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反派组织本该覆灭》 1.兵器 “湿度55%.....” “湿度45%,温度.....” “湿度25%,温度.....” “冷冻完成。” 加西亚说完这句话,看了眼在冰冻仓中的男人,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划了勾。对余下的工作人员道:“爱德华和胡迪尼再次检查一下仪器,剩下的人和我去分析士兵的身体体检记录。” “是的,博士。”工作人员答应道。加西亚拿着那叠资料离开了房间,几个工作人员跟在他的身后。 士兵这次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或者说,没有出什么新的问题,至于他的金属手臂对他肌肉和骨骼的压迫,电击对他的大脑造成的影响,那都是可以忽略的问题,都是必要的磨损。 他是工具,加西亚告诉自己,武器,他没有意识自己在做什么,他对于外界都没有任何的认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完成任务。 “把报告交给上面的人。”加西亚对助手道,接着开始收拾桌面,准备离开。 “是的,博士。”他的助手把资料收好,轻快的离开了办公室。 加西亚在离开办公室的遇见了朗姆洛,组织的雇佣兵队队长,偶尔会和士兵一道回来,和皮尔斯一起监视士兵的洗脑。 “你好。”加西亚礼貌性和他打招呼,接着准备离开,却被朗姆洛叫住了——“博士,”他道,“士兵的状况如何?” “很好,”加西亚道,“枪伤已经完全愈合了,除了必要的磨损之外没有新的问题。” “磨损。”朗姆洛咧了咧嘴,加西亚不知道他想表达怎样的情绪。 “多谢您,博士。”朗姆洛道,“您比其他的科研人员讨喜多了,当然,我没有不敬的意思。”他对加西亚笑了笑。 加西亚不奇怪为什么其他的同事都经常抱怨组织的雇佣兵都像是脑子里塞了排泄物一样。文书工作和出外勤的两方在任何公司都是矛盾的启发点,负责文书工作的人抱怨出外勤的人没有脑子一样到处损害装备和物品,让他们的工作量增加,而出外勤的人——出外勤的人觉得自己可了不起了,组织的天下都是他们打的,他们是组织完成世界和平任务的主力军,并且一挥手就可以解决掉五六个弱鸡一样的科研人员。 说实话,他也不喜欢出外勤的人。不过总的来说,他连这个组织都不喜欢,所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听见你这么说真是我的荣幸。”加西亚道,“不过可别在我的同事面前再赘述了。” “我可不蠢。”朗姆洛道,他道,“再见,博士。” “再见,朗姆洛。”加西亚道,在朗姆洛的身影消失之前就离开了这栋建筑。 他开车到达了一家医院,天气开始转阴了,风刮在他的脸上有些刺痛,羊绒毛衣和外套的大衣都没有办法驱散寒冷,好像那些冰渣都浸入了他的骨髓里。医院里有暖气,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寒冷没有离开自己的身体。 “我来探望玛丽.道格拉斯。”他对前台道,前台轻车熟路的通知了特殊病房的护士长,护士长将他带到了病房前。透明玻璃内的看护病房中,一个女人正在病床上沉睡。她有着偏长的红色头发,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旁边的仪器上显示出她的微弱的生命体征。 “玛丽有好转吗,医生?”加西亚问前来的主治医生。 主治医生凝重的摇头:“对不起,道格拉斯先生。”他道,“道格拉斯夫人的身体状况没有变化,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但是对于这种我们无法掌控的病来说,已经算是好消息了。” 仿佛怜悯加西亚,他再加上一句:“也许您的妻子很快就能醒来了呢。” “谢谢您的祝福。”加西亚道,他感觉自己呼出的气似乎都能够在空气中形成白雾,即使他确定医院内的温度一定是在二十度以上。 “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医生问。 “不,”加西亚道,接着,他再次问了一个问了无数遍的问题,“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医生摇摇头,皱眉看着加西亚:“对不起,道格拉斯先生,我们达成了共识的,您的妻子周围的环境不能受任何影响。您可以这样看着她。” 加西亚的眼睛透过玻璃,落到女人的脸上。 “好吧,”他道,“谢谢您,医生。” 医生微笑了一下,便立刻离开了走廊,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里面的女人还在沉睡,似乎永远不会醒来,但是加西亚知道她也许有一天会醒来,并且她现在的没有痛苦的睡梦中,这就够了。 也许知道玛丽还在这里活着,就是他能够在组织里继续工作下去的唯一驱动力。 “你就好像是那个士兵一样,玛丽。”加西亚轻轻说,即使知道玛丽根本不可能听见,“不过你比他要好一点,你只是沉睡着,他在沉睡之余还要被迫被洗脑,去杀人,我思念你,但我猜并没有人会思念他。” “对不起,玛丽。”他道,“你不会高兴知道我在为谁效力,我做了什么的,但是我必须这样做。有时我做那些事,就感觉自己似乎在将别人的生命输送到你的身体里,我冰冻起他的时候,我看着他受折磨参与制定那些计划的时候,我感觉我像是将他的生命输送到你的身体里。我为他们工作,换来对你生命的维持。” “他是个工具,玛丽,如果这样说能够让你宽心的话。”加西亚将头放在玻璃上,玻璃的冰凉让他颤抖了一下,“他是个人,但他是个兵器。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以前来自哪里。我希望他是个从一出生就被培养成兵器的人。”他顿了顿,“也许这样我会好受点。” 他再待了一会儿,盯着女人苍白的素颜,然后系紧了自己的围巾,离开了医院。 2.解冻 早上加西亚被闹铃唤醒后,他发现纽约下雪了。隔着玻璃,目光所及都反射着白色的光。他打开电视,天气预报的女主持人在电视上介绍着每个地区的天气状况,以这个为背景音,加西亚开始给自己冲泡咖啡。把冰箱里的黑面包切片,就着咖啡吃下去,苦涩的味道泛满了口腔,他在这时看了眼日历。冬天还要很久才结束。 他收拾起自己的公文包,开车去组织。到达组织的时候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待他了,那个人坐在他的位置上,从加西亚的位置只看得见他的背影,那人一头金色的头发让人想要剃掉。 他该庆幸组织只有洗脑机而没有人会读心术,加西亚想,否则他大概会被洗脑然后丢到精神病院去,或者直接被士兵解决掉。 “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您来有什么事吗?”他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到架子上,坐在了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 “我们需要你再次解冻士兵。”皮尔斯道,加西亚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在脸上保持笑容,明明这个笑容只会让任何人都认识到他的虚假并且想要揍他一拳。 但是他们想要解冻士兵?加西亚皱起眉:“对不起,但是组织昨天才下达命令冰冻士兵,如此短暂时期内的解冻——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组织的任务,你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皮尔斯道。 “但是时间间隔太过短暂的冰冻和解冻会对士兵的神经和身体都造成伤害,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一点。”加西亚道。 “如果在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士兵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为什么还要保留他?”皮尔斯道,他的双手交叉于膝盖,具有压迫感的看着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你也知道,武器的磨损是必要的。你不可能指望为了让武器使用的更久就不使用他吧。” 加西亚交叉的双手被自己握紧,他能够感觉到关节被压迫的疼痛:“我们需要两天对士兵进行解冻和必要的保养措施。” “够了,没这个必要。”皮尔斯站起来,“我们今天下午就要看见一个能够执行任务的士兵。” 加西亚沉默了片刻:“是的,皮尔斯先生。” 皮尔斯还没有走,他坐到了加西亚的身边,拍了拍加西亚的背,道:“我知道,士兵总是会让人对他产生错误的判断——看看他那双每次被洗脑过后泛着泪光的眼睛。但是别被他迷惑了,我曾经听说过一件事,在前苏联时期,你知道,不是个好时候。 那时有一个实验室的女孩子对士兵产生了恻隐之心,她想把士兵从基地里救出去,听说她成功做到了第一步,她把士兵带出了基地。但是接着,第二天,当我们找到士兵的时候,只发现了那女孩子的尸体在他的旁边,他的钢铁手臂上还有血。你知道,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某些事情。” 皮尔斯颇有意味的停顿了一下:“每个负责士兵的科研人员都该知道这个故事。当然,我相信就算你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影响,你是聪明人,博士,而不像是那个死在雪地里,被迷惑的愚蠢的小女孩。” “您永远不用担心这一点,”加西亚道,“有时仁慈是挡在伟大道路上的绊脚石,我很清楚的知道。” “我很高兴能够听见你这么说,”皮尔斯道,“你虽然不是组织内培养出的科学家,但这不能掩盖你优秀的事实。我希望你的妻子能够早日康复,道格拉斯博士。” “多谢您的祝福。”加西亚道,“如果没有其余的事项,我想我应该去叫人解冻士兵了。” “当然。”皮尔斯道,他先出了办公室,加西亚紧随其后,朗姆洛已经在办公室外等待了。 “我听说您要解冻士兵。”朗姆洛道。 “对,朗姆洛你跟着博士一起去实验室。”皮尔斯道,“再见,博士。” “再见,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他回过头,看见朗姆洛还站在门边上,便自己走向了实验室,朗姆洛几步跟上前和他并排前行。 他叫上了自己的几个助手,到达了平常士兵冰冻的地方,仪器上显示士兵的状态很稳定,但是加西亚不确定这么快速的解冻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影响。 朗姆洛靠在墙边上,也没有问他人的意见就拿起一条能量棒边吃边观看一群实验人员忙来忙去。皮尔斯和其余的雇佣兵不在这里,他也没有那么遵守实验室的规章制度。 “温度升高速度再调缓一点。”加西亚对助手道。 冷冻舱上的冰霜渐渐的消失,速度极其缓慢,加西亚不断的调整着输入冷冻舱的物质和冷冻舱的各种指数,直到一个小时后,冷冻舱缓慢的打开,士兵仍然闭着眼睛。 “为什么他还闭着眼睛。”朗姆洛道,“前几次可不是这样的。”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间隔太短的冷冻解冻,”加西亚讨厌给雇佣兵讲这些,他更想把手边的测温仪砸到对方脑袋上,“这是肌肉恢复慢的正常现象。” “哦,”朗姆洛道,“在冰柜子里待可真不好受。” 加西亚没有回答他,实验人员都在这时到了离士兵稍远的地方,大约两分钟之后,士兵才睁开了眼睛。 “士兵,”加西亚道,“你能听见我吗?” 士兵走出了冰冻仓,看着加西亚。 “我觉得他的意思是他能。”朗姆洛道。 “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我们要对你进行一系列的检测。”加西亚道。士兵也顺从的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目光无神的盯着地板。 加西亚走近他,开始观察他的眼部状况时,这时士兵忽然道:“医生?”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迷茫的意味。 加西亚愣了一下。“是的,”他道,“我是你的医生。” 他的眼部有充血,不过不影响他执行任务,加西亚开始进行另外的检测。“道格拉斯博士!”他的助手在叫他,他走过去问,“怎么了?” “检测显示士兵体内的大部分系统都在以低频率运转。”他的助手胡迪尼道,“也许在启动他后,他的身体进入任务状态时会出现缓冲问题。” “我会给皮尔斯先生说的。”加西亚道,他走过士兵的身边,检测他的体温,士兵在这时盯着他,仿佛盯着任务目标,给人的感觉却很无害。 他的确有双令人怜悯的眼睛。加西亚想。 “去外勤部找知道他启动口令的人,谢谢。”加西亚对朗姆洛道,“我们需要确定他的身体在启动后的状态。” 3.输液 “渴望 生锈 十七 黎明 火炉 九 善良 回家 货车 一。” 他在痛苦的吼叫,加西亚想到,他并不是神经方面的科学家,只是对冰冻人体和人体机能的相关改变有所研究,但是他能够猜到一个人在经过无数次的电击洗脑,强行灌输意识之后是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他已经不算个人了,加西亚告诉自己。他的助手在一边记录数据,他则观测着士兵的外在表现。在听见这些启动口令后他整个人都进入了疯狂的状态,如果不是有束缚椅,加西亚相信他会把房间里的每个人的脑袋都打碎。 说完口令,那个被叫来的加西亚同级问道:“有什么异样吗?” “没有。”加西亚看了眼实验记录的数据。“执行任务没有问题,他只需要输一点稳定剂。” “那就好,”他道,“我还有任务,先走了,你们小心点。” “好的,再见。”加西亚道,他给士兵挂上葡萄糖,让助手去准备用来输液的稳定剂,士兵的脸色惨白,他的嘴唇紧绷着,虚汗从头上冒出,眼睛还处于刚才接受命令的状态,看起来发直。 朗姆洛已经无聊到出去找了根巧克力棒开始吃了,他靠在墙上问:“程序走完了吗?我去找皮尔斯报告了。” “他现在没有问题了。”加西亚道。 “看也是。”朗姆洛笑了下,朝士兵挥手,“再见了,武器。” 士兵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个人,”士兵道,“我想打他。” 加西亚思考了一下。 “我也是,”他道,“不过如果你真的要打他的话,别说我说过这句话。” 士兵没有回答他,加西亚也没有指望什么,他站在一边开始翻看士兵以前的检验记录,包括他来之前的时期。优秀的机器,加西亚想到,完美的杀人记录和身体素质,任何人有这样一个武器都可以摧毁整个政府的高层。 稳定剂被送了过来,加西亚将它给士兵挂上,在针刺进血管的时候,士兵仍然一脸麻木。 “这是什么?”他问。 “稳定剂,也许你不认得了,但是你基本上每次解冻后都会输这个。不过这次剂量会大一点。”加西亚道,“下午你就要执行任务了,我们的时间有点紧张。” “什么任务?” “我到希望我知道。”加西亚道,“好了,剩下就是外勤部的事情了。”他转头对助手道:“爱德华,告诉外勤的人,按惯例让人来守着士兵,输完这一瓶他就可以去执行任务了。” “博士,”爱德华道,“刚才皮尔斯先生来电话,要您在士兵被带走之前都观察着士兵的状况。” “好吧。”加西亚道,“我会在这里等着。” 于是在外勤部的人来之前,加西亚就一直都在实验室里坐在输液的士兵旁边。他开始翻士兵更早的检验记录,然后发现所有的检验记录都从1991年开始,那刚好是前苏联解体的时间,联系到他的启动口令是俄文,倒是不让人感到奇怪。 “你在前苏联待过吗?”加西亚问。 等了很久,房间里才再次出现声音。“那里很冷。”士兵道。 “比冰冻仓好。”加西亚道。“我以为你会更加的小一点,没想到你在1991年居然就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并且样貌和现在没有变化。” “我为组织工作,”士兵顿了顿,似乎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什么语病,“从很久以前。” 加西亚没有回答他,和士兵尝试性的交谈让他泛起了一股子反胃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来源于哪里,但是他仍然选择了沉默。 外面传来鞋底敲打地板的声音,还有粗鲁的谈笑声,当然——外勤部的人来了,他们推门进来,看见加西亚,似乎有些意外。 “哦,”其中一个光头道,“道格拉斯博士,您在这里干什么?” “皮尔斯先生要我持续观察士兵直到他被你们带走执行任务。”加西亚道,“你们又要去杀某个人了?” “差不多吧,杀某些人,绑架啊什么的。”光头笑了下,“我们平时不都是干这些嘛。” 加西亚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是一行五个雇佣兵们立刻开始笑起来,直到士兵的一声饱含不耐烦的安静让他们如同被扼住了喉咙,瞬间停下笑声。 当然,加西亚想,他们害怕士兵。他知道他的上一任就是在士兵失控的时候被捏住喉咙然后砸到了实验仪器上,给了他一个空缺,当时在场的雇佣兵没能做什么,他们也差不多被打残了。他衷心希望自己不会是同样的下场。 “咳,”似乎实在受不了寂静——加西亚讨厌雇佣兵的原因的其中一点——光头又开始试图和他搭话,用非常小声的语调,“听前辈说士兵最近似乎很少失控,博士。”他道,“那其中应该有你的一份功劳。” “这应该归功与对他的神经系统进行检测和调控的科研人员,”加西亚道,“伊泽勒博士,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我只负责士兵的身体方面。” “那也非常的让人印象深刻了。”光头道,他还继续这尴尬的谈话,并且似乎受到了坐在他旁边的朋友的鼓励,“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曼彻斯特大学。”加西亚道,“我来到美国工作。” “哦,曼彻斯特。”光头道,“那是个好大学,我妹妹就想考那个大学。” “是吗?”加西亚放下了检测报告,“你妹妹多大了?” “额,不知道。”光头道,“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应该是她十六岁生日,不过我被我爸赶出来了。” 他旁边的雇佣兵们又开始笑起来,不过只是无声的笑,光头身边的同伴捅了他一下:“安静点,他在往这边看。” 加西亚抬头,果然可以看见士兵的眼睛盯着这个方向。 “嘿,士兵。”光头大着胆子道,加西亚已经能够猜出他是个新来的雇佣兵了,“你是从哪个大学毕业的?” 士兵似乎知道他在捉弄自己,所以只是瞪着眼睛皱着眉头,没有回答。 “你现在就好像在问自己家的刀有没有博士文凭一样。”加西亚这样评价雇佣兵的行为。 4.能做的事 “就是好奇。”光头道,“万一他回答了呢?我还真挺想知道他进入组织之前是什么人的。就好像我进入组织之前是个混混士兵,进入组织后——”他顿了顿,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好吧,还是个混混士兵。” 他觉得自己挺幽默的,加西亚想,附和着笑了笑。 “你觉得他在进入组织之前会是干什么的?”光头问,他自认为很熟的用胳膊肘打了加西亚一下。 这问题让加西亚不舒服,于是他皱眉道:“我不是很在乎这个,并且,根据你前辈的记录,我建议你少去招惹士兵。” “好吧,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旺盛的好奇心。”光头道,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上,开始和同伴百无聊赖的等待着士兵输完液。 他们却还在讨论这个话题,士兵在进入组织之前会是做什么的。他们甚至想出了这种可能性——士兵是组织的某个仇人的儿子,为了报复那个仇人,组织将他的儿子培养成杀手然后杀了他。 旺盛却毫无意义的好奇心,荒谬并且毫无逻辑性的猜测。 “博士,”那个光头又开始打扰他,“你看士兵的表情,有是不是很像网上流传的生气猫。” 加西亚抬头看了一眼看着这个方向并且皱着眉的士兵,他的表情似乎的确和那只面部挤成一团却异常招人喜欢的猫有神似的地方。 “我不这么认为。”加西亚又低下头,听见光头在一边道:“哦,博士,你的幽默感太缺乏了。” 在加西亚的期盼中,士兵终于安全的输完液,跟着雇佣兵们离开了。这时加西亚才有机会收拾资料准备回到办公室,在离开之前他关掉了所有的仪器,实验室进入了黑暗中,暖气的声音也停下来。加西亚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几乎被走廊上的灯光刺痛眼睛。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的助手正在办公区和其他的同事情绪高涨的讨论着什么,在进入办公室前他顺口问了一句:“什么事情那么兴奋?” “博士!”胡迪尼才发现他,“有个实验室的人被叫去出外勤了,他说那是有关美国队长的任务!” “美国队长?”加西亚疑惑的皱皱眉,“怎么了?找到他的尸体了?” “不!他们找到了活生生的美国队长!”胡迪尼更激动了,“他说美国队长和士兵一样,被冷冻起来了,不过美国队长是自然冷冻在冰里,他们正在准备把他给救出来!” “那已经过了七十多年了。”加西亚道,“虽然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么长时间的冰冻的话,能够成功解冻的机率很小。” “我们不知道,”胡迪尼道,“听说那边还在研究,说不定他们还会把我们叫过去呢。” “也许吧。”加西亚道。 那还是挺让人激动的,回到办公室后,加西亚不得不承认。他小时候也曾经拥有过美国队长的玩偶和兵人,就和几乎所有女孩都会有芭比娃娃一样,他曾经甚至集齐了咆哮突击队的所有兵人,虽然在一次搬家的时候他们全都失踪了。 虽然长大之后对于美国队长兵人和其英雄事迹的迷恋被生物技术所取代,他仍然能够记得自己当年看着橱窗里精致的美国队长和他的盾牌模型时的心情。 如果组织能够让他去解冻美国队长,那也许能够抵消掉他心中某一点对自己的厌恶感,好歹他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果然,下午的时候亚历山大.皮尔斯又来到了基地里找他。他的随行人员带着一沓资料,加西亚猜测那是有关美国队长的。 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加西亚坐到了皮尔斯的对面。 “我听说了美国队长的事情,”加西亚道,“是与此有关的吗?” “是的。”皮尔斯道,他把资料递给加西亚,“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又一个被冰冻起来的家伙,现在这年头真是流行冰山美人了吗?” 加西亚笑了下,把资料收起来。 “光凭资料我没有办法得出有效结论。”加西亚道。 “当然,我们也没打算让你光看着资料给建议。”皮尔斯道,“你是我从研究所里请来的专家,我会让人带着你去神盾局给他们做顾问。毕竟谁也不希望美国队长出什么岔子。” 接着,皮尔斯的笑容消失了,加西亚不用猜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知道,我们和神盾局可以算是合作关系,”皮尔斯道,“但是事实远比那复杂,所以,管好你的嘴巴。” “当然,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我知道利害之处。” 突然,一件事撞进了加西亚的脑海,让他感到战栗。 “还有一件事,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我想知道,关于解冻美国队长一事,乔治.伯克斯是否也会作为顾问与我同席。” 亚历山大.皮尔斯露出那种微笑,那种早有预料的微笑,他志得意满:“尼克.福瑞有过这个想法,虽然伯克斯博士在学术界颇有地位,”他顿了顿,仿佛在卖什么关子,“但是你我都知道他那篇广受赞誉的论文到底叙述的是谁的思想,所以我劝阻了尼克,让你免去了和他见面的烦恼,我相信那一定会影响到你的工作效率。” “多谢您,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我感激不尽。” “神盾局的人明天会来找你,当好你的失意小研究所的研究员。”皮尔斯道,“学术界也许污浊,但是组织却不会被那些表面现象迷惑,正如我们重用了你而不是伯克斯博士。好好工作。” “当然,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 他的心里没有如同皮尔斯所料想的一样升起多少感激的情绪,难道他们认为他现在过得比伯克斯好吗?被迫在一个以人为工具,以暗杀为手段的组织中工作,当他们的帮凶。守着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的妻子,整天面对着被自己一次次折磨的人。 可是思考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加西亚告诉自己,做好你唯一能够做的好事,将美国队长解冻,让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5.解冻 晚上他还需要加班,因为士兵这次的任务在晚上结束,他需要进行例行的出任务后的检查,并且因为间隔太短的解冻和封冻他仍然有出意外的风险。 士兵钢铁手臂上的血已经变黑,似乎浸透到了缝隙里,加西亚准备在检查完毕之后就让人带他去清洁。在他用仪器往士兵身上扫描的时候,士兵忽然道:“为什么?” “什么?”加西亚随口问。他没有看士兵的眼睛,他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看的,别把和人交谈的那一套运用到组织的武器上。 “为什么我要杀死他?”士兵问,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努力的思考着什么,他皱眉道:“他有女儿,妻子......还有一条狗,他还把他们锁进了屋子里。”他说的结结巴巴的,“他一个人拿着枪,他的女儿头发是金色的,金色的......” “你是在问为什么要杀死他吗?”加西亚问,他的眼神扫过了士兵的眼睛,但是他没有在上面停留。 “为什么?”士兵问,“他有个......很可爱的女儿,我,”士兵的脸色忽然变得扭曲起来,“我掐住了她的脖子......”他好像马上要哭出来,看起来的神色却又带着凶狠和危险,最后他看向加西亚,加西亚不得不迎上他的目光,看见其中的迷茫。 “这没什么,士兵。”加西亚道,他停顿了有一会儿,来第无数次的告诉自己面前的人是工具,别为此内疚,别为此受内心的折磨,不然你早就该自杀了。 “你以前干过许多这样的事。”加西亚道,“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就好了?”士兵重复着他的话,好像在疑问。 “对,睡一觉就好了。”加西亚安抚性的拍了拍士兵的肩膀,朝他笑了笑。 接着他转头对已经准备好的助手道:“去调试意识较准仪,他需要再次的洗脑。” “是的,博士。”其中一个助手道。 “洗脑?”身后的声音传来,加西亚沉默了片刻,他转过身,在坐着的士兵面前蹲下来,对士兵道:“没关系的,那就和睡一觉一样,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洗脑。”士兵重复道,他抬头盯着加西亚,“我记得那个,我不喜欢那个。我不要那个。” “没关系的,”加西亚悄悄的按响了警示铃,让外面的雇佣兵们随时准备冲进来,再安慰性的抚摸着冬兵的头发,那上面有血和油污,加西亚知道自己的双手也沾上了干涸的鲜血,“没关系的,洗脑是对你好。” 任何人都不会希望知道自己是个工具,加西亚告诉自己,洗脑是对他好。 也许是他的语调起了作用,士兵安静了下来,直到他被带去意识较准仪。加西亚才确定自己又一天的折磨可以结束了。 “他还挺可怜的。”胡迪尼在旁边道,“我可想不出任何正常人受得了这种折磨。” “把你的同情收起来吧。”加西亚道,“组织对这个可敏感了。” 当他晚上,他的梦里出现了尖叫,他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因为那像是两个声音的混合,又像是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发出的,他被那声音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另一边的枕头掉了,他去把它捡起来放到了身边,即使可能睡上这个枕头的人也许再也回不到这张床上。 第二天,神盾局果然一大早就给他打了电话。 “您好,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一个男人的声音,沉稳悦耳,“我是来自神盾局的特工菲尔.寇森,我相信皮尔斯先生已经和您联系过了。” “是的,寇森特工。”加西亚拿着一杯咖啡到了窗口,隔着玻璃果然看见楼下的雪地里有几辆一模一样的纯黑色轿车,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在加西亚回答他之后,他往上看了眼,加西亚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自己。 “我们就在您楼下等待。”寇森道,“您需要多久准备?” “现在我就可以下楼了。”加西亚看了眼手表,“请稍等片刻。” “当然。”寇森道,加西亚挂断了电话,拿着公文包就下了楼。 寇森特工看起来年轻,并且给人的第一感觉和他的声音反应的一样——沉稳,他看见加西亚之后,露出了礼节性的笑容,首先伸出了手。 “加西亚.道格拉斯。”加西亚和他握手,“很高兴认识你。” “菲尔.寇森。”寇森特工道,“请到车里坐下。” “所以我们要去哪里?”加西亚问,“你们是有一个专门的基地负责解冻美国队长还是仍然在原来的神盾局总部?” “我们在总部开辟了一个实验室。”寇森特工道,“那样更方便各种物资的运送。” “这倒是不错。”加西亚道。空气陷入了沉默,直到寇森特工挑起话题:“这有些让人激动,不是吗,博士?” “当然。”加西亚道,“我以前一直很喜欢美国队长,我有过一整套咆哮突击队的兵人——为了集齐那套兵人,我买了三个美国队长。你知道,有时候他们是把咆哮突击队成员的兵人两个两个的卖的。” “我知道。”寇森特工道,他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我也曾经集过,运气不好,没集齐,不过我有五个队长的兵人,各种不同制服的。” “哦,你真是美国队长的头号粉丝。”加西亚道,“如果美国队长成功的被解冻了,你可别吓到他。” 寇森特工摇头:“我会努力克制我自己的。”接着,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博士,您对队长成功解冻的把握大不大?” “我并不想打击你,寇森特工。”加西亚道,“不过这是个困难的工作,但是我和其他顾问们会为此付出全部心血的。” “如果队长能回来的话,就太好了。”寇森又止不住笑了起来,加西亚猜他一定是美国队长的铁杆粉丝,“他可以再次用他的精神,用他的勇气鼓舞美国人民。” “但是我猜美国队长来到现代必定会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加西亚道,“看看我们周围的变化,再想想我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二战时期。” “你说的对。”寇森道,“局长也正在考虑如果队长被成功解冻的话,如何帮助队长接纳现代社会。” “那一定是难打的一仗。”加西亚道,他的脑海中想起了另一个被冰冻的人,他会和美国队长是同一年代的人吗?他是从1991年才开始作为兵器,还是更久之前? 6.鹿仔 “我会很愿意帮助队长的,如果我被指派执行这个任务的话。”寇森特工道,不知是想到什么,他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幸福的笑容。 进入神盾局时,加西亚远远的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小胡子男人从自动扶梯上快步的走下,他皱起眉,询问身边的寇森特工:“对不起,但是那是托尼.史塔克吗?” “当然,大名鼎鼎的百万富翁托尼.史塔克。”寇森特工道,“我的几个绝版队长收藏都是因为他欠了我人情得到的。” “你和他熟识?”加西亚看了寇森一眼。 “认识而已,有些工作上的交往。”寇森特工道。 到达美国队长所在的基地,加西亚发现神盾局还请了三个顾问,其中一个曾经在大学和加西亚相识,其余的只是听过名号,他们简单的打招呼之后就进行了第一次会议。 解冻美国队长有难度,但是在神盾局如此大力的支持之下,许多难关都能够被解决。 他和其他人在第一次会议后被允许去看现在的冷冻舱保持原有状态的美国队长,他白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霜,金色的头发也丝毫没有因为时光褪去光泽,他仍然保持着坐在战斗机里驾驶的姿势,身体向前倾到了一个扭曲的角度,看起来绝望而悲壮。 “听说他被冰冻起来之前,他正在驾驶战斗机冲向冰层。”加西亚道,“他一定心中满怀着绝望和悲伤。” “他当然是。”寇森特工道,“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但我想那还有些视死如归的平静在其中,他最终消灭了九头蛇。” 做梦去吧,你身边就有一个人正在为他们工作。加西亚内心道,现在他还参与了美国队长的解冻任务。 在研究美国队长的期间,加西亚仍然可以回家,不过都是被接送,并且签署了保密协议。但是组织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他一个长假,自从第一天是菲尔.寇森特工接他之后,剩下的时间都是组织在神盾局的人将他直接从神盾局接到组织继续工作。 他当然也不可能去状告组织剥削劳动力,在那之前他相信他的命会先被剥削掉。 当然了,组织和神盾局,神盾局和组织,在到达九头蛇的研究所的路上,加西亚想到,神盾局里面隐藏着一个九头蛇,不知道神盾局的特工们——特指并没有加入组织的那些——会是什么感想,为了正义卖了半辈子命,结果突然有一天命运告诉你你一直在为伪装成正义的邪恶工作傻子,惊喜吗? 不过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们也许会更幸福一点,比起加西亚。他知道组织的目的和手段,知道自己厌恶这个组织,还必须去为他们工作。 为了自己也许永远不会醒来的妻子。 “道格拉斯博士,我们到达目的地了。”他旁边的人道,研究所就在前方。 “多谢,菲尔斯特工。”加西亚道,提着自己的包下了车,他刚刚进入组织,就看见有人满脸是血的被从实验室抬出来。“发生什么了?”他问走过来的爱德华。 爱德华皱皱眉:“听说是士兵的问题,他忽然失控了,上头让我们离远点。” “原因是什么?”加西亚问。 “我们不知道,负责士兵神经方面的人已经去实验室了。”爱德华道,“希望他们有好运气。” “他现在还在失控吗?”加西亚一边问一边进入办公室。 “在您来之前已经被控制起来了,胡迪尼刚被叫去调整意识较准仪。” “什么?”加西亚还没来得及坐下,“相隔一天再次洗脑?负责士兵神经方面的人没有说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上头的命令他们也没办法违抗。”爱德华道。 “上次的药物测试结果出来了吗?”加西亚问。 “出来了,新的稳定剂有很大的风险,我们已经驳回去了。”爱德华道,“刚开始效果很好,但大多数实验品被注射稳定剂过后三到四个小时就出现了狂躁的现象。” 他的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不满:“用老鼠实验还是缺乏准确性,听说在总部是实验人员可以用人体进行实验。” “很好。”加西亚忽略了他的后一句话,道,“那你......” 这时门被胡迪尼大力的推开,他半个身子探进办公室,对加西亚道:“博士,上头的人让我们现在就去检查士兵的身体状况。” 在到达实验室的路上,胡迪尼有些兴奋的问加西亚:“博士,听说你被组织调去解冻美国队长了?” “对。”加西亚道,“神盾局对此下了大功夫。” “我听说组织都在刊印美国队长的相关资料要我们记下来了,你知道,他一直都是组织的敌人。文印室的人说组织可能要对解冻后的他采取什么行动,想想都非常的兴奋,那可是从二战以来.......”胡迪尼喋喋不休,有时候他真的是太活泼了些。 在胡迪尼的话告一段落之后,加西亚问他:“关于美国队长你知道多少?” “舞蹈演员?卖过国债?包装过度?名字挺蠢的咆哮突击队?” “别说你小时候没有收集过咆哮突击队的兵人,”加西亚道,“有段时间所有玩具店都摆着。” 胡迪尼皱皱鼻子,这让本就年轻的他看起来像个叛逆的青少年:“我集过,不过一直没有集到那个狙击手的兵人,就放弃了。” “狙击手?”加西亚反问,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脑海一闪而过,他却没有抓到,“我记得那个狙击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记得他有个很好笑的名字,是个动物的昵称——” “兔仔?”胡迪尼问,在得到否定后又道,“狗仔?猫仔?熊仔?”他似乎也正在努力的思考,不过一直没有头绪,只能一通乱猜。 “鹿仔,天才。”爱德华在一边嗤笑,“你那加州理工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巴基?哦,我记得。”加西亚道,到了实验室,他推门而入,“巴基.巴恩斯。那个狙击手。” 7.去他妈的世界 有四五个雇佣兵在实验室内,在实验室外还站着更多。加西亚进去,已经预料到自己会看见怎样的士兵了。 被洗脑过后的常态,加西亚想,他的手将士兵的眼睛撑开,里面毫无光芒,呆板麻木的像是一个痴呆的眼睛。加西亚见过相似的眼睛,那个时候他的知识产权起诉刚刚败诉,妻子患上怪病,他到处日夜不休的奔波希望能够凑到足够的医疗费用,第七天的时候他去探望妻子的时候在妻子旁边的病床睡着了,早上护士叫醒他,他去洗手间时从镜子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双眼睛。 麻木,痴呆,没有任何光芒,甚至连疲惫都看不出来。 加西亚立刻松开了手,继续进行其他的检测。 各种仪器,常规检查,士兵的身体素质比前天刚刚醒来时好了很多,从那些满脸是血的雇佣兵也可以轻易的看出来。 “没有问题,检验报告会在一个小时之后上交。”加西亚对为首的雇佣兵道,他的身后却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非常的小,但是在场的没有人有胆子忽略。 “谁是巴基.巴恩斯?” 士兵抬头看向加西亚,他仿佛在很奋力的思考着什么,却一无所知,只能盯着加西亚,像是他知道加西亚可以给出解答。 他的眼睛是绿色的,这个念头瞬间冲进加西亚的脑海却又被立刻赶出去,雇佣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回答这个问题。 “他是一个二战时期的士兵。”加西亚道,“别管这些,士兵,做好你的任务。” 他走出实验室,胡迪尼跟在他的身后道:“博士!我知道士兵是怎么失控的了!”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着加西亚的追问。 在九头蛇这样等级严明的组织,其他实验室的助手怎么敢这么没大没小的和博士说话,只能说加西亚对待他们太好了。 “怎么失控的?”加西亚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 “他们在谈论刚刚被挖出来的美国队长,士兵刚好在训练场训练他们,就去问了下,然后他们把美国队长的资料给士兵看了,好像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接着在训练场开始练□□的时候,他就忽然失控了。”胡迪尼道,他小声补充:“真可惜那个时候训练场只有几个雇佣兵,不然还会少好几个烦人的家伙。”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组织应该写一个士兵面前不能提起的敏感题材集合,小孩,美国队长什么的。” “听说上头也对这个不是特别清楚,咱们是分部,士兵原来是苏联那边的,后来才运过来,交接做的也不好。”胡迪尼道。 加西亚这时已经没有在听他讲话了,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又来了,他似乎抓住了一点线索,但是也没办法搞清楚。 小孩,美国队长,狙击手,狙击...... 他皱眉,脑海中出现士兵的眼睛又立刻将他赶出去,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他进入办公室后拿起自己的电脑开始搜索。美国队长,狙击手,狙击,这几个关键词下来,一张照片出现在他的电脑屏幕上,下面的介绍写的是巴基.巴恩斯,美国队长的密友,上面甚至还有他和美国队长的采访视频。 加西亚感觉有什么抓住了他的心脏,他的大脑开始呐喊让他不要点开那些图片,不要点开那些图片,那是一种非常坏的预感,但是他强迫自己相信理性,不要让感性控制——他一直都是这么强迫自己的,于是他点开了那张图片。 ...... 去他妈的理性。 去他妈的九头蛇。 去他妈的神盾局。 去他妈的世界。 “我以为我一直折磨的是一个工具,一个从出生就被九头蛇培养为工具的人。” 加西亚靠在医院隔离病房的玻璃上,对里面躺在病床上的红发女人道。女人只是躺在那里,她听不见加西亚在说什么,当然也不可能起身拥抱他,安慰他,鼓励他,像是之前她所做的一样。 “我以为士兵从没有过自由意志,或者我强迫自己这么认为,”加西亚道,他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像是将死之人。“我一直在折磨的,一直在解冻、封冻,调整意识较准仪洗脑的是一个英雄。” 他停顿了很久,将自己的呼吸调整过来。 “我一直在折磨一个英雄,他在战场上为了国家奋斗,和美国队长并肩作战,为了我们的幸福牺牲。而现在他被洗脑,为了一个他曾经深恶痛绝的组织效力,杀掉那些他曾经为之付出生命保护的人。” 加西亚看着病房里的女人,他此刻多么的希望女人能够醒来,让他结束这一切。可是她没有,她仍然躺在那里,寄存着他的爱和希望和绝望。 “我死后会下地狱。”加西亚道,“也许我再也不能和你重聚了,玛丽,对不起。” —— “先生们,这可以说是自二十一世纪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了。”研究解冻美国队长的科研小组组长在进行解冻前道,“我们,能够将美国精神带回人间,让美国人民再次受到无比的鼓舞!” 所有人都在鼓掌,他们在微笑,加西亚僵硬的勾起嘴角,鼓着掌却因为力气太小而没有发出声音。 “让我们开工吧!先生们!”满头白发的博士转身开始启动仪器,加西亚也在一边分到了调整压力的任务。 美国队长身上的冰霜渐渐的消失,他的心脏和脑电波图像开始渐渐的有了波动,二十分钟之后,原本保持着坐下俯冲姿势的他以一个非常不雅的姿态瘫倒在了为他的姿势特地设计的座位上。 在那瞬间那些波纹线平了一刹那,所有人的冷汗都被吓了出来,在那短暂的几秒之内,加西亚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万幸,几秒之后,随着一些小波动的出现,波纹线又开始恢复了。 整个房间爆发除了欢呼声。 8.现实 “我们成功了!” 他们在欢呼,跳起来拍手,和身边随便找到的什么人拥抱。神盾局的特工们立刻将美国队长带离房间,准备接下来的事宜。加西亚没来得及拒绝,便被身边的一位女士给抱住了,她是加西亚以前在大学的同事,伊莎贝拉.格林。 “你不开心吗?加西亚!”伊莎贝拉道,“我们成功的把美国队长带回了人间!这难道不让人激动吗?” 加西亚强迫自己笑出来,同时掩盖脑海中那个坐在意识较准仪上的身影,他道:“我当然开心,也许我有点蒙了,我没想到真的能这么成功。” “你真的应该相信你自己。”伊莎贝拉松开他道,“哦,我可以拿这件事夸耀一整年!我参与了把美国队长复活的任务!”她激动的再次拥抱了加西亚,接着对身后的同事道:“谁想和我去庆功!我们可以去高级餐厅包一个大的包间!” “对不起,伊莎贝拉。”加西亚道,“我还有工作,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庆功了。” “什么?你的研究所没有给你假期吗?神盾局找我的实验室说了这件事,他们给了我足足两个月的带薪假期!”伊莎贝拉惊讶道。 “我的老板看起来对神盾局不感冒啊。”加西亚道,“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庆功了,不过我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哦,太可惜了加西亚。”伊莎贝拉道,“自从你离开大学之后我们都没怎么见过你,大家都很想你。” 加西亚感觉鼻子有点酸,但是他仍然笑着道:“那替我给大家问好,就说我还活着,只是被剥削的挺厉害,让大家不要担心。” “加西亚,”伊莎贝拉看着他,似乎想向他伸出手,但是最终停在了半路,“你知道,我一直相信你,我知道很多同事也是,你一直是个非常、非常努力的人,我相信未来你仍然会有所成就的。” “至少我们可以聚一聚。”伊莎贝拉道,她看着加西亚,露出恳求的表情。 “我最近真的非常、非常的忙。”加西亚摇头道,“也许以后吧,再见,伊莎贝拉。”他转头,像是逃走一样离开了实验室。一出门,他看见寇森特工径直朝他走来,也不好直接忽略,便道:“寇森特工,我以为你会一直跟着队长?” “显然我们的局长觉得身为一个队长的粉丝是不能够大范围的插手队长的事宜的,所以我就被赶出来了。”寇森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勉强的表情表示对局长的不满,“您呢?为什么一个人出来?” “我的同事们想要去庆功。”加西亚道,“而我在研究所还有些工作要做,所以就先出来了。” “工作?”寇森疑问,“我以为神盾局已经和每个研究所的负责人都谈好了让参与计划的人员没有其他的事打扰。” “没什么,”加西亚道,“只是我最近的那个课题非常的重要,我想既然解冻已经成功了,我应该可以回到研究所继续加个班什么的。” “您听起来就像个工作狂。”寇森笑道,“您现在是在约翰逊研究所工作是吗?” “是的。”加西亚道。 “您主要做些什么课题呢?”寇森和加西亚一起走向神盾局的出口。 “研究冰冻生命体和解冻,平时再做些药物检测的杂活。”加西亚道,“总体来说,和你们比起来是相当无聊了。” “也更安全。”寇森接道。 加西亚想起那些满脸是血的雇佣兵和他被掐住脖子砸在仪器上的上一任研究员:“对啊。”他道,“我还真不能否认这一点。” “不过说真的,您对冰冻人体的了解程度,在实验过程中的熟练程度实在是超乎了我们的意料。”寇森道,“如果不是您谦虚,我相信您一定会是研究小组的组长。” 他还在笑,而加西亚的手心却开始冒汗。 神盾局的光明面开始怀疑他了,他想到了这一点,他尽量的在掩盖自己对于解冻人体的熟练和对于相关知识的掌握,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我送您去研究所吧。”寇森在门口道,“就当是谢谢您为了我的偶像所做的。” “不,不用麻烦你了。”加西亚道,“我可以自己坐地铁过去。” “你说寇森可能发现你的不对劲?”皮尔斯在电话另一头道,“没关系,他只是有个猜测。神盾局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他没办法拿你怎么样。” “是的,皮尔斯先生。”加西亚在办公室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少。” “少和神盾局的人接触,”皮尔斯道,“你在组织的纯暗面,绝对不能被那些非组织的人看出端倪。” “是的,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 “做的不错,道格拉斯博士。”皮尔斯道,“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加西亚应该表现出高兴,但是他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巴基.巴恩斯的照片,内心郁结的悲伤和愤怒几乎马上就要发之于口,接着他想到了玛丽,她还在隔离病房里躺着,每个月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来维持她的生命,那事实死死的关上了他心中怒火和悲伤的阀门。 “多谢您的赞美,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我为此感激不尽。” 马上又要到例行检查的时间了,加西亚看了眼墙上的钟,忽然希望它可以走慢一点,慢到那个时刻永远不会到来。 当然,现实永远不会如他所愿,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他就在这里,一个英雄,坐在束缚椅上,目光呆滞的盯着前方,对于他所受的折磨没有反抗的意思,因为他的过去和独立思考的权力已经被剥夺。 “博士,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爱德华在一边道,“您没事吧。” “不,”加西亚道,他没能挤出一个避免这种嫌疑的笑容,“我只是有点累,让我们开始检查吧。” 士兵一如既往的寂静无声,他是个兵器,当然了,在不需要出声的时候保持静默。加西亚将测量他血液流速和细胞密度的电流贴在他的四肢黏上,他知道这种电流的强度,处在被电昏和不被电昏的完美界限之间。 9.医生 通电之后,士兵一声不吭,他咬着避免自己避免自己受伤的橡胶制品,肌肉在不断的抽搐,但是他一声不吭。 加西亚没能让自己看下去,他将目光放在地面上,直到检测结束。 他曾经是个英雄,在战场上战斗,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可是他现在在这里,受着折磨,而甚至没有人记得他是谁。 这和之前不一样了,他无法强迫自己相信这也许只是一个从小被洗脑的九头蛇,从小被培养成工具。他曾经是一个人,巴基.巴恩斯,他有自己的名字而不是一个“冬日战士”的代号,他在布鲁克林生活长大,你上网甚至可以看见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史蒂夫.罗杰斯的采访,在那上面他的笑容和任何一个年轻人一样开朗。而他现在在这里,麻木机械,被控制着杀人,好人或者坏人,对组织有害的人。 他以前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而他现在甚至不敢直视那张脸。 士兵在喘气,他瞪着地面,而加西亚走到了仪器前,开始准备下一个检测的项目。 他很想问士兵那会有多痛,但是他知道这样是不可行的,组织需要的不是一个会关心武器的感受的博士,组织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保证武器稳定性和实用性的人。他最好做后者。 接着士兵要进行半个月一次的洗脑了,加西亚走的不够快,在他离开实验室之前,他听见了从放置意识较准仪的房间里传出的惨叫声。 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朝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对不起,玛丽,”他对着玻璃内的女人道,“也许有一个人抢夺你在我噩梦中的地位了,我最近老是梦见他惨叫,他在被利用完之后被解剖用作科研项目,他被人割去手臂然后血淋淋的安上金属义肢。” 他皱起眉:“你觉得这对吗,玛丽。” “我正在折磨一个英雄,没有得到他所应得的荣誉,反而被控制去杀人。我也是帮凶。我只是想要你活下来。” “可是你觉得这对吗?” —— “你怀疑加西亚.道格拉斯在进行人体实验?” 尼克.弗瑞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怀疑的看着菲尔.寇森:“只是因为他在复活队长的项目中非常出色?” “不,局长。”寇森道,“不仅仅是这样,我的意思是,他对冰冻人体的熟练度太高了。我问了同时和他合作的几个科学家,都说他们光是依靠在一般的实验体上的经验,根本无法像是道格拉斯博士一样熟练的应对冰冻人体会出现的各种问题。” “然后呢?”尼克.弗瑞问。 “他所在的研究所,约翰逊研究所,也在神盾局的重点观察对象名单上,只是现在还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寇森道。“而且道格拉斯博士平时的行为也非常可疑。” “你是指他没有参加后来的庆功会?”尼克.弗瑞道,“据我所知,道格拉斯博士一直是一个热衷于科研的人,为了课题放弃庆功会并不奇怪。” “但是我从他以前的同事处得知他自从加入了那个研究所之后就没有和任何熟人联系,您不觉得这有点可疑吗?”寇森道,“对于冰冻人体的熟悉度,刚好在我们监控名单上的研究所工作,突然间不和任何熟人联系,而且在我提到他对冰冻人体的熟悉时,他明显非常的紧张。” “你希望调查他?”尼克.弗瑞问。 “是的,”寇森道,“我希望您能够让人调查一下他,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不过谁能相信表面呢?” 尼克.弗瑞沉默了片刻,他的笔尖在文件上点了又点,留下一串墨迹。 “好吧,”他道,“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查他有什么异样,之后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你就得停止调查了。” “是的,局长!”寇森道。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寇森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加西亚.道格拉斯和其他的实验人员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整天拿着数据写写画画,要不然去查资料或者和同事讨论。 但是后来,他在无意中听见了一次实验人员关于加西亚的讨论,大意就是加西亚曾经的论文被盗,在打了一场巨额的官司之后就消失在了人群的视野中,现在对于冰冻人体这一少有人研究的领域专业知识却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丰富,更何况是在只有普通动物做实验体的情况下对于某些人体特定的冰冻解冻反应却如此的熟悉,他们没有说出最后的结论,但是寇森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然后他开始刻意的观察加西亚.道格拉斯,他发现对方虽然在别人面前并没有什么异样,可平时在无人交谈的时候却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甚至有一次,他看向队长的表情有种寇森说不出来的诡异。 这个人太不对劲了。寇森对此有股强烈的直觉。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加西亚在寇森开始调查他的时候仍然在进行着自己的日常,去九头蛇打卡,检测士兵的身体状况,提出提高士兵体质的建议,感受着日子一天比一天更难熬。 一次他居然在组织的走廊中遇见了身边跟着朗姆洛的士兵,他并不常看见这样的场景,士兵不出任务的时候大多数都会在训练场训练,和雇佣兵切磋,指导他们,另外的时候都是乖乖的坐着让加西亚检查身体。 “道格拉斯博士。”朗姆洛朝他打招呼,然后跟着身边的士兵停下来。士兵盯着加西亚,这让朗姆洛瞬间紧张起来,他立刻进入作战状态,生怕士兵再次失控,把加西亚扔到一边的墙上——或者之类的。 但是士兵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盯着加西亚,然后轻微的皱皱眉。 “你是我的医生。”他说,没有在特殊状态——被电击或者其他的什么——时的声音听起来让加西亚有点陌生。 “是的。”加西亚道,他也紧张起来,丝毫不知道士兵准备做什么——现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朗姆洛,朗姆洛对上士兵可抵不了什么事。 “道格拉斯医生。”士兵道。 “是的。”加西亚回答。 接着士兵点点头,继续以刚才快速甚至带着凶狠的步伐离开了。朗姆洛却还待在加西亚的身边。 “他好像不久前才洗过脑。”朗姆洛道,“怎么会记得你是他的医生?要不然再洗一次?” 10.队长 那本该只在梦中出现的惨嚎在这时忽然回荡在加西亚的脑海,让他的脑仁开始疼起来。 “没有这个必要。”加西亚道,“半个月一次的意识较准足够了,再多会对他的智力产生影响。” “好吧,你是医生,听你的。”朗姆洛道,接着他朝士兵追了上去。 手机响了,是一个未知的号码,加西亚接起电话:“你好?” 是寇森特工的声音:“你好,道格拉斯博士,最近队长的体征恢复了正常的数值,医生估计他会在两天之内醒来。我们需要各位参与计划的科研人员再次来总部为队长的恢复状况做一次复检。” “时间是多久?”加西亚问。 “明天下午一点您在哪里?我们会派人去接您。” 加西亚走近办公室,翻了下日程表:“不用了,”他回答道,那个时间他刚好从基地出来,“我会自己开车到神盾局的。” “好的,那么麻烦您了。”寇森道。 第二天下午加西亚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就到达了神盾局安置美国队长的基地前的广场,他正在删除一些垃圾信息,便听见身边有人的惊呼。立刻将手机屏幕锁上,他抬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便看见一个男人朝他的方向冲过来。 当然,男人离他还相当的远,不过已经足够加西亚看清他是怎么把那些跟着他的,看起来是神盾局特工的家伙们一手一推甩出去的。 神盾局特工应该已经是身体素质超于常人的了,但是甩出他们对男人来说就好像是甩易拉罐一样毫不费力,加西亚以前只在士兵的身上看见过这么惊人的力量,这一点再加上那个人的金色头发让他瞬间就确定远处的人是据说会在两天之内醒来的美国队长。看起来他提前醒来了。 在他努力看清楚并且做出判断之后,美国队长——姑且认为他是美国队长吧——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不过更像是被震惊了而不是劳累,他的目光在那瞬间和加西亚对上。 加西亚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现在移开视线似乎显得不礼貌,可是不移开视线又显得非常的尴尬。 美国队长已经直起了身,他皱着眉,再次环顾四周,然后疑惑的目光对准了朝他走来的加西亚。 “您好,队长。”加西亚道,他礼节性的伸出手——他倒是想直接走开当做没有看见这一幕,可他到底待会儿还得和同事们一起给美国队长做评估——“我是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你的医生。” 美国队长警惕的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你怎么会是我的医生。” “队长!”一个特工追了上来,加西亚记得他,组织在神盾局里的特工之一,就是接送他的那位。那个特工停了下来,看看加西亚再看看队长,立刻道:“队长,这是负责将您解冻的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 “解冻?”美国队长看起来不知道是被这个词震惊了还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看向加西亚,意识到他在寻求一个解释的加西亚道:“我们可以到基地慢慢谈,”他面对着美国队长感到非常的不自在,“我向您保证,我们没有任何的恶意。” 当然,因为美国队长的突然苏醒,原定今天的复检就这么被推迟到了明天——他们显然得先做好美国队长的心理建设。不是每个突然跨越了七十年的人都能够毫无芥蒂的接受时代变化的现实的——当然,士兵不算,加西亚的心底突然沉了下去,像是在海面上放了一块凝固的水泥,士兵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尼克.弗瑞亲自去向队长解释来龙去脉,他甚至带了研究解冻小组的组长来向队长解释解冻的原理——而队长拒绝了。 “我记得我来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人,”队长道,“有人告诉我他也是解冻我的负责人之一,我需要他给我解释,我现在还不能相信你们的说法。” 显然,队长是怀疑经过局长介绍来的研究小组组长会是备好说辞的演员。 刚刚点燃汽车油门的加西亚就这样又被叫了回去。 他狠狠的在方向盘上砸了一拳,然后下了车。 “队长。”他坐到了美国队长的对面,旁边是特工和他从没见过的神盾局局长,他感到有什么在扯着他的脑袋,让他冷静下来。 没关系,就算你知道美国队长的童年好友和战时伙伴就在九头蛇的基地里受折磨,就算你知道在尼克.弗瑞没有看见的地方神盾局早就布满了九头蛇的眼线又怎么样?你不说出来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表现出来他们就什么都猜不出来。 说出来,可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海里窸窣作响,说出来,想想看,你就可以结束这一切,面前看起来警惕的美国队长会找回他的童年好友,尼克.弗瑞可以揪出内奸,多少事情都可以更好的结束。 可是有个人躺在医院里,她需要巨额的医疗费,而那掌握在九头蛇的手里。你会放任她死去吗? 这时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世界重回寂静。 “道格拉斯博士。”美国队长道,“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冰冻起来,一直到现代,而不是被冻死?”他湛蓝的眼睛盯着加西亚。 “因为您很幸运,队长。”加西亚道,“在您撞入冰层的十分钟内,有一股寒流席卷了您坠机的区域,那将您瞬间冰冻起来,保持了您的生物活性,而没有让您缓慢的在冰层中冻死。” “而只要保证解冻的时间和正确的压力与水分,您也可以被解冻,恢复到被冰冻之前的状态。”加西亚道。 美国队长皱起眉,和加西亚对视,却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 “那太奇怪了。”他道,“并非冒犯,但是这听起来像是某种保存生命的邪术。” “这也很有用。”加西亚道,“现代社会的科技日新月异,队长,只要您肯上街走一下,就会发现没有人在欺骗你。” 还好美国队长并不准备问他更多的问题,他转而向尼克.弗瑞发问,加西亚在此之后就得以离开神盾局,他为此感到松了一大口气。 11.怀疑 这种松了一口气的情绪只保持在看见寇森特工朝他走来之前。他想要快步的走开,但是这样做显然就已经昭示了他的嫌疑,于是他笑起来,对走近的寇森道:“嘿,寇森特工。” “嘿,博士。”寇森道,自然的和加西亚一道走起来。 “队长醒来了,你不去探望吗?我记得你可是队长的铁杆粉丝。”加西亚道。 “显然我还有其他的任务。”寇森惋惜的耸肩,“而且局长也怕我吓到队长,多多少少吧。这可真不公平。” “没什么,以后你和队长见面的机会一定还有很多。”加西亚道。 “我也就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了,我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能和队长一起出任务呢。有什么大不了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寇森道,“你现在还要去研究所吗?” “不,”加西亚摇头道,“接下我想回家好好的睡一觉,前几天我太忙了。” “哦,其实你不必这么忙的。”寇森道,“神盾局的科学家待遇都比你们研究所好多了。” “哦,”加西亚道,“那可真是让人羡慕。”他的神经绷紧了。 “你觉得神盾局怎么样?”寇森道,“就算之前不熟悉,现在应该也有点了解了,在这里工作福利可是非常不错的。” 加西亚抿起嘴,朝寇森笑了下:“神盾局很好,不过我更偏爱现在的研究所。” 他得赶快脱身,否则迟早会被套出话来。 “为什么?”寇森问,“因为人更熟悉吗?” “不,还有许多其他的原因。”加西亚道,“我挺喜欢现在的研究所的。” “听起来有内情啊,”寇森以开玩笑的语调道,“放心,有什么内情给我说,绝对给你摆平。” “我到也希望有什么内情能拿出来说。”加西亚笑道,他觉得他的脸发僵,“你知道,研究所恐怖故事什么的。可惜那都是想象力丰富的人杜撰出来的。” 前面就是车库了,但是还有一段距离,当加西亚看见那家咖啡店的时候,几乎像是看见了救星。 “哦,咖啡店。”加西亚笑道,“我去咖啡店买杯咖啡,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了,我才喝了不少咖啡,再见,道格拉斯博士。”寇森道。 “再见,寇森特工。”加西亚道,他控制自己的步子不让自己太快离开,笑容在转身后立刻消失,脸上一片苍白。 当他决定给九头蛇效力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 他当时居然会以为只是单纯的维护一个人形兵器,暂时抛弃自己的人性就够了,他怎么会这么蠢。 “黑咖啡,谢谢。”加西亚对店员道,接着不顾店员的目光喝了一大口下去,才渐渐的能够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 “嘿,老哥,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咖啡店的店员道,“遇上什么事了?” “没什么。”加西亚道,“一些小事而已,就是有点烦心。” “那祝你好运了,老兄。”店员道,而加西亚感激朝他笑了笑。 他等了十多分钟,确定寇森已经走了之后才进入了车库。那时他脸上的冷汗刚刚干涸。冷静,他告诉自己,皮尔斯说的对,寇森只是猜测,他能够知道什么呢?他难道还能知道自己在为九头蛇效力吗?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不露馅出来,他就只能将猜测保持在心里。 他又到达了组织,当然,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还指望九头蛇给他放假吗? 到达组织的时候,他准备去实验室拿一沓资料,从外面守着的雇佣兵他就可以看出士兵必定在里面,他看了眼手表——是士兵输入营养液的时间了,当然,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说是吃饭的时间。 房间内居然没有雇佣兵,也许是监视的人出去了而没有人想要进来和他面对面。 加西亚从抽屉里拿走了寄存在这里的资料,士兵一直寂静无声,在手放上门把后,加西亚又将手收回去,他回过头,对士兵的方向道:“士兵,将你的疼痛分十级,你受过的最痛的伤为最高级,意识较准仪是第几级?” 士兵抬头,他的眼睛是绿色的,加西亚感觉仿佛有一只手拽住自己的脖颈难以呼吸。 “第九级。”士兵道,“但这不属于身体检查的例行项目。” “我知道。”加西亚道,“只是突然需要一点补充。”他打开门,离开了实验室。 第二天一大早他到胡迪尼的办公桌前,问:“你和药物监管那边的安妮亚认识,对吗?” “是的,博士。”胡迪尼道,丝毫不清楚加西亚想干什么。 “我想拜托安妮亚给我开点安眠药。”加西亚道,“最近失眠快把我弄疯了。” “没问题,”胡迪尼道,“包在我身上。”他朝加西亚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加西亚这才揉着太阳穴到了办公室内,他一推开门便又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皮尔斯,该死的。 “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没有人通知我您来了。”他坐到皮尔斯的对面,等着他说明来意。 皮尔斯先卖了会儿关子——他热爱这么做,好像这样就能让他说出来的话更重要一样——接着,他才说到:“尼克.弗瑞临时改了给美国队长安排的住处位置。” “没有经过和您的讨论?”加西亚问。 “当然,尼克.弗瑞那个老狐狸。”皮尔斯笑着摇摇头,“这也就意味着,我之前安排在住处旁边的特工都相当于作废了。” “那真是个遗憾,”加西亚道,“可是我仍然没有搞清楚您说这件事的目的。” “但是不幸中的万幸。”皮尔斯道,“他给美国队长安排的住处离组织中的某个人不远,事实上,他们可以算作是同一个街区的邻居。” 12.接触 就算加西亚是个傻子,也该懂皮尔斯在暗示什么了。 “我——”加西亚道,“我没想到会这么巧,您确定这只是巧合吗?” “不然呢?”皮尔斯问,“他们特地在纽约让美国队长住在一个科学家身边,为什么?这有什么意义吗?” “您说的对。”加西亚道,“不过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 “朗姆洛会作为队长在神盾局的同事,但是他平时的生活也是需要注意的,”皮尔斯道,“我记得你们街区好像有一家特别美味的三明治店,一个中年女人开的,你在晚饭时间可以去吃点东西什么的。” “皮尔斯先生,”加西亚在努力的补救,“我是一个科学家,事实上,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去在美国队长身边充当组织的眼线。” “加西亚先生,”皮尔斯道,他眯起眼睛,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科学家难道就只意味着待在实验室吗?这是很多组织特工梦寐以求的机会,你知道组织的斗争有多么激烈吗?组织委予你重任,你是在为了世界做贡献,这是高尚的!” “而且,我相信你昏迷的妻子也会对此感到欣慰。” 永远都是这样的。玛丽在他们的手中,加西亚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当个任人操纵的傀儡。永远都是这样的。 “我会努力的,皮尔斯先生。”加西亚最终道,接着皮尔斯补充:“不过别太担心,组织安插好其他的人之后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没必要和队长有太深的交情。” “当然,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 —— “你知道,玛丽。有时候我会怀疑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加西亚对病房里的女人道。 “也许那个时候我就不该把我未完成的论文发给伯克斯,这样他就不会剽窃我的论文,我就不会和他打官司。这样也许我们就会有足够的钱给你治病,我也不会走投无路的去找九头蛇。现在我就不会到这种境地。 可是如果我当时不接受九头蛇的邀请呢?是的,你会死。可是看看你现在,和死亡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也许会醒过来,你还活着,我可以从仪器上看见这一点——可是万一你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呢?我现在在做什么?” 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走廊里的灯一排排的打开,加西亚看见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迷茫、恐惧,憔悴的像是几天没睡。 “对不起,玛丽。”他道,“我太想你了。” —— 下午六点半时加西亚到了那家三明治店,伯恩三明治店,在这个街区非常的有名,以前他和玛丽经常来这里点个三明治再来杯可乐,来自墨西哥的老板娘也对他非常的熟识。 “加西亚!”果然,他一进三明治店,点了一个熏肉三明治后老板娘就认出了他。“你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了,我以为你搬家了。” “不,我没有搬家。”加西亚道,三明治店的热闹气氛和以前一样,丝毫都没有改变,发生在加西亚身上的悲剧并不能撼动它分毫,“我只是最近工作太忙了,现在才有时间来。” “哦,”老板娘叹口气,她一边给客人装杯可乐一边问,“你的官司打赢了吗?那个剽窃你的混蛋失败了吗?” 加西亚摇头:“不,我败诉了。他有——非常强硬的后台。”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老板娘道,她原本就大的眼睛睁得像是牛眼一样。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不过,你知道,这就是事实嘛。”加西亚道,“有时候无论你努力了多久,命运轻轻的一碰就让你前功尽弃。” “你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这么被对待。”老板娘道,她皱起眉,看起来非常的悲伤。 “那就得和命运谈谈了。”加西亚开玩笑似的的道。他并没有向四周观望美国队长是否会如皮尔斯所暗示的一样来到这里,如果他没有看见美国队长,那没和美国队长交上朋友也不是他的错了——他只是个科学家,对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熟悉。 “你的妻子呢?”老板娘问,“她也没来吗?” 加西亚沉默了片刻,四周还是那么热闹欢乐,这让他明白自己格格不入。“不,她来不了了。”加西亚道,“她生病住院了。” “那很严重吗?”老板娘问,接着她让加西亚先等等,去舀了一份薯条再回到吧台。 “不,不是特别严重。”加西亚道,“只是会待几天。” “那就好,替我带去我的祝福!”老板娘道。 “我会的。”加西亚轻轻说,熏肉三明治摆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食欲,事实上,他现在看见任何食物都感觉恶心。 一个人坐到了他旁边,加西亚本来并没有在意,直到那个声音响起——“道格拉斯博士?” 加西亚现在毫不怀疑世间之事都热爱与他做对,他惊讶的抬起眉,看向自己旁边的人——“队长?”他低声道。 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朝他礼貌的笑了一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加西亚问,“我还以为你会在神盾局待着。” “神盾局可不提供宿舍。”美国队长道,“所以我搬到了这个街区的公寓里,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我也住在这个街区。”加西亚道,“不过你居然也来吃三明治吗?” “朗姆洛给我推荐的这家三明治,”美国队长道,“他是我在神盾局的同事,作战小队的一员。” “在神盾局我只认识寇森特工。”加西亚道,“他是你的头号粉丝呢。” “粉丝?”美国队长疑惑。 “特别特别喜欢和崇拜你的人。”加西亚道。这时老板娘走了过来:“这位小帅哥是你的新朋友?” “我们刚刚认识。”加西亚道,“给他来一个熏三文鱼三明治吧,我请。” “不,不用了。”美国队长立刻义正言辞的拒绝,“我自己来付钱。” “我小时候也算是你的一个粉丝,”加西亚道,“为童年偶像买三明治可是许多人想都想不到的荣誉,队长你不会想把这个荣誉从我这里夺走吧。” 美国队长笑了起来:“你可真是幽默。” 幽默?这个词语在加西亚听来居然有些陌生,他似乎已经有几个世纪没有听见有人这样评价他了。 13.想念 和美国队长交谈事实上比加西亚想象中的要更加的容易,史蒂夫是一个在相处时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的人。他相当的老派,但是事实上加西亚也是一个老派的人,因此他们甚至丝毫没有价值观或者其他方面的冲突。 当然,如果忽略加西亚在另一方面是个效力九头蛇天天折磨他的童年好友的虚伪的科学家的话。 “现代人把这么多普通的食物都做出了如此多的花样。”史蒂夫在方便面和花生酱的货架前像是一个刚进城的乡下人一样感叹,眼睛因为好奇快要爆出火花。 不,别想如果士兵在这里他会做什么。 “对,现在不打仗了,大家就把精力放到了其他地方。”加西亚道,“你可以试试芥末味的冰淇淋,就在冰淇淋专柜里,我请。” “芥末?”史蒂夫怀疑的皱起眉,立刻拿出他的智能手机,点了几下之后,带着“我就知道”的表情道,“别想捉弄我,加西亚。我可是会用搜索软件的。” “从来没有想过,队长。”加西亚做投降的姿势,接着继续推购物车。 “你让我想起了霍华德。”史蒂夫道,“当然,我想主要是科学家这一点,其他的方面其实也不是那么像。” 加西亚摇摇头:“我永远都不能和霍华德.史塔克博士相比,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而我只是一个守着自己昏迷不醒的妻子被人控制为九头蛇效力的棋子。 “霍华德听见这句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史蒂夫笑道,只是他的笑容变得暗淡起来,若有所失。 “你一定非常想念你的朋友们。”加西亚道。 “对啊,想一想,也许你昨天还和朋友们喝酒聊天。然后一觉醒来,所有人都不见了。”史蒂夫道,“我只是——也许,不太适应吧。” “任何人都会对此感到不适应的,”加西亚道,“你被加强了体质,这也不能改变你还是一个人的事实。” “对啊,”史蒂夫道,“这几天,也许过几天就好了,但我还是忍不住一直想他们。” 你的朋友巴基就在研究所里,他成为了你所厌恶的九头蛇的杀手,他被洗脑、折磨,还失去了一条手臂。 “听见这些我感到很抱歉,史蒂夫。”加西亚道,他没敢说出下一句话了,因为他害怕会引起史蒂夫的怀疑。 他讨厌这样战战兢兢的交谈。 他们在超市逛了一大圈,收获了不少对于史蒂夫来说新奇的物品,加西亚和他的路口分开了,他们还交换了电话号码,史蒂夫.罗杰斯说下次会把三明治给请回来。 加西亚不想去想象当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时的表情。 没关系,加西亚告诉自己,他只是和队长认识而已,并不是朋友也不可能成为朋友。更何况队长如何发现自己为九头蛇效力呢?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自己说不定已经被九头蛇解决了。 第二天,他打电话向皮尔斯报告,美国队长除了对现代社会的不适应之外并没有泄露出什么有效的信息。 “你做的非常好。”皮尔斯本来也没准备从刚醒来的美国队长身上得到什么有效信息,不过是找个人监视他罢了。而加西亚就非常符合这个角色,和美国队长有一面之缘,被陷害的科学家,毫无战斗力。 “多谢,皮尔斯先生。”加西亚道。 并且还对组织忠心,只要他的妻子一天不醒过来,他就必须服务于组织。 当然,他的妻子永远都不会醒过来,电话的另一头,皮尔斯笑了起来。而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例行检查,胡迪尼和爱德华出去拿药品去了。在加西亚和冬兵共处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因此雇佣兵也只在外面等候。 “上次你为什么问我痛不痛?”士兵问,他的目光随着加西亚调试机器的身影移动。 “突发奇想。”加西亚道。 “我不信。”士兵道。 “别问了,士兵。”加西亚道,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很困难,“明天你就要被洗脑了,半个月后再次,然后是再次的洗脑。你最终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士兵不再说话了,加西亚有股想要发泄的愤怒或者悲伤或者其他什么的情绪,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房间里依然一片寂静。 听说以前士兵并不喜欢和身边的科研人员说话,加西亚甚至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阴谋。让自己过的一天比一天困难,让冬日战士和自己搭话然后心里更加煎熬。 他能够算作快乐的时候就是每个星期天和史蒂夫.罗杰斯一起去吃了三明治接着再去超市采购,他总是那么的开朗和善,和加西亚能够谈到一块儿去。史蒂夫要去晨跑,他要早早去研究所上班所以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也害怕和对方待太久露出什么端倪。 他的确是一个正直的人,拥有着强大的内心和善良的心灵。有时加西亚会和他一起去退伍老兵之家,他对每个絮絮叨叨的老年人都是那么的耐心,他几乎对所有人都是那么的和善。有时加西亚感觉在他的身边,自己的胆怯和懦弱几乎无处遁形,这也许是待在史蒂夫身边的缺点之一。但是无论如何,都比在组织里面对着数据、实验体、药品和士兵要好多了。 他并没有想到在同时,寇森对他的怀疑已经不仅仅是他所认为的单纯的猜测了,而是已经开始了调查。 “局长,我觉得加西亚.道格拉斯越来越诡异了。”寇森在会议室对尼克.弗瑞道。 “你说的没错。”尼克.弗瑞道,“就算他本人看起来非常正常,这些巧合也不会真的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 “他已经和队长成为了朋友,”寇森道,语气带着些咬牙切齿,“他们每个星期天都会在一家名为伯恩的三明治店聚在一起,然后去最近的沃尔玛采购。” “有什么人在操纵着这些。”尼克道。 “这些事情看起来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我相信他们必定可以连成一条线。”寇森道,他将资料放到桌子上,开始讲述起疑点。 14.未知 “我找到了加西亚.道格拉斯的妻子,他的妻子现在在一家私人医院内。”寇森道,“得了一种怪病,医学检测不出来,但是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来维持生命。” “他从哪里得到的钱?”尼克.弗瑞问。 “不,”寇森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从账目上看,没有人给医院这笔巨额医疗费。” “可是在最初的病历和诊断书——也就是给加西亚.道格拉斯看的那一版中,明显的写着每月十万美元的各种费用。”寇森道。“而在诊断书下来后两天,加西亚.道格拉斯就从大学辞职,进入了现在他所在的研究所。” “你的意思是,”尼克.弗瑞道,“他被骗了。” “我不知道,也许是被骗或者被威胁,”寇森道,“现在他又和队长成为了朋友——原本我只是怀疑他在进行违法的人体实验,可是现在看来,这之中一定有什么更加复杂的东西。” “继续下去。”尼克.弗瑞道,“直到发现他到底隐藏着什么。” 加西亚到达基地的时候发现实验室早早的就有雇佣兵守在外面,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士兵在里面,在他还没有到达研究所的情况下。 “里面发生了什么?”他问在门口的雇佣兵。 “好像是他们偷偷发现士兵在藏什么东西,士兵不肯交还打伤了几个雇佣兵。皮尔斯先生亲自来教训他了。”雇佣兵道,“还好我守在外面。” 加西亚立刻推门进去,看见的第一幕就是士兵坐在意识较准仪上,皮尔斯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甚至将士兵的脸都打偏了。 加西亚的神经瞬间绷紧,拳头握紧,几秒后才放下。 “皮尔斯先生。”他尽力用平静的语气道,皮尔斯这才回过头,士兵也抬头,半边脸都是不自然的红,神色似乎带着倔强的盯着他。 “哦,道格拉斯博士。”皮尔斯道,“你来的非常好,我认为你比我更适合管教冬兵。” “发生了什么?”加西亚问。 “有人发现冬兵在准备用以给他修缮手臂的材料上做记号。”朗姆洛把一块小金属片丢给加西亚,加西亚翻过来,金属片上刻着几个字。 史蒂夫 为什么问痛 加西亚抬眼看着士兵,而这次是士兵低下了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皮尔斯问,却不等加西亚的回答,便自己道:“现在士兵越来越不稳定了,是进入了新世纪吗?以前的记录从来没有记载过这种状况。” “不知道。”加西亚道,他将铁皮放到桌子上。 “以后加紧对士兵的看管。”皮尔斯道,“要是真的让他把那块铁皮放进了手臂里,鬼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还有,再给他洗一次脑。”说着,他准备离开房间。 “皮尔斯先生!”加西亚叫住了他,却没有回头,“士兵洗脑的频率过高会对他的——” “道格拉斯博士!”皮尔斯打断了他的话,回头冷眼的看着他,“你是在显示你的怜悯吗?” “士兵十天前才进行过意识较准——” “而他现在就可以写下字想要藏起来了!”皮尔斯严厉道,“听从命令!” 加西亚沉默了片刻。“是的,皮尔斯先生。”他道。 惨叫再次贯穿了他的噩梦,不知道为什么,他永远学不会麻木这一点。 第二天,史蒂夫看见他脸上的黑眼圈的时候几乎被吓到了。 “发生了什么?加西亚?”史蒂夫问,“你看起来可不像是现在那些会泡吧的年轻人。” “安眠药没有奏效,”加西亚道,感觉眼睛酸涩,“我失眠了。” “你看起来像是被剥削的奴隶,我们那个时候的美国社会就不兴这个了。”史蒂夫道,“你确定你没有问题?” “非常的确定。”加西亚道,虽然他很想在这之间加个不字。 史蒂夫.罗杰斯的脸上写着:鬼才信你。 “我说真的。”加西亚笑了起来,“现在又不是饥荒年代,我还能不顾自己的小命任人剥削?” “但是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史蒂夫道,“你是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我来到现实社会交的第一个朋友会因为没有睡够而躺到病床上。”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聊到了自己初学素描的时候出现的尴尬事和那些老师的表现,接着突然间,史蒂夫神色不变的笑着对他道:“加西亚,有人在跟踪我们。” “什么?”加西亚问。 “我们先进那家咖啡店,”史蒂夫道,“进去后你到巷子里等我。” 加西亚和史蒂夫进入了咖啡店,接着史蒂夫从后门出去里,加西亚在巷子里等待,没到五分钟,美国队长便扭着一个穿着运动装的年轻人到了小巷中,他的耳朵上居然还挂着耳机。 “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史蒂夫问。 “我不能告诉你。”年轻人道,“我是属于神盾局的特工,你只能向我的上级提出异议!” “神盾局跟踪我想要干什么?”史蒂夫问,接着,在加西亚的视线中,史蒂夫看向自己。 “你在跟踪加西亚?”史蒂夫问,自称特工的年轻人依然拒绝回答,但是加西亚看着史蒂夫,感到心脏跳动迅速加快。 “那应该不可能吧。”加西亚挤出笑容,“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 寇森觉得自己遇到了调查的瓶颈期。 他找到了加西亚在哪栋大厦工作。 然后他就什么都找不到了,加西亚进入了大厦之后,就和消失了一样,直到下午再从大厦里出来。 接着,下午队长找到了他的办公室,提着他其中一个负责监视的组员。 他的人生偶像第一次临幸他的办公室,居然是因为他正在调查的潜在犯罪嫌疑人? 收起自己因为偶像而受伤的心,给局长打了一个电话,在得到局长大意为不能因为这件事让队长觉得神盾局是个不靠谱的机构的指令后,寇森将来龙去脉告诉了队长。 15.风起 队长显然很难接受这个“加西亚.道格拉斯是一个邪恶组织的棋子,有可能还在进行人体实验”的设定。 “这听起来,”队长道,“并不像是我认识的加西亚。” “队长你才认识他一个月,也许他本来就不是你所认为的那个加西亚呢?”寇森道,但是出于对于偶像的维护,他还是咬牙自己小小的打了下脸,“不过这一切只是一个猜测,也许那些都只是巧合。或者如同局长猜测的,他是被胁迫的。” 队长锁起了眉:“如果是真的的话,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什么。” “哦,”寇森道,他保持镇静,“队长你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神盾局在追查他了?” “是的,”队长道,“当我抓住跟踪我们的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也许是因为害怕或者是别的什么?” “哦,那就有点麻烦了。”寇森道。“他现在在哪里?” “神盾局在派人跟踪我。”加西亚在手机里对皮尔斯道,“我和美国队长一起走的时候,他发现了跟踪我的人。” “确定是跟踪你的人?”皮尔斯皱眉,“神盾局在派人跟踪你,我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神盾局要跟踪美国队长?而且如果要跟踪美国队长的话你应该知道。”加西亚道,“我也不知道神盾局是怎么盯上我的,我只能保证举止正常,没办法阻止他们查出什么。” “如果你的举止正常,”皮尔斯道,“为什么神盾局会盯上你?” 他的语气有些奇怪,加西亚没有回话。 “加西亚,”皮尔斯叫了他的教名,这让加西亚感到毛骨悚然,“我知道美国队长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人,而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士兵的身份?” “我,”加西亚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背叛组织。” 怀疑他?如果他有想要背叛组织的意愿,他早就把一切都说出去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肆无忌惮的操纵他的同时还怀疑他会背叛? “当然,我知道你当然没有。”皮尔斯道,他压根就不相信加西亚会真的这么做,只是想对他施加一点小小的压力而已。 “神盾局那边我会处理的。”皮尔斯道,“离他们的陨落也不会太久了。” 加西亚挂断了手机,在公寓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从旁边新开封的威士忌酒瓶里到了满满一杯酒,一口便喝了一半。手机又响了,他无力的捂住脸,从身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史蒂夫.罗杰斯。 他接通了电话。 “史蒂夫。”他道。 “加西亚,”是史蒂夫.罗杰斯的声音,“你想谈谈这件事吗?关于神盾局派人跟踪你的事,我们下午可以在常去的三明治店聚一聚。” “我......”加西亚本想拒绝,这时他公寓里的座机响了,他对史蒂夫道:“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喂?”加西亚接通了电话。 “答应他。”皮尔斯对加西亚道,在他办公室的不远处,美国队长正心事重重的拿着电话,而在他身边的特工身上的窃听器已经将队长的话全都传进了皮尔斯的耳朵里。 “抱歉?”加西亚连反抗的力气都生不起了。 “答应他,”皮尔斯道,“你现在拒绝只会让他起疑心,到时候会有人会告诉你怎么应对。” “好的。”加西亚道,他将手机举到耳边。 “史蒂夫你还在吗?” “没什么,电力公司打电话来问电费的问题。” “好,我会去的。” “好的。”加西亚道,他挂断了电话,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喝下了最后半杯威士忌。 他在去研究所之前又去了一次医院,他开车到的医院,但是从停车场到医院的路程在他的感知中突然变得如此的长,他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但是他知道一定非常的糟糕,否则路人不会将他们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 他看着玻璃内的女人,第一次有了那么明确的感觉——他永远也看不见女人醒来了。 “玛丽,求你了。”他轻声道,“如果你有灵魂,告诉我你还在。如果你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请停止呼吸。别这么对我。我快要坚持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哽咽。这几个月的压抑的悲伤和愤怒似乎都升了上来,可是他找不到地方发泄。 医生走了过来,他走近了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您来了。” 加西亚没有回答他,他继续盯着玻璃内的女人,医生看他的神情,觉得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十几秒后,加西亚才回过头:“医生,我想进去看看她。” “不,”医生抑制住想要允许的欲望,并且奇怪于这种感觉,“我说过了,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加西亚道,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告诉我为什么!” 医生愣住了,他呆呆道:“因为这是......上面的意思。” 如果加西亚的内心没有被惊讶和愤怒占满,他会意识到医生神色的不对劲,他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一样。但是加西亚没有意识到,他站直了身体。 “你说什么?” “这是上面的意思。” “什么是上面的意思?” “不让你进病房。” “为什么?” “因为病房里......”医生忽然回过神来,他惊恐的闭上嘴,但是接着加西亚立刻把他死死的推到了墙壁上,一字一句道:“让我进病房。” “好的。”医生道,消失在他眼里的不仅是惊恐,似乎更是一切神采,他顺从的拿出钥匙,开了病房的门,将加西亚放了进去。 “你在门口等着。”加西亚对医生道,医生便站在门口如同雕塑。而加西亚则到达了玛丽的病床边。 越靠近玛丽的病床,他便越感觉到心跳的加快,某种不知名的战栗开始升起,玛丽就躺在那里,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她现在看起来和那个晚上和加西亚一起在大学图书馆背靠背修改论文的学生,和加西亚牵手在公园散步的女友,在音乐声中给加西亚做早餐的妻子没有不同。 往事浮现在眼前,加西亚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永远没有办法放弃这个躺在他面前的女孩。就算他知道玛丽不会赞同这样做,就算是为了而他可悲的自私,他也没办法放弃她。他闭上眼睛,在玛丽的额头上吻了吻。 “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就好像你会愿意为我做的。” 16.突破 他将玛丽的头发撩到耳朵后,朝她笑了笑,即使她看不见,接着他看了眼给她输的吊瓶还有一大半,这就准备离开。去和美国队长对峙,或者去折磨冬日战士,或者和寇森绕圈子或者被皮尔斯支配,或者其他的什么,他为了玛丽必须去做的事。 但是他停住了脚步。 他回过头,仔细观察刚才余光扫过的地方。那是玛丽的脑电波仪的线路板,那本应该是从玛丽贴着脑电波传感器的线路直接到显示仪上,可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回身,上前,手顺着玛丽头上贴着的传感器线路往下,轻轻的一扯,传感器线路的插头末端便从墙根的暖气管底部显露出来。 那么显示仪上的插头是从哪里接上的? 而上面显示的脑电波仍然是正常的波动,如同任何一个昏睡的人。 脑海内有什么地方开始警觉的尖叫起来,就好像是上次加西亚即将放大那张巴基.巴恩斯的图片时一样。只是这次要更加的厉害,他知道那也许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必须继续查下去。 他扯了扯显示仪上的插头线路,线路的末端隐没在墙根,如果不是仔细看,都会以为这线路是和玛利亚身上的线路连在一起的,只是被暖气管挡住了。 他扯下了插在脑电波显示仪上的插头,然后用颤抖的手将玛丽的线路接了进去。 “不。”他道。 正确的传感器线路接进去的一瞬间,出现在显示仪上的不是正常的,较为平缓的,昏睡的人的波动——不是的,出现的波动波长太短,波峰太高,迅速的在显示仪上改变着图形,剧烈而尖利,简直像是显示仪出了什么故障,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脑电波。 他以前只在一个地方看见过相似的脑电波,那就是士兵受折磨的时候,他在惨叫的时候,他的脑电波就是以这样的形式显示出来的。 他立刻抓住玛丽的手,期间因为太过慌乱,甚至几乎将吊着吊瓶的直杆撞倒,似乎为了验证他的猜测,玛丽的脉搏跳动频率也高的不自然。 “不,”他道,听见自己语调中的不敢置信和爆发式的哭腔,“不不不......”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了眼泪中。 也许是他的手臂无法支撑他的重量,他缓慢跪到了玛丽的病床边,看着地面上的水滴汇聚成一团,而他的眼睛一直是睁开的,甚至眨都没有眨一下。他所意识到的事实几乎将他撕裂。 也许的确是撕裂了他为自己设定的伪装,给自己的保护套和麻醉药。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而背叛自己的良心,让自己低贱——不,这一切都是谎言,他的妻子一直躺在这里,无时无刻没有受着折磨,正如他折磨着士兵一样。 她一直在这里,痛苦却无法叫喊,旁边摆放着错误的脑电波显示仪,而她的丈夫站在玻璃外看着她,自以为为了她牺牲了一切。九头蛇一直,一直在折磨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短暂的失去了感知时间的能力,他终于起身,迅速的将玛丽身上所有维持生命的营养管全部扯掉,在他的眼里,脑电波仪很快变成了一条直线。 “对不起,玛丽。”加西亚道,“但是我们会重聚的,如果上帝允许的话。” 他拿起一个玛丽床边的吊瓶,走向门口,医生还在那里等待着,眼睛却没有什么神采。 在加西亚的手放上他脖子的那刹那,他才想起来反抗。加西亚掐住他的脖子,直到他瘫软下去才将他扔进办公室里,再反锁了办公室,向医院的门口走去。 “道格拉斯博士。”他进入研究所,爱德华仍然在实验室观察着实验体,看见他来了,惊讶的打招呼,“今天您不是休假吗?” “皮尔斯先生叫我过来,”加西亚道,语气与寻常无二,“士兵呢,让人把他带过来。” “你们出去吧。”加西亚对雇佣兵道,他关上门,将士兵和他单独留在一起。 “坐在那里,士兵。”他面无表情道,士兵也遵从他的命令,坐到了椅子上。加西亚还记得士兵的启动口令,外勤部的人在他的面前念过,当然,不能更简单了,几个俄语单词串联,就能控制一个人形兵器。 “渴望。”他说出第一个词的时候,士兵抬头看向他,他第一次在那双眼睛里看出里惊讶这么鲜活的情绪。 “生锈。”但是士兵没有反抗,他很痛苦的抱住脑袋,却没有反抗。 “十七 黎明 火炉 九 善良 回家 货车 一。” 