野灵兽,虽然大家都很紧张,但那野灵兽似乎就像没看到几人一样视若无睹的走开了,刘院师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奇怪。 但他不大敢问出声。 河洛突然拉停了独角兽,朝着前方的院师问道:“那位院师怎么称呼?” 对方半天没回话,然后疑惑的回头:“哦,叫我方院师就可以了。” 河洛抿了抿唇:“方院师是教什么的?” 方院师想了想:“灵药技师。”随后又回过头:“怎么?你感兴趣?” 河洛笑了笑:“我对用灵草献祭比较感兴趣。” 方院师眼前一亮:“没想到召唤技师为主的恒古大陆也对灵草献祭感兴趣?” 河洛沉下了嘴角,语气冷漠:“你不是源气大陆的院师,你是谁?暗黑药剂师?” 方院师一愣,随后笑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河洛正色,似是漫不经心说着:“灵药献祭是禁术,源气大陆正牌药剂师唯恐避之不及,而你却……” 方院师打断:“凭这个就判断我是暗黑药剂师有点仓促吧?我只是不修边幅对这些感兴趣而已。” 炽翎撇了撇嘴:“那些野灵兽可都说了呢。” 河洛转过头看了眼炽翎,又看向方院师:“野灵兽看到你却都视若无睹……” “它们说主人下命令了呢。” 方院师眯着眼睛:“你听得懂野灵兽说话?” 凤舒宁打断:“别转移话题啊,你是谁?为什么冒充源气大陆的院师?!” 方院师低着头笑了两声,他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他身后的那个奇怪坐骑突然变得巨大,踩塌了周围茂密的树丛,他原本穿着朴素的衣服,绿色的烟雾从脚底蔓延开来,烟雾散去之后他的衣服变成了黑色的劲装,还有一个大大的斗篷几乎遮住了他整张脸。 他张狂的笑着:“知道了那又如何?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源气大陆和恒古大陆开战的,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画骨呼出一口气,举手示意:“我有话说。” 暗黑药剂师看向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人,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你想说什么?临终遗言吗?可没人会为你完成的——” 画骨从纸鹤上跳下来:“不是,我是有些话想说,第一,你为什么要浑身都是破绽?故意让我们发现?如果你不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那么抱歉是我想多了,其次你什么反派啊兄弟?什么话都让你说完了,哪有人会把自己的目的露出来?” 画骨真是觉得够了,先是往偏远的地方走也就算了,灵药献祭听起来就是什么禁术啊朋友,你怎么一点都不会伪装一下?一炸就炸出来了? “最后,”画骨停了停深呼出一口气大喊:“你!为!什!么!要!变!装!” 众人皆是一愣,暗黑药剂师也仔细的思索,但他想不出回答的话,难道要他说是剧情需要? 他咬着牙:“不要你管!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114.召唤兽卷完结—— 暗黑药剂师似乎气急败坏了, 那个红衣小丫头要不一言不发要不就在那边噼里啪啦的说着, 让他怎么回答?! 画骨觉得,这个世界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了, 不管是天命之子伴侣还是反派, 都是最差的。 炽翎则一脸崇拜的看着画骨, 虽然她一早就听到野灵兽说什么主人不让它们对这群人动手之类的话, 但她莫名其妙的听到也不懂,最后没有多问, 河洛戳穿了她也就突然恍然大悟了起来。 刘院师要哭了啊,他是怎么回事,以前几届学生虽然饱受漠视但也只是漠视, 没有对他们做什么,怎么这届这么不省心啊!还没走到源气灵能院就被针对了啊!! 河洛首当其冲召唤出他的四灵兽, 暗黑药剂师也催动着他的召唤兽攻击着河洛的召唤兽,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华丽的招数只有召唤兽之间的厮杀。 在两人打斗中, 炽翎捂着头蹲下, 双眼赤红咬着牙强忍着什么, 额头渗出汗水。 凤舒宁紧张的拉着她:“你怎么了?没事吧?” 炽翎一手摁着脑袋一手指着药剂师的召唤兽断断续续的说道:“它、它很痛苦……它不想战斗……” 四灵兽的动作也没有很凶残, 反而有些节节后退饿感觉, 河洛抿着唇一脸严肃,凤舒宁有些看不懂:“怎么?为什么?” “她是雪灵的灵魄, 能听懂灵兽的话, 对面的灵兽也许并不是那个药剂师的召唤兽, 只是被药剂控制所以没有办法。”刘院师紧张的看着两兽之间的战斗, 腾升出一种心疼的感觉,召唤兽原本跟主人是心心相惜的,而不是一个工具被利用,显然刘院师很厌恶这种用药剂来控制灵兽的做法,这也是为什么源气大陆将灵药献祭作为禁术而不耻的原因。 “灵兽本来就应该为我们所驱使,跟灵兽做朋友?当灵兽是伙伴?别笑掉我的大牙了!”药剂师狞笑着,他宽大的袖口中飘出绿色的烟雾将四灵兽团团围住,四灵兽突然无法动弹了,而他的召唤兽则用尖锐的牙齿刺入了四灵兽的脖颈,鲜血喷洒而出。 河洛喉头的腥甜涌上,一口鲜血也吐了出来,凤舒宁将河洛抱在怀里:“河洛!” 河洛抬了抬手,四灵兽也艰难的嘶吼着,挣扎推开了药剂师的灵兽,半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喘气,鲜血从它的爪缝间流了出来。 画骨蹲下身看了看河洛,是因为和灵兽缔结契约之后灵兽受伤主人也会有到伤害,所以才会血气上涌吐血。 画骨眯了眯眼睛看向暗黑药剂师,对方笑声刺耳犹如指甲在玻璃上划过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巨兽冲着众人冲了过来,画骨抬手,巨兽停滞不动。 药剂师怒吼:“你在干什么你这个胆小鬼!给我踩扁他们!” 巨兽僵硬的回头看了眼药剂师,抖动着巨大的身躯冲着几人冲了过来,然后冲过了,直直冲进森林消失不见了—— 药剂师咬了咬牙低低骂了一声废物,随后又召唤出了数只灵兽。 河洛挣扎着站起来,画骨看了他一眼说道:“天命之子就这点出息,一只灵兽就打败你啦?” 凤舒宁解释:“那不是对面暗黑药剂师耍诈吗!” 画骨摆手敷衍:“是是是,你的河洛是最强的行了吧。”凤舒宁还想解释什么,河洛拦住他看向画骨:“那就多谢你出手相救了画骨。” 画骨转过头指着自己:“我?我为什么又要救你?” 脑中突然响起了久违的声音,灵灵似乎有些莫名的兴奋【画骨!天命之子的转折点就在这里!原本之后源气大陆会遭受一次暗黑药剂师的突袭,天命之子战死,轨迹被彻底打乱,如果这次解决了这个——】 画骨挑了挑眉,在河洛要说话的时候打断了他:“这次就是最后一次了,河洛。”随后看了眼凤舒宁,她抬了抬手,手中出现了一支毛笔。 “都到一边去,别影响我发挥。” 对面的药剂师一声令下,众多灵兽冲了过来,因为数量众多它们踩踏着大地,周围的树木都剧烈的抖动着,地面也震动着几乎让几人站不稳,画骨灵活的在众多灵兽中活动,她挥舞手中的巨大毛笔便有一只灵兽倒地不起,炽翎捂着头嘶吼着,周身荡起红色的灵气,凤舒宁等人无法靠近。 炽翎发生了一些变化,她的眼睛开始滴下了红色的血泪,她像是被什么牵扯飘在了空中,画骨正在和众兽缠斗,那边的炽翎却飞向空中,突然所有灵兽不动了—— 它们齐齐抬头看向空中发着红光的炽翎,画骨眯着眼睛看向空中。 炽翎看着画骨表情有些悲伤:“你会记住我吗。” 她只是问了一句,还没听到回答随后突然就化作了红色的星点,撒向了众多发狂的灵兽。 —— 故事的最后是怎么样的? 画骨不是很清楚,血灵宝是雪灵兽的千年灵宝,它能洞悉灵兽的想法,也会想拯救那些可怜的灵兽。 炽翎做到了,可她也消失了。 最后是因为骚动太大惹来了源气大陆的守护者,他们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上层做出了一些改动,并且和恒古大陆结成联盟,说是联盟不如说是附属吧,毕竟恒古大陆更为强劲些。 河洛意外的对源气大陆的灵药灵祭很有天赋,凤舒宁沉默了几天,好像也就只有凤舒宁在缅怀炽翎一般。 他始终没有问出来那句炽翎去哪儿,她还会回来吗的话。 —— 这天河洛在源气大陆的实验室练习,凤舒宁百般无聊的走在源气大陆灵能院里游荡,他突然看到了画骨。 他抬腿跟上,看到画骨往观景湖走,嘴里还碎碎念着:“这没心没肺的画骨要去干嘛?哼,炽翎都已经这么久没消息了,她还有空去游湖??” 凤舒宁看到画骨蹲下,他赶紧藏在假山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着,然后回头靠在假山上,思索着:“也不像游湖啊?该不会……要寻短吧?!”凤舒宁似乎恍然大悟从假山后窜出来,原本在湖边蹲着的画骨不见了! 他冲向河边奋看着平静的湖面,伸手慌张的扒拉着衣服:“该死的!” 肩膀被人拍了,惊慌失措的凤舒宁吓了一跳转头:“吓我一跳!” 画骨平静的看着凤舒宁:“你在干什么?” 凤舒宁喘着气,他衣衫不整,咽了咽口水:“我,我以为你跳水了……” 画骨狐疑的看了一眼凤舒宁:“我原本以为你扮猪吃老虎,没想到是真的蠢。” 凤舒宁噎了一下,想生气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支支吾吾道:“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画骨又在河边蹲了下去,伸出食指在湖面滑动,荡起一圈圈涟漪,随后将手收了回来,从湖里钻出来一条小小的触手,缠住了画骨的手指。 凤舒宁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什么——” 画骨挑了挑眉:“炽翎。” 凤舒宁一脸正经:“炽翎?!怎么可能是炽翎?!” “炽翎精魄散了,恢复是不可能的,但可以重塑,只是时间问题吧,它现在只是个没有灵智的灵兽。”画骨语气没有多少起伏。 凤舒宁也蹲了下来伸出手指想摸炽翎的触手,结果触手挥到了凤舒宁的手上,抽红了他的手背。 他忽的收回手,摸着被打红的手臂龇牙咧嘴:“炽翎怎么没有灵智还这样欺负我啊!” 画骨大笑:“天生不对盘吧哈哈哈哈——” —— 故事总归是有一个好结局的,河洛和凤舒宁回到恒古大陆之后备受关注,所有人都知道这几人是让原本水深火热的两个大陆关系变好缔结协议的人。 河洛十分大胆的在众人面前正式和凤舒宁示爱,择日后成亲,也就美满了起来。 炽翎被凤舒宁带回了恒古大陆,河洛将它养在了恒古大陆的湖里,成为了灵能院的守护兽,若是等血灵宝重新修炼出来或许……也要很久。 画骨和凤舒宁告别,她对天命之子河洛并没有太多在意的点,虽然她的目标人物是河洛,但她跟凤舒宁相处的更多。 所以只跟凤舒宁告别了。 —— 意识海中的灵灵将画骨摇醒,她和忘倾带着担忧的眼神让她有些莫名,她的都有些晕。 “画骨,你怎么了?”灵灵小心翼翼的问着。 而忘倾也一直盯着画骨,似乎很担心。 画骨点头:“我没事。” 灵灵和忘倾对视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问:“画骨,你这次昏睡的时间好长。” 画骨轻轻嗯了一声,她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沉睡期……” 灵灵歪头疑惑的看着画骨。 “没事。”画骨揉了揉额头:“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真的还好吗?” 画骨呼出一口气:“那再让我休息会儿吧。” 画骨的沉睡期,一直以来她只沉睡过两次,一次是在混沌中,醒来之后她所画的有灵智的生物都消失了。 世间出现了人,当她十分新奇游戏人间时却…… 她迎来了第二次的沉睡,再醒过来的画骨,看到的已经是车水马龙的二十一世纪了,世间太长了,太快了…… 115.警察或刑犯。 画骨是被一个铃声吵醒的, 她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周围人也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了起来,她呆坐在地上看着众人的动作, 那些人穿着一样的灰蓝色囚服, 脸上都是一样的木然表情。 “编号9527, 你速度快点。”在门口的狱警敲打着铁门示意呆坐的画骨快些。 脑中传来了灵灵的声音【画骨, 这次的天命之子叫游北,她是一个警察, 在警校的时候被挑选成了卧底,混迹在帮派中,这是她服刑的第二年, 已经到了出狱的时候了,但在出狱后的第二天被人打死了。】 画骨跟着大家一起走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 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竹编筐,框里放着毛线, 边框上贴着编号的布条, 众人有条不紊的走到自己编号旁边站着, 狱警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房间回荡:“坐下!” 所有人跟着一同坐下:“开始!”接着众人机械的拿起边框里的竹签开始打毛衣了。 这是每天在监狱要做的事, 周一是打毛衣, 周二是订纽扣,周三是封信封, 周四做纸袋, 周五是绣花, 周六是踩缝纫机, 周日是打扫整个监狱,负责的地方交换着来。 周一到周五都是手工活,基本都是在监室里,十四个人一个房间,四个角分别站着一个狱警,这里打的毛衣没什么款式,熟练的人打出来的毛衣款式也简单,会被拿出去卖给厂家由他们发往各地,监狱大部分的收支也是由这些产生的。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她们像是玩偶一般机械的重复打毛衣的东西。 穿线过针,一举一动跟设定好的一般,监室里没有声音,只有些许竹签过针的碰撞声以及一些毛线在竹编筐上摩擦的声音。 监狱的生活十分的压抑,在这里每天行程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几乎没有空余的时间,吃饭的时候也只是分好了拿着吃,没有筷子,只有勺子,吃饭时间很短,所有人在规定时间吃不完就无法继续吃了,所以在监狱吃饭只能囫囵吞枣般的快点解决。 画骨原本受了游北的影响,她没有心思去管别人,眼神空洞的打着毛衣。 突然惊呼和骚动,狱警的大喊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抬头看到了一个女犯用竹签刺进她的脖子,脖子两边动脉插着打毛衣的竹签…… 游北的眼前瞬间被鲜血溢满。 那个试图自杀的女犯人没有死,被抢救了回来,但她的刑期也依旧没有减少,她在养好之后还会继续服刑。 监狱太苦了,每个进监狱的人最后都会被磨得没有棱角,甚至会想,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犯罪值吗? 游北没这么想过。 因为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犯了罪,她是卧底,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还有另一个人,让她卧底的那个人。 时间太久了,她在监狱里待了两年,她几乎快忘记了她卧底的任务。 她甚至都快忘了她的上司是谁,好在…… —— “编号9527,今天你就可以出狱了,日后要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门口的狱警面无表情的看着游北,并把游北入狱时的所有随身物品还给了她。 一个小包里装着一部两年前使用的滑盖手机,一把滑石打火机,垫头已经生锈了。 另外还有一支笔和半包已经发霉的烟以及一些零钱。 游北叹了口气,扯了扯两年前带着霉味的牛仔外套,往着隧道里走着。 这个监狱附近是没有车的,而且监狱建在比较偏远的山顶,这是一个环状山路,站在这个上面可以看到远处的城市,车水马龙的样子让游北皱了皱眉。 这时候的阳光有些大,她必须要一个人步行走下这个绕着山的路道,她不可能让家人来接她,因为在她答应做卧底的时候就已经失去家人了。 她的记忆中突然想起了那个一丝不苟的父亲,他肩膀上的警徽有些刺目。 是这条路太长,是周围太静,她又想起了那些她并不想想起的事,她的弟弟在一次缉毒行动中殉职了。 她是怎么得知的?大概是新闻,大概是那些混混。 一辆车突然出现,打断了游北的思绪,黑色的玻璃窗摇了下来,一个男人表情凝重:“好久不见了,游北。” 游北打开车门坐了上去:“陆sir怎么知道我今天出狱?” 开车的男人叫陆苍显,也就是游北差点忘记的那个上司,唯一一个知道她是卧底的警察。 “辛苦你了。”陆苍显转移了话题。 游北回答:“不辛苦,在陆sir的关照下还好。”随后打开窗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草丛树木,越来越近的城市,游北声音轻的几乎快被风吹散:“我被抓起来是陆sir安排的吧。”肯定的语气。 陆苍显瞥了一眼游北,认真的看着前方:“你在怪我?”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在那个节骨眼把我抓起来。” 游北被抓起来的那天,正是她查到了跟她弟弟游南跟的那个毒/品交易案的时候,在那个节骨眼…… 游北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车内的气氛很压抑,陆苍显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才语气平淡的说着:“那时候你查到的那个事,牵扯了太多。” 陆苍显顿了顿,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我知道有黑警。”游北平静的话让陆苍显的车险些打滑,他停下了车,这个蜿蜒的山道不适合开着车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你怎么查到的?你究竟知道了什么?”陆苍显有些紧张。 游北靠在椅背上,伸出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有烟吗。” —— 游北家追溯往上三代都是警察,父亲更是坐到了督察的位置。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家里的孩子都去成为警察考警校,游南很争气,优异的成绩考上了警校,游北考了两次才考上,理论知识有些不过关,但她很能打,比男的都厉害,游南和她对练从来没赢过,从小到大都没有。 游南学习成绩好,体能也不错,很快毕业之后就成为了一名缉毒警察,而游北硬是在游南考进警校两年后才考进的,结果刚考进一年,弟弟就毕业了。 弟弟成为缉毒警察家里都很开心,游北当然也是开心的,但不喜欢父亲老是一副不争气的样子看着她说:“你看看你弟弟,你身为姐姐一点出息没有。” 游北戳着碗里的米饭听着父亲的训话。 弟弟这时候总会笑嘻嘻的给父亲夹菜:“姐姐是女孩子啊,她很厉害了我每次都打不过她。” 可是这样懂事的弟弟…… 却在出任务的时候殉职了。 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也是最后一次。 游北似乎还记得躺在停尸间冰冷的铁床上的弟弟,他的皮肤是那么冰冷,那么苍白。 游北找到了父亲逼问:“为什么弟弟第一次出任务就让他出这么危险的任务!” 父亲抿着唇,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 游北咚的关上了门冲出家门。 之后再也没有回过家,连弟弟的葬礼,游北都没有参加。 “我是特殊案件重案组的,我叫陆苍显。” 这个男人的出现让游北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答应了陆苍显成为卧底。 游北被开除了警校,她成天和小混混混迹在一起,不务正业,加入帮派,暗地里调查当年让弟弟丧命的缉毒案。 “滚!你给我滚!我们游家没有你这么丢人现眼的子孙!你给我滚!” 父亲的愤怒大喊和母亲悲伤的眼泪。 这些并不能阻止游北寻找弟弟死因,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游北找到了蛛丝马迹,那时候的帮派兴起,大大小小的有很多,她呆的仅仅是一个小帮派,虽然是小帮派但也是其中一个大帮派的附属帮,消息虽然不多但也有关键的。 就在游北得知这些要去查的时候却被卷入一个帮派围殴中,事情比较严重,死了好些人,涉事的全部拘留,游北莫名其妙的被判了两年,就在她快查到的时候—— —— 陆苍显将游北送回了她以前住的那个村屋,两人没有过多交谈,陆苍显似乎只是好心来接游北一般。 交给游北一只手机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保持联系。” 陆苍显离开之后游北看着屋里铺满的白布,将白布拆开的时候荡起的灰尘让游北咳嗽着,她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 她可以画一个干净的屋子,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打扫? 然鹅已经都打扫完了,画骨不由得感叹一句,她真的是离沉睡期越来越近了,压抑寄主的情绪也越来越吃力,也许…… 肚子的咕噜声打断了游北的想法,她摸出零钱来到附近的街上买了点干粮,看着价格不由得一阵恍惚,才两年物价就长得这么快?好在陆苍显给了她一张卡。 她嘴里嚼着热乎的馒头,在监狱的生活习惯让她无法继续细嚼慢咽,她囫囵吞枣般的咽下馒头,有些习惯不是这么快就能改变的。 116.不再是卧底,也不再是警察。 游北在繁华的西九龙, 她现在街头, 周围都是人,是那种一点缝隙都没有的拥挤。 突然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包, 虽然里面没有钱…… 但游北还是反应极快的抓住了骂人的话手瞬间将他扭了过来, 周围成了一个真空, 有些人看着, 有些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行走。 那人被扭着手艰难的喊着:“放开我!” 游北语气低沉:“小子哪条道上的?”然后看到了他手腕上的纹身:“啧,是文字头的。” 似乎是惊讶对方知道他的帮派, 小偷有些惊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是道上的。” “知道规矩吧,偷了道上的人被抓了用一根手指换。” “我错了!我错了请原谅我!”游北将对方拖到巷子里, 对方被推倒在地上,他连忙跪着:“我真的错了我——”抬头看到游北的一瞬间愣住:“北哥?!” 游北皱着眉狐疑的盯着那人。 “是我啊北哥!我是小龙啊!” —— 两人坐在茶餐厅吃饭, 小龙好像饿了很久一样,衣服也穿得破破旧旧的了。 小龙埋头苦吃了一会儿之后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北哥你什么时候出狱的?” “就前两天, 你怎么回事?怎么从安义堂去到了文字头?” 小龙表情有些迟疑:“是这样的, 当初那场混斗抓了不少人, 更多的是安义堂的人, 最后文字头并吞了剩下的安义堂, 几个元老也去了文字头,现在我们都是文字头的了, 还被迫纹下了这个纹身……”小龙越说越愤慨, 他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菠萝包泄愤。 “那你怎么混的这么惨……好歹以前也被叫一句小龙哥啊。”游北用吸管搅动着面前的冰柠茶, 一滴水顺着玻璃杯壁滑落。 小龙垂着头有些丧气的说道:“安义堂被并吞了, 以前的元老也都攀炎附势,程叔金盆洗手了,他现在做点生意,不跟黑道打交道了,你被抓了,我也就没人庇佑了。” 游北点了点头:“嗯,你也别干了,找个工作好好成家立业吧,老大不小的了也别再把黑道当成职业了。” 游北苦口婆心的劝了,小龙却一脸诧异的盯着游北,他语气不可置信,声音有点大,茶餐厅的其他人都频频侧目看他:“北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游北抬了抬眼,吃了一口菜语气平淡的说着:“我以前什么样子是以前,安义堂没了,我们也没有——” 小龙丢下筷子大喊了一声:“我看错你了!”然后就噔噔噔跑了。 游北没有追出去,她付了钱扯了扯身上的牛仔外套走出去,小龙已经消失在人潮中了。 陆苍显给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了起来:“喂。” —— 陆苍显约着游北晚上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地方见面。 他开着车来的时候看到游北正坐在亭子里,天已经黑了,周围只有一盏路灯在亮着,光有些微弱,时不时还因为电力不稳闪着。 陆苍显只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个红点时不时闪动。 哇……更诡异了…… 陆苍显迟疑的走上前:“游北?” 游北扭头,吐出一口烟,她穿着一个黑色连帽衫,将她整张脸都几乎遮了一半。 确认是游北之后陆苍显松了口气:“你怎么裹得这么严实。” “陆sir要是约我在高档餐厅有暖气我当然不会裹得这么严实。”游北阴阳怪气的说着,还伸手搓了搓鼻子,陆苍显尴尬笑笑:“啊,我们这不是不能被发现嘛……为了你我的安全着想。” 游北翻了个白眼,陆苍显坐到游北的旁边,看着山下的灯火通明递给她一包烟,又看到凉亭里的烟头叹气:“你啊,少抽点烟,你这样怎么像个女孩子。” 游北接过烟打开拿出一支放在嘴里,陆苍显递过打火机,游北点燃吸了一口,一边吐出烟雾一边说:“我这个样子差点都不像个人,性别什么的,算了吧。” 说着陆苍显打量了一下游北,从监狱出来的游北更瘦了,短发被夜风吹得有些凌乱,她的眼神深邃,包含太多情绪,复杂,看不透。 她没有女性应该有的特点,她的侧脸棱角分明,拿着烟的手指指节分明修长,因为有些高,坐着的时候总是佝偻着背像个虾米,整个人的气质充满了颓靡。 很好看,但是颓靡。 陆苍显突然觉得如果游北是个男的一定很受女人欢迎,颓废的样子很容易引起年轻女孩子的追崇,会演戏,可怜兮兮的时候能激起成熟女性的保护欲…… 说真的,陆苍显认为游北就是生错了性别。 “你找我干什么?”游北打断了陆苍显打量她的眼神,她实在是狐疑,陆苍显一直盯着她看,上下打量的样子让游北莫名觉得恶寒。 “你还记得你的任务吗?”陆苍显恢复了正经,语气严肃的问。 游北轻轻嗯了一声,她记得,当初陆苍显让她卧底是为了揪出到底是哪个帮派在暗地里跟国外勾结带毒/品回来。 “我们现在知道跟文字头这个帮派有点关系,但是每次都找不到证据,甚至每次抓捕都会泄露风声让他们有所警惕。” “有黑警。”游北斩钉截铁的说着,陆苍显一口气哽住忘记呼吸,他也手抖的摸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那个黑警我们找到了,是游南。” 游北的手顿住,她丢掉烟头突然抓住了陆苍显的衣领,她眼睛充血发红:“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游南是我弟他不可能是黑警!他只是一个毕业没多久的缉毒小警察,他甚至在缉毒行动中——”游北愣住,她松开了手退后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陆苍显:“有人找我弟做替死鬼?” 陆苍显沉重的点了点头,游北一拳砸在凉亭的柱子上,重的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凉亭的伞顶落下一些灰,陆苍显抬头看了看凉亭又看向游北:“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我也在查,但是证据确凿我没有办法……” “所以我弟原本应该是一个辑毒英雄,壮烈牺牲的烈士,但是却被诬陷成黑警?游正军呢?他为什么不为阿南解释?!”游北愤怒的喊着,她眼睛瞪得很大也很酸涩,但她却无法流泪。 她知道她是不可能妥协的。 游北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会找出这个黑警的。” 陆苍显摇了摇头:“任务结束了,你不再是卧底了。” 游北眯着眼睛:“现在结束?那我弟的命谁来还?” 陆苍显呼出一口气:“为了保护卧底,我已经把所有卧底的信息都删除了,你现在不是卧底,也不是警察了。” 游北勾起嘴角笑了笑:“陆苍显,利用完我就想甩开?没那么简单。” “你会死的!”陆苍显压抑着怒意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但游北并不在意,她将连帽衫戴上走出了凉亭:“既然我不是卧底了,那我就不用担惊受怕被发现了。” “游北你给我站住!”陆苍显的怒吼被游北忽视,她点了支烟快步走着,黑色的连帽衫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似乎仔细看还能看到一点红色。 —— “小龙哥是吧?安义堂都没有了,现在只有文字头你不会忘了吧?” “蛙仔你不是吧,安义堂那么古老的名字你还知道?” “安义堂的那些元老还不是在文字头打杂。” “文伯知道吧?以前安义堂的四元老之一呢!现在还不是只能在当铺里守货哈哈哈!” 这样嘲讽的声音异常刺耳,小龙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不只是被他们围殴的感觉,气得他快内伤了。 “总有一天安义堂会重出江湖的!”小龙豪言壮志,但没人为他的豪言壮志买单,接收的只有毒打。 他们用脚踢他,小龙蜷缩在地上用手护着自己的头部,突然身上的踢打消失了,他从被打的肿起来的眼睛缝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人发出哀嚎瞬间倒地不起,小龙脸被打得鼻青眼肿,他腮帮子被打的像是塞进去一颗鸡蛋一样肿了起来,他眯着眼睛,神色恍惚,或许—— 这是他在做梦呢。 “死了没。”低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喘气声,小龙觉得背光看不清来人,但眼睛却突然莫名的酸涩了起来,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却因为擦到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胳膊被人抓着,他被扶了起来,伸手搭在来人的肩膀。 小龙看着游北的侧脸,对方的侧脸棱角分明,黑色的短发有些杂乱,没有怎么打理过却一点都不难看,甚至有些莫名的野性,他不由得发着呆。 