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王妃跑路了》 第1章 燕北王府 晚秋的天气有些寒凉,但此时的平阳城却很是热闹。 原因是,今天燕北王大婚。 燕北王容彻的大名可谓如雷贯耳,据说在皇宫时没有他没调戏过的宫女,来了平阳,几乎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虽说名声不好,但却不影响他在少女心中的形象,只因生的一副好皮囊。 据说,当今皇帝在第一次见到他时,惊为天人。并养在身边,亲自照看,与太子一般无二。 随着礼乐声渐进,一顶挂满红绸的喜轿缓缓穿过人群,引得百姓纷纷仰首张望,想要看看这轿中之人的真容。 在百姓的簇拥下,软轿须臾已到了王府门前。 燕北王府虽不奢华,但却大气肃穆,今日门前两只石狮少了些庄严,在红绸的映衬下多了些烟火气。 眼见着喜轿到了门前石阶,喜婆高声吆喝到:“新娘子到咯!”。 这时门口的小厮匆匆跑入内庭。 须臾,引得一身红衣的男子缓缓行来。 远远看着,只觉得像是道绝美的风景,越近却越是令人屏息。 缓带高冠,斜飞入鬓的眉,刀削斧凿的鼻,殷红的唇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最是勾人的是那双邪魅的丹凤眼,眼波随意一荡,便是一段风流。 燕北民风开放,前来围观的少女不少,他这一荡,不知又误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少女。 这副皮囊当真是举世无双,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好似上天完美的杰作。 冷魅邪肆,又带与生俱来的距离感,让他变得好似漩涡。即使知晓其声名狼藉,即使知道他此非良人,却忍不住想要靠近些,飞蛾扑火不顾后果。 人就兀自立在那里,仿佛自成一方世界,清贵中带着疏离。 喜婆见新郎出来了,忙高声喊道,“新郎踢轿门喽!” 容彻听闻却样子很是懒散。 略略向前跨了一步,抬起前脚,象征性的踢了一下。 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些,整个人也变得带了些轻浮的气息,仿佛刚才的清贵疏离都是错觉。 喜婆见此,脸上忙推起满满的笑容,“新娘子下喜轿!” 随之,旁边的礼乐队,唢呐,鼓乐声一声高过一声,响彻一方,饶是城门口仿佛都能听得清晰。 旁边的丫鬟小厮拿来红绸,两人各执一端向门廊里行了去。 新娘子倩影玲珑,想来心思当也是剔透的。 一袅娜生姿,一芝兰玉树,看着背影,竟生出几分和谐之感。 门内,没有外面百姓的欣喜雀跃,喜帕下的面容更是淡然如一汪湖水,平静无波。 看着入眼满满的红色,苏清染眸色深深,很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拜过天地后拜高堂,这套礼仪进行的很是顺利,苏清染被身后的丫鬟扶去了后院,前堂宾客满满,觥筹交错。 而新郎却只在开始时露了个脸。 是有要事? 书房内,今日的主角,正在挥毫泼墨,眼见一副峻岭寒梅就要落成。 “容彻!容彻!”有些怒气的声音忽的出现在宁静的院落。 咚——的一声,书房的门被踢了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案前提笔之人眉头一蹙,“脚不想要了?”声音如雪山融雪清寒冷彻。 本来还一身气势的来人,听到声音后立马弱了下来,转身将门关好,低声抱怨道:“这好歹是你的婚礼,也不能全丢给我呀?” “我让你管了?”声音陈冷,语气悠然。 那本是还有三分嚣张的人此时却彻底的没了脾气,“这毕竟是皇帝赐的婚,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皇帝赐婚,我抗旨不遵了?”语气不便喜怒却沉了两分。 那来人狠狠的舒了口气,“但面上总是要过的。” “人已经迎进门了,他们的目的本王也成全了,怎么,还打算本王笑脸相迎?”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容彻略一挑眉,继续手上的画作,狼毫轻轻一勾,最后一朵枝头的花苞终了。 画末落款,“己巳月初容彻”。 搁笔抬眸,看了眼案前立着的的翡翠墨绿长袍,“你以后不会嫌闷了。” 说着抬步向门楹行去,刚要推门阔步而出,门后却又传出有些暗哑的声音:“别忘了,洞房。” 最后的两个字声音很轻,却又听起来很重。 容彻向前的身形一顿,紧接着阔步而去,身上的气质也是忽的一转,仿佛刚才书房中的那人不是他一般。 “这等美事,怎能忘了。” 此时,新房中的苏清染已经在床上坐了快两个时辰了,身旁的丫鬟有些焦躁。 “主子,天色不早了,燕北王还没来,再不您先歇下吧。” “在王府要唤小姐。” “千面失言了。”说着低下头,态度很是恭顺。 “再等等吧。”别留人口实,徒增麻烦。 “好,奴婢再去换根蜡烛。”眼见这蜡烛快燃尽了。 说着退了出去,却须臾又折了回来,“小姐,燕北王朝这边来了!” “来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千面迟疑了好久,才缓缓的向门口迈步。 还没到门槛处,容彻却已经到了门口了。只是…… 一身酒气,步伐都带着明显的虚浮。 进门便直直的朝苏清染倒去,“新娘子!”。 千面眉头一蹙,忙伸出手去挡,“王爷小心,仔细脚下。” 却不想容彻很是果断的推看开了她。 踉跄上前一步,伸手将喜帕掀了起来,初春的凉风呼的灌入屋中,掀到半处的盖头随风而落。 容彻古井无波的眸色深了深,一个明亮的女人,“很美!” 颜如舜华,神韵淡然慵懒,当直是秋水为神玉为肌。 而苏清染的眸光也停了半分,这男人生的太过完美了,她这十八年来从未见过这般美的惊心动魄的男人,女人也没有。 而这样的氛围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容彻身形一倾,朝床上栽去。 千面正要上前,苏清染却朝她使了个眼色。 千面会意,躬身后退,行到房中的桌案旁,换了蜡烛,点了香炉。 看了眼床上,才缓缓退了出去。 苏清染倒是自容彻进门就一副面容,未见什么情绪的波动。 看着一身酒气的容彻,帮摘了他头上的发箍,脱了外袍,回手又去拿他脚上的靴子。 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仿佛很是熟稔般,未见半分不悦之色。 床上的容彻微微蹙了蹙眉,翻了个身,将脸转到了内侧。 苏清染不急不缓的卸了发上的头饰,脱了喜服。缓缓的走上了床榻,却在床前微微侧头,望了眼窗外。 夜间的凉风带着树枝慌了几晃,复又静了下来。 ------题外话------ 开新文啦! 第2章 她是真的吗? 待到第二日苏清染醒来时,身旁早已是空荡荡的一方,伸手抚过,带着春日的凉意。 看来人已经走了有些时候了。 起身下床。 门外人听到屋内的声响,忙问到:“小姐可是醒了?” “嗯,进来吧。” 千面进来还是很仔细的将苏清染浑身打量了遍,才安心的收回目光。 “千面服侍小姐更衣吧。” “燕北王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睡的也是沉,竟未察觉。 千面见苏清染问到,忙答:“很早,大概卯时便走了。走时未见什么端倪。” “今日是新婚第一日,按着规矩该做些什么?”苏清染随口问道。 “按着礼仪应当是前去为公婆敬茶,但这燕北王高堂早已不在了。” 昨日她眼见着拜堂时上坐放的就是灵位。 这也省了些许麻烦,常言道最是婆媳难相与。 “还有其他的吗?” 千面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按着正常的王府规矩,王妃入门便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府中的事物皆应交与王妃来操持。但咱们……” 千面欲言又止。 她们的身份说起来倒是尴尬,一个政治的牺牲品,双方博弈的棋子,夹缝中挣扎求生。 “罢了,这些东西也不甚重要,没有倒落得清闲。” “但在王府中……”本就远离母家,王爷还不待见,那在没什么权势,她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千面服侍小姐洗漱,早膳已经备好了。” 膳后的苏清染很是安静,倚坐在窗棂旁,仿佛若有所思,眼神空茫辽远。 千面拿来披风,虽是春初了,但冬日的寒凉却未退去,燕北本就地处北方,丝丝寒风吹的人有些瑟缩。 “平阳天寒,小姐还是添件衣裳吧,免得着凉。” “还真把我当闺阁小姐啦,哪有那么娇气。” 迟疑了一下,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也是,现在也没什么区别。” 感觉到了苏清染语气中的落寞,千面忙开口道:“小姐,千面再给您请次脉吧。” 说着一脸期待的看着苏清染。 苏清染看着千面的眼睛亮晶晶的,低笑了一下,还是伸出了皓腕。 “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了的。” 千面也收回了手,一脸的倔强,“会快些好起来的。” 本是很温馨的场面,这是外间却进来了一小丫鬟。“王妃,大总管和一众奴仆已在前堂候着了。” 千面登时蹙眉,“小姐,您也没召她们过来呀。” “看来容彻的处境还当真艰难。” 明显就能看得出来,她是皇帝亲自指的婚,到这地方本就人生地不熟的,现在管家却马上跑来献殷勤,坐正她正牌主子的身份。 管家是皇帝的人,才会帮她。 看来越来越有趣了。 苏清染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在这王府里,好像不会很无聊。 见苏清染从内间走了出来,管家脸上笑容很是灿烂,率先跪了下去,“老奴韩忱,拜见王妃。” 眼见着大管家都跪了下去,身后的一众奴仆也随之跪了下去,看起来很是庄重,跪了满满一堂。 苏清染眸色深深的注视了韩忱许久,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直到韩忱心中有些忐忑,苏清染才开口:“都起来吧,我没那么多规矩。” 韩忱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忙转身,从后方仆人手上接过一摞账册。 “王妃,这是府中的账目,请您过目。” 苏清染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我对这些东西不甚擅长,还都由管家代劳吧。” 韩忱听到苏清染的话,低垂的头明显抬了一下,又迅速的压了下去,“老奴谢王妃信任!” 苏清染将他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眼神扫过众人,“我喜清净,你们一切按原来的规矩就好。” 说着摆了摆手。 “小姐有些乏了,你们下去吧。”千面适时的开口。 见一众人退了出去,千面才回过神来,“小姐,这韩忱到底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他是来帮他们的,但刚才当着一众下人的面递上账本,却又不像在帮他们。 苏清染嘴角勾了勾,“一只老狐狸罢了。” 千面一听,面上漏出疑惑,“他不是皇帝的人?” “是,但这狗放出太久,自然会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 “小姐是说韩忱他是存了心思才来见您的?” “拜见王妃倒是假,来试探我,或者说来确定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倒是真。” “那这人我们能用吗?” “可用,不可信。” 王府书房,容彻听完下人的汇报,看向了倚在旁边把玩茶杯的楚牧之,“你怎么看?” 那人伸手拍了拍翡翠墨绿袍子上本就不存在的褶皱。 “唉,看着皇帝那边也不是很团结嘛!” “这对我们不是坏事。” 那人看了看窗外,“别说,我还挺好奇苏尚书家的女儿。” 容彻眸中的神色深了深,“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听到容彻的话,楚牧之眼中明亮一闪而过,微微凑近,“能让你这么评价的女人,我还当真好奇了。” 这人,虽然长着一副绣花的精致皮囊,但这心思却和外表相差甚远。 还当真没见他给谁这么高的评价,男人女人都没有。 “昨日,我佯装醉酒,她很是耐心妥帖的服侍着,丝毫不见一丝不妥。” “给你服侍的很舒服?怪不得今早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楚牧之抓住机会打趣容彻,这样的机会不多,他可要抓住了。 容彻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淡,却看的楚牧之一丝寒意划过脊背。 “你继续,继续。” “我昨日上床不久便睡下了。” 楚牧之听到此处,眼中一抹意味深长闪过,“美人在侧,睡的安稳嘛。” “睡得很沉。” 楚牧之一改适才的玩世不恭,“你是说他对你做了手脚?” 容彻的警惕能力当真强悍,和他一起出去的时候,从没见过他何时睡的沉过。稍有响动,立刻就会醒来。何况,是和敌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的丫鬟在走前特意燃了香炉。” “香炉有问题?我去查查。”说着就要走。 “不用了,早就处理了。”做手脚怎会留下证据。 “她的丫鬟有问题?” “武功应该不错,虽有意掩饰,但应在你之上。” “什么?在我之上?” 他虽然不是什么武功高深莫测,但怎么也算得上此中高手。比他强,这对于一个丫鬟来说太不正常了。 “皇帝他想干嘛?” 随之又想了想,“也可能是苏尚书担心女儿,这也说不定。” 容彻很是认真的说到:“他没那本事。” “那皇帝是怎么想的?”怎么都说不通,要是皇帝,他不会费这么大力气,冒着打草惊蛇的风险,只为了保护一枚棋子。 要不是为了保护苏清染,那派这么个武功了得的人来杀他们就更荒唐了。 “这点我也想不通。” 第3章 夫人? 书房内,楚牧子将查探苏清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到来:“苏清染,苏尚书的嫡长女,母亲早亡,是京城有名的贵女典范,养在深闺中的官家小姐,三年前,因祖母去世,去祀佛寺为祖母祈福,因此贤名远扬。本想着三年期满回来,可找个好人家嫁了,没想到皇帝却一纸诏书,将她许给了你。苏清染虽百般不愿,但皇命难为,只得嫁过来喽!” “他在外祈福期间有没有什么遭遇?”容彻微微蹙眉。 “没有,苏尚书和其先夫人感情很好,还给他派了不少的仆人前去保护,要说遭遇嘛,生过几次病,都是伤寒。” “那她可接触过什么人?” “她在祀佛寺那段时间,太子偶尔去过,两人关系很微妙,当时身边人皆以为祈福期满会嫁于太子,成为太子妃。” “但据服侍过她的丫鬟说,太子对她不甚上心,反倒是她很是迷恋太子。” “太子的人?” 楚牧子若有所思,“据尚书府的下人说,苏清染离开府上的时候,身边跟着的是她的贴身婢女,尚书府的家生子,不会什么武功。” 他对这件事情很认真,能打探的都打探了。 “那丫鬟不是临时派来的。”那日他看的清楚,两人很默契,小丫鬟对她也很是恭敬。 此时苏清染的望云轩也不是很太平。 门外的丫鬟很是慌张的跑了进来,“王妃,西苑的夫人们已经到了前厅,说是要给王妃问安。” 那小丫头也是一脸的懊恼,“奴婢拦不住她们,现在已经朝这边来了。” 苏清染眸中惊讶一闪而过,这王府还有个西苑,容彻还藏了一堆女人?她刚刚听那小丫鬟说的是夫人们。 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来了一群,看起来还是来者不善,苏清染瞬间觉得脑仁疼。 她真的不擅长这后宅的女人们勾心斗角。 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让她们进来吧。” 一旁的千面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这燕北王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却是个滥情的主儿,传言果然是真的。 须臾间,一行莺莺燕燕已从门楹处行了进来,一见这人数,苏清染狠狠的咳了咳,掩饰自己心中的震撼,这数目,少说也有二三十。 为首的三人微微幅身,“妹妹拜见王妃姐姐。” 虽说是软言细语的声音,但苏清染却一身的不舒服。 扫了眼室内的摆设,开口说道,“这里不敢前厅,也没个坐的地方,各位夫人就将就一下吧。” 快点说,说完好早点走。 为首的打扮的很是妖娆的红衣女子,闻此开口笑了,“姐姐说的哪里话,是妹妹们不请自来,扰了姐姐才是。” “不打紧。”苏清染随口说道。 她这话一出,生生把那人后面的话堵死了。 千面眼中笑意很浓,小姐说她不擅长后宅争斗,这不挺好的吗。 眼见那红衣女子吃了亏,旁边的看起来很是端庄的女人忙开口,“姐姐不介意就好,我们想着毕竟王妃姐姐是这后宅的主子,怎的也得前来拜见一下,免得日后街上见了不晓得是自家人,惹了笑话,姐姐说对吗?” 苏清染脑中有些乱,她说了这么多,到底是说了什么?她竟没听出其中的主旨。 “出笑话倒不会,毕竟妇道人家定是在宅院中持家相夫,也不甚到街上闲逛不是?”苏清染的样子很认真。 她这样子,在千面眼中,明显就是在戏耍这些女人嘛。 那女人也是一脸懊恼的看向身旁的一身白衣的女子。这女人与其他人明显不同,其他女人一见就知是深宅养出来的小姐,要么大家闺秀,要么小家碧玉。 但她却一身的白衣,还带着些出世的仙气。 那人很是为难的朝苏清染笑了笑,“王妃当真是个妙人,与王妃聊天很是轻松,王爷定也会看到王妃的好的。” 声音澄澈,语气也听起来很是真诚。 苏清染听到此处,眸中一抹讽刺闪过,前两个都是直截了当的朝她来,这位却带上了容彻,想来应当是和容彻关系不一般了。 “王爷能否看到,这还得问他自己不是。” “王妃不用害羞,王爷定是喜欢王妃这样洒脱的性子。”虽然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恶意,但却令人浑身不舒服。 “借你吉言。” 苏清染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那人闻言嘴角微微上挑,眸中也带上了丝丝笑意。 苏清染此时却兴致缺缺,伸手了抚了抚太阳穴,一副累了的样子。 一行人见苏清染要赶人,她们今日的目的也达到了,互相看了看。“王妃今日乏了,那我们就不扰您休息了。” 话落,很是有礼貌的俯了俯身。 “我也却是有些乏了,那就不送了。” 直接出言赶人。 眼见这一群莺莺燕燕走了,苏清染长舒一口气。 千面在旁边也为苏清染打抱不平,“这都快赶上后宫了,他还真吃得消。” “身体应该不错。”还真看不出来,精力挺旺盛的嘛。 “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千面一脸好奇的问着。 “就这数目,雨露均沾,一番下来,没有好身体也啃不动呀。” 千面听这苏清染的话,被逗的咯咯直笑,小姐本来就是粗犷的性子,最怕后宅的女人了,今日来了这么多,定是一肚子的火气。 就在千面笑的欢快的时候,一个带着几分寒凉的的声音传来,“可是有了什么趣事?” 第4章 渔翁之计 千面的笑容立马收了起来。 容彻怎么来了? 容彻今天一身的玄色衣袍,给人的感觉冰冷中带着邪肆。 刚刚听下面来报,西苑的女人来望云轩了。 突然想到一个上佳的法子,女人还得女人来治,他负责坐收渔翁就好。 苏清染心下也是警惕了几分,忙摆出王妃的样子,起身道,“王爷。” “王妃免礼。”说着竟要伸手去扶。 苏清染不着痕迹的绕开,缓缓起身,“谢王爷。” “王爷这时来望云轩,可是有事要嘱咐?”让她小心些,别伤了西苑的夫人们? 却不想容彻很是自然的向前两步,跨坐在了唯一的位子上,“过来用膳。” 看着还立在那里的千面,抬了抬下颚,“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准备晚膳。”很是自然的吩咐着。 苏清染看了看外面,虽然日头是有些斜了,但这时间用晚膳不早吗? 千面看了看苏清染,见她点头才退了出去。 “你的小丫鬟倒是很听你的话。” 苏清染一听这话,忙解释道:“这丫头打小就跟在我身边,胆子小,刚刚是有些吓着了。” “我很吓人?”语气中多了丝玩味。 “是她胆子太小了。”这人现在还是不要惹的好。 “本王听说你午膳还未来得及用?” 苏清染不知容彻的目的,只得如实答:“是,还不曾用。” “来人!” 管家应声马上进了来,“今日来望云轩的夫人,禁足一个月,免得再来扰了王妃。” 管家额上直冒冷汗,这王爷是唱的是哪一出。 “王爷,无碍的。” 苏清染不想刚一来就树敌这么多,最是惹不得就是小人和女人。 容彻却伸手拉过她的手臂,微微蹙眉,“本王的王妃,怎能让人欺负了去。” “还不快去!” 管家见此事没有再回旋的余地,躬身退了出去。 见容彻不再言语,她被人这般近距离的看着,有些不自在,仿佛要被看穿一般。 还是开口打破这氛围,“清染初来乍到,不知王爷有什么忌讳的,也省的日后惹王爷不快。” 比如你西苑那些夫人们。 “记着你是燕北王妃就好。”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苏清染却听懵了,这是谨告还是威胁?还是责怪之意,她真是听不懂了。 “王爷的意思是?” “字面意思。” 这个容彻,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就这么一会,竟给人几种感觉,当真让人抓不住主次。 室内又一次陷入了沉静。 就在这时,千面打外面走了进来。 “王爷,小姐,晚膳备好了,是在前厅用膳吗?” 苏清染这次未开口,看向了容彻。 “就在前厅吧。” 苏清染心情好了不少,这王府的厨子效率当真是高,这么一会就准备好了。 快些吃完,将这人送走。 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下,她总有些心虚,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进了前厅,才见着晚膳的菜色,怪不得快呢,四菜一汤,还都是一些常见的菜色。 见苏清染有些诧异,千面忙上前解释,“这菜色是按着平日王爷的习惯准备的,可还可以?” “很好。”声音虽好听,却不带任何温度。 苏清染入乡随俗,四菜一汤也可以了,她现在是真的饿,从昨日都现在就没吃些什么,有吃的就好。 见容彻很是从容的坐在了上位,苏清染很实相的坐在了下位,离容彻最远的地方。 桌子本就不大,看起来倒是不怎么怪异。 容彻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拿起筷子,悠然的吃了起来。 苏清染见他伸筷子了,也没什么顾及的,开始了她的果腹战斗。 正吃的来劲的时候,却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注视着她,奋战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她虽然饿的厉害,但还是端着架子的,吃相应当不是很难看才对。 “王妃怕本王与你抢?”声音如雪山冰泉般清澈却寒凉不见底。 苏清染扯开一抹自认为很是端庄的笑容,“清染自小胃不好,今日饿狠了,可能吃相有些不雅,让王爷见笑了。” “无妨。” “韩忱,去西苑,就说扰了王妃膳时,罚她们三日不准进食。” 本是立在一旁侍候的韩忱,腿上一软,心中连连叫苦。今日这是怎么了,平日王爷对府上事物都是不闻不问。 苏清染听到这,忙出言阻止,“王爷,没那么严重的。” “王妃的意思,是我小题大做了?” “不是的,怎么会。” “清染就是想着,那些夫人本就柔弱,怎么扛得住三日不食,况且传出去对王爷名声也不好。” “本王宠妻,干他人何事。” 苏清染当真,有一瞬间的失神。 如若是不掺杂任何目的,这样霸气护短的话,恐怕世上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了。 可惜,却是一个无心之人。 能轻松说出这样话的人,定是不将情感放在心上的冷情之人。 管家见容彻态度坚持,只得默默退了下去,尽量减少存在感。 接下来,苏清染真的是没什么胃口了。这刚一进门,就将后院的小妾夫人得罪了个遍,以后的日子定是举步维艰。 看来得早点做些准备。 但容彻却未能如苏清染的愿。 已近戌时,眼见万籁俱静,容彻却还在执着书中的那卷书,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苏清染没办法,只得上前,“王爷,已经戌时了,要注意身子。” 容彻却连眼眸都为抬一下,“你若乏了,就先歇下,不用等我。” 语气很是自然,仿佛再说一件寻常之事。 苏清染听后却心头一震,这是要歇在她这?这男人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清染讪讪一笑,“清染睡着有时会呓语,恐扰了王爷,还是等王爷一起吧。” 最起码她没睡,还是有些安全感的。若是假装睡着了,那当真是有苦难言,一切都随他了。 最害怕的是,若真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梦话,那才麻烦。 千面蹙了蹙眉,上前说到:“小姐,那千面先告退。” 说着躬身向后退,到了桌案旁,正要有所动作,却听到清染的声音:“那香炉昨日闻起来着实不喜,你且拿去换了,龙檀香的就好。” 容彻听着,看书的眼中一丝狡黠滑过。 果然。 第5章 笛声 “小姐,我昨日好像做错了事。”千面有些不安的说。 本来她们在王府的日子就不好过,第一天来的时候,小姐就嘱咐过她,一言一行皆要谨慎。 昨日,她见容彻没有就寝的意思,小姐明显已经困了,就想着在香炉上动些手脚,却不想打草惊蛇。 “没事,他本就想来这找些东西,找不到也不肯走。” “小姐的意思是,他以后不会来了?”千面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清楚。” 容彻这个人她还真的看不透。想来那香炉中的蹊跷,应是在那日洞房就发现端倪,昨日,却特意来验证。 最可恨的还是拉来的那群女人的仇恨。 想到此处,狠狠的揉了揉额角。 “千面抽空去问问管家西苑那些女人的来历,知己知彼。” “好,小姐。” “小姐,先用膳吗?” “没胃口,和我出去走走吧。” 两人见今日天气不错,千面便出主意:“小姐,现在正值杨柳新绿,听他们说园子里的梨花开了,甚是漂亮。” 见到满眼新绿,人的心情定会好上很多。 果真,在屋子里闷了许久的苏清染见到满园春色,登时通身舒畅。 看着一树树的新绿,仿佛回到了天真无邪的年少,心中也都了些雀跃之情。 “千面,小姐给你吹奏一曲可好?” 苏清染顺手拿下系在腰间的短笛,这笛子莹白如玉,却要比寻常的笛子小上一些,算是玲珑小巧了。 “好呀!好久没听小姐的笛声了。” 晨起的微风荡漾,笛声悠扬的传开,仿佛这方天地变成了笛音的主场,悠扬婉转,令人心旷神怡。 笛声乘风而散,却吸引了园子另一角的某人。 寻着笛声而去,远远的便见一月白色的身影立于树下,衣袂翩跹,随风而动,几簌梨花如精灵般划过发梢,如谪仙误入凡尘,清雅灵动,淡然绝尘。 不知不觉竟有些痴了。 待到回神之计,便见一人已经站在了前方,怒目相视,“公子,你立在有一会了。” 千面有些蹙眉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楚牧之有一瞬间的尴尬,轻咳了一下:“只是路过这园子,寻着笛声便行了过来。” 向后看去,见那灵动的人此时也在看着他。 上前两步,微微拱手,“在下楚牧之,寻着笛声而来,绝无冒犯之意。” 苏清染知到,这燕北王府有位王爷的门客,说是门客,不如说成左膀右臂更加贴切。这是管家的原话。 这样的人物还是离远些好。 危险。 “我们还有些事,便不打扰楚公子了。”说着,苏清染微微颔首,带着千面,几个转角消失在了视线中。 楚牧之本想着与这遗世的美人说上几句话,却不想刚一开口,就被拒绝了。 最主要的是,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想要搭讪的,却被拒绝了。 觉得这人的笛声一觉,他也是一个喜好音律之人,想着要切磋一二呢。 但不知怎么,楚牧之的心情却很好,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想了想,风风火火的去找容彻。 很是开心的踢开了书房的门,见到了书案前的玄色衣袍的人。 正要开口,那人却比他快了一步。 “你这踢门的毛病要改。” 楚牧之的好心情却没受影响,“这不重要,我跟你说,我刚刚在园子里见了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特别的女人?”他的园子中,有吗? “对呀,美妙的笛声,当真是余音袅袅。”楚牧之自顾自的说着,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状态里。 “思春了?” “哦,对啦,能问一下,她是谁吗?” 容彻却被他的话弄的一怔,“你自己不会去问?” “帮个忙嘛。” “她穿着月白色的衣裳,有一只很是小巧的玉笛。” “对了,身边还跟了个小丫鬟,好像在哪见过,记不得了。”楚牧之兴冲冲的把见着的都说了一遍。 容彻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月白色的,他记得昨日那女人的衣裳就是月白色的。 “当真想知道?” 楚牧之被吊着难受,“快说呀。” “和我说说是怎么个特别法。”容彻悠然的说道。 楚牧之见他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样子,只能叹叹气,“我见她在笛声很美,想与她切磋一二,她却匆匆的就走了,连个名字也没要到。” 楚牧之还有一丝遗憾。 “见你躲,那是她明智,晓得你定不是什么好人。”容彻调侃道。 “我怎么不像好人了,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明明是一副浊世佳公子。”楚牧之掏出袖中的折扇,优雅的摇着。 “知道的好词儿不少。” “你倒是知不知道?”楚牧之见他一副卖关子的样子直跳脚。 “怎么?有兴趣?”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特别。”别的女人见到他都恨不得多说上些话,不管是缘于颜值,还是出于身份。但这人却见他就急着走,与其他人不一样。 容彻自是知道他的意思,“那是其他女人蠢。” 燕北王府的女人,和他这个兄弟走的这么进,她们是怎么想的? “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你觉得武功怎么样?”容彻忽然耐人寻味的问道。 楚牧之这才回忆起,当时那小丫鬟到他面前时的情形,虽然他沉醉于笛音,但她何时到的他面前,他却不知。 想来,武功应该是在他之上,否则他不可能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楚牧之有些疑问的开口。 “你苏尚书家的?” “猜的不错。”他没怎么见过其他女人穿月白色的,若着衣多是纯白色或是米黄色,月白色一定是她了。 “那她为何要急着离开?”留下来与他多聊些,也好打探些消息不是。 “可能是你长得太吓人了。” “容彻,我在说正事。”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女人在想些什么。 一副很难琢磨的样子,总觉得她藏的比他想象的要深。 望云轩中。 “小姐,我都打探好了。” “说说她们。” “这些夫人都是当朝权贵或者皇帝送给燕北王的,那个红衣女人是宰相送的,在一群夫人中威望很高,她旁边的是御史家的小姐,而那白衣的,是王爷在路上遇到的,说是王爷路上病发,她救了王爷,王爷说王府随她来去,但她自己却要住在王府,就被安排在了西苑。” 苏清染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容彻还当真是狠心,这么个柔若无骨的美人,还救过性命,就这样扔在了西苑,还当真替他心疼。” 千面见苏清染一副很投入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姐,你不要走出一副登徒子的样子,看的千面都有些脸红了。” “还是看得少,多看几次就习惯了。”苏清染一本正经的说着。 “虽然王爷待她不是很好,但好像也与其他夫人有些不同。” “很正常。”一边是敌方派来的细作,一边是就过自己命的姑娘,待遇肯定不一样。 “对了,这个秦语姑娘,好像每次王爷生病也都会找她。” “名字不错。”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该准备些什么?”不能坐以待毙呀。 “准备?不用。” 一群胸大无脑的女人,要是聪明应该也好不到哪去,随机应变吧。 第6章 发病 初六,月沉星稀。 苏清染只觉得今日格外的安静。 “千面,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酉时刚过一刻,今日院子里的仆役走得早。” 走得早倒是清净很多。 容彻这几日一直宿在望云轩,这件事对于苏清染来说,是意料之外。 这人每日都来,但她却不晓得他的目的。 虽然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但苏清染睡的并不踏实。 这夜一如往常,苏清染有些乏累,便先去歇息了,容彻依然看着手上的书。 夜间,苏清染却忽的惊醒。摸了摸头上的汗,怎么这么热呢。 怎么回事? 揉了揉眼睛,借着外间硬进来的点点光亮,略略看了眼四周,一切都很正常。 待看到身旁的容彻,心下一惊。 这人身体怎如此奇怪,是被拉满的弓,紧绷的厉害,仿佛再一用力就会一寸寸断开。额上颈部青筋暴起,眉头狠狠的皱在一处,一摸身上的衾被居然是湿的。 “王爷。” 毫无反应。 “王爷,王爷……醒醒。”苏清染用力摇了摇容彻。 那人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情境中,依然无丝毫的反应,但脸上的汗水却顺着脸颊滴到了苏清染的手上。 苏清染轻轻探上容彻的手腕,脸上的表情忽然变的异常严肃,眉头也狠狠的蹙了一下,这是谁的手笔?如此阴毒。 “千面!” 千面本就宿在外间,听的苏清染出声,忙执灯奔了过来,“小姐!” 立马注意到了床上不正常的容彻,“他怎么了?” “快去找管家,还有楚牧之。”苏清染没时间回答她的问题,忙吩咐道。 千面忙点头应是,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苏清染看着容彻,心思几转,这样的情况,还是早些让他们过来的好,她不想淌这混水,这后面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最好还是不要掺合进来的好,再说这些官场权术上阴谋阳谋,最是伤神,也最是危险。 正在苏清染陷入沉思中,床上的容彻却呼的睁开了眼,眼神阴冷的可怕。 猛的伸手,一把扯住坐在一旁的苏清染的领口。 力气甚大,苏清染被他扯的重心不稳,晃了几晃才站稳,正欲开口,却不想容彻竟猛的从床上起来。 变扯为抓,苏清染只觉得天旋地转,就被狠狠的按在墙上,脖子被一双大手锁定的死死的,呼吸甚是艰难。 容彻仿佛换了个人,力气大的惊人,眼睛猩红充血,周身满是戾气,手上的力道要将人捏碎,“王……爷!”苏清染用力的掰着锁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 人被锁住颈部,本呼吸困难,根本提不起力气,挣扎无果。 眼见还不来人,若这般下去,她定死在他手里,苏清染眼中一抹异色闪过,绝不能命绝在此。 右手缓缓的放下,眼中厉色一闪,忽的翻手,正欲出手,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又缓缓卸下力气。 “容彻!” 楚牧之匆忙推开门,入目就见容彻的大手锁在苏清染纤细的颈上,被坻在墙上人仿佛没了生气般。 “容彻!松手。”楚牧之陈声唤道。 这时前面也赶了回来,见苏清染的样子心上一惊,忙去掰容彻的手。 容彻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千面急了,上去一手刀,将人给敲晕了,解救出了魔爪下的人。 伸手扶住苏清染软软倒下来的身子,千面几乎吓傻了,“小姐,小姐……你别吓千面。” 叫了好几声,苏清染才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我没事。” 千面见此,忽的笑了出来。“吓死千面了。”说着摸了吧已经滚到嘴角的泪珠。 楚牧之扶着昏过去的容彻,低声呢喃道:“怎么提前了?” 这时,气喘嘘嘘的管家才到,“还不快在去唤人!”楚牧之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满满的焦急。 千面将苏清染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忙帮她倒了杯茶,“小姐,喝杯茶,压压惊。” 苏清染接过茶,尽数灌到了口中,刚才她是真的怕,那挣脱不开的无力感。 “小姐,千面以后再也不离开小姐半步了。”千面一边看着苏清染脖子上的红痕,一边抹眼泪的说着。 “今天太危险了。” “我这不是没事嘛。”苏清染安慰道。 这时,管家带着人匆忙的赶了过来,那人拿着医箱,竟是秦语。 “快给他看看。”楚牧之忙拉过秦语。 秦语脸上凝重闪过,“我现在就给王爷施针。” 随着秦语的针一根根的进入,容彻身上暴起的血管一点点缓和,气息也平稳了些。 “劳烦秦语姑娘了。”楚牧之开口说道。 “这都是秦语该做的。”秦语正欲再开口,却被楚牧之抢了先,“夜深了,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我不累的,还可以……” “楚某在这照看这就行,若是有什么情况,再去请姑娘。”楚牧之很是文雅的开口。 秦语见见此,只得微微颔首,“那秦语先告退了。” 走前特意瞥了眼桌边的苏清染,那眼神很有深意。 见容彻情况稳定了下来,楚牧之遣退了一干人等。 “刚刚吓着王妃了。” “王爷他这是?”苏清染试探性的问道。 楚牧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沉重,“老毛病了,原本是每月初七,却不想这月提前了。” “可有寻过郎中?” “请过很多,连宫中的御医也束手无策。”声音中带上了丝丝落寞。 “王爷这病多长时间了?” “八年了,月月如此,近年来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说着看了眼苏清染脖子上的紫痕。 接着说道:“原来府中是有间地牢的,每月初七,王爷就把自己关在那里。后来碰到了秦语,她能用银针减轻痛苦,容彻才轻松些。”语气中的萧索之情溢于言表。 楚牧之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 身上的气势一转,又变回了玩世不恭的形象,看了眼千面说道:“你这小丫鬟功夫不错。” 苏清染见此,忙解释道:“她刚才是一时情急,楚公子不要怪罪才是。” “忠心护主,不错!” 苏清染看了眼床上的容彻,说道:“楚公子对王爷也很好。” “王妃这是在夸我?”楚牧之摩挲这茶杯说道。 苏清染笑笑,“可以这么理解。” “不过我还是比较欣赏王妃的笛音。”楚牧之若有所思的开口。 “闲时拿来打发时间罢了!”苏清染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楚牧之此时却微微挑眉,“楚某见识不多,却觉得极好。”他从未听过笛声造诣在她之上的。 “楚公子很会说话。”苏清染饶有兴致的说道。 楚牧之好像对这句话很适用,“王妃的笛声有种魔力,使人沉醉的魔力。” “楚公子这是在为那天的失礼找借口,还是在夸奖我?” 楚牧之听此开怀的笑了起来:“呵呵。的确有趣。” 就在这时,一个发冷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们,很开心?” 第7章 苦肉计 楚牧之的笑声也瞬间停了,转身望去:“你醒啦?” “王爷。” 容彻抬眼扫了下苏清染,“我若不醒,还不知王妃竟这般健谈。” 苏清染不知如何去澄清,他们刚才只是闲聊了几句。 楚牧之见此,上前解围道:“我们刚才在谈吹笛子的心得。”他还真怕容彻有什么误会。 “这便帮上了?”虽然说的是楚牧之,但眼睛却看的苏清染。 苏清染虽然觉得,在王府还是低调些,少惹些麻烦好,但容彻这样平白的泼污水,还当真有些气恼。 “王爷的想法还真别致。” “你是在讽刺本王?” “王爷若觉得是,清染也如话可说。” 眼见着两人剑拔弩张,还是在一旁的千面适时的开口,“小姐,千面取了湿面巾,您先敷着?” 这时,容彻才注意到苏清染脖子上的痕迹。 “怎么回事?” 苏清染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楚牧之在旁尴尬的咳了咳,“你刚刚发病时弄的。” 容彻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还不扶你家小姐去冰敷。” 千面忽然觉得,她很冤枉。还是楚牧之好,他刚刚才夸了她。想法这东西,一旦有了苗头,就会生根发芽。 这一夜过的着实的丰富。 第二日中午,苏清染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昨日,晚上弄的乌烟瘴气,她也就没睡着,知道今晨才踏实的睡了一觉。 “小姐,这痕迹估计得个三四日能消净。”千面有些愤恨的说着。 “那个燕北王到底是什么病,好生骇人。” “他那不是病,是中毒了。”苏清染幽幽的说道。 “中毒啦?谁做的。”千面一脸的惊讶。 那病症看起来很是痛苦,谁有这般能耐,在一个王爷身上下这种阴毒的药物。 “这毒,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苏清染若有所思的说道。 会是谁呢? 苏清染正在为这个问题困惑着,却不想还当真来了个答疑的人。 午膳后不久,苏清染在园子里散步的时候,一个小丫头故意在她跟前摔了一跤。 见那小丫头一副战战兢兢害怕极了的样子,苏清染也就没计较。 却不想,那小丫头转眼就消失在园子里,她摔过的地方,赫然一个锦囊躺在那里。 苏清染嘴角勾起了笑容,“打开,看看到底是谁送来的。” 千面打开锦囊,上面的字体有些歪斜,一看就是有意为之,刻意掩盖笔迹。 “想要解惑,卯时一刻,西苑墙外大柳树旁。” “小姐,这是谁给的?” 苏清染笑笑,“西苑的人。”要不也不会约在西苑。 看来,西苑的女人还真的是个麻烦。 “小姐,会不会有陷阱?” 苏清染摇了摇头,这个她不知道,但总归是要看看的,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多大能耐。 “不知道,但我会去。” 千面有些担心,“万一,咱们被算计了怎么办?” 苏清染有些笑意的点了点千面的头,“要是被他算计了,那我们以后就要小心了。” 但不管怎样,都要会上一会,在这王府里,这是必然要过的一关。 “小姐要去,那千面便跟着。” 火红的夕阳将天边染红,有满满的退去绚丽的颜色。 见天色已暗,苏清染唤上千面,向西苑而去。他们得早些回来,容彻等会还要来望云轩用膳。 快至西苑,朦朦胧胧中还当真见着两个人形已在树下。 待行进,苏清染才发现,“秦语?” “见到我很吃惊?”秦语一改往日的不染纤尘。 苏清染都是看了看她,“不是,只是好奇,你能解答我什么疑惑?”这女人应该知道的不多,毕竟他是后来到容彻身边的。 “那王妃有什么疑惑呢?”秦语笑着问道。 总觉得秦语的笑容里有内容,却还猜不透到底是什么? “王爷的病,怎么回事?” 秦语扫了眼苏清染脖子上的紫痕,“这是王爷昨日发病时弄的?” “你还真是命大,竟然还能活着。”秦语自顾自的说道。 “我昨日给王爷施针,你猜怎么着,王爷他是故意提前发病的。”秦语很是轻蔑的看了眼苏清染。 “什么意思?”苏清染眉头微蹙。 “王爷定是促动内力,让病症提前发作了。原本我还想,王爷为何要这样,今日我倒是清楚了。”秦语的语气愈发的轻蔑。 “你就是要告诉我这些?”苏清染虽然心中骇然,但还是自然的问道。 昨日,她还在想,以容彻发病的状态来看,应是中毒很深,却为何施针后醒来的如此之快?现在好像明白了。 “不是,还有。” 说着,竟从怀中掏出匕首,朝自己的腹部刺去。 她的反应太过突然,苏清染虽然也有阻止,但终究还是没能拦住匕首的去路,刀刃惶然间刺入,瞬间,鲜血染红了大片白衣。 苏清染正在震惊之中,“在干什么?” 苏清染猛然回头,容彻就站在三丈之外,而此时,她和秦语的手还攥在刀柄上。 “姐姐,何要杀我?”秦语见容彻快至跟前,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话。 紧接着,整个人入落叶般,坠落。在即将触地时,倒在了容彻的怀中。 “苏清染,你好……” 紧接着,容彻抱起秦语,慌忙的朝西苑内走去。 “叫大夫!” 这时,千面才反应过来。刚才秦语的动作正好被苏清染挡住,再加之天色昏暗,她在后面看不清楚状况。 “小姐!” 苏清染现在很震惊,她当真对这些宅院中的女人不了解。 “她用苦肉计。” 为了争宠,值得吗? 第8章 我答应 “先回望云轩!”苏清染缓缓的说道。 苏清染回到望云轩,心情很乱,那女人只是为了栽赃她?还是另有目的。 但不可否认,她的那句他是故意发病的,还是让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容彻为何要杀了她? 这是皇帝赐婚,她死对他有何好处。 见苏清染不出声,千面有些焦急,“小姐,可想出法子了?” “若是他能听我说,这事也就好办了。” “那就是有办法了?”千面有些开心的问道。 “铤而走险,试一试吧。” 容彻现在的情况,听她解释的概率微乎其微。但是,仅仅凭这点小事,又不足以杀了她。看来,要搏上一搏了。 果然,不多时,西苑便传出消息,秦语无事,只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果真,第二日上午,容彻便来了望云轩。看不出他此时心情,这让人心中更加的没底。 “苏清染,本王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王爷,能听清染的解释吗?” “解释?本王亲眼所见,若不是本王出现的及时,看到就是一具尸体。” “王爷为何会出现在西苑?” “本王与她约好要共进晚膳,否则还真看不到你的真面目。” “她只是一个柔女子,只是帮本王施针止疼,而已。你竟要杀人!” 眼见着容彻认准她动手要杀秦语,这件事,就变得大了,杀人和误会可不是一回事。 “王爷,想怎么办?” “她于本王有恩,本王不能让她白白受伤。” 其实,今日容彻能来望云轩,就证明这是应该有回旋的余地,但他却一口咬定她要杀人,看来这事不下些血本,不能善了了。 “清染去见秦姑娘,是因为王爷的病情。” 苏清染的话音刚落,容彻周身的冷气仿佛要将人吞没一般,冷的骇人。 “你想说什么?” “王爷的病,清染能治,但……” “说!” “但我有条件。” 容彻周身的寒气散了些,整个人都变的慵懒了些,但身上的气压却更低了。 “本王怎么信你?” 一个敌方的人。 “若我没看错,王爷的病症是中毒吧。” “子夜玄殇,十大阴毒药物之首。中毒者每月子夜毒发,全身赤红,灼心蚀骨。每每毒发,毒素便深入一寸,十年之期,枯骨成沙。” “而王爷,大概还剩2年时间了,既然无人能解,何不信我一遭,试上一试?” “2年时间,不是还有2年呢嘛。”容彻忽然很平静。 “我说谎,对自己没好处,若要对你不利,也不必如此大费周折。”苏清染眼睛盯着容彻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时,容彻却陷入了沉默。 时间仿佛在这瞬间冻结,屋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沙漏的声音清晰可闻。 沙子的堆叠的簌簌声,仿佛要将这放世界淹没。 仿佛时间过了一个世纪般,才有声音打破这沉寂。 “好,我答应了,你什么条件?” “我只想在府中安稳度日。” “可以。但你若动什么歪心思……”容彻忽的扣住苏清染的脖子,力气很大,苏清染毫不怀疑若他再不松手,自己会死在他手里。 “你会死的很难看。” 说完,才放开锁在苏清染已经无多进气的脖子。 被忽的放开,空气猛然进入,被呛的剧烈的咳了起来,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容彻就在一旁看着苏清染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动作,但眸色很深,只是单单的看着。待苏清染好不容易适应了奔涌而入的空气,容彻才开口。 “何时开始?” 苏清染灌了口桌上的冷茶,才能开口:“随时可以。” “需要什么药材,本王去准备。” 苏清染揉了揉饱经蹂躏的颈部,真是旧伤不好又添新伤。 行到桌案前,提笔挥毫,须臾之间,一堆药名已跃然于纸上。惊若游龙,翩若惊鸿,气势如虹,一气呵成。 容彻接过纸张,若有所思,这样洋洋洒洒的字迹,怎么看也不像出自深闺之中。 “这上面有几味药材难寻了些,其他的都还常见。” 容彻未回答,却忽的说道:“你不是尚书家的女儿?”像是问句,但又带了些笃定。 “我若不是,岂不是对王爷更好。” 容彻深深的看着苏清染好一会,才阔步离开,“王妃嫉妒成性,禁足望云轩。” 见容彻离开了,千面马上冲了进来,将苏清染打量个遍,最后发现前几日清了些的痕迹,今日又重了。 “这燕北王,欺人太甚,明明小姐的伤还未好,他竟又伤上加伤。”千面忙取冰块来敷。 “人在屋檐下,受些委屈无可避免。”苏清染看的淡然。 今天,容彻本就不是来为秦语报仇的,只是觉得抓了她的把柄,一定要利用一下罢了。 而回到书房的容彻,并没有很开心,反而思绪万千。 楚牧之也在一旁若有所思,“这苏清染还当真有些看不懂了。明知道你是故意的,她怎么还这么上道。” “可能是晓得自己的出境,不得已而为之吧。” “她说的能信吗?万一……”楚牧之游移。 “本就没多长寿数了,不如赌上一把,赢了,就赚了;若是输了,不过两载岁月罢了。” “容彻,你还有未竟之事,岂能拿性命当儿戏。” “所以,才要赌上一赌。” 不赌,必输无疑。若是赌,还有赢得机会。 “他是苏尚书的女儿,若试,我们可以找其他人来试呀。”楚牧之有些焦急。 “牧之,这么多年了,你也算寻遍名医,可有能解之人。”容彻忽然变得很温和,动之以情,“我们没有时间了。” “况且,她也不一定是苏清染,不是?” 见容彻决心已定,楚牧之忽然陷入了沉默。 沉默良久,待再出声时,神色很是认真,“好,听你的。” 伸手拍了拍容彻的肩,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做你坚实的后盾。 抓起桌上的药单,“我去准备。” “好!” 见楚牧之走了,容彻摊开纸张,拿起笔一字一画的写着什么。 很是认真,嘴角仿佛还勾着浅笑。 第9章 我去寻 这日,苏清染很是惬意的打理着屋内的花草。 以前总以为,这些都是闲着无事,消磨时间的玩意。却不想做起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当真,自从答应给容彻解毒,他就没再来望云轩了,她在这过的也算安宁,西苑的那些女人也未再来。 但这清闲的日子终究有些无聊,这是苏清染的感觉,可能是她以前野惯了。 “小姐,王爷来了。” 苏清染放下手中的物识,向前迎了几步,“王爷。” “药材凑的差不多了,还差一味,‘鸢旖花’,大多药商未听说过,所以……。” “想让我画出来?” 容彻停顿了一刻,还是点了头,“条件可以再添一个。” 苏清染对容彻的服低的态度很适用。 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画的出,他们也未必有。” “你且画,若没有,我去采。”容彻的话很恳切,很真诚。 苏清染对此有些动摇,不管怎样,容彻现在最先是个病人,而她是个大夫,对于自己的病人,她还是有着基本的医德的。 他人以性命相托,她就得担起这份沉重得信任,这是对生命最起码得尊重,也是一个医者最基本得要求。 虽然她对容彻不是很喜欢,但作为医者,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对生命有丝毫的不负责任。私人恩怨与职业道德,她还分的很清。 沉思须臾,下定决心,“我去吧,此花至毒,若方法不当很危险。”若因此有人丧命,她良心难安。再说,他现在还不能死。 容彻显然对苏清染的话很吃惊,“你去?” “若我没记错,平阳西北便是祁岭山,此山终年积雪不化,山阴深处,就是此花生长的圣地。” 见容彻听的认真,苏清染接着说道:“此花属阴,花味奇香,其香气会招致赤焰蛇来栖,赤焰凶残,又毒性极大,若被咬伤必死无疑,还是我去比较稳妥。” 容彻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未出口,沉默须臾才说了句:“多谢!” “何时出发?” 苏清染无所谓的摊摊手,“随时都可以,还要再准备个寒玉冰盒。” “好,我去准备,那咱们后日出发?” “好。” 终于可以出去透口气了。 “多穿些!” 就连容彻自己都不知道,话是怎么出来的,他也会关心人。 想来,应当是她答应入雪山帮他采药,他才会投桃报李。嗯,一定是这样的。 想到此处,心下有些别扭,快步离开了望云轩。 苏清染也很震惊,这人刚才的话,是和她说的? 出发时,一切从简,苏清染竟连管家都未见到,想来定是容彻有意隐瞒。 一行四人,容彻身边还带了一个人,却不是楚牧之。容彻唤他:冥。一身黑色劲装,沉默凌厉,如绝世宝剑般,隐于剑鞘却已寒气逼人。 简装速行,只用了两日时间,便到了祁岭山山下。 “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入山。”容彻看了看苏清染开口道。 虽然已经阳春三月,但此处的气温却低的吓人。山中无路,只得徒步攀登,在上山前容彻递了个暖炉给苏清染。 “你身子单薄,山上严寒,拿着这个。” 冥在前方开路,容彻在后方断后,将苏清染主仆二人牢牢的护在当中。 祁岭山在平阳的西北,所以他们是从东南方向上的山,要登到山顶,翻过顶峰才能到山阴,路程很长,山上又满是大雪,方向难辨,可谓步步维艰。 本来刚开始时,苏清染还是可以的,但越向上走,越冷,体力越透支。其他三人都有内力护体,她只能靠暖炉。 行着行着,苏清染便走不动了。 但谁都知道,雪山上最是危险,随时可能有雪崩出现,自是越快离开越好。 容彻提议停下来休整,却被苏清染回绝了,她不能拖后腿。 待到日偏斜,终于翻过了峰顶,映着将要下山的斜阳,冥有些激动的指着对面绝壁上的一点红色,开口问道:“王妃,那是吗?” 苏清染凝眸望去,果真。可以说他们的运气当真不错,刚刚到达山阴,就发现了一株。 但众人却又犯了难,花在对面,中间隔着断崖,如何得过? 苏清染向千面示意了一下,千面向怀中一摸,“我这有冰蚕丝。” 容彻接过蚕丝,将它系在了手中的匕首上,一挥手,匕首牢牢的钉在雪地之上,看了眼冥,“我助你过去。” 冥会意,点了点头,“有劳主子。” “注意!”容彻将冥猛的向前一推,强劲的内力将冥推出了一半多的距离,在力量快尽之时,冥借着最后一波力量,向前冲去。 稳稳的将手中的短剑插到了对面的断崖壁上,两人完美的完成了这一段距离。 苏清染见冥已经到达对面,对容彻说道:“我催动笛音,王爷助我一臂之力。”两面山壁距离不近,又在这大风断崖之间,没有内力作为辅助,苏清染的笛音很难传到对面。 “好!” 容彻行至背后,右手贴在苏清染背心,内力奔涌的向苏清染体内而去,笛音随风而走,萦绕在这方天地。 本是看到陌生人,正怒目吐着蛇信子的小红蛇,听到笛音的瞬间,竟晃了晃脑袋,将身体蜷了起来,仿佛进入了梦乡。 冥看准时机,两步踏到跟前,插刀取花,一套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将取来的鸢旖花小心翼翼的放进寒玉冰盒。 朝对面挥了挥,示意拿到了。 转身一个飞跃,踏上蚕丝,蚕丝虽细,韧性却极好,冥几个飞跃须臾间已到对面。 而站在这边的苏清染眼见冥将鸢旖花拿到,心下一松,整个人却软软的像后倒去。 “小姐!” 千面见此,急呼出声。 天有不测风云,却不想这时,山顶雪浪却呼啸而来,瞬息间已到眼前。 定是笛音扰动了上方雪层,引起了雪崩。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千面反应过来,自上方滚落而下的雪球蜂拥而至,须臾间将旁边的两人撞下了断崖。 千面眼见着苏清染和容彻消失在白茫茫之中,正欲紧随而去,却被人拉住了手,朝一旁跑去。 可能笛音本就很短,对雪层的破坏力不大,二人朝右侧奔了数里,后方也就安静了下来。 这时,千面才回头看清刚才拦她的人,冥。 “你拦我干嘛?”千面怒气冲冲的吼道。 小姐没有武功,这样的大雪下,没有她的保护,定是凶多吉少。 “你要冷静。” “掉下去的是我家小姐,她没有武功的。”千面吼道,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冥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出声说道:“她还有主子。” “你主子?他会管我们家小姐。”千面有些绝望的说道。 “会的。” “他会个屁,他要杀我们小姐的。”千面吼完,用手狠狠抹了抹奔涌而出的眼泪,兀自向前循着下去崖路。 “小姐,千面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第10章 为何帮我 断崖之下。 滚落下来的容彻,动了动有些错位的手臂,拍掉身上的雪,看了眼圈在怀里的苏清染,完好无损,心中竟一丝欢喜。 好在她没事。 断崖下方的雪比上方的要少很多,风也没有那么的泠冽。靠山壁处找了个雪窟,将苏清染安顿了下来。 见她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想来应当是刚刚强行吹奏,本身又无内力,定是损伤了不少体力,此时是累极了。 这雪窟中虽然少了寒风,但寒意依然很重,盘膝坐下,又输送了些内力给苏清染御寒。独自走出雪窟,定要寻些柴来御寒,他倒是可以,但苏清染的身体定是受不住的。 崖下地势复杂,他又担心留苏清染一人在此太过危险,不能远走。 刚刚落下时,他看到了树木,距离此处不远。 顾不得许多,寻着记忆找去,果然有几棵枯树。树干粗壮结实,很是坚实,容彻微微蹙眉,猛然抬手一掌,那树干竟然四裂开来。 这等内力,着实令人唏嘘。 出手之快,竟连带着树上停留的鸟儿,也未来得及逃脱。 容彻很满意的拾了些枝干,捡起那几只鸟儿,心情不错的往回走。 一进雪窟,入眼便是苏清染蜷缩起来的娇小身躯,许是冷了。小小的一团,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怜爱之心。 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外袍,盖在苏清染的身上上,忙点起火来。 见小人儿好像还是有些冷,许是雪地太凉。容彻将苏清染的头移了移,让她枕在自己腿上,能多些温度。 昏迷中的人儿感觉到了温度,又向里拱了拱。 容彻的心,瞬间一股热流窜过,很奇怪,从未有过的感觉。 待苏清染醒来时,只觉得身旁有些温度,忽的一惊,猛的抬头看去,却正好撞进容彻的眼中。 “醒了?” 苏清染察觉到了环境的怪异,慌忙起身,却不想长时间的昏迷,头沉的厉害,有倒了下去。容彻见此,忙伸手去扶她的头,“有没有磕疼?” 苏清染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在哪?” “你先缓一缓,我慢慢和你说。” 苏清染一心在疑惑中,没有注意容彻的转变。 待容彻说完,苏清染才稍微缓过来些,“千面这丫头还不急死了。” 容彻没想到,苏清染听完第一句竟是这个。“她没事,冥也在上面。” “你不担心我们出不去?”容彻饶有兴致的问道。 “不是有王爷在嘛。”苏清染随口说道。 “你这是依赖我?”容彻反问道。 苏清染倒没想过,又不知如何回答,正好看见容彻另一只手上的泛着油光的鸟,伸手一指问道:“能吃吗?” “给!” 这样,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正在苏清染专心消灭那只鸟时,容彻却突然开口,“后悔吗?” 苏清染不知他问的是何意,偏偏头,一双大眼睛疑惑的看着他,容彻又重复了一遍,“来这,后悔吗?” “为何要后悔?” 差点就没命了,你知道吗? 容彻终究是未说出口,只是很认真的看着苏清染,一字一句的问道:“为何要帮我?” 苏清染觉得,今日的容彻较往日可爱了些,她现在也要仰仗他,况且她现在心情也不错。好心情的朝容彻一挑眉,说道:“王爷,想听真话?” “真话。”容彻点头。 苏清染很认真的扒着鸟肉,说道:“你现在还不能死。” 容彻一凝眉,“为何?” 等我走了,你才能死。 苏清染撇了撇嘴,“王爷不是也不想现在死嘛!我们目的相同,这就够了。” 慕容彻果真没有再问。 “你会音控?” 在冥取鸢旖花时,他看的清楚,那炽焰蛇本身杀气森森的,她的笛音一想起,那小蛇像是受了指令般,竟有意思的睡着了。 “闲来无事弄着玩的,我又没有内力。”苏清染耸耸肩膀,说的洒脱无所谓。 容彻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苏清染,无拘无束,恣意洒脱,自由自信的模样,整个人身上好似会发光,很耀眼。 “你现在这般,很好。”容彻不自觉脱口说道。 苏清染一听,却满眼神采,“那我以后就这般,成吗?”这样才自在嘛,以前那般样子,当真繁琐的要命,她也很不舒服。 “好。” 看着容彻不在像以前一般冷着脸,喊打喊杀的,苏清染心中倒是放下了些许戒备之心,整个人也活泼了些。 火光跳跃着,仿佛在迎合着轻松的氛围。 在火光的映衬下,更显的容彻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到完美,每一个表情,仿佛上天完美的画卷。 “你们族人,都这般白暂吗?”她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容彻的脸上表情变化很微妙,“嗯,小时候觉得白是高贵的象征。后来,被唤做白掳,白又成了低贱的标志。” 从容彻的话音中,能够感受到深深的讽刺和悲伤,苏清染是这么觉得的。 “你儿时一定很快乐吧?” “嗯,父兄母亲宠爱,身边人恭维维护,过的无忧无虑。”容彻回忆的说着。 苏清染感受着容彻的低落,扯开话题:“讲讲你小时候有趣的事?” 容彻缓缓抬头,看了眼苏清染,停顿须臾,开口回忆到:“我和四哥,差不多大,他总是喜欢和我争抢东西,不管是本好看的画册,还是块好吃的梨花糕。每次我都抢不过,气的在一旁扯着花瓣出气。有次被皇兄看到,问我怎么生气了,我说四哥抢我的画册,皇兄就哄我,佯装要帮我抢回来。我当时高兴的不得了,庆祝自己终于有帮手了。一回头就见四哥站在我背后,伸手将刚刚抢走的画册还给了我。后来我发现,四哥很怕皇兄,之后每次我们抢东西,我都喊皇兄。虽然皇兄没再来,但每次却四哥都给我了。” “可能我是兄弟中最小的,总是得到过多的关照。” 容彻回忆着,语气很淡,但苏清染听得出,他的心在这一刻是柔软的。 “你呢,有什么趣事?” 苏清染眼色暗了暗,“我没你那么有趣的童年,但有个可以替自己出头的长兄,也是件极好的事情。” 第11章 遇刺 容彻和苏清染在崖底待了一夜,两人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不再像以前针锋相对,多了些和谐默契。 雪山上危机重重,定是早些下山为佳,两人决定一早便寻下山的路,但另一方的千面和冥却又该如何。 正在苏清染苦恼之计,容彻却拿出了信号弹,“看到信号,冥知道该怎么办的。” 看着头上空绽放的,红色彼岸花图案,苏清染的眼眸很深,心中的某个想法也更加坚定了。 两日后,他们在上脚下,见到了一脸焦急的冥和千面。 他们这一路上都是微服,路上倒是顺利,但却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 这日,距离平阳城不过一日的路程,一行人刚刚出了城门,便觉察出不对劲,气氛诡异的很。 “主子,有人跟着。”冥的声音很低。 “找个地方解决了。” 朝马车上坐在另一旁的千面吩咐道:“照顾好她。” 见车上的人已经察觉,后面的人也不在隐蔽行踪,纷纷从树木枝叶的掩映中露出身形,黑衣黑帽,黑巾遮面。 不加隐藏的杀气铺面而来。 来人蜂拥而至,毫不拖泥带水,招招夺命,势要将这一行人赶尽杀绝。 容彻,冥率先加入战斗,来人招式狠辣,一副速战速决的打法,攻势十分的猛烈,他二人虽然武功不俗,但来人数量太多,且各个武力不低,这二人也有些捉襟见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来人好似看出他们二人对马车很是重视,为首之人一个手势,来人便朝马车攻去,另一波则缠住了容彻和冥。 眼见马车就要被利刃劈开,千面微微蹙眉,猛的从车中飞出,将靠近之人震出一丈之外。 来人明显的没有料到,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便见破裂的马车旁的苏清染,仿佛被激励了一般,二次集结,向她疯狂的攻去。 苏清染本就毫无内力,在这样的高手之下,也就只能抵挡几招罢了。 而千面却被头目缠住了手脚,难以照顾到苏清染,黑衣人眼见是机会,眼中一抹嗜血一闪而过。 举起手中的武器,运足内力,朝苏清染劈去,这一刀下去,对于一个毫无内力之人,定是无生还的机会,必死无疑。 容彻虽然被黑衣人缠住,但却时时注意这这边的动静,猛然见那人举刀劈向苏清染,忙回身去救。 正与他战斗的黑衣人,见他分神欲走,一掌挥出,容彻身形一顿,一口鲜血喷出。 就在这耽误的须臾之间,容彻再看去,惊恐的向那方抓去,“不要!” 那刀已经距苏清染不足尺余,在巨大的内力冲撞下,苏清染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气刃直直而来。 莫不是要命绝此地。 苏清染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想象中的疼痛却未来,再一睁眼,竟一白衣男子挡在自己身前,羽扇一挥,将那人远远的击出,撞到一旁的树干上,脑袋一歪,已没了气息。 容彻此时才赶了过来,狠狠抓着苏清染打量许久,确认无事才又加入战斗。这次,却一直在苏清染三步内,不再多离半分。 刚才实了在太险,差一点就失去她。 有了白衣男子的加入,战局明显有所扭转,加之黑衣人不断的在减少,他们这方明显胜利在握。 白衣男子对杀人很是执着,羽扇轻挥夺命于无形,就在剩下最后一人时,容彻正欲开口,“留活口!” 他话音还未说全,那人的身体已经缓缓倒下了。 这时,那白衣男子才缓缓转身,看相容彻,“不好意思,杀顺手了。”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却丝毫感觉不出温暖。 这副纯良懵懂的样子,还当真与刚刚杀人时的狠绝出入甚大。 那男人细眸一眯,转而看向苏清染,“美人儿,刚才可有被吓到?”仔细一看,竟一副狐狸的模样。 狡黠又危险。 仿佛刚才的大开杀戒,只是因为这些人惊了美人,一副他们该死的样子。 容彻却将苏清染向身后拉了拉,开口说道:“多谢出手相助。” 那白衣男子看了眼容彻,却未出声,转而又看向苏清染,“英雄救美,不知美人儿要如何报答?” 苏清染却蹙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那男人倒是知进退,转而看向容彻,摇了摇手上的羽扇,开口说道:“既是要谢,那我便收下,日后有用到之处,定不会客气。” 容彻见这人很是抬举,便也开口:“好,但凡开口,定全力以赴。” 那人深深的看了眼容彻,“好,燕北王,定要说话算数哦!” 说完,复又看了眼苏清染,转身消失在树荫之外。 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苏清染闻到身旁淡淡的血腥味,看了眼容彻,这人受伤了? “严重吗?” “无碍。” 第12章 解毒 药材准备齐全,剩下的便是解毒。 苏清染又为容彻把了一次脉,得出来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由于中毒时间过长,又受了内伤,所以,治疗只能循序渐进,慢慢来。” 容彻倒是从善如流的很,“怎么个慢法?” 苏清染看了看容彻带着些许笑意的脸,“每日药浴辅以金针,七七四十九日后,此毒可彻底清除。” “好,那就这么办,何时开始?” “明日即可。” 容彻想了想,抬眸看向苏清染,“那就每日晚膳之后,如何?” “也好。”这样还省的大白天的,窝在屋子里陪着他。 容彻将事情定下来,便匆匆走了,还吩咐了,晚饭不用等他。 千面看着容彻离开的背影,心中疑惑,“小姐,燕北王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刚才好像还笑了。 “可能心情好吧。”苏清染随口说道。 千面有些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好像又想到什么了,盯着苏清染看了好久。 “看什么呢?”苏清染有些不自在的斥道。 “小姐和以前好像也有些不一样了。”千面揉了揉头发,有些迷茫的说道。 刚刚小姐见燕北王来,竟未起身,待人都到了跟前了,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来了?她要是记得没错的话,燕北王好像扬了下嘴角,回了小姐。 她的世界有些被颠覆,还有些痒痒的好奇。 “小姐,那日王爷受伤,好像是因为你。”千面试探性的开口。 她真的是太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怎么两个人和以前都不一样了。 “嗯,我知道。”苏清染很是平淡的说道。 千面却有些急,“那小姐对他有没有些……” 还不待千面说完,苏清染便打断了,“你没见我对他的态度好了些?” 这也算? 千面见问不出来什么,转身去整理药材了。 不多时,却听的外面丫鬟来报,说许夫人求见,苏清染看向千面,这又是哪个夫人? 千面见此,在苏清染耳畔小声解释道:“就是上次见过的,宰相送来的红衣女人。” 苏清染对她还有些印象,便挥了挥手,让人进来吧。 一进来,便见那人脸色不是很好,“微微俯身,见过姐姐啦。” 还不待苏清染开口,那人便寻着方向,朝座位上去了,“姐姐这还真难见,妹妹都来了几回了。” 苏清染听到此处,大概晓得其中缘由,定是她与容彻外出时,容彻对下面吩咐,王妃不见客,她被挡在了门外。 “妹妹莫恼,这不,上段时间开罪了王爷,罚在望云轩抄写女则,不得见客,不是我不想见,当真是不得允许呀。”苏清染说的一本正经。 许夫人听到此处,眼中却一抹亮色闪过,“姐姐切莫悲伤,这男人呀,都喜爱温柔贤惠的女人,姐姐只要让王爷知道,你已经知错了,且已经改了,他就又会宠着姐姐了。” “那我该怎么办?”苏清染很上道的接下去。 许夫人这时,身体微微前倾,表现出一副善良前辈的模样,“常言道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先抓住他的胃,王爷公务繁忙,姐姐多给王爷送些吃食,这样王爷慢慢的就离不开姐姐了。” “妹妹说的对,我这几日便去送些吃食给王爷。” 许夫人见此,一拍脑门,笑着说道:“瞧我这脑袋,早晨做了些梨花糕,想着送来给姐姐尝尝。” 说着,从身后的丫鬟手上接过食盒,缓缓打开,“姐姐,你瞧瞧。” 食盒一开,屡屡清香直入鼻腔,再看糕点的颜色,精致小巧,色泽诱人,见之便让人食欲大动。 “这糕点,见着就可口,谢谢妹妹啦。” 许夫人见事情已经办成,也不打算多留,“妹妹还答应了王夫人,要给他送些,就不叨扰姐姐了。” “好,快些去吧。” 见许夫人走了,千面才拿过食盒,放到了一边,“小姐,她什么意思呀?” “想借我之手罢了。”苏清染淡然的说道。 这手段表现的也太稚嫩了些,她若是无知怨妇,还有可能上当。 只是,她还真有些想知道,许夫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 容彻依然是每日的晚膳来望云轩,用过晚膳,便开始药浴解毒。 但虽然感觉一切和以前差不大多,但苏清染能够感觉出来,容彻最近变得很忙,有的时候,匆匆刚过来,金针过后又匆匆离开,几乎没再宿在望云轩过。 苏清染知道,他一定是在搞什么大的行动,心下忐忑,不得不嘱咐一句,“在解毒的过程中,不能出差错,否则,不仅此毒难再解,还会危及生命。” 虽苏清染说的严肃,但容彻却好似不甚在意的答应,“我会小心的。” 但最后,让苏清染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13章 出事了 这日,苏清染刚刚就寝,外面就很不安生,依稀听着好似楚牧之的声音,与千面很激动的说着什么,声音不小。 苏清染无奈,只得出门看情况。 “王妃,你出来了。”楚牧之很是激动的去拉苏清染。 “容彻出事了!”扯着苏清染衣袖的手好像都是抖的,苏清染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楚牧之有些不知所措,“王妃快和我去看一下吧!”说着,扯着苏清染便大步向前,神情焦急。 一进屋子,就见容彻直直的躺在床上,却了无生气。 苏清染忙上前,拉过手腕,这时她几乎想骂娘,“中毒了?怎么回事。” 怎么能让他在这种关键时刻中毒,此毒未清,再添新毒,两毒博弈,若是处理不好,会导致毒素快速侵蚀心脉,到时便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 楚牧之一听是中毒,脸色白了几分,他虽然不晓医理,但还是知晓这时的关键。 疯狂的搜素脑子里的场景,“许夫人,一定是她。” 眼见着夜色渐暗,他却拿着食盒来,非说要给容彻补补身子,死缠烂打之下,容彻象征性的抿了一小口,才将人打发走了。 “怎么样?他现在。” 苏清染一听是许夫人,就这到了这其中的缘由,定是见她迟迟也没行动,等不及了,才自己动的手。 这容彻也是,一个女人,直接打发了就好,还当真喝呀。 越想越生气了,“没救了。” 楚牧之原本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瞬间有些慌了,“可还有什么办法?你再想想。” 许夫人来时,他也在的,还是他说了句,“人家的一片心意,那就喝一口嘛。”他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随口开玩笑的一说,没想到容彻真喝了,还中毒了。 眼见着跟着他十年之久的毒就要解了,他就可以和寻常人一样的生活了,却让他的一句话全部葬送了,他该怎么面对他。 苏清染也实在是气恼,皱了皱眉,“还有一种办法,但很难办到。” 楚牧之一听还有希望,忙问道:“什么办法?” 苏清染叹了口气说道:“找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将毒素引渡到他身上,但这人在毒素引渡过程中,无内力护住心脉,危险性很大,此法只能用一次。可能成功,也可能两人一起死。”语气中带上了严肃。 楚牧之一听,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我来,我可以。” 苏清染定定的看了楚牧之好长时间,这人和容彻到底是什么交情,竟可以做到这一步,这不是普通的朋友能做得到的,这是过命的交情。 楚牧之见苏清染一直瞧着他,以为是对他不信任,忙补充道:“我内力不浅的。” 苏清染此时,却忽的一笑,“不是,我只是想说,此法危险,成功的可能很低,你要想好。” 楚牧之看了眼苏清染,“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嗯,没有。” “那就我来吧。”楚牧之说的很恳切。 这条命,如果可以为了你而亡,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眼见着床上的容彻呼吸越来越微弱,楚牧之急切的开口,“现在就开始吧。” 苏清染看着一心全在容彻身上的楚牧之,心中掠过一丝异样,她倒是对容彻知之甚少,能让人心甘情愿奉上性命,这样的人,值得她佩服。 “你去准备一下,一炷香后开始。” 楚牧之听后,嘴角浅浅的一勾,“好。” 待再见他时,那人依然是一身水绿色袍子,但布料却是麻布的,穿上也有些不合身,好似小了些。 朝苏清染淡淡一笑:“我们开始吧。” 不知怎的,苏清染有些想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了。 看了看已经朝床榻走去的楚牧之,苏清染还是拦住了他,“将这个服下,它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 楚牧之接过,很是从容的吞下:“谢谢!” “在引渡时,不能中途停止,不能受外界干扰,一定不能分心。”苏清染认真的补充道。 “冥在,外人不会打扰的,府里人,就拜托王妃了。”楚牧之郑重的说道。 苏清染点了点头,既然信得过她,那她一定不负所托。 已经盘膝做好的楚牧之,又看了眼苏清染,“王妃,定要医好他。” 苏清染心中一颤,好似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以前行医之时,这般场景再常见不过,但楚牧之的眼中仿佛藏着千钧情谊,那份量竟让她有些动容。 “好。” 为增加成功率,在引渡过程中,苏清染以金针刺穴,加速毒素的驱除。也好缩短时间,耗时越短,成功率越大。 这样,引渡人不至于到最后内力耗尽,毒气攻心。 犹是这般妥帖,引渡过程也花了将尽一个时辰。 眼见引渡就要完成,苏清染在容彻头顶飞快插下两针,转而看向楚牧之,向一旁的千面吩咐道:“护住他心脉。” 千面忙上前,盘膝而坐,双手抵在楚牧之后背,将内力输送进去。 千面正在尽全力输送时,却不想,掌下身体猛的一震,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小姐!” 千面疾呼出出声。 苏清染却嘴角一扯,“好事,这血吐出来,就不会攻击心脉了。” 放下手上已经稳定的容彻,端起桌上备好的药碗,走向楚牧之,抬手将黑乎乎的药汁尽数灌了进去。 “好了,他应该性命无虞了。” 听到这,千面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脸色却不是很好,白的吓人,可能刚刚,废了不少内力。苏清染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做得很好。 “这个人情,等他醒来,我一定要讨要回来。”千面开玩笑的说道。 毒素被引走,容彻不多时便醒了,看着躺在身旁的楚牧之,一脸的疑惑。 苏清染端药进来,解释道,“你中毒,他为救你,就这样了。” 容彻看着脸色白的有些吓人的楚牧之,有些不安的问道:“严重吗?” “最近可能不太好,不能使用内力了。”苏清染说的很轻松。 “会留下隐患吗?”他不能让楚牧之因为救他,留下什么旧疾,这是他的底线。 苏清染对他们两人的感情有些动容,如实说道:“不会,休息半月就好了。” “谢谢!” 容彻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 苏清染此时却打趣道:“不愧是好兄弟,谢人都这么轻巧。” 容彻难得笑了,很是正色的补充道:“三个条件。”一命,换一个条件,他赚了。 “对了,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受伤,否则,我也无能为力。”苏清染很是认真的强调。 容彻这回从善如流的应下了。 第14章 受伤 楚牧之醒来后,身体很是虚弱,较之普通人还要弱上几分。 容彻将一切看在心里,让他好生在院子里养病。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平静,但却有件事情一直没着落。许夫人那日逃了,到现在仍然下落不明。 这始终是一个隐患。 苏清染的心一直提着,总有些不安。 果真,祸不单行。 这夜,苏清染被一阵喧哗声惊醒,仔细听去,刀剑碰撞的声音尤为激烈,声音很是嘈杂。 急忙起身,唤千面过去看看。 寻着声音,苏清染心中担忧更深了,那是容彻院子的方向。 疾步行去,远远的就能见着院子里灯火通亮,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片黑衣人,奴仆和护院挤在门外,却不敢进。 那些人的目的明确,朝着屋门逼近着,而屋子里的人是容彻。 门前抵挡的只有冥一人,手法凌厉,却也带上了伤,一脸的血迹。眼神十足坚定,周身杀意凛冽。誓要将来人戮杀于门前。 苏清染见此,一脸凝重,没猜错的话,屋内只有容彻一人,“千面,去帮忙。” 这样的阵势,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屠杀,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容彻。若他们攻进屋子,容彻必死无疑。 那些人对旁人毫无兴趣,注意力全部在那扇通往屋内的门上。千面见此抢过倒下之人的剑,三下五除二,砍倒前面几个欲上前之人。眼眸一动,躲开视线,从一旁的窗户翻了进去。 正欲向床榻而去,却发现屋内已有两人,四目相对,一刹间杀气肆意。那人横刀看向千面,另一人见此,眼中凶光立现,朝床榻走去。 今日,容彻必须得死。 一步一步,杀气滔天。 床榻上的容彻,竟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见容彻难以动弹,那人嘴角一抹嗜血闪过,举刀向床上砍去。 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电光火石间,千面一咬牙,一招燕子回首,将阻拦之人斩于剑下,正欲向前,却被不知何时进来的人拦住了去路。 再一看床上,容彻不知怎么办到的,竟然躲过了那挥下的刀刃,千面心下焦急,故意让出破绽,让那人钻,身型一转,刀刃擦着那人喉咙而过,血溅四周。 正欲奔向容彻,却见大批的人蜂拥而入,眼中闪过凝重,这些人,她不可能在短时间完全解决,期间更加顾不到床上,容彻怎么办? 不待千面思考,那些人已经挥刀而来,杀气森森,利刃所指,床上之人。 无奈千面只得边打边向床榻撤去,但那些人却不让让她如愿,一波又一波的人拦着她的退路。 而一旁的容彻,却在躲过第一刀后,还不来得及缓过神来,第二刀已朝他劈来,后方还有举刀而来的,容彻眼中一抹凝重闪过。 既然躲不过,那就将伤害减少到最小,用尽全身力气,向里侧滚去。 床很大,很宽,他这一滚,身体已经到了床的另一边,而隔着一段距离,又有帷幔衾被遮挡,不好看清人床里人的死活。 那人一记气刃猛的挥出,却只听得一声闷哼,紧接着便再无声响。 任务是杀死容彻,定要确定人已经死了才行。无奈,只能抬脚向床上麦去,上去探查那人死活。 却不想,这一脚踏上,好似踩到了什么,床突然摇晃起来。只觉得眼前一晃,再看去,床上竟然已空无一人。 那人忙上翻开衾被去查看,却看不出丝毫特别之处,更别提机关设计。 他这方一耽误,千面已经解决了几个黑衣人,冥也将外面的人解决了大半,脱身向室内而来,两人合力,屋内的人,几个呼吸间尽数被灭。 还余下两人,见大势已去,竟然选择了咬舌自尽。 这时,闻声而来的楚牧之才赶到,他本就受伤,容彻给他安排的院子清净,也离得远了些。 “容彻呢?”楚牧之一进院子,便焦急的问道。 这时,冥才看向千面,千面有些为难的挠头,“王爷从床上消失了。” 楚牧之见此,忙向外奔去,“我知道,跟我来。” 苏清染他们忙跟上,一脸的疑惑,走了有一会,在王府园子里一处不起眼的废弃花盆旁,停了下来。 楚牧之将这些坛坛罐罐依次挪开,才见几个空花盆是安在地上,他又左右转了好一会,旁边才豁然开出一个洞穴。 一行人忙匆匆向内走,楚牧之行在最前处,叮嘱他们定要跟紧,不要行错了。 走了还一会,才在一处宽敞一些的地方,看到了一身是血的容彻。 容彻见楚牧之来了,朝他们扯了扯嘴角,正欲开口,整个人竟晕了过去。 冥忙上前,将容彻背了起来。楚牧之却催促快些。 这地道在洞口开启后,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会自行毁灭。 苏清染感叹道容彻的谨慎,想来,那床上的机关应当也是只能开启一次,否则那些人不可能找不到开关。 有这等谨慎的心思,定是生存环境太过危险复杂,稍有偏差就会性命不保。容彻的处境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艰难。 冥走着走着,却停了下来,看向苏清染,他不知道将主子带去哪?主子的屋子现在定是住不了人的。 苏清染叹了口气,“去我那吧。” 这段时间,她怎么这么不顺呢,莫不是流年不利。 待看清容彻身上的伤后,苏清染整个人都不好了,伤口为剑气所伤,肋下三寸,伤口横贯腰身,从前方一直到后背,只差一寸,他这辈子就得在床上度过了。 见此,苏清染有些没好气的说道:“你们那么缺人,这么关键时刻,竟不添人手。”明显刚才的局面冥一个人应付不来。 冥见此,有些为难的说道:“主子说,不宜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 苏清染倒是服了容彻,在这危及时刻了,还在担心暴露,还真能忍。 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容彻,暴露和被杀没什么两样。 伤口倒是很好包扎,止血也很快搞定,但看着脸色白的透明的容彻,苏清染还是说出了实情,“这次受伤,他本就在毒发阶段,可能会伤到根本,以后好生修养吧。” 冥见此,却一脸的震惊,“那主子以后会不会……” “可能对毒更敏感了,若是再中毒,很麻烦。”苏清染如实说道。 现在容彻身上本就有毒,又受伤失血过多,抵抗能力下降,这毒也得养一阵子再解了,他现在的身子受不起折腾。 是药三分毒,这样的身体扛不住。 楚牧之却忽的开口问道:“他何时能醒?” “明日吧。” 这人意志力很强。 第15章 倚红楼 这段时间,日子过的相安无事,容彻乖乖养伤,府中一切正常。苏清染却越发觉得没意思了。 “千面,咱们晚些出去走走,待在这府里,快要闷死了。”苏清染无聊的说道。 千面本是欢脱的性子,这会却一反常态,“小姐,外面太危险了,还是保险些好。”虽然声音不大,但苏清染却听的清楚。 上前给了她一个爆栗,“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千面见苏清染没生气,又添了句,“你是,但我说的有道理。” 苏清染好脾气的和千面斗嘴,“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有道理法?” “上次雪上回程,刺客差点就就伤到你了,这样很危险的。”千面很是正色的说道。 苏清染一副很认同的样子,点了点头,“说的很有道理,那之后呢?” “那是万幸。”千面争辩道。 苏清染摸了摸千面的头,顺毛道:“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小姐,确定吗?”千面很是兴奋的问道。 “确定以及肯定。” 千面听到此处,却开心的像一只小蜜蜂,终于有帮手了,她一个人照顾主子真的是压力山大。 说是这平阳城的集市午后才热闹,苏清染选在了午后出去。午膳后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待醒来后换身衣服,高高兴兴的出府。 这条街她是走过的,在抬到王府成亲时,走的就是这条路。 但那时她蒙着盖头,只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很是热闹,并不晓得是怎样的情景。 今日一来,算是开了眼了,街旁酒肆茶馆参差林立,布庄粮店相间罗列,当真是热闹。最让人惊喜的是街道上随处可见的糖人,看起来很是可口,苏清染很是急切的买了两个。却又见前方出现了糖葫芦,这才是她的最爱。 转手将糖人递给了千面,奔着糖葫芦去了。 嘴上啃着糖葫芦,又见前方的字画铺子很热闹,挤过去一看,才发现有出了最新的画本,这东西没事时正好解闷。 拿着几本画册,却又见前方很是热闹的围了一群人,喝彩声那叫一个大,记过人流一见,就是个戏法班子,在此表演戏法。 这东西原来苏清染是不怎么喜爱的,但重要的是气氛,见呼声一声高过一声,苏清染也觉得有意思起来,腰间一抹,掏出些碎银子赏了。 那老汉见给的是银子,忙笑呵呵的来道谢。 苏清染整个人的心情舒畅,跟在后头的千面很是疑惑,“小姐,这些又不是没见过,怎如此开心?” 苏清染朝他一笑,将刚刚买来的面具朝她怀中一扔,“不懂了吧,这叫情趣。” 况且她在王府闷了一个月了,出来就是散心的,当然要开心些。 走着走着,竟到了一户富丽堂皇的门店,人声鼎沸,竟连门口也很是热闹,卖首饰胭脂的摆了一长条。 苏清染抬眸一看,倚红楼。 以前听闻,平阳是苦寒贫瘠之地。今日看来,这繁华与京畿比之,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冲着富丽堂皇的模样,她想进去看看,这金镶的屋子,里面的娇娥是否也是胜过别处。 就在苏清染台步向里走去,千面却拉住了她的袖口,“小姐,还是别去了吧。” 苏清染蹙眉,她这类地方也没少进,千面今日怎的就拦着了。 “您着的是女装,进这种风月场所不太好。”千面搜索这理由说道。 苏清染一见千面这般,就知道,定是她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沉声说道:“有什么直说。” 千面见苏清染有些恼了,只得为难的说道:“王爷平日不在府中,多半都是在这倚红楼。”千面硬着头皮说道。 “我们还是别进去了。” 苏清染一听,倒是来了兴致,她还真想看看,容彻经常留恋的地方。 “那就更要进去了。” 拍了拍千面,给了她个安心的眼神,台步向大门处走去。 见有人登门,老鸨忙迎上前去,却见是两个女娃,脸色立马就沉了下来,“这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说着,挥手就要赶人。 苏清染嘴角一勾,眼睛未眯,“妈妈不会和钱过不去吧。”说着自腰间解下一袋银子,鼓鼓的,一见数目就不少。 老鸨见钱当真是乐的,但这不明不白的人,还是不能进,万一是哪家的夫人来挑事的,她当真合不来。 见她犹豫,苏清染摆出一副浪荡模样,“我说,你们这莫不是,没女人能找的乐子?” 