加西亚顺利的念出了剩下的单词,冷眼看着士兵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站定,眼神冷酷,全身散发肃杀之气。 “请下达指令。” 那个句子几乎立刻就出现在加西亚的脑海,那是他现在的目标,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那是仇恨和愤怒,他一切负面情绪的来源。 “逃出去,”他道,“然后我们会毁了九头蛇。” ——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皮尔斯愤怒的对着手机怒吼,“研究所怎么会突然出现骚乱?尼克.弗瑞那个老家伙已经派人去研究所所在的地方了,我们要暴露了该死的!” “我不知道,皮尔斯先生。”手机另一边的人显得愤怒而恐惧,“道格拉斯忽然来研究所,说您授意要给士兵检查,我们就让他带着士兵进了实验室,结果士兵出了实验室,到了武器库抢夺武器后就开始杀人!” “道格拉斯那个混账呢?”皮尔斯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好像和士兵在一起——不!”子弹的声音,惨叫,人声消失了,并且再也没有响起。 “操。”皮尔斯盯着手机道。 神盾局的人已经出发了,他立刻换了另外一个手机:“让所有人马上撤退!别管什么见鬼的冬日战士了!把所有的东西销毁到另一个基地去!有的是人收拾他们!” 加西亚从来没有见过冬兵真正战斗的时候。 冬兵失控时他基本都不在现场,最多只负责善后工作——即检查冬兵和将冬兵再次洗脑。不过即使没有见过,从每次冬兵失控后抬出来的雇佣兵他也能够知道组织的兵器并非浪得虚名。 可是在启动口令从武器库夺出武器之后,一个人,两把枪,还得同时注意到身后的加西亚不被射杀,这种情况下还能呈横扫之势直接冲出研究所,就是加西亚完全想不到的了。 17.逃跑的路上1 加西亚仍然挨了一颗子弹,就在研究所后门的出口处,一个雇佣兵藏在拐角处朝他射出了一枪。冬兵立刻将那个雇佣兵射杀,加西亚在第一声惨叫后咬死牙关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挨子弹,别说子弹了,这大概是他成年以来第一次被打。钻心的痛从手臂的部位传出,痛的他脑袋都快麻木了。 这他妈的就是所谓的报应吗? 但是他们现在在逃命,没有什么思考人生或者抱着手臂痛呼的时间,冬兵直接拉着他没有受伤的右臂按照他的指示到达了车库内,加西亚被塞进后座,冬兵则在前座简短的问:“目的地。” “我给你指路。”加西亚道,他咬住牙齿,但是被痛的脸色扭曲,冬兵看了他一眼,将车侧小框里的杂志裹成一团塞到了他的嘴巴里。他用力的咬住,才感觉到疼痛的程度轻了那么一点。 但是他还是得将书拿出来时不时的指路,他们到达了加西亚父母年轻时候住的公寓,这栋公寓处于城郊,当时因为交接权的问题没有卖出去,现在还归在加西亚死去的父母名下。 冬兵将车开进了垃圾堆里避免被发现,用几张纸板遮掩住了车的形状特征,他才和加西亚一起上到了公寓内。 “你知道怎么买药品吗?”加西亚问冬兵,冬兵皱起眉。 “好,你不知道。”加西亚捂住脸,接着还是给了冬兵一张钞票,道:“你去楼下的药店找坐在玻璃柜子后的人,把钞票给他,把我给你说的那些药品的名字说出来。拿到药品然后离开,懂么。” “懂。”冬兵道,他立刻下了楼,几分钟后便带着药品上了楼,此时加西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头脑晕眩。 他没有发出什么指令,但是冬兵似乎一看见这些药品就知道怎么用了——这是自然的,他也应该知道如何处理伤口,再怎么厉害的士兵也不可能一直不负伤。 在子弹被从肉里夹出来的那一刻加西亚甚至咬不紧卷起的书本而惨叫出来,但是冬兵立刻将其重新塞进他的嘴里。加西亚有一刻甚至希望自己能够当场昏倒,但是事实是他的痛苦一直持续到了伤口被包扎好的最后一刻。 包扎好之后他躺在地上,感觉头发昏,他应该是发低烧了,对于什么事物的感知都不太灵敏。冬兵把他挪到了角落里,在加西亚的身边抱着枪坐着。 当加西亚从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的状态中脱离时,天空已经暗了下去,就算是知道自己发着低烧并且伤口一直疼痛不断,加西亚也明白自己必须下去买点吃的,他挣扎着站了起来,冬兵立刻警惕起来。 “我去买点吃的。”加西亚道,“你在这里等我。” 冬兵没有回答,加西亚也没有追问,他再次上来的时候一只手上捧着一杯热腾腾的东西,另一只上拿着个三明治。他把那杯热腾腾的东西给了冬兵,道:“你吃这个。” 看见冬兵看着他没有动作,他继续道:“这是米糊,你从我接手开始就再也没有吃过固体食物,估计以前也没有吃过,现在不能立刻进食。先吃米糊缓一缓。”接着,他用那只完好的手拿起纸袋中的三明治,开始吃起来。 “这么久没住了,也不知道热水还能不能用。没有热水壶我只有从超市里借点热水来冲米糊,我待会儿去看看浴室还有没有热水,要是有的话把你身上洗一下,你身上的血有点多,我的外套都快遮不住了。”加西亚开始絮絮叨叨,他感觉已经有挺久没有这么正常的说过话了,“还有你的头发,里面全都是血和灰之类的。你会自己洗澡吗?” 冬兵挖米糊往自己嘴里喂的动作停住了,他看着加西亚,思考会儿后道:“那和清洗是同样的意思吗?” “哦,所以你就是不会了。”加西亚道,“我看过那群人清洗你,直接拿冷水冲,认真的?真的把你当做一件东西了?不过我也没有资格指责他们,毕竟我也算是帮凶之一。”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却忘了咀嚼,一会儿后才记起。 “现在好了,我得到了报应,咱们可以一起去毁灭九头蛇,尽力吧。”他道,却看见冬兵盯着他:“为什么要毁灭组织?” “哦,差点忘了你的设定。”加西亚道,“因为我下达了命令,我们要毁灭九头蛇,而我是你的施令人。” “明白。”冬兵道,他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吃着米糊,加西亚的三明治刚刚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一大杯米糊都已经吃完了。 “下次给你买多点。”加西亚看了眼冬兵道。 冬兵没有说话,他盯着前方,目光无神。 “好吧,”加西亚道,他几下把三明治解决完,道:“我去试试有没有热水,要是有就给你清洗一下,这里应该还有我十七八岁时候的衣服,只是灰都不知道落了多少了,而且对你肯定小了。” 他起身去了浴室,而冬兵跟在他的身后,像是个幽灵一样。 “你在浴室的门口站一会儿。”加西亚道,冬兵立刻在浴室的门口停下,手上还拿着他的枪,身上别着匕首。 万幸,虽然房子废置了许久,基本的热水还有,加西亚简单的清洗了下浴缸。在浴缸里放满水后对门口的冬兵道:“进来,卸去武器,脱下衣服,自己进入这个浴缸里坐下,我去给你找大点的衣服。” 在他明确的命令下,等到他找到合适的衣服进入浴室,看见的就是一个坐在浴缸里的冬日战士,不过和他预料中的会坐在浴缸里一动不动不同,他正用热水洗着沾上了血迹的皮肤。 所以这些事也许会触发他的情景记忆?加西亚想。意识较准仪的效果也并不是完美且永久性的,不然也不用每半个月都洗一次了,也许半个月后他的记忆就会逐渐恢复。 “我把衣服放到架子上,”加西亚道,“洗完了自己穿上吧,还有这件旧衣服可以当做浴巾。” 冬兵出来的时候加西亚已经拆下了沙发上的防尘罩,将它铺平成一个床了。“今天晚上你和我都睡这上面,”加西亚道,“我去洗澡了,你注意四周的情况。” “明白。”冬兵道。 “你最好说‘我知道了’之类的话。”加西亚道,“那听起来会好一点,现在你也不在九头蛇里。” “我知道了。”冬兵道。 加西亚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另外一只手现在他一动就痛,因此他只有用一只手拿着淋浴头自己清理还要避开伤口,这非常的不方便,但是也没有办法。他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看见冬兵已经闭上眼睛在沙发床上躺着了,他的身体蜷缩,手上还抱着枪。 加西亚坐到他旁边,盯着他,不到一分钟,冬兵便察觉到了自己被人凝视着,他睁开了眼睛,和加西亚对视。 “对不起。”加西亚道。 冬兵没有问任何问题,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也没有问他为什么眼眶是红色的。 18.逃跑的路上2 “不过,”加西亚顿了顿,“我也遭到报复了,对吧。还是我自找的。” 冬兵仍然没有说话。 加西亚朝他歪了歪头,正对他的眼睛,然后再扭头看向窗外。“我父母生我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他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些话,冬兵现在估计也理解不了,“五十多岁吧。在我十八岁和二十岁的时候他们先后死去了,我悲伤的几乎以为那个时候是世界的终结。不,”他摇摇头,“那才不是世界的终结,我还是生活了下来,得到了终身教职,然后论文被剽窃。剽窃我的那个人名望很高,”他停了下来,一会儿才接上自己的话,“非常的高,没有人相信我,我起诉,然后败诉了。那时我走出法院,安慰自己,事情不会更糟了。然后我的妻子得上了怪病,昏迷不醒,器官衰竭,我到处奔走,绝望的发现自己永远无法凑够足够的医疗费,就算是卖了房子,用光存款再去借贷。然后我遇见了九头蛇,他们当时以研究所的名义要我加入他们的项目,签保密协议,合同为期五十年,回报是帮助我付我妻子的医疗费。我有预感,知道那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我怀着那么侥幸的心理,我答应了。而不到一个月我就意识到我加入了什么组织。 加入恐怖组织,妻子昏迷不醒,每天对着一个英雄还得折磨他,可谓是我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事了。”加西亚沉默了一会儿,“不,我的妻子一直在被他们折磨,我以为她在昏迷中,可是她的脑电波频率和你被电击的时候几乎一样,她在受折磨,而我居然一直都以为我在救她。” 冬兵看着他,加西亚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或者有没有听懂。 “算了,”加西亚道,“睡觉吧。” 第二天,加西亚被设定的闹铃吵醒,接着他便感觉到身旁一轻,手机的声音瞬间消失了,他急忙起身,发现冬兵在窗边,手上还保持着丢掉什么的姿势。 “怎么了?”加西亚问,从沙发床上下地。 “手机会遭到追踪。”冬兵道,加西亚到达窗边,看见远处的一辆车顶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大概就是他的手机残骸。 “哦,”加西亚捂住额头,“好吧,我们再去买个手机。车怎么办?” “先开,”冬兵道,“找到九头蛇的安全屋。” 一个小时后,加西亚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他刚刚才去了一趟邮局,将从玛丽的吊瓶里取得的液体和足够的费用寄给了一家检验机构,冬兵也没有问他的去向。 在冬兵开始启动汽车后,加西亚问:“所以指令是毁灭九头蛇,计划是什么?” “最优选的计划是刺杀九头蛇干部。”冬兵道,“他们使用过‘武器’,我记得他们。” “聪明,”加西亚道,“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去杀掉他们的路上。” “我需要电脑。”冬兵道,“登录九头蛇的内部系统,我还需要查找各种资料。但是在组织最新的任务中,我知道有一个九头蛇的中层是俄亥俄州的州长。” “哦,”加西亚道,“所以我们是要去行刺州长了。” 他觉得他需要一杯威士忌。 “你制定作战计划会把我考虑进去吗?”加西亚问。 “不,”冬兵道,“施令人不会被考虑进作战计划内。”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也可以将任务分配下来。或者你遇险的时候可以通知我。” “我知道了。”冬兵道。 “你觉得我叫你詹姆斯怎么样?”加西亚问。 “将代号改为詹姆斯?”冬兵问。 “对。”加西亚道。 “我知道了。” 加西亚沉默了一会儿,因为节省汽油他们并没有在车内开暖气,但是他穿的很厚,而且外面阳光开始渐渐的露出来,除了手部他并没有感觉到寒冷,他转头看向冬兵,对方外面只套了一件黑色的毛衣,看起来就感觉寒气刺骨。 “为什么你只穿了两件衣服?”加西亚问,“我给你带的羽绒服呢?你不冷吗?” “我把羽绒服放到了后座,”冬兵道,“它会限制行动。” “还能保暖。”加西亚道,“你不冷吗?” “不。”冬兵道。 加西亚于是不再说话,几秒后,他还是坐直了身体:“算了你还是穿上吧,我感觉我仍然在虐待你。” 几分钟后,冬兵穿上了羽绒服,整个人看起来隆成了一团,这让他锋利的气质温和了不少。 加西亚看着窗外,几秒后,他再次想起了什么,皱起眉。 “很奇怪,”他道,“那个医生,以前从来不让我进入病房。可是为什么昨天他不仅回答了我的问题——几乎就是将秘密直接说出来,还开锁让我进入了病房,甚至还乖乖的等在了门口?他就像是被我控制了一样。” 冬兵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也许我该找个人试验。”加西亚道,“那真的很奇怪。” “你觉得呢?”他看向开车的冬兵。 “我不知道。”冬兵道,“但是先试验是明智的。” “你是对的。”加西亚道,“不过我非常的希望那能是某种特异功能什么的,和变种人一样。不过我怀疑这世界会不会对我这么好。你知道,介于它的前科。” “组织非常的警惕变种人。”冬兵道。 “对,大家都非常警惕。”加西亚接上,“我大学有个同学就去研究变种人了,他对变种人的看法非常的极端。认为他们应该被视为国有财产统一管辖,然后成为战争武器之类的。就和你以前一样。”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吗?”加西亚问,他忽然想起来皮尔斯讲出的那个用以警示他的故事,他怀疑那故事的真实性,“在前苏联时期把你带出基地的女孩?” 冬兵皱皱眉:“不,”他道,“不记得了。” “也许你以后会想起来的。”加西亚道,“我不是特别的相信你会掐死那个女孩,毕竟你现在也没有想要掐死我的表现。” “我话太多了。”加西亚自言自语道,“也许我该先睡一觉。” 他在冬天的阳光下睡着了。 19.逃跑的路上3 “嘿,队长!” 史蒂夫正在三明治店里举着酒精饮料正要入口,门口便传来叫他的声音,他回头,看见穿着西服的寇森走到了他面前。 “你们找到加西亚.道格拉斯了?”史蒂夫问。 “嗯,没有,”寇森道,“不过局长让我来找你,应该是要问问关于道格拉斯博士的问题。” “你们查到什么了吗?”史蒂夫问。 “并没有很多,不过证实了一些猜测。”寇森道,“我们边走边说?” “第一,我们可以确定加西亚.道格拉斯的确是被人胁迫的。”寇森道,“我们调取了当天下午他妻子所在的医院的监控,加西亚.道格拉斯在下午三点半进入了医院,四点十三的时候出了医院,我们在医院走廊里的监控录像可以看见他和医生说了什么,然后医生让他进入了他妻子所在的病房,十五分钟之后,他出了病房,然后离开了医院。现场留下了一个被掐晕的医生和他妻子的尸体,他妻子的生命维持系统被拔掉了。” “何以看出他是被胁迫的?”史蒂夫问。 “接着,我们提取了他妻子输入液体的样本,那是一种邪恶新型药物之类的,是被意外研制出来的,然后被明令禁止了,这个药品的用处就是保持生物的身体麻木状态,你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躺着,但是意识会非常的痛苦。” “所以你的意思是。”史蒂夫道,“加西亚效力的组织创造了他妻子长久的昏迷,然后用他的妻子来操纵他?” “他的记录一直非常的良好,身边的朋友们说在他妻子得病之前他一直是个性格开朗的人,我们查了他的信用卡记录,他在为那个组织工作的几个月一直在把所有的钱都投向各种公益组织。除了被操纵我想不出其他让他这么做的理由了。”寇森道,“不知道那是什么组织,不过真够恶心人的。” “我们必须找出那个组织。”史蒂夫皱眉道。 “我们在努力,”寇森道,“不过似乎有人给那些人先传达了消息,当我们到达的时候,现场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除了那些可以验证我的猜测的实验仪器,明显是用来冰冻人体的器械——甚至连张文件都没有留下。” “之后发生了什么?”史蒂夫问。 “不清楚,不过道格拉斯博士进入了大厦之后他所供职研究所立刻就出现了骚乱,我们在大厦的地底找到的那个研究所,看起来自从知道了真相之后道格拉斯博士立刻就和他供职的组织决裂了。我们在车库的摄像头里找到了他和另外一个人,他们开着车走了。” “对了队长,”寇森道,“您试着联系过道格拉斯博士吗?” “我下午就打了电话。”史蒂夫道,“不过他看起来像是把我拉进了黑名单。” “我们也试着追踪他的手机,”寇森道,“他现在似乎在宾夕法尼亚州和纽约州的边界。” “他从研究所逃出来,带着另一个人。现在在宾夕法尼亚。”史蒂夫皱起眉,“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寇森道,“他最优先的选项应该是来神盾局揭发那个组织,为什么要跑出纽约?” “等等队长。”寇森道,“是你的手机响了吗?” “是的。”史蒂夫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机,皱起眉,放到耳边。 “加西亚?” 寇森立刻扫了他的手机一眼。 “史蒂夫,”加西亚道,“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寇森在我旁边。”史蒂夫道。 “没有其他人了?” “没有。”史蒂夫道,加西亚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他在另一边做了几个深呼吸。 “听着,队长,我接下来要告诉你一件事,抱歉我不能给你太多时间否则你们大概就会追踪到我了。”加西亚一口气说完,“九头蛇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之前就是为他们工作,但是我的等级不高所以知道的东西不多,现在我把所有东西都告诉你。” “神盾局有九头蛇的人,特战队的布洛克.朗姆洛,秘书长皮尔斯,文印部的琳达.罗菲森.......他们全都是九头蛇的人,当然寇森特工不是,你要小心——” “你现在在哪里?那个跟着你的男人是谁?”史蒂夫立刻追问。 “对不起,队长,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加西亚道,“我只能告知你纽约分部的信息,我也只知道这些。对不起,队长,再见。” 加西亚挂断了电话。 “他刚刚说了什么?”寇森特工紧张的追问。 当然,寇森特工不是。 “他说,”史蒂夫降下警惕心,但还没有从那瞬间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在之前为九头蛇工作,而神盾局有九头蛇的卧底,为数不少。” “然后呢?”寇森追问。 “你知道?”史蒂夫更加惊讶了。 寇森朝两边看了下。“队长,”他道,“我很抱歉瞒着你,但是我和弗瑞局长只是猜测,神盾局中不全都是朋友。弗瑞局长认为自从他接手神盾局开始就有其他的人渗透了进来,但是他不确定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敌人,他只和我以及少数很信赖的人说过这些话。” “他和亚历山大.皮尔斯说过吗?”队长问。 寇森愣了几秒。“哦,操。”他道。 加西亚挂断电话,冬兵在车边等着他,他的眼神仍然是一看就充满杀气。 真希望他能快点恢复记忆,否则他平时的目光就够吸引人注意了,加西亚一边想,一边他朝冬兵走去。 “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带着食物上路。”加西亚道,“离安全屋还有多长的路程?” “两个小时。”冬兵回答,和加西亚一起走向高速公路上的小餐馆。 “希望路上不要遇到警察。”加西亚道,他眯起眼睛,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挎着大提包的壮汉。 “你和我先去那边,我去找那个壮汉,你在五六米远处等着。”加西亚对冬兵道,“我会去试试我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人们乖乖听我的话,如果我们成功了,那就太好了;如果不能成功的话,等到我大叫救命的时候记得来救我。” “我知道了。”冬兵道。 加西亚说完话后,走到那个壮汉身边,壮汉抬眼看向他,粗声粗气的问:“你要买牌照贴纸或者其他的什么吗?” 牌照贴纸,当然了,高速路上经常有卖这种违法小东西的商贩,在你的牌照上贴上那张贴纸,你的号码牌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被改变了。 20.逃跑的路上4 “听着,兄弟。”加西亚道,“我们不如这样——你给我你所有的牌照贴纸,然后再给我和我的兄弟买些吃的。” 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壮汉的反应。 “当然,”壮汉开始在自己的大挎包里摸索着,然后将一大扎牌照贴纸递给加西亚,“听起来挺公平的,你们要吃什么?” 加西亚仔细打量了一下壮汉,眼睛清明,面容端正,看起来并不是智障。虽然从他的鼻子可以看出他长期酗酒,可是他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喝酒后的特征。 “你猜怎么的?”加西亚道,“我就只拿这四张贴纸好了,剩下的都还给你。” “哦,可以啊。”壮汉道,他接过加西亚递给他的贴纸,转身朝另外一群人走去。加西亚拿着贴纸,走近冬兵,遇上冬兵带着疑惑的眼睛。 “看起来我的确有了某种奇异的能力,”加西亚道,他笑了下,眼中的光看起来甚至有点骇人,“我要用这个把九头蛇的每个脑袋都捣碎。” 冬兵没有说话,加西亚也没有指望什么,他戴了顶帽子走进超市,买了些速食米糊和牛奶出来,向服务员要了些热水,自己买了个三明治。 “你要吃几杯米糊詹姆斯?”加西亚问坐着的冬兵,把大号马克杯给他看了下,“这么大的。” 冬兵摇摇头:“不知道。” “好吧。”加西亚道,“那我先冲三杯。”他到座位上,将杯子里的米糊递给冬兵。 “吃吧,詹姆斯。”他道,“我加了些牛奶和糖进去,应该会比昨天的米糊好吃很多。” 冬兵挖了一大口到嘴里,包了一会儿,似乎在检验加西亚说的话的真实性,接着他将米糊吞了下去,吃米糊的速度比昨天要慢了许多,不过眼睛仍然本能性的在关注四周而非食物,加西亚并没有改正他习惯的意思,毕竟他们两个中总得有一个能够看出有没有人跟踪他们。 “这个很好吃。”吃完第三杯米糊后,冬兵道。 “你吃饱了吗?”加西亚从装着薯条和三明治的盘子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想虐待你,特别是因为饿肚子这种事。” “没有。”冬兵诚实道。 “那我待会儿给你买点巧克力奶昔,你可以在路上吃。”加西亚道。 冬兵还是没有说话,当然,这种状况是不能支持的。加西亚吃下最后一根薯条,对冬兵道:“听着,詹姆斯。” 冬兵将看向窗外的眼神转到他的方向。 “以后我无论说了什么话,你听到了,就说一句‘嗯’。否则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说了什么。” “那命令呢?” “有关命令的内容你可以说‘我知道了’。”加西亚道,“让我们这几天都以这种形式相处吧。” “后一步的改变会是什么?”冬兵问。 “后一步你就会恢复记忆了,到时候你可以自己决定。希望到时候你不会想把我掐死。”加西亚道。 “我为什么要把你掐死?”冬兵问。 “很多事情,”加西亚道,“很多事情,到时候你就会想起来了。” 吃完饭后,加西亚将车子的牌照改了,再去超市买了几杯巧克力奶昔放到车里,他递了一杯给冬兵,后者接过后将奶昔放到了车侧。 “让我看看去安全屋的路上有没有电脑店——哦,这里,一个百货商店。”加西亚拿着新的智能手机打开了导航,“我们可以买个电脑,你的电脑技术好么?” “我可以学习。”冬兵道,“我学东西很快。” “那很好。”加西亚道。“一个人带着非战斗人员出任务必定很困难,你以前经历过吗?” “有过。”冬兵道,“我仍然完成了任务。” “哦。”加西亚道,“厉害。” “我在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需要把你考虑在内吗?”冬兵问。 “你可以试试。”加西亚道。 加西亚买了电脑后十几分钟就到了野外的安全屋,冬兵先确定了没有敌人在里面,才出来让加西亚进去。安全屋里补给品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些武器,加西亚坐到床上,看着冬兵将一叠绿色的东西拿了出来。 “哇哦。”加西亚道,“如果那是美钞,只能说九头蛇真是一个细心的组织。” “这是钞票。”冬兵将那一叠美钞递给加西亚,“组织在每个安全屋都会配备,不过基本上没什么人用。” “九头蛇的人这么守规矩?” “我处置过几个乱用公款的人。”冬兵道,“没有出任务的时候。” “那就说得通了。”加西亚将电脑打开,上网查了俄亥俄州长的资料。 “在网上查资料会有什么帮助吗?”加西亚问,他拿起压缩饼干咬了一口,费了很大的劲才没有把它吐出来。 “是机密吗?” “当然不是。”加西亚道,“只是一些基本的资料,好了,我知道答案了,你可以不用说。” “不。”冬兵道,“我的意思是,九头蛇的干部一般都非常的警惕,即使身居政府高位,也不会轻易把让行程成为一般公众可以得知的信息。” “你说的对。”加西亚道,“我找不到俄亥俄州州长最近一周的行程计划,即使在政府官网上。” “所以你的计划是什么?”加西亚问。 “我首先会进入办公大楼得到他的行程。”冬兵道,“然后根据行程制定计划,类比之前的行刺计划,我大概会选择狙击。” “看起来没有我什么事了。”加西亚道。 “你说的你的能力是什么?”冬兵问。 “我不知道,精神控制之类的?”加西亚道,“我对他人下达命令,他们会按我说的做。不过这种能力应该不会太过绝对,也许只能控制某些心智薄弱的人。” “就像催眠一样。”冬兵道。 “也许吧。”加西亚道,“不过如果你觉得不需要的话,完全可以不用将我加进计划内,我们的目的是杀死九头蛇,过程我并不在乎。” “我的确很希望能够亲眼看着他们的脑袋被砸烂,”加西亚道,“不过我是个实际的人。” “我知道了。”冬兵道。 晚上冬兵和加西亚仍旧睡在一张床上,冬兵提出要守夜——加西亚甚至没有想到这个——所以上半夜是他守着,下半夜则是加西亚,在加西亚睡觉前,他忽然问:“你是我的医生吗?” “哦。”刚刚躺在床上的加西亚道,“你想起来了,接下来大概就是我折磨你的部分了,做好心理准备,以及再一次的,别掐死我。” 加西亚闭上了眼睛。 21.逃跑的路上5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他们就起来赶路了。 加西亚买了两大杯黑咖啡给自己提神,在冬兵的目光飘过来时,他面不改色道:“对待非战斗人员宽容一点,我在之前生活作息一直非常规律。” “你可以试试贴片。”冬兵道。 “尼古丁贴片?”加西亚道,“不,那对健康不好。我还想活到九头蛇被团灭的时候。” “我知道了。”冬兵道。 沉默了一会儿,冬兵忽然问:“你知道史蒂夫吗?” 加西亚愣了愣,第一想法是难道他的记忆恢复的那么快?但是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 “哪个史蒂夫?”他问。 “我不知道,”冬兵道,“我刚才在洗手的时候发现我手臂上有东西,我仔细看了下,是在里面刻的字,s.t.v,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史蒂夫或者史蒂薇。” “哦,”加西亚道,他甚至为此笑了起来,“所以你的小计划的确成功过啊。” “什么小计划?”冬兵问。 “没什么,就是往更换的手臂零件里刻点什么东西让自己记住。”加西亚道,“抵抗洗脑的一种方法。” “你知道谁是史蒂夫吗?”冬兵问,他转过头来,说明他的确急于知晓答案。 “我怎么会知道。”加西亚道,“不过别担心,你早晚会想起一切的。” “我想起一切之后呢?”冬兵问。 “理论上来讲,我算是拐走了你。”加西亚道,“我假设你在恢复记忆之后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毁灭九头蛇,所以直接把你绑上了船。所以你之后有什么决定,那就只看在你了。” “你在利用我。” “对,我在利用你。”加西亚直接承认了,感觉到内疚在啃噬大脑的情感感知区,却将其弃之不顾。 “我知道了。”冬兵道。 “好吧。”加西亚咽了一大口咖啡,“希望你能够在记清楚事情之后还保持着这种平稳的情绪状态。” “你不像是我以前的施令人。”冬兵道。 “当然,利用这个词是相对于人类来说的。”加西亚道,“你以前的施令人他们是在‘用’武器,而不是‘利用’一个人。我不知道这样说我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加西亚等了几秒:“好吧,一点也没有更好受。” 他在冬兵的眼睛中看见了疑惑,但是对方还是乖乖道:“嗯。”表示自己听清楚了加西亚在说什么,虽然并没有理解。 加西亚盯着他,忽然道:“但是你的心里也许会比我更不好受。” 冬兵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更加的明显了,眉毛扬起,更加的有人气。 “你以前是个好人,现在大概也是。”加西亚道,“我不完全算是一个好人,折磨你和其他一堆烂事的内疚都已经快要把我逼疯了。当你想起自己之前的任务,会做什么想法呢?” “我不明白。”冬兵道。 “你会明白的。”加西亚道,“我只希望你能够明白的晚那么一点。” 当他们在半路上遇见二手车商店的时候,他们就将加西亚的车丢了,换了辆不起眼的二手车。那辆丢掉的车是加西亚结婚的时候买的,他为此开心了好几天,可是丢掉那辆车的时候他反而感到内心一阵轻松。 他们到了俄亥俄州,加西亚和冬兵进了一家酒吧找能够办假证的人。酒保给他们指了一个瘦子,加西亚去交涉,见加西亚文质彬彬的样子,瘦子似乎想要抢钱,将加西亚带到了酒吧后门的门口拿出了一把手枪。而加西亚甚至来不及再次试验自己的能力,那瘦子就被冬兵按到墙上把枪夺走吊打了一顿,直到他向显然已经不想理他了的上帝发誓将他们带到作坊里给他们办好全套的假证,冬兵才住了手。 看着满脸是血的瘦子,加西亚摇摇头,对冬兵道:“你真是太棒了。” 瘦子的确如约给了他们假证,而加西亚当然也给了他钱。接下来他和冬兵找了家哥伦布城郊的宾馆,在他和冬兵开房的时候房东大娘一直以看瘟疫的目光看着他们。 “现代美国居然还有恐同人士开着旅馆。”加西亚摇头,“她的心脏必定很强大。” 再一次,冬兵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只是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确定他即将要用的狙击枪没有任何问题,第二天一早,他对加西亚道:“我出去调查了。” “去找行程?”加西亚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在楼下等着你当司机。” “好的。”冬兵道。 “哦,那是个大进步。”加西亚道,“你没有用‘嗯’,而用了‘好的’,加油。” “你说这些话时的情绪和目的是什么?”冬兵问。 “不知道,”加西亚道,“也许我只是想找点事说,出发吧。” 他们花了一个半小时开车到了市区的政府大楼下,冬兵道:“我需要伪装成保洁人员混入其中,你在路边等我。” “好的,”加西亚道,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提议,“我刚好可以再次试验我的能力,你的计划是弄晕一个保洁人员然后再穿上他的衣服吗?” 冬兵点头:“是的。” “那我也许可以帮忙,如果这对计划造不成大影响的话。”加西亚道,说到这句话,他愣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他们的计划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缺口。 “现在人们基本上把什么都储存在电脑里。”加西亚道,“告诉我,你准备偷的是一份电脑里的文件夹,还是一个日程本?” 冬兵沉默里片刻:“他们不会在本子上写下来吗?” “基本上不会。”加西亚道,“还好我身上还有一个u盘,你知道如何复制吗?” “不知道。”冬兵摇摇头。 “好吧,”加西亚道,为自己少有的粗心而感到后怕,他几乎忘记了冬兵是个被组织隔离,基本上除了暗杀不会接触外界的武器,“好在我临时想起来了,我现在教你。” 两个小时后,穿着保洁服的冬兵和加西亚从厕所走出。 “神奇,”冬兵道,“你就只是对那个人说‘不如你把你的衣服借我们然后自己在这里锁上门待一个小时再忘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 “然后他就照做了。”加西亚道,“他的意志力可不坚定,做你的任务去吧詹姆斯,我在车上等你。” 加西亚坐在车上,冬兵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了车上,手上拿着u盘。 “我复制了电脑里的资料。”冬兵道,“他秘书电脑里的。” “聪明。”加西亚道,“现在我们只需要设定州长大人的死期了。” 22.逃跑的路上6 当冬兵正在视角最好的位置架设□□的时候,加西亚正在路边的车子里吸着思慕雪。俄亥俄州的州长就在两个街区以外,今天是他和情妇约会的日子——当然,在日程上只写着他要去某个高级餐厅用餐,和某位不知名且明显不是他妻子的女性。 收音机里放出的音乐舒缓人心,算是加西亚掩盖自己焦急心情的一种方法。加西亚适时的左右张望,虽然他猜测神盾局最近估计忙于和九头蛇勾心斗角估计没有太多闲工夫管他们,但是多警惕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当身边的对讲机出现不稳定的杂音和人们的呼喊时,加西亚启动了油门,冬兵在七分钟之后提着一个卡通皮箱子走到了车门前,坐了进来。 “成功了吗?”加西亚问。 “成功了。”冬兵道,“需要做任务报告吗?” “不需要。”加西亚道,“回去整理一份俄亥俄州州长的简历,着重九头蛇的部分,也许以后会有用呢。” 他发动汽车,刚好在这时警车从他的身边驶过。 “下一个任务目标是什么?”加西亚问。 —— “报纸上说可能是州长的政敌雇佣杀手行刺他。”加西亚将第一张报纸丢到后座,“州长的政敌怒斥这个猜测毫无根据然后批判了现代的媒体信口开河。” “你的伤口还好吗?”冬兵问。加西亚摸了摸自己几天前中弹的部位,道:“很奇怪,但是我的伤口的恢复能力似乎也增强了。现在按压这里我只感觉到了隐约的疼痛。” 接着,加西亚反应过来——“哇哦,”他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冬兵看了他一眼:“不行吗?” “不知道,只是感觉你在朝有人情味的方向发展了,我感到非常的欣慰。”加西亚道。 “我记起了一个人,”冬兵道,“或者说,人影,我在狙击那个州长的时候,感觉在很久之前也有过这种场景——不过那个场景有硝烟味,一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会朝我招手。” “我说过,你会慢慢的想起来的。”加西亚道,“恭喜你。” “如果你知道我想起来之后也许会离开,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冬兵问。 “不知道,”加西亚道,“也许是我亏欠你的,也许是我本人就非常的纠结。我下不了手阻止你恢复记忆,同时也清楚要是你走了我一个人执行这个任务会困难重重——好吧,事实是我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执行这个任务。不过,就这样吧。就算到时候你离开了,我总能找到另一个方法的,精神控制虽然不是什么攻击性的能力,至少还是有点用的。” 冬兵皱起眉:“你觉得你能控制真正的杀手吗?” “我不觉得,”加西亚承认,“他们的意志力更加的坚定,我现在也就能控制点猫猫狗狗之类的。” “不过,”加西亚思考了一会儿,“即使你恢复了记忆离开,我还是倾向于你会去毁灭九头蛇,也许不是和我一起,但是一定是去找九头蛇的麻烦。你现在根本无法想象他们曾经是怎么对待你的。” 冬兵没有再说话了,但是在几分钟后,他忽然道:“你可以试试。” “试试?”加西亚疑问。 “试一试能不能控制我,或者对我有什么影响。” “好吧。”加西亚道,“刹车。” 车仍然在开,冬兵看了他一眼。 “也许我需要看着你的眼睛。”加西亚道,“现在刹车,然后我们再试一试。” 冬兵在路边停下了车,加西亚盯着他的眼睛,命令道:“现在,下车。” 冬兵一动不动。 “我能够感觉到一股冲动,”冬兵道,“很微弱的冲动,想要下车,但是我可以抵抗。” “原来如此。”加西亚重新坐回座椅上。 他们找到下一家高速公路上的旅馆。当冬兵在旅馆房间里待着的时候,加西亚到楼下的超市去买了些食物。当他回到房间时,发现冬兵正半跪盯着房间迷你吧里的巧克力能量棒。 “放下那个东西。”加西亚道,“你现在还不能吃,我给你买了米糊和果泥,还有另外随便一些婴儿食品。” “婴儿食品?”冬兵道,为此皱眉。 “对不起,但是那些是你现在唯一能吃的。”加西亚道,将一盒果泥递给了冬兵,接着开始查下一个行刺名单上的人的资料。 “尝起来很甜。”冬兵在他身后对这个果泥评价道。 “对啊,”加西亚道,“因为这是水果做的。” “你买了巧克力奶昔了吗?”冬兵问,加西亚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看了冬兵一眼:“你喜欢那个?” 冬兵犹豫了片刻,点头。 “我们明天早上离开的时候可以去买几盒。”加西亚道,接着他问冬兵,“你的刀子给我一把。” 冬兵把匕首给他之后才问:“干什么?” “观察我的伤口愈合速度。”加西亚道,他走进卫生间,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长条浅浅的伤口,冬兵也跟到了卫生间门口,抿嘴,似乎有点不赞同的看着这一幕。 “你看起来不开心。”加西亚道,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计时器到达一分钟。 “你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冬兵问。 “我管这叫科学的实验精神。”加西亚道,血液从他的手臂上流出,滴落到了洗手池里。 “你把自己当做实验体。”冬兵道。 “因为现在没有和我发生相同改变的人做我的实验体。”加西亚道,计时器到达两分钟。 冬兵似乎无法反驳,只好道:“这很蠢。” “蠢?”加西亚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那些雇佣兵待久了学坏了,这种字眼不要随便用。” “你为什么还看着我?”加西亚问,时间到达了三分钟,他冲干净伤口上的血,发现血液已经停止溢出伤口。 “为了防止你失血过多晕倒。”冬兵道。 加西亚做出怀疑的表情:“这只是一个划破真皮层的浅表性伤口,连个婴儿都杀不死,不管它的话自己都能在十分钟内停止出血。” 冬兵还站在那里,加西亚也没有了办法,只好等到四分钟三十四秒的时候,他发现伤口开始以缓慢的速度愈合。 “的确比平时快。”加西亚道,“而且非常的明显,但是还需要实验——我不会把我自己杀死的,别这么看着我詹姆斯。” 冬兵移开了目光,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床上开始拿着电脑摆弄。 23.逃跑的路上7 晚上前半夜是加西亚守夜,他按照惯例拿了一杯咖啡喝。他开始尝试着搜索侦查与反侦查,如何做间谍之类的在网上绝对找不到教程的关键词消耗时间。也许他和冬兵待久了之后就自然会学会这些,或者和九头蛇做对做的足够久了而非常的幸运没有死在他们手上的话。 在他查阅神盾局的最新动态的时候,冬兵睁开了眼睛。加西亚没有拉上窗帘,所以他可以看见另一张床上的冬兵蓝绿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加西亚看了一眼手表,离换班还有一个半小时。 “怎么了?”加西亚问。 “我做梦了。” “噩梦?” “我梦见了让我害怕的东西。”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看不清。”冬兵道,“我只知道那让我感到害怕。” 加西亚下了床,坐到了冬兵的身边。“睡吧。”他道,“我在这里守着你,如果这能让你感到安慰的话。” 冬兵将他血肉铸成的那只手摊开,放在床边,他的目光没有移开,加西亚将自己的手覆上去的时候他才闭上了眼睛。 于是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加西亚便拿着自己的电脑,用仅剩的自由的一只手在电脑上点点画画。 —— 亨利.格兰杰,射杀。 弗拉基米尔.伊万诺夫,射杀。 李.琼斯,绞杀。 李.琼斯是九头蛇的弃子,当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经营一家脱衣舞娘俱乐部。加西亚不费力的让门口的保安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冬兵进入了李的办公室,李还有些厉害,和冬兵搏斗了大概两三分钟的样子,然后冬兵用他电脑的电线将他绞死在了办公室里。 加西亚看着他失去呼吸,脑中却闪过了自己将玛丽的生命维持器拔掉的场景。 加西亚从办公桌上拿到了钥匙,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在和冬兵一起到车上后,他问:“下一个是谁?” “马丁.安德森。”冬兵道。 “他做了什么?” “行刺索科维亚前任总统时他是我的施令人的助理。”冬兵道。 “那可真是糟糕。”加西亚道。 “你看起来气色好些了。”冬兵道。 “气色好些?相比起前几天吗?”加西亚看了眼车子前置镜中自己的黑眼圈。 “不,相比起你在基地的时候。”冬兵道,“那时候你的神色像是随时要崩溃,现在你看起来要好多了。” “当然,”加西亚道,“更加的轻松,自然,只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前进,没有谁能够给我压力了——哦,”他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起来了。” 冬兵发动了汽车,在行进平稳后用纸巾擦掉自己手上还没有干涸的血迹。 “你不准备说点什么吗?”加西亚问,“我可是非常担心的。” “如果我要向所有折磨过我的人复仇的话,你也不会排在名单的前列。”冬兵道,“还有,你说的那个女孩。” 加西亚没有说话。 “我记起来了,那是个浅红色头发的俄罗斯女孩,”冬兵道,“她很年轻,笑起来很好看,我看见她对着我哭。她把我救出去之后第二天就被追过来的组织的人射杀了,我没能保护她。” 堵车了,前面的时不时传来气急败坏的喇叭声,那听的加西亚感到心烦。 “我记得索科维亚。”加西亚道,“那里在二十年间经常战乱,五年前才和平下来。” 冬兵有些诧异的看他一眼:“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国家。” “我父亲有个妹妹,”加西亚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但是从我父亲口中可以得知一些关于她的事。她很叛逆,也很蠢,十九岁的时候就和一个大她二十岁的姓莱克特的男人私奔了,听说他们私奔到了索科维亚,我父亲当时是他妹妹唯一的亲人,他找了她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后来索科维亚战争爆发了,他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加西亚顿了顿,“那是我出生之前的事情了。” “那很......”冬兵想了下,说出那个词,“悲伤。” “那的确很悲伤。”加西亚道,“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拜访那位姑母,可惜我连她的生死都不知道。” “所以我们要去索科维亚了。”加西亚紧接着问。 “不,我们先去哥谭市。”冬兵道,“他受组织的命令,和哥谭市的人合作进行人体实验。” “哦,”加西亚道,“九头蛇对于人体实验的执着。” “我仍然很奇怪为什么你能够如此平静。”加西亚终于道,他的情感促使他将冬兵恢复记忆这一变数抛之脑海,但是他的理智阻止了,他必须和冬兵完全沟通之后才能真正的互相信任,这对他们的行动很重要。 “你在内疚,你觉得你是个坏人,因为你为九头蛇工作,冰冻我解冻我给我洗脑。”冬兵道,“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对我做的,在我的眼中不值得一提。更何况你还将我救了出来。” “所以你说相对于其余的九头蛇科学家,我还算是心慈手软?”加西亚问,发现自己并没有为此感到放松。 “对,”冬兵道,“我很少见到会为了让我少洗一次脑而和上层争吵的人。” 他道:“你只是不幸而已。” “所以你原谅我了?”加西亚问。 “我原谅你。”冬兵道,“并且会继续和你一起杀死那些九头蛇。” “但是我的原谅真的重要吗?在你为九头蛇工作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责备你,你并没有比现在好多少。”冬兵紧接着说。 “至少这会让我好受一点。”加西亚道。 “哦,对了。”车辆开始行进,冬兵则转换了话题,“关于向九头蛇复仇一事,你觉得摧毁他们的基地这个计划怎么样?我记得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个九头蛇的基地,研究外星科技原理的。虽然因为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大成绩而并不怎么受重视。” “找九头蛇的麻烦就应该从每个方面找,”加西亚道,“我觉得这很好。” 晚上冬兵买了一张美国的地图,他开始在网上找细致的图,找到确定的地点后在相应的位置标注上红色十字,不到一个小时半张地图已经被他标注满了。 “这是九头蛇基地的分布图?”加西亚问。 “对,我记忆中的九头蛇基地,无论是还在使用的或者废弃的。”冬兵道,“这些只是美国境内,在其余的国家还有不少。” “就好像病毒一样。”加西亚道。 “这说明我们还有不少的工作要做。”冬兵道。 第二天,他和冬兵驱车到了那个基地前,基地在一个郊区的工业区内,不断有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人进进出出。“那个人,”冬兵指向人群,“穿着干净的蓝白色条纹的工作服,留半长发的年轻人人。” “他是九头蛇?”加西亚问。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他的父亲曾经是基地的科研组长。”冬兵道,“他应该认识我,你的任务是将这个□□放进他的背包。” “好吧。”加西亚道,他拿起□□放入自己的背包,下了车,朝那个人跑去。年轻人看见他走近,警惕的皱眉。 “你好,”加西亚朝他伸出手,“我的名字是加西亚。” “你好。”年轻人道,“我能问问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吗?” 当然,他们得走到一个人更少的地方加西亚才好行动。加西亚一边在年轻人的身边走,一边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小事。我是令尊的学生,从老师朋友的口中得知他的孩子在这里工作,所以想来问问老师现在在何处高就——” 哦,破绽百出的谎言,他为什么就不能高明一点呢? 马上就到人少的地方了,而年轻人听见加西亚的话却已经听出了敷衍。他以失去耐心的语调道:“听着,你说什么我都不感兴趣,你再不走的话——” “请问你最近又在干什么呢?”加西亚盯着年轻人的眼睛,最终用起了精神控制。 “我?”年轻人道,他瞬间失去了原本的戒心,略带自豪的笑了起来,“我有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我即将去索科维亚为斯特拉克男爵的计划效力了。” 加西亚忽然意识到他现在面对的不是炸掉一个不重要的基地那么简单的事了。 24.逃跑的路上8 “你知道斯特拉克男爵吗?”加西亚问冬兵。 “当然,”冬兵道,“九头蛇曾经的最高统领之一,我以为他已经死了。” “当然没有。”加西亚道,“对吧,那个什么——佐治奥?” 名为佐治奥的年轻人被冬兵严严实实的绑上了,嘴也被堵上了,他看了在前座的两个人一眼,眼中露出恐惧,精神控制的效用已经消失了。 “我猜你已经认识坐在我旁边的这个人了,也知道他的手段。”加西亚道,“现在,告诉我,斯特拉克男爵在哪里,做什么,他为什么死而复生?” 冬兵将佐治奥口中的破布给扯下来,在佐治奥能够叫出声的一刹那掐住了他的脖子。 “以这个车为中心,方圆十里都没有一个人。”冬兵道,“回答,或者死。” 加西亚回头盯着佐治奥的眼睛:“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佐治奥以极大的频率摇头:“不!我会被组织抹杀的!” 看见佐治奥的反抗,加西亚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他的能力突然不管用了,明明之前都能够轻易的控制佐治奥,现在却没有办法问出答案。 难道是因为这个答案在佐治奥心中的重要程度很高? 冬兵并没有加西亚想的那么多,他再一拳打偏了佐治奥的头。 “说。”冬兵简短道。 “我知道你们是谁了。”佐治奥道,“组织已经发出了关于你们两个的通缉令,你们都是组织的叛徒,就算杀了我,你们也活不久。”他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微微扭曲,眼睛盯着冬兵,要紧牙关呼吸却非常急促。 加西亚再次盯着佐治奥的眼睛,道:“告诉我们答案。” “去你的。”佐治奥道。 冬兵的钢铁手臂一拳打上去,佐治奥的嘴角流出了血液,但是他所做的后座被蒙上了塑料布,所以不会留下痕迹。 “也许你的劲该大点。”加西亚道,愤怒开始充斥他的内心,但是让他更加无法忽略的是自从上次看着李.琼斯被绞死之后心中升上的带着施虐欲的快感,仿佛只要想到他们曾经做了什么,再想到自己正在折磨他们,就会让自己更加兴奋。 他刚开始意识到的时候觉得恐惧,但是却清楚的明白自己不会停止。 冬兵再次一拳上去,佐治奥的脸部都开始扭曲了,由钢铁手臂造成的红色伤疤布满了他的脸庞,他的恐惧和痛苦占据了他的瞳孔,但是加西亚仍旧感到他不会说出来——在冬兵挥起手臂的时候,他拦住了冬兵。 “停下,”他道,“这样不是办法。” “听着,佐治奥。”他将佐治奥的脸扶正,看着他,因此手上沾满了血液。“你知道我们势单力薄,对吗?也许我们的确成功了一些,但是那只是运气好,你们还没有防备,对吗?我们对组织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当然。”佐治奥笑了,“你们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胁,组织经过了那么多的打击都生存了下来,你们算哪只弱鸡?” “如果你告诉我我们想要的信息,对组织也造不成任何影响,组织还是会继续下去。”加西亚拿起纸巾为佐治奥擦去血液,凝视着他,“可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会死,结局也不会改变。你看,我们也许甚至到不了男爵那里就会被你们给杀死,就算到了也会在战斗的途中被杀死,也根本无法暴露你。只要几句话,换你的命,组织仍然会延续,对不对?”加西亚放低了声音,那几乎是温柔的。 “现在,乖孩子,告诉我,斯特拉克男爵在哪里,在干什么,他是如何死而复生的。” 佐治奥的眼神放空了—— “他在索科维亚首都郊区有一个实验室,我只知道他想要创造出不是变种人却仍然具有超能力的后天超级战士,他是被组织的人运用数据复制的方法死而复生的,我正是要去帮助他。” “他要怎么创造拥有超能力的超级战士?”加西亚问。 “我不知道。”佐治奥道,“我只是被通知去那个实验室工作,还没有接触到核心机密。” “那真是太遗憾了。”加西亚道,接着他把佐治奥的背包丢给他,“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再见。” 他们将车重新开到工业区的门口,被清理干净的佐治奥刚刚恢复神智就立刻背着自己的背包冲向了某处,冬兵站在工业区的门口,在几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驶出后对加西亚道:“按吧。” 工业区中心爆发出的巨大火光让汽车们立刻停了下来,车上的人下车看着这一幕,惊诧的对望。同时冬兵已经进入了车内,他和加西亚立刻驱车离开了。 “我们应该去索科维亚。”加西亚在车上道。 “我们应该把这个信息给神盾局。”冬兵道。 “我相信你应该知道神盾局里有九头蛇的人?”加西亚道。 “那也比我们两个人去好。”冬兵道,“如果有斯特拉克男爵在的话,那个处在索科维亚的实验室必定和这个基地不同,是受到高度重视的,警戒度和这些基地也完全不同。就好像你说的,我们两个去根本做不了什么。” “至少我们可以去曝光他们。”加西亚皱起眉,“他们在进行人体实验!” “怎么曝光?”冬兵反问,“向索科维亚的媒体或者随便的其他什么人说那里的郊区有个人体实验室让他们去阻止?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索科维亚这个地方做实验吗?” 加西亚沉默了,他的脑海中意识到了什么,索科维亚是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刚刚脱离战火不久,九头蛇之所以选择那里多半也是和当地的军方勾结了,而这种无法被证实的信息发给媒体也只会被当做恶作剧——他和冬兵去那里能够干什么?也许他们能够依靠冬兵的记忆和查询的资料解决掉九头蛇的干部和一些不重要的基地,面对这样几乎是九头蛇核心机密的基地却无能为力。 但是那里在进行人体实验。一想到这个加西亚就感到如鲠在喉,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怒被堵在喉咙口处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我们给神盾局发邮件。”冬兵道,“他们至少能够做点什么。” 加西亚沉默了几秒。 “好吧。”他道,“看起来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下一个目标还是马丁.安德森?” “在哥谭市,还有一个女人,”冬兵道,“她曾经是我的施令人,后来被派遣到哥谭市,嫁给了马丁.凯恩,哥谭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族长,我猜测组织的目的是以此间接掌控哥谭,为组织所用。同时也为马丁.安德森一行人行方便。” “她的名字是什么?”加西亚问。 “安吉丽娜。”冬兵道,“安吉丽娜.沃尔夫,她是一个德国人。” 25.幼年蝙蝠预告 “很好。”菲尔.寇森把最新拿到的报告放到桌子上,“手机信号最终追踪到了一辆垃圾车上,他们早就把那东西丢了。” 队长正在一边皱眉看着之前各地的刺杀案件报告,缓慢的翻过一页。 “我不觉得加西亚会做出这种事,”他道,“应该他身边那个和他一起离开车库的人。” “让我看看,”寇森从队长的手中接过那份报告,上面有案发现场的照片和最早的案发地附近店铺监控里能够找到的几张疑似加西亚.道格拉斯的截图,“三起谋杀案,两起射杀,一起绞杀,经过追查死者都是和九头蛇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的人——还有最近的工厂爆炸案,爆炸后在现场发现了上报的建筑图纸中完全没有的地下室,工厂和纽约的那个研究所还在同一集团名下,我们至今还没有拿到针对他们的搜查令,他们就已经被被炸的只剩下废墟了,加西亚.道格拉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那个和他一起离开车库的人应该也是九头蛇内部成员。”寇森道,“我不知道,但是——会不会有那种可能,加西亚.道格拉斯带走的是他的实验品?” “实验品?”队长想起在实验室中那个明显是冰冻人体的装置。 “否则我想不出九头蛇内部还会有什么人有这么高的战斗力和反侦查能力。”寇森道,“而且还会和加西亚一起去找九头蛇的麻烦。” “如果实验品本身也是被迫进入九头蛇的,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和加西亚一起逃出去了。”队长道,“也许加西亚在发现事实后立刻去释放了实验品。” 寇森似乎在电脑上看到了什么,他盯着电脑,皱起眉,沉思片刻,对队长道:“队长,我觉得你需要过来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队长走过来。 “医生的证词。”寇森道,“那个被加西亚掐昏的医生。” 上面是一段视频,显然是审问的视频,问问题的是13号特工,而医生则在对面惴惴不安的样子。 “你刚刚说,加西亚.道格拉斯在和你见面后发生了什么?” “他让我打开门,我没有答应,因为这是上头的命令,我不能让他进入病房。” “为什么?” “因为.....”医生吞吞吐吐,但是最后还是道,“因为病患的脑电波显示仪接的是另一个植物人的脑电波,不是病患本人的,医院应该怕被发现。” “为什么不接病患本人的脑电波?” “我不知道,”医生猛的摇头,“都是上面的命令。” “所以你后来为什么又为加西亚.道格拉斯打开了门?” 医生的脸上忽然出现了恐惧—— “我不知道,”他道,“他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我就去做了。他好像控制了我的精神一样,我不由自主的按照他说的做了,甚至生不起反抗的意识。” 视频定格在他显示出惧色的脸上。 “所以他的意思是,加西亚掌握了什么类似催眠术的能力?”队长问,“能够掌控人的意志,命令他人?” “不,”寇森道,“我不觉得有这么简单,队长,医院监控里前两天加西亚才来看过玛丽,那个时候他仍然站在玻璃外,除非他在两天内就能够掌握操控意志的催眠术,否则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不让医生打开门?” “我怀疑他觉醒了某种能力。”寇森道。 “变种人?”队长问,他对这个二战时期的新名词并不熟悉。 “也许,我需要去找一找泽维尔教授。”寇森道。 门被人敲响,寇森示意人进来,一个女性拿着电话道:“长官,是一个名叫艾格纳兹的人,自称医学博士,他说收到了加西亚.道格拉斯的来电。” —— “所以,您的意思是九头蛇使用了一种新型的药品,可以让人陷入沉睡,副作用是精神世界会非常痛苦。”加西亚在公共电话亭内道。 “是的,道格拉斯博士。”艾格纳兹道。 “如果不再输入药品,这种情况有可能治愈吗?”加西亚问。 “这要依输入此类药品的时间而定,如果只是输入少部分,那是可以治愈的;但是如果输入过多,对不起,但是病人的神经系统会遭受到巨大的损害,即使停止输入药品,也无法存活。” “哦。”加西亚道,他低下头,片刻后才对艾格纳兹道,“多谢您帮我检测药物的品种,现在我还有些急事,就先离开了。” “没问题,再见。”艾格纳兹道,加西亚放下电话,走向车停靠的方向。 “我们需要加快速度。”冬兵对他道,“估计神盾局很快就会追查到这里了。” “你看起来不太好。”冬兵发动汽车后,瞟了他一眼,“给谁打电话?” “检测药品的医生。”加西亚道,冬兵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什么——毕竟加西亚曾经完完整整的给他念叨了一遍自己的人生血泪史。 “所以,结果是什么?”冬兵问。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他们输入玛丽血液的是一种新型的神经□□,能够让玛丽沉睡的同时精神世界受折磨,时间长了甚至损坏了她的神经系统。”加西亚道。“就是这样。” 冬兵沉默了一段时间,久到加西亚问:“你为什么还不开车?” “我.......”冬兵踌躇了一下,“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天色开始变阴了,刚才还洒在车前座的阳光不见了踪影,收音机里的女人预报着即将到来的大雨。 加西亚将头隔着手背靠在前方的仪表板上,感到咸水从眼角溢出来,并且无法抑制。 “你还好吗?”冬兵的手迟疑的放上他的肩膀。 “没事,”加西亚深吸一口气,将头抬起来,盯住外面的天空,乌云渐渐的漫延,“我只是......你知道,你是第一个,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 冬兵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注视着加西亚,眉头微微的皱起。 “你知道吗,玛丽当年不一定要嫁给我的。”加西亚道,“她还有另外一个追求者,查尔斯.泽维尔,他是个非常、非常出色的人,家境富裕,才华横溢,比我不知道好多少倍。但是玛丽选择了我,她说查尔斯太过耀眼,和查尔斯在一起她感到有压力,而且她更喜欢那个会把盐当成细砂糖放进咖啡里的博士生。” “我希望她当时选择了泽维尔。”加西亚道。 “查尔斯.泽维尔?”冬兵反问,显得有些惊讶的看向加西亚。 “对,”加西亚道,“那个查尔斯.泽维尔,我只和他见过几面。他和我不在一个系,只是认识我的导师,同时也就和玛丽熟识起来,玛丽是我导师的女儿。” 他苦笑了下:“玛丽选择了我,我却没有很好的保护她。” “别自责了,”冬兵道,他不喜欢加西亚一直以来的态度,“你在基地里的时候不是一直在自责吗?那什么都没有改变。” 加西亚没有反驳他。 “你是对的,”加西亚道,“自责做不了任何事。” 他们已经离开了之前所在的城市,哥谭就在不远的前方。 26.幼年蝙蝠1 他们在离哥谭几十公里的一家汽车旅馆住下了,冬兵已经可以吞咽一些固体食物了,所以加西亚给他买了些软面包,他自己点了份炸鸡。晚餐后冬兵在网上收集关于安吉丽娜.凯恩的信息,他在上半夜守夜,加西亚则吃了几粒安眠药后睡去。 他在这段时间很少做梦,他猜测是因为他给自己的心理暗示。 不要做梦,不要做梦,不要做梦,梦里不会出现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不要做梦。他会在睡前无数次给自己暗示。 于是他就真的没有再做过梦,他的睡梦中漆黑一片,如彼岸一般宁静。 “......加西亚?” 黑暗中出现了什么声音。加西亚立刻睁开眼睛,接着他明白自己还在睡梦中,因为他睁开眼后到达的地方是自己从前的公寓,玛丽烤的芝士蛋糕还放在餐台上,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在他的对面,似乎女人刚走不久。 “加西亚。” 他猛然转身,看见湛蓝色眼睛的儒雅男人坐在沙发上,带着毫无恶意的好奇微笑注视着他。 “泽维尔博士。”加西亚道。 “没想到我们已经这么疏远了,”男人道,语调非常的温和,“请叫我查尔斯。” 他面对的是曾经的情敌,加西亚心中却只感到了一股物是人非的悲哀。 查尔斯是个出类拔萃的人,加西亚从未想过与之争锋,因为玛丽的原因,他甚至从未想过和他成为朋友。即使在他的导师生日宴会时查尔斯就坐在他身边,他们也从未进行过礼节性范围以外的交谈。 但是查尔斯是个热情的人,他对谁都很好,他们并不熟悉,查尔斯仍然会在他们为数不多的碰面时打招呼与聊天。就算加西亚因为玛丽的原因无法喜欢上他,也不得不承认查尔斯各种方面的出色。 “查尔斯,这不是我的梦,对吧。”加西亚顺着查尔斯.泽维尔的意思改称他的教名,“你入侵了我的思维。” “不,”查尔斯摇摇头,“我原本想要借助自己的力量和你联系,探查到你的位置,但是你的精神太过强大,它在阻止我,还把我困在了你的精神幻境中。” “你的家很漂亮。”查尔斯道。 加西亚举起幻境中的咖啡,发现他真的可以感受到咖啡的味道和口感,但是那不是玛丽平常煮出的咖啡的味道,这杯咖啡苦的发涩。 “对啊,”他道,“玛丽负责设计装饰。” 查尔斯的表情变得伤感起来,他抿了抿唇:“我知道玛丽的事了,我很抱歉你遭受了那么多。” “玛丽当初应该选择你的。”加西亚道,“你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她。” “不,”查尔斯摇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身边的人,”查尔斯顿了顿,蓝色的眼睛染上更深的哀伤,“我尽力了,但是他们仍然会遭遇危险。我失去了一些人,我只是一个——尽力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却总是无能为力的家伙。” 加西亚盯着他湛蓝的如同浅海的眼睛,他过长的睫毛,曾经的查尔斯.泽维尔是学校的明星,他比加西亚大不了几岁,却已经登上了讲台,面貌英俊并且待人彬彬有礼,受欢迎的程度任何人都比不上。在他待在曼彻斯特的那几个月,加西亚没有见过他几面,却几乎每天都能听到他的消息。 “世界总是要夺走我们所爱的人。”加西亚道,接着,他转换了话题,引到了正轨—— “他们要你找到我所处的位置,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查尔斯摇头:“我告诉他们如果同为精神能力者,我可能无法准确探查到你的位置,他们要我劝你。你和你的同伴两个人对战九头蛇——我个人观点认为你们是十分有勇气的——但是未免势单力薄,他们希望你能和他们一起。” “他们自身难保。”加西亚道,“让他们把自己内部清理干净了再说这些吧。” “你很爱玛丽——” 他睁开了眼睛,冬兵坐在旁边的床上,闹铃正在作响。 “哥谭不是个友好的城市。”当他们的汽车驶入哥谭市时,冬兵对他道,“这里的治安非常的不好,警匪勾结,黑道横行,甚至联邦政府都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治安问题,连神盾局在这里都没有设点。当年组织想要依靠传统的方法进入这里,却受到了重大的打击。于是组织决定换一个方法,哥谭的黑帮如同流水,多并且更新换代的非常的快。永远矗立在这个城市的顶端的只有创建这个城市的四大家族,组织决定从这里入手。” “所以他们让最优秀的特工嫁入了其中一个家族?”加西亚道,“好主意。” “我上网查阅了安吉丽娜.凯恩的信息。”加西亚继续道,“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她和她的丈夫掌控了哥谭的大部分地产和周边的几个矿山,她丈夫和前妻生的独女前几年被送到欧洲留学然后死在了那里,多半是她干的。” “看起来像是她会做的。”冬兵道,“无论如何,在哥谭市内不要单独活动,随时随地你都可能遇上抢劫和黑.帮火.并。” “哇哦。”加西亚道,“你怎么知道的?” “网上论坛挺有用的。”冬兵道,“我找到了不少信息。” “你惊到了我。”加西亚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是之前的任务信息呢。” “我也的确从内部网站上找到了部分信息。”冬兵道。 过了会儿,他道:“我还在网上找到了可能的史蒂夫。” 加西亚的身体绷紧了一瞬间,又马上放松了。“哦?”他道,“是谁?” “史蒂夫.罗杰斯,输入史蒂夫这个名字,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他。他的复活让整个美国都爆炸了。”冬兵道,“我认识他。” “而且你一开始就知道史蒂夫是谁,对吗?”冬兵问。 “你很聪明。”加西亚道。 “我失去了记忆,不是失去了智商。”冬兵道。“而且我知道我是谁了。” “当然,”加西亚道,“搜索美国队长,紧接着就会看见你在相关人物的框里面,不过看起来年轻了很多,也温和了很多。” “我是詹姆斯.巴恩那.巴恩斯。”冬兵道,“所以你才叫我詹姆斯。” “这是个很好的名字。”加西亚道。 “但是我记不起来。”冬兵道,“那不是我。” “你需要时间。”加西亚道,“恢复那些记忆需要很长的时间,你被折磨太久了。” “不过在你眼中我不是詹姆斯.巴恩斯,或者说,在你眼中我是谁都无所谓。”冬兵道,“你只是需要一个和你一起毁灭九头蛇的人,战斗力强,有经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一点居然会让我感到喜悦。” 加西亚还来不及说什么话,一声巨响伴随着一个阴影落下,车身一震,加西亚和冬兵惊疑的对望一眼,立刻下车查看。 在他们的车上砸出凹陷的是一个人,一个黑发的少年,看起来至多十六岁,他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昏过去了。在加西亚立刻开始打急救电话的时候冬兵抬起头,在四楼的窗户,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而加西亚打完急救电话刚转身,便发现冬兵失去了踪影。 “人呢?”他道。 但是来不及说什么,他回头观察少年的情况,一些血液在他的身下,但是并不严重,他的呼吸很微弱但是仍然在持续,初步观察并没有生命危险,这让加西亚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对哥谭有了新的,不同于网上得来的信息的认识。 这种路上就可以遇见未成年的孩子被从楼下推下来这种事的城市,在美国居然真的存在? 27.幼年蝙蝠2 加西亚尽自己所能在不造成二次伤害的前提下给少年做了一些处理,期间有一些人走过事故现场,但是他们无一例外的只是加快了脚步,并没有停留,更别说提供帮助了。这让加西亚对这个城市的印象再次下降。 在救护车和警车来之前,冬兵先回到了加西亚身边,加西亚皱起眉问道:“你去哪里了?” “追楼里面的人。”冬兵道,“我朝他腿部打了几枪,但是他还在跑,他被我追到了几栋楼外楼顶的边缘,掉了下去,我去检查了,他没有了呼吸。” “故意的还是失足?”加西亚问。 “失足。”冬兵道,“我没有看见他有考虑的时间,但是他很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加西亚问。 “他的速度很快,只比我差一点,而且没有挨子弹的时候跑步的姿势像是半跑半跳,给人的感觉很诡异。”冬兵道。 “人体实验。” 他们同时说了出来。 “你觉得他会是被改造的?”加西亚问。 “我是被注射了超级血清,然后被改造训练了才达到现在的速度和敏捷度。”冬兵道,“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经过了专业的训练,如果不是被改造,我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接着,冬兵盯住少年的脸:“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以前见过他?”加西亚皱眉,这才细看了车身上少年的脸部,一股熟悉感果然击中了他,他记得他见过相同的脸,在查询哥谭市四大家族的信息的时候——那是韦恩家族继承人的脸,布鲁斯.韦恩。 “哦天那。”加西亚道,“我觉得我们惹上麻烦了。” 急救车的声音越来越近,加西亚和冬兵对望一眼,同时决定尽快离开,在检查了少年的体征并没有改变之后,加西亚和冬兵准备进入旁边的窄巷离开,正当他们进入窄巷快要离开时,窄巷的末端却突然冲出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他的枪指向加西亚和冬兵,加西亚往后看,另一个穿着警服的稍年长的男人正站在他们身后,也举起了枪。 “先生们。”站在加西亚前方的男人道,他有着一头亚麻金色的短发和稍显圆润的脸,蓝色的眼睛中满是坚毅,“你们准备去哪里?” 加西亚冷静的盯着他的眼睛,道:“你会放下你的枪,让我们离开。” 亚麻金短发的男人疑惑的皱起眉:“不,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操,加西亚心想,为什么他会在现在遇上这种拥有坚强意志的人。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先生们。”亚麻金短发的男人道,“但是你们已经妨碍到了警方执法,我建议你们现在束手就擒。” 他不知道我们是谁?加西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会不会他和冬兵的追捕仅限于神盾局和九头蛇之间,并没有交予警方知晓?不太可能,神盾局如果不和警方合作,抓捕的效率会低很多。 急救车已经到了,他们开始将少年转移到救护车上。在他身边冬兵的肌肉开始绷紧,这是他准备战斗的前奏。 “对不起。”加西亚道,“但是我们不能被抓住。” 冬兵在瞬间制住了他身后的男人并且夺走他的枪,亚麻金短发的男人叫了一声“哈维!”,冬兵用他制住的男人的枪打出子弹将亚麻金短发男人手上的枪打掉,加西亚则立刻缩到巷子的边缘躲过亚麻金短发男人刚刚发出的一发子.弹,在他们准备逃走的时候,却发现数名警察已经堵住了巷口,冬兵朝上看,巷子的墙壁上并没有窗户可以供他攀爬。 加西亚绝对,绝对没有想到他打击九头蛇的生涯会是这么结束的。在他和冬兵被手铐铐住的那一刻,他感到了荒谬。 他和冬兵被那个亚麻金短发的警察和他的同伴塞进了警车,在半路上,那个年纪稍长的警察道:“所以——你们之前是犯了什么事?见义勇为叫了急救车却在急救车到了的时候跑的像只兔子。顺便一说,”他指了指冬兵,“你小子身手不错。” 冬兵看向加西亚,加西亚随口胡诌道:“没什么,就是那辆车是我们偷的。” “原来如此。”年纪稍长的警察居然笑了起来,用警棍戳了下正在开车的同伴,“我们多久没办过这么小的案子了?而且这两个人多半还是新手。” “哈维,把这两个家伙送到警察局之后我就去看布鲁斯。”亚麻金短发的警察道。“帮我说下。” “好的好的,当然是那位大少爷的身体更重要,说的好像人家少你一个人的关心一样。”名为哈维的警察道。 亚麻金短发的警察并没有对这句话发表什么意见,他只是从镜子里看了后座两个人一眼,在他眼中,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偷车的罪犯,其中一个人身形健壮但是在他坐着的时候看不出凶恶之气,另一个人更是文质彬彬的模样,抿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你的身手很厉害。”他道,当然是对着冬兵,“是从哪里练的?” 冬兵看了加西亚一眼,自己道:“军队里。” “所以你服过役。”亚麻金短发的警察道,“我是詹姆斯.戈登。” 冬兵微不可见的皱皱眉:“亚瑟.罗杰斯。” “国家现在对退伍军人怎么样可见一斑了。”名为哈维的警察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居然能够让退伍军人去偷车......” 戈登抽空瞥了哈维一眼,他不相信哈维看不出以两人的身手,绝不可能是只会偷车的小贼,但是哈维却不断的强调这一点,只能说明他不想管这件事。 “你们不是哥谭的人,对吗。”戈登问。 “是的,警察先生。”加西亚道。 “怪不得,看见人坠楼了第一反应居然不是跑,而是打急救电话,而且还等着救护车来了才跑。”哈维摇头,“你们这些外地人。” 他们被带到了警察局里,戈登将他们关进了审讯室,便离开了,一会儿后,哈维和另一个警官进入了审讯室,拿着个本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听着,”哈维道,“我对你们这种小贼没什么兴趣,老老实实答些问题,拘留个十几天就可以走了,别玩花样。” “好的。”加西亚道。 “好,开始。”哈维道。 “名字。” “安德森.罗杰斯。”加西亚道。同时冬兵道,“亚瑟.罗杰斯。” “你们是兄弟?”哈维抬眼。 “是的。”加西亚道。 “哦,你们看起来可不太像,不过算了。”哈维在本子上记下。 “描述事故发生时的状况,之前和之后,仔细点。” “在事故发生之前,我正在和我的弟弟聊天。”加西亚道,“接着,在我们开车的时候,一个人落到了我们的车前盖上。我和我弟弟吓坏了,下车查看,发现他还活着之后立刻打了急救电话。” “你和你弟弟聊天的话题是什么?”哈维问。 “我和我弟弟在聊,”加西亚顿了下,看见哈维因为他长久的停顿抬眼,便直视他的眼睛,再扫向旁边的警官,感觉心脏跳的激烈。 “我需要你们马上把我和我弟弟的手铐解开,打开审讯室的门,然后让我们离开警察局。” 28.幼年蝙蝠3 詹姆斯.戈登进入医院的时候,病房还是紧紧关闭着的,他踌躇了片刻,坐到了等候椅上的阿尔弗雷德旁边。 阿尔弗雷德是韦恩家族的管家,从小就在照顾布鲁斯.韦恩,他曾经将布鲁斯的安危交托给戈登,现在布鲁斯遭遇了这种事,他简直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长者。 在布鲁斯坠楼的前两个小时阿尔弗雷德才打电话到警察局说布鲁斯失踪了,到现在布里斯的确找到了,却躺在急救室里,这也让戈登非常的担心。 急救室的门在戈登正准备说什么话时打开了,他和阿尔弗雷德都立刻站起,走向医生所在的地方。 “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医生道,“可以转到普通病房,谁是家属?” “我是他的监护人。”阿尔弗雷德道。 “过来签个字。”医生带走了阿尔弗雷德,片刻之后,布鲁斯便被推了出来,詹姆斯跟着他到达了普通病房,在护士的要求下在外面等候。阿尔弗雷德过来的时候,他站起身——“嗨,阿尔弗雷德。”他道。 “戈登先生。”阿尔弗雷德道,“谢谢你们及时找到少爷。” “对不起,出了这种事情——”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阿尔弗雷德道,“少爷本身也总喜欢让自己处于无谓的危险中。” 他的这句话带着对于自家少爷些许的怒气,戈登也不好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自从他第一次看见父母双亡的布鲁斯以来,这个不幸的少年已经从遭受罪恶的受害者变成了热衷于追逐犯罪和异常并且终结他们的可以以义警所称的人,他和阿尔弗雷德在同时也和戈登一起经历了无数的危险。 “我们进去吧。”阿尔弗雷德道。 他和戈登一起推门进入病房,布鲁斯在这时已经醒了,他的眼睛部分受了伤而被包住,看起来像是之前任何一次受伤一样让人心疼。 “阿尔弗雷德,吉姆。”看见进来的两个人,他咧嘴笑起来。 戈登叹了口气,上前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阿尔弗雷德则在一边冷着张脸。 “所以,”他道,“布鲁斯少爷,我能知道这次您又惹上了什么麻烦吗?” 布鲁斯变得非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阿尔弗雷德。”他道,但是接着,他想到了什么,立刻拉着戈登的袖子道:“吉姆,那两个救我的人,他们可能知道什么。” “什么?”戈登皱眉。 “我摔到了他们的车子上,昏迷了一阵,但是接着就处于半清醒的状态。我好像听见他们在讨论那个把我推下楼的人,迷迷糊糊中我听见了‘人体实验’之类的字样,那个把我推下楼的人,我也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那两个人可能知道些什么。”布鲁斯道,戈登点头道,“那两个人现在在警察局里,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在学校里。”布鲁斯道,“有一个人,他在我的箱子里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有一张我父亲在实验室里的照片,那张照片我从来没有见过,上面也是些我不认识的人,他让我一个人到一栋废弃的楼里找他。” “所以你就一个人去了?”阿尔弗雷德提高了声音。 “不,”布鲁斯道,“我带上了赛琳娜,不过她在看见那个男人之后就逃跑了。我也想跑,但是那个男人抓住了我,我和他搏斗,但是失败了,他把我丢下了楼。” “赛琳娜认识那个男人吗?”戈登皱眉。 “赛琳娜小姐当然认识,”阿尔弗雷德冷笑一声,“显然,她的交友面甚为广泛。” 布鲁斯不赞同的看了自己的管家一眼,为自己的朋友辩解:“也许她认识那个人,只是去搬救兵了。” “好吧,布鲁斯。”戈登道,“我会去找赛琳娜和那两个人谈一谈,你现在这里好好的养病。” 布鲁斯点头,看起来那模样甚至有点乖巧。 “阿尔弗雷德,辛苦你了。”戈登道,他将病号被给布鲁斯掖紧,布鲁斯用唯一可以被看见道眼睛努力表达自己的不满:“我觉得我现在有两个唠叨的老妈。” “再见,布鲁斯。”戈登没有理会布鲁斯的俏皮话,他走到病房外开始给警察局打电话。 “喂?” “今天我抓到的那两个人在哪里?” “什么?”他不敢置信道。 那两个人消失在了审讯室。 他再次给哈维打电话,电话一通,他立刻道:“哈维,我不是让你看好那两个人吗?” “什么?哪两个人?”哈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迷糊,他在电话的另一头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怎么在这里?妈的,人呢?” 戈登立刻赶到警察局,让人将监控视频调了出来,监控视频里是常见的场景,两个警察对着两个犯人,没有什么暴力的苗头,但是接着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哈维站起身,给这两个人解开了手铐,然后和与他同行的警官一前一后带着两个犯人离开了审讯室,接着在大厅的监控视频也可以看见他们离开了警察局。 “见鬼了。”戈登低声道。 “探长,我们找到哈维警官了。”小警察来监控室通知,戈登立刻到他的办公室,看见哈维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解的模样。 “哈维。”他搬张椅子坐到哈维的对面,“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哈维道,“我记得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两个狗娘养的在扯谎,鬼信他们是兄弟。然后我就出现在了一个小巷旁边,乔治瘫在我旁边跟个智障一样。” “他们呢?”戈登问。 “当然是他妈的跑了,还用说?”哈维骂到,“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普通的偷车贼。” “中间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微小的记忆?”戈登问。 “我醒过来的时候满脑子的‘忘掉忘掉忘掉忘掉’,我都快头疼死了,你让我想微小的记忆?”哈维翻了个白眼,接着严肃起来,“我怀疑他们两个要么是精通催眠术,要么就是有能够控制别人思维的能力。” “布鲁斯说,他们提到了‘人体实验’之类的东西。”戈登皱起眉,“我们必须找到他们。”不过现在,他得现在赛琳娜身上下功夫。 被堵在公寓里的赛琳娜扯了扯自己手上的手铐,无力道:“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跑?”戈登坐到她对面,“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看见条子就跑是我的本能好吗?”赛琳娜反驳。 29.幼年蝙蝠4 “你当时为什么要抛下布鲁斯?”戈登不和她废话,直接问,而赛琳娜也终于放弃了挣脱手铐的举动。 “他还活着?”赛琳娜惊讶道,“看见找他的那家伙的时候我以为他的好运终于要用完了。” “‘那家伙’是谁?”戈登问。 “他是比昂德的打手,看见他我就知道我和布鲁斯绝对敌不过,而且我要强调,我抛下他,只是去找帮手了,我可许诺了他们足足两千美元,你知道两千美元有多难赚吗?虽然到时候肯定是那个小有钱佬付。”赛琳娜叹口气出来,“但是等到我赶到的时候他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我以为他凶多吉少。” “‘比昂德’,”戈登立刻注意到了这个名词,“那是一个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你不知道?”赛琳娜道,“那是最近哥谭的地下世界新兴起的一个帮派,扩展的速度很快,他们的打手——其中有一些,特别的不正常,非常的厉害。就是我和布鲁斯见到的那个家伙,我在地下拳场看过他把四五个人打趴下。” “他们的打手,有一些非常的不正常?哪种不正常?”戈登追问。 “就是那种,变异的不正常。”赛琳娜道,“其中有一些非常的快,有一些甚至身上有那种——毛,感觉像是动物的毛,有些人以为那是情趣?精虫上脑的蠢货。”赛琳娜厌恶道。 戈登皱眉,问道:“你能帮我联系上他们的领头人吗?或者你知道其余的什么资料?” “没人知道他们的领头人是谁。”赛琳娜道,“不过最近他们经常出现在恶魔火酒吧,你可以去看看。” “很好,”戈登道,“我会带你一起去。” “你他妈——”赛琳娜瞪大眼睛愤怒的盯着戈登,却如同以往一样毫无用处。 这时,戈登的手机响了,他接起,应了几声,挂断电话后对赛琳娜道:“那个你说的很厉害的家伙,他死了,腿部中了四枪,摔到了楼底下。” “我操?”赛琳娜不敢置信。 “应该是后来有人追击他,”戈登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脑海中出现了可能的人选,“我想我知道是谁了。” “看起来我们的通缉还没有到达警察局,也许只是神盾局和九头蛇的内部行为。”加西亚对冬兵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优势。” “也许他们只是还没有认出我们,”冬兵道,“如你所见,哥谭市本身就够他们操心了。哪里还有闲心关心纽约发出的通缉。” 他们刚刚逃脱警察局,现在在哥谭的大街上走着,他准备去找一间看起来不会那么危险的旅馆住下。至少得是那种他一推门进房间不会在浴室里发现尸体的旅馆。 “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加西亚问,“你觉得那个被改造的人会不会和马丁.安德森有关系?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他在哥谭的人合作共同做实验。” “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我们必定会和警方扯上关系,”冬兵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先专注于暗杀安吉丽娜.沃尔夫。” 加西亚皱眉,最后不得不承认冬兵说的对,那个改造人意图杀死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唯一继承人,背后一定涉及到众多复杂的关系,也一定会牵扯到警方,到时候他们的背景说不定都会被扯出来,遇到和今天一样的情况——被警察局抓住,九头蛇追杀生涯再见。 他们不能冒这种险,他不能这么天真。 他们找到了一家中型旅馆,分别以在俄亥俄造的假身份进行了登记。深刻了解到现代社会的互联网网络和他所了解的情报结合能够发挥出多么大的作用的冬兵开始学习电脑技巧,而加西亚则在一边尽自己所能的筛选信息。 “加西亚.......” “加西亚.......” “滚开查尔斯,”加西亚道,“我忙着呢。” 冬兵回头看着他,神色仿佛以为他终于疯了。 “查尔斯.泽维尔。”加西亚道,“我和你说过,他开始和神盾局合作了,他有精神系的异能,可以从很远的地方到我的脑子里。” 冬兵皱起眉:“这很危险。” “不过根据他的自己说的,我也有精神系的异能,这让他无法入侵我的大脑,找不到我的方位,只能呼唤我,或者在我的允许之下和我交流。”加西亚道,“我以后得试试能不能一劳永逸的把他驱逐出去。” 冬兵点头,然后继续回头开始做自己的事。 哥谭市警察局内,戈登皱眉注视着一个男人的尸体。 “就是他,我在楼里看见的。”赛琳娜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露出恶心的表情,“天那他死的真惨,是被压路机压了吗?” “他从十五楼坠落下来,”一边戴着眼镜的爱德华医生道,“应该在坠楼之后死亡,他中弹的部位都是腿部,追击的人有非常好的枪法,而且应该只是想要将他抓住。” “谢谢你,爱德华。”戈登对医生道,医生带着点羞涩的笑了下,接着严肃道:“而且他的尸体上有更奇怪的地方。” “哪里?”戈登立刻问,同时和赛琳娜对视一眼。 “他的腿骨,”爱德华医生道,“不像是人类的腿骨,非常的畸形。”他拿出一张x光照片展示,上面这个人的腿骨呈现不自然的流线型弯曲,并且大腿骨和小腿的长度非常的不协调。 戈登点头:“我明白了,爱德华。” 医生再说了些他的分析后便离开了,留下戈登和赛琳娜两个人。 “我能走了吗?”赛琳娜举了举自己手上的手铐,“我不想和尸体待在一个地方。” “待着。”戈登简短道,没有理会赛琳娜。 “恶。”赛琳娜只好靠在停尸房的墙壁上,眼睛看向别处。 “今天你先待在警察局,”戈登对赛琳娜道,“明天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去那个酒吧。” “不!”赛琳娜激烈反驳,“我才不要待在这个地方,我的公寓——” “是你强住的,不过是主人还没有发现。”戈登道。 “——那也比这个警察局好!”赛琳娜道,“而且你以什么名义拘留我?” 她抬起头,看着戈登,一副挑衅的姿态。戈登冷笑一声,从身上掏出个小盒子,赛琳娜的神色立刻变了。 “三天前珠宝行失窃的钻石。”戈登道,“从公寓里找到的,就在餐桌上,你可真是越玩越大了。” 赛琳娜抿起嘴,翻了个白眼:“好吧,好吧,你想干什么?” “你和我一起去那个酒吧,直到找到‘比昂德’帮派的人,然后你就可以被释放了。”戈登道,“祝你好运。” “你个烂人。”赛琳娜狠狠道,“不知道那个小有钱佬看上你哪一点了。” 30.幼年蝙蝠5 戈登瞟了她一眼:“你说我‘烂人’的话, 我一般会当做夸奖收下。谢谢。” 赛琳娜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将赛琳娜关到拘留的房间,安排了她的生活用具之后,戈登回到警局内部。 “有那两个人的消息了吗?”他问一个警员。 “没有, 探长。”警员道, “但是我们在努力的追查。” “谢谢。”戈登收下警员交给他的材料, 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天黄昏, 加西亚在凯恩大宅门口的树林中,用望远镜注视着安吉丽娜.凯恩坐在汽车中离开了庄园。 “乌鸦出巢。”他对另一边的冬兵道。 “别管乌鸦了。”冬兵道, “快点过来,我们有麻烦了。” 两个小时前—— 布鲁斯在洗手间时,从底下忽然滑过来一个手机, 他皱起眉, 马上打开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而在之前他也没有听到有任何人进来的声音。他皱起眉, 尝试着拿起手机,按了下锁屏键, 一个视频立刻开始播放。 “莫里斯, 莫里斯冷静!”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是拍摄视频的人, 布鲁斯能够从视频边缘看见他的手, 视频中央一个笼子里, 一名——不, 应该是一只人形野兽在四处冲撞, 它愤怒的嘶吼着,笼子被他撞的几乎变形。 “2008年6月13号,早上11点15分。”拍摄视频的人的声音一响起就让布鲁斯浑身僵硬。 “莫里斯失控了!初步判断原因是移植造成的d蛋白酶转录障碍导致肾上腺素无法被分解——” 枪声,野兽的动作停顿了一刹那,枪声,枪声,枪声。一个金色头发的白袍男人出现在视频内,他皱眉看着拍摄视频的人。 “托马斯,你在干什么?” 布鲁斯将手机翻过来,背后几个大字赫然在目:来芙洛拉。 几分钟后,阿尔弗雷德推开洗手间的门:“布鲁斯少爷?”他道。 洗手间里悄然无声。 “哦,老天。”阿尔弗雷德道,再次对自家少爷茁壮成长的可能性表示了绝望。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戈登的电话,却显示对方一直在忙碌中,根本接不通。他再次打通了哈维警官的电话,却被告知戈登在今早就出去了,并且一直不知所踪。 布鲁斯皱眉看着手机屏幕。 他先去店里买了几件衣服换下病号服,再在大街上开始拨打戈登的电话——他当然不会蠢到真的自己一个人去,可是戈登的电话一直在忙碌状态,他再打赛琳娜的电话,对方的手机干脆直接关机了,接着他再打赛琳娜的朋友艾薇的电话,艾薇直接说她和赛琳娜不联系已经有一阵了。 他能怎么办?还能一个人去那个所谓的芙洛拉吗?上次他是足够幸运才只落到了个脑震荡加骨折而不是丢小命的下场,这次他可不敢确定。 在走过医院不远处凯恩大厦旁边一家咖啡店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走近那个坐在遮阳伞下的男人,男人看见他,皱起眉,却并没有动作。 “抱歉,”他道,“但是我们好像见过,对吗?” 冬兵觉得自己真是倒血霉了。 明明就和普通的调查追踪一样坐在凯恩大厦下的咖啡馆准备等待安吉丽娜.凯恩和平常一样进入大厦,转头却看见那个摔在他车前盖上的少年站在他的桌子旁边用那双大眼睛盯着他,还问他们是否见过。 他还以为当时对方已经昏死过去了。 “不。”他冷冷道,“一边儿去。” 谁知对方就这么拉开了凳子坐到了他的旁边,他二话不说就要走,却被对方叫住——“我有事情给你说!”那个少年道,“关于人体实验!” 啊,你不找麻烦,麻烦总会找上你,对吧。 冬兵万分不情愿的重新坐下:“说。” “一个人匿名发给我一段视频。”布鲁斯道,“是有关一个失控的人形野兽被射杀的视频,有数个实验人员在视频中。我隐约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你和你的同伴提过有关人体实验的话题,你们是不是也在追查这件事?” “不,”冬兵道,“完全没有。” “那你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个话题?”布鲁斯问。 “开心。”冬兵道。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听着,从你们救了我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这件事有可能关系重大——先是有人想要杀死我,接着有人给我展示视频,要我去芙洛拉,我记得那里,那是一个寿司店。我要找出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冬兵道。 “我从戈登探长口中听说了你的身手,我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一起去地狱火酒吧。”布鲁斯道。 “不。”冬兵道,“随便找其他人吧,我不奉陪。” “你们在逃跑。”布鲁斯道,“你们害怕曝光。” 冬兵扫了他一眼,面不改色。 “答应我的要求,在出芙洛拉之后我会给你五万美金,然后我们分道扬镳。你拿着钱干你自己的事,我不会再管你。”布鲁斯道,“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用手套拿一把刀在随便哪个小巷捅自己一刀然后报警说是救我的两个人干的,亿万富翁在小巷里遭到刺杀,警察局不会将这件事一揭而过,你们出不了哥谭。” 冬兵凝视着他,沉默不语。 他不能杀未成年的小孩,他想,忍住。 “我先打电话让我的同伴过来。”他道。 期间为了躲避寻找,布鲁斯和冬兵换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在半个小时后,骑着摩托车的加西亚到达了他们所在的公园。 “怎么回事?”他问冬兵,示意他旁边坐着的少年。 “他要我们和他合作进入一家叫芙洛拉的寿司店帮他调查关于人体实验的事,”冬兵道,“否则就会自残栽赃到我们头上,这是你的事了。” “好吧。”加西亚将头盔放到车把上,盯着少年的眼睛,“你会忘掉有关我们的一切,然后回家去。” 少年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是没过几秒他便立刻清醒过来。 “你可以进行精神控制?”他惊讶道,“你也是人体实验的实验品吗?” “哦,”加西亚叹口气,“操。” 31.幼年蝙蝠6 “我早该知道的。”加西亚道, “在哥谭活下去的人,意志力总是要坚强些。” 恶魔火酒吧的地下室内,詹姆斯.戈登和赛琳娜.凯尔分别被绑在椅子上, 门口一个玩着指甲的男人正在看管他们。 “都是你的错。”赛琳娜.凯尔毫不犹豫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恶魔火酒吧就是他们管辖的呢。”鼻青脸肿的詹姆斯.戈登有气无力道。 他的手机放在旁边, 电话铃不断的响起他却没有办法接到, 赛琳娜的手机更惨, 直接在打斗的时候被压碎在了桌子下。 “那是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赛琳娜道,“闭嘴吧你。” “你不是消息挺灵通的吗?” “你还是警察局的探长呢。” 戈登不想再和赛琳娜斗嘴了。 是的, 如同以往无数次一样,他被帮派抓住了,捎带一个可能会毫不犹豫出卖他的赛琳娜。这见鬼的人生。 两个小时前—— 戈登和赛琳娜坐在酒吧里, 他点了杯威士忌, 赛琳娜想要点什么酒,被他以未满二十一岁不能饮酒给拒绝了。 “找到帮派的人了吗?”戈登问,感觉到四周的人的目光开始隐晦的瞟到他的身上。 “找到了。”赛琳娜戳下他的肩膀, “那边那个,络腮胡子的, 是他们的打手。” 戈登朝她点头, 然后走到了络腮胡子旁边坐下, 络腮胡子阴险的盯着他, 而他毫无惧色道:“我觉得我需要和你们的老板谈一谈。” 络腮胡子将他们带到了酒吧老板的办公室内, 戈登握紧了□□。 然后他们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放心。”戈登道, “我有办法。” 他在手机里设置了定时发的短信, 只要半个小时后他还待在这里, 他的手机就会自动发送求救信息给他在警察局的同事,他总得留个后手。 “呵呵。”赛琳娜歪过头,赏了他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戈登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回应。 “所以这就是交易内容,我们带你去芙洛拉,你安全的出来,我们就能离开。”城市的另一边,加西亚对布鲁斯道。 “对。”布鲁斯道。 “成交。”加西亚看了冬兵一眼,冬兵对此没有意见。 —— “你觉得布鲁斯怎么样?”赛琳娜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感到了无聊,她挑起了一个他们都熟悉的话题。 “我们已经认识五年之久了。”戈登道,“你心里没点数吗?” “问你问题就回答,不然你想继续这么无聊下去?”赛琳娜恶声恶气道。 “他很好。”戈登道,“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只认为他会是一个普通的不幸的男孩,可是他的成长超乎了我的想象。也许他以后会和我一起守护这个城市。” “恶。”赛琳娜为戈登的话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但是她还是继续问道:“你喜欢他吗?” “当然。”戈登笑了,“你从哪一点看出我不喜欢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赛琳娜叹口气。 “你呢?”戈登问,“你觉得布鲁斯怎么样?” 赛琳娜的回答几乎省去了思考的时间:“他是个固执的蠢货,从任何方面来讲。” “听起来你还挺喜欢他的,”不知道为什么,戈登居然觉得自己有点愉快。而赛琳娜朝他假笑了下。 —— 布鲁斯在加西亚和冬兵的陪伴下进入了芙洛拉,那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寿司店,冬兵没感到任何威胁。