游北斜眼看了一眼小龙勾着嘴角笑着,语气打趣:“四五个人就吓傻了?” 小龙嘿嘿傻笑,牵扯到受伤嘴角又是一个吸气。 “北哥你太帅了!” 小龙竖起另一只手的拇指赞叹道,他真的觉得游北帅极了,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和害怕。 但他却有些迟疑了起来:“北哥,他们是文字头的,你——” 游北抿唇打断:“管他什么文字头,从今天开始油麻地这里的街就是我们的。” 117.游老大今天砍谁? 小龙有些不可置信, 他这张脸挂彩得厉害, 但还是从他已经肿成细缝的小眼睛里看出了兴奋和激动:“北哥!你说真的?!我们真的要重新复兴安义堂了吗?!” 游北点了点头,扶着小龙继续走, 他的腿似乎受伤了, 一瘸一拐的, 如果不是这样相信他会兴奋得跳起来, 他这张又青又肿的脸露出这种夸张的表情看起来滑稽得很。 “那北哥我们的弟兄们呢?现在有多少个?” 游北竖起两根指头,小龙有些激动:“两百个?!虽然没有以前四五百人多但也差不多了!再慢慢收嘛!” 游北摇了摇头继续示意她的两根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 小龙失落了点,但他还是挺乐观的,拍着游北的肩膀像是安慰的说着:“没事!二十个我们也能撑起一个小帮派了, 哪个大帮派不是从十几二十人慢慢壮大的。” 游北再次摇头,并且用食指指了指小龙, 又指了指自己。 小龙瞪大了眼睛忘记反应,随后磕磕巴巴的问道:“就、就我们两个?!” —— 小龙现在在游北的租屋里, 他躺在沙发上发呆, 脑中一直回荡着刚刚游北跟他说的话。 两个人就想重燃安义堂当初的模样?可能吗? 小龙的疑问瞬间被他自己否定, 当然是不可能的, 这无疑是送死啊! 就算北哥再怎么能打那他也只有一个人啊!更何况他们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跟别人抢地盘?文字头一个分堂可都有一两百人, 作为现在不算小的黑帮它文字头也分了四五个分堂了。 小龙越想越怀疑人生,越想越难过, 他突然就惜命了起来。 有点怂了。 小龙吸了吸鼻子, 游北这时候出门给他买药和吃的了, 他躺在这里思考人生, 他决定了,两个人是不可能复兴安义堂的。 他要劝说北哥放弃,小命要紧,就像他说的像个工作安稳度过一生也挺好的…… 门咔哒响了,小龙思绪被打断,他紧张的坐了起来,游北提着大袋白色塑料袋和印着姚记logo的口袋进来了。 “我给你买了姚记的糖水,还有点吃的,先吃点再给你处理伤口。”游北坐下之后将手里的甜汤递了过去,小龙乖巧的接过喝了一口,赞叹:“不愧是姚记老字号啊,甜汤就是好喝,我奶奶还活着的时候给我煮的甜汤也很好喝。” 似乎想到什么美好回忆,小龙露出了笑容。 小龙一边喝甜汤一边看游北给他处理手臂的伤:“北哥,你有没有考虑过去看护士啊?男护士在香港很吃香的!医院的白衣天使有温柔又漂亮……北哥你多大了?也该娶媳妇儿了吧?” 小龙看着手臂伤口被完美的包扎了起来就想到了这个,他只有那种很严重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才去过医院,其他时候大多是兄弟们自己抹点药酒什么的,他觉得游北绷带包扎的十分专业,一点都不亚于他去过的为数不多的医院包扎的样子。 游北手顿了顿说道:“考护士很麻烦的,还要读医学院。” 小龙疑惑的歪头:“是吗?难道不是直接去应聘就可以了吗?给他们展示你完美的伤口处理。” 游北一脸正经的科普:“这也是需要证书的,总之很麻烦。” 小龙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又说道:“那也应该稳定下来吧?就像之前你跟我说让我找个工作什么的那样,你也找个稳定的工作。” “如果是前几天我可能会这样,不过现在不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游北包好了小龙的手臂,抬起头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敢跟我闯?” 小龙皱着眉:“北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敢,我只是怕我们两个人……我孤家寡人的没关系,但是北哥你不是说你还有父母和弟弟吗?你要为他们想想啊。” 游北听到弟弟,突然沉下了脸色,她语气有些僵硬:“我弟弟死了,我爸把我赶出家门了。” 小龙震惊得被糖水呛到,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游北摸出几千块钱递给小龙:“小龙,在安义堂你是跟我最久的也是最机灵的,你知道怎么活下去对不对?这里几千块你拿着,去乡下找份安稳点的工作——” 小龙一把推开了游北递给他钱的手激动的喊着:“北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小龙虽然人怂又没志气,但我不是一个没有义气的人!你要一个人重振安义堂怎么可以没有我?!死就死吧我小龙烂命一条,到底下去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小龙说的豪言壮志让游北有些呆愣,她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的问:“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要面对条子和那些黑帮,说不定还没走出这个门就会死。” 小龙大大咧咧的坐下,将甜汤给游北递过去一碗自己端着一碗,像碰杯一样碰了碰碗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北哥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大哥!” 游北笑着喝下甜汤。 —— 小龙养了十天半个月伤就好的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游北这两天经常早上大早出去晚上很晚回来,小龙也好奇的问过,游北也只是说她在做一些准备。 虽然好奇吧……但小龙觉得他也许帮不上忙,又没读过书,打架也不行,就能跑跑腿啥的……现在受伤了跑腿都不行了。 门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小龙连忙走上前去,游北回来了,她将外套搭在肩上,发型有些凌乱,嘴角有点淤青。 “北哥?!你去打架了?”小龙慌忙走上前,游北将手中的口袋递给他笑了笑:“小伤,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小龙接过口袋,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游北去厕所洗了把脸,顺便看看伤。 不是什么严重的伤,随便擦点烟酒就行。 出来的时候小龙一脸凝重的坐在沙发上,看到游北出来连忙问:“北哥,你到底在做什么?我们不是兄弟吗?有什么兄弟能帮忙的你就说啊,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了,我知道我没用……但我——” 游北打断了小龙的话:“把红药水递给我一下。” 小龙递过去红药水,擦了药游北才说:“前几天不告诉你一是你的伤还没好,容易给我拖后腿,加上我需要人手,我回去找了以前的那些兄弟,程叔我也找过了,只不过程叔不愿意再回来干这个,不过没关系,我现在手头也有些人了,过几天我联系他们出来,安义堂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们可以重新组建一个,名字回头大家商量,你可要帮我看着点。” 游北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小龙的肩膀,看着他越来越震惊的表情笑着:“懂了吗,小龙哥。” “懂、懂……不过……我们真的可以重,啊不是,是重新组建一个帮派吗?我们做得到吗?”小龙自己也开始觉得有些诡异了,他不知道游北这几天做了什么,但他不管游北做了什么和想要做什么,他都会用他这条命来支持的。 —— 这是一个废弃的仓库,里面放着很多木头大箱子,空间充足十分空旷。 吵杂声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原本里面只有三四个人,渐渐的将这个空旷的空间沾满,显得热闹了许多。 每个人看起来都很严肃,也有些疑惑。 似乎每个人都有些诧异这么多人,以及看到了很多以前的兄弟们,有些人是曾经安义堂的,有些人看起来很脸生。 大家三两一堆议论纷纷。 突然间众人听到了仓库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众人齐齐看向门口,心里都莫名有些紧张,他们听到脚步声步步逼近,听声音来的人不多。 很快他们看到了一个穿着西装,将头发梳得特别整齐的人,看起来是很精神,但跟众人的环境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 他似乎被人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他朝前踉跄了几步,紧张的扯着自己的领带,清了清嗓子:“咳、大家,大家好——” 众人议论纷纷。 “你是谁?就是你把我们叫来的?”一个吊儿郎当的小青年鄙夷的看了眼小龙。 小龙正要回话,他的肩膀上多了只手,众人这才突然看到他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 “是我叫大家来的。”这个声音听起来带着少年气,但却有些懒散了。 看向这个人时有人传来了小声惊呼,有些人认识有些人不认识,以前安义堂的多多少少对游北还是耳熟,但在场的大多数人还是因为前几天被打过才认识这个人的…… 游北露出一个笑容:“各位兄弟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吧?” 这句话说完一半以上的人都沉默了,甚至有些慌乱。 游北站在小龙的旁边:“今天叫各位来没有别的意思,小弟想成立一个新的帮派,如果大家愿意的话最好了,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 她顿了顿又似笑非笑的说着:“只不过,在场的各位我可都认识了,我游北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认人特别厉害。” “……”众人大气不敢出,空旷的仓库回荡着游北有些懒洋洋的声音,气氛让人怪瘆得慌的。 “大家同意了吗?那真是太谢谢了,在场的各位都是我游北的兄弟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把西九龙东区的商业街拿下吧。” 118.“跟着北哥有肉吃!” 所有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等了良久之后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纹着花臂的男人站了出来,他脸上看起来凶神恶煞, 声音中气十足看起来是个练家子, 他是之前跟游北打过架的, 游北脸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游北对他印象很深刻,不只是他的身手, 这个人的心思缜密,他站出来之后就是仔细的分析:“西九龙的商业街现在是长青堂的地盘,很多人也在觊觎, 但一直没有人拿下,我们恐怕也不行, 就算我们每个人敢闯敢拼,但也敌不过——” 游北举起手打断:“只要你们敢闯敢拼就行, 我有办法拿下就是缺人, 当然我也不需要你们干什么, 你们只需要站在那边给我冲人手就行。” 那人愣了一下, 游北笑眯眯的看着他:“上次没问你尊姓大名呢?” “杨清淼。” 这个名字有些文艺了, 感觉不太适合他这个充满肌肉的大个子。 游北点点头:“明天,明天我就带你们去拿下西九龙的场子, 这样你们总该信我了吧。” 杨清淼抿着唇:“如果可以的话。”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 游北拍了拍手:“那好, 明天希望各位都不要带武器, 而且穿得正式点,有西装的穿西装,没有的也穿普通些,干净简单最好。” 游北的话说的没什么不对,但众人听得就莫名其妙,他们是古惑仔啊?西装革履的是什么道理?不是去打架争地盘吗? 当然,最后众人还是就这么散了,小龙跟在游北的背后有些担忧:“北哥,他们真的会忠心跟着我们干吗?” 游北嗤笑了一声:“忠心?他们可不一定有这个东西,小龙,假如有一个人突然让你跟他去拼死拼杀而没有任何承诺你会答应吗?” 小龙摇了摇头:“不会。”然后又露出一个有些傻的笑容:“不过要是北哥让我去那我刀山火海也要去的,嘿嘿……” 看到小龙傻乎乎的样子游北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两人一同在茶餐厅吃了饭,随后就回到了租屋。 —— 第二天游北早早的起了,和收拾好的小龙来到了西九龙的商业街,先是逛街,再是吃东西把周边的小吃都吃了个遍,小龙嘴里嚼着章鱼烧手里拿着鱿鱼板,西装上差点粘上了酱料。 他一边吃着一边跟在游北的背后:“北哥?我们到底要干嘛呀?” 游北咽下一个丸子:“玩啊。” 小龙狐疑的歪着头,玩?玩啥?等等难道北哥说的占场子的事不是今天? 就这样两人吃吃喝喝玩乐着,天色渐渐的晚了些,天空从蔚蓝变成了橙红,游北没怎么玩,大多数是看着小龙玩,更多时候是看手机,时而皱眉,时而狡黠一笑,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摁着,天色暗了,小龙看到游北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突然说了句:“开始了。” 随后小龙看到了夜市摊位里,街边小店里,甚至还有商业街的大楼里钻出来很多人,他们有人西装革履,有人穿着简单的t恤,也有人还是穿得吊儿郎当的。 他们全部聚在一起,将游北和小龙围在了中间,这人显然比那天在仓库看到的人少多了。 他们让出一条道,游北率先走在前方,有些小商贩们紧张的看着一群人,小声议论:“什么?黑帮火拼吗?” “西装革履的,不像啊……” 夜市闹了些轰动,惹得长青堂的人都拿着武器站在街的那头,游北他们站在这头,长青堂人很多,而游北他们仔仔细细数才能算出十多个,数量着实让人很失望。 但游北没有怯场,她向前一步:“长青堂在西九龙这条商业街这么久相信捞了不少油水,小弟游北,想来……”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一个大胡子就咋咋呼呼的叫喊着了:“你这毛头小子带几个人就想来跟长青堂抢地盘?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死扑街仔!” “无名小派也敢来长青堂分一杯羹,啧,正好我们四叔公说最近无聊,找点事做也好。” “小子你哪个派的?”对面的叫嚣声大了起来,一个高个子走到了游北旁边,想推一把游北,游北将他的手截下握在手中摇了摇:“小弟是那个门派的,幸会幸会。” 大个子愣了一下,他几乎都没看清这个小小子的动作,想抽手对方力气又很大,一点也不像他的个子这么小,他用十分力也抽不出手。 突然游北松手,大个子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他背后的弟兄们赶紧拦住他免得他摔到。 大个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站直:“老子问你哪个门派的!” 游北无辜摊手:“我说了啊,就是‘那个’门派咯,哎呀我们小门小户哪有什么霸气的名字嘛。” 大个子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大个子脸色涨得通红,大吼了一声就朝着游北冲了过去,游北在场中灵活闪躲,一边嘚瑟拍着胸脯:“哎呦哎呦,好险好险,兄弟好身手不亏是长青堂啊。” 没办法抓到这个灵活的小子,大个子显然很生气,他抄起街边摊贩的凳子就疯了似的朝游北打了过去—— 此时的游北一改刚刚的闪躲,转而冲着对方的折叠凳砸出一拳,瞬间折叠凳中间凹进去一大块,大个子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游北笑着歪了歪头,冲着大个子抬腿就是一脚,瞬间大个子被踢出去两三米,身后的弟兄们赶紧推住他,几人差点倒作一团。 “给老子废了他!”大个子眼睛充血这么喊着,身后的弟兄们立马就抄家伙动手了,然而游北灵活的在众人游弋。 “在这儿!” 咣当! 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小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觉得眼睛都快花了,诶!那俩人咋回事咋就打在一起了? 啊不对不对!敲错了啊!!在你们背后啊傻子! 小龙觉得自己都要气炸了,这群人到底在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手机响了,周围人都响了,他们同时拿出了手机看着。 上面只写着一个字:“撤。” 突然警笛声想起,似乎就在不远处,他们逃不走的,随后似乎恍然大悟的散开回到了刚刚所在的位置,游北也戴上了连帽衫吹着口哨隐于夜市中,而长青堂的人却被悉数抓了起来,所有人瘫在地上无法动弹,就算是他们想跑也跑不掉的,完全被那个小子耍得没了力气,当被抓住关进了拘留所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没有一个人抓住那个小子了,而他们却全部被抓了进来。 警官坐在几人面前敲敲桌面说道:“有人报案说你们在西九龙商业街斗殴,为什么?” 然后看着大个子准备记笔录。 大个子哭丧着一张脸:“阿sir我们没有斗殴,是有个小子来挑衅——” 警官不耐烦:“谁挑衅的?是不是你?”警官随手指了个鼻青脸肿的小伙子,那人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无辜摇头。 大个子也说:“阿sir不是他,他是我兄弟……” “那就是他?我看你这小子就贼眉鼠眼。”警官又指着另一个小混混,他有些烦,这都快大半夜了,每次这些所谓的古惑仔混混打架斗殴就给他们增加工作难度。 “不是我不是我!”那小子疯狂摆手,一个警官敲了敲他的头:“双手放头上不许动。” 他又乖乖的将手放好。 “每天白天管理治安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管你们这群小混混,拜托,程浩南的年代早就过去了好吗?!你说说你们——” 警察的教导还在继续着,这群被抓起来的小混混在这商业街收保护费,基本上大家因为长青堂名号不会来惹事,以前那些惹事的也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次来的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来就给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这会儿的游北正在公园里看着那几个过来的人,他们凑在这里,游北笑嘻嘻的从双杠上跳下来,走到几人面前打量:“西装不错,t恤看着也精神。” 大家互相对视,游北继续说:“总之谢谢各位今天来看这出戏。” 杨清淼此刻穿着西装,寸头看起来更为精神,虽然感觉西装跟他气质不搭……但也不错。 “你一个人打他们这么多人毫发无损,实力大家是可以看得见的。”杨清淼说着,随后继续说道:“但是今天这只能算小聪明,西九龙的商业街一向没有被长青堂很重视,他们无所谓这个小地方,但他们如果正儿八经的要夺回来靠你这点小聪明是不够的。” 游北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我也并不打算一直用这种耍赖皮的方式得到地盘,我现在只需要一个地盘和一些人手,剩下的我会慢慢准备。” 杨清淼脸色冷峻:“没有时间让你慢慢准备的。” 他回头看了看众人,叹气:“大家伙也不会说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跟你去送死的。” 游北摊手妥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又不能绑着你们,要走的就走吧,要留下的就留下。” 小龙第一个表示支持,他举起手激动喊着:“跟着北哥有肉吃!” 119.请改行做厨师。 杨清淼没说支持也没有离开, 他皱着眉站在原地看着游北, 似乎有些不懂游北到底想做什么。 “北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小龙没看懂形式, 他以为只有他和游北两个人闯, 现在多了几个人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由俭入奢易简单啊。 更何况他现在对游北简直戴上了粉丝滤镜, 不管游北做什么他都支持,北哥说啥都是对的, 北哥超厉害的! “等咯,过没几天长青堂也会有动作的。”游北平淡的说着,其他人安静的听, 杨清淼在这个姑且可以称为团队的十多人小队伍里扮演着一个大家的解惑灵,他们想不到的问题杨清淼总能想到:“西九龙这条商业街算是小地盘, 但长青堂是不会让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他们一定会派人来, 到时候我们怎么应对?” 游北勾了勾嘴角:“兵来将挡。” —— 就像杨清淼说的, 长青堂果然没多久又派了一个小分队, 但游北在这几天已经做好了打算, 她跟别的帮派不一样, 一来就要收什么保护费,周围的小吃摊原本都在想这里如果换了新的帮派肯定要重新收保护费的, 盘算着要转移阵地。 结果游北一直以来表现得十分平淡, 她不但没有收保护费甚至还没事就去帮个忙什么的, 搞得商家们觉得很恐慌, 他们没有觉得这是好事,他们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长青堂派的分队看起来比原本驻地的分队要机灵些,他们来了之后先是安抚商家,说游北的小帮派很快就给他们驱逐的,保护费不会白收之类的话,这让商家们松了一口气。 “北哥,我听那个卖章鱼丸子的老板说长青堂的跟他们聊过了,感觉他们好像更信任长青堂。”小龙皱着眉看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游北心里一阵急,这北哥怎么都不慌的啊,笼络商家这招也太阴了。 游北伸出手敲了敲桌面,老神在在的说:“年轻人,不要慌。”然后曲起食指点了点头:“动动脑子。” 小龙疑惑的看着游北,而游北则一直看着手机。 “今晚我们再去一趟。”游北最后敲定。 —— 晚上的西九龙比白天还热闹,人也更多了,更多的是一些看起来就不是很好惹的人。 他们都坐在各个摊位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游北也就堪堪十几人,杨清淼和小龙分别在她身后,他们两人身后一群人,游北站在最前方,十几人形成一个小三角。 他们一出现在这个商业街,突然就听到不知道是哪个小摊贩的人喊着:“是他们来了!” 这像是一个什么讯号。 一时间从摊位上站起来很多人,他们甚至从桌子下抽出砍刀,棒球等武器,也有人直接抄起了折叠凳,气势汹汹的看着这边十几人,那边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他个子不算高,看起来也很瘦小,但他的眼神透露精光,似乎时时刻刻不在算计着什么。 “北哥,是鸡狐狸。”小龙凑到游北的旁边小声说着,游北嘴角一抽:“鸡狐狸是什么名字。” 小龙解释:“很多人都有道上的外号嘛,这家伙特别喜欢吃鸡,又跟狐狸一样狡猾,鸡狐狸这个称号就是这么来的。” 游北转头看着小龙夸道:“你还挺了解他们的。” 小龙不好意思的抓抓后脑勺:“我这几天也没闲着,收集了很多长青堂的信息呢,这个鸡狐狸是管理这片区的四叔公的干儿子,派他来……”小龙有些迟疑,他其实没有想到长青堂对这个小地方这么重视。 杨清淼瞥了一眼对面接过话茬:“鸡狐狸是长青堂四叔公的干儿子,他们也不是重视这么个小地方,只是面儿上过不去要找回场子而已。” 游北点了点头,她同样势在必得,不管是谁来结果都一样。 周围的商贩都跑到了安全的地方看热闹,而游北和鸡狐狸两方没有过多交流,只是一个眼神就打了起来。 对面人多势众又带着武器,但游北这边虽然只有十多人但也不是草包,打架一点都不含糊,看着对面拿着砍刀也没有发怵,一个回合下来人多的长青堂一点便宜没有占到,鸡狐狸主要是脑子过得去,他一向不适合打打杀杀那种,他举起手大喊了一声:“暂停!” 众人还真都停了手,鸡狐狸站上前看着游北。 “一直以来不知道多少人想来我们长青堂分一杯羹,你倒是挺能干,阿忠栽在你这小子手上算他倒霉。” 游北假笑:“哪里哪里,运气好。” 鸡狐狸眯着眼睛:“我可不觉得是运气,让我猜猜你是用什么方法全身而退的…你人也不多,阿忠是个冲动的,随便用点小计谋就能挑拨他动手,你一个人就能打他们这么多人,还逗得他们团团转……”鸡狐狸顿了顿,他眼神透露出一种阴险,同样虚伪的笑着:“这样吧,我们谈谈如何?” 游北表示赞同:“好啊,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多不文明。” 杨清淼小声说:“鸡狐狸很狡猾,小心有诈。” “没事,他小细胳膊小细腿打不过我,就算有诈我也可以全身而退,你们等着,不要跟他们起冲突。” 安抚完几个弟兄之后游北跟着鸡狐狸走到了一边,鸡狐狸递过去一支烟,游北接过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鸡狐狸又点燃火送过去,游北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笑道:“我不习惯抽这种烟,你想说什么说吧。” 鸡狐狸也不恼,收回了打火机自己点燃,吸了口烟吐着烟雾说道:“你还挺谨慎。” “毕竟现在还在谈判中,你要是往烟里加点什么料我可受不了那么刺激的。”游北轻飘飘的说着,鸡狐狸点头:“也是,谨慎点好。” “那么你想谈什么?”游北问。 鸡狐狸猛吸了口烟:“干爹的意思让我打探打探你,你们想要这方地盘也不是不可以,你算是个人才我很欣赏你,你可以拿下这个地盘,长青堂也愿意给你们生意,我干爹也想跟你谈谈,只要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找我干爹。” 游北大概知道鸡狐狸是什么意思,她也没犹豫:“我跟弟兄们说一句。” 鸡狐狸摊手示意,游北回到这边,大家围成一个圈:“长青堂四叔公想跟我谈,我觉得长青堂有拉拢我们的意思。” 小龙惊喜的表示:“那很好啊!我们没有一个大帮可以依靠,现在长青堂愿意接纳我们,我们要去吗?” 其他人表示没有意见,但杨清淼有些迟疑:“鸡狐狸这么狡猾,会不会他们想暗地里做掉我们?” 游北眯了眯眼睛:“就算他们有这个想法,我也有办法解决,如果大家没有意见,我们就加入长青堂。” 众人一致通过之后,游北带着弟兄坐上了鸡狐狸派的车,杨清淼十分谨慎,他要求要两辆面包车,他们自己开,鸡狐狸也同意,诚意看来很足,也让杨清淼放心了些。 游北和杨清淼还有五个兄弟一起,另一辆车小龙开着坐了六个,跟着鸡狐狸的车来到了西九龙的另一条街,这条街比那边的商业街繁华多了,西九龙这一块的可以说都是四叔公的管辖范围,他们自己也有投资,正经的有股票和酒店车行,暗地里也发展着高利贷赌场什么的,和这片区的警方也有关系,所以只要不是很严重违法行为,没有接受举报基本警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鸡狐狸带着游北来到四叔公旗下的饭店四海楼。 被他带着七拐八拐来到楼上的一个雅间,开门进去里面烟雾缭绕,杨清淼忍不住皱眉,他不太喜欢这个烟味。 “干爹。”鸡狐狸喊了声。 屏风后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阿鹏来了。” 鸡狐狸叫胡鹏,除了四叔公会叫他阿鹏之外还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人我也带来了。”鸡狐狸带着游北,杨清淼和小龙来到里间,其他的弟兄们被鸡狐狸安排人带去吃饭了,游北也不怕他们使诈,毕竟她在这里,如果他们真是诈她那她也可以用四叔公反向威胁他们。 “嗯,坐。” 游北看向那个老态龙钟却十分精神的老人,他的头发花白,脸上褶皱很多,目光炯炯,带着慈祥的笑意,如果不知道他是一个黑道分堂的堂主,有人也许会认为他只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少年仔是胆大。”一句不知道是夸还是贬的话,气氛有些沉重了。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游北乐意跟他们这样打哈哈的。 四叔公笑着招呼:“让人上菜。” 随后看向游北三人,一副慈祥的模样,像是爷爷很久没见到自己孙子一样的和蔼可亲:“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老头子我就随便点了些,不喜欢就再点,但一定要吃完,我老头子不太喜欢铺张浪费。” 游北点头客气道:“我们吃什么都好。” 菜很快上来了,整只小乳猪,整只烤羊腿,还有闷猪蹄,几乎都没有什么配菜,四叔公轻轻拍了拍脑袋:“哎哟,你看我这老头子,怎么不让厨房切一下,也不看看客人吃不吃得下。”这话一语双关,鸡狐狸心领神会的配合:“干爹说的是,我这就让厨房重新切一下。” 听懂的杨清淼皱着眉,而小龙就不太懂了,他只是觉得这菜看起来好油腻,老年人还是吃清淡点好。 游北站起身笑:“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 她摊手,杨清淼只顿了一秒就将自己的折叠刀递到了游北的手里,碳素钢折叠刀,游北拿在手里掂了掂,是把好刀。 她的手速很快,削肉剔骨很快就将小乳猪分割成了一个骨架,刀功很好,油嫩的肉连着酥脆的皮,甚至还做了摆盘,也就用了几分钟就把小乳猪分解完了。 羊腿就更好打理了,分分钟就剩一个腿骨,肉被堆成了一个小山,薄厚均匀,一点都没浪费。 猪蹄没有切,游北笑眯眯的用帕子擦着刀,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说着:“四叔公,猪蹄就不切了吧?