老鸨也被苏清染这直白的话,弄的一怔,她们开门做生意,当然是都有,但说的这么露骨的,她是第一个,“有有,当然有。”妈妈堆笑道。 “修竹,带这位去后院。” 却不料苏清染大手一挥,“不用,我自己去就成。”说着,像是很熟般向里走去。 苏清染瞧着雕花的桌子,摆放精致的糕点,还有铺着厚厚软垫的椅子,啧啧赞叹,“这地方好当真奢华!”比王府是好上了些,怪不得容彻爱来。 相隔不远,便有个台子,台子上是做工精良的投壶,一群人与身旁的姑娘比试着,“我若投中,可要罚酒三杯哦!”软香甜的声音不绝于耳。 再向当中看去,却见中间亦有一高台,那台子半悬与空中,四周用红绸束着,琴音伴着炉中青烟倾泻而出,缠绵悱恻,余音袅袅。 一幅出世超然之态,让这本有些嘈杂的地方,变得有了韵味。 这等安排倒是少见,苏清染竟想一睹这高台红绸之后人的身姿了,唤了千面,向二楼走去,想要看个清楚。 楼台一转,已经到了二楼,苏清染抬眸正欲看个究竟,却被眼前的景象定在了原地。 震惊。 尴尬。 第16章 吃醋 回廊对面,先后走来的两人让苏清染大脑登时卡在了当场。 每日这个时候,人不是在书房吗? 停顿半秒,忙欲转身,这种情景实在太过尴尬。 却不想在苏清染正欲转身之计,对面人也看到了她,先是一怔,紧接着便见她转身欲走,一下子慌了。 “清染!” 苏清染眸中闪过一丝不快,这时候唤住她,当真不会更尴尬? 不待她考虑很多,对面的人好似更加紧张,上前两步拉住了正欲转身的她。 苏清染从来没这般窘迫过,这样好像把她弄的像是来捉奸似的。 感觉到不舒服的苏清染,语气有些冷的开口,“放手!” “别走,不是你想的那样。” 本来打算一走了之,现在却莫名让这人弄的有些恼火,“我让你放手。” 容彻见苏清染有些怒了,心中更加的紧张,手未松,却攥的更紧了。总觉得,只要他一放手,眼前的人就会真的消失。 “听我说,我……” “我为何要听你解释?”本来就是表面夫妻,我有什么什么理由听你解释。 容彻仿佛被问的没了答案,好久才憋出一句,“别生气。” 容彻越是这样,苏清染越恼火。本来以为是自己的东西,却发现原来一直不是。那种恼怒和自嘲,几乎让人发疯。 “我让你放手!”保持最后一丝体面,这样下去,她会完全失去理智。 苏清染越是恼火,容彻就越不敢放,眼中的恳求之色越甚。 在后方一直未出声的妖娆女人,正欲上前,却被千面一记眼刀定在原地。 这种时候,她上前,只会火上浇油。 “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容彻口不择言干巴巴的说道。 苏清染却忽的笑了:“呵,我想的,你的事,我为何要想?”语气中的讽刺很浓。 “你别这样。”容彻有些无措的说道。 楼上的虽清净,这时也聚了三三两两的人,“你先把手放开。”苏清染低呵道。 容彻也意识到这样解决不了问题,缓缓的松开了手。 苏清染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容彻正欲向前追去,却被人拦了去路,“王爷,好久不见。” 一身白衣,细眸狡黠。 “让开!” “王爷就是这么对待有恩之人?”语气微挑,一派闲适。 容彻只是对苏清染之事,有些紧张,才会失去分寸。眼见着人已经出了倚红楼,再难追上。 人也镇静下来,既然已经追不上了,那就处理好现下的事,想到此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宠辱不惊。 “上次走的匆忙,竟忘了问公子名姓。” “在下姓,御。” 容彻仔细打量了一下御千机,问道:“不知御公子,所谓何事?” 御千机却很是欠扁的一笑,“无事,只是想帮王爷。” “帮我?”容彻挑眉,要帮他何事。 御千机忽的一笑,向前微微躬身,贴近容彻耳边,说道:“女人生气时,惹不得。” 别的人他不知道,但苏清染在生气时,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容彻眼中惊涛卷起,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这人对苏清染多方觊觎。 “当局者迷,我只是好心提醒。” 说完,将手中的折扇一和,浅笑道:“那御某就先告辞了。” 经他这一番打断,容彻也意识到刚刚太过冲动了。低眸细想,嘴角竟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这般,莫不是吃醋了? 回到王府的苏清染,人也冷静了不少,这一路她想了很多,为自己刚刚的失态懊恼,容彻胡闹,他怎么和着他一起了。 再说,她为何要生气。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最后,归结到容彻纠缠,使她心情烦躁,火气才大了起来。 嗯,应该就是这般了。 苏清染刚刚理清了些头绪,却不想容彻却来了。 苏清染平生第一次,有了想逃的心思。 她现在因为她,整个人有种溃不成军的感觉,心中很乱,还不知如何面对他。 “千面,就说我……” “你怎么了?”正欲推脱的话语,被有些纯澈的声音打断。 苏清染一惊,不知如何面对他。 索性就依着性子来,将身子转向另一侧,不看来人。她当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想逃。 容彻见她这副小女儿姿态,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了,你既然躲着,那我就再近些,缓缓的走到苏清染身后,开口说道:“清染,莫不是在吃醋?” 这句话好似踩到了苏清染的痛脚,转身看向容彻,他是说她刚刚解释不了的行为,是因为吃醋。 真的是吗?怎么会。 见苏清染一脸的疑惑和震惊,容彻第一次觉得,这个表情很可爱。他想揉一揉那个带着可爱表情的小脑袋,但他还是忍住了,怕吓着她。 “今天下午,是我不对。” 说着,走到苏清染的面前,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翡翠玉簪插到她乌黑的发髻上,“原谅我,好不好。”动作一气呵成,语气轻软柔和。 苏清染被他高大身形投下的阴影包围,鼻尖耳边全是他独有的气息,一瞬间失神。 待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眼容彻,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朝内室走去。 身后却想起了容彻爽朗的笑声,笑声从开始的低醇到最后的放肆高扬。心情本有些平复的苏清染,被这么一笑,又有些不自在。 好像真的刚才的行为都是在吃醋一般。 最后,苏清染落荒而逃。 躲出来的苏清染,心中还在懊恼,刚刚怎么那么怂,竟然选择逃这么烂的办法。为自己的怂有些气愤,一巴掌拍在石桌上。 拍下去才反应过来,她此时没内力,还不疼死。 却不想,意料中的疼痛未传来,竟听见裂石的声音,转眸看去,竟是石桌自手下延伸出几缕裂痕。 苏清染眸子睁到最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17章 疫情 自倚红楼一事,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的微妙。 容彻一反常态很积极,每日都会到望云轩中坐上一会。苏清染却变得越发的疏离,整个人周身围绕着冷淡的的气质。 千面对此愈发的疑惑,这日见苏清染心情不错,摆弄着花草,寻着由头开口,“小姐这花养的的确娇艳,怪不得王爷夸奖。” 见苏清染没接话,又试探性的说道:“小姐觉得王爷这人怎么样?” 容彻显然很会收买人心,来望云轩不过三五次,便将千面收服了。从刚开始的讨厌到现在的认可,千面转变的叫一个快,那速度令苏清染咋舌。 “背后议论人,是要变成长舌妇的,你可知道?”苏清染调侃道。 千面见苏清染调侃,一副要耍赖皮的模样,“小姐,你就告诉千面嘛。” 苏清染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放下手中的活计,缓缓走向窗边,背手仰头看向窗外,望着片片飞花,若有所思的说道:“风与花终究会分开,花有花的归宿,风有风的旅途。” 千面也寻着方向看去遍地飞花,疑惑的开口,“这样很美啊。” “美又如何,世间好物皆不长,彩云易散琉璃脆,明知会散又为何要在一起,徒惹烦恼。”苏清染徐徐叙之,话语中虽无伤感,但远远望去,身型却格外的落寞。 容彻进来时,便见到这这副场景,临窗而立,本是一身风华,却陇上了一层落寞。 缓缓走近,想要将人揽在怀中,却终究未伸出手。 “怎么了?可是想家了。” 容彻猜测的问道。 “嗯,有点。”家中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要去处理。 容彻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觉得这几日的苏清染与前段不同,以前是无忧无虑的,现在却总是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等过段时日,我派人护送你回京省亲。” 苏清染不知如何与他说,只得回了句,“谢谢王爷。” “最近不开心,是否与此有关?”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缘由来。 苏清染转身,缓缓走开些,说道:“劳王爷挂心,清染无碍。” 容彻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间,不知如何来排解,“最近无事,就不要出门了,有事吩咐韩忱去做。” 苏清染有些不解,“怎么了?” “城西起了时疫,疫情扩散很快。”容彻开口说道。 这几日,他因为这件事不知头疼了多少次,时疫扩散的速度惊人,短短半月时间,已经是平阳人人自危了。 解决疫情的法子想了一箩筐,但疫情却久久未得控制,反而愈发的严重。 “时疫,可有百姓死亡?”她只晓得这几日容彻来望云轩的次数较平时少了些,却也不甚在意。 “城西已经死了近百人了,疫情凶猛。”容彻很是严肃的说道。 见苏清染没理他,容彻拉过人,按着肩膀重复道:“最近别出门,你不能有事。” “我想去看看。”毕竟人命关天。 “不行!” 容彻果断的回绝。 “让我去看看,我是个大夫。”苏清染坚持说道。 “不行!不能去。”容彻态度很强硬。 苏清染眉头狠狠的一皱,“我是大夫,天职就是治病救人。”语气坚定不容否决。 “你也是妻子,本王的王妃。”容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王妃,好,王妃不是正应该在这个时候急民所急,安民之苦。”苏清染回绝道。 容彻看了眼坚持的苏清染,头偏向一侧,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让。” “王爷是想担个不仁不义的名声?” “名声于我,并无用处。” “现在城西数万百姓,性命堪忧,王爷身为一方之主,不应当做些什么?”苏清染对容彻的态度很反对。 “本王会去做,但那是本王的事,与王妃无关。” “我能控制疫情。” “本王的平阳城,不缺你一个大夫。” 苏清染觉得,此时的容彻不可理喻,简直是油盐不进,庸官。若是帝王,定是个昏君。 “若我定要出去呢。” “你可以一试。” 苏清染斜忤了容彻一眼,举步向外迈去。 刷的一下,冥挡在了身前。 苏清染知道,冥的功夫,千面不是对手。 “你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苏清染回眸,看向容彻,眼中波光潋滟。 容彻不置可否,向门外走去,轻飘飘的一句,“王妃若是出了府门,你提头来见。” “是,主子。” 苏清染看着这对主仆,嘴角一抹弧度一闪而逝,“你认为我会怎么做?”抬眸看向冥。 “王妃,请饶冥一命。”铿锵有力的声音,铮铮傲骨砸在地上。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身恭敬的冥,一股无力感悠然而生。 容彻当真玩的一手的好算盘,若是冥与她来硬的,她当真不会顾及。但这样伏低谦恭的姿态,她倒是硬不下心肠来。 第18章保证 自知道时疫之事,苏清染一颗心就全在上面。他知道时疫,对于一座城池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可能是城毁人灭,一等一的大事。 但容彻此时的态度,她也有几分理解,这件事本就复杂,若她再掺合进来,万一再染了时疫,那么他这个王爷该如何自处。 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名号,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更何况他一个王爷。 纵然苏清染冰雪聪明,但这一次,她却想错了。 容彻是真的不在意,名声荣誉这等身外之物,但他的确有在乎的东西。 想了许久的苏清染还是决定,曲线救国。 虽然,病来如山倒,情况紧急,但此时,还是避开容彻的风口,才是明智之举。 第二日,容彻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皇帝只是下令要控制疫情,却丝毫不出力,人力财力物力,样样没有。 正在楚牧之在吐槽皇帝的小算计时,却听得门外有声音传来。 “王爷,清染可否进去?”声音和煦。 楚牧之正欲开门,容彻却一记眼刀,示意意味明显。 楚牧之低嘀咕了一声,“重色轻友!”不情愿的翻窗而出。撇撇嘴,小气,就是娘子嘛,看两眼又不会少什么,至于嘛。 书房内的容彻,整了整本是端正的衣衫,嘴角勾着笑,去开了门,“清染来了。” 苏清染自是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格外的乖巧。 “王爷,处理公务累了吧,清染吩咐厨房熬了参汤。”说着打开食盅,拿出还冒着热气的参汤,还象征性的用汤匙荡了荡。 伸手到容彻面前,“有些热,当心烫。”容彻两双眼睛全在捧着汤碗的素手上,心中想着,若是这双手能亲自喂他,便是毒药他也认了。 但终究只是想想,苏清染今天这般已是不易,可不能将人惹恼了。 伸手小心的接过参汤,竟有些舍不得喝了,看着苏清染期盼的小眼神,才将玉碗缓缓凑到嘴边。 小口的品着,仿佛绝世佳酿,回味悠长。 “这参汤的味道当真极品。”这是他喝过的最好喝的参汤。 苏清染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千面的手艺,她当真不会做这些东西。 “王爷若是觉得好喝,清染可以每日给王爷送。” “当真!” 容彻一脸的惊喜。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苏清染说的痛快。 容彻的笑容却忽的收了起来,“清染是有事相求吧。” 她这般明显,他又不傻,虽然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但还是很开心。 苏清染见容彻自己开口,脸上一笑,“只是过来看看王爷,身子是否痊愈了。” 容彻见苏清染关心他的身体,拍了拍胸脯,说道:“痊愈了。” “这还要谢谢清染。” 自从那日在倚红楼脱口而出她的名字,竟觉得意外的顺口。见她未阻止,便一直叫着。 苏清染看着容彻,开口问道:“王爷觉得,子夜玄殇厉害吗?” “万毒之首,自是厉害。” “那王爷觉得清染的医术呢?” “万中无一。” 容彻如实说道。 “那王爷在担心什么?” “时疫不比毒药,会传染的。”容彻动之以情的说道。 他自是知道苏清染要说什么,他也晓得她的医术,但万一呢,他不敢赌。 “王爷是晓得它会传染,但在一个大夫的眼中,它也只是一种病,能治好的病,信我!”苏清染看着容彻晦暗的眸子,真诚的说道。 他现在只是不信任她的医术,若是信了,那一些便都能迎刃而解。 “清染,你听我说,我信你的医术,但时疫发病时间太短了,万一你在短时间没能寻得治病之法,该怎么办?我不能赌。”容彻扣住苏清染的双臂,认真的说道。 他晓得,苏清染不是能被困住的,她若下定决心要出去,定会有办法,他一定要让她自己答应他,不去犯险。 “你也信我,我能解决的,会很快。”容彻补充道。 “王爷也知道时疫感染快,晚上一天会死很多人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苏清染补充道。 “我会很快的。你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太危险,他不同意,世间能治时疫之人大有人在,他会尽快解决的。 苏清染见容彻态度依然坚决,拿出底牌,“王爷可还记得,应允我的三个条件。” 容彻蹙眉看着她,“你想用它?”在这件事情上。 “王爷说过的话,可还作数?”苏清染开口问道。 “本王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但你要想好了。”他的条件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 苏清染看着有些恼怒的容彻,肯定的说道:“我想好了,要用。” 容彻定定的看了苏清染好一会,才开口,“好,我可以答应,但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能让自己有事。”这是他的底线。 苏清染很是自信的扬眉,“好,我答应你。” 容彻见苏清染自信的模样,心中一早积累的阴霾,一瞬间扫光。 “一定要记着,答应我的。” 苏清染拿起案上的空碗,放进食盅,拎起来向外走去,心情好的要起飞,竟连走路都一跳一跳的。 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眼容彻,“啰嗦!” 第19章 情况 苏清染的速度很快,第二日便带着千面,欲要赶往城西。 却不想,正要出门,却被容彻拦住。苏清染脱口而出,“你不会要反悔吧!” 见苏清染一副戒备的模样,容彻心情很好,揉了揉那颗小脑袋,“我是唤你上马车,与我一同。” 苏清染听此,整颗心才算安定下来。 “到了之后,你有问题,直接问那处的大夫,少与病人接触。”容彻嘱咐道。 苏清染心中不认同,但嘴上却牢牢的,不开口。这时候不要惹急了他,到了之后还不是她说了算。 她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审时度势。 容彻看着一副乖巧模样的苏清染,心中的担忧也少了些。 王府实在平阳城中央,出王府向西而行,越走西苏清染的脸色越凝重,这场景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道路两旁,烟气缭绕,都说艾草能驱邪去灾,但再配上荒芜的道路和阵阵咳嗽声,总让人想到人间炼狱。 的确如此,哪次的瘟疫,不是尸横遍野,流离失所,与炼狱又有何分别。 马车越向前,苏清染的心越沉重,马车在一处不起眼的临时搭建的棚子前,停了下来。 苏清染忙跳下马车,想要上前查看病情。却被容彻长臂一挥,拦住了脚步。 “先进去看看。” 苏清染未反驳,跟在容彻身后,朝临时的避难所走了去。 一进门,苏清染便被里面的景象震惊了,偌大的地方,竟横七竖八的全是人,奄奄一息的人。 有的虚弱的卧在一个角落,有的三两安静的挤挨躺着,有的倚着墙剧烈的咳着。刺鼻的草药味充斥这整个空间。 但无论是什么样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却都带着绝望,一种无力抗争的万念俱灰的绝望。 容彻这时在旁边解释道:“这是病情严重,被隔离开的百姓。” 苏清染见此,忙要上前,容彻却拉住了她的手,从袖中掏出一方白色面巾,“带上这个。” 苏清染快速的投入到了病情的研究中,接连给几个百姓把了脉,脉象虚浮微弱,的确是大病的的脉象。 转而看向容彻,“你经常来这里吗?” 容彻不知苏清染何意,点头应到:“嗯,爆发时疫后,每日都回来。” 苏清染凝眉细想,“王爷可有不适?” “没有。”容彻老实的答道。 问完,苏清染未留在临时工棚中,而是转身向外走去。 见她起身,容彻跟了上去。 “这附近的村民,到何处取水?”苏清染问道 “村外一里外的小河,是淮河的一处小分支。”容彻回道。 “还有其他水源吗?”苏清染问道。 容彻如实答道:“那水十分纯净,又距离此处近,村中所用之水皆取自此处。” “有何不妥?” 苏清染低眸想了须臾,“我们过去看看。” “你怀疑水源有问题?” “嗯,有这个可能。”否则为何容彻这样的人每日都来,却未曾染病,说不通。 当二人将近河岸,就见三三两两的尸体,或被草席卷着,或痛苦的蜷缩着,有的已经有些认不出本来的面目。 身上已经腐败的面目全非,吸引着各色的飞蝇和蛆虫,看起来惨不忍睹,大部分横陈在岸边的灌木丛中。 延河岸向上走,在树木掩映下,竟有些未成年的孩童,三三两两的就在密林荒径旁,四月份的天气,春暖花开,缕缕花香中参杂着尸体腐败的味道。 再细细向下看去,尸体下方垫着寻常的草席,腐败的肉身有的透过草席,向下渗去,而草席下方,竟是涓涓流过的溪流。 流过的水流起初浑浊的,水体的天然洁净能力,流了一段路程,在沿岸草木的洗涤下,一看起来澄澈干净。 水流涓涓,最后在下游汇聚成河流,供村民们饮用。 百姓都只关注,目光所及的水流是否澄澈,却未看这上游的景象。 “安排些人将这清理出来。”容彻有些严肃朝后方跟来的官吏吩咐道。 他竟不知道,前方那般费力的医治时疫,后方竟已经落败成修罗场一般,让人绝望。 那官吏见此,也是后怕,这疫情持续半月之久了,却不想问题出在源头,他竟一点未察觉。 苏清染见此,补充道:“把这段日子死的人,都集中起来,要火化,一定要彻底。” “还有,最近几日不要再让百姓喝此处的水了。” 那官员见苏清染开口,征求的看向容彻,“按王妃说的做。” “好好,下官这就去安排。” 容彻很是赞许的看向苏清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清染有些俏皮的说道:“当然还得王爷配合啦。” “要我怎样配合?”我一定尽全力。 苏清染开口说道:“张榜招医!” “我看了大夫和病人的数量,远远不够,即使有药可医,现在也熬不出那么多药汤。”苏清染认真的分析道。 “有医治之法?” 苏清染点了点头,“有九成把握,我在研究研究,定能医好。”语气自信飞扬。 容彻看着意气风发的苏清染,眉间温和了很多,“你这样很美。”很有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苏清染瞪了容彻一眼,“没正事儿。” 容彻不恼,笑容越发的深了。 第20章 解决之法 容彻张榜招医,给出的价钱很高,每日一两银子,这是普通人家半个月的生活开支。且若因此生病或丧命,官家会给予赔偿,赔偿数额之大,让一般的百姓都动了心思。 此时,整治乱世,虽此时平静,但却不能确保以后如何,他们就是拼了命的挣钱,也不一定能给妻儿亲人赚个养命钱。 若是此时去赌上一把,若是赌赢了,那便是富裕人家,衣食不愁了,若是他们不幸死了,官府的抚恤金也够她们活完下半辈子了。 榜上对医术要求不是很高,只要通晓些医理,识些寻常的药材便可,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次机会。 这边招医进行的如火如荼,另一方的苏清染此时忙的不亦乐乎。 “千面,你先把这个方子拿去,煎好后给严重的百姓先服下。”苏清染头也不抬的说道。 千面接过要放一看,“小姐,这是……” “调理身子的,补药。”苏清染答道。 苏清染解释道:“这些人患病时间太长,药性太猛怕他们受不住,先缓解病情。” “对了,药材够吗?”这可不是小数目,药材供不上,那些人还得死。 千面见苏清染修改着药方,说道:“王爷,今晨送来了一批药材,若是不够,他在去筹备。” 苏清染点头算是回应,但心中却疑惑,据她说知,皇帝未播出任何的款项和人力,容彻哪里来的人力和物力去购置药材,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越想越是想不通,干脆甩甩头,继续她的药方研究。 容彻进来时,就见到这样的场景,苏清染嘴角叼着笔,整个人蜷在椅子上,两条腿在下方摇着,对着一副纸张,念念有词,神情专注。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她这般样子,更加有魅力,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吸引着你不断的靠近,走进她的世界,那里一定很有趣。 “在想什么?”容彻看了许久,出声问道。 苏清染这才发现还有个人在屋子里,有些不好意思的转了个身,将腿收了回来。 “在研究药方。” 容彻直入主题,“他们把尸体集中起来了,处理时,你要不要去看看?” 容彻虽然这么问,但却不想苏清染去,那地方太过惨烈,也阴霾。 但这方面他不懂,处理的官员想让苏清染请确认是否稳妥,免得引起其他问题。 苏清染倒是很清亮的答应道:“好啊!” 她是真的信不过他们。 “现在过去?”苏清染见容彻未动,问道。 “嗯,现在。” 苏清染赶到时,掩埋尸体的坑已经挖好,当真是惨烈,那坑深十数尺,旁边架着火堆,此时正在焚烧未尽的尸体。 “带好面巾手套,将焚烧后的尸身抬下去。”苏清染看过周围开口说道。 几个壮汉,不消片刻,已经将底层铺满。 “大人,派人在尸身上撒生石灰,一定要确保全部覆盖上。”苏清染说的严肃。 那些人见容彻在,干起活来也分外的卖力气。 一层一层的尸体,一筐一筐的生石灰,待到彻底清理好,已经日斜西山了。 容彻有些愧疚的看向了苏清染,“让你受累了。” 苏清染却晃了晃胳膊,揉着肩膀说道:“是清染自己要来的,与王爷无关。”她说的是事实。 但这话听到容彻耳中,竟成了忙和他撇清关系。 “天色已晚,早些回府,其余的明日再说。”说着已经大步向前而去,仿佛真的很急。 待回府,容彻变现的很殷勤,甚至还主动给苏清染夹了菜。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苏清染还是有些不习惯,对容彻的做法不习惯。 不知是姿势不对,还是过于劳累,肩膀酸的厉害。苏清染本就不拘小节,有伸手锤了两下,才觉得好点。 正要上床,却一转身看到了容彻,好一脸热情的看着她。 “怎么了?”苏清染疑惑的问道。 容彻却伸手将她按在了床上,拿下她按在左肩上的手,“可是疼的厉害了?”一双大手竟然按在了她刚刚揉过的肩膀上。 试探性的揉着,“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手劲很小,很轻。 苏清染疑惑,这人原来也会伺候人? 见苏清染未开口,容彻问道:“可是重了,按疼你了?” 苏清染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真的在给自己按肩膀,别说,别人按的就是比自己锤的舒服。 没了刚开始的拘谨,苏清染大大咧咧的开始指使人,“下点,对在下点,用力,再用些力。” 千面在外面听得一头雾水,“对对对,就是这里,舒服,再用力……” 她家小姐还真是勇猛。 千面捂嘴偷笑。 冥,一脸的怀疑,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乖,睡吧!” 冥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摔下去,这就睡了?太快了吧。 第21章 药方 苏清染想了好久,终于找到了替代之法,将药方中最烈的那位药替代掉了。 虽然这样会见效慢些,但好在无副作用。现在患病百姓的身子很虚弱,若是换成猛烈的药物,虽见效时间快,但会对身体造成一定损伤。 写好药方,苏清染很开心的找到楚牧之,让他按着上面的分量分配下去。 却不想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秦语,依然是一袭白衣,在这阴沉沉的环境中愈发的明显。 苏清染将药方递给楚牧之,想要转身离开,她不想和这个女人有什么交集,或矛盾。 麻烦。 果真,天不随人意,怕什么来什么。 “王妃,您也在呀。” 秦语软软的声音,听不出丝毫的恶意。 “秦姑娘,也在这照看病人?” 苏清染客气道。 秦语却很是认真的说道:“时疫骇人,医者急人所急,本就是本分。”说完还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楚牧之,“况且也能为王爷分忧。” 苏清染眼含笑意的看了眼楚牧之,这传声筒他恐怕没少当。 “好,很好啊。”这话还真让人接不下去,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声好。 秦语这才转上正题,“王妃,莫不是研究出了解决之法?” 眼睛挣得大大的,看向楚牧之手上的,未及收起的宣纸,墨迹在背面透出星星点点。 苏清染见她,一门心思全在方子上,忙开口推脱,“我还有些事情,那秦姑娘和楚公子慢慢聊。” 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身形已经在走出了两尺外。 楚牧之有些扶额,他怎么觉得,王妃和容彻的作风越发的像了,都是见麻烦就跑,不够义气。 “楚公子,可否让秦语看上一二,秦语久思不得其解,对这药方好奇的紧。” 秦语眼神澄澈,满脸写着激动,一副痴迷医术的样子。 楚牧之本就对女人温柔些,虽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递了过去。 看一下不会少什么,她最见不得女人,渴望或委屈的眼神,对这些毫无抵抗力。 楚牧之对于自己的这个缺点,全部归结到,他生的一副温文尔雅的气度,拒绝女人无气度的行为,与他的气质不符。 何况,这些也无伤大雅。 但,真的无伤大雅吗? 容彻招的大夫已经悉数到齐,人手增加,效率快了很多。 楚牧之也不耽误,接手后便将药方给了负责药方的主管,一位江湖上素有贤明的侠心医手——慧慈师太。 慧慈师太医术颇高,治病不论身份,只要是病人,碰到都会施以援手,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她才从佛安堂的一名僧人,成了江湖上威望颇高的慧慈师太。 据说,江湖上,为受其惠的人屈指可数,可谓恩义满江湖。 此次,师太听闻平阳闹了时疫,不远千里,匆匆赶来相助,深得各医者敬重。 慧慈接过药方,认真的看了过每一味药,不可置信的的抬头,震惊的问道:“这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简直堪称鬼手,她绝对想不出来。 见慧慈师太一脸的激动,楚牧之很是文雅的开口,“这药方出自王妃只手,偶然得之。”故作谦虚的说道。 其实,心里早已经雀跃的不行,王妃果然是医术了得,能让大名鼎鼎的慧慈露出这副表情,他很高兴,好像还有点飘了。 “师太觉得,这药方怎么样?” “妙啊,堪称神来之方。”慧慈不佳掩饰的称赞。 “若是没问题,那就有劳师太,着手煎制了。”微微拱手,将温文尔雅发挥到极致。 匆匆离开药堂,他要去找容彻,这令人激动的事情,一定要找个人好好分享。 第22章 风波 慧慈师太拿着药方端详了好一会,这方子中的每一味药都有相辅之效,既能尽快去除病症,又中和掉了药材的烈性,堪称完美。 拿着这药方,满脸的赞叹,简直爱不释手。 直到有人窍门,才将药方放到一沓纸的下方,整整衣服,才让人进来。 药堂的效率很高,第二日便所有患病的百姓,都喝上了汤药。其他不是,单是状态就好了很多。 前些日子是等死,现在听说这要可以祛除时疫,心中都又燃起了希望,人也就精神了起来。 苏清染看到这副景象,心中也欢喜。她以前从未觉得,医术是多么崇高的技艺,但现在很庆幸自己医术不错,可以就这么多人。 医者的功德,不在于技艺的高超,而在于他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生命的重量,会让一份职业,熠熠生辉。 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百姓们都直到,他们现在用来救命的要,是王妃开的。 王妃救了他们的命,一时间对苏清染推崇备至,甚至到了歌功颂德的地步。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暗中的灾难也悄然的降临了。 老弱患者,先后出现了呕吐腹泻等病症。这病症一两个患上,也不足为虑,许是饮食的原因。 但患腹泻者,皆是时疫病人,都服用过汤药,苏清染开的汤药。 一时间平阳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阴霾中。没有什么比在绝望中找到希望,又被别人砸灭来的更加锥心刻苦,更加让让你疯狂。 一时间,前几日还歌功颂德的百姓,须臾间,扯出长矛短兵,齐齐指向苏清染。 能把你捧上天,就能把你碾进泥。 一时间,燕北王府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各种声音纷至沓来。 “查,给我查,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容彻一身寒气的说。 这事看起来在正常不过,起初是百姓服药有功,对王妃倍加推崇,后因出现状况,又反戈一击。 但他总觉得这事情太过顺遂,捧起的太快,摔下的太狠。 楚牧之见一脸沉思的容彻,开口说道:“与其你自己在这瞎想,不如去问问她。” “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 楚牧之有些叹气的说道:“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不知道还真难。” “所以,要尽快解决。” 楚牧之却一脸的不赞同,“事出有因,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呢,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 “不用再说了。”容彻态度很坚决。 看着毫无进展的事情,心中有些烦闷,将手中的书卷丢到案上,出去散散心。 不知怎的,走着走着,竟走到了望云轩。 可能,心里早已认定她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 但到了门口,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进了,这个时候,他若去,他会不会多想,或者让她更烦恼。 这在犹豫之际,一个清爽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 苏清染的声音。 容彻抬眸看去,那人正倚在床边,手上竟攥着半卷书,很是悠闲的模样。 容彻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向屋内走去。 苏清染看了看进来的容彻,示意他桌上有茶,容彻还当真听话,拿起茶杯兀自喝了,真的是喝,茶杯一靠近嘴,他已经将杯内的茶水一饮而尽。 但为了看起来很悠闲,却未放下茶杯,而是又抿了一小口杯沿。 “王爷,是否又什么话想问我?”苏清染率先开口。 容彻的眉头忽的舒展,露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能有什么事。” “药方没问题。” 苏清染悠悠的开口。 她开出的药方,她心中清楚,那是她慎重再慎重后的结果,她很清楚,没有问题,更不会出现腹泻的症状。 “嗯,我会处理好。” “多谢。”你的信任。 第23章 发酵 事情才过了两日,谣言却传的越发的离谱,有的竟然说,王妃是灾星,平阳城十几年未闹过疫情,王妃才来几个月,就死了那么多人。 只要涉及鬼神之类的说辞,百姓们都会恐慌,严重的甚至会引起动乱。 容彻知晓此中利害关系,下令将传播谣言者暂且扣押,这样才能让谣言不再扩大,才有时间去调查。 当然这些都是暗中进行的。 楚牧之顺着谣言的方向,找到了慧慈师太,他只与她一人说过,这药方是王妃所出,那线索自是从她这出去的。 “慧慈师太,楚某只与你一人说起过,这药方出自何人之手,师太之后可曾与和人说起过?”楚牧之虽然心急,但他还是有判断的,慧慈不像是会故意传播谣言之人。 “老身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她向来对这些琐事不上心,又如何会传播这等言论。 楚牧之微微凝眸,“师太可需再回忆一下,此事关系重大。” 慧慈很是认真的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身的确未曾说过。”她已皈依佛门,便不会掺惹红尘之事。 楚牧之看她说的认真,不像说谎模样,便转身告辞了。 这样的情况,其实更加的有利于调查,若是人数过多,大海捞针才是麻烦。 现在慧慈师太未与旁人说起过,那还会谁知道此事呢? 秦语! 楚牧之猛然想到,若是谣言是她放的,那这药物之事是否也与她有关。 忙取了药房取取药碗,却发现每日的药碗,在当天就会被清洗。此时以过去了几日,当真是无迹可寻。 正在楚牧之有些头疼之时,冥却出现了,手里拿着一只药碗,碗中还有药汁残存的痕迹。 “你在哪弄的?” 冥一脸面瘫的说道:“王爷怀疑汤药被人动了手脚,前两日便派我寻只药碗验一验。”这药碗的确难寻,若不是他一家一户的询问,当真找不到,这也就废了不少功夫。 “王爷当真高明。” 楚牧之拿着药碗,匆匆寻了位医术不错的郎中来看,得出的结论竟与药方有异。多了一味牵牛子,药量很小。牵牛子对人体毒性作用不大,大量服用会引起呕吐、腹痛、腹泻等症状。 看来,应当是起初,这汤药中就有了这味药,但因量小,所以无明显现象。待服上几日,药量在体内积累,便会出现呕吐腹泻的症状。 而这段等待的时间,就是用来抬高王妃的时间。 时间算的太精准,火候把握的刚刚好,楚牧之真想为这设计之人拍手叫好,简直是天衣无缝了。 这样知晓药理,通晓人心的人,楚牧之想不到其他人。 楚牧之将调查的情况,尽数汇报给了容彻,容彻却大手一挥,将慧慈师太和秦语,传到衙门。 衙门大堂。 容彻高居上位,郡守坐在下手陪听。 堂下二人都是紧急被唤来,慧慈师太就在药堂,到的自然早些。而秦语却是寻了好久,才在街角找到。 待秦语进来时,一眼便见到了堂上的慧慈师太,眼中一抹惊慌闪过。随即,又恢复平静。 虽然是细小的波动,但却未逃过容彻的眼睛。 “秦语,见过王爷。” 容彻仔细端详秦语须臾,才悠然开口,“秦语,本王问你,药方出自王妃,这事可是你传出去来的?” 声音威严,带着威压,让秦语有一瞬的心慌。 “禀王爷,秦语不曾。” 容彻见此,却很闲适的一挑眉,侧了个身,对一旁的衙役吩咐道:“将这二人带下去,关押候审。” 第24章 关押 不知是衙役的无心,还是有意为之,秦语和慧慈师太被关在同一间牢房,牢房在监狱尽头,两面靠墙,视野十分开阔。 目送着衙役离开,又环顾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慧慈师太才拉着秦语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问道:“语儿,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秦语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关进牢房,这地方阴冷,潮湿黑暗,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此时,慧慈师太握着她的手,她才从害怕回过神来,好像找到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师傅,你一定要帮语儿。” 说着,竟哭了出来。 这二人竟然是师徒关系,在药堂中,二人几乎没有什么亲近的举动,当然也就无人知晓此事。 “真的是你干的?”慧慈师太拔下秦语紧握住的手,严厉的呵斥。 秦语见慧慈当真恼了,心下一沉,忙跪了下来,扯着慧慈的袖口说道:“师傅,徒儿知错了。” 慧慈拂袖,“糊涂!” 秦语见慧慈转身,慌忙的爬过去,抱住慧慈的腿,声泪俱下的哭着:“师傅,徒儿真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您救救徒儿吧。” 她现在真的没了主意,本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早些年又被保护得很好,一见到事情闹大,也就慌了。 慧慈蹙眉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泪痕的秦语,叹了口气,“你怎能做这龌蹉事。我案上的药方你你换的吧。” 她在一出事的时候,就想过此事,这件事她做的极为仔细,就连药方也是亲自交给下手去让他们煎制的,药方她查过,断不会出现呕吐腹泻这等症状。 药堂煎药之人,解释郎中,不可能出这般低级的差错,错放药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给的药方有问题。 而药方一直放在书案上,没有人动过。那日去过的只有秦语。还将茶弄翻,撒了她一身。她去换衣,屋内就只有她一人了。 再后来,负责煎制汤药的王管事就来了,她抽出药方便递给了他,未再过目。 想来,是秦语故意弄洒茶水,支开她,换了药方。 慧慈虽然生气,但看着抓这自己腿,涕泗横流的秦语,还是心有不忍。 毕竟,这是他疼了十几年的徒弟。 “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 地上的秦语听见慧慈的叹息,便觉得有路,忙扯着慧慈的袖口,可怜兮兮的保证道,“师傅,徒儿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她了解慧慈,心软人善,只要她表现的知错悔改,那她就有希望。 “师傅,您救救徒儿吧,王妃手段歹毒,要是她知道,徒儿就没命了。” 这个时候,秦语也不忘抹黑苏清染。 “师傅,您一定要救救徒儿,徒儿不想死。”说的声泪俱下。 慧慈思索了良久,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好,我不说。” 秦语得到承诺,脸上脸上一扫阴霾,转而笑到:“此事,若师傅不说,他们就算再有本事也查不出的。”她经过缜密的布置,这次一定要让苏清染身败名裂,做不得王妃。 “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做出格的事,让人找到把柄。”慧慈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秦语正欲点头,却被一道忽然出现的声音打断,“恐怕已经晚了!” 两人一惊,抬头朝声源处看去,那人月白风清般,正看向他们,距牢门不过两尺之余。 秦语被吓傻了,半天才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细细听之,就能听出她语气中的颤音。 第25章 交易 苏清染饶有兴致的,看着秦语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惊恐。她嘴角微微一勾,饶有兴致的说道:“有一会了。” 慧慈不识得苏清染,此时一头的雾水,见秦语睁大如铜铃的眼睛,猜到:“你就是王妃?” 语气中很是疑惑,这人她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苏清染含笑的看向慧慈,“师太不是还想瞒着我嘛,可惜了。” “可惜什么?”慧慈有些戒备的开口。 她行走江湖这些年,对危险有着本能的反应,这人散发的气息,绝对危险。 “可惜了,您的一世英明了。” 苏清染叹气,带着惋惜的语气。 她慧慈,最看中江湖上的名声,数十年兢兢业业的经营,才有了今朝的地位,绝不能就此毁了。 “不是我动的手脚。”慧慈下意识的维护名声。 苏清染却好脾气的解释道:“教不严师之惰,谁又会在乎是您还是您的徒儿呢。”语气悠闲,一副看戏姿态。 见苏清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慧慈忽的想到了,“把我们关一处,就是想借此得到证据……”卑鄙! 苏清染见慧慈一脸的气愤,摸了摸刚刚修剪过的指甲,悠闲的说道:“对了,你瞧,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说着看向秦语,扬声说道:“我来,就是想告诉你……” 说着,伸手穿过牢旁的木桩,捏住秦语的下巴,扬声说道:“记着,容彻不是你该嚣想的。” 秦语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清染,霸气,嚣张,不容侵犯,竟被苏清染的气势所摄。待苏清染嫌恶的甩开手,才慢慢缓过神来。 平复心情,反唇相讥,“王妃这是在王爷那受了气,来我这示威?” “你多虑了,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苏清染眼神淡淡一扫,气场全开。 “至于你们,不需要借口,想杀就杀了。”语气云淡风轻,慵懒随意。 秦语被她的态度吓住了,她竟然轻描淡写的说着残忍血腥的事,这副模样,当真令人胆寒。嘴唇蠕动了几下,才出声音:“你不能这样,你没法向王爷交代。” 虽然声音是喊出来的,但越靠后语气越弱,最后,竟连自己都有些不信。 “交代?他抓你们,就是为了给我交代。”说着,吹了吹指尖本就不存在的灰尘,继续道:“我杀了你们,正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秦语被苏清染的话说的,有些害怕。她说的好像都是对的,现在杀了他们,正好给百姓一个交代。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该怎么办。 秦语六神无主,本能的看向旁边的慧慈,求助。 慧慈好像在想什么,根本没有在听。 “师傅……”秦语推了下旁边的慧慈师太,有些委屈的唤道。 慧慈这才回过神来,满眼震惊的看向苏清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能是王妃?” 苏清染见慧慈满脸震惊的样子,眸色忽转深,脸上也爬上了认真,“看来师太是留不得了,那……”眼中杀气一闪。 慧慈这才意识到,她刚才失态了。 “等一下!”忙开口道。 眼睛惊恐的眨了眨,才有些不利索的说道,“我们不会说的。” “我觉得,还是死人稳妥一些。”苏清染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和危险。 “我可以交换。”危机时刻,慧慈拿出了全部的底牌。 苏清染听后,却忽的一转态度,很有兴致的说道:“你?一个将死之人,能拿什么和我换?” 见苏清染停下了动作,慧慈大脑疯狂的搜寻着,“你若杀我,不过举手之劳。可,可要是留下我,我可以为你所用。” “为我所用?”苏清染若有所思。 “但这次的事,总要有人来承担。”苏清染轻飘飘的看向秦语。 慧慈欣喜过望,忙应到:“对,说的对,的确要有人承担。” 衣袖被秦语拉了一下,才略略停顿,有些犹豫的开口,“能不能留她条性命?”语气十足的商量,祈求的姿态。 苏清染的确对这二人性命没兴趣,像秦语这样的小角色,她还未放在眼里,跳梁小丑而已,只是看起来不顺眼罢了。 抬眸瞟向秦语,“她?” “老身,一定带她远离此处,不会再生事的。” 苏清染对慧慈还算有几分好感,微微点头。的确是,化敌为友比置之死地更值当。 “可以,不过……”苏清染伸出手掌,掌心赫然两枚鲜红的药丸。 慧慈精通医理,见这颜色,就知此物不善,“这是?” “服了它,你们就自由了。”苏清染说的轻巧。 慧慈深知,要捡回条命,定是要付出代价的,深吸口气,拿过药丸,伸手扔进了嘴里。 秦语见慧慈已经吃了,只得跟着不情愿的咽下药丸。 “师太精通医理,定是明白此中利害关系,可千万别说错了话。”苏清染看着两人一副决然的模样,开口说道。 “老身定不会出尔反尔。”慧慈正色道。 苏清染微微一笑,“好!” “千面,放人。” 第26章 消弭 第二日,郡守府贴出告示:此次风波,皆因王府妾室,陷害王妃所致。妾秦氏自知罪孽深重,畏罪潜逃,府衙正在缉捕。 本来愤愤不平的众人,过了几日后,未再又呕吐和腹泻的症状,本就有所平息。再加之官府的公文,都觉得冤枉了王妃。 但人都是不愿承认自身有错,理所当然,百姓口中的秦氏,便成了人们口诛笔伐的靶子。秦氏善妒,蛇蝎心肠的言论铺天盖地。 而容彻却对这件事,从始至终未问过苏清染半句,为何放了她们二人。 就如苏清染所说,他抓来她们,是想给苏清染一个交代,那人,是杀是留,自然是听她处置。 这段日子,苏清染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竟连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王妃是灾星的言论也未打扰到她。 千面对那日苏清染的行为不接,小姐一直不是这般移虎为患之人,但那日,却放了慧慈和秦语一马,她寻思了几日,也未想明白。 见苏清染从内室出来,心情不错,神采飞扬的。 千面忙上前,“小姐,可要喝茶?” 苏清染显然心情很好,“好,给我倒一杯吧。” “小姐近日好像心情一直不错。”千面随口说道。 苏清染嘴角微微勾起,赞同的点了头,“嗯,最近不错!” “小姐可是又了什么喜事?” 见千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这,苏清染好心情的放下了茶杯,“想问什么就问吧。”她可见着这几日,千面时不时的看着她发呆。 “那千面可问了?” “嗯,说吧。” “小姐为何要放过秦语,这人不安分的,万一她说出小姐的秘密怎么办。”千面一脸的疑惑。 苏清染找个了舒服的位子坐下,看向千面问道:“你这几日觉得,我和以前有何不同?” 千面听苏清染这么问,们还沮丧的小脸,忽的转为喜悦,满是惊喜的叫道:“小姐不会是……” “嗯,没错,快痊愈了。”苏清染勾唇,一脸喜色的说道。 千面得到肯定回答,整个人登时高兴的跳起,跑到苏清染面前,瞪着大眼睛,确定道:“小姐说的,是真的?” “嗯,真的。”苏清染满脸笑意,看着高兴的像孩子一样的千面。 “太好了,太好了!”千面一面念叨着,一面在地上打圈。那情景仿佛自己遇上了天大的喜事。 苏清染含着笑,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心中暖流涌动。 有这样个人在身边,不管什么处境,心中都会踏实,背后很坚实,她会将你放在心尖上。 室内主仆二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融洽和谐,而王府的另一边,却和此处大相径庭。 屋内一片静寂,虽无声,但那气氛绝对冷的掉渣,而这寒意的源头,就是手上攥着茶杯的男人。 奔涌而出的寒意,仿佛要将这方天地吞噬。 楚牧之看了眼自己身旁的冥,无奈上前劝说道:“不过是一些无知妇孺,你又何必如此在意。” 而坐上的男子,仿佛未听闻他的话一般,兀自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些年来,为何他想守护的东西,都那么难呢?他重视大燕百姓黎民,但他们沦为供人驱使的奴隶,他无能为力;他珍视母后皇兄,但母后皇兄被俘,他无计可施;他想要守护她安好,却总是让她暴露在流言之下。 他喜欢的东西不多,却件件难如愿。他不惧天地,不信鬼神,但现在却想要求神灵庇佑,庇佑他们远离苦难,一生顺遂。 为此,他愿,倾其所有。 楚牧之见容彻没反应,陷在自己的世界中,转头看向了冥,朝他偏偏头,“快去。” 第27章 旖旎 时值五月,微风轻拂,如温和的母亲的手,抚过每个人的脸颊。 苏清染和容彻沿着河岸走着,一深一浅,红白之色在微风的牵扯下格外的和谐,仿佛一幅浓淡相宜的丹青水墨。 寻了个岸边的大石块,容彻长腿一驱,倚在其上。“近日都未见你。”容彻看了苏清染,悠悠的说道。 苏清染竟从其中听出了些许的委屈来,忙将念头拍飞,“这不,今日就来补回你。”开玩笑的说道。 她能觉察出容彻情绪的低落,虽然他极力的在压抑。 事情得往回说,她本是在望云轩和千面聊得热闹,却被冥打断,说容彻心情不好,想让她帮忙劝劝。想着上件事,还欠着容彻个人情,况且她心情也当真不错,便应了冥。 这才有现在这一幕。 容彻看到苏清染的笑容,自己嘴角也扯出了弧度。 想要陪着她一起笑,那感觉很美好。 “你进来心情很好。”容彻看向苏清染认真的说道。 这人的开心气息,隔着老远就能感觉的到,当真是毫不隐藏,不过,很好。 “嗯,心情不错。”这种能自主的感觉又慢慢回来了。 “那陪我喝两杯。”容彻拿起手上的酒壶,晃了晃。 苏清染一见有酒,喜上眉梢,“好啊!” 容彻见苏清染答应,一伸手将手上的酒壶递给了她,自己转身,拿起了身侧的酒坛。 “此处无器皿,只能这般了。”容彻拔掉印尼,灌了一口酒,说道。 苏清染显然也不是拘泥之人,“这样才痛快!” 容彻被苏清染的热情感染,“好,来!”说着两人酒坛一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又是一口酒入喉,容彻心情畅快了不少,这样喝酒的机会,当真屈指可数,但这感觉真爽。 几口酒下肚,两人也都有些微醺。苏清染举着喝了大半的酒坛,说道:“你们这些官家,平日里没有这么喝酒的吧?” 说着,还哧了一声,“不痛快!” “嗯,不痛快,这样才痛快。”容彻应和着。“当真痛快。” “你说,要是有人诋毁你……,你怎么办?”容彻问道。 “杀了!” “很多,很多人。” “那就证明给他们看,我的人,不能受欺负。”苏清染有些含混不清的说道。 “对,我的人,不能受欺负。”容彻狠狠的点了点头。“谁欺负都不行。” “嗯,谁欺负都不行,皇帝老儿也不行。”苏清染醉的有些胡言乱语。 苏清染病随意的一句话,好像打开了容彻的大门,“皇帝老儿,呵呵,他总想我死,我偏不。” 将脸微微向前探了探,仔细的端详着苏清染,“我还要保护很多人呢,怎么能死。” “嗯,我们都不死。”苏清染拍着容彻的肩膀,一副老大的模样。 “我若死了,你怎么办?”容彻偏头,看着苏清染小心的问道。 “放心,你若死了,我替你报仇。”苏清染一扯嘴角,大义凛然的说着,手还不老实的向前挥着,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好,你替我报仇。” 拿过身旁的酒坛,仰头就灌。 没有了? 双眉一蹙,将酒坛狠狠的摔在地上,“扫兴。”接着伸手又向旁边探去,竟然也没有了。 “冥,去给爷拿酒去!” 冥看了眼都有些醉了的两个人,无奈的去买酒了。 醉了也好,这样就能开心些。 容彻本就馋着酒,见苏清染还拿着酒坛在他眼前晃,鬼使神差的就抢了过来,“女人要少喝酒。”又兀自灌了一口。 “那你还找我喝酒,还是我喜欢的青梅酒。”苏清染反驳。 容彻嘿嘿一笑,“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容彻一双醉眼看着苏清染,慢悠悠的说道。 “我喜欢!”容彻本就绝美的脸,此时又染上了几分潮红,诱人的红唇,还挂着晶莹的酒水,一张一合,仿佛罂粟一般。 苏清染受蛊惑般,朝那一点红色凑了去。 “好软,怎么是甜的?”容彻昏糊糊的呢喃着。 “还想要……” 冥回来时,看到了这样的景象,河岸旁的大石上,红色身形附着其上,再近些,那身型下面分明压着一片月白之色。 本是日朗风清的环境,此时竟是一片旖旎风光。 第28章 分忧 苏清染很是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舒服!” 看着露在外面的光洁的玉臂,苏清染心神一阵,怎么回事? 中衣呢?怎么还脱了,伸手去摸…… 硬邦邦的,什么东西?苏清染有些迷蒙的睁眼。 人,这人怎么在她床上? 容彻! 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苏清染,登时精神了。 “什么情况?” 三十六计,走为上! 掀开衾被,身下一凉,亵裤……去哪了。 雪白的肌肤上,一个个红色的印记,像是雪地上开出的寒梅,妖娆刺眼。 苏清染的大脑瞬间空白,昨天,都做了什么? 不行,一定要尽快离开。 以最快的速度蹿下床,却脚下一软,一声‘诶呦’差点出口。 扶着有些发酸的腰,苏清染差点骂出声,该死的。 回头狠狠的瞪了眼始作俑者,却见那人半遮掩的一半胸膛上,竟是青紫的痕迹。 不管了,先走再说。抓过衣服,慌忙的套上身,此地,定要第一时间离开。 最后一直鞋子。 门外却想起了突然的敲门声。 “王爷,王爷,有人求见。” 声音虽不是很大,但在静谧的早晨足以让人醒了。 容彻睁眼,入目的就是苏清染泛着粉色的侧颜。 “你在干嘛?” 苏清染被点名,轻咳了一声,出声道:“没什么,没事。管家好像有事禀告。” 容彻倒是未追究下去,起身坐起,目光却触碰到身上的艳红的痕迹,眸光一滞,“我们?” 惊诧的看向苏清染。 “差最后一步。”苏清染抢先着道。 容彻也有些窘迫,“那就好,那就好。” 脑子乱得很,竟都是些模糊的碎片,不断闪现的竟只是‘朱砂痣’这三个字。顺着再想,却又是一片空白。 见容彻想得入神,苏清染出声提醒道:“王爷,官家还在外面。” 他这样当着她的面,若是回忆起昨日什么不可说的事情,她还不羞死。 门枝桠一声开了,官家见到并肩站立的二人,也是明显的一怔,“王爷,王妃。” “什么事?”容彻有些不恼烦的问道。 官家听容彻声音不耐,很有意味的看了眼一旁的苏清染,才躬身回道:“有位公子在前厅,说有要事要求见王爷。” 容彻本就因记不起昨日的事情,心中不快,这又来一个连明姓都不报的人,来他这挑事,“韩忱,你是第一日管理王府?”语气陈冷。 韩忱见容彻恼了,忙解释道:“王爷,那人说您一定会见他,老奴才斗胆放他进来,不想……” 听韩忱解释,容彻倒是有了几分兴趣,“前面带路吧。”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一号人物,有这等口气。 一身白衣,一把羽扇,一双狡黠的眼。 见容彻,那人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王爷,好久不见!” 容彻对这个人,倒是没什么喜恶,一挥衣袖坐到了旁边原木大椅上,“你有何事?” “我是来帮王爷的。”御千机说的认真。 容彻嘴角一勾,饶有兴致的说道:“帮我?什么。” “帮王爷分忧。” “不妨直说。”容彻单刀直入。 御千机却依然一副智囊模样,“解燃眉之急,铸丰功伟绩。” “此话怎讲?” “我有一法,可解旱情,可安民心。” 容彻见御千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眸色转深,“什么条件?” 像御千机这样的,满身带着狡黠的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出手助人。 “果然爽快。忙我不白帮,我有条件。”御千机坦然的开口。 “什么条件?” “第一,筹集1万两,我保平阳百岁丰年;第二,我要有正当的身份,住在府中,王府要全力配合,方可成事。”御千机说的认真。 看着他一脸的认真,容彻还是心有不安,住在府中,那会不会骚扰清染。 御千机仿佛看穿了容彻的心思,正色的说道:“男儿当功在当下,利在千秋,我知晓其中轻重。” 一番话说的意气飞扬,也颇有立功建业之雄风,容彻点了点头,“好。” 第29章 对策 “但你要有这本事。”容彻悠悠的说道。 御千机嘴角微微上扬,“王爷当真是生意人。”今日若是不拿出些像样的对策,这王府也难待。 “这是交易。”容彻平静的说道。 “那我定是要拿些真本事才行了。”御千机拿着羽扇在胸前挥了挥,开口道:“王爷,可否借笔墨一用。” 容彻倒是很爽快的带他去了书房,想来,那里应当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进书房,御千机就被悬于墙上的画吸引住了,细细端详,“寒梅傲雪,凌寒绽放,可怜……” “你的话未免多了些。”御千机还未说完,却被容彻打断了。 御千机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接着说:“可怜了这颜色,终难逃化作春泥,为他人做嫁衣。” “得一方水土养育,留一处清香予人,投桃报李,此等风骨,何该可怜。”容彻平淡的开口。 “古今痴儿甚多。”御千机感叹一句。现平阳城时疫刚稳,又兴旱灾,当真多事之秋。此时又大的动作,若是成功,还则罢了,若是不成,定是民声载道,千夫所指。 但容彻的态度,却很坚决,据一方,护一方。 御千机伸手一指墙上的地图,“这便是关键之处。” 容彻随着手指看去,竟是祁岭山,眉头微蹙,“这是一处雪山。”对旱灾会有何作用。 “我说的是,山后之事。”御千机轻松的开口。 容彻沉思,山的背面的确是秦地最大的河流——辽河,河岸两旁常年树茂草丰,但隔着巍巍高山,如何能引水灌溉。 见容彻未出声,御千机复又补充道:“辽河声势浩大,远且湍急,其支流汉江,却是经由祁岭山,可引其流为用。” “江水虽经由祁岭山,却是山阴,平阳处山阴,须凿山引流,工程巨大耗时过长,难解春旱之急。”容彻很是冷静的分析。 “人力自是太慢,但若是辅以炸药……”御千机缓缓道来。 “若辅以炸药,当可节约时日,但炸药稀少,凿山所需恐难凑出。”炸药是国家严格控制的物品,比之盐业还要严苛。就算年节前的炮仗,也需要皇帝特批才能大拼量上产。 平阳距京城远上千里,就算取得圣旨,在加之制造赶制以及运输,也得三四个月,根本来不及。 御千机挥了挥手中的羽扇,胸有成竹的说道:“我既是毛遂自荐,就定是有万全之法,只是不知,王爷是否愿意。” 容彻听到此处,心中甚是疑惑,更加对御千机的身份起疑。只是,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但说无妨。” “我能弄到炸药,只是这”说着,御千机手指比划了个数钱的动作。 容彻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思前想后,也未想出会有什么阴谋,权且应下,走着看。“钱财不是问题,只要能及时,我定不会亏待了御先生。” 那声御先生咬的格外的重。 御千机却微微一笑,“谢王爷信任,御某定不辱命。” 第30章 再次见面 御千机在王府悠闲的逛着,竟已近半个时辰了。 此时,虽表面一副闲淡的模样,心中早已海啸般奔腾,将容彻诅咒了数十遍。他不惜暴露势力,才换来住进王府的机会。容彻却给他安排在最西北的院子里,这一路行将过来才知晓,苏清染住的望云轩是在王府的东南。 容彻这分明就是刻意为之,让他离苏清染远些,亏他还帮过他,心胸狭窄的男人。 “先生,请留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两个身着丫鬟服饰的人拦住了御千机。 御千机眸色一深,“我是王爷府上新请来的门客。”如何不能进。 那两个小丫鬟一脸的真诚,“我们识得先生。” “那还拦我?”御千机有些火气。 “王爷特意吩咐,御先生不得入望云轩。”两个小丫鬟异口同声。 御千机挥着的羽扇一顿,脸上的微笑也瞬间僵住,“王爷特意?”后两个字咬的很重。 换来的是两个小丫鬟齐齐的点头。 御千机抬起羽扇,当真想将这两个碍眼的小丫鬟扇飞。心思百转,又放下了抬起的羽扇,他还的在王府待上些时日,不能这般放肆。 “好,好。”好你个容彻。 正门不行,那就只能翻墙了。 屋内。 苏清染呼出一口浊气,缓缓放下手上的姿势,内力恢复七八成了,是个不错的兆头。 一阵吵闹声却忽的灌入耳中,千面叽叽咋咋的声声音惹的人头疼。 苏清染粗了蹙眉,放下裙摆,向外室走去,“什么事?”这般吵闹。 见苏清染出来,千面才稍作收敛,“主子,你看谁来了!”语气中止不住的高兴。 “千机?” “王妃。”御千机恭敬的行礼。 “怎么进来的?” “您不必担忧,王爷有求请我入的府。”御千机一脸的瑟瑟,后一句明显是说给千面听的。 千面撇了撇嘴,“王爷请你,他巴不得你消失呢。”这望云轩连个护卫都是女的,怎会弄这个登徒子住进来。 “王爷要修水利,我擅机关,不请我能请。”御千机悠悠道来。 苏清染却一脸疑惑,“修水利?”疫病刚清,正应当是休养生息,怎还大兴土木了。 御千机见苏清染一脸的不知,转而看向千面,看到的也是一脸的不解,“你们不知道?” 这容彻还真能瞒。 “平阳时疫刚除,就近月来无雨,此正直庄稼生长之时,百姓见数日不雨,就盛传说……”说道此数,御千机看向苏清染。 “继续说!”苏清染开口。 “说……王妃乃灾星临世,瘟疫旱灾乃是天罚,用来警戒百姓。谣言愈演愈烈,更有甚者,当街拦轿要王爷为民做主。”御千机徐徐说来。 听御千机说完,苏清染好看的眉头蹙着,转而看向千面,“此事我怎么不知?”脸色沉如寒潭。 千面见苏清染动怒,膝盖一软,“小姐,千面当真不知。”小姐最是厌恶手下隐瞒,她纵是有几十个胆子,也断不敢隐瞒不报的。 见苏清染动怒,御千机有些无辜的耸耸肩,他当真不是故意的。 正欲为千面说情,却碰到苏清染凌厉的眸光,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千机也有过,未探明情况,就贸然暴露势力。” 将刚才在书房中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个遍,苏清染虽觉得暴露的太过明显,但也算是做好事,也就没再追究。“都起来吧,王府不比门中。” 听到门中,御千机想到最近得到的消息,“大公子闻得门中变故,不日便会返回门中。” 苏清染听到这消息,嘴角细不可查的微翘。 第31章 进膳 这几日,容彻忙的很,一边需要平复愈演愈烈的谣言,一面要张罗开山修渠之事。 平阳原本就是以耕地为生,虽说不上富裕,但还能在繁重的赋税中求得一线生机。现在,自入春一来,就一直未降雨水,再加之时疫的影响,百姓人心惶惶。 修渠开山需要人力,更需百姓合力方可完成。 这几日,容彻几乎是每日耗在工程前线,以身示范,让百姓能够认可修渠之事。 工程浩大,而朝廷以国库空虚为由,竟然分毫不出,这着实令容彻侧目,为对付他一个前朝皇子,竟然不顾一城百姓之死活,的确是秦王赵坚的做法,狠绝,不择手段,但这也使得容彻有些捉襟见肘。 这几日容彻几乎是鲜少合眼,在连续在持续奋战的第三日,终于被看不下去的楚牧之强行的赶回了王府,勒令他休息好了才能再来。 本还欲拒绝的容彻忽的想到,他好似有将近半月时间,没见到苏清染了。 当下也不再推辞,拍拍衣袖,朝王府而去。 进府的容彻,当真将目的性发挥到了极致,回房匆匆的洗掉一身的风尘,步履匆忙的朝望云轩而去。甚至都忘了脸上多日未刮的胡茬。 可能是容彻的时间巧,正赶上苏清染的饭时。 一进望云轩,容彻就有种温馨的感觉,明明不是很热闹的院子,却总是有种温暖祥和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可能,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一进内厅,就听得千面的声音,“小姐,你要的莲子羹,刚出锅,可鲜着呢。” “是吗?” 回应她的却是容彻醇厚的声音。 “王爷?”千面诧异道,紧接着,将手中的碗往容彻身前一推,“您也尝尝!” 千面本就对容彻很认可,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容彻在她心中有上了层台阶,高大了些许,自是没拿他当外人。 容彻见千面这般热络,倒是不好不接,只是,他刚刚明明听得,是专为苏清染备的,若是被他给食了,苏清染不会不开心? 千面见容彻将那雕花瓷碗接过,又放在了一旁,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打趣道:“小姐爱这莲子羹,厨房备着许多,王爷先来帮小姐常常火候可否适当。” 听得千面说厨房还有,容彻倒是不客气起来,他平日里对这些吃食不甚上心,但既是苏清染爱吃的,他也当尝上一尝,做相同的事情,总会离得更近一些。 鲜少喝粥的容彻,破天荒的将一小碗粥尽数吞到了腹中,微微点头,“嗯,的确味道不错,莲子味道正好。” 这时,在内间的苏清染才行了出来,见到桌前的容彻也是一怔,“王爷,怎来了望云轩?” 容彻瞧这她有些诧异的表情,心里竟是暖暖的,这种呆萌又带着些性感的模样,只有特一个人能见到。 “许久未来了,今日得了空闲,便过来了。”说着,笑意盈盈的看向苏清染。 苏清染本就自那日醒来,就觉得有些别扭,再加之他上次的隐瞒,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容彻见苏清染未出声,脸色有些不自然,忙开口问道。 “没有,只是有些意外。”苏清染寻着借口。 容彻倒是自然的很,那日他倒是未放在心上,本来就是他的妻子,且也未发生什么,而苏清染那日看起来也不甚在意,他就更加未当回事,这时,早已忘到了九霄云外。 容彻见苏清染无碍,拉开了身旁的椅子,还向前面的碗里添了勺汤,“过来,今日这汤不错。” 苏清染倒是乖巧的坐了过去,看着忙着给自己布菜的男人的侧颜,棱角分明的侧颜,此时,点点胡茬点缀其上,平添了几分沉稳。 透过窗棂的阳光洒进来,映着刀削斧凿的下颌,格外的温馨。 第32章 他们洞房了? 御千机在这可算找到了知己,一个同样自诩玉树临风的楚牧之。这二人可谓一见如故,不几日就打得一片火热。 御千机对着画好的图纸一阵侃侃而谈,楚牧之则一旁频频点头,这二人仿佛找到了久违的兄弟。 冥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安安腹诽,这两个人还真的有‘夫妻相’,自上而下散发着一种相似的气质。 “你和王爷走得近,有没有什么王爷王妃的秘闻?”御千机一副八卦的模样。 楚牧之此时却卖起了关子,“这可是王爷的私密之事,要是被他知道我乱传,还不割了我舌头,不能说,不能说。” “放心,我只是心下好奇,再说,我又能说与谁听。”御千机循循善诱。 楚牧之听此,微微点头,的确是,“说的也对,但王爷的事……还是不能说。”容彻那家伙他了解,若是关于他自己,倒还好办,若是涉及到苏清染,那可不好说了。 上一次,秦语生事,容彻就曾严正的说过,以后但凡涉及到苏清染的,都要谨慎处之。 “他们的感情怎么样?我这进府以后,还未见的王妃呢?”御千机一副失落的模样。 说起苏清染,楚牧之脑中忽的浮现出初见时她在梨花树下的模样,绝美,出尘。“你个不简单的女人。” “怎么个不简单法?”御千机见缝插针。 楚牧之见他一脸的好奇,遂侃侃而谈,“前段时间的时疫,你听说过吧?最后,是王妃力挽狂澜,救百姓于死神刀下。” 楚牧之啧啧两声,“那场景,当真……”本想着浮到眼前的应该是百姓欢呼庆祝的场景,却不想可能是秦语之事,对他的影响太大,想到的却是王府被围,流言漫天的景象,一时,没了兴致。 “唉,不说也罢。” “说说呗,我只听得一知半解,全不晓得其中细节。”御千机催促着。 楚牧之本还说的火热,见御千机催促,有些奇怪的看向他,“你可别存什么歪心思,他们二人的关系好着呢。” 这样的事,他得替容彻防着点,毕竟他家王妃还是很有魅力的,在容彻未拿下之前,一定要将所有的意外消灭于无形。 “想啥呢,我哪敢有那心思。”御千机矢口否认。 “有也晚了,他们现在感情很好。”楚牧之故意说道。他只是觉得二人的关系还好,但感情嘛,他只知道容彻很上心。至于苏清染,他都没见过几次,又怎晓得。 “感情很好?那怎没见着王妃去……”书房,他们整日整夜的在书房商讨修渠开山的事宜,却未见过一次苏清染去过。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子不如书房,那是王妃懂规矩。”楚牧之干干的解释道,他哪里知道为何未来过。 “那……”御千机正欲说,却被一个有些冷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已经洞房了。” “洞房?”此时,惊讶的不仅是御千机,楚牧之也是一脸的震惊。 齐齐看向声音的发出者,一脸面瘫的冥。 冥却恍如未见二者震惊的深情,接着道:“半个月前。” 冥本就话少,现在竟连时间都说明了,御千机有些不淡定了,不行,他得去问问。 第33章 撞见 御千机匆匆忙忙的离开,弄的楚牧之一头雾水,一个两个都不是很正常。 心中满是苏清染与容彻洞房的画面,御千机几乎忽略了声旁其余的事务,一进王府便朝望云轩而去。 他想知道,苏清染到底是怎么想的,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看着近在眼前的望云轩,御千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一个纵身,人已经落在了院中,看了眼卷起的竹帘,一个纵身朝室内跃去。 心下焦急,动作自是生风,待落到地上,却正对上容彻满是敌意的眼睛。 “路很熟?”声音冷的仿佛能掉下冰碴儿。 屋内的其余三人齐齐一惊。 御千机更是睁大了眼睛,信念百转灵机一现,“王爷,那个工事上出了些问题……” 本想着瞒天过海,无奈在容彻欲演欲低的气压下,御千机还是偃旗息鼓了,“那个,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说着,脚下生风,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了望云轩。 容彻看着御千机离开的方向,脸色很沉,“他经常来?” 千面见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果断选择舍车保帅,“这人上几日前便来过,千面本欲禀报王爷,但小姐却说王爷近日事务繁杂,这等小事就不要去打扰王爷了。” 千面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 容彻听闻千面的话,目光却锁在了一旁的苏清染身上,“让你受委屈了。” “以后遇到这类事,一定要与我说,别委屈了自己。”说着大手附上苏清染单薄的后背,安慰之意甚浓。 苏清染的眸中神色复杂,微扯唇角,相欲说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为出口,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这时,千面脸上一抹狡诈闪过。容彻一心全在苏清染身上,自是未曾看到。 而走在路上的御千机却无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果真,有人在念着他。 御千机刚到住处不久,就迎来了楚牧之,楚牧之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总感觉是里面带着可怜似的。 “王爷叫你去书房。” 御千机自知之后不会好过,却不想楚牧之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很是中肯的说道:“多做少说,咬咬牙就过去了。” 御千机一脸的疑惑,怎么总觉着像是在给他饯行一般。 “嗯,谢谢牧之兄。” 行至院落门前,却见那处灯火昏暗,一跳一跳的火焰,透过窗纸衬的那处更加的晦暗不明。 御千机推开门,容彻只是淡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继续手下的工作。 两人在这诡异的气氛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仿佛经历了半个世纪,案前的人才缓缓的开口,“在王府可还住的惯?” “还好,府内人都很好。”御千机摸不准容彻的意思,谨慎的措辞。 容彻搁下手中的笔,缓缓走近,“习惯就好,毕竟在王府供职,不能委屈了。” “谢王爷关心。” “先生的图纸设计的确实巧妙,精细,工程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容彻略作停顿,看向他的眼神也意味深长。 御千机的心脏被挑起的老高,整个人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第34章 风起 “城中田亩甚多,若单靠百姓肩挑手提,定会误了灌溉时令。先生精通机关机械,能否想个法子,不可误了庄稼呀。”容彻声音和煦,眼眸中去精光萦绕。 “先生,可愿为本王分忧?” 虽是商量的语气,但御千机心中明白,刚刚的嘘寒问暖都是提醒,若是他开口拒绝,定是不能再留在王府了。 容彻定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抓住他的七寸打,若是要留在王府,那这烫手山芋,他是定要接下的,还要按时完成。 “御某定是愿意为王爷分忧的。”御千机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谁知他平淡的面容下,心情是何等的不平静,且不说这工程数量巨大,就单说这设施也要熬上几个通宵来想。 见御千机接下,容彻一副很是欣慰的模样,“先生果真是心怀百姓,本王甚是欣慰。” “这河渠经过万壑谷,那处水流湍急,周围又有大量村落,孩童无知总有失足溺死的稚子,若是先生有此仁心,将此处的危机也一并解决了吧。”说着,倾身向前两步,行至御千机身旁,拍了拍御千机的肩膀,一副很看好的模样。 而在背后的脸上,嘴角却勾的妖娆。 “桌上,是万壑谷的地图。” 说完,好心情的推门而出,望着挂在天上的月亮,都觉得好像又圆了许多,柔柔的清晖,让周围景色都带上了清雅的韵味。 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冥,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容彻的身侧。 “主子,跟丢了。” 容彻听到回禀,脸上一沉,“怎么回事?” “派过去的都是追踪的高手,但还是在关键之处给跟丢了,他们行踪很诡异,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冥如实说道。 容彻微微沉思,冥口中的高手,他自是知晓的,“你怎么看?” 冥略作停顿,直言道:“这等能力,以前见所未见,恐只有传说中的鬼门能做到。”冥的声音带着严肃。 鬼门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过,但他的传闻却从未匿迹,一直为江湖各门派所忌惮。传闻鬼门各个身怀异能,能行常人之不能行之事,个中手段堪比阎罗,鬼门行踪成谜,难以窥其迹。 有言曰:鬼门一出,乾坤将覆。 容彻此时一脸凝重,若当真是鬼门,多年不曾出世,现在重现江湖,必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但他们来王府又有何故,其目的又当为何? 容彻转身看着忽明忽暗的书房,吩咐道:“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反常,及时来报。还有,加派些人手在望云轩。” 冥应下,复又开口禀道,“京城那边有消息传来,宰相已病数十日。” “很严重?” “已有几日未早朝。”冥回道。 容彻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这些年殚精竭虑,他也该歇歇了。” 冥有些踌躇的问道:“主子,那这段时间,我们用不用做些准备?”宰相若是真的时日无多,会不会来个鱼死网破。 “嗯,暂且先准备着。”他犯不着和一个这样的人搏命,还是防范些好。 想到此处,容彻的心情复杂了些许,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当真是多,宰相病重,对于他来说是好事,只要这只老狐狸死了,他的处境会好上很多。但福兮祸兮,鬼门绝对是个变数。 抬头望向天,已是另一番模样,风起云涌浓云遮月,早已不复适才祥和模样。 第35章 千机策 时间总在繁忙中过的很快,一转眼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 这三日对于容彻来说,最大的变化就是苏清染,一改往常的冷淡,对他热络了起来。 但不知怎的,容彻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御千机当真是机关算数了得,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弄出了机械的样子,待楚牧之来唤容彻时,容彻也是一惊,这等速度,举世也难寻第二人。 问题是他提出的,他自是晓得其中难处,且不说需要大量制作,且说这取水撒水的动作,也是极难做到。 容彻一到,就见御千机又恢复了以往狡黠如狐的模样,羽扇在身前摇的恣意。 见容彻来了,微微俯身,“王爷,御某的灌溉机械。”说着羽扇指向旁边一个庞然大物。那物足有一人多高,状如车轮,轮上有轴,而轮的外侧则是镶嵌这一个又一个凹槽,槽体很深,错落的排列在轮外,乍一看去状若龙骨,节节分明。 轮子的旁边连着一根横梁,上面带着一些看起来有些古怪的齿板,齿间距离很大。 “这就是你研制出来的机械?”容彻问道。 御千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正是,王爷且看。” 说着朝立在人群最前面的少年一指,少年会意,利落的上前攀住那横梁,脚下踩伸出来的齿板,脚下随意的一磴,那巨大的齿轮竟转了起来,轮上的凹槽略过水面,舀起一槽槽清水。 轮子继续转着,待转到另外一侧,则变为了凹槽朝下,将舀上来的水,尽数的扫到了另外一侧,水声混着机械的枝桠声,引得在旁的百姓一阵叫好声。 容彻也被这景象震撼了,这等取巧省力的器械,最起码耕种的效率能提升一倍,那百姓定是能丰衣足食。 御千机见容彻脸上有些松动,徐徐的解释道:“这轮可大可小,只需微微施力,就可完成数亩良田的灌溉,就算老弱妇孺亦可完成。” 容彻听到此处,也不由得赞叹出声,“先生此等智慧,当世之人,恐只有千机阁主能与汝相较一二。” 容彻是真的爱才,这赞许也是由衷之言。 而御千机听到此处,却是一怔,“额,王爷严重了,属下哪能与千机阁主相提并论。” 说完,还复又补充道,“皆是分内之事,分内之事。”手下的羽扇不自觉的又快些的摇了几下。 容彻本是随口一说,却不曾料到御千机的反应,认真的打量着一身白衣,手挥羽扇的人。 御千机见他打量,忙开口岔开,“王爷吩咐的万壑谷之事,工事复杂,御某还需要几日。”说着微笑这看向容彻。 “有劳先生了。”容彻顺势而为。 御千机有恢复了狡黠模样,“身为门客,自当为为王爷分忧。” 不知事一语双关,还是随口一说。 而这些却都不关楚牧之的事,他是初次见这等巧夺天工的东西,自是多了些兴趣。 “御老弟,你研究万壑谷的机械时,能不能带上我。”他对这些东西好奇的紧。 见楚牧之一副好兄弟的模样,容彻未做言语,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按御先生说的,依各处地势,打造此物。” 第36章 管家韩忱 这几日,苏清染的内力已尽数恢复,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她却高兴不起来。 内力恢复,就要去做该做的事,势必要离开王府,离开容彻。 人总是在一处待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一想到离开,心情就会没来由的失落和踌躇。 正在苏清染想入沉思中,门外的小丫鬟低声禀报道,“王妃,管家求见。” 苏清染听闻韩忱求见,心中下意识的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让他进来吧。” 韩忱见苏清染同意的如此之快,心下才踏实些。这个上头赐婚过来的王妃,总让他摸不着头脑,似友似敌,忽远忽近。 见室内无其他人,韩忱脸上一丝喜悦划过,“韩忱,见过小姐。” 他说的是小姐,而非王妃。 苏清染面上不变,心中却有所揣度,“有要紧事?”要不,又怎会亲自前来,这般招摇。 见苏清染应下了这称呼,韩忱试探性的说道:“京中传来消息,宰相病的很重,恐时日无多了。” 苏清染听到此处,心下欢喜,本还想着未有借口离开,这不,就送来了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姑丈,他病的很重?”苏尚书和宰相曾如廪是姻亲,她还是晓得的。 见苏清染称呼宰相为姑丈,韩忱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下。看来宰相当真是眼光毒辣,派苏小姐这样的人来王府,莫说是容彻,就连他都觉得,苏清染无意牵涉党争之事。 现在,苏清染唤姑丈,定是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想到此处,韩忱心中更加有了底,“宰相的意思,是……”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清染嘴角微勾,“管家有何计划?” 韩忱见此,忙开口,“计划奴才倒是有,只不过还需要小姐的配合。”这段时间,容彻对苏清染的态度,他可是看在眼里的,若是有苏清染帮忙,那这计划定是万无一失。 这样,他也能在宰相咽气前,立下件大功,以后才可能有好日子过。 否则,他作为一个宰相的人,若宰相死了,他留在王府,还不是认容彻宰割,只有死路一条。此时,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搏上一搏。 韩忱向前俯身,凑近苏清染的耳边,才小声说道,“奴才想着,此事宜早不宜持,我们就后日……” 待韩忱说完,苏清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管家果然好筹谋。” 韩忱老脸一抽,乐的像朵花,“这不,还要仰仗小姐。” “管家的计划甚好,我又岂有不帮的道理。”苏清染悠悠的说道。 韩忱一脸的谄媚,“谢小姐,以后还要仰仗小姐,在尚书面前美言才是。”眼中的精光一闪一闪的,甚是贪婪。 苏清染看了他一眼,“好说,好说。” “管家且先回去,莫让王爷起了疑心。”苏清染下逐客令。 韩忱一脸的笑容,“那小的这就告退。” 苏清染看着韩忱的逐渐消失的背影,眸色很深,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最后发展成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第37章 邀约 正午,容彻如往常一般来望云轩用膳,午间的阳光很好,室内的气氛也格外的和谐,苏清染难得的话多些。 与容彻聊的格外的欢唱,这不,竟连桌上的饭菜也未动几口。 “王爷,开渠之事,近日进行的可还顺利?”苏清染有意无意的说道。 容彻以为她在府中闷得慌,开口安慰道,“都是些无知妇孺,他们的话切莫放在心上。修渠之事,已进行大半了,开始时还无人配合,现在竟争先参与了。”容彻开口调侃道。他是从千面口中得知的苏清染知道了流言之事,见她问起,想着开解一二。 “还不是王爷领导有方。”苏清染轻声说道。 容彻却仿佛听得什么稀罕之音,半晌才回过神来,这是苏清染第一次夸他。 见容彻呆怔,苏清染下意识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容彻忙否定,“没有,说的很对。”以后应该多说,这感觉比吃了蜜糖还要甜上几分。近日的奔忙和疲惫一扫而光,心情舒畅的很。 “那我能出门吗?”苏清染顺势问道。 一听苏清染询问,容彻有些愧疚,苏清染是王妃,出门竟还要有所顾忌。 “当然能,本王陪你。”他还怕有哪个不长眼的,惹苏清染不高兴。 苏清染听容彻说要陪她,问道:“王爷下午没事吗?” “有,但很快,处理完就回来接你。”容彻几分宠溺的说道。 苏清染却一撇嘴,“我想和你一起去。” 难得见苏清染撒娇的模样,容彻很是受用,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便答应了苏清染。 但到路上,就有些后悔了,要去的地方是万壑谷,今天是姓御的主场,不得不说,在机关上,容彻的确很欣赏御千机。 他只是怕,怕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夸奖,转瞬间就被那个家伙夺走。清染能夸的只能是他一个人。 心中忐忑的来到万壑谷,等待着那只狐狸招摇的显摆。出乎意料,今日的御千机格外的内敛恭谨。 “王爷,王妃。” 这模样看的楚牧之一愣,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也未见他这般恭谨有礼,总是一副牛轰轰的模样。 “先生的机械可是在此处?”容彻开口问道。 此处地势平坦,未见任何大型物件,确是不像有机械的模样。 御千机微微躬身,“王爷,王妃,机械在前面,请随我来。” 走出了好远,才见这一庞然大物浮于水上,远远看去,水汽氤氲。 御千机羽扇微抬,徐徐说道:“属下在这山谷两旁架了横栏,上游奔腾而下的水流,正好砸到下方的轮子上,轮子在水力作用下转动,这转动又带动岸上的横梁转动。” 说着略作停顿,指向了一旁整齐搭好的凉棚,“属下见这平阳布匹不足,便将这横梁连在了机杼之上,只要有水流下,机杼便会转动,就可源源不断的织出布匹。此法的优点是可昼夜不停,提高效率。” 立在一旁的百姓闻之,皆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震惊,竟然能有这等机械,他们丰衣足食指日可待。 容彻却未有多大的反应,他更加关注苏清染,一双眼睛尽数落在她身上。 容彻的眼神太过专注,引起苏清染的察觉,挑眉看向他,一脸的疑惑。 御千机一番解说,却迟迟未得到这二人的反应,有些不确定的开口,“王爷,王妃觉得可还行?”语气也很是恭敬。 容彻心情不错,大手一挥,“很好,御先生果真了得。” 御千机微微颔首,“王爷过奖了。” 御千机又有些试探性的看向苏清染,“王妃觉得呢?”手中摇在身前的羽扇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嗯。”苏清染不置可否的点头。 御千机却身型忽的放松,手中的羽扇用力的摇了摇。 苏清染转眸看向容彻,“王爷这会可还有事?” 容彻自是记得答应过苏清染的,“没有了,接下来都陪你。” 苏清染展眉一笑,“你说的,不许反悔哦!” “嗯,不反悔。” 第38章 危险 苏清染粲然一笑,“那我不要去集市,我要到谷的那边看看。”语气俏皮。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容彻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她若总是这般,该有多好。 二人行的很匆忙,容彻竟连冥也未带上,可能也是觉得,苏清染此时的模样,应当他一人见到就好。 苏清染劲头很足,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快步的行在前面,催促着走在后面的容彻快些。 