而刚刚到达芙洛拉的门口,就有人经过了布鲁斯身边,布鲁斯的手中多了张纸条。 “他让我们去恶魔火酒吧旁边的‘欢愉场所’去一趟。”布鲁斯对身后的两个人道。 “那走吧。”加西亚道。 他们到达了名为“安妮岛”的店内,坐台的女人一看见他们,便懒懒的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不自然的笑道:“请你们跟我进去吧。” 加西亚和冬兵对视一眼,布鲁斯道:“他们必须要跟着我。” “当然。”瘦骨嶙峋的男人道,“请。” 冬兵警惕起来,他们跟着男人走过长廊,从半开的门可以隐约看见女人和男人交欢的场景,布鲁斯尴尬的直视前方。他们最终到达了一个黑色的房门前,男人敲敲门,对他们道:“姐姐在里面等你们。” 门被打开,里面的场景却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是一个内部装饰非常简陋的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裙子的褐发女孩,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纪,给人的感觉并没有威胁性。 “嘿,韦恩先生。”她道,“请进,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布鲁斯道,“他们可以进来。” “当然。”褐发女孩道,“你们快进来吧,时间很匆忙,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 “你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赛琳娜问,戈登瞟了她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我最近才发现我是个双性恋。”赛琳娜道,同时感到自己真是为了布鲁斯.韦恩那家伙牺牲巨大。 “你.......”戈登怀疑的眯眼,“不是一直都是双性恋吗?” “什么?”赛琳娜反应很大的转过头,几乎把凳子挪动了,“你说什么?” “你和布鲁斯约会,然后接着又被撞见和艾薇接吻。我以为你早就意识到了。”戈登道。 “和艾薇接吻那是为了找乐子,而且我不喜欢布鲁斯.韦恩那个小有钱佬!我什么时候和他约会过?”赛琳娜反驳道。 “你在慈善舞会上和他跳舞。”戈登挑起眉,一副看你怎么辩解的胸有成竹的模样,“而且阿尔弗雷德曾经对我讲述过一两次你们危险的屋顶约会。” “他长的那么好看还巨有钱,所有女孩子都想和他跳舞好吗?而且那不是约会!那只是聊天!聊天!”赛琳娜道。 “你可不是‘所有女孩子’之中的一个。”戈登道,“不过我也没兴趣管你们青少年的感□□务。” “闭嘴,回答我的问题。”赛琳娜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了。 “同性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问题,人喜欢谁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戈登道。 32.幼年蝙蝠7 “我的兄弟姐妹们正在追杀你, 你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名叫玛格丽特的女孩对布鲁斯道。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 “我的大部分兄弟姐妹们准备杀死你,但是我和部分的兄弟姐妹反对这么做,所以我来警告你,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玛格丽特道, “除了我的兄弟姐妹, 还有人想要你, 你不能被任何一方抓住,否则你的下场都是死。” “为什么他们要杀我?”布鲁斯问, “还有你给我看的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是钥匙。”玛格丽特道,“你的父亲,韦恩先生是个好人, 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什么的钥匙?”布鲁斯追问, 女孩只是一味摇头:“快去救詹姆斯.戈登和你身边的那个女孩,他们被我的兄弟姐妹抓起来了,如果你们不抓紧, 也许他们就会没命了。他们就在地狱火酒吧的地下室里,快去救他们。” 布鲁斯立刻跑出安妮岛, 冬兵和加西亚不得不跟在后面, 加西亚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报警, 他们直接冲入了恶魔火酒吧, 有人想要拦住他们, 被冬兵毫不费力的甩了出去。但是其中一个人忽然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在他和冬兵缠斗的时刻, 加西亚盯着他的眼睛大声道:“离开酒吧!” 酒吧里的无关人员立刻涌出了酒吧, 冬兵已经换了第二个弹夹,加西亚也是不知道第多少次精神控制别人,其中有些人听从了他的命令,遇见有不听从命令的冬兵则会尽快赶到解决他们。当他们冲进地下室的时候,正看见门口的一个人拧着布鲁斯的胳膊,而对方一脸扭曲的痛苦表情。 冬兵一枪解决了那个攻击布鲁斯的人,血溅到了布鲁斯的脸上,他却丝毫不在意的继续往地下室内冲去。 “如果不是知道,我还以为地下室里有他家的全部财产。”加西亚道,感觉刚刚被人狠狠揍过的脸隐隐作痛。 他们走进房间,看见布鲁斯正拥抱着那个亚麻金短发的警察,旁边一个猫样的女孩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头上传来警铃的声音。 “好了,亿万富翁。”加西亚道,“五万美金,现金还是打卡?” 布鲁斯这才直起身,亚麻金短发的警察惊讶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在这里?” “半胁迫半雇佣。”加西亚道。 布鲁斯从身上抽出一张卡递给他:“这里面有三万美金,剩下的钱我会打给你的。” 在加西亚转身准备离开前,他急忙道:“如果你继续帮我调查下去,我把佣金加到十万。” 加西亚脚步一顿。 这些有钱人。 “你要给这两个素未相识的人十万,却不肯给我五千美金?”赛琳娜在加西亚来得及说什么之前不满的开口。 “因为你都不肯给我说你要那些钱来干什么!”布鲁斯道。 “哦,所以你就是害怕我去拿那些钱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对吧。”已经被解开束缚的赛琳娜环手道。 “当然!”布鲁斯道,这反倒让赛琳娜无话可说。 加西亚和冬兵在这时已经在酒吧内消失了。 “十万美金。”加西亚在旅馆房间内道,“这些亿万富翁。” “在酒吧里看见的那些人。”冬兵道,“一定和安德森有关联。” “他还在哥谭吗?”加西亚问。 “很有可能还在,”冬兵道,“在我离开组织前都没有听到他被调离的信息。” “安吉丽娜.凯恩会和他有联系吗?”加西亚皱眉。 “他们之间也许会有资助和被资助的关系。”冬兵调出凯恩企业的资料,“凯恩企业名下有多家生物科技研究所,也许安德森就隐藏在其中一家。” 加西亚咬咬嘴唇:“就算是杀了凯恩,之后我们也要找到安德森,无论如何我们都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冬兵锁起眉,不断的搜索着网页,这表示他非常的心烦。 “我们也许可以和他们达成一个协议。”加西亚斟酌道。“我们和他们合作,前提是不允许透露我们的信息。” “不,”冬兵道,“我不信任他们,如果凯恩已经掌握了部分势力,我们也无法确定警察局里是否有她的眼线。” “但是如果继续追查安德森,我们总是要和他们碰面的。”加西亚道。 “我们需要尽量避免。”冬兵道,“难道你想自己送上门去吗?” 加西亚长吁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他妥协道,“先按照你说的做。” “吉姆,你还好吗?”布鲁斯坐在詹姆斯.戈登的旁边问。 “当然,至少不会成为你的邻床。”戈登朝他微笑,接着,他严肃起来:“你又是瞒着阿尔弗雷德出医院的,对吧。” “他不可能让我出医院去随便什么人要我去的地方。”布鲁斯辩解,“而且我打了你和赛琳娜的电话,想要你们陪我一起去,结果似乎你们比我先到了那里。” “对啊,还比你先被绑起来了。”赛琳娜道,“我受够你们,拜拜,我回家了。”说着,她敏捷的跳窗离开了医院房间。 “你知道她是双性恋吗?”戈登忽然问布鲁斯。 “她不是一直都是吗?”在这一点上,布鲁斯和戈登的意见呈现了惊人的一致。这时,戈登的电话再次响起,他无奈的接通,接着表情变得凝重。 “又有一个人死了。”戈登对布鲁斯道,“女性,在安妮岛不远处的后巷被发现,我让他们将现场照片发给了我。” 布鲁斯凑近看着照片,皱眉道:“我认识她,就是她让我小心的。” “这就是那个说有两拨人都在追杀的你的玛格丽特?”戈登问。 “是的。”布鲁斯点头,“她一定是因为泄密而被她所说的兄弟姐妹们杀了。” 照片内,女孩的头被扭到背后,脸上呈现出扭曲而可怖的惊恐。 33.幼年蝙蝠8 布鲁斯.韦恩被严密保护了起来, 直到他的伤好之前,他甚至不被允许走出病房一步,而在他的伤好之后, 他则在大宅里被严密保护了起来。 “比昂德”帮派的人被警方重点追捕, 他们被抓了起来, 但是被抓起来的大多数人要么根本就不知道内情只是拿钱办事, 要么一被抓住就立刻自杀,即使现在几乎所有的警力都用来追查这个案件了, 案情仍然没有任何实际性进展。 于此同时,加西亚和冬兵已经确定了安吉丽娜.凯恩的基本行程,并且确定在下个星期她的丈夫举办生日宴会的时候暗杀她。 报纸上不断的发表跟踪着警方对于“比昂德”帮派的打击, 当然, 明面上只是对黑帮的打击。加西亚翻过一页报纸,道:“你说警方最后会追查到安德森身上吗?” “很奇怪。”冬兵道,他拿着笔写写画画, “如果‘比昂德’里的人都是人体实验的受害者,为什么其中的核心成员要一被抓住就服毒自杀而不是说出他们所遭受的。” “他们在保护某个秘密。”加西亚皱眉, “就好像玛格丽特一样。” “那个死去的玛格丽特?”冬兵问。 “对, 她说布鲁斯是‘钥匙’, 但是不肯多说。她泄密了, 所以立刻被她所谓的兄弟姐妹们给杀死。” “他们应该是同一批人体实验的受害者, 但是在多年之后聚集到了一起。”加西亚道。“什么秘密是他们宁可死去都不想泄露的?” “也许他们并不是所有的人体实验受害者。”冬兵道, “不可能所有人都会这么果断的自杀, 人是会懦弱和自私的。” “他们应该只是其中最激进的一部分。”加西亚道, “或者最虔诚的一部分。” “所以他们在保护......”冬兵皱眉思索,“其他的人?” “不能确定。”加西亚道,“警方应该也已经猜测出了,我们需要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他们在举行宴会的当天晚上装成举着托盘的侍者穿行在人群中,微笑着在宴会厅的边缘向宾客提供酒水。 “你找到乌鸦了吗?”加西亚在对讲器中对远处的冬兵道。 “没有。”冬兵道,“宴会过半了,她还没有出现,这很不寻常。” “我进去查看一下。”加西亚笑着将托盘放到自助餐桌上,转身进入了大宅的内部,对路上遇到的人施以暗示,他的运气足够好,没有遇到意志力多么强的人。 越往大宅的内部走,音乐声离他越远,寂静开始占据他周围的空间,他握紧了衣内的枪,即使他知道这个枪对他来说只能给别人起警示作用——他打枪的技术根本不准。 某处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加西亚立刻回过头,仔细寻找尖叫的源头,同时对冬兵道:“宅子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我需要你过来支援。” “马上来。”冬兵回答,剩下似乎还说了什么话,不过信号不好,对讲器只发出了一阵杂音。 又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挣扎,加西亚忽然看见前方有什么影子消失在拐弯处,他立刻追上去,一扇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抽出□□,将手放上门把,深吸一口气,猛的推开门。 布鲁斯.韦恩倒在离他不远处的地上,像是失去了意识,他立刻举起枪警惕不知藏在哪里的袭击者,接着跑到布鲁斯.韦恩面前半蹲,确定他还有生命特征后松了一口气。 “加西亚......” “加西亚......” “滚开,泽维尔,我说了我很忙。”加西亚没好气道,接着他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那是女人的声音。 “加西亚。” 女人的声音就在他的身后响起,他全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没有回头。 “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呢,加西亚。”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忧愁,“那么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加西亚握住拳头,缓慢的起身,回头注视着女人。 她穿着第一次约会的时候穿的那件米色风衣和纯白的毛衣,红色的柔软长发及肩,站在他的面前温柔的对他微笑着。 “你不想我吗?” 加西亚猛的回头,布鲁斯.韦恩已经不在了,那块空地上的红色地毯尤其的刺眼,他再回过头,女人仍然那里,微笑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对不起,玛丽。”他道,“但是你不是真的,你......”他没能说下去,他盯着面前的女人,女人还是微笑着,和他最美好的梦境以及最恐怖的噩梦中一模一样,她站着的姿势是那么的自然,仿佛真的复活在人世间。 “我想你了。”加西亚道。 玛丽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她在地上坐下,朝加西亚招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加西亚犹豫了片刻,还是在她的身边坐下,那瞬间,他们身边的景色转换成了阳光明媚的大学校园。他和玛丽坐在铺在草地的野餐布上,旁边的篮子里放着盒装的牛奶和没有吃完的曲奇饼干。四周巴洛克式的风格的教学楼无比的熟悉,但恍若隔世的陌生感在这时击中了加西亚。 “你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玛丽问。 “去年我才和你一起回过学校。”加西亚道,“你很开心。” “所以就是有一年了。”玛丽道,“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伤心?” “因为你死了,玛丽。”加西亚道,“你死了。” “但是我还活在你的心里不是吗?”玛丽道,“你创造了这一切,你和我的回忆,这些校舍,教学楼,树林、阳光和草地,连你和查尔斯见面的场景都选在我刚刚离开去工作时的公寓。” 加西亚沉默了一会儿。 “对,”他道,“也许在内心,我仍然没有接受你已经死去的事实。” 玛丽歪歪头,这是她少女时期会做的动作,自从她嫁给加西亚之后就成熟了很多,不会再做这些俏皮的小姿势。 “我不喜欢这样。”她道,“我已经死了,你却还在存在我的世界里悲伤。” “我让你备受折磨。”加西亚道。风在这时吹过草地,阳光开始在他们的脚下流动,玛丽盯着那片发亮的绿色,似乎在出神。 “让我受折磨的是九头蛇,”玛丽道,“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 加西亚笑了出来,他的眼睛有些酸,他的笑声像是得了哮喘的人,短促而细微,玛丽回头看向他,带着那种天真的迷惑表情。 “你只是我幻想出来帮我开脱的一个影子,”加西亚摇摇头,“走吧,我不需要。” 34.幼年蝙蝠9 “但是你之所以幻想出我, 幻想出我所说的话,难道不是因为你也认可这些吗?”玛丽问。 加西亚闭上了眼睛。 刺疼划过脑海,之前的记忆掠过, 他进入大宅的内部, 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布鲁斯, 他听见的女声, 他回头便是玛丽—— 他被下药了,或者吸入了毒气。 加西亚睁开眼睛, 却被被突然袭来的强光刺激的再次眯眼。 等到他适应了房间的灯光,往旁边看去,布鲁斯正被绑在他身边的椅子上, 头低垂着似乎还在昏迷, 加西亚本人当然也是被束缚在了椅子上的。 他深呼吸,看向四周,这是个装饰的非常精美的房间, 各个时期的人像挂在贴了华美墙布的墙壁上,灯还亮着, 他和布鲁斯被绑在两张缎面椅上, 正对宽大的办公桌。 “布鲁斯, ”他尝试着唤醒身边的人, “韦恩先生。” 首先是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加西亚松了口气——看起来布鲁斯还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他转过头, 看见布鲁斯睁眼时有一瞬间的迷茫, 接着立刻警惕起来, 他在第二眼就看见了加西亚。 “发生了什么?”他问。 “难道不该是我问你发生了什么吗?”加西亚道,“我在走廊上听见有人尖叫,结果推门而入看见你倒在地上。报纸上不是说你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了吗?” “我来参加凯恩的生日宴会。”布鲁斯边皱眉边扫视四周,“你知道,他们也是创建城市的四个家族之一,我不能缺席这么重要的场合,所以我到了这里。凯恩先生说他要和我说些事,我就跟着他到了宴会厅的边缘。” “凯恩先生?”加西亚疑问,“你确定是凯恩先生?” “我能分清男女。”布鲁斯道。 “然后呢?”加西亚问,同时心中不住的惊讶——难道安吉丽娜.凯恩已经完全控制了她的丈夫? “然后他用电击棒把我击昏了,我很快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再被拖行,于是我呼救——然后再次被电昏。”布鲁斯道,“但为什么凯恩要这么做?” 接着他看向加西亚,加西亚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对于某件事的恍然大悟,而加西亚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是‘钥匙’,”布鲁斯道,“他们就是另外一批想要追杀我的人。” —— 对讲机失去了声音。 冬兵起初以为是设备故障,直到他听见对面发出了一阵似乎是拖行什么的杂音,接着信号被瞬间掐断,他立刻明白加西亚身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正走在走廊上,却还在等待着加西亚给他指定目的地,现在加西亚出现了意外,他必须单独行动。他尽量躲开所有的人,开始一间间的查看房间,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加西亚的身影。直到宴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躲着仆人们查看遍了整个大宅,却仍然一无所获。 他溜进了监控室,将监控室的人打晕之后下载了所有的视频回到旅馆播放。他看了几乎一夜,将加西亚失踪的那个时间段的所有的视频反复观看,最后也只看见加西亚消失在了一个走廊的拐角,接着没有再出现在任何监控录像中。 在凌晨五点时,他听见了快速而密集的脚步声,立刻意识到有许多经过训练的人在朝他靠近,这让他快速的拿枪起身。而当詹姆斯.戈登推开门时,看见的就是冬兵正准备往窗外跳—— “布鲁斯.韦恩失踪了!”戈登道,“还有你的哥哥,我是来帮助你的!” 冬兵停住了动作,他回头看了戈登一眼:“让你的人丢下枪。” “照他说的做。”戈登道,他身后的警察们都纷纷丢下枪。直到最后一把枪落地,冬兵才从窗台上退到房间内。 “布鲁斯.韦恩也是昨天晚上失踪的?”他问,而戈登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加西亚失踪了?”冬兵问,戈登道:“我们通过某些渠道得到了凯恩家宅的录像带,你的哥哥在布鲁斯失踪的同一时间消失在了监控视频中,而现在我们找到了你。你应该也在找你的哥哥吧。” 戈登示意旁边的播放器,上面的视频还定格在亮着灯的凯恩家宅走廊上。 “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去警察局从长计议。”戈登道,冬兵盯着他,将单肩背起的包转为双肩,“你不能将任何有关我的消息透露出去。”他带着威胁的口气道。 “当然。”戈登道。 —— “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哪里?”布鲁斯问加西亚。而加西亚再次扫视四周的装饰:“虽然看起来像是凯恩家宅,但是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警方在你失踪后一定会申请搜查令搜查凯恩家,把我们放在那里太危险了。” “我也是这么考虑的。”布鲁斯皱眉,“他们把我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但是这些装饰。”加西亚皱眉,“我搞不清楚。” “你来凯恩大宅干什么?”布鲁斯问。 “偷东西。”加西亚一句话说的无比顺口。 “你不是来偷东西的。”布鲁斯道,“你可以控制别人的思维,为什么要做偷东西这种事情。” “对不起,我还真的是来偷东西的。”加西亚道。“或者抢,如果你乐意这样形容的话。” 布鲁斯盯着加西亚,显然并没有信任他所说的话。加西亚也并不在意,问道:“你对安吉丽娜.凯恩了解多少?” “所以你的目标是她?” “差不多吧,”加西亚道,“你对她是什么看法?” “她让人感觉很......”布鲁斯皱眉,“城府很深。她本来是哥谭日报的记者,在一次采访中结识了凯恩先生,所有人都以为她只会是凯恩先生的情人,但是她很快就嫁给了他,甚至在他的女儿死后让他将近半数的财产转移到了她的名下。” “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吗?”加西亚问。 布鲁斯摇头:“没有人知道她来到哥谭之前的事情,她说自己来自纽约的中产阶级,但是没有人见过她的家人。” “所以她相当于空降到哥谭,然后掌握了四大家族之一。”加西亚道,“没有任何人怀疑她吗?” “有过,不过都是流言。”布鲁斯道,“她非常的美丽,手段也很厉害。人们只敢在私下议论,说她是个上位的应召女郎。” 35.幼年蝙蝠10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 “你知道什么吗?”布鲁斯问到。 “不,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不过如果我们都能活着走出去,也许我会考虑告诉你。” 轻轻的笑声以空气为载体飘入房间, 门被人推开的声音, 鞋跟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走路的步伐慵懒中带着杀气。 “加西亚.道格拉斯。” 布鲁斯.韦恩终于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名了。 女人走到加西亚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她的脸凑近加西亚,仔细的观察他的面庞。 “著名的加西亚.道格拉斯, 九头蛇克星,我的三个同僚在一个月内死在了你和你的跟班手里。”女人拍了拍手,那声音回荡在房间内, “多么的令人影响深刻。” 接着女人靠在办公桌边, 嘴边噙笑。她穿着西服套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黑色的头发被挽起, ,当她看向他人时她金棕色的瞳孔似乎有着看透人心的能力。 “安吉丽娜.沃尔夫。”加西亚道。 女人的笑容更大了:“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荣幸。” “你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加西亚道。 “哇哦, 我该说什么呢?”安吉丽娜.凯恩道, “我感到更加荣幸了。” “为什么你要抓布鲁斯.韦恩?”加西亚问。 “因为他很有用, ”安吉丽娜道, 似乎对这个问题并没有多大兴趣, “反倒是你, 加西亚.道格拉斯, ”她道,“你真是个意外之喜。” “布鲁斯.韦恩是什么的钥匙。”加西亚继续问,而女人继续不理会他的话。 “听说你的精神控制能力非常厉害,”女人道,“为什么不对我使用这个能力呢?” 加西亚知道自己无法成功,但还是盯着女人的眼睛道:“告诉我答案!” “哦,我到希望我能够告诉你答案。”不出加西亚所料,女人摇摇头,她的眼睛带上了玩弄猎物的嘲讽和兴奋,“但是对不起,我不行。” 果然,这女人的精神力强于一般的人。 “你和那些实验品是什么关系?”说这话的是布鲁斯,刚才他一直沉默的听着两个人的交谈,已经知道了很多内情。 “我?”女人摊手,这个姿势也被她做的无比的优雅,“我只是金主而已,我和他们可没有什么关系,布鲁西小宝贝。” “我真的很佩服你,加西亚。”女人非常自然的叫了加西亚的教名,“你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反抗组织之后还能活下来,还带走组织最优秀的武器,和组织进行对抗的。你真的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当然,同时我也很佩服你对你妻子的爱——哦,对不起,从法律上,是你对你前妻的爱。” 加西亚握紧了被缚在身后的拳头。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女人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也不是很开心,因为我不能和你聊太久,马丁已经等不及了。” “马丁.安德森。”加西亚道。布鲁斯惊讶的看向他,惊讶于为什么他似乎认识每个人。 “对,马丁.安德森,我怎么会想不到他也会在你的名单里呢?”女人道,“你也应该知道他也是个科学家,你们大概会很有共同语言——我的意思是,在你被他折磨死之前。” 她对加西亚露出了一个妖冶的笑容,却让加西亚感到寒冷袭来。 —— “我们在凯恩家宅里没有找到任何东西。”戈登道,“每个房间都被翻遍了。”而冬兵正在一边翻看着他胁迫凯恩先生交来的大宅的初始设计图。 “找了这些密室了吗?”冬兵对戈登道,指出大宅设计图上一些隐蔽的空间。 “找了。”戈登道,“我们把大宅的仆人挨个审问了一遍,除了有几个有记忆缺失——多半是你哥哥干的,其他的都将他们知道的说了出来。” 冬兵抓紧了设计图,纸面快要被他的大力捏碎。 “你说布鲁斯.韦恩之所以去恶魔火酒吧是因为一个有关他父亲的视频,”冬兵道,“让我看看。” 他们现在正在警察局内,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到处奔走,他则在戈登的办公室内协助戈登的调查——以他所知道的内情。 “当然。”戈登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他立刻拿出那个布鲁斯交给他的手机,冬兵面色严肃的盯着上面发疯的人和来来往往的白大褂,接着,在最末端的时候,他按住了暂定键。 戈登上前来,看见一个男人模糊的脸出现在视频中。 “这是谁?”他问。 “马丁.安德森。”冬兵道,“他是研究动物人体学的科学家。” “你怎么知道?”戈登疑问。 “我曾经见过他,”冬兵道,“很久以前,他和安吉丽娜.凯恩熟识。”他立刻起身,问戈登:“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说这个视频和他的父亲有关系?” “因为这个视频就是他的父亲拍摄的。”戈登道,“他亲口告诉我那是他父亲的声音,而且最后你所说的马丁.安德森所叫的‘托马斯’正是老韦恩先生的名字。”他顿了顿,“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和安吉丽娜.凯恩熟识?你又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冬兵沉默了一会儿。 “老韦恩曾经资助过不少实验室,对吧。”他问戈登,某些有关生物实验的。” “是的。”戈登道,同时他的脑子已经开始快速的运转起来。 突如其来对布鲁斯.韦恩的追杀,崛起的拥有奇异能力的帮派,托马斯.韦恩在实验视频中的出现,对面的人所说的安吉丽娜.凯恩和实验人员的熟识....... 在冬兵开口之前,戈登立刻开门对外面道:“我需要有人把凯恩家族和韦恩家族名下的所有实验室,不论是还在运转的还是已经废弃的,全部都统计出来!” 冬兵已经坐下,对着电脑登入了一个网站开始搜索一系列的文件,他专注的盯着屏幕,甚至没有注意到戈登担忧的看向他。 “你在干什么?”戈登问。 “查找资料。”冬兵道,“有关安吉丽娜.沃尔夫和马丁.安德森的资料。” “通过什么途径?”戈登追问。 36.幼年蝙蝠11 “通过一个组织的内部网站, 马丁.安德森和安吉丽娜.凯恩都在其中。”冬兵道。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网站吗?”戈登问。 冬兵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的拒绝:“不。” “我们需要救出布鲁斯和你的哥哥。”戈登道,“如果你对我们有什么隐藏, 这会耽误营救的时机。” “你们知道了也没用实质性的用处。”冬兵道, “就这么说吧, 他们属于九头蛇。” “九头蛇不是早就被美国队长给毁灭了?”戈登惊讶道。 “这就是我说你们知道了也没用实质性用处的原因。”冬兵道, “你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还存在。” 这时有人将戈登叫出去,戈登回到房间后, 坐到冬兵的对面,盯了一会儿认真查阅文件的冬兵后才道:“我让人从上级下发的通缉令中寻找,只找到了你哥哥的通缉, 不, 他一定不是你的哥哥,我只找到了加西亚.道格拉斯的通缉信息。为什么没有你的信息?” 冬兵的目光终于从电脑屏幕前移开,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因为你看见的我, ”冬兵道,“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过。” “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戈登问。 “詹姆斯。”冬兵道, “你可以叫我詹姆斯, 加西亚就是这样叫我的。” 接着他问:“通缉加西亚的理由是什么?” “不是很大的问题, ”戈登道, “袭医和恶意破坏私人财产。” “嗯。”冬兵应了一声, 并没有打算接上什么话, 还是戈登从文件中抬头再次发声:“也许你需要休息了。” 冬兵没有理会他。 “如果你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看监控视频的话, 到现在, 你已经有超过二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戈登道。 “闭嘴。”冬兵道。 戈登也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有警员将整理好的所有凯恩企业和韦恩企业旗下实验室的名单发给他,冬兵才开始重新和他交流。 “我让人将两家企业所有的实验室地点重叠起来。”戈登道,他现在正在将全部负责此案的警员面前派发任务,“发现一共有一个地点重合,有两个地点相距不过一公里,你们会被分成三队去搜查,但是我们会重点搜查这一个实验室——”他点了点地图边缘的一个红点,“这个实验室十年前是韦恩企业名下的,后来托马斯.韦恩停止了对其的资助,但是在三年前这个实验室归于凯恩企业的名下。” “刚好是安吉丽娜.凯恩嫁入凯恩家的同一年。”冬兵在一边道。 “对,”戈登看了眼冬兵后点头,“所以这个实验室是最可疑的。现在让我们分派任务,然后开干吧。” “马丁.凯恩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吗?”冬兵问戈登。 “对,”戈登道,“我们也动不了他,他在哥谭的地位太高了。而且他的律师就在旁边。” “我可以把他劫持出来,然后逼供。”冬兵提议。 “我们现在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戈登回绝道。他先进入了警车,接着看见冬兵拿着一个箱子放进了后备箱。 “那是武器?”戈登问。 “对。”冬兵道,“我不信任你们的武器。” “好吧。”无端被鄙视的戈登只好道,接着,在上车后,他对身边的冬兵道:“他不是你的哥哥,不过你看起来挺重视他的,你们是合作伙伴吗?” 冬兵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前方。 “算吧,”冬兵道,“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人。” —— 布鲁斯.韦恩立刻侧头看着加西亚,加西亚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见担忧和些微的恐惧。 “组织一直对变种人非常的感兴趣,”安吉丽娜道,“准确来说,组织一直希望能够造出一个变种人军队。” “所以你们在那些人身上做实验。”加西亚道。 “算吧,不过做实验的部分一直是马丁负责的。”安吉丽娜道,而布鲁斯立刻追问:“我的父亲做了什么?” “我讨厌话多的小孩。”安吉丽娜摇摇头,显然并不打算回答布鲁斯的问题。接着,她的目光转向加西亚的后方—— “啊,”她道,“刚刚说到你,你就来了。这里是你最新的实验品。” 他们的背后是马丁.安德森。 “你无法理解我有多开心,安吉丽娜。”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滑腻的像是蛇的黏液,“这也许是我第一次拥有一个精神系的变种人做实验。” “也许组织接下来会把他要到总部去做实验,你得加快点速度。”安吉丽娜道,她走到加西亚的身边,将他的椅子猛的向后一转,加西亚看见了一张有着恐怖抓痕的脸。那本来应该是个英俊的男人,但是他的脸似乎被撕裂过,三道抓伤的愈合痕迹让他看起来非常的骇人。 男人笑了起来,他脸上的抓痕随之扭曲。 “你好啊,道格拉斯博士。” 安德森穿着白大褂的助手从外部进入了房间,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直接将加西亚连着凳子拖到了房间外,加西亚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布鲁斯也没有,在这个时刻,发出声音是一种无用的行为。 房间外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在房间内是任何一个豪宅的装饰,精美华丽,木制的地板、华丽的地毯、古老的油画和晶莹剔透的吊灯无一缺少。但是经过那扇木门后便是一个冰冷的研究所,白色占据了加西亚眼中的世界,亮着冰冷白光的走廊和半掩的门之后的各种实验器械,在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之后,他们停下了,加西亚被送进了一个房间内。看见房间中心的仪器后,他的脸上根本不由自己控制的露出了恐惧。 其他的都无所谓,他在来的路上甚至都预测了无数种状况,满屋子的实验器械,满屋子的刑具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尸体,满屋子的药品和针管,他都可以毫无惧色的面对或者忍受,但是他从来没有料到过会是这样的,这东西几乎在第一瞬间就让他感到了本能性的恐惧。 “您对这仪器眼熟吗?道格拉斯博士?”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37.幼年蝙蝠番外 布鲁斯有个小秘密。 一个也许连阿福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他第一次说出这个秘密, 是在和赛琳娜一起在哥谭体验违法犯罪的生活以便更好的理解罪犯动机的时候。 “你知道,哥谭几乎每个人都觉得你和吉姆.戈登像是绑到了一起,有人甚至觉得你和他有一腿。”赛琳娜道, 她在阳台道边缘盘着腿, 吃着刚刚顺过来但是布鲁斯坚持去补了钱的三明治。 “他有过未婚妻。”布鲁斯道, 样子却并不像是生气或者被侮辱了的愤怒, 而只是平静的反驳。 “你说芭芭拉?得了吧,吉姆.戈登现在看见她不一枪打死她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赛琳娜冷哼一声, 有时她对于人类的情感来说残酷的过分,“更何况流水的未婚妻,铁打的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看了她一眼, 转过头, 盯着下面的小巷,天台的风有时候大的恼人,赛琳娜正在烦不胜烦的整理自己头发的时候, 布鲁斯道:“对,我喜欢吉姆。” 赛琳娜镇定的将头发理顺, 然后咬了口三明治, 再回过头:“你说啥?” “我以为你知道, ”布鲁斯反倒疑惑起来, “我喜欢吉姆。” “哪个吉姆。”赛琳娜继续保持镇定, 告诉自己不要太激动, 下面离她三十米远的地方才是地面, 到时候摔下去就不值得了。 “吉姆.戈登, ”布鲁斯道,“詹姆斯.戈登,我听见你说那些话,以为你在试探我。” “我没有在试探你,”赛琳娜觉得自己面部表情都僵硬了,“我只是在开你的玩笑想让你难堪而已。” “哦。”布鲁斯道,迷之尴尬的气氛漫延在他和赛琳娜之间。“你不会告诉他的,对吧。” “你特么的居然喜欢吉姆.戈登。”赛琳娜仿佛没有听见布鲁斯的话,“布鲁斯.韦恩,你真恶心。” 布鲁斯皱起眉:“我从不知道你歧视同性.恋。” “不。”赛琳娜一口否决,“我只是歧视你和吉姆.戈登而已。”她皱起了眉头,“天那,只要想一想你们两个滚到床上,我就觉得背后发凉。” “你在想什么?”布鲁斯立刻道,他也皱眉,几乎是瞪向赛琳娜,“我什么时候要和吉姆上床了?” “你还想搞柏拉图恋爱?”赛琳娜惊异的看着他。 “我现在还只是喜欢他而已!”布鲁斯道。 “看不出来你居然是个纯情的家伙啊。”赛琳娜上下扫视自己的好友,让布鲁斯感觉浑身都有点不自在。 “你看完了吗。”布鲁斯道,“看完了就听我说,别泄密,你知道警察局的人一天到晚都想抓吉姆的把柄。” “当然,我不会说的。我好好的握着你的把柄为什么还要给别人分享。”赛琳娜道,“不过我说真的,吉姆.戈登那家伙看起来可不是个弯的。” “我知道。”布鲁斯道,“他会不会喜欢我我都能接受,我只是想守护他和这个城市。” “哦,那种‘远远的守护着不求回报’的所谓暗恋。”赛琳娜摇摇头,“听起来几乎有点像是骑士了,不过你受得了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以后看着吉姆.戈登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最后他总是要结婚的,然后一大群孩子围着你叫布鲁斯叔叔或者布鲁斯哥哥什么的见鬼的。” 布鲁斯只是盯着远处教堂的尖顶。 “我不知道。”他道,“我不会喜欢那些,但是我不会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而阻碍吉姆原本的路线。” —— “我错了。”第二次布鲁斯和赛琳娜见面的时候他道,“光是看见企鹅人的手碰上吉姆的脸,我都无法控制自己,想揍他。” 赛琳娜怀着“我就知道”的心情犯了个白眼:“那你想怎么样?” “我会试着试探吉姆。”布鲁斯道,“问问他对同.性.恋的看法。” —— 最后还是赛琳娜把这个问题问出来的,在酒吧的地下室里,她和詹姆斯.戈登被绑架的时候,因为毕竟情况特殊,而她也不介意帮布鲁斯一个忙。 —— 布鲁斯在被勒令养病不准出门的时候他又见了赛琳娜一面,当赛琳娜将吉姆.戈登的看法转述给他之后,他看起来更烦心了。 “你别告诉我你还希望吉姆.戈登讨厌同性恋,”赛琳娜皱眉道,“你别是个智障吧。” “我不知道,赛琳娜。”布鲁斯道,“但是这种微弱的可能性很恼人,它给我希望,但是那只是一点,我仍然——” “你仍然不敢冒险破坏你和吉姆.戈登现在完美的招人误会的超年龄友谊关系。”赛琳娜一串念完,“随便你咯,总之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会孤独终生的。” —— 赛琳娜想不到的是,布鲁斯.韦恩居然那么快就告白了,而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当时她刚好听说布鲁斯被凯恩家的人绑架,回来之后就住了院,于是和往常一样爬窗子去探望他。结果在刚刚爬到布鲁斯所在病房的窗台时,她看见刚好只有布鲁斯.韦恩和吉姆.戈登在病房里。 有不对的气息,赛琳娜心想,默默的缩到了窗台下面。 直到过了五六分钟,她看见吉姆和布鲁斯拥抱了下,接着离开了房间,才探出头敲了敲窗户。 布鲁斯立刻让她进来了,接着忐忑的问:“你刚刚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赛琳娜反问,接着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不是吧。”她道。 “吉姆说等到我成年再说。”布鲁斯皱眉,“这算是默认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拒绝?” “这个嘛。”赛琳娜仔细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靠谱的对策,“等到你十八岁的时候上他一次就知道了。” —— 吉姆.戈登很久以后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栽在布鲁斯.韦恩的手里,居然还有赛琳娜的功劳。 38.幼年蝙蝠12 意识较准仪, 当然,加西亚再熟悉不过了。他无数次调试过这个机器,目睹着士兵在上面惨叫, 士兵的肌肉扭曲面色苍白如纸, 或者在几个房间外的实验室听见那些惨叫撕破空气。 而现在轮到他了。 “你不能这么做, ”加西亚道, “意识较准仪会伤害我的神经,我的神经是精神力的来源, 如果稍有差池,你的实验就无法完成了。” “我看士兵现在脑子也很清楚,不是吗?”安德森道, “更何况, 你自己不也不确定你的能力吗?你又怎么能确定实验后会发生什么呢?” “感觉如何?道格拉斯博士,你曾经调试这机器,现在, 你终于能够体会它的效果了。”安德森道。 “你不觉得先用其余的方式测试我的精神力后再上意识较准仪会更保险吗?”加西亚尽力让自己的语调平静道,他努力让身体不因为实验室内入骨的寒气而颤抖, 但恐惧仍然开始快速的侵蚀他的神经。 “你说的对。”安德森从他身侧走过, 他的助手已经离开了实验室, 他走到意识较准仪后的金属桌上, 拿起一柄细长的刀, 上面似乎还有细细的干涸的血迹。加西亚这才注意到, 这之前也许是个行刑室, 在意识较准仪之后是一张用于束缚精神病人的椅子, 上面的白布是崭新的,但是椅腿上沾满了暗褐色的污渍。 加西亚终于屈服于寒气,他颤抖起来。 “但是我不喜欢听实验品的话。”安德森道,他盯着刀,轻轻的用袖口擦拭,“尤其是你这种背叛组织的卑劣科学家。” “不......”加西亚道,“不,我可以配合你的任何实验,别——别让我进那个机器。”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最后,他顿了顿,仍然最终咽回了即将出口的,卑微的恳求。 “不。”马丁.安德森笑了,那是没有任何仁慈的意味的笑容。 加西亚最终在他抬头时盯住了他,他知道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你知道实验品的配合有多么重要,对吗。”他尽力让语调变得让人信服,“如果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重要的成果,组织会重用你,也许你会被调入总部——但是如果我不配合,你知道的,你的实验会困难重重,而如果你用了这个,只要我有一丝的意识尚存,我就会反抗。——为什么你不让那个机器就这样闲置下来呢?” 安德森眯起眼睛,侧头看着他。 “佐治奥,”他道,“从那个幸存的孩子身上,我们知道了劝解的力量。不过很可惜,我就是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算是优点,不是吗?”他道,甚至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 加西亚闭上了眼睛,然后绝望的睁开——“你会放了我,”他道,“然后自杀。” “也许我该用什么蒙住你的眼睛。”安德森仿佛没有听见加西亚在说什么似的道,随手扯了些纱布上前来,在他上前来时,加西亚继续坚持道:“你会把我——” 一个巴掌甩到他的脸上,加西亚在同一瞬间感到脸颊仿若刀刮般的疼痛,冰凉之后的肿胀发热,他的声音因此停住了,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继续盯着安德森的眼睛:“你会把我放开——啊!” 安德森手上的刀直接刺进他的肩膀,痛感瞬间袭击了加西亚的神经,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安德森在这时直接用纱布粗暴的缠住了他的眼部。 一圈,两圈...... “你真是个麻烦精。”安德森道,继续用袖口擦干净刀上的血迹。加西亚在他面前无声的惨叫,他张开嘴,但是只能发出轻微的声音,血液开始从他的伤口溢出将白衬衫染的血红,而那红色还在快速的漫延。 “我本来不想这样的。”安德森道,“不过你知道,我的力气并不大,如果你反抗我的话,我会感到很麻烦,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让你没有力气反抗。” 加西亚在小幅度的颤抖,他没有发出声音了,这让安德森感到满意,但是这种满意没有持续多久。 “你会.....”加西亚断断续续道,“放开——啊!” 第二刀,完美的对称在另一侧肩膀上,那比子弹嵌进肉中带来的痛感更为激烈,加西亚甚至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肉被手术刀刺透。 他快速的呼吸,感觉疼痛让自己麻木,那种灭顶的痛感让他充满了哭泣的欲望,他不能这么做,他不能这么做,他在痛苦面前屈膝,他成了以前在九头蛇研究所里委曲求全的科研人员—— 他张嘴,这很痛苦,但是他逼自己出了声:“你会——” 他的话再次被刺进血肉的刀打断了,这次是大腿,他在那瞬间感到血液喷涌而出,像是自己的生命流逝。 “哦,......贝。”安德森道,他的声音在加西亚耳边变得模糊无比,包括他的脸,加西亚只看见人影,“你.....哭....?” 加西亚感觉不到,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哭,他感觉不到有什么在涌出自己的眼眶,痛觉已经占据了他的所有感知,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那个名字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念了出来,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他念了出来,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坚持下去,或者减少他的痛苦。 “你在说什么?”安德森突然听见加西亚喃喃的念了什么,他以为还是那个试图控制自己的话,但是并不是,他凑近了听,才终于清楚。 “......玛丽。” 加西亚道。 “哦,”他道,“你妻子的名字,真悲伤。” 最后一刀落在了加西亚另一侧的大腿上。 —— “他们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一生会在眼前一闪而过,”女孩道,“最后停留在自己最留恋的东西上,成为永恒。” 她坐在教室里,脚上的靴子踢的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又变得年轻了些,像是加西亚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样子。 “所以我最留恋你。”加西亚道。 “可是我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要留恋我?”玛丽侧头看着加西亚,眼睛轻轻的眨了眨。 “这和你是否死去没有关系。”加西亚回答,“当人们死去时,他们没办法带走所有的东西。他们总会留下一部分存活在别人的心里。” “他们留下的只是一部分,人们记住的也只是一部分。”玛丽道,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教室过于安静,加西亚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听见阳光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有时后悔没能和你一起生个孩子。”加西亚道。 “得了,”玛丽笑道,“你知道我不想生小孩,我们太忙了,照顾不好孩子。” “我知道。”加西亚道。 他们沉默了下来,玛丽的下巴枕在桌子上,睁大了眼睛盯着前方空白的黑板,加西亚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是在他的左前方,下巴枕在桌子上,盯着前方教授的板书,穿着白色长靴的脚轻巧的踢着地板。他当时就觉得这个女孩真好,牛奶巧克力的那种好。 “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女孩道,“这样下去,接下来你会经常在梦中看见我,再接下来我会占据你的每个梦境,再接下来,你会发现我入侵了你的现实,你会在任何地方看见我,沙发上,房间里,桌子边,你现在知道并且确定我是你幻想出来的,但是在那时你会开始怀疑我是鬼魂,再接下来,你会在幻境中疯掉。” 玛丽顿了顿:“我死了,加西亚。” “我知道。” “可是你没有接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加西亚道。 玛丽没有立刻回答他,她看向了窗外,下一秒,她和加西亚就出现在了校园里那棵巨大的榕树上,玛丽坐在他的旁边,手扶着树干,低头看向树荫间印在草地上的阳光。 “找到另一个人。”玛丽道,她朝加西亚摇了摇头,“找到另一个你爱的人。” “我做不到,”加西亚道,“而且我快死了。” 39.幼年蝙蝠13 “不, 加西亚。”玛丽握住了他的手,神色忽然变得无比的坚决,“你绝对、绝对不会死在这里的。” 加西亚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就发出了来源自痛苦的惨叫, 他的眼睛几乎要被实验室的白光刺到失明, 几秒之后, 他才痛苦而挣扎的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你醒了。”马丁.安德森弯下身,对他微笑道, “感觉如何?” 加西亚没有回答他,加西亚没有办法回答他,他所剩的力气都用来呼吸了, 仿佛这样是他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他看向自己的身体,伤口被粗暴的包扎以止血维持他的生命,他被固定在了意识校准仪上, 马丁.安德森的身后还有几个实验人员在忙着记录显示在意识较准仪的显示屏上的数据。 “你知道。”安德森道,“当组织对那个女人下毒的时候, 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除了一个冰冻人体的研究人员之外的收获。” 下毒, 加西亚只听见这个词语在耳边不断的, 不断的循环, 像是什么咒语一样。 下毒下毒下毒下毒....... “也许你现在会觉得痛苦, 不过没关系。”安德森道, “经过几次, 或者几十次, 大不了几百次的洗脑之后,你会忘记一切,成为组织的实验品,或者锋利的武器,谁知道呢?” 加西亚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安德森,他的神色狰狞,紧咬牙关,从他嘴边溢出的血液已经干涸成了褐色,现在他看起来活像是个浴血的恶鬼。 安德森嗤笑了一声,将原来缠住加西亚眼睛的布继续蒙上他的眼睛,加西亚使用原本用以呼吸的力气拼命的挣扎,他几乎窒息了,但是这当然毫无用处—— “第二轮。”安德森毫无感情的话语是加西亚听见的最后的声音。 “看起来我的确会死在这里了。”加西亚道。 他又回到了校园里,玛丽坐在他的身边,手上用草编织着一些小动物,她还没有编完,所以加西亚一直等着她,直到女孩将一个青草编织的说不出名字的昆虫放到他的手心里。 “你还在呼吸呢。”玛丽道,“别那么悲观。” “也许我会自杀。”加西亚道,他的手上把玩着那只叫不出名字的昆虫,发现自己居然在享受此刻的宁静,“我不会给九头蛇利用我的机会。” “或者你可以用出最后的力气。”玛丽道,“你的能力是精神控制,发挥作用的是你的脑子,不是你的眼睛或者嘴。” 加西亚看着玛丽,她没有再编织东西了,而是拿着青草拧成绳子玩,过了一会儿,她再说出口:“想想巴基。” 加西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谁?” “巴基.巴恩斯,你身边的那个人。”玛丽道,“想想他,想想你要做的事,想想九头蛇干了什么。我不喜欢愤怒,但是愤怒有着难以预料的力量。” 加西亚没有说话,把玩昆虫的动作渐渐的缓慢了下来。 “他真的像是一只小鹿,对吧。”玛丽道,“看看他那双眼睛。”她笑了起来,仿佛真的谈论的是某种惹人喜爱的小动物。 加西亚再次从幻境中脱离,仍然是因为贯穿他大脑的痛苦。 “你还是第一个成功从组织的手里将士兵偷运出去的人。”安德森道,“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可惜那也没有什么用,我们会用你为诱饵引出士兵,他会再次成为组织最锋利的武器。绕了那么大的圈子,你看,加西亚,你仍然一无所获,甚至失去了所有。你的妻子,你那些曾经的朋友,你忠诚的,被你解救出来的兵器——何必挣扎呢?” 惨叫声不知从何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像是缠定了加西亚,他心中的恐惧消失了,也许是消磨在了痛苦中,他的感知变得麻木,但同时他发现他的愤怒和悲伤一起开始聚集,堆积,纠缠。 惨叫,扭曲的脸,冰凉的汗液,充满血丝的眼睛,按下意识校准仪开关的那一瞬间,模糊的人影,隔着玻璃玛丽在病床上沉睡,波动剧烈的让人恐惧的脑电波图谱,病床上玛丽突然睁开眼睛,她尖叫起来—— 不,不不不,不行,绝对不行....... “你的眼泪。”安德森道,“多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哭呢?” 加西亚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直到安德森的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哭了。但是他无法擦掉,因为他被困在了意识较准仪上,像是待宰的羔羊。 再一次,电流穿过他的脑海,这次刺痛并没有带来幻境,他只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变淡,他想要抓住它们,但是他无法抓住它们,它们是在渐渐的淡去而不是被夺走,那更加的绝望,那些画面开始变淡,那些哥特或者巴洛克式的建筑,实验室里讨论着的同事,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颜色变淡,时间缩短—— 电流停止了。 “第三轮。” 他大口的喘气,开始用尽全力的挣扎,以图绕过痛苦最终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安德森眯起眼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笑着注视着加西亚的挣扎。 “你再挣扎下去,也许我会控制不住让你死在我的手上。”安德森道,“我最喜欢折磨那些不服软的人了。” “不——”加西亚从牙缝中挤出这个词,奇怪的是,说出这个词语的困难的剧痛过去后,他剩下的句子忽然变得无比的顺畅。 他不能忘记那些事,现在他除了记忆一无所有,如果连记忆都失去了,那他只是个尚存身体的死人,而且如果他失去了记忆——士兵又会被回收,遭受他曾经做下的那些罪孽。 他不能,不能让这些所有的事情发生,他做错的事,他犯下的错已经够多了。 他决不能让这些事发生,无论如何。 40.幼年蝙蝠14 “你会自杀, ”他道,“你们都会。” 随着这些话语的吐出,他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喉咙喷了出来, 伴随着的是一阵刺痛。身边传来声音, 像是刀刺穿血肉, 有人倒在了地上。但是他听不太真切, 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了一层膜似的,模模糊糊的。 “你看, ”玛丽道,“这并不困难,不是么。” 他们坐在学校的小剧院里, 玛丽在大学是戏剧社的成员, 加西亚被邀请去看了她的一场戏剧,莎士比亚的理查二世,她在里面饰演法国的公主, 英格兰美丽的王后。玛丽的演技并非出神入化,但是加西亚将他的所有掌声都献给了玛丽表现出的与自己的丈夫生离死别的王后刻骨的悲伤。 那也是加西亚和玛丽第一次接吻, 他带着玫瑰来到后台, 而玛丽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吻。 现在他回想那台戏剧, 却发现它忽然有了种荒谬的预言意味。 “他们死了。”加西亚道。 “对, 他们死了。”玛丽道, “安德森用刀刺穿了自己的脖子, 有一个将刀刺进了胸膛, 另外两个人将电线拆开, 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原来我还可以不依靠眼睛感知到外界的事物。”加西亚道,他这句话否认了玛丽的存在,但是玛丽并不在意,她只是注视着实木的小舞台,似乎在思考什么。 加西亚道:“你是我创造出来的幻象,意图让我摆脱愧疚——但你失败了,”他顿了顿,“我失败了。” “我是吗?”玛丽看着他,神色温和的笑着,“是吗?” 他离开了幻境。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血腥味,他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感知外界的情况。这很困难,他的全身都在疼痛,他努力从痛苦的缝隙中聚集了部分的注意力,那让他听见有人推开了实验室的门,迟疑的步伐逐渐的靠近他。 男人推开了门,入目便是惨烈的场景,马丁.安德森和另一个实验人员的尸体倒在靠近门的地面上,另外一具尸体瘫在仪器上显示出扭曲的姿态,最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他的脑袋低垂,手也无力的被束缚起来,血液从他的嘴部一滴一滴的落到他的腿上。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椅子上的人,想确定他的死活。 那个人忽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大睁瞪着男人,脸色惨白而血液在脸上流的鲜红,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男人便听见一个声音—— “放了我,然后自杀。” 加西亚从意识校准仪上下来的瞬间就因为腿部的剧痛重重的摔到了地上,接着四肢百骸似乎都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加剧了痛感,那感觉剧烈到让他怀疑他是否缺失了部分肢体,但是他知道这只是错觉,就好像当他的血肉被刺穿时他以为他的血液喷溅而出同时生命随之流逝,但是实际上因为那柄刀的细长,他的伤口并没有惨不忍睹,简单的包扎就止住了血液的不断流失。 最初的痛感过去后,他发现伤口出开始发烫,红肿的热度没有多好受,却比纯然的痛苦要好多了。他知道这是他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的标志,现在他似乎暂时没有危险了。 也许他该休息一会儿,就一会儿,他太累了,身体也太痛了。他缓慢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脸部贴近冰凉的地面,不远处那些实验人员的血液还在地板上流淌,也许很快就会沾染到他的脸上,但他不想顾及那些了,他逐渐的放空自己的大脑。 可是等等。 他的手指动了一动。他是一个人来到刑讯室,但他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黑色的头发,他很重要。 九头蛇的阴谋系在他的身上,而他不能让九头蛇成功,他得找到他。 想到这里,加西亚努力的从地上抬头,门口就在他的不远处,门敞开着,走廊白色的灯光撒进房间,他似乎看见玛丽正靠在门边注视着他,他一眨眼睛,那个身影便消失了。 —— “如果我必须被你利用,”布鲁斯对面前的女人道,“我希望知道我到底是什么的钥匙。” 这时加西亚已经被带走了一段时间,安吉丽娜在办公桌的电脑上操作着,并没有理会布鲁斯。 在过长的沉默后,布鲁斯终于沉不住气了。 “闭嘴吧,小毛孩。”安吉丽娜对布鲁斯似乎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相比起来,她对加西亚的态度倒是热情多了。 似乎是事情做完了,她关上电脑,蹲下身,从办公桌下拿出了一个保险箱,她走到布鲁斯的面前,从笔筒中随意的抽出一把银刀,在布鲁斯的脸上划了一道,布鲁斯一声不吭的盯着她的动作,只在她的刀靠近时挣扎了起来。 这当然没有什么用,安吉丽娜用手指抹了些布鲁斯的血液,擦在了保险箱的侧面,保险箱的四周缓慢的亮起了一圈绿光,接着那些亮光再缓慢的熄灭,循环几次——最后,只剩下了半数的绿光仍然亮着。 “这箱子里是什么?”布鲁斯问,他盯着箱子,手心冒出冷汗,他强作镇定,但是毕竟还是一个未经过太多历练的少年。 安吉丽娜没有理会他,只是拿着保险箱走向布鲁斯,期间她的眼睛瞟了布鲁斯一瞬。 “你是个英俊的小伙子,布鲁斯。”她道,“你那蠢父亲做的一切把你给毁了。” 这句话激怒了布鲁斯,他花了相当大的力气才没有将激动表现的太过明显,但是安吉丽娜显然已经看出来了。 她冷笑了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布鲁斯问。 安吉丽娜直接将布鲁斯的眼睛撑开,粗暴的将保险箱的正面对准他,这时布鲁斯才发现保险箱的正面有一个虹膜扫射仪,他挣扎起来,但是安吉丽娜.沃尔夫轻易的就制住了他,虹膜扫描装置很快的工作完毕。保险箱周围再次闪起了绿光,一如既往,那些绿光开始缓慢的亮起。 “你知道。”安吉丽娜.沃尔夫道,她咬了咬嘴唇,“如果你的父亲没有把你设成保险箱的钥匙的话——又或者,他干脆就把那份名单放到另外的地方的话,你现在还是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贵公子的。” 一边说,她一边将自己身侧的配.枪抽了出来,她盯着保险箱周围的绿光全部亮起,接着,箱子轻巧的弹了起来,她打开保险箱的同时,用左手将枪对准了布鲁斯.韦恩。 “再见,布鲁斯。”她道。 但是枪声迟迟没有响起,将布鲁斯的手绑在他的身后的绳子已经被他袖口中的刀给割断了,布鲁斯却因此而没有动作,他注视着安吉丽娜的表情,她的脸色在看见保险箱内事物的瞬间变得铁青。 “操。”她骂了一句德语。接着愤怒的将保险箱摔到了地上,保险箱内的东西随之被摔了出来,布鲁斯维持着被束缚的动作,努力的想要看清保险箱里是什么东西,而那东西也很配合的滚到了他附近。 在看清楚那东西后,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很短促,但也足以表示布鲁斯被因此大大的逗乐了—— 保险箱里摔出来的东西,是另一个小的保险箱。 “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他说,显然不是对着安吉丽娜发表这句感想。 “□□的托马斯.韦恩。”安吉丽娜愤怒道,她的怒气还没有降下丝毫便被惊讶取代——面前的布鲁斯.韦恩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把小刀朝她冲来,脸色带着狠戾。 “见鬼去吧。”他道。安吉丽娜立刻开枪,却被他灵巧的躲过了,他藏到了桌子底下,安吉丽娜挑了挑眉,语气愤怒中带上了一丝好奇——“看起来我们的亿万富翁小天才一点并不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啊。” “我们美丽的凯恩夫人不也是吗?” 安吉丽娜立刻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开枪,布鲁斯却在瞬间到达了她的身侧,这并没有吓到她——布鲁斯的招数这她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她立刻反手一枪托砸向了布鲁斯的关节处,少年的脸色白了一刹那,挥出的小刀从离安吉丽娜的脖颈足足一尺的地方划过。 “你还太年轻了,小天才。”安吉丽娜促狭的朝布鲁斯.韦恩道,下一刻她直接将布鲁斯摔到了实木桌子上,她的枪托再次砸向布鲁斯的头部,这也让对方知道了她并不想杀死自己——安吉丽娜留布鲁斯.韦恩还有用。 布鲁斯没能躲过这攻击,他的脑袋时隔一个月,再次被砸出了血,但是接着他的腿部用力意图安吉丽娜踢出去,预料到他的攻击的安吉丽娜直接退后,从身后的壁炉上拿起用以装饰的实木当做武器,但是在他们都还来不及进行攻击时,上层忽然传来什么爆破的声音。 安吉丽娜脸色一变,再次骂了句德语后立刻放弃了攻击,果断的从地上拿起保险箱就朝门外跑去,布鲁斯.韦恩想要跟上去,却在门口感觉到迟来的因为头部受伤而造成的眩晕,那个女人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他在清醒后立刻再去追她,却没能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任何人影。 再次传来巨大的响声,像是什么爆破了,布鲁斯没管那些,他立刻打开每一扇能够找到的门,以图发现加西亚或者安吉丽娜的身影,但是那些房间都是空的,直到他推开一扇虚掩的门,里面的场景让他失去了一刹那的呼吸。 四五个人躺在地板上,还有一个瘫在仪器上,看不出是否还在呼吸,其中几个手里似乎拿着电线,而剩下的人血液从他们的身下漫延开来,将地板染成红色,地面上还有些血迹,像是滴落下来又像是飞溅出去的,可以想见不久前这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布鲁斯感到一阵恶心,他对于这种场景并非第一次见,但是仍然无法做到平静。 中央有一个仪器,上面的椅子应该是曾经坐了人的,血液尚未完全干涸,再仔细的观察,布鲁斯注意到了地面上有几滴血液非常的不寻常,那看起来很新鲜,而且是连续的,从离门口两三米远的地方开始,他离开房间沿着墙壁探索,果然在几米远外的地方,又看见了几滴血液。 他让自己屏住呼吸,小刀紧紧的握在手上,前方就是拐角处,他知道这种地方很容易出现埋伏—— 他定住了身形,接着缓慢的转身,一把枪从他刚刚经过的第二扇虚掩的房门中伸了出来,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拐角处的埋伏,却没有发现房门内的危险。 但是握着枪的手放了下去,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了,加西亚从门边靠着门框无力的滑落到了地面,刚才站起来已经让他花费了太多力气,发现来者是布鲁斯.韦恩后放松的大脑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站立。布鲁斯立刻上前扶住他,惊恐的发现加西亚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液,似乎他的身体各处都在溢血。 “发生了什么?”他问,手上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他将加西亚扶起来,准备去寻找出口。 “他们折磨我,我杀了他们。”加西亚简单的说,“慢点,疼。”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布鲁斯只好将扶着他的动作放轻了些,避开了他的伤口。 —— “哥谭不仅产疯子,”哈维道,他麻木的摇头,“还吸引疯子。” 事实上,跟着戈登去的警察们没有发挥多大的用处,一到那看似破败的研究所大门口,冬兵无视戈登的警告简单摸了下锁,接着用力一拉就将那已经锈蚀的铁门拉开,如果不看铁门已经变形的栏杆,戈登也许还会以为只是那铁门年久失修而变得破败脆弱。 41.幼年蝙蝠15 紧接着, 无视身后一干警察的冬兵提着枪就进入了研究所前的空地,研究所内部的门也被他很容易的破开了,接着他首先进入了研究所的内部, 警员们紧随其后, 戈登一直都紧紧的跟着冬兵身边, 而哈维在还没有进门时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密集的枪响。 等到他进去的时候, 看见的便是警员们各自靠着掩护物举着枪,而最中间的那个疯子直接用手臂挡过子弹在战场中冲刺, 从每个地方提拉出朝他们开枪的敌人,一枪一个正中要害,毫不留情。警员们互相对视, 也只好从掩护物中出来开始就着冬兵差不多给他们清理好的战场开始和敌人拼命。 其中有些警察本来是拒绝, 只不过是一次突袭任务,他们还真的没有想过需要搞的那么血腥,不过冲在他们前面的疯子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 当警员们在和剩下的敌人战斗时,那个人用他的手臂再次破开了研究所内部的第三道门。 “他的手臂是钢做吗?”哈维从枪林弹雨中退到戈登身边, 大吼道。 戈登没有理会他, 他靠着墙边到达了冬兵破开的门前进入了其中, 余下的警察也纷纷跟着他进去。 在砖修的, 看似毫不起眼的研究所大楼内, 俨然是另一个世界。戈登扫视着四周的景物, 如同迷宫一样的白色走廊, 冰凉的灯光以及目光可及之处的几个房门, 他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些房门一定更多。 警员们在戈登的指令下立刻分散开来搜查各个房间,而冬兵也开始行动起来,他的动作就要粗暴的多,效率也快得多,直接破开每道门,进去扫视一圈再到下一个房间。他的嘴唇紧抿着,戈登毫不怀疑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此时打扰他。 研究所里的研究人员似乎已经全部逃离了,戈登只在一个房间里看见了几具尸体,他正在分析着现场,正准备叫冬兵过来帮忙时,一个警员慌忙跑到门口,对戈登道:“探长!我们找到布鲁斯.韦恩和另一个男人了!” 戈登不知道冬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他就是在下一瞬间站到了那个警员的身边,警员还来不及被吓到,冬兵便低声,用几乎是吼的语气问——“他在哪里!” 警员立刻带路,转过了两三个弯后,戈登和冬兵才看见加西亚被警员搀扶着,全身都是血,脑袋耷拉着,看起来凄惨无比,布鲁斯则要好多了,虽然他的半张脸都是血,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间也溢出血液,但是他仍然可以自己行走,其余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大碍。 戈登松了一口气,警员中已经有人叫了本就正在待命的救护车,医护人员会在几分钟内就到,当他到布鲁斯身边时,他看见冬兵停在那个名为加西亚.道格拉斯的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脸捧起来。动作和之前近乎残忍的粗暴有着天壤之别。 “你能听到我吗,加西亚。”他问,语调轻柔而脆弱,戈登简直以为刚才那个凶残的战士是他的另一个人格。 男人在呼吸,但是没有回答冬兵,他的眼睛闭着,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呼唤他。 “你能听到我吗?医生?”冬兵的声音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我还活着,巴基。”加西亚用虚弱的声音道,他费力的抬起眼睛,被血染红的瞳孔中映出冬兵的脸庞,“很高兴看见你。”他笑了笑,接着他的脑袋再次耷拉了下去。 几秒后,冬兵迅速的站了起来,他快步的跑向加西亚的身后,像是在寻找什么,戈登要用上大力气奔跑才跟得上他,在他的旁边道:“那些工作人员都去哪里了?” “密道。”冬兵道,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他伸出枪,在行走的同时用枪划过墙壁,神色专注,戈登没有听出其中有什么端倪,但是在某一时刻,冬兵忽然停住了,接着他用自己的手臂奋力的朝墙壁砸下去,力气大到带着凶狠的意味,墙面很快被他砸裂,戈登也从隔壁的房间里拿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长形物体开始帮助他,在几分钟后,墙面凹陷进去露出一个洞来,冬兵伸手进去摸索了一会儿,他们身侧的墙壁忽然自动的移开,露出一个朝下的走廊。 戈登来不及说什么,冬兵立刻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中,戈登皱起眉,叫上几个警员和自己一起下去打着电筒沿着走廊摸索。 几分钟后,冬兵才从走廊往回走和他们相遇,对方的神色阴沉。 “他们跑了。”冬兵道。 “你刚才干了什么,怎么密道一下就开启了。”戈登问。 “九头蛇的工艺,”冬兵看他一眼道,“进入密道难,但密道内部有一个可以轻松打开门的按钮。” “她还带了另一个人,”接着手电筒的光,冬兵看着走廊墙壁上的刮痕,那像是用长指甲刮出来的,带着丝血色,“一个正在反抗的人。” 接着,他停了下来,蹲下身去,起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粉色钻石镶成的小蝴蝶结,造型非常的可爱,但是形状很迷你又是落在墙角,如果不是冬兵的视力,在黑暗中它也许根本就不会被发现。 “这是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东西。”冬兵道,“安吉丽娜不会戴这种饰品。” “把它作为证物收起来。”戈登道。 “探长!”这时有警员在长廊的入口呼唤,“我们找到一个被关押起来的人!” “我去看看。”戈登道,“你们继续走下去,一直到出口。” “我也去。”冬兵道。 警员领他们到了一间门上有着小窗口的房间内,那看起来就像是囚室,他们进入房间时,看见警员们围着房间中央点一个什么东西呈战斗的队形,看见戈登和冬兵来了,他们自动的让开一条道。他们围着的东西——戈登不知道如何称呼它,他的内心偏向承认这是一个人,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他的判断有失公允。 那算是一个半人,他有着人的脸,但是头上却长着山羊的角,脸上长的不知是山羊的胡子还是本身留长的胡须,他的一只脚还是人类的模样,穿着鞋子,另一只却非常的畸形,脚趾似乎退化了,脚掌自然而又诡异的分成了两半,像是山羊的蹄子。 “你们终于找到这里了。”他道。 “你是谁?”戈登问。 “埃尔伯特.布鲁。”男人道。 —— “埃尔伯特.布鲁确有其人。”哈维对戈登道,向他递去一份文件后他看了眼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冬兵,再看向戈登。 “然后呢?”戈登知道他话没有说完。 “绝症,死在了市医院里,十五年前。”哈维道,“里面有死亡记录。那个自称玛格丽特的女孩也被认出来了,玛格丽特.勃朗特,九年前患了白血病之后治疗中途被家人接出医院,杳无音讯。” “有她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戈登问。 “有。”哈维道,“需要带人去吗?” 戈登点头:“我们先去审问埃尔伯特.布鲁。”他转过头,呼唤正盯着面前杂志的冬兵:“詹姆斯。” 冬兵抬头看向他,用眼神询问他的目的。 42.幼年蝙蝠16 “我要去审问埃尔伯特.布鲁。”戈登道, “和我一起去吗?” “好。”冬兵站了起来,和戈登一起走向审问室,他站在双面镜后, 看着戈登和哈维坐在埃尔伯特面前, 拿出了一支笔。 “根据医院的记录, 你在十五年前就被认定为死亡了。不过我们没有找到你的下葬记录。”戈登对布鲁道, “为什么你又出现在研究所里?” 埃尔伯特.布鲁的呼吸声大声却断断续续的,像是得了什么病, 不过他的脸色显示出他应该是相当健康的。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他道。 “告诉我们。”戈登道。 “我得了绝症,”布鲁道,“肝癌, 我的家境仍算殷实, 因此我接受了化疗和一切其他的方法,但是我仍然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直到有一天, 一个男人到了我的病房里,他自称马丁.安德森, 告诉我他有救我的办法。” “我签下了一个保密协议, 他们伪造了我的死亡, 我被带入了一个研究所内, 他们每天定时给我注射药剂。一开始我的病情开始好转, 半年后, 我的癌症看起来完全消失了。” “但是在我改名换姓, 步入正常生活的时候, 我发现我的身体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布鲁道,“那已经是我接受治疗的两年后,前两年我一直在研究所内住着,我知道还有人被送进来。托马斯.韦恩先生——马丁.安德森的合作伙伴和资助人允许我们互相交流,成为朋友。因为年长和资历,我受到了韦恩先生的信任,在离开研究所前当过内部的小小的管理人员。而我也是最先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的,随着日子的过去,我的骨头开始偶尔隐隐作痛,皮肤上长出稀疏的白色柔软细毛。” “我去例行检查的时候安德森告诉我这只是副作用,他会努力的克服这些缺点,但是他给我的药一直没有起作用,我的症状仍然在,我从正常社会回到了研究所,接着,和我一道进入研究所的人,或者比我晚一些的都开始有了各种各样的变异——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艾伦的年轻人,他本是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但是他在一天之内长出了可怕的肌肉,并且长出了獠牙,他疯了,开始攻击见到的每个人。” “在那之后第二天,托马斯.韦恩先生就叫停了这个项目。” “那是你进入研究所的几年后?”戈登问。 “六年后。”布鲁道。 戈登和哈维对视一眼,那刚好是玛格丽特被家人接出医院的时间。 “继续。”戈登道。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韦恩先生和安德森有了很大的矛盾,他们分道扬镳。韦恩先生在第二天凌晨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个保险箱,接着转移了研究所内所有的——实验品。” “保险箱里是什么?”戈登问。 “名单。”布鲁道。 “什么名单?”戈登问,他皱起眉,想起布鲁斯在进入医院之前告诉他的有关安吉丽娜.沃尔夫口中的名单。 “进入研究所,接受过实验的所有人的名单。名字,照片,年龄,家庭——所有的档案。”布鲁道,“任何掌握那个名单的人,都能够掌握所有变异的人的资料。韦恩先生给我这个,是希望我们能够在未来找到我们的兄弟姐妹——和我们一样接受药剂注射的人。” “后来我们被分别送到了几个荒无人烟的小村子里,韦恩先生说那里是安全的,我不知道其他地方是怎样道,但是我们那里,有人会给我们送补给,我们也能自给自足。但是两年后,韦恩先生被刺杀了。内部发生了分裂,有人认为我们应该回到哥谭,有人认为我们为了安全应该待在村子里。我阻止不了他们,我们分崩离析,不断有人离开。一天晚上,有人袭击了村子,我被抓住了。”布鲁道,“连带着那个保险箱。” “那药物,”戈登问,“那让你们变异的药物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布鲁道,“我所知道的只是那是恶魔之门。” “看看我。”布鲁苦笑,他的牙齿露了出来,有些发黄,“我变成了一只山羊怪胎,这样继续下去,我迟早会真正的变成一只山羊。” 看见他的模样,戈登不忍的垂下了眼,却还是继续问:“所有人都变成了山羊吗?” “不。”布鲁道,“每个人变异的方向都不一样,有的像是兔子,有的像是猫,还有些朝着袋鼠变异,他们跑的快,跳的也非常的高——只是成了怪胎。” 听见里面布鲁的讲述,冬兵在双面镜外皱眉,他咬了咬唇,在脑海中搜寻相关的资料。 手机铃声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看见来电显示,他立刻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了门外,接通电话的几句话后,他打开审讯室的门询问戈登:“我能借一下你的车钥匙吗?”戈登摸出车钥匙而他拿过后便开始在警察局中狂奔起来,任何意识到自己也许会挡住他的路的警察局员工们立刻让出了位置,和同事交换惊疑的眼神。 他们有些人并没有真正的看见冬兵战斗的样子,但是经过同事们添油加醋的描述,已然对这个人产生了畏惧感,看见他刚才的样子,多数人的第一反应毫不意外的是觉得他又要去揍谁一顿,而挡住他的路的人毫不意外的会被顺手揍一顿。 而其实冬兵只是接到了医生的电话而已。 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加西亚正在病床上朝脑部被厚厚包扎了几层的布鲁斯.韦恩微笑。布鲁斯手上正拿着一版巧克力,坐在加西亚的病床边的一把布椅上和她交谈,加西亚听见人推门的声音,回头便看见他,笑容变得大了些。 “詹姆斯,”他道,“来这里,布鲁斯家还有生产牛奶巧克力的工厂,很意外,对吧。” 冬兵微微的皱眉看了布鲁斯一眼,站到了加西亚的床边。 “你还好吗?”他问。 “还好。”加西亚道,“伤口愈合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现在我只感觉到很轻微的痛。” “那是穿刺伤,你的肌肉被穿透了。”冬兵毫不犹豫的拆穿加西亚,“没那么容易愈合。” “总之,现在我感觉好多了。”加西亚也并不是特别的在意这一点。 “你们找到安吉丽娜了吗?”他问。 “还没有,但是我们监视了马丁,凯恩,安吉丽娜.沃尔夫有很大可能会和他联系。”冬兵道,“你受伤很严重,最好不要吃巧克力。”他皱起眉,绿色的眼睛有点不愉快的盯着加西亚嘴边一小块的巧克力色污渍。 “好吧。”加西亚道,他舔了舔嘴角,再回头朝布鲁斯笑了下,布鲁斯起身道:“我待会儿还有一个检查,必须先行离开了,再见,加西亚,再见,詹姆斯先生。” “再见,布鲁斯。”加西亚道,冬兵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我们在基地找到了一个人,他知道很多信息,我们已经大概了解情况了。”冬兵道。 “很好。”加西亚点头,注视着冬兵,等到他说出自己所了解的情况。 “那个时候,你为什么叫我巴基。”冬兵问。 加西亚没有预料到这是冬兵的第一个问题,但是他仍然回答了。“我不知道。”他道,“也许只是觉得你真的挺像小鹿的,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他记得当他在半昏迷的状态中时,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他,那声医生让他清醒了过来,因为唯一一个会这样叫他的只有冬兵。他睁开眼睛,看见冬兵就在他的面前,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神色,他的脑海中第一个想起的就是幻境中玛丽对他的称呼——巴基。 所以他就这样叫了出来。 “不,随便你。”冬兵否认道。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什么?”加西亚问。 “托马斯.韦恩曾经和安德森合作过,大概是被欺骗了,他以为安德森是在研制一种抗癌的药物,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那种药物可以让人改变自己身体的构造,逐渐朝着动物的方向进化,后来安德森和托马斯.韦恩决裂了。托马斯.韦恩将实验品们转移,但是他被杀死后实验品们便四散到各地,据推测应该是被安德森和安吉丽娜为首的九头蛇追击,其中一个领头人的手里有所有实验品的名单,他在一次追击中被安吉丽娜.沃尔夫抓住。” 冬兵皱起眉:“我怀疑所有的事情都是由他泄露的信息引起的。” “他在哪里?”加西亚问。 “警察局内,戈登探长正在审问他。”冬兵道。 说完,冬兵陷入了沉思,他抿着嘴,全神贯注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加西亚问。 43.幼年蝙蝠17 “我记得我听说过这个实验。”冬兵道, “或者不是这个,是类似的实验,但是我不记得代号了。如果我能够记得代号, 我应该能够在九头蛇内部的网站里查到有关这个实验的资料。” “寻找治愈癌症的方法的实验?”加西亚问。 “不, 那只是个幌子。”冬兵道, “那是另一个实验, 他们从各种动物的身体中提取某种激素,然后合成一种新型药剂, 短时间内那会——用一个恰当的词语来说,刷新人体的各种机能,但是接着实验体理论上会因为个体的不同性朝着不同动物的方向进化。我——我记得, 那是十几年前。”他皱起眉, 也许是无意的,但他的脸皱了起来,那让他看起来像是受委屈了一样, “可我不记得那个任务的代号了。” “没关系,”加西亚伸出手, 摸了摸他的头发, “记不起来是很正常的, 你只需要把你想起来的信息告诉他们就可以了。” “有一个办法。”冬兵道, 他揉了揉脸, 抬头注视着加西亚的眼睛, 说出这句话对他似乎没那么容易, “作为武器, 我记录下了所有涉及到的任务。” 加西亚避开了他的眼神,手放在冬兵的脸侧还没有抽离,他摇头:“不,巴基。” “这不算个坏办法。”冬兵道。 “对我和你来说,都是。”加西亚道,他的手碰到了冬兵脸部的皮肤,于是迅速的抽开,道:“去告诉戈登探长你想起来的东西吧。”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冬兵去开门,看见戈登站在门外。 戈登道:“我从埃尔伯特.布鲁口中知道了安吉丽娜.凯恩要布鲁斯的目的是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保护他。” 冬兵侧开身子,戈登进入了房间,和加西亚打了招呼。 “布鲁斯怎么了?”加西亚问。 “他是打开保险箱的钥匙。”戈登叹口气,将帽子摘下来放到手里,“他的父亲将他的血液、指纹和声波信息设为了打开保险箱的密码。”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他们还来不及继续交谈,正在关门往外看的冬兵在这时忽然冲出了病房,速度快到让戈登和加西亚一愣,戈登立刻也冲出门外,他看见的第一幕便是冬兵正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女人撞到墙壁上。 女人下一刻从护士服下抽出了一把枪,但是在打开保险栓之前就被冬兵缴械,冬兵一拳将她砸昏过去后拉开她所推的装满药剂的小车下部的门,布鲁斯.韦恩正蜷着腿在其中,双目紧闭,似是处在昏迷中。 “安吉丽娜的人是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溜进医院的!”病房内,冬兵冲着戈登怒吼,布鲁斯被送去检查,确认没有危险后被送回了病房。刚刚离开一会儿的阿尔弗雷德现在正一步不离的守着韦恩家的少爷,那个女人则在包扎后被看管起来。 “我怎么知道!”因为布鲁斯.韦恩差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二次绑架而心烦意乱的戈登不甘示弱的朝他吼了回去,“我是个警探!又不是保安!” 加西亚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就是你的管辖范围!难道证人的保护不该由你们负责吗?你还说你派了警察保护布鲁斯.韦恩,你的警察都是瞎子吗?”冬兵丝毫不理戈登的辩解。 “巴基。”加西亚带有劝解意味的叫了一声。 戈登看起来像是还想反驳,但是他压制了下去,刚才的突变让气氛更加的紧张了起来,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医院也并不安全了。 “哦,”他懊悔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哥谭市几乎所有的私人医院都有凯恩家的参股,就算是公立医院也受凯恩的资助,一定是马丁.凯恩搞的鬼。” “我们必须将布鲁斯和加西亚都转移出去。”他道,“我会和阿尔弗雷德谈一谈,他们可以去韦恩大宅,那里相对安全。” “是吗?”冬兵道。 “韦恩大宅里只有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两个人,地处偏僻但是安保措施非常的好,如果要论避难所,我找不到比那还好的地方了。同时我也会加大警力保护那里。”戈登道,“而且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对大宅非常的熟悉,加西亚在那里也会相对安全。” “你们先待着,我去和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说一声。”戈登道。 戈登刚刚推开门,顺着布鲁斯的病床看去,便看见赛琳娜坐在窗边,正在和坐在椅子上的阿尔弗雷德大眼瞪小眼。看见他来了,赛琳娜轻咳了一声。 “嗨,条子。”她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戈登皱眉。 “我刚刚探完病,准备回家,结果出医院没有几分钟就听说这里出了事,所以就来看一看,结果不出意外,果然就是布鲁斯遭了殃。”赛琳娜耸肩,“我想靠近去看看,被管家大爷以‘少爷还没有恢复’给阻止了。” “恕我直言,赛琳娜小姐,但你的身上全是烟味。”阿尔弗雷德冷冷道。 “说的好像布鲁斯现在昏迷着还会被呛咳嗽似的。”赛琳娜冷哼。 “够了。”戈登道,“赛琳娜,你能回避一下吗,我和阿尔弗雷德有事情说。” 赛琳娜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愿的从窗台翻下去,阿尔弗雷德在这时站起来,对戈登道:“抱歉,戈登探长,但是我认为有必要让少爷剩下的时间在家里养病。” “我也是这个意思。”戈登道,“医院里已经不再安全,但是我还希望你们能够带上另外一个人。” “是住在隔壁病房的那位绅士吗?”阿尔弗雷德立刻理解了戈登的意思。 “是的。”戈登道。 阿尔弗雷德思考了片刻:“对于我,”他道,“我是没有太大意见的,但是这仍旧取决于少爷的想法,虽然以少爷的热心肠,我估计答案也是同意。”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戈登道。“我会马上给你们办理出院手续,布鲁斯醒来后就可以马上离开。” “当然,戈登先生。”阿尔弗雷德道,接着,在戈登拉开房门的时候,他问道:“也许冒昧,但是——你和少爷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戈登先生。” “没有。”戈登道,他回过头,面不改色,“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阿尔弗雷德道,“只是一问,再见。” “你刚才很激动。”戈登走后,加西亚道。 “对。”冬兵道,他站在那里,挺直着腰,样子像是一个士兵。 “谢谢。”加西亚道,他知道冬兵这么激动必定有部分的原因是对他的关心。这让他感到受宠若惊。 冬兵没有回答他,只是在他的床边坐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组织什么措辞。 “我在那个房间里,”他道,“那个你待过的房间里,看见了洗脑机。” “你管那叫洗脑机吗。”加西亚道,“对,他们给我用了,两三次的样子。不过后来我控制他们,就没有再继续下去。” 冬兵的眼中闪烁了下,加西亚不知道他是回想起了自己洗脑时的痛苦还是为了加西亚的经历而颇有感触,或许两者都有。 “那不好受。”冬兵道。 “我也感受到了。”加西亚道,他沉默片刻,将手放上冬兵的钢铁手臂,温差让他的动作停顿了下,他的眼睛凝视着冬兵的眼睛,突然很庆幸此时其中不再有痛苦。“对不起。”他道。 “我从一开始就原谅你了。”冬兵道。 加西亚叹了口气,他抱住冬兵,在他的背上拍了几下,在冬兵没来得及回抱住他之前就放开了对方。 “你是个很好的人。”加西亚道。 戈登在这时推门而入:“阿尔弗雷德说只要布鲁斯允许,你就可以住进韦恩家,现在我们只需要等待布鲁斯醒过来。” 关上门后,他道:“我申请了,但是局长不允许我们对马丁,凯恩实行强制措施。” “所以你们没办法关住他,也没办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冬兵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戈登道,“作为警察,我们不能做除了询问之外的事情。”他说这话时,眼睛一直注视着冬兵,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这提醒了加西亚,在哥谭市做警察,完全的遵纪守法是绝对不可能的,说不定面前的警探还和某些黑道人物有所牵连。 “所以现在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冬兵道。 “对,我们动不了马丁.凯恩。”戈登道。 “我知道了。”冬兵简单的点头。 “事情完结之后,你们会立刻离开哥谭,对吗。”戈登问。 “是的。”加西亚回答。 “很好。”戈登点头,“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个地方,加西亚的能力——” 44.幼年蝙蝠18 “我能够很好的运用。”加西亚道。 “不。”冬兵皱眉, “你昨天才从洗脑机上下来。” “那个机器没有对我产生多大的影响。”加西亚道。 “而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冬兵道,“甚至下不了床,这很不方便。” “巴基。”加西亚道。 “如果我问不出来, 我会找你的。”冬兵道。 “我们没有必要逼供别人。”加西亚道, “如果我们可以直接问的话。” 冬兵皱皱眉, 表达了他的不快, 却没有再反对什么。 “很好,”戈登道, “如果你们的意见达成了一致,我就先走了。有任何帮助打我的电话。” 戈登推门离开病房后,加西亚看向冬兵:“我们多久去?” “等到布鲁斯醒过来, 那时我可以直接送你到韦恩大宅。”冬兵道, “医院不安全。” “你让我有种我们在相依为命的感觉。”加西亚笑了起来,虽然现在的局势不容乐观,但这不妨碍他的联想。 “我们不是吗?”冬兵疑惑的问, 接着他意识到了加西亚是在开玩笑,于是也笑起来, 他笑起来的时候非常的好看, 不自觉的有些愉快的意味。那让加西亚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一点。 “以后我们可以以兄弟相称。”加西亚道, “我是哥哥, 你是弟弟。” “我比你大。”冬兵指出这个事实, “大很多。” “我们要按照心理年龄算。”加西亚道。 “不过就算我们以兄弟相称, 估计也会被认为是别的关系。那就像是《邪恶力量》。”他接着道。 “《邪恶力量》?”冬兵道, “我记得, 那是一部电视剧,怎么了?” “《邪恶力量》里的兄弟俩,”加西亚道,“他们是亲生的兄弟,在猎魔的路上相依为命,不过很多人都觉得他们是恋人,无论他们怎么辩解。那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就是想想,你和你的兄弟去参加聚会,你向别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兄弟,结果每个人都用那种‘我懂的,你何必掩饰呢’的戏弄目光看着你。” 冬兵笑起来,仿佛觉得这十分的有趣。 “我和史蒂夫也被误会过。”他道,“被佩吉。” 加西亚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别淡下去,但是冬兵已经看了出来,他似乎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停住了嘴。“我只是——想起了一点。”他道,仿佛在辩解什么——虽然这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回忆。 “那很好。”加西亚道,“你正在一步步找回自己失去的东西,那让我很开心。” “听着,巴基。”过了一会儿,加西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他道,同时再次握住了巴基的手,有血肉的那一只,“我亏欠你,这和你是否原谅我无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或者报复那些伤害你的人,你不必在乎我的看法。” “他们和你说什么了吗?”巴基忽然问。 “什么?”这不是加西亚预料中的答案,而加西亚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像是那个苏联的女孩,他们给你说了其他的我逃出组织后失控的事了吗?”巴基问,“那些也许我也不记得的。”他的神色紧绷,看起来不快的同时有些紧张。 “不,他们没有。”加西亚思索着巴基的话。 “那那些话,”巴基道,“你没有在说希望我离开?” “我不是在要求分道扬镳,巴基。”加西亚道,他为了巴基的想法笑了起来,却感到酸楚,“我很高兴能够和你一起行动,如果你想找回什么东西,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谢谢。”巴基道,“但我需要你。” —— 戈登边和警察局的人通话一边离开了医院,他进入了自己的车内,他刚刚将车倒出来,身后便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孩声音。 “这个方向好像不是去警察局啊。” 戈登心头一惊,立刻停车拔枪,回头一看,赛琳娜正翘着腿躺在后座上玩着手机,一副坐车的大爷的模样,看见他看过来,才屈尊将眼睛从屏幕上挪开了几秒,看向戈登:“你怎么不开车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戈登薄怒道:“赛琳娜,你在这里干什么?” “搭个顺风车。”赛琳娜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的飞快,看也不看戈登,“我的新公寓就在你去警察局的路线上。” “下车!”