我们年轻人牙口好,啃猪蹄很厉害呢。” 鸡狐狸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揉了揉眼睛发现桌上的乳猪和羊腿都被游北几分钟就切好了,一点没有浪费,骨头上的肉都下来了,比酒店专业厨师还快速…… 四叔公差点被烟呛到,他咳嗽着,脸色涨红。 游北坐下将擦干净的刀递给杨清淼,接过的杨清淼一脸诡异的表情。 游北笑眯眯的撑着下巴语气似笑非笑:“既然四叔公不喜欢浪费我们快吃吧,早点谈正事。” 120.论脑子的重要性。 四叔公阴沉着脸, 他这时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和蔼了, 原本是想用委婉的方法提醒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什么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 显然吃瘪的人不是游北,对方虽然年轻但气性大, 用这种方式回应四叔公……真是找死。 鸡狐狸虽然也惊讶对方的刀功和应变能力, 但这个时候对着干显然不是好方法。 一顿饭吃完, 气氛有些沉重, 四叔公率先开口:“我听我乖儿子说你打西九龙临街那边的商业区主意?” 游北腼腆笑了笑说:“不是打主意,是我已经拿下了。” 四叔公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桌上的盖碗茶都跳了跳:“你拿下?你是没把我长青堂放眼里?” 游北状似疑惑的歪头:“四叔公今天找我们来不就是为了把我们收入四叔公的分堂吗?既然收入我们做支组我们接手那条街也没什么不妥吧,反正先前的弟兄们都暂时在局子里了。” 游北是准备不留后路给四叔公的,她的目的不在此, 但一定要让四叔公收他们,刚刚的事给了四叔公下马威, 原本想拉拢的心瞬间瓦解,他现在不但不想拉拢游北, 他还一定要做了游北。 四叔公认为游北这小子不是一个省心的, 他的野心很大, 四叔公一眼就看出游北不是省油的灯, 他不会收这颗定时炸/弹。 但是游北堵了他的后路, 他碍于面子只能说:“也是,但我们分堂小恐怕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游北笑眯眯的说道:“哪里哪里, 四叔公管理这个分堂有声有色, 各种行业都涉及, 为人又和善, 我们很乐意跟四叔公干呢,是吧小龙。” 被点名了的小龙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猛点头,总之先听北哥的,北哥怎么说他怎么答。 四叔公闻言脸色有些僵硬,他想和蔼的笑笑但挂不上那个笑容,脸上肌肉有些控制不住的抖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雪茄,呼出烟雾忍不住咳嗽两声,鸡狐狸连忙给他顺气,四叔公抬手示意鸡狐狸,鸡狐狸又恭敬的站在他的背后:“那就接手吧,我这里还能调拨过去一点人——” 游北连忙打断:“诶四叔公,那块小地方就不麻烦四叔公特意派人了,我们几个弟兄完全可以守住的您放心。” 四叔公冷着脸嗯了一声。 随后游北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四叔公。” 游北他们走后,鸡狐狸问四叔公:“干爹,要不要——”他在脖子上用手做了个割喉礼。 四叔公依旧脸色不好:“他们刚从这里走出去,后脚就有人动他们,这不是明摆了我动的手吗。” 鸡狐狸低头称是然后站定。 四叔公沉思了良久,突然开口:“联系一下文字头吧。” 鸡狐狸立刻懂了四叔公的意思,想假借他人之手来除掉游北这个出头鸟。 出了四海楼,兄弟们都在楼下等着,鸡狐狸很聪明,至少他表面功夫很到位,大家下来之后就有人开着车过来了,说要送他们回去,众人当然不会不承这个情。 余下十多个弟兄分别送回去有点麻烦,好在大家基本顺路,游北的村屋住的偏僻,她决定和小龙打车回去,这个时候杨清淼表示跟他们一起,他比较担心只有两个人的游北和小龙被埋伏,不是不信游北的身手,是怕对方捉住了小龙威胁。 游北知道心思缜密的杨清淼想什么,其实她还蛮感谢杨清淼的信任的,要知道她一个新起之秀有一个实力不错的兄弟还是很欣慰的。 三人坐在出租车上,小龙搓着手臂感叹:“大帮派就是气派,我们真的就是长青堂的人了?” 杨清淼觉得游北太奇怪了,他为什么要带着小龙,小龙这个人性子直头脑简单的,他从来不会想复杂的事,但是吧,别人头脑简单好歹还四肢发达,小龙是既不能打又没脑子。 看着傻乎乎的小龙和笑眯眯的游北,杨清淼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四叔公看起来很生气,你真的觉得依附长青堂是正确的选择吗?”杨清淼轻声问道。 “我知道你的顾忌,四叔公虽然不能代表整个长青堂,但他收我们也不需要长青堂的通过,我们总要先有落脚的地方的。” 一时间杨清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游北这个人说不靠谱,又莫名让人信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着这个小子了。 杨清淼的思绪突然回到了之前碰到游北的那天,两人会打起来完全是个误会,因为有人几个小混混在勒索学生,他刚准备走过去游北就从另外几个小混混手里拿过了钱,看起来好像是认识,他冲过去就是给游北一拳,小混混跑了,学生愣在原地,游北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擦嘴角,黑着脸就跟杨清淼打起来了,杨清淼除了刚开始出其不意揍了游北一拳之后就一点便宜没占到还被打的不轻,杨清淼是退役军人,他实力很不错的,在游北这儿还是被揍得跟孙子似的。 最后杨清淼被游北摁在地上,杨清淼恶狠狠的说:“世风日下,大白天的抢劫学生,你有这身手做什么不好?” 游北是愣了一下,那个学生结结巴巴的说:“叔叔不是的,这个哥哥认识那几个混混,让他们不准抢学生钱……” 杨清淼也愣了,他艰难的扭过头看向游北,然后又看向学生:“他不是抢你钱的混混?” 学生猛点头,游北松开了杨清淼站起来,将钱递给学生说着:“回家吧。” 学生鞠了一躬快速跑了,随后游北蹲下看着杨清淼:“还好吧?” 杨清淼郁闷极了,他只觉得头皮都在发麻,肩膀被卸掉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游北手放在他的肩上一手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一扯一耸——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阵发麻,手可以动了…… 杨清淼尴尬的说了句谢谢。 游北笑着:“你要不要来跟我一起混?” 杨清淼皱着眉:“我不做小混混。” “当然,我们要混就混大的。”游北说的理所当然,然而杨清淼差点翻了个白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退伍兵,我不会去混的。” “你这大花臂也不像个军人啊,你真不跟着我干?”游北循循善诱:“总之,你要是愿意三天后来九龙口的废弃仓库。” 说着就自顾自的站起来走了。 搞得杨清淼莫名其妙,这是个什么人奇奇怪怪的。 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到了时间他竟然有点期待,还真就去了…… 直到现在嘛,总算不是很失望。 司机停了下来,游北和小龙下了车,杨清淼还坐在车上准备回家,游北突然扒着车门说:“你要不要喝一杯?” 杨清淼觉得太莫名其妙了,他怎么着就无法拒绝游北这小子说的话呢?? 他现在握着啤酒罐的手都有些抖,他好像想起了那天被卸掉手臂的感觉……标准的擒拿手,没在警校练过他不怎么信。 游北仰头喝完啤酒,抬手抹了抹嘴角的泡沫,又吃了几颗花生米,杨清淼看着游北悠闲的态度有些沉重了,他语重心长的说:“四叔公真的不是他表面那样和善的老人。” 游北还没说话,小龙就一边往嘴里塞花生米一边疑惑的问:“啊?是吗,为什么呢?” 杨清淼想掐死这个小龙,他这么傻白甜是怎么在这个道上活到现在的? 游北笑嘻嘻的拍着小龙的头:“你不用管,你脑袋装不下这么费脑子的事儿。” 小龙似懂非懂的点头。 杨清淼想抬手揉揉额角,他大概知道又蠢又笨又不能打的小龙怎么活下来的了,都是游北惯的。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么和善的啊,能坐到长青堂四分堂的叔公,管理那么多产业他当然不简单。” 杨清淼有些急切:“你既然都知道你还——” 游北打断:“就是知道才要找他啊,虽然他不简单,但他也那么大岁数了,肯定比其他分堂的好搞啊。” 杨清淼觉得游北想的太简单了:“他岁数这么大还是稳坐这个位置也是有手段的。” “我不否认他的手段,你有没有想过年岁越大越惜命的说法?他很多时候可以做掉我们但他没有,他害怕,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就放心吧。” 游北的话也没毛病,但杨清淼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对劲。 游北看着沉思的杨清淼继续说:“我敢肯定他会找机会除掉我们,但他不会自己动手。” 小龙咋咋呼呼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嚼着花生米的速度都变快了:“那我们怎么办呀北哥?” 游北分析:“我觉得他们会找其他帮派的除掉我们,这大大小小的帮派这么多,他想借人之手除掉我们很容易。”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们本来就树敌良多……”杨清淼叹气,他不知道该不该后悔。 游北拍拍手:“啧,他会假借他人之手除我们我们不会找救兵啊?” 小龙觉得脑容量不够了,抓着脑袋苦恼的问:“可是我们只有十几个弟兄啊。” “我们是长青堂的啊。”游北理所当然的说着,点燃一支烟没抽,她盯着上升的烟雾笑的有些诡异。 杨清淼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121.“梦想是做一名警察。” 鸡狐狸很快就联系了文字头的一方堂主,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上面老大私底下进行的, 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去也许会被认为办事不利, 四叔公也搞不好被问责, 鸡狐狸不能冒险, 作为这件事的源头, 游北和他的小喽啰们必须除掉。 游北等人在西九龙这边驻扎了下来,他们十几个人每天都去各个店里帮忙打零工, 按天收费,一能帮忙店家,二能防止其他人闹事的情况。 周围商家也接受了游北他们出现的事实了, 一开始有些胆战心惊的,时间一久相处下来这些小混混完全不像之前认知中的那种, 吃霸王餐啊,收保护费什么的。 他们吃东西也会给钱, 甚至还帮忙什么的, 收钱这个事是商家自己拜托的, 刚开始是有家店生意确实忙, 这个时候也找不到人, 游北就让小龙去帮忙顶着,一天两天也没收钱, 商家自己不好意思最后请吃了饭, 然后商量能不能再顶几天, 他们付工资。 这样一来其他商家忙不过来又招不到人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游北这伙人, 虽然说是长青堂的古惑仔什么的,但显然比之前那群人好多了。 “不好了北哥!有人去宋伯的摊位闹事!”一个小伙子身上还围着宋记糖水店的围腰,他急冲冲的跑到这边找游北。 游北笑着站起来:“哎呀,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小龙一脸懵逼的从厨房出来,看到游北走出去连忙问:“张伯,北哥这是干嘛去?” 张伯一脸惆怅:“阿蚊刚刚过来嘛,说宋伯那边有人闹事。” 张婶也满面担忧:“唉这过了没几天清净日子又开始了。” 小龙摘下手套帽子塞到张伯怀里:“我去看看!” —— 游北到宋伯的糖水店的时候里面的桌椅都翻到在地,外头围着人,糖水撒了一地踩在上面黏糊糊的。 游北皱了眉,看到宋伯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店里火气就上来了,她沉着脸,小龙和杨清淼也跑了过来,游北语气冷静:“清淼,把宋伯带出去。” 杨清淼上前,有人想拦他,但杨清淼只是往哪儿一站想拦他的人却怵了,愣生生的看着杨清淼带着眼里含着泪花的宋伯出去了。 “你小子是谁?敢阻挡我们收保护费?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个将寸头漂成白色的大汉这么说着,他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坐在那儿,一只脚踏在凳子上,样子吊儿郎当又欠扁 他冲着游北喊着,游北并不打算回答,她阴沉着脸憋着气,上前就是抓住对方的领子一把甩着翻了个面。 在场的人似乎都没有料到游北会动手,而对方更是诧异游北居然敢动手,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 游北将那人死死摁在地上,膝盖抵住他的脖子他几乎无法呼吸,另外用手摁住他的手,包里摸出一把刀,她声音低沉语气森冷:“哪只手砸的店?”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没有人反应过来,直到那人被摁在地上,游北拿出了刀才让那人反应过来,由于被摁住了,脖子也被抵住,慌张的艰难开口:“你、放开!知道我是谁吗!” 游北眯着眼睛:“不说是哪只手,那我就不客气了。” 利刃割下了他的左手小指,男人痛得尖叫出声。 他的声音大的几乎能在街尾听见,他的手下们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抄起了一把折叠凳就朝游北后脑勺砸过去,小龙大喊了声:“北哥小心!”然后就冲了上来要挡,游北也没有含糊速度极快的拉着小龙闪身,折叠凳擦着游北的发梢挥过,风大的吹起了她的头发。 “利哥你有没有事啊?!”那边的人已经将地上的白发寸头拉了起来,他还因为失去了小指疼的脸都皱成了一团:“啊!游北!你敢断我指!文字头不会放过你的!” 游北抿着唇:“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派你来的?文字头和长青堂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知道这是长青堂的地盘?你活腻了?”反问的语气让利哥和他的弟兄愣住,游北这个疯子,他竟然有些惧怕。 但转念一想,四叔公既然私底下派人来找他,说明他也不是在意这个地盘,甚至还想借他的手灭了游北。 他咬牙切齿:“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游北嘴角上扬:“死?我怎么会让你死呢。”就算让你死也会找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游北笑容灿烂,让出一条道:“你走吧。” 利哥突然有些迟疑了起来,游北一会儿要打要杀得,一会儿又这么简单的放他走?其中会不会有诈? 当然这个想法只在利哥的脑中一闪而过,他现在捏着自己的左手,地上已经沾染了不少血,他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往下落,如果来得及现在的医学应该可以把断指接起来吧。 “我们走。”利哥有些虚弱的说了句,几个弟兄搀扶着几个往外走,看热闹的人群商家赶紧让开一条道,游北突然喊道:“等等。” 几人僵硬住。 游北笑眯眯的摊手:“这个店铺被你们砸成这样不用负责啊?” 离游北最近的一个人从包里摸出钱递给游北,游北看了看,冲他努努嘴,那人又阴沉着脸摸出所有的钱递给游北,游北数着钱挥了挥手,几人才又颤颤巍巍的走出去,那群人走没多远,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平地一声惊雷—— 直直打向了被搀扶着的利哥,所有人都惊了,距离最近的几人都吓得跌坐在地上,扶着利哥的那个人缓了会儿劲竟然吓尿了。 众人抬头看着天空,蔚蓝的天空一片晴朗,似乎刚刚的惊雷只是错觉一般。 但黑漆漆的利哥躺在地上,证明着刚刚的不是错觉,这边的商贩大多年纪都挺大的,他们有些信报应这事,这会儿就已经拿出瓜果和供奉财神爷的香来拜拜了。 “哎哟,这天老爷都看不下去了,最近商业街事多啊,我们天老爷还是要惩治恶人的!”张婶碎碎念着,不停的双手合十拜着,一边还在说着菩萨的法号祈求保佑。 游北嘴角挂着诡异的笑,看着救护车来把利哥载走,警察也来了问发生什么事,时不时有人闹事,商铺为什么被砸了什么的,那人怎么被雷劈了之类的问题。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糊弄着就把警察糊弄过去了,他们去找那些人问,他们也不敢说什么话,毕竟他们是找事的那方。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西九龙这条商业街,甚至还传到了四叔公那里,四叔公还在跟长青堂的几个元老打牌。 鸡狐狸知道传来的消息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他犹豫了半天之后附耳在四叔公耳边说了几句,四叔公原本笑容满面和蔼的脸突然阴沉了下来,打出去一张牌后愣了一下,另外三家突然推牌笑:“哎呀四叔公一炮三响啊。” 四叔公笑的有些勉强,他推了牌:“哎呀哎呀,不玩了,年纪大了,玩几把就累。” 坐在四叔公对面的是一个在牌室还戴着墨镜穿得一身黑西装的青年,他有些不苟言笑:“四叔公听到了什么消息这么慌张。” 四叔公右手边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他笑的很憨厚:“老三你这说的,我们四叔公一向都沉着冷静怎么会慌张呢。” 四叔公左手边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分年轻,长了一张娃娃脸,他一直沉默的看着牌,然后站起身:“既然不打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小九要回去了?”被叫做老三的那个人这么说着,他是长青堂的三分堂堂主。 “风二哥送送小九吧。”四叔公这么说。 风二哥就是那个肥头大耳的人,他是长青堂的二把手,他叫袁世超,老是说自己年轻的时候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所有人都叫他风流哥,最后年纪大了发福了,风流哥他自己听也觉得怪怪的,大家渐渐就改口风二哥了。 被叫做小九的人是长青堂的扛把子龙文忠的儿子,他就这一个儿子。 龙九上头还有四个姐姐,龙文忠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衣钵,他媳妇儿怀第五胎的时候硬要起名叫龙九,没什么文化,当初给孩子起名的时候听什么龙生第九子,以为龙生的第九个一定是儿子所以叫阿九,龙九。 “不用,我去给我爸买点他喜欢吃的东西。”龙九语气平淡。 其他三人这会儿也没什么觉得不妥的地方,毕竟四叔公在为什么事烦恼,而其他两人则是十分好奇,只有龙九不感兴趣,他不想当什么黑道大哥,他想做警察。 诶,就是这么戏剧化。 无奈家族产业无法割舍,父母健在对他又好,姐姐也各个宠他,所有人都期待龙九成长起来,等他老爹以后无法管理了继承他的衣钵。 龙九从来没有告诉过家里人自己想做警察的事,那是因为小时候在学校的时候,写过一篇作文得了奖,学校打电话让龙文忠参加颁奖典礼,龙文忠也不知道是啥啊,反正就稀里糊涂的去了,带着一票黑衣人来到学校,吓坏了一干学生和家长老师的,老师颤颤巍巍的颁完奖,要龙九上来念他的获奖作文,开头第一句:“我想做一名警察——”说完这句话就被龙文忠黑着脸让人把龙九抱下来了,还拿过话筒大喊:“做什么警察?!你老子我是混黑道的你做警察?小子想抓老子?!” 龙九一脸茫然的看着学生老师家长的鸡飞狗跳,父亲黑着脸把他夹在腋下回了家,稀里糊涂的跪了一晚上祠堂,第二天龙九就转学了—— 年幼的龙九心灵受到冲击。 122.以后的老大当然是要用来利用啊。 龙九走出了酒楼来到楼下:“九哥去哪儿?”小弟娴熟的打开车门询问, 龙九一脸冷漠, 但他这张娃娃脸板着脸就像是小孩在生闷气,这也是龙文忠很苦恼的一件事。 他儿子什么都好, 就是这个长相太过女气, 黑道大哥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这是不是不伦不类嘛。 小时候权当可爱, 长大了张开就行了, 整天带着他锻炼,学古天乐把自己晒成古铜色, 各种方式都试过了,成效肯定是有的吧,毕竟他现在长得高, 穿着衣服看起来有些瘦弱,但也是有肌肉的主儿。 只是太奇怪了, 这张脸…… 圆圆的眼睛,肉嘟嘟的脸, 睫毛很长, 现在的肤色还是正常, 没有像古铜色, 因为以前那个古铜色看起来更不伦不类, 像个泥娃儿似的。 “不用跟着,我自己去就行。”龙九将手插在兜里迈着步子往外走, 小弟在后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九哥又咋了?又闹脾气了啊? 谁知道龙九是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车也不想开了, 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天黑了,往光亮的地方走,来到了西九龙的商业街。 龙九闻到了空气中食物的香味,想起刚刚跟三个元老打牌没有吃饭,肚子突然觉得有些饿。 他随便坐了个小摊子点了吃的,吃的差不多了摸兜,愣住…… 遭了没带钱。 随后又摸着上衣口袋拿出电话,啊,没电。 龙九皱着眉呆坐在矮矮的凳子上,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 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看到一张笑的阳光明媚的脸,对方手里拿着一支烤肠:“小朋友迷路了,没带钱?” 龙九皱着眉,因为坐在这个矮凳上他只能仰头看着眼前笑的阳光明媚却莫名欠扁的人。 慢慢站起来,看着比他矮半头的人语气冷漠:“我不是小朋友。” 游北从他坐着就盯着他,等他站起来头也跟着仰起来,样子有些好笑。 “这样啊。”游北笑眯眯的咬了一口烤肠,然后把另一只递给他:“要吃吗?” 龙九说不吃,但还是伸手接过了烤肠:“我不想吃。” “老板这里多少钱?”游北就像没听见一样去付钱了,然后就冲着龙九笑了笑就走了,龙九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烤肠,皱着眉咬了口,脆脆的外皮弥漫着肉香,烤肠蛮好吃的。 游北在街上蹦蹦跳跳的走着,龙九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其妙的跟着这个人,逛了一圈的游北买了汽水,递了一瓶给龙九,龙九皱眉:“我想喝茶。”并且接过了汽水。 因为老被人觉得像小孩,龙九各方面都要像大人,不喝汽水,要喝就喝浓茶,咖啡。 游北喝了一口汽水爽快的呼出一口气:“你不回家吗?”游北指了指天:“天已经黑了,外面很危险哦。” 龙九不喜欢别人这么说,觉得他还小的样子,天黑就要回家。 但他抿了抿唇,冷漠的转头就走。 汽水放在一旁,还没开,游北拿上汽水看着龙九的背心笑容带着一丝狡诈。 —— 龙九出了商业街就准备往四叔公的酒楼那边走,路过公园的时候远远的看到了闪烁的红点,路灯坏了,周围有些黑。 他听到了路灯下的说话声。 “来了来了。” 龙九越走越近,适应黑暗之后,照着微弱的月光也能看到眼前的人,数量还不少。 “龙少爷,今天怎么一个人出来呢,多危险啊。” 龙九抿唇不语,眉头皱得更紧了,那边的人没有听到回应,似乎有些不耐烦的啐了一口,随后几人就将龙九围在了中间,龙九对于这是好不畏惧的,他从小到大被觊觎的时候多的是,他从来不跟龙文忠说,但龙文忠有心想锻炼龙九,所以那时候围攻龙九的人有很大一部分是龙文忠派的,亲爹吧这就是。 对方出手了,丝毫没有留情,龙九闪过之后就了然,冷声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龙九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只听到嗤笑之后又是一波混战。 龙九身手不错,但他没有下重手,他的内心还是正义的,他认为不能打没有理由的架。 他想,可能这又是他爹的仇家吧,父债子偿,他并不想还手,只是一味地闪躲。 那边也看出了龙九的手下留情,不屑道:“龙少果然仁慈,被逼绝路也不还手,好正义啊。” 对方一边出手一边说着,然后砸向了龙九,他也没有手下留情。 “一点都不像你爸。”对方语气阴冷,龙九避闪不及被两人抓住了手臂牵制住,他抬起脚一脚踢中了抓住他手臂的其中一人,那人惨叫一声退后好几步。 “哟,龙少还手了。”嘲讽的语气响起:“看来你的仁慈伪装终于要撕破了。” 龙九抿着唇,语气冷漠:“不知道我爸爸对你们做了什么,我很抱歉。” 对方冷笑一声,接过一人递来的棒球棒在手里掂了掂:“真觉得抱歉那就不要还手啊。” 说着举起球棒用力朝着龙九挥了下去,一道强光射了过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机车的轰鸣声。 众人都忍不住抬手遮住刺目的光。 “哟,这么多人欺负人家一个小朋友啊。”略微中性又带着打趣的声音响起。 众人适应了强光朝着那边看去,背光的人身影看起来有些瘦弱,光将对方的影子拉的很长。 “是哪个毛头小子来打扰我们的好事?不想死的就快点滚蛋!” 游北摘下了安全帽,伸手抓了抓有些乱了的头发:“小朋友,我说了吧,太晚回家不安全。” 龙九看着来人皱了眉,这是那个帮他付钱还请他吃烤肠的人…… 游北走近之后几人又将游北和龙九围了起来,龙九语气还是没有什么起伏:“让他走,不关他的事。” 敌方小混混还没说话,游北就将手里的汽水递给了龙九,她笑容满面:“你可是我们长青堂的下任老大,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呢,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感谢我以后提拔我的啊。” “……” 龙九有些摸不着头脑,别说龙九了,其他几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小弟凑到了为首的人身边小声问道:“老大,那人是龙九的手下?长青堂来人了我们要不要撤?” 那人恶狠狠的盯了说话的小弟一眼:“撤?撤什么撤?!老子今天来了就没有想走!现在就他们两个人!我们八个人还打不过他们俩?!给我揍他们!” —— 地上躺了一片哀嚎的人,游北笑眯眯的蹲在那个人面前:“喂,你们几个以后可别找我们少爷麻烦了啊,再来我就不会手下留情废了你哦。” “……” 龙九呆在一旁,他几乎没有看清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是怎么动作的,速度太快了,或者说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已经躺了一片,这人还一副轻松的模样…… 游北走到了机车旁边,朝着龙九招了招手,龙九迟疑的走了过去,刚想说什么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头盔,龙九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戴上头盔示意他上车了。 “你……”龙九犹豫的接过头盔,手里还拿着刚刚游北递给他的汽水。 游北坐在机车上拍了拍后座:“上车啊少爷,送你回家。” —— 游北将车停在了四海楼下,龙九下了车,一干小弟就围了上来,看到龙九摘了头盔下挂彩的脸…… 过没多久鸡狐狸慌张的下了楼,还没来得及跟龙九寒暄几句就看到了游北,他十分谨慎的看着游北:“你怎么在这?” 然后又看了看龙九:“少爷这家伙打你?”鸡狐狸咬着牙正想叫人把游北弄下去,龙九就说:“你认识他?” 游北抢过话茬:“我现在在四叔公手下管理那条商业街啊龙少,不是刚刚就说了吗。” 龙九仔细想了想,对方好像是说了,而且很直接的说帮他是因为他以后是要接管长青堂,特意讨好他的。 很直接,太势力了…… “他刚刚帮了我。”龙九这么说,鸡狐狸瞪大了眼睛暗道不妙,游北跟龙九搭上线了? 看样子两人还不是很熟……他得想想办法。 游北坐在机车上重新戴上了头盔:“少爷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 机车轰鸣的声音太吵了…… 龙九看着已经消失的游北皱着眉,鸡狐狸低声说道:“龙少爷,你还是离这个人远点比较好,他没那么简单,我怕他会利用你。” 龙九觉得鸡狐狸有些奇怪,但这人想巴结利用他在开始就说了啊,他知道的。 “他叫什么名字?”龙九想起来跟这人相处这么久居然还不知道名字。 龙九很少会对一个人这么感兴趣,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鸡狐狸思索了会儿:“这小子叫游北,是前几天才到我们四分堂的。” “他挺好的,身手也不错。”龙九随口一说也不管鸡狐狸怎么想,他坐上了司机开来的车就回家了,留下鸡狐狸一个人在酒楼门口站着有些阴沉。 “游北这小子运气真他娘的好。” —— 在车上的龙九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手里还拿着一罐汽水。 回到家里的龙九迅速的洗了澡,擦着头发的时候看到桌上放着的汽水,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汽水打开了,但…… 刚洗完澡就被沾了一身黏糊糊的汽水,龙九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这是被整了? 脑中突然浮现了那个笑的欠扁的人:“要吃烤肠吗?” 龙九放下汽水,脸上又没了表情,他嘟囔着走近了浴室:“我果然不是很喜欢汽水。” 123.你力气咋这么大啊小老弟? 这几天鸡狐狸偶尔会出现在游北这里, 两人就坐在店里吃喝聊天, 小龙在厨房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一脸狐疑,今天杨清淼也在这家店帮忙, 他正搬了一箱啤酒走了进来, 小龙神秘兮兮的招呼杨清淼过来:“清淼哥, 你说鸡狐狸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最近几天老来找北哥。” 