苏清染虽是走得快,但好奇心却丝毫未减,见着沿路的花草,只要是色彩艳丽的,都会采上几朵,不消片刻,容彻手中已经握了大把的各色的花朵,色彩斑斓。 容彻见苏清染依然乐此不疲,兴致勃勃的摘着沿路的野花,眼中浓浓的宠溺。将手中的各色的花中挑拣几朵,随手折了一旁的垂柳,须臾功夫,手里已经多了只精致的花环。 容彻看着手中的花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清染!”容彻朝前面蹦跳着的苏清染唤道。 苏清染见容彻唤她,停下手下的动作,“怎么了?” 容彻大手一伸,“过来。” 苏清染难得的乖巧,走上前,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容彻。 容彻拿起手上的花环,在面前晃了晃,“喜欢吗?” 花环虽然色彩不多,但容彻的配色却极好,看起来清雅又鲜活,仿佛点缀其上的花朵有灵魂一般。 “喜欢。” 容彻抬手,将花环轻柔的带到了苏清染的长发上,长发飘逸,鲜花娇媚,相得益彰。 “很美。”容彻赞叹到。 苏清染很兴奋的问道:“是吗?那这个我要留起来。” 容彻摸了摸眼前人的头顶,“留它做什么,若是喜欢,我天天编给你便是。” 苏清染认真的点了点头,“那这个也要留起来。”很是固执的说道。 “好,都依你。” 苏清染将手中的又满了的大束野花,又尽数塞给了容彻,“还有这些。” 容彻看着苏清染满是孩子气的举动,心头暖的如一汪清水。 两人这样走走停停,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竟进了一处幽深的峡谷之中。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容彻有一不安,此处地势极低,两边又是绝岭峭壁,此条路又是极窄,仅仅两三人能并排通过,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定然是万劫不复。 苏清染很是神秘的一指抵住樱唇,“不能说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语气中满是激动和欣喜,全无半点担惊之色。 苏清染的话音刚落,前方竟想起了轰隆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隆隆声不绝于耳。 容彻面上阴霾密布,“不好,快撤!” 快速向前两步,拉起苏清染的手臂,向来时的方向冲去。此种地势,若是被困在谷底,必是九死一生。 苏清染随着容彻,朝谷口奔去。 却不想,天不遂人愿,二人还未奔出多远,前方一巨石,自上方呼啸而至,两人踉跄后退既不,才躲开巨石。 待再看去,哪还有什么路,高大的巨石,竟连太阳都挡上了半边。 他们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第39章 难以置信 不待二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上方的轰隆声如天雷般滚滚而来。 抬头望去,本就是一线天的峡缝,光线此刻忽的暗了下来,巨石如蝗虫过境,黑压压的,遮天蔽日而来,仿佛要填平这方天地。 苏清染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当中,身子被忽的被一旁的容彻用力的一扯,拉到了另一处,苏清染正欲询问。 “轰!”的一声在耳边炸开,回头望去,原来站立之处,赫然耸这块巨石,灰尘被溅起老高。 若不是刚刚容彻的一拉,现在巨石之下,便是苏清染的肉泥了尸骨了。 “小心!”容彻见苏清染仍然有些呆怔,开口提醒。 苏清染被这一吓,倒是警惕了不少,杏眸一扫四下环境,急急朝崖壁一侧奔去。 在这样乱石飞下的处境中,只有依托天然的峭壁,被砸中的概率才能缩小些。眼见着巨石一番番的砸下,可供人躲避之处越来越少。苏清染一偏头,无意中却被一处幽深的暗处吸引了注意,莫非有洞穴? 苏清染几乎是兴奋的,这样的情况下,生还几率甚小,若是这样躲在谷底,早晚会被滚下的巨石砸成肉泥,若是有天然的洞穴,便能有处托身,安定下来方可再寻他法。 脑中千回百转,身体已先于大脑做出了动作,在巨石滚下的间隙,朝另一侧的暗处奔去。 近了,更近了。 就在苏清染露出接近胜利的笑容。 但天有不测风云,在马上要到达对面之时,崖壁上滚下来的巨石,却在下落过程中拐了几拐,朝她这方呼啸而来。 待苏清染意识到危险时,巨石已经距离身体不足半米,自上而下的重量,刮落崖壁上的尘土岁时,齐齐朝苏清染袭来。呼啸而来的罡风吹的人睁不开眼,身体笼罩在巨大的压力下,寸步难移。 苏清染眉头皱成了川字,“完了,看来要命丧于此了。”这是她脑中的第一反应。 不是要放弃,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在生死一线间,心突然间变得平静了,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和死亡的滋味。 待巨声自耳畔划过,身前忽的一热,是血? 为何不疼。 苏清染狠狠的揉了揉眼睛,踉跄的睁开眸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胸前一片温热,月白锦缎上大片大片的殷红,格外的刺眼。 殷红的血液,还在不断的外流,而那这一切的源头,却擒着欣喜的弧度。殷红的薄唇,上扬的眉眼,美的惊心动魄。 这是苏清染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温暖的容颜。 她想要伸手擦去他嘴边不断涌出的殷红,却发现是她是那么的无能,竟连手都动弹不得。这时,无用的眼泪却蜂拥而至。 嘴唇动了几次,却连半个字节都吐不出来,嘴唇一直在不都控制的颤抖。 “你……你别吓我。” 苏清染渴求的盯着容彻的眼睛,想从中寻找出答案,却只看到他唇角略向上抬了下,身体却猛的向前一倾,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眸子却阂上了。 头狠狠的砸在了苏清染的肩上。 “容彻,容彻……” 第40章 意料之外 苏清染将将接住容彻倒下的身子,颤抖着手伸向了鼻翼。 还好,还有呼吸。 正欲搀容彻,这时却又有一块巨石,穿过重重岩壁,向这方滚来。那方向,正是容彻的身躯。 此时容彻伤的如此之重,不堪剧烈移动。苏清染眸子微蹙,周身气势一变,朝蜂拥而来的巨石一掌挥去。 巨石应声而裂,四散开去。 苏清染收起戾气,伸手去扶容彻的身躯。 却看到一双波涛涌胸的眸子,如漩涡般,危险莫测。 容彻本就是在刀刃上行走的人,不管身体到了什么程度,对危险还是有着本能的意识。 但他睁开眼,却看到了他没想到的一幕。那一身狠戾的气息,一掌可开巨石的内力,他做梦都未想过,她竟一直在骗他。 容彻无力的合上双眼,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苏清染也未料到,容彻竟醒了过来,还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本就不知该如何应对,见如彻闭眼,也未再开口。 果真,这是一处洞穴,看样子还不小。 苏清染架容彻架走了进去,不管里面是何景象,最起码要比外面好。 山洞很长,行了好一会,竟未见到尽头,里面倒是没什么,只是九曲回廊般,蜿蜒的很。 苏清染找了个稳妥的地方,将容彻轻轻放下,见人没有任何的反应,才确定已经晕过去了。 伸手附上容彻的手腕,眸中很是复杂,这人,竟然伤的如此之重,脉搏现在很是虚浮微弱,再想到刚刚的场景,定是砸下的巨石,震伤了肺腑。 苏清染心中的感觉很奇怪,很复杂。容彻的举动,她很震撼,但他们不是一路人。门中有门规,门中子弟不得与官场来往,这是他们立足江湖的根本。 容彻现在很是虚弱,苏清染虽医术了得,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对于病情,全无丝毫的办法。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用内力抱住他的心脉。 经过一晚的折腾,容彻的情况才稳定下来,不再吐血了。看着地上一摊一摊殷红的颜色,苏清染的眸色很深,这份恩情,她苏清染记下了。 这样平静的度过了夜晚,明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不知,先找到他们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第二日,天刚刚亮,就听的外面有稀疏的响动。 看着脸色白的吓人的容彻,苏清染自怀中掏出枚药丸,塞到了他的嘴中。 手掌贴上后背,向体内输送内力,助药物快些吸收。 容彻的在意志力当真惊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悠悠醒来。眸中的震惊已经尽数退下,但看向苏清染的眼神还是晦暗不明。 听得响动声越来越近,苏清染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此时,容彻重伤,他们定是没有逃的可能,若是遇到敌人,那…… “等会,我引开他们,你藏好,别出声。”苏清染朝容彻说道。 话音落,伸手去扶容彻,动作很轻柔,向前方走了一段,却山洞竟出现了岔口,苏清染将容彻扶到转弯的角落,让人坐下。 随后,将事先从外面捡来的石块一块块的摞起来,石块都比较大,且那拐角的确不起眼,远远看去还当真不会想到,里面会藏人。 “等会,若是有人来,别出来。”说完,人却反向洞口而去。 第41章 醒来 待容彻再次醒来,却是在王府的床上。 被一旁的楚牧之吵醒的。 “醒了,醒了!” 容彻费力的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楚牧之和王府熟悉的床顶。 他只记得,苏清染走后不久,就来了群人,人数很多很吵,为首的那人声音,很耳熟。 再后来,再后来…… “我怎么在这?”容彻有些干涩的开口。 楚牧之见人醒了,忙去桌上倒水,“和王妃一同回来的。” 接过楚牧之递上来的水,待水入口,才晓得此时是多么的干渴,“再倒一杯。” 楚牧之很自然的接过,换了桌上的碗,“你失血过多,会有些渴。” “我睡多久?”容彻只觉得脑子中一团乱麻,竟缕不出半点头绪。 “三天了。”将桌上备着的黑乎乎的药汁递到了容彻眼前。“回来时,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容彻却摆摆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都未弄清楚。 “苏清染呢?” 楚牧之对这忽然的称呼有些不适应,反应了下才开口,“她呀,伤的也不轻,这几日又守着你,刚刚熬不住了,被我换去休息了。” “受伤了?”容彻低声重复着。 楚牧之见人没事,也恢复了话痨模式,“还真别说,你俩还真像,她也不说怎么了。” “遭埋伏了。”容彻简短的说道,他知道楚牧之是担心他的安危,知道了他才能安心些。 却不想楚牧之眉头一蹙,“你们那日去哪了?也不说一声,冥也没带,知不知道多危险。府上这几日也不太平,可能是曾如廪那老狐狸等不及了。” “曾如廪?韩忱有动作。” 听容彻这么问,楚牧之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未见动作,但很不安分。” 容彻狠狠的揉了揉额角,头当真有些疼,心里也很乱。 “你刚醒,先休息,我明日再与你说这些。” 容彻却苦涩的一笑,“现在说吧。”他都不确定会不会有明日。 “我和你说,但你控制好情绪。姓御的有问题,那日你们刚走不久,他就消失了。”亏他还与他称兄道弟的。 “会不会是他搞的鬼?”楚牧之猜测着。 容彻被这个消息震的头更疼了,若是鬼门出手,那可比区区一个宰相麻烦多了,但他们为何要如此? “还有其他吗?” “韩忱找过王妃。”楚牧之考量后还是如实的说了。 容彻听后,脸上的表情却起伏很大,“什么时候的事?” “你们出事的前两日。”楚牧之随口说道,又惊诧道:“你怀疑是她?” 楚牧之努力的回忆着,“听下人说,韩忱出望云轩好像心情很好,是韩忱搞的鬼?” “那姓御的,又为何消失了?”楚牧之被一连串的问题弄的发蒙。 容彻此时,却耳边忽然回响起,那日山洞中阴鸷的声音,“她必须得死!” 这声音,很多年前,他听过,但却记不得是在何处听的。 “把韩忱关到地牢。”只能期待从他身上找到突破了。 楚牧之却震惊的看向容彻,“与曾如廪撕破脸,这样不好吧!”麻烦太多了。 “他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精力管身边的狗。”容彻声音冷如寒潭。 第42章 矛盾 “小姐,你忍着点。”千面有些局促的解这苏清染身上的绷带。 苏清染脸上表情未动,开口问道:“千机那边什么情况?” 那日她被为攻不敌时,千机却突然赶到,她才得以逃生。身上这点伤算什么,若是千机再晚到一会,她这条命都没了。 “好像遇到麻烦了,一直没消息传回来。”千面有些担忧。 苏清染沉思,“他能应付的。” “这次二公子亲自过来了,千机他会不会……” “不会,我这个师兄,自诩甚高收尾这种事,定不会亲力亲为。”苏清染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她自小便与他不和,本以为这只是意见不同而已,却不曾想他竟会对她痛下杀手,更想不到,他竟会对师傅动杀念。师傅,那是他们自小就奉若神明的圭臬。 他们打小都是孤儿,是师傅将他们捡回,抚养长大,教他们经史武功。如果没有师傅,就没有今日的他们。 那恩情,比再造之恩更甚,她就算倾尽一生,也难还其一二。 听到苏清染的肯定回答,千面才稍微放下心,这几日的事太多了,千万别在出其他事了。 “那王爷那,怎么办?” 自从容彻回来后,已经四五日了,却无任何反应,平静的异常。 “他误会也正常。”苏清染提到此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抓住,那一日容彻呕血的场景,现在仍历历在目。 终究是她连累了他,他怪她也很应该,何况她还骗了他。 “但小姐是好心啊!”千面有些着急,依苏清染的性子,定是将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但那日她是晓得的,韩忱是与苏清染约定那日下午在王府动手。 苏清染拉他出去,是为了避开危险,但却撞上了二公子的圈套,糟了更大的难。 “韩忱已经被抓了,王爷会不会对小姐动手?”千面忽然想到。 苏清染忽的一笑,“不是还有你嘛。” “小姐。”说正事呢,怎么又不正经了。若是容彻要动手。她哪里是对手,单单一个冥她也是敌不过。 苏清染心中却很不舒服,她知道,即便容彻怀疑她,却不会对她动手。 所说破绽,她来王府这几个月,可谓破绽无数,即便是那日谷底,她的嫌疑最大,容彻也在她有危险时,也未有丝毫犹豫,在巨石砸下时,用身体将她护下。 她不是傻子,自是晓得容彻的心思,但容彻这样爱憎分明的人,她怕,怕有一日,她成了他憎恶的人。都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甚,这么浓烈的爱,她不该辜负,也不敢辜负,但她现在对容彻的感觉,自己都不清楚爱不爱。 但有一点,算计过她的,她都不会生生受着,一次一次的帐,她会算的明明白白,一笔一笔讨回来。 而卧病在床的容彻,终于想起了那日的声音,他在哪里听过。 太子赵祈,虽只听过一次,但那声音阴鸷森冷,他印象很深。 你是赵祈的人吗?苏清染。 第43章 有事? 经过几日的调理,容彻的身体好了不少,基本上和正常人无异,只是内伤恢复需要些时日。 “韩忱还是老样子。”楚牧之有些无奈的叹气,他都审了四五日了,但其他的事情都供认不讳,但那日峡谷之事却只字不提。 “他还不招?”容彻不辩喜怒的声音响起。 “可能不是她呢。”楚牧之有些犹豫的开口,这几日容彻的反应他是看在眼里的,一直沉默着,但他却知道,容彻越是这样,心里越是难受。 这些年以他对容彻的了解,若是爆发出来,那这事定是就此翻过去了。若是闷在心中,定是有地方想不通,在和自己较劲。 若是走进死胡同,那为难得定是他自己。这执拗的性格,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现在,显而易见,他认准苏清染是赵祈的人,联合韩忱勾结御先生,设下圈套。 认定自己识人不清。 若是换作其他时候,容彻定是会将负他之人剥皮抽筋,让他悔不当初。 现在很明显,容彻不会杀苏清染,甚至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他想要的只是真相,一个可以证明苏清染是无辜的真相。 楚牧之正是看准了这些,才会出言劝解。 “你不必为她说话,我要的是真相。”容彻心中还是向着苏清染的,认定她不会这么做。 不管是曾如凛还是赵祈,都是他的死敌,不死不休。 “那若当真是她,你想怎么办?”楚牧之眉头紧锁。 “你确定了?” 楚牧之无奈,“若是真的能确定,你……怎么办?” 容彻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他竟不知该如何。 屋内陷入了沉寂。 这时,门外小厮却报:王爷,王妃求见。 楚牧之看向容彻,而容彻却陷入了沉默。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眸子中的挣扎和期望,但最后,却化为一声叹息,“不见。” 楚牧之在一旁,将一切看在眼中,“你是不敢?” “不是。”容彻立马否定。 正在二人陷入沉默,门却忽的开了。 容彻本就有些窘迫,此时又听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火气登时上窜,“滚出去!”茶杯应声砸了出去。 苏清染刚一进门,茶杯呼啸着朝面门而来,气势十足。 顾不得其他,偏头躲过迎面而来的攻击,还没待开口,屋内的容彻却转头看来。 他倒要看谁这么大胆子,不经允许闯进房间,还敢躲了他的茶杯。 看到的却是那张熟悉却许久未见的脸。 脸上的表情也因突然的转变,有些不自然。 两人相顾无言。 还是一旁的楚牧之开口打破尴尬,“王妃有事?” 有声音响起,苏清染才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伸手捋了捋耳侧的碎发。 “嗯,我有事情找王爷。”虽说是找容彻,却是看着楚牧之说的。 楚牧之也觉察出了两人间的尴尬,打着哈哈,“王妃是有什么事?”这一定是容彻想问的。 苏清染咬了咬唇,才有些犹豫的开口,“京中传来消息,宰相卒了,清染想会去奔丧。” ------题外话------ 祝小仙女门春节快乐?? 第44章 我答应 楚牧之有些不自然的看向容彻,他们还在怀疑她,苏清染却在这关口,提出要离开。 宰相一死,苏清染再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与潜逃无异。此时,她却光明正大的来找容彻,楚牧之对苏清染好感直线下降,跌至合格线以下。 他最厌恶得寸进尺不知进退的女人。 容彻周身气息在苏清染开口之时,瞬间变的凌厉。 在楚牧之看过来之时,沉声开口,“你出去。” 楚牧之见容彻的反应,本还想劝上两句,待碰上容彻寒冷的眸子,又收回了快到嘴边的话,摆摆手朝门口走去。 屋内只剩下容彻和苏清染两人,气氛也紧张到了极点。 “苏清染,你别太过分。”我可以对过往之事不在追究,你救过我,也伤过我,我们一笔勾销。我选择这么做,只是想你留在身边而已。 你竟然连最后的期望也要拿走。 “我有非走不可得理由。”苏清染开口解释,如今这般,她是段不能再在王府。那样,只能给容彻,给王府带来更多的麻烦。 有些事,她一定要去处理。 但其中原因,她却无法和容彻说,也不能说。 但这话听到容彻耳中,却是十足的挑衅。 “非走不可?你当我燕北王府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道激动处,一步步逼近苏清染,“又当我容彻是什么人,任你摆布,你当我是你夫君吗?” 容彻字字锥心,苏清染看着情绪激动的容彻微微蹙眉,大动肝火对病情不好,“王爷,清染今日来,是与你商量的,切莫动气。” “与我商量,好,我不许。”容彻段然拒绝。 “王爷,我知道此时离开不妥,但清染的确有要紧事。”苏清染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柔和。 “要紧事?苏清染你当真拿我容彻当傻子不成,祁岭山前的刺杀,御先生的出现,前几日的埋伏,你敢说哪一件与你无关?”容彻咄咄逼人的质问。 苏清染惊疑的看向容彻,她知道容彻对她多有宽容,却不知道,容彻竟然全都知道,那为何还这般待她。 “你都知道?” “苏清染,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包容,但独独要离开这点,我绝不答应。”容彻掷地有声。 “为何要我留下来?”苏清染疑惑,她留与不留对他有何不同,细想下来,她离开对他好处更多些。 “你别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 “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彼此并无情爱。” “你对我当真无半点情分?”容彻满眼看着苏清染,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清染只想尽快结束谈话,容彻的眼神让她不敢直视,仿佛无坚不摧又好似不堪一击。 她不想在他眼中看到失望,但理智却告诉她,不应该这样。 挣扎些许,稳定下情绪,说道:“对,无半点情分。” 得到答案的容彻,没有暴怒,没有悲伤,安静的可怕,“好,好,我答应。” 既然你对我无半点情分,我对你却难以下手,那放你离开,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成全你,也放过自己。 第45章 离开 苏清染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院子的,脑海中满是容彻的脸,失落,讽刺,神伤…… 一遍一遍的在她脑海中回放,一遍一遍的撞击着她的内心。 回到望云轩,千面见苏清染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犹疑,开口安慰道:“小姐,没事的,他不准走,咱们就找机会溜走,包在千面身上。” 苏清染两眼无神的看向千面,呆立许久,低声说道:“你去准备吧。” 千面一脸的疑惑,还是应下了,“千面一定做的不着痕迹,不会被发现。” “他同意了。”苏清染做到一旁的太师椅上,抓起桌上的茶杯,低声说道。 “他同意了?”千面差一点跳起来,欣喜的欢呼雀跃。 欢呼声刚出,却见看一旁的苏清染一脸的漠然,情绪低落。 “小姐,您是……” “我无事,抓紧收拾东西,明日我们就出发。”容彻今日她去时,见病情好了许多,只要细心调养,定会无碍。 这也让她心中的大石放下些,对容彻的愧疚之情减轻些。 第二日,苏清染和千面二人起的很早,王府却如往常一般,宁静安详。 王府门口,早早已有那车等着,见苏清染两人出来,上前行礼道:“见过王妃,王爷吩咐小的送王妃。” 苏清染看了眼那粗使仆人,看向王府内院,那方向是容彻的居所,此时,院门紧闭。 “王爷还说过什么?” “王爷要小的要保护好王妃。”那仆人说的真诚。 苏清染的眉头却锁了起来,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朝马车而去,一撩长袍上了马车。 千面和马夫见此,也先后上了马车。 长鞭一打,马儿扬蹄而起,马轮带起路上尘土,扬长而去。 而王府门口,却一人长身而立,望着马车的方向,拳头咯吱作响。 “苏清染,我今日放你离开,若你再出现,我定不会再放过。” 马车驰骋了数里,车辕上的小马夫四下观望,忽的朝脸上抓去,片刻后手上竟多了一胶状东西。 若是识货的人,定会大呼出声,竟是人皮面具。 那张脸也再熟悉不过,细眸微眯,嘴角擒笑,不是御千机又是谁。 “小姐,容彻未派人跟踪。” “我知道了。” “那我们是去哪里?”御千机开口询问。他们刚刚是朝京城方向的,为防止容彻派人跟踪。 出乎所有人意料,容彻竟未派任何人,未探查任何行踪。 这是何意? “先去藏剑山庄吧!”苏清染淡淡的开口吩咐。 “二公子那处最近好像出了事情,未再有动作。”御千机一五一十的汇报,前几日,他轻松的瓦解了还欲行动的人马,后期的人数很少,少的有些不正常。 “许是大师兄走了行动。”苏清染淡然的分析着。 “他后面的人,查清楚了吗?”以她对他的了解,这人虽然阴鸷,但却没有这么大的魄力。 “是大秦太子赵祈。” “赵祈?他想吞下鬼门?”苏清染声音凉薄,却带着轻蔑。 “这次行动,与此人脱不了干系。”御千机略有所思的说道。 “我倒是想会会这个赵祈。” 第46章 怎么回事? 藏剑山庄是苏清染名下的产业,以宝剑名弩著称,因利器多且精得名。 庄内后山有一剑冢,传言剑冢中所出,必是明剑利器。但数百年来,无人敢擅闯此处,要进剑冢,必要过五关闯三阵,经过重重关卡。 慕名而来者颇多,但能从中取走宝剑者寥寥无几,只有江湖第一杀手冥王,十年前全身而退,取走紫云寒匕,轰动一时。 藏剑山庄能在江湖上屹立多年,不仅仅靠的是百年声望,自身的实力更是毋庸置疑,各路江湖势力,几乎无人敢试其锋芒。 此时,藏剑山庄内,望着一桌子的菜,苏清染却半点胃口也无。 坐于一旁的千面和千机却一脸的愁容,他们已经回来三四日了,苏清染却没一天正经用过膳。 千面眉毛一竖,“好你个陈老头,竟挑些主子不爱吃的,我这就去教训他。”说着,就要起身要走。 苏清染正要伸手去拉,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胃内一阵翻滚,干呕出声。 千面千机见苏清染不舒服,忙上前来,“主子,感觉何处不舒服?”千机担心的问道。 苏清染有些无力的摆摆手,她也不知道。正预开口,又一阵不适涌来,干呕几声,终究未呕出些什么。 千机有些犹疑,“主子可是……” 千面不带千机说完,就插了进来,“不可能!”主子还是清白身子。 苏清染却有些虚弱的点头。 千面,千机齐齐一震,“主子,怎么可能?”千面一脸的难以置信。 她一直跟在身旁,何时出的事,她怎会不知。 千机适应的比千面快的多,得到苏清染的确认,就接受了她怀孕的事实。 “主子,容彻的?”千机试探的问道。 苏清染却未给出回应。 虽然他们有些震惊,但不管怎样,苏清染是他们的主子,不管发生什么变化,都不会影响她们的忠诚。 不管孩子他爸是谁,只要是苏清染生的,那就是她们的小主子。 接下来的日子,藏剑山庄一派喜庆,人人都沉浸在有小主子的喜悦中,苏清染几乎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每日的吃食更是换的出花,美其名曰为了小主子的茁壮成长。 苏清染心中想的却是秦太子赵祈,要想查明师傅死因,这绝对是个突破口。 这几日御千机正在马不停蹄的调查赵祈。 赵祈在秦王众多儿子中脱颖而出,成功夺得储君的位置,其心机和胆识自是不俗。 许是生在帝王家,赵祈做事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主子,有办法了!”御千机的自门外兴奋的走来。 苏清染听到声音,正色问道:“什么办法?” 御千机自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苏清染面前,一杯举起猛地灌入口中,这才开口说道:“主子可以用无极公子的身份。” “赵祈几日前,派人上千机阁,询问天下英才榜,应是想广纳能人。以无极公子的名头,定可以入府担任谋士,二公子也对不会怀疑。”御千机徐徐道来。 “嗯,此法不错。”苏清染嘴角微勾。 “无极公子这身份甚好,需再想个由头。”苏清染挑眉看向一旁一脸得意的御千机。 御千机登时蔫了下来,“好,我去想,我这就去。”主子这神情,定是要出什么坏主意。 三十六计走为上。 第47章 偶遇 千机阁,坐落于天璇山璇玑峰。 天璇山乃世人眼中的世外之境,山上璇玑峰因峰悬且陡让许多武林人士望而却步,其上的千机阁更是天下第一玄机之处,所创风云榜更是集天下有识之士。 传言,风云榜上之英才,得一二即可列土封疆雄踞一方。使的乱世各国对风云榜虎视眈眈,但风云榜却一直藏于千机阁,所见之人未曾听闻。 而赵祁前几日却得了好消息,送往千机阁的拜帖终于有了回应,千机阁主同意一见,而日期就是今日。 这让赵祁的心情很好,千机阁主只说要见他一人,他自是将一干随从放在了山下。这得之不易的机会,他一定要握住,这样才能在群雄逐鹿中,拔得头筹做那执牛耳之人。 璇玑峰,传言果然如此,陡峭异常,越往上走坡度越大,如只狼毫铁笔利于大地之上。 正在赵祁走的吃力之时,后面却有人追来。定眸一看,却见来人一身月白长袍,如芝兰玉树气质卓然。刚见石还在老远处,一转眼以到了近前。 “这璇玑峰有个人还当真稀奇。”来人嘴角微挑,调侃出声。 赵祁这个长于计谋算计之人,见有人也能出现在此处,听起来还颇为熟悉情况,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这人定也不是寻常之辈,交好定是有利无害。 “阁下也是要上璇玑峰?”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来人倒是爽朗,“对呀,怎么,同路?” “当真是缘分,在下应阁主之邀也要上山,只是这路不是很熟……” 说着顿了顿,看向来人,“见阁下一路飞驰,定是对此处熟悉,可否让在下跟上一程。”双手抱拳拱手说道。 “哈哈,你和我的胃口,走,离那阁楼不远了。”说着又看向赵祁,“你是官家之人?” 赵祁定是晓得,自然这人以看出,那他正好顺水推舟,还可拉拢一二,“阁下当真是慧眼,这都看得出。不瞒你说,的确是官家。” 说着又打量各一下来人,“在下眼拙,倒是看不出您的身份来了。” “我?无名小辈,朋友都唤我无极。” “无极公子?”赵祁眼睛雪亮。 “这么叫也行,就是有些见外了。”来人风光霁月的挥了挥衣袖,有些不满的说道。 赵祁看惯各种脸色,最会察言观色,“阁下莫恼,我也唤无极便是。” “哈哈,这就对了嘛!”无极公子爽快的笑到。 将头凑近些,低声说道:“我晓得这去往山顶的一处幽径,路程近上许多。这个御千机,就是小气,连条路都不舍得让旁人走。”接着着,一脸嫌弃的摇摇头。 赵祁见此,顺势问道:“无极与阁主很是熟稔?” “不熟,不熟,那种孤僻之人谁会与他熟稔。”无极忙摆手否定。 “无极倒是与传言有误。” “传言?拿东西都不准,不知道给我传成个什么样呢。” 赵祁见无极健谈,便更是要多说上几句,一是让两人变得熟稔,而是拉近距离。无极公子传言有大才,但其人行踪诡谲,罕少寻得见踪影。 今日让他遇上,那就是天大的机会,定是要好好利用才是。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山顶须臾间以抵达。 第48章 风云榜首 抵达山顶,便有小童上前引路,无极却摆摆手:“罢了,我晓得那只狐狸在哪。” 说着,大步向前行去,还不忘跟在后面的赵祁解释,“璇玑山好好的一处风景,硬是让他弄的玄乎其玄,这人呀,就爱白纱和青烟。若是找不到人,就寻着青烟,最深处定有他。” 赵祁见无极说起话来毫不遮掩,心下庆幸着,便开口试探的问道:“无极对这里了解颇深,可曾听过风云榜?” 听到风云榜,无极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的赵祁,眼中意味深长,直看的赵祁心中发慌,正欲扯开话题,他却开口了,“风云榜,你们都很重视?” 赵祁摸不清无极意思,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干笑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得体。 无极却未加探究,继续说道:“那东西,就是他无聊时随意写的,没什么玄机。”说的一脸的浑不在意。 “无极见过?” 无极眼睛眨巴了两下,看向赵祁,“你对这个很感兴趣,等会问那狐狸。” 说着,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果真,远远就见一凉亭,白纱轻曼青烟袅袅,琴声悠扬回荡耳旁。 “前面就到了。”正欲走近,一女子袅娜行来,脚步轻盈,“无极公子,秦太子,阁主有请。”声如黄莺出谷,空灵婉转。 那女子将人引至凉亭前,却不靠近,远远的停了下来,伸手示意他二人请。 赵祁看着进退有度一身气度的引路女子,心下欢喜,这璇玑峰的确名不虚传,他这次是来对了。 无极见赵祁停下脚步,朝他歪歪头,“走,去见见这只狐狸。” 赵祁整了整本就整齐的衣衫,嘴角扯出一抹和煦的弧度,才随着无极进入白纱。 “这香炉燃的都是什么香料,味道如此大。”无极边说边用手扇着。 “呵呵,就你嫌我这香气重。”御千机调侃出声,声音甘醇,笑声酣畅淋漓,紧随琴音徐徐荡开。 “不是我说哈,这经常燃香可容易变娘。”无极反唇说道。 “若当真变娘了,无极可会嫌弃?”御千机饶有兴致的问着。 “会,一定会。”无极答得干脆。 御千机停下手上的琴,起身到一旁的石桌上,缓缓的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别扇了,自山脚知你要来,我变息了这香炉,这会也快走的差不多了。” “算你还有点人性。”无极接过茶杯,喝的自然。 茶水入口,才想起来自己后面还跟着个人,回过头去,果真赵祁有些尴尬的立在那里。 抬了抬下颚,提醒道:“这还有位你邀来的客人呢。” “客人?”御千机抬眸看去,仔细端详这赵祁。 赵祁见御千机看过来,忙拱手介绍,“在下秦太子赵祁,应阁主前日之约,前来叨扰。” “前日?”御千机一副不甚记得的模样。这可让赵祁心中急的不得了,若这阁主当真记不起,他还如何打探风云榜。 眼睛有些求助的看向无极。无极也当真是卖力,见到赵祁的求助,忙开口解围,“以后少熏些香,你看,记性不都好了。”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示意赵祁过来坐。 “许是最近事多,有些遗忘了。”声音不大,仿佛是说与自己。 一旁的赵祁却见缝插针,忙开口:“事多,定是会遗漏,圣人亦如此。” 许是这话讨好了御千机,他开口直言,“太子此行,所为……” 赵祁未想到御千机这么直接了当,开门就问,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说出来,要不以他的态度,恐怕没有下次机会,再上这璇玑峰了。 “素闻千机阁藏尽天下玄机,风云榜更是盛名在外,在下甚是好奇这榜上之人。”想借来瞧上一瞧。 御千机听到赵祁的话后,仿佛心情不错,“还当真是对面不相识呀。” “此话怎讲?”赵祁忙问道。 “太子好奇这榜上之人,而这人却近在眼前。” 赵祁猛的一回神,眼神灼灼的看向无极,“您的意思,无极是榜上之人。” “无极暗隐流华安,无极居于榜首。” 第49章 此法甚好 “什么榜首,你那榜,我可不上。”无极皱眉,忙推脱。 御千机见此,却挑眉看向了赵祁,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见无极唯恐避之不及,赵祁自是知晓,不可强来。开口打趣道:“原来无极也有怕的?” “太麻烦了。”无极摇头,还不忘剜一眼御千机。 “无极放心,赵祁绝不透露。”声音掷地有声,一副立誓模样。 碰到这等好事,他怎会说与旁人,多增竞争对手。 “就知你仗义。”说着无极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看着茶杯却蹙起了眉头,“这茶,少了些味道。” 御千机却不依,“天璇山的茶,千金难求,口味极佳。你若馋酒便说馋酒,莫说我这茶淡。” 被御千机说中,无极马上裂开了嘴,“你看,狐狸就是聪明,这都看得出来。” 御千机偏头,躲开凑近的脸。 “山上可有酒?” “没有。” 见御千机不松口,无极朝外面唤道:“冰月,给爷拿酒。” 候在外面的冰月,听到声音忙上前,微微躬身,恭敬的回道,“公子,山上没有酒水。” 得到冰月肯定回答的无极,长长的叹了口气,“想念鬼谷那老头了。” “还没消息?”御千机开口问道。 在听到鬼谷这名字的时候,赵祁的手猛的一颤,险些打翻手上的茶杯。 “你怎么了?”无极将赵祁的动作尽数纳入眼中。 “没事,没事,就是听名字有些耳熟。”赵祁忙开口解释。 免得他在开口问,忙又问道:“是要找他?” 御千机插话进来,“这老头没消息半年了,这不,都馋酒馋坏了。”说着,还瞟向无极。 “你是不知道,那老头的酒,可比你这茶水好喝多了。”无极反唇相讥。 听到此处,赵祁却心思百转,既然如此,何不以此做些文章。 “鬼谷子,我倒是有幸见过一面。” “是在何时?” “年初时,有一面之缘。” “在何处?”无极忙追问。 “就在都城,他好似有事。”赵祁故意说道。 “有事,耽搁了?”无极偏头问道。 “嗯,许是事情复杂,一时未脱身。”赵祁紧接着说,“无极与前辈很熟?” 若是交情太深,他还要权衡一二,免得引火上身。 “没有,就是馋那老头的酒了,你刚才说可能在秦都?”无极手指轻轻刮着下颚,想着什么。 “嗯,他徒弟,来前我还见着了。” 赵祁故意抛出徒弟一试,想要看看,他与鬼谷子交情到底怎样。 “徒弟?那老头还有徒弟?这人得多倒霉。” 见无极对鬼谷子徒弟一事,竟浑然不知,赵祁的心中大石才算落下。 “哈哈,无极还真是只关注酒,若是想得紧,不如同我一道去看看。” 复又补充道:“正好快至五月,我们也可顺路观赏百花会。” “百花会?”无极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赵祁。 秦都的百花会,天下闻名,参会的皆是才艺双绝的美人,比试更是赏心悦目。‘有天上蟠桃宴,地上百花会’之称。 “此法甚好,可以一试。”无极嘴角擒笑,指向赵祁,一副懂我的模样。 “无极好酒,都城不仅有美女,美酒更醉人。我府中,有两坛百年的桃花酿,正好让无极帮我品品。” “好说,好说。” 第50章 太子府 自下山后,二人一路上行的颇为迅速。 不到三日,就到了秦帝都。 太子府门前。 “无极,我们到了。”轿内的赵祁开口说道。 率先下轿,正欲转身去迎后面的无极,却被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 “皇弟,真巧。”一个有些傲慢的声音。 赵祁抬眸看去,真是自己的死敌,同父异母的哥哥,“皇兄,好久不见。” 赵祁乃秦王次子,却是皇后所出,而长子赵晖乃郑夫人所出,郑夫人貌美,甚得秦王宠爱,立储时二人就旗鼓相当。 秦王当时犹豫不绝,还是宰相言:乱世立国,当以武为尊。 储君的位子才落到他身上。 但赵晖却从未唤过他太子,皆是称他皇弟。 “皇弟出现的恰好,皇兄正为晋太子一事发愁呢。”赵晖一脸的得意。 晋太子要在百花会前来秦国。 晋国,地处秦国以南,物产丰富,气候宜人。国土仅次于秦,历史悠久。 他国太子来朝,定应太子来迎,这几日赵祁称病,未上朝。皇帝便将这事交于大皇子赵晖全权安排。 这明显是要削权。 “皇兄有事,本太子定鼎力相助。”赵祁温和的说道。 “晚宴时,欲用东海明珠照亮,但国库要有印玺才可。”赵晖挪捏的开口。 事情被人抢了,若是印玺再拿出来,他还算什么太子。 却不料赵祁很是和煦,嘴角勾着笑,“皇兄要用,定是要帮的。” 赵祁回头,看了眼一脸看好戏的无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皇兄,随我来。” 待送走赵晖,无极一脸的笑意的调侃,“看来,你这太子做的也不安稳呐。” “让无极见笑了。” “无妨,倒是有几分有趣。” “无极不嫌弃就好,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让以梅带你去住处。”赵祁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丫鬟。 那丫鬟很是伶俐,朝无极躬身伸手,轻声道:“公子,请随奴婢来。” 无极行在前方,以梅总能跟在身后一步远,不管无极如何快慢。这小丫鬟看来不俗,这是无极得出来的结论。 走着无聊,便随口问了几句,“这太子府可还有其他人?” 以梅很是恭敬的答道:“正经的主子,就殿下一人。” “他未娶亲?还。”看这样子也得是弱冠之年了。 “殿下只有几位夫人。” “公子,我们到了。”以梅微微伸手,看向一旁的院子。 院子独门独院,环境清幽,倒是个不错的住所。 “代我谢过殿下。” “公子有事,吩咐奴婢便好,院子内还有几个粗使的丫鬟,供公子差遣。”以梅缓缓的解释道。 “嗯,好。” 进了院子,无极才晓得,太子府的水很深。 区区一个闲置的院子,丫鬟婆子看起来都不简单,虽不及刚才的以梅,但也不是寻常仆人。 不知道,是谁的人。 几日下来,秦都的形式,无极倒是熟悉了。原来,晋太子顾淮安来秦,还带了妹妹顾灵韵,意在和亲。 晋虽地大,却不好武,想用姻亲换取和平。 第51章 邀请 在太子府的日子很清闲,赵祁只是来过一次,来介绍他认识府中的门客。 太子府门客数量很多,足有上百人。不乏有些名号的,为利为名而来。但却一直未见二师兄慕寒岐。 这日,无极在屋内小憩,赵祁却匆匆赶来。 “匆匆而来,有事?” 赵祁有些为难的说道:“明日宴会,想请无极一同前去。” “不去。”无极回的很果断。 明天的宴会,宴请的是晋太子,她若出席了这样的场合,那定会被卷进朝堂之争。 苏清染此次,化名无极,易容换装,只想查出师傅死亡的真相。 赵祁见无极回的干脆,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此次,是父皇的意思。” 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这消息,如何传到父皇那,他今日特意叮嘱我,要我带上你。” “皇命难违,所以……” 无极望着赵祁,心思几转,她去,对赵祁百害而无一利,只会徒增麻烦,他的确没理由这么做。 看来,应该是老皇帝的意思。 秦帝这是要对付赵祁? “看你面子,我去。”无极有些无奈的摆手。 赵祁此时,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父皇,竟然开始拿皇权来压他了。 “谢谢无极。” “你也不容易。”无极淡淡出声,仿佛只是感慨,又似带有深意。 赵祁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待晚宴结束,我们去万花会。”赵祁说道。 “好,一言为定,我对万花会好奇的紧。”无极随口说着。 “不会让你失望的。”赵祁信誓旦旦的说着。 “你这么肯定?” 赵祁笑了起来,“嗯,肯定。”他还在后面准备了惊喜。 父皇出招,他也不能按兵不动。 第二日,赵祁很早便来了无极的院子。 两人一同前去。 奇怪的是,赵祁身边未带任何女人。 两人一同前来,倒是没引起多大的动静,许是皇帝有意为之。 无极讨厌屋内噪杂的氛围,眼见宴会快开始,才进了大殿。 赵祁不负责宴会的事宜,倒很清闲,与无极一道。 二人进大殿,刚入座,就见到了熟悉的脸孔,“皇弟但真悠闲,皇兄羡慕不来。”虽是一脸的哀苦,却看得出庆幸。 无极摇了摇头,这大皇子,与赵祁根本不是同一水平,怪不得赵祁处处忍让。 用来彰显他储君的气度。 见赵祁未有任何回应,赵晖转头看向无极,一扯嘴角,有些轻蔑的说道,“原来竟是无极公子,本皇子眼拙了。” 无极见这人一脸的得瑟,微微一笑,回道:“的确,不过还好,有自知之明。” 一旁的赵祁,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赵晖见二人一唱一和,一甩衣袖,大步的离开了。 他来时,母妃还叮嘱,探一探无极,看看能不能拉拢,收为己用。 现在看来,这家伙铁了心,明摆着是与赵祁沆瀣一气。 赵祁有些笑意的看着无极,若真与他并肩作战,定是人生一件乐事。 这时,殿外却想起了唱和声:“皇上驾到!” 第52章 我选他 一袭明黄随着,“吾皇万岁。”缓缓走进,身后紧跟着两个美人,皇后和贵妃郑氏。 皇后一袭黄袍,威仪端庄,贵妃一袭红袍,热情妖娆。 走在最前方的秦帝赵坚,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宽额方脸,双目炯炯。大手一挥,“众卿免礼。” 头微微上扬,利于高处,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但眼中却幽深无比,漩涡般吞噬着看到的一切。 这是无极第一次见到赵坚,以前在容彻的口中听过。一个他需要搏命,才能应付的对手。 赵坚坐下的第一眼,就是看向无极这方向。 那一眼,很幽深。随之又划过赵祁,无极从他眼神中看到了危险,针对赵祁的威压。 这对父子,果然貌合神离。 这时,殿外通传:“晋太子,公主到。” 殿内人齐齐望向门口方向。 两人相携走来,一个规矩的储君服饰,一个则是粉色宫装。由远及近,无极才看清了来人。 虽是明黄加身,却在他身上生生的穿出了风雅,文人骚客的风流。 旁边的少女则风格一变,灵动俏皮,仿佛是山间精灵,无半点宫中刻板拘束。 无极倒是对这晋朝有了兴趣,都说晋诗文安家,本以为应是规矩重重,却不想竟是皇室中的异类。 两人上前,微微俯身,“晋国太子顾淮安,公主顾灵韵见过秦国皇帝。” 秦帝赵坚一脸的笑意,“二位远道而来,快些入座。” 两人朝一旁的空位而去,位置在无极的对面,这方向倒是可以一览无余。 无极正欲抬眸,却被一道视线先锁住了,微微撇头,却是晋公主顾灵韵。 赵祁则一脸的欣喜,仿佛有喜事发生一般。 “晋太子,晋帝的国书朕看过了,灵韵公主不知心中可有人选?”赵坚缓缓开口。 顾灵韵听此,却缓缓起身,“灵韵初来秦国,对人事还不熟悉。”空灵清脆,如黄莺出谷。 赵祁眸中神色一深,这声音干净的不染纤尘。 坐在秦帝旁边的皇后,见此,忙接过话来,“灵韵公主,灵动活泼,本宫本宫着实喜欢。” 不管晋国国力如何,对太子都是助力,她这坐母后的,定要为儿子赚个好印象。 在另一侧的贵妃缓缓坐正了身子,开口说道:“灵韵公主,的确讨人喜欢,妹妹也喜欢的紧。” 挑眉看向皇后,一副开弓之势。 这时,顾淮安却开口问道:“皇妹,对哪位才俊有好感?” 他在一旁观察有一会了,皇妹的视线一直在秦太子的方向。这样也好,联姻,自是位越高越好,更何况皇妹还喜欢。 秦帝听此,也开口道:“灵韵公主倒是说说,对朕的哪位皇子有好感,朕为你做主。”联姻,对他来说,只要是自己的儿子,哪个无所谓。 顾灵韵也不扭捏,起身朝皇帝俯身,伸手朝对面一指,“我中意这位。” 随着顾灵韵的手指方向,一屋人的视线缓缓移动,“太子?” 顾灵韵对秦国的各皇子,定是认识的。未见过真人,但画像却看了无数次。 眼见着一殿的人要误会,马上更正,“不是,是他身侧的那位白衣公子。” 这人能坐在太子身侧,定也是地位不低。 此话一出,一殿的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选择了沉默,最后还是贵妃开了口,这是羞辱太子的最好时机。 “灵韵公主,他可不是太子的兄弟。”语气中带着些嘲弄。 堂堂太子殿下,竟输给了一个江湖人,这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第53章 争夺 此时,脸色最难看的不是赵祁,而是秦帝赵坚。 刚刚他让顾灵韵挑,此时,却挑了一个他儿子旁边的,他还做不了主。 “灵韵公主,这位是朕邀请来的,无极公子。虽来宴会,却非秦人,朕做不得这主的。”赵坚笑呵呵的说道。 既说出了无极的身份,也指出了不能嫁他的原因,非秦人。 无极此时的心情,有懊恼,又很爽。懊恼她这身子,怎会吸引女子。爽是,让你叫我来,丢面子了吧。 顾灵韵晓得,她此行的目的,联姻。 虽有好感的人嫁不得,情绪也无太大的起伏,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为国献身。 此时,却粲然一笑,“灵韵开玩笑呢,赵伯伯不要见怪。” 她这一笑,大殿中提起来的心,才齐齐落下。 “灵韵当真顽皮,不过朕喜欢。”赵坚由衷的说道。起先只觉得,她只是各小丫头,现在却觉着,这丫头很识大体。 皇后为了揭过刚才太子的尴尬,忙开口提议,“灵韵公主才艺双绝,不如我们比试一二,看谁能夺得公主芳心?” 说着,看向顾淮安。 一旁的贵妃却接过话去,“晋人好文,不如就作诗答对,如何?” 赵晖好文但武却不及,若是论文还胜算,论武几乎无赢得机会,赵祁的箭术大秦一绝,无出其右者。 皇后定是晓得贵妃的计量,开口拦道:“择婿选夫君,肩膀定要宽阔可依,我大秦男儿,有的是宽阔的胸膛。” 一番话慷慨激昂,连一直不喜的秦帝都微微点头。 另一侧的顾淮安,却还在震惊中,刚刚秦帝说那人是无极公子,无极公子的名号他听过的,看来,这秦国的确强大,非晋可以抗衡。 但自家妹妹眼光也不错。 见众人纷纷应和,才缓缓收回神来,“此法甚好。” 顾灵韵一脸的淡然,不管比赛结果如何,她心中都已经有了计较。 秦帝此时缓缓开口,“素闻晋太子文墨了得,不如就出副上联,来做今日的题目。” 顾淮安起身,微微颔首,“晋有一名楼,名为望江楼。我便以此为题,上联是: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流上望江流。江流千古,江楼千古。” 上联一出,满殿大臣皆赞叹出声,这上联意境深远,韵味悠长,对仗工整,有静有动,实乃难得的佳对。 赵晖听此,成竹在胸,这联虽难,但却难不住他。朗声开口,“本皇子先来献丑,听雨阁,听雨落,听雨阁中听雨落。雨落三更,雨阁三更。” 此下联一出,引起阵阵赞叹声,大皇子虽有些骄纵,但文学上却造诣不俗。 赵晖微微一笑,眼神撇向另一侧的赵祁,挑衅意味十足。 赵祁凝眉细想,他精通谋略,但诗文却作的不多,但这次不能落了下风。 这时却见灯火摇曳,应在桌上的酒杯,灵光一闪,“我对:邀月岭,邀月饮,邀月岭巅邀月饮。月饮千家,月岭千家。” 顾淮安听此,眸中一抹赞赏闪过,虽这二者的对仗工整皆完美,从比较来说,前者更为精巧,后者更为开阔。 也算棋逢对手,各有千秋。 皇后自是有自己的算盘,文武各一场,比武太子必胜,那这一场为保险起见,这一场不能输。 自古便是文无第一,千人自有千种看法,为保险起见,她只能这么做了。 下定决心,缓缓开口道:“素闻无极公子,惊才艳艳,今日终于见着真人,本宫能否讨个面子,得副公子的墨宝?” 皇后此言一出,全场的目光全投向无极,一脸的期待。 无极嘴角微勾,这皇后的心思,她自是看的通透,不过时拿他来转移注意力,增加赵祁的胜算。 这样被人当棋子,她着实不爽,但一殿的人,不答应又说不过去。 “好,既然皇后盛情相邀,那在下定是要乘这情。” 待无极走出来,殿中已摆好了笔墨纸砚,无极撇了眼赵祁,提笔挥毫,一气呵成。 待无极搁笔,一旁的侍从忙举起宣纸,宣纸上,字迹遒劲有力:“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影万年,月井万年。” “无极不才,借太子的意象一用。”有些调侃的开口。 满殿的人,刚刚还被字迹吸引,无极开口,齐齐转向内容。 这一看,同是以月为题,无极的更为灵动,也更为大气,和着更为稳妥。赵祁的相较之下就有些落了下风。 赵祁眼中亮光一闪而过,很快,竟无人察觉。 第54章 花落谁家 整场比试,最后以无极的精彩下联收场。 第二场的比试,因在宫宴,不宜动静太大,以射箭为主。 箭术,赵祁是一绝。 赵晖有些烦闷,恼怒的看向贵妃,寻求帮助。 贵妃贵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赵晖看了眼太子赵祁,嘴角微扯,率先开口,“皇弟箭术盛名由来已久,今日皇兄就抛砖引玉,可好?” 话赵晖说的很低,赵祁这场合,若是斤斤计较,定会显得小家子气,也只得顺水推舟。 “皇兄请。” 二人一问一答间,殿外的箭靶已准备妥当。 赵晖一身气势,接过宫人递上来的弓,略播了一下弦,向前两步,瞄准,开弓,飒爽利落,箭头砰地一声,正中红心。 哗啦一声,箭靶在大家的视线中,一点点的四散开来,先后再砸了地上。 看起来随意的一箭,却有着雷霆之力,一众臣公也睁大了眼,大皇子向来以文著称,握笔手腕,拉弓射箭毫不逊色。 赵祁见此,心中划过一丝凉意,看来这场比试,后面定是有诈。 心思几转,今日不管胜负如何,夺得佳人芳心才是重点。 想到此处,却走向两一侧,朝顾灵韵微微拱手,“灵韵公主,可否劳驾帮个忙?” 一殿的人,也皆被赵祁的举动吸引了注意,这是要干什么? 顾灵韵倒是起了兴趣,“帮什么忙?” 赵祁微微一笑,含蓄不失礼仪的开口,“帮我选件趁手的弓,可好?” 顾灵韵的资料他查过,虽不擅长骑射,却性子活泼,自幼习武,对弓箭定是了解。 顾灵韵听此,却很利落的答应了,“好!” 她要看看,秦太子有何过人之处,此举为何。 顾灵韵阔步上前,手指随意的划过一张张弓身,好看的细眉却蹙了起来。 这弓被做了手脚,弓身有裂痕,弓也上下不对称,若大力拉扯,轻则箭尖走偏,重则弓折箭陨。 她自小就不喜阴谋诡谲,爱惩恶扬善,这事让她碰到,定要奸计不能得逞。 眸中一亮,嘴角挂起一抹明媚的笑,抬步朝一旁的禁宫守卫而去。 殿内两国聚首,守卫自是森严,弓矢箭弩自是齐全,弓弩手安排在护卫后,以防万一。 顾灵韵上前,很是自然的取走了,那守卫背上的弓弩。 “我觉得这个甚好。”声音婉转动听。 赵祁微微一笑,低声道谢:“谢谢。”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谢的是什么。 两个人的小秘密。 赵祁接过弓弩,也不拖沓,取箭,上弦,拉弓一气呵成,见识虎虎生风,朝靶心而去。 顾灵韵嘴角却爬上笑意,若是当真要选个人,选赵祁也不错,他们可以“并肩作战”。 箭尖穿过靶子,牢牢的定在了远处的墙壁上,嗡嗡声,振的人耳根生疼。 这会高兴的秦帝赵坚,“好好,我大秦男儿,各个是好样的。” 这回终于让他的儿子找回了一局,不被无极压着一头了,他这面子也好看。 见皇帝赞不绝口,底下的群臣自然附和,“陛下圣明,领导有方。” 秦帝在群臣一阵恭维后,露着笑脸看向顾灵韵,“灵韵,钟意朕的哪个皇子?” 顾灵韵眼波流转,看向了一旁的皇兄顾淮安。 顾淮安宠溺一笑,“回陛下,皇妹更钟意太子殿下。” 第55章 秦帝赵坚 无极本就不喜觥筹交错的应酬,晋公主又已选择了赵祁,自觉没什么看头,兀自溜出了大殿。 果真,一出大殿,整个人全身通泰,深深的呼了口气。 寻着草木的芳香,无极了无目的的走着,思绪翻飞,慕寒岐一直未现身,她心中着实不安,莫非情报有误,或是出了什么状况。 今日见赵祁的表现,倒是有些替晋国公主惋惜。赵祁就是权宜之计,利用她而已,可惜了灵秀的一个人儿了。 无极刚行出不远,后面就有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无极好奇,停步转头看去,一瘦弱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无极公子,您这脚力太快了,也。” 说着抹了吧头上的汗,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无极公子,陛下有请!” 无极一勾嘴角,秦帝当真是会寻时间。 这会赵祁定然在殿中,陪同晋国来使,他出来透透风,却被他唤去,不管是喝茶还是聊天,都会引赵祁怀疑。 好一出离间之计。 可惜用错了人。 随着小太监,转过了几个回廊,走了一段路,在抬眸一看,广明宫。 “无极公子,到了。” “您进去吧,陛下在等着您呢。”小太监好心提醒。 “好。” 一进大殿,却未见着人,候在一旁的宫人忙示意,无极顺着方向看去,果真,见着了赵坚的身型。 此时,已经脱了朝服,换上常服,多了些平易近人,也多了些阴暗,身型隐在昏暗的光线下。 朝无极招了招手,一副熟悉的模样。 无极见此,朝他走去,“无极见过陛下。”微微拱手,不是朝臣的跪拜。 这是划分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江湖上一闲人。 赵坚倒是不在意,指了指对手的位置,“坐。” 无极倒是不拘谨,撩袍就坐了下去,一副很放松的模样。 “今者看来,无极公子倒是名不虚传。”赵坚打量着,得出结论。 “江湖人抬爱而已,怎能和陛下的皇子相提并论。”无极很不和谐开口。 赵坚这人,他喜欢不起来,一见他,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容彻,想起他身上的子夜玄殇。算起来,容彻中毒那段时间,正是在皇宫中。那动手的人,不是赵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无极心中一惊,好好的,怎会想起容彻那厮了。 赵坚今日许是高兴,脾气很好,“朕的皇子,定是好的。只是,我想让无极公子明白,他们是朕的皇子。” 皇子两个字很慢,咬的很重。 “陛下的意思,无极不明白。”无极打着哈哈。 赵坚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眼无极,开口问道:“宴会散了吗?” 候在一旁的宫人,忙上前应答:“回陛下,宴会刚刚散,太子这会,已经到了宫门口。” “太子定是在等你,回去吧。” 无极见他开口放人,未做丝毫停留,起身拱手,“那无极告退。” 刚走出两步,身后却传来了威严的声音,“朕的东西,只能听话,人也一样。” 若是有别的心思,定要毁了他,无论是谁。 第56章万花会 待无极出来时,果真见赵祁立在宫门口,显然在等他。 无极不知说什么,赵祁定是知道,他被皇帝叫了去,此时等她,是何心情。 赵祁见无极走近,先一步开口,“出来了,我们去万花会。” 恍若无事一般。 无极见此,顺水推舟,“好,耽搁了,我们快些。” “哈哈,无极还是对万花会上心。”清冽的笑声荡开,两人之间的冰河也随之化去。 无极撇了赵祁一眼,“你这有家室的人,自是不懂我们,我们这些人的心思。” “你们,什么心思?”赵祁怀心思的追问。 无极摇了摇自袖中掏出来的折扇,在胸前像模像样的摇着,“能什么心思,软香温玉,太子不喜欢?” 邪肆的眉眼,痞里痞气的口气,与人前判若两人。 赵祁过了好一会,才从中回过神来,原来无极竟也喜欢女人,藏的够深的。 待二人来到万花会,已经开始有段时间了。 因着赵祁的身份,他们还是去了楼上视野最好的包间,将下面比试场景尽收眼底。 看着下面一众莺莺燕燕的舞蹈弹奏,无极却有些觉得无聊了。 “你那晋国公主,和她们比起来,谁更高一筹?”无极闲着聊道。 赵祁却一脸的无所谓,“她是公主,这点就够了。” “真是无情。” “你对她很关注?” “没,随口一说。”这误会不能有。 “皇帝那边……” “他说什么?” 无极咳了咳,抿了口茶,“谨告了一下,大秦是他的天下。” 赵祁眸色很深,不知在想些什么,室内瞬间陷入寂静。 无极的神经忽的一紧,危险的气息。 还不待作出反应,雅间的窗户呼的一下,自外面被撞了开来,木屑四溅。 寒光森森的利剑朝无极而来,无极眸子一紧,抬手掀起桌子,朝迎面来的利剑迎去。 身子急忙后退,空出空间,看向来人。不多,四五个人,皆以面具遮脸,来势汹汹。 为首那人,见无极看来,眸中杀气陡增,无极心中却磴的一声——慕寒岐。 那双眸子她认得,就算换了容貌,她都不会错。 你终于出现了。 无极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赵祁上前一步,挡在了身后。 两人成对峙之态,却迟迟未动手,屋内的其他几人,也皆未有动作。 慕寒岐眸色越来越深,杀气也越来越重,赵祁站在那,却丝毫不让。 无极躲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举动。 “让开,我只杀她。” 赵祁,立在原地,丝毫未动。 战火一触即发。 慕寒岐脚步一转,侧身朝后方的无极抓去。 先斩后奏。 无极岂能如他所愿,见此,身子一扭,整个身子都躲到了赵祁的身后。 见慕寒岐动了,赵祁向右一跨,朝慕寒岐伸出的手而去,二人战在一处。 拳脚相加,战事越显焦灼,两人却不约而同的,且打且退。朝一侧已经没了的窗户而去。 接招回应之际,两人已离开了雅间。 室内剩下的几人,却怔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 无极抬眸看向几人,“怎么,让我送你们?” 几人你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下了什么决心,狠狠的点了点头,也朝窗外去了。 无极心下恼火,看不出赵祁和慕寒岐的目的。 是因为宫中让他丢脸,拉了仇恨?还是,今日就打算在此,将她灭口,却出了变故? 不行,得追过去看看。 第57章 真相 二人一路疾行,无极又不敢跟的太近。 转过了几个街角,忽的进了一个废弃的院子,二人很默契的掠了进去。 无极放低身型,尽量压低气息,慕寒岐的武功她是了解的,深不可测,此时若是再让发现,那她估计真的没活路了。 四下观察,墙边竟是刚才那四人,看来,定是这二人无疑了。 此处泰国菜宽敞,不好隐藏。 环顾四周,见旁边的大树,灵机一动,就你了,挥手朝树干打去。 树干受力,猛的摇了一下,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很是清晰。 其中两人脸上一抹厉色闪过,“走,去看看。” 无极眼见着二人离开,才猫似的靠近,找准时机略墙而进。 一落地,就听得屋内有响动声,什么被摔碎的声音。 压低气息,缓缓靠近,“慕寒岐,你胆子大了!” “太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慕寒岐声音沉闷。 “他是本太子请来的人,你手倒是长的很。”赵祁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你请他,你可知他目的?” “目的,有又怎样。”赵祁说的泰然平静,之要用得妥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他是为那老头来的。”慕寒岐苦口说道。 “嗯,怎样?” “那老头的朋友,都不是寻常人,你得罪不起。”慕寒岐耐着性子说道。 “厉害?怎么你怕了。” “你这是玩火自焚。”慕寒岐声音森寒。 “不寻常,才有价值。” “不行,此人留不得。” “慕寒岐,别忘了你的身份。” “赵祁,此人非杀不可。”慕寒岐很严肃。 “呵呵,我若不许呢?”赵祁太子的气势瞬间磅礴的奔涌而出。 “你别忘了,是谁杀的老头子。”慕寒岐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低沉的骇人。 “说起来,还不是仰仗你,他的好徒弟,要不我怎请得动鬼谷子。”更遑论杀他了。 慕寒岐仿佛被激怒,眸子血红,“我没想到你会杀他。” “你是没想到,还是没想想?” “赵祁!” 隐在暗处的无极,手死死的抓墙壁,指尖血痕点点。 细看,整个身子都是抖的,嘴唇已咬的发了白。 慕寒岐,你个畜生,师傅待你如亲子,你却勾结外人来害他。 赵祁,有些人不是你惹得起的,师傅的命,也不是你害的起的,我会千倍万倍的逃回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 师傅,徒儿一定为您报仇。 杀气,忽的破土而出。 “谁?”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无极,瞬间回神,糟了,忘了控制气息。 脚步朝另一侧移去,走时,还不忘扫了扫刚站过的地方。 门口守卫听到响动,也闯了进来。 赵祁一马当先,从门口奔出,看向刚刚无极站的方向,“没人?” 刚才明明有气息。 这时,墙外却传来打斗声。 赵祁蹙眉,忙向外走去,却见两守卫衣衫狼狈,一人手里扯着只野猫,“殿下。” “刚才,可见着什么了?” “就这只畜生,凶得很。” “野猫?” 这时,慕寒岐也跟了出来,看着野猫脸色沉如黑墨,“不行,那个无极必须死。” 说着,就朝外面迈去。 却被赵祁出声拦住,“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第58章 花魁喃若 无极离开后,又回到了万花会。 毕竟,付出代价这事,自己动手最好。 赵祁最在乎什么,那就拿走什么,他在乎的不过皇权霸业,那她就亲手毁了。 然后,巧笑嫣然的告诉他,这是她收取的利息,真正的代价还在后头。 整理好情绪,无极又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摇着折扇,记在人群中,看着高台上的才艺展示。 都是些寻常的琴棋书画,都是有些无趣了。正在意兴阑珊之时,一个翩迁的倩影闯入了眼帘。 惊鸿一舞,恍如神妃临世。顾盼间满室生辉,轻盈的脚步,蜻蜓点水,随着曲调的高扬,仿佛要飞天而去。 让无极惊讶的不是她的美貌,是在舞步中夹杂的武功,凌波倩影,武林上失传已久的功法。 此功法以轻盈矫捷闻名,堪称轻中的抗鼎之作,由于脚步切换之快,需要强悍的内力来之称。 刚刚这女子,旋律轻快,脚下的动作更是迅速,因快才给人一种欲乘风而去之感。看来,这女人,今日是带着目的而来。 无极正在想着,女人的眼波流转间,却望向了她,眸色缠绵悱恻。 不会是朝着她来的吧? 是因为赵祁,有意思。 几个呼吸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看着望过来的女人,回了个灿然的微笑。 正在这时,安排好事情的赵祁,赶回了万花会。 他出来时,问了后面跟回去的几人,他们说未曾见过无极,他抱着试试的心思,来万花会找一找。 今日这事,智慧如无极,定是看出了其中的关系。为了维持下去,他只能姿态低些。 打定主意,一进门,就见人群中的无极,虽身材有些瘦弱,但立在一众俗人中,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太过显眼。 见人脸上勾着浅笑,心中才放下些,看来心情不错,省的他再费心思了。 穿过人群,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嘴角微微上扬,他怎么忘了这茬,“无极可是喜欢?” 无极没转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顾盼生辉,灵动娇媚,秋水为神玉为肌,好一个尤物。”无极不吝夸奖。 赵祁听此,轻声笑道:“秋水为神,果真是个美人。” 心中却窃喜,他喜欢美人,是最好不过了,天下的美人,他都可以找来,省事的紧。 看来,江湖上的传言,也不过如此,一个男人,若是有了弱点,那么就是可以控制的,他心中也踏实了几分。 “我送与无极,怎样?” 无极惊讶,“你识得此女?” 赵祁见无极一副移不开目光的样子,心中欢喜,“自然识得,倚红轩的花魁喃若。” “倚红轩?”这名字如此耳熟。 “喃若,好名字。” 看过喃若一舞,再看其他的才艺,兴致全无。 无极整了整衣衫,打算打道回府,还不忘和一旁的赵祁确认,“太子,说道做到?” “定要做到,遂了无极的心愿。”赵祁见无极心情不错,又开口解释道:“刚在雅间的意外,是……” 还未说完,就被无极打断,“只知道,刚才那人,就是你说的鬼谷老头的徒弟吧。” 赵祁有些惊讶的看向无极,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以为我和他师傅失踪有关,是吧?”无极徐徐开口。 赵祁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腹中,这样理解也好,省的引起怀疑。 “是我御下不严,扰了无极。”赵祁道貌岸然的说道。 “没事,人之常情。”无极说的洒脱。 第59章 国师大人 喃若在第二日,就被赵祁送到了无极的院子。 这女人倒是很聪明,不刻意的靠近,也不有意无意的打探。 进了院子,很是安分的住着,每日会出现几次,不显突兀,也不碍眼。 这么佛系的花魁,倒是第一次见着。 这日,却又丫鬟匆匆来报,说皇后召见。 这让无极犹疑,皇后,与他素来没有交集,只那天宫宴上见过,找他,能有何事。 随着宫人,绕了好一会,终于到了皇后寝殿。 一进殿门,就见皇后当中而坐,见无极来了,整了整衣衫。 “无极见过皇后。” “公子不必拘礼。”说着,步下了高坐,朝无极走来。 “来,这边坐。”指着一旁的矮桌,轻声的说道。 无极倒是不客气,见皇后这样子,应该是有事相求,那他就更加不用顾虑了。 果然,皇后率先开口,“无极在太子府可还住的习惯?” 无极轻抿了口茶,开口说道:“习惯,殿下待我很好。” “那就好,太子事多,若是有怠慢的地方,公子不要介意。”皇后接过话头。 无极心中揣度,皇后强调太子事多,这是分不开身,要他帮忙不成。 “皇后客气了。” 皇后见无极无动于衷,一下决心,开口说道:“那日宫宴,本宫实在是对公子墨宝太过心切,有些唐突了。” “无事,能得皇后赏识,是无极的荣幸。” “那就好。” “还希望无极能尽心辅佐太子。”皇后看着无极,满眼真诚的说着。“太子,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太过重感情,还希望无极多帮帮他。” “无极一定尽力。” 皇后见火候已经差不多了,才开口说道:“今日,贵妃召了国师入宫,此时应还在猗兰殿中。” 无极听到此处,眸子微眯,皇后这是想让他对付国师? “皇后的意思?” 皇后露出亲和的神情,说道:“太子大婚在即,国师深得陛下倚重,不能在这时生出事端,无极可明白?” 无极听此,微微俯首,“无极明白。” 正要起身告辞,皇后又幽幽出声,“公子是太子的倚重的人,切不能让自己出事。” 无极嘴角一扯,“谢皇后关心,无极会小心的。” “那无极这就告退了。” “嗯,你先去吧。” 无极离开皇后寝殿,却未记着要离开,而是悠闲的逛了起来,若是她没记错,皇后和贵妃的寝殿,相隔不远。 这传说中的国师,她还真想见上一见。 据说,大秦国师,貌比潘安,识天文晓地理,能参透天乩,预测凶吉,丰神俊朗的伟岸模样。 无极一直对美男有着特殊的好奇,虽然容彻已经美的天怒人怨,但男人的容貌有很多种。 只是,不论哪种,都很养眼。 无极有意识的打量着猗兰殿,却迟迟不见有人出入,正欲放弃。却听得后方有脚步声,转头看去。 来人光风霁月,立身黑衣松垮的套在身上,平添一分随意慵懒。 凤眸一挑,平添了几分神秘,如暗夜的星光,有着安定人心的魔力。 “好巧!”无极扯扯嘴角,说道。 “你不是在等我?” 无极被戳破,有些不自然,“只是好奇,国师怎会来这后宫。” “无极公子不也是吗?” 无极听后,眉头微蹙,这人不是常年在蔚宸宫,鲜少外出的嘛,竟连他都认识,看来还真是个难对付的主。 怪不得皇后将这烫手山芋给他。 “呵呵,国师果真神机妙算,这都晓得。”无极打着哈哈,掩饰着有些尴尬的神态。 第60章 莫测 “无极公子冒着日头,等上许久,只为夸本座一句,着实令本座欣喜。”国师魏无祭甘醇的声音响起。 “不用挂在心上的,既是遇着,同路?”无极厚着脸皮的开口。 今天她定是要套些东西,否则都辜负了这顶热的日头。 “也可。” 无极在心里腹诽了一通,还真是时刻摆着国师的架子,一副恩赐的模样,好在她大度,不予计较。 “国师平日里,都干些什么?占卜,看卦书?”不与人交流,才会这般不会说话的吧。 “本座是国师,不是神棍。”魏无祭眸子都未抬,低沉的说道。 无极却听出了嘲讽,国师不就是神棍吗,有何区别。 “这二者有区别?”无极这般想了,也就说了。 魏无祭终于给了无极一个眼神,却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国师佑一国之福运,护一疆之兴盛。” 无极忙点头,你说的都对,“那神棍会的,国师就一定都知晓了。” “伶牙利嘴,非男儿之本事。” 无极一听,差点炸毛,这人是在讽刺他不男人,要是搁在别人身上,定是要拂袖而去,无极却忽的笑了。 你既然说这非本事,那就让你瞧瞧厉害,“扑朔迷离,雄雌难辨,谁又能笃定国师非红妆呢。” 我就说你娘,看你能怎么样。 “红妆公子,本座倒是见过。”说着,眼神还在无极身上扫过。 弄的无极像是被人拔光了一般,好不自在。 “国师也是牙尖嘴利,这可非男儿本事。”无极一旁讽刺的说道。 魏无祭却不做搭理,阔步向前走去,“印堂发黑,恐有灾祸。” 无极看着走远的人,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说自己不是神棍。 叹了口气,看来,这算计的人不是赵祁,应是她了。 只是不知,贵妃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伐他这个没品没阶的闲人。还大动干戈,请了国师这神棍来助阵。 看魏无祭这人,一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人,怎会同意任他人驱使呢。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以前还想着,若是厌烦尔虞我诈,就转身离开,现在倒是不能了。若是离开,还不便宜了赵祁。 既然想要拔掉她这颗棋子,那她就发挥棋子的用途,毁了这盘棋。 回了太子府,太子赵祁却以等在院内。 赵祁自外面回来,就听得皇后召走了无极公子,心中不安,就寻到了这院子。 见无极回来,忙迎上前去,“无极,母后找你了?” 无极看赵祁的神情,不似假的,这两母子,做事竟还不统一。 “嗯,让我尽心辅佐你。”无极毫无隐藏的开口。 赵祁听后,倒是有些埋怨,“母后就是这样,事事爱操心。” “今日国师去了猗兰殿。” “国师,他去那做什么?”赵祁心中疑惑,这国师很是什么,几乎没有重大事件,鲜少离开他的钦天监。 “可能是要除掉我。”无极很是悠然的说道。 赵祁却眸中厉色狂涨,“他们休想。”他好不容易,在这上面胜上一筹,一定不会让人毁了。 “国师这人,殿下有什么看法。”无极抿了口茶,开口说道。 赵祁眉头微蹙,“国师十年前突然出现,解了当时大旱,父皇大喜,立为国师,秦国自此后风调雨顺,国力日渐强盛。” “但国师从不参政。”赵祁补充道。 “若是国师开口,陛下会怎样?”无极问道。 “父皇十分仰仗国师,言无不信。” “无极此次,怕是有灾祸了。” 第61章 路见不平 晚风扶过衣衫,柔柔的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无极走在凌波湖岸旁,惬意的扇着手中的折扇,还是几日前,偶然在一个小丫鬟口中听得,凌波湖夜景很美。 果然,很美。 沿岸摆满了河灯,还有三三两两的雕花大船,是不是的传来婉转的曲调,当真是人间美景。 无极行的惬意,却见对面的,好似有啼哭声,与这景色格格不入,走了上前。 “你放开我!”一个小女孩剧烈的挣扎着。 身后的大汉却抓着小女孩瘦弱的肩膀,口中骂骂咧咧,“别不识抬举,小贱蹄子。” 外圈以为了一大圈的人,一群人对此,指指点点,却无人上前。 无极见一群人说的热闹,抓了一旁的大爷问道:“这位老伯,这是怎么了?” 那老伯一声叹息,“可怜这小娃娃了,可懂事了。” “这娃娃怎么了?” 老伯眼神怪异的看向无极,“你不是本地人?” “嗯,晚生才到京都几日,那大汉是什么人。”众目睽睽之下,就强抢。 “这小娃娃是被王少爷看上了,要带回府中,没好果子吃了。”老汉感叹道。 “王少爷?是哪个?”这京都姓王的太多了。 “就是闽顺侯的外甥,圈养娈童,凡是被他看上的,没有或者出来的。”老汉压低声音小声的解释。 “这天子脚下,就没人管?”无极最是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拿生命当儿戏的纨绔子弟。 “管?谁该管,背后是贵妃娘娘和大皇子,京兆府的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老汉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有人上告,却不料被打个半死,丢出了衙门。” 无极眼见着,那十几岁的小娃娃被带走,上前拦住,“不知这位是?何故要抱着我弟弟。”折扇一合,悠然的开口。 那壮汉看了看无极的打扮,“你弟弟?别唬我,少来这多管闲事。” 那孩子一身的破布麻衣,身上还带着补丁,与无极怎么看都不像一家人。 “这事,我还真管定了。”那小娃娃见无极出口帮他,挣脱了大汉束缚,朝无极扑了过来。 “大哥哥,救我!” 无极看着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却亮的惊人的小家伙,向前行了步,将人挡在了身后。 “我告诉,这可是王少爷要的人,识相的,就让开。”嚣张跋扈。 “我不管王少爷,还是李少爷,天子脚下,一切都的按法办事。”无极说的义正言辞,得了周围百姓的附和。 百姓的议论声一浪高过一浪,那大汉立在原地,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人群哗啦裂开出一条口子,一个一身绫罗绸缎的人,走了过来。“我看看谁敢挡本少爷?”纨绔不可一世,气焰嚣张。 无极见来人,嘴角一扯,“张少爷,闽顺侯府的外甥,不知闽顺侯或是大皇子,知道你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幼童,会如何处理?” 无极语气顿了顿,接着说道:“是罔顾国法徇私舞弊,还是秉公办理大义灭亲?” 来人见无极气度不凡,口中又将大皇子挂在嘴边,一时心中犹疑。越想越觉得危险,瞪了眼杵在一旁的大汉,狠狠的说道:“还不滚回去,在这丢人现眼。” 那大汉得到命令,一溜烟的消失了,张少爷看了眼无极,放狠话道,“你给本少爷等着。”拂袖离开了。 那小娃娃见此,才弹探出小脑袋,大眼睛看向无极,问道:“他们走了吗?” “走了,没事了。”无极安慰到。 帮孩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询问道:“这大晚上的,小孩子怎么能乱跑出来。” 那小娃娃一听,葡萄似的大眼睛瞬间酝起水雾,“娘亲病了,我想出来赚点钱,给他抓服药。”无极摸了摸小娃娃的头。 出声安慰道:“那你打算怎么赚钱呀?” 小娃娃一听,大眼睛变得闪亮,“我在山里踩了很多好看的花,编了很多漂亮的花环。” 说着,拉着无极朝前走,果真,一块破布上,放着各色的,或艳丽,或淡雅,风格不同的花环。 “真好看。”无极开口夸道。 “大哥哥喜欢哪个,我送给大哥哥。”小娃娃一脸的真诚。 “都很好看,大哥哥都买了好不好?” “太多了。”小娃娃为难的说道。 无极捡起一个花环,她上次带这东西,还是容彻编给她的呢。 “哥哥要送人,少了不够。” “但是……”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谦和儒雅的声音,“这花环,我都要了。” 第62章 顾淮安 这声音听起来甚为耳熟,无极转头望去,却心中一惊,“你怎么在这?” “听闻凌波湖夜景甚美,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顾淮安开口,“不曾想,碰到了知音。” 无极也心情甚好,看了眼小娃娃,说道,“让这位哥哥买吧,他钱多。” 很不厚道的上演了坑队友。 顾淮安倒是淡淡一笑:“嗯,灵韵就喜欢这些东西,多些她会更高兴。” 无极见顾淮安神色自若,话语自然,对他们晋国皇室多了层好感。秦国的皇室,且不说其他兄弟姐妹做么样,就看赵晖和赵祁,就知道,定是勾心斗角。 不管是那日宫宴上的维护,还是今日嘴角宠溺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情真意切。 看来,晋国的皇族,当真是权贵中的奇葩了,倒是像极了寻常家。 小娃娃见两人都可很开心的样子,也咧开了嘴角。 “谢谢大哥哥,谢谢哥哥。”小娃娃一溜烟的跑远了。 看着他小小的背影,顾淮安有些感慨,“若战事不起,百姓和乐,他们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无极看着一脸悲怀的顾淮安,心中默默感叹,这样的性格,若是生在盛世,定是个治世明君。 但不巧,却生在了乱世,注定会蒙上悲凉的色彩。 “太子这性格,倒是有明君典范。”无极半开玩笑的说着。 顾淮安倒是知晓无极的调侃,“晋朝重文轻武,盛世可开,但乱世难安,这些本宫都知晓。” “所以,才会有灵韵公主和亲,对吧?” 顾淮安未说话,却点了头。 “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何况,卧榻上枕着的,是匹狼。”无极犀利的点评。 顾淮安认真的看着无极,半晌才开口,“无极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但即使知道这样,他们也无其他的办法,明知是掩耳盗铃,但只要有丝希望,就要试上一试。 晋朝的军队,一直闲置,根本不是常年征战,无坚不摧的秦军的对手。 后来,顾淮安才明白,什么叫做狼,那时已经引狼入室了。 “不过,太子殿下的性格,无极喜欢,同我们江湖人很像。”无极有些感慨的说道。 顾淮安听无极说他与江湖人有相似之处,颇为好奇,“何处像?” 在他的认知中,江湖很远,但却是个自由的地方,没有束缚,不用算计,可以超然洒脱的尽兴活着。 “江湖儿女,最重情义,这点很像。”但这点,在皇权上,却会吃尽苦头。 顾淮安和无极在凌波湖聊的甚是开怀,而京都的另一侧,却进行着他们如何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们这对人马去驿馆,这队,随我去太子府。”禁卫军首领秦晟严肃的吩咐道。 这次,他们接手的是天大的事,陛下不愿事情张扬,才排了他们禁卫军来做,但这事,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 “都给我仔细点,看好了。”有吩咐了一遍,才打手势让人散去。 望了望天空,一轮皎月,不知何时旁边已欺上了乌云,一点点的侵蚀,天色也越来越暗。 看来,要变天了。 秦晟怀着忐忑的心情,带队来到了太子府,看着烫金大字的太子府,秦晟拧了拧眉头,还是上前敲了门。 “禁军奉旨扫查。开门!” 看门的小厮,见大批的禁军围住了太子府,吓得腿都软了,忙向一旁的伙计使眼色,看去找管家。 这会,太子殿下不在府中,他们怎么拦得住这帮大人物,还奉旨办事。 小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缓缓的打开了大门,门一开,外面的火把明晃晃的,照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揉了揉眼睛,才朝为首的秦晟点头哈腰道,“殿下不在府中,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一听太子不在,秦晟的心稍微松了口气,这要是太子在,硬是不让,还真是难办。现在不在,他奉旨搜查,若太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这会管家匆匆赶来,“统领,我家殿下不在,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要不老奴没法交代。”管家故意压低声音商量着。 秦晟只想速战速决,免得时间长,在省了变数。 “管家,本统领也是奉旨办事,若是迟了,也不好交差。”看了眼神色慌乱的管家,补充道:“管家配合一下吧。” 说着,朝外面的禁军挥了挥手,后面的人见了指令,整齐划一的朝太子府内冲去,令行禁止,禁军果真训练有素。 ------题外话------ 最近超级迷恋半缘君,有喜欢古风歌曲的小伙伴可以去听一下,超好听的。 第63章 驿馆风暴 顾灵韵正在摆弄着小摆件,这些都是前几日在集市上见到的,她见着稀罕,就买了下来。 大秦的风俗和民情当真和晋国不一样,可以说是相去甚远。 晋国的集市上,卖的最多的是金石字画,而秦国集市上,多的是弓弩貂裘,就连这摆在房中的摆件,要么弯弓立马的陶塑,要么是横行山野的走兽,但看起来倒是可爱但紧。 忽的外面噪杂起来,看了眼身后的随行宫女,朝她示意出去看看,大晚上的,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小宫女迟迟没回来,顾灵韵正要出去看,一开门,就见着气喘吁吁,很是慌乱的小宫女。 “怎么回事?” 那小宫女倒了两口气,才开口说道:“公主,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奉旨扫查,现在已经去了太子的住处。” 顾灵韵听此,俊俏的小脸满是气愤,他们来秦国是和亲的,就算和亲不成也是他国座上宾,现在却有人敢搜他们。 朝小宫女吩咐道:“前面带路。”她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见顾灵韵来了,那为首的禁卫军只是微微拱手,再无下话。 他对这异国公主没好感,一来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可能还包藏祸心,心中更加不愿应付。 “住手,谁让你们搜的。”顾灵韵见此,厉喝出声。 听到声音,禁军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齐看向为首那人。 “我等奉陛下之名,前来搜查,望公主行个方便。”这毕竟是他国公主,怎么也得给三分面子。 “秦帝,他是何意,难道是想与我晋国翻脸不成?”皇兄不在,她在异国不能丢了晋国的脸面。 见看起来灵动无害的公主,说起话来却凌厉非常,竟然将这小事,上升到邦交国事。为首的禁卫军不得感叹,果然生在皇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谁都得罪不起。 “公主殿下,我等是奉旨办事,您就别为难小的了,陛下的心思,我们着实不知。”那为首的头都要挠破了。 首领说太子府难搞定,才让他来驿馆,却不想,驿馆也这么难。 “不知道,就给我去问,否则别想动我皇兄的东西。”顾灵韵说的强硬。 为首的那人,朝旁边人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搬救兵。 事情一度僵持着,这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突然传来,“灵韵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顾灵韵蹙眉看去,来人高瘦,气质儒雅风流,脸上却是一副嚣张的模样。 “大皇子来得正好,给本公主个解释。”顾灵韵率先开口质问。 赵晖显然是有备而来,“解释?公主可能搞错了,该给解释的应该是你们才对。”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看来灵韵公主,是打算装傻了。”声音沉了下去。 朝一旁的首领吩咐道:“那就给我搜,搜出证据,公主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说着还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顾灵韵整个人懵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另一方太子府,进行的也不顺利。 秦晟本是打算快速搜完,趁着太子不在,他好先斩后奏。 但他最近时运不济,禁军正搜到一半,却见府门口赫然立着个人——太子殿下。 “殿下!”秦晟上前行礼。 “还知道我是殿下,这里是太子府?”赵祁声音冷的如十月寒冰。 要不是管家派人来报,他竟不知道,他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人不在,都有人敢搜他的府邸了。 “殿下息怒,微臣是奉命行事,绝无冒犯之意。”秦晟硬着头皮说道。 太子他还是晓得的,年少就夺得储君之位,近几年更是风头正盛,皇上都要忌惮三分,他可不敢触这霉头。 现在明显就是皇家掐架,为难他们这些下官。谁输谁赢,鹿死谁手还说不定,他还想多活两天。 “无冒犯之意?那这是什么。”公然挑衅,他人都回来了,这帮禁军居然在搜。 “这……” “请太子成全。”秦晟无奈,屈膝跪了下去。 快些,兄弟们再快些,你们首领快撑不住了。 第64章 证据 气氛一瞬间低到谷底,赵祁身上的气势压的秦晟几乎抬不起头来。 就在秦晟马上就要放弃时,却出现了一个令人欢喜的声音,“首领,这里有发现。” 秦晟如蒙大赦,看了眼赵祁,起身朝声音出奔去,“什么发现?” “首领,你看。”一个禁卫军,手里拿着一打书信,墙上的暗格还打开着。 秦晟接过一看,瞪大了眼睛,猛的吸一口凉气,当真会有这等事? 看了眼旁边的人,沉声吩咐道:“不准对外透露。”此事关系重大。 禁卫军整日在皇城里当值,自是知道今日的差事很重要,很实相的点头,他们不想死得太早,“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秦晟捏了捏手上沉甸甸的信,深深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揣在了怀里。 “撤!” 见禁卫军忽然撤退,秦晟眉头狠狠的蹙了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晟走到赵祁身旁,拱手道:“微臣告退。” 说过后还深深的看了眼赵祁,赵祁心中一慌,问道:“发现了什么?” “殿下去问皇上吧。” 这事牵扯太大,他一个禁军统领还是少说为妙。 赵祁心中已有了定数,看来是赵晖动手了,但愿慕寒岐那边能有所收获,否则,他这回怕是要栽了。 看着晦暗不明的灯火,赵祁心中感叹,他竟与这灯火有几分相似,同样的忽明忽暗前途未知,不知最后是照亮楼宇还是化泪委烛台。 无极刚到太子府门前,管家就迎了上来,“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无极心中疑惑,待走进府门,才觉察出不妥,太子府无往日的有序肃穆,有些凌乱嘈杂,下人们也是一脸的凝重。 “管家,可是出了什么事?” 老管家叹了口气,“皇上下旨搜太子府,殿下这会正在书房等您呢。”说着加快了脚步。 无极自是猜到了,这应该就是那日魏无祭说的灾祸,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无极一进书房,就见到一脸沉思的赵祁。 “殿下,情况如何?” 赵祁见无极来了,才揉了揉眉头,有些疲惫的说道:“有什么想法?” 无极听此,已然确定了她所料不假,“他们来,搜出了什么?” 赵祁听此略作沉思,“秦晟不与我本宫说,定是文书一类的。”他们是从书房出去的。 他进来时,书房的暗格是打开的,但里面放的东西一样都没少,看来应该是有人故意陷害,栽赃嫁祸了。 无极脸色变得分外凝重,“驿馆也被搜了。” 他与顾淮安正在游湖,晋国的随从却匆匆寻来,说是驿馆被搜。 看来,这回应当是赵晖出招了,还牵扯到了晋国和亲,这是既要破坏和亲,又要整垮赵祁的架势。 看了眼赵祁,无极意味深长的问道:“殿下可否有应对之策。” 赵祁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知道对方会有所行动,定然会会备着大礼,来个釜底抽薪。 