戈登毫不客气道。 赛琳娜这才将手机放下,在后座坐正,她朝戈登挑眉道:“你不去警察局,去哪里?我以为现在局势挺紧张的?你不忙吗?” “和你没关系。”戈登道,“下车。” “好吧。”听到这句话,赛琳娜非但没有下车,反而翘腿,一副坐定了的模样,“你的语气惹恼我了,我还真就要看看你想去哪里。” 戈登叹口气,他点头:“好,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要去和‘比昂德’的首领见面。” “你一个人?”赛琳娜以‘你脑子坏了?’的语气问。 “我和警察局的人说了。”戈登道,“谢谢,我还想活久一点。” “好吧,再见。”赛琳娜干脆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她刚想从车窗翻出去,便看见戈登在驾驶座关闭了所有的车窗,赛琳娜只好又坐回座位上,环着手很不爽的样子。 “现在你又要干什么了。”她道。 “你是布鲁斯最亲近的朋友。”戈登道。 “我和那个小有钱佬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赛琳娜立刻道。戈登皱起了眉,非常无奈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以前和你提过我吗?不,不是提过没有,是——他和你说过什么有关我的事吗?” “你知道他不可能不经常提到你,对吧。”赛琳娜道,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戈登。 “我的意思不是有关某些日常,而是某些不平常的事情。”戈登道。 “相对于你的职业来说,你这个问题可是难为我了。”赛琳娜道。 “别回避我的问题!”戈登道。 “我回避了又怎么样?”赛琳娜丝毫不怕,当然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布鲁斯和你说过什么对我的看法吗?”戈登压下怒气,再次问。 “哦,所以你是想让我当那种背叛闺蜜的校园小婊.子?”赛琳娜问。 “这不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问题。”戈登有些无奈了,“告诉我。” “所以你们之间是发生什么了吗?”赛琳娜问,“有矛盾了?” “你不知道。”戈登怀疑的眯起眼睛。 “我不知道什么。”赛琳娜问,她有些不耐烦了,开始不断的掰开车门的开关,“放我下去。” 戈登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了车门,赛琳娜立刻就下了车,消失在小巷里。 半蹲在窗台上看着戈登的车子重新启动,赛琳娜不屑的嘘出一口气,她才不想掺合布鲁斯.韦恩和吉姆.戈登这两个人之间的烂事呢。 —— “安吉丽娜.沃尔夫在哪里?”冬兵问面前的男人。 有些秃顶的男人被牢靠的绑在椅子上,潮湿的地下室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着光,他的半边脸已经是被狠揍后的青肿,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颤抖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冬兵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冬兵的脸上还有着因为刚才闯入凯恩大厦和保安搏斗时不小心受的擦伤,但是这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弱势,反而更加让男人不寒而栗,但是他紧闭嘴巴,仍然一言不发。 突然,冬兵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男人的脸立刻涨红了,冬兵的手继续恶狠狠的掐着男人的脖子,力气大到像是要将男人的骨头捏碎,在男人发出窒息的声音后,冬兵继续以毫无感情的语调问道:“安吉丽娜.沃尔夫在哪里。” 男人徒劳的张开嘴想要呼吸,但是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像是即将死亡一样的吸气声。 “詹姆斯。”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冬兵立刻放开手,男人如获大释一般的大口呼吸气。 “凯恩先生。” 马丁.凯恩抬头,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到了他的面前,男人笑了笑:“我为我弟弟的行为道歉,他总是喜欢这样粗暴的做法——我就不一样了,我是个文人,并不喜欢这样暴力的行为,我只希望你能够告诉我安吉丽娜.沃尔夫在哪里。” 马丁张开嘴,似乎想要回答,但是他的喉咙却没有发声,他脸上的恐惧更加的深了,他猛的摇头,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他像是自己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痛苦之色更浓。 加西亚皱眉。 马丁.凯恩,据戈登的描述,并非一个坚强的人,他一点都不出色,如果不是生在凯恩家,也许他这辈子就只是个碌碌无为的人。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抵抗他的控制?尤其是在他喝止冬兵的行为后,就算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马丁.凯恩也应该本能性的对他产生正面的情绪,降低防线。 冬兵疑惑的眼神也朝他看来。 他在隐藏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对他的重要性可以大到可以让马丁.凯恩这样一个软弱的人爆发出巨大的精神力,抵抗他的控制。 单纯的利益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只有非常,非常深厚的情感可以。 加西亚想起自己的爆发,开始思考是否是某个人,非常重要的人可以对马丁,凯恩施加这种影响。 45.幼年蝙蝠19 “你爱安吉丽娜.沃尔夫?”加西亚问, 自己都觉得这不可能。马丁.凯恩有着多如繁星的风流史,这种人能够真正的爱上一个女人可能性是十分小的。 “操他的安吉丽娜。”马丁.凯恩有气无力道。 “他的女儿。”冬兵忽然道。 马丁.凯恩的身形突然顿住了,加西亚疑惑的看向冬兵:“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在研究所的密道里发现里一个粉钻的蝴蝶结, ”冬兵道, “真钻。安吉丽娜一行人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那个蝴蝶结应该是其中某个人掉下来的, 某个正在挣扎的女孩。” “马丁,”听到这个, 加西亚回过了头,看向马丁.凯恩,“你的女儿真的死在了欧洲吗?” 听见这个问题后, 马丁的身体开始一抖一抖的, 他的眼泪涌了出来,整个人似乎崩溃了,仿佛被揭穿了什么, 脸上的青肿配上他哭出来的表情,看起来让人怜悯的同时还有点恶心。 “艾丽莎.....”他小声道, “我的艾丽莎......” “马丁, ”加西亚道, “你知道, 你没必要这样做的。我的弟弟会救出艾尔莎。” “他不行!”马丁对他吼道, 凳子因为他的动作挪动, 脸上涕泪横流, “我找过人!没有人可以!他们都死了!” “但是你见过他战斗的样子。”加西亚道, “相信我,安吉丽娜害怕他。他一定能够将你的女儿救出来。” “而就算你帮安吉丽娜达到了目的,你觉得她会放过你吗?” “现在她被警察追查,处在逃亡中,元气大伤,正好是最好的时机。” —— “马丁.凯恩的女儿艾丽莎.凯恩在安吉丽娜.沃尔夫的手上。”冬兵在电话内对戈登道。 “我们已经拿到安吉丽娜的地址了,我们一猜出他的女儿在安吉丽娜的手上,那家伙就崩溃了。”冬兵道,“他不知道安吉丽娜的地址,但是加西亚让他自愿做诱饵引出安吉丽娜.” “好的。”冬兵回答。 “他一定很爱他的女儿。”加西亚道。 得到信息后,加西亚便和巴基一起到达了韦恩大宅,直到加西亚安全进入了韦恩大宅,巴基才对加西亚道:“我走了,戈登需要我的帮助。” “小心点,”加西亚道。 “我知道。”巴基点头,“再见。” “再见。”加西亚道。 “他要去协助戈登探长了吗?”布鲁斯在身后问。 “对。”加西亚道,“他可比我有用多了。” “可你有异能。”布鲁斯道,“你杀了五个人,连手指都没有动。” “一个我都不熟悉的异能。”加西亚道,“如果我真的很厉害,我就不会被抓住了。” “任何人都需要成长的过程。”布鲁斯道,加西亚回头看向他,穿着黑色针织毛衣的高挑少年站在花园的喷泉前,面容沉静,却没有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神采。 “我一直好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加西亚道,“我命令了实验人员把我放出来,你也被绑住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的袖口随时都有一把小刀。”布鲁斯道。 天空下起了小雨,淋在加西亚的眼角,让他的眼睛禁不住闭了闭,他现在坐在轮椅上,腿部仍然会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感。 “先生们,”站在一边的阿尔弗雷德终于忍不住了,“如果你们有更多的话题想要进行深入交流,为什么不到宅子里呢?尤其当你们还是病号的时候。” “我在网上翻阅过资料。”加西亚边朝大宅的方向走边道,“上面说韦恩家的少爷挥金如土,性格张扬,爱好度假和冒险。” “有部分是真的。”布鲁斯道,“打击九头蛇的过程一定十分困难。” 当然了,布鲁斯从安吉丽娜的口中得知了不少的信息,“著名的加西亚.道格拉斯”、“偷走了组织最优秀的武器”。 “巴基非常的厉害。”加西亚道,“我只需要起辅助的作用。” “为什么——”布鲁斯顿了顿,“安吉丽娜所说的武器,是他吗。” “是的。”加西亚道,“他是特工,被训练成为组织的武器。” “如果他原本是九头蛇的特工,为什么现在他开始帮助你了?”布鲁斯问,他在之前和加西亚的交谈中已经知道了九头蛇杀了加西亚的妻子,因此现在只好奇为什么巴基会和加西亚一道。 “他原本是一个好人,”加西亚道,“只是被俘,被洗脑,被折磨,被迫成为了组织的武器。” “这很不幸。”布鲁斯道。 “是的。”加西亚道,略过了他在巴基的不幸中所占的比例。 进入了大宅,阿尔弗雷德给他们斟上了红茶,加西亚挪到了柔软的沙发里,感到因为疼痛紧绷的身体舒缓了不少。 “我能借用你们家的电脑吗?”加西亚问布鲁斯,手机被丢在了刑讯室内,在医院里他连新闻都没得看,现在急需了解周遭的情况。 “当然。”布鲁斯道,他正在看手机,加西亚一说,他放下手机,发现阿尔弗雷德已经将手提电脑放到了加西亚的面前。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加西亚道。 他打开网页,开始搜索最近的新闻,重点搜索有关美国队长和神盾局相关,搜索九头蛇当然是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的。从最近的新闻看,在最开始醒来的热潮期后,美国队长在公众面前的曝光率最近有所减少。加西亚猜测这其中除了公众热情的减退,也许还有他正忙着和神盾局的内奸做斗争。他身边的九头蛇就够他忙的了。 正当他点到下一个新闻时,布鲁斯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加西亚。” 加西亚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向布鲁斯:“当然。” “如果一个小你很多的人向你表达明确的好感,你会作何反应?”布鲁斯问。 加西亚皱皱眉:“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吗?” 布鲁斯犹豫了会儿,他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一定不能告诉其余的人,因为这事关我最好的朋友。” “当然。”加西亚道。 “赛琳娜,”布鲁斯道,“她是我朋友,不是暧昧关系的那种,我们只是最好的朋友。最近,她告诉我,她喜欢上了一个年纪大她很多的男人。” 加西亚点头:“具体大多少岁?” “她没有明说,不过大约是十五岁左右。”布鲁斯道,“我问她那个人的身份,她不肯说,不过她仍然为此非常的苦恼。” “所以我们在谈论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女孩?”加西亚道,布鲁斯并没有反驳,“喜欢上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而你希望我说出我的看法。” “她十七岁,”布鲁斯道,“只比我大几个月。” “关于那个男人呢?”加西亚问。 “我不知道,”布鲁斯道,“只知道那个男人好像非常的正义,按照她的描述,似乎在警察系统内工作。”说着,他继续点了点手机,才将头抬起来和加西亚对视,“她问我的意见,我个人也不清楚,就想问你——如果有一个小你那么多的人对你表达好感,你会怎么想?” “你是在和她发短信吗?”加西亚问。 “是的。”布鲁斯道,将亮着“安全到家”一句,收信人为“吉姆”的手机屏幕关掉。 “第一,这显然是不合法的。”加西亚道,“她还没有成年。” “马上就要了。”布鲁斯道。 加西亚原本想要问更多的信息,不过料想布鲁斯也不会知道太多,于是他问:“根据你的朋友的描述,她的那位先生对她如何?” “非常好。”布鲁斯道,“事实上,他非常关心她。” “好吧,我放弃了。”加西亚道,“这么模糊的信息,我没有办法说出什么有用的话。只能提出我个人的主观看法,如果一个即将成年的女孩向我表达好感,我会拒绝。青少年的感情脆弱而多变,而在我的年纪——也就是你朋友喜欢上的那个男人的年纪,已经很少有人追逐激情了。更何况,对方年龄太小,如果你朋友喜欢上的那个男人真的有她所说的那么好,必定不会贸然接受她。” “但是她刚刚告诉我,她告白了,对方说等到她成年再说。”布鲁斯道,“很奇怪,对吧。” “凡事皆有例外,”加西亚道,“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对她也有好感,不过是碍于道德,第二种是对方真的非常的喜欢她,却不是恋人间的喜欢,不想伤害她的心,只想她冷静下来后会改变原本不成熟的思维。” “原来如此。”布鲁斯道,“我会转告她的,多谢,加西亚。”他又拿起了手机。而加西亚继续打开电脑,开始浏览新闻。 46.幼年蝙蝠20 “‘比昂德’的首领提出和我们合作。”戈登对冬兵道, 对方刚刚从摩托车上下来,将头盔取下放在车座上。 “你抽烟?”冬兵看了戈登手上夹着的烟一眼,对方也并不是专门来迎接他的, 只是在警察局外抽烟, 顺便看见了来到警察局的冬兵。 “不经常。”戈登灭了烟, 和冬兵一起走进警察局, “烦心的时候会抽几根。” “小心肺。”冬兵面无表情道,“烟里有尼古丁。” 戈登看了冬兵一眼, 似乎被逗笑了:“谢谢关心,我还很健康。” “那就好。”冬兵道,“他们想怎么合作?” “还有另外一件事。”戈登道, “一个神盾局名下的科研机构递来申请, 要求进入哥谭市的许可,以及回收凯恩研究所内的遗留品,不过他们还没有对警察局内变异的尸体表现出兴趣, 应该还不知情。” “结果呢?”冬兵盯着他。 “没有,我把申请扣了下来。”戈登道, “最多能够扣三天, 三天后就得上头的人批了。我知道你们不想和那些人碰上, 他们也许会是九头蛇。”戈登皱皱眉:“说到这个词还是让我感觉很不自然。” “谢谢。”冬兵道。 “他们要求那个名单当着他们的面被毁掉, 与之交换的是他们会放弃刺杀布鲁斯, 并且给我们提供帮助。”戈登回答冬兵之前的问题道, “他们说他们曾经的兄弟姐妹也有不少效忠于安吉丽娜.沃尔夫,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 我们很难与之抗衡。” “你答应了?”冬兵问。 “我答应了。”戈登道,“这不是个亏本的生意,我原本的打算也是毁掉那个名单。” “你的局长呢?”冬兵看了眼楼上的局长办公室。 “就算他想要那个名单,也不能责怪意外。”戈登道。“马丁.凯恩现在在他家里,计划在明天下午开展。” “嗯。”冬兵表示明白,接着,他的眼睛扫过警察局电子钟上的数字,忽然停住了。 “怎么了?”戈登回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电子钟,“哦,十七点二十五,是时候点个外卖了。” “2002年9月,文件号1725.”冬兵喃喃的念了出来,戈登为此皱眉,不知道面前的人在说什么,下一刻却看见冬兵神色一变,对戈登道:“给我电脑。” “什么?”戈登问,还是立刻带冬兵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操作自己的电脑。 “我记起那个文件的代号了。”冬兵道,“我和你说过的提交给九头蛇的实验,2002年9月,文件号1725,解密方式070。” 说着,他立刻在电脑上操作起来,戈登在他身后看着他的电脑上网页不断的弹出来又被叉掉,冬兵的手速非常快的输入一串串的代码,十几分钟后,一个文件夹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这就是你说的,和这个事件非常符合的实验文件?”戈登问。 “对。”冬兵点头,点开了文件夹,“这个技术的雏形是由前苏联一个科学家提出来的,苏联解体后他逃到了德国,组织找过他,不过他不愿意提供这个技术,也不愿意加入组织,所以组织决定以特殊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九头蛇抢了这个技术?”戈登问。 他是一个警察,对于任何事物的接受度都非常的良好,就算是听说他一直以为在七十年前就灭亡的九头蛇还在蹦跶也没能让他太过惊讶,可是听到一个应该已经灭亡的组织居然在这几十年间做了那么多违法犯罪的事,而世人一无所知,这还是让他有点虚幻感。 “九头蛇抢夺了这个技术,杀了博士,然后自己研究。”冬兵道,“这个实验就是初期理论研究阶段的成果。” 戈登锁眉,继续和冬兵一起观看着文件夹内的资料。 —— “我找到了文件代码。”冬兵在电话内对加西亚道,“当年‘月光’的理论研究成熟后就被投入实践研究,他们转入了哥谭,为了掩人耳目欺骗托马斯.韦恩,与其合作,说是研究抗癌药剂。” “‘月光’?”加西亚问。 “那个药剂的代号。”冬兵道,“因为它的样子就像是‘月光’一样,非常的漂亮。作用和我曾经跟你说的差不多,它可以刷新人体机能,相当于包治百病——但是刷新之后,‘月光’的另一层功能启动,因为他们本身是从各种动物身上抽取出的有个体特征的激素,所以每个人根据自身激素含量和相对酶含量的不同又会朝着不同动物的方向进化,”说着他拨动了一下鼠标,“某些人会有和药物造成的进化进行抵抗然后神经错乱或者身体虚弱的风险,但一般的人最终的后果就是半人半动物的形态。” “研究所内会不会有这种药剂的残留?”加西亚担忧。 “很有可能,戈登他们没有搜出任何东西,但是我只找到了一个密道,没有找到任何的密室。说不定那些药剂就在哪个密室里。”冬兵皱着眉道,“我们拿那些东西怎么办?” “我们能够炸掉研究所吗?”加西亚问,接着自己摇头,“不行,那些储存药剂的容器万一是高度安全的,根本就无法伤到它们。” “我和戈登谈过了,”冬兵道,“事情完结后我们会去研究所寻找,有神盾局名下的研究机构已经提出了凯恩研究所遗留物的研究申请,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 戈登刚刚打开阳台的门,似乎是想要和冬兵谈什么事情,一进来就听见这句话——“我们什么时候谈过了?”他做出疑问的表情。 “神盾局已经找到这里了?”电话另一头发加西亚心一紧,虽然在被安吉丽娜抓住之后他就知道他的行踪一定会被暴露,但是这个事实仍然让他感到紧张。 47.幼年蝙蝠21 “如果是神盾局的话, 他们应该只是知道了研究所的事情,”冬兵道,“如果他们知道我们在其中的参与, 你和我就不会还在这里了。如果是九头蛇的话, 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在哥谭市, 无论如何, 戈登已经将申请压了下来。将安吉丽娜的事处理好我们就离开哥谭市。” “替我谢谢他。”加西亚道。 “当然。”冬兵道。 “我待会儿把文件发给你。”冬兵道,“按照老规矩处理。” “当然。”加西亚道。 “明天我早上按计划来接你。” “嗯, 戈登探长和我说过了。”加西亚道,“没问题。” “你的伤口怎样了?”冬兵问。 “还好,我的愈合速度比平常人快些。虽然还是有点痛。”加西亚道, “不过不影响执行任务。” “你这句话和没说没有什么区别。”在戈登眼里, 冬兵笑了一下,他并不知道,但是这曾经是属于巴恩斯中士的笑容, 温柔而带着无奈的包容,就连戈登都为此心跳停了一瞬。 “你知道我没事的。”加西亚道, “我还要陪布鲁斯打游戏, 再见。” “再见。”冬兵道, 挂断了电话, 看向戈登的时候神色仍然是比平常要温和一些的, “你有什么事吗?” “不。”戈登道, “我也是上来打电话的。没想到你先来了, 我还以为你在爱丽丝那里拿咖啡喝, 她今天问了我好几次你怎么不去她那里拿昨天要她带的咖啡。” “我说过?”冬兵问。 “说过,你喝了杯咖啡说那不错,爱丽丝说是她姑妈从泰国带回来的要不要给你带一听,你说不用了——不过显然你的‘不用’并没有被当成一回事。”戈登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拨号,“去拿吧,毕竟是别人的心意。” 冬兵皱皱眉,似乎觉得这有点棘手,然后推门而出。 “嗨,布鲁斯。”戈登对着电话另一头道。 正在和加西亚组队打游戏的氪金玩家布鲁斯听见手机响,漫不经心的扫了眼手机屏幕后立刻下了线,让加西亚这个坐轮椅都和他组队打游戏的病号疑惑的皱眉,想着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新状况。 “嗨,吉姆。”布鲁斯道,他站起来到了窗口,手靠上透明的玻璃窗,注视窗外阴雨连绵的天空,“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戈登道,感觉尴尬开始升起,虽然之前他和布鲁斯也偶尔在电话里聊天,但是没有一次有这次让他这么尴尬过。“就是,我认为有件事你需要知道,我们和‘比昂德’形成了暂时的合作关系。” “什么?”布鲁斯皱眉,“你们不能信任‘比昂德’。” “我知道。”戈登道,“关于那个给你泄密的女孩,我也问了他们的首领,他们说是派里的激进分子杀了她,他们已经内部处决了那家伙。” “那他们就更加的不能被信任了。”布鲁斯道,“他们甚至可以那么残忍的杀死自己帮派内的人。” “我会小心的。”戈登道,“我们的确需要他们。而且现在他们也被逼到了不得不和我们合作的地步。” “发生了什么?”布鲁斯问。 “哥谭市内大部分的帮派都开始追杀‘比昂德’里的人。”戈登道,“无论是变异了的还是后来被吸收进的。” “安吉丽娜。”布鲁斯道,“一定是她示意的,她在哥谭仍然有影响力。”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戈登道,“我已经向局长申请加大保护你的力度,局长考虑寻求猫头鹰法庭的帮助。你最近也要自己小心,如果有可能在加西亚待在别墅里的时候尽量待在加西亚的身边,用他的能力保护你们两个应该不困难。” “我知道了。”布鲁斯道,“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的。”戈登道,明明只是和平时没有区别的关心,但那种毫无由来的尴尬又来了,他忙不迭的和布鲁斯道了再见然后挂断了电话。 “是戈登探长吗?”加西亚问。 “是的。”布鲁斯道,重新坐到了地毯上开始打游戏,阿尔弗雷德用托盘端来两杯果汁放到矮桌上,加西亚忽然问:“你的朋友有可能喜欢的是戈登探长吗?” 布鲁斯面不改色的将果汁杯放到矮桌上:“我也怀疑过,他的年纪非常相近,不过戈登探长和赛琳娜的每一次接触我基本上都在场,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我不可能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我有点事需要先处理。” “不用,”布鲁斯道,“我也有点事,你去忙你的吧。” 加西亚于是摇着轮椅到了沙发边,打开电脑开始操作。 自从上次他和冬兵决定将斯特拉克男爵有可能在索科维亚进行人体实验的消息发给神盾局后几乎就形成了一个定律,一旦有什么他们现在没有精力去管的,但是又已经被查出来的九头蛇的计划,他们都会用邮件的方式递交神盾局。 当然,他们并不会直接递交给神盾局的官方网站,毕竟神盾局的内部还未肃清——而加西亚觉得他们大概永远也肃不清了。但是加西亚知道另一个办法,当他和史蒂夫还是表面上的好朋友——还是那种史蒂夫会在酒馆里对他吐诉对咆哮突击队的思念的那种好——的时候,他给史蒂夫注册了一个邮箱,一个私人的邮箱。 他不确定这个邮箱是否被监控了,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每次发邮件史蒂夫都能够收到。毕竟基本上每次他发完邮件后史蒂夫会回复,顺便再附上苦口婆心的劝解加西亚回到神盾局的话。 加西亚阅读完他最新的邮件,思考如果他知道了他的巴基就在自己的身边,这封邮件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他会在邮件里充满感情的劝解巴基,写上无数回忆和有着质朴真情的句子,也许他会连邮件都不写,直接拿起他的盾牌加入满世界寻找加西亚和巴基的行动——他会和敌友不清的神盾局合作吗?应该不会,这是他的原则,他绝不会因为巴基而和九头蛇合作。但是这并不代表巴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高。 48.幼年蝙蝠22 也许他才是最适合和巴基在一起生活的人, 加西亚想。虽然现在的冬日战士不一定愿意和美国队长见面。 他将巴基发给他的文件夹整理了一下,发到了对方的邮箱里。 —— 马丁.凯恩心神不宁的坐在街角的咖啡店里,他总感觉到有什么眼神在看他——这肯定不会是错觉, 他知道现在有不止十双眼睛在盯着他, 而且其中一双还来自一个凶残的怪物——以及一个衣冠禽兽。他开始第无数次的诅咒自己当年的错误, 他为什么会娶安吉丽娜.沃尔夫呢?这次完结以后, 他一定要清心寡欲,再也不碰任何女人。只要艾丽莎能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一定要好好的守着艾丽莎, 不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一辆面包车在离他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马丁.凯恩紧张的盯着那辆面包车,却发现下来的不过是几个维修工, 他松口气的同时却更加紧张了。手机在这时响起, 他拿起手机,感觉自己的身上有点冷。 他和安吉丽娜约见面的理由是安吉丽娜在凯恩大宅里遗留了不少的组织文件,却因为凯恩大宅被严密监视起来了而无法取得, 安吉丽娜让他将文件秘密的递交过来。因为冬兵的动作太快又是直接从办公室里将他劫走,安吉丽娜还不知道他被冬兵直接从大厦里提出来的事情, 因此还没有提出其余的要求。 他抓紧了手上的文件袋:“喂?” “凯恩先生。”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马丁怀疑这是安吉丽娜手下他所不知道的众多下属之一。 “干什么?”马丁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且充满了不满, “我等了很久了, 你们人呢?” “你知道, 凯恩先生, 我们必须要先确定周围有没有条子。”男人道, “现在, 我需要你向左走十四米,那里有一辆红色的轿车。” 马丁感到脖子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他朝自己的左边看去,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街边,看起来平平无奇。他站起身,到达了红色的轿车边。 “轿车正对的地方,有一条小巷。”男人道,马丁转头便看见了那条在阴暗中的小巷,他的嘴唇抖了下,“走进去。” 他朝四周扫视了一眼,惴惴不安的走进了小巷内。 “一直走。”男人道。 马丁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小巷内,他一直注意着两边的小门,担心某一刻某扇小门会被打开,然后将他拉进去。 但是这件事一直没有出现。他一直走,感觉潮湿的空气连着恐惧一起被吸入身体。直到快到小巷的尽头,他道:“到头了。” “继续走。”男人道。 马丁.凯恩迈出小巷的下一刻,就被一阵大力拉入了一辆货车内,他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嘴巴便被捂住,昏了过去。货车立刻启动,不顾现在是红灯冲向了十字路口——在它到达十字路口的那一刻,火光由爆炸的驾驶室冒出,穿着作战服,手中拿着狙击.枪的冬兵从十字路口走出,四周的所有汽车立刻刹车,在各种奇怪的角度停住。 冬兵提起枪朝着下车的人射击,接着在靠近货车的时候摔下枪拿出小刀开始和一个同样穿着作战服的九头蛇特工搏斗,他刺向对方腹部的动作被挡住,对方在挡住他的同时也从自己的腿侧抽出战术刀,冬兵立刻按住了他的手用膝盖猛击的他的腹部却被对方抓住了小腿,他们同时摔到了地上,但是冬兵的钢铁手臂撑住了他的动作,下一刻他转过身扭起那人的胳膊将刀猛力插进了他的腹部,这时那个人的手部刚好划过冬兵的胸膛,传来硬质布料被刮破的声音,冬兵往后一退,发现那人的指尖处处突出了锋利而尖锐的骨爪。他从余光看见身后街边有人拿起了手.枪,正准备躲过,却看见那个人突然将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腿部开枪。一声枪响后倒地却一声不吭。 他回头起身,看见坐着轮椅的加西亚在九头蛇特工的尸体前,正低头道:“放下枪,你不会再攻击任何人。” 男人放下了枪,停下了挣扎的动作,眼中失去了神采。 “马丁.凯恩死了。”哈维从货车车厢下来,对他们道。 冬兵将腹部还在流血的九头蛇特工暴力提起来,对加西亚道:“问他。”加西亚点头,问男人道:“安吉丽娜.沃尔夫在哪里?” —— “‘比昂德’的人呢?”冬兵骑着摩托车在路上,对着通讯器问。经过伪装的警车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他们正在朝着安吉丽娜.沃尔夫藏身的地方行进。 “他们说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戈登在车内道,“发来的定位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一公里。” 身后远远的传来什么声音,冬兵在头盔下皱眉,回头一看,四五辆各色的摩托车飙到最高速度,越过汽车,从几个路口朝他的方向集合,最后聚到了他的摩托车后。他们的身后各跟着一些轿车汇入车流,一辆黑色的摩托车和他并驾齐驱后便降低了速度,看见他正朝自己看,带着头盔的人朝他露出了一个似乎是挑衅的笑容。 “看到了。”冬兵简短道,回过了头,然后加速超过了带着黑色头盔的人。 安吉丽娜.沃尔夫的基地在一个码头的地下,码头是凯恩航运前几年修建的,可以想见安吉丽娜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当他们到达的时候,一架印了凯恩企业标志的飞机正要起飞,冬兵直接从摩托车上站起,一跳便抓住了飞机底部的起落架,几下从起落架爬到了飞机舱门处,他暴力将还没来得及关上的舱门扯开,用手臂挡住来自舱内的子弹,接着利落的半只脚跨入直升机内,在狂风中反手将朝他射击的人丢下飞机,那个人掉进海里,连一点水花都没有溅起。 “我靠。”带着黑色头盔的男人从摩托车上下来,摘下头盔,露出一张非常年轻的脸,“真人也太特么带劲儿了吧。” —— “所以你们的基本工作就是追查九头蛇,然后破坏九头蛇的阴谋。”布鲁斯对加西亚道。 从九头蛇特工的嘴里得到地址之后加西亚就被送回了韦恩大宅,毕竟布鲁斯仍然处在威胁之中。他和布鲁斯的交谈从戈登告诉布鲁斯的那部分安吉丽娜的阴谋说起,谈到了加西亚和冬兵的日常上。 当然不是,他们的基本工作是暗杀任何一个他们能够找到的九头蛇。不过加西亚并没有对布鲁斯这样说,毕竟这么说总会带上更多的不合法的意味,他不知道面前的男孩能不能接受这个。 “差不多就是这样。”加西亚道,“我们找到九头蛇的基地,然后摧毁;或者我们从文件中得知什么计划,再去追查。” “你们的资金来源是什么?”布鲁斯问,“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两个都是逃出九头蛇的叛徒,同时躲避神盾局和九头蛇的追捕,还要足够的武器去捣毁九头蛇的基地。詹姆斯之前就是被九头蛇洗脑的特工,你的正式身份也被监视了起来无法使用以前的存款,你们购买武器的资金从哪里来?” “九头蛇。”加西亚道,“九头蛇的每个安全屋都会有一笔备用资金,我们的资金来源就是那里。” “那不会很多。”布鲁斯道。 “的确,不过也足够了。”加西亚道,“叛逃出组织时我没有明确的计划,之前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员,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很有勇气。”布鲁斯道,“你所遭受的——换作常人早就退缩了,但是你仍然坚持着。” “我很绝望。”加西亚道,“并且愤怒,还胆怯。” —— “埃迪。”在码头边,男人身后的摩托车依次停下,一个带着蓝色头盔的短发女人指向远方的一艘游艇,“那艘游艇不对劲。” “哇哦,难道我们的狂战士找错地方了?”唤为埃迪的男人看了眼悬在海面上的直升飞机,女人坐到了他的后座,他一扭把手,摩托车两边升出金属的隔板,立刻变成了一艘水上摩托前去追击那艘可疑的游艇。 冬兵已经进入了直升飞机内,他的手紧紧的抓住机壁往内看去,却发现直升飞机内空无一人,他立刻朝外观望,远处海面上的一艘游艇正在飞快的前进,以他加强过的视力可以看见安吉丽娜.沃尔夫正坐在副驾驶座上,冷笑着朝他看来。 身后传来人的脚步声,在风声中难以分辨,但是他凭借直觉下意识躲过来自身后的子弹,不知何时出现在机舱里的男人伸出过长的舌头舔过鼻翼,扔下手上的枪,冲向他。 冬兵翻到直升机内部,男人立刻转向,在冬兵抽出枪的瞬间男人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力气之大让冬兵有种自己脖子即将被捏碎的错觉。他的脚踢向男人的胸膛,男人退后数步。冬兵抽枪射击,男人闪开了第一击,但是在第二击的时候子弹射入他的腹部,他穿了防弹衣,因此子弹只是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力。冬兵趁机扯开驾驶室的门,他躲过了来自身后男人的第一击,却没能躲过男人的下一击,他的头被按到了玻璃上,但冬兵立刻从身侧抽出另外一把枪,男人挡住了他即将射枪的手,在那瞬间冬兵扯开了驾驶室的门,同时手腕一转挣脱男人的束缚开始射击——他打完了枪里所有的子弹,男人因此被击退到了机舱的地板上。男人正要站起来,便看见冬兵直接破坏了操纵台,驾驶室火星四溅——来不及惊讶,一阵天旋地转。 “那就是安吉丽娜.该死的.沃尔夫!”女人对埃迪道,他们现在正坐在改装成的摩托艇上,离游艇已经不远,足以让女人认出她的仇人就是坐在游艇侧坐的那个女人。安吉丽娜也看见了追击而来的两个人,她将保险箱放进座位底部,从身侧的武器箱内抽出一把短炮,起身对准了身后的摩托艇。 “哦操!”埃迪道,立刻扭转把手,躲开了向他们射来的炮弹,险险的没有被激起的波浪打翻。他加快了速度,继续朝着游艇的方向奔去。眼见第一击没有成功,安吉丽娜立刻调整方向准备第二击,正当她准备射击时,游艇猛的一震,她立刻收回了炮,回头看见刚才还悬在半空的直升机已经落入了海中,正是它激起的波浪让游艇受到了影响。 心中暗骂一声,安吉丽娜重新校准了方向,准备解决掉身后的两个追击者,却在还没有按下的时候被夺去了注意力,一只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手臂出现在了驾驶员的左侧,冬兵从海里手臂一撑跃到了驾驶座,在驾驶员没来得及反击的瞬间将他从驾驶座扯出来扔到了海里。 安吉丽娜咬着牙齿扔掉了大炮,她首先选择不是攻击而是提起保险箱,意图将其扔进了海里,冬兵捏住了她手臂但是她的另一只手的袖口射出短箭,冬兵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却没能阻止保险箱落入海内。她的膝盖朝着冬兵的脖颈处顶去,冬兵将其挡住时安吉丽娜抓住他的手顺势借力翻到了他的背后,冬兵正要转身攻击,却发现安吉丽娜身体一震。 摩托艇上的女人握着手枪,再次射击,安吉丽娜无法躲避,血液从她的太阳穴溅出。 冬兵站在还在不断的前进的游艇上,看了摩托艇上的两人一眼,接着跳入了海内。 —— “安吉丽娜.凯恩死了。”戈登对冬兵和加西亚道,在码头一事后冬兵便被警方送到了韦恩大宅内,战斗已经结束,警方也不怎么需要他了。在事情告一段落后,戈登去找了冬兵和加西亚。 “马丁.凯恩的女儿被找到了,在码头的一个油桶里面,空的油桶。”戈登补充道,“她的死亡是被伪造的,安吉丽娜控制了她,为了威胁她的父亲。” “‘比昂德’呢?”加西亚问。 49.幼年蝙蝠23 “猫头鹰法庭已经发出了关于他们之中核心成员的通缉令。”戈登道, “然后我也没有和他们的领头人再有联系,听说他们又起了内讧。” “那很悲伤。”加西亚道,“他们永远也无法成为正常人了, 只是因为不幸。” “这世界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戈登道, “但是这个——的确是太过分了。” 对的, 加西亚知道戈登是什么意思。得绝症的绝望的人们, 为了反抗注定死亡的结局而注射了自己都无法确定效用的药剂。他们变成了怪物,无法在正常的社会生活, 无法为人所接受,将与自己有相同遭遇的人称为兄弟姐妹,在黑暗中一同生活, 却又背叛彼此。他们鼓起勇气回到哥谭, 想在黑暗的家乡建立自己的王国,现在却遭到屠杀。虽然加西亚知道他们并非都是良善之辈,却也明白自己对他们——活着是对他们的遭受怀有怜悯之心。 “对啊, ”加西亚道,“这世界总是发生这样的事。” “安吉丽娜手下的人已经被抓住了, ”戈登道, “一些是科研人员, 少部分的雇佣兵, 那些变种人——哦, 那些实验体被关进了阿卡姆里, 那里还是相当安全的。”说到这里, 戈登不禁叹口气, 似乎连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我们也找不到其他的地方接收这些犯人了。” “神盾局没有派人来吗?”加西亚问。 “他们派人来了,正在和猫头鹰法庭进行协商。”戈登道,“但是猫头鹰法庭似乎并不乐意将那些人放出去,他们认为这是哥谭的事情。估计会磨很久。” “研究所呢?”冬兵问,他拿着一杯阿尔弗雷德特制的热可可盯着戈登,“找到任何密室了吗?” “我正想和你们说这个,这也是我今天来到这里的一大原因之一。”戈登道,“我们的警员在审问其中一个研究员时,按照我的要求,他询问了有关那批药剂的下落,那个研究员说他曾经接触过一批闪着光的药剂,不过那批药剂被运到了别的地方。” 在沉默中,他道:“他只能说出那批药剂是多久被运走的,但是不知道那批药剂是运向哪里。” “那你查了港口的航运记录了吗?”冬兵问。 “我们查了当天的记录。”戈登道,“那一页缺失了,网络上的记录也没有了。” “那应该也是被删去了。”加西亚道,“如果连纸质文档上都有记录,没有道理网络上不会有。” “是这个道理。”戈登道,“不过警察局找到的几乎所有人都说他们无法恢复那个记录,我知道一个人一定可以,不过他是否帮助别人完全依靠自身喜好——不过我相信对于加西亚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的确。”加西亚道,“这应该不困难。” “我会给你们他的地址和凯恩航运的内部网站,如果你们想要追查的话可以去尝试。”戈登道,“祝你们好运。” “谢谢。”加西亚道。 “你的腿还好吗?”戈登关心道。 “只是现在还有些痛,”加西亚道,“已经能够行走了,多谢你的关心。” “这没什么。”戈登道,“我先回警察局了。” 戈登走后,加西亚问巴基:“我们应该追查下去吗?”他为此皱起眉。 “我们追查出那毒药的下落,然后告诉神盾局。”巴基道,“我们单枪匹马,最适合暗杀。” 无需多言,加西亚已经明白了巴基的意思,并且明白他们都已经默认了这种行为模式。 “好的。”加西亚道,“让我们去拜访那位电脑高手吧。” 他们在韦恩大宅暂住,年轻的主人家布鲁斯.韦恩并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看法。他在听闻戈登和加西亚讲述了冬兵的身手后更是十分的期待能够和冬兵对练一场。在加西亚和冬兵去拜访那位电脑高手,结果被告知对方出门一天,第二天才会回来后,他如愿以偿的和冬兵在练习场比上了一顿。 第一次,不到三秒他就被制服了。 阿尔弗雷德在练习场边面色严肃的看着这一幕,然而加西亚却总是感觉能够从这位老人的脸上感到那么一丝愉悦的情绪。 布鲁斯的好胜心被激起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屡败屡战,而冬兵也非常有耐心的和他打下去,但是加西亚能够看出他是留了一手的——如果他使出全力,少年恐怕每一局都撑不过五秒。 最后,少年还是有些挫败了。 “我是跆拳道黑带,同时还在学习空手道,我的老师说我是他教过的学生中最有天赋的一个。”布鲁斯道,“我知道这并不值得夸耀——不过我还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连技巧都差你那么多。” 他当然知道冬兵和他打斗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出自己平常的力气。 “你学习的道法,你打斗的方式。”冬兵道,“都是有规律可循的,我能够在你出招的前一秒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所以你觉得我学死了。”布鲁斯道,他接过阿尔弗雷德递过的水杯,“我的招式是僵硬的。” “这就是我的意思。”冬兵道,“你学的太好了,因此看不出自己的东西;你实战的经验太少了,因此你的招式杀伤力不足。” “我意识到了这些。”布鲁斯道,而他显然联想到了更远的地方,“在不久之前。我还太过弱小,不能保护我所想要保护的。” “那么做些事情。”冬兵道。 加西亚忽然想起了说出相似的话的查尔斯.泽维尔——他仍然无法保护那些他爱的人。 “我知道,我会做的。”布鲁斯.韦恩道。 冬兵朝他笑了下,不像是对加西亚的那种笑容,那缺少了些许情感,充满着的似乎是鼓励。 “我相信你。”冬兵道。他继续和布鲁斯开始对战。 “让少爷接受一些失败是好的。”训练场边上的阿尔弗雷德对加西亚道,加西亚笑了笑:“我可以看出布鲁斯的雄心勃勃和自信,我相信对于他来说,接受失败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的强大。” “恕我冒昧,请问您的雄心所向的是什么?”阿尔弗雷德忽然将话题引到了加西亚身上,这让加西亚措手不及。 他张开嘴,再闭上,思考了一会儿,忽然有些讽刺道:“我没有雄心,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私人的仇恨。这和布鲁斯完全不同。” “私人的仇恨总会成为引子。”阿尔弗雷德道,“引向光明或者黑暗。” “或者之中的灰色地带。”加西亚道。 “或者之中的灰色地带。”阿尔弗雷德重复了他的话,应该是在赞同,“在这方面的认知上,您和布鲁斯少爷倒是非常的相似。”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想。”加西亚道。 冬兵又把布鲁斯给制服了,这次布鲁斯持续的时间长了一些,不过并没有改变一贯的结果。冬兵开始指导他战斗的时候的不足之处,加西亚将轮椅转向,准备去客厅内拿一本书来看,小说或者是历史书籍。他在大宅内和布鲁斯交谈过,因此少年知道他曾经是生命科学方面的学者,在整理书房时阿尔弗雷德把生物方面的书籍摆到了他最容易拿到的高度,他感谢这位长者的用心,但是从来没有碰过其中的任何一本。 他已经可以站起来了,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有明显的疼痛感,因此在大宅内他仍然选择坐轮椅通行。 当他将《世界上最美的溺水者》翻到第二十五页时,布鲁斯和冬兵走了进来,冬兵的头发还滴着水,似乎刚刚淋浴过,布鲁斯手中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带来的运动水壶,正在和冬兵交谈着什么。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加西亚将书放到膝盖上,将轮椅转向冬兵的方向。 “布鲁斯认为哥谭市在未来也有可能受到九头蛇的威胁。”冬兵道,“我在和他讲一些有关组织的事情。” “安吉丽娜虽然被解决了,九头蛇未必不会从其余的地方入侵哥谭市。”加西亚点头,“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 “布鲁斯推荐我看《二战情史》。”冬兵道,他的嘴边勾起微笑,让加西亚好奇起来。 “那是什么?”类似题目的书籍和影视作品太多了,反而让加西亚无法判断。 “有关一个被虚构的女孩,玛丽亚.卡特,佩吉并不存在的妹妹。”冬兵道,“她先和史蒂夫在一次庆功舞会上一见钟情,接着在和姐姐一起探望咆哮突击队的时候,平克顿中士爱上了她,两个人在追求玛利亚的过程中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在玛利亚下定决心和更为善良的史蒂夫告白的前一夜,史蒂夫牺牲了。” “那可真是——”加西亚哽了下,“天方夜谭。” “布鲁斯给我看了预告片,那已经是八十年代的电影了,当时就非常的不受欢迎。”冬兵道,“我搜了网上的评论,都说演技和剧情非常的令人难以接受。就像是一团屎——” 加西亚和阿尔弗雷德同时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或者类似的东西。”冬兵道。 “并且只是借了美国队长的名头拍了一部极其罗曼蒂克到魔幻的电影。”布鲁斯道,“完全不符合史实。” “你喜欢二战时期的历史吗?”加西亚问布鲁斯,顺着他的额头看向他的眼睛,少年头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只是一道丑陋的伤疤还留在上面,听见这句话,他显然思考的比这个问题的表面多了些。而加西亚从那几秒的停顿猜测布鲁斯应该已经对于冬兵的身份有所猜测,不过也许是不敢确定。 “我在学校里的时候了解过一些。”布鲁斯道,“关于美国队长,不过我不是个优秀的文学学生。宁可翘课去学习武术。” 四周安静了下来,冬兵应该早就知道了布鲁斯对他身份的怀疑,他比加西亚敏感太多,但是也许他并不在意。只是加西亚说出这句话后,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自己的思虑中。 “当我年轻的时候,我也对文学并不感兴趣。”是阿尔弗雷德最终打破了沉默,他得体的笑道,“我早早的就参了军,不过年纪渐长后沉稳了下来,发现当年看不入眼的文学书籍也有了别样的魔力。” “你参过军?”冬兵对此表示了兴趣。 “海军陆战队,步兵营,十七年前退役了。”阿尔弗雷德道,“刚好在削兵之前。” “十七年前,”冬兵道,“你们的长官是弗莱明.里曼,对吧。”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过他的名号,”冬兵道,“曾经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失去了一只手之后退居后方。” “的确如此,”阿尔弗雷德道,“他德高望重。” “我有些饿了。”布鲁斯在这时插入话来,“我们为什么不先吃饭,之后在客厅里继续谈呢?我还可以将电影准备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加西亚道,“巴基,我刚才在院子里发现了一棵李子树,你想去看看吗?” 冬兵点头,加西亚站起来朝外面走去,冬兵则跟在他的身后。关上门后,加西亚道:“布鲁斯好像察觉到了你的身份。” “我知道。”冬兵道,“当他在训练场和我提起二战时期的故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我不认为这需要担心,他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加西亚松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冬兵的身份被发现总会让他本能性的感到紧张。 “我只是有点紧张。”加西亚道,“平时不会有人将你的身份往那上面靠,但是布鲁斯.韦恩太聪明了。” “别紧张,”冬兵道,“他不会做什么的。而我们会马上离开哥谭。” “我知道。”加西亚道,“布鲁斯是个好孩子。” 顿了顿,他问:“所以,弗莱明.里曼身上发生了什么?”冬兵居然记得一个步兵营的上尉,这是极不寻常的。 “他曾经是我的目标。”冬兵道。 果然,加西亚想。 “那么,现在你想起了多少?”加西亚问,这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都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话题,但是他们从来无法回避。 “近些的任务,”冬兵道,“名字和人脸,还有远些的记忆,我在布鲁克林和军队的时候,不过很少,只是一些片段。”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加西亚道,“总有一天所有东西都会浮出水面的。” 冬兵没有说任何话,于是加西亚在几秒的沉默后道:“我们回里面去吧。” “加西亚,”冬兵叫住了他,“你觉得我罪恶满盈吗?” “不,”加西亚想也不想就回答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是我的医生,你曾经在九头蛇待过,你不能感受到这些。”冬兵道,“但是告诉我,我杀过不少的女性目标——如果我杀了玛丽,而你有选择,你会怎样对我?” 50.幼年蝙蝠24 加西亚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他想着那个场景:医院的玻璃内,冬兵钢铁的手臂放上玛丽脆弱的脖颈,他感到愤怒逐渐升起——接着, 那些画面闯入了他的脑海, 惨叫回旋在实验室, 咬着口嚼脸色扭曲的男人, 雪地里女孩被子弹击中,一句句冰冷的口令, 不断的循环了七十年的解冻冰冻、解冻冰冻,二战视频上那个笑的温暖的男人和那只摊开的血肉之手,他将手覆盖上去, 为那冰冷而心颤。 愤怒被冰凉的恐惧击退, 接着是悲哀和绝望的无力感。他似乎在同时感受到了那些受害者和冬兵的情绪。 “只要我有一丝善意尚存于心底,”加西亚道,“我也许会无法接受你。但我知道, 我也没办法责怪你。” “因为你知道一切。”冬兵道,“但他们不知道。” 加西亚想要说些什么, 安慰他, 但是他发现他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于是他只能看着冬兵道:“我知道你是谁, 你也知道, 这就够了。”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谁!”冬兵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僵硬, 但是他立刻意识到了, 脸色变得不安起来:“对不起,我......” “我们回宅子里吧。”加西亚道,“布鲁斯应该已经在等着了。” 他和冬兵一起进入餐厅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已经将餐桌布置好了,而布鲁斯正在等着和他们一同进餐。 —— 冬兵和加西亚再次开车去了那个电脑高手所在的街区——他们的车,当然,已经被当时落下的布鲁斯给砸报废了,虽然一点都没有这个必要,布鲁斯后来还是赔偿给了他们一辆在韦恩家车库角落里落灰的汽车。并不是他吝啬,而是其余的车实在不符合加西亚和冬兵低调行事的风格。 “当我去车展的时候,总会买些车。”布鲁斯道,“我对性能好的车很感兴趣。”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解释一车库的豪车,不过加西亚也没有意愿追问。 他们到达了那所公寓的门口,很陈旧的公寓,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加西亚和冬兵走上三楼,接着加西亚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谁在外面?”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男声。 “我是来寻求帮助的人。”加西亚隔着门道,“你能为我开一下门,然后告诉我你是否是席欧.赫纶吗?” 门打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他比加西亚和冬兵都要稍矮一些,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边还嚼着牙刷。 “我就是席欧.赫纶。”他道,眼睛无神。 “那么再好不过了。”加西亚笑道,“我们有一个小忙需要你的帮助。” “我很愿意帮助你。”男人道。 “那么你不准备让我们进去啊?”加西亚问,而男人毫无反抗的向他们敞开了家门。 “我们需要你恢复一个数据。”加西亚道,他将电脑打开,电脑上出现的是凯恩航运的内部网站。 “我们需要你恢复凯恩码头在四月二日的所有货品输出记录。”加西亚道,男人皱起眉,开始操作起来。 “这可行吗?”加西亚问。 “没有问题。”男人道,“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那就好。”加西亚道,“我们会在这里等待。” 他坐到了最近的沙发上,而冬兵则挪了凳子坐在男人的身边。男人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他皱着眉头盯着电脑屏幕。在两个小时后,当加西亚已经将桌上的杂志看到第四遍时,男人放下鼠标,道:“成功了。” 他笑着看向加西亚,胜利的笑容,加西亚没能控制住他成功的喜悦。 但是冬兵坐在他的旁边,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的信息,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事实上,他的表情凝重的过头了。 “怎么了?”加西亚靠过去,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起来。 当天的航运记录只有一条,输出的记录,就在屏幕的最上方。那是一条特别的航线,很少有公司会开这种航线。 因为那条航线的终点是索科维亚。 “这和斯特拉克男爵的实验有什么关系吗?”加西亚问。 “我不知道。”冬兵道,“但是组织在索科维亚应该只有一个实验室。” 加西亚咬了咬嘴唇:“你知道神盾局对我们的信息采取行动了吗?” “不知道。”冬兵道,“我不知道他们最新的加密方式,无法获得最新的信息。” “我们先出去。”加西亚道,他和冬兵一起走出了房间,进入了车内。 “所以现在那个试剂——” “月光。”冬兵道。 “月光,”加西亚道,“到了索科维亚,很有可能到了那个斯特拉克男爵的实验室。有其他的人有可能受到那种改造,或者是其余的改造。” “是的。”冬兵道。 加西亚没有说话了,他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坚持原则,只暗杀,不追查。别做多余的事情,就算也许会有其他的人再次受到那种药剂的影响,变成那种人不人,动物不动物的怪物。 “你想去索科维亚吗?”冬兵问。 “我想。”加西亚道,“但是我们可以吗?” “我们当然可以去。”冬兵道,“只是为了调查。替神盾局做他们本来应该做的事,就好像我们一直在做的那样。” 加西亚没有反驳他,加西亚只是看着冬兵,突然觉得面前的人有些陌生。 “你在顺着我的意思做事。”加西亚道,“为什么。” “我没有这么做。”冬兵皱起眉,对他道,“这是我自己的判断。”他看起来似乎不大开心的盯着加西亚。 “真的吗?”加西亚问。 “当然。”冬兵道。 当加西亚和冬兵回到韦恩大宅的时候,布鲁斯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加西亚正好想对他说自己和冬兵即将离开的事,但是在加西亚开口之前,布鲁斯便道:“加西亚,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 “哦,太巧了,我和詹姆斯刚好也有事想要和你说。”加西亚道,“你先说吧。” “我决定以私人的名义资助你们。”布鲁斯道,“于此同时,希望你们明白这只是个不公开的资助。” 加西亚惊讶的张了张嘴:“这.......这太让我惊讶了,布鲁斯。” “为什么?”布鲁斯问,“我的钱可以用来买豪车放在仓库里起灰,当然也可以用来资助没有资金来源朋友。” 这很有诱惑力,加西亚知道,这意味着他对于九头蛇的抗争有了更久的保障。但是他并不希望将布鲁斯牵扯进来——虽然他知道面前的少年也并不是普通的富家子弟。 “我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加西亚道。 “所以你宁愿打击九头蛇的道路更加的短命。”布鲁斯道,“或许更多的阴谋出现,更多的人受害。” “不。”加西亚道,面前的布鲁斯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无畏的眼眸忽然让他想起了与此毫不相关的美国队长。 “我们接受资助。” 是冬兵替他回答了,加西亚诧异的回头,看见男人面无表情道:“谢谢你。” “不用谢。”布鲁斯道,“这只是小事——你们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是的。”加西亚点头,让自己从惊讶中缓过来,“我们要离开了,很快。” 布鲁斯的身体向前倾:“这么快?是又有什么变故吗?” 加西亚和冬兵对视一眼,道:“我们从恢复后的数据得到消息,那些变异的药剂被送往了另一个国家。那里有九头蛇还在运营的基地,我们怀疑那些药剂就是运向那个基地的,因此准备去探查一番。” “你们要怎么去?”布鲁斯皱眉问。 “也许是偷渡?”加西亚道,“詹姆斯有些经验,我相信这不会有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布鲁斯没有追问他们到底是哪个国家,这让加西亚放心了些。 “最晚明天。”加西亚道,“戈登探长告诉我,神盾局的申请已经被批下来了,他们随时有可能进入哥谭市找到我们。” —— 看着缓缓降落在楼顶的私人飞机,加西亚努力的让自己面不改色。 “当布鲁斯说帮我们一把的时候,”加西亚道,“我没有想到他的意思是用他的私人飞机借给我们开。” 冬兵没有搭他的话,这让加西亚明白了什么。 “你猜到了这个?”加西亚问。 “差不多吧。”冬兵道,他的脸色有些白,加西亚想是不是因为天台上风太大的缘故。 “好吧。”加西亚没什么话说了,私人飞机已经停正了,布鲁斯今天要去医院做复检,加西亚本也要去,但是时间紧急,就取消了这个计划。加西亚从打开的舱门走进飞机,而冬兵则是直接走到了驾驶室,准备替换驾驶员的位置。他从后面拍了下驾驶员的肩膀,那是个有些瘦弱的肩膀,应该是属于一个女性的。驾驶员在这时回头,目光和冬兵对上。 正在机舱内按照冬兵教给他的解密方法意图解密九头蛇旧文件的加西亚看见一个人影从驾驶室内被扔了出来,以相当干脆利落的方式落到了地上,却又非常流畅的顺着落到地上的动作半跪稳住了身形。他下意识警惕的抬起头,看见冬兵从驾驶室走出来,握紧来钢铁的拳头。 “冬日战士。”半跪的女人站起来,脱掉头盔露出一头火红秀发,“多么让人惊讶。” 加西亚不认识这个女人,女人美丽的十分具有攻击性,如果他见过这个人,一定会记住。她立刻开始了进攻,手上却在这时多了一把枪。冬兵闪避攻击,侧身的同时直接握住了女人的枪,女人瞬间放手过到冬兵身后,意图以手锁住冬兵的动作同时发信息给自己的同伴,但是冬兵没有给她这样做的机会。他弯身一个过肩摔将女人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没有缓冲的时间,女人在加西亚的面前站起来。在她的目光和加西亚相交的一瞬间,加西亚一字一句快速重声道:“你会立刻离开飞机。” 女人凌厉的动作慢了下来,她转身走向舱门的方向,然后毫无防备的跳到了地上。冬兵快速关闭了舱门,飞机起飞。当女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飞机已经离开了天台有数米高,她立刻在手腕上按下什么开关,绳子被射出来缠住了飞机的起落架,女人拉着绳子被飞机带离了天台,她快速的顺着绳索攀上了飞机的机身处,但是在她的手刚刚碰上机身的那一刹那,飞机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冬日战士过长的头发被剧烈的风吹的乱飞,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看见对方冷酷的表情。也并不妨碍她看见对方拿出了一柄枪对准了她。 火红头发的艳丽女人掉了下去。 看见这一幕,冬兵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加西亚没有发现这一点,他正在驾驶室内保持着飞机的平衡,直到冬兵前来接替他的位置。 “刚才那是神盾局的特工吗?”加西亚皱眉问。 “我不知道她现在服务于哪里。”冬兵思考了一会儿,“但是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克格勃的特工,保护一个政要人物。” “所以那是故人。”加西亚道,“坏的那种。” “我不了解她。”冬兵道,“但是我知道她的名字是黑寡妇,非常有名的间谍。” 加西亚没有再说什么话,冬兵继续道:“她应该在飞机上贴上了定位装置,我们要换个地方降落了。” 他们降落在一片森林中,加西亚下飞机的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这片森林看起来无边无际。”加西亚道,“你确定我们走的出去?” “我接受过相关的训练,我们可以走出去。”冬兵肯定道,他的样子让加西亚感到了安心,并不奇怪的是,这件事一直如此。 51.覆灭之国1 他们最终没能在白天走出森林, 不过他们在森林中找到了一栋被废弃的守林人的木房。冬兵将房子里落灰的棚布用作被子,生了一堆火,加西亚和他坐在一起, 啃着飞机上的救生包里拿出的压缩饼干。 “我小时候经常会幻想这样。”加西亚道, “你知道, 森林中的狩猎小屋, 升起的暖和的炉火,如果上面再炖点热气腾腾的鹿肉就完美了。我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 不经常接触大自然。” “我小时候也是,”冬兵道,“我生活在布鲁克林, 附近有很多工厂, 那个时候还很少有郊游这种说法。旅游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加西亚端起一边已经温下来的水,冬兵翻出了几块铁皮,居然也凑合着做了两个杯子。他朝冬兵笑起来, 他想这个笑容一定是非常温柔的,因为他有股没有充足理由的伤感。 “和我说一说那些事, ”他道, “我以前还从来没有问过你。你以前和史蒂夫在布鲁克林的往事。” “你叫他史蒂夫?”冬兵问。 “我和他算是朋友。”加西亚道, “曾经, 我被九头蛇派去和他打好关系, 我和他在一个被安排好的三明治店见面, 然后去超市里闲逛, 也许不买东西, 只是交流一些他对于现代社会的看法。然后,你知道的,我就带着你逃出了九头蛇。” 说着,加西亚想起了什么,觉得有趣似的:“你知道吗?在我逃出组织的那个下午,他约我去三明治店聚餐,我恐怕永远也完不成那个约定了。” “他过的怎么样?”冬兵——不,巴基问。 “挺不错的,刚开始还不太适应现代社会,拿着一个小本子记下所有需要去查阅的现代单词,退休金积攒起来可以在布鲁克林买一套小公寓,还是那么的美国精神,正直而在现代社会显得老套。”加西亚道,“别担心他,他过的挺好的。” “他的适应能力一直很强。”巴基笑了起来,“史塔克博士曾经和我说过,史蒂夫注射超级血清后连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就去追罪犯了。” “哇哦。”加西亚道,“看起来我们的美国队长一直没有变过啊。” “有些人改变的时候,总得有人是保持不变的。”巴基道。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加西亚喝了一口水,打破了只有干燥的木柴的炸裂的寂静。“所以,”他道,“这几天你还记起了什么事吗?童年趣事或者之类的?” “不。”冬兵道,“没有太多,大多数只是应景而发的一些回忆,我记不起很多东西。有些事情我可以在资料上读到,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没关系。”加西亚道,他感觉这句话他像是说了无数遍,“你总会想起来的。” “......”冬兵喝了一口水,他盯着火焰的中心,他的眼睛在火焰的浸染下是暖黄色的。 “你希望我变成巴基.巴恩斯吗?”他忽然问,语调有些沉。 加西亚想也不想道:“你本来就是他。” “你什么时候改变了想法?”巴基问,“我知道,从一开始,你只是以救我为心理安慰,你的目的是让我帮助你攻击九头蛇,也许你会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对,但是这就是你最深层的目的。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希望我成为巴基.巴恩斯,而不是一个帮助你的、被折磨的实验品。” 加西亚知道巴基说的是对的,他被洗脑了,但是他并没有被洗去智力。他看的出来加西亚的一举一动背后代表了什么,当然也看的出来加西亚视他为什么,他甚至看得出加西亚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东西。 “从我上了意识较准仪开始。”加西亚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平静,“我知道了那些记忆淡去是什么感觉,痛苦,恐慌,那些情绪几乎将我压碎。” “然后我知道了你是什么感觉,每隔半个月你都要上一次那机器。”加西亚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音,最后他只是说了那句说了无数遍的话:“对不起。” “无论我说多少遍‘我原谅你了’都没有用,对吧?”巴基道,“只要你一天不肯放弃把这些烂事抛到脑后你就永远都只能活在愧疚和恐惧里,我的意思是,永远!” 他在最后一个词语提高了语调,这还是加西亚自从他和戈登的争执以来第一次看见他接近于愤怒的情绪。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加西亚道,他有些累的抹了把脸,深吸气,感到木柴燃烧焦糊的苦味窜进自己的口腔,“我知道这些事,你所说的所有话,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转过头,强迫自己看着巴基,却没想到对方直接以目光和他对视。在他移开目光的前一刻,巴基抱住了他,这感觉很奇怪,他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主动抱住他。毕竟以前他一直都是发出感情的那一方,而对方虽然一直在改变,但是仍然很少对他显露感情。 “我不是巴基.巴恩斯,”巴基道,他的声音从加西亚的身后传来,带着颤抖,“我成为冬日战士不是你的错,我也永远不会再成为冬日战士了;巴基.巴恩斯已经死了,我曾经是他,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再成为他了。你知道,我就算想起来了所有事,也不可能成为巴基.巴恩斯了,也不会成为二战时期视频上的那个人了。” 那样想也许会让加西亚感到负罪感的减轻——冬兵重新成为巴基.巴恩斯,重新成为美国队长最好的朋友,那个在视频里微笑的士兵,那个在战场上伏击的狙击手。 一个人是由很多复杂的东西构成的,他的经历,他本身的性格,他的朋友和亲人,每一样都会影响他的性格,他的模样,他的精神。曾经的巴基.巴恩斯是在布鲁克林长大的男孩,在战场上拼杀,身边有着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他没有经历过洗脑,折磨,冰冻,他没有被训练,他没有杀死那些人,那些孩子,而经历过这些,并且都记得的冬兵永远不会再成为曾经的巴基.巴恩斯了。 而加西亚也是在这时完全的意识到,那绝不可能了。 —— “娜塔莎,你有什么事情请尽快说。”史蒂夫快步进入会议室坐到黑寡妇的身边,看起来神色匆匆,娜塔莎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最近正忙着调查九头蛇暗中的阴谋,最近寇森那边的人才得到消息——九头蛇有一个关于天空母舰的计划,但是他们还不清楚具体的内容。同时队长还得催促弗瑞对加西亚传给他的关于九头蛇的阴谋的信息做出恰当的反应,现在的他的确没有空闲的时间听娜塔莎做什么任务报告。 不过娜塔莎坚信她得到的消息值得队长在匆忙中停下那么一小会儿——或者,不管什么,一大会儿什么的。 “我和加西亚.道格拉斯以及他的同伴见面了。”娜塔莎道,“我认识他的同伴,那是九头蛇最优秀的特工,代号‘冬日战士’,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史蒂夫脸上止不住的急促神色停滞了一会儿。 “所以,”他道,“你的意思是,加西亚拐走了九头蛇最优秀的特工,然后还让对方帮助他攻击九头蛇?而他那些情报——” “显然也是冬日战士的手笔。”娜塔莎道,“还有,我是从那只钢铁手臂知道那是冬日战士的,我以前从未见过他的脸。” 娜塔莎停顿了几秒:“他长的很像一个人。” 史蒂夫皱起了眉,显得疑惑不解。 “詹姆斯.巴恩斯。”娜塔莎道。 史蒂夫的神色变了,他的脸上露出了被冒犯的神色。 “娜塔莎,我一直非常的信任你。”他道,“我一直相信你是站在尼克.弗瑞、寇森和我这边的,但是巴基已经死了七十年了。” 他的脸上露出克制的悲伤:“我看着他掉下去的。” “我只是说了我看见的东西,以及我的猜想。”娜塔莎道,“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事情就解释得通了。冬日战士很多时候只在传言中出现,他是一个幽灵,他执行任务的时间从苏联时期一直持续到现在,似乎永远都是保持着最顶峰的能力。” “那巴基也已经是个老人了。”史蒂夫道。 “你记得那个在研究所发现的冰冻装置吗?”娜塔莎问,看见史蒂夫的神色忽然变得僵硬,接着取代以不敢置信。 “再次的,”娜塔莎道,“只是猜测。” 沉默后,史蒂夫问:“你知道加西亚现在可能在哪里吗?” “我们有线索表明他们和韦恩家族的人有关系,不过那个小家伙和他的管家嘴都特别的紧;我们从哥谭市警方也没得到什么有效线索,只知道冬日战士似乎在之前他们和九头蛇的战斗中帮了他们不少。”娜塔莎道,“我本来密切监视着韦恩家投资的各种交通企业,当我听说韦恩少爷要用私家飞机但是他本人却一整天都在医院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劲,就开着飞机去了庄园,然后就遇见了那两个人。我在被被摔下飞机之前贴上了定位器,我们会追踪定位器,不过根据冬日战士的反侦查能力,我怀疑这招没什么用。” 队长在沉思,他盯着桌面,片刻后看向娜塔莎:“弗瑞是怎么说的?” “他说先找到那两个人,但是不要声张。”娜塔莎道。 “他是对的。”队长匆匆点头,看起来有些心烦意乱,“我们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大张旗鼓的找加西亚和——另外一个人。”他用了保守的说法。 —— 加西亚守的是后半夜,所以他在第二天是自然醒的,当然也不算很晚,自从逃亡之路开始后他就调整了自己原来的生物钟,使之变得更加的严苛。 他推开木屋的门,看见巴基正从外面走回来。 “你出去逛了逛吗?”加西亚问。 “查探了下地形。”巴基道,他手上道导航仪正在发出绿光,“我们离森林的边缘不远了,沿着森林走会有一条公路,直接跨过加尔维亚,进入索科维亚境内。” “那很好。”加西亚道,“昨天晚上你睡的时候看起来神色不太好,又做噩梦了?” 巴基点了点头:“经常的。” “你可以试试,在睡觉之前给自己暗示,不要做噩梦,不要做噩梦,不要做噩梦。”加西亚道,他跟着冬兵一起反身回到木屋内,“这样做之后,我是没有做噩梦了。” “我试过很多种办法。”巴基道,“都没有什么用,那些东西还是会出现。” 加西亚没有说话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巴基才能够将他从噩梦中解脱出来。一想到这点就让她感觉无力,但是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想帮我,”巴基道,“没必要,没有人能够做到。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加西亚在内心想到。但是他知道这样说争论只会继续下去,所以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们花了半天的时间走出了森林,在森林外的旅馆旁边买了两辆摩托车便上了路,加西亚在休息的时候偶尔会发现巴基在走神。频率不高,但是这是极不寻常的,在晚上他们在一家路边的家庭旅馆办理了住宿之后,加西亚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在白天的时候好像经常走神。”加西亚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会不会是经过昨天晚上之后激起的思乡情绪?但是加西亚知道这不太可能,巴基没有表现出什么思乡的情绪,事实上,加西亚怀疑他甚至有点想否定自己过去的苗头。 “没什么,”巴基道,“只是我昨天晚上做的梦,那和以前的不一样。” 他们现在已经在房间里里,加西亚和巴基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加西亚侧过头看巴基,而巴基靠在窗边,皱着眉头。 “那是什么梦?”加西亚问。 52.覆灭之国2 “很冷。”巴基简单道, “一个不是很宽的地方,墙壁是冰冷的,我估计是铁。剩下的就是很冷。” 加西亚皱了皱眉, 坐到了巴基的身边:“你梦到了冷冻舱吗?” “不, ”巴基摇摇头, “那不是冷冻舱, 那里有风,而且还不小。我记得那里飘着雪, 很大的雪,空气中好像都是冰渣,而且, 全世界好像都在颤抖。”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加西亚问,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因此只能够询问本人。 “没什么,”巴基道, “我记得那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一直在想, 但是那对现在的我应该也并不重要了。”他顿了顿, “还是我守后半夜。” “对, ”加西亚道, “你先睡吧。” 他们已经在楼下吃完了简陋的晚饭, 巴基早就可以吃固体的食物了, 在医院内他也做了一次检查, 说明现在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胃部也恢复了正常,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吃正常的食物,而不是加西亚给他买的米糊或者奶昔。 巴基洗漱完之后躺在了床上,他的双手放在身边身体笔直的好像是殉道者,加西亚坐在床边,直觉到他的身体仍然处于紧绷的状态。犹豫一会儿后,他用手握住了巴基的血肉,对方的手有些凉,加西亚的手也不暖和,但是他能够感觉到他的手被握住后,巴基的身体便放松了一些。 这感觉很奇怪,加西亚想,还有些伤感。他们看起来像是在依赖彼此,虽然加西亚知道自己不值得被依赖,他不知道巴基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任由如此。 加西亚在半夜一点的时候就很想睡觉了,他一直用毅力撑着,这对他来说不困难,之前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冬兵的头上冒出冷汗,脸色有些苍白,加西亚知道他又在做噩梦了,一直如此。他的神色变化的时候一定是在做噩梦,但是没有变化的时候不一定不是,但是这次似乎有些意外,他没有恢复,他的脸色没有平静下去,冷汗也没有干涸,他直接睁开了眼睛开始大口的呼吸空气,加西亚急忙握住他的手,但是加西亚立刻被巴基给甩开了,当然了,他被扔到了床下,但是他立刻爬起来按住巴基,盯着他的眼睛道:“冷静,巴基!” 也许的确是他的力量增强了的缘故,巴基冷静了下来,他只是大口的呼吸,眼中充斥着恐慌和无措,但没有再做出什么攻击他人的不稳定行为,加西亚这才放开他,道:“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我在这里。” 巴基在接近三十秒后才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他对加西亚说出了第一句话。 他道:“我掉下去了。” 加西亚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他说的是关于他曾经的“死亡”,他和美国队长在火车上和九头蛇战斗的时候掉下了火车,掉进了冰天雪地里。接着他被九头蛇捡到了,接着他被割除了肢体,被训练成为了组织的杀手。他掉下去,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现在你爬上来了。”加西亚道,他盯着巴基的眼睛,却没有用精神控制,“你永远也不会掉下去了。” —— “嗨,查尔斯。”加西亚道。 时隔数月,查尔斯又在试图进入他的大脑了,他能够感觉的到,他的大脑有股轻微的,像是被拉扯一样的疼痛。大脑告诉他那就是有精神系的控制者在意图入侵他的思维。 他们又出现在之前的公寓,不过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的面前没有了那半杯咖啡,公寓和他刚刚搬进去的时候一模一样,简单干净,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玛丽的痕迹似乎都消失了。 查尔斯坐在轮椅上,而不是沙发上,这也是一点不同的地方。 这样显得更真实了,加西亚想,他的公寓本来就是这样,而查尔斯——查尔斯也本就是坐着轮椅的教授。他以前未曾关心过查尔斯的情况,只从玛丽的嘴里听说过对方遭受的不幸,除了感叹之外也并没有多么上心。 部分是因为玛丽,接着是人性的本恶——嫉妒。可是现在想起来,查尔斯当年也并没有多么激烈的和他竞争,他只是表达出了对玛丽的好感,不咸不淡的,在玛丽和加西亚在一起后也很绅士的立刻退出,之后甚至还在校园里待了几个月,实际上他并没有如此的爱玛丽,远远达不到加西亚的程度。而加西亚却在以后的十年都对他抱着隐隐的敌意,想来很可笑,更可笑的是他居然现在才想开。 他是个怎样的人啊? “嗨,加西亚。”查尔斯道,他在观察着加西亚,加西亚能够察觉得出来。 “时隔数月,这次你是为什么来找我?”加西亚收回思绪发问。 “一个朋友。”查尔斯道,“他让我向你求证一个问题。” “谁?”加西亚问。 “他也算是你的朋友。”查尔斯这句话一说,加西亚立刻明白了那是谁,大概是那个黑寡妇告诉了他关于冬兵的消息。“是史蒂夫,”查尔斯道,“他让我问你,知不知道你从研究所带走的那个人的身份。” “我知道。”加西亚道,“但是请告诉队长,他不愿意做回巴基.巴恩斯,他已经是一个不同的人了。” “所以他自己不愿意回去。”查尔斯道。 “对,”加西亚回答,“我对他说过,如果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我不会阻拦他。”说着,加西亚喝了口突然在面前的杯子里的液体,那是红茶,没加糖的,非常的苦,他皱了皱眉,却知道这皱眉里还有别的意味。 “你看起来很苦恼。”查尔斯道,“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和我分享。我不会将我们谈话的内容泄露出去。” “我知道。”加西亚道,“我相信你,只是——”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会儿,然后和查尔斯湛蓝的眼睛对视。 “我做不到。”他道。 “做不到什么?”查尔斯问,他注视着加西亚,非常温和的神色,带着鼓励,他是一个教授,一个老师,对这些当然非常擅长。 “冬日战士,巴基.巴恩斯。”加西亚道,轻轻的摇头,“他开始回忆起那些东西,那些让他痛苦的经历,他每天都在做噩梦。但是我帮不了了他,我只能看着他这么痛苦,我能做的东西很少,几乎是没有。” “你想帮他。”查尔斯道。 “我伤害过他,”加西亚回答,“我希望至少他在离开九头蛇过后能够过的好一些,能够更加的——至少轻松一些,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以为他会慢慢的恢复记忆,慢慢的变成视频上的那个人,然后有一天他会离开,去找史蒂夫,或者回到自己的故乡。但是那不是这么简单。” “发生了什么?”查尔斯问。 “我开始依赖他,这不重要。”加西亚道,“这真的不重要,可是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被噩梦折磨,而我还需要他做那些——”他停住了话头,那种唾弃自己的卑劣的感觉又来了。 “我想被原谅,我想弥补错误。”他道,“可是我也想复仇。” 没有等查尔斯说什么话,他关闭了精神幻境,这看起来像是逃避,查尔斯一定知道这是逃避,这就是逃避。他再次感觉到那股脑子被轻微扯动的感觉,查尔斯还没有放弃联系他,但是他已经无法再见查尔斯了。 —— 笑声,笑声,灌木丛中灰色的身影,木房子里在窗边看书的男孩,营地里的奔跑,军校里翻滚在泥地上的少年,火堆边同伴的欢声笑语—— “赫尔穆特!威尔说要是你是个女的他就要娶你!” 强壮的军人们推搡着中间那个同样强壮却还长着一张稚嫩脸庞的男孩,他们没心没肺的笑着,男孩也笑着,看起来却有些尴尬。赫尔穆特.泽莫也笑了,开心于男孩的神奇的脑回路,威廉姆斯的脸在篝火的照耀下异常的红—— 惨白的尸体。 男孩在树丛中抽搐,看不清面貌的凶手手上拿着军刀,远处他的同伴放下了手中的枪。男孩渐渐的失去呼吸,他的伤口流出血液,他的脸逐渐惨白变青,手中还紧握着什么东西—— 泽莫睁开了眼睛,他被闹铃吵醒感觉冷汗流到眼角。 他走出帐篷的时候营地里的士兵已经开始操练起来了,他们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实训。泽莫是回声蝎特种部队的上尉,他手下的军人已经换了不少,是时候吸收新鲜的血液了,于是军方派他带上几个老部下直接加入这次野外实训。给新兵立威,也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培养的苗子。 一切本来进行的很好的,除了三天前发生的那件事。 今天是每个星期一次的联系时间,按规定新兵们可以和家人们互通电话。来的都是新兵,十几岁的年纪,还都是恋家的,大概是想着晚上就可以和家人联系,今天的操练看起来都有精神了许多。 泽莫当然是可以不用遵守这些规矩的,但是他还是和新兵们一样,等到了晚上才给家人打电话。 “玛利亚。”他道,虽然心头仍旧一片冰凉,但脸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嗨,甜心。”玛利亚的声音响起,带着甜丝丝的味道,接着,泽莫听见她在电话的另一头叫着什么—— “威廉,快点过来,爸爸来电话了!” “最近家里面还好吗?”泽莫问,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大,“爸爸呢?” “爸爸去村子里度假了,你知道他住不惯这里。虽然也是郊区,也是大房子,不过总没有以前的村里住着舒服。”玛利亚道,“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药房的工作也还顺利,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好了——哦,威廉,你太重了!” “爸爸爸爸爸爸爸——”电话另一头传来含糊不清的小男孩的声音,“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啊啊啊啊——” “两个星期之后。”泽莫道,他的声音都透着股笑意,“家里的日历划上十四个红叉,爸爸就到家了。” “别和他这样说,”玛利亚拿过电话,“他上次用红笔把整个日历都毁了。” 泽莫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但是接着他想起要和玛利亚说什么事,笑容逐渐的淡下去,神色变得悲哀。 “玛利亚,”他道,“威尔死了。” 电话的另一头一阵沉默,泽莫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玛利亚似乎在让威廉自己去玩。 “发生了什么?”她问。 威廉姆斯是他从小的朋友,玛利亚也很喜欢他。小时候他住在村子里,威廉姆斯就住在隔壁,是个瘦小的男孩子,赫尔穆特和他都是独子,虚长他四岁的赫尔穆特总会在他家大人不得空的时候照顾威廉姆斯,事实上,泽莫已经将威廉姆斯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弟弟,威廉姆斯的父母死后都是放假回家省亲的泽莫帮忙张罗葬礼。他的死去对于玛利亚和泽莫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不知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泽莫揉着自己的鼻梁,“四天前,威尔失踪了,他早上说要去森林里逛一逛,但是一天都没有回来。我和军队里的人在树林里找了一晚上,第二天凌晨一个新兵在离营地十几里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尸体。” “是野兽干的吗?”玛利亚紧张的问。 “除非野兽的牙齿有刀子那么锋利,而且还能开枪。”泽莫道,带着隐隐的愤怒,“有人杀了他。” “为什么?”玛利亚问,“威尔是个那么可爱的年轻人——” 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啜泣的声音。 “我不知道,”泽莫道,“军方的人——他们不允许我继续查下去。他们带走了威尔的尸体,警告诉我别管这事,说这是政.府的意愿。” “天那......”玛利亚的叹息还带着哭腔,“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做?” “我不知道。”泽莫道,他的神色沉了下去,“也许这也牵扯到了他们什么阴暗的小秘密吧。” 当权的政.府都做出过什么烂事泽莫再清楚不过了,回声蝎表面上是一队特种兵,实际上就是暗杀小队,专门暗杀被保护的当权政.府的敌人。作为队长,他不知道为当政做过多少脏事,却没想到有一天遭报应的居然会是自己的弟弟。 “那威尔呢?威尔的尸体呢?他们不打算安葬吗?”玛利亚问。 “他们带走了威尔的尸体,我追问,但是他们不肯说如何处置。”泽莫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玛利亚问。 53.覆灭之国3 “我不知道。”泽莫道, “他们说不允许追查,但是我不能让威尔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去。” “我知道政.府的那一套,如果威尔是因为他们而死。他们一定是看见威尔没有亲人才如此肆无忌惮, 但是威尔不是没有亲人。他有我。” “我知道, 赫尔米。”玛利亚安抚他, “我知道, 我知道我们都那么爱威尔。只是答应我——有些事,如果实在是不能触碰, 就别去了,好吗?” “......”泽莫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很久,最后道:“好, 我会的。” “我爱你, 赫尔米。” “我也是。”泽莫道。 挂断电话后,泽莫走出了房间,他在房间外的椅子上坐下,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风吹着树林发出令人感到心底冰凉的声音。他将放在衣服内兜里的那个小小的试管拿出来, 试管被封了口, 装了一半的液体。 在月光下, 试管中的液体闪闪发亮。 —— “最近那个人还在找你吗?”巴基问, “x教授。” 他们在加尔维亚境内的一家加油站内休息, 巴基和加西亚偷渡进了加尔维亚境内, 准备沿着公路一直骑行到索科维亚——对他们来说最安全的方式。加油站的工作人员正在给摩托车加油, 巴基拿着咖啡而加西亚拿着一杯热可可在一边等待着。 “最近没有了。”加西亚道, “也许是因为我的精神力增强了。” “你的能力的确很强了,”巴基道,“黑寡妇——那个女人,她可是一个意志十分坚定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加西亚偏过头,好奇的问。 “她是个间谍,”巴基道,“著名的间谍,如果意志不坚定,她不会如此完美的完成那些任务。” “原来如此。”加西亚道,“你好些了吗?昨天晚上......看起来比平时要更严重些。” “没什么。”巴基道,“我的意思是,虽然想起自己是怎么掉下火车的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不过早晚会想起来的,而且我也习惯了噩梦了。” “我一直以为你最先想起来的就会是那个片段。”加西亚道,“毕竟那是一切的起源。” “并不是,我的记忆不总那么可靠。我看见了我的经历,但是我记不起来最关键的那一段。”巴基道,“直到黑寡妇掉下去。” “所以......你想去见美国队长吗?”加西亚问,“这对你来说也许会有帮助。” “我不知道。”巴基沉默了一会儿,“不是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加西亚没有接下话题,他喝了一口杯中的可可,“恶,这里的可可味道和水一样。” “你太喜欢可可了。”巴基道,“让我想起每次去超市你都会给我买巧克力奶昔。” “你不喜欢?”加西亚看向男人,巴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只是,你知道,无论什么食物,吃多了之后总是会感觉腻的。” “你为什么笑?”加西亚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只是你知道。”巴基道,“你有这么个爱好其实——挺可爱的。” “哇哦,”加西亚道,他放下了手中的可可,“我希望你不是要爱上我了吧。” “我不知道。”巴基道,“我之前可是个超级直男。” “现在你有点gay了。”加西亚笑了。 “这可是个坏消息。”巴基道,但是他的笑容所表示的信息并不是这样的。 “得了,”加西亚道,他将可可一饮而尽,差点被那热度烫到了喉咙,他将热可可丢到垃圾箱内,道:“我们出发吧。” 晚上,当加西亚坐在巴基的床边,看着巴基闭上眼睛后,他忽然道:“我觉得我们这样真的有点gay了。” “你是吗?”巴基问。 “你知道我有过妻子的吧。”加西亚道。 “我知道。”巴基闭上了眼睛。 “做个好梦。”加西亚道,“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不,加西亚在心中回想刚刚撞入他脑海里的念头,这绝对不可能。 —— 他们在第二天的时候进入了索科维亚境内,巴基和加西亚先找到了一个九头蛇废弃的基地,存在于他记忆中索科维亚九十年代战争时期的建筑。在基地内他们没有什么收获,所以巴基从无数的解码文件中找到了有关索科维亚的部分。索科维亚现在在运营的九头蛇基地只有一个,但是地点却不明确,他们只是在一份物资运输的文件中得知基地的大致地点在索科维亚的诺威亚森林内,一片原始森林,的确非常的适合隐蔽。 加西亚推开旅馆房间的门进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些能量棒以及两杯咖啡。 “我找到九头蛇基地的大致地点了。”巴基道,“诺威亚森林内。” “那可是一片巨大的原始森林。”加西亚道,“我们要怎么找?” “诺威亚森林的地势非常的复杂,我可以从中推出哪个部分适合建立基地。我有很大的把握基地是建在地下的——” “需要我去控制一个黑客,黑入卫星查看一下森林的平面图吗?”加西亚问,看见巴基朝他挑了挑眉毛,“你开始对此熟练起来了。” “情势所迫。”加西亚道,将咖啡递给巴基。 “你不喝可可了?”巴基看了眼他的纸杯。 “如同你说的,喝再好喝的东西都会腻的。”加西亚站在巴基的背后俯下身,“索科维亚有哪些出色的黑客?” “我可以很快的查出来。”巴基道,“不过上面一般都不附地址,我们也许需要去询问。” “询问不是问题。”加西亚道。 “你很骄傲啊。”巴基回过头,看着加西亚微笑,绿色的眼睛盯着他,带着调笑的情绪。 “我不这么觉得。”加西亚站直了身子,用有些降温的语气道,“快点查吧,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54.覆灭之国4 —— “森林平面上没有任何建筑物。”加西亚边坐进车内边道, “不过我在让那个黑客黑进卫星系统后又让他顺便黑进了索科维亚的政.府内部网站里,查找了关于诺威亚森林的所有文件。我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地方。” “那是什么?”巴基问。 “一个士兵,威廉姆斯.李伯曼。”加西亚道, “他在诺威亚森林遇害, 只是被记录了一笔, 死因没有明确写出, 被排在绝密类别理,时间在‘月光’被运走后的两天。” “而这个时间刚好是‘月光’被运到索科维亚需要的时间。”巴基道, “的确不寻常。” “上面记载了他的死亡地点。”加西亚道,“如果他的死真的和九头蛇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去那里看一看。” “但是诺威亚森林内还有索科维亚军队的部分新兵在进行特训。”加西亚道, “我们需要避开他们。” “并不困难。”巴基道, “听我的就好了。” “当然,中士。”加西亚道,“全听您的命令。” 巴基的脸上露出微笑, 算是对加西亚的玩笑的回应,接着他问:“还有什么关于那个士兵的资料吗?” “只能找到最官方的档案。”加西亚道, “特种兵, 二十四岁, 籍贯和曾经在哪里服役,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 “诺威亚森林东部, 离新军训练营往西北方向十五公里。”加西亚道, 他和巴基行走在丛林中, 时不时撩起垂在面前的细藤蔓, 虽然是春天了,天气转暖,森林里的气温仍然让人感到寒冷。 “离诺威亚森林最适合做基地的五个地区之一不远。”巴基看着手上的地图,“只有三四公里。” “那个范围会有九头蛇的监控吗?”加西亚皱起眉。 “九头蛇的监控范围一般在基地的五百米范围内,森林里的范围会更加缩小,可能性不大。”巴基道。 “那真是让我松了口气。”加西亚顺口道,他的手上握着一柄克罗格17,杀伤性低于安全性,不过他的主要任务是保证自己不再次被人抓走——或者作为一个握枪新手不会伤到自己,所以这也没什么。 他们大概又走了一两个小时,加西亚手中的定位设备显示他们已经离案发现场非常的近了,直到巴基停下来,走向左前方的一棵树前,注视着树干上干涸的浅淡暗红色痕迹道:“这里有血。”加西亚才确定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军人被.射.杀的地点。 巴基开始在四周搜索,而加西亚也尽量按照巴基所教他的确定九头蛇基地入口的技巧尽力开始辨别起来——为了教他,巴基居然真的整理出了这种东西,关于成为特工的技巧,如何自保,巴基甚至开始清理酒店内的房间开始试图教他一些基本的体术——虽然当然的,他不是一个好学生。 当加西亚走到一个被雨水冲刷出的,隐藏于灌木丛中的洞外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颈。 身后的男人说了句什么,应该是索科维亚语,但是加西亚听不懂。他没有动作,当他还在思考应对策略的时候,一声枪响,抵在他后颈处的冰凉消失了,他立刻回头,看见一个男人隐藏在一边的树后,警惕的转头注视着刚才开枪的巴基。子弹刚好落在他脚所在的位置,如果不是他躲避的快,现在估计已经是个残废了。 加西亚立刻对他举枪,冷静道:“离开你的藏身地。” 男人的眼睛瞬间失神,他将枪别在身后,从树后走出来,在巴基制住他的瞬间他的眼睛恢复了神采,惊讶乃至恐惧的盯着加西亚。 “你是变种人。”他道,语调带着些不熟练。 “所以,问题一,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加西亚问,巴基已经将男人绑在了树干边,正在搜他的身。 “你在对我用刚才的能力?”男人问,“精神控制?” “如果我在用的话,你就不会有问这句话的余地了。”加西亚道,“不过有时候就算我没有在用的时候别人也会受点影响,所以我也不确定。” “所以,回答问题吧。”加西亚道。 “我以为你们是索科维亚政府的人。”男人道。 “而你是——” “索科维亚回声蝎特种部队上尉,赫尔穆特.泽莫。”男人道,接着他朝加西亚皱起眉。 “所以我说了,”加西亚道,“有时候我以为我没有在用的时候,别人也会受点影响。” 加西亚撒谎了,问第一个问题时,他的确使用了能力,但是没有全神贯注,但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的行为让他在第二个问题时开始认真起来了——这个男人的意志力很强,他得多花点心思去控制。 “为什么你要攻击索科维亚政府的人?”加西亚问。 “因为我怀疑我弟弟的死和他们有关系。”泽莫道,“当我看见你们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政府的人,前来调查现场,于是想问个究竟。”他的脸是露出了有些慌张的表情。 “而你的弟弟是威廉姆斯.李伯曼。”加西亚道。 “是的。”泽莫回答。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巴基的声音在一边响起,加西亚和泽莫一起回头,看见巴基的手中拿着一个小型试管,其中的液体发出微微的银光。 加西亚脸色一变,立刻看向泽莫。 “我从威尔的衣服里搜到的。”泽莫道,“一共有两管,我上交了一管,自己留了一管下来。我能感觉到这东西和威尔的死有关。” “你的感觉很准。”加西亚道,“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我最近在这周围找了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泽莫本还在回答,却在半路的时候忽然脱离了控制,开始询问起加西亚。 55.覆灭之国5 他的眼中闪烁着那种光芒, 固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愤怒。 “我是军方的人, 可以帮助你们, 如果你们在任何时候觉得我不可信任了都可以消除我的记忆——我想要查出来我的弟弟是为什么而死的。” —— “以这里为中心, 方圆两至三里内有一个王国时期的建筑群, 被废弃了,只剩下地基, 所以你们在卫星平面图里看不到。”泽莫道,他用红笔在那块曾经被巴基判定适合建里基地的区域划了一道。 “这里曾经是一个碉堡群,在地上和地下都有建筑, 但是在内乱的时候被摧毁了, 非常彻底,在地面上几乎看不见任何痕迹。你在官方记录上永远找不到这个建筑存在的痕迹。” “为什么?”加西亚问。 “这是政.府的意思。”泽莫道,“当年内乱最激烈的时候, 围攻碉堡群的是最偏激的一团政.府军,他们杀掉了碉堡里的每个人, 士兵、普通人、男人、女人、小孩, 战后政府秘密处决了这批军人, 彻底炸毁了碉堡。” “所以他们杀掉了碉堡群里的每个人, 然后掩盖了这个事实。”加西亚道, 他感觉到一股从胃里翻上来的恶心感, 知道那是源于对人性残酷的震惊。 “是的。”泽莫道。 “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加西亚道, 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些惨叫, 血在碉堡的缝隙间流出,杀红了眼的士兵提着刀和枪站在空地上,身边四散尸体。 “我以为你是士兵。”泽莫看了加西亚一眼,他开始带领两个人走向碉堡的方向。 “我不是,”加西亚道,“他是。” 巴基走在加西亚的身边,随时关注着泽莫的动态。 “他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泽莫道,“他看起来就该是士兵。” “所以那个银色的东西是什么?”泽莫问,“你们看见它的时候显的非常惊讶。” 加西亚沉默了片刻,他斟酌着道:“这是一种药剂,九头蛇应用了他。” 他以为会从泽莫的脸上看见震惊的神色,或者完全就不知所谓,身为索科维亚人,也许他不知道有九头蛇这个组织。但是他看见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神色,惊讶,然后恍然大悟。 “是他们。”他道。 “你不惊讶?”加西亚问。 “我知道他们没有灭亡。”泽莫道,“事实上,他们还和索科维亚的政府有过交易。” “你不是个普通的特种兵。”加西亚道。 “在这个国家,有一个小团体,专门替政府干脏活,”泽莫道,“我就是其中的一员,我知道的东西比你想象的多多了。” “什么交易?”加西亚问。 “在战争结束之前,九头蛇提供武器和资金,政府军提供场地和——”泽莫顿了顿,“原料。” “人类。”加西亚道。 “人类的尸体——他们还没有那么过分,”泽莫道,“战争时期最不缺这种东西,不是吗?” “你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加西亚问。 他感到愤怒,身边的人知道这些事情,却隐藏着这个秘密,放任九头蛇在他的国土上为所欲为——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加西亚告诉自己,他开始反思,泽莫什么都做不了,他想要泄密的下一刻就会被杀死,而他的家人和同伴仍然生活在这里。 “旁观者。”泽莫道,“很讽刺,对吧。我冷漠的旁观——直到我发现我的家人死在了阴谋中。” “我猜也许是你的弟弟撞见了九头蛇在向基地运送药剂,所以他被九头蛇杀人灭口,身上还藏着两管药剂。”加西亚道。 “不可能是撞见的。”泽莫道,他的语气带着愤怒,“他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离营地十几公里远,怎么撞也不可能在碰巧在那里看见。”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接受了某种任务。”巴基道,“他为政府工作。” “我最近的几个月一直能够感觉到他的不对劲。”泽莫道,“我能给推测出他在为政府军工作,所以唯一能够给他的建议就是自己小心。” “你的弟弟是个怎样的人?”加西亚问。 泽莫回想了片刻。 “谨慎,细心,”他道,“对于情感很敏感,有股子不合实际的正义感,在军营里被消磨了一大半,不过还是能够感觉的出来。他很喜欢文学——他曾经受到过爱丁堡大学的文学系录取通知书,不过他选择了参军。” “......”加西亚没能说什么,他听着一个惨死的人的曾经,那个人本可以拥有的美好的未来,这感觉很悲凉也很无助。 “所以那个药剂是用来干什么的?”泽莫问。 接下来的路上泽莫一直在和他们交谈,或者不如说是交换信息,期间他的同僚打来电话,他告诉对方自己正在镇上的酒馆里让对方自己玩去,和电话另一头的人对骂了几句然后挂了电话,脸上正轻松一点的表情重新变得僵化。 “我们到了。”泽莫道,加西亚没有从四周的地形里看出什么,巴基却已经在绕着一些隆起的、看起来像是土堆一样的物体观察起来。 “那些就是曾经碉堡的遗留部分。”泽莫道,“我们现在还只是在边缘,往中心还有更多。” “监控。”巴基道,加西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仍然只看见了层层叠叠的树叶,没能看出什么异样,泽莫却在一边皱起眉。 他们现在都穿了迷彩服,加之离监控的距离非常之远,他倒是不担心被监控发现,只是碉堡群遗址下真的可能有一个基地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了一些心惊。 “我看见了。”他道,“所以我们的底下有一个秘密的基地?” “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巴基道。 56.覆灭之国6 “我们现在回去?”加西亚问。这是他和巴基的计划, 今天只是找到基地的地点,接着制定具体的攻击计划。 “我先安装一个监控。”巴基道。他在背包内装了便于安装的监控器,用于监视九头蛇基地附近的动态。 “我需要做什么吗?”泽莫问。 “保守秘密。”巴基道, “然后在恰当的时候我们会联系你。” “我知道了。”泽莫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加西亚道, 他站在巴基的身后看着他安装监控, 泽莫则站在一边,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思索着即将说出口的话。 “这个基地的性质是什么,你们有猜测吗?”泽莫问。 “人体实验,”巴基道, “而且安保必定非常的森严, 我找到了地址和基地具体的用途,应该可以找到相关的文件。” “你是哪个国家的特工?”泽莫问。 加西亚抿了抿嘴,不知道为什么, 他忽然觉得这个问题非常的好笑。 “我们是自由特工。”加西亚道,“我们为自己工作。” —— “你对那个叫赫尔穆特.泽莫的家伙进行了什么探查了吗?”巴基问。 “一些。”加西亚道, “我问问题的时候偶尔会用上精神控制, 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前后矛盾, 他的态度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巴基的电脑上分布着四个画面, 他随着地点离碉堡群中心的远近设了伪装后的针孔摄像头, 上面除了森林外, 还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次拜访了昨天的黑客后, 他们得到了赫尔穆特.泽莫的档案, 如同他所说的,他是回声蝎特种部队的上尉,而他的籍贯和威廉姆斯是一个地点,也应证了他所说非假。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的监控摄像中出现了异变,当巴基和加西亚在晚上回看监控录像时,一些穿着迷彩服的男人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们是从一个草丛下冒出来的,像是那之下有个出口,但是巴基清楚的记得上次他去探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有任何的斜坡。 “那应该只是其中的一个出口。”巴基道,“那些穿着迷彩服的人出来干什么。” 接着,几分钟后,答案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男人们到达了其余的摄像头,他们的枪对准了什么地方,巴基的脸色一变,其余三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雪花,只有离基地最近的那个摄像头仍然在工作。 “操。”巴基道。 加西亚此时也没有心情纠正巴基的言语,他被监控摄像头如此迅速的暴露给震惊了。 “我低估了基地的配置,”巴基道,“他们应该还配有能够监控运行中电子设备的器械。” “那为什么第一个摄像头没有被毁掉?”加西亚皱眉。 “也许是他们在试探我们,”巴基道,“或者——是那个摄像头本身的问题?那个摄像头是在和其余摄像头不同的店买的。” “你还记得那家店吗?”加西亚问,“我们可以再去买一些同类型的,然后让护林人或者泽莫想办法将这些安装上去。” 第二天,他们便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视频上时不时出现一些巡逻的人,这在之前的视频上是从来没有过的,巴基和加西亚都怀疑这些人是基地对突然出现的摄像头产生警惕心之后采取的措施。 “你觉得他们可能察觉到是我们吗?”加西亚问。 “我不知道。”巴基道,“不过他们这样做对我们倒是有好处的,我们可以审问那些士兵,或者控制他们。” 加西亚皱起眉,这个任务和他们之前的暗杀行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比在美国本土炸毁那些基地的难度不知道大了多少,直到现在他们的敌人都在暗处,而在之前的任务都是他们在暗处袭击明处的敌人。 泽莫和他们定时的会面,他会前往森林外的镇子里,当加西亚和巴基将摄像头被破坏的最新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给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信息。 “我以为你们知道。”他道,“那离碉堡群遗址最近的监控摄像头是索科维亚军方的科学家研制的,装有专门的屏蔽设备,很少在军方之外的地方售卖。当我看见你们手里拿着的时候以为你们是知道那个摄像头的独特之处才把它放在最关键的地方。” 不,加西亚和巴基的内心这时实现了神同步,我们只是碰巧把那个东西放到了离碉堡群中心的地方而已。 “我去的地方只剩下了三个摄像头,”巴基道,“剩下的一个我是从黑市贩子的手上拿的。” “你没有注意它的价格贵了不少?”泽莫问。 “没有,”巴基道,他的脸色面无表情,但是实际上加西亚知道这是他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标志,“我好像——恐吓了那个商人,因为他的语气和打扮,或者他的店里的装潢。他给我的价格没有比其余的摄像头贵多少。” “那你买的还算划算。”泽莫道,“这些东西的成本没有太高,只是军队里流出来的东西总是会被抬的价格离谱。” “既然是这样......”加西亚思索了片刻,问泽莫:“你们军队里还有这一系列的产品吗?” “有,”泽莫道,“只要你们想要,我就可以帮你们弄到。” “我们需要针孔摄像头,”巴基道,“比我们安装的那种类型还要小,越小越好,最好还有某些伪装。” “你的意思是纽扣摄像头?”泽莫道,“军方的确研制了一款这种系列的产品,不过屏蔽信号的能力要差一点,如果要使用的话,我觉得我们也许需要先试验。” 在泽莫找办法拿到纽扣摄像头的这几天,巴基一直在教加西亚九头蛇曾经的文件的破解方式和九头蛇的某些行为模式。但是他们并没有一直都窝在旅馆内,这太惹人怀疑了。他们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来索科维亚旅游的游客一样,背着背包,在不固定的时间出门,背包的侧面夹着地图和一些景点的介绍,而实际上他们一个地方都没有去。 57.覆灭之国7 他们会在街上随便找一家会有包间的咖啡馆, 在咖啡馆里待一个下午,或者中途出去在街边逛一逛。 “索科维亚结束战争刚刚四年。”加西亚翻看着刚刚从报摊上买来的平装书,巴基把他带到公园的长椅上坐下。“所以呢?”巴基问, 他穿着一件薄毛衣, 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加西亚翻书的动作。 “我父亲找我的姑母的时候索科维亚正好在短暂的停战期间, 他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 没有找到我的姑母,却带回了不少的照片。”加西亚道, “照片里的索科维亚到处都是废墟。” “现在这里也有不少的废墟。”巴基道,“在市区之外,不繁华的地方。” “我在想我的姑母是否还在索科维亚生活着。”加西亚道, “如果她还活着, 应该已经有五十多岁了。也许已经有了孩子,连孙子都有了。” “你想寻找她吗?”巴基问。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 “也许是吧,不过我知道这不太可能, 我的父亲在索科维亚逗留了几乎四个月, 他什么都没有找到, 而从那以后又是多年的战争。” “但是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那她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加西亚道。 这时, 一个穿着破旧整洁的男孩走到了他的面前, 脸色没有什么表情的说了句索科维亚语。 巴基对加西亚道:“他让我们行行好, 给他点零钱, 他是个战争孤儿。” “给他吧。”加西亚道。他们在索科维亚经常会看见这样的场景,普通士兵的寡妇和孩子在一些地方乞讨,当治安维护人员来的时候他们会逃跑,但是在那些人走后他们又会重新出现在大街上。 从中也可以看出索科维亚当局的无力。 男孩拿了些零碎的钞票,低声用英语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加西亚忽然道:“如果我的姑母留下了孩子,会不会它也在某个地方,这样在大街上或者公园里乞讨?” “你今天有些多愁善感。”巴基道。 “也许是因为我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血亲。”加西亚道,“她和那个男人移居到索科维亚的时候这个国家已经停战十多年了,经济和文化各方面都在复苏——直到他们的统治者修改了法律,让他自己成为了□□者。” “我们永远无法预料未来。”巴基道。 “你让我想起以前我老师给我说的话,”加西亚道,他合上书,让那些介绍索科维亚残存的名胜的彩页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无论你多么强大,在命运面前都只是浮尘,当命运真的想击垮你的时候,你毫无还手之力。” “这句话中似乎有段故事。”巴基道。 “那个时候他刚刚得到拉斯克奖,”加西亚道,“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下一个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是他在领奖后的第二个月被检查出了运动神经元病,他没有霍金教授那么坚强,在复诊结果出来的第二天就穿戴整齐的死在了床上,他用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巴基沉默了很久。“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他道。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加西亚道,“他是个很好的人,是个虔诚的教徒,我希望他在天堂一切安好——也许他已经和玛丽团聚了。” 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眼睛盯着远处的钟楼,却没有神采。 “走吧。”一会儿后,他站起来,“我们该再继续了。” —— “你翘那么多的班不会引起怀疑吗?”加西亚问泽莫,对方正坐在他们的身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而他们现在在一个酒吧的包间里,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九头蛇基地内部的景象。 泽莫在第三天从朋友的手上拿到了最先进的纽扣摄像头,他们到达了基地附近,袭击了一个落单的士兵,巴基将纽扣摄像头安到了他的袖口上,加西亚则让他丧失了短期的记忆,并没有起疑的士兵就这样跟着小队回到了基地内。 “不,这种训练营里军官经常翘班。”泽莫道,“他们对我也并不熟悉,只当我和其他人一样。” 接着他又道:“你们这样调查,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的目的是什么?”加西亚问。 泽莫微微的皱眉:“找到杀死我弟弟的人,杀了他们。” “非常明确的目的。”加西亚道。 “那你们呢?”泽莫问。 “决定于基地内部的状况。”加西亚道,“初步的目的是毁掉‘月光’试剂,具体的我们需要调查清楚之后才想对策。” 他们的面前有两台电脑,巴基在看他们在路上的时候九头蛇雇佣兵身上摄像头的录像,而加西亚这边的则是现在正在进行的直播。 巴基快速的扫过了前面巡逻部分的录像,雇佣兵正在通过指纹扫描进入基地,在进入基地的时候一道红光扫过了士兵,警报发出声响,士兵却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出乎巴基意料的,他在身边同伴的哄笑下再过了一遍红光,这次警报没有再响起。而加西亚这边,雇佣兵已经进入了实验室模样的地方对上级进行任务报告,他走过的道边有着一个个小小的玻璃格子,有些是空的,有些中间还有人,加西亚看见了有几个人倒在了地上,耳边有血流出,还有些人趴在玻璃上,神色却像是着了魔一样无力而空洞。在房间的最中央还有两个玻璃格子,要更大一些,加西亚没能看清全部,只看见了其中一个格子似乎关着一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她的身边似乎也有着红色的物质,却并非血液。视频一晃而过,加西亚没能看清楚。 巴基很快跟上了监控的进度,和加西亚同步观察起来。他将这一刻的视频定住,仔细观察着那个红色头发的女孩。 58.覆灭之国8 “刚才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加西亚问, “她没有和其他的实验品关在一个区域。” “那应该是特殊的样品。”巴基道,“特别成功,或者有什么意料之外但是有用处的变异。” “你解开的文件上有提到过吗?”加西亚问。 “找到的最接近的一个文件也只是说明了最近的一批实验品有多少, 没有提到有什么特别成功或者出色的例子。”巴基道。 “有多少人?”加西亚问。 “十五个, 全是战争孤儿。已经注销了身份, 在索科维亚相当于死人。”巴基道。泽莫却忽然愣住了。 “他们注销了身份, 在索科维亚相当于死人。”他道,“但是他们还活着。” “对。”加西亚道, 这感觉让他恶心,那些死人,那些趴在玻璃上的脸。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运送的是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泽莫道。 加西亚回头看向泽莫, 脸上带着诧异的神色。 “操。”泽莫低声说了句, 抿着嘴,神色阴沉,加西亚却看不出他有多愤怒。 屏幕上出现了一张脸, 一个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等待着听任务报告,巴基道:“我认识他, 他是席欧.沃尔夫, 安吉丽娜.沃尔夫的弟弟。” “我以为会是斯特拉克男爵, ”加西亚疑问, “不是他负责的这个实验吗?” “他神出鬼没, ”巴基道, “我曾经在九头蛇内部听说过, 就算是他负责的项目里的工作人员也很少能够见到他, 他只是偶尔来视察而已。” “原来如此。”加西亚回答,让斯特拉克男爵一直乖乖的待在某个实验室内似乎的确不大现实。 屏幕上的男人脸颊瘦削,没听多久的报告就让雇佣兵离开了,雇佣兵走后便到达了他们的宿舍,从房间的数量来看基地有着为数众多的雇佣兵。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高科技的装备,为数众多的雇佣兵,其中还有无辜的被当做实验品的人们,虽然他们看起来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加西亚知道自己没办法下狠手直接杀了他们。 “我有个朋友。”他们身后的泽莫忽然道,“是秘书处的,他曾经提到过他的一个朋友和九头蛇有些交集,就是他负责那些——物资的运输。” “哪种物资?”加西亚问。 “各种各样的。”泽莫道,“在战争没有结束的时候他的同伴更多,但是战争结束后他们的数量一再减少,现在已经不剩几个了。” “你能帮我找到那个人吗?”加西亚问,“或者给我们一些线索。” “为了什么?”泽莫问。 “对你来说,监控录像。”巴基道,泽莫看向巴基,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如果在外部有监控,基地内部一定有监控录像带。”巴基道,“如果有人能进去拿到录像带,找出在你弟弟死的那一天有谁出入过基地,你就能知道该向谁复仇了。” “对你们来说呢?”泽莫问。 “对我们来说,”巴基皱眉,“我们只能找机会毁掉那批药剂。” “但是我们要怎么确保溜进去的人能够活着回来?”加西亚问,而泽莫思索片刻后,回答道:“我知道一个东西,有点难弄到,不过非常有用,它发出的电磁波可以使方圆一公里的所有电力设施失效。那是史塔克工业的产品,军方费了很大的力气得到的,不过一直被闲置着。” —— 西尔维.德利马是军方的司机。 顺便一提,专门做脏活的那种。 如果你们还不明白的话,专门运送不合法的东西的那种。 在八年前他经历了一次升职,从专门运送不合法的东西变成了专门为一个特定的地方运送不合法的东西。他的工资升高了,军衔也高了,虽然于此同时付出的代价是他只能和军方内部的人交朋友,而且不许外泄政府和九头蛇之间的关系。 当然了,他的确外泄了一两次没错,不过军方的人也没有找上来,毕竟那些的影响算是小的,他们估计也不知道。 他主要是运输一些物资和尸体到那个基地外面,原本前几年他还能接到挺多的活,自从和平之后他能够接到的活就越来越少了,频率更少,没有了尸体只有物资,而且还不准他去赚外快。对此他都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开心,毕竟他干的活路怎么都不光彩,但是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今天是妻子带着孩子去新建成的游乐园玩,他一个人在家终于逮着机会能够喝一口自酿的啤酒了。下午三四点,估摸着再过两三个小时老婆孩子就该回来了,正当他喝到第二杯的时候,他们家的木门被敲响了。 —— “所以计划是这样的。”巴基道,“加西亚会精神控制一个人,让他随着物资被运送入基地内,然后让他去拿录像带,顺便探索整个基地——” “我会去。”泽莫道。 加西亚皱起眉:“这很危险。” “你找不到比我还好的潜行者了。”泽莫道,“同时在那里也没有人认识我。” 如果泽莫是自愿的,加西亚便没有什么资格否决他了。他的确是一个异常优秀的特种兵和潜行者,在军方找到的记录可以证明这一点。 巴基看了泽莫一眼,继续道:“你会进入基地,在你发出信号的一瞬间我们会启动电磁仪使基地全面停电,但是记住,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我所知道的九头蛇基地最先进的恢复全面供电的速度是两分二十秒,这个基地更加的重要,设备会更先进。我们在那个雇佣兵的身上安装的摄像头已经让我们知道了监控室的位置,你先将□□安装到他们的储藏室,这个时候应急电源应该已经启动了,但最先恢复的是耗能量最低的房间,仓库之后就是监控室,这个时候大概在一分五十秒左右,进入监控室拷走你弟弟死亡那天的录像视频资料,然后按计划离开。” 他们从雇佣兵和别人的交谈中得知了如同所有的试剂一样,“月光”被放在了储藏室内,紧挨着基地二号后门的一个房间。 “我知道了。”泽莫道。 他和巴基再次谈论了一些细节。泽莫在期间还向巴基询问了有关那些玻璃格子的资料,巴基在看见那些格子的第二天就找到了相关的文件,那些格子是九头蛇五年前生产出的产品,有完美的密封性,只要输入密码就可以控制他们——或者在总控制台按下相应的按键。 加西亚在这个时候一般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他只是听着,偶尔提出自己的问题,大多数时候都是两个军人在交流。 “他是个不错的士兵。”巴基和加西亚和泽莫分开后,巴基对加西亚道:“不过让人感觉有点冷血。” “他冷血吗?”加西亚道,“他那么爱他的弟弟,为了给弟弟报仇甚至愿意冒生命危险。” 59.覆灭之国9 “不是那种冷血, 虽然只是感觉,但是,”巴基道, “也许他只是对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有着深厚的情感, 他谈起其他人的语气和他说起他弟弟的语气完全不同, 你注意到了吗?” “所以他是一个护犊的人?只对自己认同领域内的人有很深的感情, 对别人就一般了。”加西亚道,“听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们和他也只是合作的关系,没必要担心那么多。” 巴基没有说话。 —— “赫尔米,你要注意安全, 我们爱你。” 泽莫挂掉了电话, 看着远方朝他走来的加西亚和巴基,他本来是靠着货车厢的,刚刚他多年前送给玛利亚的幸运项链挂到了脖子上, 现在他站起身,朝加西亚和巴基走去。 加西亚控制了德利马, 对方在一月一次的给九头蛇运输物资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泽莫藏在了一个装着蛇皮袋的箱子内。当德利马抽着烟在驾驶室里发呆的时候, 泽莫手握着一个信号发送器窝进了箱子里, 加西亚和巴基给他戴上复制了那个士兵指纹的手套让他得以在完成任务后成功离开基地。 他将手机交给了加西亚。 “注意安全。”加西亚在合上箱子前对泽莫道。泽莫沉默的点点头。 他们将箱子合上, 抬进进了货车厢内。 接着加西亚和巴基立刻抬着那个泽莫带领他们得到的电磁波扰乱仪驶向森林的内部, 泽莫在黑暗的箱子内闭上了眼睛, 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模糊的欢笑声, 那仿佛来自任何一个地方, 而泽莫清楚的知道它们来自他的脑海里。 泽莫感觉到箱子被人抬了起来,蛇皮袋内装了能够模糊扫描仪的金属颗粒,所以他并没有被九头蛇发现。他在箱子内能够听到外面九头蛇的人聊天的声音,关于苛刻的制度,他们已经有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出过这个基地了。几分钟后,箱子一停,他知道箱子被放到了地上。从监控视频里他可以知道,储存补给品的仓库是在左出口往内十米左右——他们将基地的四个出口分了左右上下,即使它们并没有如此规整的分部。 加西亚和巴基此时已经到达了基地外,在监控器探测不到的地方悄悄的隐藏着,等待泽莫给他们信号。 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泽莫再等待了十分钟左右才从箱子内出来,他割开了绑着箱子的麻绳,掀开上盖,仓库里一片漆黑,因为刚刚运入了物资,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走出了箱子,用绑在腿上的战术刀划开了里面的蛇皮袋,接着讲蛇皮袋内的颗粒都撒到了仓库里,被撒出来的不仅有用于模糊扫描仪的金属颗粒,还有些褐色的小颗粒,他的动作非常的轻,这一系列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撒完了蛇皮袋内的东西后,他从箱子的最底部翻出了一个防毒面具,他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和一瓶酒精,他也将酒精撒到了身边,划燃数只火柴后丢到了那些干燥的麻袋上,接着,他按下了信号发射器的按钮。 几乎在同一时刻他便离开了仓库,让仓库的门敞开着,在黑暗中由走廊前行,他低着头,身后有雇佣兵小跑向集合的方向,泽莫的身上穿着基地内电力工人的衣服,因为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他还带着防毒面具。 他加快脚步,到达了基地实验控制室的门口,他和刚刚出门的一个人撞上,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倒在了地上,泽莫重新将枪收到身侧,将□□打开,显示屏向墙壁放在门口便进入了控制室。 控制室里还有人,泽莫从视频上看到过他,席欧.沃尔夫,现在他正站在玻璃边,手中拿着联络器正在命令着什么,而在他的脚下,红色的光照在那些玻璃盒子里的人身上,加上那些实验品惊恐却又带着神经质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地狱的再现。 他回过头,一眼便看见了泽莫,意识到了这个人的不对劲,他拿下了联络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立刻躲开泽莫的子弹。 子弹精准的嵌在了原本他身后的玻璃上。 “你是谁?”席欧吼道,接着他看见泽莫脸上的面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边握着手.枪一边朝着联络器大吼道:“赶快让所有人撤离!——” 又是一枪,他刚刚躲过便看见泽莫奔到了控制台边,在同一瞬间,基地的火警警报响了。 “操!”他迅速的朝着已经站在控制台前的泽莫开枪,他击中了泽莫的后背,但是泽莫已经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 泽莫倒了下去,席欧似乎震惊于如此快速的胜利,他看清楚了泽莫所按的按钮,那是封闭所有玻璃实验箱的总控制枢纽,他立刻反应过来,一边警惕的朝着泽莫靠近,一边对着联络器大吼道:“所有人——” 爆炸声掩盖了他说的所有话。 —— “已经四分钟过去了。”加西亚皱眉看表,“难道他失败了?” 巴基没有回答他,只是拿着望远镜盯着碉堡群的方向,一会儿后他道:“不对。” “怎么了?”加西亚问,感到不详的预感正在缓慢的升起。 “有九头蛇的人从上出口里出来了,”巴基道,一边看一边汇报着情况,“他们看起来很慌张——有人倒了下去。” “泽莫在后面追击他们?”这是加西亚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但是被他自己立刻否定了,且不说泽莫只是一个普通的稍微厉害一点的特种兵,就算他是美国队长,也不可能单枪匹马将一个基地的特种兵赶出门外。 “看起来不像,还有人从基地里出来,但是......”巴基的话忽然停住了,加西亚注意到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发白,这让加西亚脑海中的警铃开始大响。 “发生了什么?”他立刻问。 “有东西从出口里飘出来了。”巴基道,他的语气带着完全状况之外的震惊,“白色的,带着很淡的黄色——” 他将望远镜放了下来,倒吸一口凉气:“那是毒气弹。” 60.覆灭之国10 “毒气弹?”加西亚忍不住直起了身体, “里面还有实验品!” “冷静下来,加西亚。”巴基继续从望远镜往外看,他空出一只手抓住加西亚的手臂, 轻轻的握了握, “他们正在撤离, 等到撤离后我们赶在他们的增援前进去一趟。” “这里面怎会有毒气弹?”加西亚问, 接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难道仓库里有毒气弹, 泽莫放下的□□引爆了它们?” “不可能,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装毒气弹的装置都是精钢密封的, 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损坏。”巴基道, 他的眉头皱起,在望远镜的视线中,从出口逃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泽莫有没有发什么信息?”巴基问, 加西亚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信号接收器,“没有, ”他道, “除了最开始启动电磁干扰仪的那次外, 他什么信息都没有发过来。” “我没有在出来的人中看见他。”巴基道, 接着, 他咬了咬嘴唇。 “接下来怎么办?”加西亚问。巴基道:“我们回到城市里买防毒面具, 按照基地的大小, 里面的毒气在一般的情况下会在一天之内散出去达到无害标准, 到时候我们再进去观察情况。” “九头蛇不会无动于衷。”加西亚道。 “所以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进入基地里。”巴基道,他放下望远镜,“我们走吧。” “那些实验品呢?”加西亚问,“战争孤儿?” 巴基抿了抿嘴,他的眼皮垂了下来,加西亚看不太清他的神色。“我们救不了他们了。”巴基道,“他们一接触毒气就会立刻死去,就算逃出来,毒素也会随着他们的血液循环杀死他们。” 加西亚没有说话,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们走吧。” —— 基地里面全部都是尸体。 加西亚和巴基重新回到基地里的时候九头蛇的人还没有来,他们戴上了防毒面具,从打开的大门进入了基地。 加西亚横跨过尸体,扫视四周,还有更多的尸体,那些是雇佣兵,显然是还在行走的时候忽然倒下的,有些可以看出挣扎的痕迹,有些是直接躺在了地上,他们的皮肤和嘴唇都泛着剧烈氧化后的纯白色,像是被吸取了血液。加西亚感觉到胃里有些恶心,他不是没有做过类似于屠杀的事情,他在控制那个名为佐治奥的年轻人背着□□进入工厂内的时候不知道间接杀死了多少人,但是他从没有看见过一次性这么多人死在同一个地方的场景,这太过残酷和无情,他尚不能很好的接受。 四周只能听见排气扇的声音传来,加西亚不自觉的放低了自己的呼吸频率,以适应这寂静。他们走进了原本的实验室,加西亚以为他们会看见那些实验品瘫倒在玻璃箱子内,更多的实验人员的尸体。但是他看见的和他想象的并不一样,或者不如说是——多了一些东西。 加西亚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些玻璃盒子里的人,他们还在里面,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在动作,还在呼吸,看见加西亚和巴基来了,他们其中的有一些还看向了加西亚和巴基的方向。 玻璃盒子被密封了。 加西亚忽然想起泽莫曾经问过巴基如何从总控制台以及每个分别的仪器密封玻璃盒子,他的心中升起了某种猜测。 原本因为实验品必定的死亡而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一些,加西亚第二眼看见的便是本应在实验室的上方,由负责人在之中观看实验操作的总控制室被炸掉了一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部分悬在半空,在之下是碎砖瓦砾,加西亚在之中看见了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他还没来得及过去,巴基便已经到达了那里,他蹲在那个人的身边,待了几秒,也许是十几秒,便回到了加西亚身旁。 “泽莫。”他的声音十分模糊,但是已经足够加西亚知道那是谁的名字了。 来不及有什么想法,哀伤或者疑惑,加西亚便发现在实验室中央的,本应是最重点保护的其中一个玻璃盒子消失了——不,是碎了,加西亚走近,发现玻璃盒子的上半部分因为某种力量由内而外的被震碎了,但是只碎了一个玻璃盒子,另外一个玻璃盒子里有一个银发男孩,他看起来比另外的实验品要清醒许多,正盯着加西亚和巴基,刚才他似乎一直在猛力的击打着玻璃罩子,但是因为玻璃罩子完美的减震性,加西亚什么都没有听见,而因为最中央的玻璃盒子被遮挡在一个实验仪器后,他也没有一眼便看见男孩。 他和巴基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都看不见对方的眼睛。巴基示意加西亚的身后,加西亚从面对着关着男孩的玻璃罩子的姿势转过身,看见有什么红色的烟雾状的物质正从玻璃盒子的底座的拐角处飘过来。他握紧了手中的枪,倒退着轻轻的挪到飘来红色烟雾的那个拐角。 那个女孩。 巴基紧随他而来,也看见了他们曾经在监控视频中看见的女孩正趴在地上,红色的烟雾笼罩着她的全身,她的嘴唇也和那些中了毒气的人一样泛着白色,但是看起来并不严重,也许是那些红色的烟雾保护了她?无需多言,巴基上前去摸了摸她的颈侧,朝加西亚点点头,加西亚由此知道女孩还活着。但是现在这里的毒气不知道稀释到了哪种程度,她仍然处在毒气之中,继续下去必定会有生命危险。 加西亚朝巴基指了指女孩,点点头,巴基应该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将女孩横抱了起来。 加西亚不会告诉他其实他原本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一起抬这个女孩子的。 巴基抱着女孩朝出口走去,加西亚看见旁边玻璃盒子里的银发男孩似乎更加的激动了,他手速极快的拍着玻璃,看起来几乎是一道银色的闪光,加西亚看了眼女孩,朝他摇摇头,换来男孩龇牙咧嘴威胁的表情。 不再管银发男孩,加西亚转身想要继续往基地内探查,却被巴基叫住了。 加西亚停下了动作,看了眼正抱着女孩的巴基,懂了巴基的意思。当然了,他不放心加西亚一个人独自探查九头蛇基地,于是加西亚跟上他,和他一道走出了基地,将女孩放到了一个隐蔽的碉堡废墟后。 61.覆灭之国11 加西亚摘下面罩透了会儿气, 巴基也摘下了面罩。 “mh22型毒气。”加西亚道。“最早运用于1973年的索科维亚和加尔维亚的战争,因为太过残酷而被联合国禁止使用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从任何地方听到有关这种毒气的消息, 连配方都失传了, 听说索科维亚杀死了所有参与研制mh22的科学家。” “具有极强的漫延性和腐蚀性。”加西亚继续道, “我从资料里看见过这种类型毒气的效果, 配图是第一次运用这种毒气的时候死去的士兵。” “是毒气弹吗?”巴基问。 “这种生化武器的运用方式非常的独特。”加西亚道,“原料会被做成颗粒或者粉末状, 一遇到水,或者遇到剧热,就会飘散到空气中以极快的速度漫延, 他们让周遭的空气变成毒气。” “为什么泽莫要这么做?”巴基道, 他皱起眉,“光是为了弟弟?为什么他要这样——同归于尽?” 加西亚看见那摊爆炸后的废墟时就大概猜到了,控制室不可能自己爆炸, 尤其是在周边的设施全部完好的情况下,只能是唯一带着炸.弹的泽莫做了这件事。而泽莫落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也正印证了这个猜测。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 他开始思考起来到底什么地方出了错, 难道他精神控制的力量又失效了?不可能, 他的力量在哥谭之后就稳定了起来, 甚至也强大了起来。那么问题就一定出在泽莫的身上—— 他对加西亚所说的不是谎言, 巴基求证过, 但是万一他隐藏了部分呢? 可是在加西亚面前隐藏也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他甚至能够控制黑寡妇, 难道泽莫的意志力比黑寡妇还要强大? 如果是因为亲情或者爱情之类的情感的力量,那么仅仅是他的弟弟死亡的悲痛就能够让他如此强大吗?加西亚没有看出来他对弟弟的重视到了这种接近偏执的地步——他爱他的弟弟,但是不是没有克制的。 他们再次进入了基地,在一个储藏室看见了爆炸的痕迹,加西亚猜测那就是泽莫原本藏身的地方。基地内一个幸存者都没有,介于毒气的危险性,加西亚和巴基并没有打开玻璃盒子,他们损毁了监控设备,而后当他们意图在基地内寻找装备库以得到足够的防毒面具时,属于军人的脚步声让他们迅速撤离了基地。 他们抓紧时间将女孩转移到了摩托车上,带着她到达了城市内,巴基将车开向医院,医生没有任何的办法,加西亚本来也并没有指望着什么。这种毒气的原理都没有被索科维亚透露出来,只有部分的猜测,更别说如何治疗中毒的人了。 最终医院最多也只能给女孩输上葡萄糖,任凭加西亚和巴基坐在女孩的病床旁边相对无言。 病房里本来有三个病床,但是暂时还没有别人入住。加西亚这时才有机会细细的看女孩的脸庞,在那之前他先入为主的给女孩打上了诡异的标记,因为无论是身边飘散的红色的雾气还是第一次在视频中见到的时候她脸上迷幻的表情都证明了这一点。 在她被移出基地后,她身上的红色烟雾便消失了,现在的她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漂亮女孩,她的头发是红色的,和玛丽非常相似的红色,脸色仍然是那似乎被漂白后的不自然的颜色,她在病床上躺着,葡萄糖安静的输进她的血管里,这场景让加西亚想起里了躺在病房里的玛丽。 “进入九头蛇基地的人穿着索科维亚的军服。”巴基道。 “他们去找军方帮忙了。”加西亚道。 “他们会发现实验品的丢失。”巴基道。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加西亚道。 巴基正想要开口,飘到他面前的红色雾气让他住了嘴,他立刻回头看向床上的女孩,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他再次转正,发现面前的加西亚也消失了,身边红色的雾气薄薄的充斥着整个房间,接着,在下一瞬间,他发现眼前的景象恢复了正常,加西亚正抓着他的手眼睛注视着他,看见他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随后将目光对上已经睁开眼睛,神色警惕却带着迷茫的红发女孩。 “你是谁?”加西亚问。 女孩张了张嘴巴,盯着加西亚,神色变得清明了一些,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窗外,然后用带着索科维亚口音的英语问道:“皮特罗在哪里?” “谁是皮特罗?”加西亚皱起眉,“那个在你身边的男孩子?” “他在哪里?”女孩的声音大了些,甚至有些尖利了。巴基却在这时猛的站起,快步举起武器靠在门的背后,女孩正要出声,被加西亚的掩嘴的姿势暗示不要说话,于是她更加紧张了,几乎神经质的注视着门的方向。 在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加西亚将女孩拉到了床底,他正要拿起枪起身试图控制闯入者以结束战斗,巴基也已经解决掉了闯入的第一个人,枪声响起的瞬间他躲过了射来的子弹,子弹还来不及留下弹孔,一阵红色的雾气便袭击了所有的闯入者,他们从门口开始似乎被什么无形的巨力推翻,加西亚清楚的看见四五个人倒在了地上,有些甚至叠在了一起,本来被他按在床底的女孩半跪着,双手释放出那红色的雾气,显然是巨力的来源。 巴基和加西亚对视一眼,加西亚看向那群正准备起身的袭击者。 “用枪托砸晕你们自己。”加西亚道,他在起身的同时给了身边的女孩一只手,女孩靠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神色还是有些迷茫。 “快点。”巴基简单道,他看了眼加西亚和女孩,首先离开了房间,加西亚拉着女孩的手追上去。正奔跑在医院的走廊内,旁边的行人看见他们都纷纷避让,拐角处一个穿着棕黑色战斗服的人出现,巴基立刻做出战斗的预备姿势,却忽然出现了一声枪响。 那个人倒了下去。 62.覆灭之国12 来不及思考什么, 加西亚一行人立刻逃离了医院,一路上再没有遇到其他的阻碍,在他们离开的医院的时候一辆漆着索科维亚军方标志的厢车停在医院的楼下, 但是加西亚想起他们在病房内看见的袭击者并没有穿着索科维亚的军服。 他们回到了旅馆内, 巴基站在窗边而加西亚坐在自己的床上, 女孩坐在他们的对面, 身上仍然穿着从九头蛇基地带出来的灰色的实验服。 “你们是谁?”女孩问。 “九头蛇的敌人。”加西亚道,“你呢?除了是九头蛇的实验品, 和一个战争孤儿外。” “旺达,旺达.马——”女孩吸了一口凉气,她的手捂住脖颈的部分, 神色痛苦。 “你不要再说话了。”加西亚道, “毒气对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有影响,你看起来恢复的速度特别的快,应该过不久就痊愈了。” 旺达朝他挥挥手, 捂住自己脖子的手放了下来,她继续说话, 声音有些沙哑, 她应该会感到不适, 不过她并不在意。 “旺达.马克西莫夫。”女孩道, “我要找我的弟弟皮特罗。” “一个银发少年?”加西亚问, “比你高一点, 有点很稀的胡子在脸上。” “是的。”旺达道, “你们最后一次见他是在哪里?” “九头蛇基地。”巴基道, “基地里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其他的人有类似的能力吗?” “没有了。”旺达皱起眉,“除了我和皮特罗,所有人都失败了,组织正在寻找新的实验品——在此之前。” “你们是怎么获得这种能力的?”巴基问。 旺达张了张嘴巴,但是又立刻闭上了。 “你们帮我救出皮特罗,我就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的。”她道,带着些紧张的看着加西亚和巴基。 加西亚当然可以直接问她,但是他不想如此粗暴,旺达会对他升起戒心,而这可能会毁了他们日后的关系。这个女孩现在对他来说并非敌人,甚至还有种和巴基一样的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我可以感觉到他。那种联系在我们小时候就存在,在我们被赋予那种能力后变得更加的明显。” “所以你可以联系他,用心灵感应。”加西亚道。 “我可以看见他周围的景象,当他在我附近时,我能够感觉到那种喜悦。”旺达道。 当然了,加西亚想,这个女孩一定会去救她的弟弟。他们拦不了她,但是加西亚知道自己也没办法就这样让她再落入九头蛇的手中。就算带走那些实验品的是索科维亚政府,也不能确定安全,他还不知道现在索科维亚政府和九头蛇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那你现在开始感受一下你的弟弟在哪里。”加西亚道,“我和他出去一趟——忘了说了,叫我加西亚,他的名字是詹姆斯。” 巴基朝女孩笑了笑,旺达有些不自在的也勾起一个笑容。 加西亚和巴基走出了房间,他去拐角处的自动售货机买了条巧克力能量棒,出来的巧克力能量棒已经落灰了,因为没有多少人买这种对他们来说很昂贵的零食。 他将巧克力能量棒掰开,给了一块给巴基。 “麻烦要跟在我们后面了。”加西亚道。 “我们难道不是一直在寻找麻烦吗?”巴基问。 “那个女孩子怎么办。”加西亚道,“她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任何一方势力都会希望得到她——和她的弟弟。” “你想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行动?”巴基问,“那太危险了,他们都还只是孩子。” “我知道。”加西亚道。 —— 那种感觉很奇怪。 你被爆炸掀起的气流带到半空中,高温烧灼着你的半张脸,你在惨叫,耳边却寂静无声。 接着音乐响起,那是夜曲,你第一次听这首歌是在幼年所住的木屋里,你那时尚未过世的母亲在浅浅哼唱。 你很奇怪为什么你还会记得这样的场景,那应该是你的记忆宫殿的最底层。然后你想起你要死了,人死之前的确会想起很多很多遗忘的东西。 所以你第一个想起的不是那些闯入自己家的持枪的暴徒,不是你的妻子儿女在你面前中弹而你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而是多年前的那首夜曲。 你闭上了眼睛。 —— “你感应到什么了吗?”加西亚问旺达。 “皮特罗在一个白色的地方,”旺达道,“白色的床,窗外有草地和一个喷泉。还有一座钟楼。” “钟楼是什么样的?”巴基问,他已经开始打开电脑搜索起来。 “有金色的顶,其余部分是白色和蓝色交杂,有花,很多很多的花。”旺达道,她还在回想,而巴基已经找到了符合她描述的建筑。 “我找到了,”巴基道,“市郊的圣母大教堂有一个金顶的钟楼。” 接着他再次搜索起来,搜索结果很快出现。 “圣莲恩娜医院。”巴基道,他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医院大门的图片,“你弟弟待的地方附近有河吗?” “不知道。”旺达道。 “那可能是视角的问题。”加西亚道,巴基点头。 接下来去救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变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加西亚和巴基在途中去补充了武器,却被告知索科维亚最近几天忽然禁止私人出售武器并且刑法前所未有的严重。加西亚不得不用了特殊手段才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和巴基回到旅馆的路上看见一队标了索科维亚军队标志的运输车,巴基为此紧张了一会儿,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什么事情在索科维亚发生了。”加西亚道。 “我之前在旅馆的窗口也看见了军队的车。”巴基道。 “新闻上最近有说什么吗?”加西亚问,他不懂索科维亚的语言,自然也看不懂新闻,因此只有巴基能够直接了解索科维亚最新的状况。 “没有。”巴基道,“一如既往。” “大概是他们的内政,”加西亚道,“还没有在新闻上播出来而已。” 当他们进入旅馆的房间时,红发的女孩苍白着一张脸,正在朝下方的街道看着。 “我看见了很多的军队的车。” 看见是他们来了,旺达将举起的手放了下来道。 “别担心。”加西亚道。 “我父亲曾经和我说过,我刚出生的时候,内战刚刚开始时,他也看见了很多这样的车经过我们的村庄。”旺达道,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63.覆灭之国13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加西亚只能道。 “是吗?”旺达反问他。 加西亚却不敢回答, 他没有这种信心,不敢给这个女孩虚假的承诺,即使他知道就算他给了承诺, 女孩也一样知道那不是真的。 —— 他们到达医院附近, 准备溜进医院内的时候看见医院的门口停着几辆军方牌照的越野车, 这让他们更加警惕了。他们换上了医护人员的衣服避免自己太显眼, 巴基和旺达翻进了医院内,加西亚花了点时间, 不过比以前有了不少的进步。 他们靠着医院的墙壁撬开后门进入了医院的内部,根据旺达给他们的视角信息,巴基判断出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的病房大概在建筑的哪个部分, 但是他们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层, 因此为了寻找病房,同时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分开行动, 巴基再三确定了加西亚的联络器没有问题,加西亚看得出来上次自己被抓一定让他变得有些紧张了。 他在第四楼寻找, 巴基在第五楼, 旺达则在第六层, 医院一共有七层, 这样排查下来他们找到皮特罗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加西亚从每扇门的玻璃窗子往内看,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医院, 事实上, 加西亚猜测这是专门供给索科维亚政府使用的某种特殊的医院, 他并没有看见多少常规的病人——那种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那种,他看见的大都是穿着病服在房间内坐着的人;相比起平常的医院,这里的医生和护士也比较少。 在经过一扇铁门的时候,他试了试扭开门把,居然真的扭开了,他将门推开一条细小的缝,看见一个男人正坐在房间内,房间的四周都是些小小的方格子,上面写着各个编号或者名字。而男人坐在其中一个方格子前,垂着头双手交握,仿佛在沉思。 明白这里没有自己想要的,加西亚正要关上门,便看见男人转过头来。 “我说过,别来打扰——” 他停住了声音。 “对不起,”加西亚冷静道,“我并不知道,我这就走。”他现在只是这个医院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当然了。 但是男人的神色僵住了,这很奇怪,接着,他发出了一声似乎是叹息又像是不屑的声音。 “加西亚.道格拉斯。”他道。 加西亚立刻握紧了身侧的枪,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九头蛇——除了九头蛇,没人能这么快的就看出他的是谁。 男人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道:“我不是九头蛇。” 接着,他再次道:“我是他们的敌人。” 加西亚仔细的端详着男人,男人的年纪不算太大,大约三十五岁上下,整个人尚算得上英俊,嘴唇薄的有些锋利,整个人看着有股子锋芒毕露的气场,像是要压迫某些人一样,而他穿着军服便装,加西亚最近恶补了索科维亚的相关知识,知道他衣服上的徽章表示他至少拥有少将以上的军衔,这配上他的年纪便显得有些奇怪了,对于他的军衔来说,他太过年轻。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加西亚问,“我确定这里的九头蛇没有多少人看过我的脸。” “我知道有人帮了赫尔穆特,”男人道,“我知道他们带走了一个实验品,女孩,红色的头发。这就够了。” “你和泽莫有关系。”加西亚道,他感到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迫切的想要问一些问题,比如为什么——为什么泽莫要和那么多的九头蛇同归于尽?只是因为他的弟弟死了?他打了那么久的仗才换来了和平,生活如此可贵,为什么要和那些败类同归于尽? 这是一直埋在他心底的问题,他也被九头蛇夺去了亲人,但是他不会这样做,也许是因为没有那个胆子,也许是他想要和九头蛇打尽可能的持久战,让九头蛇随时都知道他们又有了新的敌人在他们的身后,在某个暗处窥伺着他们的行动。也许是他们经历的某些相似性,他想知道到底为什么泽莫要这么做。 “他曾是我的上级,在我上战场的简短的岁月中。”男人道,“他是我一生的朋友。” “忘了自我介绍了。”男人道,他朝加西亚笑了起来,像是在尽量的表现友好,“我的名字是约翰.奈特。” 奈特,这个名字出现在了加西亚的脑海中,引起某些熟悉的东西,他记起了这个姓氏,奈特家族是索科维亚的政治家族之一,家族成员世代参政,除了年龄不够的成员,他们在政界几乎都有一席之地。这些政治家族几乎垄断了索科维亚的权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面前的男人年纪轻轻却能够成为将级的军官就有解释了。 “为什么你在这里,”加西亚问,“为什么你知道了我,却没有任何的行动。” “你们很幸运,我刚好是昨天知道你和你同伴的名字和地址的,今天才派人去抓捕你们。”男人道,接着,他顿了顿,“我来到这里,是因为他也在这里。” 他偏过头看着身边那蒙着白布的尸体,加西亚在这时看清楚了放着尸体的方格上的名字标签,他感到一阵战栗。 赫尔穆特.泽莫,那具尸体是属于赫尔穆特.泽莫的。 “我想来最后一次探望他。”约翰.奈特道。 “为什么。”加西亚问,将那个问题脱口,“你知道为什么他要和那些九头蛇同归于尽吗?” 他悄悄的按下通讯器的突发事件警告按钮。 “他查到了有关九头蛇基地的事情,他们的地址,他甚至溜进了九头蛇基地。”约翰道,“没有人知道他是我们最优秀的特种兵,他擅长几乎一切事。” “什么时候?”加西亚问。 “在他的家被九头蛇闯进,他的家人被九头蛇射杀之前。”约翰道,他看向加西亚,那如鹰隼的目光中含着悲愤和其他的一些东西。 “在他遇见你们之前。” 64.覆灭之国14 加西亚感到自己的心脏凝固了一刹那, 它停止了跳动。 “他从未说过他的家人。”他道。 “他们太猖狂了。”约翰.奈特道,“我一直告诉那些老头子,和九头蛇一刀两断, 别再和磨磨唧唧的他们牵连了, 将他们赶出索科维亚, 被报复又怎么样?他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屠杀我们的人民, 而我们的战争已经胜利了却还要受制于他们。” “泽莫在我们之前追查九头蛇,然后被发现了, 接着他被九头蛇报复了。”加西亚道,感到自己所说的话在颤抖。 他一直以为他在接触一个为了自己的弟弟死亡而愤怒的人,却没有想到一直和他们接触是一个因为所有的亲人都被残忍的射杀而悲痛至极的人。也许正是那悲痛让泽莫得以在他的控制下选择部分的说出真相,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对于那些对感情异常执着的人总有偏爱。 好在那些人只是极少数。 “算吧。”约翰.奈特道, “事实更为复杂,不过你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进入基地的人是你的人,医院下面的也是你的人。”加西亚道, “你在追杀那些九头蛇。” “每个在索科维亚境内的九头蛇。”约翰.奈特道,“这个行动永远不会停止。” 加西亚舔了舔嘴唇,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 他想到了更为现实的问题。 “你准备拿这些被当做实验品的人怎么办?”他问。 “让他们做测评, ”约翰道, “神经正常的收编军队, 不正常的就在这里度过余生。” 他的手上拿着什么, 转过身去, 加西亚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着的似乎是一个五彩斑斓的挂坠。他掀开了盖着泽莫的白布, 泽莫的尸体和加西亚初见的时候血肉模糊,就像是悲剧本身,但是约翰脸上出了克制的悲伤外没有其余表情,他将挂坠放到了泽莫的胸膛上,再盖上白布。 “这是他送给他妻子的定情信物。”约翰道,“前几天他让我保管,说要出去做一些事。” “你准备怎么对我们。”加西亚问,他并没有被约翰.奈特的情绪感染到,最关心的仍然是自己一行人的未来。 “你和那个名为冬日的士兵走吧。”约翰道,“离开索科维亚,这里没有再需要你们的地方了。我们也不想你们碍事。” 加西亚正站在医院的门口,巴基拿着联络器朝他靠近,旺达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那个红发女孩呢?”加西亚问。 “她必须留在索科维亚。”约翰道,“她的力量,她知道很多事。” “我不这么觉得。” 女孩的声音,约翰挑起眉,他站起身,动作轻缓的将泽莫所在的格子推回到原地,盯着出现在门口的女孩,加西亚和巴基站在她的两边,神色极为紧张。 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男孩,银色的头发,穿着医院的病服,约翰从九头蛇的口中得知两个特殊的实验品是双胞胎,拥有着神奇的心灵感应。 “这是你的祖国。”约翰道,“你说着这里的语言。” “这是一个将它的人民作为交易的商品换取武器的地方,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地方。”旺达道,她的胸膛开始微小的起伏,加西亚能够看见很淡的红色雾气开始从她的手中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 “那是以前,那是旧的时代。”约翰道,“我许诺给你一个新的时代,没有九头蛇,没有在街头流浪的寡妇和孤儿,没有被战争破坏的建筑。路上种着鲜花和绿草,树木成荫,官僚机构会被重新洗牌,那些旧的东西都会被抛弃掉。——而你,会和许多和你一样的人一起,创造这个时代,生活在这个时代。”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旺达,他的语调如此的让人信赖的坚定,但是旺达只是这样看着他,没有丝毫心动的神色。 “你觉得我们还会相信任何一个政客吗?”旺达问他。 加西亚没有说话,这是索科维亚的事情,他实在无法插嘴。 “不论你相不相信我,你都必须留下。”约翰道,“对不起,但是你没有选择。” 他看向旺达的身后,有什么声音从远方传来,旺达握紧了拳,她咬着牙齿,银发的男孩握住她的手,和她一样仇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们旁边的走廊围上了举着枪的士兵们,除了窗口,他们无路可逃。 当直升机到达他们窗外的那一刻,玻璃瞬间粉碎,旺达的红雾朝着约翰.奈特冲去,接着朝着四周的士兵冲去,巴基的枪对准了窗外的直升机,男孩开始快速的在子弹间转移起来,像是一道银色闪光,而加西亚在那瞬间说出了什么话,也许是放下你的枪,他自己都无法听清那些单词,但是他目光所至的士兵们都放下了枪械。 —— “新闻里说了什么?”加西亚问巴基。 旁边银发的男孩朝他旁边的巧克力发起了攻击,被他一把按住了手,接着男孩一脸痛苦的捂住自己缠了绷带的胳膊,向自己的姐姐控诉加西亚攻击自己。 说的好像他姐姐没有眼睛似的。 果然,旺达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弟弟,她正盘腿坐在窗边咬着棒棒糖翻看着巴基给加西亚整理的有关九头蛇密码解析和行动模式的笔记,专心致志。 “索科维亚发生军事政变。”巴基看着电视屏幕道,“约翰.奈特少将领头,军方宣布接管政府机要事务。” “怪不得前几天街上那么多军车。”加西亚道,“你觉得他能够在九头蛇的手下活下来吗?” “你觉得呢?”巴基问,他倒在了加西亚的身边,他们现在卧在一张床上,另外一张床上躺着养伤的皮特罗,他的旁边摆满了小零食。 “不知道。”加西亚道,“他不算是个好人,不过我挺不希望他死的。” “他和我们算是同一个战线的。”巴基道,“他被九头蛇盯上了,随时有可能被暗杀,很有可能活不了几个月。” “你知道。”加西亚道,“我以前觉得也许我是唯一一个人,被九头蛇折磨,然后不顾性命的去报复,哦,还得加上你和队长。毕竟很多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作为复仇的赌注之一。接着我遇见了泽莫,一个比我疯的还要更过的人。” 在那次的围攻后,他们逃到了加尔维亚,正住在一家森林里的旅馆中让皮特罗养伤,顺便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加尔维亚并不算个多么发达的国家,不过好在和邻国相比,他们更加的和平,也更加的淳朴。 “他失去了他的信仰。”巴基道,“他赖以生存的精神力量,而且没有找到新的。” “就好像是以前的我。”加西亚道,他有些悲伤,就算是为了那个并不熟悉的军人,为了军人自己选择的绝路。 “你现在呢?”巴基问,加西亚却起了兴趣,他看向巴基,反问:“你现在呢?” 65.覆灭之国15 “我的精神支柱?”巴基问。 “那些支撑你继续下去不让自己和九头蛇同归于尽的理由, 我猜我的回答是复仇,杀死更多的九头蛇,你的呢?”加西亚道。 “复仇, ”巴基道, 正如加西亚所料, 这是他们走在一起的原因, 大概也是现在巴基还在他身边的理由,“和你。” 他说的很平静, 像是任何一个平凡无奇的答案一样毫无波澜,本来看起来一直都在咔嚓咔嚓的吃着薯片看新闻的皮特罗忽然安静了,他看起来非常的想要往加西亚和巴基这边扫一眼, 但是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当然, 加西亚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扫一眼,毕竟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加西亚很有可能看不见。 “为什么?”加西亚问, 他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这对于他来说有些荒谬的不接近现实, 这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因为我要待在你身边, 免得你什么时候又被九头蛇抓了过去, 或者想不开和泽莫一样和九头蛇同归于尽。”巴基道。 “我需要表示感动吗?”加西亚笑了起来, 他看向巴基,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这不是玩笑。”巴基道。 旺达早就在自己兄弟对自己强烈的心灵“这里出事了快别看书了这里出事了!”感应下, 放下了手中的笔记, 接过自己兄弟递过来的棒棒糖含住, 隐晦的盯着旁边床的两个人。 加西亚没有如他们两个人所愿,他用带着没有对于两姐弟没有任何威慑力的威胁性眼神看了两个人一眼,对巴基道:“我们出去谈。” 他们出去后,皮特罗和旺达对视一眼,同时默契的快速而轻巧的翻到了门口,紧紧的贴着防盗门的孔看向外面。 外面什么人都没有,他们应该是走远了。 皮特罗没劲的叹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姐姐:“跟出去吗?” “这是他们自己之间的事情。”他的姐姐道,“我们还是别管了。” 加西亚和巴基走到了离旅馆有几百米的地方,在一个树林内,加西亚在树边站立,而巴基站在他的对面,离他两米远左右的地方,离开旅馆的路上他们一直一言不发。 加西亚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巴基,因此巴基借着这个机会第无数次的仔细的看着加西亚。他不算是个多么英俊的男人,只能说是看起来有些温柔,他在研究所的时候显得瘦削的过分,逃出来后,虽然运动量加大了许多,他却胖了一些,显示出了正常的身材。 巴基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那似乎接近爱情,但是并没有那种烧灼的激情,他回忆往昔的岁月像是隔了一层厚重的纱,但是他能够想起曾经他享受那些转瞬即逝的激情时的感觉;他对加西亚的感觉和那不同,那更加的——更加的平静,更加的温暖,只是想要保护这个人,然后和他走下去,无论未来是什么。 “巴基。”加西亚说话了,“我们回纽约吧。” —— “我觉得好像有些事情有些不妙。”皮特罗对自己的姐姐小声道。 两个人因为刚才那段惊人的谈话出去之后,只有加西亚回到了房间,巴基并没有跟着他,加西亚神色有些不好看,带着阴沉和些许的伤心。旺达思考了片刻后,站到了他的身边:“詹姆斯呢?” “他去再开了个房间。”加西亚道,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什么大事。” “你们看起来闹了矛盾。”旺达道。 “不是什么大矛盾。”加西亚道,“我们在未来的计划上有了点小分歧。” “你想退出?”皮特罗插了一句嘴,加西亚皱眉,难以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想退出?” “因为......”皮特罗想了想,“你一看就不是那种人?” 见加西亚还不理解,皮特罗继续道:“就是那种——气场,你知道吧。詹姆斯就有那种气场,像匹孤狼一样,又凶狠又残忍;你就不一样了,你看起来就像是文化人,该坐在办公室谋划着什么的那种。” “不,”加西亚摇摇头,“不是我们任何的一个人想要退出,我想去纽约,他觉得我们不该去。” “为什么你们要去纽约?”旺达问,“那边不是神盾局的总部吗?” “我们要去纽约找一个詹姆斯的朋友。”加西亚道,“我觉得那对詹姆斯有好处。” “他也和九头蛇有仇?”皮特罗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开,那上面正在放索科维亚语的电视剧,像是那种普通的家庭剧。 “有。”加西亚道。 “他们会加入我们吗?”皮特罗问。 “加入我们?” “不是吗?”皮特罗问,“我以为我们是个小队什么的?” 旺达也看向了加西亚,两姐弟的注视让加西亚忽然的有些紧张,却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好无奈的笑笑。 “我们尊重你们的意见,”加西亚道,“加不加入我们是你们的选择,不过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么快就适应了。” “所以他会不会加入我们?”皮特罗仍旧没有放弃自己之前的问题,有关詹姆斯的那个朋友。 “不,”加西亚摇头,“他不会加入我们。” —— 约翰.奈特没有想到这会来的这么快。 他这军营里被截击,来自旧时代的敌人将恶魔放了进来,他的护卫都被射杀了,而他现在正在拐角处握着自己最后一夹子弹,在心中默念祈祷词,祈祷自己死后新的时代不会结束,自己只是□□而非整个链条。 来自恶魔的脚步沉重,带着他朋友的血腥的气息,他屏住呼吸,在那个人靠近拐角之前先发出了子.弹,那个人躲了过去,他再次射击,接着被人握住胳膊踢到了腹部,但是他在几秒之内也锁住了那个人的喉咙,枪却已经抵住了他的喉管。 枪响。 那瞬间他想起了很多,声速和子弹哪个更快,他那冥顽不灵的父亲和老是隐忍克制的母亲,他愚蠢的弟弟和和他一样锋芒毕露的妹妹,军队里泽莫拿着最普通的□□打靶,甚至只是单只手握枪,屋子里一片血腥,他站在国家总统的演讲台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他猛的抬头看向前方,一个人站在黑暗中,他的手上还拿着冒烟的手.枪,刚才的子.弹无比精准的射进了敌人的额头,而敌人甚至没有挣扎的机会。 66.覆灭之国16 “目标在哪里?”赌场内, 黑色西服的男人歪下头,对着领子口的联络器问道。他被组织派来监护一次和一个名为尤利西斯.克劳的人做交易的行动。加里维亚也就是这点好了,在邻国索科维亚的组织基地被围剿, 所有的人都被追杀后, 正在迅速发展而法制尚不完善, 充满着冒险者的加尔维亚就成为了东欧九头蛇们暂时的避难所。 就算在暂时避难所里也是要做任务的, 作为一个中级特工,他被要求顶上这个任务编制内的另一个特工, 那个特工前几天突然不见了踪影,因此组织将货品的交易提前了。 “在第二个赌桌那里,有一个络腮胡子, 穿着很猥琐的牛仔裤和皮夹克外套。”他的同伴道。他看去, 果然看见了那个看起来油腻而凶恶的男人,正警惕的环望四周,他身边的人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而九头蛇派来的接头人员正在赌桌前豪掷。 那家伙运气可真好,公款赌博一定很爽。黑色西服的男人一边想, 一边继续观察着场内的状况。 尤利西斯已经和组织的人交头了,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他拿出了什么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朝接头人员笑着, 而接头人员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灯灭了。 一瞬间, 所有的灯, 黑色西服的男人立刻准备靠近场内, 几声枪响传到了他的耳内,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人们逃出去的脚步声。停顿后再是枪响。 恢复用电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等到黑色西服的男人能够看清场地内发生了什么,他看见尤利西斯.克劳已经不见了,报纸包着的东西在一个戴着面具的人手上,九头蛇接头人员已经躺在了地上不断抽搐,而戴着面具的男人和一个黑人用枪互指着,就这样僵持。 男人的面具仿佛是纸糊的,带着古埃及的风格,像是某个神灵,可惜介于才疏学浅,黑色西服的男人认不出那是谁。 黑色西服的男人正要攻击,从后面袭来的力量让他直接惨烈的从二楼跌倒了底层。 黑皮肤的女性收回刚才将黑色西服的人踢下去的姿势,冷静的注视着赌场内的状况。 “你是谁?”黑人男性问。他的身上穿着泛着紫色光泽的战服,但是头部没有任何的防备,也许是还来不及戴上头盔,于是他的额头直接暴露在对面人的枪口下。 “别和他废话,提恰拉。”黑人女性在联络器内对赌场中的黑人男性道,“我们的人已经去追尤利西斯了,把振金拿回来。”她说的是他们家乡的语言,按理来说任何外国人都应该听不懂,他们甚至应该听不见联络器内的声音,对面戴着面具的男人却道:“你们想要这个?”他举了举手上用报纸包着的物体,“这是什么?” “振金。”黑人男性道。楼上几个意图攻击的九头蛇被黑人女性干净利落的给打趴下了。接着,戴着面具的男人干脆利落的将用报纸包着的金属丢给了黑人男性,那满不在乎的姿态像是丢什么垃圾而不是一克一万美金的振金。 “我不太了解振金。”戴着面具的男人道,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异常的悦耳,“我会把这些人带回去,这个你可以拿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黑人男性问,“这些和尤利西斯.克劳交易的人是谁?” “九头蛇。”带着面具的男人道,“我只是来找九头蛇的麻烦的,对你口中的尤利西斯不感兴趣。”接着他收起枪,直接提起旁边已经昏死的九头蛇的领子就准备离开赌场。 “你是谁?”黑人男性问道,他大可以直接穿上战服抓住面前的男人,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必要。 男人没有理他,只是拖着接头人员朝着赌场的大门走去,不见了踪影。 当九头蛇和尤利西斯交易的接头人员醒来的时候,他正被关在一个地下室内,昏黄的灯光在他头上一闪一闪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而那个如同恶魔般的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坐在他的对面,脸正对着他。 “你知道。”男人道,“你的同事,上一个人,你应该见过。就是在你待的同样的地方,他说了很多话,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我希望你能说出点有用的东西。” “你是谁?”九头蛇特工问,他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脱身的办法,但是身后的绳索绑的无懈可击,而这个房间除了一扇上锁的铁门外没有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连一个换气扇都没有,因此房间内更加的闷热。 “你可以叫我伊西斯。”男人道,这让九头蛇冷哼了一声,虽然处在弱势,他仍然嘲笑自己的敌人。 “伊西斯是个女□□字。”九头蛇道,“你是个娘炮吗?” “我知道。”男人道,没有什么被激怒的征兆,他的口中念了一段什么仿佛是咒语的连词,接着伸出手弯曲,九头蛇在那瞬间被隔空哽住了脖子,他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看不见面具下的任何表情,窒息感袭来,而男人没有任何放手的打算。 这样几十秒后,在九头蛇再次昏死的前一瞬间,男人松开了手,九头蛇特工的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他瞪着不远处的怪物,却因为大口喘气而无法发出任何言语。 “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了。”男人道。 —— “从今天早上开始,他们已经有超过半天没有说话了。”皮特罗把巧克力塞进自己的嘴里,“我觉得这样很不好,一个小队最重要的就是团结。” 旺达没有说话,却担忧的看着在门外抽烟的加西亚,男人依靠在门口,烟雾从他的指缝间升起,旺达总有股那烟雾也很忧郁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旺达道。 “要我去问问詹姆斯吗?”皮特罗拍干净手上的巧克力碎屑,“我去偷看了詹姆斯的房间号。就在隔壁两个房间外。” “应该不用了。”旺达道,“他已经来了。” 从窗口处,他们看见脸色仍然带着僵硬的巴基走到了加西亚的身边,接着显然没有征求过对方的意见就把烟抢了过来,自己抽了起来。加西亚看了他一眼,居然也没有发火。 “这是......间接接吻吧。”皮特罗一脸懵逼却又带着诡异的兴奋。 “少看点那些电视剧,皮特罗。”旺达无奈道。 67.覆灭之国17 “你说过你不想要尼古丁。”巴基道, “那会损害你的肺。”说着,他却自己吸了两口烟。 他当然会吸烟了,加西亚想, 在军队里不染上这些习惯的除了美国队长估计就没有几个了;在九头蛇里他和雇佣兵待在一起, 估计也没有人会阻止他的这些坏习惯。 “一根烟杀不死我。”加西亚道。 “很多根就不一样了。”巴基道。 加西亚没接他的话茬, 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烟被抢而发火, 他只是盯着外面像是快要下雨的天空,语调有些轻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巴基有吸了口烟, 吐出来,烟的气味呛的加西亚的喉咙有点辣,这反而让他感到了些许的轻松, 这让他一瞬间感觉自己有些变态了。 “你觉得问题是什么?”巴基问, 现在是他开始反问加西亚了。 “我没办法拯救你,巴基。”加西亚道。 “我不需要被拯救。”巴基道。 “你需要一个能够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和你一样足够纯洁和善良的人, 一个可以理解你的过去并且安慰你的人。”加西亚道,“我做不到。” “所以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一个被九头蛇关住并且折磨的小可怜, 整天生活在恐惧和神经质中, 等着某个人把我从黑暗的过去中拉出来?”巴基道, 他短促的笑了声, 那是饱含讽刺的。 “不, 巴基。”加西亚道, “我相信你的坚强, 如果是一般人, 根本就无法撑过这段时间。你在缓慢的恢复,就算没有别人的帮助,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自己做好这些事,只是——” 加西亚沉默了片刻:“他是你的朋友,他能够帮助你,你也能够帮助他,你应该回到他的身边。就算不愿意,至少也应该见一见他。” “我不想。”巴基道,“我们都应该放下过去了。” “放下不代表抛弃,”加西亚道,“你只是在胆怯而已。” 他们继续站在门口,巴基的烟已经抽完了,于是他将烟头在垃圾桶上碾灭,接着回到了加西亚的身边。 “如果不是你的年龄不够,我很想叫你老顽固,你知道吗。”巴基道,“我的耐心不是无穷无尽的。” “我的也是。”加西亚道。 “我有点想把你揍到墙里,”巴基道,“或者亲到墙里。” 加西亚被哽住了,他笑了一声,觉得荒谬,那种什么东西哽住喉咙的感觉又来了,让他没办法说太多的话。“不,巴基。”他道。 “如果你没有那个意思,直接说就可以了。”巴基道。 “问题不在于我有没有那个意思,”加西亚道,“巴基,问题在你。” “我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巴基道,“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什么因为折磨而心理变态的人——” “这不是变态。”加西亚打断了他。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巴基问,他的语气加重了些,那让加西亚甚至感到了一瞬间的恐慌。 加西亚沉默着,没等巴基再说出什么话,前台的工作人员朝他们走来,手上拿着一个信封。同时察觉到的加西亚和巴基警惕的对视一眼,巴基迎了上去。 “您的信,史密斯先生。”工作人员将信封交到巴基的手里后道。 “信?谁给的?”巴基翻了翻信封的表面,没有任何地址或者署名,样式也是加尔维亚最普通的。 “一位带面具的先生,他说给史密斯先生,没有具体说哪一位。”工作人员道。 “他有什么其他的特征吗?”加西亚问,“穿着什么,身材如何?” “没有什么了,”工作人员道,“那位先生穿着身运动服,看起来身材匀称,彬彬有礼,除了戴着面具外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他大概多高?”巴基抬头问。 “大概快到一米八的样子?”工作人员皱眉,“不过要矮一点。” 加西亚想不出哪个他们认识的人有这个嫌疑,工作人员所说的话太笼统了,不过也正是他所能看见的全部。 “谢谢。”加西亚对工作人员道,便和巴基一起拿着信封到了房间内。 刚才的尴尬仍然残留着,不过加西亚庆幸突发事件冲缓了那种感觉。 “不是□□。”巴基道,“只是一张纸的重量。”说着,他拆开了信封,果然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上面写着:文件名056971,解密方式215。 下面甚至还详述了解密方式的具体步骤,这个人显然知道巴基只了解九头蛇旧型的解密方式。 “发生什么了?”旺达从椅子上起了身。 “一个人给我们送来一张写着文件名的纸张。”加西亚道,“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约翰.奈特?”加西亚问,那个以九头蛇为敌的军人也许从九头蛇嘴中撬到了什么东西,然后给他们希望他们解决。但是他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可能,如果是他,他会首先来抓旺达和皮特罗。” 巴基已经拿出了电脑,开始登录九头蛇的网站,他用上面写的解密方式搜索了文件,再将其解密,下载到电脑上,期间加西亚一直紧紧的看着屏幕。 “你在干什么?”皮特罗问,他也从后面嗖的一声到了巴基的身边,却对巴基的操作看起来很难理解。 “解密文件。”巴基道,“如果你和你姐姐一样多看点笔记就能够知道了。” 皮特罗撇了撇嘴,的确,和旺达比起来他以养伤为由可以说是非常的懒了,除了看电视就是吃零食,而他的姐姐则一直在努力的汲取知识。不过巴基这么说还是让他有点不爽。 文件一直解了三个半小时,期间皮特罗和旺达一起看起了那本巴基写的小册子,不过因为旺达已经看到了一半而皮特罗碰都没有碰过,也可以说他只是在做做样子。 “解出来了。”当巴基看见屏幕上的进度到达100%时道,加西亚立刻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着文件内的信息,皮特罗也过来凑热闹,虽然他对英语的掌握程度让他只能半猜半读,两个人脸上的神色却让他明白了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所以,”他问,“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我们得去纽约一趟了。”巴基道,等不到皮特罗问为什么,他继续道:“九头蛇有一个计划,三年前制定,三天后就是实施的时间了。” “那是什么计划?”旺达问。 “他们叫它‘洞察’计划,以天空母舰作为载体。”巴基道,“简单来说,他们监控世界上所有有可能会对他们产生威胁的人,大概有两千万——然后用母舰上的武器将他们全部杀死。接着,九头蛇就可以推行他们所谓的秩序,没有任何阻碍。” 加西亚握紧了拳,每次他面对九头蛇都会出现的那股愤怒开始再次滋生,并且愈演愈烈。 旺达被惊住了,她半张嘴——“那是屠杀。” “那就是屠杀。”加西亚道,“而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去纽约。” 68.覆灭之国18 “旺达, 你会做表格吗?”加西亚在下午的时候问旺达,他们在那时已经收拾行装准备尽快出发了。 “不会。”旺达道,“怎么了?” “我会教你。”加西亚道, “我们有一个资助者, 而我觉得如果对方资助了我们, 让他知道他的资金都用到哪里了是最基本的。所以每隔一个月我打算将我们的花销都整理成一个表格, 以后你也要知道怎么做。” “哇哦,我们还有个资助人?”银色的闪光兴奋的停了下来。 “好的。”旺达道, “我可以知道那个资助者是谁吗?” “对不起,旺达。”加西亚道,“不过我们答应了他绝对不将他的名字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不是我们中的一份子, 只是一个拥有正义感的人。” “我明白了。”旺达道,并没有因为加西亚的隐瞒而感到不满。 “詹姆斯也正在寻求他的帮助。”加西亚道,巴基已经离开了房间去了森林内, 而皮特罗则又开始在房间里晃来晃去,一阵阵银光闪过, 据他说是在为战斗做准备。 加西亚想把他一巴掌拍下去。 “如果他不愿意帮助我们呢?”旺达问。 “我不觉得这有可能, ”加西亚道, “介于他很有可能也是名单中的一人。不过如果他无法帮助我们, 我们也可以另外寻找方法。詹姆斯对此经验丰富。”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们的身份。”旺达道, “我只知道你们的名字, 你们第一次对我自我介绍的时候甚至只是说了你们是九头蛇的敌人。” “我们都是美国人。”加西亚道, “我原来是一个实验人员, 他原来是一个军人。也许你问任何一个九头蛇都能够得到我们的完整资料。” “你们在九头蛇中很出名。”旺达问。 “算吧,我们给他们找了不少麻烦。”加西亚道,“现在估计不少神盾局内部的人都知道周围的人也许是九头蛇了。” “我希望我也能到这种程度。”旺达道,“他们惧怕我。” 旺达是这样一个人,加西亚想,她和皮特罗不一样,九头蛇的□□没有在皮特罗身上留下太重的痕迹,他在和加西亚接触的时候非常的开朗,说话也很少顾忌什么。但是他的姐姐更为沉静,对四周都有股仿若天然的警惕性,她对力量更为渴望,尤其是在试验了自己的力量后。对于皮特罗,加西亚却不如旺达一样看得清,他知道九头蛇残留在旺达身上的仇恨更为明显——她渴望复仇,也渴望了解敌人。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西亚道,他对旺达鼓励式的笑了下,“你的能力非常的强大。” 旺达和皮特罗来自于九头蛇改造的力量的确非常的强大,他们仍然年轻,但这也意味着更大的发展空间。加西亚相信他们会成为强大的,令九头蛇恐惧的战士。 “你的也是。”旺达道,“你还可以不用说出指令就让别人做出你要他们做的事,我敢说这还不是你能力的全部。” “那我们现在能停止互吹互擂去做些正事了吗?”加西亚以轻松的语调问,意图活跃小气氛,这时巴基从外面推门而入,他对加西亚道:“布鲁斯答应了,他会派飞机来加尔维亚的韦恩工厂内来接我们。” “那我们最好得先检查驾驶员。”加西亚道。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等等,刚刚巴基是不是把韦恩集团给暴露出来了? 算了,应该没什么吧。 —— 男人用铁锹一锹一锹的破着门上的冰,拜伊西斯所赐,他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所提升,魔法也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方便。但是并没有魔法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帮助他,所以他必须得一锹一锹的破掉这些冰,这耗费了他接近两个小时。 他最终推开了基地的门,基地内的电力设施保持着低频的运转,不过仍然能够用。九头蛇永远掌握着最精尖的科技,这是所有了解他们的人有目共睹的。他进入基地后没有在任何地方停留,直奔向一个方向。那是一个相当空旷的房间,推门而入,从阶梯往下,可以看见有五个圆柱形的金属物体,中间围着操纵台。而那五个圆柱形的玻璃制品中都分别装着一个人,他们在其中沉睡,坐在金属椅子上,眼睛紧闭。 该说九头蛇对玻璃盒子是不是有什么该死的情节吗? 男人这样想着,冷笑了下。他拿出了中间有着一颗红色五星的笔记本,到达了操纵台前,他按照笔记本上的操作方式,很快,玻璃罩子升了起来,冷空气与周遭空气接触的瞬间变成了白色的雾,虽然四周的温度本来就已经非常的低了。 五个人几乎在同一瞬间睁开了眼睛,而男人则站在控制台上,五个冰冻舱围着的中央,照着笔记本开始念起那些俄语单词: “渴望 生锈 十七 黎明 火炉 九 善良 回家 货车 一。” 冰冷的男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内,像是某种远古的魔咒。 —— “所以你和加西亚现在是什么情况?” 皮特罗凑到巴基身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公路边休整,加西亚带着旺达去买些补给品过来,因此不在车内。 巴基看了皮特罗一眼,觉得这男孩子有点皮:“团队规则第一条:不许八卦。” “根本没有团队规则这种东西吧。”皮特罗根本不买他的账。 “我是队长,”巴基道,“我制定规则。” “你才不是队长。”皮特罗道,他靠在车窗边上,臭屁的样子让巴基有点想打他,“加西亚才是。” “他们快回来了,快点给我说说你和加西亚到底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皮特罗戳戳巴基的铁臂,“他拒绝你了?” “皮特罗。”巴基道,“我不喜欢讨论这个问题。” 皮特罗愣了愣,然后坐到了后座,道:“好吧,那我不问了。” 他还是知道事关别人的隐私不要随便探查的。 巴基从后视镜看了皮特罗一眼,最终叹口气:“他没有拒绝我,他回避了我。” “天那,那更过分啊!”皮特罗立刻满血复活的将头探到前座,“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两个很配啊!” “真的?”巴基挑眉看着一边的皮特罗。 “嗯。”皮特罗肯定的点头,“我和旺达都觉得。” “为什么?”巴基追问。 “你们的默契度和那种——很自然的亲密?你知道当我们第一天看见你们守夜的时候他还要握着你的手的时候以为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皮特罗道。 巴基摇摇头:“我们没有。” “为什么,”皮特罗问,“你们两个在一起好像很久了,一般人早就床都上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巴基被皮特罗的直白哽住了,片刻后,他想起自己一直犹豫的各种原因,最终道:“他有过妻子。” “......”皮特罗沉默了,过了会儿,他拍拍巴基的肩膀,语气沉痛,“抱歉,哥们,你实在是太惨了。” 巴基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 加西亚回来了,他提着一包零食和旺达坐进车内,给了巴基一袋李子干,道:“我还是第一次在加尔维亚的超市看见这东西,还不贵。” 巴基可以看出他在努力的将气氛带回之前,尽力降低巴基和他之间的矛盾造成的影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少吃点巧克力。”巴基看了眼加西亚的购物袋道。 可现在也不是要求加西亚直视现实的时候,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也不是成熟的时机,巴基对此并不乐意,但是他仍然顺着加西亚的意思,自然的回答。 “好吧。”加西亚分了一半的巧克力给后面的皮特罗,问:“我们还有多久到韦恩的工厂?” “大概两个小时。”巴基道,“不远了。” 69.纽约1 史蒂夫.罗杰斯提着些日用品进入了公寓, 住在隔壁的莎伦正抱着一桶衣服出门,看见他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嗨, 史蒂夫。” “嗨, 莎伦。”史蒂夫笑道。 他禁不住花功夫注意了下莎伦的神态和其余的细节, 也许是加西亚的影响, 他对身边和认识他——或者和他关系不错的非特殊身份人物都有了些小小的戒心,会不自觉的多注意一些, 总感觉对方和加西亚当时会是同一个目的。 当然,他知道加西亚也是有苦衷的,他无法像是讨厌其余的九头蛇一样讨厌加西亚——即使加西亚疑似将巴基带离了基地, 又疑似现在正在和巴基全球到处奔走追击九头蛇, 又疑似还拉到了一个不得了的赞助人。 他应该去寻找巴基的,但是他们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而神盾局的现状又岌岌可危,他和尼克.弗瑞正在忙着将内奸剔除出去, 但是他们随后便发现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的工程,神盾局已经被浸透了, 甚至, 毫不夸张的说, 史蒂夫怀疑神盾局中至少三分之一的人都是效忠九头蛇的。 最近他在一次和娜塔莎的行动中截取了一段文件, 被尼克.弗瑞拿去解密了, 现在都还没有成功, 但是据弗瑞说内容极有可能是关于神盾局的“洞察计划”。 显然, 这个计划也变成了九头蛇囊中的武器。 一边这样想着, 史蒂夫一边掏出钥匙打开门,下一瞬间,他的手伸向鞋柜最顶部的抽屉。 “你在找这个?”加西亚从房间的阴影中走出来,手上拿着一柄还没有打开保险栓的枪,他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样子和史蒂夫与他还是好朋友的时候一样。如果不是经过了这么多事,史蒂夫都会以为他只是从研究所回家的路上顺路给自己带个墨西哥卷饼上来的。 “你来干什么?”史蒂夫问。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队长。”加西亚道,“你是我唯一一个想的出的看见我们的第一瞬间不会想要把我们抓起来的人,刚好你还在为神盾局工作。” “你们?”史蒂夫注意到了这个关键词。 阴影中的另一个人现出了身影,史蒂夫惊讶的发现自己刚才竟然一直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从这点看,对方的隐蔽能力几乎可以说是非人的。 当看见对方的一瞬间,他的嘴巴微微的张了张,接着就合不上去了。 他的嘴唇颤抖着,小声道:“巴基?” 加西亚安静的退到了墙壁边靠着,有着金属手臂的人朝史蒂夫露出一个微笑。 “嗨,史蒂夫。”他顿了顿,“好久不见。” “我从来没有想到——”史蒂夫道,他也笑了起来,“兄弟,真的是你。” “对啊,我也回来了,和另外一个冻了七十年的冰棍在一起。”巴基道,他朝史蒂夫张开双手,“要来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吗?” 史蒂夫重重的和他拥抱了下,接着立刻问:“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因为左拉在你身上做的实验吗?” “我猜有部分吧,”巴基道,“我从那上面掉下来后没有死,九头蛇抓住了我,把我改造了,中间又是一堆烂事,不过最终我还是站在这里。这好歹是值得高兴的。” “对不起——”史蒂夫道,“巴基,我——” “停,史蒂夫,别说了。”巴基道,他皱着眉头,像是多年以前看见史蒂夫固执的去挑衅那些比他更高更壮的人一样瞪着史蒂夫,“自从我清醒过来之后,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和我说对不起,而且这个世界中还不包括九头蛇。” 史蒂夫在这时顺着巴基的目光看向了在墙边倚靠着的加西亚,沉默了片刻后,史蒂夫道:“谢谢你,加西亚,只是针对把巴基从九头蛇救出来这件事。” “已经够让我感激了。”加西亚道,他直起了身,对巴基道:“将‘洞察’计划的事情和队长说说吧。” “你们也知道‘洞察’计划有鬼?”史蒂夫问,加西亚靠近了他和巴基,显然准备认真的谈一谈这件事。 “对,”巴基道,“有一个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和我们应该是一个阵线的,他给了我们一个信封。”他将那张纸给了史蒂夫,“信封里有九头蛇的文件名和最新的解密方法,只要在内部网站上用特殊的方法登录就可以查到那些信息。文件中是有关‘洞察’计划的内容,提交人是亚历山大.皮尔斯,上面说九头蛇准备用天空母舰最新的定位系统和武器系统将一个算法算出来的所有对他们有威胁的人全部杀掉。” “我需要马上告诉尼克.弗瑞这件事。”队长道。 “当然,还有,队长。”加西亚将一个小型的金属片递给史蒂夫,“你知道你的公寓被监听了吗?” “自从你给我打电话后,我和尼克谈了谈。”史蒂夫皱眉,“我认为他把我房间内的监听装置都撤走了。” “要么是弗瑞局长还不放心你,要么就是九头蛇干的。”加西亚道,“我们怎么去告知弗瑞局长?” —— “队长,你大半夜把我叫起来最好有合适的理由——”开着车的红发女特工从驾驶位回过头。 “哦,”她道,下一刻手中的枪已经指向了刚刚进入车内的巴基的头,“果然是合适的理由。”她微笑着,带着恶狠狠的意味。 史蒂夫用手将娜塔莎的枪给拦了下去,无视了娜塔莎不满的眼神,对她道:“娜塔,这是巴基。” 娜塔莎咬着牙将枪放了下去,她以恶狼撕咬食物似的力道嚼着口中的口香糖,对巴基笑道:“嗨,比基尼杀手。” “嗨,罗曼诺夫特工。”巴基道,他有些不自在的在后座坐下来,这时娜塔莎的目光已经瞟向了另外一边的人身上。 “这不是道格拉斯博士吗?”她道,“我对您的精神控制记忆犹新。” “嗨,罗曼诺夫特工。”加西亚道,现在和曾经被他和巴基合力摔下飞机的敌人见面让他感到有一些尴尬,“我也对您摆脱精神控制的速度非常惊讶。” 70.纽约2 “显然也没有快到能够追上你们。”娜塔莎道, 史蒂夫坐到了她旁边,她将口中的口香糖吐到了纸巾里,问:“所以, 现在是什么情况?” “巴基和加西亚知道九头蛇想在‘洞察’计划里做什么了。”史蒂夫道。 “哇哦, ”娜塔莎看了后座的两个人一眼, “你们的效率让我非常惊讶啊。” “另外的人告诉我们的。”加西亚道,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我们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但是他给的信息都是真实的。” 接着,史蒂夫将‘洞察’计划的内容给娜塔莎详细的讲了一遍。 “‘洞察’计划定在下个星期。”娜塔莎道,“那个时候母舰就上天了, 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要先找到尼克, ”史蒂夫道,“我们不确定电话有没有被窃听,因此需要你帮个忙。” 这时, 加西亚的手机响了,史蒂夫和娜塔莎同时看向他, 神色已经不能更明显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给你打电话? “两个孩子。”加西亚抱歉的笑道, 刚才只顾着和史蒂夫解释‘洞察’计划和之前查到的所有的九头蛇的项目, 还没来得及向他介绍那两个被他丢在宾馆里的未成年。 是的, 他问了旺达和皮特罗, 他们居然才十七岁, 虽然皮特罗再三强调他们还有两个月就成年了, 也不能掩饰他们未成年的事实。 “你们的新同伴?”娜塔莎问, “两个孩子?” “九头蛇的实验品,一对双胞胎。”巴基道。 “所以我们现在去哪儿?”娜塔莎问。 “你知道尼克现在在哪里吗?”史蒂夫问。 “我猜只要我想查就能找到,不过基于尊重对方的隐私的原则,我还没有尝试过。”娜塔莎道,“如果现在要查的话,我需要去局里的电脑。” “那我们现在去神盾局总部。”