杨清淼放下啤酒擦了擦汗看着外面笑得像狐狸的游北:“不知道。” 小龙有些急:“你这么聪明都不知道啊, 那怎么办?” 杨清淼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啊,别管你北哥做什么了, 他这小子阴着呢,谁都占不了他的便宜。” 小龙捂着被戳的额头傻乎乎的笑着:“也是哦。”随后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想反驳杨清淼说游北阴的事结果人家已经出去搬货了, 只好在厨房里嘟囔:“我北哥才不阴呢!” —— 鸡狐狸起身告别:“那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啊。” 游北挂着假笑说道:“客气客气,既然是长青堂聚会我一定会到的, 多谢鸡哥提拔了。” 鸡狐狸听到这个称呼嘴角一抽:“你……叫我鸡狐狸就行。” 游北点头:“好的鸡哥。” “……” 鸡狐狸走了,小龙和杨清淼也赶紧走了出来, 看着鸡狐狸上车的背影问道:“北哥, 这鸡狐狸又找你什么事啊?” 游北拿出烟, 小龙赶紧递火。 “他说下个月十八号长青堂有一个什么大会要我们参加。” 杨清淼接过话茬:“二月初六是长青堂建立三十周年庆典, 到时候应该很多人会参加。” 小龙瞪着眼睛:“哇, 那岂不是会看到很多人?” “到时候再说呗。”游北喝了口水。 —— “游北在不在?”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宋伯的糖水店,一个弟兄看到说:“北哥今天没在, 你有什么事吗?” 那人迟疑了一下拿出一张请帖:“龙哥请游北去赴宴。” 那人赶紧接过请帖, 翻开看了看:“是长青堂的堂主龙哥吗?” “不然还有哪个龙哥?” —— 游北拿着一束白色雏菊站在游南的灵骨塔前, 她沉默的抽着烟, 看着照片上笑容阳光的弟弟目光深沉。 “还有三个月了,我会在你的祭日那天还你一个清白的。”游北将烟头捻灭之后离开了灵骨塔,她前脚出了灵骨塔离开之后,后脚就有一对老夫妇来了,这是寄主游北的父母,他们也经常来看自己的小儿子,自从游南被警方调查成缉毒案的黑警之后,来看他的人就没有了,大家都痛恨着游南,认为他是警界的耻辱。 也让游南的父亲寸步难行,他除了丧子之痛之外,还要承受警局的指指点点,他已经决定,在游南祭日的时候宣布离职。 “老公,你看。”游母拿起了游南照片前面的雏菊花束,眼中立刻又溢满泪水:“是不是阿北?会不会是阿北?一定是的……” 游父沉默了,他的眼神悲痛,伸手安抚自己的妻子:“可能是别人。” “怎么可能是别人呜呜呜……已经没有人会来看阿南了,除了阿北……还会是谁?” 对于妻子的质问和期待,游父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转头无言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到了傍晚的时候游北骑着机车回来了,大家正在吃饭,小龙看到游北连忙拿出碗筷:“北哥吃饭!” 那个弟兄也从怀里拿出请帖:“北哥,有人给你送请帖。” 游北拿过请帖看了看笑容鲜少的有些开心,铺垫总算没有白费。 “北哥是谁啊?”小龙嘴里包着饭说着,游北嫌弃的推开小龙探过来想看请帖的头:“我不要求你食不言寝不语,但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吧,脏死了。” 小龙嘿嘿笑着又夹了个鸡腿放在游北碗里,咽下嘴里的饭狗腿的说道:“我知道了,北哥吃鸡腿!” —— 第二天游北早早的起来了,她没打算穿得多正式,还是那身简单的连帽衫和长裤,出来的时候弟兄们已经在宋伯的甜水店吃早餐了,游北打了个招呼:“今天各位弟兄跟我一起去赴宴吧。” 昨天接请帖的那个弟兄有些迟疑的说:“北哥,那个请帖没说要请各位弟兄一起,你带杨哥去就行了呗。” 其他人也附和:“我们都走了谁来守着这里,我们刚接手没多久,很多人虎视眈眈呢。” 小龙接过话茬表示:“北哥你放心去吧,你和清淼哥一起,我就在这儿守着一有问题就给你打电话。” 杨清淼也点头:“我也怕是有诈,最近鸡狐狸来的勤,他前脚邀请你来参加长青堂建堂三十周年,后脚就有人来送请帖,我怕是调虎离山,不适合叫所有人都去。” 游北接过小龙递来的甜汤喝了一口,点头:“也行,小龙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嗳,你放心吧北哥,包在小龙我的身上。”小龙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 —— 游北骑上机车递给杨清淼头盔,启动后杨清淼坐上机车,游北在头盔里的声音有些闷:“坐稳了。” 杨清淼有些没听清,他刚想问游北说了什么的时候机车突然启动,他立马抱紧游北,他神情一愣,这……腰也太细了吧…… “不要抱这么紧。”游北的声音这次大了些,杨清淼听得真切,莫名的脸有些躺,他不好意思的松了手附身贴在游北的背后减少风的阻力,手紧紧抓着游北的衣服。 游北骑车很快,但十分稳当,耳畔的风被头盔阻挡,但杨清淼觉得他能清楚的听到风中小蚊子撞到头盔上清脆的声音。 速度快得杨清淼觉得几乎只过了几个街头就到了。 游北看到有很多人在往里走,今天这个宴席是龙文忠大女儿孩子满月的满月酒。 游北将机车里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杨清淼一愣:“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 游北翻了个白眼:“总不能空手来吧。” 杨清淼看着用红布包的长条卷轴样的东西被游北拿在手里,疑惑的问:“你这是什么?” 游北笑眯眯的将卷轴在手里掂了掂:“画啊。” 进门的时候游北递上请帖,门口守的人还让游北把画拿来看看,游北笑嘻嘻说:“我又不是荆轲不会弄什么穷图匕见的戏码,兄弟你也太谨慎了吧。” “怎么了?”身后出来声音,游北回头看到一脸冷漠的龙九,伸手满面笑容的打招呼:“嗨。” 龙九看着她:“干嘛不进去?” 游北用卷轴戳了戳门口的黑衣人:“这小子非要我打开礼物看看。” 龙九撇了他一眼,对方立刻低头:“对不起,不知道是龙少爷的朋友,您请。” 游北笑眯眯的跟在龙九背后,杨清淼觉得奇怪,小声在游北耳边问:“你怎么认识龙九?” 游北神秘的竖起食指:“秘密。” 这个满月宴邀请了很多人,游北跟着龙九进去左穿右穿差点跟丢。 “阿九。”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你侄子满月你不早点来?让大家伙等你一个,来见见你的叔叔伯伯。” 这个脸上有一道疤的男人就是龙九的老爹龙文忠,虽然有些发福了,但还是看得出老当益壮的感觉,他身旁站着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正是风韵十足的时候,她亲密的挽着龙文忠。 “阿九赶来一定累了吧?”女人笑的有些甜腻,龙九一向不喜欢自己老爹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的,要不是他妈妈去世得早他是不会容忍这些女人出现的。 “爸,叔叔伯伯。”龙九喊了声就默默的站那儿,完全不理会那个女人,女人撒娇似的跺了跺脚,龙文忠赶紧安抚:“凤儿乖啊,阿九就是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龙九看到王金凤撒娇就皱了眉,他一向讨厌这种腻腻歪歪的女人。 龙文忠看到了龙九身后的游北,刚想说话龙九就介绍道:“爸,这是我兄弟游北。” 龙文忠倒是有些诧异,他头一次看到自己儿子交朋友介绍给他,还是用兄弟这样的称呼。 游北笑嘻嘻的站上前递上画卷:“小弟游北,不敢自称龙少爷的兄弟,这是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龙文忠笑容大了些,接过画卷展开的,里面是一副金鹏展翅,大气磅礴栩栩如生,龙文忠似乎都感觉到了幻觉,有金鹏嘶鸣的声音。 “希望龙堂主的孙儿可以像金鹏一样一飞冲天,日后必成大器。” “好!好画!是哪个名家手笔?画的真是好!”龙文忠夸道,游北笑:“小弟不才,会画点小画。” “……” 杨清淼和龙九均是一脸诧异和疑惑,游北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画画的样子,还画的这么好…… “画的好画的好啊,既然你是阿九的兄弟,那么以后你就跟着阿九吧,多来家里走动走动,等孩子大了跟你学画画。” 龙文忠是没什么文化,但他又喜欢字画这些文人雅士喜欢的东西,他不怎么懂,觉得好看就行,附庸风雅嘛,不会学咯,学不会装嘛,反正他说什么又没人敢反驳。 龙九闻言皱着眉不悦的出声:“爸。” 游北一把将龙九胳膊揽住,不太习惯跟人接触的龙九绷紧了身子,想挣脱发现居然没办法?这家伙看着小小只的力气这么大啊??! 124.真相。 席间, 游北坐在龙九的旁边, 另一边坐着杨清淼,他小声的凑过去问:“你哪儿买的画?画这么好不少钱吧?” 游北狐疑的看了一眼龙九:“我画的啊。” 杨清淼叹气:“你跟我还装什么呢, 傍晚给你的请帖, 第二天你就画出画了?” 游北喝了口酒点头:“对啊, 随便画一画敷衍一下就行了呗, 又没多精致。” 杨清淼愣神,看着一脸自然的游北又不像是说谎, 他压着声音:“你有这本事干嘛不画画,做混混有啥前途?” 游北放下酒杯表情平淡:“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 这话说的没什么根据, 没由来的让杨清淼有些疑惑,他想, 游北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 另一边的龙九自顾自的吃饭,但杨清淼和游北的话他是听得真切, 游北这个人, 的确是很神秘了。 “谢谢各位来喝我金孙的满月, 我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说着就喝了一杯酒, 其他人赶紧相敬鼓掌, 都喝了这杯酒,门外却突然被推开, 几个守在外面的黑衣人被推倒在地, 不速之客到来让原本欢乐的酒席突然静了下来。 “龙老大, 怎么不请我喝酒呢, 我老早就准备了礼物呢。”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笑呵呵的说着。 他带的人都一副冷漠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来祝贺的样子。 龙文忠看到来人冷笑一声:“什么风把六爷吹来了,家宴就没请六爷,不过长青堂建堂三十周年六爷倒是可以参加。” 杨清淼附耳在游北的耳边说:“这是张诚,文字头的老大,大家都叫他六爷。” 游北抿唇:“我认识他。” 记忆中寄主游北被抓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文字头的人都没被抓只有安义堂的人。 而之前也有跟文字头起过冲突,她见过这个张诚。 “既然都来了,我就送份礼吧。”张诚招了招手,身后的人端出一个盘子,上面盖着红色的布,张诚接过盘子走到龙文忠的面前,龙九紧张的站了起来。 张诚揭开红布,里面是一把玉的长命锁,他拿起来要递给龙文忠,龙文忠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接,还没接过张诚就松了手。 游北一支筷子丢过去,瞬间穿过了长命锁的锁孔钉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众人诧异。 游北笑眯眯的走过去将长命锁从筷子上拿下来,语气带着些玩世不恭:“哎呀好险,差点就掉下去摔碎了呢,长命锁摔碎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六爷怎么不小心点。” 张诚脸色阴沉:“龙老大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呢。”原本是想给龙文忠一个下马威,结果被这小子拦住了。 游北将长命锁递给龙九,龙九呆呆的接过,龙文忠一脸惊讶的看着那个镇定自若的年轻人。 “好小子身手不错啊。”龙文忠夸道,说实话,这样的他只在电视里看过,现实中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 然而游北就是做到了。 杨清淼同样诧异,他一直以为游北只是身手矫健灵活些,没想到功夫这么好,真的做得到吗?用手劲就能将筷子嵌入木质椅背,甚至还要穿过小小的长命锁孔? 龙九抿着唇看着游北。 在场人的各怀心思,特别是鸡狐狸和四叔公,他俩对视了一眼,四叔公笑呵呵的站出来:“哎呀,既然六爷来了,我们龙老大也不会让你白白就这么走了,不去坐下来一起喝杯酒。” 龙文忠冷哼一声:“差点以为六爷是来砸场子的呢。” 张诚假笑:“哪里敢呢。” 这桌席有了张诚的加入没有之前那么开心了,桌上的张诚和龙文忠虚假敬酒,说着无关紧要的事,各怀鬼胎的打着哈哈。 —— 酒席过后,其他人都用各种理由离席走了,剩下游北这桌还在这里坐着,杨清淼皱着眉,他在思索要不要也跟游北先走。 就在杨清淼揣测应该怎么说的时候,张诚放下了手中的红酒杯:“今天来不只是给龙老大金孙庆贺的,还有一笔生意要谈。” 龙文忠冷哼:“要是上次那件事我们没必要再谈了,我说过的,我龙文忠虽然是黑道但也知道规矩,奉公守法谈不上,但有些底线我是绝对不会触碰的。” 张诚皱着眉,随后又笑:“龙老大别跟钱过不去啊。” “我怕有命赚没命花。” “那好吧,今天我就先走了,龙老大要是改变了想法可以派人联系我。” 张诚语气带着遗憾,但他眼神却是势在必得的,他似乎……有什么阴谋。 —— 张诚好像只是来凑个热闹,之后就没有了音讯,当然龙文忠是乐的清闲,拒绝和张诚合作也好几次了,但张诚时不时的要来邀请龙文忠,搞得他挺不耐烦的。 这下张诚好像绝了拉拢龙文忠的心一样,一连两个月没有出现,龙文忠对游北是很感兴趣了,最近时不时就叫游北去,似乎有意要带她成为龙九的助力一般。 当然这也误打误撞称了游北的心,她是有这个意思的,靠着下任长青堂堂主的照拂,得到更多的线索,找到那个黑警,为游北的弟弟报仇。 游南是英雄,不能背负黑警这个污名。 明天就是初六,游北坐在沙发上,手里的烟燃烧着没有抽,直到燃尽了,她纤长的手指还夹着已经灭了的烟头,门被敲响,游北打开门,门口站着小龙。 对方手里提着一扎啤酒和小菜,举起手问道:“北哥要喝一杯吗?” 游北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深邃。 两人坐在屋子里,小龙鲜少的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酒,猛灌了一瓶之后抬脸认真的看着游北:“北哥,明天不要去青木堂的宴。” 游北喝了酒,没回话。 小龙表情很沉重:“北哥,你就信我一次吧。” 游北放下了啤酒罐,在桌上敲出一声脆响:“理由呢。” 小龙迟疑着,他在隐忍什么,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开口:“我……现在还不能说,北哥我不会骗你的……” 游北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呼出烟气,语气平淡:“陆sir可不想就这么放过我啊,你怎么交差呢。” 小龙眼睛瞪得很大,他诧异的表情在游北眼中有些滑稽,游北露出一个笑容,伸手揪着小龙的衣领:“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龙鼻头有些酸,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游北松开了小龙的衣领,自顾自的喝酒,小龙坐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游北闷了一口酒:“偷我钱的时候。”小龙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游北。 “钱是陆苍显给的,只有他看到我把钱放在哪儿。”游北单手撑着下巴:“陆苍显安排你被揍,我会出现在那儿,也是陆苍显送我去的。” “他以为他安排的很好不会被我发现,但不凑巧,我还蛮聪明的。” 游北笑容多了几分狡猾:“你以为你告诉他我们的行踪他就能再抓我一次?” “陆苍显是黑警。”游北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小龙一怔,他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陆sir不是黑警!” 小龙伸手抓着游北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说着:“陆sir绝对不是黑警,他让我看着你是担心你会给游南报仇,我知道你在查当年那起缉毒案,我在文字头——” 游北一拳砸向了小龙的脸,她丝毫没有留情,小龙瞬间弹飞到沙发上,滚了一圈之后落到地上,半天没有动弹。 他在沙发上躺着喘息,脸上的疼痛让他心脏揪着,他看到游北挥拳时愤怒的眼神,他的脑中也开始快速转动着。 —— 游北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谁在利用她,陆苍显毁了卧底的资料,目的就是牵制他们,只有他才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他们卧底身份的人,证据当然也掌握在他的手中。 但游北…… 是个例外。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接受他的示好,甚至在他说出卧底资料被毁之后立刻脱离卧底身份做起了古惑仔,仿佛她不是警察卧底混混,而是混混卧底的警察一般。 陆苍显当然不会容忍脱离他掌控的事发生,找游南做替死鬼,抓游北进监狱,散播一些证据让那些警察相信太简单不过了,这一切直到游北出狱前都一直顺利的进行着。 小龙是他先前安插进游北身边做搭档的,小龙他是不知道游北是卧底,他只知道陆苍显下达的命令就是跟着游北而已,在安义堂的时候就一直做着游北的跟班,而游北会被抓实际上也在小龙意料之中外,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想过游北会被抓,从他跟陆苍显报告过游北在调查黑警和自己弟弟死的时候,游北突然被抓了。 小龙脸颊火辣辣的疼,他喘着粗气似乎不肯相信,他揪过游北的领子也砸了一拳过去,出拳的速度很快,挥拳的力量也不是那个废柴傻乎乎的小龙能打得出来的。 小龙突然就泣不成声了,他揪着游北的领子跪在地上大哭:“对不起!对不起!”他吼着,撕心裂肺的哭着,是他暴露了游北在查的案件,是他害她被抓的。 游北伸手摁住小龙的头顶:“你今天肯来说明这一切,就够了。” 125.卧底卷完结—— 龙文忠建立青木堂三十年, 他人财物力十分优厚, 他大女儿孩子的满月都办的很大,这个建堂周年也十分的宏大, 不说别的, 就说请的人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游北到场的时候龙文忠带着他现在名义上的老婆在寒暄, 整个会场也整得比较高大上,像是那种上流社会的酒会一般, 在场的人西装革履,连那些小弟们也都穿上了黑色的西装,杨清淼穿着那天他穿过的西装, 小龙在早上就不见了,游北也不打算去找, 现在他更需要自己冷静。 整个会场也就游北还是穿得连帽衫…… “你是有几套连帽衫啊。”略显无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游北转身看到了穿着深色西装的龙九。 对方看起来十分精神帅气, 游北冲他笑了笑扯着自己衣领:“我挺喜欢这简单的衣服的, 我穿不惯你们那种西装, 感觉大家都是……”游北笑眯眯的用口型说着:“衣冠禽兽。” 龙九显然看懂了, 他嘴角抽了抽:“你胆子很大嘛。” 游北耍赖的耸肩, 龙九从侍者托盘里拿过酒递给游北和杨清淼:“经常跟在你身后的那个人呢,没来吗。” 游北顿了顿, 喝了口酒:“不知道呢。” 杨清淼似乎看出一些端倪, 但他也并不打算问, 他只是认定游北跟着他混而已, 很多事他并不想知道的过多。 会场突然关了灯,聚光灯打在龙文忠的身上,他手里拿着话筒:“谢谢大家来参加长青堂的周年庆,在场的各位很多都是我多年的弟兄们,在这里,我要谢谢各位跟我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借着今天的庆典我要宣布一件事。” 龙文忠笑容带着一丝自豪:“我的儿子,龙九,从今天开始正式接替长青堂,成为大家以后的领头人。” 会场一阵议论,从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不难看出……这宣布的很突然。 龙九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几步走到龙文忠的面前,表情严肃:“爸,我没说要接手你的生意。” 龙文忠笑容瞬间就垮了下来:“你不接手?谁接手?我辛辛苦苦的经营的一切,你要让我送人?” “既然龙少不接的话,龙老大干脆跟我文字头合并算了。”这个声音真是……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喉咙咯痰然后说话的声音,嘶哑又听不太清。 龙文忠皱着眉,他挥了挥手,手下心领神会的打开了会场的灯,张诚再一次出现在这里。 不合时宜的第二次出现。 “六爷,你们文字头是不是很闲?”龙文忠皮笑肉不笑的说着。 张诚当然知道龙文忠是在讽刺他了,他笑了两声:“当然不像龙老大家大业大咯,如果龙老大愿意跟文字头合并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忙起来了。” 龙文忠不跟张诚打哈哈了:“张诚,你是不是觉得我龙文忠不跟你计较你就肆无忌惮了?这才消停几天,你怎么什么时候都会见缝插针?我金孙满月你不请自来,我长青堂周年庆你又来,你到底想干什么?”龙文忠眯着眼睛看向张诚。 而张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龙老大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跟你谈合作嘛。” “我不止一次拒绝你了吧。” “我相信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咯。”张诚笑呵呵的说着,语气带着一丝威胁:“不如说我会让你主动跟我合作呢?” 张诚上前一步,龙九正想拦,龙文忠示意不用,他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诚附耳在龙文忠耳边说了什么,龙文忠脸色突然涨红,他的额头爆出青筋:“你这个卑鄙小人!” 随后张诚就笑:“怎么样?你也不想一家人都进去吧?” 龙文忠最后抿着唇不说话,张诚低声说道:“晚宴结束我会在西码头等你,龙老大别喝醉了,记得赴约。” —— 龙文忠将龙九叫到了房间,还有游北。 “阿九,你一定好奇张诚为什么一直针对我吧。”龙文忠在房间里走动着,他有些焦灼。 龙九抿唇不语,龙文忠继续说道:“两年前长青堂差点被文字头并吞这件事,你可能听说了。” “嗯,四叔公提过。” “当初我跟张诚一起合伙做生意,他背着我用货船私运毒品。”龙文忠语气平淡。 “我发现了一次之后立马跟他断了合作,他一直不依不饶,甚至想把锅推给我,我想方设法洗脱了嫌疑并且找到了他私运的证据,但他还是逃脱了,安义堂却被他阴了。” 这算是黑道之间的复杂关系吧,各个帮派表面上看似平和没有关系,但实际上千丝万缕扯不清。 “安义堂……”龙九将目光投向了游北。 龙文忠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游北的肩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吧?” 游北笑:“龙老大有什么打算就明说吧。” —— 龙文忠带着几个弟兄和游北一起去西码头了,龙文忠不想让龙九去,但龙九并不听。 龙文忠只是说了说就没再阻止了,儿子是他的他很了解龙九,脾气跟他一模一样又倔又臭。 车行驶着,窗外路灯明亮,车速很快,游北就骑着机车跟在他们的车后,车内的龙文忠和龙九都很沉默,快到的时候龙文忠突然说:“阿九,你就呆在车上。” 龙九抿唇不语,龙文忠表情严肃:“我不说第二遍,车到了马上调头,随时开走。” 码头白天热闹,晚上就很安静了,只有海浪拍打的声音,周围有些黑。 车熄灭之后龙文忠下了车,对面也有一辆车,车灯突然打开,周围亮了起来,车上走下来的是张诚:“龙老大果然守信用。” “把我女儿放了。”龙文忠的语气平淡,龙九这才惊讶的侧目看着龙文忠:“他抓了姐姐?!” 张诚示意把人带出来,两个小弟架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眼睛上蒙着一条黑色的丝带。 “三姐?!”龙九震惊,龙亚梦是什么时候被张诚抓了的?! “龙老大既然来了我当然会放人,只要你签了这个合约,将你旗下水路的生意都给我我就放。”张诚似乎势在必得。 张诚拿着合同过来,让龙文忠签,龙文忠接过了合同要签,众人紧张的看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被游北拿过了笔。 “你这小子是谁?!”张诚气得大喊,身后的小弟们举起手中的枪指着游北,游北笑眯眯的看着张诚,并不在意有十多只枪口对着她:“六爷先别急,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六爷。” “什么?”众人震惊的看着游北。 游北的表情突然沉了下来,她用笔指着张诚:“两年前,你的货船运的货是怎么躲过检查的,我很好奇。” “与你一个无名小卒何关?!懂不懂规矩?”张诚气的脸都红了。 “文字头兴起,合并安义堂,好手段。”游北漫不经心的说着,她看着张诚:“你明明被发现了啊,被警方发现了,怎么最后没事呢,反而……” 张诚抢过一个小弟的枪指着游北,他大喊着,手甚至还有些抖:“你、你是谁?!” “是谁隐瞒了你。”游北向前一步,张诚就退后了一些,游北的气势让他有些恐惧。 “那个人……是不是——”碰! 游北侧身,枪子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龙文忠身后的兄弟们也纷纷握枪防卫,游北脸颊流下鲜血。 “阿北!”龙九紧张的喊着,周围突然亮起了灯,所有人都被笼罩在白光中。 “底下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把枪放下投降吧!” 这个声音,游北真是太熟了。 背着光游北看不出周围有多少人,但她依旧毫不畏惧。 “龙文忠你疯了?!”张诚崩溃大喊,他以为是龙文忠报的警,他将枪抵在龙亚梦的头上:“让开!” 挟持了龙亚梦的张诚以为可以逃脱了,游北手中的笔被她丢出去,刺进了张诚的膝盖,他瞬间跪倒在地哀嚎着,龙亚梦赶紧爬了起来往龙文忠这里跑。 游北向前一步抓住了龙亚梦往龙九怀里一推,一声枪响之后。 游北瞪大了眼睛看到突然出现的人—— “小龙……”游北哽住了喉咙,接住了小龙滑下的身体:“北、北哥……” “北哥……都说了……不要来了……” 这声枪响像是讯号,突然枪声四起,所有人闪躲着,尽量四散逃开,张诚也趁乱逃走。 游北将小龙放在一旁,站起身,她的耳朵好像耳鸣了。 她看到了捂头逃窜的张诚,眼神凛冽的一把抓住了张诚,伸手掐着他的脖子:“陆苍显,是他吗。” 张诚艰难的呼吸着,他惊恐的看着游北,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这场枪战很快就结束了。 很多人都中了枪,但事情闹大,警察更多了,他们将所有人团团围住围住,分别把人抓了起来,救护车来了十多辆,将伤者都送去了医院。 游北依旧死抓着张诚,张诚的腿被游北的笔刺穿,龙文忠手臂中了一枪,其他人倒是安然无恙。 小龙可能是伤的最严重的了。 —— 这场像是闹剧一般的枪战结束了,陆苍显这个狡猾的人得到了惩罚,事情牵扯的太多了。 黑警不止陆苍显,也许还有更多,也许…… 小龙在医院被抢救回来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游北松了一口气。 只要活着,其实都还是有机会的。 游北回了家,父母正在吃饭,看到游北的瞬间泣不成声,游南被黑警泼了脏水被诬陷的事也曝光了。 像游北说的那样,在游南祭日前一定要还他清白。 陆苍显被关了起来,这就不是几年能解决的事了,他也许要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了吧。 龙九最终还是被逼着接手了长青堂,杨清淼跟在他的身边。 你说游北?游北她…… 126.媚骨如丝。 头一阵刺痛, 画骨皱着眉醒了过来, 抬手揉着额角,打了个哈欠。 “哈——” “画骨!!!你终于醒了啊!!!” “大人!呜呜呜!!” 刚爬起来的画骨又被压倒在地, 身上趴着一只狐狸和一个小萝莉。 “怎么了?”画骨将两人推开, 对上两双泪汪汪的眼睛。 灵灵忽闪忽闪的眼睛看着画骨:“你都昏睡好久了!意识海没有白天黑夜, 但你昏睡了整整三十四个小时!” 忘倾跪坐在地上伸出毛茸茸的蹄子擦了擦眼角, 逮着机会就告状:“大人,灵灵这家伙每隔一个小时就电击你的大脑!” 灵灵局促的看着画骨:“我、我是怕……” 画骨敲了敲头:“没事, 要是你不电击,我可能就已经沉睡了。” “画骨,你说的那个沉睡……到底是什么?”灵灵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只沉睡过两次, 没什么重要的……”画骨顿了顿:“小世界恢复还好吗,还有多少?” 灵灵沉默, 许久之后抬头看着画骨:“不如你就休息一段时间吧?现在——” 画骨打断了灵灵的话:“没事,直接开始吧。” 她的想法灵灵是不知道的, 画骨觉得, 她沉睡期临近, 她又不知道会沉睡多久, 也许在她再次醒来的时候, 一切都会变的,不如再让她多在这个世界享受一下, 闲散的时光已经不多了。 灵灵点了点头:“我会给你找轻松一些的世界的。” —— 画骨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化, 入眼是桃红色的轻纱, 而她身上只有薄薄一层薄纱, 周围弥漫着馨香。 “絮儿姑娘?你起了吗?”门外传来一个男声,画骨脑中想起了灵灵的声音。 【画骨,这次的寄主叫柳絮儿,她是一个青楼女子,这个世界你就当做度假,你开心就好哦。】 画骨掀开了被子走下床,门外又响起一个女声:“怎么还没叫来啊?絮儿?!你要睡多久啊!起来接客了,妈妈上次跟你说的,你既然才艺不行那就接客吧啊,别跟妈妈倔,妈妈不会害你啊。” “柳絮儿!”