赵祁见无极眼中尽是细碎的光芒,反问道:“无极觉得本宫会有?” 无极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殿下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他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定然不只是出身的原因。 赵祁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本宫事先是有准备,但中间出了差错,恐怕……” 无极见此,眸中一抹深色闪过,都到了这个时候,赵祁应该不会再考察他吧,毕竟,现在攸关生死,应一致对外。 “无极莫疑,的确中间出了意外,可能来不及。”说着眼中厉色又深了几分。 那个人他一定要除了,留着就是个祸害,若不是他从中捣鬼,现在就是他站在金銮殿上,细数赵晖的桩桩罪状了。 也不会是现在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到此处,赵祁周身的戾气又多了几分,这个麻烦他一定要除了。 无极看着赵祁,见他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眼中疑惑更深,这是谁,让赵祁恨成这个样子。 赵祁虽然与赵晖一直在明争暗斗,但无极看得出,二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多少都有一些大猫戏鼠的感觉。 不管是赵祁还是秦帝赵坚,都有一些拿赵晖挡箭的意思,所以,虽然争斗不断,但却总是游刃有余。 这次比以往要艰难些,魏无羡这个摸不透的神棍搅了进来,增添了很多变数。 “无极倒是有一点不同的看法。”无极若有所思的开口说道。 “哦,什么想法?” “国师可能是个助力。” 第65章 山雨欲来 “最起码,不会是真正的对手。”无极认真的分析道。 魏无祭不是他们能掌控的。 “无极有什么想法?”赵祁开口问道。 “既然殿下的安排出了差错,需要时间,那我们就争取时间。”无极看向赵祁说道。 赵祁自是心中有自己的衡量,若是他此时服低,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坏处,还可以降低老皇帝的疑心。 “绝地反击?” 无极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时殿下就攥住了民心,再翻盘,只会胜,不会败。”无极说的气势十足。 若是赵祁在被冤枉时,只字不吐,将委屈尽数咽下,待翻盘之时,定是民心所向,秦帝都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那个时候,就是秦帝和赵祁斗争的开始。 秦帝的分量,可不是一个赵晖能够相比的,两虎相争,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一死一伤。这都是她乐于见到的。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无极闲散的开口说道。说白了,就是扮可怜,博取同情心。 这还是她在秦语身上学到的呢,俗称白莲花。 赵祁一扫刚才的阴霾,勾唇道:“无极好像很信任我的手下。”信他们能带回来个令人震惊的结果。 无极笑的灿烂,“疑人不用,既然选了殿下,自然是要信任的。” 赵祁听后,心中很是舒坦,看来无极要被他收服了,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和王座的金光。 果真,秦晟将搜来的证据呈上,赵坚大发雷霆。 一边是顾淮安写给赵祁的信,信中详细陈说了,晋国的目的,想以和为贵,不惜成为藩国属地。 另一侧是赵祁的文书,上面满满写的全是交易,只要能辅佐他登上皇位,这些都可以答应,还有就是顾淮安此行的目的,竟是勾结赵祁,图谋大事。 联姻的新婚喜宴,竟是要屠戮他的鸿门宴。 赵坚大怒,拂袖将案上的文书尽数扫落,“好大的胆子!” 啪,桌上仅存的砚台,也被扔了出去。 “传旨,把晋国包藏祸心的兄妹给朕叫来,还有太子赵祁,给我召……不,压进宫。”赵坚从来没气成这样。 太子,他虽然平日里对他多有打压,但没想到的是,这竖子竟然要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 果真,皇家无父子,是他小瞧了他。 顾淮安一回驿馆,顾灵韵就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顾淮安虽然不善权谋,但毕竟是一个储君,对危机有着灵敏的嗅觉,立刻让人准备纸笔,挥毫落墨,不消须臾,一只不起眼的信鸽,扑棱棱飞出了驿馆。 顾灵韵自是感知到了其中的严重,开口问道:“皇兄,可是出了大事?” 他们是来和亲的,千万不要抓鸡不成反失把米。 “有人栽赃陷害,我们可能有麻烦了。”顾淮安冷静的说道。 “怎么办?”顾灵韵有些焦虑。 “没事,我们背后是整个晋国,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顾淮安安慰着说。 但他自己心中都没有底,不是怕被扣押,而是怕他们处理不好,引起战火,毕竟这是一个好的借口。 若师出有名,秦国还不真的攻打晋国。 那他们这一行,非但没能阻止战火,还引火烧身了。 “记着,不要怕,一切有皇兄在。”顾淮安看着有些发抖的顾灵韵安慰着,毕竟顾灵韵这些年一直被保护的很好。 “嗯,灵韵不怕。”顾灵韵压下心中的恐惧,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顾淮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禁军的声音,“晋国殿下,公主,陛下有请。” 顾淮安帮顾灵韵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转身去开门,“晋太子,陛下有请两位,请随我们走一趟。” “好,本宫随你们去。” 那禁军有些为难的看向了屋内的灵韵公主,陛下要带的是两个人。 顾淮安却大手一挥,“东西是在本宫房内找到了,与她无关。” 那禁军还是有些犹豫,正欲开口,顾淮安却先他一步,“本宫若是有事,你们会放过灵韵?” 这话当真管用,禁军统领略一想,果真如此。 或是一个出事,定然不可能放任另外一个。 想到此处,点了点头,“好,那晋太子,和我走吧。” 顾淮安回头,给了个灵韵一个安慰的眼神,抬步和禁军向外走去。 ------题外话------ 评论太少了,要踊跃些哦??。 第66章金殿对峙 顾淮安来时,殿内已经来全了。 左侧是赵祁和无极,右侧是赵晖,而当中跪的是禁军统领秦晟。 顾淮安见此,倒是明白了其中的关联,皇妹欲与赵祁联姻,这才会生出这些事端,看来这次,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秦帝,深夜召本宫前来,可有要事?”顾淮安不卑不亢的开口。 看着虽然云淡风轻,毫无窃色的顾淮安,无极心中波动,看来,顾淮安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们可能都被他温和的外表给骗了。 “晋太子,朕今日有些事,需要你们当面说清楚。”赵坚又恢复了以往的深沉。 顾淮安微微颔首,“秦帝有事,本宫定要全力配合。” “好!” 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秦晟,沉声说道:“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一遍。” 秦晟听此,暗暗咬了咬牙,就知道被留下来没好事,调整心态开口说道:“大皇子说得到可靠消息,晋太子和太子暗中有联系,臣奉旨在太子府和驿馆搜查,搜到了些书信。”秦晟咬牙说完。 脚步有些沉重的将搜来的证物呈上,“陛下,这是证物。” 说完,终于松了口气,退倒了一旁。 神仙打架,遭殃的是他们这帮小鬼。 “祁儿,晋太子,需不需要过目?”赵坚的声音冷如寒冰。 赵祁看了眼赵晖,上前开口说道:“祁儿不知是何书信,想要看个明白。”态度恭顺,语气诚恳。 赵坚见赵祁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就一肚子的火,“不知?那就让你看个明白!” 说着,厚厚的一叠信笺朝赵祁扔去,正正好好砸中面门,赵祁很是乖觉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躲闪。 低头看了看了眼满地的纸张,弯腰曲背,一张一张的拾了起来。 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的看过,漆黑的眸子,风起云涌。赵晖竟然为了陷害他,拉上晋太子,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糊涂方法,亏他想的出来。 他们争斗,是内乱,扯上顾淮安,那是国家邦交,处理不好,会引起战争。 在看了眼高高在上的赵坚。 赵祁眼中划过了然,定然是父皇授意,否则赵晖断不敢弄这么大动静。 看来,父皇是不安于秦国这区区万里土地了。 呵呵,也对,哪个帝王不想一统六合,八方来朝,千古留名。 收起眼中的波涛,赵祁恭敬的屈膝,双手呈上书信,字字锥心的说道:“请父皇明鉴,祁儿断不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至于晋太子,儿臣那日宴会上才幸得见。” 赵晖却落井下石,“皇弟这话,说的当真巧妙,是没见面,这不有书信呢么。” 赵祁未瞧赵晖,而是径直看向了赵坚,“父皇,儿臣虽做事略有偏颇,但却不敢做有害国家之事,更不敢悖逆父皇,儿臣冤枉。” 赵坚没想到赵祁竟这般顺从,好似又回到年轻时候,每次被冤枉,也是这般不辩解,只说自己无辜。 他这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吗,还敬重他这个父皇吗。 看着恭顺跪在地上的赵祁,心中有些烦乱,转头看向无极,“无极公子,这书信上说你怂恿祁儿,破坏两国邦交,你有何要说?” 若是真有此事,定和这无极公子脱不开关系。 无极倒是平静的很,“无极未做,望陛下明察。”声音不急不缓,语气不骄不躁。 赵坚拿着书信,看着赵祁和无极,“都说自己冤枉,那这铁证如山,朕如何信你们?” 无极此时却讥笑出声,“栽赃嫁祸罢了,如何就成铁证了。” 赵坚看了眼无极,又看向赵祁,“这上面的印章,你作何解释?” 的确,信笺的右下角,清楚的印着太子的印章。 “父皇,儿臣若有此心,不会做的如此明目张胆,留人把柄,父皇明察。”赵祁一副受了委屈无处说的模样。 “秦晟,这些书信在何处发现的?” 秦晟再次被点名,心头猛的一颤,缓了缓才开口,如实回答道:“回皇上,臣是在晋太子的屋子,和殿下书房找到的。” 赵坚怒目看向赵祁,“你倒是说说,你太子府的书房,谁能进得去,谁又能陷害的了你?” 赵祁的能力他是清楚的,他的书房,即便是有些东西,也会藏的好好的,但这东西是怎么进去的,当真耐人寻味了。 “祁儿有罪,没有管好太子府。”赵祁低声说道。 只承认没有管理好太子府,还是一口咬定这书信不是他的。 赵坚眉头狠狠的皱起,赵祁咬死了不承认,这案子不管怎么天衣无缝,也定不了案。 “祁儿,父皇再问你一句,此事,可与你有关?”赵坚卸下帝王的威严,走下台阶,抬起跪在地上的下颚,一字一句的问道。 “儿臣冤枉。” 第67章 决定 赵坚看着赵祁清澈的眼睛,缓缓的叹了口气,可能是他把这孩子想复杂了。 “罢了罢了!” “父皇?”赵祁低低唤了声。 “来人,太子赵祁身为储君,行事不端,禁足太子府。” “父皇?”赵晖惊讶出声,这就完了,这处罚太清了,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冒着得罪晋国的风险,不是要赵祁只禁足的。 赵坚看了眼赵晖,未说话,却转而朝顾淮安说道:“事情未查清楚前,先得委屈晋太子,待在驿馆。” 这话虽然说的含蓄,与禁足无异。 赵晖见赵坚不在说话,忙上前,“父皇,这……” “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赵坚挥手打断了赵晖要出口的话。 就凭这一点证据,根本不可能绊倒赵祁,更何况,他现在心里乱得很,需要安静。 需要时间好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祁听后,磕头谢恩,“祁儿谨遵父皇教诲,认真反省。” 说完,看向赵晖,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赵坚背对着,当然不知,此时身后的情况,但赵晖看的清楚。 赵祁在挑衅,刚才的一切都是装的。 顾淮安见此,却摇了摇头,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赵坚心中烦躁,一个人在御书房,想要静一静。 奈何,却越想越乱,很是烦躁的朝外面吩咐道:“去召国师,就说朕有要事相商。”他深陷其中,定是当局者迷。 以前,这个时候,他还能和宰相商量一二,现在宰相走了,他竟然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局面。想来想去,当今朝堂,也只有国师未分派系,不涉党争,又是世外之人,能与之说上一二,可能寻得解决之法。 此时的魏无祭,正在府中焚香,一旁的小厮见着已经月上西楼,开口提醒道,“大人,夜已经深了。” “嗯,不急。”魏无祭显然心情很好,嘴角走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人,那小的先告退了。”一旁的小厮见魏无羡一副兴致颇高,闲人莫扰的模样,开口说道。 “嗯,下去吧。去门口吩咐一声,若有人来,带去前厅等我。”魏无祭吩咐道。 那小厮一脸的好奇,“大人,您是说,有人会来找您?” 他跟在魏无祭身边时间也不短了,国师有的时候,真的像通灵一般,眼见没边的事,他要是开口,就都会发生。 “小的这就去。”小厮乐呵的退了下去。 果然,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厮又跑了进来,“大人,皇宫来人,说陛下有请。” 小厮一脸的崇拜模样。 “好,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魏无祭起身朝内室走去,再出来时,又是一身的黑衣,无半点其他颜色,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神秘。 来传信的公公,在路上好心的提醒,“国师大人,今日陛下心情不是很好。” 魏无祭知道他是好心,点头算是呈了他的情。 待到了御书房,外面的公公见魏无祭来,马上迎了上去,“国师,陛下在里面,吩咐若是您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魏无祭点头,伸手推开了有些厚重的门。 赵坚听见开门声,才悠悠睁开眼睛,“国师来了?” 此时的赵坚,不再是殿前的威严模样,一身随意的便服,顺着烛光看去,微微可见鬓间的点点银色,终究是个不惑之年的人了。 魏无祭微微颔首,“陛下。” “来,到这边来,和朕聊聊天。”内室灯光有些暗,赵坚向魏无祭招手道。 魏无祭看了眼疲惫的赵坚,挥衣袖走了过去。 “陛下可是有事要与本座说。”魏无祭依然是一副高人模样。 赵坚浑不在意,继续说道:“朕忽然觉得,没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权力巅峰,象牙塔尖,高处自然孤寂。”正襟危坐,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 赵坚看了眼一如往常的魏无祭,问道:“室外之人,可是对世事看的透彻?” “当局者迷,旁观者看的客观些。” “那国师觉得,太子如何?”赵坚忽然问道。 魏无祭依然面上无丝毫波动,“谋略不俗,胸有沟壑,可谓少年英才。” “大皇子呢?” “学识渊博,才思敏捷,年少有为。” 赵坚看了眼一本正经的魏无祭,笑到:“你倒是会做人,谁都不得罪。” “本座说的是实话。”依然是平淡的语气。 “国师可夜观天象,最近可有何预兆?”赵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魏无祭可谓是通天晓运的人物,他的话赵坚见识过,无不灵验。 此时,他倒是拿不定主意了,不知到底该怎样抉择,是结束争斗还是依旧制衡。 “本座夜观天象,紫薇星近日暗淡无光,忽隐忽现,帝星不稳之象。”魏无祭思量着说道。 赵坚一听,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难道真不成会出现篡位夺权之事? “国师可有破解之法?”赵坚有些紧张的开口,虽极力掩饰,但语速明显的快上些许。 魏无羡轻轻的整了整衣袖,“本座只是能通晓一二天数,怎有逆天改命的本事。”语气依然沉稳,却听得出其中的真意。 “既无破解之法,那能否减轻一二?” 魏无祭听此,微微沉思,“这,本座需回去再推演一番,才能确定。” “好,那就依仗国师了。” 虽嘴上这般说,但心中却有了主意,应该如何取舍。 “陛下若无其他事,本座就先告退了。” 赵坚点了点头,满脑子的都是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第68章 皇上的态度 自从那日皇帝下旨,赵祁禁足太子府后,只召见过国师,后来就只字不提。 这让太子一党心中十分的不安,摸不透皇上的意思,是就此废了太子,还是只是单纯的反省。 太子被下令禁足,自然没人敢去太子府触这霉头,但皇后宫中,却炸开了锅。 太子党前前后后,就差没给皇后宫殿的门槛踏平了。 皇后经这一扰,心中也甚是不安,毕竟她只有太子一个儿子,若是太子废了,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见皇后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有大臣献策,让皇后去找皇帝,试探一下陛下的意思。毕竟太子皇后母子一体,若是弃了太子,定然也不会搭理皇后。 皇后实在心中没底,觉得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吩咐小厨房,做些皇帝爱吃的糕点,趁着夜色,送去御书房。 却不想,人刚到御书房,就被皇帝身边的公公拦了下来,“娘娘,陛下近日公务繁多,嘱咐奴才,任何人都不见。” 公公一脸的无奈,但皇后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听出了话中的言外之意,明摆着特意吩咐不见皇后。 心中焦虑更甚,若是不见她,那太子就真的没机会了。皇后心下一横,近日不管如何,都要见到皇上。见到人了,她才能替太子求情。 毕竟这么多年夫妻,不管怎样,还是有些情谊的,这是一次机会,一定要搏上一搏。 但此时,皇帝本就厌弃她,定是不能强闯。 皇后咬了咬唇,下定决心,将手中的食盅递给身后的宫女,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陛下公务在身,本宫不该打扰,本宫就在这等,等陛下出来。”说的中气十足也决心满满。 一旁的公公见此,脸色一白,若是在此正常等,他不会说什么,耗上几刻钟,再劝人回去。 但此时,皇后跪了下去,一国之母跪在外面,可不是小事。 大太监叹了口气,又一溜小跑,回了御书房。 赵坚听到禀报后,将手中的笔狠狠一摔,“还威胁起朕来了。她愿意跪,就让她跪。” 公公一听赵坚的话,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这恐怕……” 赵坚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快,又想到她身后的南宫家,沉声吩咐道:“她不是要见朕吗,那就让她进来。” 公公见赵坚松口,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打爬的去通传。 “娘娘,陛下让您进去。” 皇后一听,喜上眉梢,看来这招苦肉计当真管用,整了整着装,接过宫女手中的篮子,迈着婀娜的步子,朝御书房走去。 一进门,却被屋内的低气压冻的一哆嗦,稳了稳心神,鼓起勇气开口说道:“陛下,臣妾特意命小厨房做了些陛下喜爱的糕点,陛下来尝尝。” 说着,很是自然的打开食盅。 正欲将里面的碗碟拿出来,却被低头沉浸在书法中的赵坚,一挥手尽数扫到了地上。 皇后惊讶的看向赵坚。 这么多年,虽然她一直不是很得宠,但赵坚和她一直还算相敬如宾,从未训斥过她,更何况这样直接伸手。 “陛下!”怀疑又不安的叫出声。 “你不是要见朕吗,现在见着了,可以走了?”后面几个字,赵坚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皇后从未见过赵坚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未见过他如此的冷酷无情,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半晌才出声。 “陛下……” 语气中染上了颤音,细看就会发现,眼圈此时已经红了。 她本就出身贵族,在家中备受宠爱,后来嫁给赵坚,赵坚要仰仗南宫家,更是从未委屈过她。 赵坚却对皇后的反应无动于衷,“听不懂朕的话?” 皇后看了眼打碎了一地的碗盘,还有她精心准备的点心,咬唇咽下要出口的呜咽,转身,一步步走了出去。 每一步走的都很沉重,她知道,她沉重的心情不是因为今日赵坚的态度,而是她未来的处境。 今日,她赌输了。 侯在外的宫女,自是听到了屋内的响声,见皇后出来,忙上前搀扶。 皇后强撑着走出御书房,正欲支撑不住双腿一软,靠向一旁的柱子上。 闭眼,缓和着刚才紧张的情绪。 第69章 人人自危 真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第二日,皇后在御书房的遭遇,朝堂众人无不知晓。 有人欢喜有人忧。 大皇子一派,此时自是欢喜异常,竟连走路腰板儿都直了几分。 太子党却如惊弓之鸟,人人自危,生怕行差出错,被皇帝法办了,更有甚者,已经为自己谋求后路了。 赵晖一时间风头无两,连平日里看不上他的老臣,见到他都点头哈腰,心中好生自在。 此时的皇后寝宫,却静得可怕,皇后整个人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 她心中甚是悔恨,现在满朝文武几乎一边倒,太子还在禁足,她这个做母亲的,本应该帮衬些。 现在倒好,太子的处境更加的艰难了。 只是怕即使日后恢复了,也没有朝臣的帮衬了。昨夜到今晨,皇后几乎没合眼。 不是因为忧心,而是真的睡不着。 还有一些大臣,现在就已经开始公然的和他们南宫家划清界限了。 南宫家在大秦这么多年,历经三代,哪一代都是国之栋梁,受人敬仰。 到了她这代,和她参与了夺嫡,本就已经凶险万分,现在又这样,落得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局面,她这是成了南宫家的罪人了。 在太子府中的赵祁,此时却没有那么焦虑,但心中也有些不安,怕再有变数,他就真的翻不了身了。 只是不知道慕寒岐能不能完成任务,心中还祈祷着,那个人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来。 让他过了这关头,剩下的,这些碍眼的他一个一个全都清理干净。 此时,反倒是无极,坦然淡定的很,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 “无极可是有什么后招?”赵祁忍不住的问道。 无极耸了耸肩,“没有。” “但现在,出了能保持好心态外,也做不了什么。”无极很是认真的说着。 赵祁此时,对无极更是刮目相看了,能在这种环境下,保持这样的心态,他自认为做不到。 虽然,现在他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淡然,浑不在意,但心中却是忐忑的很。 “若是我就此输了?无极怎么办。”赵祁试探性的开口。 无极很是随意的说着:“能怎么办,陪你东山再起喽。” 虽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赵祁心中对无极多了几分信任和感激,不管出于何种目的,此时,对他是莫大的鼓励。 “谢谢。” 无极见此,吊儿郎当的说道:“不用谢我,我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成就感。” 无极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是另一翻想法,若是真的就此灭了,她也乐的见着。 此时,赵祁心中念着的慕寒岐也遇到了麻烦,这麻烦的制造者,就是容彻,这个他们斗了很多次,仍然没赢几回的人。 以前还有宰相的人来牵制他,现在宰相一死,他就更加的没有顾虑了。 简直如鬼魅一般,只要有容彻的地方,他们都会跌上几个跟头,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 慕寒岐知道,这次是赵祁生死存亡的关头,自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整个人崩得很紧,这次他们是在容彻燕北的底盘上,他不去惹他,但容彻却会过来找他的麻烦。 真的是冤家路窄。 容彻的做法是对的,因为这次,赵祁是想来个一石二鸟,将他和赵晖一网打尽。 所以,这地方才选在了燕北,容彻的属地。 有件事出乎慕寒岐意料,本来一进燕北就还穷追不舍的人,忽然间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慕寒岐虽然心中差异,但却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思考,赵祁那边,已经催过他多次了。 两人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赵祁完了,不说其他,鬼门也不会放过他。 他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辅佐赵祁,这样他自己才能安全,这也是赵祁为何算计他的原因。 ------题外话------ 今天1p,小仙女们可以去评论区活动活动,有惊喜哦! 第70章 燕王府 容彻自从苏清染走后,就一门心思的全放在了对付赵氏父子身上,也许这样,才能转移一些注意力。 若是闲下来,他就会时不时的想起苏清染,想起她带着花环时的笑靥,人比花娇。 又想起她在崖底时,见巨石砸来,眼中的惊慌和焦急。 容彻本不是什么儿女情长之人,但柔肠百转可能每个男人都有,而容彻对的那个,恰好是苏清染。 近几日,容彻发现燕北境地,时常有太子的人出没,人数很多,行事很急,看来京城可能要出什么大事。 若单单只是京城,即使京城被困,水深火热,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在意,但这伙却烧到燕北。 先不说燕北的百姓如何,他这个燕北王也会受牵连。 容彻与赵祁明里暗里争斗了快十年了,以前宰相在时,赵祁总是做一些趁火打劫的勾当。 现在宰相死了,他就来挑起大梁,容彻一直知道,秦国的皇室不太平,但在对付他这个外族的事情上,却是出乎意料的一致。 不管是以前执着的宰相曾如廪,还是现在的太子赵祁,或是一直都在的皇帝赵坚。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对付他们燕氏一族,或者说是他容彻。 毕竟燕国的百姓,在国破那一刻,就被秦人尽数充作奴隶,现在还在他们视线中的所剩无几。 而容彻,就是那个最碍他们眼的人,原因竟是国师的一句话,此子日后,定会有所作为。 作为一个亡国奴,不怕你花天酒地,就怕你胸怀大志,这样,怎能让在位者安心。 这时,门外的楚牧之匆匆推门而进,“京城新传来的消息。” 容彻打开纸筒,展开一看,嘴角竟勾了起来。 “看来,赵祁真的是赶时间。”容彻的语调很长,仿佛在想着什么,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怎么了?” 容彻将手上的纸条递向楚牧之。 “京城风云起,党争升级,太子被禁!”楚牧之看完,大声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太好了,赵祁他活该有此报。”楚牧之心情好的不止一点。 “赵祁这是想拿燕北开刀啊。”容彻若有所思的说道。 “怎么说?” “他现在被禁,急需复出,要么绊倒赵晖,要么立下功劳。”还有是洗刷冤屈,但赵祁不傻,不会这么做。 去洗刷别人扣到自己头上的屎盆子。 “他想拿你立功?”楚牧之凝眉。 容彻笑着挥了挥手,“不,他的野心大着呢。” “不禁想要绊倒赵祁,还想借此绊倒我。”容彻似笑非笑的说着。 看来,赵祁的胃口依然很大。 只是,这次却少了些焦躁,沉得住气了。 对手越来越强,这游戏也越来越有意思了,京城这趟水,他是躲不掉了。 “准备一下,我过几日去京城一趟。”容彻淡淡的说道。 楚牧之却疑惑,“京城,那地方还是少去。” 他可还记得,容彻在京城,当年是怎么过的,那地方,他没好感。 况且,那时赵家人的地盘,他们没有优势,危险。 “我暗中前去。”容彻说道此处,又浮现了苏清染离开那日的情形。 那时背景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多长时间了?现在,他想她了。 正好,你去京城奔丧,那我就去京城寻你。 想到此处,容彻眉头微蹙,清染已经走了三四个月了,怎么一点音讯也没有。 “京城那边,可有清染的消息。”容彻忽然问道。 这一问,楚牧之正要放到口中的糕点,又放回了盘中,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京城那边,还没有。”拿起一旁的水杯,挡在嘴前,有些心虚的说道。 容彻自是看得出,楚牧之的不自在,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说仔细了。” 见容彻在怒的边缘,楚牧之咳了咳,开口说道:“京城消息是,没有苏家小姐的消息。” 虽然是没有,但楚牧之和容彻心里都明白,那就是没回京城,他一个闺阁小姐,不回家能去哪? 很大的可能就是,她不仅苏清染这一个身份,或者,她就不是苏清染。 话音刚落,楚牧之明显的感觉,屋内的气温瞬间低了,仿佛有冷风自从后脊梁嗖嗖的刮过。 “好啊,竟然给我逃了。” 他那日没有派人尾随,想的就是要给她足够的空间,想要信任她。 却不想,她竟然给他逃了。 本来,他心如磐石,她却不管不顾,生生敲开缝隙,让他的心感受到情爱的温度。 正在他满心憧憬,满眼期盼的时候,她却潇洒转身,从此消失。 世上哪有这等好事,既然让他动了心,那就别想着能逃得掉。 不管刀山还是剑渊,这人,他追定了。 第71章 翻盘 赵祁在太子府忐忑的等了五天,第五日夜里,终于盼来了慕寒岐。 赵祁见来人是慕寒岐,很是激动,竟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沙哑,“成功了?” 慕寒岐依旧一张面瘫脸,细看下眼中却带着几分疲惫和庆幸,“嗯,成功了,东西我带来了。” 说着,自怀中掏出了一块方巾,外形上看起来,方方正正。 “容彻没再找你麻烦?” “没有。”慕寒岐低声说道,其实他也奇怪,为何本来还穷追不舍,忽然一夕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慕寒岐缓缓的打开方巾,里面是一本方方正正的书,不,应该说是账本。 赵祁拿起翻了几页,“太好了,太好了!” 赵寒岐此时,却微微蹙眉,低声问道:“殿下打算将此物交给谁?” 现在赵祁被禁足在太子府,定然不能出去。这重要的证据,定是要找人代为转交给皇上。 “无极,怎么了?”赵祁还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有察觉到慕寒岐的情绪。 “属下以为,南宫老将军最为可靠。”南宫家是皇后母家,又和太子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南宫老将军,不管是在群臣中,还是在皇帝眼中,都是举足轻重极有威信之人。 选择他,最为稳妥。 却不了赵祁却一句话掐灭了他的想法,“父皇本就忌惮本宫和南宫家,若是此时南宫家出手,只会加深父皇的猜忌,还可能适得其反。” 这件事情,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南宫家的确稳妥,但父皇不喜,那这件事就可能不成。 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只允许成功,不允许失败。 “殿下,无极此人来历不明。”慕寒岐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赵祁却看向他,“那你给本宫推荐一个稳妥的人。” 赵祁这么一说,倒是真的难倒了他,虽然无极来历不明,但太子这方,此时也的确难拿出什么可靠的人来。 他来时就听说了,这几日由于皇帝的态度,许多朝中官员都与太子划清界线。 这样的墙头草,断然是不能用的。 一定是心志坚定,态度坚决,在皇帝的威压下,依然能阐明事实之人。 赵祁见慕寒岐不在说话,哼了两声,“你这次也辛苦了,好好回去休息吧。” 慕寒岐眼中虽有不甘,还是乖乖的领命,消失在了太子府。 慕寒岐刚走,太子就急急的来找无极。 “无极,事情办妥了。”赵祁欣喜的说道。 无极倒是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恭喜殿下。” 赵祁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本宫有一事相托,不知无极能否应允。” 无极看了眼赵祁,开口说道:“殿下有事直说,无极定然尽全力。” 赵祁得到无极的承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无极既然站在他这一阵营,那就要断了他其它的心思,今后只能帮他做事。 这是他用人的策略。 慕寒岐是,无极也不例外。 明日,此事一出,不管大皇子倒没倒,或者是皇帝,都不会在用无极,他只能在他这。 这样,赵祁才能安心。 第二日,早朝。 大太监见无事再奏,扬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在这时,却忽的自大殿外传来声音:“且慢!” 寻着声音,群臣皆抬头望去,见皇后身着凤袍,一步步的行了过来。 “皇上,本宫有事启奏。” 皇后现在心中清楚,既然她已经和赵坚僵到这种程度,也不怕再多添一分厌恶了。 况且,这事攸关太子和他们南宫一族荣辱。 赵坚见是皇后,有些不满的蹙眉,“不在后宫呆着,跑到前殿做什么?” 皇后微微俯首,大声说道:“臣妾无意参与前朝之事,有人找到了宫中,臣妾才将人带了过来。” “此事牵扯甚广,望陛下恩准。”皇后坚定的朗声说道。 大庭广众之下,皇后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不管皇帝有多不喜,都得要见上一面。 否则,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他还如何服众。 “好,宣。” 随着声音进来的人,却出乎了赵坚的意料。 “无极公子,这是前朝。”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无极听此,微微扯了扯嘴角,“草民无极,参见陛下。” “今日,草民是受百姓所托,前来。”无极说的一本正经。 “百姓所托?怎么回事?”赵坚一听,声音沉了下去。 一定是哪方百姓出了事。 鹰眸一扫殿下的一众朝臣,各个都噤若寒蝉,其中尤以大皇子最为不安。 虽然,他现在不晓得,无极到底拿什么做文章,但是此时赵祁还在禁足,无极十有八九是替他来平反的。 无极却淡定的很,朗声开口,“草民是受燕北数万百姓之托,前来上书。” “闽顺侯府盘踞燕北平阳一带多年,常年鱼肉百姓,欺压地方官员。” 说着嘴角一勾,看向赵坚,“草民年初,在平阳亲眼所见,平阳城先是瘟疫后是旱灾,朝廷的赈灾钱款竟一分也未到官府手中。” 说着,双手奉上账本,解释道:“这是这些年,闽顺侯府贪赃敛财的账目,请陛下过目。” 说着还看了眼赵晖。 赵坚在听到闽南侯府的时候,眼睛就凌厉的看向了大皇子。 别人可能不知道内情,闽南侯是大皇子的甥舅,当时国师算出,容彻命格过硬,居于帝都,有碍国运,还会引起连年灾旱不断。 赵坚本想一刀杀了容彻,国师却说命格过硬之人,杀之恐遭反噬。 这不,赵坚才想到这么个法子,将人发配平阳,为了防止容彻不安分,派了可靠的亲信,前去做了此地的侯爵,牵制监视。 当年,还是大皇子力荐,说闽南侯如何忠义,才选的他去。 因另有使命,闽南侯的俸禄都较之其他王侯高上几倍不止。 现在,竟然有人来告,说闽南侯府横征暴敛,借势敛财,他如何不气。 接过呈上来的账册,赵坚只是粗粗的翻了几页,就砸向了赵晖。 几乎没有哪一笔,是和他没关系的。 原来,闽南侯是他养在外地的银号,随时给他提钱。数目之大,几乎能养个军队了。 大皇子捡起账本,一看整个人都傻了,这真的是舅父的账本,怎么到了无极的手中。 显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慌乱片刻,便抓住了重点,“父皇,闽南侯府年初没有克扣抗灾欠款,此事冤枉啊。” 这要这件事不是真的,他就能把所有事都说成是假的,那时,即使有账本又怎样,一样是假的。 却不料,赵晖刚一出口,就被赵坚大声呵斥:“住口,还有脸在这狡辩。” 第72章 释放 既然闽南侯贪赃之事已经是事实,那多一件少一件多无所谓。 做重要的一点是,这事是赵坚的主意,平阳瘟疫和旱灾不发赈灾钱款,目的是打压容彻。 若是这件事抖落出来,他几十年树立起的仁德形象,就全毁了。 他的仁君形象得来不易,现在每每听到燕北的字眼,他都心中郁闷。 平阳是燕国旧城,地处燕国北部,而纳入秦国,却是秦国的南部。 他为了向天下人展示他仁义的形象,封容彻为燕北王,收买人心。 他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不能一朝毁了。 想到此处,赵坚凝眸看向无极,陈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无极见事情已经达到目的,本没有什么再说的。却不想赵坚竟说道:“燕北乃燕北王容彻的属地,此时,竟出了这么个横征暴敛,鱼肉百姓的庸官……” 无极听此,忙开口打断:“皇上,草民有话要说。” 显然赵坚被人打断,心情很不爽。 无极却没管这些,急忙开口到:“年初,草民正巧在燕北,赶上了此次灾祸,这天灾能平安度过,全仰仗燕北王出人散财,殚精竭虑,草民想代百姓,替燕北王讨个赏。” 无极将该说的,一股脑的都说了,才看向坐上的赵坚,脸色黑如墨汁。 “请陛下恩准。” “你可知,打断朕的后果?”一瞬间,大殿上落针可闻。 无极对此,却恍然未觉,“此等好官,当受到奖励,打断陛下是草民之罪,只希望为民造福的仁官佳吏能得到奖赏。” 说着,还看了看两边的满朝文武。 她晓得,燕北降臣不受秦国官吏待见,但廉官好官,却是大家争相敬仰的。 他倒要看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赵坚要如何处理容彻的事。是赏,还是罚? 赏,他不愿意;罚,令群臣心凉。 就在这时,回过神来的大皇子,却插了进来,他就看不惯无极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仿佛,所有的事情,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极,就凭你一张嘴,说燕北王爱民如子,他就真的是爱民如子?” 皇帝此时,终于找到了台阶,开口说道:“此事还难下定论,待藩王进京再议。” 赵晖见他开口,帮了赵坚,想着乘胜追击,于是开口说道:“父皇,闽南侯账目从何而来,儿臣不知。但说他鱼肉百姓,这绝对是污蔑。” 赵晖除了冲动和爱嘚瑟以外,脑子不傻,他晓得蹬鼻子上脸,徐徐图之。 一点一点,将闽南侯的罪名给洗干净。 无极自是看穿了他的伎俩,开口说道:“陛下,闽南侯鱼肉百姓,燕北距离京城甚远,证据的确不好取,但闽南侯的侄子,无极倒是前几日见过。” 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大皇子,笑着说道:“当街强抢少年,圈养娈童倒是真。” 无极此话一出,就听到一殿的抽气声。 秦帝十年前,硬要将降国皇子带回宫中。当时,民间就传言,秦帝好男风,喜好娈童。 因这事,宰相几次上柬。 后赵坚一怒之下,下令禁提娈童,这么多年,娈童依然是个禁词,无人敢提。 无极初来乍到,哪里晓得十年前的事情。 当听到一殿的抽气声,就觉察出不妥,但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段没有收回的说法,况且,只会越描越黑。 对此,无极直接选择了忽视,接着说道:“陛下若不信,草民有人证,那日晋太子也在。” 赵坚压下胸中的怒火,“闽南侯为官不廉,御史,给朕查,狠狠的查。” 说着,拂袖而去。 后面的公公见皇帝负气而去,忙高声喊道:“退朝!” 见皇帝走,立在下面的一众大臣才松了口气,都看向无极。 无极很是尴尬的拱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皇后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无极,焦急的问道:“那太子……” 赵坚只字未提太子,那他们这么折腾不是白费了吗。 还有,大皇子也没受到丝毫牵连,他们这不是白忙活了吗。 无极却很是自信的一笑,“不急,最迟不过明日。”赵祁定会被放出来。 今日他没当堂下旨,而是借着负气的由头走了,就是回去好好权衡一下,到底该如何决策。 但不管怎样,他都会放了赵祁,先不说调查赵晖需要赵祁。 就单论赵晖搞砸了容彻的这件事,他就会放赵祁出来,原因无二,只有赵祁是容彻的对手。 他要拿赵祁来对付容彻。 想到容彻,无极眼中划过一丝柔和,手也不自觉的划过腹部,已经快四个月了。 第73章 灭口 果真,第二日,赵坚便下令,解除对赵祁的禁足,原因无他,让他自证清白云云。 但大家心中都清楚,这样的罪名,出来了,那就证明这事过去了。 而本来还心惊胆战的太子党,一瞬间又焕发了生机,都急着向太子道喜。 赵祁看着一波一波阿谀奉承的朝臣,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 最让赵祁不满的是,那日无极在大殿上为容彻开脱,这是他们计划之外的,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无极,那日大殿上,你为何要为燕北王开脱?”否则,以父皇的性子,定是要让容彻元气大损。 无极笑着问道:“殿下哪里看出,我是在为燕北王开罪?” 赵祁竟被他这一问给问住了,这是明显的事,那日大殿上的群臣都听的真真的。 “燕北王,我们又不熟。”无极讥讽出声。 “那是……” 这次赵祁倒是真的猜不到了。 无极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的说道:“虽然我对秦燕的纠葛不清楚,但我却清楚,那日陛下想避重就轻。” “什么意思?” 无极看了眼赵祁,有些惋惜的说道:“我说完,陛下只字不说闽南侯,却反复说燕北王,这不是避重就轻是什么?” 看赵祁若有所思,无极又接着说道:“有些事情,一石二鸟最好,但是要取舍,就一定要分轻重缓急。当务之急是殿下先要解了禁足。” “无极当真如此想?” “殿下出来了,才能笼住朝臣的心,否则,殿下东山再起,拿什么和陛下和大皇子斗。” 赵祁仔细想来,无极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他出来,才是耽误之急。 “殿下现在的紧要事是闽南侯。”无极眸子亮晶晶的,闪着狡黠的光。 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更加有意思的法子。既然赵祁这么在乎权力地位,那她就送他上去。 然后,再狠狠的拉他下来。 赵祁这边刚被放出,闽南侯的彻查也开始了,可谓进行的如火如荼。 御史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查案子来更是一丝不苟。 大皇子这边现在彻底乱了阵脚,他没想到,赵祁居然打上了闽南侯的算盘。 因为闽南侯的地理位置特殊,他们氐族也就是原秦人,都有共识,所以,基本上不会动闽南侯。 也正因如此,赵晖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交给了闽南侯来做,毕竟很少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 没了他,容彻就没了监控。 赵晖忽略了一点,赵祁是想一石二鸟将容彻也一网打尽。 现在,赵晖更是不是如何下手了,所有的证据都没有销毁,他只能指望闽南侯有这个觉悟,自己将证据销毁。 否则,落到御史的手里,那当真成了铁证。 但赵晖心中还真的放不下心来,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却不曾料到,他能想到的,无极自是也想得到了,而且还先他一步。 待赵晖的人到了闽南侯府,见到的却是一副人间炼狱。 昔日富丽堂皇的闽南侯府,现在竟是一片废墟,听百姓们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里面没出来一个人,全部葬身火海。 实在得说,赵祁做事情真的是绝,竟然一个活口没留,这是无极意料之外的。 而走正路的御史,来的就更加的晚了,他做梦也没想到,在这朗朗乾坤之下,竟敢有人如此的胆大包天。 作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 闽南侯这些年在燕北呼风唤雨,府中姬妾更是成群,而不过膝头的稚子,就在里面清理出数十人。 仵作验尸,得出来的结论居然是,死于刀伤,而这燃了几日的大火,是人死后放的。 为的不过是,毁尸灭迹。 御史性格耿直,见此气氛不已,立即上奏,奏请追查幕后真凶。 皇帝心中疑心更重,此时,弄出这等毁尸灭迹,最有利于谁,自然一目了然。 看来,这个看起来老实的大皇子,还有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最让他在意的就是,是赵晖对这个皇位的看法。 拥有如此大的财力,他到底拿去干了什么,日常开销绝对用不了这么多。 只要疑心起,那么就有可乘之机。 这是无极一直信奉的信条。 赵坚想到此处,下令道,“一定要查出闽南侯府的账目上的往来。” 那日的账目,他看的清楚,多半都是与赵晖的交易,不是全部的内容。 第74章 削权 几日后,果真搜来了账册,但却只有一小角,上面的字却刺疼了赵坚。 械楼。 械楼,是最大的武器贩卖商,武器种类数量之大,令各国咋舌,但却从不开设商铺,而是通过暗市贩卖。 据说,械楼遍及各大国,几乎包揽了所有暗处的武器。其武器数量,据说只需呼吸间就能覆灭一个国家。 虽然传言骇人,但械楼从不插手国家间的战争,只经商赚钱。只要钱给够了,什么样的兵器都造得出来,多大的数目的单子都拿得出来。 赵坚几乎要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看来,他的这些儿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原本还想着,赵晖更安分些,可多分些权利下去,都是做出来的样子。 赵坚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晚上,反复在想着魏无祭的话,“帝星暗淡”。 第二日早朝,看着立在殿下的赵晖和赵祁,赵坚神色冷漠。 公公在一旁,拿着圣旨高声念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有大皇子赵晖,纵亲敛财,鱼肉百姓,今特令其将所得钱财,尽数上缴以充国库,解百姓之疾苦。 今有太子赵祁,行端有差,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今有南宫将军,戎马半生,已至天命之年,朕体其辛劳,特将京畿护卫之责交于五皇子赵酆,钦此。” 圣旨一出,下面一阵唏嘘,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赵祁,他谨小慎微,与南宫教保持距离,竟还落得被削权的下场。 赵晖更加的苦不堪言,那本账册上的记录,足足有有八千万两白银,让他如何拿得出来。 最意外的竟然是赵酆,赵酆常年在军营,此时还不在朝中。 赵酆生母是宫女出身,赵坚一次醉酒,宠幸了她,就此有了赵酆。赵酆自身知出身低微,自弱冠起,便在军中打磨,远离朝堂。 赵祁一脸不甘的回到了太子府。这次的博弈,他可是赢得漂亮。 却不想父皇却粉饰太平,竟然连赵晖的不是都未追究,那烧过的剩了一脚的账册,就是他安排的。 却不想所有东西都安排妥当,最后,竟漏算了赵坚这个变数。 无极见赵祁回来,一脸的阴沉,好奇的开口,“殿下今日,可是有何不满意?” 今日,应当是赵坚宣布赵晖结果的。 赵祁回忆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有些不确信的问道:“父王当真是宠赵晖,什么都容得下他。” 若是,在他的地盘上,搜到了购买军火武器,父皇一定会废了他,可能还会幽禁终生或是贬为庶人。 现在放在赵晖身上,竟然什么事都没有,他这个赢者,最后竟还丢了兵权。 无极将一切听在耳中,忽然笑到:“不是陛下对赵晖太过宠爱,而是殿下太过优秀。殿下有多优秀,陛下对他就要有多宠爱。” 赵祁看着无极,眼睛明亮的说道:“你是说,父皇是拿他和我制衡?” 不是因为喜爱他。 赵祁自小就很出色,各样才能都在众皇子之上,但赵坚却很少对他有过宠爱,或者说是关爱。 不管怎样智谋过人,赵祁终究是一个缺少父爱的孩子,得知不是因为宠爱,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殿下果然聪慧,现下定是陛下觉得,一个赵晖不是你的对手,就拉进来赵酆一起,对此还不放心,又削了南宫家的兵权。”无极有些讽刺的说道。 赵坚是有多在乎那把椅子,这制衡弄都弄的这么不体面。 还当真看得起赵祁,也对,赵祁和其他皇子比起来,也的确突出很多。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想到此处,突然想到容彻,他才真的是木秀于林吧。 所以,才要经历那么多风霜。 此时的赵晖,却没有赵祁想的那么好,他正在筹钱。 现在这样,应该是父皇对他对他的宽容了。 所以,他只能乖乖完成,这样,这一页才算过去。 可是,这一页,真的会过去吗,赵坚会放他过去吗。 贵妃也不复往日的雍容,将能卖的首饰,和以前赵坚赏赐的,全都拿去抵押了。 但却还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为了保住皇子的身份,也为了保住他现有的地位,赵晖打算兵行险招,向银号借钱。 但所借数目太大,一般的银号根本拿不出来,万不得已,最后向联银商号借了钱。 联银商号,是几国最大的商号了,店面遍布大陆。 但因数额巨大,定要有与之等价的抵押才可,而赵晖实在没什么可抵押的。 他不是赵祁,名义上是太子,随便的信物都能用来抵押。 万般无奈,赵晖将主管工部铁矿权拿去抵押,压了秦国最大的铁矿。 才凑齐可钱,补给了国库。 第75章 是你吗? 事情终于告于段落,京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下,却暗潮汹涌。 这时,容彻却来到了京城,虽然错过了最为精彩的地方,但他此行不在于此。 容彻来京城的第一日,就去了苏尚书的府上,当然,是暗中去的。 毕竟,这次他也是暗中前来。 正常按规矩,藩王没有召见,不得入京,三年一次回京城述职。 说白了,就是皇帝看你存不存在异心,或者过的好不好,若是过的不错,顺便给你找些麻烦。 还记得那日夜探尚书府,他撞见了府中两个丫鬟的谈话。 从她们字里行间,他听出了些秘闻,原来苏清染真的喜欢赵祁,还曾经说过非他不嫁。 后去燕北,还是赵祁亲自来劝,她才答应。 容彻听到此处,心中有隐隐的嫉妒,对赵祁的嫉妒,他竟然能轻易的夺得苏清染的芳心。 而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毫无进展,人最后还离他而去。 但丫鬟口中的小姐,和他认识的苏清染,却出入很大。 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丫鬟口中的苏清染多愁善感,柔弱怯懦,但他见到的苏清染却是大方活泼,自信飞扬。 翻遍了尚书府的每一个角落,容彻才确定,苏清染是真的没有尚书府。 她离开王府,若没会尚书府,会不会去了…… 太子府。 容彻想到此处,顿觉心口一阵泛酸。 她千万别出现在太子府,他怕他看到了会控制不住要杀人。 杀了赵祁。 毕竟只是猜测,太子府可不比尚书府,他若要去,定要周密计划才行。 这一日,容彻正在倚红轩楼上休息,立在窗前,朝望着路上的行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间,一对人影吸引了他的目光,这身形,莫不是她? 待人走进,容彻才看清,是一个男人,身着白袍的精致男人,他的身侧,那人他更是熟悉的很,赵祁。 容彻扶在栏杆上的手,不自觉的抓紧。 “不会是她的。”仿佛实在说服自己,仿佛又是信了来自欺。 容彻忙朝楼下走去,想要追上那个身影,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她。 但心底最初的感觉在冲击这他的神经,那个女人,即使化了灰,他都认识。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无极回到府中时,喃若罕见的出现了。 “公子。”微微俯身,似弱柳扶风,好不动人。 “喃若姑娘,可是有事?”无极开口问道,喃若平时极少出现,今日竟主动过来,定是有事要与他说。 喃若咬了咬唇,想到午间接到的消息,微微蹙眉,开口说道:“喃若有些想倚红轩的姐妹了。” 无极一听,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你想回去,直接回去就行,若是怕的话,叫上两个下人。” 喃若看了看无极,有些为难的说道:“喃若能不能麻烦公子和喃若一起?” 说着,抬头看向无极,眸中满是渴望的眼神,甚至眼中还带上了点点泪光。 无极不仅感叹,他不是单纯的喜欢美男,而是美的东西都爱。 看着梨花带雨的喃若,无极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好,明日你准备好,过来唤我。” 无极自己都不确定,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被美色所惑。 倚红轩,其实她不是很喜欢,毕竟她在哪出过糗事。 第二日,喃若早早的就准备妥当,来找无极。 无极很是惊讶的看着喃若,“竟然这么早?” 在她的意识中,一般的弱女子,起床都会晚上很多,再加上梳洗打扮,出门时都得快至晌午。 喃若很为难的捋了捋胸前的发丝,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若公子觉得早,喃若晚些再来。” “没,我就是随便感叹一下,这就行。”无极说着,脚已经迈了出去。 喃若见无极已经走在前面,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第76章 见面 无极终于和喃若到了倚红轩,由于是上午,里面几乎没什么人,倒是清净的很。 喃若要上楼找他的小姐妹,就让无极在楼下随便逛逛。 无极也乐的见此,要不,被一群女人围着,她还不头疼死。 无极漫无目的的闲逛,一会看看这,一会瞧瞧那,也不知时间过了多长时间。 忽的察觉背后有人? “是你吗?” 这声音,好熟悉。 无极转身看去,撞入眼眸的竟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顿时,睁大了了眸子,眼中满是惊讶,竟连嘴都有些微微张开。 那人见她的反应,向前迈了两步,高大的身影将她遮了个严实。 “真的是你。”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无极被这么靠近,有些不大适应,伸手推了推,“你认错人了。” 显然,话语和手一样无力,对面的人,丝毫未动。 一双幽深复杂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无极,“为什么不回家?” 容彻有些颤抖的问道,他是想问,为何去了太子府,但话到嘴边,才发现他竟不敢问出口。 无极看着眼前,情绪异常的激动的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她的沉默,落在容彻眼中,竟变成了不想告诉他,他无权过问。 “你是燕北王妃。”怎么能住去太子府。 无极本来被抓包,让人认出就已经很尴尬,又被如此一问,更不知该如何说了。 终于容彻问到了一个,她常见的问题,顺口说了出出来。“都说了,那结婚不作数的。” 没有感情的婚姻,在她这里,根本就不算婚姻,充其量是个形式。 “不作数,我名门正娶的,如何不作数?” “你……”无极还想说什么,抬头却见容彻眸子猩红。 “不作数,你就住去太子府?”容彻几乎要被眼前这个女人气疯了。 无极见容彻很是激动,拉了拉他的衣领,“你别……。”这样,很吓人的。 显然,无极的动作,平息了些容彻的心情,但有一点他还是忍不了。 “你喜欢赵祁?”这件事他一定要问明白,否则,一定会把自己憋死。 听到容彻的问题,无极明显的一皱眉,一脸震惊的问道:“啥?” 容彻当真被她这个动作逗开心了。 与其说是这个动作,倒不如说是她的反应。 这反应,明显是没有嘛。 他很开心。 “没有就好。”容彻笑的开怀,低醇的声音徐徐的荡开在厅堂。 无极明显被这一会怒一会笑的反应,弄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人笑了,才拍了拍胸口,“那就好。”不神经了就好。 容彻现在心情大好,大手摸了摸无极柔软的发丝,一顿揉搓,“吓着了吧。” 自己刚才好像挺吓人的。 无极晃了晃头,挣脱他的魔爪,嘀咕着,“病得不轻。” 虽然无极表面上看来,没什么情绪变化,但心里却早就翻江倒海了。 怎么办?怎么遇到他了,这家伙还识破她了,她该怎么办? 一瞬间满脑子都是问号,但好在身体好像比脑子好用,已经做出了反应。 既然作出反映了,那就随着走吧,她现在脑子根本转不了。 容彻很是自然的,将手搭载无极的肩膀上,扯了扯衣服,问道:“怎么穿成这样?” 无极白了他一眼,我现在是公子,不穿成这样还穿罗裙呀。 “不好看吗?”无极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 容彻最是受不得她这样,“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无极勉强的点了点头,说的还算中听。 容彻却忽的开口,“以后在外面就这么穿,女装只穿给我看。” 无极努了努嘴,这是他强大的占有欲,还是在间接说她男装丑。 这时候,容彻的魔抓又伸了过来,开始蹂躏那已经不在的发型,“在想什么呢?” 无极觉的好奇,为何他俩再次见面,就成了这种相处模式,以前的容彻不是这样的。 不过这样的男人,尤其是带着宠溺的眼神,温柔的勾着嘴角,很醉人。 这男人,在她不在的那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怎么和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嗯,长的一样,还是那么妖孽。 容彻正欲揽着无极向楼上走,无极却挣了挣,看了眼容彻,“我在等人。” 容彻很自然的没放手,反问道:“她不是在楼上?” 无极被他这装傻的功夫所折服,她是想说,有人,他不要这样揽着她,被人看见了不好。 况且,喃若还不知道是谁的人。 容彻这时候到京城,一定是暗中来的,不宜暴露,不应太高调了。 “没事,听话。”说着,大手不容拒绝的揽上了无极的肩膀。 无极看着一脸自然,还带着淡淡笑意的脸,竟有些失神。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77章 为了找你 容彻将无极带到二楼,很自然的推开了房间的门。 无极一看这房间的摆设,还有床上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一脸的惊讶。 “你住这?” 容彻怕她误会,忙解释,“这隐蔽些。” 说着,坏心眼的看向无极,“你在吃醋?心里不舒服。” “才没有。”无极忙开口否定,她刚刚的反应,明显是吃惊嘛,就是没想到而已。 “那就好。”他还在想,若是她介意,他要住去哪。 无极突然也来了逗弄的心思,打趣道:“话说,你每天看着这些女人,是什么感觉?” 容彻一听,眉心一拧,怎么感觉有坑呢,“想你的感觉。” “想我?” “一见到女人,就想到你,想到你比他们都好。”容彻一本正经的说着甜的鼾人的话。 无极心中合计,容彻这几个月,是不是一直在青楼中度过的,怎么这说情话的本事见长许多。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在太子府吗?”容彻试探的问道。 这是容彻最在意的事情,她为什么会在太子府,她是因为赵祁才离开的他吗? 这个他真的很在意。 非常在意。 “我说,为了报仇,你信吗?” “好,好。什么仇,我来帮你报。”容彻听此,心念一松,还好,还好。 无极却很执拗,“不用,我自己亲手来。” “赵祁?”容彻试探的说道 “嗯。” “好,我知道了。” 容彻心中差点没乐开花,就是无极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高兴的手舞足蹈。 刚刚还是情敌,现在就变成了共同的的敌人,这感觉真的是开心到飞起。 原来,爱情的滋味这么美妙。 无极看着容彻,虽然极力掩饰,但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了。 心中暗骂了一声,傻样。 为什么暗中骂,还不是有点怕他,这家伙发起疯啦,可骇人得很。 万一惹毛了,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你来京城是?” “找你!” 容彻说的很干脆。 他唬楚牧之那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太想见到她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就特别的安心,还总想笑。 无极瞪了容彻一眼,“正经点。” 容彻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正经些,“来瞧瞧京城乱成什么样。” 说着,很是认真的看向无极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谢谢你。” 无极被他没头没脑的谢弄得有些懵,“谢我什么?” 容彻伸出大手,附上无极的小脸,“谢谢你那日,在金殿上替我说好话。” 得到消息后,他还一度好奇,无极公子他不认识,这人为何要帮他。 竟然没想到,她心里原来也是有他的,即使不在他身边,心也是向着他的。 想到此处,竟长手伸到她脑后,将人一勾,在额上落下一吻。 很轻柔,却很虔诚。 无极被人突然来的温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推脱着说:“也没什么,就是顺口一说。” “这便害羞了?” 无极真想以眼代刀,在这人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他看出来,为什么还说出口,弄的她更不好意思,更囧了。 看着无极皱起来的小鼻子,容彻用力的捏了捏,手感不错,看起来也很可爱。 “千面做的?”这模样明显是做过手脚。 无极很乖巧的点头。 “以后做的丑些。”容彻突然开口说道。 “不,不要。” 容彻又捏了捏手感不错的鼻子,“听话。” 无极无法,无聊的绕着自己的头发,“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这样抱着你,算吗?”说着,还作势将无极揽向怀中。 “登徒子!” “需要帮忙,告诉我。”无极认真的说道。 容彻听到无极的话,嘴角边上的微笑更大了,“好。” 这种被在乎,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自己要小心些。”容彻看着无极,忍不住叮嘱。虽然,无极的名号,他是晓的,但换成是苏清染,他就忍不住的担心。 但也知道,她不是那种躲在男人背后,拍手叫好的小女人,所以,这份担心,他只能咽到肚子里。 他能做的,只有在身后默默的守护,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但有一点容彻很高兴,他们的方向是一致的,有着共同的敌人。 容彻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补充道:“若是遇到麻烦,告诉喃若。” 无极扭过身,看向容彻,满脸的难以置信,“喃若是你的人?” 她以前想着,喃若有可能是皇帝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容彻的人。 容彻见她一脸的不信,笑着说道:“怎么,很惊讶?” “嗯。”无极狠狠的点了点头。 她一直以为,皇族和容彻的博弈中,容彻是处于劣势的,一直都是在自保。 “要不你以为是谁的人?”容彻含笑的问道。 “皇帝的。”这一点很说得通,皇帝忌惮赵祁,在他身边安插人很正常。 容彻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了解赵坚,他不会用女人。”容彻的笑容里,无极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 但回头一想,也明白了为何赵祁对送她女人很积极,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赵祁应该也是了解皇帝的,所以,才能有恃无恐,送她这个人情。 “为什么?”无极很是八卦的问道。 容彻却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78章 秘闻 此时,皇宫,无极和容彻口中的主角,皇帝赵坚,却分外的惬意。 这两日,他可谓过的舒坦极了。 太子和大皇子先后被削权,安分了许多,朝堂上朝臣也收敛很多,都夹起尾巴来。 做令他高兴的,还是大皇子的钱款,已经尽数上缴了国库,国库现在的财力,可谓空前。 赵坚不怕赵晖到底有多少钱,他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地域,清楚的很,这些,已经是极限。 此次尽数充进国库,成了他的银子。 赵坚又抿了口酒,很是自得的说道“姜看来还是老的辣。” 不管是他们多么费心经营,最后,不还是都成了他的囊中物。 这时,殿外有宫人来报,“陛下,吴王妃到了。” 吴王妃段氏,容颜绝丽,体态风流。 第一次与吴王进宫,初见苻坚便被惊住了,这等美人,世间罕见之尤物。 遂时常寻着理由,将人召进宫来,做些不足为外人道的龌蹉之事。 几月前,与段氏同游后庭,被周文业撞见,做了首讽谏诗: 昔闻孟津河,千里作一曲。 此水本自清,是谁搅令浊。 北园有一树,布叶垂重阴。 外虽饶棘刺,内实有赤心。 赵坚自知此事有损贤明,至此之后,未再召段氏入宫。 今日,实在是有些兴致。 单不说段氏的姿色,就说吴王,曾经也是威名赫赫的一代战神。 怎么样,如今还不是寄人篱下,仰他鼻息。 竟连妻子被侮辱,也只能隐忍着,这让赵坚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时,段氏已经行了进来。 果真是风姿绰约,粉面凤眼,眼波流转间略有妖意,却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 “陛下。” 来人微微俯身。 出口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清脆婉转。 赵坚一见段氏,脸上挂起笑意,“来了,过来。” 说着,朝段氏伸手。 段氏略微一顿,终还是迈开步子,向赵坚而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看不出情绪如何。 赵坚将人拉过来,安置在自己身侧,手还在后面不安分的放在了段氏腰间 “几日不见,愈发的勾人了。”说着,拿起桌上的葡萄,探向身旁人的红唇。 段氏看着赵坚手上的葡萄,还有他眼中的期待,缓缓的张开了唇。 “臣妇自己来吧。”说着,拿过赵坚手上的葡萄,放到了嘴里。 “怎还与朕生分了,唤雪儿。” 赵坚见人吃下葡萄,心情不错。 “嗯,雪儿自己来。”段氏原名段凌雪,雪儿是她的闺名。 “这就对了嘛。”说着,将桌上的果盘有向近前拉了些。 “朕还没吃。” 赵坚看着段氏,满眼笑意的出口。 段氏看了眼赵坚,还是伸手拿了枚樱桃,递向了赵坚。 赵坚见玉手纤纤,葱白手指中擒这一点红,看起来煞是好看。 嘴唇微张,低头去吞那樱桃,嘴唇还刻意的多停留了几分,灵巧的舌头在指尖打了个转。 段氏明显,后背一僵。 赵坚偏头看来,段氏又慢慢的放松身子,忙转移视线的说道:“陛下,可还要?” “要,味道甚好。”说着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赵坚虽然年轻时还算一表人才,但现在已过天命之年,在加之这些年南征北战,更是风霜了些。 本是有些魅惑的动作,他做出来,就硬是多了分猥琐。 段氏心下一阵反感。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想过很多种方法,还想过一了百了,却又都行不通,她还有一大家子的亲人。 “雪儿,今天你留下来吧。” 赵坚看着段氏,忽的开口。 “陛下!”段氏祈求的看向赵坚,本是婉转的声音,此时更是惹人怜爱。 “听话。”赵坚一阵内火上涌,说着转身朝内室走去。 留下滞在原地的段氏。 第79章 叔侄 吴王府,现在已月上中天,而吴王容世淳却毫无睡意。 整个人周身散发这一股肃杀之气,周身几尺冷的骇人。 忽的,又有风声响起。 “谁?” 吴王当年骁勇善战,勇冠三军,其功夫和警惕定是不在话下。 “叔父,是我!” 一个略显寒凉的声音响起。 容世淳顺着目光看去,来人一袭红衣,立在屋内一角。 “你是?容彻!” 容世淳试探性的问道。 他上次见到容彻,还是十多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小娃娃呢。 “是我,叔父。” 容世淳一双鹰眸,在容彻身上扫视了一遍。 “你不是在燕北吗?” 一提到燕国这个故国,他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生他养他,给他荣誉的是这块土地。让他现在寄人篱下,过着暗无天日日子的也是它。 “彻儿特意来京城,找您。” 容世淳剑眉一蹙,“找我做甚?”大哥这一支,他没有好感。 “彻儿想与您商量件大事。”容彻严肃的说道。 容世淳却忽的警惕起来,他们这一支害他还少吗,若不是他命大,现在坟前枯草都有一人高了。 “彻儿只问您,想不想赵坚死?”容彻将死字咬的很重。 他自是知道赵坚和段氏的事情,才会踩着时间点,来吴王府。 “想!”他做梦都想,恨不得饮他血,食他肉。 “彻儿有一计划,只要叔父……” “什么计划?” 容彻上前,在容世淳耳边轻声耳语。 说过后,容世淳眉头皱的更深了,“这能管用吗?”他在秦国人微言轻,还处处被防。 “我会找人协助你。”容彻说的铿锵有力。 容世淳看向容彻,“即使成功了,又能怎样?”也改变不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赵坚要打仗,怎会落下你这个战神。”容彻说的意味深长。 容世淳依然没想通容彻要说什么,看向容彻。 “若是他败了……” “以叔父的本事,揭竿而起,定能在乱世中立足。”容彻缓缓的说道。 “你为何要帮我?”容世淳不会傻傻的以为,单凭他叫他一声叔父,就会帮他。 在他反出大燕国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没什么恩义了。 “没原因,添个助力,各取所需而已。”容彻说的坦荡。 其实,容世淳反出大燕时,他才刚刚懂事。 儿时,容世淳这个叔父还是他的榜样,因为他是大燕的战神,百姓的心目中的英雄。 铮铮铁骨,赫赫战功。 是个顶天立的的男子汉,是他小小心中的榜样。 但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再也未见过这位叔父,之后他从宫人口中得知,叔父逃出大燕,投了秦国。 自此之后,便杳无音讯。 再后来,秦国的铁骑踏破他大燕的城池,他们都成了亡国奴。 直到他被抓,心中都在想,定是因为叔父走了,秦国才能破关,掳他百姓,抢他城池。 后来,再次见到容世淳,是在大秦的宫殿上。赵坚指着他们,对叔父说,“你很明智,否则也是亡国奴了。” 他死死的盯着叔父,但他心中的战神,却未说只字,他看到他眼中的隐忍和不甘。 若是雄鹰,就应翱与蓝天,即便一时困顿,囚于樊笼,也终向往蓝天,为此,定会不惜任何代价。 “好。”容世淳眼中又燃起久违的火焰。 他的确沉寂太久,隐忍的太久了。 十载光阴,他都险些忘了曾经的容世淳了。 容彻见此,向前倾身,说道:“那就后日早朝。” 说完,转身欲走,却复又停下了脚步,“你永远是大燕的战神,彻儿的叔父。” 容世淳的身型明显一晃,他又何尝不想做大燕的战神,容家的好男儿。 只是,造化弄人。 容彻说完,脚步匆匆,几个呼吸间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今日他的任务很多。 第80章 新兴侯(加更) 容彻离开吴王府,却未回倚红轩,而是向新兴侯府而去。 新兴侯府外,却与其他府宅不同,外面有兵将把手,守卫堪称森严。 容彻看了眼外面的守卫,长枪挂甲一圈一圈的走着,心中忽的苦涩起来。 这侯府中住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前燕皇帝容豫,当今大秦尚书。 已归降大秦十余载,现在府外依然有重兵把守。 容彻外表平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这里面囚着的,是他这个世界上的至亲之人。 血脉相连,血浓于水,不管时隔多少年月,依然是他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容彻在院外站了好久,尽量让自己的心态看上去平和些。 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汹涌而来的情绪。向四周看了看,抬脚朝地上的一枚不起眼的石子踢去,石子受力呼啸而去,正中侯府大门。 一众巡逻的人,见大门处有动静,忙向此处奔去。 容彻身影一移,朝侯府后墙而去。 这侯府虽有七八年未曾来过,却还算熟悉,他就是在这里,给母后送的最后一程。 身型鬼魅,眨眼间已经到了后宅,几个拐角,进了一间房间。 床上的容豫听的房门的吱呀声,正欲起床查看,就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 “是谁?”容豫压低声音问道。 容彻看向起身的人,那是他在熟悉不过的脸庞,此时已不复以往的光彩,脸上的沟壑仿佛在昭示着,岁月对他无情的蹂躏。 “皇兄!”容彻出口,声音却带着沙哑和颤抖。 容豫循声望去,眼前也是一晃,这人是? “彻儿?” 容彻上前,任由容豫扣着他的肩膀,“你真的是彻儿?”声音中带着颤抖。 眼圈也不自然的红了。 容豫将人仔仔细细的打量个便,才缓缓放开扣在肩头的手,撇开脸,“你不该来。” 这里是京城,赵坚的地盘,当年容彻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担了多大的风险,才离开这个地方。 “皇兄。”容彻刚想上前解释。 容豫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快走吧。” “当作从未来过。” 他现在就容彻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他不能再出一点闪失,他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失去他了。 “皇兄,你听我说。”容彻有些哽咽的出声。 “我让你快走。”说着,容豫竟动手来推。 眼脚的泪痕,却在月光下折射出点点晶莹。 容彻怎会不知容豫的心思,皇兄是想让他远离争斗,平平淡淡的好好活着。 但是,他做不到。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人,他的族人,受着苦难和侮辱,而自己远走高飞,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皇兄,你听我说。”容彻下定决心,避开容豫的推搡,转身跪了下去。 容豫见容彻突然跪了下去,旋即一怔,立马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皇兄,你听我说。” “快,起来说。”容豫将容彻从地上扯了起来。 容彻坐在一旁,看着屋内简单的摆设,这哪里是朝廷大员府邸该有的样子,皇兄的处境依然没有任何好转。 “彻儿有事要求皇兄帮忙。”容彻收回视线,开门见山的说道。 却不料一听到帮忙的容豫,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声音中满是担心。 容彻拿下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攥在手里,眼睛看着容豫,低声但坚定的说道:“彻儿无事,只是有个计划,要皇兄帮忙。” “怎么做,你说。”容豫说的干脆。 他现在是烂命一条,若是能在发些光,也算值当,何况还是帮自己弟弟。 “皇兄后日早朝,帮着太子就好。”容彻慢慢的说道。 “太子,帮他?” 容豫一脸的疑惑,太子虽然和赵坚不和,但他们都是大秦的人。 容彻将容豫的表情尽数落在了眼中,开口解释道:“后日早朝,太子回提出征晋,皇兄要同意他。” “你有什么计划?”容豫严肃的问道。 容彻看了看容豫,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时候,提到出征,定然很多人反对,皇兄同意,并请命一同出征,赵坚定会允许。” 说着,看了眼容豫,继续说道:“若是兵败,对国内掌控示弱,皇兄就可借此机会,佣兵立自。” 容彻两眼放着光芒,这样,容豫就能够脱离被监视的窘境。 容豫很是认真的看了容彻好久,仿佛下定决心般,“好,皇兄尽力而为。” 容彻见容豫答应,正欲说什么,容豫却先一步开口,“来京城有准备吗,早些回去。” 容彻知道容豫是在关心他,也未开口反驳,“嗯,办完事就回去。” 他知晓容豫的脾气,和他截然相反,喜欢平凡安稳的生活,可是,却生在皇家,长在乱世。 “娶亲了?新娘子怎么样。”容豫思前想后,还是问了出来。 虽然觉得容坚赐婚,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姻缘,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若好,他就放心了。若不不称心,他也好安慰安慰。 没想到,在容豫问起新娘子的时候,容彻瞬间嘴角扬起了笑意,就连说话的声音都缓了几分。 “她很好。” 容豫虽然见容彻脸上带着笑意,但还是怕他有事自己扛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事和皇兄说,怎么比装在肚子里好。” 容彻见容豫这么说,想着一定皇兄误会了,忙开口解释,“清染很好,彻儿很喜欢,她待我也很好。” 皇兄是他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千万不能让清染在这留下什么坏印象。 想着,竟然还寻思着何时,带着清染来见皇兄,那时皇兄一定很开心。 容豫见容彻一副维护的模样,瞬间了然,他是过来人,这还看不出来就完了,他这弟弟是对人家上心了。 “喜欢就好,一定要知道保护好自己。”容豫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 赵坚狡猾得很,容彻年纪尚小,容易受骗,尤其是情爱方面。 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们容家,在这方面吃过不少的亏。 第82章 成何体统 第二日,无极依旧如往常一样,但早膳过后,屋内却来个人。 喃若。 “公子,喃若可以进来吗?”喃若站在房门外问娇声问道。 无极觉得有意思,这喃若倒是深藏不漏,居然是容彻的人,她竟丝毫未猜到。 昨日,还骗她去了倚红轩。 “有事就进来吧。” 喃若见无极好似未生气,才开口解释,“喃若不知公子的身份,昨日多有隐瞒。” 说着,还悄悄的看了无极两眼,这人当真有什么特别吗,昨日见主子分外的高兴。 她本就鲜少见到主子,每次见都是冷冰冰的,还自带冷气,骇人的很。 昨日,竟然见到主子笑了,好像笑的很开心,她都听到笑声了。 “嗯,怨不得你。”无极如是说道。 昨日她才知道,容彻这家伙流连青楼原来是有原因的,扮猪吃虎,他倒是用的娴熟。 喃若见无极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才试探的开口,“公子,主子找你,说有要事相商。” 喃若细心的观察着无极的表情变化,试探性的开口。 无极微微蹙眉,她和喃若两人,自昨日从倚红轩出来,就径直回了太子府,未再出去,她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无极自是不会委屈自己,当即问道:“你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喃若见此,却明眸一眨,俏皮的说道:“公子去问主子呀。” 说完,也不去看无极瞬间变得漆黑的脸,补充道:“公子,主子说有惊喜,一定要去。” 说完,做了个俏皮的举动,朝门外走去。 她总觉得,主子和无极公子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行,她一个做下属的,不能擅自揣度主子的意图。 本来,无极还觉得会有什么要事,但喃若又强调了一遍,她就真的觉得,没什么事了。 不过,她也着实待着无聊,赵祁去上早朝,现在待在太子府也没他什么事,出去走走也好。 看看容彻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一进倚红轩,就有有眼力的妈妈上前,很是热络的来为她领路。 无极却恶趣味横生,“给我找你们这最漂亮的美人,陪好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声音故意说的很大,保证在楼上的容彻能够听得真真的。 领路的妈妈,一阵擦汗,他们这的主子,可是个不好惹的人。 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无极的小身板,有些惋惜的神色,估计还撑不过主子的一掌呢。 心中默默为小公子点上蜡烛。 嗯嗯,是祈福,不是默哀。 容彻在楼上,听到无极的声音,早将嘴角扯到了耳边,再一听后面的内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贪玩的小家伙。 无极一推门,就见到了一副差点让他喷血的画面。 默默赞叹了一句刚才的妈妈,果真是明智,将她引到楼上,指了房间就先去了。 要是被看到,肯定要被灭口。 无极咳了咳,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故作风流的拿出折扇,在身前删着,“倚红轩的人,当真是开放。” 此时,容彻衣衫半裸,红色的衣裳从领口狠狠的扯开,漏出大片雪白健硕的肌肤。 最是勾人的竟是,这人竟披散着头发,一缕缕发丝自然的垂下,还有一缕被掐在手上,在胸前打着圈。 见无极惊讶的眼神,故意抛了个媚眼,容彻本就长得极美,又作出这等姿势,无极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还好,没有流鼻血。 否则,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能在放任他做些其他动作了,无极甩了甩头,佯装正色的呵斥道:“光天化日,成何体统,快把衣服穿好。” 第82章 出了什么事 再不穿好,她真的受不住了,若是平时,可能她真的就扑上去,一享美味。 但现在不行,肚子里还有个小家伙呢。 容彻见无极本来还一脸的惊艳,不,应该是欲望。突然间就变得冷静了下来,心中正在纳闷。 再一细看,就就见无极红的充血的耳尖。 “头转过来,难道我不好看吗?”容彻故意将声音放缓,还带着些委屈和魅惑的调调。 无极尴尬的将扇子向上移了移,挡在了眼前。 容彻这样的攻势,她真的受不住。 怎么办,求助。 容彻见无极羞的不行,忽的从榻上起身,朝无极走来。 将人揽在怀中,伸手拨掉了扇子,“挡它做什么?” 无极正欲抬眼看容彻,撞进眼中的就是大片雪白的胸膛,此时,随着呼吸在眼前起伏着,热气灼人。 映着殷红的衣衫,更加的诱人。 无极推了推,想要将这东西弄的远些,她的的快坚持不住了,心跳的厉害。 伸手推,没动;又推,弹弹的;再推,手感甚好。 正沉迷其中,头上却响起了清冷的声音,“你在干嘛?” 容彻的视角,怀中的小东西,在他怀中很不安份,推他,再推他,还在继续推,这才疑惑的问出了口。 无极被问,很是尴尬,马上收回了再欲试试的手,忙解释,“没,有些透不过气来。” 的确,现在的无极,美色当前,心跳加速几乎透不过气来。 容彻以为是他揽的太紧,忙松开钳制的手。 身后的控制突然解除,无极身体向后一闪,慌忙去稳住重心。 容彻也意识到,他好像放的有些突然了,伸手大手去拉无极的腰身。 接收到的却是无极的带着怒气的眸子,亮晶晶,里面好似还蕴藏着水汽,又带有点点火苗,简直勾人的狠。 见容彻一个姿势不换,无极挣扎了一下,打算离开禁锢。 手上有东西要离开,这才使得容彻回过神来。 无极则一脸的恼怒模样,能不能小心些,万一摔倒怎么办。 想到此处,无极放开容彻拉她的手,很是正经的走到一旁桌边,坐了下来。 灌了好几口茶,才鼓起勇气开口,“其实,我们有了……” 说道此处,看向容彻,那人眼中一片清明,听的认真。 看着容彻的脸,无极又想到了那天早晨,她说: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 她说他们没发生关系,他信了。 现在,时隔几个月了,她若再突然间对他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她都难以想象,他的反应是什么样子。 是欣喜,还是难以置信? 关键是,她还说不出口。 “诶,没什么。”无极叹了口气,咬唇说道。 容彻见无极本是有话要说,话到嘴边又很为难的样子,有些担心的开口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为难的模样。 “没什么事。”无极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到底怎么了?”容彻有些焦急,他真的担心无极一个人在太子府。 无极听到容彻不停的追问,本来就有些烦躁的情绪,瞬间火气更大了,“我都说了,没事。” 容彻见无极恼了,抿唇咽了咽口水,偏头看向一旁,半晌才终于将心中的不安压下,调整好情绪。 走上前揽住了即将暴走的无极,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是我不好。” 无极不想说,那他就去查,他还不信查不出来了。 见容彻低声安慰,无极的情绪也平复了不少。 待两人都稳定了一下,无极才发觉,喃若说有要事的。 “对了,喃若说你有事?”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仔细的看了看无极,才问道:“你在太子府待得可还顺心?” 无极眉头微蹙,容彻怎么突然问这么没头没脑的问题。 而容彻心中想的却是,无极在太子府住,若是遇到麻烦,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因为赵祁。 若是她和赵祁没有外人见到的那么融洽,他不能这个时候让她帮忙。 “挺好的呀!”无极如实说道。 容彻将无极的反应尽数收在眼底,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像是在撒谎,说的自然而然。 心中才算放下些担心。 “有一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的上忙?” 无极见容彻说的很小心,开口问道:“什么事,说来我听听。” “让赵祁提意征晋。” 无极一听笑了出来,神情很是放松,“没问题。”说的很是自信。 前几日,赵祁还在和他商易,要不要通过战争转移注意力。 赵祁看出了赵坚想要征晋的想法,想要顺水推舟,借此巩固他在京城的地位。 容彻见无极说的干脆,确认到:“真的没问题?不要勉强。”毕竟你最重要。 “没问题!”无极大手一挥。 