巴基道。 “四个人,空手?”娜塔莎甩甩手,“我只随身带了一把□□19加上我后备箱里不多的武器,如果你想要知道的话。” “我们不需要武器。”巴基道,“有加西亚就足够了。” 而加西亚这时正和手机另一头的人争论着。 “不,旺达,这只是一个潜入的任务,不需要你来。” “你和皮特罗就待在宾馆里,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不,皮特罗,我没有把你们当做被父母甩在宾馆里的小孩。” “这里真的不需要你们的帮忙,如果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们的。” “没有关系,我们是安全的。好的,旺达。” “是的,你们不能点外卖。知道为什么吗?” “好的。” “你们会见到的,看紧你的弟弟,我们真的不需要帮助。” “好的,再见,旺达。”加西亚关掉手机,抬头看着巴基和队长都在朝他看,便道:“皮特罗想看看美国队长,旺达想叫中餐外卖,我说等我们回去后再说。” “他们多大?”美国队长忧心的表情让加西亚感觉自己像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他们说他们十七岁了,”加西亚道,“我们在索科维亚的九头蛇基地找到他们的,据他们说九头蛇用一种能量石的碎片对他们做实验,他们是唯二成功的实验品,九头蛇实验室被毁后,我们从索科维亚把他们带走了。” “索科维亚最近不是有政变吗?”史蒂夫问,“我记得神盾局在那里的所有据点都被毁了。” “是的,发动政变的是一个极端仇视九头蛇,和他们公仇私仇一个不少的军官。”加西亚道,“他想要那对双胞胎,所以我们和双胞胎一起逃走了。” “他们也有超能力?”史蒂夫问。 “是的,其中女孩的能量体系还不清楚,她有一种红色的雾气,可以控制物体;其中男孩的速度非常的快,他移动起来的时候人类只能看见残影。”加西亚道。 “他们的家人呢?”史蒂夫问。 “他们是战争孤儿。”加西亚回答道,“父母都死在了战争中,九头蛇的实验品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 “皮尔斯呢?”加西亚问,“他现在还在监狱里好好的待着吗?” 在他告知史蒂夫神盾局里他所知道的所有九头蛇的名字后,第二个星期他就听说了皮尔斯因为涉及多起恐怖袭击而被逮捕的新闻,不过神盾局的理事会立刻又换了一个新的理事长,这次加西亚却不确定这个理事会长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了。 “是的。”史蒂夫道,“我猜你们已经看过新闻了。” “差不多吧。”加西亚道,“进入索科维亚和加尔维亚那边之后就没有那么频繁了,那边不怎么收得到美国的信号,我也听不懂那边的语言。” “不过巴基会,他好像会所有的语言一样,你们那个时候他就会几门语言了吗?”加西亚问,他看向从刚才开始一直不说话的巴基。 “没有,”史蒂夫诚实道,“那个时候他只会英语和一些法语,法语还是为了泡妞学的。” 加西亚笑了出来,巴基也勾起了笑容,道:“我可是自学的,这还不够有天赋吗?” “如果你说的是和你的法国女朋友一起自学的话,我猜你的确很有天赋。”史蒂夫道,“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 “露易丝?芙洛拉?”巴基道,“我记得应该叫芙洛拉。” “听起来有些人是个少女杀手啊。”加西亚道。 “对啊,巴基可受女孩子的欢迎了。”史蒂夫道,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加西亚感觉那该是找回什么的喜悦。 “佩吉还好吗?”巴基问。 史蒂夫的笑容淡了些下去。 “佩吉她,”史蒂夫道,“她......因为年龄,身体有些不好了,最近一直待在医院里,不过她的精神还不错,这件事后,也许我们可以去看看她。我告诉她你可能回来的消息了,她非常的高兴。” “我也想见见她。”巴基道,“没有多少人留下来了。”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直到娜塔莎道:“好了,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神盾局大楼就在不远的前方,钢制的冰冷高门横在他们的面前,如同守护陵墓的巨兽。 “我们可以进入第一道门,”娜塔莎道,“不过第二道只能从里面打开,而且密封性更加的强。” “有人看守吗?”巴基问。 “有。”娜塔莎道。 “那应该没有问题。”加西亚道。 娜塔莎和史蒂夫毫不费力的突破了第一道门,而加西亚还需要借助巴基的帮助才到达第二道门前。 娜塔莎看向加西亚,加西亚则走近关闭的门前,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摸着门的表面,似乎在感受什么。 【开门】加西亚这样想着,他感到他的思维就这样一波一波的散发出去。 【开门】 【开门】 ....... 传来了什么声响,门缓慢的被打开,娜塔莎讶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还可以用意念开门?” “我可以用意念控制门内的人给我开门。”加西亚道。 他们一路上直接靠着墙壁走向控制室,期间并不是没有遇见别的特工,只是那些人仿佛和没有看见他们似的,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了。 “我喜欢你的能力。”在到达目的地后,娜塔莎对加西亚道,“考虑做我们这一行吗?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不错的推荐信。” “暂时不了。”加西亚道,“不过谢谢。” “不用谢。”娜塔莎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一边道,旁边史蒂夫和巴基似乎又谈到了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声,不过那种轻松的气氛加西亚能够感觉道,巴基和美国队长在一起果然是最合拍的,这样想着,加西亚不自觉很轻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现在表情既像是看见自己自闭症的孩子找到了朋友的母亲又像是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调情的妻子。”娜塔莎道,她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瞟了加西亚一眼又迅速的移开。 71.纽约3 “对不起?”加西亚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女特工的思维。 “没什么。”娜塔莎道, “当我没说过——啊,找到了。” 她站起身:“走吧,让我们去找局长大人。” 当尼克.弗瑞打开公寓的门的时候, 他还穿着睡衣, 他看了眼门前的四个人, 道:“对不起, 队长,但是你有什么好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大晚上的会有四个人站在我本来应该地址保密的家门前, 其中两个还是神盾局的通缉犯吗?” “‘九头蛇准备用天空母舰作为武器杀掉整个世界三十分之一的人其中还包括你’这个理由怎么样?”娜塔莎环着手道,“尼克,让我们进去。” 尼克.弗瑞皱起眉, 立刻让四个人进入了屋内, 关上门前他环望下四周,回到房间内道:“你们有什么新消息吗?” “一位‘神秘人’先生给了加西亚一份文件,上面写了九头蛇是怎么打算用天空母舰作为他们控制世界的手段的, 简单来说就是用上面的武器配合左拉的算法杀掉所有在反抗和即将反抗或者可能反抗他们的人。”娜塔莎道,“具体的你可以看文件。” 加西亚将装着文件和其余资料的u盘插到弗瑞递过来的电脑上, 在将电脑递过来的时候弗瑞顺便道:“好久不见, 道格拉斯博士。” “好久不见, 局长。”加西亚道, 接着他将电脑推到了弗瑞面前。 弗瑞立刻看起来, 随着文件的深入, 他的神色越加的凝重。“我们很幸运, ”他道, 从电脑前抬头,“最新上任的理事长才提出提前‘洞察’计划的要求。” “理事会可真会选人。”娜塔莎冷笑道。 “我会把这份文件提交理事会,不过我认为在此之前我们得采取行动。”尼克.弗瑞道,“我们先将用于‘洞察’计划的芯片替换掉。” “尼克,”在这时娜塔莎忽然道,“别动。” 尼克.弗瑞皱皱眉,看向自己的左肩,那里有一个小红点,那是从窗外射入的红外瞄准射线。 “看起来我们的行动被人察觉到了。”娜塔莎道,下一秒她立刻扑倒了弗瑞,一串枪子从窗外射到了弗瑞刚刚站的地方,嵌入桌子中溅起一阵木渣又将瓷器打成碎片,在同时巴基和史蒂夫已经同时破窗而出,追向那个狙击手。 他们立刻移到了房间内较安全的一角,万幸没有人受伤,娜塔莎不过是衣服被擦到了一点。不到五分钟巴基就和史蒂夫一起回来了,巴基的手上提着一个穿着作战服的人,他已经被打晕了,巴基的手一松就无力的瘫倒了地上。 “这个人的身份大概不用猜测了。”娜塔莎道,她站起身问弗瑞,“你知道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吗?” “我知道。”弗瑞道,“不过我们可能要干点违法的勾当才能到那里。” 他们将九头蛇的杀手捆成一团放到了警察局的门口,接着到没有监控的地方偷了一辆车,接着到达了一个位于郊区一个废弃工厂内的安全屋,弗瑞用里面的联系设备联系了一些特工,接着和四个人制定了初步的计划。 加西亚和队长走在神盾局内,不断有人和队长打招呼,却似乎没有人注意到队长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 队长和加西亚走进了电梯内,似乎还有人想要进来,加西亚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这样在离电梯只有一米的地方直接转了方向。 队长和加西亚离开了电梯,他们进入了神盾局的地下部分,尼克.弗瑞已经将芯片储存的地点告诉了队长,他们进入了那个房间,将放在房间内的保险箱提了起来,转身离开了房间。刚刚离开房间,队长便敏感的察觉到了有敌人从四周走来,他朝加西亚使了一个眼色,加西亚立刻扫视四周的所有人。 【我会停下现在正在做的所有事】 他的脑海不断的循环着这句话,一直一直的想着,随着他和队长走向出口的脚步,以他为中心,大厅内一半的人都停止了自己手上正在做的所有事。神盾局没有被控制的部分人员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而那些来势汹汹的敌人们也站在原地,仿佛忘了自己的目的。 队长手上拿着保险箱,冷静的向四周扫视,接着在进入电梯的前一瞬间,他立刻将加西亚揽到自己的身边,正在专心精神控制的加西亚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发现一颗子.弹落到了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因为他思维的终止,刚才被控制的有些人已经回过了神,迷茫的看着四周,而队长则将加西亚推进了电梯内,加西亚立刻将用于自卫的武器拿出来,和队长一道从电梯观察外部。 “加西亚,你能够察觉到他人的思维吗?”队长问。 “不行。”加西亚道,“我只能针对别人的行为控制或者改变他们的动作。” “如果待会儿有人埋伏在电梯门口。” “我能够让他们停下手上的所有动作,但是我不确定是我的精神控制更快还是他们按下扳机的动作更快。” “我知道了。”队长道,他将盾放到了自己的身前,将保险箱往后交给了加西亚。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密集的子弹便攻了进来,队长用盾挡住了大部分的火力,加西亚在爆破声中紧紧的闭上眼睛。 【我会停下现在做的所有事】 他睁开眼睛,盯着在电梯口的雇佣兵们,他们手中扣下扳机的动作已经停下了。 【我会用枪一发打中自己的大腿】 在队长拉住加西亚出电梯后,他们的身后传来子弹爆破声和惨叫声,雇佣兵们用自己的枪打中了自己的大腿,纷纷倒在了地上。 加西亚收回自己的思维,他跟在队长的身后,和队长一起上了摩托车,神盾局的第一道大门即将在他们的面前关上,而队长则在最后一秒跨过了即将关上的大门。一架飞机在他们的前方稳住,被队长的盾击中,旋转着落到了河内。 有车在前方朝他们开了,接着被火箭炮轰成了残渣,加西亚向上看,娜塔莎站在直升飞机边放下软梯,队长直接从摩托车上跳到了软梯上,接着他立刻向加西亚伸出手,在加西亚来不及为突然失去的平衡而感到惊慌的时刻抓住了他,加西亚立刻收手,也踏上了软梯。 后方出现了追兵,娜塔莎继续用重型武器将他们一个个的轰掉,巴基和队长最终上了直升飞机后,娜塔莎立刻打开了保险箱,里面,十二张芯片安静的插.在黑丝绒的凹槽中。 72.纽约4 “很好。”娜塔莎道, 接着她干净利落的将芯片剪断,“尼克说立刻销毁这些芯片。” “然后呢?”史蒂夫问,他的眉头紧锁, “那些剩下的人呢?隐藏在神盾局内的九头蛇?” “我不知道。”娜塔莎在风中大声的道, 她也十分烦心的样子, 看向底下的城市。 接着, 她的联络器接收到了什么,她立刻点开, 史蒂夫也立刻点开联络器,他们的脸色都变得更加凝重。在成功的销毁芯片这件本该让人高兴的事情发生后,他们的这种表情让加西亚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发生什么了?”加西亚问。 “神盾局的项目出事了。”娜塔莎道, “有一个自称洛基的家伙从装宇宙魔方的设备上忽然出现的能量门来到了地球, 他杀死了我们十几个特工,还控制了剩下在场的所有人。” “洛基不是一个北欧神的名字吗?”史蒂夫道。 “巧了,他也自称神。”娜塔莎道, 接着,她拍了拍驾驶座道:“司机!更换目的地!” 正在驾驶直升机的巴基看了后面的人一眼, 改变了方向。 —— 尖叫, 嘶吼, 血液, 嚎叫, 窒息时的光芒, 刺眼的火焰—— “不!——” 泽莫睁开了眼睛。 在下一秒他察觉到了站在床边的身影, 几乎立刻起身准备摸出藏在枕头下的手枪。 “任务完成, 目标狙杀。” 异常年轻的冰冷男声说出这句话,泽莫才放松下来,他将手.枪重新塞回枕头下,将床头柜上的面具戴上后对还笔直的站在床边的人道:“其余的人呢?” “奥利维亚去执行她的下一个任务了,卡尔回到了据地,安德烈正在补充物资。”那个人道。 “我知道了。”泽莫道,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触碰到了那块坑坑洼洼的皮肤,片刻后,他忽然问:“你今年多大了,卡季科夫?去掉被冰冻的时间。” “二十三岁。”卡季科夫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我知道了。”泽莫道,“你可以去休息了,等待下一个任务。” 面前的男人是西风计划的冬兵之一,当初泽莫将他们解冻之后就控制了他们,成为了他们新的施令人。如果九头蛇那么热衷于制造武器,那么就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造出的武器的威力吧。 不过他们被九头蛇抛弃,沉睡在那个废弃的基地一定是有原因的,泽莫在成为他们施令人的第一个星期,其中一个冬兵便失控了,他开始攻击四周的所有人,在他能够造成更大的损失之前,泽莫干脆的杀了他。 这些人本也是九头蛇,死不足惜。 “您做噩梦了吗?长官?”卡季科夫没有去休息,反而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泽莫下意识的看向他的眼睛,仍然是毫无机制的眼神,提醒着泽莫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武器。 为什么他要问出这个问题? “没有。”虽然不知道答案,泽莫也并没有解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你可以离开了。” “是的,长官。”泽莫的命令下来之后,卡季科夫立刻转身,泽莫却在这时叫住了他。 “卡季科夫。”泽莫道,男人转过身,“长官?” “下一次进来的时候,”泽莫道,“记得敲门。” 卡季科夫沉默了片刻后,点头:“是的,长官。” 泽莫深吸一口气,倒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 现在是早上八点,他昨晚连夜查找资料,审讯犯人,现在的头都还是又昏又疼,像是被什么钝物击中了一样。他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现在还能给他打电话的只剩下了一个人。 他接通电话:“约翰。” “嗨,赫尔穆特。”沉稳的男声传到他的耳边,“你最近怎么样?” “我已经在整理这个月的行动总结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赫尔穆特,我问的是‘你’最近怎么样,不是‘你的工作’最近怎么样。” 泽莫沉默了一会儿。 “不错,”他道,“没有什么问题,你呢?” “有人给我下毒。”约翰道。 泽莫感觉自己的大脑清醒了一点:“你怎么样?” “没有吃下去。”约翰道,“提前发现了。” “那就好。”泽莫道。 约翰终于提到了正题——“我注意到最近你的资金耗用几乎翻倍了,你有什么麻烦了吗?” “没什么。”泽莫道,他抹了把脸,将床边的水杯拿起来喝了一口,“我找了几个帮手。” “帮手?还有人和你一样不要命的?”约翰问,他的语气听起来尽量轻松了,不过还是掩盖不了之下的担忧,泽莫知道。 “九头蛇的实验品。”泽莫道。 “他们的实验品真是全世界都是啊。”约翰的声音沉了下来。 “谁说不是呢?”泽莫道,“我找到了五个人,其中一个失控了,我杀了他,剩下的四个人非常的强,随便拿一个出来估计都可以把四五个特种兵打趴下。” “他们的目的也是为了复仇?”约翰问。 “不,”泽莫道,“他们曾经也是九头蛇,不过是作为志愿者参与那个实验,他们被改造后九头蛇用一个口令操纵他们,我获得了那个口令。” “所以他们是九头蛇?”约翰问。 “对。”泽莫道。 “这很危险,赫尔穆特。”约翰道。 “我知道。”泽莫道,“放心,他们对我做不了什么。” 约翰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你知道,赫尔穆特,我不是不相信你所说的伊西斯女神和护身符之类的话,你已经死而复生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知道——只是,别因此就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万一她不能永远的保护你怎么办?” “我知道,约翰。”泽莫道。 “祝你好运。”约翰.奈特道。 “也祝你好运。”泽莫道,“原谅我不能向你的家人问好。” “他们也不需要。”约翰道,他的声音又带上了笑意,“再见。” “再见。”泽莫挂断了电话。 房子里静悄悄的,沉寂的像是死亡。他摸上自己胸前的护身符,闭上了眼睛。 接着是敲门的声音,有些急促,泽莫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进来。” 卡季科夫和另一个冬兵——卡尔,进入了房间,他们的手上拿着电脑,卡尔道:“长官,神盾局有突发事故,他们研究宇宙魔方的其中一个实验室坍塌了,有人从内部入侵了那里,同时带走了宇宙魔方。” 73.纽约5 “这就是他们做的事。”泽莫道, 他从床头柜拿起自己刚刚放下的的面具,戴到了脸上。 “走吧。”他道,“我们也许有事情做了。” —— “你告诉我你停止了使用宇宙魔方的能量制造武器的计划!” 一下飞机已经是三四个小时后, 史蒂夫拿着自己的盾便冲向弗瑞, 他朝尼克.弗瑞愤怒的吼道, 娜塔莎跟在后面环着手, 不为所动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确停止了那个计划,队长。”尼克.弗瑞道, 他的眉头紧锁,显示出他现在也非常的烦恼。 “那是宇宙魔方的另一边出现的事故。”弗瑞道。 “解释一下?”史蒂夫道,巴基和加西亚也下了直升飞机, 到达了史蒂夫身边, 他们现在在一艘巨大的船上,在此之前加西亚已经被告知这就是所谓的天空母舰,不过是老一些的, 已经在服役的版本。 “宇宙魔方实际上算是一个——门,连接两界的。”弗瑞道, “而门可以从两侧打开。” “所以你们就把放在那里看管着, 它就自己开始动了?”史蒂夫问。 “据监控看是这样。”弗瑞道。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史蒂夫问, 一行人走向母舰的内部, “这个外星神, 他想干什么?而且, 最重要的是——你确定这个地方是安全的?” 的确, 现在母舰上来来往往的人虽然都是神盾局的工作人员, 但是谁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九头蛇的内奸——估计还不少。 “我不知道。”弗瑞道,“现在只有先赌一把,将所有值得信任的人都召集起来,至于那些九头蛇——我只希望他们能够暂时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再做决议。” “哦,天那。”史蒂夫叹道。 “洛基带走了宇宙魔方,从他的行为和宇宙魔方发出的信号和以前的轨迹做比对,我们相信他是想要开一道更大的门。” “更大的门?用来干什么?”史蒂夫问。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弗瑞道。 “长官,我们找到了洛基所在的位置。”一个短发的女特工举着平板到了尼克.弗瑞的身边,弗瑞对他点点头,接着带着一行人到了监控屏幕前。 黑发男人的脸上露出邪恶而带着讽意的笑容,环望着四周。 —— 托尼.史塔克发誓,这原本会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刚刚修好了海底的缆线,从海面上炫酷的冲起来,飞在城市的半空中,脚下是繁华的景象,而他所建造的,第一栋完全以清洁能源供能的史塔克大厦正在快速的亮起灯。他在阳台上降落,脱下了盔甲,走向自己正在办公桌前的女朋友,他们拥抱了,正当他和佩珀准备再来一个甜蜜喜悦的成功之吻的时候,贾维斯说话了。 “先生,大楼内部有入侵者。”他亲爱的电脑管家道。 他被气的开始吹胡子了。 “贾维斯,我造你出来是干什么的?”他质问自己的al,“他是怎么进来的?” “对不起,先生,但是我不得不为自己辩解。这位先生不是从外部入侵的,他是突然出现的。” “哦,所以?我们是要对付一个幽灵了吗?”托尼问,他松开了揽着佩珀的手,走到办公桌前道:“监控视频。” 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了监控摄像头的实时投影,接着他看见两个人的身影。 哦,巧了,他们在电梯里。 “宝贝,这个安全漏洞全算你的。”他对身边的女朋友道,和担忧的佩珀一起转头看向已经打开的电梯。 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首先走出了电梯,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托尼相当熟悉的人。 “嗨,班纳博士,嗨——”他顿了顿,做出一个纠结的表情,“面具神秘人先生?” “无意打扰,我只是来送一个人,也许你们会需要他——”面具人往四周看了看,“神盾局的人还没有找到你?” “找我干什么?”托尼问,但是他立刻话锋一转,“再此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不触发警报的出现在我的大厦,还直达了最顶楼?” 面具人没有回答他,而是道:“人我送到了,神盾局大概会马上来,我先走了。” “啥?”托尼有些蒙蔽,“你以为史塔克大厦是你家后花园吗?” “先生,我认为这两位先生是从一个木箱内出现的。”他可爱的万能管家贾维斯道。 “木箱?”托尼看向佩珀,“我们大厦内还有木箱吗?” “就是那个——”面具人顿了顿,“你用来装情趣用品的箱子。” 班纳博士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红晕,他咳嗽了一声,很尴尬的看向四周。 “好了,打住。”托尼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所以这和你无声无息的入侵我的大厦有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面具人道,“我.......” 他因为突发的事件停住了话语,托尼则在这时捂住了脸,对旁边的佩珀道:“亲爱的,咱们大厦电梯的警报装置只是个摆设吗?” “我不这么认为。”佩珀道,她走向那个出现在电梯内的人,“菲尔!” 寇森特工刚刚走出电梯,便愣了下。 “班纳博士?”他看向一边不自在的站在沙发边的男人,接着看向穿着牛仔裤和衬衫,看起来像是在逛大街的面具人,“你是谁?” “哦,我还以为你会知道为什么会有一个戴着古埃及面具的人带着班纳博士忽然出现在我的大厦内呢。”托尼道,“所以你来是为什么?” 寇森刚刚要开口,托尼便道:“停,我听听另一个人的说法。” 他转头看向面具人:“所以,神秘先生,神盾局的人来这里是为什么?” “他来劝你参加复仇者计划。”面具人道,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疲惫,“一个叫洛基的外星人忽然出现在了神盾局的实验室里杀了他们很多人还控制了一些,他们觉得这大概是一起外星人入侵事件,所以启动了复仇者计划。” 寇森脸上出现了怀疑和惊讶的神色。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问面具人。 74.纽约6 “魔法、智商和暴力。”面具人道, “主要是暴力,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这是神盾局的顶级机密文件——” “我就能毫不费力的解出神盾局的所有机密文件。”托尼打断了寇森的话,“而我还只有前三者之中的智商呢, 虽然是顶级的就是了。” “托尼。”佩珀用眼神制止托尼继续无礼下去。 “好吧, ”托尼道, 他走到了寇森的身边,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大致和他说的差不多。”寇森看了眼面具人,“神盾局有了大麻烦, 我们正在铲除内奸,这个时候外星人又入侵了,带着我们的特工, 宇宙魔方和一堆科研人员逃跑了。我们怀疑他想要打开一个通道。” “为了——” “为了军队运输, 我个人认为。”寇森道,对于这场意料之外的突变,他似乎是豁出去了。 “所以外星军队要来地球了?”托尼问。 “很有可能, 不过还只是猜测。”寇森道,“局长让你看看这个。”他递给托尼一个平板。而托尼则看起来十分嫌弃的拿起了平板。 “所以如果是你们要启动复仇者计划, 为什么不是你们的特工去找班纳博士, 还需要我们好心的面具人先生送过来呢?”托尼将平板上的画面划出来, 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问。 “关于这个, ”寇森道, “神盾局现在正在经历非常复杂的局面。” “好了。”托尼打住了寇森的话, 看向面具人。 “神盾局有内奸。”面具人言简意赅道。 “所以你是怎么把博士给劝动的?”托尼问道。 “这不重要。”面具人道, “既然神盾局的人已经到了, 我也该走了。” “等等。”托尼道,“我以为你也是其中的一员?” “复仇者?”面具人道,“不,不是。”他正要走向电梯,却被寇森特工用枪指住了。 “对不起,先生。”寇森道,“但是你最好还是和我们走一趟。” 面具人没有回头,他只是站在那里,班纳博士动了动唇,他知道面具人在做什么,但是他最终闭上了嘴。 “不。”几十秒后,面具人道,“我不认为我需要和你们走一趟。” 他转过身,朝寇森特工伸出手,寇森痛呼一声,手中的枪立刻掉到了地上,钢铁侠的战甲迅速的飞了进来,在这之前托尼大声道:“贾维斯!封锁大厦!” 但面具人在这时已经从大厦的边缘跳了下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佩珀赶忙奔到了寇森身边:“菲尔,你没事吧!” “我没事。”寇森握着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只是可能手有点脱臼——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谁知道呢?”托尼道,“神秘面具人先生。” —— 泽莫进入基地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先回到房间内了,他咬住牙齿,忍受刚才因为从大厦上跳下去落在平台上时左手手臂剧烈的疼痛,他在平台上降落后立刻进入了储藏室内——就是他进入大厦时那个有着古埃及箱子的储藏室,念咒之后他便凭借着伊西斯的力量到达了基地内。他在基地内放了一个戴着圣甲虫护身符的木乃伊的手臂,便于他随时回到这里。 这也是伊西斯赋予他的力量,他能够借助一切古埃及的物品为门来回在各地穿梭,而当然——大多数时候他出现的地方都会是博物馆。 他的手臂也许脱臼了,应该没有骨折,他的骨头总比别人的要坚硬一些。 神盾局的复仇者计划他是在那个外星人出现后才从高频率的词汇提及中知道的,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掺合到复仇者中去,因此只是在确定神盾局无法拨出得力人手去劝动班纳博士的时候将他带到了正确的地方。 到达了自己的房间内,他一咬牙,借着墙壁将自己的手臂推回原位,期间只倒吸了几口冷气。完事后,他已经满头大汗,门又被敲响了,有些急促的节奏,他缓了口气道:“进来。” 卡季科夫进了房间,他的右手还拿着枪。 “对不起,长官。”卡季科夫道,“我听见这里有声音,以为您出了什么事。” “我没什么事可出的。”泽莫道,接着,他注意到了卡季科夫拿枪的手。 “我记得你是左撇子,一直是左手拿枪。”他道。 “是的,长官。”卡季科夫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只是我刚才感觉到左手臂有些疼痛,也许是冰冻的后遗症,所以换了一只手拿枪,这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很好。”泽莫道。 卡季科夫站在那里,等待着下一步指令,泽莫却没有在说什么话——让他离开,或者让他去做其他的什么。 “卡季科夫,”泽莫忽然道,“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卡季科夫浅浅的皱了皱眉,没有预料到泽莫的发问,但是他的程序要求他回答泽莫的问题,于是他道:“您是一个——不同的人。” 泽莫没有说话。 “您和之前的施令官都不一样。”卡季科夫道,“您更加的......好。” “你记得弗兰克吗?”泽莫忽然问。 弗兰克就是那个失控后被他枪杀的冬兵,卡季科夫当然知道,他看着弗兰克死去的,他道:“我知道,长官。” “你觉得你未来会和他一个下场吗?”泽莫坐在床边,手撑着膝盖,冷漠的盯着卡季科夫。 卡季科夫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长官。” “别被你看见的东西迷惑了,别想的太多,卡季科夫。”泽莫道,“这样你才能活的更加的长久。” “是的,长官。”卡季科夫道。 “你可以离开了。” “是的,长官。” 卡季科夫走后,泽莫才重新触碰上自己刚刚脱臼的关节处,他深呼吸了几口气。 —— “我控制不了他。”加西亚对着通讯器道,在他前面不远处,洛基正在进入一个建筑。 “是不够近吗?”弗瑞在另一边问。 “不,我甚至能够控制他身边的人,但是无法控制他。”加西亚道,“而且我觉得他大概发现我了。” 远处刚刚进入建筑物的洛基却又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加西亚的方向走来。 “撤退。”弗瑞立刻道,加西亚站了起来,刚刚转身,便看见洛基居然正好在他的身后,他一惊,回头一看,那个正在朝他走来的洛基已经化为了幻影消失了。 “嗨,”黑色头发的男人道,“我猜你等不及要和你的同伴团聚了吧。” 他权杖的顶部点中了加西亚的胸膛。 75.纽约7 男人的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甚至有些鄙视似的注视着加西亚,仿佛加西亚是什么不自量力的蝼蚁—— 然后下一刻他的头便被一只铁臂揍到了一边,连着他的半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娘炮, ”巴基道, “你惹错人了。” 史蒂夫在这时也落到了地上, 他拿着盾缓缓的起身, 四周的人群已经开始四散开,反应过来的洛基暴怒的对着加西亚道:“杀了这个家伙!” “为什么?”加西亚看着洛基, 而洛基惊讶的发现他的眼中一片清明。 “这怎么可能——”猝不及防,他又被揍了一拳。 “我告诉过你。”拳头的主人道,“你惹错人了。” 愤怒的洛基迅速支起身, 他抡起手中的权杖将巴基击退了数米, 接着在权杖的顶端冒起蓝光的瞬间史蒂夫的盾牌击中了他的腹部,但是这没有阻挡他多久,他立刻拿起权杖指向了正在撤退的加西亚, 光芒在那瞬间射出—— 接着红色的雾气与蓝光相交,一阵猛烈的能量波涤荡开来, 加西亚甚至无法站稳。 “没人告诉过你你惹错了吗?”穿着作战服的旺达问, 洛基来不及反应, 他的脸部忽然出现了一道裂口, 血液从中缓慢的流出。 “看起来是没有了。”皮特罗接上他姐姐的话, 新鲜的把玩着手中的战刀, 完全没有再注意洛基, 显然, 刚才就是这把刀造成了洛基脸上的裂口。 “你们......”洛基咬牙切齿,神色阴狠,“这群蝼蚁.....” 他挥起权杖,然而还来不及做什么,下一瞬间,他立刻逃离了原本的位置,却还是被降下的炮弹给波及到了,他用权杖支撑着身体避免摔倒,愤怒的瞪着出现的钢铁侠。 “嗨,大家。”钢铁侠道。他的声音听起来神清气爽,“都是来打人的吗?让我忽然有股回到校园时期的感觉啊。” —— “哦,为什么大家都不说话呢?” 身为阶下囚的洛基,双手被缚在身后,却还是不放弃任何一丝出声的机会:“难道大家都还不熟悉彼此吗?” 托尼.史塔克翻了个白眼。 巴基、史蒂夫和加西亚站在一起,旺达和皮特罗坐在他们的对面,托尼则另外找到了个箱子坐着,一时大家的确找不到什么说的。 “我倒是挺熟悉你们的。”洛基道,“比如说你,加西亚.道格拉斯,我从那些神盾局——或者九头蛇特工?谁管呢?——之间得到了些有趣的消息,为了妻子而奋力复仇的好男人,我很欣赏你。” 加西亚看了他一眼,和巴基交换了一个眼神。 “而你能够将九头蛇最优秀的武器给带出去,并且予以非常好的利用,可以说是非常的让人敬佩了。”洛基道,“看看,现在他对你还是乖的和条狗狗一样。” 巴基冷笑了下。 “这两位——九头蛇的实验品,很小的时候就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真可怜,一定很渴望关爱吧。这就是为什么你们那么容易的就被一个友好的,善良的大人骗到了他的队伍里,然后和他一起对抗你们所以为的敌人吗?”洛基将矛头对准了皮特罗和旺达。 “我们有任何办法让他闭嘴吗?”托尼小声对身边的加西亚道,“小声无害的那种?” “哦,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洛基道,他笑了起来,看向加西亚,“你还记得那个苏联女孩吗?” “别惊讶。”洛基道,“别人告诉我,如果遇见了加西亚.道格拉斯和冬日战士在一起,就一定要对他说这些话。” “好的,我受够了。”皮特罗道,他站起身,随便从旁边拿起了一个袋子,明显是想把那东西塞进洛基的嘴里。 “皮特罗,”加西亚道,“让他说完。” 巴基的脸色忽的变的有些发白。 “哦,”洛基道,他看起来非常惊喜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人还不知道啊?” “加西亚,”巴基忽然道,“对不起,我之前对你撒了谎,但是那个时候我也记不清楚——” “就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苏联女孩!”洛基道,他的声音像是爆破出来的,带着令人心悸的兴奋,“他的手上沾满了血,那个女孩的身体一直在抽搐啊——抽搐啊——” 皮特罗上前几步,直接将袋子塞进了洛基的嘴里,然后往内恶狠狠的扭了几下。 “闭上你的臭嘴!”皮特罗道,接着退后一步看向巴基和加西亚的方向,那里的史蒂夫神色和他一样带着担忧。 “那个女孩名叫莉莉娅,”巴基道,“棕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皮肤很白,个子不是很高,她不是武装人员,但是打架很厉害。 她带我逃出去了,但是后来九头蛇找到了我们,他们重新控制了我,为了给接下来的护理人员做警示,他们让我亲手杀死了她。” 加西亚看着巴基的眼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巴基道,他低下眼睛,没有看加西亚。 “没什么,我知道,”加西亚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在乎你有可能会被操纵来杀死我的话,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把你救出来了。” “对不起,加西亚,”巴基道,他的声音有些低,“我不该不信任你,我只是——” “我知道。”加西亚打断了巴基的话,“我不会怪你的。” “哦所以现在变成了伦理剧的走向,”托尼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 史蒂夫不悦的看了托尼一眼。 “你知道什么是伦理剧吗?队长?”托尼热心的解释道,“伦理剧就是——” “我知道伦理剧是什么,史塔克。”史蒂夫道,“我是睡了很久了,但我不是块木头。我只是不喜欢你这样说。” “哦,好吧,”托尼道,“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我真的不喜欢他。”皮特罗轻声靠在旺达的耳边说,托尼立刻道:“小朋友,别在背后说人坏话,谁教你的这个。” “我猜是我们被史塔克军火炸死的父母吧。”旺达冷眼看向托尼,语气一反加西亚所熟识的温和,变得尖利而有攻击性起来。 托尼的表情僵住了。 76.纽约8 加西亚也愣住了, 他感觉到现场的气氛变得非常的僵硬起来。洛基似乎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他的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看起来甚至有些兴奋。 旺达从来没有说过这回事, 即使她和加西亚已经在一起接近一个月了, 她和皮特罗甚至会对加西亚分享他们童年和在索科维亚内战中的少年所经历的事情, 或者她的部分想法, 但是他们对自己的家人提之甚少,加西亚也并不会多问, 害怕会让姐弟伤心。被索科维亚的人绑到九头蛇基地的都是战争孤儿,他们必定失去了父母。 加西亚知道史塔克的军火杀死了马克西莫夫夫妇实际上和托尼.史塔克没有什么关系,就算他对托尼.史塔克不关注, 他也知道对方相对于销售军火更专注于科研, 估计他自己也不清楚研制出来的军火到底去了哪里。更何况前几年他就已经放弃了军火这一块,而转向了清洁能源。 而旺达——旺达并不像是会看不出这一点的人,女孩聪明而冷静, 也许她会对史塔克的人——无论是托尼.史塔克本人或者是相关的人有敌意,但是这么直白残酷到无理的话不像是她会说出来的。 说完这句话, 旺达立刻回过头, 手紧拧着, 时不时的咬嘴唇, 带着些许的不安。而托尼.史塔克更是一言不发, 直接退到了驾驶室的门口, 脸色有些苍白。 整个路程中,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到了天空母舰上, 洛基被关在了一个圆柱形的玻璃牢笼内,在被押往牢房的路上,他冷笑的看着房间里的众人。 在集合之前,加西亚对旺达和皮特罗道:“旺达,我想和你谈几句——皮特罗也过来。” 旺达看了巴基一眼,和皮特罗一起跟着加西亚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离舰桥有些远的距离。在加西亚开口之前,旺达就道:“我知道这不对。” “旺达,”加西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 “我不知道怎么了。”旺达道,“我以为我已经能够想开了,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但是我——我不知道。”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加西亚问。 旺达的眼睛看向了旁边的墙壁,在沉默后,皮特罗开口道:“我们的父母死在一次空袭,飞机来轰炸这片地区,因为他们认为这一片有反抗军。” “我们躲进了地下室,爸爸妈妈没有来得及。等到我们扒开废墟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十二岁的时候就进了收容所,直到十五岁被送进九头蛇的基地。在爸爸妈妈死后我们——我们仇恨一切和战争有关的事,包括制造军火的史塔克,我们在武器的残骸上看见了史塔克的名字,有一段时间我们一直认为史塔克也该为爸爸妈妈的死负很大的责任——直到战争结束后,我们仍然被送进了九头蛇基地。” 加西亚沉默的看着皮特罗和旺达,然后他拥抱了皮特罗一下。 “我们知道我们不该这样责怪托尼.史塔克,或者至少不该对他怀有那么大的敌意。他占的责任相比起挑起战争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只是,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只感觉到心里非常的烦躁,一直都不断的在想那些事,那种很久以前的怒火又出来了——”旺达道,“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那些回忆和情绪推到我面前。” 加西亚皱起了眉。 “那是经常出现的感觉吗?”他问。 “不,”旺达道,“我好像上一上飞机才开始烦躁起来。” “洛基,”加西亚道,“也许是他影响了你,他的权杖可以用来控制人心,也许他也用什么邪恶的办法影响了你。” “也许。”旺达道,接着,她皱起眉,“我们以后还会和托尼.史塔克一起行动吗?”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不过这不大可能——有什么问题吗?” “我不知道,”旺达很烦心的样子,“也许道歉是更明智的——但是我不想,的确是他造出了武器,也许他不知道那些武器具体去了哪里,但是他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那些武器会伤害人们,这是他的企业——” “旺达,别因为只是顾虑以后可能会合作而去道歉,或者不道歉。”加西亚道,“如果你觉得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跟随你自己的意愿,无论谁是有错的,被这件事折磨的都不该是你。” 旺达盯着加西亚的眼睛,她轻轻的吸了口气,道:“我知道。” 谈话后,他们到了集合的地点,除了班纳博士外,众人围在一张圆桌边,尼克.弗瑞则处在靠近外部的位置,班纳博士正在一个屏幕上指指画画。 “铱已经被巴顿特工夺走了。”弗瑞道,托尼接着道:“铱可以作为稳定剂,让宇宙魔方产生的门能够变得更大,更加的稳固。” “而我们有理由怀疑这道门的用途是运输士兵。”弗瑞道,他正要继续说什么,天空母舰外一阵响雷划过—— 此时,牢房内的洛基翻了个白眼。 “这里怎么会有雷?”史蒂夫皱眉,弗瑞的面色则严肃起来。 “长官!二号入口有外敌入侵!”希尔特工大声对弗瑞报告。 立刻,所有人被分为两队,一队前去看管洛基,一队去二号入口迎战外敌,当加西亚到达洛基的牢房前的时候,对方正百无聊赖的背手站着,看见他和巴基来了,脸上才露出了些许预示着不详的笑容。 “哦,看看,他们又来了。”洛基道,他的语气像是在演莎士比亚戏剧的演员,“我以为你们之间的气氛会更僵硬一点——哦,虽然已经很僵硬了。” “闭嘴,娘炮。”巴基冷言道。 “还有这对完美的双胞胎——和另外一个富豪有些陈年瓜葛,不是吗?”洛基看向了旺达,皮特罗在一边恶狠狠的瞪视他。 “虽然要我说,他只是造了些军火,论杀人还远远不是他的过错——不过显然,我们的小朋友不是这么想的,对么?”洛基道,他还在笑,得意洋洋的,志得意满的,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囚禁的人。 “你看起来很开心,一切都没有脱开你的计划。”加西亚道。 “没有什么能够脱出我的计划。”洛基笑了。 “你的权杖为什么不能控制我?”加西亚问。 “有时候,大局才是我唯一需要注意的。”洛基道,他的笑容不变,“控制一个你,对我的计划来说毫无意义。”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加西亚问。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就像是那些被你控制的蝼蚁一样吗?”洛基问。 一阵猛烈的摇晃,警报迅速的响起,所有人警觉的看向四周,只有洛基相当闲适的站在监狱的中央,当加西亚一行人被带到母舰的舰桥时,一个金发的大个子正坐在圆形的桌子边,神色非常的愤怒。 “这是索尔,”队长对他们道,“洛基的哥哥。” 皮特罗对着姐姐说了句什么,看起来有些兴奋的样子。这些传说中的神在美国出现的消息还没有传到索科维亚,所以他们对此更为的好奇。 “他想干什么?”巴基靠近队长问。 “他想带走洛基和魔方,这都没有问题,我和弗瑞已经达成了共识。”队长道,“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魔方的位置——” “找到了。”班纳博士大声道,但是接着,他的声音出现了些惊讶,“就在母舰外!” “怎么可能!”娜塔莎道,她立刻看向窗外,没有什么飞机的影子。 “全舰警戒!” 弗瑞一声令下,整个舰桥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娜塔莎却沉思着看向窗外,道:“巴顿特工可能在飞机内!” 克林特.巴顿是神盾局的顶级特工,如果飞机上有宇宙魔方,这么重要的任务洛基不可能让他落下。 “对不起,罗曼诺夫特工.......”弗瑞道,而娜塔莎没有等他下一句话,便立刻回头道:“我有更好的主意。” “博士,我想我需要你和我走一趟。”娜塔莎道,而加西亚有些搞不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班纳博士也在这时抬起头:“为什么需要我走一趟?” 接着他立刻反应了过来:“哦,你是说道格拉斯博士。”他点点头,继续看着屏幕去了,而弗瑞已经明白了娜塔莎想要做什么——“这是非常冒险的行为,罗曼诺夫特工。” 娜塔莎看向加西亚,加西亚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班纳博士,飞机离我们还有多远?”娜塔莎问。 “十公里左右。”班纳博士道,有些疑惑:“你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道格拉斯博士本身可以抵抗权杖的力量,而他又有精神控制的能力,那么他也许可以消除权杖对操纵飞机的特工的控制——” “我觉得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托尼道,“不过如果驾飞机去怎么说目标也太大了,而且速度也不够快。” “所以我要穿钢铁侠的战甲了?”加西亚问,觉得事态进展的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不,”巴基立刻出言反对,“这太危险了。” “对不起但是你是在质疑的我的战甲的安全性吗?我可是曾经从几千米的高空坠下来都毫发无伤的。” “加西亚不是你!”巴基一字一顿道,“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对你的战甲一点也不熟悉!” “我会操纵战甲,放松点,士兵,难道你以为我就有加强身体体质的超能力吗?” “我不知道我精神控制最大的范围是多少。”加西亚道,结束了这场争论,“不过我曾经在神盾局的地下有过经验,至少五百米以内是没有问题的。” —— “我看见飞机了。”加西亚道。 “是的,道格拉斯博士。”战甲内的al,自称贾维斯的男声道,放低了速度,在飞机的后部紧紧尾随着它。 加西亚闭上了眼睛,开始用一种念头填充自己的脑海。 【我会摆脱精神控制并且调转飞机】 【我会摆脱精神控制并且调转飞机】 【我会摆脱精神控制并且调转飞机】 ....... 他睁开眼睛,飞机仍然在向前飞行。 “贾维斯,”加西亚道,“能够飞的更近点吗?” “如果飞的更近,您暴露的危险就更大,道格拉斯博士。” “飞近点。”加西亚坚持道。 77.纽约9 “是的, 道格拉斯博士。”贾维斯话音未落,便已经朝着飞机的方向靠近了,只是还没有等到加西亚来得及继续施行精神控制, 火力攻击便朝他袭来, 战甲恰恰躲过了第一击。 “快点!博士!” 头盔内传来托尼的声音, 加西亚立刻继续专注精神。 【我会摆脱控制并且将飞机掉头】 又是一颗炮弹, 加西亚被急速的躲避给撞到了头,非常疼——但是来不及想更多的, 他继续不断的循环着。 【我会摆脱控制并且将飞机掉头】 战甲往上再次躲过一颗炮弹,在加西亚的视线中,飞机已经开始掉头专门攻击他了。 “让他回来!”巴基在频道的另一端朝着不知是谁吼道。 【我会摆脱控制并且将飞机掉头】 飞机停了下来。 加西亚松了一口气, 天空母舰内的所有人看见监控录像也松了口气。加西亚飞到了飞机的前部, 正副驾驶都在,其中一个正在调试着什么,看见钢铁侠的战甲出现了, 他们也并不紧张,看起来反而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其中一个男人甚至还比了个大拇指。 “那是克林特。”娜塔莎松了口气, “他恢复正常了。” “接通飞机内的频道。”弗瑞道。 “长官。” 克林特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会带着宇宙魔方到安全的地点。”弗瑞道, 他并没有说明到底是哪个地点, 这是当然的——母舰上还有多少九头蛇都不清楚, 万一他们发动兵变想要夺走魔方呢? “道格拉斯博士, 你跟在巴顿特工的身边协助他。”弗瑞道。 而加西亚刚刚进入飞机, 便看见几具尸体顺着因为飞机舱门开启而产生的气流而被卷了出去, 加西亚惊讶的看着那些消失的尸体。 “他们一恢复神智后就想着抢夺宇宙魔方。”刚才还在副驾驶的巴顿特工一边收回自己的弓箭道,“神盾局的内奸真是防不慎防。” 接着他将弓背到了身后,朝着逐渐脱离战甲的加西亚伸出手:“克林特.巴顿,神盾局特工。” “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加西亚道。 “很高兴见到你。”巴顿特工道,“所以你的异能是精神控制?” “是的。”加西亚道。 “很有用的异能。”巴顿特工道,朝加西亚简单的点头,“我们现在要去一个神盾局的秘密基地,局长不信任大多数的人。” “猜到了。”加西亚道,战甲在这时已经飞出了机舱,奔向了它的主人那里。 “你可真幸运。”克林特道,“我一直想穿穿那战甲来着。” —— 将班纳博士送到了史塔克大厦后,泽莫睡了一觉,这一觉一开始睡的很好,他没有做梦,一片黑暗。但是接着他的脑海中便又出现了那些场景,他死的时候,他死之后,那个穿着长袍的女神将自己的力量给予他来换取信仰。 那应该是在他死之后不久,黑暗中出现微光,一个长发的女人从迷雾中走出,朝他露出微笑。 “你是谁?”他问。 “我是伊西斯,”女人道,“拉的孙女,奥西里斯的妻子,荷鲁斯的母亲。” “你是个埃及女神,”泽莫道,他曾经在画册上知晓过面前女神的名讳,“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你的挂坠,”女神道,“你的挂坠唤我来到这里,那挂坠浸透了两个相爱之人的血液。” 泽莫想起了那个挂坠,那是他的祖母给他的,并不算多么的精巧,上面的宝石也早已脱落取而代之的是廉价的彩绘白银,但那算是他们家的传家宝,因此他将那挂坠作为礼物送给了玛利亚,在那之后这个挂坠一直都安静的挂在玛利亚的脖颈上,直到进入玛利亚的血液将它浸透。 “那个挂坠和你有什么关系?”泽莫问。 “那是我曾经的法器,”伊西斯道,她比泽莫高大不少,身材匀称面容美丽,俯视着泽莫,一双明眸摄人心魄。 “浸透相爱之人的血液后,我便会被召唤到佩戴它的人身边。” “为什么。”泽莫问。 现在他们身边的景色换了,那似乎是尼罗河的岸边,纸莎草被风吹动,夕阳倒映在尼罗河上,显出血色。 “为了拯救他们。”伊西斯道,“只要肉体尚存,我就可以复活他们。” 泽莫笑了出来,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捂住脸,蹲下身,接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笑容扭曲了,咸涩的液体流到了嘴里,也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你的妻子尸骨无存。”伊西斯知道了什么,怜悯道。 “火化。”泽莫简短的说出这个词,抬头看着伊西斯,“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丈夫曾经被他的弟弟割成八块。” “他没有化成粉灰。”泽莫道,他的声音在颤抖,他在伊西斯高傲的怜悯下不由自主的愤怒。 “你是对的。”伊西斯道。 “但是我提供给你另一个礼物。” 泽莫发红的眼睛冷漠的看着她。 “我被我的弟弟赛特困在了极暗之境,已经过去了数千年。”伊西斯道,“我的力量在那里被限制住了,只因挂坠的召唤我的精神才得以来到这里,我赋予你我的力量,只要你救出我,我的荣光就会在你身上延续。” “我用你的力量救出你,成功后你会把我复活,而我可以得到你的力量。”泽莫道,“这是交易,女神,别说的那样高尚。” “这是我给你的机会,我给你的荣光。”伊西斯道。 “如果在救出你之前我的身体就被火化了怎么办?”泽莫问。 “那里没有时间。”伊西斯道,“你的身体是安全的。” 接着,他——或者说,他的灵魂被到达了至暗之境,那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地方,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呛人的硫磺的味道,血液从他的面前飞过,面容扭曲的怪兽和恶魔,他们的尸体倒在地上,散发出的味道仿佛具体可见。 “凡人。” 一个女声,和伊西斯不一样,同样是带着高傲,但是这个女声更加的冷酷。 泽莫回头,一个高大的女人站在他的身后,她的头上伸出的冠饰仿若鹿角,眼边漆黑一片。 “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 泽莫睁开了眼睛。 他的回忆终止,他的梦终止,他的睡眠也终止了。 当然,他还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他救出了伊西斯,而伊西斯按照承诺给了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并且将他复活,但是他无法修复自己已经被毁容的左半边脸,他试过很多次都无果而终,因此他只能戴着面具遮掩自己的伤疤。 那个女人,他想起那个眼边一片漆黑的女人,她美丽而冷酷,嘴边仿佛永远沾着那些邪兽的血液。她在至暗之境和泽莫同行了一段时间,接着在伊西斯女神被救出的时候,她也离开了至暗之境,只是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许是去复仇了,泽莫记得她曾经说过有关自己家庭的事情。关于她那忘恩负义而又残忍的父亲,软弱无能的母亲,那些血腥的背叛和杀戮。 —— “我来这里救一个人。”泽莫道,“她告诉我,我需要找到她,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看起来你像是被骗了,男孩。”女人挑挑眉,走到他的面前。“你是个灵魂。” 泽莫早已不再年轻了,面前的女人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不过他也知道神的年龄是不可以靠外表判断的。这声男孩也没必要反驳。 “我的肉体已经死了。”泽莫道。 “哦,”女人看起来对此漠不关心,“我还活着。” “你知道我可以怎样找到伊西斯吗?”泽莫问,向面前的女人问路看起来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现在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项了。 你指望他问地下的尸体还是远处只剩一口气的邪兽? “如果是她让你来救她的,她不该给你一些指示吗?”女人问,看起来没那么愿意帮忙。 “她的力量在这里受到了限制。”泽莫道,“她可以让一个人类的灵魂——作为载体——使用她的力量,但是她自己被限制了,也就没有办法见到我。” “哦,那可真是让人伤心。”女人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帮助你,我可以得到什么呢?” “我不知道。”泽莫道,“不过如果伊西斯说只要我找到她,她就可以离开至暗之境,她知道出去的办法,也许可以将你带出去。” “你知道我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女人挑眉。 “这就是个监狱。”泽莫道,“难道你是狱卒?” 女人笑了起来,艳丽而有攻击性,她上下打量了泽莫一眼,道:“我是死亡女神海拉,阿斯嘉德王位的继承人。” “赫尔穆特.泽莫,”泽莫道,“我是一个军人。” 78.纽约10 “一个军人, 你曾经参加过战争吗?”海拉问。 “是的。”泽莫道,他继续问道:“我们要怎样找到伊西斯?” “她在很远的地方,一直往东走, ”海拉道, “她来到这里的时间比我晚一点, 不过她有专门的邪兽看管着, 我也没兴趣去接近她。”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泽莫问。 “我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我。”海拉道,她冷笑了一声, “为了他的懦弱和胆怯。” “你的弟弟?”泽莫问,“和伊西斯一样。” “不,”海拉道, “我没有弟弟, 背叛我的人是奥丁,我最亲爱的父亲,他为了杀死我, 派出了他最精锐的部队。”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恶毒而又危险, 像是在念出一个即将死在她手下的人的名字。 泽莫就是在这时忽然想起来的, 海拉这个名字于他而言为何如此熟悉——那是北欧神话中的人物。 他感到荒谬。 —— 当他戴上面具, 在早上到达客厅的时候, 奥利维亚坐在餐桌边吃着抹了果酱的吐司片, 看见他来了, 奥利维亚简单的打了个招呼, 泽莫朝她点头, 也坐到了餐桌边上。 “神盾局那边还有什么动作吗?”泽莫问,却不是问面前的奥利维亚,而是坐在沙发上使用着电脑的卡尔。 “没有什么,他们集齐了名单上的复仇者,现在已经抓住了洛基,宇宙魔方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但是具体的地点不知道。”卡尔道。 “洛基,”泽莫皱起眉,又一个北欧□□字,这让他不禁想起这个叫洛基的外星人会否和海拉有什么关系,“他和海拉有关系吗?” “洛基是海拉的父亲。”奥利维亚道,她边吃面包边道,语气有些含糊,泽莫有些惊讶的顿了顿拿起吐司的动作,“你确定?”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神话书。”奥利维亚道,在冬兵中她算是对泽莫最自然的一个,并没有其余人一样对这位施令人有着程序般的敬畏。 可是海拉的父亲——据她所说,是众神之父奥丁,而不是洛基。难道是地球的神话出了问题? 这倒是有可能,毕竟地球的神话说不定也有许多的以讹传讹,毕竟真正的神口中说出的话至少比传说要可靠多了。 “茶几上的花是谁放的?”泽莫注意到了沙发旁边摆放的花,娇艳欲滴的玫瑰,看起来甚至像是假的。 “卡季科夫。”奥利维亚看也不看就道,“我们中只有他这一个怪胎。” “他完成任务了吗?”泽莫问。 “他和安德烈两个小时前就完成了任务。”沙发上的卡尔道,“现在大概在哪个路边的酒吧混呢。” 这时,有什么人敲了敲窗户。 “看起来有人回来了。”奥利维亚道,她顺势看向泽莫身后的落地窗,接着立刻警惕起来,泽莫能够看见她的手摸上了餐桌下的手.枪。 “谁?”泽莫问。 “一个女人,三十岁上下,黑色头发,黑色烟熏妆,紧身衣,看起来很奇怪。”奥利维亚道。 战栗感袭上了后颈,泽莫告诉自己事情不可能这么巧,他回过头,看见高挑冷艳的女人在落地窗外朝他露出熟悉的,漫不经心而又充满了讽刺的微笑。 “等在这里。”泽莫道,安抚下已经备起武器的两个冬兵,走到落地窗前,打开了玻璃。 “你是残废了吗?”海拉一开口就不客气道,“为我开门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当然了,海拉当然可以隔着面具就认出这个曾经和自己共同战斗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海拉。”泽莫问,“我以为你现在应该已经回阿斯嘉德了。” 不管是去和自己的父亲和解还是征服那个地方干掉自己的父亲,显然都和地球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关系。 “不幸的是,我的力量在脱离至暗之境的时候已经被消耗了大半,现在正在缓慢的恢复,而我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海拉没有管他,径直的走近屋内,皱着眉头看了眼桌上的牛奶,给自己从水壶里倒了些茶出来,喝了一口后再次皱眉,不过还是咽了下去。 “之前你都在哪里?”泽莫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有我的标记,记得吗?”海拉朝他扬下巴。 “我不觉得我有。”泽莫道,但是脑海中却开始奋力的思索自己什么时候有了面前这个女神的“标记”?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我在和看守伊西斯的邪兽们战斗后受伤的那次,”海拉道,“我告诉你一个用灵魂的力量治愈神的伤口的办法,而你自愿使用了。” “那是一个标记?”泽莫问。 “哦,凡人。”海拉道,“我以为你知道用自己的灵魂给神疗伤就是相当于有了那个神的印记,受到了她的保护?你在任何地方我都可以找到你。我记得那个人类——斯图鲁松,他不是告诉过你们这件事吗?” “谁是斯图鲁松?”泽莫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我八百年前来中庭的时候遇见的一个男人。”海拉道,“在凡人间难得一见的聪明,但是胆怯。” “现在是八百年后了。”泽莫道,海拉正坐在沙发上,并且毫不客气的让卡尔让开,卡尔在泽莫的眼神示意下不满的挪开了位置。 “就算是这样,可以让你安静的恢复力量的地方那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泽莫皱眉。 “我会告诉你原因,看在你有我的标记的份上。”海拉道,虽然是坐着的,但是她翘着腿,气势十足的仿佛在俯视泽莫,“因为这里非常的安全,我曾经征服九界但尚未染指中庭,没有人会认出我——而我找到你,应该是你的荣幸。” “也许您不知道,”泽莫道,“但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远远称不上安全。” “什么?”海拉问。 “我们正在对付一个名为九头蛇的组织——” 海拉打断了他的话,问:“那里面有冰霜巨人吗?” “......应该没有。”泽莫道。 “阿斯嘉德人?” “没有。” “奇瑞塔人?”海拉脸上露出不屑。 “没有。” “所以里面只有人类。”海拉道。 “是的。”泽莫忽然不太想和这位神交谈。 “而你觉得一群人类会对我造成威胁?”海拉反问,她挑起眉,样子更像是威胁。 79.纽约11 “我不觉得。”泽莫道, “但是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是非常秘密的行动,不能承受任何的变动。” “一次秘密的战争。”海拉道,“我知道了。”她现在甚至没有看泽莫了。斜躺在沙发上, 完全没有在乎四周的人。 泽莫迎上了冬兵们疑惑的目光, 他吸了口气, 无力道:“叫卡季科夫他们快点回来。” —— 克林特带着加西亚到了一个地下室内, 他和其余几个人拿出了宇宙魔方,装进了一个新的箱子里, 接着他们开始武装自己,克林特见加西亚对这些不甚了解,还给他推荐了不少新型的武器。按理说他们现在只需要将魔方交给索尔就可以万事大吉, 但是他们之间隐藏的九头蛇却可以是很多事情的变数。 他们在一路上甩掉了几辆车, 克林特用箭解决了一些人,最终他们将宇宙魔方带到了索尔的手里,雷神带着他的弟弟洛基回到了阿斯嘉德, 几乎所有人——克林特、娜塔莎、巴基、加西亚和旺达他们,都看着还没有从自己计划如此迅速而又干脆的落败中回过神的洛基消失在了光圈中。 只是加西亚从到达聚集地的一开始就总能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种预感在看见娜塔莎发现索尔和他的兄弟最终完全消失的那一刻握紧了手中的枪时达到了顶峰。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刚才还充当着护卫的某些特工一瞬间抽出枪对准了尼克.弗瑞和刚刚成形的复仇者们, 在加西亚来不及实施精神控制的时候他便被人护到了身后, 看着神盾局的人开始激烈的内战。 “怎么回事?”加西亚问躲在汽车后挡在他身前的巴基。 “没什么。”巴基道, “神盾局一直有内奸, 你知道吧。” “我以为这里站着的都是支持送走宇宙魔方的神盾局的人!”加西亚道, 接着他立刻开始在脑海中思考着那些念头—— 【我会放下枪】 “九头蛇内部也有送不送走宇宙魔方的分歧!他们分成了两派!”巴基道, 也没有注意加西亚听不听得到,他忙于对付敌人。 【我会放下—— 巴基将他护到身下的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来不及惊讶,他看见数个九头蛇的特工朝他的方向攻击。 “保护博士!”尼克.弗瑞在纷乱的枪声中道。 显然,九头蛇意识到了只要加西亚不灭,他们的仗连打起来都非常的不容易,因此开始将火力聚集在加西亚那里。 【我会放下枪】 【我会放下枪】 【我会放下枪】 有和九头蛇对抗的特工朝他跑了过来,但是在靠近他的一瞬间却将枪对准了他,巴基正在忙于对抗其他方向的敌人,加西亚更先察觉到,先于那个人开了枪。 “操。”巴基看见倒下的特工,单手扯开车门将加西亚塞了进去。 被强塞进车内的加西亚终于重新聚齐了思绪。 【我会放下枪】 【我会放下枪】 “先别让人停止攻击!这会先伤到我们的人!九头蛇的人离你更远!”巴基对加西亚大声道,接着继续和冲来的九头蛇特工缠斗。钢铁侠的武器正在蓄能,一个九头蛇的炮筒对准了他,他刚刚注意到,还没有来得及避开,炮弹已经出膛,他立刻调到相应的模式准备挡住这一击,却发现那炮弹被一阵红雾瞬间抛到了天上。他看向发出红雾的人,女孩看了他一眼,便继续运用能力去迷惑敌人了。 加西亚在车内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咬牙道:“来个人掩护我!” 几秒后,红雾冲了过来,加西亚看见旺达到了车边,他抬起头,扫视着周围作战的人,和复仇者们战斗的九头蛇一个个的慢下了动作而被打败,旺达在他的身边一直用红雾掩护着他,在对方的人数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神盾局的所有人都立刻上了尚完好的车,迅速的撤退。 他们到达秘密基地的时候之前在看管基地的人立刻迎了上来,加西亚松了口气,正要下车却被巴基一把拉回了车里,他一枪射中了来到车门边的人的额头,接着将加西亚按到了车座底下,在他解决掉前几个人之后大声道:“现在!” 加西亚立刻起身控制剩下他目光之中的九头蛇,他们纷纷的倒下,其中一个和黑寡妇战斗的九头蛇倒下的太迅速,让女特工踢了个空。她回头看向加西亚的眼神带着凶狠,差点让加西亚以为就这样自己便惹到了神盾局的王牌。 他们到了神盾局,从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新任的理事正准备潜逃,尼克.弗瑞立刻决定前去阻止,在这时加西亚又感觉到了什么——他称呼这位查尔斯.泽维尔在他的脑袋里敲门,他准备弃之不理,查尔斯.泽维尔却锲而不舍,于是他只好在四周没有敌人的时刻抽了个空闲对巴基道:“x教授在找我,你帮我注意一下四周。” “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工作吗?”巴基反问,而这时加西亚已经沉入了精神空间。 “查尔斯,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加西亚对出现在他面前的查尔斯.泽维尔快速道,他并没有注意到现在他的精神空间不再是以前的公寓,而只是现在他所处的神盾局内部。 “尼克告诉了我神盾局的事情,现在我的学生正在前来帮忙的路上,我联系不到尼克,但是我需要知道你们在哪里。”查尔斯.泽维尔快速道,他看起来非常的严肃,眼睛不复之前的温和,现在甚至带上了些冷冽的气息,像是蓝色的冰。 “我们在神盾局总部,理事长办公室外。外面还有几十个人,我们的人正在战斗。”加西亚立刻道,查尔斯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将这些信息告诉他的学生们,加西亚在这时退出了精神空间,他看见玻璃内的理事长正在被尼克.弗瑞和黑寡妇压着进行用虹膜扫描进行文件解密。 在他的神经紧绷的时候,他旁边的巴基开口道:“加西亚。” “怎么了?”他以为敌人即将袭来,握紧了枪的同时四处扫视,最后目光落在巴基的脸上。 “对不起。”巴基道,加西亚松了口气,同时甚至想用枪托砸巴基。 “我们能别在这时候说这个吗?”加西亚问,“你没看过电影里这个时候——哦,好吧,你的确没有看过太多的现代电影。” 80.纽约12 “那是什么?”巴基问, 他微微的皱起眉。加西亚和他无论是在逃难还是在追杀九头蛇的过程中娱乐的时间都并不多,因此他不知道在危急关头说这些情感充沛的话语如果对象不是主角往往就意味着他们立了个死亡g。 “一般来说,在危急关头我们是不应该谈论任何有关我们之前的误会或者矛盾之类的事情的, 更不能在这个时候就解开误会。”加西亚叹口气, “算了, 总之这也不是部电影。” “所以, 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说对不起?”加西亚问。 “我隐瞒了那件事,莉莉娅, ”巴基道,“我怕你会感到威胁。” “我说过,没关系。”加西亚道, “我并不高兴你不信任我这一点, 但是我能够理解你,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我不会因为这件小事生气的。” 巴基沉默的点头, 接着问:“那这件事过后你的计划是什么?” “我不知道,巴基。”加西亚道, “但我还是会继续做那些事情, 和九头蛇抗争, 我不会放弃这个。” “我们不可能像是以前一样了。”巴基道, “神盾局不会坐视不管。” “我知道。”加西亚道。 “但我希望仍然能够和你在一起。”巴基道, 话音刚落, 玻璃门便被里面的人推开, 娜塔莎瞟了他们一眼, 道:“里面完事了,神盾局boom——,外面的人也快撑不住了,走吧。” 在他们刚刚加入战场的时候,x战警们也来了,不过变种人们并没有多少用武之地,九头蛇们不到十分钟便被解决掉了。最后他们来到了史塔克大厦——托尼.史塔克非常不情愿的同意了尼克.弗瑞的要求。 “需要有人去应对那些记者们。”尼克.弗瑞道,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地下黑漆漆的人群和时不时出现的闪光灯,记者们已经围堵了这里。 “我去吧。”娜塔莎站起身,她已经换下了作战服,现在踏着高跟鞋便准备下去应付记者们。史蒂夫正要起身,被尼克.弗瑞叫住了。 “队长,”他道,“你不适合去对付那些人。” “娜塔莎单独去吗?”队长问。 “不然呢?”娜塔莎朝队长露出一个锋利的眼神,走入了电梯。 加西亚这时正注视着前来的变种人们,一个半长发的青年和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少年,他们看起来有些像,也许是兄弟;一个红发少女,她的头发被束成马尾状;另一个少女,看起来年纪要比红发的少女小一点,她的黑发有几缕被挑染成了白色;一个看起来明显是年长者的人,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但是在战斗的时候他蓝色的皮肤和巨大的力量让加西亚影响深刻。 他在调查九头蛇关于变种人的文件的时候了解过x学院内的人,但是那些文件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因此他只记得年长者是x战警的创始人之一,被称为“野兽”的亨利.麦考伊,其余的人他并不认识。 旺达和皮特罗已经和那对兄弟开始交谈了,他们看起来相处的不错,而亨利.麦考伊在这时起身,朝着加西亚的方向走过来,他道:“嗨,道格拉斯博士,我是亨利.麦考伊博士。”加西亚立刻起身和他握手:“很高兴见到你,麦考伊博士。” “也很高兴见到你,”亨利道,接着,他看了眼巴基,对加西亚说:“查尔斯想让我带些话给你,既然你和我们一样是变种人,他认为这会对你有帮助。” “那我们出去谈谈?”加西亚道,亨利.麦考伊赞同的点头,而加西亚在起身的时候将正准备起身的巴基按了下去,“我们只是去门外,连十米都没有。”他对巴基道,“你可以在这里等着。” 他和亨利.麦考伊到了门外,在他开口询问之前,麦考伊便道:“他看起来对你太过保护了。” “巴基?”加西亚问,顺便看了眼房间内的巴基,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神。 “对。”麦考伊道,“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什么或者有什么不满,我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什么的,只是你知道,在战斗的时候他简直就像是你的保镖,和你寸步不离的,然后任何时候都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加西亚道,“我的能力很有用,但是我的体质太弱了,也许我可以控制他们放下枪,但是我躲不过子弹,也打不过那些对我不利的雇佣兵。”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麦考伊道,“你不能永远这样,一个战士不能让别人时时刻刻保护自己。我做过相关的研究,变种人在能力觉醒后各方面的身体素质都会提高,但是我在你身上看不出这一点。你知道,因为巴恩斯中士几乎已经把所有的战斗都给包揽了。” “查尔斯让你带什么话?”加西亚盯着他的眼睛,问。 “他希望你能够来学院。”麦考伊道,“你是个变种人,之前一直都在追杀九头蛇,你不可能再在正常的社会生活了,神盾局——或者政府,都会想要控制你。你知道,你的力量从某方面来说非常的可怕。” “我在泽维尔学院能够干什么?”加西亚笑了起来,“教书育人吗?缩在那里躲着,只是为了安全?” “不,”麦考伊道,“我说过了,你是一个变种人,身体素质也应该相应的更强大,只是你现在还没有被训练过;而查尔斯认为你的能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真正的发挥出来。” “你的意思是什么?”加西亚皱起眉。 “你的能力之所以变得像现在这样强大,是因为多次的运用和摸索,但是这些行为都是不系统的,所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能力的极限到底是什么,你只是使用出来,缓慢的探索,这对变种能力的运用来说是非常低效的,所以查尔斯认为你的潜能还非常的大,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所以......”加西亚道,“泽维尔学院可以帮助我?” “是的,”麦考伊道,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听说你以前和查尔斯认识,你也应该知道他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不会有什么坏心眼,他只是觉得应该帮助你,你的能力——你的能力可以轻易的拯救很多人。” 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他立刻道:“查尔斯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他说这是一句中国的俗语‘磨刀不误砍柴工’。” “我知道了。”加西亚点头道,“我会考虑这件事的,我也会自己和查尔斯联系,谢谢你,麦考伊博士。” “不,没有问题。”麦考伊笑了起来,他笑起来和善友好,完全看不出变身蓝色的野兽时那凶残的样子,让加西亚不禁想起变身的班纳博士。 81.纽约13 “他和你说了什么。”当他回到房间内时, 巴基立刻问。 “没什么,”加西亚道,“只是告诉我我多了个去处。” “他们想让你去泽维尔学院?”巴基立刻就猜了出来。 “对, 查尔斯希望我能够过去, 他可以在很多方面帮助我。”加西亚回答。 巴基微微皱起眉, 接着又放松了下来。 “你觉得我不该去那里吗?”加西亚问。 “不。”巴基道, “那地方不坏,你知道, 比起神盾局或者以后可能会试图控制的你的中情局或者其他机构来说。听说x教授是个不错的人。” “你要去泽维尔学院吗?加西亚?”史蒂夫走过来问。 “有这个考虑,”加西亚道,“我可以在那里继续发掘我的能力, 或者也可以锻炼一下自己, 至少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这不是个坏主意。”史蒂夫道,“现在神盾局所有的资料都被捅了出去,只能转入地下运营。也许中情局会打你的注意, 去泽维尔学院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知道, 避免被那些人利用。” “也许吧。”加西亚道, 接着, 他对史蒂夫道:“一直没来得及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队长。” “你请我吃一次三明治我就原谅你。”史蒂夫对他道, 露出轻松的表情, “美国队长可是很少被人放鸽子的。” “当然, 请偶像吃三明治可是我的荣幸。”加西亚道, “我们可以顺便把寇森特工带上。” “和巴基。”史蒂夫道,“我和他说了很多次那家店的三明治有多好吃了。” “我听见有人在说好吃的三明治?”皮特罗从沙发上探出头来,正在和他聊天的戴着眼镜的少年也往这边看。 “神盾局没有把我的银行账户冻结吧。”加西亚问,“否则我大概只能在餐馆洗盘子抵饭钱了。” 他们去了那家三明治店,把所有种类的三明治都点了一份,尼克.弗瑞和寇森提前离开了,他们要去欧洲处理剩下的事宜,史蒂夫打包了三明治给他们送了过去,托尼也没有在现场,他说要和佩珀好好的度过美好的夜晚,但是加西亚猜测他只是不想面对旺达和皮特罗,剩下的人——新的复仇者联盟——虽然有部分成员不承认这个联盟实际上已经成立——x战警和暂时两方都不是的加西亚、巴基、皮特罗和旺达聚在了一起。 不出意外的,麦考伊——喝啤酒喝醉之后他坚持要让加西亚叫他“汉克”——和班纳博士相处的不错,虽然博士学位没有班纳博士的八个那么多,曾经在中情局供职的天才也能够跟上班纳博士思考的速度和广度。皮特罗正在显摆自己的超级速度,而戴着眼镜的男孩表示要是我取了眼镜你的超级速度也躲不过我的镭射眼,他的哥哥和旺达一起包容的看着自己互相攀比的弟弟,脸上露着微笑。史蒂夫和娜塔莎在拼酒,娜塔莎非常看重自己身为俄国人的自尊,声称只有巴基有资格和她一决高下。 而巴基和加西亚坐在常常的三明治店的吧台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老板娘看在英雄们的面子上把明天要用的食材给拿了出来,边做边上菜,偶尔和一边喝啤酒一边吃三明治的加西亚闲谈着。 三明治店里面很闹,外面却是昏暗的,只有路灯在闪着黄色的光,巴基忽然问加西亚:“你想出去待会儿吗?” “好啊。”加西亚道,他已经感觉到店里逐渐变得有些热,现在已经是夏天,不知不觉,离他带着巴基逃出九头蛇已经半年多了。 “你还记得你刚刚逃出九头蛇的时候吗?”加西亚问,他站在路灯下面,手上还拿着一杯融化的思慕雪,巴基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 “我记得。”巴基道,他的唇边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招人喜欢,在暖黄的灯光下面让加西亚感觉心中有股奇异的酸涩和喜悦交杂的感觉。 “那个时候我的脑子还是有些乱,但是我记得你很多次纠正我的称呼问题,我回答问题和问问题的方式,告诉我我不是一个武器,我是有血有肉的人;还有那无穷无尽的巧克力奶昔。” “巧克力奶昔是最好喝的饮料。”加西亚道。 “当你每天三顿都喝的时候就不是了。”巴基道,“我记得我们以前谈论过这个问题。” “嗯,”加西亚道,“在哥谭的时候。” —— 正在听着萨默斯兄弟讲述美国流行文化的皮特罗忽然被分散了注意力,他的表情突变让斯科特也停住了嘴,看见面前银发的男孩子用胳膊怼他的姐姐:“旺达,旺达。” “怎么了?”正在吸可乐的红发女孩问,她还在和琴.格雷讨论自己的能力,她们发现了一些他们能力的共同之处。 “你看,加西亚和巴基他们单独出去了。”皮特罗低声道,旺达看向玻璃外,果然看见有两个人影站在路灯下面。 “那不是很正常吗?他们经常一起出去。”旺达道,琴在这时好奇的插话道,“哇哦,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比之前和谐了好多。”皮特罗道,“之前他们之间尴尬的我都想走,除了战斗的时候他们要自然点。” “詹姆斯和加西亚把我们救了出去,你们知道的。”旺达朝琴解释道,“只是因为加西亚一直觉得詹姆斯应该和队长待在一起,因为队长是詹姆斯以前的好朋友,但是詹姆斯不愿意,他觉得加西亚就是认为他很软弱,一直没有把他当一个正常人看。从离开加尔维亚到之前战斗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一直都挺僵硬的。” “只是因为道格拉斯博士希望巴恩斯中士和队长待在一起,所以他们之间就开始闹矛盾了?”琴疑问,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还有他们还——”快银似乎还想补充什么,但是却在半路停住嘴,“大概就是这样。”他道。 “是吗。”琴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恋人。” 刚刚才制止住心直口快的皮特罗的旺达楞了一下。 82.纽约14 琴见旺达的脸色, 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立刻道:“我一定是误解了,他们看起来是非常好的朋友。” “是的, 他们一定是非常好的朋友。”艾利克斯.萨默斯揽住琴的肩笑道, 顺便把自己在手机上谷歌到的索科维亚信息传给弟弟, 斯科特打开手机看见的第一眼就是:索科维亚一个月前才将同.性.恋从精神病范围中去除。 于是斯科特瞬间理解了哥哥的意思, 从落后战乱信息封闭的国家来的姐弟说不定对什么是同.性.恋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一定很难理解, 也许甚至觉得无法接受。于是他立刻点头对旺达道:“我真羡慕他们的友情。” “是的。”旺达点头道,“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和好。” —— “听说布鲁斯最近去中东冒险了。”加西亚道,他所说的布鲁斯当然不是布鲁斯.班纳博士, 而是他们慷慨的资助者布鲁斯.韦恩。 “对他来说很危险。”巴基道, “不过我相信他能够学到很多的东西。” “他的未来一定不会平凡。”加西亚道。 加西亚当然不可能知道布鲁斯.韦恩未来会成为名号蝙蝠侠的哥谭义警,成为正义联盟的大脑,跟着自己一群超能力朋友们无数次的拯救世界, 但是他已经能够从年少的布鲁斯.韦恩的眼睛中,话语中敏感的察觉到某些和他相似的东西——后来, 他意识到, 也是和旺达与皮特罗相似的东西。 “你要去泽维尔学院了, 你是去当老师还是做其他的工作?”巴基问。 “老师, 查尔斯告诉我生物解剖学还缺一个老师, 我怀疑这门课程是他临时设出来的。”加西亚道, “你呢?” “史蒂夫想要我和他站在一起, 和以前一样。”巴基道。 “你那个时候是狙击手。”加西亚道。 “替他解决一切他没能注意到的威胁。”巴基笑了笑。 “汉克说你对我有过度保护的倾向, 这也是他劝说我该增强自己体术的原因之一。” “说的好像你对我没有过度保护的倾向一样。” 加西亚为这个指责笑了出来:“我?过度保护你?” “永远觉得我是一个精神脆弱需要以前的朋友安慰和引导的小可怜。”巴基道。 “那是你的错觉。”加西亚笃定道。 “那你觉得我过度保护你也是错觉。”巴基道。 “巴基,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不,我没有。” “而你不能否认在史蒂夫身边后你要好多了。”加西亚道,“我是对的。” “那是你觉得这样才是对的,”巴基道,“告诉我,我哪里好多了。” “你笑的更多了。” “我经常对你微笑。” “只是为了让我不再担心。” “那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现在的笑容就不是为了让你不再担心?”巴基问,而加西亚哑口无言。 “你从来不相信我所说的,我很坚强,我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些东西。你看,你的内疚让你一直把我放在一个精神上弱小的受害者角度上,你觉得受害者和加害者在一起行动是不对的,所以你一直想让我回到我的朋友身边。你不在乎我想要和谁在一起,因为在你心里我甚至不是一个能够做出正确判断的人,而你,作为一个加害者,想要赎罪,因此想要为我做出你认为正确的判断,你一直,一直都站在你的角度上看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的所有事。” “我对你好会让你感觉内疚;我对你差会让你感觉内疚;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觉得我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要我去纽约找我真正的朋友,你就不能接受我是真的爱你吗?” “巴基.......”加西亚一时无言,只叫了声巴基的名字。 “你又要说对不起了吗?”巴基问,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满不在乎,但是眼睑垂下去,仿佛是受到了欺负一样。 加西亚沉默了会儿,他抱住了巴基,道:“谢谢你,巴基,你这一路上陪了我那么长的时间,谢谢你所付出的一切,你会永远,永远是我最珍贵的朋友。” 巴基的身体僵了一刹那,接着他也反抱住了加西亚,他努力让自己的语调保持平静地道:“我知道了,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大概还在九头蛇待着呢。” “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来学院看我。”加西亚道,“不过如果想吃巧克力奶昔之外的东西你就得自己带了。” “去拜访朋友还要自带自己一份的伙食?我以前可没有这样的经历。”巴基道,他看起来应该是笑着的,但是加西亚总感觉他的眼眶发红,像是要哭出来了。 “明天我们大概就要出发了,保重好自己,注意控制体重。”加西亚笑道,“你看起来可比我刚把你带出来的时候要胖多了。” 巴基没有回答。 —— “巴基?”史蒂夫担忧的看着旁边的好友,这已经是他喝的第十二杯酒了。 聚餐结束之后,加西亚和泽维尔学院的人走了,旺达和皮特罗似乎也想去那里看一看,于是也跟着走了,巴基面不改色的和加西亚一行人道别之后拉着史蒂夫就去了一间酒吧。 “史蒂夫我是不是很烦人?”巴基忽然问。 正在小口抿酒的史蒂夫立刻摇头:“怎么会呢,巴基,你一直是最有魅力的。” “我是不是胖的不能见人了?”巴基再次发问。 史蒂夫上下扫视自己发小的身材,怀疑自己的童年好友是不是发了被九头蛇折磨的后遗症:“完全没有啊巴基,你的身材很好。” “你看,”巴基道,他重重的放下酒杯,开始掰着指头,神色严肃认真,“我是不是又酷、又帅、打架又厉害、又聪明、性格又好、体贴、软萌、很会照顾孩子还很会做饭?” 最后三个特点好像从来就没有在你身上出现过......为了好友的感受,史蒂夫吞下了这句话,符合道:“对啊,巴基,你有很多优点的。” 巴基吸了吸鼻子:“那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史蒂夫沉默了几秒来消化这句话,直到巴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开始要第十三杯酒。 等等。 巴基被甩了? 83.纽约15 谁敢甩巴基? 不不不, 重点是,巴基被谁甩了?这几天来一直没有看出有什么情况啊?他不是比自己还要晚接触现代社会吗?居然已经谈了恋爱还被甩了? 等等,“他”?还是个男的?男的? 男的...... 脑海中瞬间清明, 但史蒂夫仍旧保持着脸上的冷静, 喝了一口威士忌, 决定他原谅加西亚还是原谅的太早了。 但是他还是要搞清楚前因后果, 不能误伤了。于是队长用自己湛蓝的眼睛盯着巴基,那其中满是关怀和安慰:“发生什么了?巴基?” “他告白了, ”红发女特工坐到他们旁边的椅子上,“被拒绝了。” 简单明了,一针见血。 史蒂夫惊讶的看着娜塔莎, 女人要了杯酒后道:“我拜托克林特来找你们, 他说你们正在聊一些深夜情感话题。” “你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史蒂夫对娜塔莎的看法有了新的改观。 “光是看他们平时看对方的眼神还有语气姿态之类的,就和玩愤怒的小鸟一样简单,克林特一晚上就通关了。”娜塔莎道。 史蒂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叹口气,拍拍自己发小的肩膀:“巴基, 我觉得这和你的魅力无关, 加西亚他喜欢的是女孩。” 娜塔莎喝了口酒。 巴基将第十三杯酒一饮而尽, 终于没要第十四杯。 “我错了, 史蒂夫。”他道, “我错了, 我知道加西亚为什么不接受我, 可我错了。” 娜塔莎搅了搅杯中的冰块。 “巴基, ”史蒂夫坐在好友身边道,“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喜欢他,”巴基盯着空杯,然后将杯中的空气一饮而尽,“他的笑容,他的语气,他握住我的手,他皱眉的时候......” “但是他不喜欢我,他一看见我就只会想起他在九头蛇的时候做的事。” 娜塔莎敲打着桌面,盯着远处的飞镖盘。 “娜塔,你在这里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忙着安慰自己好友的史蒂夫开始对无所事事活像来看戏的黑寡妇有些不满起来。 “看住你们别让某个人因为情场失意而在酒吧闹事,还有,”娜塔莎道,“说一说我自己的看法,以过来人的经验,詹姆斯,我觉得你和加西亚之间的情感是相互的,不过因为有些人就是那么怯懦,我们也没办法。” “我不怯懦。”巴基义正言辞的反驳,“我告白了。” 娜塔莎不想和现在脑子大概不清楚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说任何话。 ——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泽莫坐在书房里,其余四个冬兵或坐在沙发上,或坐在凳子上,都盯着他看,“外面的女人是死亡女神海拉,奥丁的女儿,阿斯嘉德王位的继承人,她非常的残忍,高傲,对你们来说可能有些无礼,她一定会鄙视你们,不过不要在意,因为理论上她鄙视一切生物,甚至她的神同伴。你们对她一定要有礼貌,没有必要毕恭毕敬,那会让她更鄙视你们,但是千万不要惹她,就算她丧失了神力也一样可以碾压凡人。” “所以她是个神,”卡尔道,“真正的神。” “是的,”泽莫道,“所以放尊敬些。” “我以为海拉是洛基的女儿。”奥利维亚道。 “显然神话出了错。”泽莫道。 “她会在这里待多久?”卡季科夫问。 “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会稍后问她。”泽莫道。 “她会伤害我们吗?”卡季科夫再次问。 “我不确定,不过你们都放乖点总是没错的,她脾气不怎么好。”泽莫道,“我会和她谈谈关于你们的问题。” “我们要怎么叫她?”奥利维亚问,“海拉女士?公主殿下?女王陛下?” “殿下就好,我一般叫她海拉,不过我不觉得你们也可以这样叫。”泽莫皱起眉。 “如果她需要什么东西怎么办?”安德烈问,物资采购一般是他来负责的。 “你判断那东西重不重要,不重要就直接给她,重要就先告知我;但是她要任何武器——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都得先告知我。” “好的。”安德烈道。 “她会帮助我们吗?”卡季科夫问,“还是什么都不做?” “我们最好希望她什么都不做。”泽莫道,“她可从来都不知道低调行事为何物。” 泽莫和四个冬兵出来的时候,海拉已经坐在沙发上开始看起了电视,她的面前播放着一部电视剧——似乎是邪恶力量?海拉看着电视剧,泽莫走到她的身边,正准备说什么,却看见海拉头也不回的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直到电视剧中穿着白西服的附身男主角弟弟的路西法将手中的玫瑰花丢到地上踩碎,而他身为驱魔人的哥哥在噩梦中惊醒,海拉才对加西亚道:“这个路西法可比原版的要好看,虽然看起来一样的弱小。” 加西亚拿过遥控板,按下了暂停键,坐在海拉的身边道:“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两个月?三个月?”海拉道,“取决于我的力量恢复的快慢,它有些不稳定,虽然安全,但中庭不是个法力充沛的地方。” “我知道了。”泽莫道,“你可以待在这里,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伤害这里住着的人。”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了?”海拉问,看也不看泽莫。 “因为你选择在我的身边待下去而不是去其他的什么地方,你一定有你的原因,而你想在这里待着的话,至少不要伤害他们。”泽莫道,这整件事情让他感觉非常的烦躁,他不想和这些神有任何的瓜葛,却又不得不和她交流。 “他们是你的奴隶?”海拉瞟了眼四散的冬兵们。 “他们是我的下属。”泽莫道。 “战友。”海拉道。 “算是吧。”泽莫回答。 “如果他们够懂事的话,我没兴趣夺走他们的生命。”海拉道,接着,她冷笑了一下,忽然转身跨在泽莫的身上,伏在他的耳边道:“不过我提醒你,你的战友中可是有一个人对我特别的不满,注意点,否则我会忍不住杀掉他。”她的身材性感胸脯柔软,泽莫却清楚那之中没有一部分不是杀人的利器。 泽莫感觉到冷汗迅速的流了出来,他平下呼吸,道:“谁?” “那个金色头发的人,他的眼睛是嫉妒的绿色,手摸着腰间的武器,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他的恶意逃不过我的眼睛。管管你的人,泽莫。” 84.学院1 泽莫从沙发上回头, 正好和绿眼睛的卡季科夫对上眼神,现在客厅里只有两个人在,奥利维亚正对着电脑查些什么, 而卡季科夫只拿着一杯红茶, 看着他和海拉的方向, 目光正好和他对上, 忽然瑟缩了下。他平了平呼吸,回头对压在身上的海拉道:“我会处理这个。” “你当然会。”海拉冷笑一声, 又翻到了沙发上坐着,拿起泽莫手上的遥控器端详了会儿,接着, 在泽莫起身的前一刻她忽然道:“教我怎么用这个。” 于是泽莫只好再次坐下, 教这位女神如何使用人类的科技产物。 待到海拉学会——事实上,女神的学习能力一直是惊人的强——如何操控遥控板之后,泽莫起身, 对站在餐桌边的卡季科夫道:“去书房,我们谈一谈。” 卡季科夫紧随其后, 一进书房, 他转身将门关住, 而泽莫则在办公桌前站着, 和卡季科夫相距不远的对立。 “海拉发现你对她的恶意了。”泽莫道, “收敛起来, 你的死除了让海拉出出气之外, 对我们都没好处。” “她真的是一个神。”卡季科夫道。 “她真的是一个神, 而且手指一动就可以把你杀死,所以别轻举妄动,别惹怒她。”泽莫道,“她的力量非常强大,并且脾气不好。” “对不起,”卡季科夫道,“只是她出现在那里,高傲无礼,对一切不屑一顾,对你也非常的不尊重。而且她如果真的有如此的强大,无意有意,她很有可能会扰乱我们的行动。” 泽莫沉默了会儿,他微微的低下头,盯着地面,片刻后他抬头问:“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 卡季科夫道:“我不记得,我只记得加入组织后的事。” “从你多大开始?” “据我的训练员说,是在我十八岁的时候。” “卡季科夫也是他们告诉你的名字。” “是的。”卡季科夫道。 “我曾经遇见过一个人。”泽莫道,他微微的皱眉,“他也是冬日战士,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 “谢谢您,长官。”卡季科夫道,将泽莫的深思唤回来,他保持着皱眉的表情看着卡季科夫:“为什么?” “没有人会关心我们的过去。”卡季科夫道。 “......”泽莫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反驳这句话而又显得理由充分。 “对啊,”最后他道,“无论你们的过去是怎样的,现在一定已经完全消失了,你们的朋友、亲人,也许还有爱人——你们现在只是没有人在乎的游魂。” “而您还在被人在乎着,对吧。”卡季科夫道,“那个会和您用手机通话的人。” “这不重要。”泽莫道,“这不是你该关心的范畴。” 顿了顿后,泽莫道:“记住我说的话,对海拉收起你的恶意,如果你不听忠告,我有办法让你听话。” 当然,他说的是那个口令,那个万能的口令,让卡季科夫再次被洗脑,被强制控制。卡季科夫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不满,因为他甚至失去了产生那种情绪的能力。 卡季科夫的脸色白了刹那,他微微的低下头,道:“我知道了,长官。” —— “加西亚。” 查尔斯笑着,他伸出手,而加西亚将之握住:“嗨,查尔斯。” “欢迎来到泽维尔学院。”查尔斯道,他顺势和加西亚虚抱了下,拍了拍加西亚的背,“终于,我见到你的真人了。” “对啊,好久不见。”加西亚道,他起身,向查尔斯介绍身后的两个少年少女:“这是旺达.马克西莫夫,这是皮特罗.马克西莫夫。” “很高兴见到你们。”查尔斯对少年少女道,蓝眼睛中都闪烁着愉快的光芒,“我的名字是查尔斯.泽维尔,是这个学院的校长。” “我知道您,x教授。”旺达道,“琴和我说了有关您的事。” “听起来你和琴有段很愉快的交谈。”查尔斯道,“年轻人总是能很快的玩到一起。” 