女声似乎很生气了,她砸着门一副要将门砸开的势头,柳絮儿慢悠悠的上前,门口妈妈喊着:“给我砸门!” 柳絮儿将门打开,两个人瞬间冲倒在地上,柳絮儿风情万种的靠在门边看着傻了的几人开口,声音媚骨如丝:“妈妈这是干什么,人家昨夜里睡得晚呢,这么早就来敲门……” 斜睨了一眼妈妈一眼,眼神带着娇嗔,语气不满,妈妈一副看到鬼的样子:“哎哟我的絮儿哟,今天你是怎么啦?没睡醒呀?你瞧瞧你早这样多好,男人可不就吃你这一套嘛。”妈妈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小厮呆愣的表情笑开了花,在青楼里的小厮美人见多了,能迷倒这样的小厮那么大多数男人都逃不了了。 妈妈觉得奇怪呢,以前的柳絮儿总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虽然这张脸是一等一的漂亮,但是就是太刻板了,虽然也有人吃这一套,但是日子久了老是热脸贴冷屁股也就不宠着她了,现在这样像是开了窍倒也不错…… 柳絮儿打了个哈欠,眼睛包着泪水,盯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个小厮:“起来呀,躺在我房间的地上干嘛?姐姐我可不会去扶你们的哦。” 小厮一个灵激站了起来,对视一眼双双红了脸,妈妈笑的脸上满是褶子:“絮儿呀,今天接客吧。”虽然是这么说,但显然语气里都是不容置疑。 柳絮儿摆了摆手:“妈妈你安排呗,不过人家现在不想卖身呢。” 妈妈脸瞬间就沉了下去:“你不想卖身?你卖艺又不行,你拿着陈谷子烂调子又没人喜欢。” 妈妈叹了口气又苦口婆心的说着:“你要是有小桃红会跳舞,有雅兰会唱曲儿当然可以卖艺了啊。” 柳絮儿撇撇嘴:“妈妈,我这张脸在这儿放着就是赏心悦目,长得不好看的才卖艺呢,我卖脸就行。” 妈妈想反驳什么,但看着柳絮儿打了哈欠之后眼中含泪的模样,乖乖…… 她一个女人都心动。 妈妈蠕了蠕嘴唇:“那,那你想怎么着?” “妈妈给我准备一张凳子和桌子,就放那儿台子上,我一会儿就来。” 柳絮儿媚眼如丝,笑容几乎要将人溺死在里边儿,妈妈赶紧点头走了出去,关上门之后摸着自己跳动的小心脏:“要死了,妈妈我什么女人没见过,这小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小五小六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搬桌子椅子?!” 妈妈回头看到还盯着门呆站着一副被勾了魂魄的两个小厮就招呼,希望有用吧,看脸?哎呦,这青楼可不就是看脸,就是看这柳絮儿能掀起什么风浪吧,不卖身不卖艺,卖脸的青楼女子听都没听过。 妈妈觉得也不无道理,反正也都是吃新鲜的人,等新鲜劲儿一过再让柳絮儿接客也来得及。 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客。 —— “絮儿姐真漂亮……”小五摸着自己的胸口说着,搬着凳子的小六附和:“对啊,之前絮儿姐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现在像个吃人精魄的妖精,真漂亮。” 小五捧着脸:“要是可以在絮儿姐身边伺候就好了。” 小六笑嘻嘻的打趣:“姐姐们身边都是丫鬟伺候,你想伺候啊?先去势呗。” “小六你找打!” 柳絮儿待在屋子里看着镜子,铜镜模糊但还是看得出这是一张诱人心魄的脸,画骨都觉得很好看,以她的欣赏水平也觉得不错那就是真的很好看了。 她手中转了一个圈,一支笔出现在她的手中,柳絮儿对着铜镜描眉画唇,额间画了一个妖冶的红纹,她画了一件桃色衣衫,穿上之后照了照镜子,笑容带着丝丝魅惑。 “青楼女子就是要祸国殃民啊。” —— “客官里边儿请!今儿呀是我们姑娘柳絮儿的表演,多多捧场多多捧场!”妈妈在招呼着,一个客人十分的不屑:“老子见柳絮儿那么久,连个手都摸不到,每次就给我唱那些哀词怨曲的,听都听腻了!就这样卖艺呢?!” 其他也似乎有点过柳絮儿的客人,他们附和着:“就是就是!” “又不卖身,都出来做青楼女子了还当什么贞洁烈妇,摸个手都不行,又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啊!” 妈妈赶紧安抚着,她心里其实也直打退堂鼓呢。 正在众人吵杂中,柳絮儿的声音传来,七分慵懒三分不屑:“哟,客官好大的气性啊。” 众人听着这个声音就先酥了半边身子,等看到柳絮儿站出来的一瞬间,场中静谧一片。 柳絮儿一袭桃红色轻衫,墨色长发及腰,扎着好看的发髻,头上带了只桃花簪子,胸口的抹胸上画着栩栩如生的桃花,额间的红纹衬得这张脸越发美艳。 柳絮儿坐在场中的凳子上,将腿叠在一起懒洋洋的伸手撑着脸,语气十分慵懒:“各位客官对絮儿有诸多不满,不如一次说完?” 场中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柳絮儿,静的能听见呼吸,柳絮儿突然展颜一笑,众人只觉得心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你们怎么都傻了,说啊,有什么不满的现在就说出来,反正我也不会改。” “絮、絮儿姑娘!!我错了!你唱的歌都好听!!”刚开始说柳絮儿唱得都是哀词怨曲的那个人大喊着,扑到了台前喊着,他这一扑像是什么讯号一般,所有人都扑了上去:“絮儿姑娘!絮儿姑娘我愿意用五十两跟你共处一室!” “我出一百两!” “我一百一十两!” 妈妈看到这一幕简直笑开了花,她站在柳絮儿旁边呵呵笑着:“哎呀哎呀,各位客官别急呀,今儿是我们絮儿说了算,絮儿你觉得呢?” 柳絮儿玩着自己的指甲,挑了挑眉,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我嘛,不接,要看我可以,入场费今天算大家十两银子,明儿开始五十两,当然,你也可以不给,反正想为我花钱的人多的是。” “我我我!!我先付!我给六十两!明天我也要来!我要最前面的位置!!” “你走开!我先付!我也付六十!” 一边接钱的妈妈一边笑着,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块儿,她怀里抱着满满的银子,笑得看得见大牙,她凑到柳絮儿的旁边:“我的絮儿哟,你可真有办法,要是每天都这样你很快可以攒够赎身钱啦!” 妈妈就是这么一说,她可没想放跑这颗摇钱树,开玩笑,一晚上这么多钱,就是看两眼,赎身只是安慰啦! “赎身?我为什么要赎身。”柳絮儿拿过妈妈怀里的一锭银子在手里把玩着,看向妈妈呆愣的表情:“这里好吃好喝好玩的,我干嘛要走。” 妈妈倒是愣了一下,因为柳絮儿一开始来这里成天都念叨着要给自己攒赎身的钱…… 这柳絮儿怕不是换了个芯子吧?随后妈妈笑呵呵的答应:“絮儿你就好好待着吧!没关系妈妈养你!你断了想赎身的念头也好,你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也不好混,还不如跟着妈妈我呢,妈妈我养你一个还是养得起的!” 从某些方面来讲,妈妈的直觉是正确的,她当然欣喜柳絮儿要留下来咯,反正她又不亏,柳絮儿要走她还不同意呢,想通了好呀。 127.你可真好看。 这两天妈妈简直要哭出声了, 当然是感动的, 她从来没想过能有人持续每天露露脸就有人前赴后继的拿钱来,真是最省事又最赚钱的方法了!! 当然, 只有柳絮儿能有这个本事, 前两天柳絮儿不知道闹什么脾气, 不出来见客, 搞得她没办法让其他姑娘顶上,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啊,看过了柳絮儿那张脸,其他的姑娘穿的再华丽妆容再好看也只能算清粥小菜了。 柳絮儿这个人吧太任性了, 她说不见就不见,有时候站出来呆一整天, 有时候站出来露个脸就走,也有好几天不出来的情况发生, 妈妈倒也赞同默认柳絮儿的做法, 新鲜感嘛, 要是固定的时间出现或者出现这么久的话很容易让人感觉厌倦。 “絮儿啊?”门外响起了妈妈的声音, 她似乎有些迟疑。 柳絮儿打开了门依在门上抬眼看着妈妈:“怎么了妈妈?” 妈妈在门口局促的搓着手:“那个……” “有话就说吧。”柳絮儿瞥了一眼妈妈笑眯眯的说着, 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 “絮儿呀,妈妈知道你现在身价不同了, 接待的客人也会不同的, 你有没有兴趣去漠北王爷的府上赴宴啊?最近你的名声大噪,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柳絮儿呀, 你想想——” 柳絮儿打断了妈妈的话,低眉顺眼的说:“妈妈您看着办吧,絮儿不过是你手下一个姑娘,王爷什么的我们又惹不起。” 话是这么说的,但柳絮儿的表情却带着饶有兴趣的意味,她的预感没错,有趣的事很快就来了。 也不枉她这些日子这么安分守己,无聊死了呢。 —— 柳絮儿在梳妆打扮,妈妈一直在她旁边,帮她梳发髻,妆容什么的都是柳絮儿自己画的,妈妈一直赞叹她手巧,要是一开始自己画早就红了的话。 妈妈一边给柳絮儿梳头一边碎碎念着:“漠北王爷是出了名的性情古怪,一天到晚鬼点子多着呢,你仔细点别惹到他了,那是王爷,你别耍脾气——” 柳絮儿一把将梳子拍在桌上:“妈妈,他要想杀要剐的我有什么办法,不然我不去了?” 妈妈连忙摆手哄着:“别别别,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妈妈也是掬了一把老泪,虽说是好心提醒,但也是因为跟她息息相关,要是柳絮儿惹到了王爷那她岂不是连带责任跟着遭殃啊? 偏偏这柳絮儿又是个不听话的,以前还好吧,你说她两句她就苦着一张脸像个晚娘一样,现在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她是真的怕呀,生怕柳絮儿招惹到了王爷最后牵连到她。 —— 妈妈将收拾好的柳絮儿送到门口马车上,还想苦口婆心劝说两句,柳絮儿一个跨步自己就上了马车,那速度快的哟。 到嘴边的话最后只好看着赶车的小厮说道:“可得把絮儿姐安全送到啊,不然唯你是问!” 妈妈的话瞬间将沉浸在柳絮儿美貌中的小厮拉了回来,小厮点头如捣蒜般,上了车就驾车走了。 妈妈在原地看着走远的马车,忍不住肉疼,不是心疼柳絮儿,而是心疼这颗摇钱树回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摇钱了…… —— 坐在马车里的柳絮儿将门帘掀开,她的脸上还有黑色的丝绸,今天的她穿的一身黑衣,像个黑寡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出殡。 妈妈极力阻止却没有用,柳絮儿撇了她一眼就说了一句:“不然我就光着去。” 这豪言壮语可给妈妈吓坏了,光着去?乖乖……可了不得啊。 穿上黑衣之后的柳絮儿像个女王,妈妈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这么适合黑色,玄色的黑纱绸缎,金线点缀,妈妈就奇怪了,这柳絮儿去哪儿找的这样的衣服?她们的衣服可都是她一手准备的,她可从来没给姑娘们准备过黑色的衣服,真是奇了怪了。 后来又转念一想,大概是哪个恩客送的吧。 要死了,送一身黑衣。 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觉得柳絮儿一身黑衣高贵冷艳,怪好看的。 小厮看到一只纤纤素手掀开了门帘,咽了咽口水差点忘记呼吸,紧张的问道:“絮、絮儿姐怎么了?” 慵懒的音调像是在挑拨他的神经:“没什么,看看外面。” 夭寿了,只是说说话而已,这么勾人魂魄的吗? 小厮心里在打鼓,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该不会是话本里那些夺人心魄的妖精吧? 旖旎的气氛还没荡漾,王爷府就已经到了。 小厮停了车小心翼翼的将柳絮儿扶下来,那只手软若无骨,滑嫩得像鸡蛋羹…… 他觉得自己没什么文化形容不出那种感觉,但就像他吃过的鸡蛋羹一样,滑滑嫩嫩的,啊,想咬一口。 “口水。”柳絮儿的声音带着一丝打趣,小厮赶紧伸手擦了擦嘴角,脸不由得红透了,太丢脸了…… “姑娘可是柳絮儿?”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柳絮儿点头:“是,奴家便是柳絮儿。” “请……随老夫来。”老人家看到柳絮儿的眉眼,脸虽然被丝绸遮住,但那双盈盈秋水的双眸真是让人失魂,但他还是有些不屑的,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叫一个青楼女子赴宴,真是辱没了他的身份。 又看到柳絮儿一身黑衣,更是不悦了,前方带路的时候说道:“柳小姐不如去换一套衣衫吧,王爷设宴款待亲朋,一袭黑衣怕是不妥。” 柳絮儿眼睛转了转,语气带笑:“不如奴家现在就脱了吧,奴家的肚兜不是黑的呢。” 老管家哑然,他老脸一红:“不,不用了,我们府上也有衣服可以穿——” “可是奴家不想穿别人的衣服,就算是没人穿过的奴家也不喜欢。” 得,就是非要穿这黑衣就对了,老管家被柳絮儿惊世骇俗的言论吓到,并不想搭话了,带过去就行了,王爷怪罪下来那就她自己担着与他无关。 老管家七拐八拐的带着柳絮儿来到内堂,还没走拢就听到了乐声和笑闹声,女子娇笑声和男人的大笑声声入耳。 奇怪的是,柳絮儿似乎还听到了诵经经文的声音。 门打开,柳絮儿背后突然起了风,吹得她的衣衫飘着,脸上的绸缎也被吹飞,落到了正堂上座的人手中。 乐声顿止。 这次念经的声音清晰了些,柳絮儿顺着声音看过去,坐在角落的小光头闪闪发光。 当然,这是开玩笑的。 小和尚脸色涨红,他念经的速度更快了,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皱紧,额角还渗出了汗水。 “絮儿姑娘果然天人之姿。”爽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大堂内的宁静,柳絮儿自顾自的走上前坐在了小和尚的身边,对方念经文的声音顿了顿,立刻又紧张的继续念着。 “好大胆啊,看到王爷竟不行礼。”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柳絮儿抬起脸看了一眼那人,长相也不错,只是比起柳絮儿这张经过画骨画过的脸还是不能比的。 “哎呀,奴家忘记这里不是夏冬楼了,王爷赎罪,奴家这就给您行礼。” 说着柳絮儿就要站起来,随后又是一跌,跌在了小和尚的怀里,小和尚瞪大了眼睛看着怀中的人,一时之间失了神。 柳絮儿露出一个狡诈的笑容,扶着小和尚的肩膀借力站了起来:“真是对不起啊小师傅,奴家腿麻了。” “不、不碍事——”小和尚拘谨的回答,随后低着头念经,漠北皱着眉推开刚刚说柳絮儿没规矩的女人,走到了柳絮儿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往怀里一扯:“既然絮儿姑娘腿麻了,那就靠着本王。” 柳絮儿在漠北和小和尚之间来回看了看,突然展颜一笑:“真是好过分呢,这小和尚长了一张奴家喜欢的脸,王爷又是奴家喜欢的性格,好难取舍呢。” 漠北阴沉着脸:“难以取舍?哼,空尘师父是出家人,更何况本王难道不应该是第一人选?” 漠北的反问让柳絮儿仔细思索了一下,随后点头认真道:“王爷说的也是,小和尚长得好看但也是和尚,王爷嘛……”她顿了顿,在漠北越来越黑的脸色之下伸手大胆的摸了摸漠北的脸:“也还勉强说得过去。” 漠北先是一愣,随后对上了柳絮儿的眼睛,对方眼里带着戏谑,明明只是个低贱的青楼女子,做的事也足以让他问罪她,但……这张脸真他妈好看。 “……本王先不跟你计较。”众人紧张着呢,还以为王爷一定会问罪柳絮儿,在场一些公子哥一边心疼一边后悔,在想办法能不能拯救一下这个佳人,搞不好还能获得佳人倾心,结果王爷居然不生气?? 不过也说得过去,王爷本身就是个阴晴不定的人。 漠北将柳絮儿搂着回了上座,坐下之后盯着柳絮儿:“请你赴宴,一袭黑衣是什么意思?” 柳絮儿歪了歪头,眉眼弯弯的看着漠北:“奴家乐意,不好看吗?” 哇……这女人不要命啊? 众人被柳絮儿的言论惊得是不敢说话,连大气也不敢出,小和尚也愣愣的抬头看着柳絮儿的侧脸。 漠北对上柳絮儿的眼睛,就觉得对方眼里仿佛有什么魔咒,即使他应该生气,但他却慢吞吞的吐出一句:“好看。” 128.牢狱之灾。 漠北讲完话就沉下了脸, 他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 看到美人就挪不动步。 他松开了搂着柳絮儿的手,坐回上座眯着眼睛看着柳絮儿, 语气平淡:“絮儿姑娘最近在京都名声大噪, 应该有过人之处吧。” 柳絮儿站在场中, 笑容带着无辜:“奴家这张脸呢。” ?? 漠北有些吃惊了, 他嘴角一抽:“啊,不会唱曲儿或者跳舞吗?” 柳絮儿思索了一下认真点头:“不好意思让王爷失望了, 奴家真的就只是一个绝美的花瓶。” “……” 所有人都十分无语,不是觉得对方说的不对,相反, 论容貌确实是无与伦比的美貌,但经由本人这么理所当然的这么说出来感觉还是哪里怪怪的…… 漠北沉思了一会儿, 靠在椅背上笑容带了许多恶趣味。 “絮儿姑娘当真对自己的容貌如此自信吗?” “王爷见多识广,可有见过比奴家更美的女子吗。”一句反问噎了漠北一下, 他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他见过的美人们。 脑中却满是柳絮儿。 怎么回事……怎么会算是柳絮儿?怎么一遇到柳絮儿都想不起来以前见过的美人长什么样了? 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窘迫, 漠北看着柳絮儿说道:“要是真如絮儿姑娘说的, 不如给我们表演一下你惊人美貌的证据吧。” 柳絮儿疑惑的歪着头, 指着自己的脸:“难道这还不够吗。” 漠北差点就点头说是了…… “既然絮儿姑娘如此自信满满, 那就用空尘师父证明给我看吧,普通人被你迷惑在正常不过了, 但空尘师父不一样, 他可是出家人, 要是连空尘师父都倾心你的话……那本王就无话可说了。”漠北是有些恶趣味的, 但柳絮儿似乎并不感兴趣。 她看了一眼空尘,空尘紧张的低着头,拨动念珠的速度也变快了,柳絮儿脸上没有笑意了,她抬起眼帘,反问了一句:“为什么?” 漠北皱着眉,为什么?他是王爷,让她做什么还不是就做什么,还问什么为什么? 空尘也诧异的抬头看着柳絮儿,柳絮儿对上了空尘的眼睛,空尘被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怔住,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 没有生气,也没有欲念,没有感情。 但只是一瞬,柳絮儿眼里就充满了笑意,空尘皱着眉,拨动念珠的手不自觉的停住,要不是他看的真切,就会认为那是错觉了。 “本王让你做,你就得做。”漠北说着,语气多了许多毋容置疑。 柳絮儿叹了口气,走向了空尘,在他的身边坐下,既没有之前刚来就凑到他这里靠着的风情大胆,而是正经的坐在他的身边,但即使是这样坐着,但也足以让空尘十分紧张了,他一直念着清心咒,脑中想着各位菩萨的法相,心绪稍微镇定了些。 闭眼拨动念珠的空尘耳畔仿若虚无,将自己放空,只有经文和菩萨充斥着他的心。 突然,空尘的手顿住,他拨动念珠的手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盖住,他顿住,抬眼,发现柳絮儿手肘撑着矮桌手掌撑着下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眼中尽是柔情。 空尘顿了顿,一瞬间有些晃神,他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檀越施主不可如此,王爷,这实在于理不合,贫僧是奉命来京都礼佛祭祀的。” 柳絮儿收回了手站起身,认真的看着漠北:“喏,王爷您看,虽然奴家可以做到但这是罪过啊,奴家不想当罪人呢。” 漠北冷哼一声:“絮儿姑娘做不到就不要找借口了。” 柳絮儿嘟着嘴:“好的,那奴家做不到。” 漠北又被噎得说不出话,这柳絮儿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不按照套路出牌啊? 你一句就把话都堵完了那我还说什么啊??? 显然,漠北有些恼羞成怒了:“来人,把柳絮儿给我抓起来,关进牢里。” 空尘惊讶的站起身:“等等!王爷!这位檀越施主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 柳絮儿一言不发,侍卫走上前,她乖顺的伸出手:“侍卫小哥可要轻一些,我怕疼呢。” 侍卫红透了一张脸局促的没有动作,漠北拍着桌子:“愣着干什么!给我抓起来!” 侍卫立刻动手将柳絮儿压着,动作尽量放轻,小声的说着:“不好意思了絮儿姑娘,委屈你跟我们走一趟了。” —— 转眼间柳絮儿从金碧辉煌的王爷府来到了府内的地牢,地牢阴森干燥,蛇虫鼠蚁到处可见,侍卫将柳絮儿关进去,锁上门:“絮儿姑娘在这里待会儿,等下我给你拿驱虫的药来。” “那就多谢小哥了。” 另一个侍卫也不甘示弱喊着:“絮儿姑娘等下我给你拿被褥过来!” “你饿不饿?等下给你送吃的喝的!” 柳絮儿笑眯眯的冲着两人服了服身:“那就麻烦两位了。” —— 内堂中又开始了乐声,刚刚被漠北推开的侍女又贴了上去,但漠北总觉得厌烦,又推开了她,侍女咬着牙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坐在一旁,空尘皱着眉:“阿弥陀佛,王爷可以将檀越施主放了吗?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漠北懒洋洋的喝了一口酒:“哦?她惹怒我,这就是错。” “这——” “皇家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 “……”空尘无言,但他觉得……这根本不是挑战皇家威严的事吧,明明就是他自己面子过不去。 等等,出家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一定是修行还不够。 “阿弥陀佛。”想到这里的空尘又觉得有些无言了,最后只好念了句佛号便不再说话了。 —— 另一边的消息传到了妈妈那里,她呆在了屋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原本以为,最坏的也就是王爷看上了柳絮儿,将她收为了自己的侍妾,她也就是失去了一颗摇钱树而已,但没有想到居然……被关起来了,还有比这更坏的是,柳絮儿被关起来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牢房被侍卫放上了干净的被褥,各个角落放上了驱虫药,甚至还有熏香,柳絮儿坐在被褥上思索,虽然没有之前锦衣玉食,在这里也不算难过,更何况她也不是不会逃脱,那个王爷反正也会亲自来放她的,柳絮儿问侍卫要了一面铜镜,侍卫小心翼翼的问:“絮儿姑娘,你一点都不担心吗?”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还有心思看镜子…… 柳絮儿风情万种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是绝境,美好的事物都会让人开心的不是吗。” 这个反问让侍卫无法反驳…… 漠北将柳絮儿关在牢里之后就像是忘记这个人一样,一连好几天提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天知道漠北有多在意,他脑中总是浮现出柳絮儿的音容笑貌。 要说漠北的想法?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在牢房里会被折磨成什么样子,这样她就会求他了,让他放她出来,哼,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个女人失魂落魄的样子了。 以上是漠北看到柳絮儿现状之前的想法,现在的他…… 看到柳絮儿之后完全惊了,这女人!居然!在!牢!房!还!这!么!悠!然!自!得!! “你当这是你家吗?!”漠北咬牙切齿的说着,柳絮儿此刻正躺在被窝里,墨发因为没有梳发髻就这么散在身后,没有穿黑色的外衫,里衫单薄,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皮肤没有因为在牢房里变得枯燥,反而越发有光泽,脸上的妆容被洗去,素面朝天竟然也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呀,王爷来放奴家出去了呢。”柳絮儿笑嘻嘻的说着,漠北愣了一下,竟然不受控制的嗯了一声,身后的侍卫赶紧上前开门。 “我有让你开门吗?” 侍卫局促的看着已经打开的门有些尴尬:“刚刚……王爷您不是嗯了吗?” 他正想说什么,柳絮儿已经走了出来,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的趴在漠北身上:“哎呀王爷,您都说了嗯了,还不放奴家出来?虽然奴家在这里也还马马虎虎吧,但看不见太阳人家都变丑了呢。” 变丑? 漠北看着柳絮儿那张犹如出水芙蓉的脸有些呆愣,这要是丑的话,那什么才是好看? “王爷!空尘师父来了!还有皇宫的公公也——”侍卫冲进来报备,漠北怀里还搂着柳絮儿,他点头:“那出去看看。” 他低头看着柳絮儿:“你去房间等着。” 漠北觉得柳絮儿连惊讶的表情都这么好看:“房间?呀,王爷是不是太心急了?” 漠北涨红了脸大吼:“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刚从牢房出来脏死了!去洗洗!” 柳絮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不脏啊。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也香香的呢。 —— 漠北去接见空尘了,而她被带到了房间,房内已经准备好了木桶洗澡,甚至衣服也都放好了,侍女上前想服侍柳絮儿洗漱。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麻烦两位了。”柳絮儿冲着两个侍女笑了笑,侍女对视一眼福身走了出去,在门外的时候议论着:“她以后会是我们的王妃吗?” “不会吧……怎么说也是个青楼女子,正妃的位置是不可能的,侍妾还有可能吧。” “看起来很和善。” “她好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呢。” “我也是……” 129.昏睡大危机!忘倾救场! 柳絮儿洗完澡换上了漠北准备的衣服, 翻了个白眼, 她并不是很喜欢这种白衣,绸缎穿着倒是挺舒服的。 她又将自己的黑色外衫穿上, 黑白的搭配让柳絮儿自己觉得顺眼多了。 门外响起敲门声:“姑娘, 您好了吗?王爷让您去内殿。” 柳絮儿打开了门, 门外侍女一愣, 看着柳絮儿竟忘了反应。 “回神啦。”柳絮儿在侍女面前招了招手,侍女局促的红着脸低头:“姑娘容貌出众, 奴婢一时慌了神,请姑娘赎罪。” 柳絮儿大大咧咧的挥了挥手:“没事,谁让我长得好看呢。” 侍女嘴角一抽, 哇……这个姑娘真是不得了啊,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呢, 好特别哦…… 侍女脸色微红,低着头在前面引路, 时不时侧目偷偷打量柳絮儿, 对方漫不经心的跟在她的身后, 走路步伐不紧不慢。 —— 大殿内堂站着两排人, 侍女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姑娘这边请。” 随后恭敬的福身行礼:“王爷, 絮儿姑娘带到了。” 柳絮儿福身:“参见王爷。” 漠北觉得,每次看到柳絮儿都能被惊艳, 他认为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 比如—— “哎呀, 姑娘真如世人所说绝美倾城, 相信王上定会欢喜,姑娘快随奴才进宫吧。”公公阴柔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空尘愣了一愣,看向公公问道:“富公公这是何意?王上不是派你来将絮儿姑娘放出来的吗?” 富公公对空尘还算有礼,他微微弯腰行礼,眼中的笑意带着一丝精明:“空尘大师,您说絮儿姑娘是因为得罪了王爷才被关起来,王上当然要派人去查这件事啊,他听说了絮儿姑娘的美名,京都第一名妓自然是想看看的了,若是王上心悦絮儿姑娘,岂不是美哉?” “我不同意!”空尘还未回话,漠北铁青着脸已经吼了出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柳絮儿,富公公面露为难之色:“这……王爷,王上吩咐了今日一定要将絮儿姑娘带进宫……” “此事本王自会给王上说的。”漠北额角的青筋都浮现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反正这事都是因为空尘去王宫找王上说的错,不管空尘是不是下任国师。 “王爷,若是不带絮儿姑娘进宫,王上怪罪下来奴才担当不起啊!”富公公苦着一张脸,转脸又看着空尘:“空尘大师,您也说两句吧?” 被点名的空尘也皱着眉,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却被柳絮儿的笑声打断。 “呵呵——” 场中几人还在对峙,当事人却笑出了声……这是什么操作? 但众人看向带着笑容的柳絮儿,却被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吸引。 柳絮儿毫无畏惧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像条柔软的蛇般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巴,翘着腿漫不经心的晃着:“空尘小师父,您觉得奴家该何去何从呢?王爷奴家肯定得罪不起呀,可那王上奴家更是得罪不起——” 空尘闻言沉着脸,他念了句佛号,他并不是想这样…… 这无疑是将柳絮儿从一个坑推入另一个深渊。 他张了张嘴:“贫僧——” 柳絮儿突然跳起来拍着手十分欢欣的样子:“啊!不如这样吧,把奴家切成两半如何?既然奴家还在王爷府,就由王爷先选择吧,您想要哪一半想怎么分,都由王爷您做主,如何?” 柳絮儿嘴角挂笑,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惊世骇俗的言论给众人带来多大的震撼,富公公更是瞪大了眼睛,真、真的会有人这么想吗?!把自己分成两半?! 胡说的吧! 