第83章 羌族姚苌 无极自倚红轩回来,在路上懊恼了好一会。 她怎么就说不出口呢,现在说出来,总觉得有种凭子上位的感觉呢。 呸呸呸,什么凭子上位,现在告诉他,她总觉得有些要挟的意味。她不想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与一个孩子的有无扯上关系。 那不叫感情,反而成了责任。 她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可能是性格使然,也可能是对感情纯洁的执拗吧。 既然说不出口,那就先走着瞧吧。 想开了的无极,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回到院子不一会,就见赵祁身边的以梅来了,说是赵祁找他。 无极一听赵祁找她,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正好。 来到书房,无极才知道为何赵祁这么急着找她,原来,在前朝受了气。 今日朝堂,晋太子奏请回国复命,本应早早归国,却被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赵坚也没有留人的理由。 走前,顾淮安将顾灵韵托付给赵祁代为照顾。 赵坚见赵祁又多了个助力。便借着赵祁要筹备婚礼,事务繁杂,将兵部原本太子处理的事情全权移交给了五皇子赵酆。 若是上次的削权是因为赵祁有错,那这次的削权却是故意为之。 赵祁终于按耐不住了。 无极晓得了赵祁的意思,直奔主题,“想必殿下心中已经有了决策了,是吧?” 接着说道:“皇帝几次三番的削权,一是巩固地位,这二嘛,应该生了别的心思,要不也不能这么急着收权。” 赵祁听无极这么说,眼中蹦出亮光,“无极也是这么想的?” 赵祁其实一直对上次赵坚的削权耿耿于怀,必竟他是胜利者,还是受害者,却被削了兵权,怎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能在朝中举足轻重,还不是因手中握着京都的兵权,现在,赵坚没有任何理由的,就将兵权给了别人。 现在又迫不及待的拿去他在兵部的权利,这明摆着是让他成为沾板上的鱼,任由宰割。 他若此时再不出手,那么,可能就再无机会了。 “陛下的举动在明显不过了。”无极摇着折扇,十足的笃定。 见赵祁的心思已经被挑起,无极又故意询问,“不知殿下如何打算?” 赵祁看向无极,却未开口,无极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也一直站在他这阵营,但不代表他会完全信任他。 无极见赵祁打量的表情,缓缓的说道:“无极倒是有个法子。” 现在赵祁的表情,定是不信任她,即使心中有想法,也不会和他说。 而无极却也意不在此,她只想引出自己的计划。 无极很熟坦荡的看向赵祁,眸子微眯,“殿下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利,但这权利,若是陛下在,断然是拿不回的,只能设法让他离开。” 见无极开口,赵祁眸子更深了,他现在是真的想让赵坚离开,永远的离开。 赵坚死了,他是太子,这皇位名正言顺就是他的,不管现在赵坚是什么意思,那都只是意思。 自古皇家亲情薄,更何况现在他的父皇想要杀他呢。 无毒不丈夫,先下手为强。 “殿下前些日子说过,陛下有南征的打算,我们可以替他提出来。”无极悠悠的开口。 赵祁听此,却有些疑惑,“但他不会那么容易亲征的。” 无极忽的浅笑,微微先前倾身,“若是殿下要亲征,借此拿回兵权,陛下会同意吗?” “肯定不会。”想都不用想。 好不容易收回去的兵权,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拿出来。 “不仅不会,陛下连南宫家的人也不会用。”无极很是肯定的说道。 赵祁凝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反其道而行之?” 无极听后,很是满意的称赞道:“殿下果真善于权谋。南宫家不得用,陛下还想征南,只能披甲上阵。” 说着,略作停顿,狡黠的说道:“那时候,京城还不是殿下说了算。” 赵祁听此,朗声笑到:“无极果真是奸诈。” 无极浑然不觉这是贬义,很是受用的接了,“谢殿下美赞。” 在此处得了计谋,为了让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赵祁又去偷偷见了个人。 已能保证计划进行的天衣无缝。 这人,就是龙骧将军,姚苌。 姚苌年少聪慧颇有权略,参与过多次战役,长献大谋。 有一点值得一提,姚苌本是羌族族长姚弋仲第十四子,随其兄征战沙场,其兄姚襄与大秦交战中战败身死。 姚苌无奈,率众投降大秦。 赵坚对姚苌礼遇有加,赵坚即位后,封为龙骧将军。 羌族骑兵英勇异常,秦东灭前燕,西并仇池、前凉,北伐代国,南取梁益二州,最终完成北方的强势统一,都不乏羌军的身影。 在广袤的北方战场上,羌军征伐无数,屡战屡胜,姚苌也因此甚得赵坚信任。 赵祁的计划,如果有了他的助力,那么一定会天衣无缝。 但世事无常,谁又能知后事如何。 第84章 夜来人 姚苌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赵祁会到他的府邸,还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 已经快过戌时,万籁俱静,姚苌刚要休息,却听见外面的下人脚步匆匆,“大人,大人,睡下了吗?” 敲门声很急。 姚苌见人咚咚的敲门,有一丝不悦,“什么事?” 仆人见有回应,松了口气,“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殿下?”姚苌猛的起身,今日这是什么风,太子殿下怎么回来他府上。 太子赵祁,对于他们这些投诚来的外族,平时都是疏远甚至不待见,今日怎么亲自到他府上来。 “快请去前厅。”姚苌一边穿衣服,一边吩咐着。 姚苌想了半路,也未想出个所以然。 怀着忐忑的心思,来到前厅。 一进门,就见太子只带了一个随从,此时正在悠然的喝茶,看起来心情不错,不像是来找麻烦的。 姚苌忙上前行礼,“臣姚苌参见太子殿下。” 赵祁见人还算恭谨,有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微微扬起嘴角,做出一副亲善的模样,“私底下姚将军不必多礼。” 说着,还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厮,那小厮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将军快请起。” 姚苌见四下已经无人,有些凝重的看向赵祁,“殿下可是有什么话要与臣说?” 看起来还是私密的事。 赵祁见此,嘴角扯起一丝笑意,“将军来大秦,也十多年了吧。” 姚苌摸不清赵祁的意思,只能如实回答,“已有十二载了。” 羌族被灭,到现在已经足足十二载了。 “将军战功无数,可知为何还是个小小的将军。”赵祁看着姚苌悠悠的开口。 姚苌一听这话,心头一动,有种不好的感觉。 忙开口表明态度,“臣一介粗人,幸得陛下赏识,才忝居将军一职,已经满心欢喜。” 这是在大秦,他一个降臣本就易遭人猜忌,若是再表现出不满的样子,那就是活到头了。 赵祁见姚苌这样的反应倒是满意,将自己的位置放的很准,懂得是秦国施舍才有了今日的姚苌。 但是,能做降臣的,都是重利惜命之辈,只要以利诱之,以权摄之,没有不成的事。 “姚将军自谦了,你这么多年的功劳,本宫都看在眼里,能力自是毋庸置疑。” 说着看向姚苌,想要看出他的反应,但却见姚苌一脸的疑惑,赵祁继续说道:“本宫有意提拔将军,共图大事。” 姚苌正欲开口拒绝,赵祁却抢在他前头,“到那时,你居功至伟,再不用看人脸色。” 姚苌听到此处,觉得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现在的身份,也得罪不了赵祁。 若是现在谢绝赵祁,估计明天,他就可能被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死于非命。 权衡再三,还是决定走一步算一步,“承蒙殿下不弃,但凡有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姚苌说的很是郑重,以减少赵祁的疑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将军不用这么视死如归。”赵祁见姚苌答应,语气也放的更加的轻松。 看了看姚苌,招手示意他上前。 姚苌附耳过去,赵祁在他耳旁轻声的说了两句,就见姚苌的脸慢慢的变暗,最后发展成惊恐,眸中也满是惊慌。 赵祁见此,安慰道:“将军不用如此紧张,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姚苌狠狠吞了吞口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些,“殿下,这是……” 姚苌有些为难。 “若成,你便是护国将军。若败,也不过是现在的样子,这笔买卖,不亏。”赵祁缓缓的解释道。 姚苌将事情的利弊在脑中走了几番,才下定决心般说道:“臣为殿下马首是瞻。” 这件事,他也没得选择,早死晚死而已。 选择晚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权衡再三,还是一下决心,点头应了下来。 赵祁见人应下了,心情很好,话中都带上了些欣喜,“姚将军好好歇息,本宫就不打扰了。” 临走还拍了拍姚苌的肩膀,轻声道:“姚将军今日睡得很早。” 姚苌身子一僵,眸子瞬间睁大,忙低声说道:“臣从未见过太子殿下。” 赵祁很是满意姚苌的反应,大步离开了将军府。 姚苌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屋。今日,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又答应了不该答应的,到现在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作为降臣,他在秦国处处如履薄冰。 深深的呼出口气,缓解刚刚的紧张,才推开卧室的门。 却不料,一抬头,竟然见对面榻上好似有到黑影。 向前两步,再一细看,竟是个人。 姚苌猛的后退两步,大喝出声,“谁?” 来人却悠然的坐起身来,低醇的声音倾泻而出,“龙骧将军,何时这么胆小了,我见着刚才,可是大胆的很。” 姚苌听到来人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你听到了什么?” 这事情,段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你们说了什么,我就听到什么了。”那话很是轻佻随意。 “找死!” 姚苌瞬间挥拳朝那人打去,但却不想竟然落了空。 还未回神,身后又出现了轻佻的声音,“将军果然火气大。” “你,你是谁?”姚苌竟然连来人的衣角都没碰到,心下更是震惊。 “你打不过我的。”声音随意却很笃定。 “你想怎么样?” 那人拂了拂衣衫上的褶皱,有些丧气的语调:“本来还有的,现在没事了。” 说着,还向前两步,倾身到姚苌的耳侧,轻声说道:“记着,你们今天的事情还有我知道,千万别搞砸了。” 说完,那人一步一步向门口退去,眼中的戏虐看的姚苌眼睛一阵酸胀。 姚苌恨恨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们不是敌人。”话音袅袅散开。 姚苌在定睛看去,哪还有什么人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他一人。 摸了摸额上出的冷汗,姚苌抿了抿唇,仿佛下定了决心。 第85章 提议 第二日,崇明殿上。 “众卿可还有本奏?”赵坚威严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一众大臣皆左右看着,瞧还有没有要启奏的。 这时,赵祁缓缓的走了出来,“儿臣有本奏。” 赵坚见此,蹙眉问道:“太子有何事?” 赵坚现在对赵祁越来越不满,不是让他专心筹备大婚事宜吗,怎还到这生事。 一想到赵祁若是将这婚结了,那他讨伐晋朝就更加无望,心中也就更加恼火了几分。 “儿臣思来想去,这婚还是不结为好。此时,我大秦兵强马壮,正是一统河山的大好时机,若是与晋联姻,晋为正统皇室,再出兵必定人心不齐。” 赵祁一口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悄悄的瞟了一眼上位上的赵坚,继续说道:“儿臣愿以一己之身,为秦一统做开路先锋,扬我大秦国威。” 赵坚只笑到了一半,攻晋是个好提议,晋是皇室正统,若是拿下晋朝,他们就是奉天承运,接下来再攻打其他国家就名正言顺了。 况且,现在国库充盈。 “太子所言极是啊,众卿以为如何?”见苻坚有意南进,一众臣子忧心忡忡。 御史向来刚正不阿,见皇帝提出南征,忙上前劝阻:“陛下,臣以为不妥,我国常年征战,现百姓还未从战争中翻过身来,经不起声势浩大的战争。” 见有人出声,有这一想法的大臣也上前觐见:“陛下,臣以为御史所言甚是,大秦连年征战,国力虚弱,晋国虽偏居一隅,但承天命而来,民心向之,不宜攻打。” 本来就心情不佳的赵坚,听到人说晋乃承天命而得,更加的不快。 承天命,他苻坚弱冠之年登基即位,南征北战半生,一统北方各国,但终究难得正统,难入史册,他日史书,他也不过是胡虏头领。 这些年的丰功伟绩,都难能被后人知晓,心中更加坚定了攻晋的决心,只要取代晋,他就是承天命之士,丰功伟绩彪炳千古。 见赵坚依然无动于衷,苏尚书拿出了杀手锏,“陛下,宰相在世时,就言晋虽寡居江南,但已成三代,根基稳固,不能擅取,待刘榭,温衡一死,定可趁乱取之,望陛下三思。” 原本以为搬出宰相,赵坚会有所动摇,但赵坚听后,却狠狠的蹙起眉头。 若是宰相在,可能大秦就现在的局面了,不是他好大喜功,而是国内的局势难以为继,只得寻求他法。 “陛下,秦虽强大,但现民心不稳,不宜攻取。”一旁的侍郎急切的进谏。 赵坚被这齐齐的反对声弄的很是不悦,鹰眸一扫,朝朝下面问道:“还有别的意见吗?” 不会一个支持的都没有吧。 上次宰相在世时,他就提过一次,但无人同意,最后只能做罢。 下面群臣鸦雀无声,其实他们心中都还是忐忑的,以前他们有宰相,宰相的话陛下是听得进的,现在宰相一死,他们群龙无首。 就这样,大殿上的寂静维持了好一会,就在赵坚要放弃之际。 一个人却缓缓的走了出来,赵坚一看,竟是尚书容豫。 “陛下,臣有不同意见,陛下神威以沉寂近十年,若是再继续下去,让周边小国以为大秦就此没落,定会犯我边疆。”容豫说的头头是道。 这时,向来与容豫不和的容世淳也站了出来,“若陛下愿南征,臣定效犬马之劳。鞍前马后,供陛下驱使。” 见已有两人站了出来,太子见事情有望,悄悄的瞥向了姚苌。 姚苌见赵祁看来,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若陛下南征,臣定鞠躬尽瘁。” 这时,南宫老将军见此,忙上前,“老臣虽年迈,但其心不死,若陛下征晋,老臣定然出一分力。”南宫老将军说的壮志激昂。 他本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颇高,见南宫老将军进谏,部分太子党也争相复议,南征晋国。 赵坚此次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好好,众卿家的意见朕知晓了,既然大家一致主张南下攻晋,朕准了!” 赵坚开心的宣布。 听此,赵祁忙上前,“父皇,儿臣愿领兵南进,为国出力。” 赵祁说的大义凛然。 但赵坚听后,心中却起了思量,若此时让太子南下攻晋,那么势必要将大军交到他手上。 若太子手上有虎符,再加上南宫老将的威望,大秦易主也就几个呼吸的事。 但若是不让赵祁领兵,攻晋兹事体大,其他皇子难当大任。 但晋一定要打,他已过不惑之年,若是在不南征,那大秦就无在统一的可能。况且容世淳,姚苌之流,若是有周边扰境,恐其生出异心。 若是大秦一统,那么这些人还不是待宰的羔羊,由他处置。 下定主意,赵坚看着赵祁,说道:“太子为国之心朕晓得,但你尚且年幼,攻晋常年久月,恐你母后挂心。” 关键时候,赵坚搬出了皇后,赵祁的眸子却忽的一暗。呵呵,母后,你何时在意过。 不管是他儿时还是现在,赵坚在意的永远是他的地域版图,他的权力地位。 “父皇,儿臣可以的。”赵祁佯装争取。 却被赵坚喝住,“你年纪尚小,留在京城,帮朕打理后方,朕御驾亲征。” 此话一出,刚刚同意南征的一众官员忙附和出声,“陛下圣明。” 赵坚很是开心的看着满殿朝臣,“爱卿们能如此积极朕心甚慰。” 又看了看一脸跃跃的几个人,说道:“既然你们几个如此积极,朕就依了你们。” “容豫,容世淳,姚苌随朕出征,南宫老将军坐镇京城。”赵坚下令道。 几人见赵坚应下,纷纷上前谢恩,脸上的欣喜甚难自抑。 “臣等,谢陛下成全。” 赵祁看着一脸喜色,转身下朝的赵坚,嘴角勾起一抹阴谋的弧度。 赵晖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狠狠的一挥袖,朝殿外走去。 姚苌则回应了赵祁看过来的眼神。 风云此日起…… 第86章 信物 赵祁回到太子府,第一个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无极,无极第一次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而在暗处的容彻,得到消息后,却脸上深色复杂。这盘棋是他布的,下面的事情,还需要他来做。 但这样,就得离开京城,但无极怎么办? 可能是两人心有灵犀,也可能是聪明的人,想法皆很相似。无极又一次来到了倚红轩。 这次与以往不同,是她主动过来的。 无极过来和容彻告别。 她怎会不知道,容彻步了这么大一盘棋,定然是要将它下完。 而下一步落子,却不会是在这里。 但是,她还要在太子身边,她的计划没有完成,再说她留在这里,也能帮他注意京城的动向。 容彻见到无极很惊讶,“怎么来这了?” “怎么?我不能来?还是有什么又见不得的东西?”无极心情很好,开玩笑道。 容彻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很是实诚的回了无极的话,“没有。” “我哪里有你不能看的。” 说着容彻拉过无极,头抵在她肩头,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散在无极敏感的耳后,“不是连身子都看过了吗?” “流氓!”无极骂了句。 容彻倒是不恼,笑吟吟的反问道:“那在我身上留下印记,算是什么?” 无极算是见识到了他的厚脸皮了。 总结出一条结论,越是好看的人,脸皮越是厚,比如容彻。 见无极不回答,容彻竟又问了一遍,还一本正经的模样,“算什么?” “无耻!”无极白了他一眼。 “这是无耻啊,嗯,你的确是无耻。”容彻点头认真的总结着。 “容彻!”无极威胁出声,这人居然骂她,还说她无耻。 见无极横眉立眼,容彻安抚道:“没事,我不在乎你无耻。” 随后还补了句,“越无耻,我越喜欢。” 无极见嘴上说不过他,转而说起了正事。说正事,她是不会吃亏的。 但无极却把容彻想简单了。 男人要是无耻起,女人真的不是对手。 无极对此深有体会。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无极率先问道。 容彻听此,却忽的反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无极当然是要等赵祁灭了之后,她要把慕寒岐带回师门,按门规处置。 “我要很长时间。”无极如实说道,具体什么时候,需要多长时间,她真不知道。 “那我在这和你一起。”容彻说着,伸手在身后箍住了无极的腰。 无极则一脸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去,伸手摸了摸容彻的额头,“也不烫呀,怎么说胡话呢?” 看着无极一脸认真的表情,容彻嫌弃的出口,“一点都不可爱。” 无极见被人嫌弃,如一只炸毛的小猫,“不可爱,怎么了,要你管?” 容彻见人一副炸毛的模样,低笑出声,伸手刮了下无极的鼻头,“不要我管,要谁管?” 无极被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感染,顺着应和道:“对啊。” 待反应过来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刚才是说了什么。 容彻见她要咬到舌头,忙出声,“小心,咬到舌头。” 容彻说小孩的语气,容彻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啰嗦,要你提醒?” 容彻却一本正经的扳着无极的肩头,认真的说道:“咬着了,我心疼。” 无极见容彻一副认真的模样,玩心大起,“真的?” 水灵的眸子中一片星海,灿烂的炫目。 容彻看着无极的眼睛,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得到容彻肯定答案后,无极忽的一笑,一撩衣袖,朝手臂咬去。 待容彻将手臂解救出来时,只见雪白的玉臂上,两排深深泛血齿印。 “你干嘛?”容彻有些不满。 “就是验证一下,你到底心不心疼。”无极很是一脸天真的说道。 容彻看着泛紫的齿印,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忙自腰间取出药膏,一层层轻柔的涂着,“以后不能再这般了。” 接着,室内陷入了沉默。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静寂的空间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气氛沉得有些不自然。 无极感觉容彻的低气压,抬眸盯着他的脸,开口问道: “怎么了?” 容彻不理。 “生气了?” 容彻没反应。 无极泄气的走到一旁,还习惯性的摔了摔胳膊,“诶呦!” “怎么了?”容彻紧张的声音。 “疼!” 无极可怜兮兮的说道。 容彻看了眼一脸委屈的无极,别扭的说道:“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终究是有些心软了,容彻看着委屈的能掐出水的人,还是柔声哄道:“给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无极看着板着脸,说着糊弄小孩子的话,心里的小老虎几乎要狂奔而出。 容彻看伤痕轻了些,才放下手上的药膏,解下挂在腰间的挂件。 放到无极手上,“这个你拿着。” 无极看着手上两个奇特的小东西,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容彻看了眼当中那个小巧的印玺,“遇到麻烦拿着这个来倚红轩,那个小哨子,是传递消息的,喃若会用。” 无极看着容彻一脸认真的给他介绍,想说不用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好,这个我收下了。” 说着自怀中一掏,一个剔透的玉佩,“这个你拿着,算我们交换信物。” 本来容彻还想推脱,一听无极说这是信物,又攥在了掌心。 这是第一次,她给他物件,还是信物。 “既然收了我的信物,就是我的人了,不许拈花惹草。”无极正经八百的说道。 “嗯,一定片叶不沾。” 容彻收下信物后,嘴角微勾眼神明亮,意味深长的看着无极,“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是不是也得对我负责。” “负什么责?”无极警惕的问道。 “不能在看其他的男人。”容彻霸道的说道。 无极却一脸的气愤,这怎么可能不看,她又没啥特异功能。 “把他们当动物放了。”容彻补充道。无极一阵恶寒,这是什么逻辑,不让看也就得了,还不让把别人当人看,还有没有王法了。 但无极知道,她理论不过他。 只得乖乖的点头应下,“嗯!” 第87章 大军出征 大军出征需要准备,不管是从人力到物力到财力。 现在国库很是充盈,但这人力,赵坚却权衡了好几日,这次一些外臣几乎都不同意南征。 为了带动南征的民心,赵坚下旨进行战争动员,征兵的比例十丁抽一。 二十岁以上的良家子弟,如若精通武艺,一旦从军可担任羽林郎一职。 征缴上来的新兵和民兵一同,在后方做预备军。 赵坚此次执意出征,还有一个目的,也是他非战不可的原因,国内争斗太过剧烈,氐族贵族间的竞争趋于白日化,不仅仅是太子和大皇子之间。 大秦原是氐族部落,后在赵坚祖父辈开始征战,到苻坚开始发扬光大,先后灭了羌族仇池、凉、代国和燕国,建立了大秦帝国。 但燕国也就是鲜卑族和姚苌的部下羌族,太过骁勇。由于是率军投降,大部分的军队也随着保留了下来,数量庞大。 赵坚利用这些军队,扩张了很多疆域。 但氐族内部却不和,从赵坚的不正当上位开始,若是外族逐渐强大,迟早会反噬。 而攻晋可以一石二鸟,如果顺利灭晋,那么天下一统尽归秦。如果不顺利,先辈,羌族等尽灭,大秦可安枕无忧。 南宫老将军,他在军中威望身高,带上他于战争更有利,但京城不能空虚,东方草原上的大夏王朝虎视眈眈。 留太子在朝,那就得留南宫将军在京城,他们能配合的更好,不至于在危急关头,出现分歧或是更糟糕的局面。 但这样,太子在朝廷中就只手遮天,这样也是一大隐患,万一他前方正在鏖战,后方传来皇城易主的消息,定会军心涣散。 想到此处,赵坚召来了大皇子赵晖。 赵晖还在疑惑,父皇为何要召见他,就见赵坚笑呵呵的说道:“晖儿,父皇知道你长处不在征战,将你留在京城又不放心,你将这个收下。” 说着,将手中的虎符递给了赵晖。 赵晖定睛一看,竟然是虎符,眼中满是惊喜,但心中却是不解,“父皇,这是……” “这是京城外的三万护卫军,只认虎符不认人,若有突发情况,你可持虎符调动。” 赵坚说的很是认真。 只有这样,才能制衡住赵祁,不让他作出什么过格的事。 但赵晖哪里知道这些,只以为赵坚是怕他在京城势单,给他留的势力,顿时感激涕零。 “儿臣谢父皇。”赵晖磴的一声膝盖砸到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谢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后台没有赵祁的硬,赵祁有南宫家,而他只是空架子,一堆文官,毫无兵权可言,所以他才通过闽南侯大肆搜刮钱财,圈养私兵。 “一定要好好的照顾你母妃,等朕回来。”赵坚见赵晖感动的一塌糊涂,低声说道。 “嗯嗯,儿臣一定守好京城,等父皇回来。”赵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好,这才是父皇的好皇儿。”能提替朕分忧。 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感叹,赵祁和赵坚不愧是亲父子。 赵坚虽然觉得此次南征势在必得,但还是去问了魏无忌,只有魏无忌给了肯定,他心中才会真正的踏实下来。 魏无忌对于此次的征战,却先反问了赵坚,“陛下觉得,此时国内的局势,若是没有这场战争,还能持续吗?” 现在不管是赵坚和赵祁的权力之战,还是赵晖和赵祁的储君之争,都已经接近白热化。 若是此时不转移注意力,那么定然回引起内战,这对于一个身处乱世的国家,无外乎是灭顶之灾。 赵坚作为一个在帝位上几十年的人,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关系。 赵坚也听出了魏无祭话中的意思,但天意如何,他还是想要知道。 “国师可否为此次出征占卜一二?” 魏无忌自是知道赵坚的意思,低声笑道:“占卜国运,是本座的分内事,定是推卸不得,前几日,就已经占卜过了。” “如何?”赵坚问的急切。 魏无忌看了看赵坚,低声说道:“此次战争倒是未卜出什么,但星象昭示,明主将出,乱世倾覆。” 赵坚一听,大声笑到道:“好一个乱世将覆,好啊!” 若是此次南下取晋,那么剩下的几个小国,自是不攻自破,前来归附。 …… 一月后大军出征,赵坚亲自挂帅,倾全国之力帅兵百万。 随行者有前燕容豫,容世淳,羌族姚苌,五皇子赵酆,三皇子赵睿,侄子赵登。 这随行者可谓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赵坚带着最强的阵容南下攻晋,这次定要万无一失。 出行的战鼓雷的震天响,战士们杀伐声响彻云霄,旌旗遮天蔽日。 迎着瑟瑟秋风,壮士们的战意满满,赵祁城门前送行。 看着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嘴角笑意越来越大,这么强大的军队,之后就是他的了。 无极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场景,心中想的却是另一翻事情,今日,容彻走了。 低头看了眼不明显的小腹,已经五个月了,快藏不住了。 这世道越来越乱。 此时,远远的还有个人,将眼前的一切收在眼底。 第88章 策划 送走了赵坚,赵祁突然间忙碌了起来。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不仅要整肃朝廷上的各派党羽,还要巩固以前的势力。 毕竟刚刚经历的禁足,让他在朝中的威信声望大打折扣。 他要在这段时间,将臣子尽数拉拢过来,若是难以拉拢的,就想办法除去,免得成了绊脚石。 就在赵祁正奔忙在巩固权利的时候,大秦却边关告急。 东方的大夏王朝突然大兵压境,边关急需增援。 赵祁做梦也没想到,大夏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挑起战事。 慌乱之间,定是要派军增援,但此时的京城,除了南宫老将军手上的兵,就没有什么兵力了。 这样招募了五日,才招募到五万兵马,加上原来的三万,正好八万人。 新招来的兵士需要武器,而工部却拿不出兵器来,本就十万火急,现在竟然连兵器都拿不出来,赵祁一气之下,将主管工部的赵晖关进了监牢。 赵晖本就理亏,而且关进天牢,那兵器的事他也就不用操心了,赵晖也乐见赵祁捉襟见肘的样子。 并未反抗,乖乖的任由被关进了大牢。 最后还是无极,不知道通过什么路子,大价钱购进了一批兵器,才使得援军不至于赤手空拳上战场。 京城中,能领兵之人,尽数被招带去了前线。 唯独留下了南宫老将军在京城镇守,此时边关告急,也只有南宫老将军能够披甲上阵。 虽然赵祁一千个不乐意,但在家国大义面前,还是选择了国事为重。 南宫老将军带领这八万兵士朝边境奔去。 京城却陷入了空城状态,几乎没剩下什么兵士。 毕竟大夏要攻到京城,先要撕开边关防线才行,所以,将能调的兵,尽数调往边关。 得知南宫老将军,带领八万将士,奔赴边关的消息后,赵晖唇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一直以来他都是被赵祁压制着,虽然赵祁年岁比他小,却处处压他不止一头,现在,他终于能翻身了。 掏出身上的小型虎符,赵晖几乎看到了自己灿烂的明天。 贵妃以探望为由,见了在狱中的赵晖。 当天夜里,赵祁在太子府,正在整理赵晖私授铁矿的证据。 忽听的外面一阵兵器的铿锵声,顿觉事情不对。 推门正欲看个究竟,就见管家匆匆跑进了院子。 “殿下,您快跑,大皇子带兵杀进了府中,您快从后门走!” 赵祁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两个府兵已经被打的飞进了院子。 还未来得及反应,大批的兵士已经鱼贯而入,长刀短枪的指向了赵祁。 赵祁一皱眉,“谁让你们来的?” 这时,忽然被围着的地方,让出了一条路,“皇弟,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皇兄。” 语气还是那么嚣张。 赵祁看到赵晖,自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是哪来的这些兵士?” 京城的守兵都让他调去了边境支援,怎么会突然间多出这些士兵? 赵晖听到此处,更加的嚣张了,大声的笑道:“皇弟还不知道吧,这是父皇留下的,为了保证我的安全。” 说着还扬起下颚,叫嚣的瞧着赵祁。 赵祁在听到兵士是赵坚留下来的,胸中顿时一阵气血翻滚。 赵坚这是算计他,他留守京城,有守军不给他,竟然给了赵晖,这让他如何不气。 见赵祁周身的气息冷的可怕,赵晖笑的越发的招摇。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赵晖有些不满,朝后面的兵士吼道。 后边的兵士见此,好像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系,这是皇子们间的斗争。 他们要杀的是当朝太子。 赵晖见他们有所迟疑,又开口吼道:“你们别忘了,父皇将虎符交给我,你们若是不听命,那就是抗命,要军法处置。” 这些皆是军伍出身之人,自然懂得令行禁止,他们只认虎符不认人,虎符在谁手中,就听谁的命令。若是抗命,定要被斩立决。 想到此处,又拿起森寒的兵器,朝赵祁逼近。 眼见越来越近,赵祁只得动手抵挡。 虽然赵祁武功不俗,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终归有些寡不敌众。 刚开始,士兵还对他有几分畏惧,待战在了一起,自然是你死我活,哪还顾得上其他。 不消片刻,赵祁就有些吃力,对方人数太多,他有些应接不暇。 再加上体力在不断的流失,赵祁越来越落于下风。 眼见着赵祁越来越难以支撑,赵晖朝后面挥了挥手,又有两批士兵涌了进来。 赵祁被彻底的包围了,身上也挂上了不少彩,深深浅浅,看起来好不狼狈。 眼见着又要上人,赵祁有些绝望的皱眉,难道真的今日要命丧于此。 以这样屈辱不体面的方式结束自己这一生。 他不甘心! 但真的没有力气了。 眼见着一个躲闪不及,就有长枪迎面而来,赵祁几乎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却不想,一阵风声擦过耳边,身子一个失重,竟腾空而起。 待向后看时,才见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殿下,属下来迟了!”慕寒岐冰冷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来就好!” 赵祁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再加上精神一松,整个人如一滩烂泥。 最后耳边的声音,是赵晖暴躁的吼声,“废物,还不去追!” 赵祁嘴唇一勾,“赵晖,我逃了,你就输了!” ------题外话------ 猜猜后面会发生什么? 第89章 脱险 赵祁被慕寒岐所救,府中的无极却没那么幸运。 兵士闯进院子,就是一阵刀柄相接,无极本就没有什么身份,士兵们更是无需注意。 况且赵晖说了,生死不论。 无极好不容易甩开士兵,逃出太子府,却见满大街的赵晖的人。 身上打斗时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脑子有些眩晕,身子无力的很,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慢慢的陷入了昏迷。 而有着同样遭遇的,还有皇宫中的皇后,本来在宫中准备就寝,就听外面一阵喧哗。 随后,竟然有人闯了进来,再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郑贵妃。 “你好大的胆子?”擅闯皇后寝宫,那可不是小的罪过。 此时,却见郑贵妃掩唇笑了,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充斥着整个空间。 “哈哈,姐姐还真是有皇后的架子啊。”说着,看向身后跟着的一众士兵。 “姐姐可要看清楚状况,今日别说是我闯你寝宫,就算……” 说着,略微停顿,眼神阴狠的说道:“就算我把你杀了,你也的认。” 皇后自然不傻,见郑贵妃这般嚣张,自是看出了其中的关系,“你想逼宫篡位?” 皇后语气中都带上了些颤音,她知道此时他们的情况,没有兵士可用。 “姐姐不愧是皇后,只需一眼就明白了。”郑贵妃讽刺的说道。 皇后正在极力的寻求解决办法,“若是祁儿知道了,您们就完了。”皇后试探的说道,她要知道,现在赵祁的处境。 “太子?你要是想见他,我可以快些成全你们。”郑贵妃说的一脸的得意。 皇后听着郑氏的声音,不似作假,整个人脑袋嗡的一声,心下一沉。 此时父亲不在,祁儿毫无助力,他们真的是势单力薄,恐怕…… “你们真的杀了祁儿?”皇后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 声音虽然极力控制,但还是带着颤音。 “晖儿带兵去的太子府,现在这会儿,你的祁儿尸体应该已经凉透了。”郑贵妃吹了吹指甲,阴阳怪气的说着。 “你……你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不用再被你们压着了。郑贵妃说着,竟笑了出来。 “其实,姐妹一场,我本不想杀你,但斩草除根,妹妹也留不的你呀。”说着看向皇后绝望的脸,“要不姐姐自己动手?” 说着,朝旁边招了招手,一众宫女捧着托盘进来。 当真是齐全,有鸩酒,有剪刀,还有白绫…… 郑贵妃见此,笑容更深了,“姐姐怎么说也是皇后,妹妹心善,就让姐姐死得体面些,留个全尸!” 皇后被这突来饿变故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后。”说着,猛的抬手,将托盘尽数的扶到了地上。 “我是皇后,没人可以杀我!” 在一旁的郑贵妃,见皇后的模样,本来保养得宜的脸,此时沉的如潭死水,“别给脸不要脸!” “来人,给我抓住她!” 后面的一众士兵听此,忙上前将皇后牵制住。 行伍出身的大汉,力量自不是久居深宫的皇后能比的,皇后挣扎几下,却无丝毫的松动的迹象。 有眼尖的宫女上前,将地上的白绫拾起,递给了郑贵妃。 郑贵妃接过白绫,见被禁锢住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皇后,心中一阵暗爽,争了半辈子了,最后还是输在了她手里。 拿着白绫,一步一步的走近皇后,看着皇后无助的模样,不断摇头带着泪痕祈求的眼神,郑贵妃气血一阵翻滚。 应该是激动的,终于这个女人要死在他手里了。 拿着白绫,围着皇后的脖子绕了几圈,“姐姐,你可不要怪我哦!” 说着,手下用力,狠狠的扯着白绫的两端,脸上也变得狰狞。 皇后脖子被白绫绞的越来越紧,氧气越来越稀薄,人也挣扎越发的厉害。 郑贵妃眉头一皱,厉声朝禁锢的人吼道:“给我按住了。” 说着手下又用上了几分力。 皇后的挣扎逐渐的慢了下来,郑贵妃仍然觉得不够,朝后面的几个小宫女喊道,“死人啊,上来帮忙?” 小宫女被吓的一哆嗦,忙上前拉扯白绫,本来皇后就出气多进气少,现在又突然间的加力。 人狠狠的挣扎了两下,再也不动弹了。 这时,赵晖却匆匆赶到,忙出声制止,“住手!” 郑贵妃见赵祁匆匆而来,忙松开手上的白绫,望向门口,“怎么了?” 赵晖却没来得及回答,快向前跨两步,用手探上皇后的鼻子。 “死了?” “嗯,死了。”郑贵妃肯定的说道。 赵晖听此,眉头狠狠的蹙起,“赵祁跑了!” “什么?赵祁跑了?”郑贵妃瞬间有些慌了,赵祁跑了,那她杀了他母后,还不回来找她复仇。 赵晖有些懊恼的说道:“本来还想拿她作诱饵呢!” 郑贵妃没有赵晖淡定,有些焦急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赵晖一副懊恼的模样,“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要不,敌暗我明,太危险了。 郑贵妃有些颤音的说道:“对,对,找,一定要找出来。” 此时他们都很爱怕,赵祁这个对手的的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狠辣残忍。 如果这个人不找出来,那他们以后一定会有大麻烦。 还可能这次的宫变功亏一篑。 而另一边的赵祁,被慕寒岐带到了他们经常去的老宅中。 赵祁受伤了,身上流了不少的血,慕寒岐正在给他包扎伤口,止血。 “你怎么知道的?”赵祁问道。 他没有让慕寒岐来太子府。 慕寒岐依旧认真的包扎着,开口说道:“我见京城外有大量兵士活动。”就想着过来看看,再将这事告诉他。 “是父皇给的兵。”赵祁接着说道。 慕寒岐却不搭理他,继续说道:“接下来,殿下打算怎么办?” 此次,他们不占任何优势,不管是天时还是地利。 “先躲过这几天再说。” 现在,外面都是赵晖的人,先要躲过他们,活下来。 ------题外话------ 猜猜无极后来怎么样了? 第90章 被救 待无极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则是黑色的纱幔,还有软软的床铺。 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正欲下床,就听到了推门声。 正欲看去,就听那人的声音传来,“醒了?” 这声音,这般耳熟。 无极拉开床幔,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衣的男人。 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魏无祭? 他不是总是一身黑衣吗? 见无极直直的看着他,魏无忌也看了眼无极,“怎么,哪里不对?” 语气依旧是平淡如水,还带着些秋意的寒凉。 无极见是魏无祭,心中甚是不解,怎么会是他,他俩素来无交集。 “为什么救我?” 无极自是有惑必问,不会为难自己。 魏无祭显然没有想到,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竟然问这个,但还是开口回答了,“路过,顺手捡回来的。” 依然是一副自大狂傲的模样,无极本来到嘴边的谢谢,生生的咽了回去。 既然是随便捡来的,自然用不着谢,不要热脸去贴冷屁股了。 魏无祭见无极不出声,以为他不舒服,拿过桌上的汤药,伸手递了过来,“喝了。” 无极蹙眉,这是什么,就喝,“这是什么?” 魏无祭显然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见无极不接,就放到了床头案几上了。 转身欲走。 无极见人要走,忙开口问道:“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魏无祭这次倒是没再高冷,说道:“赵祁逃了。” 无极也没多惊讶,赵祁逃了正常,俗话说,狡兔还三窟呢,更何况赵祁这样的人了。 魏无祭见无极的态度,有些蹙眉,看了眼床头的药碗。 “安胎的。” 说完,朝门口走去。 在听到安胎的几个字时,无极一瞬间的恍惚。 完了,这是被看出来了。 伸手摸了摸腹部,本来计划着这两天要走,现在看来,怕是走不成了。 赵晖杀赵祁不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封锁城池。 这京城没个十天半个月,怕是出不去。 看了眼床头的药碗,伸手拿了过来,放在鼻前仔细闻去,还真的是保胎安胎的药物。 不知道这国师的嘴巴严不严,还有就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太深不可测了。 所以,还是早些好起来,早离开为好。 无极在这边思量了很多,而魏无祭那边却进了厨房。 不知道吩咐了些什么,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有几个小菜和粥端了出来。 魏无祭见已经好了,接过仆人手上的托盘,很是自然的朝无极的屋子走去。 无极刚下地,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就见这人又推门而入。 微微蹙眉,“不会敲门吗?” 这样太不礼貌了,随便进出别人房间。 魏无祭却看了眼自己的手,示意她手都占着,没有能敲门的。 无极正要哧出声,她就不信,这托盘他一只手拿不稳。 却不想这人,好似料到她会开口,抢先一步说道:“这是我的房间。” 无极顿时被堵的难受,抬腿就向外走。 “去哪?先把饭吃了。” 无极突然觉得,男人好像都很啰嗦,比如说容彻,再比如说这位国师大人。 “你自己吃吧!”看见他就没胃口了。 却不想,魏无忌又拿出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人不吃,孩子不能饿着。” 虽然他说的话,无极不爱听,但确实有道理。 的确,她在太子府受伤,失血,后又昏迷,已经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她这身子有内力撑着,倒是没什么,但是孩子不行,他还在长身体。 想了想,还是乖乖的转过身,走到了桌子前。 魏无祭准备的倒还和无极的胃口,清淡爽口。 无极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却见魏无祭依然在看着他,蹙眉,“你怎么不吃?” 再一看这餐盘上,竟然只有一双碗筷。 “我不饿。” 无极点头,不饿是不用吃,只是,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她看。 看的她好不自在。 “那个……” “你很像一个人?”魏无祭突然说道。 无极倒是好奇了,“谁呀?”他确定以前从未见过这位国师大人,皇宫那是第一次。 “一位故人。” 无极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夹着菜饭。 魏无祭看到她使筷子的手,眼眸猛的一缩。 无极心思全放在饭上,自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魏无祭若有所思,看了许久,忽然开口说道:“我救了你。” 无极被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怔,“嗯。” “你要怎么报答我?”魏无祭接着说道。 无极听此,眼中却了然,原来是图财,那就好办了,也省的欠着人情。 “你想我怎么还?” 魏无祭见无极松口,缓缓的呼出口气,“很简单,让我看一眼你的手臂。” 无极更加差异,这是什么还法。 “你确定?” 只有这么简单。 魏无祭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无极倒是爽快,“哪只?” “左臂。” “行。” 无极见此,也懒得和这种怪人多说话,刷的一下,将衣袖掀了起来。 一颗血色的梅花形印记,静静的躺在洁白的皓臂上。 看了眼魏无羡,无极开口问道:“行了吧?” 魏无祭此时眸中,犹如有骇浪翻腾。 无极却未再看他,捡起筷子,继续吃饭。 魏无忌在此处站了好一会。 “外面官兵找的紧,你先在这住几日。” 说完,才走了出去。 无极缓缓的叹了口气,怪不得觉得这人脾气有些怪,看来应该是心中有什么心结未了,才会这样的,一定是。 不过,人还不坏。 无极在这里吃吃喝喝,过的逍遥自在。 但赵祁却没那么幸运,几次都差点被官兵搜到。 弄的十分的狼狈,竟然连身上的伤,也不轻反重。 看着一直发着低烧的赵祁,慕寒岐决定要铤而走险,搏上一回。 赵祁若在这般下去,一定会出问题的。 第91章 去哪了 趁着夜色漆黑,慕寒岐寻到了一户偏僻的郎中住处。 若是此时出现什么响动,定然会引起官兵搜查。 慕寒岐挑的是在城北,赵祁却是在城南,就害怕万一暴露,也好有足够的时间躲避。 郎中在睡梦中就被扛出来,正要呼喊,就传来慕寒岐冰冷彻骨的声音。 “想活命就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慕寒岐本身声音就阴寒,再加上此时浑身的低气压,让郎中瞬间咽回了要呼出的声音。 趁着夜色,慕寒岐一路疾驰,生怕撞见什么不该见到的人。 待将那郎中带回破庙,将人往地上一扔。老郎中还未缓过神来,就听到头上森寒的声音:“看看他怎么了?” 老郎中这才注意到,原来角落里还有个人。 虽然此处光线阴暗,但借着月光也看了个七八分。 这男人生的很是英俊,此时却双目紧闭,一副很是虚弱的模样。 伸手探上那人的额头,人明显身体一硬,睁开了眼睛。 虽然人很虚弱,但那眼神却如刀子一般,吓得老郎中后退了两步。 “他烧的不轻,这是伤口感染了。”他都不用把脉,这男人一身的血污,现在已经干涸成了紫黑色。 “怎么办?”慕寒岐冰冷出声。 那老郎中缓了缓,才解释道:“需要清理伤口,将腐肉剜除,敷些去热的药汤。” “药汤?” 这时慕寒岐犯了难,这人是他从被窝里掳来的,没带那些东西。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分了,药铺定然是都关了门。 慕寒岐权衡再三,决定道:“你回去取!” 那老郎一听,明显一怔,这里是城北,他家住城南,他若是一来一回,定是已经到了明日。 见老郎中迟疑,慕寒岐再次威胁出声,“你若敢动歪心思,我杀了你全家!” 老郎中一听,吓的腿上一软,“大爷,我们无冤无仇,求求您,求您了大爷,别杀他们。” 慕寒岐听老郎中哭的心烦,抬腿就是一脚,“好好给我取药,否则,我真杀!” 老郎中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颤巍巍的朝门口走去。 在那老郎中刚走没一会,慕寒岐就觉察出了不对。 “有声音……” 听起来人数很多,竟然连地都有一些震动,越来越近了。 “不好,有人来了!”慕寒岐看了眼旁边的赵祁,低声说道。 赵祁自是也醒了过来,虽然他体力不支,但对危险的意识还是有的。 “快走!” 就在他们正欲起身之际,明晃晃的火把,已经照进了破庙。 “不好,被包围了!” 现在的情形,赵祁已经烧的站立都难,慕寒岐既要应付来兵,又要照顾他,根本不可能。 此时,看着这方的场景,不远处的千面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她们算着,主子现在已经怀孕快六个月了,担心一个人在外面没人照顾,加之有事情要禀报,就匆匆赶来京城了。 却不想连夜赶路,刚到京城就碰到了慕寒岐。 远远的跟着,才发现了此处的秘密。 本来还不敢确定,待看到那老郎中,一脸生无可恋的出来,她就确定主意,这里面受伤的一定是赵祁。 别人,可指使不懂慕寒岐这尊大佛。 看着大片大片的火光,千面心里舒畅了不少,让你三番两次暗杀主子。 再说破庙内的情况。 慕寒岐实在无法,看到了庙内的大佛,上前四周敲了两下,发现莲花坐下竟然是空的。 转头看向了赵祁,“委屈殿下了!” 此时的赵祁,只能藏好,才能有活命的机会,也只有这样,慕寒岐才可能应付这些官兵。 赵祁本就是一个野心极大之人,只要是能活下来,还有机会实现报复,怎样都行。 登时,朝慕寒岐点了头。 慕寒岐见赵祁应下,忙上前将佛前的莲花座打开,待人进去之后,又扯了些旁边的破布丢在上面,以做遮掩。 昨晚这一切,这才抬头向庙外走去,此时,破庙四周已经尽数被官兵围了起来。 见有人出来,官兵一拥而上。 慕寒岐的武功自然不虚,官兵们虽然人数众多,来势汹汹,但也丝毫没有讨到好处。 眼见着这边庙门死死的被拦住,不能前进分毫。 官兵们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这庙本就是破庙,周围没有什么遮挡,且旁边的窗户如今已经是空空如也。 经过几番的突围,最终,还是有几个官兵进了破庙。 慕寒岐这边被官兵团团围住,根本不知道庙内的情况。 而这几个官兵,左瞧瞧,又看看,竟然半分人影也没有。 他们来的时候,上头特意强调,人一定就在破庙之中。 他们无奈,只得四处敲打,查看哪里可能藏的下人。 这大佛本就在庙的中央,而佛下的莲花,明显是突出来的一块。 几人对视一下,心照不宣的去扯上面的破布,将上面凌乱的枯草扫到一旁。 用手上的佩剑轻轻敲了两声,“空的?” 一听到空灵的声音,靠近的几人瞬间就兴奋了。 相对看了眼,嘿嘿一笑,伸手就要去抬那莲花底座。 这时的慕寒岐,正好甩掉了围着的几个官兵,抽身扭头看来,就见几个士兵,一脸兴奋的要去掀那底座。 顾不得其他,忙向大佛奔去,但身后还有官兵,又怎会让他脱身的如此痛快。 且不说外面的官兵,就是已经进到庙里的官兵,见慕寒岐向里面冲来,也很默契的选择,拦截。 慕寒岐不断挥剑砍杀,满眼的焦急,却终究差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靠近的二人,打开了莲花底座。 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祁若是死了,他们这么多年的图谋全完了。 慕寒岐一瞬间杀红了眼。 身体刹那间迸发出强大的气浪,将靠近之人远远的震开,朝佛像奔去。 还未等他到,那两人却放下了盖子,朝后退去,戒备的掏出了腰间佩刀。 慕寒岐不明其中真假,忙上前一步,去掀那盖子,入眼却傻了,空空如也。 赵祁去哪里? 不待他有所反应,后面官兵已经到了近前。 没有了赵祁的顾虑,慕寒岐很是轻松,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就摆脱了官兵的围剿。 官兵的主要目标是赵祁,见慕寒岐逃跑,也没心思去追。 他们现在要找的是赵祁。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第92章 认识 千面这边,终于已经到了国师府。 在外面勘测了一番,发现这府内,竟然连巡府的侍卫也没有。 千面虽然疑惑,恐怕里面会有鬼,但现在找到主子事大,也就不再思考许多。 她来前,御千机特意查的,主子受伤被国师所救,此时应当在国师府中养伤。 千面心里牵挂着主子,还有她腹中的小主子,动作很是利落的进了国师府。 国师府虽然没有巡逻的侍卫,但却大的很。 府内院子参差错落,房间更是排列层次不齐,千面起初还一头雾水,后来,竟发现了点点光亮。 朝着最亮处走,定然是没错的。 果真,这般没走多一会儿,就见前方院落灯火通明,可能是主子的房间。 千面特意查过国师魏无祭的资料,为人孤高,不喜与人交往,独居国师府,鲜少外出。 本来进了国师府,是要收敛气息的,但眼见胜利在望,再往前些就可能找到主子。千面心下有些急切,呼吸自然乱了几分。 却不想,离院子还有一步之遥,却出了变故。 “何人?”一个冷峻低沉的声音。 千面抬头一看,此处竟然还有个人,这人除了一双眸子闪着亮光,真的难分出是人还是鬼。 他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千面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呼吸。 来人一见是生人,眉头一蹙,已经挥出了一掌。 千面见这人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也警惕了几分。 刚刚那一掌若不是她躲得及时,此时,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此人竟然,手段如此凌厉,内力如此刚硬。 他是谁? 那人见千面躲了过去,眼中也有情绪闪过。 两人都严阵以待,下手丝毫没放水,高手过招,自然损伤的还是身边的花花草草。 身后的花盆因千面的躲闪被击中,旁边的假山,因一个旋身被掀掉了一块。 哗哗啦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内正欲休息的无极,听到声音,起身出来,想要看清情况。 一出门就见魏无祭朝黑衣人就是一记飞脚。 魏无祭察觉出有人过来,偏头一看竟是无极,沉声道:“回去!” 千面刚刚躲过前一轮攻击,下落时向来人方向看去,“主子?” 终于见到主子了。 无极本来就觉得,这人的身形有几分熟悉,声音一出,十足的得到了肯定。 “千面!” “住手,快住手!” 魏无祭本是要挥出去的一掌,在半路中生生的折个方向,朝无人处拍去。 魏无祭整了整衣袖,向无极走去,“怎么回事?”这个人是谁。 无极此时嘴角扯出了一抹自认为不错的笑容,“找我的。” 千面见到魏无祭,很是自然的走到了无极的身边,有一瞬间的愣神,这人和主子关系不错? 但主子一定只能是王爷的,千面一把掀开面巾,朝无极拱手道:“主子。” 无极点了点头,看向魏无祭,没什么反应,这才开口向千面问道,问道:“你怎么来这了?” 千面见无极看魏无祭的样子,好似很熟络,向前走了两步,将身子略微一侧,挡在魏无祭和无极中间。 “狐狸让我来的。” 说着又看了眼魏无祭,人依然一张死鱼脸。 这人应该有几分本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主子的身份,省的惹来麻烦。 毕竟,这里是京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让人知道主子在此,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麻烦来。 千面很是不友好的看了眼魏无祭,站到到了无极一旁。 魏无祭只是淡淡扫了眼千面,沉声说道:“我这不流留外人。” 无极一听,一口老血卡在喉间,嗯,是他的做派。 但千面是她的人,既然找来,就一定是有事的,断没有赶出去的道理。 无极咳了咳,说道:“那个,国师,这是我的人,能不能借你的地方,落个脚,无极一定感激不尽。” 话音落下,却久久没得到回应,正在无极想要再如何开口,却传来悠悠的声音,“酬劳?” 无极一听魏无祭问酬劳,心下一喜,这就算是答应了。 “国师想要什么酬劳?”无极试探性的问道。 “没想好。” 无极一听,拔起来的心,又落了下去,“那就等国师想好了,无极来付。” 那时候,住都住了,若是他的要求太过分,她就不认账。 无极如是想着。 魏无祭仿佛无极肚中的蛔虫,悠悠的补充道:“明日我告知你!” 无极见自己的小想法被看穿,也不尴尬,一甩胸前的长发,应道:“好,我等着国师。” 正待无极要转身回院子时,后方又传来了声音,“你随我来。” 千面有些犹豫的看向无极,她不住在这? “听不懂?” 无极见魏无祭很认真的姿态,摆了摆手,让千面随他去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忍着。 第93章 搜国师府 就这样,无极过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夜晚。 第二日,一醒来,睁眼就看到屋内的千面。 “主子醒啦?”千面欢快的说道,忙上前服侍,许久未见着无极,千面立马开启了话唠模式。 “主子,身子可还舒服,您前几日受伤了?”说着就拉着无极一顿猛瞅。 “没事了,没事了。”无极被她绕的有些头晕,忙说道。 千面又睁大眼睛,水灵灵的眸子盯着无极的肚子,“那小主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无极说着,扯过衣裳往自己身上套。 却被千面一本正经的拦住,“千面来,主子站在这就好,千万别动了胎气。” 说着,竟然连伸出去的手都带上了小心翼翼,力气都轻了几分,仿佛无极是个稀碎的物料一般。 “千面轻些。”还不忘嘴上喃喃着。 千面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是不是有小主子后,就该忘我这个主子了?”说着还佯装生气的模样。 千面一改平时的活泼,很是正色的说道:“主子,你怎么能和小孩子争宠,他还小。” 无极抬手戳了戳千面的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 千面忙抓住无极的手,还扶了扶她,“主子,你小心。” 无极见此,一脸的诧异。 千面素来性格大大咧咧,没想到这件事却异常的细心谨慎。 她忽然发觉,自己原来对这个小生命,也十分期待。 无极刚在千面的服侍下,洗漱完。 正欲出去走走,这时,魏无祭却走了进来。 千面一见魏无祭,人下意识的拦在无极的前面,她的潜意识里,这个人很危险。 主子现在有孕在身,还是小心仔细些好。 见千面一脸的戒备,魏无祭却看向了无极,缓缓的说道:“我在时,她不能呆在屋里子。” 略一停顿,又接着说道,“酬劳。” 千面一脸愤愤的看着魏无祭,魏无祭却气定神闲的看着无极。 千面自从昨日和魏无祭动过手后,就对这人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公然的要赶她走,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无极见千面咕咕的小脸,忙开口:“千面,你先出去。”还不忘给她个安心的眼神。 千面的火爆性子,她若不开口,说不准下一秒可能就短兵相接了。 千面明显的还是有些不放心,犹豫着不肯动,无极见此,又说道:“去吧,就一会。” 千面警告的看了眼魏无祭,才一身不服气的走了出去。 魏无祭好似心情未受丝毫影响,嘴角甚至还挂着丝笑意。 魏无祭将手上的食盅缓缓放下。 兀自打开,一件一件的向外面拿着。 “这是几个清淡的小菜,这几日先委屈一下。” 说着又拿出了只碗,“这是药汤,饭后喝了。” 无极看着专心致志向外拿东西的魏无祭,觉得这人有的时候,也没那么讨厌。 “她是你的人?” 无极自然知道,魏无祭指的是千面:“嗯,这小丫头脾气不咋好。”你少惹她。 “嗯,我知道。”魏无祭淡淡的说道。 魏无祭复又看向无极,说道:“你慢些吃。”话落,也不停留,起身,朝门外走去。 千面在外面,见魏无祭走了,忙跑了进来。 “主子!你没事吧?”说着眼睛还不忘打量,生怕漏看了某一处。 “没事,他人不坏。”无极不知道怎么形容魏无祭,只得挑了个不坏这词。 无极看着这渐渐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的确是个怪人,但好像真的不坏。 的确是一个琢磨不透的人,总觉得人隐在万重山障之后。 但的确不坏,他在国师府的这几日,他细心照顾,可谓无微不至,虽然说话冷冰冰的。 也不知之后赵祁怎么了,被没被抓住,现在是什么光景。 千面本来还有话要说,但看到桌上的药碗,还是吞了吞口水,将话又咽了回去。 而另一旁的赵晖,此时却格外的暴躁。 赵祁已经失踪三天了,三天时间,他们几乎是翻遍了整个京城,但仍然没有抓到赵祁。 赵祁若是还活着,那他的这一切都白做了。 见赵晖心情不好,一旁的大臣上前献计,“可不可能藏到了哪位同僚的府宅中。” 太子党羽众多,若是寻一处府宅藏下,他们就算将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全搜一遍,也不见得找得到。 赵晖心下是这么觉得的。 但现在太子失踪,他要是再大肆的搜查官员的府宅,恐怕动静太大,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对外说的是太子重病卧床,而这些搜查的官兵也都是在暗中进行。 若此时搜查官员的府邸,就等于向他们坦诚了他与太子之间的事情了。 这样,他没办法收场。 “你觉得,他会去哪?” 如果只是单纯的某位大人的府邸,他还可找其他的理由,搜上一搜。 那人本就是随便一说,没想到赵晖会采纳,现在赵晖问谁最可疑,他倒是有些说不出了。 但又不能不说,将百官在脑子中过了一遍,就国师的府邸,最为偏远,周围又没有其他府邸。 若是搜不到,应该也不会引起什么麻烦,那人想到此处,满脸谄笑。 “国师最可疑。” “此话怎讲?”赵晖没想到,这人却说国师。 国师不舍党政,可谓与世无争,会是他吗。 “您看,国师平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还有他府邸最为幽静,即使收了人,也未必有人看见,最是可疑。” 赵晖被吸引的却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句话,上次母妃请国师,他答应的痛快,最后却未帮上任何的忙。 说不定,他就是赵祁的人,隐藏的比较深。 想到此处,赵晖暗暗下了决心,赵祁一定要找到。 “来人,给我搜国师府。” 来人听此,一脸的为难,国师府不是他们说搜就能搜的,毕竟陛下对国师甚是尊敬。 “就说,昨夜皇后遇刺,有人见刺客进了国师府。”赵晖微微上钩嘴角。 不管父皇如何尊重你,毕竟你还只是一个国师。 刺杀皇后的刺客,进了你的府邸,这国师府,他搜定了。 第94章 预言 害怕引起不必要的轰动,官兵是在夜色暗下之后才开始行动。 魏无祭本就不插手朝堂之事,对这些小的行动自是毫不知情。 国师府大门紧闭,外面又没有看门的小厮,无奈,为首的上前去敲门。 本就已经夜深人静,官兵怕里面的人听不到,敲的时候自是力气用的大了些。 魏无祭听见叩门声,也是诧异,在大秦还有人敢大晚上的,来砸他国师府的大门。 外面仅有的几个小厮,已经进来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有好多官兵,在砸门。” 魏无祭听此,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这个赵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球,大晚上的来砸国师府的大门,还带了大队人马,他就不怕后果他承担不起。 魏无祭整了整衣衫上的褶皱,从榻上行了下来,却不是出门,而是做到了旁边的矮桌旁。 伸手倒了杯茶,修长的手指在杯壁上微微一搭。 朝一旁的小厮吩咐道,“茶水凉了,再去烫壶新的。” 小厮本就有些焦急,毕竟外面人多势众。 听道魏无祭的吩咐,有些呆楞的问道:“大人要回来喝?” 魏无祭心情貌似不错,微微开口说道,“我现在就要喝,快去。” 那小厮一听魏无祭要喝完茶再去,忙朝外面跑了去,他还是争分夺秒些好。 大人的性子他还是略知一二的,说道就一定会做到。 为了不把事情闹大,他还是快些烧好水吧。 待人将热的茶水端上来,魏无祭看着倒好的茶,却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小厮狐疑的看向魏无祭,大人平时都不挑的,他的茶沏的是不对吗? “烫,放一会。” 那小厮见魏无祭一副闲适的模样,急的快要火烧眉毛了。 告了退,像门口看去,现在门口的官兵,砸的越发的凶了。 咚咚的声音,几乎是能响彻半边天了。 但国师府的大门,质量自是不必说,就是这般的敲打,竟然没有丝毫的变形。 其实,门外的官兵心中更加的忐忑,国师大人他们都不清楚,也没打过交道,只知道是一个世外高人。 不知道他们这样会不会惹恼了他,再来个什么天谴或者报应啥的,那就太倒霉了。 但这又是上头的命令,一定要搜查国师府,若是他们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敲。 敲了多长时间,他们已经忘了,直到他们打算放弃的时候,那扇大门才从里面吱呀一声,缓缓的打开了。 而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国师的一身黑袍,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法器。 “你们这是做什么?”声音不怒自威。 官兵一见国师穿戴整齐,手上还拿着法器,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席卷了上来。 一行人,你推推我,我推搡你,最后才有个人出来说话,“国师大人,皇后遇刺,有人……说,看到刺客逃进了国师府。” 磕磕绊绊的说完了。 等了半晌,对面的国师却没什么反应。 外面的官兵见魏无祭未说话,试探性的问道:“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 说完还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国师就是站在那里不说话,才最是骇人。 “该死!”魏无祭突然出口。 跟在魏无祭后面的小厮,适时的出言道,“刚才就是你们喧哗,扰了国师做法。”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们知道,国师做的是什么法式吗?” “法事败了,看来秦国命运多舛了。” 魏无祭声音不大,语气清浅,却听的门外人脊背发凉。 一行人见魏无祭一脸恼怒,神情黯然,心中已经慌了,他们真的害怕。 越是底层是的人,越是信奉鬼神。 现在他们破坏了国运,会不会也遭到厄运? 这在一行人还在踌躇犹豫之际,魏无祭终于爆发了,“还不滚?”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其中的怒气却是一点不少。 本来就已经魂不守舍的官兵,经魏无祭这一吼,吓得几乎双腿站立不稳。 最后,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后面的小厮,此时也被刚才的情况,吓得有些傻了。 魏无祭见他们迟迟未动,出声提醒,“还不去关门?” 这时,小厮们才回过神来,急忙去关门。 却不想,一个有些清澈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几分挪捏调侃,“国师,果然好手段。” 魏无祭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承蒙夸奖。” 魏无祭缓缓转身,朝院内走去。 无极却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为何说,自此大秦命运多舛?” 魏无祭脚步未停,声音却传了过来,“你不这么认为?” 无极倒是觉得,魏无祭有几分眼力,只是他到底是那方阵营的,她现在还未看清。 向前快走两步,朝魏无祭开口,“你会帮他们吗?” 无极口中的他,她信魏无祭会懂。 但回应他的,却是耳边有些凉意的晚风。 过了好久,无极几乎要放弃之时,却听到一声:“夜间天凉,早些回去。” 无极看着越行越远的身影,眉头有些微蹙,此人,到底是敌是友? ------题外话------ 滴,ylq888小天使的加一更,注意查收。 第95章 声名狼藉 不知道怎么搞的,大皇子夜闯国师府,打扰国师做法,使得大秦国运受损,百姓生存受困的消息一夕间传遍大街小巷。 本来京城中接连出兵,已经人心惶惶,现在又有大皇子的事情传出,处于压抑中的百姓,终于爆发了。 议论之声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还是一片祥和宁静的京城,瞬间如加了火的热汤,沸腾了起来。 这让大皇子一派有些坐立难安了,本来太子失踪的消息已经隐瞒了下来。 但那日由于搜国师府,敲门太久,有些百姓也就起了好奇之心,在暗中偷偷的听到了一二对话内容。 说是皇后遇刺。 但流言这东西,一传十十传百,越演越烈,本来还是皇后遇刺,后来就变成了皇后身死,接着变成大皇子意图用皇后之事栽赃嫁祸,最严重的竟说是大皇子意图不轨,杀害皇后和太子。 这件事做可以,暗中行事,神不知鬼不觉,但若是被百姓搬到台面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管党争也好,夺权也罢,都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若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么大事难成,难得民心。 统治者或者掌权者,做在乎的就是民心,最不关心的却是民众。 一时间,大皇子的名声臭出天际,还有人说大皇子就一个庶子,想的竟是些肮脏的算计。 最令赵晖受不了的是,他的庶子身份,竟然被人掏混乱出来编排。 庶子的身份,是他这辈子的痛点。 赵晖此时正在宫中发着脾气,昨日前去国师府的一众官兵,全部被他拉出去打了一顿。 现又在埋怨贵妃,为何不是皇后,否则他就是高贵的嫡子,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殊不知,以郑贵妃的身份,做一个贵妃,已经是难上加难。 郑贵妃见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被赵晖一句话全部抹杀,心中甚是难受,更是懒得再管赵晖。 但大皇子一党,现在却如热锅上的蚂蚁,难受得很。 他们已经是大皇子一派的人了,逼宫的事情一出,即使他们没参与,但以赵祁记仇的性子,也不会放过他们。 更何况,皇后死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现在他们急需要一个对策,来平息这场汹涌的民怨。 病急投医,有人提议,让贵妃找国师,让国师出面来澄清,那么这件事就不攻自破了。 他们还记得,一个月前,贵妃是找过国师的,在国师的助力下,太子还被禁足了数日。 但贵妃此时却一脸的为难,不是她不愿意,而是现实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那日她邀国师,国师的确是来了,但到宫中后,全程国师都未听她一句,只是自顾自的在那喝茶,偶尔问上两句。 都是关于大皇子和太子关系的事情。 说来,太子被禁足,她都不确定是国师帮的忙,可能只是他们计划周密。 现在,赵晖又将人给得罪了,国师这关,估计她也请不动。 此时,最为惬意的,还属国师府中的无极。 无极这时,一人在树下,卧在躺椅上,好不惬意。 魏无祭进院,看着一脸享受的无极,嘴角不自然的向上扬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 见有人前来,无极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谁。 “来了?” 魏无祭倒是对无极的行为一点也不惊讶,在一旁的石凳上落了坐。 “你的手笔?” 魏无祭开门见山的问道。 昨日的事情,虽然声音是吵了些,但不至于一夕间人尽皆知,这背后一定有推手。 这人,除了无极,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无极听到魏无祭的话,却没急着回答,“你觉得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做事一定是会有道理可言的。 魏无祭听此一问,眼中一丝宠溺划过,“还不是你小气,记仇。” 本来是有些调侃的话,被魏无祭一本正经的说出来,无极倒觉得有些意思。 既然认为是她小气,她就认下好了。 “对,我就是小气。”的确,本来是赵祁和赵晖他们兄弟之间的战争,却生生扯上了他。 这且不说,那一日还将她弄的那么惨,甚至还动了胎气,这愁她自是会记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此时还给他,也说得过去。 其实,无极还有一点原因,此时赵祁行踪成迷,对他来说不是好事。 敌暗我明,这样太被动。 若是赵祁还有一丝力气,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借此东风,卷土从来。 这样,她就又可以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图谋后策了。 只是,这点,他绝对不会和魏无祭说,这人,太过深沉,她摸不透。 不过,如此一来,国师府还真的是一个好地方,一个养胎安胎的好地方。 贵妃经过了几次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堵上老脸,试上一回,这样,赵晖的椅子才能做的安稳。 还有就是,皇后是她杀的,她也怕赵祁回来报仇。 若是在赵祁失踪这段时间,他们加大力度巩固势力,在全力追查赵祁,定然会将他消灭在无形之中。 但现在的原因还在于,他们要如何坐稳这个位子,才能占据先机。 最让郑贵妃害怕的还不是其他,她最怕赵祁乘此机会,卷土从来,给他们一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一定要尽快变得解决危机。 思前想后,郑贵妃派身边的大宫女娉儿前去国师府,先探探国师的底。 若还有机会,她就亲自前去,以显示诚意。 其实,她也想就这么自己先去,但国师这人太过琢磨不透。 若是她被拦在了门外,那不就彻底了没了机会吗?郑贵妃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女人,最是会算计人心。 娉儿到国师府,竟连大门都没进去。 前来打发她的小童,尽然只是将门欠了个逢,是国师最近修养,不见人,让她请回。 第96章 大买卖 自从魏无祭拒绝了娉儿,国师府终于又回到了平静。 这一晃,就已过了五六日。 无极的药也喝完了,见在一旁无聊的蹂躏花草的无极,千面走了过去。 “主子,千面有事要说。”千面权衡再三,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无极随意的问道。 千面用眼睛打量了一下无极,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道:“千面来此,是有事要禀报的。” “什么事?”无极还是一副浑,边摆弄花草,边不在意的问道。 千面慢慢开口,“前几日,械楼接到了比大单子。” “大单子,谁下的?” 千面若说大单子,那数目一定是惊人的。 千面听无极问,眼中一丝紧张闪过,“还未查出来。” 不是他们率慢,是真的查不到。 “那就让他们的人来,见上一面。” 人来了,还怕查不到谁要了。 “千机说他去见。” “嗯,他去也会更稳妥一些。” 千面说完,犹豫的说道:“其实千面这次来,是来接小姐的。” 当他们得到无极受伤的消息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她更是按耐不住,直接奔了过来。 来之前就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主子带回去。 这京城太过危险了,主子现在还有孕在身,更是行动不便。 大秦现在已经内忧外患,风雨飘了,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主子,或者未出世的小主子,那可糟了。 无极见千面局促的的直搓手,心下觉得少见,起了逗弄的心思。 恶趣味的扳起连,说道:“怎么,开始编排起你主子了?” 千面本就心下不安,这次没有御千机在一旁,本就有些心虚。 千面虽然是个火爆性子,但平生最怕的就是无极的黑脸,怕的要死。 “主子,千面不是那个意思,千面是……” 千面平时牙尖嘴利的,但一到无极面前,就仿佛又变成了犯错误的小孩。 想解释,又觉得自己解释的不对,甚至会越描越黑。 见千面好看的眉,因着急蹙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能落下泪来。 无极忽的笑了起来,“千面,那还是老样子,一点没长进。” 听到笑声,千面才确定主子没生气。 一时间有些恼怒的看着无极,“主子,你又耍千面。” 说着,脚一跺,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 “哈哈哈,回去我一定和千机说。”无极一边笑一边调侃到。 千面一听御千机,更加的恼火。“都怪他,他要来了,千面也不害怕了。” 无极自是知道千面是为了她好。 她也知晓自己的身体,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任性。 京城,她久留不得。 但她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再等几日,我们就回去。” “真的?” 千面见无极答应,一脸的开心,眼睛仿佛装满了星光。 “嗯,等几日,我们就回藏剑山庄。” 这几日,她再等等赵祁的消息,若是得不到确切的消息,她心里实在是不甘心。 也不安心。 聊城。 御千机摇着折扇,十分悠闲的走在多的街道上,一副观赏模样。 今日,他和幕后买家定在巳时,春风楼天字一号房。 不得不说,买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们接到订单之后,查了一日,硬是一点线索也未查出来。 无奈,只得劳动他,过来看一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买这么多的武器,又想用在何处。 虽然说械楼只认钱不认人,但每次买家提出订单,他们都会暗中调查一番,确定无误后才会发货。 这样也算不损害江湖道义,保证买主做的不是十恶不赦之事。 今日的御千机明显心情不错,还在一旁的商铺上,买了枚扳指,这扳指虽说质地不是最好,但胜在看起来顺眼,色泽不错。 御千机悠闲的晃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可以说是是远近闻名的酒楼,里面的摆设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御千机提前来,第一是他本身就在聊城,第二,他也想掌握些先机,好好的了解一下春风楼的环境。 等了好一会,眼见着巳时都快过去了,也没见游人前来。 御千机心下吐槽,他不会被耍了吧。 对方不提前来也就罢了,这明显是要放他鸽子呀。 御千机有些恼怒。 若是见个面的诚意都没有,不管对方出多大的价钱,他都不卖。 眼见着还剩一炷香了。 御千机放下手上已经不知道第几杯的茶,转身欲走。 茶杯磕到木质圆桌上的声音,铿锵有力。 可知,放杯人此时心情应该不是很好。 御千机正欲去抓门上的拴,门却从外面忽的被推开,来势汹汹。 来人走的很急。 御千机抬头去看,那人明显还有些喘着粗气,身上还可见赶路时的风尘。 待看向这人的容颜时,他却呆住了。 来人见是御千机,情绪更加的激动,上前一把揪住御千机的领子,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御千机,你还敢再出现?” 第97章 动手 御千机被扯着领子,实在不舒服,挣扎要摆脱控制,来人却抓的很死,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你先放开,听我说。”御千机认怂,解释道。 来人依然一脸的气愤,但好在手上的力气小了些,御千机挣扎着摆脱了钳制。 伸手整理了下,已经被弄的满是褶皱的前襟,“你听我说呀。” 那人一脸的怒气,绕开御千机进门。 坐到了圆桌旁,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猛灌了两口。 他这一路赶路实在是急,现在嗓子干得厉害。 “有话快说。” 明显情绪不是很好。 御千机见他一身的风尘,还有有些凌乱的发丝,犹豫的建议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却不想,此话一出,已经不耐烦的人,一双眸子死死的看着御千机,御千机第一次有了愧疚的心思。 “那个,那日是我得到消息,有人要害王妃,才匆匆离开的。”御千机尽量让自己的解释够清晰。 说完还不忘看向坐这的人。 没错,来人正是燕北王府的楚牧之。 他本来已经把御千机当兄弟了,却不想没过几日,就出了他偷跑,王爷王妃遇刺的事情。 遇刺这件事,如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事后他还突然间消失,自此再无音讯。 想为他开脱都难。 楚牧之平生朋友不多,容彻是一个,剩下的就是御千机了。 他俩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却很投缘。 楚牧之是真心把御千机当了朋友。 被朋友背叛,没人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人现在就在眼前。 听到御千机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但当时他为何不说明,为何就不告而别了。 “那后来呢?” 见楚牧之的语气略有些缓和,但仍旧脸上带着些冰霜。 御千机想了想,说道:“当时救下王爷和王妃后,我去追刺客了。” 说着还很是熟络的将手搭到楚牧之的肩膀上,一副和好的模样。 楚牧之将肩膀偏了偏,躲开他的搭讪。 却不想御千机一改往日的模样,犯起了赖皮。 一次不成,再来一次。 最后,还是生生将自己的手臂,搭在了楚牧之肩上。 “你怎么在这?”楚牧之明显语气不是很好,但没什么寒气了。 “约了人,在这。”御千机说的正经。 忽的又低头看向楚牧之,楚牧之此时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 还是御千机一把抽回手,一脸不可置信多的看着楚牧之,“你不会就是买家吧?” 楚牧之见他已经将买家说了出来,脸上更加的惊讶,“你是械楼的?” 两人相视着,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竟不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楚牧之才疑惑的开口,“你不是鬼门的吗,怎么到械楼来了。” 御千机本来满脸笑容,听到鬼门突然就收了回去。 “好啊,你查我?” 楚牧之见自己说走了嘴,忙往回原,“鬼门在江湖上神秘,你又能耐大,我自然就猜你是鬼门的了。” 说着,还上前捶了下御千机,一副你应该理解的模样。 御千机借此冷脸,不欲搭理楚牧之。 他们俩原来的相处模式,都是楚牧之上赶着的,刚刚他却讨好的迎合他,这场子一定要找回来。 楚牧之见御千机冷脸,忙上前去哄,现在这人不能得罪,等会还要在他这买兵器呢。 搞好关系,还能少出点钱。 为了省银子,让他服个软,完全没有问题。 “那个,生意咱还谈不谈?”楚牧之试探性的开口。 “谈,为何不谈,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两成。”御千机狮子大开口。 楚牧之一听,脸都快变成猪肝色了。 “御兄,怎么着这也是私人恩怨,不能带到生意上来。” 说着,还倒了杯茶,推到了御千机的前面。 “喝喝茶,去去火。” 楚牧之脸上,堆起了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御兄,你是怎么知道王爷和王妃有危险的?” 楚牧之缓和着气愤问道。 御千机刷的一下,拿起羽扇,挥了挥说道:“我是鬼门的,什么事情不知道。” 楚牧之听御千机的口气,满嘴的酸味,得,这还是没消气呀。 “后来刺客追上了吗?”楚牧之尽量将语气放的平和。 “跟丢了。” 御千机抬眸开了一眼楚牧之,将身子侧了侧,躲开楚牧之看过来的眼神。 “我问你个事,王妃现在你知道在哪吗?” 楚牧之虽然见御千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他知道,这人只是傲娇而已。 “王妃,你应该去问王爷吧。”御千机回怼。 “王爷现在正在找王妃,还没找到,着急着呢。” 楚牧之很懊恼的样子,甚至手都快去揪头发了。 “他找王妃做什么?” 御千机对容彻也没什么尊敬的样子,毕竟,这人以前把他当情敌了着。 “你娘子丢了你不找。” 楚牧之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御千机。 御千机看楚牧之的样子不似在说慌,拄着胳膊认真的看向楚牧之。 “我知道她的行踪,但得加钱。” 本是风度翩翩的样子,说出口的话却满是铜臭味。 楚牧之听他说知道王妃的下落,脸上满是欣喜,也顾不上钱了,忙点头:“行行行。” 刚点完头,就见御千机嘴角勾着浅笑,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仿佛在看猎物一般。 登时意识到,自己落到这家伙的套里了。 收起正欲伸出的手,不自然的比了比, “那个,你到底知不知道啊?” 楚牧之后半句,明显音调上扬,一副不信的模样。 御千机又恢复了以往的狡黠,“当然知道,就看你能不能出得起价钱。” 说着,还一脸笑意的看向楚牧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楚牧之明显对御千机这样的状态不习惯,“认真些,真知道吗?” 这件事,可是大事,儿戏不得的,否则,容彻耍起疯来,可就麻烦了。 御千机收起了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先告诉我,钱我之后给你凑。” 说着,楚牧之向前倾身,一副要听的仔细的模样。 容彻那边都要找疯了,有消息,他得第一时间告诉他。 御千机却归然不动,“一手钱,一手消息。” “我没带那么多钱,回头一定给你,你先把消息告诉我。”楚牧之有些着急了。 容彻近几日,不吃不喝的一门心思找人,人都瘦了一圈了。 御千机见楚牧之急了,才确定容彻那边应该真的是找的很急。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意,“王妃很好,很安全,王爷不用担心。” 御千机还是开口给了肯定答复。 楚牧之明显对他这个消息不满,“说仔细了,在哪?” “王妃还有事要处理,人现在很好,王爷无需担心。”御千机一板一眼的说道。 楚牧之眉头狠狠的一拧,“王妃自己说的?” “嗯嗯,王妃亲口所说。” 御千机见楚牧之仍然有些怀疑,开口解释道:“京城兵变,王妃未受伤,只是正巧,要离开处理些事情,让王爷放心。” 楚牧之见御千机是真的不打算说苏清染的下落,只得叹了口气。 缓缓的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也省的容彻担心了。 第98章 交易 见楚牧之未再发问,御千机忙扯开话题。 “兵器,是王爷要买?” 这次的兵器,可是笔大数目,搁在一个小国里,都能颠覆政权了。 楚牧之听此,点了点头。 “嗯,是王爷要买。” 说完,又看向御千机,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故作痞气的说道,“价格,再低点?” 必竟容彻是真的没钱,兵器的数目这么大,能省些是些,他这个管家也不好当。 御千机见楚牧之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开口问道:“那买家想便宜多少呢?” 他满脸的笑容,竟然让楚牧之看不出此时的心思,更难琢磨心情如何了。 “再少两成,成吗?” 在真金白银面前,楚牧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说完,眼睛定定的看着御千机,将他的反应全部收到眼中。 却未看出丝毫的不妥和戏谑。 “好,我回去向上头请示,再给你答复。” 御千机说的干脆。 楚牧之见御千机的反应,还是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当真是鬼门中人?” 他对鬼门的确好奇的紧,况且御千机有时候的才能,的确非一般人能比。 御千机忽然摇了摇身前的羽扇,意有所指的说道:“你听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语气很是轻松,但一双凤眼却微微眯起,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很危险。 楚牧之见御千机露出这样的表情,向后退了退,又使劲拉了拉领口,“我胆子小,还是不知道的好。” 御千机见楚牧之怂怂的样子,莫名的开心。 “那个,我身上好像有些味道,我去洗洗。” 说着,楚牧朝房门而去。 御千机见楚牧之走了,却走向了窗边。 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看来,这件事还得与主子商量才行。 京城的无极。 又在国师府过了几日,无聊但很闲适。 终于,在千面等的要着急的时候,传来了无极想要的消息。 赵祁死了。 ?在赵晖不断的努力下,官兵终于找到了赵祁的踪迹。 但发现的却是具被水泡发的身体。 身体是在沿河的碎石上发现的,发现时已经面目全非,整个身体被鱼虫啃噬的不成样子。 但衣裳却是赵祁逃跑那日穿的,身上还搜出了太子的私印。 太子的私印,是太子身份的象征。 一个普通人断然不可能有大秦太子的私印。 那尸体虽然看不清本来面目,但身型却与赵祁很是相似。 赵晖正愁没办法平息谣言,现在就出现了赵祁的尸体,自然要大做文章。 对外宣称: 由于边关吃紧,南宫老将军将京城军士悉数调取边关,导致皇宫守备空虚,歹人乘虚而入。 刺伤皇后,太子忠孝,为母追凶,不想最后失踪数日,为歹人所害。 本来还对大皇子诸多猜测的百姓,在得知太子崩于数日前,纷纷将希望寄托在大皇子身上。 毕竟,京城太乱,还要仰仗大皇子英明的领导,才能保证百姓平安。 无极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十分的吃惊。 她没想到,赵祁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最让人怀疑的还是慕寒岐,最近些日子,也不未再露面。 无极有些怀疑,怀疑赵祁没有死。 但是,若是没有死,那就是舍了太子私印。 这是多大的损失,可想而知。 若是这样,即使赵祁活下来,也不再是大秦的太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若是但真如此,无极倒是有些佩服赵祁,佩服他的魄力。 如果有这等魄力,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一个敢于从头再来的人,永远都有着令人刮目相看的本事。 但千面却没想那么多,她现在心中欢喜的很,主子终于可以和她回去了。 京城这地方太危险了,呆在这里,每日都提心吊胆,怕主子有个闪失。 而得到消息的魏无祭,此时却表情很是复杂,不知是喜还是忧。 千面怕路上出现差错,事先传信给了千机,让他来京城,与她一同护送主子。 千机本来还在想,到底该不该去找无极,就收到了千面的来信。 御千机做事倒是个有效率的人,不到三日便来到了京城。 魏无祭自然知道,无极的打算。 在千面来的那天,他就知道,无极离开国师府是早晚的事情。 但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舒服,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可能是不舍吧。 国师府。 无极带着千面,身上的东西不多。 御千机来接,自然会将一切准备妥帖。 清晨。 魏无祭早早的就立在了大门口。 见无极出来,难得的没有板着脸。 但依旧一副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无极早已经习惯魏无祭的性子,上前主动开口。 “这些日子,在国师府多有叨扰,国师的人情,无极记着,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一定全力以赴。” 无极说的认真,魏无祭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转身从身后的小厮手上接过一个很鼓的包袱。 “这里面是安胎和滋补的药,还剩些,国师府没处放,你带走吧。” 说着,好似害怕无极决绝,将手上的包裹直接推到了无极身前。 无极嘴角缓缓勾起。 还真是一个别扭的家伙,关心人寻的理由都这么蹩脚。 “好,那我收下了。” 无极一伸手,将包裹接了下来。 “路上一定要慢些。” 注意安全。 虽然依旧是冰冷的话语,但无极能从里面听出关心。 “山高水长,我们日后再见。” 说着,无极也不拖沓,转身上了马车。 千面随后,车辕上的御千机看了眼魏无祭,略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一拉缰绳,车轮吱呀转过。 慢慢的,马车一点点在远方变小,再变小。 魏无祭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眼中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题外话------ 明天就上架了。 第99章 战事 马车行出许久,御千机才斟酌着开口。 “主子,上次的买家我们见面了。” 而是一次不愉快的见面。 “怎么样?” 无极很有兴趣的问道。 一般情况,这种事情御千机都是自己解决,这次却突然和她说了起来。 御千机见无极搭话,忙开口,“主子,你猜,是谁要买这批兵器?” 无极凝眉,但想了好久,也想不出谁会在这个时候买兵器。 御千机本就料到无极应该猜不出,开口说道:“楚牧之,买家是楚牧之。” 无极自然知道楚牧之和容彻的关系,眸子微微眯起,“容彻要买兵器?” “正是。” 御千机说完略作停顿,给无极思考的时间,接着试探性的说道:“主子失踪,王爷那边很着急。” 在御千机的心里,主子的事情永远比生意上的事情重要。 无极听后,神色复杂。 这次是她考虑不周了。 当时容彻说,如果遇到什么麻烦,找喃若。 但是那日事出紧急,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喃若,再后来,大皇子的人看的紧,她也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现在距离她出事已经快一个月了,那么,容彻是找了他一个月吗? “他现在怎么样?” 无极有些焦急的问道。 容彻的性格她最了解,有些极端,如果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完成。 以前,她是不想与这样性格的人扯上关系,因为她怕伤了他。 也怕自己给不了他那么炙热纯粹的感情,拿不出那么火热的心。 但现在,容彻已经认定了她,她即使再躲避也没有用。 还有更重要的,他对容彻也产生了感情,那种男女之间的心动和牵挂,很浓烈。 御千机见无极,先问的是容彻怎么样,自然知道了无极的态度。 “我将主子的情况告诉了楚牧之,王爷现在应该没什么事。” 御千机如实地说道。 现在没什么事,以前有没有他可没说。 “那就好,那就好。”无极下意识的呢喃,竟一连说了两遍。 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千面都有些意外。 无极在她眼中,一直是雷厉风行,果决干练的一个人。 重要的事情,不管多重要的事情,都不会重复。 何时这样下意识的重复呢喃过,要靠这个来安慰自己吗。 御千机见无极的反应,知晓了无极此时对容彻的态度。 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放大,楚牧之我不辱使命哦。 以现在主子的反应,别说两成,就是只剩五成,估计她也会应下来。 “主子,还有一事。” 御千机见无极情绪缓解的差不多了,才开口。 “什么事?” “楚牧之想要价格减少两成,说手头的银子有些不充裕。” 御千机斟酌措辞的说道。 无极一听,是资金不够,她在王府呆过,自然知道容彻的难处。 燕北不管什么事情,都得容彻自掏腰包,一个人赚的,要供养一方百姓,不够在所难免。 想到此处,无极大手一挥,“那就本金给他,五成价格。” 五成是成本和人工的价钱,多出来的五成,主要是运输和利润,谁让就他们一家能贩卖兵器呢。 御千机见此,口中故意叹了口气,“好嘞。” 御千机表面上一副不怎么开心的模样,但心中却是高兴的。 不为别的,楚牧之的托付他完成了,而且他们也不赔,这生产兵器的铁矿,没有成本。 即使是半价出售,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赚的,况且,这铁矿是在赵晖那唬来的。 得到消息的楚牧之,连夜飞鸽传书给容彻,告诉他苏清染此时安全,有事不喜打扰,让他安心。 容彻接到楚牧之的消息,整个人激动的似乎双腿都在颤抖。 他平生第一次这么激动,近一个月来音讯全无,他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呢。 失而复得欣喜和激动,让容彻几乎想要摆宴席庆祝。 在得知无极失踪之后,容彻就深深的自责,他不应该一心想着燕国的复兴,不应该放任她一个人,在那虎狼之地。 深深的自责几乎时时的折磨着容彻,也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东西。 有些东西,是他把它想的太重了,有些东西,是他把它看的太轻了。 苏清染在他心中的分量,不知何时,已经变得与大燕国的百姓和国耻相提并论,甚至更重。 好像验证了那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此时的容彻不在大秦的土地上,而是在晋国的边境。 很简单,这里不久将会迎来一场残酷的战争。 一场百万大军,对战二十万将士的残酷战争,而这战争的发起者,就是赵坚。 一个意图称霸天下的男人,一个灭了北方诸国的统治者。 晋国此时国内几乎乱成一团,大秦的将士本就勇猛,现在又以十倍之力,声势浩大的来攻打,他们实在是没有胜算。 此时,朝堂两派更是矛盾激化。 原因是灵韵公主,当时是权臣衡温极力倡导让公主和亲,避免两国战争。 现在公主刚到,大秦就兴兵来犯,先不说这明显是在告诉大秦,晋国病弱势微。 且灵韵公主也彻底的陷入尴尬的境地,两国开战,和亲的公主在敌国的,想想都艰难。 晋朝皇帝又是及其爱惜灵韵公主,此事自是不能善罢甘休。 此是晋国朝堂,一派保皇党,一派权臣党,两派分派而立,局势紧张得很。 眼见大秦就要大兵压境,有人提出建议,请出德高望重,已经归乡的老丞相刘榭。 刘榭是晋国三朝元老,不管是当今皇帝,还是衡温都要给上三分薄面。 况且,温衡可以说是谢丞相的门生,对丞相礼遇有加。 刘榭倒是个大义之人,听闻大秦大兵压境,需要他出山时,二话没说披袍还朝。 还真别说,谢老丞相一出,好当真解决了眼前的局势。 双方为国家大义,先各自退一步,皇帝将灵韵公主的事放一放,温衡也因善于领兵,出征阻止敌。 刘榭为了两方能够保持平衡,此次还推荐了自己的侄子刘玄。 刘玄曾经和温衡一起共事,两人配合的很是密切,况且谢玄,绝对是有经国之略。 刘玄组建的北府兵,骁勇异常。 参军的都是受尽北方氐族人蹂躏,颠沛流离,辗转至晋国的流民。 具有北方人的彪悍性格,以及收复失地的强烈愿望,战斗力强悍。 这样,晋国的二十万大军,浩浩汤汤的压上边境,想在洛水上,打一个漂亮的守卫战。 晋国和秦国中间以洛水为界,洛水之北是大秦,洛水之南晋国。 洛水之畔,风光旖旎,如今却即将要沦为埋骨之地。 ------题外话------ 上架啦 第100章 百万大军 秦国的百万大军,浩浩汤汤,兵分三路,水陆并进,朝两国边界压进。 赵睿,容世淳为东路,二十万大军攻打荆州。 姚苌,容豫西路,领兵二十万攻打益州。 赵酆而为先锋,领三十万先头部队,强攻颖口,渡洛水,直取晋都城雍凉。 赵坚则率领十万骑兵,二十万民兵及招募新入军的良家子,行在最后方。 秦国兵马声势浩大,东西相距千里,旌旗接天连日,单单负责漕运的粮船就上万余艘。 来势汹汹,晋国此时如惊弓之鸟。 温衡见此,对局势十分忧虑,主动提出派遣自己手下三千精兵,进驻皇城雍凉,以便增强雍凉城的的防御力量。 家国大义面前,温衡还是能放下私人利弊,不得不说,也算是位英雄。 而这其中的东西两路,皆是统兵之能人,容世淳是曾经大燕的战神,战场上从无败绩。 姚苌的羌族骑兵,更是所向披靡,这两个人,衡温选择他来应付。 毕竟,在晋国他的统兵经验还算丰富,遇到棘手的战役,还能应对一二。 而中路的赵酆,则交给刘氏兄弟来应对,他们年纪相当,才略不相上下,还是有些胜算的。 三路人马中,赵睿容世淳一对,路程最近,也最先加入战斗。 赵睿屯兵新野,容世淳驻军邓城。 温衡见秦军来势汹汹,无意决战,退守沔南。 见晋军后退,秦军恐有诈,未立即前去追击,却不想衡温一个战场上的老狐狸,却另有后招。 暗度陈仓。 秦国大军虽然来势汹汹,但却是刚到此地,还为来得及休整,兵马粮草皆未来得及妥善安置。 而晋军不同,晋军本就驻守在此。对地形十分的熟悉,且早有准备。 刚开始自是占尽了地利之便。 军队长路行军,人困马乏。到了目的地,将士们心下一松,睡得格外踏实。 一夜无梦,睡得格外的舒服,这其中也包括赵睿。 赵睿常年戎马,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役数不胜数,在军中的地位颇高,军事才能卓著。 就因为如此,赵坚才放心他和容世淳一路。 赵睿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披上战甲,准备去军营巡视。 却不想,有人匆匆的闯进营帐,“将军,不好了。” 一大早的,就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赵睿明显的不悦,“出了何事?” “昨夜粮草被烧,所剩无几。”那士兵有些迟疑的开口。 粮草是军队的想决条件,他们长途跋涉,若是没了粮草,定然难以为继。 最好,还可能因此而不战而退。 赵睿听此,眉头狠狠的一蹙,“什么?被烧了,还剩多少?” 昨夜他们的确睡的都很熟,但悄无声息的吧粮草都给烧了,看来,衡温的确是个强劲的对手。 那士兵听此,忙回答:“大概还能支撑五天。” 五天以后,他们大军就要饿肚子了。 赵睿听此,却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了出去。 “封锁消息,唤容世淳过来。” 此时,他们粮草不足,那就只能速战速决。 容世充是把锋利的剑,这剑也该出出鞘了。 容世淳见赵睿忽然叫他过去,定然是有开战的打算,只是不知为何这般急切。 “将军!”容世淳微微拱手。 赵睿人倒是还行,对容世淳还算不错,可能是来自军人间的尊敬。 作为军人,自然敬仰强者,战神在他们心中,永远是神圣的。 “容将军,我有一事相商。”赵睿直接开口。 “将军请说。” “粮草昨夜被烧了。”赵睿一脸严肃的开口。 “可还有剩余?”容世淳常年征战,自然知道粮草对三军的作用。 “还能支撑五日。”赵睿看着容世淳一字一句的说道。 容世淳眉头也是微不可查的一蹙,“将军有何打算?” 赵睿是一军统帅,他不能坏规矩。 “容将军以为该当如何?”赵睿很是认真的询问道。 “末将以为,应速战速决。”粮草之事,短时间还可隐瞒,但终究之中包不住火。 若将士们都知晓消息,那么已定军心涣散。 “容将军所言甚是,我也觉得应当如此。”说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向容世淳。 容世淳自然看出她的意思,此时找他商量对策是假,让他带兵攻城是真。 “但凭将军吩咐!” “好,容将军果然是忠肝义胆。”赵睿不忘夸上一夸。 “容世淳听令,本将军封你为开路先锋,带领三万人,进逼眄水,直取寿阳。” “末将领命!” 进入寿阳城,何愁没有粮食。 秦军数量不多,寿阳又城墙坚固,若强攻,定然讨不到半点好处,可能还会形成持久战。 而秦军此时,只有五日时间。 容世淳权衡再三,带领五万人马,冒着夜色渡眄水。 渡河后却不急于进攻,而是停下来,砍伐岸上的树木。 眄水不深,但人徒步涉水费力,此次容世淳带领的大部分是鲜卑骑兵。 砍完树枝,容世淳命他们在树枝上绑上火把。 在悄然渡水回到北岸。 回到北岸后,让骑兵马旁再拴马,一马连着三匹马。 之后驱马过河,边鞭马边吆喝,这样,三万人的队伍,生生渡出了十万人的气势。 寿阳城守军一听声音,立马就有些慌了,这声势,最少也有十万人,再加上声音高亢,听着就已经有了怯意。 上岸后,容世淳让士兵将马匹拴在砍完的树桩上。 拿起砍下的树枝,火把一点,瞬间这一处,几乎成了火光的海洋。 寿阳城墙上远远的忘来,灯火攒动,遮天蔽日,加之刚刚涉水时声音,守军以为秦军大部队已到。 秦军号称百万,他们寿阳城区区五万人马,怎么可能是对手,只会被碾的渣都不剩。 寿阳城守将朱序见这阵势,就已经有些胆战了。 后又有探子来报,此次率军而来的是前燕战神容世淳。 容世淳在他们武将的圈子中,是难以战胜的神,再加之来时军队数目巨大,登时没了主意。 容世淳,他是不可能是对手的,若是以数目可能还能打个平手。 现在大军数目遥遥看着有十万之余,他们肯定是没有胜算了。 又听闻秦军残暴,有反抗者,定会坑杀。 心中一下狠心,拿定了主意。 第101章 城破 朱序拿定主意,带领着一众亲信,领兵朝关内逃去。 将士们眼见着敌军兵临城下,却迟迟没寻到主将的身影。 本来就有些畏惧,此时更是军心涣散。 不知是谁,这时候突然说道,刚刚见主将带着几个亲信朝城外去了。 兵临城下,主将朝城外而去,定是弃城逃命去了。 本来就有些惊恐的将士,见主将一走,立马乱了套。 最后,不知是谁,提议投降。 秦军虽然对反抗者极其残暴,但对投降的俘虏还是很是优待的。 那方容世淳刚刚率领大军抵达城下,还未开口说上句话,就见寿阳城门,自里面吱呀呀的打开了。 出来的是一众持着火把的将士,见城门一开,齐齐的放下手中的武器。 集体投降。 容世淳知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却未料到,寿阳城竟然如此容易破。 未浪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一座城池,还收了这么些兵士。 赵睿得到消息后,满脸喜色。 既然寿阳太守已走,寿阳城现在已经是秦国的了,自然要秦人来统治。 赵睿立马任命其帐下参军,担任太守,负责筹措粮草,以供军需。 攻下寿阳,解决了粮草被烧的困境。 胜势在前,赵睿思虑一番,决定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命容世淳率部继续攻取郧城。 晋国大将胡彬,本是率军支援寿阳,却不想还未到,就传来寿阳城陷的消息,无奈匆忙退守硖石。 赵睿见此,率领大军围攻硖石。 其麾下卫将军梁成率领五万兵进屯洛涧,并在洛河沿岸大力修筑工事,以便防止晋军增援。 刘玄,刘石领晋军主力开赴前线,距洛涧二十五里安营扎寨,鉴于秦军声势浩大,不敢继续进兵。 而此时,胡彬被围困,本就是路上行军,所带粮草不多,又被赵睿困了几日,眼见粮草告罄。 万般无奈,胡彬只得派遣使者向最近的刘石求援。 刘石听闻胡彬粮草告罄,忙派兵护送粮草,支援胡彬。 两军本就相隔不远,但中间正好相隔项城。 说来也巧,赵坚率领的后续部队,刚刚进驻项城。 新到项城,自是要对周围坏境熟悉一番,守军巡视周边,正巧碰上了车载斗量的支援部队。 见有粮草可截,秦军二话不说,下了粮草,截了人,向赵坚邀功。 赵坚听闻外面有吵闹声,正欲开口询问,就听的有将士来禀报。 “陛下,将士们寻城时,截获了晋国的运粮部队。” 赵坚刚到前线,正愁如何了解情况,就来了个送上来的嘴,顿时心情大好。 “把人带上来。” 外面的人一听陛下召见,连推带桑的将求粮的使者和运粮士兵,一股脑的全带了进来。 “陛下,这就是那伙晋国士兵。”那小将士有些谄媚的说道。 赵坚一见来人,身上着的是普通晋国兵士的衣服,看来也是个底层。 也不甚在意,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几人,沉沉的开口,“说,你们是给谁运送粮草?” 那几个人被俘,本来就害怕至极,现在又见着赵坚,心中更加的恐惧。 传闻大秦皇帝杀人不眨眼,动不动就坑杀士兵。 本来就没怎么见过世面,现在更加吓得话都说不全了。 “我……我们……只是负责运送粮草,大王饶命!” 赵坚眉头一皱,朝一侧偏了偏头,后面的守卫立刻授意,上前一刀,毫不留情的抹了那人的脖子。 “知道什么,快说!” 后面的士兵凶神恶煞的威胁到。 本来就极度恐慌,现在看着同伴眨眼间就死在自己眼前,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负责运送粮草的几人,同时看向了一个有些文质彬彬的人。 那人未着铠甲,一身的布衣长衫。 那人却狠狠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坚定,他不能出卖将军。 他们的互动,定然全部落在了后面守卫的眼中,守卫贪功心切,刀瞬间架到那长衫人脖子上。 “说。” 那人虽然看起来文弱,但却是个硬骨头,咬紧牙关,一脸坚毅的看着守卫,硬是半个字不吐。 守卫在陛下面前,有些没面子,恼怒的喝道:“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却忽的笑了,仍然未说半个字。 守卫恼羞成怒,抽刀,刺向了他身旁之人。 温热的血喷涌而出,溅了他一脸,那人眸子猩红,却死死咬紧牙关。 守卫见他还不打算开口,就要像身旁另一位士兵刺去,那人见刀刃朝他而来。 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我说,我说!” 守卫没想到,这人会开口,忙怒目说道:“快说!” “他们被困硖石,粮草告罄,向我们求援。”那小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是谁麾下的?怎就这点粮食?”赵坚听此,乘胜追击。 “我,我是刘石将军麾下的,将军想……想打持久战,不敢多借。” 赵坚一听,脸上的笑意瞬间扩大。 朝守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人带下去。 胡彬被困硖石,不过三日,就已经没了粮草,刘石看起来也粮草不多。 他们现在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赵坚正欲下命令,就见刚刚出去的护卫又进了来。 “陛下。” “有事?” 那护卫见赵坚心情不错,想着此时说可能讨些好处,说不定还能升个职。 “前几日,在来的路上,弟兄们截了批人,好像也是晋军。”守卫试探着说道。 还是他们在来项城的路上,夜里起来偷偷的去喝酒。 本来夜里无人,却碰到了这几个人,原本以为是过路的,没想到这几个人,见着他们就跑。 他们怕把喝酒这事情捅出去,就去追,这群人好像很怕惊动大军,最后顺从的被他们抓了。 人抓来以后,他们想找个理由将他们关起来。 就顺口说了个敌军的探子,被他们几人发现了。 今日见着这几人的服饰,他才晓得,那些人身上的服饰,虽然脱了铠甲,但和今日的些人服饰差不多。 定然是晋军无疑。 他们是京城的良家子,本就对打仗这些不在行。 如今摊上了这样的事,定然要好好利用一番,混个官职做做。 赵坚一听,心中一喜,“有此等事?快带来见朕。” 第102章 朱序降秦(四更) 朱序昏昏沉沉的,被带到了赵坚的营帐。 他已经很多天,没正经的吃一顿饭了,这几日那些秦人,当真把他们当作探子来对待,几乎不给他们饭吃。 本想着离开寿阳,逃往京城雍凉,再谋个其他出路,却不想一头撞进了秦军的大营。 赵坚看着没精打采的朱序,开口问道:“还能说话吗?” 那守卫在后面狠狠的踹了一脚朱序,“陛下问你话呢。” 朱序虽然胆小怕死,但这几日在秦营的遭遇,也让他多了几分志气。 两只眼睛只是瞪着赵坚,却不开口。 赵坚打量了一下来人身上的服饰,却忽的气势一松。 示意后面的守卫给他松绑。 朱序一脸的戒备,这是何意? 赵坚却在下一瞬开了口,却不是向朱序。 “去拿些吃的。” 一旁的守卫虽然不晓得陛下的意思,但皇命不可违。 赵坚见守卫端进来些馒头,稀粥,示意他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弯腰去扶跪在地上的朱序,很是亲切的问道:“饿了吧,吃一些。” 朱序被按在椅子上,整个脑子还是蒙的,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坚要做什么。 但见着馒头,稀饭,也就将疑惑扔到了一旁,他贱命一条,现在还害怕什么。 想到此处,也不再拘束,拿起馒头就大口的吃了起来,还不忘夹几口咸菜,喝上几口稀粥。 待朱序在酒足饭饱,理智也恢复了大半。 赵坚这样,无非就是觉得,他还有利用的价值。 “有什么目的,直说。” 他现在也没什么可害怕的了,无外乎一死。 赵坚心情甚好,笑到:“爽快。” “朕当真有一事,要你去做。” 赵坚开门见山。 朱序却瞬间疑惑,让他去做什么,他一个逃兵,又能做什么。 “这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机会。”赵坚很是笃定。 朱序看着一脸自信的赵坚,问道:“我为何要为你做事?” 他是晋国人,而赵坚是秦人。 “因为你不想死。”赵坚忽的站了起来。 朱序听赵坚说的认真,他的确不想死,否则,也不会做逃兵。 “何事?” “去劝降刘石。” 朱序却忽的放松了下来,“我人微言轻,恐入不得刘将军的眼。” 赵坚听到朱序的话,摇了摇头,“寿阳统军,地位可不低。” 朱序见赵坚说出了他的身份,一脸的惊讶,但一低头,却见着自己领上的三色横纹。 晋国重礼,因此官员的衣着有很深的讲究,不同拼接的官员,衣领的颜色不一。 他逃出城时,太过匆忙,未来得及换。 赵坚见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悠悠开口,“守城将领,弃城逃命,晋国不会饶了你。” 的确,战争中逃兵必诛,更何况他一城守将,弃城而去了。 朱序见此,扯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笑容,只是这笑容极其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好,我去。” 赵坚得到满意的答案,心中甚喜。 “去,带朱首领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一旁的守卫领命,立马带朱序下去。 而刚刚启奏的那名小侍卫,则一脸的期待。 “你有功当赏,官升一级。” 那小守卫立马领命谢恩,笑呵呵的退了下去。 估计,是与其余的守卫去炫耀了。 翌日,赵坚命一众将士留守项城,亲率八千轻骑赶赴颖口,与赵酆汇合。 并派遣副手与朱序一同,前往晋军大营劝降。 朱序在秦军大营,待的日子不短,况且又是将领,对秦军的情况了解了不少。 待两人进入晋军大营,朱序忽然说内急,要去如厕。 副手知晓他在晋国的情况,也就任由着他去了。 一个逃兵,又能泛起多大的涟漪。 朱序向着茅房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却忽的转而朝另一个方向折去。 越走越偏,最后在一处略有些凹陷的土坡旁,停下了脚步。 而他面前,正站着一个一身黑衣,头戴斗篷的人。 “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了。”朱序下定决心的说道。 那日,他在秦军大营,就仔细的观察了赵坚,此人,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事成之后,定会得到你想要的。” 那人语气陈冷,不便喜怒。 朱序朝来人拱了拱手,转身,朝刘石大帐走去。 副官等的正有些烦躁,就见朱序走了回来,脸色不是很好。 “怎么如此磨蹭。”语气有些不快。 朱序扯出笑脸,“可能昨日吃的多些,坏了肚子。” “耽误事。” 那人抱怨一句,朝大帐走去。 刘石听见人通传,说秦国使者到。 两军对峙,本就没什么好脸,待人一进门,眼中更是震惊。 朱序,他还敢回来,这个弃城逃命的懦夫,胆小鬼。 刘石抓住朱序就要挥拳,却见朱序旁边还有人,才收起了已经举起的拳头。 “你们来做什么?” 声音很是不满。 副官见此,上前说道:“前几日,我军劫得一批粮草,正好是从贵军营运出去的,秦主派我等过来,看将军此处粮草是否还够用。” 副官也是个牙尖嘴利的,三两句话就把他们的优势尽数说了出来,晋国的劣势也摆在了明面上。 刘石一听,这分明就是来炫耀的,气的胸脯有些起伏。 对着外面的人喊道,“把这个竖子给我拖出去。” 他听闻赵坚亲自领兵,晋军就已经很忐忑了,本想着来个持久战,耗尽对方粮草。 不想现在诡计被识破,还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主要就是这人说话,实在是难听。 那副官好像对此浑不在意,看了眼朱序,跟着进来的士兵走了出去。 待刘石回过身来,却见朱序还在帐中。 “你还不滚?”他看见他,就控制不住动手,现在他还敢留在这。 “将军,可否信朱序一次。” 朱序虽然说的认真,但刘石还是微微蹙眉,一脸的打量和疑惑。 作为一个逃兵,现在又成了敌国破的俘虏,让他如何信他。 朱序见刘石不信,忙指天发誓,“我朱序在此发誓,今日所说,绝无虚言,将军信我一次。” 刘石曾经与朱序共过事,这人的确胆小些,但品质总体上来说,没到卖国求荣的地步。 看着朱序一副认真决然的模样,刘石勉强的点了点头。 “你说。” “将军,赵坚是派我来劝降的,但朱序却有不同看法。” 见刘石未加阻拦,朱序又说道: “朱序长话短说,秦军共计百万之众,一旦完成战役部署,晋军定然无力抵抗。”朱序分析道。 “你想说什么?”刘石有些不耐烦。 “必须趁敌军尚未集结完毕之时,主动进攻。只要击溃秦军先头部队,挫伤其锐气,定可扭转战局,化被动为主动。”朱序将自己的想法尽数抛出。 刘石听此,却选择了沉默,半晌才开口,“你说的都是事实?” 朱序指天说道:“朱序逃离寿阳,就误入秦军大营,对敌营情形很是熟悉,绝无半句谎言。” 见朱序说的慷慨激昂,刘石朝他挥了挥手,“好,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朱序仿佛将刘石的犹豫看在眼里,忙强调出声,“将军定要信我。” 说完,还是深深的呼了口气,才转身出了营帐。 在外面的副官,见朱序愁眉苦脸的出来,上前酸溜溜的讽刺道,“怎么,没管用?” 朱序看了眼那人,微微摇了摇头。 那人一脸的讽刺,“就你这样,还想立功,回去给我好好的扛枪上战场吧。” 第103章 后退(五更) 送走了朱序,刘石心中却拿不定主意,不知是该信朱序,还是该死守此地。 他将此事上禀刘玄。 不料,刘玄却赞同朱序的法子。 现在本来已经是必败的局势,如果真的按朱序的方法来,还有一线生机,还可能转败为胜,为何不试。 于是,刘玄派先锋刘牢之率领五千精锐,赶赴洛涧。 赵睿手下卫将军梁成已经洛涧驻扎重兵,利用洛水已经摆好了阵势,可谓以逸待劳。 刘牢之却是骁勇异常。 全军渡水作战,一鼓作气击败秦军。 秦军将领梁成当场毙命。 刘牢之随即包抄渡口,切断了敌人的退路,秦军将士被迫泅渡洛水,死伤惨重。 谢石初战告捷,率领主力水路,齐头并进,于八公山下安营扎寨。 赵坚率领八千轻骑与在洛水旁的赵酆汇合。 赵坚刚到赵酆军营,就传来梁成军败的消息,大批的梁成部将士涌入军营。 所来将士几乎无一不带伤,军队损伤惨重。 本来就嫌少有败绩的秦军将士,为了弱化自己部的失败,将晋军描绘的骁勇异常,有如神助。 一时间,秦军大营气氛低迷,将士们都有些心生怯意。 更有甚者,说刘牢之部队的士兵渡水,犹如有神仙相助,矫捷如神龙附身。 将士们本就已经有些怯意,现在又听说有神仙相助,心中更加的忐忑。 此时,刘玄的部队也抵达了洛水南岸,两军隔洛水遥遥相对。 秦军多数是在北方大地上的骑兵,对水性不甚熟悉。 刘玄碍于对方人多众多,也不敢轻举冒进,双方在洛水对峙了三日。 这日夜里,刘玄正苦于没有退敌之策。 虽然秦军不敢在他们面前贸然渡水,但他们晋国粮草有限,坚持不了几日。 若是粮草用尽,就必然要退兵,到那时洛水河无人看守,秦军定会渡水进军,之后大兵压境。 秦军来时的粮草,他也打探过一二,十足的充裕,和他耗上几个月不成问题。 刘玄正在此处一筹莫展,而营帐中忽然却出现了个人。 来人身型如鬼魅,脸上一张金色面具。 “何人?” 刘玄陈声喝道。 来人却格外的轻松,悠然的又走近了两步,“上将军,我是来助你的。” 语气轻浮,却又十足的自信。 “你是谁?” 刘玄警惕着,这个人能悄无声息的,绕过外面的几十万守军,潜入他的大帐,武功当真了的。 若是敌人,那他今日,可能真的性命难保了。 临阵主将亡,他们晋国就完了。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来人依旧是一副轻佻的语气。 看着上位的虎皮大椅,一个侧身,竟坐了下去,一派闲适悠然。 刘玄看这来人一身轻松,竟然无半点紧张之色,自己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若是这人想要做什么,刚才那段时间已经动手了。 “阁下想说什么?” 来人见刘玄开门见山的问,很是赞许的开口,“这就对了嘛,我是来帮你打赢这场战役的。” “你能帮我什么?” “只要你听我的,晋国就一定会赢。” 来人很是自然随意的出口,说的却是一国存亡的大事。 刘玄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先听听再说,他又不损失什么。 “你有何办法?” 现在秦国大兵压境,粮草充足,他们兵弱将少,粮草不足,如何看都处于绝对的劣势。 “很简单,你需要做的就是,派人去对面说上两句话。”来人换了个姿势,语气淡淡的说道。 “当真如此简单?” 这听起来,对晋军没有丝毫的坏处,也没有丝毫的损失。 如果可行,可以一试。 “好,你说。” 来人上前两步,倾身贴近刘玄的耳侧,轻轻的耳语了两句。 刘玄听后,却狠狠的蹙起了眉毛,“赵坚能答应?” 这怎么说起来都是天方夜谭。 来人却一个转身,有些魅惑的声音说道:“这事不用你管。” 说着,朝暗处迈了两步,待刘玄再看去,竟然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不剩。 刘玄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他刚才的话,想了许久,最终双拳一握,拿定了主意。 第二日。 刘玄派一使者,划船去了对岸。 赵坚听闻晋军来人,也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诡计。 将人请进了营帐。 来人十分的普通,好像在军营里随手抓来的士兵。 “刘玄有何话要你带?” 赵坚有些严肃的问道。 那小士兵,见此将刘玄的话一字不差的陈述了一遍。 “上将军深知秦军势大,秦军沿河列队,晋军不敢渡河。但双方僵持,不是长久之计,上将军想与秦主商量,能否稍事后退,以便晋军渡河,一决雌雄,如此才是速战速决之道。” 听到此处,赵坚身后的赵酆却狠狠的皱起了眉,虽然说他说的是有些道理,但哪有未战先退的道理。 赵坚此时也陷入了思考,到底该如何选择。 那小士兵见秦军皆陷入了沉思,很实相的说道:“秦主先商量,我下去等着。” 赵坚听此,朝营帐中的护卫挥了挥手,示意带他去休息。 这人一出去,赵酆也不再忍着了,“父皇,儿臣觉得,不战先退乃兵家大忌。” 这兆头也不好呀。 赵坚也想过这些,但是,若不退,他们何时能攻下洛水。 “若是现在这般,你几时能攻下洛水?” 赵坚的话,倒是问倒了赵酆,若是现在这般对峙,他们要等到对方粮草应尽,最早也得半月时间。 “儿臣不能确定。” 赵坚看着赵酆,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可知,昨日京城传来消息了?” 赵酆不是赵祁和赵晖,在京城没有自己的势力,自然不可能消息那么灵通。 但赵坚这么问,那一定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京城出事了?” 但京城能出什么事,无外乎赵祁和赵晖两人的争斗。 “太子,皇后出事了,南宫老将军也不在京城,现在京城中,只剩你大皇兄了。” “南宫老将军是……” 赵酆疑问出声。 赵坚听到此处,眼中一抹嗜血闪过,“大夏犯我边境。” 大夏王朝最近十几年,发展的太迅速了,迅速的吞并草原各个部落,成了东方的霸主。 犯他大秦边境,看来野心不小。 待收拾了晋国,剩下的就是它大夏了。 赵酆瞬间知道,为何赵坚着急,想要速战速决,他是不放心赵晖一个人在京城。 虽然他在赵坚身边时间不长,但是他从小没有势力,在皇宫中学的最多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父皇疑心重,不管谁一家独大,他都不放心。 但此事看起来,对他还有些好处,若是赵晖惹得父皇不快,或者被父皇厌弃,那么他就有更多的机会,那皇位可以争上一争。 想到此处,赵酆瞬间转反对为赞成,“京城乃一国之首脑,定是最为最为重要,前线速战速决,也省了许多财力。” 赵坚见赵酆变化的如此之快,以为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心中也欣慰了几分。 “父皇,儿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赵坚见赵酆来献策,眼中的赏识更深了几分,能为君分忧,不错。 “我军可以在晋军渡到和河中心时,突然发起攻击。 秦军多骑兵,胜在速度,定能将晋军覆灭在洛水之上。” 赵酆很是自信的说道。 赵坚一听,也觉得此法甚好。 可以速战速决,还可以减少损伤,全歼敌军。 “哈哈,吾儿有大将之风。” 赵坚很是欣慰的笑到。 两人一拍即合,便让使者回了刘玄,明日,秦军会后退一里,以供晋军上岸。 ------题外话------ 最近这几章写战争,信息量有些大。 第104 朱序坏事(一更) 第二日,赵坚已经严阵以待,将挑选出来的精良骑兵,尽数陈列在军队的左右两翼。 隔岸见晋军已经准备妥当,一声令下,全军后退。 秦军部队三十万大军,突然一声令下,前方的自然清楚是退兵,而后方的却一头雾水。 赵坚一心系在安排骑兵进攻洛水,自然将其他的将士放在了一旁。 大家齐齐后退,本就一头雾水,正疑惑间,就听得中间有人喊:“秦军败了,我们败了。” “快跑,敌军追来了!”朱序扯着嗓子喊着。 后方不明真相的士兵,一瞬间仿佛知道了缘由,他们败了。 赶紧逃命。 于是也顾不得什么队形,放开了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败了,快逃!” 本来就一个人,慢慢发展成几百人,最后越扩越大,中间的将士一窝蜂的朝后方跑去。 后方的士兵不明所以,被踩伤的,被踏死的,不计其数。 哀嚎声遍野。 两侧后方的骑兵,见中间的士兵慌忙逃窜,也以为前方败了。 驱马向后方奔逃,本就已经乱成一锅粥的队伍,加上马匹的冲撞,踩踏致死的更是不计其数。 赵坚在前方,眼见着刘玄率兵快抵达河心,正欲下令,就听得后方人仰马翻,喧哗异常。 他还不清楚状况,正欲询问,就见刘玄的水军已经到了岸边,正朝这方奔来。 秦军此时却乱成一团,各自奔命。 赵坚和赵酆在前方指挥,此时却沦为了后方。 赵酆见士兵们都乱了,正欲驱马前去阻止,却不想人数太多,场面太过混乱。 马儿不知被什么绊倒,赵酆也摔了下去。 摔下马,秦军和晋军此时已经战做了一团,难分敌我。 见有人摔下马,就长枪捅了过来。 赵酆本是武将出身,伸手不错,但马儿受惊,摔下来竟然摔伤了胳膊。 此时受伤连武器也丢了,在混战中,彻底沦为了靶子。 被一众兵卒连捅了几个窟窿,死在了乱军之中。 刘玄奔但对岸,本来不明所以,但见秦军一路奔逃,忙下令追赶。 “取赵坚首级者,赏银千两,官进三级。”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乱世之中,都想功名加身,创一番事业。 军营中的热血男儿,自然最不缺的就是壮志。 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赵坚见大军已乱,赵酆惨死,心下也慌了。 带着一众护卫朝后方逃去。 他做梦也没想到,现在已经有人盯上他了。 赵坚是国主,自然服饰上与他人有异,晋军抓住这一点,一直追着赵坚不放。 赵坚万般无奈,只得将铠甲脱了下去,这才躲开大部队的追击。 几人躲在草丛中,想要避开晋军的搜捕。 晋军抓到赵坚的封赏出得如此诱人,下面的将士自然是疯了一样,想要抓住赵坚。 几个兵痞子,眼见着有人影过来,到这边一看竟然没了,顿时气急败坏。 “妈的,人去哪里?给老子出来!”几个人骂骂咧咧的。 赵坚一行人,死死咬住唇,硬是没敢出一点声。 追来的人中,一个有些瘦小的士兵,低声说了句什么,那个有些彪悍的士兵呵呵笑了起来。 “好主意!” 说着,几个人摘下背在背上的剑,抬手,拉弓。 此处本就地方不大,几人的箭头如雨点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赵坚几人眼中警铃大作,但有不敢有丝毫动弹,恐发出响声。 此时,虽然有枯草遮掩,但俨然成了活靶子。 果然,人要是倒霉,什么坏事都会找上。 利箭呼啸而来,不偏不倚的扎在了赵坚的右肩上。 即便是身经百战,但终不过血肉之躯,利刃入肉,也终会疼。 突然的疼痛,还来不及反应,反射性的痛呼就已出声。 “那边有声音!” 一个耳尖一些的晋兵,突然说道。 “过去看看。” 几人向赵坚隐藏的方向,一步步的走去。 赵坚疼的一阵眩晕,眼见那几人提刀就要到他们跟前了。 心中难免有些不安,他英明一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些喽啰手上,当真不甘心。 正在赵坚心提到嗓子眼时,几人却忽的停了下来。 紧接着,掉头就要跑。 后方粗旷的声音响起。 “给我把他们几个抓了!” 赵坚顿时来了精神,这声音,他熟悉的很。 “龙骧将军!” 姚苌循声看去,才见着肩上插着箭的赵坚,缓缓的站了出来。 眼中一抹复杂一闪而过。 “爱卿,当真是朕的及时雨。” 赵坚很是激动的说着。 若不是姚苌在此出现,他现在一定命丧那几个晋军刀下了。 姚苌本是来此处巡视,却远远的就见几个晋军,想要抓回去打探一下军情。 却不想,在此处碰上赵坚,还顺带着救了他。 太子那边他要如何交差。 此时的姚苌是懊恼的,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一瞬间,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忙换成笑脸,一脸殷切的走向赵坚,“陛下,这……没伤到筋骨吧。” 赵坚见这姚苌,腰板也挺了起来,“无事,一点小伤。” 说着,看向那几个晋军士兵,一脸的狠戾,“杀了他们。” 姚苌一脸的疑惑,“陛下,他们是……” “就是他们伤了朕。”赵坚一脸的阴鸷。 姚苌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这几个晋军士兵和赵坚比起来,不值一提。 朝后面的随从挥了挥手,几人上前,就要挥刀。 那几个晋军吓傻了,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这事都能撞上。 “军爷,饶命啊。” 那几个人,看着姚苌,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眼见着赵坚的脸色越来越黑,姚苌忙开口,“还不动手!” 那几个随从见将军已经开口,也不敢在犹豫,手起刀落,一个人头轱辘到了地上。 姚苌心中最上心的,还是此时的局势,赵坚怎么如此狼狈。 “陛下,何故再此?五皇子呢。” 姚苌不问还好,一问,彻底提起了赵坚的怒气。 “前方败了。” 姚苌一听,倒也明白了几分。 此时,只要赵坚和几个随从在,若是现在下手,定然可以轻松的完成太子的计划。 若是现在帮了赵坚,陛下一定多有感激,那若是日后查出,会不会再追究? 姚苌满脑子的权衡,自然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好像听赵坚说了一大推话,什么他们太冒进了。 姚苌就随口问了句,“何故?” 赵坚听此,狠狠的叹了口气,“还不是太子和大皇子,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姚苌一听有太子的事,忙开口询问,“陛下,太子怎么了?” “呵,怎么了?死了。” 还不忘补上一句,“没用的东西。” 姚苌对赵坚的其他话,一句也没听进去,太子死了这句,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赵祁死了,赵祁他死了。 第105章 心思 姚苌军营。 军医很是认真的为赵坚清理了伤口,将箭矢拔了出来,好在,箭头无毒。 只需修养些时日就好。 但战败的消息,如春风过境般,在秦军军队间飞速传播。 大军一败,就要商讨如何撤退。 现在的赵坚,真的是被晋军吓怕了,他差一点就死在晋军手中。 此次撤退,一定要找一个稳妥些的人护送。 这时,容世淳和赵睿正巧赶来,一同商量撤退事宜。 赵睿毕竟是巨鹿侯,对秦国十分的了解,赵坚命他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而容世淳本是赵睿的部下,正常应当与赵睿一同。 但容世淳却主动请缨,率军护送赵坚回国。 赵坚对此,也十分的差异,但想到容世淳的骁勇,还是一口同意了。 他的性命最为重要。 况且,容世淳放在自己身边,他也落得安心,免得他趁乱惹出些什么事端来。 但容世淳是如何想的,为何要护送赵坚回国,就值得深究了。 现在虽然有些旧部在军队,但他的上面有赵睿。 大秦的士兵数量众多,到处提防于他,他完全没有机会。 既然如此,还不如退而求其次,赢得赵坚的信任,再徐徐图之。 赵坚也对容世淳的做法很满意。 能在这个时候,舍弃军队,来护送他回京,可见容世淳的忠心。 而姚苌则被派去清理战场。 容豫亲自领命,要寻找并护送五皇子赵酆的尸体回京。 不管怎样,赵酆都是皇子,就这样和一群士兵一起,埋骨他乡,有损帝王颜面。 但和容豫一同的容德却持相反的态度,认为此时正是起义的好机会。 趁乱东逃,定然能够离开牢笼。 借着前燕皇帝的名号,还可能拉起一支军队,自立为王。 但容豫心中却另有其他打算。 当时亡国,他就听了群臣的意见,只身逃跑。 后来他每每面对家人,都愧疚不已。 他本已经是笼中之人,若此时就走,软禁在京中的亲人,定是无一例外,会全部被屠杀。 燕国皇室本就血脉不多,他不能这么自私,他已经丢下过他们一次,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回京,赢得赵坚的信任,可能还能为皇弟的计划出一分力。 赵坚此次对容世一族的表现,格外的满意。 他率军大败,本还担心可能有人接机反叛,尤其是容豫,这些年来,他一直就没放下过心。 没想到的是,这次他却主动站出来,要护送赵酆回京,看起来是个安心的人。 赵坚经此沉重的打击,见容世一族不但没有落井下石,反倒鼎力相助,对自己以往的种种也有反思。 可能以前是他疑心太重,错怪了他们。 都说鲜卑重情义,看来所言不假。 而此时平阳城,容彻刚刚回到王府。 楚牧之很是担心的迎了上来,“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他自是询问容彻此次,在秦晋前线,可还顺利。 赵坚和刘玄都不是等闲之辈,万一事有纰漏,定会引来祸患。 容彻此时却一脸轻松,“无事,进行的格外顺利。” 他都不晓得,原因为何。 总觉得好似有人在暗中助他,或者有人与他有着同样的目的。 “那就好。” 楚牧之一颗心全系在容彻身上,从他口中得到确定答案,才放下心来。 “可能有人暗中相助。” 容彻幽幽的开口。 楚牧之听此,却一脸的嬉笑,“那好不好。” 他这几日倒还真没收到什么有关消息。 却不想,容彻忽然问了句,“清染,可有消息了?” 楚牧之一听,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没有。” 这人一点消息也没有,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三个月,一点消息也没有?” 容彻脸上的表情阴沉的骇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前线的布置,多少忽略了苏清染的消息,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楚牧之定是已经找到了准确的位置。 楚牧之见容彻黑脸,忙开口说道:“御千机那里说她最近有要事要办,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可能……”离开了。 话还没说完,撞到容彻没有丝毫温度的眸子,楚牧之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那个,兵器准备好了。” 容彻听到兵器,忽然想到,记得前段时间,楚牧之传信来说,这兵器是在御千机手上买的,还算了个五成的价格。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与御千机说不上友好,甚至还有些敌对,以御千机的脾气,应当借此抬价才对,怎还会同意给他们一个低价呢。 “御千机他为何算我们五成?” 楚牧之一听容彻的问题,瞬间来了精神,一副我很有魅力的模样。 “还不是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才与他上头商量,算了个五成。” 楚牧之一副臭美的模样,手上的扇子也摇的分外的生风。 却不料,容彻来了句,“你们往日有情分,何时有的?” 楚牧之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呛到。 他们是一直关系不错,好吧。 但具体什么时候有的,他还真说不清楚。 可能是在他缠着御千机学习机关术时,也可能是第一次见面就有了。 “一直有。” 容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牧之。 楚牧之被看到的一头雾水,正欲发问,就见容彻别有深意的眼神,心里一沉,他不会想偏了吧。 “哎哎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楚牧之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模样,容彻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别笑,没有的事。” 楚牧之怕容彻真的想偏了,他的一世英明就真的完了。 容彻很是听话的点头,“嗯嗯,没有的事。” 但语气中的敷衍,隔着几层门都听得出来。 楚牧之见容彻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懒得在和他计较,选了个距离他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喝了几口茶,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今年平阳的收成不错。” 楚牧之主要留守平阳,自然要说说平阳的情况。 “嗯,御千机的水车的确难得。” 容彻随口说道。 御千机这个人他不喜欢,但他的才能倒是值得肯定的。 楚牧之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但被容彻这么一打趣,现在提到御千机,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只是小声的附和了句,“嗯。” 容彻见此,也不再开他玩笑,转而说起了正事。 “若现在征兵,有多少壮年能参军?” 现在秦晋前线大败,赵坚对各部的控制定然有些松动。 别人他不敢保证,但容世淳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有人一扯反旗,那么定然各地烽烟四起。 那时,平阳城就是一块兵家必争之地。 他就可以利用此天险,一举粉碎大秦的腹地守卫。 “五万人,应该会有的。” 平阳城本就人数不多,但现在以容彻在平阳城的威望,和受爱戴的程度,五万人应该不成问题。 “那就准备一下,只要反旗一起,就征兵入伍,粮草要准备充足。” 容彻严肃的说道。 楚牧之听到,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没问题。” 今年平阳的收成,是前几年的两倍不止,所以,这粮草,几乎不费什么力气。 另一方的赵坚,已经回到京城,将京城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个大概。 赵坚正欲追究此事,却传来加急堂报,邺城骚乱。 赵坚本就吃了败仗,对军队的控制力大大减弱,生怕出现什么骚乱。 一听邺城有动乱,忙着人前去平叛。 邺城乃前燕的都城,现在这时候却来了动乱。 容世淳听此,忙站了出来。 “陛下,邺城乃前燕旧地,燕民迂腐,不晓得陛下的仁政。 臣愿随大军前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能使其心悦诚服,不再生反心。” 容世淳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也颇有几分道理。 军队现在刚刚战败,军心不稳,能少战尽量不战。 赵坚不会完全相信容世淳,但不得不说,此法可试上一试。 “好,爱卿愿为朕分忧,朕深感欣慰。” 略作停顿,说道:“命长乐公赵丕为将军,容世淳为先锋,前去剿匪。” ------题外话------ 战争终于写完了 第106章 四哥 容彻还未在平阳呆上几日,就传来容世淳反叛的消息。 容彻开始厉兵秣马,广征兵士。 容彻本就在平阳声望极高,又加之年后的瘟疫和兴修水利,简直是平阳百姓心中的神明。 他振臂一呼,自是一呼百应。 这日,容彻刚刚回到府中,就见下人匆匆来报,“王爷,外面有人自称是您四哥。” 容彻微微凝眉,“四哥?容闳。”他不是应该在北地吗? 但毕竟是存世不多的亲人,容彻十分的热情。 “快请!” 容闳被下人引着进了王府,看着王府恢弘的建筑,眼中神色不明。 果然,嫡庶有别,同样是降臣,容彻住的是王府,当的是王爷,而他,只是北地郡的郡丞,上有郡守牵制,下有县官为难,并无实权。 而看容彻的状况,明显比他好太多。 待下人将容闳引到了容彻的屋子,容闳已经换上了一脸的激动。 房门打开,容闳就看到了,立在屋内的容彻。 依旧风光霁月,俊美无涛,让人望之不及。 “幺弟!” “四哥!” 幺弟这个称呼,容彻许久未听过。 若是细细想来,还是在儿时,他们这般唤他。 容彻顿时生出几分感慨。 毕竟儿时玩在一起,回想起来,颇多感慨。 “四哥不是在北地吗,怎到了平阳?” 容彻还是有几分疑惑,北地郡到平阳可是不远的路途。 一听容彻问起,容闳顿时哀叹一声。 “其实,四哥是听到叔父起义的消息,前去投奔他的。” “说来话长,却不料我晚了两日,他已经奔关东去了。” 一口气说了一大推的话,容闳渴得厉害。 “可有茶水?” 容彻见容闳当真是路途劳累,一身的风尘,忙拿过一旁桌上的茶水,递了上去。 “这有些茶水,恐有些凉了。” 容闳此时,那还顾得上什么凉不凉的,他匆忙赶路,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水米未打牙了。 拿过茶杯,喝了个痛快,才堪堪放下。 “你在平阳怎么样?” 容彻见容闳问道,实话说道:“还算可以,曾如凛死后,日子好过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 “四哥从北地过来,一路上一定听听闻不少,说来听听。” 容闳也觉得他们之间生分了许多,这不是好事,一定要亲近些才行。 想到此处,就将路上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的一一挑捡起来。 “叔父反了,听说他杀了赵丕,康台掠走秦国数千马匹,朝关东而去了。” 说着还不忘补充,“一路上,追随的士兵一日多过一日,不少鲜卑旧部,都随他去了关东。” 说道此处,很是认真的看向容彻,“幺弟,你是嫡子,身份尊贵,有没有想过兴复大燕?” 说完,也不等容彻回答,自顾自的说道。 “若这般下去,鲜卑旧部,尽数投了他们,我们就万难翻身了。” 容闳循循善诱。 容彻自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四哥有何打算?” 容闳见容彻问他,一脸的无奈的说道:“唉,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就想着,若是你有意起兵,我愿意给你当个先锋。” 容闳说的情真意切,“我现在,也就还有条命,若是能为幺弟大业出一分力,也算不虚此生。” 容闳有些神色黯然的说道。 他现在无兵,无钱,一无所有,可不只剩贱命一条了吗。 现在鲜卑群雄逐起,他在北地郡也呆不消停,不如早些出来,寻个去处。 容彻见容闳眼中的落寞不假,心中也有些动容。 他记得,四哥从小对其他的不感兴趣,只对兵书兵法喜欢的紧,当时,他还说要成为像叔父一样的战神。 想来,也的确是岁月弄人。 但不管怎样,儿时的情谊还在,现在既然找到他这里,自然不会再让他流落街头。 “四哥旅途一定劳累,就先在这好好歇歇,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容闳见容彻让他留下来,眼中亮色一闪。 果然,容彻还是小时候的性子,重感情,讲情义。 此时,他也没什么精力再想其他,先安心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才能图后面的事情。 “好,四哥先谢谢了。” 容闳双手抱拳,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 容彻见此,眼中一疼。 “四哥严重了。” 他与容闳这位四哥,其实也就相差两岁而已。 由于他是嫡子,又赶上大哥新丧,所以父皇就对他加倍的疼爱些。 兄弟姐妹都因为他得父皇宠爱,而冷落他,只有容闳不会,一直和他一起玩耍,还和他争抢东西。 这是他童年里最多的回忆。 但愿一切还能如儿时一般,干净纯粹。 但人心易变,谁又说得准呢。 楚牧之听说容闳找过来,也十分的好奇,赶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正巧与容闳擦肩而过,一个进一个出。 但就是这一面,楚牧之就十分的不喜欢。 但究竟哪里不喜欢,他也说不上来。 “你来了?” 容彻见楚牧之进来,心情很好的搭话。 “刚才的就是你四哥?” “嗯,容闳。” 容彻好心情的回到,还顺便给楚牧之递上了杯茶。 楚牧之却视线一直看着门的方向。 “看什么呢?” 被容彻这么一说,楚牧之才回过神来。 “没,就是看看你四哥。” “有什么想说的?” 容彻见楚牧之好像有话要说,才开口问道。 但楚牧之见容彻心情很好,也就没将自己的不喜说出口,毕竟是他的四哥。 “脾气应该不错。” 随口扯道。 “如何看出来的?” 容闳的脾气,还真不是很好。 小的时候,没少与他生气。 “脾气不好,还不早就被你气死了。”楚牧之打趣道。 容彻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明显脸上带着笑意。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楚牧之见容彻说他,忙自己夸上两句,“我是寻常人吗,腹中可乘船,还容不下你个坏脾气。” 说着,还一脸的自豪。 容彻见楚牧之一脸的洋洋自得,心中也有所感想,的确,他们相处的过程中,一直是楚牧之照顾他的脾气。 他脾气什么样,自己清楚的很,又臭又硬。 “我的确脾气不好。” 楚牧之打蛇随棍上,“你还知道啊,我跟你说,你这得改,要不哪个女人受得了你。” 说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容彻却幽幽开口,“我对清染没脾气。” 本来还悠然喝茶的楚牧之,一听容彻的话,立马炸了。 “你是不是就欺负我?” 和他四哥也不错,对女人还没脾气,就在他这脾气臭的要命。 容彻看着楚牧之要跳脚的样子,不知怎的,就是想再欺负欺负。 “谁让你脾气好呢。” 楚牧之一听,彻底炸了毛。 “我脾气好?我告诉你,我超凶的。” 容彻看他横眉瞪眼的模样,勉强忍住笑意,“对对,超凶的。” 说完,还不忘灌了口茶,容彻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没忍住,笑出声来。 让楚牧之受到打击。 见容彻认怂,楚牧之才放下凶神恶煞的架势,又回到了平时的谦谦君子模样。 上辈子就是欠他的,受他的坏脾气。 更要命的是,他真的甘之如饴。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他真的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 ------题外话------ 奶凶奶凶的楚牧之,哈哈哈嗝 第107章 生产(四更) 容彻计划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眼睑农忙时间已过,容彻开始大肆的招兵买马。 上次兵器省下不少的钱,正好省下的这些,买了许多马匹,好用来组建骑兵。 鲜卑骑兵,素以速度著称,战斗力更是普通士兵的几倍。 家中凡有到年岁的青壮年,几乎都报名了,不说有银子可以领,就冲燕北王招兵,他们也要去。 招兵进行的很是顺利,招上来基本都是农人,不会舞刀弄枪,容彻就让容闳叫他们些方法。 大加训练。 挑出些会骑马的,身手敏捷的,组成骑兵。 虽然人数不多,但骑兵却有八千多人,由容彻亲自训练,战斗力也十分了得。 容彻这边正抓紧筹备,此时的藏剑山庄,也忙的人仰马翻。 因为,今日无极要生产了。 本来记着应该还有几日,却不想竟然提前了。 山庄里虽然早早备着接生的稳婆,但烧水准备东西,还是让整个山庄忙的不可开交。 这是山庄的头等大事,一定要妥善安排,不能出丝毫的马虎。 此时,千面在屋内,安抚着无极的情绪。 “主子,孩子胎位很正,没事的。” 千面虽然知道无极本身也是大夫。但疑者不自医,况且第一次生孩子,都难免会紧张。 御千机则是前几日就回到了藏剑山庄,为防止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毕竟,除了无极,其他的事情还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现在听闻无极羊水快破了,忙吩咐管家,把早早就请到山庄的稳婆唤过来。 该烧水的烧水,该准备工具的准备工具,下人们忙的脚不沾地,御千机还尤嫌慢。 身为男子,他虽然不知道女子生产的痛苦,但是危险他还是听说过的,九死一生。 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想到此处,又紧张了几分,竟然连手心都浸出了汗。 稳婆进来,看见无极躺在床上。 忙上前进行安抚,她听说这是夫人的第一胎,人难免会紧张些。 紧张则不利于生产。 几个稳婆各司其职,有的负责帮忙按压,有的负责观察产道的开扩情况。 事情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夫人,再用些力气,产道已经开三指了。” 稳婆很是老练的开口。 这夫人,虽然看起来较弱,但明显生产会很顺利。 “夫人,放轻松,胎位很正,会很顺利。” 一个年老一些的稳婆出声安慰。 千面虽然不是很擅长这方面的,但之前她做足了功课。 伸手握住无极的手,轻声安慰,“主子,很快的。” 无极此时,汗水已经流了下来,的确很费力气。 千面一面小心的帮她擦拭,一面宽慰。 “很快的,没事的。” 还用眼神不断鼓励无极。 千面虽然为女人,但却还待字闺中,自然没有体会其中的滋味,只能尽量安慰无极。 产妇的情绪最容易崩溃。 “夫人,保存体力,不用太急,已经开了四四指了。” 一个稳婆见无极好像有些急切,出声提醒着。 从三指到打开十指,需要很多力气,不能在刚开始就将所有的力气用尽,这样最容易引起事故。 随着产道的打开,热水是一盆一盆大的往里端。 端出来的,却是一盆盆泛红的血水。 御千机是男子,定然不允许进产房,人守在门外。 看着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心中越来越忐忑。 这么多的血水,主子该流多少血,他运功侧耳听去,想听听屋内的动静。 但却一丝动静也没有,静的可怕,只有偶尔几声,稳婆的声音,“夫人,再用力些。” 越是听不到声音,御千机越是慌,不是说生孩子,很疼,都会叫的很惨,很凶吗? 主子这是什么情况,不会是脱力了,没力气喊了吧? 但又一想,千面还在里面,她会照顾好主子的。 又想千面这丫头不甚细心,不行,关键时刻他信不过她。 御千机已经在门前转了好一会,若不是他们知情,还以为这孩子是他的呢。 已经在门前画了十几个圈了。 御千机实在坚持不住了,顾不得看许多,抓住一个出来的丫鬟,就问,“里面什么情况了?” 那小丫鬟本就不懂这些,只是负责端水。 见御千机抓住就问,又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摇头做不可说状。 得不到确切答案,御千机更加的紧张了。 想着刚刚小丫鬟的摇头,心下一慌,就要往屋内冲,却被后面的老管家拉住了。 “女子产房,不能进。” 御千机以为老管家是为他考虑,他以前也听过,说产房晦气,男子慎入。 “我没事。” 老管家一听他的话,自然晓得他是误会了,手上加了几分力,抬额指了指产房。 御千机虽然着急,但还有脑子,自然知道他说的意思,应该是对主子不好。 狠狠的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心中将容彻骂了个遍。 负心汉,见色起意,不男人,不负责任等等不好的词,尽数骂了一遍。 还别说,这样下来,心里舒服了很多。 再说容彻那边,今日本该训练骑兵,但却早早的就心神不宁,心中忐忑的紧,无法,提前结束了训练。 现在又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楚牧之见容彻今日有些异常,以为他不舒服,开口问道:“是不是前几日染了风寒?” 容彻却摇了摇头,他心里实在是慌得紧。 “最近,有清染的消息吗?” 楚牧之见容彻问的认真,最近他又加派了些人手,却依然没有苏清染的半点消息。 有些歉意的摇了摇头,“还没有。” 容彻未再说什么,转身朝书房走去,他现在需要静一静。 铺开宣纸,研磨作画,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一朵朵寒梅在纸上晕染开来。 正欲画出那朵枝头最盛的花骨朵,却心猛的一颤,大片的墨迹滴在纸上,成了一团污渍。 而藏剑山庄,御千机在外面实在坚持不住了,眼见着已经近半个时辰了。 正欲进去看个究竟,就听的屋内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格外的响亮。 忙奔至房门口,就见小丫鬟走了出来,笑盈盈的说道:“恭喜,母子平安!” 御千机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大石轰然落下,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靠着一旁的柱子站了很久。 看着进进出出的丫鬟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御千机不自觉的,脸上也挂上了笑容。 无极也累的忌荤八素,头眩晕的很,但还是想看一看这个新出声的小生命。 他和容彻爱情的结晶。 见无极已经被千面整理好,一旁的小丫鬟很是有眼力,抱过包好生的孩子,送到了无极身旁。 “主子,这是小主子,男孩。”千面开心的说道。 ------题外话------ 有小包子了。 第109章 守岁 无极的行径,在一众下属眼中,已经成了护崽狂魔。 只要看到他们接近小主子,一定要发配出来,干点活。 对此,无极完全不知。 无极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运用权利的行为。 小家伙一见无极就笑,现在还咿咿呀呀的哼着什么。 无极看着软软的一团,戳了戳他肉嘟嘟的小脸,却不料被小家伙用小肉手抓住了。 这一抓,无极的心差点没化了。 太可爱了,太萌了。 “小泽,记着,一定想要先说娘哦。”无极不忘趁机威胁。 她这是近水楼台,一定要将优势都利用了。 一说到娘,无极又想到了容彻,那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 这人,也不知道,此时在干些什么。 小家伙见无极不动,将无极的手指放到嘴中,就要咬。 手上一受力,无极被拉回了现实。看着已经在某只小奶包口中的手指,无极一脸的宠溺。 “什么毛病,怎么说动口就动口呢。”这喜欢不好。 小家伙不知有没有听懂无极的话,小肉手一松,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和容彻八九分相似的脸,无极心念微动。 容彻若知道自己有儿子了,会是什么模样? 估计,一定吓得不轻。 无极知道今日过年,给山庄中的人,都准备了新衣裳。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这个新出生的小家伙。 见人都走了,无极把小家伙的婴儿车推到了屋内,将新做的衣裳换了上去。 本来,无极说是买新衣服,千面却吵着非要自己做。 无奈,无极选了布料,千面一针一线缝的,以前无极的衣服,大多数也都出自千面之手。 但却没发现千面竟然这么迅速,看着第二日,就兴高采烈拿过来的新衣裳,无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是她儿子,怎么感觉千面比她这个做娘的都上心呢。 换上喜庆的大红色衣服,小团子看起来比往日更精神了。 无极暗暗感叹容彻的基因,真的是强大,皮肤白暂也就算了,这着红装好看,也定然是随了他。 总觉得,她这个做娘的,没什么存在感。 没见小家伙哪处长得像她的。 山庄中热热闹闹的,一派喜庆祥和。 待到了晚间,也亮的如同白昼,甚至比白日里更加的亮堂,看起来分外有节日的气氛。 无极为了热闹,让所有人,都坐下来一同吃饺子,气氛热闹的很。 一众人,围坐在桌子旁,吃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凌晨。 无极整个人困的不行,小团子早已经睡着。 想着饭也吃过了,也该休息了。 无极正欲休息,千面却拉着她,说什么一定要守岁,守岁时候,许的愿望格外的灵验。 无极拗不过她,将小团子交给了御千机。 御千机难得的能碰碰小主子,一脸的欣喜。 平日里,千面总是嫌弃他,说大男人粗手粗脚的,照顾不好小主子,几乎都不让他碰。 看着千面衣服母鸡护食的模样,御千机也不好与她争执。 现在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御千机怎么会放过。 将小主子仔细的打量了好久,最后有些不情愿的承认,小主子像那个男人更多一些。 其实,他希望小主子,可以像主子一样,多了一个缩小版的主子,一定很好,很招人疼。 而另一边的千面,则拿来两个蒲团,十分虔诚的跪了上去。 还不忘监督无极,一定要许个愿望才好。 无极其实不信这些,总觉得祈祷这些,无外乎就是个念想。 所以,也就不甚在意。 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千面身上,躬身磕了两个头,双手很是虔诚的合十,放在胸前,嘴上还嘀嘀咕咕的说着些什么。 外面的声音很吵,无极只听清两句,“王爷和主子要幸福,小主子要快乐的长大。” 无极本就不是细心的人,对这些也不慎关注,此时,听到千面的话,竟然眼眸忽然有些酸涩。 千面平时看起来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却是真心为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她心里都是她这个主子,好像从来没想过自己。现在心里又多了容彻和小团子,不管怎样,终究还是围绕着她。 这傻丫头,就不知道为自己想想。 而守在小团子身边的御千机,也罕见的许了愿望。 希望主子能够幸福。 虽然他不喜欢容彻,但不可否认,他能让主子快乐,他希望主子幸福。 其实,他私心里,是希望容彻知道这一切的,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不应该主子一个人扛下来。 但主子的意思却是,她不想容彻因为孩子而和他在一起。 他知道主子的骄傲,他选择支持。 但容彻,你不要负了她。 破天荒的,今日无极也许了两个愿望。 每个人都能平安喜乐,容彻可以实现他的报复。 同一片天空下。 远在平阳的容彻也未入睡,虽然想着用喝酒来麻痹自己,却发现古人的借酒消愁是骗人的。 心中有事,却是如何都喝不醉。 容彻望着漆黑的天空,若有所思。但愿新的一年,你能够回到我身边。 每年我的愿望都是两个,一个亲人和乐,一个故国可期,今年却独独只想你在我身边,其他的怎样都好。 而大秦皇宫中的赵坚,今年却格外的消沉,可以说根本无心过年。 现在各地战乱纷起,已经呈现应接不暇之势,这让他这年如何过的踏实。 真的害怕过了今年没明年。 他如何都想不通,如此强盛的大秦,为何一夕间,就会土崩瓦解。 容世淳的叛逃,给了赵坚沉重的打击,他自认为待容世淳不薄,在他走投无路时收留了他。 还受他将军一职,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奈何鲜卑白虏,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然略他战马,杀他兵士。 还有就是,他原来倚重的国师,竟然闭关云游,不知所踪。 赵坚觉得,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糟心的年节,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一个年节,百样心情,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时间就是时间,不会去管谁的欢喜,谁有幽怨,只会滚滚向前。 淘汰,永远是时间的特权。 第110章 起义 年节将退。 容彻决定起事。 趁着年节刚过,守军还都沉浸在享乐之中,正好出其不意。 大军一共六万人,兵分两路,容彻率领两万人马,强攻蒲阪。 容闳,楚牧之率领四万人马,与高盖汇合,保存中坚力量,将军队发扬光大。 容彻对多年的不见的四哥,到底还存些疑虑,让楚牧之随同。 自己率领八千骑兵,和一众相对较弱的士兵,进攻蒲阪。 蒲阪是关中的门户,乃兵家必争之地,且作为平阳太守的顶头上司,雍州刺史赵熙,更是有特别的价值。 赵熙乃赵坚最为宠爱的儿子,若是攻下蒲阪,生擒赵熙,也算有了赵坚的把柄。 加以利用,定然会让后面的战役,好打很多。 蒲阪乃大秦的门户,城坚将广,是出名了的易守难攻。 蒲阪刺史赵熙,见容彻忽然率军而来,慌忙上报朝廷,请求救援。 将蒲阪的情况说的甚是严重。 赵熙对容彻早有耳闻,父皇早年就说过,此人甚是危险,见之要格外小心。 他自知不是容彻的对手,选择最稳妥的法子,死守不出,蒲阪城墙是诸多城墙中,最为坚固的。 只要他死守不出,坚持几日,救兵到了,蒲阪就保住了。 容彻未想到赵熙竟然选择死守,毕竟根据以往赵熙的做事风格,乖张自大,定是要出城决战的。 好大喜功是赵熙的最明显的缺点,今日却忽的学聪明了。 殊不知,不是赵熙学聪明了,而是他们对容彻的阴影太深。 记得小时候,赵坚就曾经叮嘱过他,遇见容彻,不可冒进。 赵熙深得赵坚喜爱的一个原因,就是此子很是听话。 但长时间的耗下去,于战争无利。 蒲蒲阪后面就是大秦的城池,待到援军一到,容彻的两万新军,定然没有胜算可言。 容彻计算着,距离蒲阪最近的城池,如果派兵增援,一来一回,最起码也需要五日。 五日之内,他一定要攻下蒲阪,否则定兵败而归。 但容彻却不知,容闳为了快些到达华阴,未绕中条山,而是直接从邺城而过。 邺城本就是赵坚的重要目标,容世淳就是在此处,杀了赵丕,略马自立的。 容世淳走后,邺城就成了赵坚的主要目标,此时有军队路过,定然引起了守卫的注意,立马上报。 赵坚以为是容世淳又归,派巨鹿公赵睿,带领姚苌,窦冲等几员大将,率领重兵而来。 势必要将容世淳剿灭于此。 不料,大军行至中途,就碰见匆匆求援的蒲阪使者。 赵睿一听是容彻,眉头一挑,不敢怠慢,忙分出了过半数的兵力,命窦冲率领,火速增援蒲阪。 容彻怎么也没想到,第三日,就在他正要进攻蒲阪之时,却见窦冲率领六万大军,携雷电之势赶来。 窦冲知蒲阪的重要,更知道容彻的厉害,丝毫不敢怠慢。为缩短行军路程,他率领大军飞渡蒲津渡。 蒲津渡虽然危险,但却生生缩短了一半的时间。 容彻见窦冲忽然出现,心下料到不好。 容彻的兵士,虽然经过短暂的训练,但终究未上过战场,没有经验可言。 窦冲率领的,是身经百战的氐族虎军。 两相对峙,高下立现。 窦冲率领的部队杀气腾腾,而未上过战场的新兵,见对方的气势,就已经有些胆怯。 容彻见窦冲突然杀到,本来很是惊讶,但后来细细一想,一定是容闳那方暴露了行踪,才会引得赵坚出动虎军。 如此想来,他在此处,即使战胜了窦冲,也难攻下蒲阪了。 还不如伤亡甚少,抽身而退,与容闳汇和,才是良策。 想到此处,容彻当真鸣金收兵。 窦冲本是增援蒲阪,现在见容彻忽然撤军,也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却不敢追击,毕竟敌军战力犹在,若这般慌忙追过去,多半会中了埋伏,全军覆灭。 权衡再三,窦冲还是选择留下在驻守蒲阪,这才是他的任务。 而抽军而走的容彻,也未做停留,忙向华阴而去,一定要尽快与容闳汇合,他是在不放心容闳。 但毕竟容彻在蒲阪,已经耽误了几日,路上更加需要时日。 而容闳的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赵睿从探子口中得知,发现的那支队伍,根本不是容世淳率领的,而是前燕旧人容闳。 一听不是容世淳,赵睿的气势更加足了。 若是容世淳,他还需要仔细排兵布阵,认真应对。 但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虽然也姓容,但他从未听过,自然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 姚苌见赵睿成竹在胸,他自己也多了些把握,开口献计,“此等鼠辈,毋需费心,既见我大秦虎军,就会吓得四散奔逃了。” 赵睿本不是什么轻敌之人,只是看容闳的架势,的确不像是会打仗的模样。 赵睿下令,让大军全军开动,将叛军赶至前方函谷。 叛军成了瓮中之鳖,自然会缴械投降。 他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叛军尽数绞杀。 容闳见后方秦军虎狼之师,气势汹汹,只得向前方奔逃,但前方就是函谷,有进无出。 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楚牧之是一介文人,但对带兵打仗一窍不通。 眼见着容闳将军队带进了函谷,却也只能跟随,但心下总觉得此时不妥。 但无法,容闳才是主帅。 秦军大部队,浩浩汤汤的跟在后面,像是牧民放羊般,将义军赶进了函谷。 大部队一阵喝彩,就在秦军胜利在望之时,峡谷上方却忽然有落石滚下。 刚开始,赵睿还以为是峡谷风大,将山上乱石吹了下来。 全军通报,小心落石。 此话刚刚出口,上方的落石,就滚滚而来,刚开始是零星点点,还可避免。 再后来,落石却越来越凶,沿着崖壁蜂拥而下,犹如雪球一般,呼啸而至。 赵睿见事情不好,忙下令撤退,“全军撤退。” 这明显是中了埋伏了。 但峡谷太过狭窄,部队难以掉头,只能后对变前方。 以前还在前面的赵睿,姚苌等人,瞬间成了队尾。 眼见秦军乱作一团,容闳也恢复了些理智。 下令,进攻。 被赶至绝境的士兵,见有还击之力,各个如同阎罗一般,朝秦军扑去。 秦军一心后退,自然无暇顾及后方,守卫空虚。 而这后方,就是赵睿,姚苌等人。 赵睿心系将士,一心全在如何有序后退。 全然没有想到,本来如惊弓之鸟的叛军,此时会拿起武器,朝他们刺来。 叛军来的太过突然,秦军又未加注意,正好来了个措手不及。 慌乱之间,赵睿被刺下马,落于马下,自然失去优势,被蜂拥而上的叛军刺中,一命呜呼。 姚苌瞬间被吓得魂不附体,赵睿是巨鹿侯,秦国兵马大元帅,他与其一同出征,却让其丢了性命。 他该如何向赵坚复命。 第111章 声威大震 姚苌被吓的魂不附体,带着士兵们慌忙撤退。 至于尸体,自是无暇顾及。 待逃出峡谷,才忽的反应过来,赵睿的尸体还在谷中。 待再回头去找,还哪里有半点赵睿的尸身,定是被叛军掠走了。 姚苌此时更加的害怕了,本来与巨鹿侯一同来的,现在主将死了不说,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 本来最近前燕旧人纷纷起义,已经弄的人心惶惶,赵坚对他们这些降臣就多有不满。 现在一同出来,竟然丢了侯爷的性命,赵坚又岂会饶过他。 姚苌退军驻守,上书请罪,将此处的前因后果尽数阐明,末了还不忘给自己求上几句情。 此事是他未保护好巨鹿侯,但他也是侥幸脱身,才保全了性命。 但这书信却迟迟没有回复。 无奈姚苌又遣长史和参军前去,向赵坚谢罪,却不料二人双双被赵坚怒杀,紧接着下令迁怒姚苌。 姚苌私下得到消息,惊惧异常。 又想到和他前后到大秦的容世淳,此时自立为王,奔向关东,现在不知活得多么恣意。 心中顿时生了主意,容世淳有他的前燕旧部,他姚苌也有羌族根基。 姚苌连夜离开军营,逃往渭北的羌族故地。 姚氏一族,在此处已经历尽三世,况且姚苌之父深受羌族民众爱戴,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但结果却出乎姚苌的意外。 各族豪酋感念姚氏旧恩,听闻姚苌归来的消息,纷纷前来祝贺。 豪族尹详和羌族几大部族首领,一致推举姚苌为盟主。 姚苌怀疑不知他们的心思真假,忙推辞不受,尹详却说:“今各地烽烟四起,秦王之兆已现,将军威灵命世,必能匡济时艰,顾吾等推仰之,不可坐观吾等溺而不救。” 姚苌见各部族首领言辞恳切,不像作假,遂应允下来。 后自称大单于,广封各部族首领。 五月,姚苌进囤北地,新平,安定,十余万户羌人归附姚苌。 姚苌厉兵积粟,以观时变。 再说容闳这方,赵睿乃秦军大都督,声名赫赫,容闳击败赵睿,略其尸体,挂于战旗之上。 有了赵睿的威名加持,容闳一时间声名大振。 附近地方的鲜卑人,争相依附。 不消几日,其军队就从原来的五万之众,迅速扩展成了十万余人。 在诸多义军中,数目最多,声势最大。 此时,容彻才率兵而来。 楚牧之见着容彻没事,分外的开心,但有人却不同。 容闳见容彻前来,却恍若未见。 现在大军已经达到了十余万,还在陆续的增加。 现在的功劳,可以说全是他的,若不是他战胜赵睿,哪里会来这许多的人前来投奔。 但追根究底,这兵将刚开始却是容彻的,这一点华阴的高盖,随军的楚牧之都知道。 十多万的大军,容闳是断然不会白白拱手让与容彻的,这样他不甘心。 自小容彻就事事比他强,论出身,他是嫡子,他是庶出,论才貌,他小名凤凰,鲜卑语是漂亮的意思。 现在,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双手,拉起了十多万的大军,终于可以压他一头。 高盖虽然与容闳相处数十天,但终究还是与容彻更亲近一些。 得知容彻来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了军营。 “老臣高盖,见过大司马。” 大司马,是容彻在前燕的官职。 虽然年纪稍小,有皇兄母后照拂,但要想当上这样的职位,还是要靠实力才行。 容彻很是客气的上前扶起高盖,淡笑到,“那都是前燕旧称了,我现在只是容彻,高将军不必多礼。” 高盖本来觉得容彻应该架子十足,就如容闳一般,毕竟是皇室后裔。 这些年来,他们都是书信联络,未曾见过面。 第一次见面,自然有些拘谨。 “理法不可废。” 高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大司马没把他当作下人。 “老将军,军中情况如何?” 毕竟楚牧之是文官,对军中的情况,看的可能不是很真切。 高盖见容彻询问军中情况,立刻正色的说道:“老臣授命辅佐济北王,幸不辱命,在此地征兵一万,军队在此处已立足脚跟。” 说着,顿了一顿,接着道:“济北王神勇,斩杀巨鹿侯赵睿,声名大振,引得各部前来归降,现已有十万余人。” 容彻在路上就听到了消息,济北王的大名,现在可谓是如雷贯耳。 “好,老将军辛苦了。” 高盖被这么一表扬,到是有些惶恐了。 “老臣应该的。” 他们这些前燕旧臣,在大秦的地盘上,自是处境艰难,这些年来,多亏有容彻的照拂,他才能在华阴安稳扎根。 待高盖走后,楚牧之才缓缓的出来,他虽然对战事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不傻,自然看的清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有蹊跷。” 楚牧之很是笃定的说道。 “怎么了?” 他只是在路上听闻,济北王大败秦军,将秦军大都督的尸体,挂在了大旗之上。 “那日函谷,我也在。”楚牧子徐徐的说道。 “容闳没有安排伏兵,却有巨石从天而下,定是有其他势力相助。” 楚牧之那日将容闳的反应看在眼里,他绝对对伏兵一事毫不知情。 “有人相助?” 楚牧之狠狠的点了点头。 “会不会是四哥的人?” “看他神情,不像。”楚牧之很是肯定的说道。 那日容闳的神情,比他还要吃惊。 明显不像知情的模样。 “我后来仔细观察过他,没有异常,也一旁敲打过,他没有知晓的样子。” 楚牧之本就不喜容闳,自然做事会更加小心些。 “你有什么想法?” 容彻开口问向楚牧之。 “没有头绪。” 这幕后人,说来也奇怪,若是帮了别人的忙,自然是要别人承情,但却又迟迟不出现,实在是猜不透。 “也可能是凑巧。” 楚牧之思前想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容彻却对此不置可否,一脸的深不可测。 楚牧之见容彻的样子,又有些愤愤不平,容彻都来着小半天了,容闳就在营帐中,却没有任何反应。 “你四哥是什么意思?” “嗯?” 容彻好似不懂楚牧之的突然发问。 “你来军营,他恍若未见,是何态度?” 这让楚牧之有些不好的想法。 “许是军中事物多,一时抽不开身。 第112章 容闳下令 一等就是半个月。 半个月来,容闳仿佛军营里没有容彻这号人。 连容彻带来的士兵,也是单独开火,对于他们容闳选择了完全的无视。 高盖将一切看在眼里,觉得此事不妥。 “济北王,大司马已经到军中半月有余,您的意思是?” 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况且,现在容彻在军中一无头衔,二没人认可,着实尴尬。 高盖本是一片好心,却不想料容闳大发雷霆,“本王做事,用你一个奴才来教?” 容闳的语气本就不好,话语更是刺耳的很。 但高盖又想到,容彻对他有恩,此时他在军中还有些威望,这事现在只能他来提。 “王爷的意思是?” 高盖坚持想要一个结果,或者说是一个态度,容闳对对容彻的态度。 容闳本听着容彻就烦,现在高盖又不知进退,非要问出个结果,顿时勃然大怒。 “来人,将高盖拖出去,打三十鞭。” 一听主帅吩咐,士兵们忙进来拿人,却未想到,这命令是打高将军。 高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很高,他们进军营,都是因着高将军的声望,才参的军。 见进来的士兵,还不动手,容闳更为恼怒, “都不动手,想一起挨鞭子?” 高盖见事情越闹越大,忙告罪向帐外走去,他不能因此牵连了兄弟们。 高盖被绑在刑架上,下面的士兵还一脸的不可置信,迟迟不愿动手。 高盖怕在惹来容闳的不满,忙催促着,“快些动手。” 掌刑的士兵一脸的不忍心,高将军他们很是敬仰,况且,也未犯什么错,就被当众鞭背,这惩罚,他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高盖见人还没动作,沉声说道:“若是下不去手,换别人,快点。” 那小士兵也知道,高将军定是为他们着想,怕惹怒统帅。 若是统帅动怒,到时候少不了他们一顿鞭子。 想到高将军的好意,他咬了咬牙,抬起鞭子,向高盖背上挥去。 高盖被突如其来的一鞭,打的闷哼出声。 那将士忙停下来,上前询问,“将军,可还受得住?” 高盖正欲吩咐他继续,身后却传来了恼怒的声音。 “不会掌刑?” 这是容闳的声音。 那小将士,一听是容闳,吓得腿都有些抖了。 高盖怕他受牵连,忙将事情往自己身上揽,“是末将唤他,他才上前的。” 容闳听此,嘴角勾起一抹幽深的笑意。 “好,既然是将军的问题,那就加罚二十鞭。” 高盖见容闳罚了他,心下一松。 “谢统帅。” 既然已经罚了他,就不会连累那小将士了。 而容闳心里想的却是,正好找不到处理高盖的由头。 这个老家伙,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他知道这军队是怎么来的,还一心向着容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一口。 还是趁机收拾了稳妥,他只相信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正待高盖心下一松的时候,容闳又看向那小士兵。 “既然不会挥鞭子,那就好好学学,该是什么力度。” 说完,朝一旁沉声吩咐道,“你来教教他,什么时候会了,什么时候停。” 临走还不忘补上一句,“就在这,狠狠的打。” 就在高盖的眼前打,让他看着和他容闳作对的下场。 高盖还欲开口,容闳却已经走远了。 