接着他又问了一些关于旺达和皮特罗的情况,他的计划中并没有包括将旺达与皮特罗招入学院,他本以为这两个孩子会被神盾局留下来。没想到事情突然发生了变化,神盾局转入了地下行动,自然也就没办法明目张胆的控制这两个孩子了,这才让旺达和皮特罗能够来到泽维尔学院。 不过幸在房间尚有空余,于是他马上新安排了两人的住宿。 让人带着两个孩子到他们的房间后,加西亚才和查尔斯独处在办公室内。 “你看起来好些了。”查尔斯道。 加西亚当然知道他说的不是单纯的脸色看起来好些了,同为精神系异能者,他知道查尔斯虽然无法进入他的精神世界,感知他的精神状态还是不困难的,尤其是当加西亚还没有防备的时候。 “是吗?”加西亚反问,接着又肯定了这个猜测,“你大概是对的,我——大概放下了一些东西,一部分。” “那已经够好了。”查尔斯道,“第一次我看见你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还沉浸在过去的,痛苦的男人;现在我看见了一个平静的人,没有抛弃过去但是已经放下痛苦,准备重新开始一段人生。” “和之前的目标没有两样的人生。”加西亚道。 “和之前的目标没有两样,但是追求的过程却不是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查尔斯道。 “你有些自大了,查尔斯。”加西亚笑道。 “我说的不对吗?” “不,你说的对。”加西亚道,他眯了眯眼睛,“有个人——也许是他改变了我。” “毫不惊讶我一下子就能猜出那是谁。”查尔斯道。 “当然,除了他还能有谁呢?”加西亚道,“你看,他失去了一切,比我失去的更多——但是是他把我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他现在在哪里?”查尔斯问。 “和史蒂夫在一起。”加西亚道,“你知道,史蒂夫和他是好朋友。” “当然,我曾经去过史蒂芬尼博物馆。” 加西亚愣了一会儿,查尔斯安静的看着他,看出来他还正在出神。忽然,加西亚道:“我感觉我已经开始想他了。” “泽维尔学院欢迎他来访。”查尔斯道。 “我也告诉他有时间可以来看看我。”加西亚回答,他看向窗外,太阳非常的大,将草坪的绿色都反到了屋内。 “他们把玛丽葬在了拉罗克公墓。”查尔斯忽然道。 85.学院2 “我知道, 我去过了,那是个很美丽的地方。”加西亚道,他顿了顿, “当我开始我的旅途的时候, 我可以在幻觉中看见玛丽, 她告诉我让我不要老是想着她, 但是我做不到。” “你非常的爱她,”查尔斯道,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知道你还没有接受玛丽死亡的事实,你的精神世界里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现在不是了, 对吗。”加西亚道, “我的精神世界改变了,没有玛丽的房子,后来干脆只是单纯的神盾局内部的走廊。” 看着加西亚的神色, 查尔斯忽然道:“你觉得你背叛了玛丽吗?” “是的,”加西亚道,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觉得, 总有一天人们总得将过去抛掉, 否则无法前进——可是那是玛丽。我猜, 我只需要自己静静的想一想。” “需要我带你去校园里逛逛吗?”查尔斯问, “这是个漂亮的地方——也许这样说有点自吹自擂的意味, 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这样评价她。” “当然。”加西亚道, “顺便一问, 生物解剖学课程你们之前设过吗?” “实际上是没有的,不过这门课程非常受学生们的欢迎,大多数是男生。”查尔斯笑道,他刚刚出门,便和一个路过的学生打了招呼。 “学校有规定不能用变种能力在课堂上捣乱吧。” “当然,不过也有些孩子特别的聪明顽皮,你知道他在捣乱,但是就是找不出证据。” 加西亚笑了出来。 “我会帮你探查你的变种能力,瑞雯会负责你的体术方面,你知道,精神系异能者永远是敌人的重点打击目标。”查尔斯道。 “当然。”加西亚回答。 —— 在泽维尔学院的生活对于加西亚来说相当的轻松,没有守夜,除了和查尔斯一起探查的时候也不需要用自己的能力,更不用担心随时可能出现的九头蛇,也不用担心那两个孩子的安全。皮特罗和同学们很快成为了朋友,旺达比较安静,除了琴之外她还没有交上多少关系近的好友。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在相对落后的索科维亚,他们不懂很多较为先进的事物和流行文化之类,但是他们一开始结识的朋友们——斯科特和艾利克斯兄弟,还有琴,都在帮助和支持他们,加西亚为此非常的欣慰。 生物解剖课上的人非常的多,但是在加西亚说会需要活体解剖动物之后一半的学生便消失在了下一次的课堂上,加西亚倒并不觉得失落,人多了相对管理课堂也会更加的困难,更何况也有很多学生到这里只是想要来凑个学分而已。 泽维尔学院的训练室内,瑞雯的腿缠在加西亚的脖子上,往后一仰就将加西亚摔到了地上,接着再死死的锁住加西亚的脖子,顺便给了他一拳。 “我认输!我认输!”加西亚立刻憋着气道,瑞雯这才松开手,起来整理了自己的衣物。 “你刚才的那一拳一定是故意的!”加西亚大口喘着气从地板上撑着身子站起来,瞪着双手环抱的女人,“我什么时候惹了你?瑞雯小姐?” 蓝色皮肤的女人盯着他,神色冷漠。 “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你怀疑我和查尔斯的关系的事情泄露出去的。”加西亚道,“你认真的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 “好吧,现在查尔斯一看见我就喜欢拿这件事情嘲笑我——” “真的?我不觉得查尔斯会这么做。” “他当然会。”瑞雯道,她吁了口气出来,“起来,我们继续打。” “你完全是在公报私仇。”加西亚道,不过他还是继续摆出了战斗前的姿势,注意着瑞雯的一举一动,在他肌肉绷紧的一刹那,有人敲响了训练室的门。 瑞雯别了别嘴角,转身走到门口,过程中她的身体恢复了普通人的模样,一拉门,她问:“有什么事吗?” 来的是一个学生,他看着瑞雯道:“达克霍姆小姐,教授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道格拉斯博士讲。” “听起来是你的事情,加西亚。”瑞雯回头,加西亚这时已经从训练室里走了出来,他微微皱眉:“是和旺达和皮特罗有关的吗?” “不。”男生摇摇头,“我没看见他们两个。” “走吧,我陪你一起去。”瑞雯道,接着她立刻反悔,“不,还是算了,你一个人去吧,我不想查尔斯继续拿那件事情说事。” “得了瑞雯,又不是什么大事。”加西亚揶揄道。 “滚吧。”瑞雯毫不客气。 加西亚将身上的练功服换下来,穿上常服去了查尔斯的办公室,他轻轻的敲门,开门的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棕发女人。 “嗨,查尔斯。”他朝办公桌前的查尔斯打招呼,接着看向那个女人,“这位是?” “这位是儿童福利中心的爱丽丝.博瑞亚小姐。”查尔斯道,加西亚和这位博瑞亚小姐握了握手后,疑惑的看向查尔斯,“有什么事发生了吗?” “我认为这件事最好由博瑞亚小姐说明。”查尔斯道。 博瑞亚小姐点头,她梳着干练的马尾,穿着职业的套装,看起来非常的精神,也很认真严肃:“道格拉斯先生,您对莱克特这个姓氏有没有任何的印象?” “莱克特?”加西亚反问,得到博瑞亚小姐的肯定后他皱皱眉,回想了片刻,接着想了起来。 “是的,”他道,“我记得莱克特这么个姓氏,我的姑母曾经嫁给了一个姓莱克特的木匠,不过后来他们移民了。” “哦,原来如此。”博瑞亚小姐点点头,道:“我们这里有个名叫汉尼拔.莱克特的孩子,他说他在美国有个名叫亚当.道格拉斯的亲戚。” “亚当.道格拉斯是我的父亲。”加西亚立刻道,他开始紧张起来,汉尼拔.莱克特?会和他素未谋面的姑母有关系吗?难道是她的孩子?可是这年龄似乎也不对...... “是的,我们在系统中查到了这个,同时也查到了你。”博瑞亚小姐道。 86.学院3 在加西亚说话之前, 她继续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移民区的一个酒吧里出现了爆炸事件,警方赶去后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孩子, 他被带到了警局, 然后被带到了我们这里。这个孩子——”她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加西亚, 加西亚接过照片, 上面是一个瘦弱苍白的孩子,瞳孔漆黑, 冷漠的盯着镜头。 “他说他在索科维亚内战中失去了父母,家里的房子也被占了成为了孤儿院,孤儿院的管理人员虐待他们, 他想起以前他的祖母说过他们家在美国还有亲戚, 也给他看过照片,所以他带着照片逃了出来,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独自到了美国,不过他到了美国之后找到了地址, 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后来他去乞讨, 却被一个男人迷晕带走了, 到了那个酒吧里。” 加西亚凝视着照片, 不得不说男孩子有个讨喜的样貌, 他看起来是个漂亮的孩子, 但是加西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和自己或者父亲相似的地方。不过他们已经是远方表亲, 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他说他和我父亲的关系是什么?”加西亚问。 “他告诉我们亚当.道格拉斯是他祖母的哥哥,还给我们看了他祖母和亚当.道格拉斯的合照。”博瑞亚小姐将一张复印了照片的纸递给加西亚,“他不肯将照片原件给我们,只允许我们复印之后拿给你。” 那上面是一个青年男子,穿着西服,拿着支烟斗站在公寓门前,他的旁边站着个卷发穿着印花布裙的女孩,她笑着,双手背在背后,和男子各占据了门的一边,她似乎擦了口红,神色是非常活泼的模样。 加西亚愣了下,过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的模样。他在他父亲五十余岁的时候出生,脑中甚至无法想象那个男人年轻时的模样。 “是的,这是我的父亲。”他道。 “他还有些其他的合照。”博瑞亚小姐道,“我认为你最好和我去一趟纽约市,道格拉斯先生。” “等等,”加西亚道,“这个孩子的父母死了,所以我需要收养他,对吗,介于现在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没有那么简单,”博瑞亚小姐道,“我们现在还不确定这个孩子的身份,就算他真的是你的亲戚,你也需要经过一系列的程序才能收养他——你现在结婚了吗?” “不,”加西亚道,“我的妻子不幸去世了。” “哦,”博瑞亚小姐道,“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不过这也给你收养一个孩子增加了难度,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外国孩子,偷渡来到美国——说实话,这是个非常棘手的状况。” “我知道了。”加西亚道,他将纸张交还给博瑞亚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纽约市?” “就现在吧。”博瑞亚小姐道,“我开了车来。” 加西亚看向查尔斯,查尔斯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认为你最好找个人陪你去。” “我知道。”加西亚点头,“我去和瑞雯谈一谈,如果她不愿意,我再去问问其他人。” “我想不出她不愿意的理由。”查尔斯笑了起来,“她是这里最闲的人,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够想出来。” 加西亚也笑了出来,他转身去找了瑞雯,女人答应了他的请求,因为她最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据查尔斯说,前几年她一直都为变种人平权忙的脚不沾地,只有最近才松活了点。 “所以这个孩子是你的侄子?”瑞雯坐在加西亚的身边,看着照片上的男孩,“他看起来不像你的亲戚。” “他的祖母看起来也不像是我父亲。”加西亚道,“父亲说我的姑母长的更像我的祖母,而他更像我的祖父。” “你见过你的姑母吗?”瑞雯将照片放下来。 “从来没有过,在我出生之前她就跟着自己的丈夫一起去了索科维亚。”加西亚道。 “为什么你们没有去索科维亚将她接回来?”瑞雯皱眉,“索科维亚打仗打的这么惨烈。” “你去过那里?”加西亚看了她一眼。 “去过,”瑞雯微微的皱眉,“那里的变种人被国家管辖,但是也有部分被一些民间的武装组织囚禁了,我去救过一些人。” “在战争时期?” “不然呢?” “我的姑母和她的丈夫是私奔的。”加西亚道,“她的丈夫是个木匠,大了她二十岁的样子。我的祖父祖母和哥哥都不赞成她嫁给那个男人,所以她就和他私奔了,然后移民到了索科维亚。我的父亲一直试图找到她,在停战时期也去过索科维亚,但是一无所获。” “但是他找到了你。”瑞雯道。 “我的父亲一直害怕他的妹妹到时候回到美国会找不到他在哪里,所以一直没有换住址。”加西亚道,“直到他死的时候,他都住在那个老旧的公寓里。” “你的姑母。”瑞雯道,“她是个残酷的人。”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不过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姑母的孙子,我相信我父亲也会很高兴的。” “她有那么爱她的家人,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男人就移民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而且完全不和家人联系——一直到死?”瑞雯道,她看起来对此不敢置信。 “我父亲一直没有放弃希望。”加西亚道,“但是我母亲一直觉得我姑母一定已经死在了战火中。如果不是现在她的孙子找到了这里,我也会认为她是真的在到达索科维亚几年后就死在了战争中。” 加西亚知道身为孤儿的瑞雯很难理解,他也很难理解,他的姑母是一个富足家庭长大的女孩,从没有受过虐待,和男人私奔可以解释为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但是直到有了孙子都没有和家里人联系,这就非常的让人无法理解了。 “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加西亚道,“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不过现在去见那个孩子,也许他能够告诉我一些事情。” “你要收养他?”瑞雯问。 “我不知道。”加西亚道,“我不觉得我现在适合收养一个孩子,不过如果我收养了我姑母的孙子,也许我父亲会感到些许的慰藉。” “你会是个注重家庭的绝世好男人。”瑞雯道,“如果你有一个家庭的话。” 加西亚看向窗外,他们已经进入了纽约市区,看导航上显示的距离,大概还有几分钟他们就会到儿童福利中心了。 儿童福利中心是一栋暖黄色的建筑,看起来是新修起来的,有一些孩子在院子里的秋千和木马上玩耍,博瑞亚小姐将他们引到了一个办公室内,让他们再次等待,院长会想要见他们,在大约三四分钟后,一个中年的女人坐到了他们面前的办公桌后。 87.学院4 “你好, 加西亚.道格拉斯先生。”她道,拿起文件看了一眼,“你是来这里看望汉尼拔的?” “是的。”加西亚道。 “很好。”院长女士道, “我们马上会安排他来见你,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你准备收养他吗?” 加西亚皱皱眉:“如果我不收养他, 你们会怎么做?” “我们会和索科维亚当局交涉,”院长女士道, “这个孩子严格来说属于偷渡的难民,我们没有权力为他寻找寄养人,如果不是博瑞亚小姐坚持, 现在他应该在索科维亚驻美国的大使馆待着。” 加西亚有些不敢置信:“你们会把他送回索科维亚?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打仗!” “我们是美国儿童福利机构, 不是国际红十字救济中心。”院长女士道,她微微皱眉,有些不悦, “如果红十字会介入,我们当然会很愿意把这件事情交给他们管。” “所以如果红十字会不介入, 你们就会重新把这个孩子丢到索科维亚?”加西亚问。 “对不起, 道格拉斯先生, 但是这件事没有过先例——你难道见到过哪个十二岁的孤儿自己带着包袱远渡重洋到美国吗?” “他会收养这个孩子。”瑞雯忽然道, 加西亚看了她一眼, 没有反驳。 “哦, 那样当然是最好的。”院长女士道, 她推了推眼镜, “不过这仍然涉及到一系列复杂的问题,我们不确定索科维亚政府是否会进行干涉——并且最主要的,道格拉斯先生,听说你现在是单身。” “是的。”加西亚道。 “我希望你明白,一个单身的男人是没有办法收养一个小男孩的。”院长女士道。 “所以你们宁愿让一个孩子回到一个战乱的国家也不愿意让他的叔叔收养他?”瑞雯质问,院长女士道:“当然不是,如果红十字会......” “闭嘴。”瑞雯道,冷漠的瞪着院长女士。 “所以如果我要收养这个孩子,就必须得结婚?”加西亚问。 “这种情况下当然不是没有特例,”院长女士慢吞吞的说,“不过需要向上申报这种特殊情况,接着你还需要接受例行的定期调查——啊,他来了,汉尼拔。” 加西亚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男孩,他的身材对于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来说有些高,头发是和照片上一样的棕褐色,他和加西亚对视,黑色的眼睛却还是和之前一样阴郁,他轻轻的抿了抿嘴。 “汉尼拔,博瑞亚小姐给你找到了你的叔叔。”院长女士道,“这是道格拉斯先生。” 汉尼拔点点头,道:“道格拉斯先生。” 加西亚起身,走到汉尼拔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嘿,”他道,“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姨祖父一直想要找到你们,现在我们终于见面了。” 汉尼拔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叔叔?” “这才是正确的称呼。”加西亚道,他对男孩露出微笑,接着回头看向院长女士,“请问可以给我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吗?” “当然没有问题。”院长女士道,“我们有专门的交流室。” 加西亚牵着汉尼拔的手,跟着来引导他们的工作人员到了交流室,那是个以暖黄和浅蓝色为基调的房间,给人的感觉非常的放松。 和汉尼拔进入房间后,瑞雯也等在了外面,加西亚和男孩面对面的坐着,片刻后,加西亚问:“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汉尼拔看着他,道:“是的。”他看起来有些疑惑。 “我们家的人都喜欢吃巧克力。”加西亚道,“我的父亲,母亲,还有素未谋面的祖父母——也就是你的曾祖父母。” “嗯。”汉尼拔点头,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你的祖母,”加西亚我,“她经常提到她在美国的家人吗?” “嗯。”男孩点点头,“她经常说,她很想你们。” “那她为什么不回家呢?”加西亚问,“带着你们回到美国,我们一定会接纳你们的。我的父亲一直很想念你的祖母。” “她不能。”汉尼拔道。 “为什么?”加西亚问。 “她害怕被你们责备。” “不,”加西亚否定,“这一定不是原因。” “我祖母是这样告诉我的。”汉尼拔道,他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从刚才开始一直如此。 加西亚没有再追问他,只是道:“你还有其他的亲戚吗?” “没有了。”汉尼拔道,“我父亲是独生子。” “你呢?” 汉尼拔张了张嘴唇:“我是我父母唯一的儿子。” “你的父母.......” “他们死在了战争中。”汉尼拔道,“在我八岁的时候,他们被反叛军杀死了。” “在那以后你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里?” “我生活在我们家的房子里。”汉尼拔道,“那里被改成了一个孤儿院。” “为什么你要逃出来?”加西亚问。 “他们打我,缩减食物,把我关进黑屋子里。”汉尼拔道,说这些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他微微的瑟缩了下,仿佛回忆起什么非常不好的东西,但却努力压制住了。 “照片还在你的手上吗?”加西亚问,汉尼拔立刻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沓被橡皮筋捆好的照片和信件之类的东西,加西亚将橡皮筋解开,那些照片一张张的显露到了他的面前。 女人和男人的合照,他记得那个女人,是他的姑母,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大她很多,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父女,他们都在笑着,但是眼睛看向不同的地方。 他的姑母和他父亲的合照,还有和他只在照片里见过的祖父母的合照,他的姑母怀中抱着一个穿着小西裤的男孩子,还有汉尼拔和他父母的照片。 “你们家在之前生活条件不错。”加西亚道,照片上的男女看起来衣着都很整洁,面容也没有任何经受贫穷的痕迹,再加上汉尼拔说过孤儿院占的是他们家的房子,这一点很容易判断出来。 “我祖父当上了一个小军官。”汉尼拔道,“他把职位传给了我父亲。” “你是怎么从索科维亚来到美国的?”加西亚看完了照片,重新捆扎好,“你只是个小男孩,这太不可思议了。” 88.学院5 “我从索科维亚的边境偷渡。”汉尼拔道, “在去年的时候,然后我藏在火车里,到了法国, 在法国溜进了轮船。” “没有人注意到你吗?”加西亚问。 “我做的很隐蔽。” “好吧。”加西亚道, “你先在这里待着, 我去和院长女士谈一谈你的收养问题。我——我现在在一个学院供职, 也是住在那个学院,那是个漂亮的地方, 你应该会很喜欢的。” 汉尼拔点点头,加西亚便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如何?”汉尼拔被带走了,瑞雯靠到了加西亚身边。 “他是个很安静的孩子, 甚至有些阴沉了。”加西亚道, “也许是因为在索科维亚的孤儿院待久了原因——但是我的姑母,我还是没能知道她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怎么?”瑞雯问。 “汉尼拔说他的祖母是因为害怕被责备才不敢回家,她非常的想念家人, 但是我的家人——我的意思是,我的父亲, 和按照我父亲描述我的祖父母, 都是很和善的人, 也都很爱这个女儿, 如果她愿意主动联系他们, 没有人会想要责怪她。” “就好像你说的, 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我们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瑞雯道。 “我还是没有办法明白一个12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来到美国的。”加西亚道, “也许他简化了来到这里的过程——算了,不想这些了,无论如何,他一定吃了许多的苦才变成这样。” “谁说不是呢?”瑞雯看着汉尼拔消失的方向,“我见过太多这种孩子了。” —— 加西亚和瑞雯在纽约市再多待了一天,博瑞亚小姐给了他们特例收养战争地区儿童的申请书的格式,也陪着他们去将申请书交给了法院。 “这应该没有问题。”瑞雯看着加西亚在填申请书,非常轻松道,“这个法院的法官是查尔斯以前的老师。” “这么巧?”加西亚有点惊讶的看了眼瑞雯。 “上流社会就是一个圈。”瑞雯道,语气中带这些不屑。 “希望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吧。”加西亚道,他将申请书递给博瑞亚小姐,笑道:“谢谢你,博瑞亚小姐。” “不,没有什么。为每个孩子服务都是应该的,他们是未来。”博瑞亚小姐道,她看着加西亚道,“汉尼拔一直是个比较内向的孩子,在福利院里也不常和别人玩,我......我很心疼,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你能够收养成功的话,希望你能够对他好一点。” “当然。”加西亚道,“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的。” 他们在办公室外等候的时候,加西亚拿起一张报纸阅读,瑞雯却在旁边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喂,那个人是不是詹姆斯.巴恩斯?” 加西亚的心猛的一滞,他立刻拉下报纸,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巴基正被一群人围着走在大厅里,时不时的向四周张望一下。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他和对方应该只有两个月不见,现在看见巴基的一瞬间却仿佛是相隔了几十年的久别重逢。心跳的非常的快,事实上,他甚至忘记了呼吸的正常频率。 他来到纽约,按照常理——他已经说了巴基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应该是要和巴基见一面的,但是他不想这样,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不敢。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了巴基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说的时候自己都在嘲笑自己,他用了负罪感和所有的理智来压抑住自己拥抱那个有着钢铁手臂的男人,但是却丝毫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破功。 “我有点想上去打个招呼,他好歹也算是我的童年偶像——你怎么了?加西亚?”瑞雯注意到了加西亚的明显不正常的表现。 “没什么。”加西亚道,他重新用报纸遮住自己的脸。 “你不上去打个招呼?”瑞雯问,“我记得你们两个关系很好啊。” “对,”加西亚敷衍道,“只是.....现在只是还没到对的时间。” “你和我开玩笑?”瑞雯挑眉,“去打声招呼还要挑日子?” “为什么他会在法院?”加西亚自言自语。 “你可以去问他——啊,他不见了。”瑞雯道,环手重新坐到座位上,“你和他究竟是什么情况?有什么矛盾吗?” “不,”加西亚道,“没有什么。” “看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瑞雯道。 加西亚叹口气:“瑞雯,别追问了。” “你真的要和我的好奇心做斗争吗?”瑞雯盯着他。 “好吧。”加西亚道,“我和他之间在之前有些小问题,所以我现在不适合和他见面。” “就和没说一样。”瑞雯道。 刚好在这时,办公室内的人叫他们进去了,博瑞亚小姐也和他们一起进去递交了申请,在瑞雯的请求下,查尔斯给法官打了一个电话,他们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但是法官在当天下午就批准了他们的申请。在去福利院之前,加西亚在法院外给史蒂夫打了个电话。 “嗨,史蒂夫。”他道。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有些惊讶:“嗨,加西亚。你最近过的怎样?” “不错,有空你该来泽维尔学院看看,这是个很优美的地方——不过史蒂夫,今天我在法院看见了巴基,你知道他为什么去那里吗?” “你去了法院?”史蒂夫问,“为什么?” “我有个在索科维亚的亲戚小孩来美国了,他是个孤儿,我想要收养他。” “你要收养一个孩子了?天那,加西亚,这太棒了。”史蒂夫道,他惊讶的语气让加西亚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史蒂夫,”他再次道,“巴基去法院做什么,他身边还有一大群人。” “没什么。”史蒂夫道,“只是去解决一些问题,你知道。他该有几十年的退休金没有领了——” “史蒂夫.罗杰斯。”加西亚道,“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加西亚。”史蒂夫道,“巴基让我先别说出来。” 加西亚冷静的等待着。 “托尼把巴基告上了法庭,以所有冬日战士的受害者家属的名义。”史蒂夫道,“大概到明天,媒体的通稿就会出来了。” 89.学院6 “你说什么?”加西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或者说,震惊降低了他大脑处理信息的能力。 “托尼.史塔克把巴基告上了法庭。”队长再次简短的说到,他的语气充满了痛苦。 “以受害者家属的名义?这管他什么事?”加西亚激烈的问, “他的父母不是车祸——哦, 该死的。” 加西亚明白了什么, 当然了, 他早就知道有些表面上的说辞不代表事实,可是当事实真的暴露出来的时候, 他才发现那是如此的血腥残酷。 但是他仍然无法忍住自己的怒气,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经受了如此多的折磨, 如此的挣扎, 终于回到故土之后却还要被这样对待? “他那天才的脑瓜子就想不到巴基是被九头蛇控制的吗?” “加西亚,冷静......” “所以巴基.巴恩斯没有死在九头蛇的手下,撑下了恢复记忆的痛苦, 现在却要被他的同胞为他被操纵而做下的事情接受审判?” “巴基在做冬日战士的时候杀死了托尼的父母。”队长道,“还有很多的, 其他人的父母。巴基认为托尼有资格知道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所以他告诉了托尼, 是他做的, 那是他无数任务中的一个。” “托尼他......刚开始很激动, 但是一天过后, 他说会让法庭来审判巴基。” “......他是个懦夫。”加西亚道。 “加西亚, 别这么说托尼。”史蒂夫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累, “没有人能真正的接受这个,托尼他已经非常理智了,何况没有托尼,也会其他的人。巴基坚持不掩盖他曾经是冬日战士的身份,现在已经有很多的受害者找上来了。” “为什么他们不去找九头蛇。”加西亚问,“因为巴基.巴恩斯就是站在那里,为了自己被控制,被洗脑的时候做的事而内疚,就等着那群不敢去面对九头蛇只敢找他的麻烦的人找上门来!” “加西亚,我们都很悲伤,没有人愿意这些事情发生,但是我们都在找合适的律师,找到那些有利于巴基的证据和证言,娜塔莎、克林特、寇森,他们都在帮助我们,我相信正义不会伤到它最忠诚的信徒。” “它当然会。”加西亚道,“否则那个为了自己的国家冲在最前线的士兵,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了的士兵为什么会成为他最厌恶的组织的武器?” “如果它会的话,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巴基,我会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会和巴基站在一起,就和以前一样。”史蒂夫道,加西亚忽然有种感觉,说这句话的不是史蒂夫.罗杰斯,而是那个美国队长,他和自己的咆哮突击队一起战斗,击败敌人,守卫自己的家乡,而他现在要击败不公平,守卫自己心中的正义。 “而你不是一个人。”加西亚道,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法院就在自己的前方,他站在广场上,鸽子在他脚下啄食,这是代表和平的场景,现在在他看来却让他更加的胸闷。 “巴基现在还在法院吗?”他问。 “我不知道,他只是去法院接受身份确认,因为他很特殊。” “嗯。”加西亚道,“我看见他了。”接着他挂掉了电话。 瑞雯和巴基一起走出了法院的门口,她看起来在说些什么,而巴基的心思完全不在那里,他身边的那些人还在,加西亚不知道他们是法庭的人还是政府那边的,巴基在四处张望,因此一眼就看见了他。 他的表情和加西亚刚开始一样呆滞了,还带着极度的紧张。 加西亚走上前去,虽然动作有些缓慢,巴基也走下了法院的台阶,他们站在了一起,终于可以听见对方的话语。 “为什么不告诉我。”加西亚问,“我问了史蒂夫,审判的时间是多久?” “半个月后。”巴基道。 “现在回答我的前一个问题。” “我不想让你担心。”巴基道,“你在泽维尔学院......过的很好。” “所以你觉得我该对你被告上法庭的事情不闻不问?” “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加西亚。”巴基道,“我被告已经足够了。” “你害怕我也因为曾经为九头蛇做过事而被抓起来。”加西亚道。 “对。”巴基点头。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敢于面对自己的过去,巴基。”加西亚道,“我不怕被这件事情牵连,你觉得这还会比在逃亡的路上随时可能被九头蛇追杀、折磨更差吗?” “我只有这点私心。”巴基道,“加西亚,别掺合进来。” “所以你想让我看着你被审判而什么事都不做?”加西亚问,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他感到了愤怒,为了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 “加西亚,”巴基道,“我做过那些事——” “被控制——” “我亲手做的!如果被审判,我心甘情愿的接受,我承认,虽然不是自愿的,但是我做了那些事。那都是我是冬日战士的时候做的,只是——我求你,别把自己牵扯进来。” “而我也做了那些事。”加西亚道。 巴基没有说话。 “我会尽我所有的力帮你这个愚蠢的小兔崽子的。”加西亚道,“在此之前,你就闭嘴当你的被告。” “瑞雯,我们走。”加西亚道。 “在走之前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吗?”瑞雯问,“说实话我听你们吵那么久真的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我会在路上给你解释的。”加西亚道,接着,他看了巴基一眼,巴基也在看着他,皱着眉,很想说什么又在犹豫的样子,加西亚也不想听他说什么,只是道:“我会永远和你站在一起的,巴基,不是被你保护,或者保护你——是一起战斗,和史蒂夫与你一样。” 说完,他直接和瑞雯离开了,到博瑞亚小姐定好的和他们集合的地方。 巴基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 “所以,发生了什么?”在福利院的门口瑞雯才问出这个问题,因为加西亚显然也不想在车内的博瑞亚小姐面前讨论这些。 90.学院7 “托尼将巴基告上了法庭。”加西亚道。 “等等?”瑞雯问, “哪个托尼?” “你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托尼。”加西亚道。 “托尼.史塔克?”瑞雯第一个想到的名字果然就是史塔克。 “是的。”加西亚道。 “为什么?”瑞雯问,“詹姆斯.巴恩斯是一个英雄。” “他是冬日战士。”加西亚道,“他在还是冬日战士被九头蛇控制的时候, 杀死了托尼.史塔克的父母。” “那可真是——”瑞雯道, “我知道冬日战士是谁, 他是詹姆斯.巴恩斯?” “是的。”加西亚点头, 他的头开始痛了,“他就是詹姆斯.巴恩斯。” “怎么可能?”瑞雯问。 “你们不知道巴基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被九头蛇抓住了, 洗脑,折磨,然后成为了九头蛇的武器:冬日战士。”加西亚道。 “所以他们说他被九头蛇抓住, 不仅仅只是被抓住了。”瑞雯道。 “对, ”加西亚道,“我曾经在九头蛇研究所里——负责他,后来是我和他一起逃了出来。” “哦, 我大概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了。”瑞雯道。 “对不起,瑞雯。”加西亚道, “但是我在把汉尼拔送到学院之后大概还要回市区处理这件事。” “知道了, 没问题, 教师请假应该去院长那里, 不过我代院长同意了。” 加西亚笑了笑:“我还是要去和查尔斯说这件事的, 因为也许我还要待很久, 巴基在半个月后接受审判, 在此之前我得做些事。” “那个孩子呢?”瑞雯看向刚刚被博瑞亚小姐带出来的汉尼拔, 男孩提着一个小箱子,手上还抱着一个像是游戏盒子一样的东西。 “不,我不当保姆。”瑞雯想也不想道。 “就算我是整个学院最闲的人也不!”瑞雯皱眉,“我不带小孩子!” “瑞雯,求你了。”加西亚道,他看着瑞雯的眼睛,“我不能兼顾照顾孩子和这件事,我也没有任何照顾小孩的经验。” “除了救那些被囚禁的变种人小孩我也没有经验啊。”瑞雯下意识的反驳,但是看着加西亚的神情后,她别了别脸:“好吧,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看见汉尼拔过来,加西亚走到汉尼拔的身边,蹲下身,对他笑道:“嗨,我们要去泽维尔学院了。” “那里危险吗?”汉尼拔问。 “危险?”加西亚道,“不,那里一点都不危险——谁给你说了那里很危险吗?” “不,”汉尼拔摇头,“只是,我在电脑里查到那里是个变种人学院。” “我也是个变种人,汉尼拔。”加西亚道,看见汉尼拔睁大了眼睛,终于算是有了点人气。 “为什么你会觉得变种人的学院很危险?”加西亚问,他皱起眉,为汉尼拔之前受到的教育而忧心——也许会是谁给他灌输了这种绝对不正确的念头。 “在索科维亚.....”汉尼拔道,“变种人是危险的,他们会被统一编制用于战斗,在战争胜利之后,他们就被追杀了。” 加西亚惊讶的看了瑞雯一眼,正好看见女人在皱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先上车。”加西亚道,查尔斯让一个年纪较大的学生开车来接她和瑞雯还有这个孩子,他还在电话里说旺达那一帮孩子对于要来一个小孩子感到非常的兴奋。 “汉尼拔,”加西亚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是的,理论上如果汉尼拔只是一个平常的小孩的话,这种一定是政府机密的行动汉尼拔是不可能知道的。 汉尼拔沉默了会儿,他动了下身子,看着自己身前的游戏盒子,将它打开,里面是一个人形的硬塑料板,上面插着些电线,还画着人体各个部位的器官,加西亚记得这个,这是个为了培养孩子的常识而出的小游戏,孩子要做的就是将正确的器官放到正确的地方,汉尼拔应该非常的喜欢这个,才将它带在身边。 汉尼拔开始拨弄塑料板,而加西亚柔声道:“汉尼拔,没关系的,我是你的叔叔,告诉我事实是安全的。” “祖母就是被追杀的。”汉尼拔最终道,“战争结束之后。” 加西亚惊讶道:“你说......你的祖母是变种人?” “祖母会戴手套。”汉尼拔道,他放下了拨弄玩具的手,把游戏的盒子盖回原处,“她的手一碰到谁,那个人的血液就会停止流动,她被政府叫去打仗,然后在战争结束之后,她被追杀了。” “那群畜生!”瑞雯咬牙切齿道。 “你的爸爸妈妈呢?”加西亚看着汉尼拔的眼睛道,男孩的漆黑的眼睛像是一个黑洞一样,让他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他们也是变种人。”汉尼拔道,“他们也很危险。” “哦天那。”加西亚发现自己居然止不住自己的颤抖。 索科维亚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他们屠杀自己的人民,将战争孤儿送去给九头蛇做实验,追杀曾经为自己战斗的变种人士兵,还将他们的财产随意的侵占——连他们的孤儿院都在虐待儿童。加西亚处在那里的时候没有深刻感触到,现在他才发觉,他之前所在的地方曾经乃至现在是个怎样的人间地狱。 “听着,汉尼拔,我们是变种人,但是我们不危险。”加西亚肯定道,“我们只是拥有了独特的天赋,我们,包括你的家人们,也善良、热爱和平——某些人,那些因为自己有了天赋就作乱的人,那只是一小部分,你要明白这一点。” 他拥抱住这个孩子,而汉尼拔犹豫了一瞬间,也抱住了他。 “泽维尔学院有很多的变种人。”加西亚抱着汉尼拔道,“他们都是好人,你在那里会很开心的。” “为什么他们没有杀掉你?”瑞雯忽然问,打破了这一刻的气氛。 汉尼拔从加西亚的肩窝抬头,漆黑的眼睛看着她,嘴唇紧抿,在那瞬间瑞雯发现自己堪比野兽的直觉在脑海中发出了警报,她看向汉尼拔的神色不禁带上了狠厉。 “我没有变种能力。”汉尼拔道,“他们放过了我。” “瑞雯。”加西亚松开汉尼拔,不赞成的看着女人,暗示她对这个饱受苦难的男孩友善一点。 瑞雯没有再说话了,她看向窗外,留下加西亚和汉尼拔两个人在聊些天。 91.学院8 “把你送到泽维尔学院后, 叔叔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处理一些事。到时候瑞雯阿姨会照顾你,好吗。”加西亚问汉尼拔, 他本身就是个文质彬彬的人, 现在对孩子说起话来更是轻声细气, 好像生怕说话重了就会吓到汉尼拔一样。 “好的。”汉尼拔点头, 他低着头,偷偷的看了瑞雯一眼。 “别担心。”加西亚笑道, “瑞雯阿姨看起来凶巴巴的——” “你是不是欠打了——” “——实际上是相当温柔的。”加西亚道,“你看,虽然她负责我的体术训练, 但是我到现在还没有缺胳膊少腿。” 看起来是理解了他的幽默, 汉尼拔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这让加西亚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起来。 “你应该知道你的下一次体术训练会发生什么了。”瑞雯道。 “那我可是非常的期待。”加西亚笑道,他摸了摸汉尼拔的头发, 孩子的头发被剪成了标准的寸头,摸起来有些刺手。 几个小时后他们便到达了泽维尔学院, 已经是晚上了, 加西亚带着汉尼拔和瑞雯一起进了校长室, 看见查尔斯还在灯下端着一本书在看着。 “看看, 又是哪个文学家在钻研名著呢?”瑞雯靠在门边道, 查尔斯抬起头, 笑着看着自己的养妹:“嗨, 瑞雯。” 他才将目光转向加西亚和汉尼拔:“嗨, 加西亚,这就是你的侄子?” “是的。”加西亚回答,他对汉尼拔道:“这就是x教授。” “您好。”汉尼拔对来到他面前的查尔斯伸出手。 “他可真懂礼貌。”查尔斯笑道,“孩子们都去睡了,他们还想等着新来的朋友,不过都被我和汉克赶回去了。” “那他们早上估计会很闹腾了。”加西亚道。 接着,查尔斯将探究的目光转向汉尼拔:“孩子,你的变种能力是什么?” 汉尼拔看着查尔斯的目光瞬间带上惊讶,但是他立刻恢复常态道:“我的父亲和祖母都有变种能力,教授,但是我没有。” “孩子。”查尔斯道,“我可以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变种人,这是我的能力之一,你不用向我隐瞒。” “这里不是索科维亚,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变种能力,孩子,别为这个担心。”查尔斯道。 “我触碰一个人的时候,能够让他的血液停止流动。”汉尼拔在沉默片刻后道,“就好像我的祖母一样。” “世界上不会有一模一样的变种能力,汉尼拔。”查尔斯道,汉尼拔如此快的妥协他当然也看出了不对劲。 汉尼拔没有说话。 “汉尼拔,”加西亚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说出你的能力是什么?” “因为那很可怕。”汉尼拔道,他的语气带着颤抖,这让加西亚握紧了他的手。 “那是什么?”查尔斯问。 “我能够控制人的身体,”汉尼拔道,他抬起眼睛,看着查尔斯,“我能够控制他们的行动——我能够控制他们身体里的所有东西,他们血液的流速,他们骨骼的运动,他们肺的张和——” 加西亚看着汉尼拔,神色带上了惊讶。 “只要我碰到那个人,我就可以这么做。” “不,”查尔斯微皱着眉,缓缓摇头,“汉尼拔,这不可怕,学院里很多人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这里有个姐姐,我们叫她小淘气——她一碰到别人的皮肤,就会吸收他们的生命力,但是她在这里和别人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仍然非常的喜欢她。” 汉尼拔看着查尔斯,一言不发,然后他转头看向加西亚,加西亚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叹口气,蹲下身抬头道:“我说过了,汉,我们都是一样的。” 他捧着汉尼拔的脸,接着,按照印象中父亲的样子中汉尼拔的额头上吻了下。 “汉尼拔先在我的房间休息吧。”加西亚道,查尔斯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孩子,”在加西亚走后,瑞雯道,“他的自我保护意识很重。” “他不幸生活在一个对变种人不友好的国家。”查尔斯道。 “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也觉得我会是个咬文嚼字还爱欺负人的富家公子吗?”查尔斯道,“你还怀疑我和加西亚——” “停住,就在这里打住了。”瑞雯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照顾那个小家伙的,只要他不给我找什么麻烦。不过如果他给我找了什么麻烦——那可就别怪我不留情了。” “他只是个孩子。”查尔斯道,“瑞雯,别这么紧张。” 汉尼拔刚进房间就拿出自己从福利院带来的梳洗用具去了卫生间,而加西亚则在窗口给史蒂夫打了一个电话。 果然,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已经接近十一点,史蒂夫却还没有睡觉。 “喂,史蒂夫。”加西亚道。 “嗨,加西亚。”史蒂夫在电话另一头道,“你和巴基遇见了。” “是的。”加西亚道,不同于白天的怒气冲冲,现在他已经可以用冷静的语气讨论这件事了,“对不起,在白天的时候我——太激动了。我也许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会比托尼.史塔克做的更好——那个时候我有过一瞬间的念头,想就那么掐死负责给玛丽输液的医生。” “我知道。”史蒂夫道,“刚听见这件事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虽然非常的无奈和悲伤,我还是感到了些许的愤怒。只是,我后来冷静来下来——巴基也告诉我,他不再想再暗中背负那些罪孽生活,他不介意接受审判,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怒火。” “他一直是个很正直的人,”加西亚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的痛苦,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他别那么善良——也许他就不会这么挣扎了。” “还有,”史蒂夫道,“巴基告诉我,他想在解决掉这些事情后,如果他还能够在这监狱之外的世界生活,他想作为冬日巴基追求你,他没有不让我说出来——所以,我想这样告诉你也没有什么。” “你知道,不是布鲁克林的巴基.巴恩斯,不是九头蛇的冬日战士,就只是冬日巴基。” “我问他冬日巴基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告诉我。” 加西亚笑了出来,虽然他还能够感觉到眼角的泪水在逐渐的积累。 “我告诉过他多看电影,别在大事发生之前做什么追求人,回老家的许诺;而且你说的对,史蒂夫,” “冬日巴基是什么鬼东西啊。” 92.番外1 那种感觉很奇怪。 一开始, 只是脑中漫延到四肢百骸的一些刺痛,泽莫在梦中几乎感受不到,但是当刺痛延长, 那就变成了钝痛, 他以为这是正常的—— 他偶尔会有这些感觉, 仿佛自己回到了以前的房子里。玛丽、威廉、父亲和他正在吃早餐, 他们谈论着明天去哪里野餐,烤炉里玛丽做的甜饼正烤到一半, 散发出麦香和甜香混合的干燥味道。接着,屋外传来汽车停住的声音,那声音不像是普通的轿车发出的, 泽莫皱起眉, 起身去窗边查看,他看见涂着军标的越野车在院子里,下来了几个端着枪的士兵。 他立刻回头, 刚刚吼出声让家人们立刻逃走,门被人撞开, 枪声响起, 瓷碟的碎片和血液在半空溅起, 尖叫刺破空气, 他冲上去抱住身形幼小的威廉, 而子弹穿过他的腹部进入到了威廉的胸膛。 痛苦似乎从腹部漫延到了脑中, 又像是从脑中传到了四肢百骸, 他想尖叫, 却无法出声,怀中抱着的孩子冰凉,冷汗从额头划过落到枕头上,直到他的眼睛睁开。 但是这次不一样,随着痛苦袭来的没有记忆,连记忆的碎片都没有,他是在几天晚上连续感觉到这种钝痛后才发现的。 接着,他又花了几天来仔细的感受这种痛苦,接着,他发现这种痛觉并不是来源于他的神经——或者说,不是来源于他的情感,那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扯着他,由外部造成这种痛苦。 于是,一天晚上,他没有睡觉,但那种钝痛的感觉并没有如期而至。 第二天晚上,他设置了一个保护罩,用以防止任何魔法的攻击——伊西斯给予他的力量足以让他造出这种魔法物品,当然,制造这个保护罩还是花了他不少功夫。 痛觉如期而至。 接着,他想到了海拉——这是从海拉一来就开始不对劲的地方,联想到那个女神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最近这位死亡女神每天都在看邪恶力量这部电视剧,也并没有什么令人怀疑的举动,泽莫宁愿相信她真的只是想要选一个安静的地方恢复自己的力量。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个多么小的可能性。 再接着,他想到了海拉说过的灵魂标记,曾经在那个地狱里他用自己的灵魂给海拉疗伤,让她带自己和伊西斯逃出至暗之境,那么也许海拉也可以用这个灵魂标记对他做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在早餐的餐桌上,泽莫给四个冬兵分配任务——他们最近准备搬家了,因为他们所在的地区附近的九头蛇和那些相关的信息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捣毁这个地区最后一个基地,他们就需要找一个新的地方。避免九头蛇找到他们,也方便行动。 一般分配任务后,他会自己也去行动,或者和冬兵的其中一个组队——除了卡季科夫,他永远不会和卡季科夫一起行动——但是今天,他却留了下来,坐到了正在看电视的海拉旁边。 “他们堕落了。”海拉道,“这让我感觉这部电视剧有什么可笑的现实意义。” 电视上正在演的是天使们的堕天,他们从天堂堕落,如同星火降至凡间,落入尘埃中,被迫接受自己失去荣光的命运。 “你在对我的灵魂做什么吗?”泽莫问。 海拉笑了下,从鼻子发出轻轻的声音:“你比我想象的更快察觉到。” “你想干什么?”泽莫问。 “我有个猜测。”海拉道,“你最近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不对劲吗?” “除了你对我做的事?没有。”泽莫道,“你在对我的灵魂做什么?” 海拉给他的感觉是十分的不稳定,而他讨厌这个,尤其是在知道海拉在谋划着什么之后。 “我想找到什么东西。”海拉道,“我在你的身上闻到了那种味道。” “什么味道?”泽莫问,他伸出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开始在内心猜测那是什么。他身上唯一不寻常的地方就是和伊西斯做了交易,但是这一点海拉已经知道了,事实上,她还知道的相当详尽,泽莫想不出他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海拉的。 “宇宙魔方的味道。”海拉道,而泽莫的手顿了顿,接着再将水杯放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灵魂,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海拉道,“除了仇恨和绝望的气息浓厚以外,但是从你的灵魂探查你的身体,我能够感觉到宇宙魔方的气味——我在猜想,你到底是接触过宇宙魔方,还是拥有宇宙魔方。” “我没有宇宙魔方。”泽莫道,他十分的确定这一点,“宇宙魔方已经被索尔和洛基带回阿斯嘉德了。” 海拉冷笑了下——“哦,我的两个杂种弟弟。”她道。 她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些,她的弟弟,在她身处至暗之境的漫长时间茁壮成长,夺取了她的地位,她的荣耀,她的未来。 “他们带走的不是全部的宇宙魔方。而你就算拥有宇宙魔方,也不一定能够察觉到。”海拉道,泽莫在她动手的前一刻从沙发上迅速逃开,海拉手中忽然出现的黑色的剑横在他刚刚坐下的地方,他警惕而惊讶的看着海拉,迅速的抽出了手.枪。然而女神一挥手,他便被拍到了一边,他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开了枪,但是子.弹射入了海拉的腿部,却没有减缓她的速度,她在下一瞬间出现在了泽莫的身边,接着一剑刺进了泽莫的胸膛。 冰凉而刺痛。 在同一瞬间,海拉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痛苦也在她的胸膛升起,不强烈,但是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没有去细想这痛苦的来源,看着泽莫的眼睛,泽莫也盯着她,眼中没有什么不敢置信或者被背叛的悲伤,面前的男人从未真正的信任过她——或者说,甚至从没有将她当做自己身边的一个人来看。 “你能说话吗?”海拉问。 泽莫的胸膛开始流血,他张了张嘴,血液也从嘴角溢出,海拉终于看见那眼中出现了情感的色彩,疑惑和愤怒,他不知道为什么海拉要杀他。 海拉拔.出剑,血液随之从泽莫的胸膛流出。 “所以你不能。”海拉道,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93.番外2 泽莫闭上了眼睛。 —— “我们要搬到另一个地方了。”奥利维亚对和她搭档的卡季科夫道。 “嗯。”卡季科夫简短道, 他正在开着车,前往目的地。目的地是一个酒吧,酒吧里的常客是和九头蛇有关联的一个商人, 奥利维亚回去获取目标的注意, 而他会直接将目标抓到仓库内审问。 “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奥利维亚问卡季科夫, “那些没有成为冬日战士之前的事情。” “没有。”卡季科夫道, “你想起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奥利维亚问, “为什么?”卡季科夫看着前方, 注意着路况。 “我们是冬日战士,泽莫说了,而另一个冬日战士已经找回了他的记忆。”奥利维亚道, “为什么我们没有?” “也许只是时间太短了。”卡季科夫道。 “已经两个月了。”奥利维亚道, “我们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什么都没有。” “那你有什么猜测吗?”卡季科夫问。 “安德烈已经有三天没有吃经过泽莫手里的任何东西了。”奥利维亚道,“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片段。” 车厢内寂静无声, 卡季科夫按了下喇叭,催促着前面没有反应过来红灯已经变成绿灯的车。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的?”卡季科夫问。 “当我看见詹姆斯.巴恩斯回到美国队长身边的新闻的时候。”奥利维亚道, “我们都认识他, 不是吗?” “所以你们都有怀疑, 而直到确定了才告诉我。”卡季科夫道。 “卡季科夫, ”奥利维亚的语气沉了下来, “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在我们之中, 你是最有可能背叛的一个。” “你们想干什么?”卡季科夫道, “恢复记忆,之后呢?那有什么用?泽莫仍然能够控制我们——”他猛的停住了车,神色痛苦的倒在了方向盘上,奥利维亚立刻问:“怎么了?” 卡季科夫痛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气——“我不知道——” 说着,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堵住自己口中即将发出的痛苦的叫声。 “到底怎么了?”奥利维亚大声道,她忙着控制方向盘,将车停到了路边,车停下来后,卡季科夫还在吸冷气,他看起来神色苍白,额头不住的冒冷汗。 “你开车......”卡季科夫道,他的话断断续续的,“马上回基地!” “为什么?”奥利维亚问,她迅速将卡季科夫转移到副驾驶,交警马上就要来了,他们得赶快走。 卡季科夫没有回答她,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胸膛不住的起伏,仿佛在平息自己的痛感。 当回到基地的时候,卡季科夫胸口的痛感已经不强烈了,他和奥利维亚一起下车,别墅的门开着,这让不详的预感更加浓烈。奥利维亚抽出枪,卡季科夫则轻轻的推开门——客厅内空无一人。 “卡季科夫,”奥利维亚道,“玄关边。” 卡季科夫转头,发现正好在自己的脚边不到一米的地方,一滩已经干涸的血液静静的躺在那里。 他和奥利维亚对视了一眼,奥利维亚道:“我去通知安德烈和卡尔。” 他点头,感觉到冰凉的汗水随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滑落到了地上:“我去四周看一看。” 那滩血液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男人——他称之为长官的男人,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去,他拥有各种奇异的魔法和力量,而他一直和海拉相安无事。 当他绕过客厅的沙发时——电视上还在播放着邪恶力量——他看见沙发边放着一个手机,他熟悉这个手机,那是泽莫的私人手机,他经常会用这个手机和一个未知的男人通话,那个男人似乎也是他们的资助者。 他拿起手机,这个老式机甚至没有加密的功能,他打开通话记录,那里面全是一个号码,于是他按下了通话键。 大约半分钟后,一个焦急的男声在刚刚通话的一瞬间就冒了出来——“赫尔穆特,你还好吗?” 卡季科夫沉默了片刻:“他失踪了。” “你是谁?”男声问。 “卡季科夫。”卡季科夫道。 “.......你是士兵之一?”男声问。 “是的。”卡季科夫道。 “他是怎么失踪的?”男声问,这次他的语气带着严厉。 奥利维亚从楼上下来了,她的手上拿着什么——卡季科夫张开了嘴巴,那是监控摄像头的录像带。 “我们马上就会知道了。”卡季科夫道,他挂断了通话。 —— 泽莫在睁开眼睛之前就已经感知到了强烈的光,在他睁开眼后,立刻用手挡住了阳光。 “我在哪里?”他问,他现在躺在一片草坪上,太阳直接洒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刺人的痛感,只让人觉得暖洋洋的。 他的胸口还有轻微的痛感,但是他知道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伊西斯的力量让死亡对他来说成为了一个可以重来一次的经历。除了时间,没有什么能够夺走他的生命。 “宇宙中最美的地方。”坐在他身边的海拉道。 泽莫起身,将手挪开,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很远的地方有金色的城市,河流穿过色彩斑斓的花丛,风轻柔而凉爽。 “阿斯嘉德。”泽莫道,“我以为你在力量全部恢复之前不会来到这里。” “我已经来这里几次了。”海拉道,“为了了解近况,为了看一看那些我以为会出现的熟悉的东西。” “你看见了吗?” “没有,”海拉道,“它们如同我一样,被遗忘了。”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泽莫问。 “你复活需要时间。”海拉道,“在你复活之前,我不想对付那四个人类。” “你不用对付他们。”泽莫笑了出来,“他们巴不得我死。” “那让我换一换说辞吧。”海拉道,“那个叫卡季科夫的家伙。” 泽莫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他问:“所以,我和宇宙魔方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接触过宇宙魔方。”海拉道,“很近的接触,所以我才能从你的身上感知到。” “为什么你要用刀刺穿我的胸膛。”泽莫问。 “如果你身上有宇宙魔方的话,你会被它复活,很快的,而不是被伊西斯的力量复活。”海拉道。 “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是因为怀疑我身上有宇宙魔方。”泽莫道,“它隐藏在我的身体里。” “对,”海拉道,“我尝试着探查。” “不过一直没有结果,所以你才用了最直接的方法。”泽莫道,“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原委。” “因为如果你身上有宇宙魔方的话,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取到魔方。”海拉道,“我不觉得你这么有牺牲精神。” “可你最后还是杀了我。”泽莫道。 “从你的灵魂探查身体比我想象的困难。”海拉道。 “所以,”泽莫道,“宇宙魔方被分成了两部分?” “对,阿斯嘉德和地球都有一样的气息。”海拉道。 “你能够感知到我是在什么时候接触到宇宙魔方的吗?”泽莫问。 “从一开始。”海拉道,“从你有了我的灵魂标记,接着回到了你的肉体后开始。” “你能在多远之外确定哪里有宇宙魔方?”泽莫问。 “一公里之内。”海拉道,“你有头绪了?” “有了。”泽莫道,“在被炸死之前,我去过的有嫌疑的地方不多。” “哪里?”海拉问。 “我会带你去。”泽莫道,“你一个人也无法找到。在此之前,我要尽快回到别墅。” “你不放心那四个人类。”海拉道。 “他们很危险。”泽莫道,“没有我的控制,他们就是开了倒计时的炸弹。” 94.番外3 “为什么你要追杀他们?”海拉问, “那些所谓的九头蛇。” “他们杀了我的家人。”泽莫道,“还有很多其余人的家人。” “他们杀了你的家人,所以你愤怒的复仇, 付出你的灵魂。”海拉道, 她的表情像是在沉思什么, “这听起来不错, 我希望奥丁能够在背叛我之前就被敌人杀死。” “你疯了。”泽莫道。 “这句话我听过太多次了。”海拉道,“奥丁就对我说过不止一次——海拉, 你疯了。” “我们需要回去了。”泽莫道。 “你知道,一开始,我不喜欢打仗。”海拉道, 完全没有在听泽莫的话, “奥丁想要征战,而他需要一个处刑人。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我吐了,那些东西真的很恶心, 残肢断臂,血液横飞;他告诉我我是奥丁森家的女儿, 我注定要征战四方, 建立伟大的帝国并且成为女王。” “我坚持了下去, 他说的对, 阿斯嘉德应该征服九界, 我们是伟大的种族, 而其余的那些人——那些生物, 他们低劣而弱小, 愚蠢而残忍,他们应该被统治。我一直在战斗,为了他的理想,为了我的理想,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未婚夫——而最后,他停战了。” “他签下了和平条约,告诉我我们需要的是和平而不是征伐——真是自我矛盾,对吧。当他要征战的时候,我用尽全力,付出了所有;而接着他背叛了我们的目标,转向了软弱的和平,不顾那些死去的战友们,不顾那些已经撒下的血液。最后还囚禁了我——囚禁,而他一开始则是想要干脆的杀死我。” “你是在为了死去的人而牺牲那些活下来的人,”泽莫道,“你的父亲有错,但是你也不是正确的一方。” 海拉看着他,黑色的眼睛里含着许多的负面情绪,泽莫不想一一数清。 “我们该走了。”泽莫道,“如果你还想要宇宙魔方的话。” —— “为什么海拉在杀死他之后还要带走他?”奥利维亚皱眉道。 卡尔和安德烈也已经回到了别墅内,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监控录像,海拉在杀死泽莫之后便拖着男人,消失在了虚空中。他们不为此感到惊讶,毕竟泽莫本人也经常凭空消失,只是为什么海拉要在杀死泽莫之后带走他而不是直接将尸体丢下是个很难解释的问题。 “海拉杀了泽莫。”卡季科夫对另一头的约翰.奈特道。 “他死了?” “他看起来死了。” “你看见他断气了?” “不,我没有。” “所以一个叫海拉的女人——女神。”约翰道,“用刀刺穿了赫尔穆特的胸膛,然后带走了他。” “是的。”卡季科夫道。 “他没有死。”约翰道,“他不可能被一把刀杀死.......” 他沉默了下去,的确,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也许他依靠资助的方式和泽莫老友的身份能够知道很多别人永远无法得知的消息,但是对于泽莫他所了解的仍然是冰山一角。 比如对海拉,他一无所知。 “在你们现在待着的地方等着。”约翰道,“在泽莫回来之前,会由我接管你们。” “我不觉得他们会愿意。”卡季科夫道。 “我不觉得你们有话语权。”约翰.奈特道,他的语气冷冰冰的,带着明显的威胁。 “那么再见。”卡季科夫道,他挂断了通话,对同伴道:“资助人也不知道长官在哪里。” “那意味着我们自由了吗?”奥利维亚问,她坐在沙发上,和其余三个人一道和卡季科夫对视。 “我不这么认为,但是——” 卡季科夫话音未落,安德烈忽然惨叫出声,他从沙发摔到地板上,奥利维亚冲上前去将他翻过身,看见他的脸上布满忽然布满了黑色的斑点,而那黑色的斑点还在迅速的漫延,像是活物一样—— 接着,安德烈抖动了几下,便断了气。 从他出现异常到死去不过花了十几秒的时间,所有人都惊惧的对视着,奥利维亚道:“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手机铃又响了。 卡季科夫上前去,接通,抑制住自己话语中的颤抖。 “奈特先生。” “我说过了,”男声道,“你们没有话语权。” 卡季科夫放下电话,对剩下的人道:“有人远程操纵着我们,我怀疑我们每个人都被下了咒语,而启发咒语的关键掌握在资助人手里。” “资助人让我们在原地带着,他将接管我们。” “所以如果我们不听话的话,这就是我们的下场?”奥利维亚指着倒在地上的安德烈,事实上,她并没有多少为战友死去的悲伤,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自己的未来。 “对。”卡季科夫直接道。 “好一个会下咒的长官。”奥利维亚道,“而且如此的聪明,”她说这话时咬牙切齿,“连他失踪的时候我们要怎么处理都想的这么周到。” “我们就在这里等待吗?”卡季科夫问约翰,“你知道我们在哪里?” “当然。”约翰道,“我会马上让人去接你们,你们会在索科维亚待到泽莫回来。” “如果他没有回来呢?”卡季科夫问。 “你们最好希望他会。”约翰道,“否则你们就会在索科维亚的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他是怎么和你交代的?”卡季科夫问。 “我不觉得你们需要知道。”约翰道,“我还有事情要忙,再见。” 卡季科夫放下手机,对着沉默的别墅和沉默的所有人道:“等着他的人过来,或者死。” 奥利维亚深吸着气,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我一抓到机会,就会杀死那个贱人。”她道。 “你这句话说过很多遍了,奥莉,”卡尔道,“几乎每次出任务都会说,所以省省吧。” —— 泽莫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了,但是别墅里空无一人,他皱起眉,拿起别墅里配备的座机,拨下一串号码。 “约翰。”他道,“他们在你这里吗?” 从一开始准备利用冬日战士的时候,他便想到了冬日战士的不稳定性,他们都是九头蛇特工出生,没有一个善茬。因此为了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利用他们,他想出了许多的措施。 95.番外4 冬日战士们都会被洗脑, 让他们失去记忆以便更好的控制,这也方便了泽莫。但是他还是必须保证那些冬日战士的记忆不会像是詹姆斯.巴恩斯一样回到他们的大脑,因此他翻看了储存在大脑中的古埃及的魔法咒语, 其中一个咒语可以使人中短期内失去记忆, 那需要对受咒人的饮用水下咒, 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但是如果他因故死去——对他来说, 死亡虽然困难,但是并非不可能——那么这一切都是没有用的, 冬日战士仍然会回到人类社会,造成混乱。他们强大而邪恶,因为冰冻过久也许满怀着对整个世界的不满, 泽莫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他又对冬日战士们下了咒, 死咒,开关掌握在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手里——约翰.奈特。 他每天都会给约翰.奈特发信息,就算只是一个字母或者单词, 如果他没有发了,那么就证明他出了事。约翰.奈特在求证之后会开启死咒, 杀掉所有的冬日战士。 当然, 也许会出现意外, 也许泽莫会有什么时候没有死, 只是拿不到手机, 无法给约翰, 奈特发信息, 这也许会让冬日战士们在泽莫还能控制他们的时候死去。 但是就算有这种可能性, 泽莫也选择了这样做,因为他不敢冒放出冬日战士的危险。 “他们在来索科维亚的路上,暂时还很安分。”另一头的约翰立刻问,“你还好吗?” “我还好。”泽莫道,“海拉想在我身上找到宇宙魔方,所以她杀了我,希望宇宙魔方能够帮助我复活,不过她发现我只是接触过它,宇宙魔方并不在我体内。” “我以为宇宙魔方已经被那些神带走了。”约翰道,身为索科维亚现任——岌岌可危但是总算是还坐在位子上的总统,他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清楚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海拉认为宇宙魔方分成了两半,一半被带去了阿斯嘉德,而另一半仍然在地球上。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 泽莫顿了顿:“约翰,宇宙魔方在你手里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尴尬,而他相信约翰也没有。他能够理解约翰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自己拥有宇宙魔方的事实给掩盖起来,他做过这种事,了解这种事,知道友情不代表着知无不言,而约翰.奈特也知道。 海拉说从一开始他的身上就有宇宙魔方的气息,那么他一定是在索科维亚接触的宇宙魔方,而约翰.奈特身为索科维亚的总统,出生于索科维亚的权势滔天的政治家族,对此应该最为清楚。 “你来之后我们再说。”约翰道。 “好吧。”泽莫道,约翰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说明他的手上就算没有宇宙魔方,他一定也知道某些内情。 “那个护身符还在你身边吗?”泽莫问。 “圣甲虫?在,我一直把它放在衣兜里。”约翰道,“你现在就来?” “对。”泽莫道,他从衣兜里也拿出了一个圣甲虫护身符,接着念出咒语,在征求了海拉的同意后,他抓住了海拉的手腕。 下一刻,他出现在了病房里。 “约翰?”他看向坐在病床边的男人。 说是病房,其实也许并不恰当,单人病房里摆着一张办公桌,上面堆着不少的公文和几台笔记本电脑,盖上盖的钢笔还横在一份文件的中央,显然是主人刚刚读了一半就甩掉了它。 “没什么。”约翰.奈特道,“就是今天突然感觉到胸口很疼,我的助理很担心,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最近太过劳累了。” 他盯着泽莫的脸,那张脸在某一段极短的时间内白了白。 “所以,”泽莫道,“宇宙魔方在你手里吗?” “在我夺取权力之后,”约翰.奈特道,“我截取了一个消息,旧政府曾经去过被你炸毁的九头蛇基地,他们拿走了‘方块’,一个正方形的,发着蓝色光芒的晶体。” “那东西现在在哪里?”海拉问。 约翰.奈特看了她一眼,接着视线转回泽莫,道:“它不见了,在运输的路上,车队遭到了九头蛇的突袭。但是九头蛇也没有拿到魔方,我问了当时参加突袭,后来被我们抓住的九头蛇——他们说,他们找遍了车队,也没有找到那东西。” “所以宇宙魔方现在下落不明。”泽莫问。 “是的。”约翰道,“下落不明。” “会不会是旧政府的人从中作梗?” “我清查过了。”约翰道,“一无所获。” “那些九头蛇还活着吗?”泽莫问。 “我去打电话问问。”约翰道,“不过别抱太大的希望,除了一些特别有用的,我差不多把我能找到的所有九头蛇都杀完了。” “那些冬日战士在哪里?”泽莫问。 “还在路上,如果他们到了我的人会告诉我。”约翰道,“还有一件事,我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个。” “谁。”泽莫问。 “我不知道。”约翰道,“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有些不安分,所以我用掉了其中一个咒语。” “有什么问题吗?”约翰问,他看见泽莫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没什么。”泽莫道,刚才他的失神似乎只是约翰的错觉,“你做的对。” “好吧。”约翰道,“那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剩下的九头蛇,你和这位——海拉小姐,可以先在沙发上坐下,如果你们想说什么,隔壁的病房也没有人,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可以直接打电话,按一键是这一层的护士处。” 他坐到了办公桌前,正要开始联系相关人员,泽莫忽然问:“约翰,你的心脏,医生检查出来是什么原因了吗?” “没有。”约翰.奈特道,“也许只是我最近太累了。”他低下头,拨通了电话。 “你想出去谈谈吗?”海拉在泽莫背后问,她坐在沙发上,锋利的眼神探究的看着泽莫。 96.学院9 “史塔克先生。”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托尼的对面, 手上拿着一份分量十足的文件,“我来到这里,是为了许多和你相同遭遇的人。” “比如?”托尼问。 “他们一样被冬日战士杀死了家人, 并且为此感到痛苦万分, 他们希望恶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因此希望和您一同作为原告。” 托尼.史塔克, 穿着他的高定西装,手中的钢笔转啊转的, 他看了眼女人——一个律师,年纪不大,想要做一单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 “不。”他道。 这显然出乎女人的意料, 她微微皱眉, 道:“史塔克先生,我希望您三思,这些人——” “不。”托尼.史塔克甚至没有听女人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他们想告冬日战士?当然可以, 不过得排在我的后面。” “史塔克先生。”女人道, “原告是可以有多个人——” “这个还用你提醒我?”托尼再次无礼的打断了女人的话, 他皱着眉, “我只是很讨厌和别人挤而已, 我一个人告, 没兴趣搭上别人, 结题。送客!”他对着办公室外吼道。 被抢白了数次的女人深呼吸,昂起头便道:“史塔克先生,您真是如传闻中一般——” “自大无礼。”托尼再次抢白了她,假笑道,“这个我知道得比你清楚。” 女人咬了咬唇,气愤的走出了办公室。 —— 第二天,加西亚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几乎一晚上都没有睡,脑子中一直想着事情,关于巴基,关于万一巴基败诉——不会的,巴基当然不会败诉,这根本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这甚至连意外杀人都算不上,杀人的不是巴基.巴恩斯而是九头蛇的冬日战士。 可是万一呢? 没有万一。 万一那些人抓住这个机会想要控制住巴基的?史塔克也许只是为那些人找了个理由,他的本意也许只是想要为自己找回公道,但是却害了无辜的人,本意不是如此,却因为他自己所控的行为,他伤害了他人,伤害了如此多的人——他经常做这些事,不是吗? 万一巴基败诉? 不,没有万一,加西亚.道格拉斯,冷静下来,想想看,那么多的人都在这里,美国队长、黑寡妇、鹰眼......他们会竭尽全力的,因为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有错的一方。是九头蛇,永远是九头蛇,九头蛇是一切的悲剧。 接着,当他在混乱的思绪中待到半夜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 于是他又想起了一个下雨天,那还是在加尔维亚,他和巴基在去向索科维亚的路上,他们住在一个家庭旅馆里,主人一对和蔼的老年夫妻,他们给几乎所有的家具都套上了编织出来的毛套子,他们很喜欢巴基,在走的时候还给了巴基一条细毛围巾——虽然那个时候已经不是适合戴这个的季节了。 那天晚上也下了雨,加西亚握住巴基的手守夜,而巴基开始给他讲那些四十年代的事情。加西亚小时候很喜欢听父亲讲这些故事,关于他父亲自己,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伙子,在战争年代的末期出生,经历了经济大萧条,在餐馆里打过工,最后在家境转好的情况下还是用自己之前的工钱交上了大学的学费,他没能听完那个故事。 而在那个晚上,有那么一刻,他想,他希望自己能够听完这个能够关于巴基.巴恩斯的故事。 一直到天边晨光出现,他才缓缓的入睡。 接着,他想自己还没有睡到两个小时,便被敲门声吵醒了。 是汉尼拔起身去开的门,他醒的早,但是一直都只在房间里逛着,然后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直到敲门声响起,他去开门的时候,加西亚听见了旺达的声音,带着急促不安和些许的怒气但是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道格拉斯博士还在睡吗?” 汉尼拔回头看了眼床上的人,加西亚缓慢的起身,眨了眨眼睛:“怎么了?旺达?” 他觉得头非常的疼,就像是他和巴基在逃亡初期的时候,他需要守夜,但是非常的不习惯睡眠时间的缺乏,因此很长一段时间早上都会头疼。 旺达走到加西亚的床前,她身后的皮特罗才露了出来,和几个面露难色的少年少女,也许是来阻拦旺达但是失败了。 “托尼.史塔克把詹姆斯告上了法庭。”旺达道,她将报纸放到了加西亚的膝盖上,标题闯入加西亚的眼帘—— 托尼.史塔克将美国队长好友告上法庭 “美国队长好友。”加西亚道,他胸腔中的怒气升了起来,但是被他努力压制了下去。 “还有另外一张。”旺达道。 加西亚拨开最上面的报纸,第二份报纸上写着: 托尼.史塔克将二战英雄告上法庭?父母之死隐有内情! “我今天会去纽约。”加西亚道,他不想看这些报纸,便将它们扫到一边。 “他怎么能这么做。”旺达道。 “旺达,”加西亚道,“巴基杀了他的父母,在他被控制,还是冬日战士的时候。”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也可以将他告上法庭?以所有那些史塔克军火受害者的名义?”旺达非常的激动,加西亚知道这个,她是个善于隐藏情绪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她也忍不住了。 “詹姆斯——他只是个武器!像是那些史塔克军火一样——他怎么能这么做!” “旺达,”加西亚道,“我会去纽约的,我们都会尽所有的力气去帮助巴基,我们无法避免审判——” “我会去和史塔克谈一谈。” “不,你不会。”加西亚道,“旺达,别意气用事。” “为什么不?”旺达道,“我可以轻易的去控制他——” “你以为我就不行吗?”加西亚喝道,“这不是办法!没有史塔克还有其他的人,我们可以谴责他但是问题永远存在!” “我们需要去解决问题,告诉这个世界,巴基,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是无辜的。”加西亚道。 97.庭审1 当加西亚到达纽约的时候, 是布鲁斯.班纳在律师事务所前接的他。 这有些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巴基和史蒂夫,或者娜塔莎和克林特, 寇森, 那些他熟悉一点的神盾局的人们都忙着拯救世界或者其他的工作, 他们的时间除了忙着找路子为巴基脱罪, 还被多许多的事情填满了,而即使巴基被告到了法院上, 他也没有放弃和史蒂夫一起战斗。 相比之下,班纳博士并没有被派遣到这些任务——因为他的不稳定性,大多数的情况下, 别人并不放心他, 或者说,不像是放心其余的人一样放心他。 他站在律师事务所门前,显然才出来不久, 并没有多少的人注意到他。他低着头,偶尔看着四周的人, 在看见加西亚的时候,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班纳博士。”加西亚上前去, 和布鲁斯.班纳一起进入了律师事务所。里面的王牌律师是娜塔莎的朋友, 曾经欠娜塔莎一个大人情, 娜塔莎找到了她, 而她也义不容辞的答应了娜塔莎的请求。 “叫我布鲁斯就好。”班纳博士道, “史蒂夫和娜塔莎他们都有事情, 所以我......” “我知道,”加西亚道,“谢谢你,布鲁斯。” “不,没什么。”布鲁斯道,“巴基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也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愿意为他这么做。” “你们和律师交谈过了吗?”加西亚问,“我看报纸上说,三天后就是庭审了。” “谈过了,琳娜——我们的律师,叫我们不要担心,具体的你可以问她。”布鲁斯道。 “好的。”加西亚道,一时间也没有了话。 他和布鲁斯本身也并不熟悉,更何况现在他的思绪非常的繁乱,为了巴基一直在担忧,所以一路上竟然什么话也没有再说,直到到了律师的办公室,加西亚才重新开口。 “道格拉斯博士。”加西亚猜想面前的女人就是琳娜——她大约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头红发,比娜塔莎的红发颜色更深一些,她的面部轮廓深到让人觉得有攻击性,看起来不像是个温和的人。 “琳娜小姐。”加西亚道。 “坐吧。”刚刚起身的女律师重新坐到了办公桌后,而加西亚则和布鲁斯一起坐到了她的对面。 “现在是什么状况?”加西亚问,“我看报纸上写着托尼.史塔克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了巴基——詹姆斯.巴恩斯,我们有什么办法应对吗?” 看见加西亚直奔主题,律师也非常直白:“我们只需要证明巴恩斯中士所做的事情并非出于他的本意,而是在九头蛇控制下进行的,事情就解决了一大半。虽然不能完全免罪,但是至少能够证明他的部分清白。” “我们要怎么证明这一点?”加西亚问。 “证词,许多的九头蛇现在正在被收押,我相信其中的不少都见过冬日战士。” “他们可以证明巴基被折磨,他们看见了。”加西亚道,“他们怎么证明巴基是被控制的?” “一个人,如果他的行为需要被折磨而完成,那么至少说明这不出于他的本意。”琳娜道,“但是这仍然是薄弱的证据;我们还有一些纸质的文档,是队长从神盾局的手里得到的,当时神盾局查封了一个纽约的研究所——” “我知道,”加西亚道,“我之前在那个研究所工作。” “是的,”琳娜道,“那些纸质文件也可以提供一部分的证明。” “然后呢?”加西亚问,“我们还需要什么其余的证据吗?” “当然,”琳娜道,“最好的预想是我们可以找到一个直接接触过冬日战士的人——我们去找了皮尔斯,皮尔斯不愿意为此作证。” “当然。”加西亚道。 “其余曾经冬兵的施令人也所剩无几,我们不确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否找到。剩下的就只有曾经和冬兵接触过的科学家。” “我。”加西亚道。 “是的,道格拉斯博士。”琳娜道,“你是最近的人。” “我愿意。”加西亚道,“我可以为此说出一切的事。” “但是这会让你陷入危险。”琳娜道,“我从队长处知道,神盾局帮你掩盖了曾经为九头蛇服务的事,但是如果你出庭作证,很有可能在此之后继续被起诉;以及,你曾经经历过一场败诉的论文剽窃官司,这很有可能会让你在法官面前的信誉度降低,虽然不至于让证言不被采纳,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个劣势。” “那个论文剽窃。”加西亚道,那个伤口太久了,久到如果琳娜不提,他都几乎遗忘了,但是忽然想起来,他仍然发现这让他感到呼吸困难,那个论文剽窃一直都埋在他心里最深的地方,但是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事——因为他知道,那是一切悲剧的起源。 “我没有做那件事。”加西亚道,“神盾局知道,九头蛇也知道,否则他们为什么不让那个‘被’剽窃论文的人做顾问,而是让我来?” “这可以到法官面前陈述,作为辩词。”琳娜道,“但是你仍然败诉过,道格拉斯博士,在法律上你有过前科。” “你们有其余的选择吗?”加西亚问,“我记得我曾经有过两个助手,爱德华和胡迪尼——你们能够找到他们吗?” “我会和队长说这件事。”琳娜道,“但是庭审只在三天之后。” “我们还有别的顾虑吗?”加西亚问。 琳娜顿了顿,她看着加西亚,道:“还有一个问题。” “法庭有过不让拥有精神系异能的变种人入庭的先例。” 加西亚深呼吸了下:“但是我们仍然可以在其余的地方作证,对吧。” “这个需要申请,不过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其余的九头蛇的证人,就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琳娜道。 “所以如果你们没有找到,我就会作为证人出席。”加西亚道。 “是的。”琳娜回答,“但是这是最不理想的状况,因为如果你出庭,就会涉及到更多的问题——也许法官会追问你将巴恩斯中士带出九头蛇后经历的事。” “我知道了。”加西亚道。 98.庭审2 “我知道你会毫不犹豫的为巴恩斯中士作证, 道格拉斯博士。”琳娜道,“但是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神盾局掩盖了你为九头蛇工作的历史,博士, 而出庭作证的话, 你会把这些东西全都抖落出来, 你也会被起诉。” “我知道。”加西亚道, “我们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吗?” “我们还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琳娜道, “但是我们现在能够得到的就是我上述所说的那些。” “他们呢。”加西亚问,“我只从报纸上看见了部分的信息,史塔克的律师团准备怎么告倒巴基?” “我们没有太多信息, 只知道他们也一直在找证据。”琳娜道, “主要是证明巴恩斯中士在刺杀他人的时候是有自主意识的,他们坚持这一点。” “他们怎么证明?”加西亚问。 “我们也不知道。”琳娜道,“他们的保密做的非常的好, 我们现在已知的信息只有托尼.史塔克拒绝了联合原告。” “联合原告?” “很多曾经被冬日战士的行为伤害的受害者们找了上来,他们提出想要和史塔克一起作为原告, 但是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加西亚皱眉, 不解道。 “不知道。”琳娜道, “但是无疑这对我们是有一定的好处的。” 加西亚点头:“谢谢你, 律师。” “不用。”琳娜道, “这是我该做的——巴恩斯中士是我们的英雄, 我的女儿床头现在还摆着一只巴基熊。” 加西亚笑了笑, 虽然他心中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 但是提起孩子——提起这些轻松的话题,人们总是会期待别人笑一笑。 “我一个小时后有一场电视节目要上。”琳娜道,“关于巴恩斯中士的官司。” 加西亚闭了闭眼睛,他道:“这不是件好事。” 琳娜没有说话。 “我只希望他能够安静的愈合伤口,在史蒂夫身边,过多的关注只是压力,人们无知的同情或者恶意只会给他增加负担。” “他很坚强。”琳娜道,“否则他不会敢于承担起这一切。” “我知道。”加西亚道,“但是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些。” —— 他和班纳博士一起出了律师事务所,他已经订了酒店,于是在律师事务所门口和班纳博士道了别,在刚刚出门的时候,他问:“所以现在,复仇者联盟——” “托尼不再承认这个联盟的存在了。”班纳博士道,他的眉头皱着,看起来甚至是有些伤心的。 “谢谢你,布鲁斯。”加西亚道,“为了站在巴基这一边。” 班纳博士摇摇头:“不,加西亚,不用谢谢我,这是我本来就应当做的——我知道那种滋味,自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一觉醒来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变了样。我们都不想伤害别人。” 加西亚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他朝着班纳博士点点头算是道别。 到达酒店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给查尔斯打电话,他说旺达和皮特罗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但是已经好很多了;汉尼拔有些沉默寡言,可是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只是他怎么也不愿意显示自己的变种能力。 接着他说他希望加西亚这边的事情一切顺利,有什么可以让他帮忙的就说出来。 “谢谢你,查尔斯。”加西亚道。 当天晚上他看了电视上的那档节目,一个时事评论的节目,琳娜果然在那上面,她盯着镜头,一字一句道:“在这场悲剧中,詹姆斯.巴恩斯,也就是曾经的二战英雄——他也是受害者,想象一下,一个曾经愿意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生命的人,却被洗脑为自己所恨的组织效力;他正是为了那些他想要保护的人坠下了火车,却被控制,杀死那些他曾经不惜一切保护的人。他越善良,现在便越痛苦——而我可以保证的是,现在的他,正沉浸在其中。” 加西亚看着电视,窗外又下起了雨,他拿起酒店提供的笔,开始在面前的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由需要证人填写的表格。 在节目接近尾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屏幕,接通了。 “巴基,”他道,“你今天还好吗?”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会儿。 “还好,”巴基道,“你呢?” “还好。”加西亚道。 “我在你房间外面。”巴基道,“布鲁斯了告诉我你住在哪里。” 一听见这个,加西亚立刻起身,用几乎是奔跑的速度去开了门。果然,他就站在门外,简短的头发,穿着一件夹克,套着牛仔裤,戴着鸭舌帽,看起来像是个修管道的工作人员。 加西亚不知道这个比喻怎么冒到了自己脑海里,毫无缘由的,甚至有些滑稽。 这么僵持了几秒,加西亚才道:“进来吧。”他让开了道,而巴基也进了房间。 “琳娜告诉我你要作为证人出席。”巴基第一句话是这个。 “史蒂夫告诉我你不希望的掺合这件事。”加西亚道。 “你会被起诉。” “你正在被起诉。” 加西亚和巴基看着对方,他们同时笑了出来。 “我们在想什么。”加西亚道,“我们两个都是自身难保的可怜蛋。” 巴基和加西亚拥抱了下,那其中没有包含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就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用拥抱安慰对方,加西亚的确感到了心中某一块的放松,那里甚至泛起了温暖却又酸楚的小气泡。 “那是我必须做的事,加西亚。”巴基道,“我做了的事情,我需要承担责任。我们不能永远逃避灯光。” “我知道。”加西亚道,“所以我没有把你精神控制了然后拖到随便哪个政府管不到的地方逃脱审判。” “谢谢你理解我,加西亚。”巴基道。 “因为我了解你,巴基。”加西亚道,这句话就这么说了出来,甚至没有经过他的脑子,仿佛本能,“而且我爱你。” 99.庭审3 说出这句话的这一刻, 加西亚看见巴基的眼睛睁大了,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什么声音, 加西亚在话出口的那一刻甚至被自己震惊到了, 但是平静来的也很快, 他说出了这句话, 他知道这句话是真的。也许只是这个时候非常的适合说出自己真实的感情,或者他只是不想再躲避, 而想面对自己了。他早就不该躲避了。 “你刚刚——”巴基最终道,他欲言又止,似乎想要确定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 却又觉得这样太傻了。 “我爱你。”加西亚道, “你没有听错。” 巴基笑了出来,那种笑容是发自真心的,在加西亚的眼里那几乎像是闪着光。 “这是我最近这几天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巴基道, 而加西亚拥抱他,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所以你不能进监狱, 无论如何。”加西亚轻声道,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 “法院方面接受了你作为证人出席。”琳娜对加西亚道, “但是他们要求你签署一份保证书, 确定不会在法庭上用任何能力影响相关人员。到时会有监视你的异能者。” “没有问题。”加西亚点头, 接过那份保证书, 琳娜则再次看向对面的所有人——史蒂夫、巴基和加西亚, “我们得到了消息, 史塔克找到了当时在冬兵暗杀下存活下来的人,但是具体还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 “存活下来?”加西亚皱眉,“旁观者?我记得冬兵任务的成功率百分百。” “看年纪似乎是。”琳娜道,她将平板电脑递给冬兵,上面是一张女人的照片,她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看见她的姓氏那一刻,巴基握着加西亚的手缩紧了,加西亚安慰的握了握他的手,“那是谁?” “前苏联卡季科夫将军的女儿。”巴基道,“卡季科夫将军是九头蛇的人,但是后来叛变了,组织派冬日战士去追杀他——我杀了他,他的女儿在他身边,但是他的女儿不在任务名单上,我没有杀她。后来,我再次被洗脑了。” —— 法庭外有很多人。 当加西亚还在车上的时候,就可以看见法庭外的抗议者,他们泾渭分明,其中一边举着血红的牌子,上面写着:杀人者不无辜、害人者需惩治——或者更加直白的——绞死杀手;另一边则是:攻击武器是愚蠢的、错的是九头蛇。 加西亚只能看见这些,以及那些人脸上激动的表情,他们之中有些是真的受害者,年龄不一——还有一些只是被雇来造势的人,为了提高这场审判的影响力和曝光度,史蒂夫不想要这些,是史塔克一手操纵的,加西亚想不出他这样做到底的目的是什么,提高曝光度对他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公众舆论在这种情况下也干扰不了审判。 加西亚下车的时候,那些被车窗隔开的喧闹的声音迅速的攻击他的耳膜,他朝着在法院门口等待的人走去,复仇者联盟除了托尼.史塔克的几乎所有人,他们都穿上了正装;而托尼.史塔克,他和加西亚同一时间下车,加西亚在上台阶的时候才注意到了他,他一脸冷漠,甚至连瞟都没有瞟一眼曾经的同伴们。 闪光灯在托尼.史塔克踏上台阶的时候闪了起来,频率快的如同不断落下的子弹,加西亚走到看着史塔克的巴基面前,轻轻拉着他的肩膀,和他并肩进入了法院。 “今日我们在此审理安东尼.史塔克诉詹姆斯.巴恩斯杀害其父母,及霍华德和玛利亚.史塔克一案。”法官道,他是一个满头白发的长者,带着玳瑁边眼镜,看起来就像是影视剧中那种典型的法官,德高望重,严肃冷静。 “......原告是否申请回避?” “......被告是否申请回避?” “请原告陈述自己的诉求并出示相关证据。”法官看向坐在一边的托尼.史塔克,他还戴着墨镜,看起来显然缺乏对法庭的尊重,但是法官并没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朝他的律师点头。托尼.史塔克有一个律师团,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他并没有带太多的人来,只有五六个律师和他坐在一起,其中领头的人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接着道:“我要求在现场放一段视频。” 巴基坐在原告席,而加西亚则在证人席等候,他看见巴基的脸色从平静变得苍白,但是他压下了自己手部的颤抖,只是盯着法官身后法庭的标志。 “允许。”法官点头。 接着,一段视频被放到了法庭的投影布上,先是一辆车,一辆行驶在森林中的汽车,一切都很平静——接着,一辆摩托追了上去,下面的一切发生的无比的迅速,那辆摩托车逼停了汽车,不,不仅是逼停了汽车,汽车撞上了一边的树上,支离破碎,摩托车上的人下来,他粗暴的拖出了汽车里的人,掐着男人的脖子,那个人在挣扎,接着他就被不再动弹;而汽车里的另一个人,另一个女人——加西亚没有看见她,因为她在汽车内就被一枪打死了。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接着,那个杀死史塔克夫妇的人走向了监控录像,一枪打上来,但是在前一刻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的装束——他的眼睛,他的面罩,他的钢铁手臂,他的半长发,那就是冬日战士时期的詹姆斯.巴恩斯。 看完视频,加西亚有一瞬间发现自己在颤抖,他的反应甚至比冬兵都要大,而队长只是悲伤的看着视频,没有回避,只是痛苦。 