柳絮儿见众人都不出声,她又低声笑了两句,从凳子上站起来,环视了一周之后,走到了一个带刀侍卫的旁边,对方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反应柳絮儿就已经十分快速的抽出了侍卫腰间的佩刀,放在脖颈处笑容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刀锋锋利无比,只是挨着她的脖颈就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流出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衫,她脸上还是笑着的。 “住手!”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空尘,他冲到柳絮儿的面前,又不敢太靠近,声音颤抖着:“檀越施主不要冲动——” “是啊是啊,絮儿姑娘不要冲动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富公公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上要见柳絮儿,带回去一具尸体?!这不是要他老命吗!王上定会说他办事不利啊! 漠北看着柳絮儿被染红的衣衫,他从来不觉得红色这么刺眼。 他心下也十分紧张,他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上前,脚步却无法移动。 柳絮儿突然闭上了眼睛向后倒去,距离最近的空尘一把抱住柳絮儿向后倒的身体,刀落到地上的声音惊醒了漠北,他冲上前抢过柳絮儿抱在怀里,眼睛红的可怕:“传太医!快!叫人来!” ——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灵灵抓着自己的脑袋大喊,即使她只是一个系统,现在却感受到了危机感,她很紧张,为什么画骨会突然晕倒! 忘倾紧紧抱着画骨的身体,对方紧闭着双眼,呼吸沉稳,似乎只是睡着了。 “大人她睡着了?”忘倾看到画骨还活着,松了口气,疑惑的看向灵灵:“大人出了什么事,你知不知道?” 灵灵苦恼的跌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啊,怎么办啊虽然这个世界是给画骨放松,她只要顺利走完剧情就行了……” “但是现在,她突然昏迷,那边的世界定然乱了套了!”灵灵咬着手指十分焦虑,然后突然抬头盯着忘倾。 忘倾本来搂着画骨十分认真的看着画骨的情况,结果被灵灵的眼神看得发毛,他加大声音像是壮胆一般的喊着:“你看着我干嘛!!” 灵灵认真的将手搭在了忘倾的肩膀,一脸沉重,语气也十分正经:“忘倾,你想让画骨醒过来吗。” “废话我当然想了!”忘倾没好气的回答。 灵灵眯着眼睛:“我怀疑是那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我需要你去接替画骨,继续走完剧情,找到画骨昏迷的原因。”灵灵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时候还挺唬人的,单纯的忘倾一下就信了。 他瞪大了眼睛:“真的吗?!是那个世界让大人昏迷的?!” 灵灵沉重的点头,她装作十分苦恼的样子:“要是找不到为什么的话,说不定画骨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忘倾浑身都炸毛了:“不可能!大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所以你要先去找原因,为什么画骨会睡着。” “嗯!我会去的!”天真可爱的小忘倾哟,被腹黑的灵灵忽悠了真可怜。 看到如此信任她的忘倾,灵灵只是愧疚了一秒就完全忘记了,画骨不是说了嘛,她有沉睡期的,这次在世界中突然昏睡完全是不可预料的。 这个世界的走向是固定的,柳絮儿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假如这个世界轨道脱离那么会让更多世界的轨道走向脱离,到时候任务量又会增加了,灵灵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困境呢,好不容易才积攒了这么多的能量,她就快学会人类的情感了。 绝对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实际上,灵灵已经学会了,这就是自私,欺骗和谎言,人类的情感复杂,要学会成为一个人当然就要先学坏的。 忘倾一被灵灵送去柳絮儿的身体这边就赶紧电击画骨的脑子:“快给我醒过来啊画骨!” —— 忘倾睁开眼睛,腾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脖子有些刺痛,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缠着绷带。 “姑娘您醒啦?!秋鹿快去禀告王上!”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忘倾惊得汗毛直立,警惕的看着周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哇……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 好软…… 等等!女人?! 忘倾手放在胸前一脸震惊,而京都的王上漠风进门看到的就是…… 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在摸自己的胸。 画面有点诡异,连他都忍不住有些脸红。 咳嗽了两声将忘倾的思绪拉回,他抬头看着来人,皱着眉:“你是谁。” 脑中突然出现了灵灵的声音【你这个笨蛋!!你现在是柳絮儿啊!你眼前的是这个京都的王上!你给我按着剧情走啊混蛋!】 忘倾左顾右盼:“灵灵你在哪儿?” 漠风疑惑的跟着忘倾看着周围:“哪里有什么人吗?” 灵灵的声音再次传来,同时伴随的还有一阵刺痛【你傻啊!!你怎么这么蠢啊画骨看到你这样会不要你的!你不知道用意念跟我讲话吗?!我怎么可能出现在你面前啊!】 画骨被搬出来,忘倾就正经了些,他小心翼翼的用意念回道【大人她醒了吗?】 【你先给我把这里解决了!不是灵狐吗!蠢的跟猪一样!】 灵灵没好气的吼着,忘倾气鼓鼓嘟着嘴,他才不是猪呢,他是聪明的灵狐。 漠风看到柳絮儿一边在左顾右盼,又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和那传闻中的也不一样…… 着实有趣。 130.留下来。 忘倾此刻还有些郁闷自己变成了女人的事实, 还被白痴灵灵骂了, 大人又在等着他,眼前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这都是什么鬼啊? “絮儿姑娘可有哪里不舒服吗?传太医。”漠风喊了一声, 宫人连忙称是随后退了下去, 很快在殿外守候的太医就进来了, 跟着太医一起进来的还有漠北,他表情冷漠, 看不出情绪。 忘倾抬脸看向漠北,指着漠北大喊:“啊!我知道你!”就是那个把大人关进牢房的人! 寄宿在柳絮儿的身体,忘倾和画骨都能共享柳絮儿的记忆, 当然忘倾也能看到画骨之前的记忆。 忘倾这么一喊,漠北皱了眉, 他心下是觉得柳絮儿还在记恨他,一定是这样吧。 “絮儿——本王, 对不起你。”漠北莫名其妙的深情让忘倾大脑有些当机。 磕磕巴巴道:“我、我原谅你但是大人也还没有醒过来, 你这家伙对大人做了什么!” 漠北和漠风对视一眼均是疑惑, 旁边的宫人喊道:“大胆!竟然对漠北王爷出言不逊!” 忘倾咬着牙正要说什么, 脑袋一阵刺痛又晕了过去, 漠北一个箭步上前,慌乱的喊着:“太医!” —— 意识海中的灵灵举着一个巨大的棒槌在捶打忘倾的头, 而忘倾泪眼朦胧的捂着满头包逃窜:“你打我干什么!” 灵灵举着棒槌跟在他的身后, 一边追一边大喊:“都跟你说了!任务任务任务!你不要做一些不符合人设的举动!世界崩塌了被主神发现, 画骨现在又在沉睡, 万一主神对画骨做什么怎么办!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忘倾被打懵了,呆在原地愣愣的捂着头:“那……那我应该怎么做?” 灵灵呼出一口气:“你啊!你不是灵狐吗!利用自己本身的能力啊!我跟你讲,你最好开窍一点听到没?现在让你回去,你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忘倾郑重的点头,他已经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总之就是不要太脱线就对了。 灵灵狐疑的看着忘倾,对方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挺唬人的:“你真的懂了吗?” 忘倾点头:“我会好好完成这个世界的走向的,你给我说剧情吧,我要怎么做。” “天命之子是空尘,就是那个和尚,他不应该是和尚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吧。”灵灵说着,忘倾摸着头:“我不是很懂,什么叫他不应该是和尚,他不是高僧吗,大人去那个世界的时候你没有说她需要做什么啊。” 灵灵翻了个白眼:“那是画骨没有沉睡的时候,她醒着就按照她的走向去规划那个世界没有关系,就算主神发现了也拿她无可奈何,但是现在不行,如果天命之子轨迹错乱就会被主神知道,他们将会做一系列补救措施,到时候发现画骨沉睡,他们对画骨做什么都不是你我能够阻挡的。”灵灵说的很严重,但也确实如此,她必须要尽可能的将最坏的打算告诉忘倾,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样忘倾才会明白自己的使命有多重要。 忘倾听了灵灵的话果然一脸沉重,他抬起头看向躺在一旁沉睡的画骨:“我明白了,我会保护大人的。” 灵灵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忘倾总算明白了,那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说实话,灵灵自己也一点头绪都没有。 —— 忘倾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手被抓着,缩了缩手,惊醒了在他旁边睡着的人。 漠北感觉到柳絮儿醒了,他看向柳絮儿,对方清澈的瞳眸中满是茫然,他握了握柳絮儿的手语气温柔:“絮儿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忘倾在柳絮儿的记忆中反复的思索着,他明显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他是有感情的,他是灵狐对情爱并不陌生,但奇怪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这个男人对寄主柳絮儿的感情是怎么来的。 太突然了。 “我想吃饭……”忘倾醒来之后肚子有点饿,饿着肚子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嘛。 先不管这个男人对寄主莫名其妙的感情是怎么来的,先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好,本王这就派人给你准备。”漠北开心极了,他很后悔让把柳絮儿关起来,也很后悔宴请了空尘,等他仔细思索之后,他想,他可能是对柳絮儿一见钟情了吧。 因为这张脸。 漠北出去吩咐下人给忘倾做吃的了,而忘倾这时候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到房间里的铜镜,模糊的铜镜将寄主的样貌显露出来,忘倾了然。 漠北喜欢柳絮儿,十有八九是因为这张脸。 忘倾又撇了撇嘴,啧,人类就是这么肤浅。 柳絮儿容貌原本就出众,但因为忘倾是灵狐,所以眉眼中满是狐媚之色,如果说画骨的眉眼深邃,那么忘倾就是完全相反的妖媚,灵狐若为女性,则是妖媚祸人,若是男性则是天然真性情,容貌是一样,但感觉完全不同。 即使忘倾已经确定了性别,但灵狐的天分让他寄宿在女性身体的时候依然会显露灵狐的本性。 “絮儿姑娘,王爷叫您去用餐。”门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忘倾被唤回思绪,他走到了门口打开门,笑容满面:“好的,这就来。” 侍女只觉得眼前一亮,之前看到的柳絮儿是十分神秘且难以捉摸的,这会子看到的柳絮儿笑容明艳,那双狭长的凤眸勾人心魄,她甚至慌了心绪。 “怎么了?我们去吃饭吧我好饿。”忘倾催促着侍女,唤回了她的思绪,她连忙低着头:“是!姑娘请随奴婢来。” —— 漠北坐在上座,他有些局促,坐在凳子上局促不安,直到侍女领着柳絮儿过来,他看到来人,只见对方笑容明艳,比之前捉摸不透的样子多了几分真实和可爱:“王爷!我想吃鸡!” 咚—— 漠北觉得自己心脏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好像……不太妙啊。 “咳、来人,给絮儿姑娘准备京都最好的烤鸡。”随后站起身招呼柳絮儿坐下,给她布菜。 忘倾这家伙……有吃的竟然就完全放飞自我了,不停的往嘴里塞着东西,脸颊鼓起来像个松鼠一样。 漠北单手撑着下巴陶醉的看着忘倾吃东西,啊,多可爱的吃相啊…… 而一群侍女都惊呆了,等一下,之前优雅又风情的那个柳絮儿去哪儿了?!晕倒一下都转性了吗?! “王爷!空尘大师求见!”侍卫单膝跪地禀告着。 漠北皱着眉:“不见。” “可……” 漠北摆手:“算了算了,让他进来吧。” 空尘到了之后看到吃相十分豪迈的柳絮儿长大了嘴巴,等等——是不是我求见的方式不对? 漠北看到空尘盯着柳絮儿的眼神就不是很开心,语气不悦,勾过柳絮儿的肩膀一副示威的模样:“空尘大师又为何事啊。” 被勾着不好吃饭啊混蛋! 忘倾拨开漠北的手,对两人视而不见继续大吃大喝。 被推开的漠北也不恼,命人给空尘看坐,空尘看到一桌的鸡鸭鱼肉,一会儿就进到了柳絮儿的肚子,心想漠北是饿了她多久,十分愧疚,我不杀伯仁…… 总之,空尘看柳絮儿也吃的差不多了,想开口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吃饱喝足的忘倾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嗝。 “嗝——” 众人均是一愣,等一等,那个像仙女一样的美人???打嗝了??? 忘倾吃饱之后就站起来:“我要回去了。” 漠北也跟着站起来,拉着忘倾的手:“你不能回去。” 让柳絮儿回到那个烟花之地?!怎么可能! 忘倾皱着眉,他不喜欢这个人,虽然他给他吃的,但他是把大人关在牢里的罪魁祸首!他才不会因为一点吃的就原谅他呢。 “我要回去。”忘倾语气坚定,并甩开了漠北的手,他抬着头盯着空尘:“你送我回去,我找不到路了。” 空尘一脸呆愣:“檀越施主想回哪里?” “回我来的地方啊。”忘倾理所当然的说着,空尘将眼神投向了漠北,漠北眯着眼睛:“你想回那个青楼?” 青楼! 空尘皱着眉,随后又想到,是了,柳絮儿是京都第一名妓。 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法号:“阿弥陀佛,檀越施主既然离开了那里,就不要回去烟花之地了,你……” 忘倾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手抱胸:“我不回那里我去哪儿?”随后想到任务,他腾的站起来,抓住空尘的袈裟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那我跟你回去吧。” 空尘愣住,漠北大喊:“不行!不可以!” 随后忘倾一脸狐疑的看着漠北:“为什么不可以?” “总之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漠北着急了,甚至连自称都没有带,看到空尘也沉下来的脸色,漠北握着忘倾的手有些紧。 忘倾翻着白眼:“那我要去哪儿?” 漠北眼神闪烁:“哪儿也不去,你就留下来,做本王的妃。” 131.你好饭桶。 忘倾瞪大了眼睛, 同样吃惊的不只有忘倾, 在场的人都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唯有空尘, 他一脸沉重, 皱着眉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王爷您是真的想娶絮儿姑娘吗?” 没人在意他为什么突然称呼柳絮儿的名字, 他可能只是想正式一点询问。 漠北不悦:“当然,难不成本王要娶一个妃子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你现在还不是京都的国师, 就算你是你也不能对本王的婚事评头论足吧。” 空尘脸上的表情莫名看出一种慈祥:“王爷误会了,但这事还是询问絮儿姑娘的意愿吧。” 漠北撇嘴:“有什么好问的,哪有人不愿意嫁入皇家享尽荣华富贵。” 且不说忘倾是不是灵狐, 但荣华富贵对他来说真的没什么吸引力,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将大人关起来的人, 他自然是不会的,任务目标又不是他。 “我拒绝。”忘倾斩钉截铁的拒绝, 让漠北惊了:“你不愿意?!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本王你就是本王的妃, 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哪样不比你在青楼那烟花之地来的好?” 忘倾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大人这么喜欢翻别人白眼, 原来翻别人白眼的时候特别爽。 “拜托,当你王妃有什么好的, 别欺负我傻啊, 当你王妃最后还不是侧妃, 到时候还有你的正妃压在我头上呢, 皇家规矩多着呢,我不喜欢。” 忘倾三分不悦七分不屑,将当侧妃各种不好都数落了个遍,这样大胆让众人大气不敢出,空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忘倾不满的看着他:“秃子,你笑什么笑。” 秃、秃子…… 空尘也不生气,他好脾气的笑笑:“檀越施主对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都不在意,倒颇有几分佛家风范。” 忘倾举起手一脸正色:“别,我虽然不在意什么荣华富贵锦衣什么的,但玉食我还是蛮喜欢的,也不想像和尚,当和尚有什么好不能喝酒也不能吃肉,我最喜欢吃肉了。” 空尘笑呵呵的看着眼前明艳的女子,他觉得,比起之前那个神秘莫测的样子,这样的她更加鲜活,柳絮儿原本就应该是这样鲜活的模样,无忧无虑,而不是被拘束在皇家,做一个金丝笼的鸟雀。 漠北看到柳絮儿和空尘相谈甚欢就十分气闷,他咬着牙:“那就许你正妃之位,锦衣你不在乎,荣华富贵你不需要,既然你说了你喜欢吃,那我就给你准备吃的,天下你想吃什么我都能给你。” “正、正妃?!”侍女们小声惊呼。 空尘收起了笑容正色道:“万物皆平等,虽然是这样说,但王爷,您有没有想过皇家会如何决策?” 漠北表情是无所畏惧的:“那又如何?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须过问他人?” 话是这样说,但空尘点醒,漠北突然想到了王上,想到了京都国,国臣是不会允许他娶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妃的。 他皱着眉思索,柳絮儿不肯松口,国臣也绝不会让他娶她做正妃…… “我说啊,你们稍微注意一下当事人的心情怎么样?”忘倾将筷子拿在手上转着圈,对峙的两人看向他,忘倾一把将筷子拍在桌上,站起来豪迈的指着空尘:“我决定了!我就跟你走!” 最终忘倾还是跟着空尘走了,当然过程没有那么简单,总之结局就是这样。 漠北并没有想放弃,他认为空尘吃斋念佛的,枯燥乏味,柳絮儿习惯了灯红酒绿自然是呆不久的,为了不跟未来国师结梁子,漠北还是让柳絮儿跟着空尘走了。 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想着没多久柳絮儿定然坚持不住哭着喊着要嫁给他。 —— 柳絮儿跟着空尘回到了他的宅邸,比起王爷府确实小了很多,因为他是选中将会成为京都国师的和尚,所以他没有住在寺庙而是住在漠风给他准备的宅邸,宫人和侍卫都配备齐全,除了没有王爷府的大之外,什么都有。 空尘自觉无所谓,他认为在哪里都是一样,反正最后选定成为国师之后他是要住进皇宫的。 说实在的,他成为国师没有别的理由,是为了国家更好的发展,能力是有的,毕竟他在出家以前—— “檀越施主就住在偏殿客房吧,侍女的话我这里没有,不过你要是需要贫僧去向王上讨要几个来伺候你的起居。” 忘倾摆了摆手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姿势谈不上雅观,让空尘皱了眉:“檀越施主你还是——”想劝说忘倾注意形象的空尘被他打断:“哎呀不用了,我不用别人伺候,我一个人可以的,另外你就叫我忘——啊柳絮儿就行,不用檀越施主檀越施主的叫了。” 忘倾差点说漏嘴,当然直肠子的空尘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沉思了一会儿:“于理不合。” 忘倾翻白眼:“哦,刚刚叫我名字的不是你哦。” 空尘沉默,忘倾突然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空尘着急的看着忘倾,想伸手扶一下又觉得不合适,就没有上手:“絮儿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忘倾弯着腰蹲在地上,突然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我饿了。” 柳絮儿的笑容充满了纯真和明媚,犹如阳光直击那厚重的乌云一般冲击那么大。 空尘一时间恍惚失了神。 忘倾看着呆愣的空尘,不满的嘟着嘴:“喂秃子,你干什么呢,我饿了,我要吃东西!” 空尘回过神起身背对忘倾念了几句清心咒,暗道自己刚刚竟失了神。 “秃子秃子!饿了!吃饭!”忘倾扯着空尘宽大的袈裟袖摆摇晃,被扯着袖摆,又在耳边吵闹,清心咒也念不下去,耳边满是饿了饿了要吃饭要吃饭。 无奈的叹气转头双手合十:“絮儿施主,请在此等候,贫僧给你做饭。” 明明才吃了饭出来啊…… 空尘仿佛还能看到刚刚风卷残云般塞东西进嘴里的柳絮儿,这才一刻钟不到,怎么又饿了。 忘倾停下了摇晃他袖摆的动作,一双凤眸愣是被他瞪得圆溜溜的,看起来机灵可爱:“你做饭吗?” 空尘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贫僧说了这里没有侍女,厨房也没有婆子,只有几个侍卫,关于洗衣做饭都是贫僧自己来的。” 忘倾跟在空尘的后面,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样啊,那我要吃烤鸡。” 空尘顿住脚步,忘倾撞在他的背上,撞得他的鼻子瞬间就红了,捂着鼻子泪眼连连:“哇!” 空尘连忙查看他的鼻尖,当然也是远观,看到只是红了一点就松了口气:“絮儿施主,贫僧是僧人,五戒中第一戒就是不杀生,贫僧只吃素。” 原本以为柳絮儿知道只吃素会闹,没想到对方揉了揉鼻子笑:“好呀,我什么都吃不挑食的。” 空尘沉默了一下,随后就进了厨房:“厨房内烟气大,絮儿施主还是在内堂等着吧。” 忘倾点头乖巧的跑到了内堂,坐在凳子上拿着筷子敲碗,脑中突然响起了灵灵的声音。 【你是猪吗?!就知道吃!】 忘倾愣了一下,手中敲碗的动作停下,他立刻回道:“你才是猪!”随后想到可以不用喊出来,心念【灵灵我为什么这么饿啊?我明明在大人的意识海都不用吃东西的!】 灵灵声音多了些沉重【柳絮儿原本该死了的,但由于画骨寄宿在她的体内维护了她的生命力,所以才得以存活这段时间,你一直感到饥饿说明柳絮儿生命力在流失,你的时间不多了,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的。】 【那我应该怎么做啊?】忘倾很苦恼,他捂着肚子痛苦的趴在桌上,他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好像很累也很容易饥饿。 【你要想办法让空尘当上皇帝。】 忘倾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啊!他是个和尚啊?!更何况他是国师,一没兵力而没势力的,当上皇帝?你在逗我吧!】 【总之你想办法,不管怎么做都要让他当上皇帝,我再提醒一次,你的时间不多了。】 灵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回荡在忘倾脑中的只有那句时间不多了。 他现在…… 要怎么做,大人……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空尘端出了几样小菜,他将宽大的袈裟脱了,只有灰色的僧袍方便行动,出来的时候看到柳絮儿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以为她是饿坏了。 “絮儿姑娘,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空尘将饭菜摆在桌上,只有清水煮的白菜豆腐,一碟炒的素菜,还有凉拌的黄瓜,一碗白饭。 忘倾也不含糊,他端起碗筷就吃了起来,还好有菜油这种存在,否则这菜真是一点油水都没有了。 空尘有些呆的看着柳絮儿吃饭,他第一次看到有女子这样吃饭,怕是男子也没有这么豪迈的吧…… 然鹅被打量着的忘倾一边吃饭一边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的问道:“什么时候吃晚饭?” 132.错误的开门方式。 漠北这两天异常的烦躁, 下人都不敢过多说什么, 做事也比平常更加小心,但难免…… “啪!”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漠北瞬间就黑了一张脸, 当然他最近一直都黑着脸, 不过以往的漠北就算再怎么阴晴不定也不会这么暴躁:“来人, 拖下去乱棍打死。” “王爷!王爷饶命啊!”打碎茶盏的侍女跪地哭泣求饶,然而漠北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 “漠北, 什么事这么大气性啊。”一个男声爽朗的喊道,漠北一愣,抬头看到进来的漠风, 对方穿得十分低调,自顾自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倒茶喝。 漠北想起身行礼, 漠风举手示意:“诶,在你的府上就不必多礼了, 现下只有我们兄弟二人。” “是, 谢王上。”漠北僵硬的说着, 看着悠然自得的漠风心里一阵狐疑, 对方是为什么而来?又有何目的, 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着漠北的思绪。 漠风自顾的品着茶,砸吧了两下嘴:“回头等暹罗国上贡的新茶到了你也尝尝吧, 味道真是不错, 绵而软滑, 回口甘甜。” 漠北一向不喜欢跟漠风拐弯抹角:“王上有事直说便是。” “听大臣说你最近行事作风着实野蛮, 作为你的兄长孤来慰问你一下。”漠风饶有兴趣的举着茶杯看着漠北。 漠北一愣,哪个老不死的又参他?肯定是梁丞相,前两日在泰福轩抢了他一坛好酒。 撇了撇嘴的漠北暗道一声小气鬼:“梁丞相总觉得他人野蛮,就他一人文雅。” “哦?是吗。”漠风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他也没多少怀疑,漠北沉默不语,随后漠风似乎说起了正事:“听说你想娶那个青楼女子做正妃?” 话音一落,漠北心就一沉,这事没有人知道,只有空尘和他府内的人,果然漠风还是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吗。 即使已经稳坐这个位置,即使……他已经没有任何争斗的心了。 漠北深刻的明白,眼前的男人为了权势是多么可怕的人,杀兄弑弟,留下漠北或许是因为他着实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也或许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极少部分,是为了让他缅怀仅剩的人性。 暗自思索的漠北面上还是笑着:“王上怎知?” 漠风并不回答,他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动作也很平常,但莫名有一丝压迫:“孤还听说絮儿姑娘去了空尘大师的府邸?”随后又笑:“看来他们相处的不错。” 这是变相的告诉漠北,他的眼线遍布整个京都城,而此刻的漠北并没有想得太多。 漠北瞳孔一缩,有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漠风皱着眉:“漠北,是不是孤真的太过放松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王上赎罪,臣弟没有。”漠北僵硬的说着。 漠风笑容越发温和,而漠北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漠风就是用这个笑容杀了大哥和二哥的,妻妾子嗣,整个府邸,无一幸免…… “没有最好,记住你的身份,”随后漠风顿了顿之后又笑容和善,似乎在思索什么:“不过,柳絮儿的确是个有趣的。” 漠北咬着牙:“王兄!” 漠风笑容越发和善,到达他眼底的冷冽就更加冰冷,漠北不甘示弱的直直看向漠风,而漠风则站起身,拍了拍袖摆:“今日就到这里吧,孤要回去了。” 漠北冷硬的说着:“那臣弟就不送王上了。” 漠风笑眯眯的摆手:“不用了。” 背过身离开的漠风脸上带着笑却没有达到眼底,他是笑着的,眼神却无比冰冷。 —— 另一边的空尘很无奈,他平常采买的食材三天的量还不够柳絮儿一顿,那个小小的身体怎么就这么能吃,吃完甚至没有一点长胖的感觉,每天虽然还是一样,但是空尘总觉得柳絮儿没什么精神。 “秃子!吃饭!”内堂传来声音打断了空尘的思绪,他叹了口气,手下揉面的动作没有停:“等会儿。” 空尘近来的厨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他自己根本不会弄这么多花样的,花卷馒头,葱油的馒头,菜包什么的。 以前他就算整日清粥白菜也是可以的,但柳絮儿的话……虽然也吃,也没有抱怨,莫名的空尘自己就觉得愧疚起来了。 