只留下,被鞭子打得惨叫连连的小将士。 高盖此时怒目圆睁,睚眦欲裂。罚他无所谓,终究不过多上几鞭子,他还受的住。 这是他惹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连累无辜之人,他最难以忍受。 高盖本就是重情义之人,因而在华阴才能颇有威望。 现在,这小兄弟是好心,却因他讨来这顿毒打,他心中难安。 高盖被抽了五十鞭子,本来就已经年岁不小,此时更加难受的紧,整个人有些眩晕。 营中的兄弟都前来看望,帮他洗衣上药。 军中的条件本就不好,当日晚上高盖还发起了高烧。 军营是新组建的,军医还不是很多,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一个经验略显丰富的大夫。 给高盖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物。 高盖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 一睁眼,竟然看到了容彻。 顿时一阵惊讶,忙要起身,却不想这一动,牵扯到了背上的伤。 “嘶……” 容彻忙上前,止住了他要起身的动作。 “老将军背上有伤,不可乱动。” 说着,容彻还仔细的看了眼高盖背上的伤,纵横交错,看起来很是骇人。 “将军受苦了。” 容彻声音有些低沉,他也是刚刚才听说。 “行伍粗人,这点小伤算什么。”高盖被容彻一关心,有些不好意思。 伤口看上去很深,上面草草的涂了些止血的草药,想来应该是军中草药缺乏,也就只能这般,先止住血。 容彻自怀中一摸,一个精致的瓷瓶出现在了手上。 “这是上好的金创药,对伤口有奇效。” 高盖见此,忙推辞。 他本就受恩于容彻,现在不过是算为他近些力,而且还未成功。 此时,被容彻这般关心,倒觉得有些受之有愧了。 “药本就是拿来用的,我且给你涂上。” 说着,就去拔瓷瓶上的塞子。 高盖那里受得起,忙起身要去阻止,容彻却先把一步,将人牢牢的按在了床上。 “也免得被人知晓,惹来是非。”容彻开口解释。 他是暗中来看高盖的,就是怕为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若是高盖找人来换药,搞不准再弄巧成拙,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高盖听容彻这么说,果真没在挣扎,老老实实的让容彻上药。 只是身子有些颤抖,但这颤抖却不是疼的,他何德何能,竟然受着大司马的服侍。 容彻的这份恩情,恐怕就算他结草衔环,都难以偿还其万一了。 容彻的药,果真好用的很,不消几日,高盖就能下地行走了。 高盖将那瓷瓶,紧紧握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 这于他来说,不仅仅是药,而是情谊,沉甸甸的情谊。 休息了七八日,高盖终于可以出来走走。 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如雷电轰。 那天的那位小将士,死了。 那日受罚后,他伤势过重,又无人敢管,最后奄奄一息,被卷着草席,扔到了乱葬岗。 高盖的心中,仿佛插进了根刺,锥心的疼。 第113章 表亲 数日后。 军营中,容彻的军帐中,却来了两位陌生的人。 楚牧之一脸的疑惑。 “你们是谁?” 这两个人他从未见过,怎么忽然就闯进了营帐。 这军营不说把手森严,也不是一般人说进就能进的。 再说,还还带着个女人。 那小丫头见到楚牧之,柳眉一皱。 “你是谁?” 原本楚牧之的话,就这样生生的被抢了去。 “你们怎么进来的?” 楚牧之一脸的谨慎。 此时,行在小丫头后面的男子,却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容彻可在?” “找容彻?” 楚牧之这才清楚,这两个来人的目的。 只是,就这样不清楚对方身份来意,楚牧之断然不会告诉他们,容彻在哪的。 “你们找他何事?” 见楚牧之一脸的戒备,那男人倒是轻松很多,真诚的嗓音,带着些需粗旷。 “这位公子,定是晓得他,我们没有恶意。”见楚牧之明显不打算开口的模样,男子解释出声。 还有,就是从刚刚楚牧之的反应中,他能确定,这人应当是关心容彻的,他这才多解释了几句。 “你们有事,就与我说吧,我会转告他。” 楚牧之还是不松口。 此时,他们在容闳的军营,本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了,断然不能再给容彻找什么麻烦了。 再说,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好惹。 那小姑娘见楚牧之不松口,有些恼怒。 “你快去叫他,我们有正事。” 楚牧之听此,仔细端详眼前这个气焰嚣张的小丫头。 美艳灵动,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傲气,看似嚣张,却又带着几分大气。 此时因生气,胸前有几分起伏。 手上拎着金丝蟒鞭,配上微微上扬的下颚,浑然是被娇惯长大的混世小魔女。 那小丫头被端详,却丝毫不见羞涩,大大方方的迎上楚牧之的眼神。 见楚牧之端详了一遍,却仍然没有半点反应,登时有些怒了,杏眸一瞪,就要朝楚牧之挥鞭子。 身后的男人见此,忙出声制止,“烁儿!” 却不想这一声落地,竟然双音,一个低沉一个纯澈。 小姑娘被这一声惊着,水灵的眸子睁得大大的。 “表哥?” 这时,帷幕后才缓缓走出一个身型。 长身玉立,一身红衣。 刚刚还欲挥鞭子的小丫头,瞬间化身小花蝴蝶,朝容彻扑去。 眼见就要扑到容彻,容彻却微微错身,小丫头一下子扑了个空。 容彻抬眸,看向立在房中间的人。 那男人见容彻看来,满脸的激动。大步上前,伸手狠狠的捶了下容彻胸膛。 “还好吧?” 容彻也笑着捶了捶他的肩膀,“都好。” 此时,小丫头在一旁,两腮鼓鼓的,明显是在生气。 每次都是这样,总要躲开她,还赖她扑的不准。 她明明偷偷练了好多次,还是扑不到。 而一旁的楚牧之,此时一脸的惊讶,他们是表亲? 容彻从来没和他说过,她还有表妹。 楚牧之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轻声咳了咳,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这声音也拉回了容彻的注意,拉过来人,向楚牧之介绍道:“这是我表哥拓跋韬。” 还不待容彻介绍,那小丫头就自己凑了上来,“我叫拓跋烁。” 容彻笑笑,复拍了拍楚牧之的肩膀。 “楚牧之。”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不打不相识。 楚牧之看了眼容彻,寻了个由头。 “外面还有些事,我去处理一下。” 转身出去,将帐内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人。 拓跋韬见楚牧之走出去,才开口说道:“人不错。” 容彻依然是那副表情,但嘴角却挂起了淡淡的笑意,“那是自然。” 他的人,自是最好的。 拓跋烁却悄悄的凑上前,看着容彻,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说道:“表哥,你比小时候更好看了。” 嗯,是真的好看。 拓跋韬看了眼自家妹妹,“怎么说话呢?” 怎么能用好看来夸男人。 “烁儿还和小时候一样活泼可爱。”容彻说道。 拓跋烁在得到容彻夸奖后,还不忘抬颚,朝拓跋韬挑衅。 拓跋韬明显早已习惯了这个妹妹的挑衅,装作未看到的样子。 抬眸看向容彻,开口问道:“最近可还好?” 来时,他就已经将容彻的情况打探了个大概,对容彻现在的处境,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嗯,还好。” 容彻淡淡的说道。 有些事,还是得他自己来扛。 所以,就不要徒增别人的烦恼了。 拓跋韬仿佛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急着询问。 “我们这次正好来中原办事,听闻你在这,过来看看。”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容彻突然想到了前些日子楚牧之和他说的奇怪事。 “快三个月了。”拓跋韬如是说道。 “有件事……” 还未等容彻说完,拓跋烁就忍不住抢了过来,“是函谷吗?” 拓跋烁的话一出,容彻瞬间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有人相助。 拓跋韬倒是沉稳许多,“我们只是顺便帮忙。” 听到此处,容彻却微微蹙了眉,“还有别人?” 但他真的想不出来,还能有谁会帮他。 不知怎么回事,眼前突然浮现的却是,无极那日清浅的笑靥。 “还有谁?” 容彻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会不会是她? 拓跋韬见容彻有些激动,眼中多了抹玩味。 “嗯嗯,的确还有一拨人。” 那日他们正好经过此处,得到消息,容彻的队伍被逼进了函谷,可能全军覆没。 他带着人匆匆前去,查看情况。 待到了之后,就见已经有一伙人在山顶,布置着埋伏。 拓跋韬深谙兵法谋略,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目的。 要救山谷下方的死局。 他们虽然初来乍到,对情况还不熟悉,但胜在人多。 来中原时,父王不放心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些护卫。 虽然两伙人素不相识,但却合作的很是愉快。 容彻听闻,脸上的情绪更加的激动。 “可有人带领,受何人指使?” 拓跋韬见他很激动,忙说道:“为首的,是位白衣羽扇的公子。” “御千机?” 容彻提上来的心,此时不知该如何着落。 怎么又是御千机? 每次他一感觉是她,就一定会有御千机。 一听容彻说出名字,拓跋烁很是兴奋。 “表哥,你认识他?” 容彻只是点了点头。 满脑子全是御千机和无极的身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忽略了什么细节。 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在平阳,御千机得到他们有危险的消息,前去支援,最后人却走了。 他要救的人,绝对不是他,那就只能是苏清染。 要从械楼买兵器,御千机却说要请示,最后半价卖给了他们。 即便御千机与楚牧之关系好,一两个月,他确信,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那只有一种可能,御千机是在为苏清染做事。 想通其中关键,容彻忽的看向拓跋韬。 “可有留意他们的去向?” 拓跋韬努力回忆着。 那行人行动很快,又携带了大量的装备,想想来应该距离此处不远。 “应该与此处相隔不远。” 容彻听到这话,心仿佛要跳出来。 可能,苏清染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定要找到她。 第114章 谁的 就在容彻激动万分之时,一直调查无极下落的冥,忽然传来消息。 王妃可能在藏剑山庄。 藏剑山庄,江湖人无人不知。 山庄屹立江湖几十年,几乎不与外界来往,但却实力强悍。 庄内后山有剑渊,过剑渊者可拿走兵器一件,或者换个他们能接受的条件。 藏剑山庄,距离军营大概也就两日路程。 此时,容彻在军营本就无事可做,也正好随了他的心愿。 得知消息后,容彻很是复杂的看了眼拓跋韬,拓跋韬当然知道容彻的意思。 他们来此,只是想看看容彻,现在人已经见着了。 容彻有事,自是去办他的事。 这次来,看起来还收获颇丰。回去可以和父王母后说说容彻的婚事。 起初,听闻赵坚赐婚,王祖母难受了好一阵子。 毕竟,整日和枕边人勾心斗角,着实非常人能够忍受。 但现在看来,容彻对这赐婚的小娘子,倒是上心的紧。 看来,王祖母能够安心了。 只是不知道,这小娘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竟然能让容彻这么个冰块,也有火急火燎的时候。 现在他倒是有几分好奇了,好奇这小娘子是何方神圣。 容彻还真的,没拿拓跋韬他们当外人,撂下他们,就兀自去寻妻了。 此次,冥却跟着容彻一道,留下楚牧之在军营。 楚牧之的心情,当真只能用难受来形容。 他本就不是行伍中人,对军队这些事情更是无半点兴趣,现在被容彻锻炼的,已经门清了。 在说容彻,一路疾驰,恨不得立刻就到藏剑山庄。 待第三日早晨,容彻和冥已经立在了藏剑山庄门前。 冥本来鲜少有意见,但此次却要跟着容彻一起闯剑渊。 剑渊他有经验。 里面当真是深不可测,险象环生。稍有不慎,就会命丧于此。 此时,容彻身后还有数万大军,他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冥想着,他一同前往,还能添些照应。 还有一点,是容彻最为认同的,两人一起,会更顺利,缩短时间。 能早些见到无极。 而另一头的无极,此时刚刚睡醒,很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准备起床。 最近几个月,她真的是越发的懒散了。 竟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在看了眼旁边已经醒来的小家伙,现在正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 看起来心情好像还很好,小嘴不断的吐着泡泡。 看着小团子可爱的模样,无极的心软成一汪水,还带着点点涟漪。 “你这么爱吐泡泡,告诉娘,你是不条小鱼儿?” 小团子见无极逗弄他,不知怎的,本来还笑着的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瞬即狂风暴雨,哭了起来。 小团子自出生,就鲜少哭闹,这一哭,无极倒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只得抱在怀里,一遍一遍不断的温声细语的哄。 而剑渊内,此时容彻和冥此时已经接近出口,冥本就对路径熟悉,在加之心下急切,自是加快速度。 看着即将要到出口,容彻嘴角扯起一抹妖娆的弧度。 还不忘整了整身上衣裳。 虽然衣裳在前几关,有些损伤,但却依然难掩容彻的气度。 此时看上去,竟然比年前更加的稳重,沉着,多了些沉稳的气度。 “主子,最后一关,百鬼剑阵。” 冥一板一眼的说道。 听到这名字,容彻忽然想到,这藏剑山庄,会不会也是鬼门的? 不知怎么,最近他的想法,总是不自觉的向鬼门靠近。 这其中,也包括无极的身份。 待千面看到容彻时,差点惊掉下巴。 “王爷?” 容彻在看到千面的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他和冥好不容易通过了百鬼剑阵。 出了剑渊,看到外面的管事。 说出了他们的想法,想用这个机会,换一个条件。 见一面藏剑山庄的此时的主子。 本来,管事想要一口回绝的,却见容彻他们一脸的焦急和真诚。 这才破例帮他们去请示,说来也巧,这时正巧千面经过。 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王妃也在,是吗?” 容彻激动的差点就说不出来话。 他马上就要见到她了。 千面未料到容彻会找来。 记得上几日消息上还说鲜卑军营中不太平。 主子是因为小主子,不方便出去。 现在好了,王爷找来了。 千面满脸的激动,“嗯,主子也在。” “快,快,带我去见她!” “好,好,千面这就带路。” 千面的一颗心跳的厉害,太激动了,主子就要和王爷见面了。 而此时的无极,却正在专心的哄着小团子,也不知怎的了,今日这小家伙格外的难哄,哭闹个不停。 无极将小团子抱在怀里,一阵哄骗,但这和家伙却半点不买账。 “主子,你看谁来了!” 千面一进门就忍不住出了声。 听见有声音,无极才回头向门口看去。 这一看,却登时立在了原地,一时间,室内针落可闻。 竟然连小团子都止了哭声。 容彻更加的震惊,几月不见,无极和前段时间竟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一身的柔和,头发只是简单的束在脑后。 最令他震惊的是,她怀中竟然还抱着一个孩子。 谁的? 容彻的心仿佛被搅碎了般,周身冷的厉害,他每日心心念念的人,心里却一直装着的都是别人。 她这段时间的要紧事,就是躲开他,来这里给别的男人生孩子? 容彻仿佛被扼住了喉咙,痛的难以呼吸。 她竟然这般,这般…… 千面离得最近,自然察觉到了容彻的变化。 忽然想到,王爷还不知道小主子的事情,现在这样,定然是误会了。 “王爷,……” 千面想要开口解释,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声音已经有些哽咽,她好像闯祸了。 容彻此时双目猩红,死死的盯着无极。 “谁的?” 无极也被这突来的变故,惊的不轻。 看着容彻绝望的眸子,她竟然有一丝愧疚,一丝不知所措。 手中的小团子,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 “我……,他……” 看着无极的吱唔,容彻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越笑越大。 声音却凄楚的令人心颤。 “呵呵,呵呵呵……” 不知道笑了多久,直到再也笑不动,笑声才停。 容彻踉跄向前两步,满眼神伤的看着无极。 “谁的?” 小团子见容彻上前,竟然伸出小手,朝他打着招呼。 容彻忽然觉得,这动作如此的刺眼。 无极闭上眼,狠狠的呼了口气,正欲开口。 她不敢看容彻的眸子,怕从其中看到讽刺,不信,厌恶。 “他是……” “他叫容泽,你说谁的!” 一个带着愠怒和寒意的声音,抢在无极前头出了声。 第115章 当爹 来人白衣羽扇,本是倜傥的风姿,此时却多了丝寒冷和低气压。 容彻顾不得其他,看向无极,“他说的,可是真的?” 无极低下眼眸。 “嗯。” 在得到无极肯定回答的容彻,还是一头的雾水。 双手抓这无极的肩膀,一脸的难以置信,“到底怎么回事?” 无极脸色如水,半晌才抬眸看向容彻。 “你愿意听我说?” “我愿意!” 容彻一脸的焦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面很是有眼力的接过小团子,一行人退了出去,将这里让给了无极和容彻。 就剩下两人,气氛又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无极怕死了这种尴尬。 最后,还是容彻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这孩子……” 他不记得他们何时有过床事。 但无极不可能因为这事说谎,他了解她,骄傲的令人心疼。 这孩子看起来,有四五个月了。 这么算起来,是在燕北王府? “那一夜?” 他只记得那次。 容彻眼中波涛暗涌。 “嗯,我们最后一步做了。” 无极声音不大,却仿佛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容彻耳畔。 “为何不告诉我?” 容彻有些恼怒。 难道他就看起来,那么不负责任,那么不值得信任? “我以为没事的,后来才发现。” 无极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就带着身孕,去京城?” 容彻几乎要气的吐血。 “多危险啊。” 容彻还欲再开口,却见无极,像个一样,低着头,还咬着嘴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这女人,每次见她这样,他就生不起气来。 “你就因为这个躲着我。” 说着,容彻将无极揽到怀中,箍得很紧,仿佛要将无极揉进身体里一般。 无极正欲挣脱,就感受到容彻颤抖的身体,他是在害怕吗? 无极这样,任由容彻抱了好一会。 身旁人的身体才略未放松下来。 “傻丫头。” 声音却带上了些沙哑,他真的想不到,万一见不到她了,他以后余生该怎么过。 生孩子多危险,九死一生。 她竟然一声不响的,全自己扛下来。 他都不知道,她在鬼门关前绕了几圈,而这都是因为他。 这个女人,他该拿她怎么办? 门外的几人,都忐忑着,尤其是千面。 今日是她太过兴奋,鲁莽了。 要是王爷和主子因为这件事闹矛盾,她真的成罪人了。 御千机虽然羽扇轻摇,但心中却没外表那么淡定。 若是容彻这混球,做出什么让主子伤心的事情,他就…… 他就打得他亲爹都认不出。 嗯,他们一起上,定能打过容彻。 冥,此时却抱剑站在一侧,仿佛很闲适的模样。 就在一行人,各自怀揣心思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忙转头去看。 却见容彻揽着无极的腰,无极则一脸娇羞的模样。 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有了着落。 “主子,王爷,你们?” 千面傻傻的问出口,又觉得好像多余。 又转口说道,“那个,小主子,睡着了,在偏厅。” 容彻听此,看了眼臂弯里的无极。 “我们去看看?” “嗯。” 看着两人的背影,千面还不忘和御千机吵嘴。 “你看,我就说王爷会接受的吧。” 话音落,没收到御千机的回应,却看到了冥千年不变的脸上,出现了看傻子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 千面突然间要炸毛,冥居然在嘲笑他。 他一个冰块脸,还会笑人了,还笑的是她。 冥却不与千面一般见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 走了。 就这么的走了,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千面,和努力憋笑的御千机。 “御千机,你笑什么?” 千面一跺脚,狠狠的瞪了一眼御千机,朝冥走的方向,哼了一声,才跑开。 而屋内的无极和容彻,此时却格外的和谐。 还有躺在摇车上的小团子。 小团子仿佛很喜欢容彻,大大的黑葡萄似的眼睛,一见容彻,都快笑成月牙了。 容彻看着朝自己笑的,小小的一只,心中的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 但却很欣喜。 却突然间拘谨了很多,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间多出来的小生命。 有欣喜,又兴奋,但更多的是忐忑。 “我能碰碰他吗?” 容彻一脸的新奇,又一脸的犹豫。 无极从未未见过,如此拘谨的容彻。 “你戳戳他。” 说着,拉起容彻的手,去碰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 容彻几乎将呼吸都放轻了,小心的不能再小心,轻的不能在轻,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 竟意外的软,但指尖仿佛如触电一般,电流直击心房。 也许,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却忍不住,还想在去戳一戳。 容彻带着征询的眼神,看向无极。 无极见容彻,仿佛像对待什么怕碎的物件,小心翼翼的,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他没事的,你再捏捏他。” 说着,还不忘在小团子的脸上,趁机蹂躏一番。 容彻见当真没事,才小心的捏了捏,这一捏,仿佛能上瘾一般,还想再捏捏。 还别说,着孩子长得,简直就是他的缩小版。 可爱的紧。 容彻第一次觉的,自己这副皮囊还不错。 无极在一旁逗着小团子。 “泽儿,这是爹爹。” 容彻在听到爹爹这个词时,身形一震,一股热流窜过四肢百骸。 他当爹了! 仿佛这样,还有些不相信,拉着无极的手,确认着:“我当爹了?” 无极看着容彻的傻样,眼中多了些柔情。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爱人在旁吧。 不愧是亲父子,不出一会功夫,两人已经玩的不亦乐乎,偶尔传来小团子的笑声。 玩着玩着,小团子将然朝容彻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 容彻听不懂,求助的看向无极。 无极在一旁,耐心的解释,“他是想让你抱抱他。” “我抱他?” 容彻心中暖烘烘的,竟像生了炭火盆一般。 无极看着一脸雀跃,有有些手足无措的容彻,知道,他不知该如何做。 缓缓上前,将车上的小团子,抱了起来。还给容彻做着示范。 “你左手拖着他的这,右手护着他的背。” 容彻一脸认真的看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无极将小团子向容彻推了推,示意他也来试试。 容彻一脸的跃跃欲试,又有些惊慌无措,怕一个不小心,伤到这么软的一小只。 容彻很是轻柔的接过这小小的一只,软软的,爱不释手。 虽小,但容彻却觉着格外的有分量。 容彻觉得,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比现在怀中抱着的一团更重。 突然间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更重了几分。 小团子见容彻抱他,开心的咯咯笑着,还拿着肉呼呼的小手,去扯容彻的衣襟。 容彻起初身子还是僵的,慢慢才适应一些,和小团子玩起了互动。 小容泽咿咿呀呀的,好像在说着什么,嘴角的口水,尽数蹭在了容彻的袖子上。 容彻却浑然不觉,开心的做着人肉抹布。 自窗子射进来的光,映在脸上,容彻抬眸,正对上无极温和的眼眸。 两人相视一笑。 “谢谢!” 容彻第一次,动情的说道。 第116章 娘子 容彻仿佛真的打定主意,要好好享受家的感觉。 对,他第一次生出了家的感觉,爱人在旁,稚子盈怀,当真是人间美事。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乡了。 容彻仿佛觉得亏欠无极和小容泽,这几日在藏剑山庄,格外的勤劳。 每日都是待小容泽睡着,才合眼。 夜间的喂奶,全被容彻一个人包了,本来是乳母和千面,现在容彻全部揽了下来。 每隔一个时辰,就醒来喂一次奶。 反复的起床,又怕扰到无极休息。 这几日都是先和无极上床,待人睡熟了,再偷偷的来到偏殿,一呆就是一宿。 看着尽职尽责的容彻,千面不忘说两句御千机。 “向王爷学着点。” 御千机虽然依旧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但却听了进去。 无极醒来,就见容彻已经穿好衣服,斜躺在床边,以手支头,面含笑意的看着她。 那眼神,很认真,很柔和,仿佛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沦,溺死在那片温柔海域。 见无极看着他,不说话。 容彻以为她不舒服,忙伸手探上无极的额头,仔细确认后,才松了口气。 “饿了吗?” 无极摇了摇头。 “睡够了吗,再睡会?”说着,就去解床边刚刚拉起的帷幔。 无极却拉住了他的手。 “睡好了,就是想静静的,多看你一会。” “好。” 说着,容彻一俯身,靠在了无极身旁,将身子凑的更近些。 “近些,让你看的更清楚。” 说着,将俊脸凑近,两人的距离被拉的很近,几乎鼻尖靠着鼻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本来狭小的空间,又这么近的距离。 丝丝暧昧蔓延开来。 无极的耳根也慢慢的爬上了些红晕。 容彻毕竟许久未见无极,自是带着些想念。 如今娇躯在侧,一个正常的男人,哪还把持得住。 “清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容彻略微带着些沙哑的嗓音,低声的呢喃着。 “我也很想你。” 无极晨起的声音,还带着些慵懒。 本来容彻还能忍耐,当听到无极的话后,瞬间一股热流自小腹窜起。 她也是想他的。 容彻看着近在咫尺的樱唇,此时,在晨光中带上点点光泽,越发的诱人。 容彻一个翻身,将无极压在了身下,擒住了那殷红的一点。 两人许久未见的思念,朝朝暮暮的担心,仿佛被这个吻触发了。 吻的越发的动情,仿佛要将无尽的思念和担忧,通过这缠绵的吻,尽数传递给对方。 容彻吻的霸道热烈,无极吻的柔和绵长。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呼吸困难,才肯放开对方。 看着无极因为呼吸不畅,变得红润的俏脸,容彻觉得越发的诱人。 只想要更多,索取更多。 容彻顺着樱唇,一路向下,细密的吻,接连落下,几乎要吻遍无极的每一寸肌肤。 容彻虔诚的,轻柔的一寸一寸的压过,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 “清染。” 容彻手上也没闲着,此时的无极,身前已经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肤,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高地。 容彻接连着,一路吻过,却在吻到胸前时,忽的停了下来。 这颗红色的朱砂痣。 他有印象…… 记忆的闸门,仿佛在一瞬间被打开,那一夜他们之间的缠绵,突然涌入脑海。 容彻看着那殷红的一点,眸子中的情绪很复杂。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这个女人,居然在他们发生关系的第二日,若无其事的和他说,他们没有,欠收拾。 “清染,我轻些。” 无极将头偏到一侧,默认了他的话。 容彻一阵血气上涌。 两人就这样,不知在房中缠绵了多久。 直至千面觉得,时间真的不早了,才去敲无极的门。 无极如蒙大赦。 看来,男人饿的久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无极正欲起床,却起到一半,腰上一酸,差点跌回床上。 还是容彻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你在躺会。” 容彻将无极放到床上,宠溺的说道。 无极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大早晨的,他也不知道节制些。 刚刚也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她身体向来不错,现在竟然连床都下不去了。 再看容彻,满面红光,精神饱满。 无极暗暗的咬牙,还真是不平等。 容彻看无极软的厉害,心下也知道,自己欺负的有些狠了。 忙去给千面开门。 无极有的时候,起的晚了,就会在卧室用膳。 今日,千面见无极很晚还未起,很贴心的将早膳送了过来。 容彻心情很好的接过千面手上的食盅,还不忘吩咐一句,没事别来打扰。 千面听到这句话,自然明白了缘由。 拍拍手,给容彻加油。 还不忘悄悄的带上了门。 无极见一脸窃喜的千面,突然间觉得,这小丫头,是不是又被收买了。 容彻看了眼揉腰的无极,宠溺的说道:“是不是饿了?” 说着,将食盅中的东西,一样样的摆到桌子上。 拿了碗粥,走了过来。 千面的手艺一直不错,更何况此时无极是真的饿了。 刚刚那么大的运动量,不饿才见鬼。 容彻好似读懂可无极的心思。 坐上床旁,将无极微微扶起些,靠在床头。 拿起碗中的汤勺,轻轻的盛了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无极面前。 “吃些粥,小心烫。” 说完还一脸认真的提醒无极张嘴,慢些咽。 平日里,无极吃饭都是以果腹为主,吃的自然快些。 还有无极不喜欢,将时间浪费在吃饭这种小事上。 但现在,看着容彻认真吹凉热粥,她却突然觉得,用膳时间长些,也是好的。 这样,他就能多喂她吃一些。 这样的时光,无极觉得格外的珍贵。 岁月温柔,在于与对的人,做寻常的小事。 “你也吃些。” 无极见容彻一直在喂她,自己却未吃什么。 容彻却忽的邪魅一小,“看你就够了,秀色可餐。” “油嘴滑舌。” “谢娘子夸奖。” 容彻忽然脱口而出,娘子。 听的无极一怔。 “娘子,怎么,不习惯?” “没,没反应过来。” 她居然已经成为别人的娘子了,还成了他孩子的娘。 这一切,以前他都没想过。 “以后,我多唤几次,就习惯了。” 容彻一脸认真的说着,话音落,还点了点头,仿佛要记牢一般。 “娘子,小心烫。” “娘子,我给你挽发,我又学了新样式。” “娘子,你还没叫我相公呢。” “娘子,叫相公!” 第117章 告谕 容彻和无极,在房内腻了好一会。 直到一旁响起了容泽的哭声,容彻才放过无极。 抱起来一看,竟然是尿湿了。 无极也闻音赶了过来,看见小容泽居然尿了。 忙上前,“我来吧!” 这些换尿布的活,她自然觉得,容彻是不会的。 但容彻却将小容泽放到一旁的榻上,很是熟练的换了尿布。 找尿片也很是熟络,仿佛做过很多遍一般。 无极一脸惊讶的看着容彻。 容彻见无极脸上神情复杂,以为自己换的不对。 “不对吗?” 不可能呀,她特意向千面请教的。 无极摇了摇头。 “不是,就是有些惊讶。” 她印象中的容彻,一直是冷彻寒凉的模样,对事情没有多少耐心。 却不想,却对容泽格外的有耐心。 “做爹爹的,应该的。” 容彻说的一脸的自然。 无极突然有了个想法,这家伙别说,带孩子应该可以让人放心。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慈父。”无极打趣道。 “孩子还小。” 容彻说的很是认真。 无极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对。 藏剑山庄,一片温馨和煦。 而华阴大营,却并不太平。 容闳得知容彻离开军营,思来想去,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趁着容彻不在,他一定要把这件事定下来。 他的统帅之位来的不正,底下才有很多人不服他。 如果名正言顺了,就不怕容彻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召集了几个心腹,商量了一夜,最后拿定主意。 派遣使者,告谕赵坚。 “天道轮回有终,秦军败亡皆空。 宿命兴复大燕,吴王平定关东。 秦帝速备车驾,孤家恭迎皇兄。 燕人齐反邺都,绝不觊觎关中。 赵睿乱军所杀,孤亦伤感悲恸。 两军虎牢为界,千年友邻如松。” 赵坚在看到锆书时,气的大发雷霆,差点将送信的使者杀了。 燕国容氏,一家子牛鬼蛇神,他仁慈不杀他们,他们现在反过来竟然要骑到他的脖子上。 还虎牢为界,一群叛军,就该就地坑杀。 竟然还说赵睿的死,与他们无关,将他大秦皇族的尸身挂到他的反旗上,使得秦军生威大损,皇室丢足颜面,难道也是无心? 一个一个都算什么东西,他叱咤风云那会,他们说不准在那个角落龟缩着呢。 “来人,召容尚书进宫。” 反贼就是反贼,竟然还要赢回皇帝,做梦。 他非杀了他不可。 容豫这些年,在秦国也算低调,为人也还算圆润。 传唤的小太监见赵坚火气极大,路上好意提醒了句。 “尚书,陛下今晨收到了华阴来的书信,心情不好,您小心些。” 容豫没想到小太监出言提醒,忙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 “谢大人提醒,容豫也没什么钱,一点心意。” 容豫虽然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的起伏。 但细细观察,双肩竟然抖的异常厉害。 他听说了华阴起事,但却听闻统领是容闳,不是容彻。 但他晓得,这其中定然有容彻的手笔,不然容闳远在北地,怎么会跑到华阴来起事。 此时赵坚召他,还气势汹汹,莫不是皇弟的事情搞砸了。 还是,说了什么让赵坚忍无可忍的话。 容豫一路上,将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好的坏的。 但赵坚气急败坏,估计八成就是坏的了。 容豫被引到承明殿,就见赵坚一身骇人低气压的坐在案前。 “臣容豫,参见皇上。” 容豫弯腰曲背,匍匐在地,虔诚到极致的姿态。 赵坚见容豫的模样,更加的恼火。 “容爱卿,还当真能装的很。” 这句话,赵坚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那边已经来信,要让他还朝了,他还在他这,装什么忠烈之臣。 容豫一听赵坚的话,虽不知何故,但赵坚此时的心情,他是清楚的能感知得到。 “陛下息怒,臣若有失,请陛下责罚。” 容豫连头都未敢抬,整个人几乎要贴到地面。 这个时候,表现的越顺从越好。 还有一点,容豫是真的害怕,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又岂能不怕。 “责罚?我哪敢责罚燕国的皇帝。” 赵坚讽刺出声,还不忘将案上的镇纸,狠狠的砸下。 磴的一声,吓得容豫更加的惶恐。 “陛下,燕国早已经是前尘往事,臣现在只是大秦的尚书,陛下明鉴。” 容豫说完,头狠狠的砸在地上,一个两个,一声两声。 在寂静的宫殿上,分外的清晰。 不知道,到底磕了多少,赵坚的脾气才略微平息。 容豫其实是了解赵坚的,不管出了什么事,只要他表现的够低微。 赵坚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心情好了,他才不会太难过。 赵坚缓缓的从高位上,走了下来。 “大秦尚书?你当真愿意当。” 赵坚一双鹰眸,危险的扫视着容豫。 这人是太会演戏,还是真的毫无上进。 “臣愿意,臣愿意。只要为陛下分忧,臣都愿意的。” 容豫见赵坚发问,忙表自己的忠心。 赵坚看着地上,磕头如蒜捣的容豫,眼中一抹蔑视闪过。 “当真什么都愿意?” 容豫见赵坚有发问,心中料定,不会什么什么好的差事,但他现在,也只有领命的份。 “臣都愿意。” 赵坚听此,眸子又阴沉了几分。 “好,济北王来信,要朕备齐车驾,送他们陛下还朝。” 容豫一听,差点被把心脏吓出来。 当着赵坚的面,要他还朝,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臣惶恐,陛下切莫动怒。定是容闳那厮胡闹。” 容豫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胡闹?这是造反,你说是胡闹?” 容豫见赵坚发怒,忙蜷起身子,尽量表示自己的忠诚。 “陛下,对对,这是造反。” “臣,臣这就休书,让他们投降,任陛下处置。” 赵坚听此,皱在一起的眉毛,略微舒展一些。 “你劝降,行,朕倒是要看看,你在燕国的地位如何。” “臣领命,臣这就去休书。” 容豫连滚带破的朝殿外退去。 赵坚看这容豫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窝囊模样,心中好受了许多。 若是,他真的能劝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免的他们大动刀兵。 若是劝降不成,那就说明,他们明显就没有拿这个皇帝当回事。 可能还,巴不得容豫死。 否则,怎会在容豫在的时候,向他发那样的书信。 他偏不杀容豫,容豫不管怎样,是前燕名正言顺的皇帝。 他们打着前燕的旗号起兵,若真有一天,两军对峙,容豫也是很好的筹码。 第118章 闻信 容彻在藏剑山庄住的好好的。 这段时间,他过的格外的滋味。 娇妻在侧,稚子在旁,当真是人间快活事。 无极其实过的也还不错,就是最近腰不怎么好。 总疼,她都怀疑是不是折了。 “容彻,咱们分房睡吧。” 早晨起来,疼的快断腰的无极,还是说出了酝酿了好几日的话。 这样下去,她的腰,真的会断的。 “乖,今早咱们不做了。” 容彻见无极一脸的怒气,忙安抚。 这种事,是不能答应的,只要一开头,之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一定要捍卫自己在卧房的主权。 同睡一张床,才能找准时机,干一些想干的事。 容彻虽然是柔和的语气,但无极听后,却还是炸了毛。 “今早不做,以后都不准做了。” 无极鲜少发脾气,真的是这人毫无节制。 “是是是,以后都不做。” 容彻很不走心的应和着,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而已。 容彻见无极一直用手拄着腰,有些不忍心的提议。 “再不,再躺一会吧。” 他看无极,好像真的是有些行动不便。 本来是关心的话语,无极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现在,每日她起的都很晚,千面都不来送早膳了。 私下里悄悄和她说,是为了不打扰她和王爷的好事。 该死的,大早上的做这些事,一定是被千面听了去。 她这个做主子的面子,该放哪。 不行,她要维护她高大的形象,一定要早起早睡。 想到此处,一鼓作气,穿靴下床。 脚刚一着地,正欲使力,腰上却忽然一软,向一旁歪去。 容彻忙一把揽到怀中。 “怎么不听话,摔倒怎么办?”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听语气,应该是生气了 容彻每次都是,只要一生气,就不让人看到脸。 许是觉得,生气之后不好看,才故意偏到别处不让看的。 容彻小心翼翼的,将无极脚上的靴子脱了,将人靠到床上,仿佛还怕人不听话,又拉过被子盖上。 无极见着有些生气的容彻,虽然人还是那个人,但周身就莫名的散发出一种,我生气了的气息。 容彻也不看无极,兀自一个人坐到了床脚。 看着故意疏离的,一团红色的背影,莫名的觉得,从他的背影中看到了丝委屈。 是因为关心被无视了吗。 看着有些委屈的红色背影,无极略微动了动,想要用脚去踢踢那人。 丫的,他居然还不高兴了,她腰疼着呢。 却不想,情绪一激动,用力过猛,一下子抻到了腰。 “嘶……” 容彻本来在那,思考着,是不是他要的太狠了。 却不想,忽然间听到无极的呼痛,忙起身去看。 “怎么了?” 却不想正打开被子,要查看,唇上却忽的贴上柔软的触感。 香软甜滑,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 容彻更要抑制自己想要深入的冲动,却不想那冲进来的小舌头,却异常的主动调皮。 容彻理智的那根弦,突然见间断了。 这是你主动的。 立马化被动为主动,长驱直入,誓要榨干她的每一寸香甜。 不知道痴缠了多久,直至无极脸颊红红,有些气喘,容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能做其他的,这样也能缓解一二。 看着双颊泛红的无极,容彻无奈的揉了揉他的小脑瓜。 “还惹火。” 无极换了好几口气,才瞪着眸子,问道,“那你还生气吗?” 容彻一听,原来是以为他生气了,才这么主动的。 嗯嗯,此法日后可用,先收藏起来。 “我在想问题,没生气。” “那,在想什么?” 无极有些不信的问到道,明明刚刚都坐去了床脚,也不搭理人。 “想怎么让你腰好些。” 容彻含笑说道。 “无耻!” 本来还一脸认真听着的无极,听到容彻的话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容彻却好像很认真的在考虑。 “等会吩咐千面,让他炖些滋补的。” “你还来真的?” 无极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以为这男人,只是随口说说,敷衍她而已。 直到早膳,桌上多了三盅汤,无极才知道,这家伙行动力真的是好。 “来,先喝点汤。” 容彻拿起一旁的汤勺,就给无极盛了一碗。 好不容易喝完,刚要起身离开。 却不想又被按住,“来,再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容彻不仅给无极盛了一碗,自己也兀自尝了几口,由衷的赞叹到。 无极看了眼,一脸期待的容彻,还是接了过来。 轻轻的抿了两口。 看着无极喝了,容彻似乎心情不错。 见无极放下汤碗,就要离开,长臂一伸,将人揽到了怀中。 “陪为夫用膳。” 为夫这个词,好像还是他第一次用,但好像,说起来感觉不错。 厅内还有下人,无极被放在腿上,有些不自在。 “放我下来。” “乖,听话,为夫来喂你,” 无极觉得脸上烧的厉害,但容彻仿佛毫无察觉。 自顾自的,已经又舀了一勺汤,此时,已经到了嘴边。 看着嘴边的热汤,在看着容彻毫不示弱的模样,无极敢肯定,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能与他闹下去,速战速决为好。 想着,无极很是听话的,张口去喝那汤。 容彻见无极将汤,尽数咽了下去,才满意的笑了。 “那我们回去?” 无极试探性的说道。 “好。” 容彻见目的已经达成,自然是顺着无极些好。 要不,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娘子给惹毛了,后果,目测很严重。 就在无极和容彻刚起身之际,冥却从外面匆匆闯了进来。 看了眼无极,开口说道:“主子,军营出事了。” “怎么了?” “容闳休书给赵坚,要划界自立。” 容彻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一瞬间,乌云密布。 他自是能猜出容闳的心思,但这么做,定会陷皇兄于危险之中。 “皇兄如何?” 冥听到容彻这么问,眼神有一瞬的黯然。 “消息只说,赵坚接到告谕,大发雷霆。陛下的情况,冥已经派人去打探。” 容彻听到此处,中心愤怒,手上青筋暴起。 容闳,你到底想怎样,你贪恋权力,军队我可以拱手让你。 但你不能将主意打到皇兄头上,皇兄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让你百倍尝之。 虽然,容彻极力的控制着情绪,但无极又怎会落下他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伸手握住了容彻的攥着紧的拳头。 “回去看看吧。” 容彻才几日不见,他们就弄出这等动静。 若是再不回去,说么会出现什么事情。 容彻半晌,才平复下情绪,不是因为他太情绪化,而是容豫对他实在太过重要。 这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血亲了。 容闳初来,他就对他有所怀疑,毕竟,他来的太巧了。 起初他只是想着,容闳是不甘心就此埋没,才去找他,他也正巧缺人。 况且,他也有意将权利让给容闳。 他只想更好的,和无极在一起,他心中清楚,若是战争开始,短时间内不会有结果。 少说三五年,多说十余载。 但他看得出,无极不是很喜欢这些。 他的目的,只是复兴大燕。 至于是谁复兴的,无所谓,只要兴复了就好。 却不曾想,他这么做,却害了京城中的皇兄。 “传令,两日内,一定要得到消息。” 他等不急了。 无极将容彻的所有情绪尽收眼底。 刚刚,他身上出现了强烈的杀意。 容闳,这个人她记下了。 容彻回首看向无极,满脸的歉意,他本来觉得,能和无极在山庄多呆上些日子。 却不想,还不到一月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 无极却拿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我们一起去。” 不过就是军营,她和他一起。 第119章 回营 果真,不出几日,容闳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容豫的诏谕。 “吾乃笼中之鸟,姑且偷安旦夕。吾为大燕罪人,切勿挂念。兴复大燕,任重道远。今济北王可代朕行皇帝之职权,吴王容世淳可为国相,中山王容彻可为大司马,闻吾薨,及登位。” 容闳不知道,容豫是怎么绕过赵坚的重重监视,写了这样的一封告谕。 其实,他也无心知道。 他的目的达成了,容豫给了他想要的名分。 只要容豫一死,他就可以奉召登机。 此时,他竟然有点嫌时间过的慢了,容豫不死怎么办? 容彻匆匆赶回了军营。 一进军营,就迎上了楚牧之焦虑的神情。 楚牧之自然晓得,容豫在容彻心中的地位,但这件事,他却无力阻拦。 “皇兄可有消息了?” 容彻见此,忙开口问道。 “嗯。” 楚牧之重重的的点了点头。 “可有危险?” “暂时没有,他来告谕了。” 容闳接到告谕,就大肆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 更加没有半分要替容豫着想的意思。 “来告谕了?皇兄怎如此糊涂。” 这明显就是容闳的圈套,目的就是骗取他的告谕。 皇帝告谕在此,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又如何会管容豫的死活。 楚牧之见此,微微叹息。 伸手探到袖中,拿出了一张誊抄的宣纸。 这是他偷偷潜入容闳大帐,誊录下来的。 容彻打开一看。 瞬间泪目。 他终于知道,为何皇兄明知是圈套,还冒险跳了进来。 原来,竟是为了他。 这诏书上,明显提到了三个人,而最有利的的人,莫过于他这个大司马。 吴王容世淳已经反去关中,不可能回来当一个区区相国。 容闳已经是主将,事成登基是早晚的事。 只有他,只有他现在一无所有,处境尴尬。 皇兄冒险写这封告谕,竟是为了他,为了他能在叛军中有一席之地。 容彻的眼泪,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控制不住。 不管你现在处境如何的危险,却永远是为彻儿着想的皇兄。 皇兄,你可知道,你今日的险境,是彻儿一手造成的。 楚牧之看着,拿着告谕,情绪激动的容彻,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背。 凡事还有他。 情绪宣泄完了,容彻又回到了那个运筹帷幄的模样。 丝毫看不出,刚刚情绪激动过。 “表哥他们走了?” 他自进营帐,就未发现他们的身影。 “他们原本要走,但听闻陛下的事后,又留了下来。” “他们现在何处?” 楚牧之伸手递了杯茶给容彻。 “在军营外,不远的一处院子。” 容彻一听楚牧之的解释,眼眸微睁。 “带我去看看。” 待容彻来到门前,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这院子与无极的院子,相隔甚近,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容彻见此,嘴角勾起勾起一抹弧度。 楚牧之在一旁看着,怎么都觉得,有丝阴谋的味道。 容彻大跨步的走进院子。 忙上来几个打扮如仆人的人,上前拦截。 这几人虽然服饰看起来像仆人,但这一身杀伐的气质,却不是宅院中的仆役该有的。 “看来舅父,对他们的安全还是下了血本的。” 这些兵士,明显不是随便挑来的护卫。 容彻看了眼上前的几人,嘴角一勾。 看了眼楚牧之,示意他站到一旁。 容彻则不管不顾的向前走着。 那些仆人见来人气势汹汹,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忙上前去拦。 却不想,手还没等碰到容彻,就被容彻一掌打出老远。 其他仆人见此,都放下了手上的活。 这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可能威胁到少主安全,一定要拦住。 离他最近的几个人,三五成群的挡在了容彻前面。 见他还欲出手,皆使出了全身功夫,还是是必杀的手法。 容彻与前院的仆人人,不多时,就已经战在了一处。 不得不说,拓跋韬他们随身带的人,还真的是多,现在上来的,就已经有一两百了。 院子中有异动,自是有人禀报。 拓跋韬听下人来报,说人闯进院子,前院已经打了起来。 眉头一簇,他在中原就不认识什么人,怎还会有仇人? 待拓跋韬来到前院,远远的就见着人群中的那抹红。 无奈的摇了摇头。 “住手!” 仆人见少主下令,忙停手。 容彻却不管,非要再打上几下。 拓跋韬缓缓的走上前。 “行了。”差不多就得了。 这些守卫都是父王精挑细选的,他敢打保票,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 定然是容彻挑的事,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又唱的是哪一出。 略带些粗旷的声音,将容彻拉了回来。 “这是容主子,谁给你们的胆子,和他动手?”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却威慑力实足。 仆人们一听,这人姓容,立马知晓是他们勿动了手。 大王有一胞妹,与一中原男子结婚,那男子就是姓容。 大王和太后,都极度重视。 “属下知错,请容主子责罚。” 容彻看了眼齐刷刷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嘴角的弧度勾的越来越大。 拓跋韬见此,也看向了容彻。 “你们先下去吧。”容彻却忽然说道。 他知道,拓跋韬这个时候说出他的身份,定然是给他立威,但是他不需要这些。 见人都退了下去,拓跋韬才看向容彻。 “你刚才?” “身手不错。”容豫不吝赞美。 “容豫,他怎么样?” 拓跋韬虽然有护卫,但却在中原没有根基,消息自然不是很灵通。 “皇兄暂时无事。” “那就好。” 拓跋韬心中的石头才算放下一些。 他此次来中原,若是亲眼见着姑母的儿子身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向祖母交代。 “走,我去带你见个人。” 容彻开门见山的说道。 拓跋韬自然疑惑,“谁?” 容彻刚刚回来,媳妇可是找到了。 这时,拓跋烁却闻音赶了过来。 “表哥,你来都不告诉烁儿。” 容彻朝拓跋烁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来的正好,我去带你见见你嫂子。” 拓跋烁一听,手舞足蹈的说道:“表哥,你真的找到啦。” 拓跋韬却沉稳许多,只淡淡的说道,“好。” 他还真是好奇,容彻不惜丢下军队,亲自前去寻找,这人定然是有过人之处。 现在,容彻又跑过来,要带他们去见她。 这是要给足她的面子。 现在就开始维护上了,他倒是对这女子越发的好奇了。 第120章 住过来 拓跋烁一路上,蹦跳着,十分的开心。 三人未行多远,就见容彻停了下来。 “到了。” “这么近。”拓跋烁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们住的这么近,她竟然没见过这位新嫂子。 容彻看了眼拓跋烁,那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等会注意些。 拓跋烁吐了吐舌头,这才刚到门口,就开始护着了。 容彻的突然到来,无极一行人毫不知情。 三人进门,发现院子里竟然没有人。 拓跋韬眸子中一抹情绪闪过。 容彻带着两人走了一会,才进到正堂。 还别说,这院子却是大的很,只是这人少了些。 一进正堂,就见在收拾的千面。千面见容彻来,正欲打招呼,就注意到他身后还带了两个人。 “你主子呢?” 千面见容彻带人来,想来应该是找主子有正事。 “主子在偏厅,我这就去请。” 说着,放下手上的活计,就要向偏厅而去。 却不想,脚步刚迈开,容彻就唤住了她。 “不用” 说完,看了眼身后的两人,其中意思很明显,咱们走吧。 拓跋韬眸色微深,拓跋烁则是一脸的兴奋。 偏厅的无极,此时正抱着容泽,哄他入睡。 听闻有脚步声,才回眸去看。 见是容彻,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正欲伸手将小容泽递给容彻,却发现随后,又进来两人。 容彻将无极的表情尽收眼底。 眼里都是笑意,伸手接过小容泽,站到了无极身旁。 看着已经进门的二人,开口介绍。 “这是表哥,表妹。” 说着,一手抱着小容泽,一手揽上无极的腰。 “拓跋韬。” 拓跋韬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穿着朴素,气质不俗的女人。 “烁儿,这就是表嫂?” 烁儿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 但眼睛又不自觉的,移向容彻怀中的小团子。 “哇,这是小侄子!” 说着,就要伸手去碰。 容彻略略侧身,躲开了她的手。 “他在睡觉。” 脚容彻一副宝贝的不得了的样子,烁儿撅了撅嘴。 又不让她碰,你没睡着,也不没让他碰过呀。 算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 拓跋韬见此,开口问道:“是打算一直住在此处?” 今日一进门,他就晓得了,容彻为何着急着叫他们来了。 无极淡淡一笑,“嗯,此处距离军营近些。” 距离也容彻近。 拓跋韬听此,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我们也住在附近,只是院子小些。” 拓跋韬徐徐的说道。 无极见此,却有些疑惑的看向容彻,却见容彻朝他点了点头。 “若是表哥不嫌弃,可以搬过来同住,这院子大的很。” 拓跋韬一听,喜上眉梢。 “真的?那真是太谢谢了。” 说完,还不忘给容彻一个搞定了的表情。 今日容彻去他院子大打出手,紧接着又带他们来这。 他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八。 他们进院子时,见院子虽大,但却没有什么人,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 容彻这个腹黑,让他帮忙保护娘子,还要让他承她的情。 “谢谢娘子。” 烁儿在一旁,一脸的无聊。 眼睛无聊的到此瞧着,见一白色身形自门外而来。 这人,她认识。 “你怎么在这?” 烁儿一脸兴高采烈的跑上前。 御千机听说院子里来了人,正想过来看看,刚一进门,就撞见了拓跋烁。 迎面就让她问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他问才是。 御千机一头的雾水,抬眸看向无极,这是怎么回事? 得到的却是容彻的回答,“你们早就见过了吧。” 御千机虽然一脸的疑惑,但见无极没反应,也就未说什么。 他们竟然是容彻的人,怪不得那日,他们那般好心。 烁儿一见御千机,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你一直住在这吗?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御千机嘴角含笑,只是微微点头,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听。 “我们过两日也搬过来。” 说着,还看向拓跋韬,仿佛要得到他的支持。 “是吧,王兄?” 看着一脸笑容的拓跋烁,无极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拓跋韬则微微蹙了蹙眉。 原来那日的人,是容彻娘子的人,看来这女人也不简单。 几人很是欢愉的聊了一会。 最后,还是容彻出口赶人,他要和无极多单独呆一会。 拓跋韬满含笑意的带走了拓跋烁。 “王兄,咱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呀?” “很快。” “一定要快一些。” 拓跋烁一脸的兴奋的小表情。 拓跋韬看了眼她,未说话,径自回了院子。 待二人走后,无极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们不是中原人?” 不管是他们的性格,还是一举一动,都多少带些草原儿女的豪放。 容彻见被无极看出,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宠溺的一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们是大夏的。” “你母族竟然是大夏人?” 无极对这一点很是惊讶,他只知道前燕帝后情深。 却从来没有什么传闻,提到过王后的身份。 都传言燕帝甚爱此女,外出征战途中相遇,后带回宫中,封为皇后。 却不想,原来容彻的母亲,竟然是大夏王氏。 “嗯,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那大夏犯秦……” 容彻点了点头。 的确是他休书给舅父,让他佯装攻打大秦。 “从赵坚出兵,到燕民起义,这些,全是你策划好的?” 无极看着容彻,问出了心中的猜想。 容彻不知无极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头。 嗯,这些都是在他一手策划的。 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大秦也到了寿数。 若不是大秦内部不稳,又怎会按着他步好的棋,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你想做皇帝?” 无极最终还是问出了最想问的。 容彻认真的看着无极,但见她眼眸明亮,竟然看不出其他情绪。 “如果可以,我想。” 这样,燕国旧民才能真正的站起来,不再受奴役。 这样,才能保护他想保护的。 以前,他觉得,只要燕国复兴,谁做皇帝都是一样的。 但自从容闳一事之后,他知道了,以前是他太天真,有些事情,还需要自己来做。 想要保护的,想要守卫的,只能自己来。 没人能和你感同身受,更不可能急你所急,忧你所忧。 现在,他还有了泽儿,他不想让他过朝不保夕,担惊受怕的日子。 在这乱世之中,只有登临高位,才能保身边人无忧。 “我知道了。” 无极看着容彻真诚的眼眸,淡淡的出声。 既然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努力帮你完成,取你所需。 第121章 谋划 果真,拓跋韬他们,不销三日,就搬了过来。 无极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没想到,带的人如此之多。 还好,差一点,她这院子就住不下了。 出乎无极意外的是,拓跋烁刚搬进来,就去了她哪里。 “嫂子,烁儿来看看你。” 拓跋烁一改往日的嚣张,整个人看起来乖巧了很多。 “这是我们草原上的酒,很好喝的。” “这是羊肉干。” “这是奶酪。” 拓跋烁不住的从她手上的包裹里,往出拿东西。 无极看着一脸天真的小丫头,忽然间觉得,表妹仿佛也没有那么可怕。 “这么多呢,谢谢烁儿。” 无极看着活泼的拓跋烁,心情也跟着活泼了起来。 “嘿嘿,嫂子喜欢就行。” 一被无极夸赞,拓跋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随便寻了个话题。 “嫂子,你和表哥怎么认识的?” 话一出口,却发现好像说错话了,他们不是赐婚到一起的嘛。 “那个,我是想说,嫂子觉得我表哥人怎么样?” 无极淡淡一笑,“人很好,很体贴。” 听到无极的评价,拓跋烁眼睛差点没惊掉下来。 “他体贴?” 他怎么从来没觉得。 “小气还差不多。”小声的嘀咕。 那日,他就想碰一下小团子,他都不让。 无极内力超群,自然将他的话听了去。这小丫头倒是个粗犷的性子。 容彻的性格,无极最为了解,护短的紧。 定是怕她不小心,弄伤了容泽。 “今日容泽在内室,要不要进去看看?” “容泽?小团子的名字吗?”拓跋烁两眼放光。 “嗯。” “容泽,小泽,小泽儿,好好听的名字。” 见拓跋烁一脸的兴奋,无极将她引到了内室。 一进来,就见小团子在婴儿车里,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什么。 拓跋烁眼睛睁的大大的,这小团子好可爱。 看着拓跋烁渴望的眼神,无极开口说道,“你可以和他玩玩,他还会笑。” “真的?” 拓跋烁一脸的兴奋。 拿起车旁的拨浪鼓,朝小团子晃了晃,清脆的声音倾泻而出。 拓跋烁还不忘朝小团子笑笑。 “来,快,笑一个。” “笑一个嘛,我是姑姑。” 说完,一脸小大人的模样,“乖,叫姑姑,姑姑给你买糖吃。” 看着玩的很开心的两人,无极也忍不住淡淡的扯起了嘴角。 却不想,这时,一个有些粗旷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怎么这么热闹?” 无极抬眸去看,原来是拓跋韬。 “哥,你怎么来了?” “房间收拾了吗?” 听拓跋韬这么一问,烁儿才记起来,他刚一到这,就带着这些东西,过来看小团子了。 下面那群大男人,粗手粗脚的,肯定把她房间弄的巨丑。 “那个,嫂子,我先回去了。” 拓跋烁忙的放下拨浪鼓,急匆匆的朝外间跑去。 看着急冲冲的拓跋烁,拓跋韬笑着说道。 “她就这性子,一天风风火火的。” 无极看着匆匆离开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很可爱。” 待人走远,才看向拓跋韬。 “有事吧?” 要不,也不能一来就支走拓跋烁。 拓跋韬眼中满是赞许。 看来,容彻的眼光不赖嘛。 是个聪明通透的人,与聪明人打交道,很痛快。 拓跋韬点了点头。 他的确有要事相商。 “与告谕一事有关?” 那日容彻的反应,她尽数看在眼中。 而拓跋韬是容闳的表弟,自然不会放任他被设计。 但容彻又很顾及兄弟感情,若是这件事让他来做,定然会有很重的心理负担。 那么,这件事,就由他们来做。 “你有何想法?” 拓跋韬开门见山的问到。 与聪明人共事,不需要绕弯子。 “多行不义,必然有力可借。”无极脱口而出。 “可有人选?” 拓跋韬忽然发问。 “高盖,如何?” 拓跋韬听无极的答案,竟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容彻这家伙命真好。”竟然找了个这样的姑娘。 且不说他自己已经够难对付,现在再添无极这样一个助力,简直如虎添翼。 笑过之后,才正色的开口。 “我有一助力。” “何人?” “那个小将士。” 那日,正好他们自军营出来,就见几个小兵,裹着草席将人扔了出来。 本来也未加注意,却不想发现那人竟然还活着。 烁儿当时就怒了,将一个重伤的人,仍在这么个荒凉的地方,待到天黑,一定必死无疑。 竟然草菅人命。 一个小人物,烁儿想救,他也未加阻拦。 没想到,回来一问,才知道其中的缘由。本想着让人把伤养好了离开。 却出了容闳告谕的这件事。 容彻,容豫是他姑母的孩子,但容闳,却与他们无半分血缘关系。 以牙还牙,是他们草原上的规则。 既然,容闳已经率先出手,他们一定要还回去。 无极一听,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看来,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竟然连上天都这么帮他们。 “那就有劳表哥了。” 无极淡笑这说道。 有同伙就帮忙是方便,省了她许多麻烦。 却不想,拓跋韬临走前,却说了句,“事后容彻那边,就拜托你了。” 容彻的性子,他可不敢和他硬碰硬。 那家伙疯起来,可吓人的很。 这就是他来找无极的原因,他看得出容彻对她的特别,这事,她最适合不过了。 “嗯,好。” 在无极应下的时候,他明显见这拓跋韬嘴角的弧度上扬了。 一家子狐狸。 无极又岂会坐以待毙,宿勤崇在军中地位,与高盖不相上下。 高盖是因着在华阴的声望,而宿勤崇则是因为出色的战绩。 函谷就是他刺死的赵睿。 本来就武艺不俗,又有军功在身,在军营中颇有影响力。 但此人虽然有大功,但容闳却未加奖励。 将杀死赵睿的功劳,尽数揽在自己身上。以至于现在,宿勤崇依然是一个平头士兵。 竟然连个官职也没有,这件事,在宿勤崇的心里一直是根刺。 生逢乱世,他们一帮亡命徒,跟着他造反,别着脑袋铤而走险,所求不过就是富贵尊荣。 但容闳不但半点不给官职钱财,还对他们动不动就军法加身。 军中条件太差,挨过军法的,多半最后成个枯骨。 侥幸活下来的,基本上也落得残疾,再无法上阵杀敌。 本来这些,下面小兵都敢怒不敢言。 但就上几日,高盖和容闳也起了冲突,还死了人。 这让他们又有了些胆子,毕竟,出了事,还有高将军。 第122章 军法(一更) 这日,宿勤崇和几个新兵。 滔滔不绝的讲他是如何神勇,一枪挑了赵睿。 讲的唾沫横飞。 却有个士兵,一脸的不屑。 “你这是什么表情?” 宿勤崇有些恼怒的喝道,那表情,明显是不相信他说的。 “嗤,吹牛呢吧,你要是真杀了赵睿,统领能不奖赏你,你还能和我一起。” 那人说完,还一脸的鄙夷,吹牛也不看看是什么事。 这事,明显是统领做的,要不怎么能统领十多万大军。 宿勤崇正欲开口解释,却自一旁走过一个小士兵,拍了拍刚才那人的肩膀。 “他就这样,吹很少回了。” 宿勤崇一听,顿时就怒了,“我说的是真的。” 那几个人见他一副恼怒的模样,纷纷的散开了,还直摇头。 “惹不起,躲得起,晦气。” 宿勤崇卡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心中憋闷的很。 他本来就是自大狂傲的性子,被这么一说,心中甚是恼怒。 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宿勤崇起身就朝容闳的大账而去。 今日,他就要让容闳告诉他们,赵睿是他杀的。 官职什么的,他可以不要,但这功绩他一定要讨回来。 宿勤崇气势汹汹,誓要讨个说法,一路上议论的人很多。 眼见就要到容闳大账,宿勤崇深深的吸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却在距离大账三尺余的地方,突然间被一个冲出来的人拖了到了一旁。 “你这是干啥去?” 那人一脸的诚实可靠。 “我找容闳,让他给我个说法。” 那人拉着宿勤崇,一脸的无奈,“唉,你先冷静冷静。” 宿勤崇被突然这么一拉,情绪到是缓和了不少。 他这是干什么呢,就这样贸然的闯进主帅大营,估计下一秒就被扔出了,还要挨顿军棍。 一想到要被挨军棍,宿勤崇突然清醒了好多,他好不想死。 被打过的兄弟,没有几个活下来的。 待冷静了些,宿勤崇看着那人,到了声:“谢了。” 要不是他拦着,此时,他已经闯到了主帅大营,已经军棍加身了。 “没事,没事,千万别再冲动了。” 那人好生提醒。 宿勤崇忙弯腰致谢,这才发现,这人右手还提了坛酒。 “这酒卖我可好?” 宿勤崇本来就嗜酒,现在又正逢心情不顺,见着酒就走不动路了,真想喝个大醉。 醉了,过把酒瘾,也就没这么难受了。 那人见宿勤崇,看上了他手上的酒,哈哈一笑。 “送你,就当交个朋友。” 待将酒递过来的时侯,又拿过上面的一小包下酒菜。 “这个也给你吧。” 宿勤崇看这大哥人挺好,告了谢。 还是小命要紧,想通了,心中就舒坦了些,释怀了不少。 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 看着手上的酒坛子,宿勤崇凑上前去闻了闻。 “嚯,好酒!” 宿勤崇本就是好酒之人,现在闻到好酒!登时酒虫上脑。 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打开包着的花生,兀自的喝了起开。 什么狗屁事情,全都见鬼去吧。 宿勤崇自己,喝的不亦乐乎。 说来也真的是他倒霉,不知怎的,这时容闳正好出来巡查。 一出营帐,一阵酒香就飘了过来,顿时怒了。 军营重地,岂能饮酒作乐,军法何在。 寻着香味,没走多远,就看到宿勤崇一手酒壶,一手花生,吃的不亦乐乎。 “来人,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容闳气的不轻,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公然饮酒,还跑到他大帐附近,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这是在挑战他的威严。 此事,若是不加以严惩,军纪何在,他的威严何在? “给他拉到营帐前,往死里打!” 以儆效尤。 容闳越想越生气,他严令军中不能饮酒,现在一个小兵,都能随随便便的挑战他的威严,这还了得。 宿勤崇还有些蒙,待他反应过来,军棍已经呼啸着打上了他的身后。 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狠。 也不知道打了多少,宿勤崇觉得,他好像已经看到,死神在朝他招手了。 “你不能打死我,我是有功之人。” 宿勤崇几乎是下意识的,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真的不想死。 这话却被一旁的容闳听到,微微蹙眉。 “他说什么?” 那行刑的小士兵不敢怠慢,忙解释。 “就是他杀死的赵睿。” 容闳听后,却陷入了沉思。 “停了吧!” 既然他杀了赵睿,全军皆知,那就不能打死,免得落下不好的名声。 现在这个样子,以军中的条件,估计也活不成了。 他自己死了,可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念你有功,今日饶你一命,若谁敢再犯,不论功绩,一律杖杀。” 容闳居高临下,铁血的说道。 这军队,倾注了他很多心血,是他全部的倚仗。 所以,军中的纪律一定要严明,否则,还不让容彻那厮钻了空子。 宿勤崇奄奄一息,看着在他面前,冷漠的宣布军令的容闳,眼中血红一片。 若是我今日不死,一定要杀了你。 宿勤崇被抬回营账,丢在床上。 其余的兄弟,有的嫌他满身血污,有的嫌他晦气,都去了别的营账。 此时,账子中空荡荡的。 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真的太累,宿勤崇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本以为这一睡睡过去,就再也没有明天了。 却不想,第二日,唤醒他的,竟然是明媚的阳光。 一翻身,竟然觉得,背后也没有那么疼了。 看来是天不绝他。 容闳,看来你还真不得上天眷顾。 不是天子,就别摆皇帝的架子,谁又比谁好贵多少。 宿勤崇一日一日,渐渐好起来,而高盖身边也突然出现了个人。 一直是他心病的那个小将士。 “你还活着?” 高盖看到那人,情绪很激动。 那小将士朝他一笑。 “嗯,那日,大司马的人,救了我。” “大司马,救的你?” 大司马救了他,却未同他说,是不想让他保安吗报恩吗?。 “他们本打算,待我痊愈后,就悄悄送回老家的。” 那小将士说完,看了眼高盖。 “但我怕将军内疚,就偷跑出来,告诉将军一声,我没事。” “好好好,没事就好!” 高盖几乎快老泪纵横了。 这些天,他过的简直暗无天日。 每日受着良心的谴责。 现在好了,他人没死,谢天谢地,谢谢大司马。 两人聊的很是热络,高盖甚至问了他家住何处,可还有什么亲人。 天有不测风云。 却不想,正在两人话别之时,突然有士兵大量闯入。 气势汹汹的上前抓那小将士。 “住手!” 高盖忙出生阻止。 但来的人,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抓过那小将士,压着就往账外走。 “站住!” 高盖喝道,却见那些人没有停的意思。 一时情急,拿起立在账内的大刀,就要去拦。 “高将军,这是何意?” “你们是什么意思?”高盖大喝道。 这些人闯进他的营帐,不管不顾的就要带人走。 “我们是为将军好。” 为首的一个士兵,气势凌人。 “为何抓他?” 现在,这个小兄弟,在军营应该是一个死人了,为何还要抓他。 “有人举报,将军营帐有敌军探子。” “胡说!” “统领说,让我们带走他,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盖的眉,狠狠的簇起,看和这些人,是说不清楚了。 拿起大刀,横在可营帐门前,先拦下来再说。 来人的架势,明显要致这小将士于死地,他已经差点害他一次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人放下,我去找统领说。” 高盖最后妥协道。 正在那几个游移的之时,帐门却被掀开了。 “不用找,我就在这。” 来人正式容闳。 今日,不管这消息是否属实,这人他一定要杀。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军队有现在的规模来之不易,他不能让它出一点的差错。 第123身死(二更) 高盖见容闳来了,心下一喜。 “统领,他不是敌方的探子,您看,他就是前几日行刑的小将士。” 高盖,忙上前,那小将士散落下来的发丝向后推了推,露出全脸。 容闳听此,仔细的打量这已经吓得有些颤抖的小将士。 的确看起来眼熟。 “统领,那人,受刑第二日就死了。” 一个在一旁的士兵,忙开口说道,这是他亲眼所见。 几个兄弟,将尸体裹了破草席,给他扔出去的。 容闳本来有些缓和的脸,瞬间乌云幕布。 若是那个小将士,险些死了,也对军营有了坏心思。 若是敌方的探子,那就更严重了。 “把他带走。” 容闳下命令道。 高盖见此,忙挥刀上前去拦。 看今日这局势,这小将士若是出去,必然会人头落地。 那他不就又害死他一次了吗。 不行,此事绝对不行。 高盖第一次,跪下来求容闳。 “求统领开恩,末将担保,他绝对不是探子。” 容闳本来因为抓个人,大费周章,已经有些不快,现在高盖又这般拦着,更加的火大。 “军令如山,今日,他必须死。” 说着,还不忘看向跪在地上的高盖,“你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杀无赦。 高盖本来赌上最后的尊严,想要求容闳放过。 却不想换来的却是更加决绝的命令。 已经顾不得许多,他不能让这小将士死了,即使他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统领,对不住了。” 高盖为今之计,能想到的,只有先斩后奏。 他将这人带走,之后回来任凭处罚。 “高盖,你敢。”容闳威胁出声。 却不想话音刚落,高盖就猛的起身,朝押解的士兵而去。 容闳大怒,提起挂在墙上的剑,就朝高盖而去。 高盖见容闳刺来,忙侧身去躲。 容闳的剑,也剑锋一偏,朝他而来。 就在剑尖刚刚碰到鼻尖时,却意外的,缓缓的落了下去。 高盖蹙眉看去,竟见容闳腹部,赫然捅出了个血窟窿,好大一截的剑尖立在上面。 再一看去,宿勤崇此时正拿着长剑,一头已沾满了血。 从容闳的背后,一剑贯穿。 “统领?” 高盖忙上前,却见殷红的血从容闳的口中不断的涌出。 越来越多。 “高盖,你好大的……” 话还未完,头一歪,人已经咽了气。 高盖登时吓傻了,“统领!” “统领!” 高盖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他们杀了统领。 营帐中的人,此时一个个的,都止了动作,一脸惊恐,他们杀了统帅。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宿勤崇。 “高将军,怎么办?” 他今日见容闳一个人,独自来到高将军的军营。 后来听到军营中有打斗声,以为机会来了,趁乱刺死容闳。 但他只是一时起意,没想后来要怎么办。 高将军,对,高将军一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高盖,看着殷红的血,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挣扎着站了起来。 “去找大司马。” 这是他此时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一个人。 一行人,早已经吓傻了,忙点头如蒜捣。 容彻在帐中闲着无事,铺开地图,研究周围的地势。 华阴此处,距离京城不过几百里。 若是在向前压进…… 就在这时,帐门哗啦一下被拉开。 高盖一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见到容彻,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膝盖砸在地上,嗑出好大一个坑,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大司马,老臣该死!” 容彻不明所以,见高盖一脸的痛心疾首,身上又满是血污。 忙上前去扶。 “老将军,起来说话。” 高盖却怎么都不起来,狠狠的摇了摇头。 “大司马,我……我们……” 剩下的,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在后面的宿勤崇,此时大声说道,“我们杀了统领。” “什么?” 容彻震惊的看着高盖。 高盖却缓缓低下了头,他杀了大司马的王兄。 “怎么回事?” 容彻一脸阴沉,暴风雨将来之势。 “都怪老臣,是老臣鲁莽,才……” “我杀的。” 宿勤崇抢先说道,人是他杀的,这不能让高盖替他背锅。 人已经杀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彻危险的看了眼宿勤崇,又看了眼地上的高盖。 “你来说。” 高盖将营帐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尽数说了一遍。 “大司马,现在大军群龙无首,您……” “够了,你们先出去。” 容彻现在,脑子里乱得厉害。 高盖见容彻发怒,未敢再出声,悄悄的带着几人,退到了营帐外。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容彻到底是何意思。 “高将军,这……”什么意思。 高盖却长长的叹了口气,“什么结果,我都认,你们别做傻事。” 这件事,本身就因他而起。 大司马怎么处罚,他都认,都是他应得的。 他们这一站就从上午,一直等到日偏西。 见容彻出来,高盖忙上前。 “大司马!” “带我去看看。” 容彻此时,平静的如一潭死水。 “好。” 高盖怀着沉重的心情,带着容彻,进了他的大帐。 大帐中,还是走时的样子。 容闳此时静静的躺在地上,身旁大片大片的殷红。 容彻狠狠的蹙眉。 “你们去外面等。” 高盖应了声好,有些不放心的退出了营帐。 他想安慰一句节哀,却发现他怎么都说不出来。 容彻自己在里面,呆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缓缓的走出来。 “大司马。” 高盖有些担心。 “收拾了吧。” 说完,缓缓的向前走去。 失去亲人,可能是他平时最害怕的一件事了。 这些年忍辱负重,如履薄冰的日子,他是真的怕了。 怕忽然间,一个不小心,某个人就离开了。 今天,容闳的死,对他来说,很复杂,心中的难受是真的。 但理智的那杆秤,也在不断提醒他,他死,也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容闳不死,那么,不出多少日子,死的就会是皇兄。 但真的看到他就那样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心却是疼的,可能是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还在。 也可能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容彻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到了无极的院子。 拓跋韬则远远的看着,看着容彻有些虚弱背影,缓缓的进了无极的屋子。 见容彻一脸疲惫,无极忙倒了杯茶。 “先喝口茶。” 容彻接过茶,猛的灌了下去。 这样能清醒些。 “四哥死了。” 第124章 谢谢(三更) 无极看着情绪低落的容彻,眼中闪过心疼。 她自小在师门长大,不知道亲情的滋味,但师傅的死,师兄的背叛,都让她痛切心扉。 此时的容彻,应该就是那种感觉吧。 都说最是情谊绊人心,这其中最浓烈的,应当就属,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了吧。 血浓于水,应当最是伤身,伤心。 但人生逆旅,没有多少事情是我们想要的,不如意十之八九。 “还没吃东西吧,我让千面把莲子羹端过来。” 说着,无极起身要走,却被容彻一把抱住,抱得很紧。 这次,无极没有挣脱。 这是他最脆弱,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她能给的,她都会给。 “让我抱一会。” “好,我不走。” 不知道被抱了多长时间,直到无极觉得室内的温度都凉了几分,容彻才放开他。 “我饿了。” 容彻忽然开口。 无极看着一脸平静的容彻,点了点头。 待无极回来,容彻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淡漠清冷。 无极将吃食刚摆好,就听到,容彻低沉薄凉的声音。 “四哥,是你们动的手吧?” 他知晓,容闳虽然不善于收买人心,军中怨声会有,但积攒到能杀人的程度,可不是一朝一夕。 这其中,若说没有谁的推波助澜,他段然不会相信。 他有些接受不了容闳的死,也有些接受不了他们设计容闳致死。 容彻是生在皇家,但自小被保护的很好,几乎没有经历过什么皇家争权夺宠的事情。 利弊他知道,也明白,但放到自己身上,还是难以接受。 心中有块东西堵着,生疼。 无极见容彻发问,缓缓的放下手上的碗。 看向容彻,“嗯,是我动的手。” 无极盯着容彻,将他的反应一五一十的全部收在眼底。 容彻就那样,静静的看了无极好一会。 无极甚至觉得,容彻会因此不原谅他她,甚至远离她。 她的身子,也越来越冷。 仿佛看到了,以后的日子,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却不能在一起。 室内的气氛,也由于两人的原因,变得格外的紧张。 就在无极的心崩到最紧,想要开口告别之际。 容彻却开了口。 “谢谢!” 无极听到容彻的话,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 整颗心,从极寒到极热。 “你说什么?” 无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谢谢你们,为我想。” 容彻不傻,自然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 他也知晓,容闳和容豫,他只能选一个。而让他做这个两难抉择的,是他死去的四哥。 皇兄对于他来说,意义重大。 如果可以的话。 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皇兄的命。 那日,在听到告谕时,他就已经做了选择。 只是迟迟没有行动,他有些下不去手,每次一想到这里,往日的画面就会浮现。 无极,几乎喜极而泣,双腿软,朝容彻怀中扑去。 眼泪不听话的往出流,身子也跟着有些颤抖。 天知道,刚刚她有多大的心理压力,她甚至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你怎么才说。” 无极将眼泪尽数都抹在了容彻的肩头,还不忘狠狠的捶上两下。 “你坏!” 为何一开始不说话,刚刚吓死她了。 见无极哭的太凶,容彻手忙脚乱的安抚。 他从未见无极哭成这个样子,还一发不可收拾。 “好,我错了,不哭了。” 容彻忙去擦无极脸上的眼泪,却不想,却越擦越多。 “乖,听话,不哭了。” 无极刚刚的紧张,终于想到了宣泄口。一下子,尽数发泄了出来。 她刚刚太害怕了,从来没这么害怕过。 “吓死我了。” 容彻看无极哭的汹涌,也有些不知无措。他只是想让无极知道,以后有什么事,都要与他商量。 他们是夫妻,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些过火了。 “不哭啦,是为夫不对,以后有事要与我商量,知道吗?” 无极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容彻。 “嗯,都与你商量。” 她是真的怕了,刚刚就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问容彻的意见。 万一,他们猜错了呢? 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 容彻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无极,心中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还有表哥吧?” 容彻突然说道。 无极却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这家伙,将最危险的事情让给她,出卖他一下也无妨。 “早点睡吧。” 另一院子,拓跋韬也未睡,一直看着无极院子里的灯火。 他怕无极搞不定容彻,再出现什么状况。 最后,见屋内灭灯,他才放下些心来。 第二日,拓跋韬早早的就起来了,他实在是睡不踏实。 一出门,远远的,看着抱着容泽的容彻。 心中的大石,这才放下。 还算正常,知道抱儿子,看来无极那边是搞定了。 拓跋韬正预上前搭话,却见容彻向一旁走去,故意绕开了他。 这是什么情况。 他是被出卖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正一脸的茫然,就见无极含笑的看着这边。 拓跋韬忙走上前去问,“昨晚,什么情况?” “就是你看到的情况啊。” 无极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转身去准备早膳了。 她才不会现在就告诉他呢,昨天她的心情,一定要让他也体会体会,盟友嘛,有难同当。 看着离开的无极,拓跋韬第一次觉得,他是一个外人。 表哥现在已经算外人了。 这时,拓跋烁正巧过来,看着一脸呆滞的他,拍了下他的肩膀。 “王兄,想啥呢?” 她见了他好一会了,一直没反应。 拓跋韬看着眼前的拓跋烁,摸了摸她的头。 “还是烁儿好。” 拓跋烁一脸的疑惑,他王兄不会生病了吧。 嗯,一定是生病了。 等会要找大夫好好看看。 正在想这件事,却忽然间远处的御千机,拓跋烁立马嘴角扯出一个甜美的弧度。 朝御千机奔去,将刚刚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你也来了?” “嗯。” “我昨日,见你屋中的摆件,很有意思,能教做我吗?” 拓跋烁活泼的问道。 “师门规矩,不授外人。” “哦。” 拓跋烁有一瞬间的失落。 忽然拍了一下额头,兴高采烈的说道:“那我拜你为师。” 御千机脚步又快了几分。 “天资不够。” 拓跋烁扬起的小脸,又有些垮了。 见御千机已经走出了一段,她又忙上前去追。 “我多努力,我很能吃苦的。” 御千机不再管她,自顾自的向前走。 