这就是他曾经熟悉的冬兵,冷酷,残忍,毫不犹豫的杀死任何一个任务目标——很少出错,一个无比精密的武器。 法官抬了抬眼镜,他见过不少的人间惨剧,因此对于这个视频他仍然保持了客观的姿态。 “被告是否承认视频的真实性?”法官问,他看向巴基。 巴基道:“是的,这个视频是真的。” 加西亚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别再颤抖。 “如同您所看见的,法官大人。”史塔克的律师道,“庭上的被告,曾被称为冬日战士,正是杀害史塔克夫妇的凶手。我的当事人要求以故意杀人罪惩治凶手。” 100.庭审4 “被告是否有异议?”法官看向巴基一边的琳娜。 琳娜站了起来, 道:“法官大人,我方对故意杀人这一词并不同意,我方当事人在执行九头蛇相关任务——当然也包括针对史塔克夫妇的刺杀时, 都是处于无自主意识且被控制的状态, 我不认为我方当事人的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的定义。” 法官看了眼案卷, 道:“宣证人上庭。” 坐在隔着加西亚两个座位的证人被带上了证人席, 他的脸,加西亚再熟悉不过了, 那张脸偶尔会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着冬兵的时候,他偶尔会皱眉, 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站在皮尔斯的身后,腰上插着武器——布洛克.朗姆洛。 “你的身份是什么?”法官问朗姆洛。 “九头蛇特工,最近被收监了, 运气特别的不好。”朗姆洛道,他的语气中带着满不在乎, 甚至是蔑视的。 “你与被告是什么关系?” “同事?陪打的?谁特么知道。”朗姆洛道。 “朗姆洛, ”琳娜起身了, 她问朗姆洛, “当巴恩斯中士在你所在的九头蛇研究所的时候, 你所认识的他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朗姆洛撇撇嘴, “一块木头?一个人偶?杀人的武器?” “你认为在那时, 巴恩斯中士有自我意识吗?”琳娜问。 “我怎么知道?”朗姆洛皱眉, “他基本上什么话都不说,只知道执行任务,没有执行任务的大多数时间都被冰冻在那个玻璃盒子里。” “一般他接受任务的情形是怎样的?”琳娜问。 “长官发布任务,他接受。”朗姆洛道,“就是这么简单。” “所以他在基地里不和任何人交流,没有朋友,神情麻木,在没有任务的时候都会被冰冻起来。”琳娜问。 巴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似乎对他并没有什么触动。 “是的。”朗姆洛道。 “法官大人,”琳娜抬头看向法官,“我认为这已经足够证明我方当事人在九头蛇只是被作为武器对待,没有自我意识。” “法官大人,我有问题想问证人。”托尼一边站起了一个律师,他看起来相当的年轻,看向朗姆洛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吐字仍然清晰且中气十足。 “你说冬兵在基地内像是一块木头,”律师道,“那么他有任何在你看来人性化的举动吗?” 朗姆洛皱起眉,琳娜握紧了手中的文件夹,加西亚也屏住了呼吸。 “有。”朗姆洛道。 “那是什么?”律师问。 “他向我们的研究员问好——”朗姆洛——加西亚确定,朗姆洛促狭的看了他一眼,带着嘲讽。 “法官大人,如果一个人丧失了自我意识,那么他又是怎么知道如何向他人问好?” “反对!”琳娜站了起来,“这只是对方的一面之词,我要求继续询问证人!” “请你描述你所说的,冬兵在那时对研究员‘问好’的场景。”琳娜道。 “当时研究员迎面而来,我正跟着冬兵准备去汇报任务,他看见了研究员,就停了下来,说了句研究员的名字。”朗姆洛道。 “法官大人,我不认为这是所谓的问好,这只是冬兵确认自己记住研究员名字的一种方式。”琳娜道。 “那么多人,为什么冬兵就只想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律师针锋相对。 “因为那个研究员是个该死的蠢货。”朗姆洛打断了律师和琳娜的交锋,道,“他是基地里唯一为冬兵说话的人,虽然也不算什么善茬。” “所以冬兵知道谁对他好,并且想要记住那个人的名字。”律师道,“我不认为这能够证明他失去了自我意识。” “反对!”琳娜道,“我方认为失去自我意识的定义是行为和思想受到控制,但是并非不具有最表层的思维!” “对方的定义明显模糊!”史塔克的律师道。 “反对,我方定义清晰明了!”琳娜道,她瞪着那个史塔克的年轻律师,抿着嘴,锋利的气势尽显。 法官敲了敲锤子,结束了这一场争论,他道:“宣下一位证人入庭。” 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出现在了证人席,她穿着灰色的大衣,年纪三十岁上下,一头金发剪的很短,她看着巴基的方向,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也不断的,不断的在颤抖。 叶莲娜.卡季科夫,史塔克一方的证人,巴基当年放过的,在暗杀目标身边的小女孩,加西亚不知道她的出现是为了证明什么,只希望自己随时都在缩紧的心别再折磨自己。 “你的身份是什么。”法官问女人。 “叶莲娜.卡季科夫,法官大人。”女人道,她的英语带着明显的俄国口音,但是非常的流利,“前苏联卡季科夫上将的女儿。” “你与被告的关系是什么?”法官问。 “詹姆斯.巴恩斯杀了我的父亲。”女人道,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加掩饰的愤怒和恨意。 “反对!”琳娜站了起来,“要求将詹姆斯.巴恩斯改为冬日战士,我方不认为冬日战士所做的事情需要让拥有詹姆斯.巴恩斯这个名字的人负责。” “反对无效。”法官道,“此事尚无定论。” 琳娜猛的坐了下去,抿着嘴,看着庭上的女人。 史塔克的律师站了起来,他开始询问叶莲娜问题。 “卡季科夫女士。”他道,“对不起揭起您的伤心事,但是您还记得当冬日战士杀死您的父亲的那天的情形吗?” 叶莲娜深吸一口气,她的脸色苍白——“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天。” “发生了什么?” “我的父亲带我去狩猎。”叶莲娜道,“在一个森林里,我们家住在离那里不远的地方,他和其余两三个副官一起,我也跟着。我和他共乘一匹马,我们看见了一头鹿,所以爸爸带着我追了过去——” “在那头鹿消失在了森林里,而当父亲调转码头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衣服,有着银色手臂的人,他戴着眼罩,就站在隔我们两三棵树远的地方。” 101.庭审5 那一刻, 法庭安静了下来,而叶莲娜也没有在说话,她在吸气, 仿佛不忍回忆起那一刻。 “接着呢, 叶莲娜?”史塔克的律师追问, “发生了什么?” 叶莲娜终于又开口了, 她道:“我父亲的副官们赶到了那里,但是他们在战斗之后都被冬日战士杀死了, 我的——我的父亲想要马上逃走,他一开始逃开了,但是冬日战士赶了上来, 我挡在了我父亲身前, 所以他没有立刻下手——”叶莲娜抽噎了下,她的肩膀在颤抖,但是她继续说了下去——“接着, 有几个人来了,他们穿着和冬日战士一样的衣服, 他们抬起枪, 想要杀了我, 但是冬日战士阻止了他们, 他们还想直接杀了我, 冬日战士却直接杀死了他们中的一个, 但是没有用——马受惊了, 我被甩了下来, 那个怪物一枪杀死了我的父亲,直接穿过额头。” 直到证人因为激烈的情绪波动而被请下庭后,史塔克的律师才继续道:“由刚才的证言可见,法官大人,冬日战士在执行任务的期间显然是有自我意识的,否则他为什么会阻止他人杀害当时还是小女孩的卡季科夫女士?” 加西亚为他们的无耻感到震惊。 怎么会——难道骨子里的善良也可以成为指责人的理由?他知道冬兵多么的难失控,而失控之后,尤其是在杀死一个九头蛇特工之后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而冬兵这样放过那个女孩之后,等来的却是多年后在法庭上的指责和辱骂? 第一轮庭审结束后,还没有轮到加西亚上场作证,他已经被气的浑身发冷,却还是得忍到三天之后的第二轮庭审。 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巴基被关押起来了,加西亚暂时无法见到他,因此只能和他拥抱之后告别,在躲过了庭外挤着的记者们的追问后,队长在车内对加西亚说道:“我知道,巴基放过了那个孩子,但是——” “他会做这样的事。”加西亚道,“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我还在研究所的时候,有一次,他因为任务对象的孩子在场而迟迟不敢下手,接着他因为不稳定又被送去了洗脑。” 队长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是他在洗脑后还顽强存在的,不断挣扎的良知,”加西亚道,“现在这反而害了他。” “但那才是巴基。”队长道,他的语气无奈而隐忍,但加西亚并不在乎。 “我知道,这才是他。”加西亚道。 —— 第二轮庭审时,上庭的证人出乎了加西亚的意料,当他看向身边的证人席时,坐在那里的居然是詹姆斯.戈登,一个他和巴基都有接触,但算不上多熟悉的人。 “戈登警探。”加西亚坐到他的身边,“你怎么在这里?” “美国队长拜托我前来给他的幼时好友作证。”戈登道,“我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收拾收拾包袱就马不停蹄跑到纽约来了。” “谢谢你。”加西亚道。 “别这么说。”戈登道,“这是我的本职,你知道,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无辜的人被解救而有罪的人受到惩罚。” 加西亚看着他的眼睛,灰蓝色的坚定的眼珠,加西亚其实一开始对他没有太深的印象,巴基倒是在以后总会谈起他,说他是一个好警探,希望不会被哥谭这个城市改变。而到现在为止,他的确还没有被改变,加西亚仍然能够从他的眼里看见光芒。 “证人请自叙身份与和被告的关系。”在戈登站上证人席后,法官例行道。 “法官大人,我是哥谭警局的詹姆斯.戈登警长,被告在哥谭逗留的时期曾经私下为警局提供过帮助。”詹姆斯.戈登道,他看起来英俊而又正义,沉着的态度令人信任。 “戈登探长,请问,在你的心中,詹姆斯.巴恩斯是一个怎样的人?”琳娜问戈登。 “一个好人。”戈登道,“他的态度有时让人觉得冷酷,总是臭着一张脸,但是实际上他待人很友善,只是他的神色让人感到难以亲近。” “所以对你来说,詹姆斯.巴恩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待人友善并且会和人交流?”琳娜问。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站了起来,“反方在故意引导证人!” “反对无效。”法官判道,示意琳娜继续。 “他和人的交流挺少的。”戈登道,“不过对,他是会和人交流,并且人还不错,虽然有时候说话很直接。” “你能否指出具体事例?”琳娜问。 “如同我说的,他是作为协助人员来到警察局帮我们调查布鲁斯.韦恩的绑架案。”戈登道,“他和我们一起行动,并且不止一次救下了我们的警员,同时也保护了我们,每次作战他都冲在最前面。” “就好像美国队长每次作战都会冲在最前面一样。”琳娜道。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道,“对方律师所说的话和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法官道。 “如同戈登探长所说。”琳娜并为此泄气,继续抬头道,“詹姆斯.巴恩斯在逃出九头蛇后便成为了一个很好的人,待人友善并且会和人交流,这和之前的证人所言在九头蛇内的情形简直是天壤之别,因此我认为这足以证明巴恩斯中士在九头蛇的不正常状态与自我意识的丧失!” “法官大人!”反方律师站了起来,“这也可能只是在离开九头蛇后冬日战士为了适应社会而形成的伪装!不能证明就是所谓的自我意识恢复!” “好的。”琳娜道,她原本看起来是气愤的,但是迅速冷静下来,对法官道。“法官大人,我申请我方另一位证人入庭!” 法官点头,接着,在琳娜看向他的那一刻,加西亚知道该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当他站上证人席的时候,他第一次从被告席的巴基眼中看见了紧张,他从未紧张过,无论是面对怎样的状况,但是现在他在紧张,却只是为了加西亚,而不是自己。就为这个,加西亚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担心。 102.庭审6 “证人自叙身份和与被告的关系。”法官道。 “法官大人, ”加西亚道,“我的名字是加西亚.道格拉斯,现任泽维尔学院的讲师, 曾经是九头蛇研究所的研究员。在冬日战士受到九头蛇控制的期间, 我是负责对他进行解冻冰冻等一系列调试的研究人员, 也是我带着冬日战士一同逃离九头蛇, 经历了一段漫长的逃亡生涯。”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道,“证人陈述不实, 加西亚.道格拉斯和冬日战士进行的是一系列的暗杀行为!” “针对九头蛇的暗杀行为!”加西亚反驳道,“而九头蛇,恕我直言, 才是史塔克夫妇死亡的罪魁祸首——他们下令暗杀史塔克夫妇!” “反对!证人所言和本案无关!”律师道。 “反对无效。”法官眼皮也不抬一下。 “道格拉斯博士。”琳娜询问道, “在你心中,詹姆斯.巴恩斯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好人,“加西亚道, ”非常,非常少见的, 善良而又正义的一个人。为他人着想, 拥有最纯洁的心灵——我没有一刻不在为自己曾经折磨过他而内疚。” “反对!”史塔克的律师再次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急躁, 加西亚怀疑他们在此刻有些慌忙了—— “加西亚.道格拉斯曾经牵涉过一场学术剽窃案件, 他的信誉度不足以支撑他作为证人站在法庭上!” “无稽之谈!”琳娜道, “加西亚.道格拉斯曾经作为复活美国队长的科研团队中的一员, 由神盾局特聘, 如果是他剽窃了论文,那么为什么神盾局不聘请那篇冰冻人体论文所谓的著作者,而聘请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 “证人证言可以被本庭接纳。”法官道。 本来,当史塔克的律师说出那件事的时候,加西亚是非常紧张的,那件事本已经是他的死穴,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如果又因为这件事,他输掉了这场官司——不,他让巴基输掉了这场官司,那么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和那个本已经被他淡忘的剽窃者。可是法官一句云淡风轻的:“证人证言可以被本庭接纳。”却让他愣住了,仿佛满腔即将燃烧的火焰瞬间被扑灭,他永远无法想到,他第一个象征意义上的,在公众面前的“平反”会是在这种状况下发生的。 “谢谢法官大人。”他道,无法抑制的声音带着颤抖。 法官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续看向卷宗。 “你可否描述当冬日战士在九头蛇研究所时的处境?”琳娜问。 “很坏。”加西亚道,“他不和任何人交流,也不被允许和任何人交流;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出任务,当有新的任务的时候,长官会交给他,接着他会完成任务,完成任务后,如果在一段长时间内他没有任务,就会被冰冻起来,他们称之为储藏,如果在短时间内他还有任务,就会待在基地里训练,和雇佣兵们练习战斗技巧,在清醒的时候,每半个月他会被洗一次脑。” “请具体叙述‘洗脑’的意思。”琳娜道。 “‘洗脑’,”加西亚道,“九头蛇称之为意识较准,兵器每半个月会进行一次意识校准,以避免失控。” “兵器在那时是指巴恩斯中士吗?”琳娜问。 “是的。”加西亚道,“九头蛇内部称冬日战士为兵器,他们就视他为兵器。” “请具体叙述意识较准的定义和过程。”琳娜道。 “我在九头蛇研究所待了一年左右。”加西亚道,“冬兵会在轻微失控的时候和特定的时间进行意识较准。” “意识较准会在意识较准仪上进行,会有强烈的生物电流通过坐在仪器上的人的大脑,模糊他的基本认知和自我处理信息的能力。”加西亚道,“使人更易于控制。” “在经过意识较准时和之后,冬兵分别是什么样子的?”琳娜问。 “很痛苦。”加西亚道,“在上意识较准仪的时候,隔着三个房间我都能听到他的惨叫;在意识较准之后,他会忘掉所有的东西。” “包括他新记住的东西?” “包括他新记住的东西。”加西亚道,“我的名字,他曾经见过的人和物,他会重新忘掉所有的东西。” “每半个月进行一次?” “每半个月,和他轻微失控的时候。”加西亚道。 “请定义‘失控’。”琳娜道。 “他偶尔会不按任务行事,很少的时候,”加西亚道,“有一次,因为任务对象的孩子在,他推迟了下手时间,虽然仍然完成了任务,但是被认为是失控,他被送到了意识较准仪上。” “所以冬日战士的确有失控的行为,但是每次都会被矫正过来。”琳娜道,“通过你们称之为意识较准,实际上就是洗脑的操作。” “是的。”加西亚道。 “按照你所见,在九头蛇研究所的时候,是否有自我意识?”琳娜问。 “没有。”加西亚道,“当我在九头蛇研究所的时候,他被称为武器,当他们需要他的时候,就会把他解冻起来,当他们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会被冰冻起来,他不能吃东西,因为他的所有营养都是通过管道输送进体内的;他没有任何娱乐,没有被冰冻的时间都被花在了出任务和战斗训练上;他没有任何权利,他所做的事情都是按照他人的意愿进行,他不被允许记住任何事情,留住任何东西,做任何自己的决定,一旦有这种兆头,他就会立刻被洗脑——生物电流通过脑子,被束缚在意识较准仪上,口中咬着口塞。” 加西亚说完这一段,他深吸了一口气,他回想起那一段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时光,那撕心的内疚还在他的心中疼痛:“我不认为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有任何的自我意识。” 琳娜沉默了,她有那么一段时间,也许是十几秒——失去了声音,甚至无法询问加西亚什么,她也许已经了解了巴基曾经所遭受的,但是这样听着加西亚亲口说出来所受到的震撼仍然是巨大的。 103.庭审7 “我认为, 法官,”琳娜顿了顿,“加西亚.道格拉斯博士的证言正可以驳斥对方根据叶莲娜女士的证词而提出的质疑, 冬日战士确有失控, 但是接下来他就会被残酷的洗脑, 继续受到九头蛇的心灵控制。” 琳娜询问的时间结束了, 接下来史塔克的律师开始对加西亚进行询问。 “道格拉斯博士,”其中一个律师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镜, 道,“据你所说,是你和冬日战士一同逃离了九头蛇基地, 为什么你作为九头蛇基地的研究员, 要逃离那里?” “因为我是被胁迫进入九头蛇的。”加西亚道,“我的妻子因为九头蛇的阴谋而昏迷不醒,而当时的我并不知情, 以为我的妻子得上了一种需要花费巨额医药费的怪病,我无力筹措如此庞大的资金, 这时一个研究所找到我, 告诉我他们可以给我钱治愈我的妻子, 只要我愿意为他们工作,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研究所是隶属于九头蛇的。” “如果你知道了那个研究所是隶属于九头蛇的, 而自己还在折磨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律师道, “为什么不报警, 或者直接离开, 而要在一年之后才逃离?” “因为我——”加西亚道,“因为九头蛇手中有我的妻子,我爱她,如果我离开了九头蛇,她就必死无疑了。” “那你为什么在一年后却选择了逃离九头蛇?”律师问。 “因为我发现九头蛇一直在欺骗我,”加西亚看向史塔克的律师,直接看着他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在这时平静下来了,语调也不再不稳,“我的妻子一直都在被他们折磨,他们用了一种新型的神经药剂,装入我妻子用药的瓶内,输入我妻子的血管,那药剂可以强制性的使一个人的身体保持昏迷的状态,无法被控制,但是神经却无比的痛苦。我在发现这件事之前都是站在监护病房外看着我的妻子在里面躺着,接受治疗,但是有一次我进入了病房,发现我妻子的脑电波显示仪连着的线路和她的病床上的线路不一致,于是我重新接上了正确的线路,我发现我的妻子虽然处在昏迷中,脑电波却十分的活跃,心率也很快,我以前只在书上见过同样频率的脑电波——当人们被疯狂折磨的时候。于是我知道了一切,九头蛇用药让我的妻子陷入昏迷,于是他们可以借此控制我为他们效力,在这之后,我逃离了九头蛇,带着冬日战士,因为我知道他和我一样,也是被九头蛇控制、压迫和折磨的人。” “你的妻子在你探视的同一天死亡。”史塔克的律师看了眼文件,“所以你谋杀了你的妻子。” “反对!”琳娜站了起来,声音比之前更加的嘹亮和愤怒,“原告方问题和本案无关!” “反对有效。”法官道。 但是加西亚仍然回答了这个问题:“我的妻子非常痛苦,她被折磨了接近一年,每天躺在那里无法动弹,脑中却感到痛苦,她的神经系统已经被损坏了——我做这个,是为了结束她受到的折磨。” “你说冬兵是和你一起逃走的。”律师没有放过他,“你又说他只按任务行事,你如何解释这个矛盾?” “有一个口令,”加西亚道,“那可以控制冬兵,那个口令是在长久的折磨和训练之后被植入冬兵脑内的,只要念了那个口令,冬兵就会听从你的命令,我知道那个口令,于是我念了那个,命令冬兵和我一起逃了出去。” “所以你在说,一个口令就可以控制一个人?”律师道。 “是的。”加西亚道。 “这难道不是无稽之谈吗?你以为是狗吗?一个口令就可以被控制——” “法官大人!原告方言词带有侮辱性!我要求他为我方被告致以歉意!”琳娜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包一样站了起来。 “不允许。”法官简短道,琳娜只好坐了下去,怒视着史塔克一方的律师。 “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是否就只有这些知识储量以让你说如此无知的话证实史塔克先生挑选律师团的时间大约是在聚会酗酒后,但是除了狗,某些你显然不知道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机器也是可以用口令启动的,他们有一种名为语音输入的系统。也许在此之后史塔克先生愿意为一个为拥有世界精尖科技的工业集团工作却不知道世界上某些机器还可以用语音启动的律师解释一下这些科学常识。”加西亚一连串说出这句话,在他得到博士学位后,有一段时间他也曾自得过,并且经常在内心这样评论那些不可一世却连最基本的科学常识都没有的人,直到在多次的学术论坛中他认识他自己的渺小这种情绪才平息下来,他从未想过将这些话说出来,但是这个律师让他愤怒,非常、非常的愤怒。 如果不是在法庭上,加西亚会愿意让他立刻自己从法院的窗台跳下去。 律师被他一连串的话弄的无话可说,只是看了四周的同伴一眼,便坐了下去。 “被告是否有话说?”法官看向被告席上的冬兵,他站在那里,看着加西亚,眼中原本带着悲伤,在法官发话后才回过神,沉默后道:“我没有任何辩言,法官大人。” 第二天的庭审结束了,仍然没有任何结果。加西亚想到明天仍然会是一场战争,而他甚至不知道巴基还会迎来什么,就感到一阵眩晕。 万幸,最多明天,审判的结果就下来了,而据琳娜道,直到现在史塔克一方都没有拿到新的证据,形势对他们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队长和其余的复仇者联盟成员都去了他们的办公地点,而加西亚则得在保护下到酒店去,刚好戈登也在加西亚所在的酒店下榻一晚,于是他们便聚在一起,在酒店旁边的汉堡店内解决了晚饭,脑子里全是巴基的事,加西亚只感觉自己的肚子逐渐的没有那么空虚了,却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进肚子里。 “你知道,”戈登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你和詹姆斯会这么传奇,我的确想到了也许你们会是个和九头蛇做斗争的值得敬佩的勇士,但是这之中如此多的波折——我都想请你喝杯酒了。” “明天还有庭审,”心烦意乱的加西亚下意识回答,“改天吧。” “你和他是恋人吗?”戈登问,“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曾经有过妻子,但是——” 加西亚沉默了下:“是。” 104.庭审8 “我早就怀疑了。”戈登道, “不过那时候,我觉得会是他单恋你。” “为什么?”加西亚问。 “他很在乎你,”戈登道, “你该看看他看着你受伤时候的样子, 但是你看起来——我不知道如何形容, 你看起来和他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加西亚道, 他笑了笑。 “谁能知道呢?”戈登道。 “你明天还会在庭审现场吗?”加西亚问,他拿起一边的液体喝了一口。 “不, 应该不会了。”戈登道,“听说明天的庭审会被直播出去,我不太喜欢这样抛头露面的, 而且琳娜说也不需要我再作证了, 不过我还是会在酒店里等到庭审结束的,以防不时之需。” “明天的庭审会直播?”加西亚问。 “对,我从网上知道的。”戈登道, “网上的新闻总是特别快,怎么了?” “没什么。”加西亚摇摇头, “只是——我不知道, 我无法判断事情在朝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发展。” “别担心这个。”戈登道, “这还不一定是好事或者坏事呢, 直播会引来更多的关注——我可以看见更多的人在支持詹姆斯了。” 当然了, 还有更多的人反对这个, 叫嚣着冬兵该受到惩罚, 被关进监狱里或者死刑。他们在队长表示信任冬兵的视频下面留言一起污蔑两个二战的老兵, 加西亚看过这些,他只是不忍继续看下去。 “希望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加西亚道。 “还有你——”戈登道,“你的证词,那会让你被起诉。” “我知道。”加西亚道,“也许巴基的庭审结束后我们就会迎来第二场了。不过,”他沉默了下,“这是值得的,我会为了他这么做。” —— 第三天的庭审,更多的人来了,法院外面被挤的满满当当的,加西亚和队长一行人先在一个地点集合,接着一起去了法院,鹰眼因为一个紧急的营救任务被派到了外地,但是这丝毫没有减少记者们的热情,在他们下车的一瞬间,闪光灯几乎让加西亚短暂失明。不断的有问题抛过来,却都像是沉入了水底的石子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当加西亚看见被告席里的巴基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一夜没有睡,他看起来憔悴极了,黑眼圈淡淡的布着,却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琳娜先到达的法庭,看见他和队长的时候,琳娜起身朝他们打了个简短的招呼,便继续坐下来翻看卷宗,她忙了那么久,应该感到劳累,但是她仍然精神十足的翻着卷宗,看不出疲惫之态,仅是这一点,加西亚便敬佩她。 法官就位后,如同前几天一样的程序,史塔克一方的律师站了起来,对琳娜道:“我以前曾经听过心灵控制一说,但是我方无法信服心灵控制可以使人达到完全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程度,我要求被告方证明这一点。” “如何证明冬日战士是被心灵控制了而不是自己做了那些事吗?”琳娜问。 “如大家所见,冬日战士杀死了史塔克先生的父母是铁一般的事实。”律师道,“但是你们要如何证明这一切不是出于冬日战士的本人意愿呢?也许他只是自己喜欢一个人待着或者和别人交流,任何人看见的只是表面,你们又怎么能够凭借表面证明他被心灵控制了呢?” 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了。 加西亚甚至从琳娜的眼中看出了愤怒后的疑惑,这太不像是史塔克的律师会说的话了,这简直就是没有脑子,只是想要硬扯出什么证明冬兵有罪的道理来,而法官不可能看不出这一点,这种话对于原告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但是她不可能不回复,于是,怀着警惕他们的话语之后还有什么陷阱的心情,琳娜道:“这简直是个——荒谬的问题。”她道,“告诉我,你们要如何证明美国队长不是九头蛇的卧底?” “哪个卧底会拼命杀死己方的人?”律师道,他的额头上有冷汗流下,眼睛直视着前方,这让加西亚皱了皱眉。 “那么如果是凭借着自己的本意杀死目标,为什么冬日战士在被道格拉斯博士救出之后会一直向九头蛇复仇?在到达纽约之后还不断的参与各种救援行动而不是按照他之前所谓的自我意识继续杀人?”琳娜反问。 “请对方不要回避我们的问题。”史塔克的另一个律师站了起来,“心灵控制一说仍然是雏形,如何证明一个人居然会被磨灭所有的意识,去做自己的最厌恶的事情?——到底,心灵控制一说只是对方提出的一个尚未出现证据的看法。” 加西亚站了起来,在琳娜惊讶的目光下,对律师道:“你想要证明心灵控制可以磨灭一个人的意识?好吧。”他说,“你会从你的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窗边,爬上窗台,打开窗子。” 而史塔克的律师真的这么做了,他的同伴在阻止他,而他甩开了他们,迅速的奔到了窗边,掀开窗子然后站上了窗台,接着,他站在那里,整个法庭寂静无声。 “现在你可以清醒过来了。”加西亚道。 穿着蓝色西服的律师忽然身形一抖,居然直接从窗台摔到了房内,好在他的同伴接住了他,法庭一时间内出现了骚乱,记者们纷纷站起身用没有开闪光灯的相机不断的拍摄着,混杂着期间的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另外坐在席内的律师大声道:“法官大人!被告证人扰乱法庭秩序,请求逐出法庭!” “法官大人!”琳娜道,“我方证人只是在解答对方提出的疑惑,并且没有造成任何损失!” “对方是具有精神能力的变种人,行为不具有参考意义!” “如果你们的疑问是对于心灵控制的完全度的疑问,那么这当然肯定了!”琳娜道,“任何人在这期间丧失自我意识都是有可能,甚至必然的!” 法官制止了双方的争论,他也没有让加西亚离开庭审的现场,他翻开了被告方递上的资料,那些是加西亚所能确定的所有关于冬日战士的记录,那些冰冷的数据和没有感情的言语,翻看了几页后,法官问巴基:“你记得曾经做过的任务吗?” “是的,法官大人。”巴基道,“我记得所有的任务。” “如果你记得所有的任务,而又如你的律师所说,心中充满了痛苦和内疚,我之前审判过和类似的人们,程度比你轻,但是性质差不多,他们有时候往往会认为被审判是一种解脱,而你则一直在申诉自己的无辜。”法官道,他没有问什么问题,只是平静的陈述,看着巴基。 105.庭审9 “我从未说过我是无辜的, 法官大人。”巴基道,琳娜为此白了脸,“我做过那些事, 也许不是出于我的本意, 但却是通过我的手做出的。我想要减轻刑罚不是为了别的, 正是因为我曾经为九头蛇做的事让整个世界有了更多的麻烦, 而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弥补,想要赎罪, 那不是靠在监狱里服刑就可以做到的——我必须去亲手解决这些事情,去弥补我做下的错事,而这些事, 除了我, 没有人可以做到。” “即使你是受到了心灵控制?”法官问。 “我受到了心灵控制,我被洗脑。”巴基道,“但是那些事情是通过我的手做的, 那么我就需要承担起我的责任。” “好吧。”法官道,他的目光从巴基身上移开, “本庭——” 在这时, 史塔克忽然说话了, 他就这么站了起来, 也没有请求同意:“法官大人, 我们还有最后一个证据。” 事实上, 不止是被告方, 连史塔克的律师也惊讶的看着史塔克, 他站在那里,终于取下了墨镜,放到桌子上。 “那是一个视频。”他道。 法庭在沉默之后再次沸腾了,记者们在这里就是有这个坏处,法官已经强调了数次全体安静——在托尼.史塔克示意他的员工放出那个视频开始。 视频开头是个女人,她穿着橘黄色的囚服,看背景似乎在某个国家的监狱里,加西亚注视着巴基,巴基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他,虽然他们的眼神中都有忐忑,但是却明白对方都不认识那个黑发的女人到底是谁。 “我是斯特拉克男爵的孙女。”黑发的女人道,她看着屏幕,“我的父亲一直告诉我,巴基.巴恩斯是自愿来到九头蛇的,他接受了训练,为了组织杀掉那些妨碍我们的人——” 史蒂夫瞪着屏幕,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如果不是他的盾不再身边,加西亚怀疑他会直接去破坏那放着无耻证言的视频。 “他是组织最优秀的特工——”屏幕上的女人继续道,但是接着,视频仿佛被什么干扰了,变得模糊起来。 “组织——”在某一瞬间的清晰中,女人说道,接着,视频整个黑了下去,法庭还没来得及发出什么声音,投影视频的幕布在瞬间又亮起。 不过这次不再是那个黑发,自称是斯特拉克男爵的女儿的女人的图像。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对着镜头调试着什么,视频的像素很模糊,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了。法庭喧闹起来,法官不得不再次强调全体安静,加西亚看见巴基的脸色白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庭上的史塔克。 而史塔克?史塔克在玩着手机,完全没有在乎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冬兵调试记录,时间,1983年4月12日,地点,德国巴伐利亚伊萨尔基地。”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对着镜头道,“记录人,卢卡斯.沃尔夫。” 他从镜头前让开,接着,加西亚看见在他身后的意识较准仪上坐着的冬兵,虽然画面并不太清晰,但是仍然可以看见他的嘴里咬着什么,眼睛无神的盯着镜头。 在这期间,旁边的男人一直在念着什么,也许是合理的猜测或者实验记录,而加西亚觉得自己很难听清那些东西。 “……他的精神状态开始变得不稳定。在脱离冰冻的三年中,他的大脑似乎在试图填满那部分空缺的记忆,也可能是对之前植入他的思想进行抵触。冬兵开始展示出更多的好奇心,甚至开始质疑上级的命令……” “实验决定,再次校准意识。”男人道,他看着手上的文件,念着,视频中的冬兵则被连接上了意识较准仪上的各种管道,接着仪器被启动了。 惨叫,冬兵含着口塞,但是痛苦的叫声还是发了出来,而穿着白大褂的卢卡斯.沃尔夫只是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偶尔看一眼冬兵。 “第一轮意识较准结束,”男人对着视频道,“按照冬日战士现行的精神状态,还需要三轮意识较准以保证稳定性。” 接着,是第二个视频,是同样的男人,同样的背景,他道:“冬兵调试记录,时间,1983年5月13日,地点,德国巴伐利亚伊萨尔基地。” “冬兵在两个月内三次脱离任务原计划,一种解释是……他内心深处还埋藏着某种意识,关于他是谁,或者至少他是个怎样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么这种深埋的意识可能正在带给他精神上的压力和思想上的混乱。另一种解释更为令人不安,也就是他很可能正在恢复以前的记忆,尽管只是些记忆碎片。综上所述,我建议在无任务状态时将冬兵置于冰冻休眠状态,并且在每次从冰冻中唤醒以及进入冰冻时都进行思想植入。我相信如此便可解决他的不稳定问题……”男人就着文件读着,“究其原因,也许是冬兵在这几个月在美国本土进行过任务,曾经的景象刺激了他的大脑,建议以后不应在美国本土进行任务。” 惨叫。 冬兵还在视频的中央,他开始在意识较准仪上挣扎,有人按住他,而男人继续说话,声音在冬兵的惨叫声中有些不清晰。 “此…..意识较准后…..冰冻。” 视频结束了。 整个法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视频,也为了视频中那让人无法接受的残忍。 “被告,”法官道,“你对这个视频有任何记忆吗?” 巴基没有立刻回答,事实上,过了半晌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仍然干涩:“……是的,法官大人。那是第四任主管我的研究员,卢卡斯.沃尔夫,我——我不记得他有拍过录像,因为那段时间我——因为经常性的失控,被意识较准的频率很高。” “史塔克先生。”法官看向托尼.史塔克,“你是否保证视频的真实性?” “不。”史塔克道,“我只是在一个废弃的基地的一个沾满灰的角落看见了些录像带,谁知道会不会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用一个1990年就停产的录像带露了一个三十年前的视频给冬日战士洗白呢?” 讽刺之味溢于言表。 106.番外5 “你想谈什么?”泽莫问, 海拉和他一同离开了房间,随意找了一间病房便进去了,因为约翰.奈特在这里的缘故, 这里一整层都没有什么人。 “关于约翰.奈特。”海拉道。 “他怎么了?”泽莫问, 他以为海拉并不认识约翰, 当然, 海拉也没有什么可能认识约翰。 “他的心脏发生了什么?”海拉问。 “我怎么会知道。”泽莫道。 “你觉得你能够骗过我?”海拉道,“只要我愿意, 我可以再杀死你一次,掐着你的脖子问出来。” 泽莫盯着她的眼睛,知道海拉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她从不开玩笑。 “这是伊西斯给予我的力量, ”泽莫道, “或者说不是给予,是绑定的,我拥有了她的赐福的同时, 也拥有了这个能力。” 海拉在等着他说完,没有催促, 出奇的有耐心。 “伤害分担。”泽莫道, “当我受伤的时候, 所有爱我的人都会分担我的痛苦, 比例依爱我的程度而定。你知道, 伊西斯是爱的女神。” “所有爱你的人都会分担你的痛苦, ”海拉道, “越爱你, 就会分担的越多。” “这是强制的。”泽莫道,“我不喜欢这样。” “所以约翰.奈特爱你。”海拉道。 “伊西斯没有说明是哪种爱,”泽莫道,“约翰对我来说如同我的兄弟一样,也许兄弟之情也会被算进这里面。” “为什么你不让更多的人爱上你?”海拉问,“这对你来说不难,而越多的人爱你,你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少。” “别人受到的伤害就会越多。” “如果爱你的人足够多,他们分担的比例自然也少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爱我!”泽莫道,他有些激动了,声音变得大起来,甚至不顾面前的人是喜怒无常的海拉。 “所以因为你的情感原因,你拒绝了一个巨大的优势。”海拉道,“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海拉,”泽莫道,“爱是个很复杂的情感,也许对我来说,它会给我带来部分的便利,但是麻烦也会随之而来。我不需要那么多爱我的人。” “所以你宁可自己承担所有伤害,在明明知道可以避免的情况下。”海拉道,“就算在中庭人中来说,你也是我见过相当蠢的一个。” “我们的交流结束了吗?”泽莫问。 “当然。”海拉道,接着,她问:“你觉得卡季科夫会受到多大程度的伤害?” “我不关心这个。”泽莫道。 门被人敲响,泽莫打开门,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黑发男人对他道:“泽莫上校,总统让我通知您,士兵们到了。” “很好。”泽莫道,“有人能够带我去他们所在的地方吗?” “我乐意效劳。”男人道。 泽莫去和约翰道了别,跟着男人便进入了离医院大约五六公里的一栋政府大楼内,他被领进了一个竖着铁栅栏,内里的环境却很舒适的区域。 “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泽莫问黑发男人。 “这里是暂时关押不稳定变种人的地方。”黑发男人道,“一个缓冲区域。” 接着,男人推开一道钢制的门,里面的三个人在同时看向泽莫和他身边的海拉,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还活着?”奥利维亚道,“你他妈的——” “奥利维亚,闭嘴。”卡季科夫道,他站起身,问泽莫:“我们在监控上看见海拉杀死了你。” “我没有死。”泽莫道,“海拉只是把我带去其他的地方待了一会儿。” “安德烈死了。”卡季科夫道。 “我知道了。”泽莫道,“约翰说你们有些不服管教。” 卡季科夫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泽莫,眼神甚至可以说是悲伤的。 “海拉杀死我是因为怀疑我的身体里有一些东西,但是实际上我没有。”泽莫道,“但是我现在有了些线索,接下来你们还会有一些任务,准备好吧。” “你是个贱人。”奥利维亚道,她凶狠的盯着泽莫,已经不再顾忌什么。 “彼此彼此。”泽莫道,待了十几秒,他发现自己实在没有什么说的,便最后道:“别闹出事情,按照我的要求做事,我也不希望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死。” “我们不是该死的武器!”奥利维亚站了起来,“你把我们看成什么了?” “你们不是武器。”泽莫道,“你们比武器更糟糕。” “你还会在我们的食物里下药,让我们什么都想不起来吗?”卡季科夫问,对比起奥利维亚,他的话可以说是相当的温和了。 “我会的。”泽莫道。 “我的心脏出了什么问题?”卡季科夫继续问,“也是你做的吗?” 听见这个,海拉的脸上露出了冷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泽莫道,“不过我没有对你的心脏做什么,如果有什么疑惑,你可以去找医生检查。” 他离开了那个舒适的囚牢,刚刚上了车,约翰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们找到了一个人,他还没来得及被执行死刑。”约翰道,“据他说,他参与了关于抢夺某个东西的九头蛇计划,地址也吻合,我会让特工带你们去关押他的地点。” “好的,”泽莫道,“谢谢你,约翰。” “拿到宇宙魔方后,你准备干什么?”泽莫问。 “进攻阿斯嘉德,夺回我的王位。”海拉道,“这还有疑义吗?” “没什么。”泽莫道,“我只是好奇你会对你的弟弟们作何处理。” “如果他们拥护我,他们仍然可以当王子。”海拉道,“如果他们不,那么我也没有留着他们的必要了。” “他们是你的血亲。”泽莫道,“两个都是,不是吗?” “血亲对我来说不意味着什么,”海拉道,“他们只是障碍,曾经我没能跨过去,而现在我可以了。” 107.番外6 “你见过他们吗?”泽莫问, “你的弟弟们。” “没有。”海拉道,“我只从阿斯嘉德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的存在,冰霜巨人的王子和奥丁的儿子, 我的王位的篡夺者。” “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吗?” “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海拉道, “他们都遗忘了曾经的征服者, 为他们奠定下这一切的富裕的基础的人。” “奥丁做的?” “奥丁做的。”海拉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无可抑制的怒气,于是泽莫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过了片刻后, 反而是海拉开始问话了:“那几个人——他们不是你的战友,不是你的奴隶,他们是你的工具。” “他们被训练成为工具。”泽莫道, “而他们是自愿的。” “所以你在乎他们, 像是在乎尖利的武器一样的在乎。”海拉道,“我开始喜欢你了。” 泽莫想要反驳海拉,因为他下意识的感觉这不对, 但是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解冻九头蛇的兵器为的就是使用他们,而他甚至早就知道了这使用期限不会是长期的, 因为他们早晚有一天会失控, 到时候口令也会不再管用。接着他很快的知道了这不对的感觉来源于他心中人性部分的反抗, 就算那些冬兵是九头蛇, 他们也是人类, 他们也有过去——但是泽莫看过他们的资料, 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被强迫的, 也就是说他们自愿成为杀手, 接受培训,为了九头蛇所谓的目标,而正是这些所谓的目标造成了泽莫家人的死亡。他关于冬日战士们的人性在此刻消失。 他们很快就到了关押那个九头蛇的监狱,那是一座古索科维亚王国时期的城堡,被带领着走进冰冷的石墙内,他们在玻璃后看见了那个剃着光头的九头蛇,他在牢内一定过的不轻松,泽莫可以轻易的看见他脸上的淤青和伤口。 “你曾经参加过在加尔维亚和索科维亚边境森林的一次行动,去年十二月十四日,但是行动失败了。”泽莫对他道。 “对,”那个男人道,“失败了,上级为此大发雷霆。” 他看起来对于询问异常的配合,泽莫相信他这这里吃了不少的苦头才变得这么乖——在对九头蛇的态度上,约翰.奈特和他惊人的一致。 “为什么你们失败了?”泽莫问,“索科维亚的散兵游勇可敌不过九头蛇。” “我们找到了那队护送箱子的人。”男人道,“其中一个人溜了,带着箱子,有人击中了他,但他还是跑了,等到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箱子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却不在了。” “你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吗?”泽莫问。 “完全不知道。”男人道,“我只是九头蛇的打手,他们指哪儿,我就去哪儿。” “所以箱子在,箱子里的东西不在,当时那里只有一个人溜走了。”泽莫道。 “是的,一个人。”男人道。 “你去的时候那个逃出去的人大概死了多久了?”泽莫问。 “十多分钟吧。”男人道,“还新鲜着。” 泽莫站起身,对门外约翰派来帮助他的人道:“亨利,你能找到那次任务执行地点附近的所有有人的聚集地吗?” “没问题,上校。”亨利点头。 “你发现什么了?”海拉道,她似乎对此感到非常的无聊。 “什么都没有。”泽莫道,“只有猜测,箱子里的东西不可能凭空消失,只能是被人带走了。他在附近没有找到任何营救的痕迹,说明如果有谁带走了宇宙魔方,不太可能是索科维亚军方的人,我们只能从森林附近可能有人的地方排除。” 海拉没有回答他,他便当做她已经知道了,不再理会这位女神。 当天晚上亨利就将地图和相关建筑的信息交给了他,他住在奈特家族名下的一栋别墅内,海拉在索科维亚之外的随便什么其他地方用自己的魔法探查着宇宙魔方的踪迹。而泽莫则排除了一些建筑,准备明天去询问剩下的聚居地的人。 森林附近的村落不少,分布着一些守林人的小屋,有一条军用的铁路穿过森林的中央直达加尔维亚的首都,自从约翰.奈特上任之后那条铁路经常被用来运输军火以及生活用品一类的东西。 当他带着人去逐一询问后,也有了些头绪。 其中一个的森林边缘的小村庄,那里的人们经常进入森林打猎,但是在九头蛇执行任务的时候是半夜,那个时候没有人还敢在外面。 第二个是森林边缘的一个孤儿院,这孤儿院是近几年才创办的,之前由索科维亚旧政府管理,这栋别墅据说以前是一对变种人夫妇的家产,但是在他们战亡之后这栋房产便被充公了。当泽莫带着一行军装的人进入别墅的时候,院长看起来非常紧张的迎了上来,并且瞟了很多次遮住泽莫半张脸的伊西斯面具。 在泽莫说明来意之后,他表示孤儿院的孩子都有宵禁,在泽莫所说的那么晚的时候,不论是老师还是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接着,他似乎是被那个日期提醒,恍然大悟想起了什么的模样。 “我记得,”院长道,“那天晚上的确出了一件事,也许不是那天晚上——我们是第二天才发现的,有个孩子逃跑了。” “有个孩子逃跑了?”泽莫皱起眉。 “是的,那个孩子因为和其余的孩子起矛盾,打了假,被我们关了禁闭。”院长道,“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去禁闭室看他的时候,便发现他已经失踪了,排气扇被他拆开了。” 泽莫让院长带着他去了禁闭室,他看见通风口的方向正对着那片茂密的森林,他皱起眉,问:“那个孩子的名字是什么?” “那个孩子的名字是汉尼拔,军官大人,”院长道,“汉尼拔.莱克特。” 108.魔方1 法官再次翻看了那些提交上去的证据, 他和旁边的人讨论着什么,整个法庭还在不断的发出声音,不过都是低声的, 与之相反的是, 史塔克的律师们非常的沉默, 他们其中一个朝着史塔克问了什么问题, 接着就坐到了椅子上,和自己的同事们对视了几眼, 看起来无奈而带着恼怒。 “肃静!”法官道,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注视着席上的诸位审判官, 猜测着接下来会否是最终的决议, 或者——基于史塔克忽然提出的证据——再一次的延期。 “暂时休庭!”法官道,接着,他退下了法庭, 在场的人员因此喧闹了起来。他们都知道法官是下去与其余的人商议去了,接着, 史塔克也被叫了出去。这样的间隔持续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当法官终于回到法庭落座后, 加西亚感觉自己甚至紧张的感觉不到心跳。 法官敲了敲他的锤, 全庭肃静。 “考虑到案子的情况, 我必须从大局出发, 不仅要考虑针对詹姆斯.巴恩斯的指控, 还要考虑被告是在什么情况下做出这些行为, ”法官顿了顿,“关于被告的自我意识,证人加西亚.道格拉斯所展示的心灵控制能力证明在技术上自我意识的丧失是有可能的;而通过原告展示的已经证实真实性的视频和证人证言,我可以确定被告是在非自我意愿的情况下做出这些事,这让我对被告应当承担什么责任做出了决定。而被告在同时做出了在他的情况下少有人能够做出的事,即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做出任何辩言并且承认他们。” “因此,基于各种考虑,本庭宣判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无罪,当庭释放!” 加西亚笑了起来,全庭的人都沸腾了,队长先冲了出去和巴基拥抱,而加西亚隔着人群和那个刚刚走下被告席的人对视,接着,有什么人抓住了他的手臂,他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他道:“道格拉斯博士,您因为危害国家安全罪而被起诉,请和我们走一趟。” —— “托尼。”队长在法庭的走廊里叫住了托尼.史塔克,而后者顿了顿脚步,还是转过身来,道:“有什么事吗?” “谢谢你。”队长道,“如果没有你的证据,也许巴基仍然会败诉。” “而我是起诉他的人。”托尼.史塔克道,“好像某些人有些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托尼,”队长不知道该如何说了,他似乎没有立场说其余的什么,于是他只好道,“谢谢你拿出的证据,这算是我永远欠你的。” “还有什么事吗?”托尼.史塔克问,他看起来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还有,”队长道,“那个女人,自称是史特拉克男爵的女儿——” “我本来是去找她要证据的。”托尼.史塔克打断了队长的话,“不过谁让她恰好在德国,所以我就去那些废弃的九头蛇基地逛了逛——哐当,重大发现。” “她就是个婊.子。”托尼说完后,转身就走了。 —— “别这么内疚,巴基。我不是因为你受刑的。”加西亚道,“我做了那些事,就该受到惩罚,承担自己的责任,不是你说的吗?” 坐在加西亚对面的巴基没有说话。 仅仅在四天之前,坐在巴基所在的位置的还是加西亚,他作为探视人员去看被收监的巴基。而现在是巴基来看加西亚。 不像巴基,加西亚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所决定的,就算是被胁迫,那也只能为他减刑,不能成为他无辜的理由。因此他被轻判,一年的监狱服刑,不过查尔斯愿意保释他,但同时他的活动范围也就被限制到了查尔斯学院和附近的区域。 “我知道。”巴基道。 “知道和理解可是两回事。”加西亚笑了起来,“史蒂夫他们还好吗?” “不错。”巴基道,“他们又开始执行任务了,我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面。” “不算坏事。”加西亚道,“你可以休息休息,我给你发了汉尼拔的照片了吗?” “没有。”巴基道,“你只告诉我你多了个侄子。” “明天瑞雯会带着汉尼拔来接我。”加西亚道,“你可以看一看他,他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虽然有些沉默。” “我喜欢乖巧的孩子。”巴基道,他笑了笑,那让加西亚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史蒂夫刚才来看我的时候说了些话。”加西亚道,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带着不怀好意的意味,“有人说自己很会带孩子。” 巴基皱起眉:“我吗?我——哦。”他道:“一定是你走的那天我喝多了,我该让史蒂夫签保密协议的。” “让美国队长签这种东西可不容易。”加西亚笑道,“所以你没有任务的这几天就在纽约待着吗?” “你想让我在纽约待着吗?”巴基问。 “不然呢?”加西亚反问,和巴基绕着圈子。 “或者——我可以作为教职工家属去某个学院待几天。”巴基道,他微微的歪着头,看着加西亚。 “等等,什么时候男朋友也可以算是家属了?”加西亚问。 “我不知道,同性婚姻在纽约合法的时候?”巴基道,“世界的变化比我想象的快,我们那个时候连三不政策都没有见雏形呢。” “你和查尔斯联系了?”加西亚问。 “联系了,”巴基道,“查尔斯欢迎我到泽维尔学院做客。” —— 第二天,当加西亚出门的时候,巴基和瑞雯正在车边等他,汉尼拔坐在车头上,看见他来便小步跑了过来,牵住了他的手。 “哇哦,”加西亚道,“是谁给你买的这一身帅气的衣服?” 汉尼拔穿着套形式介于礼服和变装之间的红褐色服装,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神气看起来却比前几天好多了,看起来在泽维尔学院的这几天他一点都没有被亏待到。 “这是查尔斯小时候的衣服。”瑞雯道,“我们今天下午准备去给汉尼拔买些新的。” 109.魔方2 “真的, 看起来某个人非常的受宠啊。”加西亚轻轻拍了拍汉尼拔的后背,“我可从来没有被瑞雯阿姨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别往我身上泼脏水。”瑞雯道,“至少汉尼拔从来不会和我顶嘴。” “你该试试。”加西亚认真的对汉尼拔道, “对瑞雯阿姨顶嘴非常有趣。” “我回去就把你吊到学院的烟囱里。”瑞雯冷静道。 “那你首先得扛过我的精神控制。”加西亚笑道。 “你不是忘了你已经被法庭禁用能力了吧?”瑞雯问。 “那倒是。”加西亚道, “不过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就算我用了他们也找不出证据。” “等等。”瑞雯看向加西亚, 眉头挑起, “我可以认为曾经的规则捍卫者现在要变成一个地痞无赖了吗?” “当然不是。”加西亚义正词严,“我会遵守法庭的规则, 绝对不用能力的。” 瑞雯对他做了个“鬼信你”的表情,而巴基则递给他一个纸袋子,他一打开, 发现里面是两个切成一半的三明治。 “巴基, ”他笑了起来,“现在不是午餐时间,我在监狱里也没有被虐待。” “我们只是带汉尼拔去吃午饭, 顺便给你带了个三明治。”瑞雯道,“别自作多情了。” “哇哦, 这话可真让人寒心。”加西亚道, 他问汉尼拔, “午饭怎么样?” “很好吃。”汉尼拔点头, “就是太油腻, 太多了。我的那一份我都吃不完。” “等到你长身体的时候就知道了, 男孩。”瑞雯在驾驶座道, “那个时候就算是查尔斯也能吃下一整个猪肘子。” “为什么是猪肘子?”加西亚皱眉, 他对猪肘子这种食物可以说是非常的没有好感。 “因为那是食物,而且查尔斯有段时间特别喜欢吃。”瑞雯道,“虽然后来他就碰也不碰了,大概是吃腻了。” “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喜欢吃的红蜡糖。”加西亚道,“噩梦。”他转身看向巴基:“你呢?巴基,小时候喜欢吃什么?我记得你说过是天时。” 巴基正在看着他,看见他看过来,给了他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道:“苹果派吧,史蒂夫的母亲很会做这些甜点。” 加西亚也笑了起来,正在开车的瑞雯从后视镜瞟了他们一眼,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道:“你们怎么不去开个房算了。” 加西亚和巴基一下子笑出了声音,汉尼拔看着他们两个人,脸上有不解的神色,而瑞雯则恍然大悟,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 —— “对不起?”托尼.史塔克觉得自己最近的生活真是一团糟,塞满屋子的乱麻的那种一团糟。先是发现自己的队友居然是杀父杀母的仇人,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不当场杀死他而是去告他,收集证据的时候越深入却越发现对方也是个过的惨不忍睹的被迫害者,这导致自己居然为自己告上法庭的人脱了罪——看看今天报纸的标题是什么? 【托尼.史塔克逆转法庭,到底是神志不清还是早有预谋?】 明天他就去把这家报纸买了然后让他们停刊。 当然了,复仇者联盟也不存在了——不是说不存在了,对他来说不存在了,他再也不是其中的一员了,你不能指望他还能够和巴基.巴恩斯——去你的,应该是冬日战士一起战斗,就算他知道对方是无辜的,那张脸就能让他暴躁起来。所以他干脆的把大楼上的复仇者标志重新换成了史塔克标志,并且决定以后还是作为钢铁独行侠行走在世间。 这个时候,索尔来了。 还带着他的弟弟,那个麻烦精洛基。 啊,这个操蛋的世界。 “来杯啤酒?”他对着忽然出现在大厦的索尔道,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不用了,钢铁人。”索尔道,他的眉头皱起,显然充满了忧虑,于此同时他的弟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让人十分的想要打他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集结所有战友。” 托尼.史塔克又喝了半杯威士忌下去。 “什么事?”他问,“他们现在还挺忙的。” “关于宇宙魔方。”索尔道,他还不知道地球的巨大变故,只当托尼.史塔克和其他人还是战友,“我们带回去的宇宙魔方不是完整的。” “什么?”托尼.史塔克终于把手上的酒杯放了下去,他感觉有什么在撞击着自己的大脑,“你们神界的人就不会靠谱点吗?能把宇宙魔方给弄碎?” “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回去后一个曾经见过宇宙魔方长者告诉我魔方比以前至少小了三分之一,我问过洛基,他确定魔方从未落到过其余的地方,因此我才又来到地球。” “所以怎么样?现在又要出动所有人帮你找魔方?”托尼问,“还是不知道碎成多少块的?” 这时,电梯的门打开了,佩珀走了进来,看见神兄弟,她先道了好,然后看向托尼:“托尼,发生了什么?” “一对神兄弟又搞砸了他们神界的事情要到地球擦屁股。”托尼一点也不委婉的说,而索尔则是不满的皱眉:“我之前也从不知道宇宙魔方居然已经碎了。” “哈哈,真稀奇。”托尼习惯性的冷嘲热讽。 “我们的战友在哪里?”索尔再次道,“我需要去找到他们,以及那个黑色皮肤的人。” 托尼盯着面前的桌子,沉默了会儿后抬头:“当然,你可以用这个手机给他们打个电话,也许他们还在哪个地方执行什么任务——” “为什么你不和他们一起?”索尔接过手机,疑惑的问。而洛基眼中好奇的神色更重,当然,这好奇来源于幸灾乐祸。 “我和他们决裂了。”托尼.史塔克道,“你知道,我们人类在决裂了之后是暂时不会联系,也不会一起执行任务的。” 110.魔方3 “何以发生这种事?”雷神看起来相当惊讶。 “细细说来牵扯的事情就比较复杂了——让他们跟你解释吧。”托尼.史塔克道, “我得去公司参加董事会议了——走吧,佩珀。” —— “我们在找一个名为汉尼拔的男孩。” 查尔斯没有想到遇见自己很久不见的好友时,他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他正在办公室, 接着便被告知他有客人来访, 待到他看见那人, 虽然心情复杂, 脸上的笑容还是不由自主的展现了出来。 “埃里克。”他道,而他在等待的好友回过身, 也朝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查尔斯。” 如果瑞雯在,她一定能够吸吸鼻子就闻到两个人之间gay的气氛,可惜她不在这里。 查尔斯微微皱眉, 猜测那个汉尼拔会不会就是处在自己学院的这一个, 但是这世上重名的人如此之多,他却也不敢确定。况且埃里克来找汉尼拔,还说不清楚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吧, 八成是坏事。 “为什么?”查尔斯问,“这个男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埃里克道, “只是欠一个朋友人情, 他说他要找一个名为汉尼拔.莱克特的男孩, 那孩子的父母都是变种人, 因此他也可能是个变种人, 他希望我能够找你帮忙。” “埃里克。”查尔斯道, “你可不像是会欠别人人情的人。” “人们都会改变的。”埃里克道, 他顿了顿, 还是向查尔斯解释起来,“那个人是约翰.奈特,我之前一直在索科维亚隐居,当我被发现身份的时候也是他让我脱出了平民的包围圈,你该和他见见面,他和我正在努力的完善索科维亚对于变种人的政策。” “你在帮助人类政府。”查尔斯道,他为此笑了起来,“你知道,埃里克,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在帮助变种人。”埃里克道,“和一个尚不算无可救药的人类统治者。” “我知道约翰.奈特。”查尔斯道,“他是索科维亚的总统,前几个月电视和报纸上到处是他发动政变的新闻。” “他是个不错的人。”埃里克道,“坚定而聪明。” “我偏向认为他的残忍。”查尔斯道,“你知道他对旧政府的人做了什么。” “那是必要的残忍,创立一个新的世界,就必须要毁掉糟粕的东西。”埃里克道。 “你的论调有些像九头蛇了,我的朋友。”查尔斯道。 埃里克为此笑了笑,却没有出言辩解什么——“所以,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为什么他要找这个孩子?”查尔斯问,“那个孩子有什么出色的变种能力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埃里克道,“那孩子之前一直在孤儿院,直到逃跑都没有爆发出什么变种能力。” 孤儿院?那么就是汉尼拔无误了。查尔斯开始回想那个孩子,除了沉默寡言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他一直不肯暴露自己的变种能力——也许就是变种能力了,虽然埃里克说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不排除他在撒谎,或者他也被隐瞒了的可能性。 “那么为什么要找到他?”查尔斯皱眉,“你知道,埃里克,我不会这么答应这个要求的。” “我也打听过,”埃里克道,“似乎是他身上有可能带着什么很具有价值的东西,因此约翰.奈特想要找到他。” “我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埃里克。”查尔斯道,这是埃里克意料之中的拒绝。 “你还是那个查尔斯。”埃里克道,他脸上的怀念的笑容,那让查尔斯想起了他们的青年时代,当x战警初具雏形,在他们的决裂和和解之前。 “那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查尔斯问。 “一部分是为了完成约翰.奈特的嘱托,一部分是为了拜访我的老友。”埃里克道,“已经十年了。”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查尔斯问,“方便透露一下吗?” “没什么。”埃里克道,他自然的坐到了查尔斯的对面,“意大利,法国,德国,芬兰,加尔维亚,索科维亚,最后在索科维亚安定了下来。”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查尔斯问。 “是的。”埃里克道,“找到你是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他们也没有对此抱太大的希望,约翰已经派人去沿着铁路线找那个孩子了。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做得到。” “看见你对一个人的评价如此之高,着实罕见。”查尔斯道。 “看见一个优秀的人也很困难。”埃里克回答,“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不错。”查尔斯道,“学院的孩子们一切都好,也没有什么变种人敌视组织来找麻烦,我们还招募了几个新的老师——我和你说过加西亚.道格拉斯吗?” “那个大学里和你抢女孩的家伙?”埃里克问。 “是的,不过我肯定我说过不止这一个描述词。”查尔斯道,“他觉醒了变种能力。” “哦。”埃里克道,“他那么晚才觉醒了变种能力?这很少见。” “一半那么晚觉醒变种能力的人,要么能力非常的强大,要么非常的邪门。”查尔斯道,“他属于前者。” “你把他招募了过来当老师?”埃里克问。 “是的。”查尔斯看见埃里克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你在想什么?” “我听说过他,不是在你这里。”埃里克道,“在九头蛇那里,他们说他是掌控生命的恶魔。” “他只是会控制人们的精神而已。”查尔斯道,“但是他的能力——更为绝对化,适合战斗。” “我正在想他和你的能力的不同之处呢。”埃里克道。 “他的能力更加偏向于命令,”查尔斯道,“而我的——更加的灵活,温和,你了解我,埃里克。”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埃里克道,他们相视一笑。 埃里克和查尔斯聊了会儿天,他们叙了叙旧,再下了几盘棋,埃里克便离开了,他在索科维亚还有些事情要做,而在他走后,查尔斯立刻接通了瑞雯的电话。 “瑞雯,”他道,“你先不要急着回学院,带汉尼拔在市里面住几天,这里有些事情要处理。” 111.魔方4 “什么?”正带着汉尼拔在步行街吃冰淇淋的瑞雯皱眉, 看了看四周,对上加西亚疑惑的视线,“为什么?” “有什么人在找汉尼拔。”查尔斯道, “他们甚至找到了埃里克帮忙。” “埃里克?”瑞雯立刻问,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不, 没有, 别担心瑞雯。”查尔斯道,“他只是来探望我, 顺便让我帮这个忙。” “我可不信他有这么单纯。”瑞雯冷冷道。 “至少现在为止他还什么都没有做。”查尔斯也没有多和自己的妹妹辩驳,而道:“你们先在那里等着,我会马上到市里来问问汉尼拔发生了什么。” “好的, 我们找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把地址给你发过来。”瑞雯简短道, 接着她挂断了电话。 “汉尼拔怎么了?”加西亚问瑞雯,他看了汉尼拔一眼,男孩的脸色平时就有些白, 现在这个时候反倒看不出什么区别了。 “查尔斯说有人在找他。”瑞雯道,她探究的看了汉尼拔一眼, “那些人甚至找到了万磁王来帮忙。” 巴基向四周看了一圈:“他有说情况有多严重吗?” “没有, 不过他让我们暂时不要回学院。” “我们先走。”巴基道。 他们刚刚到加西亚的公寓, 巴基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下电话后, 他皱眉道:“复仇者集合。” “怎么了?”加西亚问, 他还握着汉尼拔的手, 孩子的手是冰凉的, 像是病了一样,让加西亚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索尔和洛基又来到了地球。”巴基道,“他们说宇宙魔方不是完整的,还有部分落到了地球。” “他们带走的不就是一个方形吗?”加西亚疑问。 “不知道,也许那种东西会自动恢复形状。”巴基咬了咬嘴唇,“我得去集合了——” “知道,”加西亚点头,“这里有我和瑞雯,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你去吧。” “好的。”巴基点头,上前和加西亚简单的拥抱了下,就离开了公寓。 “哦,事情都撞到一起了。”瑞雯道,“真是祸不单行。” —— “现在状况怎么样?”巴基上前问会议桌边的队长。 “他们正在争论。”队长道,“索尔想用神域的方法寻找宇宙魔方,但是尼克.弗瑞要求用老办法——追踪宇宙魔方发出的射线,但是索尔觉得这太慢了。”队长顿了顿,“他说有一个军队正赶来地区,准备抢夺魔方。” “这么严重。”巴基皱起眉,看了眼舰桥上和尼克.弗瑞争执的神兄弟,“为什么洛基也在?我以为他应该已经被囚禁起来了。” “索尔说只有洛基会用那种法术。”队长道。 “那可信度更低了。”巴基道,“洛基?” “对啊,所以尼克.弗瑞一直都没有答应。”队长道。 “现在他们开始追踪了吗?”巴基问,所有的复仇者——当然,除了托尼.史塔克在纽约以外——都在天空母舰上,准备着下一场战斗。 “开始了,但是索尔坚持用他的方法。宇宙魔方的碎片发出的射线频率太低了,如果不靠近根本察觉不到,我们也无法确定碎片到底在哪个地区。”这是班纳博士在回答巴基的问题,他的手上拿着一只电子笔,“我在努力的改进算法,但是还是远远不够。我们现在在墨西哥上空,也就是说如果碎片刚好在墨西哥我们才能够察觉到,接下来还需要排查在哪个地区。” “啊,”巴基道,“困难的工作。” “谁说不是呢?”队长道,他站起身,“我给托尼发去了信息,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回我。” “哦?”班纳博士抬头看了队长一眼,“他好像回复给了我,他说他正在重建他在洛基入侵的时候的算法并且升级它,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进度。” 队长微微的挑了挑眉,不过也没有什么其余的表情了,并不为托尼.史塔克对自己的排斥而惊讶。 “哦。”班纳博士抬起头,看向会议室里的队长和巴基,“托尼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红女巫和快银走了进来,他们才刚刚绕着天空母舰熟悉了一圈,现在还有些微微的气喘。 “碎片。”班纳博士道,他划出一张纽约地图,上面用银蓝色将魔方发出的射线给标注了出来,而射线最多最密的地方,俨然是布鲁克林区。 “碎片在布鲁克林?”巴基道,队长这时已经推开门去找还在争执的尼克.弗瑞和神兄弟了。 “别再吵了!”队长道,“我们找到碎片了!” —— “哦,”尼克.弗瑞盯着地图,道:“托尼.史塔克这个幸运的家伙。” “好了。”洛基道,“缩小到纽约,我相信你就可以允许我张开我的结界去寻找碎片了吧。” “缩小到哪里都不行,洛基。”尼克.弗瑞锐利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地球的事。” “班纳博士。”他看向布鲁斯.班纳,“可以请你发去信息让托尼.史塔克缩小范围吗?” “可以,”班纳博士道,“不过我猜他大概已经在做了。” —— “纽约,布鲁克林。”泽莫道,他面前摆着一个法阵,最中央的物品是一把平凡无奇的牙刷,当然,让那把牙刷不普通的是它是汉尼拔曾经使用过的牙刷,而他知道如何用魔法通过他人的日用品追踪其人所在的地点。 “哦,”海拉道,“正是我的弟弟选择战斗的地点,这真是个好地方。” “我记得约翰告诉过我他派人去纽约寻求帮助了。”泽莫道,“我会去和那个人联系,你要和我一起去纽约吗?” “当然。”海拉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孩子身上会藏着宇宙魔方的碎片。” —— “汉尼拔。”查尔斯看着对面的男孩,沉稳道,“我需要你告诉我,为什么约翰.奈特会要寻找你。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你是个好孩子,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你没有必要仍然保持着戒心。” 当然,汉尼拔在这几天变得开朗了一点,但是查尔斯仍然能够感觉到他正在试图藏着什么东西,只是那在之前只是一种隐约的预感,在这次埃里克找上他后他才确定了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 他刚刚从学院里赶到了加西亚位于布鲁克林的公寓,并且也听闻了些关于神兄弟和宇宙魔方的风声,而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虽然很诡异——但是他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汉尼拔盯着查尔斯,那眼神让查尔斯感到了些许的不舒服,但是他仍然盯着男孩,并未退缩。 加西亚没有说话,对付孩子,应该还是查尔斯更加擅长一些。 112.魔方5 汉尼拔最终皱了皱眉, 仿佛终于权衡了利弊,他道——“我,我不知道。我唯一能够想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当我逃跑的那一天, 我在森林里遇见了一个男人, 他给了我一个蓝色的东西。” “方块状吗?”加西亚问。 “应该是, ”汉尼拔道, “我没有太看清。那东西很快就消失了,它的光芒消失在了我的身体里,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就好像是——被我吸收了。” “哦。”加西亚捂住了脸,“你吸收了宇宙魔方, 汉尼拔。” “那是什么?”汉尼拔问。 “一种晶体, 所有人为之疯狂。”汉尼拔道,“会为之死亡的疯狂,那个晶体蕴含了整个宇宙的力量——汉尼拔, 你招惹上了什么事?” “我能把它分离出来吗?”汉尼拔问。 “谁知道呢?”加西亚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先例, 估计其他的人也没有, 九头蛇没有过有关的记录。” 他看向查尔斯:“我们有什么地方可以保护他的吗?” “学院的地下室。”查尔斯迅速道, “那里面有个封闭的房间可以隔绝任何粒子, 没有人可以找到他。” “好吧, 让我们去那里。”加西亚点点头, 拉起汉尼拔的手就走向楼下, 而当电梯间打开的时候, 他身边的查尔斯握着轮椅扶手的手紧了紧。 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随着电梯门的打开出现在电梯内,他先是皱眉看着查尔斯,接着看见了加西亚身边的汉尼拔,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嗨,查尔斯。”他道,“看起来你很早就知道我们的小朋友在哪里了啊。” 一切就在一瞬间,他挥手在加西亚来不及施行精神控制的时候用最近的金属块撞击了他的头部,接着一把抓住了汉尼拔,瑞雯一脚踢向他的头部却被他避开了,加西亚回过神来,因为脑子无法立刻集中精神,便立刻道——“你会停下来并且回到电梯里!” 那让埃里克的动作迟疑了,而瑞雯趁着这个时间立刻将埃里克推进了电梯内并且按下了开关,她一把背起查尔斯,而加西亚则忍着头部的疼痛拉着汉尼拔朝安全通道跑去,在他看向汉尼拔的时候,发现男孩的嘴边不知道什么沾上了血液,应该是刚才咬了一口埃里克的原因。 电梯被破开的声音,接着是安全通道外的门,加西亚看见埃里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却不知为何忽然在半路被迫跪倒了地上,不管是谁做的,那至少为加西亚一行人争取到了时间,他们赶到了楼下,趁着埃里克还没有追上来上了汽车,汉尼拔的嘴角染着血,他舔了一口,盯着窗外,看着汉尼拔的样子,加西亚感觉到有疑惑开始升起又解开。 “查尔斯。”他问坐在旁边的男人,“刚才那个男人跪下来是你做的吗?” “不是。”查尔斯摇头,湛蓝的眼睛疑惑的看着他,“我以为是你做的。” 加西亚叹口气:“汉尼拔!”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带着严厉,他对这个爱隐瞒的孩子真的有些生气了,但是他立刻意识到这也许只是因为汉尼拔之前所处的环境让他习惯于隐藏,因此立刻对自己的严厉后悔了。 “对不起,我语气太重了。”加西亚赶紧道,“只是,汉尼拔,你得告诉我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你没有必要咬那个男人,对吗?” “只要我尝到了某个人的血。”汉尼拔道,“我就可以控制他,并且同时拥有他的某种特质,血越多,控制的时长越长。” “这——”加西亚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的确是个很邪门的变种能力,不怪汉尼拔不肯说出来,只是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加西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是个很好的变种能力。”加西亚只好道,“你会变得很强大的。” 车忽然停住了,加西亚立刻向外看去,一个男人正站在车前盖上冷漠的盯着车内,那一瞬间,加西亚甚至感到他和之前的巴基有几分相像。 “——这他妈——”瑞雯看见那个男人直接用手打破了玻璃,一条绳索附上了汉尼拔,加西亚立刻抱住汉尼拔,大声道——“停下!” 男人正在和瑞雯打斗,听见这句话,他的动作放缓了,下一秒就被瑞雯按到了车前盖开始揍起来,车已经坐不了了,加西亚打开车门就拉着汉尼拔到了街上,却立刻看见了两个人正在朝自己走来,其中一个女人黑发黑眼,眼圈周围漆黑,神色狠戾;而另一个男人穿着作战服手上拿着枪,脸上却带着一个面具。 这就是那个给自己传递九头蛇和神盾局之战的信息的男人,加西亚立刻意识到了。 他立刻道:“你们会停下来!” 两个人都没有停下来,其中的女人瞬间到了他的面前,掐住他的脖子,汉尼拔则被扯到了一边,被男人禁锢住。 他的能力没可能失效,除了对神,他的能力是百试百灵的,除非这两个人—— “勇敢。”女人对他道,带着冷笑,“但是毫无用处。” 汉尼拔开始挣扎起来,但是他的力气不够大,被泽莫按的死死的,下一瞬间,泽莫却换成一只手抓住汉尼拔,躲开了朝自己飞来的发锈的铁片,在那一瞬间,汉尼拔抓起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情况紧急,他又立刻按住了汉尼拔,没有顾上自己流血的手。 下一刻,他却仿佛被什么按住一样,抓住汉尼拔的手不得不松开,缓慢而痛苦的跪到了地上,汉尼拔看着他,泽莫跪到汉尼拔的面前,嘴边开始流出血液——下一瞬间,从瑞雯那里脱身的卡季科夫一拳将汉尼拔揍到了地上,泽莫这才大口的呼吸起来,惊讶的看着汉尼拔。 “海拉!”他对着掐住加西亚的女神道,“我们得到魔方了,放了他!” 在他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汉尼拔却消失在了他们旁边的地面上,等到他们再次看见汉尼拔的时候,他被一个穿着红蓝相间紧身衣的人紧紧的抱着,那个人附在大楼的边缘道:“对不起?谁得到了魔方?” 海拉的眼睛一眯,随手化出一把剑朝着那个方向扔去,那把剑却在半路上被一道激光打偏了方向,钢铁侠出现在半空,对着穿着紧身衣的人道:“你还好吗?孩子?” “我很好,史塔克先生!”穿着紧身衣的人道。 113.魔方6 “看起来这里在举行一个大party啊!”钢铁侠道, “不过不是我举行的, 这是个美中不足的地方。” “钢铁侠。”海拉看着天空上的人, “我弟弟的朋友, 很高兴见到你。” “对不起,但是你的弟弟是?”钢铁侠语气非常讽刺的问, 海拉一把剑甩过去,他很快的躲闪,却还是被划了一道,盔甲上出现了明显的刻痕。 “哦女士,”他道,“你可真是非常热辣。” 海拉瞬间凝成了数把刀, 她看着穿着紧身衣的人,下一秒那些刀便全部朝着他飞去,托尼继续用激光炮却没能阻挡最后的几把刀, 穿着紧身衣的人迅速的闪开,那几把刀在瞬间深深的嵌入了他刚才所在的地方的墙壁内。他拉着汉尼拔, 听见钢铁侠道:“别放开那个男孩蜘蛛侠!你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好的史塔克先生!”蜘蛛侠道,立刻抱着孩子开始逃跑, 泽莫想要追上去却被加西亚控制住, 卡季科夫攻击了加西亚之后被瑞雯锁喉, 泽莫则趁这个时机用魔法催眠了加西亚, 查尔斯却在同时破解了泽莫的催眠, 一根路灯的柱子猛的横到了蜘蛛侠的面前逼迫他停住, 这时埃里克却忽然被一阵红雾击倒了。 泽莫看见了雷神和洛基以及其他的人出现在了战斗的地点, 于是他立刻对卡季科夫和埃里克道:“计划改变,一起对抗海拉,阻止她拿到魔方。” “完美的倒戈,泽莫。”海拉道,“果然是你会做的事。” 下一秒泽莫就被刺穿了胸膛,他听见卡季科夫发出了什么巨大的声音,有些难听,不过他也不那么在乎,海拉无法杀死他,最多只能让他不再对她产生威胁。他相信其余的人还是能够击败海拉的——怎么说,她的两个弟弟还在。 “我的弟弟们。”海拉挑眉看向自己不远处的神兄弟,“你们看起来真是和你们的母亲一模一样。” 她的快速和索尔打斗起来,毫不费力的躲过其他人对她的攻势,洛基被她掐住脖子扔到一边,队长的偷袭则被她一把剑就将盾打偏了,她很快的追上了抱着汉尼拔的蜘蛛侠,却在抓住汉尼拔的前一刻看见天空中出现了一群绿色皮肤的人。 “哦。”她停下了动作。 “索玛人。” —— 所以,当泽莫终于复活的时候,在天空中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海拉、x战警、卡季科夫和复仇者联盟们都在合力的对抗着绿皮肤的外星人,其中海拉打的最为激烈,她一次甚至直接用剑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外星人顺滑的砍成了两半,连血液都没有溅出来。 没有话说,泽莫立刻加入了战局。 加西亚的精神控制显然对这些外星生物也有用,但是它们的数量过多,他无法一次让他们完全自杀,他的领域外有人在不断的厮杀,而两个冬日战士都在他的身边负责保护他不被其余的外星人远程攻击。 海拉一言不发的直接冲向外星人出来的洞口,当其余的人还在战斗的时候,他们忽然发现洞口开始缓慢的缩合,外星人们纷纷的冲回洞口,却还是有部分被落到了外面,解决掉他们不需要很大的力气,在解决掉大部分后,剩下的几个逃窜的外星人已经被神盾局派人去捉拿了。当然,加西亚不确定他们会不会被神盾局或者——现在还没有被灭完的九头蛇拿去做什么邪恶实验。 当泽莫寻找着卡季科夫的踪迹时,索尔下落到了他的身后,加西亚在同时出现在了一片废墟前,身后跟着卡季科夫和巴基。 “那个女人是谁?”索尔问泽莫。 “海拉。”泽莫道,“你的姐姐,剩下的部分你最好去问你的父亲。” “你没有死。”加西亚对带着面具的人道,从海拉口中他得知了面前人的身份,为此大为惊讶。 “这是很幸运的事。”泽莫道,“你也没有死在九头蛇的手下,不是吗?” 加西亚环视四周,泽莫、钢铁侠、蜘蛛侠、汉尼拔、红女巫、快银、巴基、美国队长、卡季科夫、洛基、索尔、浩克、黑寡妇、查尔斯、瑞雯、埃里克——这简直就像是超级英雄——或者非正常人类的聚会。 “哇哦,汉尼拔。”他对被蜘蛛侠带到自己身边的孩子道,“你真的遇到了大麻烦。” —— 汉尼拔被带到了神域去进行宇宙魔方和身体的分离,在一个星期之后安全的回到了学院,巴基当时正在烤曲奇,回头看见一个满嘴是血的孩子安静的看着自己差点没把手上刚刚出炉的小饼干全都罩上去。 “其实,”汉尼拔道,“我刚才和一个家伙吵架,我咬了他一口,然后让他自己跳到了彩虹桥下面。” 未免加西亚看见这一幕,巴基赶快带着汉尼拔去洗脸换衣服,赶上了今天晚上学院的晚餐,大家为了庆祝劫后余生的新同学和共同可爱的小弟弟偷偷的溜到了镇上喝了啤酒,然后被瑞雯和加西亚抓包拎回了学院。 索尔和洛基回到了神域,索尔和他的父亲大吵一架,拎着并不十分情愿的弟弟去索玛人的领域找自己的姐姐海拉了。 泽莫和卡季科夫回到了索科维亚,其余的两个冬日战士早在之前的越狱行动中就被杀死了,他猜测卡季科夫还可以在他的手下撑多久,也许很久,也许不会,谁能够说的清呢? 托尼和复仇者联盟——主要是和队长——和解了,而红女巫与快银也和托尼和解了——当然,主要的表现只是在于红女巫和快银不会再拒绝和托尼.史塔克一起出任务了。他们的确想到过要联合所有的受害者将托尼告上国际法庭,不过在托尼为巴基脱罪之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复仇者联盟中本来应该多出一个成员的,不过蜘蛛侠似乎是因为学业问题而拒绝了托尼.史塔克的招揽,接着,他被查尔斯游说进了泽维尔学院。 谁说他不是个变种人来着? 巴基加入了复仇者联盟,而加西亚则继续在神盾局任职,主攻打击九头蛇的部分,他很少受伤,因为在战斗中他一般是被保护起来的——当然,这丝毫不能消减巴基对他的担忧,而他也不能减少对巴基的担忧。 这两个互相担忧的人在一年之后结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夫,巴基终于可以骄傲的在配偶一栏填上自己爱的人的名字。 而托尼.史塔克还在因为自己爱的人未成年而天天担忧着会不会被法庭找上门来。 “完全不用担心好吗史塔克先生!”蜘蛛侠如是道,“我下个月就成年了!” 114.家人 索尔走在至暗之境的土地上, 一步一步, 他的每一脚几乎都会踩上什么动物的骨骸, 破碎的腐烂的新鲜的, 空气中弥漫着那股死亡的气味,并非战场的血腥, 而是那种阴暗的、仿佛要将人溺毙的死亡的气味。 他的胞姐,罪大恶极的死亡女神海拉,在这个罪恶的地方待了足足一千年。 他在地球一战,海拉被吸入空间洞穴之后立刻带着洛基去找了自己的父王,求证自己是否真有有一个名为海拉的姐姐,奥丁否认之后, 早有所察觉的洛基当场震碎了宫殿的穹顶。原本他、洛基和奥丁的穹顶画破碎,露出那里的本来面目,在千年之前, 当阿斯嘉德还处在杀伐征战的时期,当国王的处刑人是最为尊贵的职位时, 那里画着的本是奥丁和他的女儿,死亡女神海拉。 自认为再次戳破奥丁伪善面目的邪神在宫殿的中央哈哈大笑, 气极的雷神再次离开了阿斯嘉德, 到达了地球,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找到了那个被毁掉容貌的地球人, 后者据说和伊西斯女神订立了契约, 他得知了海拉现在应当回到了至暗之境, 在她费尽千年逃出那个牢笼之后。 在这之后,他再次回到了阿斯嘉德,面对自己面色凝重的父王。 “我会去至暗之境找到我的姐姐,”索尔道,“找到她之后,我会亲手杀了她,因为她当年的罪孽,但是我不会放任她在那永无天日的地方受尽折磨。” 奥丁允诺了。 “我还有一件想要知道的事。”索尔道,“索玛人和海拉是否有过什么恩怨?” “那是在一场战役中,”奥丁道,“海拉的未婚夫,强壮的加姆,被索玛人俘虏了,他们将加姆的脑袋悬挂在旗杆上,在下一场战役中首先出现。”年长的人顿了顿,“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海拉就变了。” 现在他在至暗之境,寻找自己胞姐的踪迹,他寻求了伊西斯的帮助,女神已经恢复了她的力量。他在至暗之境中寻找了数月,终于在一个巨大的尸体边找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那就是他的姐姐,他曾有过一面之缘,残忍而充满血腥气,她看着其余任何人的眼神都像是看着蝼蚁,比起和她同胞的索尔,她的骄傲和残酷更像是洛基,不过更甚一筹。 现在她躺在已经死去的巨兽身边,手上还带着湿润的血液,在索尔来之前很久她就察觉到了另一个天神的存在,只是她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我的弟弟,”在索尔离她只有两三米远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她抬头,眯起眼睛看向索尔,“是什么把你带到这里了?” “我来到这里。”索尔道,“是为了处决你。” 海拉冷笑了一声。 “你?”她道,“你?” “你很虚弱,海拉,”索尔道,“你需要宇宙魔方增强自己的力量,逃出至暗之境已经耗费了你太大的力量,现在你又回到了这里。” “这就是奥丁教给你的?”海拉道,“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杀死他——哦,不愧是奥丁。”她笑了下,但是没有警惕的模样。 “这不是我父亲教给我的。”索尔道,“我只是必须要这么做,在其余的任何时候我都无法打败你。” 海拉沉默了一会儿。 “你知道奥丁为什么要追杀我吗?”她问索尔。 索尔坐了下来,他将自己的披风铺到地上,披风很快被血液浸湿了,那是蓝色的血液,染到索尔红色的披风上化成了黑色,看起来让人莫名不舒服,但是他还是坐了下去,坐到了海拉的身边。 “因为你想要战争,而他想要和平。他想停战,你不允许,于是他派人说服你,说客被你杀死,于是他派人来抓你,派来的人被你杀死,于是他派女武神来杀死你。” “于是女武神被我杀死。”海拉道,“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有个人没有死,一个女孩。”索尔道,“你漏掉了一个。” “她和死也没有区别了。”海拉道,“我杀了她所有的同伴,就算她活着,也只能是在痛苦中苟活。” “这点你倒是对的。”索尔道,他盘起了腿,“她在之后的日子里借酒消愁,靠帮别人抓角斗士为生,我的意思是,她可是女武神啊。” “所以,”索尔继续道,“你的故事是什么?” “什么?”海拉问。 “你让我说我听见的说法,那么你肯定也有一套自己的说法吧。”索尔道,“父亲告诉我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相,我知道这个。” “这次他告诉你就是真相。”海拉道,“我不满意他的决定,于是反叛,反叛被镇压,我被关入至暗之境。” “父亲很伤心。”索尔道,“在你被关入至暗之境之后,我知道他的悲伤是真的。” 海拉冷笑了一声。 “他很伤心?”她道,“为什么?我成长的如同他期待的一样,残忍,果断,聪明;当他的战争需要我的时候他希望得到一个行刑人,于是我成为了最完美的行刑人;当他年老无力渴望和平了,他就希望要一个乖乖听话的女儿?他想要置那些为了版图的扩张而死去的人不顾,那些已经留下的鲜血不顾,将我们争夺来的土地为了和平拱手让人,还希望我能够乖乖的奉上自己的剑听从他的指挥?让我告诉你吧,弟弟,奥丁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自私,拥有野心,残忍,在万年懦弱而又愚蠢——” “他只是变得明智了,他知道战争不是唯一的出路,那带来的只有死亡和伤害!”索尔忍不住反驳了海拉。 “战争就是唯一的出路!没有人可以避免战争,我的弟弟,没有人,没有种族。”海拉道。 “那是因为加姆吗?”索尔问。 海拉愣住了,她仿佛还想了一会儿。 “不,”她道,“不是因为加姆,是因为所有死在战争中的人,索尔,他们难道就这么白白死去了吗?” “如果不停止战争,会有更多的人这么死去。”索尔道。 “现在你听起来像是奥丁了。”海拉道,“你知道吗,我不想和你废话了,既然你是来杀死我的,现在,战斗吧。” 115.加西亚 “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十岁小女孩约会过?”史蒂夫.罗杰斯, 美国精神代表, 道德楷模举着啤酒杯, 一脸无奈道。 托尼.史塔克被杯中的啤酒呛得死去活来, 布鲁斯.班纳博士不得不不断的帮他拍背,代替史塔克以“你疯了?”的表情看向史蒂夫。 黑寡妇用少见的——相当少见的惊讶的目光看着队长, 巴基在忍着笑,加西亚在考虑自己要不要把手机拿出来,无论是报警还是向杂志爆料。 “听我解释好吗,”史蒂夫道,“那是巴基的妹妹,她以向她妈妈告秘为威胁让我和巴基带她去四人约会!” 巴基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你说出来了哈哈哈哈哈你居然说出来了史蒂夫罗杰斯你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 但是四人约会——”史塔克终于顺过了气,“巴恩斯的妹妹没有带她同学来吧。” “没有。”史蒂夫道,“她带了他们班级的助教来参加四人约会, 她的助教是来捉拿诱拐小朋友的恋.童.癖和小朋友家不负责任的哥哥的。” 加西亚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敢肯定没有人做过和你一样的事情了。”巴基对史蒂夫道,“下一个是谁?我们再玩一盘。” 今天是复仇者联盟久违的聚会, 在苦战——当然也不能全算是苦战毕竟最后海拉冲进空间裂缝后他们就算是胜利了,再也没有外星人从那洞里出来, 剩下的残兵败将被复仇者联盟和x战警们一网打尽扔进了冰牢里。 聚会里没有索尔, 他和他弟弟去问他那个忽然冒出来的姐姐的来源, 加西亚希望阿斯嘉德不会因为索尔的追问而出什么意外, 毕竟海拉看起来不像是个标准的公主, 倒像是个标准的反叛者。 而在喝了一些小酒之后, 兴致逐渐搞起来的超级英雄们玩起了酒局上的小游戏, 史蒂夫和巴基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但是他们很快便掌握了玩法,毕竟这实在是个简单而又刺激的项目——转笔,那只笔的笔尖指向何处停下,那么那个人就得说一件他觉得在场其他人一定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如果在场有人做过了那件事,那个人就得举起手,前两次都是托尼.史塔克中招,当然了,他分别以“和三十个不同的女人睡过”和“十八项专利”完美的通过了,对于第二个条件唯一有可能举起手的班纳博士因为自己的发明大多数没有去官方申请而乖乖的将手放回了膝盖上。 “第四个幸运儿是——”托尼开始转笔尖,“旺达,不准用能力作弊,皮特罗,我能够看见你离开座位——”笔尖停下了,指向了一只铁臂。 “巴恩斯先生,”托尼道,“你是否做过什么——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你知道,除了那些,那些和那些。” 巴基眨了眨眼睛。 皮特罗咬了口熏肉三明治。 斯科特喝了口汽水。 巴基还在思索。 “我,”他顿了顿,“在网上发过帖子。” 鹰眼露出了“你逗我”的表情。 “关于情感咨询的,罗曼蒂克的那种。”巴基道。 红蓝制服的小蜘蛛默默的举起了手。 “对不起,是我听错了还是四十年代就有网络了?”托尼看向史蒂夫。 “什么时候?”加西亚一脸惊讶的看着巴基,“我居然从来不知道?” “在我们刚刚到索科维亚境内的时候,”巴基道,“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刚刚发现我有点喜欢你但是你又一味的觉得我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所以我就去美国队长论坛上发了个情感咨询的帖子。网上的人们还挺热情的,虽然他们提出的解决办法我一个都没有用。” “那个帖子还在吗?”自称蜘蛛侠的少年问。 “我猜应该还在——”巴基看见少年拿出了手机,“得了你找不到的,我已经删掉了——” “找到了!”少年身边的一个属于x战警的男孩大声道,并且举起了手机,挑了挑眉。 “这他妈——” “猜猜谁是美国队长粉丝论坛的管理员啊?”艾利克斯露出八颗牙齿,“要我念出来吗——” “求你了。”鹰眼立刻道。 “附议。”皮特罗道。 “不!”巴基的反对声被淹没在了支持的声音中,艾利克斯跳到了吧台上—— “我算是在逃命的过程中,但是我好像对身边的人产生了一种罗曼蒂克的情绪——” “哦,那听起来真甜。”黑寡妇对身边的旺达道。 “我想拥抱他或者吻他——” “停下!”巴基大声道,加西亚憋着笑,但是耳尖已经红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海洋一样,棕色的,但是温和而又深邃——” “哦,”艾利克斯停下了,“巴恩斯中士,如果斯科特有你一半说情话的能力,他现在女朋友都该有一个连了。” “你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斯科特不满道,“我有女朋友好吗?” “哦你的意思是在你的梦中吗?”艾利克斯无情的挖苦自己的弟弟。 “我真高兴汉尼拔不在这里。”加西亚对巴基道,对方红着脸皱着眉,却在看见加西亚回头的一刹那笑了。 “我不觉得斯科特和琴他们不会告诉他。”巴基道。 “那就归你解释了。”加西亚笑道。 在关于巴基的帖子讨论告一段落后,在巴基的恶意引导下他们的讨论回到了身为美国队长粉丝论坛管理员的艾利克斯.萨默斯身上,大萨默斯先生只好将自己一进偶像博物馆误终生的前因后果全部招了出来。 x教授只允许孩子们玩到十二点,十二点整汉克便开着厢车在三明治店的外面按响了喇叭,加西亚和巴基坐在了前排,孩子们在路上相互靠着便睡着了,加西亚去房间里看了眼汉尼拔,男孩居然还在灯下看书,加西亚关了他的灯,将他的书放到了书柜的顶端。 “他待会儿一定还会去拿书的。”巴基道,“我小时候就干过同样的事情。” “你难道觉得我小时候没有干过这种事?”加西亚笑了笑,“不过我的确没有在论坛上发过情感咨询贴,你知道,那真的有些——嗯。” “我不会下半辈子都不断的因为这个被嘲笑吧。”巴基道,“我的意思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别的选择啊,我身边也没有其他的人,哦,唯一一个人是我的暗恋对象。” “好吧,我不会因此嘲笑你了,虽然你知道,在美国队长论坛上发帖什么的——” “加西亚。”巴基道。 “我不多说了。”加西亚立刻道。 “不过那真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加西亚道,“你知道,我一直以为那个时候你的脑子还是乱的。” “我的脑子在那个时候的确不是非常清明,”巴基道,“但是那不阻止我爱你啊。” 加西亚停了几秒:“你刚刚在说情话?” “你才反应过来?” “你变得更活生生了,”加西亚道,他笑着侧过头,看着巴基的脸,“也更混蛋了,好的那种。” “因为我的生活中终于多了些好的东西。”巴基道,“你知道,好的东西总会让人变的更好。”他亲了下加西亚,然后再亲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