将一笼蒸好的饺子端出去,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急匆匆的走到内堂将之前的碟子撤下,放下蒸笼之后喘了口气,听到了柳絮儿犹如银铃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忘倾指着空尘笑弯了腰:“你、哈哈白、白秃子哈哈哈哈哈哈——” 空尘呆愣的看着忘倾没来得及反应,笑够了的忘倾抬手擦了擦眼角:“哎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咳咳……”笑的呛到,空尘递上一杯水,疑惑的看着忘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哪里不对劲吗? 空尘愣在原地,脸颊上似乎还有对方手指的余温,以及柔软的触感。 “你脸上好多白面,哈哈哈哈看~你是一只白兔子!”忘倾举着手指间的白色,笑的像个孩子,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还有一个小梨涡。 空尘顿时慌乱了起来,他抬手胡乱的用袖摆擦着脸,直到脸颊没有那种诡异的触感,有些火热的刺痛让他心神恢复了些,忘倾停下笑看着有些激动的空尘,还不忘往嘴里塞馒头:“怎么了白秃子?”他伸出了手,指尖还有些许白面:“我已经给你擦掉了哦。” 空尘……炸了。 他慌忙冲出内堂,而忘倾则疑惑的歪头,看到跑出去的空尘有些奇怪,但腹内的饥饿让他无暇顾及,他继续拿着馒头塞着。 空尘冲回了厨房,他低头看着自己灰色的僧袍,突然就一阵恍惚,他将缸里打的水浇在头上,连浇了两瓢之后双手合十念着清心咒。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尘皱着眉重复的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随后胸口涌上一股血气,他忍不住喉头一甜—— 随后眼前一黑往后倒去,在他昏迷的瞬间仿佛看到了惊慌失措的柳絮儿。 忘倾是喊了半天空尘没人应,馒头也吃完了才来到厨房看空尘在干嘛,没想到空尘突然吐血晕倒了:“天命之子倒了!”忘倾大喊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空尘抱住,心里慌得一笔:“灵灵!灵灵怎么办!天命之子死了!!” 灵灵从忘倾额间跳出来,她也十分紧张,她看着晕倒的空尘伸手在他的鼻尖感受气息,松了口气又一拳砸在忘倾头上:“要死啊你!哪里死了!气血逆行昏过去了而已!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出来多危险啊!万一我没有灵力我才会死啊!” 忘倾一手搂着空尘一手委屈的摸着被敲痛的额头嘟着嘴:“我不知道嘛……他突然晕倒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死了……” 灵灵又想打忘倾,忘倾吓得伸手护着头,呼出一口气的灵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忘倾,伸出食指戳着他的头:“你啊你啊,你时间真的不多了啊,你还整天吃吃吃,天命之子又晕了你看怎么办吧!” “大人呢……”忘倾嘟囔着,灵灵沉默,随后她将手搭在忘倾的肩膀,语气沉重:“真的,我觉得画骨要醒了,你加油。” 说着就消失了,忘倾捂着肚子,他又饿了…… 但看到一脸苍白的空尘,叹了口气将空尘扶起来,搭在肩上往房间走,来到房间过后放在床上喘着气:“死秃子!重死了!平时没怎么吃饭还这么重!”碎碎念着似乎还不解气,忘倾又锤了几拳空尘,发现对方的僧袍是湿的,于是就扒拉着对方的上衣给他脱下来,将人给塞进了被子里,做完一系列动作的忘倾打了个哈欠,他好累啊…… —— 空尘醒过来了,但他觉得胸口很闷,根本喘不过气……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柳絮儿那张小脸近在咫尺,似乎睡得很安稳,也许在梦中也在吃什么的样子,小嘴砸吧着……好像还流口水了…… 等等!!! 空尘反应过来后瞪大了眼睛,他表情满是不可置信,一把将忘倾推开,摔倒在地上的忘倾也醒了过来,含糊不清的说着:“干什么啊灵灵……” 揉了揉眼睛的忘倾看到一脸惊恐的空尘,瞪大了眼睛,和空尘一起尖叫了起来:“啊!!!!!” 破门而入的侍卫怎么也想不通眼前的场景。 那原本应该是京都国师的空尘大师赤/裸着上身,用被子盖着自己一脸惊恐,地上还坐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弱女子…… 侍卫有些怀疑自己闪亮的小眼睛了,和其他侍卫对视了一眼之后,都在对方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讯息,是不是开门的方式不对?要不……重新开看看? 133.为妃。 此刻的忘倾正坐在桌前吃东西, 换好衣服的空尘局促不安的坐在凳子上念着清心咒, 忘倾是一点都没有紧张,他还是一副饿死鬼投胎一样的吃着东西, 一边还能张嘴说话, 就是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罢了, “秃子你不吃吗?”当然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 但空尘却立刻紧绷了起来:“絮、絮儿施主,贫僧刚刚……” 想到刚刚的场景, 空尘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忘倾疑惑的歪头,然后了然:“哦!你说那个啊,不用谢了, 虽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也不用太感谢我, 多给我点吃的就好。”随后还小声的嘟囔了句:“最好快点还俗成为皇帝,这样我就能回去看大人了。” “……”由于嘟囔声实在太小, 空尘虽然没有听得太清楚, 但前面那句他是听得真切的。 “贫僧破了色戒了……”空尘表情凝重, 眼神甚至还有些委屈。 忘倾愣了一下, 咽下嘴里的食物惊呼:“诶!!你破色戒了啊?!那、那你是不是就要还俗了?”破色戒等于还俗, 还俗等于当皇帝。 忘倾头脑简单的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大了几分, 他伸手抓着空尘的手:“太好了!秃子——不对, 你现在不是和尚了, 那叫你什么呢, 空尘好像是你的法号吧?你之前叫什么名字啊?” 空尘叹气:“贫僧只能以死谢罪了吧……” 忘倾大惊,伸手就抱住空尘:“不行不可以!你死了我怎么办!” 空尘挣脱不得,脸上越发红了,他是又难过又羞愤,正想发怒却被柳絮儿可怜兮兮的抽泣声瞬间浇灭了怒火。 忘倾抱着空尘就开始哭,哭着哭着就委屈的碎碎念,一边抽噎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呜呜、呜……我回不去了,你死了我就回不去了,大人、大人嘤……大人也醒不过来了,呜……灵灵也会打我的呜呜……大人……” 由于忘倾抽噎着,又将头埋在空尘的怀里,哭的那是个狂风暴雨,基本空尘没怎么听清她在说什么,什么大人什么的…… 空尘手足无措的安抚:“絮、絮儿姑娘,你不要哭了,贫僧,贫僧不死还不行吗……” 忘倾可怜兮兮的抬起头,鼻头和眼圈都是红的,泪眼汪汪的样子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我见犹怜。 “真的吗?那你不死了?” 看到这样的柳絮儿,空尘表情十分诡异,他只能叹了口气,佛主……弟子……对不起了。 “圣旨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空尘想说的话,突如其来的圣旨也让空尘冷下了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闻京都有女柳絮儿,蕙质兰心品德兼备,特此封为柳美人,择日进宫,钦此——” 富公公念完之后众人皆是一愣,只有忘倾指着富公公手中的圣旨侧头看着空尘:“那个是什么?” 富公公一脸精明,他眯起眼睛笑呵呵的说着:“那是圣旨呀柳美人,从今天开始您可就是王上的人了。” 空尘护着柳絮儿:“富公公,可有出错?王上他怎么会让絮儿姑娘进宫呢。” 富公公的眼神在空尘和忘倾身上来回打量,有些疑惑的看着空尘:“空尘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忘倾一把扒拉开空尘:“我?王上的人?” 富公公和颜悦色笑的和蔼:“对啊,絮儿姑娘您直接跳了两级呢,直接就是从六品美人呢。” “诶秃子,从六品美人是什么意思?”忘倾有些不懂,毕竟他对人世间还不是完全了解,大人不在灵灵也不在,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哎呦,柳美人哟。”富公公笑容更加大了:“意思就是您以后就是王上的女人了啊。” —— 忘倾最后被带到了王宫,见到了漠风,但忘倾皱着眉看着漠风,人类的王?等等啊,灵狐族的存在一直以来都是魅惑世人激发战争从而达到毁灭人类的目的…… 这么说的话?? 忘倾好像突然开窍了一般,他抬脸看向漠风笑容越发明艳,而漠风则高深莫测的笑着:“此后你就是孤的美人了。” “王上真是爱说笑,民女不过一介草民,何德何能能得王上欢心。”忘倾眼睛咕噜噜转着,此刻的他心里已然是有了计划。 “美人才是说笑了,你现在是孤的爱妃,可不要再贬低自己辱没皇家威严啊。”漠风不咸不淡的说着,靠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忘倾,他的眼中满是算计。 “漠北王爷求见!”门外如此唱道,漠风加大了笑容,冲着忘倾招了招手:“来孤的身边。” 忘倾乖顺的走上前,漠风一把将忘倾拉进怀里,忘倾不由得皱了眉,随后漠风喊:“宣。” “宣漠北王爷觐见——” 漠北一进大殿就阴沉着脸,当然他看到柳絮儿被他的兄长搂在怀中,脸色就更是不爽,抿着的唇似乎都有些颤抖,他缓慢的拱手行礼:“参见……王上。” 漠风满脸都是笑意,却不达眼底:“皇弟,这里没有外人,不用多礼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漠风丝毫不觉得气氛尴尬,他笑了两声:“阿弟来是有什么事吗?” “王兄,为什么要封柳絮儿为美人?” 嚯,单枪直入,看来漠北并不想跟漠风打哈哈了。 漠风一直像个笑面虎一样,他伸手亲昵的整理了一下忘倾的鬓发:“阿弟是觉得,这个品阶太低了吗?也是,本来想直接封为贵嫔的,但还是觉得那些老顽固会说吧——” 漠北声音有些大,他打断了漠风的话:“兄长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边疆情况不好啊,匈奴未灭时时来犯我边疆,孤身边又没有什么左膀右臂,阿弟,你说孤应该怎么办才好?” 漠风的话让漠北和忘倾都十分惊讶,这是一步多大的棋? 他时常以兄长的身份关心漠北的婚事,只是为了要他一个软肋,而恰好,这个软肋是忘倾。 漠北不知道漠风策划了多久,他甚至也送过无数美人给他,漠北心知肚明,但他并不知道漠风的打算,这次…… 他似乎明白了。 想要他去边疆打仗,也一定要有一个软肋挟持在他的身边,漠风是一个心思阴沉的人,他的想法没人能猜透,但当他把话说明的时候,就意味着必须执行了。 漠北垂下了头,他知道没办法反抗什么,他的身边遍布漠风的眼线,他的举动一切都在漠风的掌握之中,他现在心中只有愧疚。 对柳絮儿的愧疚。 而忘倾此刻也明白了眼前这个虚伪的兄友弟恭的场面,他皱着眉想,人类真的是太复杂,太可怕了。 “漠北自荐,如若能大胜匈奴——” “孤许你一个愿望。” “谢王上。” —— 出征的那天,天空有些灰,漠北在马背上回头望着威严的京都皇城,他身后仅六万精兵,边疆还有十几万,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万,而匈奴百万雄兵,这一仗明明就是去送死的。 但他还是去了,理由? 浑浑噩噩装疯卖傻的过了这些年,兄弟们都死了,他一个人算是苟活吧,漠风留下了最不可能成为王上的他,也从来没有过锋芒毕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漠风也不肯放过他?! 即使他从来没有争过什么夺过什么。 原以为漠风不会再对他处处防备,毕竟是兄弟啊!万万没想到漠北从来没有看透过漠风,他会利用他到最后,榨取他剩下的所有价值。 空尘在京都的城楼,他换了一身白色的袈裟,双手合十看着大军离开的背影,直到军队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还久久没有离开。 漠北要离城的头一天晚上来到了空尘的府邸,空尘此刻还在诵经。 对于漠北的到来空尘有些意外,而漠北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保护好柳絮儿。” 空尘瞳孔一缩,胸口有些发闷。 自柳絮儿进了王宫他再也没有想过柳絮儿,整日整夜的诵经,但人总会乏累,当他沉睡的时候,他就会看到那张明艳的脸,几乎像是蛊毒一样缠绕着他。 “贫僧……不懂王爷的意思。”空尘敲着木鱼闭着眼诵经,漠北掀翻了空尘的木鱼,空尘的手顿住,叹了口气,漠北就抓着空尘的衣领:“你当了国师你可以庇佑柳絮儿,她那么单纯她怎么可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宫生活的下去!” 在漠北的眼中,柳絮儿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在空尘眼中,柳絮儿是一个很能吃的弱不禁风的弱女子。 漠北点醒,空尘似乎明白了许多,他蠕了蠕唇还是没有说出话,静谧的空间有些沉重。 两人不再交谈,漠北沉默转身离开,隐于夜色中,空尘将翻到的木鱼拿起来,擦了擦灰放好,有节奏的敲着开始诵经,念了两句就停了下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定了些,又继续念着。 离开的漠北不知道空尘会不会帮助柳絮儿,他只想快点打完仗归来。 134.饭桶?忘倾不要面子的?! 漠北走后漠风就将柳絮儿关了起来, 特许她不用去跟任何人请安, 对外人来讲这是一个极大的殊荣,而这也让柳絮儿被后宫佳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忘倾自己也明白, 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他虽是灵狐族, 但因为性别选择的原因, 他比以往的灵狐来讲,过于直爽了。 如果大人在这里, 她会怎么做—— 绝望之际的忘倾,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他苦着脸看着旁边一脸菜色的侍女:“我饿了。” 侍女都快哭了, 这柳美人饿死鬼转世吗?她刚吃了三个人的饭量没多久,这才一炷香时间吧?她怎么又饿了…… “柳美人, 这……宫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有量的,我已经上报给您准备了一天三个人的饭量, 您一顿就……”侍女越说越小声, 生怕柳絮儿发火, 但侍女也觉得奇怪呢, 其他的妃子美人的, 个个恃宠而骄,哪个不是花枝招展费尽心思的想夺得王上的欢心, 这柳美人就不, 虽然容貌是一等一的好, 性格却太过天真了……整天除了吃, 就是吃……时时刻刻都在饿肚子,说出去别人都会认为王上亏待了她呢,但也太可怕了吧,一顿吃那么多!两个壮汉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忘倾趴在桌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敲着脑袋,满脑子都是好饿好饿好饿。 这时候的他开始怀念起空尘了,虽然吃得清淡没有荤腥,但怎么着也不会让他就这么饿着啊,漠北那家伙出征了多久了?是时候回来了吧,还有空尘这家伙去哪儿了,漠北的兄长,就是那个封柳絮儿为美人的那个笑面虎也是,一直以来都没见到人,真是……全世界都在跟他作对啊! 然鹅巧合的是,画骨做任务的时候也经常觉得其他人在跟她作对,这也是任务方面的问题吧。 怎么会有那么顺利的任务呢。 腹中饥饿的忘倾没有办法,他穿着华丽的衣衫,艳色衬托得寄主这张脸无比娇艳好看,但忘倾却皱了眉,他总觉得这厚重华丽的衣服是累赘,穿着它明显感觉更饿了。 于是忘倾几下将衣服拔了下来,就留下了里衫,侍女连忙看着,面色通红:“柳、柳美人这是做什么!!请不要这样!这不合礼数!” 忘倾嘟囔着:“我饿了你也不给我吃的,穿这么厚我觉得更饿了。” 侍女立刻让另一个侍女去拿衣服,而她死死抓着忘倾的手不许他继续下一步动作,很快侍女拿着薄衫的衣服来到了忘倾的面前,喘着气双手恭敬的递上衣服:“请、请柳美人穿上这个,奴婢伺候柳美人更衣。” 很快忘倾关上了湛蓝色的薄衫,他呼出一口气,觉得轻松了许多,但刚刚一动弹似乎又有些饿了。 “我真的好饿,我想吃点东西。” 忘倾可怜兮兮的这么说着,两个侍女对视了一眼之后去点心房领了点心给忘倾送过来,三碟小点心,一碟桂花糕一碟玫瑰糕和面白糕,每一碟有四层,忘倾拿过来一口一个,几下就吃了一碟,侍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虽然柳美人平时吃饭也很壮观,但……一口一个糕点的太夸张了吧!!一点礼仪都没有! 等两个侍女震惊完忘倾面前也就只有精美的碟子了,糕点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全部进了她这个小小的肚子里了…… 两个侍女目瞪口呆的对视了一眼,忘倾已经在疯狂的喝水了。 侍女赶紧摁住忘倾:“柳美人不要吃了这么多糕点喝水啊!糕点吸水会在肚子里涨大的!!” 忘倾捂着肚子突然趴到在桌上,另一个侍女一脸惊恐:“糟糕了!!柳美人会不会撑死了!!!” 两个侍女顿时泪眼汪汪哭喊着救命,结果忘倾趴了会儿又坐了起来,打了个嗝:“嗝——” 侍女双双呆住…… 忘倾满足的拍拍肚子:“还是只有那天在漠北府上吃到打嗝呢……” 坐了会儿的忘倾决定去躺着,免得一会儿动一下又饿了。 两个侍女赶紧扶着忘倾来到院子里的洋槐树下,现下正是洋槐树花开的时候,郁郁葱葱的结在树上,树下放了一把躺椅,忘倾就躺在这里闭目养神。 一阵风吹过,湛蓝色的裙摆随风飘着,空气中荡着洋槐花甜腻的味道。 忘倾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刚刚的点心,他呼吸匀称似乎已经睡着了。 漠风和空尘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场景,着实唯美,让人有些恍然。 空尘闭上眼,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而漠风则笑眯眯的注视着这边,两个侍女远远的看到,跪下行礼,一个伸手想叫醒忘倾,被漠风竖起食指在唇边示意,侍女了然后双双退下,漠风让侍卫们和公公都在殿外等候,进来的也只有他和空尘,原本院子里还有些下人,一并都退下了,现下院里只剩下了空尘漠风,以及躺椅上已经睡着的忘倾。 风再度吹过,这次风有些许大,吹下了几朵槐花,落到了忘倾的身上,一些落到他的头上,唇边也有,白色的槐花在他的脸上,他周身满是温柔的气息。 场景美得有些虚幻,纵使漠风见过诸多美人,也不禁为这个场景所迷惑,睡着的柳絮儿太美了。 忘倾又砸吧了嘴,白色的花朵被他吃进嘴里,嚼了几下咽下,空尘嘴角一抽,漠风则是直接笑出了声,而忘倾突然睁眼,他嘴里还有槐花略带苦涩清香的味道,他又砸吧了两下嘴,似乎在回味什么。 “哦!秃子!好久不见啊!”忘倾看到了不远处的两人,首先摆着手就喊了空尘,漠风不由得加大了笑容:“柳美人可睡得还好?” 忘倾认真的思索,然后回答:“还行吧,哦对了!”他突然咋呼起来,漠风疑惑的看着:“何事让柳美人如此惊讶?” 忘倾将外衫脱下,空尘立刻背过身,漠风嘴角的笑容几乎快咧到耳朵根了。 他将脱下的外衫放在躺椅上,跑到巨大的槐树边,提起裙摆一脚踹在了树上,忘倾力气也真是大,一脚踹过去大树都发出了沙沙沙的声响,空尘不由得侧目,之后树上掉下许多白色的槐花,忘倾包起外衫跑到两人面前:“刚刚是不是这个掉到我嘴里了?我刚刚吃了一下,很清爽呢!” 漠风笑眯眯的捏起一朵开的正好的槐花,转而别在了忘倾的鬓发旁:“人比花娇。” 忘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将耳旁的花拿下来一下就放进了嘴里:“苦的,甜的,好吃。” “……”漠风觉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咕咕咕——”熟悉的声音响起,空尘下意识的叹了口气:“你又饿了?” 漠风凉凉的看了一眼空尘,空尘霎时间愣住,他双手合十念了句法号:“阿弥陀佛。” 忘倾则讨好的笑着:“秃子你来接我吗?这里一点都不好,我每天都不能吃饱。” 漠风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也很平淡:“柳美人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空尘现在是我们京都国的国师了,想必也不想被世人知道曾经和孤的女人孤男寡女共处过吧。” 忘倾愣了愣,他抓着脑袋:“为什么不能?” 漠风:“……” 漠风是很无语的,他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缺根筋?她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但可能吗?世界上除了傻子,真有这么天真的人? 空尘冷静的说着:“柳美人切莫胡说,谨言慎行。” “咕咕咕……”肚子不切适宜的一直叫着,忘倾苦着脸,漠风笑呵呵道:“不如先用膳吧,孤也觉得有些饿了。” —— 忘倾留着口水看着眼前长桌上摆满的食物,没有形象的伸手擦了擦口水,不愧是人间的王啊,吃的东西都多好多! 她将目光投向漠风,露出一个笑容:“我可以吃了吗?” “当然。” 漠风脾气也算是好了,他为了把漠北弄去打仗不惜将柳絮儿带进宫里,看到狼吞虎咽的柳絮儿漠风实在没有想通,柳絮儿除了这张脸之外,德行品格,知书达礼那一方面能跟他送他的那些美人相比? 漠北这小子到底看上柳絮儿哪一点? 然鹅空尘已经习惯了,他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斋菜,看到柳絮儿狂吃肉的情景不由得有些心痛,心想等下一定要多念几遍往生咒才行。 忘倾将目光投向空尘面前的一碟水煮白菜。 虽然只是一碟水煮的白菜,但因为是宫廷的御厨做的,即使是水煮白菜也很用心,只不过因为空尘还是一直吃素,他的水煮白菜也不过是用各种蔬菜汤熬制的酱汁,加上了点缀和雕花,显得十分精致。 哦……看起来好好吃哦…… 忘倾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又死死盯着空尘的水煮白菜,空尘被他眼神盯得发毛,只好叹气:“想吃……就夹吧。” “啊真的吗谢谢你!”好像就是在等这一句话一样,忘倾速度奇快的将碟子熟练的端到自己面前夹起来吃着。 漠风笑眯眯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怎么说呢,这两人也很奇怪啊。 随后又在思索,漠北和空尘,到底是为什么痴心与这个饭桶的? 135.救世主醒啦! 空尘其实是很意外的, 漠风答应来看柳絮儿。 他有些话想跟柳絮儿说, 但碍于各方面……他还是忍住了,看到柳絮儿还是那副能吃能喝的样子就挺好的。 漠风知道空尘来这里的目的, 他会答应来看柳絮儿并不是什么良心发现之类的, 就是一种恶趣味, 他就是想看空尘没有办法的样子, 他觉得很有趣。 他甚至知道空尘和漠北之间的……算是协议? 总之,看到空尘没有办法的样子还算有趣。 饭吃的七七八八了, 漠风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一直在吃东西的柳絮儿,感叹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这些菜虽然也只是他一个人的配备,但他也每道菜吃一两口就不吃了, 不像柳絮儿真的像个饭桶一样几乎都吃得干干净净,另一边的空尘没有看柳絮儿, 他单手竖在胸前, 另一手拨动着念珠念着咒。 忘倾终于吃完了, 他这次没有那么没形象的打嗝, 他默默的拍着肚皮叹气。 “吃饱了吗?”漠风问道。 忘倾点了点头, 站起身时突然脑袋一阵晕眩,瞳孔失去聚焦随后向前倒去, 他似乎看到了空尘惊慌的表情和漠风诧异的神情。 —— 忘倾一阵恍惚之后看到画骨坐在地上, 灵灵在她的旁边用蒲扇给她扇风。 “大人!您终于赢了!”忘倾冲到画骨的身边, 画骨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角:“我这次沉睡来得有些突然, 灵灵已经跟我说了,辛苦你了忘倾,接下来就由我接手吧,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在睡着的话会多久醒过来。” 画骨撑着地站了起来,而忘倾则热泪盈眶,他终于等到了……大人醒了! 激动的忘倾说不出话来,他明明有好多想说的,比如东坡肘子真的好吃,还有虾滑也是,鸡蛋羹也好吃,连水煮白菜都这么好吃!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不管了!总之大人醒过来就一切万事大吉了! 忘倾怀揣着这样美好的愿望目送画骨消失在意识海,画骨消失后,忘倾蹲在地上,单手撑着下巴嘟囔:“灵灵,你说大人她会怎么做?” 灵灵高傲的扬了扬下巴,用手在空中一挥,凭空出现了一个画面,画面中的柳絮儿揉着额头从地上爬起来,虽然忘倾离开柳絮儿身体回到意识海到画骨附身柳絮儿身体这段时间远远已经超过了现实的时间,但是画面中的样子似乎是柳絮儿刚晕过去就爬起来的样子,也就一瞬间。 “柳美人这是怎么了?”漠风看到柳絮儿站起来,心中的疑虑还是有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副十分担忧的模样,俨然十分担心柳絮儿的样子。 此刻画骨已经接收了柳絮儿和忘倾这些日子的记忆,她还有些恍惚没有答话,空尘碍于漠风也碍于身份没有上前扶她,只是叫了侍女来将柳絮儿扶起来,漠风也喊道:“传太医。” 太医来后给画骨悬丝问诊,把脉把着把着,头上的冷汗就多了起来,他拱手恭敬的看向漠风,讲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王、王上……下官,下官斗胆,可否近……” “嗯?”漠风笑容不减,太医冷汗直冒:“下官觉得柳美人的脉象着实诡异,下官斗胆用丝巾诊脉。” “准。”太医的反应让漠风也觉得挺好奇的,是有多奇怪?如果他会医病也能懂得脉象的话他也想把把看。 侍女将丝巾放在柳絮儿的手腕上,柳絮儿此刻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安静得有些诡异,这是画骨她还没有契合这个身体的原因,她每次寄宿宿主的时候总是这样,加上这次她又沉睡了一番,有些恍惚。 太医将手放在柳絮儿的手腕上把脉,神色越发惊恐,他猛然跪地磕头:“王上!下官!下官从没见过这种脉象,柳美人的脉搏的跳动几乎……几乎没有……”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没有脉搏什么意思? 漠风的嘴角鲜少的垂了下来,他亲自走到了画骨的旁边伸手抓着她的手腕,又伸手放在她的胸前,周围发出小声的惊呼,空尘更是皱了眉。 漠风后退了一步。 表情有些诧异:“没有心跳。” …… 空尘愣愣的看着漠风:“王上,没有心跳是……何意?” 漠风沉着脸:“字面上的意思。” 而画骨此刻契合在了柳絮儿的身体上了,她能感受到身体的回暖,以及心跳的缓慢跳动,最后恢复了心跳。 “失礼了。”空尘沉着脸示意漠风,漠风点了点头,于是空尘探手在画骨胸前,画骨茫然的抬头看向空尘,然后开口:“小和尚你这是做什么?” 空尘呼吸一滞。 这熟悉的语调犹如那天晚宴。 那高贵的黑衣女子虽是依在漠北的怀里,看他的眼神却充满柔情,语调三分慵懒七分随性:“真是好过分呢,这小和尚长了一张奴家喜欢的脸,王爷又是奴家喜欢的性格,好难取舍呢。” 空尘后知后觉的退后两步,手有些颤抖。 眼前的柳絮儿和之前和他相处的柳絮儿完全不一样,感觉?还是…… “阿弥陀佛。”空尘脑中犹如浆糊,他只能僵硬的念了句法号。 漠风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柳絮儿,眼前的柳絮儿和他之前看到的感觉也不一样,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换了个人?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胡太医,再看看。”漠风冷静的说着,一旁的胡太医浑身一抖,随后连忙称是伸手去把柳絮儿的脉,脉搏虽然还是有些微弱,但也不是之前那几乎没有的样子。 “回、回王上,柳美人的脉搏微弱,身子有些虚弱,但是多加调养应该也是可以的,内火有些虚,五脏多多少少有些损伤。”胡太医一边擦汗一边颤颤巍巍的说着。 漠风嗯了一声。 画骨收回了手摸着肚子,看着身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桌,上面摆的饭菜都被吃得差不多了。 但为什么觉得没吃饱? “既然美人无事,那孤就和国师先行离开了,切记保重身体啊。”漠风尾音拖得有些长,语气满是饶有兴趣,似乎在期待什么。 画骨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是,妾身会谨记王上叮嘱的,多谢王上关心。” 漠风和空尘皆是一愣,双双对视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说实话漠风有些莫名,因为这个感觉太奇怪了。 如果之前的那个柳絮儿只是一个好看的饭桶,那么眼前的柳絮儿现在就是……一个有气质的好看饭桶。 空尘则垂目沉思,缓慢的跟在漠风身后,他的思绪就简单多了,直接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柳絮儿那天晚上,那个万种风情,又异常大胆的女子。 可……那个跟他相处了那么久的天真柳絮儿去哪儿了?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这样诸如此类的问题充斥着空尘的思绪,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 待两人都走了,画骨才伸了个懒腰,她刚契合,有些累,加上沉睡了也刚醒,虽然这个世界的走向有些诡异。 之前灵灵说这个世界是让她休假的,没有任务,任她随心而来,但因为这个沉睡来的太突然了,所以只好让忘倾顶上维持时空秩序,不让小世界崩塌,不让主神发现。 最烦的是之前她率性而为,搞得现在空尘已经是国师了,那该如何? 咬着指甲的画骨躺在床上思索,不一会儿就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这次她是真的在睡觉,没有回到意识海,也没有醒过来,直到她被摇醒,侍女都担忧的看着她:“柳美人您怎么了?您怎么睡了这么久,叫都叫不醒?” 画骨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的模样让侍女都红了脸,画骨指着柜子:“给妾身拿件衣服来。” 侍女就算迟钝也发现了画骨的诡异了,且不说自称变了吧,反正就是感觉,气质上完全不同了。 但侍女并不敢问什么,她拿出画骨指的那件衣服给她换上,随后画骨就摸着肚子,嘟着嘴:“妾身饿了。” 侍女嘴角一抽,啊?好像……还是没变的样子。 面上是这样,但还是低眉顺眼的福身:“是,奴婢这就给您准备。” 画骨坐在桌前等着吃饭,不速之客又来了,这次只有漠风一个人。 她菜上齐了也没有之前漠风来的时候前菜多。 “柳美人好兴致,每天醒来就吃吃了又睡。”漠风带着打趣的说着。 画骨慢悠悠起身福身,语气不紧不慢的说着:“王上,您今儿怎么有空又来找妾身?” 漠风狐疑的看着画骨:“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妾身在王上心里该是如何?”画骨笑眯眯的自顾自坐下,她也不怕漠风会怪罪,她综合见过漠风的这几次面估摸漠风的性格,漠风就是一个表面和蔼的男人,实际上阴谋诡计多着呢。 你当他面对他不敬他不会说什么,甚至还会笑眯眯的看着,但背后不知道会搞些什么出来报复,就是说,漠风是一个极其小气又记仇的小人。 136.入梦十分。 漠风也不恼, 他觉得在这个王位上待久了, 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有这么一个反骨出现也蛮有趣的, 而且对方对他没有太多恭敬的态度也没有让他反感, 或许是气质方面, 让人觉得她本就应该如此。 “让御膳房多准备一些佳肴。”漠风吩咐着, 公公称是连忙退下传达圣意,漠风自顾自的坐下, 看着柳絮儿速度极快却没有之前那么粗鲁的吃饭,此刻也然是一副很着急饿了很久的模样,但莫名的优雅, 啊,大概也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气质吧, 让人很好奇呢。 “柳美人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漠风笑眯眯的开口道,画骨夹菜的动作顿了一顿, 随后又继续夹菜, 吃下这块肉之后放下筷子看着漠风正色道:“王上说的妾身也觉得奇怪, 好像在大家眼里妾身不是妾身一般。”她突然莞尔一笑, 笑容多了些神秘:“但如王上所见, 妾身就是妾身,何来判若两人。” 接着画骨又拿起了筷子继续快速的夹菜吃饭, 漠风若有所思, 他的确也怀疑也许柳絮儿根本就换了一个人, 但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除非是妖怪会移形换影,否则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还是很奇怪啊…… 画骨桌上的食物都已经进了她的肚子,但她还没有饱,有些埋怨忘倾了,这家伙太贪吃了,虽然需要食物来供给力量维持柳絮儿肉身,但记忆中满是忘倾残留的记忆。 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啊!都好好吃!! 桌上的食物已经没有了,画骨伸出舌头舔了舔唇,半饱吧。 “真有趣。”漠风哼笑两声,他眼底的笑意多了些,柳絮儿舔嘴唇的动作看起来诱惑力十足,他也许明白了,是什么让他一向逆来顺受的弟弟鼓起勇气,是什么让清心寡欲的空尘动了凡心。 然而…… 漠风不会,他只是觉得有趣,至少现在是,虽然柳絮儿很美也很有趣,但他是一个只会爱自己的男人啊。 他深知自己不能有跟漠北一样的软肋。 想到这里的漠风沉下了脸,突然站了起来,菜接着在上,侍女们撤盘子的速度都有些跟不上画骨吃饭的速度,漠风突然站起来让她们吓了一跳,以为做错了什么赶紧跪下,王上阴晴不定,大家心知肚明。 而画骨依旧坐得端正,她不紧不慢的往嘴里送东西,直到漠风站起来她才停下手上的动作,微微仰头看着漠风:“王上要走了吗?” 漠风眯着眼睛斜睨了一眼画骨,从鼻腔中哼出一个音调:“嗯。” 画骨这才站起来风情万种的福了个身:“恭送王上。” 没有挽留。 不可能有挽留的吧,柳絮儿也是个聪明人。 知道这个讯息的漠风莫名有些恼,他甩了袖摆抬腿就走,身后的公公跌跌撞撞的起身跟上,生怕漠风发怒,等漠风走后画骨又坐了下来,吃着碗里的看着盘里的心里还念着锅里的:“厨房还有没上的菜吗?” 侍女一身冷汗,她刚可被王上吓坏了! “是,共八十一道菜,现在上了三十四道了。” “继续吧,妾身好饿。” “……是……”侍女真的觉得好累,也好害怕,王上阴晴不定,柳美人又是一个稀奇古怪的人,两人都不好惹。 好在柳美人只要有吃的就很安静,除了上菜累之外,也还好…… 但想了想,一天十二个时辰,她们有八个时辰都在上菜吧…… 不行了……好累…… —— 从上次空尘和漠风一起来见过一次柳絮儿之外,就只有前段时间的漠风独自来见柳絮儿了。 时隔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画骨也落得清闲,但明显感觉到身体的不适,肌肉什么的也开始硬化动作僵硬,看来这个身体是真的撑不住了,即使她的骨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此刻的画骨在犹豫,要不干脆直接舍弃柳絮儿的身体,由她画一张骨来…… 随后突然灵光一闪,她也许可以利用这个。 画骨沉睡之后能力大大的减少了,现在的她有些弱,但对付这样一个小世界也绰绰有余了。 一个计划在画骨的脑中形成,第一件事就是…… 入梦。 画骨首先潜入了远在边疆的漠北梦中,躺在床上的画骨额头滴下冷汗,漠北精神力太集中了,入他的梦对于现在虚弱的画骨来说有些困难。 而那边的漠北,他自从来到边疆,就一直没有安稳的睡过。 这天晚上也许是个意外,他觉得睡意朦胧了起来,原本坐在营帐就着昏黄烛火研究兵法的漠北,趴在桌上睡着了。 帐篷外还能听到巡逻士兵整齐的脚步声。 突然,传信兵冲了进来:“报!将军!有一个女子自称……自称是您的友人来求见!” 漠北一愣,疑惑道:“什么友人?”原本应该怀疑的,毕竟这是在边疆打仗,怎么会有女人出现?但他却让人进来了,好像也合乎情理。 对方从士兵掀开的帐篷外自然而然的进来了。 漠北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他一直以来都日思夜想的人。 那一头墨发下精致熟悉的脸,笑容也一如当初。 “絮、絮儿?!”漠北惊讶的站起身:“你怎么来这里了?!你知道边疆多危险吗?” 边疆苦战,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过来的?! 而画骨走到漠北的旁边,伸手紧紧的抓着漠北的手,抬起脸,虽然脸上带笑,但眼中是有泪的,她语气缓慢,却充满了安心:“……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要死了,漠北。” 漠北愣住,他看向柳絮儿,刚想问什么,对方从脚底突然化作了白色的花瓣…… 消失了。 “絮儿!”漠北猛然惊醒,天已经亮了,门外的士兵听到动静连忙掀开帐篷:“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喘着粗气的漠北额头满是冷汗,他背后一阵发凉,手臂是麻的,完全无法动弹。 低头看着手,缓慢的张开手,却发现手中躺着一片白色的花瓣…… “花……” —— 这边的画骨也醒了过来,她脸色苍白,也是满头的冷汗,似乎十分的虚弱。 “柳美人,您没事吧?”侍女连忙扶起画骨,随后画骨掀开被子倒了杯水喝,像是一个沙漠流浪许久的渴水之人。 侍女都被画骨这豪放对着壶嘴喝水的动作吓坏了,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喝完一壶水的画骨放下了水壶,擦了擦嘴,接下来就是空尘了。 但画骨还需要多思索,怎么样才能让空尘当皇帝,最不好搞的应该就是空尘了。 “妾身饿了。”这句话是画骨重新醒来这个小世界之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侍女松了口气,柳美人好像没事,接下来就是认命的去吩咐吃的了。 侍女退下之后画骨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仔细思索,她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让空尘…… 入梦的话,需要什么样的剧情? 这样的想法也就持续到了侍女将膳食都端上来之前,画骨看着满桌的菜肴,感叹了一下皇家的奢侈之后就专心的吃着食物了。 吃完饭之后的画骨拖着柳絮儿疲惫的身躯来到那颗槐树下消食,躺着躺着就睡着了,而她一睡着,就来到了空尘这里,空尘此刻在佛堂中打坐诵念心经,但不知为何,以往此时诵念心经的他都不会有困倦的感觉,这会儿突然间困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已经睡着了。 虽然是画骨强行让空尘睡着的,但当画骨入了空尘的梦的时候……还是嘴角一抽。 她站在远处,空尘坐在桌前,另一边风卷残云的人——俨然是柳絮儿。 画骨叹了口气,原来在别人眼里忘倾吃饭这么恐怖的吗?好在这个美人的脸没有让人觉得反感,倒还多了几分随性可爱。 那边的柳絮儿吃完了饭就站起来,周围的画面又一转,柳絮儿消失了。 此刻空尘则自然的坐下来诵经,果然和尚的眼里只有诵经。 画骨从暗处走了出来,空尘依旧在念经,从空尘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空尘没有反应。 蹲在空尘的面前,画骨喊了一句:“喂。” 空尘没有理她,依旧诵经,画骨伸手抚上空尘的脸颊,空尘猛然睁开眼睛,一脸吃惊。 画骨笑容明媚:“呐小和尚,你救救我吧。” 空尘突然惊醒的时候,他还保持着打坐的动作。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似乎……有点奇怪。 他又抬头看到巨大的佛像,佛的笑容无比慈祥,他顿时心怀愧疚,随后又有些不安,是因为他最近……太累了吗?能到柳絮儿,为什么会梦到她? —— 夜晚十分,画骨在窗边看着天空,外面已然都全黑了,但星空中的星空万里实在耀眼。 画骨不由得挂起了笑容,她种下了种子,什么时候会发芽,什么时候能结果,完全是靠运气,空尘的话是比较难搞,一次入梦或许不行,得有一个更深的刺激。 画骨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摆着悬空的腿将头放在窗沿边上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137.终结。 边疆战乱, 百万匈奴来犯京都, 漠北请兵的兵书一封封没有回音,甚至送信的小兵也一去不返。 军师一脸菜色, 先锋抿唇不语, 漠北眼神坚定:“我们不退。” 军师大惊:“将军!匈奴军离我们数十里, 若他们进攻, 我们三十万弟兄根本抵挡不住啊!” 先锋的额角有一道疤痕直接划到嘴角,看起来凶猛可怕。 他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军师不要慌,待老夫前去开路,杀他个片甲不留!” 漠北示意:“夜叉先锋不用急, 比起蛮横无理的匈奴,我们动动脑子就行。” 漠北只是这样说, 他其实也很紧张。 说真的这场仗怎么都不可能会赢的,都会输, 可他不能有一点露怯。 “兄弟们, 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博一场?”漠北语气沉稳, 眼神充满了坚定, 他没有一点迟疑:“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守护我们的家人,回到京都!” 也许是家人戳中了众人的点, 大家拼死一战不就是为了家人吗? 所有人举起手中的武器激动的附和:“守护家人!回到京都!” 漠北欣慰的同时, 也挺心疼的, 看到有些面黄肌瘦的士兵, 他有些无力。 去京都送信的小兵没有回来,京都的粮草也没有再送来,说明了什么?漠北心知肚明。 京都也许没有放弃,但他的哥哥已经舍弃他了,舍弃了同样是他子民的战士们。 —— 画骨入空尘的梦多次,每次空尘都能自己惊醒,也许是她能力消退,她越发觉得吃力了。 漠风将她保护的还算好,毕竟她来了这么久没有一个嫔妃来找过她的麻烦。 奇怪的是,画骨也没见过宫里传来过其他嫔妃的消息。 “玉儿。”这是一直在画骨身边伺候的那个侍女。 “是,柳美人有何吩咐?”玉儿小心翼翼谨慎的看着画骨。 “妾身想出去走走。”画骨这么一说,玉儿瞬间就白了一张脸,她语气颤抖:“柳美人,一直以来您都没有要求出去所以奴婢也就没有跟您说过,宫里下令规定所有妃嫔都不许出自己的宫殿,除非节庆日或者王上召唤,所以……” 画骨皱了眉,随后莞尔一笑:“行吧,那妾身要回去睡觉了。” 玉儿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带着笑容,眼神莫名的让画骨看出了一丝怜悯,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空尘又在念经了,他皱着眉,有些不安,他自从成为国师之后就一直这样,心神不宁,恐天下大乱。 他收到过一封漠北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一句话【柳絮儿安否?】 空尘回【安。】 此后空尘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漠北的书信,他暗中查过漠北的情况,让他心下惊恐,王上真的这么绝情?他甚至不顾子民安危! 退一万步说,漠北是他的亲弟弟!他怎么做得到这么决绝! 他日夜诵经就是为了能够为了漠北祈福,虽然他明白没有很大的作用…… 可是佛主啊……如果可以的话…… 空尘抬头看向面前高大的佛像,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滑落。 京都……京都表面繁华,可它的内里已经腐烂了!一片安然自得,都是假象!因为漠风这个王!这个王他根本不会为了子民着想!他根本就是怪物,是京都皇家阴暗面的产物!他根本不是人类! 空尘咬紧了牙,手中的念珠……断了。 —— 边疆风大,漠北此刻正在苦战,他握着□□的手颤抖着,额头的血滴在他的眼里,眼前血红一片。 弟兄们一个个的倒下,他……没有任何办法。 会死吗,在这里。 风沙更大了,耳畔的嘶吼,刀剑的碰撞,死前的惨叫,充斥着漠北的耳朵。 头痛,他开始恍惚了…… 一把大刀从头上落下,漠北抬头,只见那大刀并没有落下。 一双素手接住了那把刀,匈奴兵咬着牙用力的压着,眼前站了一个用赤色薄纱包裹住整个头部的女人,只露出一双祸人心魄的眼睛。 “如此野蛮,妾身都有些害怕了。” 漠北瞪大了眼睛,瞳孔缩小到极致,这是梦?又是梦? “絮、絮儿——” 啪,刀应声而断。 大汉也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用他的断刀狠狠的刺向画骨,画骨只用一只手便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而后画骨脚下荡起灰尘,方圆十里的兵全都被震得昏倒在地,画骨转身伸手紧紧抱住漠北:“我来接你回去了。” 在此后,漠北突然醒来,他看到自己握紧□□单膝到在地,而那匈奴主帅的人头正挂在他的□□上,周围没有柳絮儿的身影,所有人都躺在了地上。 最终…… 他胜利了。 —— 漠北回京都的时候,举国同庆,但王宫依旧阴气沉沉,没有任何欣喜的感觉,特别是漠风,他阴沉着脸,异常恐怖。 直到漠北站在朝堂之中:“微臣拜见王上。” 漠风笑眯眯的撑着下巴,语气不咸不淡:“哎呀,王弟真的打了胜仗呀,能保住京都真的很厉害了。” 他又沉着脸从桌上甩下几张折子:“你才刚回来,家中就出现了龙袍是怎么回事?你想造反吗?” 朝中一片哗然,站在漠北旁边的先锋和军师瞪大了双眼:“这、这不可能!王上三思!我们回京甚至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怎么可能!” 而漠北却伸手拦住说话的先锋,他直直的看向漠风:“絮儿在哪儿?” 漠风又笑:“哦?王弟这是在惦记孤的妃?那孤要给你再加一个罪了。” “柳絮儿,她在哪儿?!”漠北咬着牙又问了一句,他站起身想向前,却被侍卫用刀架着脖子,漠风脸色一下就变了:“来人,把罪人除去王姓漠北带下去关进天牢择日问斩。” 漠北被压了下去,朝中一片哗然却无人敢说,漠风伸了个懒腰,军师死死的拉住先锋,漠风看向朝中的几人:“若有不服者一律作为叛党择日问斩。” “退朝。” —— 空尘冲到监牢,但被拦着不让他进,他苦口婆心的说着,还搬出了国师的身份侍卫也不让进:“国师大人,王上下令不准任何人见罪人,我们……我们也……”侍卫眼中似乎含着泪花。 功高盖主,漠风是不会让漠北活下去的,这个□□的男人,理所当然的在英雄凯旋归来的第一天就被关进了监狱,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空尘震惊的退后了几步,他真的小看了漠风的残暴,他以为他会有人性,但他没有,比地狱的阿修罗还要残酷。 —— 监牢里的漠北蓬头垢面,他脸上还有血污,他身上的盔甲被脱了下来,被铁链控制住了他的手脚,他垂着头,面如死灰,眼神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他松了口气,这里不像战场一直以来那么紧绷,但他还很担心,柳絮儿怎么样了,空尘能不能保住他。 漠风会将他关押而他不反抗,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协议,在回京的途中探子送来密信,漠风让漠北承认他要造反,只要他一死柳絮儿就会自由安然无恙。 漠北认为,漠风会这么做的,他死了柳絮儿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弱女子吗…… 那个,到底是不是梦。 漠北想起了战场里的一幕。 他在监狱里待着,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监狱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有人打开了他的狱门,他抬起头,头发遮住了他的眼帘。 “将军!”先锋声音大得有些震耳,漠北开口,声音嘶哑:“夜叉先锋……你怎么来了?” “那狗日的皇帝想弄死我们!没门!他娘的,居然派人在路上埋伏我跟军师,还好我们逃脱了,将军我这就放你出来!” “你们怎么进来的?是——” “是我。”一个声音响起,漠北诧异的抬头:“空尘?怎么是你?你为什么……” 空尘沉默着,他突然开口:“先别说了,出再说。” 漠北被架着,先锋在前面杀出一条血路将漠北救了出去,空尘紧随其后。 他的兵都在外面保护着,战场厮杀过根本不惧,他们只想救出漠北。 在郊外的一座破庙里,漠北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空尘和先锋在场,军师因为受了伤还在治疗,漠北有太多的疑问。 “絮儿呢?”他突然想起来,如果他逃走那么柳絮儿会怎么样? “我们应该回去救她,我逃了漠风不会放过她的!空尘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待在那里!”漠北有些激动的伸手抓着空尘摇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瞳孔紧缩。 空尘面色一白,他双手合十说道:“絮儿姑娘她……” “我们快回去救她吧!夜叉先锋,我们现在杀回王宫!”漠北打断了空尘的话,他的胸腔剧烈的跳动着,他似乎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 周围很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他粗重的喘息让他有些缺氧。 最后,空尘轻得几近呢喃的声音响起:“絮儿姑娘她死了,在琼液湖中投湖自尽了。” 138.好的!这才是真的完结! 漠北逃出王宫短短几天时间, 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癫狂, 再到现在的冷静犹如行尸走肉,中间他究竟多么煎熬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夜每夜, 众人都能听见漠北突然惊醒的嘶吼, 声音嘶哑, 绝望无比。 这是距离京都的百里开外, 他们在漠风的眼皮子底下驻扎了起来,漠风不知道吗?他知道。 漠北没有率军讨伐, 一方面是因为空尘苦口婆心,不要让京都的人民从匈奴的制裁中逃出再回到国家面临破碎的恐惧中。 漠北却想,他只要柳絮儿的尸体就足够了。 空尘没有办法再回京都, 在他帮助漠北逃脱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可能再回去,他的立场不在漠北, 也不是漠风,他心系子民, 不愿让他们在生活在战乱的恐惧中。 漠风是个□□帝王, 但敌军也不敢轻易来犯, 京都还算安稳, 但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京都内现在戒备森严, 甚至还有巡逻兵不停的在城中日夜巡逻。 漠风笑眯眯的坐在王座上,他有些懒散, 底下的大臣各个敢怒不敢言:“那些乱臣贼子当得而诛之。” 他看到众人沉重的表情饶有兴趣的问道:“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无人应答。 他叹气:“孤那弟弟是个反骨, 孤让他打仗为了磨炼他, 此番胜仗归来本是要为他加功进爵的, 但他辜负了孤,也辜负了京都。” 一番言论富有情感动人心弦。 个屁。 朝中大臣哪个不知他是怕漠北功高盖主?但谁又敢说呢,漠风出了名的喜怒无常,动不动就株连九族。 漠风想着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哦对了,漠北不是有个老相好阴差阳错成为了孤的妃子吗,听说前段时间在琼液湖自尽了,来人。” 侍卫上前,漠风笑容带了些残酷:“将罪妃的尸体挂在京都城头,看叛军会不会来收尸,逼出他们一网打尽。” 朝中哗然,这是何等的残忍,竟要逼迫漠北至此。 —— 画骨此刻用另外的形态飘在柳絮儿的尸体身边,她在这里,柳絮儿的尸体仍然没有腐烂,一如当初,面色红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让人觉得有些诡异,仵作觉得十分新奇,哪有人可以死后尸体不腐,户枢不蠹? 没有异味也没有虫靠近,着实让人称奇。 柳絮儿被挂在城楼,她垂着头,世人看不见画骨,画骨坐在城头,柳絮儿尸体的背后,她摇晃着双腿,望着底下围观的人群。 她几乎一眼就看到了漠北。 空尘也在他的旁边,两人都做了乔装,无人认出他们。 而柳絮儿尸体的底下就是公示牌,上面贴了漠北的画像,还有空尘的画像。 “找到这两人就能得到丰厚的奖赏,生死不限。”士兵贴好之后便离开了。 空尘紧紧的拉住咬着牙颤抖的漠北:“不要冲动。” 漠北不言语,他的眼圈是红的,他的额头青筋暴起。 一阵风吹来,柳絮儿的尸体随风摆动。 场面看起来有些唯美,也异常诡异。 —— 漠北似乎沉寂下来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依旧日日来看柳絮儿的尸体,冒着生命危险。 一天两天,一月半月。 他修生养息,为了一举击破漠风的防卫,取得漠风项上人头,祭奠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他心爱的女人。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来围观的人渐渐少了,甚至有人开始恐惧了起来,因为柳絮儿的尸体,一如当初刚死的模样,城中在传那是妖女,尸身不腐怎么可能! 城中惶惶不安,甚至有人不出门了,甚至有人在传城头挂着的女尸是活的,她在等一个机会,将所有人都拉去陪她。 京都城……要完了。 —— “絮儿姑娘尸身直到现在都没腐烂,其中定有妖魔作祟。”空尘沉思着。 漠北生生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他激动的喊着:“絮儿怎么可能是妖物!” 随后漠北突然愣住,他想到了边疆。 如果柳絮儿不是妖物,那她怎么会出现在百里之外的边疆,帮他击退匈奴,如果柳絮儿是妖物,那她又如何会死。 “她要真是妖物,”漠北颓靡的坐下,顿了良久缓缓开口道:“那便最好。” —— 漠北这时坐稳了叛军的名头,他也不想的,也没有那个心思,但无奈漠风一直逼迫,甚至不惜杀了柳絮儿来逼他出现,那么他便如他所愿,成为叛军夺取他的项上人头,夺回柳絮儿。 修生养息多月,漠北决定反杀,他途中获取了几个朝中大臣的接应,漠北和漠风的恩怨蓄势待发。 空尘也不打算劝阻,他只希望能将京都城民的伤害降到最低。 他们决定夜袭京都主城。 是夜,京都城的天空早已黑蒙蒙的一片,以往晚上的繁华不复存在,或许是因为城头挂着的女尸过于恐怖,也许是京都近来的气氛过于压抑,没有了夜市,夜里饿京都更加黑暗了,曾经的繁华犹如历史,没有人再想得起以前的热闹,灯火通明。 漠风已经在城里等待了,他知道漠北会来,一定会来。 —— 黑暗的城中突然竖起无数火把,将京都城点亮,漠北带着的侍卫人手一个火把。 火把噼里啪啦的响着,像掀起战争的乐曲,他们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潜入了京都城,只有铠甲碰撞的声音,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 王城门无法打开,众人用树桩砸门,最后门开之后,里面站着一眼望不尽的侍卫。 “叛军漠北!还不速速投降!”侍卫头领举起他的长剑面容冷峻的看着漠北喊到。 漠北上前:“叛军?”他突然笑:“早知道就让匈奴占领这个令人作呕的京都算了。” 侍卫统领抿唇不语,拿着剑的手有些颤抖。 “漠风在哪儿?” “想从这里过去,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王昭,你也是条汉子,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葬送给一个暴君?值吗?” “……为了子民。”王昭冷下脸:“绝不姑息扰乱京都的叛军!” “杀!!!” —— 漠北浑身是血,就像他当初在边疆的情况雷同。 只是,这次他一定会赢。 漠风坐在王位上,周围没有一个侍者,也没有侍卫。 他看着门口越来越近的火光,耳畔越来越大声的兵器碰撞声,笑容不减。 打杀声停下来了。 门突然打开,喘着粗气的漠北推门走了进来。 他关上了门,看着漠风一脸漠然。 “你来了。”漠风说着,摆了摆手:“随便坐吧,已经没有下人给你凳子了。” “为什么要杀柳絮儿?”漠北语气压抑着什么。 漠风叹了口气:“因为一个女人,所以你才和我兄弟相残?” 漠北眯着眼睛:“柳絮儿只是□□,为什么要和你兄弟相残?不是你逼的吗。” “对哦,是我呢。”漠风状似恍然大悟,然后又笑了。 “你真是个疯子。”漠北咬着牙说着。 漠风换了个姿势坐着:“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处处针对你吗?为什么我杀了所有的兄弟却独独不杀你吗?真以为,我觉得你对我没有一点威胁吗?” 漠北抿唇不语,漠风继续说着:“从小到大你都站在我的前头,帮我挡下欺辱,王兄们都说我是个青楼女子生的孩子,没有资格做王子,但你不一样,你一直帮助我。” 漠风捂着自己的头低低的笑着:“真是……太恶心了。” 漠北瞳孔收缩,漠风冷下脸继续说着:“你太正义了,和我完全不同,你不想杀兄轼父,我来,你不想做王,我来。” 漠风走向漠北,一步步逼近:“你想娶一个青楼女子?呵。” 漠风冷笑一声走到了漠北的面前,伸手擦掉了漠北脸上的血污:“你想杀我吗?” 漠北咬着牙,手里的刀握不稳在颤抖。 漠风摇了摇头:“你下不了手的,你太正义了。” 刀刺入身体的声音,漠北从没想到有这么大声。 是大殿太安静了吗?是……为什么呢? “王兄!快躲起来!二王兄带狗来找你了!” “王兄王兄!你看我新写的字帖!是你的名字哦!还有北儿的名字!” “王兄,为什么……要杀父王?” “王兄——” 漠风死了。 —— 漠北打开了门,侍卫突然大声欢呼起来,他们称呼漠北为战神,不管如何都会打赢胜仗! 漠北失魂落魄,他对生突然产生了怀疑,他有些迷惘了。 他在登基大典时消失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空尘成为了京都城的王,理所当然的。 漠北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漠这个王姓从此也真的消失了,事情也许就圆满结束了。 漠北消失的时候,同时消失的还有柳絮儿的尸体,空尘登基的那天,柳絮儿的尸体突然化为白骨。 —— 画骨回到意识海的时候就是昏睡的,忘倾从画骨离开的时候就一直看到现在,直到画骨回到意识海,画面才终止了。 灵灵松了口气:“呼……不愧是画骨啊,虽然没怎么很天命之子接触,但任务完成的很完美。” 忘倾抓着脑袋一脸苦恼:“等一下啊,我有点不太懂,漠风和漠北到底怎么回事?” 灵灵皱着眉:“人类的情绪太复杂了,我也不懂。” “大人一定懂吧。”忘倾语气带着一丝自豪,但他又突然垂下头一脸苦恼:“大人睡着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怎么办?” “你出去的那段时间,也就是画骨刚醒的时候,她跟我说了这是她强撑着睡意醒过来的,也就能醒一段时间很快她又会睡着,当她再次睡着的时候会形成一个保护结界,任何人都寻不到这个意识海的。” “那我们就安全了吗?主神他们发现不了我们了。” “话是这样说,但以防万一,我们得制造画骨依旧存在的假象。”灵灵眼睛咕噜噜转着。 忘倾皱着眉:“啊,那我们要怎么办?” “接下来的故事,当然由你来续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