拓跋烁正在瘪嘴,却忽然看到了救星。 “嫂子,嫂子,早上好!” 无极看着嘴甜的,和抹了蜜一样的拓跋烁,嘴角勾了勾。 “早上好!” 拓跋烁见无极应她,忙上乘胜追击。 “嫂子今天好漂亮!” 无极听此,看了看一旁在笑的容彻。 “烁儿,有事吧?” 每天怎么没见这小丫头这么嘴甜。 “嘿嘿,嫂子英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紧接着,有些期待的说道:“我想拜他为师。” 伸手指向已经进了正堂的御千机。 御千机听声,望了过来。 拓跋烁虽然小声,但御千机又怎会听不到。 无极见御千机嘴角挂着笑意,但看起来就总觉得的有些危险。 还是不管了吧。 “那你去找他呀。” “嫂子,你帮帮烁儿呗!” 她说了,但是他不收,油盐不进。 无极被拓跋烁摇的,头晕的厉害,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容彻。 容彻却一脸深意,遥遥的看着御千机,看的御千机有些脊背发毛。 容彻见无极看过来,两人眼神交汇,都闪过一抹狡黠。 “好啦,好啦,我答应了。” “嫂子。你答应了!” 拓跋烁差点没跳起来,嫂子答应了。 兴高采烈的,围着无极转了好几圈,人才停下来。 紧接着,整了整衣裳,理了理头发,才向御千机走去。 御千机正坐在桌前,等着早膳。 拓跋烁慢慢的过去,走到跟前,弯腰,双手抱拳,“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动作做的有模有样。 御千机看向无极,却见无极一脸的幸灾乐祸。 无奈,主命难违。 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你起来吧。” “你答应了?” 拓跋烁星眸睁的老大。 紧接着,凑上前去,大声的唤师傅。 “师傅!” “师傅!” “师傅!” 第125章 整军 容彻整理好心情,来到军营。 一进军营,就见高盖带着士兵,齐齐的跪在路上。 见容彻,忙跪了下去。 “恭迎大司马,恭迎大司马!” 容彻见此,狠狠的蹙眉,走到高盖身前。 “怎么回事?”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高盖狠狠的叩了个头,“求大司马收留。” 昨晚,他们商量的一宿,都觉得大司马能担重任。 要不现在十万大军,群龙无首,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是他对不起弟兄们。 “军队本来就是您的。” 高盖怕容彻不答应,忙开口解释。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统帅原本就是大司马的。 一旁不明所以的小兵,也争先要容彻接管。 不说其他的,他们参军,图的是不在受欺负,能过上好日子。 现在主将死了,他们该怎么办,他们是叛军,回不了头的。 再说,他们也不想回头。 容彻看着跪了一营地的士兵,若有所思。 “我接管,可以,但我有我的规定。” “大司马您说。” 终于松口了,啥条件他们都应。 “第一,不准酗酒误事。第二,不准剽掠百姓,第三,不准残害同伴。”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苛刻的要求,没想到,都是正常的规定。 “参见大司马!” 见一众士兵应下,容彻才走进大营。 最后,容闳以济北王的身份,风光大葬。 这段时间,容闳将军队的权力,尽数的把持在自己手中,军中自然没有什么头衔。 容彻将军队重新整合,百人为一都,首领为都头。五都为一营,首领为指挥。五营为一军,首领为指挥使。 依次递推。 高盖因功大于过,加封为虎威将军。 宿勤崇功过相抵,不与奖赏。 容彻称大司马,统管三军。 军中武器和设备都不完善,容彻下令大肆整改。 军队扩展太快,新进士兵,近乎没有经过正经的训练。 容彻命高盖全权负责新兵的训练。 军中兵器不足,成了容彻的心病,在附近村庄广征铁器。 但毕竟农人家的铁器,大多数都是生活必需,铁锅,镐锄,都不能上缴。 征集上来的不多。 无极将容彻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中。 他知道,此次,要的数量有些大,容彻定然是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才未和她开口。 军中医疗太差,无极带着千面,负责组建军医。 自然也在军中。 虽然说,军中女人甚少,但乱世之中,也就顾不得其他。 况且,军中真的是缺大夫。 因着生病死去的,不在少数。 既然有了大夫,能救命,还在乎什么男女了。 晚上,无极回到大帐,白日里的听来的话,一直在耳边盘旋。 “大司马治军有方,这些他们都看在眼里,但兵器这件事,急不来的。” 他从一群老兵那里听来的。 仔细询问,才发现,原来军营中好多士兵都没有兵器。 没有兵器,如何上阵杀敌。 无极倒不是气这个,她是气,容彻有事情,竟然不和她说。 她有铁矿,可以制造。即便兵器数目大,也只是时间问题。 容彻一进营帐,就见坐在一角的无极,见他进来,也未理睬他。 “娘子,可是有气?” 虽然,容彻不知道无极因何生气,但哄却是一定要的。 许是,今日在军营,受了委屈。 一帮行伍糙人,可能说话不注意,惹了他娘子不痛快。 见容彻来哄,无极依然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只是偏着头,不去看他。 容彻观察敌情,这次应该气得不轻。 “娘子,说,谁惹你生气了,我帮你出气。”容彻说的大义凛然。 “真的?” 果真,此话一出,本来一声不出的无极,终于开了口。 “嗯,千真万确。” 容彻说的一脸认真。 “谁惹娘子不快了,娘子尽管和为夫说。” “还能是谁。” 无极瞪了一眼容彻。 “就是你!” “我?” 容彻看着,无极玉指指着自己,一脸的茫然。 仔细将今天的事情,尽数的回忆了一遍,没有。 落下了什么?再从后向前,仔细的缕了一遍,还是没有。 “娘子说,为夫马上就改。” 现在看起来很严重,他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你白天干什么去了?” “筹集铁器。” 这应该没啥不能做的呀。 “怎么不和我说?” “你不是在忙军医的事情嘛,就没和你说。” 主要是,他也没去啥不能去的地方呀。 “为何不与我说?” 见无极好像,很在乎的样子,容彻立马松口。 “那现在与你说,白日里,我去征铁了,军中兵器有些匮乏。” 见容彻和他说,无极脸色才好些。 “我有,需要多少?” 无极说的很敞亮。 但容彻却有些窘迫,不是他想要多少,是他现在真的没钱。 赊账也不能赊到自己媳妇身上的。 无极自然将容彻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主动凑上前,给了容彻一个香吻。 容彻一阵震惊,无极主动的时候不多。 “这是定金,其他的以后再还。” 无极一挑眉,调皮的说道。 容彻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无极是在给他找台阶下。 “好。” “但要说好了,可不准逃债。” 见无极一副地主模样,容彻忽的的一笑。 “不逃,咱们现在先把利息还了。” 说着,欺身而上,一副大灰狼的模样。 “色诱没用的,我不受美色所惑。” “放心,只是还利息。” 容彻邪肆的模样,徐徐哄骗着。 其实,刚刚他真的有种冲动,想要将无极吃拆入肚腹。 这样的人,他如何不爱。 急他所急,想他所想,又毫无保留的帮他,刚刚又主动献吻,他还如何把持的住。 一个弯腰,将无极一捞,朝床榻走去。 容彻将人的娇躯压在身下,埋首颈见,一路向下,用心开垦。 “清染,谢谢你!” 容彻最后,还是说出了他最想说的。 “下月,我让你楚牧之先还一半。” 无极听此,忽的一个翻身,将容彻压到了身下。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我?” 他哪里,短时间来那么多银子。 “娘子,也有好多事,我不知道哦,这样才有神秘感。” 容彻此时眉目风流,嘴唇轻勾,脸上也带了点晕红,加上挑逗的话语,让无极一阵眩晕。 这人就是个妖精。 容彻这边,一室旖旎,但赵坚那方,却是焦头烂额。 姚苌起兵,容彻拥军,秦都城现在岌岌可危。 容彻强悍,姚苌堪忧,哪个都虎视眈眈,他如何还坐的住。 第126章 及时雨 燕军势大,但羌族更近,两害相权,赵坚决定先收拾,近处的羌族姚苌。 羌人虽然距离都城较近,但胜在规模不大。 赵坚咬了咬牙,之前的几次战役,折损了他不少的人马。 这次,一定要保险起见。 赵坚亲自挂帅,率领震军将军杨璧,左将军窦冲等两万人马,攻击姚苌。 命大皇子赵晖镇守京城。 杨璧是赵坚的女婿,仇池王氏后裔。赵坚攻打仇池时,其祖父大败,其父率众归降。 左将军窦冲,自不必说,刚刚增援了蒲阪,也是战功赫赫。 姚苌得知消息后,连忙帅众躲进了安公山。 姚苌虽然在羌族里,威望甚高,但羌族分部落寡居。 在姚苌手上的兵士,也就一万人左右。 这些人,不是正规的军队,战斗力自然不能与秦国虎军抗衡。 赵坚见姚苌躲进了大山里,在附近的北地郡安营扎寨。 山中情况复杂,秦军初来,对此毫不熟悉,贸然进山,恐怕中了埋伏。 但长时间围困,终究不是长久打算。 秦军对此处勘察一番,发现此处水域很少,只有洛水的一支分流,流经此处,供养整个北地郡。 赵坚心生一计,在安公山上游筑坝拦水。 秦军拨出一千人,负责修筑堤坝,此处本来就是分系分支,水流不是很大。 一千人同时开工,不出三天,就竣工了,将流入安公山的水,堵了个严实。 山中本就物资短缺,最近又赶上高温无雨。 若是断水,那么羌人一定不战而屈。 赵坚想的很好,计谋和也赖。 秦军见这些日子,一直是艳阳高照,半片乌云也无,信心满满,胜券在握。 盛夏时节,没有水是会死人的。 他们只要在此,守株待兔就好,赵坚更是对此信心满满。 不是他自大,即便是山上植物众多,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况且,他派人沿着山路探查了过了,可以食用的野果不多。 被困在山上,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渴死,一种是下来受死。 姚苌这个叛徒,他杀定了。 不出所料,赵坚的办法果真奏效了。 原本在大山中的羌人,刚开始还能踩着野果野菜,几天之后,能吃的几乎都被他们采光了。 军中无水,无粮,军心开始涣散。 “大单于,想想办法吧,下面的将士们,都快熬不住了。” 姚苌的副手,无奈的说道。 姚苌未开口,他又何尝不知,他们此时的处境。 但,他也没办法。 “大单于,在不……我们投降吧。” 旁边的副手,突然建议道。他记得,秦军坑杀敌军,但却优待俘虏。 “投降?你想被坑杀。” “不是优待降兵吗。” 副手在一旁,咽了咽口水,有些结巴的说道。 “优待降兵?容氏一家都反了,你们跟着我,还想要优待,还不鞭你们尸!” 见有副手说投降,姚苌恶狠狠的吼道。 赵坚现在正愁抓不住他呢,找到他,非给他五马分尸了不可。 副手被姚苌这么一吼,心中更加害怕。鞭尸?他们不会这么惨吧。 姚苌在地上烦躁的转了几个圈,才叹了口气。 “明早,把剩余的吃食都发了。” 一旁的人,听的一怔。 “大单于,这是……” “背水一战,明天都给我精神点!” 那小士兵得了命令,忙下去传达。 姚苌则一下子掀了桌子,果真,天要亡他姚苌。 赵坚就是他的克星,十多年前败给了他,十多年后,还要丧命他手上。 想到此处,又狠狠的捶了下墙。 他不甘心啊! 战役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这天时却真的挑人。 第二日,手上捧着最后的一口吃食,将士们一脸死灰,这是最后的一餐了。 好几日,没好好吃过东西了,但这东西,却如何都咽不下去。 看着一个个,了无生气的士兵,姚苌一阵火大。 “都给老子精神点,死也做个饱死鬼。” 被姚苌这么一吼,士兵们倒是有些了动作,开始艰难得吞咽了起来。 有的甚至还掉了眼泪,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我还年轻,还没娶媳妇。” 一个年岁小一些的将士,抹了吧眼泪,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情绪这东西,最能感染其他人,有一个人哭,紧接着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姚苌被弄的也有些难受。 “都他娘的,别哭了,不是还没死呢吗?” 说完别人,自己转身,眼眶也有些红了。 想他姚苌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到最后,还不是落个这样的下场。 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都抵消不了,一次小小的失误。 好不容易离开大秦,回到了家乡,却不想好景不长。 终究是逃不过,死在赵坚手上的下场。 越想越心酸,不知不觉的,已经老泪纵横。 伸手擦了擦滚烫的热泪,却发现怎么都擦不净。 擦完还有。 越擦越多。 怎么回事,年纪大了,尽然也感怀起来了。 抬手又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却忽然间,自耳边传来声音,“下雨了!” “下雨了?” 姚苌抬头望向天,果真,就头顶那么一块乌云。 真的下雨了。 有人欢呼,紧接着,将士们都沸腾起来,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了。 “下雨了。”他们不用死了。 姚苌转身,看着欢呼雀跃的众人,忙揩净眼角的泪水。 感慨良久,姚苌忽的却灵感涌来,士气如此高昂,岂能浪费了。 “将士们,上天庇佑,我们幸免于难。这雨就上天的暗示,我们要顺天应命,一鼓作气,冲下山去!” 姚苌一喊,将士们士气更加激昂,“顺天应命,冲下山去!” 士兵们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听的人热血沸腾。 上天庇佑,他们还怕什么。 “将士们,拿起武器,我们冲下山去!” “冲啊!” 羌族将士一鼓作气,朝山下冲去。 山下的秦军,将安公山团团围住,安公山占地很大,两万士兵尽数被分散。 此时,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各个养精蓄锐。 待发现山上来兵,羌人已经快到山脚下。 秦军还未等吹响号角,羌族人已经到了近前。 其他人先不说,赵坚急冲冲的披衣冲出大帐。 就见外面,已经打成一片,忙吩咐备战。 慌忙间备战,毫无秩序,而羌族人早已经杀红了眼。 胜败可想而知。 最后,以羌族人大胜,姚苌活捉杨璧告于段落。 杨璧是赵坚的女婿,身份自然不同凡响。 赵坚正想着,要如何救杨璧脱困,京城却传来消息。 “什么?容彻进军郑县?” 郑县,此地距离京城,不过两百里。 赵坚哪里还顾得上杨璧,留下一队人马想办法,带着窦冲一路朝京城奔去。 若是换做以前的容闳,赵坚不会如此的着急。 但容彻,他现在担心的紧,赵晖根本就不是容彻的对手。 搞不好,他晚回两天,就成了亡国之君了。 第127章 大战在即 赵坚此时,争分夺秒。 在路上,索性将大军,都给了窦冲,一人带着一小队骑兵,朝京城奔去。 这样还犹嫌来不及,在路上就下了命令。 让赵方,也就是赵坚的堂兄在骊山布防。 骊山,是去京都的必经之路。 这样还不放心,让大将军赵琳,率领三万兵众,戍守灞上。 大将军赵琳,文武兼备,在征战中屡立奇功。 赵坚摆好了阵仗,定阻止容彻,进逼京城。 而他自己,星夜赶回京城。 待赵坚回到京城,还是原来的模样,容彻依然在郑县,看样子,应该是在整军经武。 赵坚,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还来得及。 赵坚亲自坐镇京城。 备足大军粮草,誓要将容彻困在郑县。 本来,看起来应该是一场持久战,却不想这时候,传来赵冼回京的消息。 赵冼是赵坚的第三子,秦国的豫州牧。半年前容世淳造反,他吓得六神无主。 后来幸庆鲜卑军掉头,去找赵丕的麻烦。 那时候,他就尝到了,鲜卑军的厉害,现在容彻他们又起义,他更加的忐忑。 心急之下,决定放弃属地,带着七万部众回京都。 秦国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土地,赵冼现在弃如敝履。 赵坚得到消息,气的摔了所用能摔的东西。 “废物!都是废物。” 但冷静下来一想,这也许也是一次机会。 赵冼从豫州而来,他们正途径,容彻所在的郑县,若他们东西和围,定然能将容彻尽数歼灭。 想到此处,遂下令,让赵冼归途中,袭击容彻。 燕国军队十多万人屯驻郑县。 郑县北临渭水,南接秦岭,川塬起伏,沟壑纵横,平均宽度不到二十里。 氐族人滚滚而来,赵方诸将又扼守临潼。秦军东西堵截,欲把容彻困在山河之间。 这日清晨,容彻突然接到消息,东方有大量兵马突然袭来。 来军正是,自豫州回来的赵冼。 见赵冼来势汹汹,容彻毫无准备,无奈只能退到郑县西边的黄土坡上。 本来以为赵冼只是路过,却不想,竟然屯军,住了下来。 “大司马,该如何是好。” 高盖等一众大将,一筹莫展,这明显就是将他们大军夹在其中。 要生生的困死他们。 “赵冼那边,是什么情况?” 若是赵冼只是凑巧在此休息,也无足轻重。 高盖却狠狠的,皱了皱眉头,“赵冼军中无异动。” 他们两军相隔太近,若是赵冼突然出什么怪招,他们防不胜防。 “吩咐下去,全军戒备。” 猛虎在旁,岂能安睡。 鲜卑士兵,经历了一个月的训练,信心满满。 誓要将秦军,覆灭于郑县。 而赵冼那边,本来回来就是避难的。而且赵冼是逃回来的,行军速度,定然是能多快就多快。 军队星夜赶路。 此时,军营中的赵冼,一脸的愁容。 看着一旁的军师,眉头紧锁。 “这次,不能再败了,这是父皇的命令。若是再败,两罪并罚,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赵冼恶狠狠的威胁道。 其实,这也算不上他的话,赵坚在给他的书信上,就是这么说的。 他本来是逃回京城,但父皇感念特殊时期,才给他这次机会。 其实,赵冼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行军的料。 但父皇多疑,手上的兵权又不下放,只得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来领兵。 他对这些兵法韬略,知之甚少,父皇怕他应付不来,才给他派了个军师。 但现在,这老头也明显,毫无对策。 容彻这人,他虽然没有亲自交过手,但他却知晓其中的厉害。 当年太子,都要联合宰相,才能对付他。 越想越觉得烦躁,看那军师老头,越发的不顺眼了。 “想出来没有?” 要是没什么锦囊妙计,他们如何能对付得了容彻。 早知道,他就乖乖的呆在豫州了。 都是这老头的主意,说豫州危险,京城更加安全。 那老军师,眉毛胡子都一大把了。 想起事情来,也温吞的很。 半天也没想出个办法,眼见赵冼就要恼,老头忙开口。 “大军长途跋涉,不易马上开战,应尽快恢复战力,此时应当养精蓄锐。” 这话的确不假,大军长途跋涉,定然要休息。 精力充沛了,才能有作战能力。 但这谁都知道的事情,容彻自然也是晓得的。 此时,他们还观察不出来,赵冼的意图,但一定要早做打算。 先下手为强。 燕军现在,占据良好的先决条件,对方军队,奔劳疲累,自然要稍事休息,整军才能备战。 他们一定要准备妥帖,将所有的情况都想到。 容彻其实心中明白。 赵坚不是傻子,竟然赵冼已经,误打误撞的进来了,那就一定要利用起来。 这样,两方和围,他就无路可退了。 他能做的,就是在,两方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先拿下一方。 赵方的军队,已经在此屯兵数日,自然做足了准备。 那最好下手的,莫过于赵冼的军队,刚到,还不熟悉情况。 但这法子,一定要想的稳妥一些。 不能大动干戈,否则,背后的赵方一定会,背后插刀。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好的法子,容彻揉了揉额头。 看来,他需要放松一下。 待回到营帐,无极已经在等他了。 “回来了。” 无极甜甜一笑。 他们在军营中,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将孩子交给拓跋韬他们照顾了。 此时,应该可以算得上,二人世界了。 见容彻脸上的倦意,无极关心道,“可是,有烦心事。” 虽然她没带兵打过仗,但兵书,闲来无事,还是看过几本的。 再说,带兵打仗,也不一定非得用兵法呀。 容彻将现在的情况,尽数的和无极说了。 无极听此,却狡黠的一笑。 “不能大动干戈,那就只能小打小闹了。” 见无极一脸的自信,容彻很好奇的问道:“可是有主意?” 无极眨了眨眼,“主意倒是有,但是个馊主意,要吗?” 容彻也没觉得主意怎么样,只是觉得好奇。 “说来听听。” “当真想听?” 无极越是这么卖关子,容彻越是好奇。 狠狠的点了点头。 无极凑到容彻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容彻则一脸的惊奇。 无极见他的表情,有些失落的耸了耸肩。 “不行算了。” 却没想到,容彻狠狠的揉了揉她的头。 “怎么不行,我觉得甚好。” “可用?” “当然。” 两军对垒,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取得胜利。 而无极的法子,的确够新奇。 他都想不到,更别说赵冼了。 此法可以一试。 第128章 出其不意 第二日,秦军还未睡醒,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嚣。 这么大的风? 不对呀,此处虽然风大些,但也不是这个吵法。 “去看看,让他们闭嘴。” 赵冼在床上翻了个身,朝外面没好气的吩咐道。 不是昨日,已经吩咐下去,让他们全体休息,养精蓄锐吗。 这么早,就起来嚷嚷。 外面的士兵,也是被这喧闹的声音吵醒的。 忙去营帐外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却不想一出去,却见一群妇人,骑着牛,吵吵嚷嚷的。 一群士兵,围着看的热闹。 这军营里,居然还有女人,新奇。 奉命出来查看的人,一出来,就见大帐门口,围了好多人。 怪不得声音这么大。 “让一让,都休息够了?” 那人我这不耐烦的喝到,大早晨的,他还没睡够呢。 围在前面的一群人,见管事的来了,兀自让出条路,让他过去看看。 那管事一脸阴沉,正要开口呵斥。 见是一群妇人,也有些疑惑,将军对峙,哪里来的乡野妇人? 不会是,容彻败了? 管事刚想开口询问,却见那些妇人,瞬间变了个样。 朝腰间一摸,解下一包裹,打开就朝他们扬了过来。 清晨,有些许微风,正是营帐的方向。 包裹一扬,出来的竟是白色粉末,粉末很轻,随风而散。 士兵们忙扬手去挡,却发现抬起的胳膊,无力的垂了下来,心下大骇。 想要抬腿跑,却发现竟然动弹不得。 这回真的害怕了,张嘴去喊,发现根本张不开嘴,更别提发出声音了。 这下,他们彻底慌了。 他们真的慌了,这一定是敌军,敌军使的诈。 悲惨的还在后面,本来已经很紧张了。 却不想,这时,突然间有大量的燕军,排山倒海的朝军营涌了进来。 这是燕军进攻。 那些还刚刚围在门前,看热闹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悄无声息的,进入了他们的军营。 一个个兄弟,在睡梦中被砍杀。 有的听到声响,猛地起身,但却连兵器都未碰到,就已经被刀架到了脖子上。 还有的,有幸拿起武器,却终究寡不敌众,落得被敌军砍杀的结果。 一时间,秦军营中,血色遍地,营账歪斜,尸横满地。 零星的晨起青烟,颓废的燃着,一片惨败景象。 世界也了因此,静下来,赵冼睡得更实了。 赵冼此时,正在做着美梦,却有人用力的摇他,力气很大,不醒都难。 “谁他娘的,不想活了。” 赵冼骂骂嘞嘞的睁开眼睛。 就见一直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士兵,一脸的焦急。 瞬间困意全无,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怎么了?” “敌军攻进来了,马上就要到大账了。” “什么?” 赵冼一下子跳到床下,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去扯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愣着干嘛,快去拿银子。” 那小士兵支支吾吾的,“我都收拾好了!” 赵冼指了指小士兵,一脸欣慰,“孺子可教。” 拎过最后一件外衣,赵冼看向那小士兵。 “路都探好了?” “嗯嗯,营帐后有条小路!” 小将士点头如蒜捣。 说完,还不忘忙帮赵冼,去拿落下的头盔。 以前他们在前线时,他经常负责将军的逃离。 “快走!” 赵冼催促道,还不忘拎起床头的宝剑防身。 “路熟吗?” 这小士兵,已经跟他有些年头了,每到一个新的敌方,他都会让他先把路探熟。 以防意外。 这次,比较匆忙,赵冼才有此一问。 “摸熟了,包裹都备好了。” 这方赵冼忙着逃命,而营帐前方。 却有大量的大秦士兵被俘。 一群衣衫不整的将士,被推搡着,尽数压到了营前空地。 一个一个蓬头散发,一脸颓丧,哪里还有半点军人的样子。 最后,被俘虏的有三万余人。 容彻看着这三万秦军,嘴角勾起一抹自豪的弧度。 她的娘子很能干,几乎什么都可以,真的是捡到宝了。 若不是她的策略好,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大败赵冼,声势大燥。 而西方的赵方,根本未曾料到,赵冼到的第二日就败了。 双方还没有商量退敌之策。 待赵方得到消息,容彻已经将三万降军带回了军营。 赵冼败的彻底。 赵方闻信,吓了一跳,这速度也太快了。 赵冼就算再无能,那也是七万大军,怎么会在一夕间,消失殆尽。 燕国军队,本就有华阴一战在先,现在又一夕间消灭赵冼,一时间军威大振,士气高涨。 而秦军此时,却胆战心惊。 容彻的大名,本来就已经够他们忌惮了。 如今,再加上燕军的威名,他们近乎没有勇气与他们一战。 秦军营帐,士气低迷。 打了打胜仗的容彻十分的高兴。 这是他接掌军队以来的第一仗,这仗打得漂亮。 他在军中的威望,也上升了很多。 不管什么世道,在军中,还是需要靠军功才能让人信服。 一军之帅,更不例外。 军队中靠的是实力,只有拿出实力,才能令手下将领信服,只有真心服你,才会听你调遣。 容彻在打完胜战,第一时间回了大帐。 他要将这件事告诉无极。 一进营帐,容彻却惊呆了 “在干什么?” 容彻看了眼,一地的瓶瓶罐罐,开口问到。 “配些东西,应急用。” 无极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好。” 无极却见容彻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些疑惑。 “这么快,打完了?” “嗯,打完了。” 无极睁大眼睛,一脸欢喜的看着容彻。 “速度真快。” 对于容彻,她从来都不吝啬夸赞。 “多亏你的办法。” 容彻认真的说着,蹲下身子,帮无极收拾地上的瓶瓶罐罐。 “我就是胡闹,歪打正着。” 无极其实,是真的不懂军法,只是凭着感觉出主意。 “你高兴就好。” 容彻宠溺的说着。 “接下来,什么打算?” 现在,战胜赵冼只是第一步。 后面还有更多的战役在等着他们,赵坚不会轻易放弃。 “一鼓做气,乘胜追击。” 容彻信心满满的说道。 两军对垒,若是相差不大,那么看的就是士气了。 士气高,则胜。士气低,则不战而降。 “好,我支持你。” 容彻淡淡的笑了笑,“接下来的,还要麻烦你。” 打仗,就一定有伤病,就一定需要医治。 无极晃了晃手上的药瓶。 “早有准备。” 第129章 防御工事 此时,赵方军中士气低迷。 士兵们,一个个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赵冼七万大军,还未站稳脚跟,就被吃的渣都不剩。 再加之之前的,大都督赵睿被杀,现在的秦军一闻燕军,就格外害怕。 甚至还有人谣传,说容彻是天上的凤凰星君转世。 还将十年前,赵坚在阿房城中,种数里梧桐树的事情翻出来。 说当年陛下种植梧桐,就是想要囚住容彻。 凤栖梧桐,就不会在飞到别处了。当年国师大人就算到了此处,才让陛下便种梧桐。 凑巧,容彻的确在阿城住过。 但后来,容彻反了,也有人将此事,归咎于大皇子。 大皇子连夜搜国师府,破了国师的法阵,才使得容彻真身逃出囚笼。 凤凰星君不甘心被囚多年,现在回来,伺机报复。 赵方本来,就对战胜容彻没有信心。 现在军中谣言越演越烈,赵方怕一发不可收拾,对此事下了禁令。 谣言乱军心者,杀无赦。 本来是谣言止于智者,现在被强行的镇压,下面私下议论的更甚了。 “上两日传的,一定是真的,要不将军为何下令封禁。” “不会吧,还真有神仙不成?” “嘿,你看,你没见过吧,我跟你说,这个还真有。” “你见着,哪个将军打仗,生生将一方吞了的吗?前几日的,就是。” “我跟你说,前两日的战役,听说是营帐前,来了一众仙女,朝军营挥了挥手,兄弟们就被定住了。” “真有这事?” “我还能骗你,有个牛官放牛正好路过,看的真真的!” “我跟你们说一个,你们肯定不知道的。” “什么?” “容彻,你们知道,他小名叫什么吗,凤凰!” “我跟你们说,据说他出生那天彩凤齐鸣,才取名凤凰的。” “这是我从一个前燕将士那听来的,假不了。” 一众士兵,你一言,我一语,压着嗓子,说的热闹。 他们在最底层,自然知道的事情不多,但越是知道的少,就越喜欢猜一些自己不知道的。 赵方见军中情况,一起不如一日,一筹莫展。 此时,军中盛传鬼怪神力,根本无心应战。 若是这般下去,不用容彻发兵来攻,他们自己就先败了。 赵方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是战也不是,退也不是。 赵方见眼前局势,岌岌可危,忙召集手下商量对策。 他们所处的骊山,不是城池,要阻止容彻前进,只能靠硬仗。 但此时的将士,士气低迷,若是出战,十有八九会全军覆没。 思前想后,最后几人决定,要修筑工事。 他们现在,只是将大营安扎在此,修筑了简单的防御工事。 如果战争一但打响,一定是没多少防御的功效。 “不如,我们趁着燕军还没攻过来,努力修筑防御工事。” 一个将领提议道。 另一个立马复议,“此法甚好,有了事做,他们就没功夫传些流言了。” 几人一拍即合,立马全军动员,修筑防御工事。 军营背后靠山,前方无力可借,秦军就挖壕取土,战壕可以防止敌人进军,挖去出来的土,和自山上伐得的木,正好可以砌起围墙,抵挡箭矢。 此法甚好,赵方对此格外的满意。 待到容彻整军完毕,带着大军呼啸而来之时,赵方还是有些害怕了。 对方现在是十五万大军,如何看来,都是他们处于劣势。 但好在,前几日修了防御工事,可以抵挡一二。 他们甚至还在,工事后面架了机弩,只要敌军一进入他们的范围,就会被射成刺猬。 容彻率领的大军,却在骊山前停了下来。 全军修整,丝毫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这件事,让赵方一阵的不安,是不是有什么后招。 或者,在暗度陈仓? 惶恐中的赵方,下令全军备战,日夜轮流值守,不得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但等上几日,却丝毫未见对方有前进的样子,心中的忐忑更甚了。 “扩大检查范围,让探子去探探,敌方到底在干什么?” 这打探还算顺利,不肖半日,就窥察到了敌军的行踪。 “将军,他们在挖地沟。” 回来的小将士如实禀报道。 “挖地沟?” 难不成他们也在修筑工事,那这也说不通啊。他们修筑工事,是为了阻止敌军。 但燕军,应当是进攻才对。 “还干了什么?” 赵方皱着眉,有些怀疑的问道。 “没有了,他们一直在挖地沟。” 那小将士很是肯定的回禀。 刚开始,他也觉得奇怪,就又打探了一下,他们全军都在挖地沟,根本没有其他的行动。 “你先下去吧,继续探听。” 那小将士领命下去,赵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做些什么,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赵方下令,全体将士分为三班,轮流继续挖战壕。 既然敌军挖,他们也挖,终究是不会错的。 两方就这样,对峙了三日。 这天,天空阴沉的厉害,乌云压顶,闷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待到傍晚时分,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下得很急,几乎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此时,本就已经是黄昏,有赶阴天,将士们也就早早的进了营帐。 本来,秦军所在的地势,要低上一些,但他们连日以来挖壕筑墙,此时,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们的战壕深数尺,围墙更是七尺有余,足足赶一个人那么高了,再大的水,估计也不可能漫过来。 所以,将士们睡的,格外的踏实。 而燕军军营,却很多将士,身披蓑衣,悄悄在穿行在雨中,仿佛还比较忙碌的样子。 雨势很大,赵方也就没再让士兵,再前去敌方打探。 燕军一个个冒着雨,将已经挖好的地沟,一个个的挑开,仔细一看,竟然是联通的。 刚开始挖,是分开行事,有的挖完后又用草木加以掩盖,此时,尽数的暴露出来。 细细细看去,这沟壑竟然是从山上开始,蜿蜒而下。 最后,在军营前,竟然就这么消失在地面之上。 雨下得很凶,山上的雨水不断的往下流,水势很大。 容彻命人将近山的沟壑打开,山上的水如决堤一般,涌了下来。 水由高向低,声势浩大,奔涌而下。 沿着挖好的沟槽,一路奔去,在一处坑洼地带打着旋涡,最后慢慢消失。 而这在地面上消失的沟壑,却逐渐向下,形成了地道。 地道的另一侧,是秦军大营。 第130章 大捷 秦军的将士,一个个都在睡梦中,就被涌进来的水惊醒。 “快醒醒,进水了!”有的睡眠的将士,率先醒了过来。 见屋子里不断有水涌进,他们有些慌了,起初还在堵,却发现越堵水进的越汹涌。 眼见就要没过腰了,胆小的的士兵,丢下堵水的物件,披了衣服就往外冲。 一出去,就傻眼了,外面正下着大雨,水比营帐内的水还深。 “被淹了!” 见水水越来越大,已经及腰了,但外面的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士兵们终于急了,这军营内的水,只进不出。 他们外面,是刚刚修筑的结实的壁垒。 本来用来抵挡刀剑洪水的壁垒,瞬间成了,困死他们的帮凶。 水越来越多,将士们如热锅上的蚂蚁,几乎站不住。 有人甚至建议,要拆除壁垒。 但两军交战,他们此时若是拆除壁垒,正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但又不能眼睁睁的被淹死。 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察觉到,水势好像不再上升了。 秦军将士正欲庆幸,就听有声音呼啸而来,抬头一看竟燕军扯着大旗,呼啸着涉水而来。 那气势,犹如银河水军,气象万千。 处于雨水绝望中的士兵,一个个光背裸膀,有的身上只着了一条亵裤,手上哪有什么兵器。 见燕军呼啸而来,立马向营帐奔去,去拎刀。 燕军来势太过凶猛,秦军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一时间,几乎是一边倒的,燕军单方面的屠杀。 五万大军,几乎没有还手的余地。 慌乱之中,被俘的秦军数不胜数。 燕军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赵方的五万大军。 这次,秦军败得,依然十分狼狈。 但说来也奇怪,所有人都在军中,却独独缺了赵方。 搜寻无果,容彻也就选择了放弃,毕竟,这后面就是秦国的都城,逃走,也很正常。 秦军又一次败了。 而率领三万人马,驻守灞上的赵琳,此时更加的忐忑。 赵方是他的叔父,领军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 他虽然有些战功,但和赵方相比,还是差上一些。 况且,这两战,燕军都赢的太过轻松,这给了赵琳不小的压力。 但氐人就没有不战而降的,况且,他的后方就是京都,若是他让容彻过去,他可就成了秦国罪人了。 赵琳心惊肉跳的,迎接容彻的大军。 容彻现在是二十万的大军,而赵琳不过区区三万的军士。 在数量上,就难以抗衡。 再说战斗力和士气,燕军节节胜利,秦军连连败仗。 燕军的士气,如过江之虎,而秦军如过街之鼠。 两方一对比,胜败可想而知。 容彻对这次的战役,几乎什么策略都没用,就是面对面的交战。 但秦军士气低迷,而燕军情绪高昂,燕军越战越勇。 最后以主帅赵琳,重伤而收尾。 再说赵琳,伤势太过严重,而军败,又要逃命。 拖着重伤的身子,还没到京城,就死在了路上。 最后,容彻占据了阿城。 说来阿城到是有一段故事。 此处,是前朝陛下大兴土木,耗费大量钱财修建而成。 赵坚占领此地,为了树立自己的仁德形象。 将这搜刮大量民脂民膏建成的行宫,一把大火烧了哥干净。 在他的旁边建了都城,说是要时刻提醒自己,心系百姓。 当时,赵坚因为这一举动,赢得了不少的降臣。 后来有人上奏,说此处紧邻京城荒置太过可惜,这才在原来焦土上,建了这座行宫。 行宫占地面积很大,但却一些从简,里面无外乎一些花花草草。 现在处于闲置状态,里面根本没有人。 大军驻扎在此处,到是合适的很。 待将大军安置好,容彻一个人,沿着熟悉的路径,一路看着。 阿城的正殿前,摆着着三只铜狮子。 记得,这铜狮子还是前朝的物件,前朝皇帝,为防止民众造反,遍收天下兵器,灌注成了十只铜狮。 铜狮较之寻常石狮子,要大上许多。 每只足足有千斤重。 前朝国破,这些铜狮最后也不知所踪。 他记得,燕国的皇宫中,就有一只,在御花园的一角。 儿时,玩捉迷藏,他经常藏在后面。 以至于他还知道,在铜狮子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 “顺天承命。” 看着铜狮,容彻的思绪不断涌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最后,还是一双自后面附上来的手,换回了他的意识。 “在想什么?” 无极清浅的声音,在夜色下格外的清澈。 “看到铜狮,想起了儿时的事。” 无极知道,每次想起儿时的事,容彻都会更外的孤寂。 整个人,远远望去,向一尊雕像一般,毫无温度。 无极主动的,牵起容彻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递给他。 “刚刚我过来,看那边有大片的梧桐树,当真如传言所说?” 无极对这些流言不慎在意,但这话的主角是容彻,她自然就在意了几分。 “嗯,这梧桐的确是因我而种。” 容彻淡淡的说到。 其实,在十年前,他来到秦国皇宫,见到赵坚时,赵坚就起了杀他的决心。 但后来,却因为国师的一句话,而饶了他一命。 “有什么故事吗?” 无极问的随意,原来这大秦的京城,与容彻有着这么多,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坚原本是要杀我的,但国师却说了句话,他就放弃了杀我的念头。” 说完,容彻偏头看向无极,“想知道说了什么吗?” 却不想,无极却浑不在意,“国师那个神棍,能说什么?” 容彻很是认真的,看着无极,一字一句咬着。 “他说我天生命犯七煞,命格过硬,杀之,控遭殃及。” 说完,笑了笑,“赵坚千金之躯,怎会冒此危险,就留下了我,但又不放心,将我养在身边。” “那你如何来的这阿城?” 无极流言也听了不少,其中的内容也记得仔细。 “后来,赵坚宠妃重病,不日亡故,有道人说是我命格所克,他才将我放到了阿城。“ “再后来,大旱无雨,国师说我离帝星太近,有碍国运,赵坚无法,才任命我为燕北王。” 无极听着容彻,平淡的讲述这他的遭遇,心中一钝一钝的疼。 那个时时,容彻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就要担负这么重的压力,着实令人心疼。 “说来,我欠国师一个人情。” 若不是他的一句话,他也不可能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更加不可能,有今日的局面,可能早早死在曾如凛的算计中了。 “他也可能,有他的目的。”无极突然开口说道。 她看不透魏无祭,但却知道,魏无祭不是单纯的,大秦的国师。 有的时候甚至觉得,他的心都未必向着大秦。 “赵坚的仇人,很多。” 第131章 姚苌心思 阿城,三面有墙,南面无墙。 与关中的局面,十分的相似。 羌族,鲜卑,氐族三方角力,南边云横秦岭。 容彻进军阿城,却迟迟不发兵攻打京城。 羌族的姚苌有些坐不住了。 他召集群臣商议,但大家却众口一词,他们现在占有利地势,应当夺取京城,作为霸业的根基。 但姚苌却不这么想,他觉得,秦人困守孤城,难有作为。 而鲜卑容彻,年纪轻轻,只是一时气盛,难以长久。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坐山观虎。 姚苌虽然自认为骁勇善战,但对上大秦的虎军,他几乎没有胜算。 但现在突然间多出来一个容彻,可以让秦军节节败退,这等好事,他乐见其成。 待容彻消灭了赵坚,他在来一招黄雀在后。 容彻那小娃娃,他承认,很厉害。但治理天下,笼络人心,却欠火候。 若是容世淳,他觉得霸业可成,但容彻,也就是一军将领,难成气候。 姚苌力排众议,决定将儿子姚嵩送到燕国军中做人质,假意臣服容彻。 现在他们三方成犄角之势,容彻迟迟不动兵,定然是怕羌族在背后偷袭。 他送去人质,容彻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会安心攻打京城了。 姚苌的算盘,打得吧啦吧响。 这样,还犹怕容彻不放心。 姚苌让长子镇守北地郡,自己率领士兵,向西进发,攻打西边的西平郡。 羌族人一走,京城就剩下鲜卑和秦军对峙。 容彻迟迟未动,还是因为京城中的容豫。 燕军和秦军两军对峙,但容豫却在京都内部,这处境可想而知。 容彻迟迟未动,就是在等,等容豫。 等他找机会出来。 见容豫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容彻终于有些等不住了,昨日,派在京城中的喃若,去找容豫,打算带他出城。 但却被容豫一口回绝,还捎话给容彻,此处安全,勿念。 但容彻哪里放心,他这个皇兄,就护着他,有石不与他说,他实在不放心。 但现在军中士气正旺,若是如此拖下去,定然会有损士气。 士气不振,于战争不利。 思前想后,容彻用了一个大胆的法子。 也许有一点,容豫说的是对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安全的。 他现在驻军阿城,赵坚不管如何,都不会再这个节骨眼上,杀容豫的。 这是一个重要的砝码,以赵坚的性子,定然要留到最后。 想到此处,容彻下令,“三军前进,包围京城。” 他在这边进攻得越凶,皇兄在那边就越安全。 眼见大军围城。 赵坚登上城楼,向下观望,这是他执政以来,第一次京城被围。 但见城外,人喧马嘶,鲜卑战旗张袂成阴。 赵坚此时,不禁感慨,“嚣张匪徒,从何地钻出?” 看着下面清一色的白皮肤,赵坚有些恍惚。 这就是燕国降民,不是被充做奴隶了吗,这是何时跑出来的。 竟然如此之多了。 他记得,燕国投降时,他把大部分的燕人,都赶到了漠北荒凉之地。 却不想,这帮人竟然又声势浩大的回来了。 还来,围了他的皇城。 思绪飘远,却见忽然人浪分开,一顶青盖,千呼后拥的徐徐的上前。 赵坚定睛一瞧,竟然看到了他恨到牙痒痒的脸。 双眸依旧孤傲深邃,面庞依旧盛气凌人。 “容彻,你好大的胆子!” “秦帝,别来无恙。” 赵坚见容彻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这群白奴,只适合放羊,何苦来送死!” 容彻听此,却昂起头,高声回应。 “奴隶厌倦了困苦,特来想取代你。” 赵坚听此,放声大笑,“就你们?也配!” 说完,还不忘啐上一口。 “鹿死谁手,我们走着瞧!” 赵坚见容彻,此时不但不怕他,毫无愧疚之心,心中火气腾腾的往上窜。 “走着瞧,容彻,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赵坚破口大骂。 他就应该,在十年前,就将他五马分尸,就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恼羞成怒,这可有失大帝风范。” 容彻悠然的说着,声音不是很大,但赵坚却听得清楚。 他这些年,一直以千古大帝来要求自己,也树立了这样的标杆。 但现在,他才明白一件事情,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仁义道德的虚假面具,全都毫无用处。 现在,容彻大军围城,他还是那个原来的赵坚,贤君人帝,那又如何,他们还是要推翻他。 赵坚在城墙上,没有吃到一点好处,反倒还碰了一鼻子灰,这让他很是恼火。 回到皇宫,立马召集群臣,商量退敌之策。 现在,容彻二十万大军,将京城围的水泄不通,这样不是办法。 即使容彻不帅兵攻打,就算围,也能把他们困死在这京城之中。 现在,京城只有,区区五万的守卫军,没有其他的军队可用。 容彻城外是二十万大军,不管怎样,他们都不是对手。 强攻不行,就只能智取。 今日,赵坚在城墙上,就想说容彻的忘恩负义,想让他失去民心,失去下面将士们的支持,但却失败了。 群臣噤若寒蝉,恐赵坚发怒牵连自己身上。 却不想料,却有人上来进言。 “陛下,可以使用离间计。” “离间计?” 赵坚眉头微蹙,离间谁,现在大军全部听命于容彻。 “与陛下今日所做,一个道理。” 那人缓了缓,说到:“离间容彻和他的二十万大军。” 赵坚一听,眼睛都瞪圆了。 “当真有此法?” 容彻,现在就是依仗他的二十万大军,才如此嚣张。 若是大军离心或者反叛,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好事。 “爱卿快快说!” 赵坚有些焦急的催促。 “臣记得,容彻在皇宫呆过几年,当时流言满天。” 那谋臣满眼算计的说。 “提此作甚!” 赵坚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谋臣,此时却一脸的淡然,“陛下可以加以利用。” “利用?” “若陛下送些,别有别有深意的东西,燕军会不会起疑心?” “爱卿想用此,让他们之间产生隔阂,我们加以利用?” 那谋臣微笑着点了点头。 赵坚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既然有办法,就应该一试。 “好,爱卿果然好计谋,重重有赏!” 那人微微躬身,“谢陛下!” 赵坚得到了计策,也懒得再和他们耗下去。 挥挥手,让人都退了下去。 他现在要冥思苦想,到底送什么好。 第132章 赠卿锦袍 第二日,燕军大营。 容彻正在主账与高盖等统领,翻看地图,商量接下来的部署。 忽然,一个小士兵慌忙的闯了进来。 “大司马,秦王派人来了!” 容彻听后,眉头狠狠的一蹙,赵坚这是要做什么? “人呢?” “现在已经快到主帐了。” 容彻缓缓的收起手上的地图,“赵坚,这是又想到了什么法子了?” 容彻扫了眼一旁的众人。 “把地图收了。” 那人,来的还真是快,地图刚刚收好,就已经进了营帐。 “大司马,好久不见!” 声音听起来,格外的热络。 容彻微微勾了勾嘴角,“我们熟吗?我怎么不记得认识你。” 那人哈哈一笑,“大司马不记得在下,没关系,我只是个传话的。” 说完,朝后面的人挥了挥手。 那人将看起来很是精致,有些厚重的盒子打开。 里面一抹红色,突然闯进在众人的视线。 那颜色,竟然与容彻身上的,一般无二。 “大司马,这锦袍是陛下所赠,让我一定亲自交与大司马。” 那来使,说到一半,满含深意的将营帐内的人尽数打两个给遍。 抬手将锦袍上的一卷竹简拾了起来。 这是陛下亲自所书,要我定要念与大司马。 说完,眼含暧昧的看了眼容彻,缓缓的展开书简。 “卿,草创诸事很辛劳吧?现赠锦袍以表本心。朕和卿的情分,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变了?” 那来使朗声读完,还不忘一脸意犹未尽的,看向容彻。 屋内的将士,在听到这样的话后,一脸的惊讶游移。 赵坚都这么说了,难道大司马和他,真的又过他们不为人之的事? 传言,难道并非空穴来风? 他们的大司马,真的和赵坚上过床,有剪不断理还乱的情谊? 他会不会对赵坚犹抱着什么心思,会不会临阵倒戈。 这样的身份,如何做三军统帅? 千万种思绪,在几人的心头闪过。 而此时的容彻,眼睛血红,周身气势冰冷彻骨。 赵坚,尽然拿这种事情出来。 就在来使洋洋自得,准备看燕军大乱的档口。 一个冷若寒霜的声音,忽然传来。 “赵坚,这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杜撰这种事情来,我一个女人,都替他脸红,寒碜!” 这时,帐内的人,才看向帐们方向。 无极抱着容泽,一脸的冷傲。 一步步走进来使,“我相公有这事,我这个当娘子的怎么不知道。” 说完,将容泽往容彻怀中一塞,“抱着你儿子!” 无极看着使臣,徐徐的绕着他走了一圈,细细的打量。 那使臣觉得,自己就好像被扒了衣服,赤裸着,被打量着。 浑身的不自在。 无极见此,讥讽出声,“呦,使臣大人,这是不好意思了?还知道羞耻,我还以为你们,连最起码的廉耻都忘了呢?” 那使臣不知被气的,还是被羞的,整个人面红耳赤。 “这是怕极了?还是原本就没有啊?” 还不带使者回话,无极一鼓作气。 “滚回去,告诉赵坚,我相公有我一个就够了,他就别再费心思了,一国皇帝,和我争男人,我都替他害臊。” 那使臣气的,指着无极就要开口,“你……” “我怎么了,我就是这么善妒,容不下别人,那人是皇帝也不行。” 使臣此时,被无极气鼻子差点没歪了。 这人,三言两语,骂他们寡廉鲜耻,还把陛下说成了,和他抢夫君的人,这…… 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极见那使臣被他气的一直喘气,说不上话来。 很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滚回去告诉你们皇帝,别再做这些自取其辱的事。 大司马志在天下,岂会顾念锦袍这样的小恩小惠。 秦国君臣假使明白天命,就应束手投降并恭送燕国皇帝。 大司马自然会宽恕赵氏,以酬报过去的善事。” 无极一番话,说的激昂澎湃。 那使臣也被震撼到了。 呆愣之后,转身欲走。 如今计谋已经失败,他也没有必要再留在此处。 刚走出两步,却听到了背后的娇喝声。 “慢着,东西带走,我夫君身边,容不下其他人的衣服。” 那使臣咬了咬牙。 转身,拿起刚刚放在一旁的匣子,气冲冲的走了。 无极此时,才会过神,看立在一旁的将士。 “你们就这么看着,主将受辱?”很开心是不是? 原本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被无极这么一说,道真有些愧疚了。 忙弯腰向容彻解释。 容彻却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他现在想要静静。 无极看着一脸疲惫的容彻,接过他手上的容泽。 “都过去了。” 容彻未出声,但无极却知道,他在听。 两人就这样,站了许久,还是小容泽咿咿呀呀的,打破了这寂静。 容彻看着那朝着自己挥手的小团子,心中忽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 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来,爹爹抱抱。” 无极微微的扯起嘴角,将容泽递到容彻手上。 “去,抱抱爹爹。” 小容泽好似,真的听懂了无极的话,张开两只短小的小胳膊,搂上了容彻的脖子。 “今日,想的紧了,就将他带了回来。” “表哥他们怎么样?” “他们也跟回来了。” 无极说着,还想起来拓跋烁的小眼神。 嫂子,你就让我和你去军营吧,一天看不到小侄子,我会想死的。 而赵坚那边,听到使臣的回报,差点没背过气去。 “我没有听从宰相和赵祁的话,才让鲜卑白虏猖狂至此。” 容彻,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赵坚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召来了刚刚献计的谋臣,一顿臭骂。 完全忘了,昨日是如何,祈求人给他出谋划策的。 赵坚本来,在得势时,还能装装仁君贤主的样子,现在,眼见已经快要国破家亡了。 名声与他来说,根本无甚用处,自然随性了一些。 本性也就逐渐的显露出来。 一副,寡廉鲜耻,毫无底线的龌龊模样。 赵晖将眼前的一切,尽数看在眼里,父皇原来和他想像的,一点也不一样。 这么多年,原来他一直,都是带着伪善面具的。 、 弟133章 容豫的计划 兵法上讲,围三阙一。 容彻将京城围住,却不攻打,主要考虑到京城内的容豫和城内的鲜卑族人。 但容彻围困住秦王,威名远扬,关中的鲜卑族人,络绎不绝的前来投奔。 甚至京城内的族人,也大批的悄悄出城依附。 围城三月,京城内的鲜卑族人,只剩一千多。 容豫几乎快成了,孤家寡人了。 好在,还有一个容家的旁枝,容肃跟随容豫。 而此时的容豫,却有了自己的打算。 这日,容豫到太极殿东堂,拜见秦帝赵坚。 “臣弟容彻,不知天高地厚,臣罪该万死,陛下人的宽宏,对臣有再生之恩。臣第二子明日结婚,臣恭迎圣驾,蓬荜生辉。” 容豫说的极为恳切,赵坚也就点了头,随口答应了。 而容肃这边,却召集了心腹运筹。 容彻将鲜卑哥首领聚在一处。 “陛下同意新兴侯,外出镇守,并允许旧部跟从,大家明日汇合后,一同出发。” 一切筹谋妥当,只待鱼儿上钩。 却天有不测风云。 翌日大雨。 “陛下,外面下这么大雨,您还要出去吗?” 赵坚身旁的小太监急急的问到。 这外面的雨可不小,若是陛下出去,他定然还得被淋个落汤鸡。 “嗯,答应了新兴侯。” 赵坚看了眼外面的雨,很是随意的说道。 事情总有万一。 容豫召集的一班鲜卑旧属中,有个叫突贤的。 突贤有一妹妹,长得水灵动人,嫁给了大将军窦冲做妾。 妹妹不愿与哥哥分离,就去求了窦冲,让哥哥留在长安。 窦冲一听要外出镇守,一脑子问好。 镇守,怎会赶在这个时候,这时候,城内正缺人手。 窦冲满腹疑虑的前去查证。 却出乎他意料的发现,朝廷根本没有调动容豫的命令。 忽然想起,昨日陛下与他说起的,今日要到容豫府上的事,窦冲吓出了,一脑门子汗。 这还了得。 窦冲立刻马快马加鞭,进宫阻止赵坚。 赵坚气喘吁吁的到宫门前,抓住宫人就问。 “陛下,可还在宫中?” 那守卫的小将士,刚刚换上班来。 见大将军一脸的焦急,目光不善,吓得直抖,哪里还说的全话。 窦冲见人一副烂泥模样,气的给了一脚,也顾不上其他,驱马就朝宫内奔去。 午门以内,禁止骑马。窦冲这么大张旗鼓的驱马奔驰,后面反应过来的士兵,一个个在后面追着窦冲跑。 还不忘喊:“大将军,午门之内不能驱马!” 窦冲此时,哪还顾得上那些,又扬起马鞭给了马儿狠狠的两下。 “驾,驾!” 窦冲一路冲到了太极殿。 正巧与陛下身边的公公装了个正着。 窦冲马上翻身下马,抓住公公的手,一脸焦急的问到“陛下,可还在宫中?” 那公公年纪不小,更在皇帝身边,自是见过不少世面。 “在,陛下就在殿内。” 窦冲听到老公公的回答,才呼出一口气。 “那就好。” 那公公也算眼里惊人,见窦冲这样,定是有事,开口问道:“将军可是有事?” 窦冲这才从刚才的惊险中回过神来。 “嗯,有事,还劳烦公公通报。” “不打紧,我这就去。” 窦冲在外面整理整理刚刚过激的情绪。 “将军,陛下有情。” 窦冲这才,整了整衣衫,随着走进了大殿。 刚一进大殿,就看到了坐在高位上的赵坚,心头蒙的一晃。 “臣窦冲,参见陛下。” “爱卿,不必多礼。” 窦冲在见到赵坚本人,还有些不真切,眼睛直直的看着赵坚。 赵坚见窦冲,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窦爱卿,可是有事?” 窦冲这才回过神来,低着头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 “陛下昨日,不是与臣说,今日去新兴侯府吗?”窦冲下意识的问到。 “今日下了雨,就打消了念头。” 赵坚说完,又想起刚刚,殿内的情形。 “新兴侯,陛下真是仁慈,他弟都在外面造反了,陛下还去他府上。” 小太监说道。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他却起了疑心。 容豫和容彻这二人,向来兄弟情深。 现在,容彻在外面围城,容豫却突然间邀他过府。 赵坚,本就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这么顺着往下想,越想越觉得不踏实。 “今日,不去了。” 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背的心思,还是小心为好。 被别雁给啄了眼。 窦冲这才说道:“陛下,臣查出,新兴侯有鬼。” “有鬼?” 赵坚眉头狠狠的蹙了起来。 果真,这人没安好心。 “他怎么了?” “容豫私下召集鲜卑个首领,约在你日府内会面。” 赵坚猛的从座位上站起,“你是说,他是想要在王府对付朕?” 赵坚的想法呼之欲出。 这样,才更爱符合他们兄弟的关系。 “可有证据?” 赵坚有些急切的问到。 窦冲摇了摇头。 “陛下,何不招突贤觐见,问个明白。” 赵坚一听,冷哼了一声。 “量也不敢欺君。” “来人,急召突贤进宫,莫让人知道。” 宫人见赵坚特意吩咐要快,自然不敢怠慢,忙去召突贤进宫。 突贤本是在家中整理衣服,要出征,一定要多备些物件。 也不想公公突然来到,突贤一阵忐忑。 陛下召的这么急,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但又不敢推脱。忙跟了公公,进宫复命。 那公公临走时,还不忘警告听到圣旨的,突贤的夫人。 夫人本就没见过世面,见此,更是吓得噤若寒蝉。 突贤与公公一到进了宫。 路上,也不知被公公催了多少遍。 但真不是他脚力慢,他真的不知道,陛下这么急着召入宫,所为何事。 终于,还是到了太极殿。 “陛下,突贤到了。” “然他进来。” 赵坚很是肃杀的声音,吓得门口处的突贤,差点没跪下去。 陛下,这是震怒了。 腿上犹如千斤重,突贤推开了那扇门。 “陛下,臣参见陛下。” 突贤将头埋的很低,几乎快缩进来衣领中。 “知道朕,今日召你来,所谓何事吗?” 突寒听着赵坚寒的带冰碴儿的声音,整个人整个人抖得厉害。 赵坚见此,拍得一下,一个茶杯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砸在突贤的额角上。 顿时,献血本有而出。 突贤更加的惶恐,身子抖如筛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臣不知。” “你们鲜卑人,还真是会演戏。”一个两个,都在跟他演。 第134章 风萧萧 容豫在府中,从上午一直等到了下午,却迟迟没有等都赵坚。 心情格外的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屋子里实在坐不住,来回在院子里踱着步。 但等来的,却是赵坚的传唤。 大太监带着一众宫人,呼啦啦的,进来一片。 “新兴侯,陛下急招,随我走一趟吧。” 太监尖细的嗓音,不满的催促。 容豫和容肃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凝重。 二人都知晓,可能是事情败露了。 容豫看向为首的大太监,有些讨好的笑了笑。 “大人,能否容我去换身衣服。” 那大太监,一脸的傲慢,看了看容豫一身的大红。 脸上一抹不耐烦,一闪而过,狠狠的蹙起细长的眉毛。 “麻烦,快去吧!” 容豫见为首的大太监答应,忙弯了弯腰,朝内厅走去。 容肃也忙紧跟上。 却被大太监唤住了。 “你干嘛去呀?” 容肃一脸的为难,“大人,你看我这一身。” 容肃今日,也是一身的喜庆红色。 “去吧,去吧!” 大太监一脸的嫌弃,进个宫,真是麻烦。 见两人朝偏厅去,还不忘朝着背影嚷上一嗓子。 “都快些,陛下可等着呢。” 喊完,还不用拂尘,拂了拂身上原本就不存在的尘土。 容肃一进偏厅,就忙问出口。 “现在怎么办?” 这明显,是事情败露了。 容豫看了眼容肃,眼中闪过痛色。 “你现在,快些从后门走。” 容肃本来就吓得不轻,现在得着法子,忙应下。 “好,我这就走。” 说完就朝门外迈去。 刚迈出两步,却又折了回来。 他刚才太紧张了,“侯爷呢?” 容豫只说让他从后门走,没说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容豫见容肃停下,忙上前去推。 “你快些走,还能逃命。” 一听容豫这么说,容肃更加不动了。 “陛下,你不会是……”自己进宫吧? 容豫却不解释,脸色有些沉了下来。 “快走!” 容肃一脸的坚定,丝毫未动。 “既然认我这个陛下,就快走,这是命令。” 容豫见容肃不走,有些急了,越拖能走出去的机会就越小。 容肃却一脸,视死如归。 “陛下,臣愿一同前去。” 陛下这是要自己去,抗下所有的责任。 他这做臣子,承蒙陛下多年不弃,现在一把老骨头了,也应该做些轰轰烈烈的事。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坚毅的容肃,容豫眼中欣慰满满。 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有人,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这皇帝也算不白当。 一把扯起容肃,“好,朕准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该活的轰轰烈烈。 他容豫,谨小慎微了一辈子。 这最后一次,也该壮烈些,恣意些。 两人商定计策。 容豫才换身衣服,准备好一切。 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一旁的容肃,两人迈步朝正厅而去。 大太监看到两人终于出来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诶呦,您二位可算出来了,快走吧!” 容豫没再理会大太监,抬步跟了上去。 细看之下,眼中盛满坚毅。 一路无话。 “陛下,新兴侯到了。” “让他进来。” 赵坚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倒是有些阴寒了。 刚刚突贤交代,是容肃召集的他们,说新兴侯要出征,但新兴侯知与不知,突贤却不知道。 偏生的,赵坚对这件事最为在意。 “臣容豫,容肃参见陛下。” 两人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寻常的模样。 赵坚在心中冷笑,他们一个两个的倒是会演。 如不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真以为他们只是前来觐见的呢。 赵坚也不看地上的二人,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突贤。 “可知道,他是谁?” 容豫慢慢的偏头去看,一板一眼的说道:“京城防御使,突贤。” 见容豫依然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赵坚突然间觉得自己没那么气了。 既然他们想和他玩,他就奉陪到底。 最后,再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愚弄的滋味。 “容爱卿说的很对,但他不仅是京城防御使,还是你以前的旧臣。” 容豫依然一副,实事求是的模样,“嗯,他与臣一样,是鲜卑旧臣。” 赵坚见容豫,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慢慢的指了指,跪在他旁边的容肃。 “你俩今日在一处?” 见他们两人一同进来,赵坚心中就已经明白了七八。 “回陛下,今日犬子大婚,有些交情的,都来府中恭贺。” 赵坚听此,眉头一皱。 “你还请了朕,但雨大,朕没有去,是吧?” “嗯,陛下没有来。” 赵坚听到此处,气的直发抖,照着地上的容豫心窝,就是一脚。 “朕没去,朕若去了,还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早就变成横尸一具了。 赵坚看着地上的容豫,一副温吞懵懂的样子,他就来气。 他就是被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欺骗了,这一骗就是十年。 现在,他都有胆子,来刺杀自己了。 容豫慢慢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迹。 “臣愚钝,请皇上息怒。” 赵坚现在突然觉得,今日,容豫可能改变策略了,想要活活气死他。 赵坚上前,拎起地上的容豫,恶狠狠的瞅着他。 “容豫,收起你那副,无害的样子!” 话音刚落,赵坚突然觉得,心口一疼。 紧接着,缓缓的松开了容豫。 在一旁的窦冲,见情况不对,忙向赵坚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 容肃突然间,一改刚刚的安静,从地上猛的向窦冲扑去。 窦冲本来一心在赵坚,容肃扑上来,正好被扑个正着。 窦冲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陛下,快点!” 容肃朝容豫喊着。 赵坚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胸前赫然插着一把匕首。 容豫想杀他。 容豫见一刀未死,忙上前夺赵坚胸前的匕首。 赵坚此时,一咬牙,右手一个用力,将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 一个趔趄,才踉跄站稳。 容豫却不要命似的,去夺赵坚手上的匕首。 容豫知道,只有这一次机会,若是窦冲过来,他就在没有机会了。 但容豫毕竟只是文人,力量和速度自是差很多。 赵坚本就南征北战,又武功高强。眼见容豫就要过来,踉跄一个侧身,将匕首刺向容豫的腹部。 容彻受伤,眼前就是一黑。 那边的窦冲,也摆脱了容肃的纠缠,朝赵坚奔来。 容豫见先机已失,血红着眸子,盯着赵坚。 仿佛要将它盯出几个血窟窿。 “把他们,给我拿下!” 赵坚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恶狠狠的说道。 紧接着,门外的守卫呼啦啦,涌了进来,拖走了还在血流不止的容豫,容肃和突贤。 两人刚刚被带出来,就传来了赵坚的命令。 “不用收监,即刻执行,车裂之刑。” 车裂之刑,可以算是大秦刑法中,最为残忍的了。 将人四肢用粗绳绑在四辆车上。 一声令下,四辆马车,朝四个方向奔去。 生生将人撕碎。 但容豫却一脸的平静。 他平生所愿,就是能为燕国,甚至是燕民做些事。 他们是在他的手上,变成的亡国奴。 自从国破,他这些年来,每一日都活在煎熬中。 死,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 赵坚对于,容豫刺杀这件事,震怒异常。 急急赶来的御医,将赵坚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 “陛下,虽伤在要害,但刀口不深,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得到御医的诊断,赵坚的心情,却没有得到丝毫好转。 他养了他们这些年,现在竟然给他来这一招,刺杀他。 “来人,传令下去,京城所有容氏一族,全部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下面的人,听到赵坚的命令,吓得一身冷汗。 陛下,这是要屠人全族啊。 “快去,越快越好!” 他要看他们都死了,他心中才能稍微好受些。 早该死了,就不该养他们养他们这么多年。 午门外,容氏一族,上到七十老翁,下到襁褓中的婴儿,还有容豫儿子的新婚妻子,全部在内。 五百多人,在赵坚的一声令下后,全部做了鬼。 殷红的血,整整蔓延了半条街。 第135章 攻城 事情闹的如此之大,消息更是疯狂传播。 待一众朝臣听到消息,一个个吓得,几乎抖成筛子。 陛下,只是要自取灭亡啊。 容彻还在城外,他就一夕间,杀了他子妹弟兄,屠尽其宗族。 别说容彻,就他们听起来,都觉的太过残忍。 赵坚此时,也有些缓了过来。 对白日里下的命令,也是一阵的后怕。 主要是,容豫,欺人太甚。 现在一想起来,顿时觉得头疼欲裂。 “封锁城门,严禁出入。” 赵坚冷静下来,第一时间吩咐到。 他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了几天,但能瞒一日是一日。 他们也好想出对策。 赵坚急召群臣,商量退敌之策。 但一殿的大臣,愣是一个对策也没有。 本来已经接近黄昏,赵坚下令关城门,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容彻今日,心慌的厉害。 “今日赵坚,城门早关了一个时辰。”容彻和无极说道。 他心中不安,想找个人来说说。 无极见容彻这一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关心的问到:“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容彻摇了摇头,说不上来。 “你今日,很不对。” 无极如实地说出,今日容彻的不寻常。 “我也不晓得,是何原因。”容彻蹙眉。 “会不会,城内的皇兄出事了?” 容彻这个想法突然出现,心中更加的烦躁了。 千万不要是皇兄。 无极这时,在容彻背后,轻轻的拍了拍容彻的肩膀,以示安慰。 容彻转身,扣住无极的肩膀,“赵坚定然是做了什么,我实在担心,大军明日攻城吧。” 赵坚若是做了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定然要封锁消息。 若是城门不开,全面戒严,喃若估计也只能干着急。 他们攻城,赵坚一定会有所行动,若是京城都要破了。 以赵坚的性格,一定会拿出容豫,做要挟。 容彻权衡再三,决定明日攻城,他这种不好的预感,太强烈了。 赵坚过了浑浑噩噩的一夜,这一夜,所有大臣,都是在太极殿坐了一宿。 他们被留下来,想应对之策,还有承担赵坚的辱骂。 可谓是惨兮兮。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天明。 赵坚终于决定,让他们回去休息。 却不想,这时外面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个小将士。 “陛下,不好了,燕军攻城了。” “攻城了?” 赵坚猛的站起,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昨日黄昏杀的人,消息传的这么快? 那人见赵坚迟迟没有回应,又唤了他一声。 “陛下!” 赵坚被换回思绪,眉头一蹙,“还在这杵着干什么?迎战啊。” 见陛下情绪不好,小将士身子抖了抖,忙躬身退了下去。 出了皇宫的小将士,狠狠的抖了抖。 刚刚赵坚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估计他是怕,哪个不小心,就把陛下惹怒了,全家就都魂断菜市口了。 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脖颈,那小将士,慌忙的朝城口奔去。 回去复命。 容彻这次,本就本着逼赵坚的意图,自然也就没收着,战力全开。 容彻此时,一身戎装,一改往日随意。 他略马立于军前,晨起的风,吹的战旗猎猎作响。 无极立于战鼓之前,看起来飒爽英姿。 “噔噔噔……噔噔噔……”,鼓声雄浑,敲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上。 接着着,角声齐鸣,军队严阵以待。 队伍的最前方,弓弩手早早就位。 容彻看着眼巍巍的城墙,长剑一指。 “攻城!” 前方的弓弩手,瞬间万箭齐发。 箭头密如雨点,一下下,砸在守城士兵的身上。 守城将军,见情况不对,立马命令,“隐蔽!” 对方的箭雨太猛,他们难试锋芒。 城内士兵,已经隐蔽,但外面的弓弩手,好似看不见一般,依然在密密麻麻的射着。 战鼓声惊天。 下面的士兵,去悄悄的抬起云梯,朝城墙而去。 飞速的架好云梯,一个个左手扶梯,右手持盾,攀附而上。 箭雨的时间太长了,守城将军察觉出了不对。 探出头一看,下面云梯上的人,已经上到了一半。 “准备巨石!”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箭射中肩头,后面的话,尽数转作了痛呼。 那将领,在墙边绻了好一会,才适应这疼痛。 立刻又站起来,朝后面喊到,“滚石,上滚石!” 眼见着攀爬的士兵,已经快到了城墙上,下面的弓箭手也停了下来。 那将军见敌军近在眼前,仿佛发了疯一般。 “快,扔石头,快!” “后边那个,快点,磨蹭什么呢?要是进来了,屠你全家。” 将士们一听,要屠城,登时就来了力气。 谁也不想被灭族,好不容易娶的媳妇,刚有的白白胖胖的儿子,分在的珍惜生命。 容彻见上方的滚石,扔的越发的汹涌,下面死伤的士兵越来越多。 眉头狠狠的蹙起。 容彻看着,一直在张罗的,箭头带箭的那人,取过马身上的弓箭。 取箭,拉弓,瞄准,放箭,一气呵成。 那统领还在热火朝天的忙活,却突然被利箭射中,箭头穿心而过,还出来一截。 那人缓缓转身,看向下方放箭之人。 一身银装红袍,眼神霸凛邪肆,嘴角勾着一抹弧度,嗜血薄凉。 剑法好准。 见主将倒下,下面的士兵忙去扶。 却不想,这时,一个雄浑森寒的声音,忽然响起。 “去守城!” 将士们抬头一看,竟然是陛下。 不敢再停留,忙去运石块御敌。 赵坚此时身上有伤,不敢有大的动作。 但他手下守城不力,刚开战,就丢了城池,只好亲自过来。 赵坚朝下方看了一眼,直取容彻方,那眼神,凛冽汹涌,仿佛要将容彻吃了一般。 但也只是一眼,赵坚就没在向下看。 容彻碰到赵坚的眼神,却心头一悸。这眼神,和上几日的不同。 莫非,真的是,皇兄出了问题。 看着一波波士兵,一批批的从云梯上摔下来。 无极放下手中的鼓槌,缓缓的走到容彻身边。 贴着马头说了句什么。 容彻抬眼,看了看前方不断负伤的士兵。 眉头越来越深。 “撤兵!” 大军收到指令,像后撤去。 卷起的烟尘,几乎覆盖了一方空间。 赵坚看着马背上的红色身影,脸色越来越沉。 “容彻,你真的要,逼我至此!” 第136章 投石机 容彻撤兵回到军营,脸色十分的不好。 “你今日战场上,太冒进了。” 无极洗了方巾帕,递给容彻,示意他擦擦脸。 “皇兄可能出事了。” 容彻的声音低沉的可怕。 他在赵坚身边,呆了那么些年,对赵坚了解的不可谓不深。 今日,他那眼神很复杂,里面带着鱼死网破的意味。 他了解赵坚,自命清高,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 他既然有了那样的心思,自然是有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他的理由。 原因,可能就是,皇兄在京城里出事了。 “我们现在,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早些攻下京城,一看究竟。”无极自信的说道。 容彻这才想起,刚刚在马前,无极说有退敌良策。 “有什么办法?” 无极看了眼容彻,“我叫御千机去制投石机。” 那玩意,几年前,见过御千机闲来无事,做着玩过。 对于现在秦都城,再合适不过。 “投石机?” 容彻对此,闻所未闻。 无极解释道:“今日城墙上,秦军用大石,就能将我们压制的死死的,若是我们能从下方,将大石头,扔到城内,他们一定溃不成军。” “竟然还有如此东西?” 见容彻将信将疑,无极淡淡一笑,“我保证,就三日,三日之后,大军就可再攻京城,一定马到成功。” 容彻见无极信心十足的模样,也就随了她了。 今日,他已经看出来了,若是强攻,定然是损兵折将。 若是在久攻不下,定然会军心不稳。 若是无极有办法,不妨让她一试。御千机的能耐,他还是晓得的。 无极去找御千机,将她的想法和御千机说了。 御千机很是轻松的就答应了。 投石机,这东西不难。 再说,军营中这么多劳力,可以供他驱使,完成简直太简单了。 “十架,三日时间,我可以做出十架。”御千机信誓旦旦。 “好,那就就交给你了。” 说着,无极就要走,却被御千机唤住了。 “石块,你派人去找,需要量很大。”对方是一座坚不可催的城池。 为了保险起见,“越多越好。” 无极这才反应过来,她竟忘了这事,“行,我让楚牧之去。” 听到无极出口的话,御千机嘴角勾了勾。 有难同当,才是好兄弟嘛。 找石块,绝对比作投石机,累多了。 楚牧之,恭喜你啦。 无极将这些搞定,已经到了下午,又想到容彻今日心情不佳,忙回了营帐。 但却觉得容彻好像哪里,和上午不一样。 只是感觉,但细看之下,又没什么两样。 无极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今日忙了些,出现幻觉了。 容彻见无极回来,并没开口,只是兀自坐在床上,一脸但冷漠。 “怎么了?” 无极以为容彻是在想什么事情,伸手推了他一下。 容彻着才回过头来,一脸的疲惫。 “我有些乏了,先睡下了。”无极看了眼,外面刚刚沉沉下去的日头,微微蹙眉。 容彻今日,好生奇怪。 即使是刚开始,容彻中毒之时,也没见他这般,毫无精神。 早睡,更是从来没有过。 无极上前,把容彻身上的被子又掖了掖,拿起他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了被子里。 顺便还把了一下脉,脉息很正常。 可能是她多想了,无极微微叹了口气。 燕军军营,正在准备投石机。 而京城内的赵坚,此时却回了后宫,直奔张夫人的寝宫。 张夫人,是赵坚在行军途中偶遇的,当时她一身是血,但胜在五官精致。 赵坚也就随手救了他。 后来,赵坚才知道,张夫人是苗疆人。 都说苗疆蛊虫,阴寒毒辣,女人会用在男人的身上。 后来,赵坚没怎么来过赵夫人的寝宫。 对于未知的东西,赵坚向来不会以身试险。 他的命金贵的很。 今日城墙上,他又看到容彻了,还有他严重浓浓的杀意。 这人,绝对是他的克星。 他行兵打仗二十余载,哪一次不是旗开得胜,自从遇到容彻,他就没赢过。 军队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北,现在已经沦落到,京城被围。 他又杀了他族人和皇兄,以他的性子,若是抓到他,一定会让他,千倍百倍的偿还的。 他不能让他攻下京城。只要容彻死了,他就有把握反败为胜。 所以,容彻一定要死。 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计一切后果,一定要让他死。 张夫人看着这个,救过自己的人,一身疲惫,满脸愁容。 “来了,怎么了?” “枫儿,我过来看看你。” 赵坚唤出了张夫人的闺名。 张夫人一脸的平静,看了看自来熟的赵坚,冷淡的开口。 “说事吧。” 赵坚对张夫人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无外乎就是使使小性子。 但只要是赵坚的要求,张夫人都帮了忙,这就够了。 “苗疆一直很神秘,我想问你件事。” “你说。” 赵坚看了看张夫人,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原来的样子。 和当年他救她时一样。五官精致,气质高傲,岁月仿佛在她身上,没留下任何痕迹。 “有没有一种东西,能让离我很远的人,受我控制?” 赵坚慢慢的措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有。” 赵坚听此,忙上前几分,“能给我吗?” 如果有这个东西,那他就能解了这围城之困。 “不能。” 张夫人果断回绝。 赵坚眸子,一抹情绪闪过。 正要再开口,张夫人却出声道。 “我可以帮你。” 赵坚一听,喜出望外。 “好好好,枫儿帮我就好。” 张夫人看了眼赵坚,清冷开口:“还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至亲之人的心脏!” 赵坚一听,喜出望外。 容豫其实,还挺有用的。活着时候,可以做人质,死了,可以做引子。 这样的臣子,他喜欢。 燕军军营。 无极忙完伤兵,回到营帐。 一只脚刚迈进营帐,就听见容彻的呓语,含糊,不不清说的是什么。 容彻,很少说梦话。 无极上前,想看下下,他是否做了噩梦。 一走进,却见容彻满脸的汗珠,身上不自然潮红,整个人来回的翻着,很痛苦的样子。 “容彻,醒醒!” “容彻!” 第137章 容彻呢? 无极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忙上前去摇容彻,但容彻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的世界里。 “容彻,醒醒!” 无极突然慌了,忙上前拉过容彻的手腕,摊探上容彻的脉搏,一切如常,就和这个人此时在做梦一样。 无极突然间,有些脊背发凉。 容彻到底怎么了? 无极忙去找楚牧之。 “容彻以前,可是还有其他病症?” 无极突然发问,弄的楚牧之一脸懵,“没,没有。” “怎么了,容彻他?” 楚牧之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 无极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明显不对。 “你随我来。”无极带楚牧之一路向大营而去。 现在,容彻是三军统帅,这种事情,无极段然不敢声张。 楚牧之进门,见容彻的样子,狠狠的蹙起了眉。 “容彻!” 容彻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仿佛与外界隔绝了。 楚牧之这回真的懵了。 抓过身旁的无极,“你快给他看看,这是怎么了?” 无极看着楚牧之的反应,心中更加的担心了,这个关头,容彻能怎么了? 主要就是,他现在还丝毫看不出来,容彻到底病在哪里。 若是一直看不出来,容彻会不会一直,这样睡下去。 今日,容彻自战场上回来,情绪就一直不对。 难道是…… “赵坚搞的鬼?” 无极忽然脱口而出。 楚牧之一听,眉头狠狠一蹙。 “容彻身上的子夜玄觞,就是他弄的。” 楚牧之,终于说出了,容彻原来身上,中毒的来源。 “赵坚,他哪里弄来的?” 子夜玄觞,如果不是行家,基本不可能得到这种药。 此种药物阴毒,在中原早已爵迹。 “他有个妃子,唤做张夫人,是苗疆来的,有些邪门。” 苗疆,此处以蛊毒著著称,但蛊毒,无极虽然不是很懂,也略知一二。 现在,容彻身体一切正常,不像是蛊毒。 那又是什么?还是说,现在还未发作? 无极第一次,无计可施,几乎要烦躁的揪头发了。 楚牧之看了眼床上的容彻,又看了看地上有些焦急的无极。 “许是,单纯的睡着了,待明日再看吧。” 楚牧之最后,开口安慰道。 “我今夜,注意军中的动静。” 说完,楚牧之急匆匆的出去了。 无极一个人,看着睡不安稳的容彻,根本没心思睡觉。 第二日,无极醒来时,却是在床上。 无极睁开眼,意识到自己在床上,砰的一下,弹了起来。 她怎么会在床上,容彻呢? 无极顾不得其他,穿上靴子,就往外面冲。 却正好与进来的容彻,撞了个满怀。 无极有些着急,也未看是谁,推开就要往外面跑。 不行,她要找到容彻。昨日容彻的样子,一定是生着病的。 无极一推,却发现这人又挡在了她前面,登时急了。 “你走路,不长眼......”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那张让她此时挂念的脸。 “容彻?” 无极见容彻好好的站在面前,还犹自有些不相信。 伸手你来捏容彻的脸,确定人是真的,才放下心来。 “你好了?” 容彻今日出门的时候,见到楚牧之,就知道了昨晚的情形了。 “嗯,我没事。” 说完,好似害怕无极不信,还伸手捏了捏无极的脸。 见无极怒目而视,才笑道,“这回确定,是真的了吧?” 无极仔细的当量了一番,才放过容彻。 “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不用担心。”容彻宠溺的刮了刮无极的鼻头。 无极还是一脸的不确信,“昨日,你知道自己怎么了吗?” “刚刚,刚听楚牧之说过。”容彻一脸轻松。 “那......那你......” “饿了吧,过来吃一点。” 容彻将刚刚小心举起的托盘,放到桌子上。 刚刚无极撞上来,险些就撒了。幸亏容彻身手不错,那清粥在碗边打了个旋,又回到到了碗中。 无极犹自不放心,眼见清粥就要到嘴边,还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没事?” 容彻无奈,揉了揉无极晨起,还没来得及梳洗的头发。 “嗯,我真的没事,现在好得很。” 无极再三确认,容彻真的没事,才将这颗心稍稍的放下些。 解决完早膳,无极看了眼乱蓬蓬的头发。 又看了眼容彻,一脸的不开心。 “容彻,我没有水可以洗漱。”无极有些傲娇的说道。 容彻见无极一副懊恼模样,眼眸中爱意满满。 “在这等着,为夫这就去给你打。” 无极见容彻起身,还不忘加一句,“快点!” “遵命,娘子大人。” 见容彻已经出了营帐,无极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拍了拍跳的厉害的胸脯。 刚才,快要吓死她了。 听见容彻的脚步声,无极整理整理了情绪。 “怎么才回来?” “去了远些的泉眼,路上耽搁了些。“ “借口!” 无极轻哼出声。 容彻见耍小性子的无极,觉得十分的可爱。 容彻将面巾放到水中润湿,递到无极面前,“乖,擦个脸吧!” 无极看了眼,一脸宠溺表情的容彻,伸手去接。 却在手捧到方巾的时候,又缩了回来。 “怎么了?” “凉!” 无极有些委屈的说道。 容彻见无极的小模样,和软糯的小声音,一瞬间,心化的渣都不剩。 手上微微一用力,磅礴的内力喷涌而出。 无极眼见着,方巾起了雾气。 “你干嘛?” “试试,现在还凉不凉。” 容彻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无极都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不是容彻,怎么如此的温柔了。 虽然心中很暖,但无极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你内力很多,是吧?”再说,多也不是这个使法呀。 容彻却宠溺一笑,“你开心就好。” 这句话,无极才确定,容彻没被调包。 以前,他也说这话,但怎么觉得,今天的格外好听呢。 无极拿过方巾,心满意足的擦着脸。 又理直气壮的让容彻,给他束了个男子的发冠,才满意的离开大帐。 “你今日,军中可有事?” 容彻见是无极问,忙摇头,“没有。” 无极一听,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弧度。 “那好,今日就跟我走吧。” 她是真的不放心,容彻再自己一个人独处。 “好。” 无极见人答应的这么利落,心中的小火苗,像是还没燃起,就被熄灭了的感觉。 很不爽。 强迫着的来的,心中才爽。 “你要给我作副手。” 无极有些恶趣味的说道。 容彻听后,第一次,眸子中有了别样的情绪。 “我,能行吗?” 他可是对医理一窍不通,还不在士兵们面前出糗。 “你不愿意?” 无极挑眉问道。 “没,只是有点意外。” “那就,走吧!” 无极,得逞。 第138章 又生一计 御千机果真有效率,三日之期一到,就利索的交上了十架投石机。 楚牧之苦哈哈的,弄回来好多石块,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带菱角的。 石头虽然回来了,但楚牧之却彻底的变成了黑头土脸。 整个人被晒黑了,不止一个色度。 无极容彻立在一旁。 看着御千机滔滔不绝的介绍自己改进的机器。 机器远远看去,有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起来,柱子旁,又有细些的柱子来帮衬着,三者成相扶的三角之态。 其余的,中间柱子上,固定一根很长的横梁。 横梁一端,有一硕大的铁皮篮子,另一侧,则连在中间的柱子的齿轮上。 齿轮的另一侧,被一四方长木抵着,难以动弹。 两端用韧性十足的青竹排成两排,上面有粗绳相连,此时,两排青竹,被拉的弧度已经压到最低。 “这处,我又改进了些。” 御千机指了指称装石块的篮子。 “这里,我换成铁质的了,可以用来投火球。” 说完,御千机朝下面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那些小士兵利马会意。 捡起几枚较为圆润的石头,在外层包上了浸过火油的草毡子,再用麻绳绕过缠个严实。 之后,放到了铁皮篮子里,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一直放了二三十枚。 御千机朝一直在一旁,准备着的士兵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准备。 小士兵一划火折子,一篮子的石块,瞬间被点燃。 御千机猛的一挥手,准备在一旁的士兵,两人用力一推,刚刚还抵在齿轮上的方木,被移开。 几个力气大的士兵,迅速去拉捆在横梁上的绳子,在拉力和青竹的弹力下,火球高高的飞了出去。 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再看他的落处,竟然距此处百丈有余。 别说此时的容彻和楚牧之,就是无极也是震惊的。 竟然有真么远,那抛到京城的围墙内,丝毫不成为题。 御千机看了几人脸上的表情,挥了挥胸前的羽扇。 “我是参照,京城的城墙高度做的。这个高度,任何的城墙应该都不是问题。” 无极这次是真的很激动。 “不错,好样的。” 这是无极,无为数不多的夸御千机。 眼见投石机已经成功,容彻兴奋的宣布。 “今日,好生休息,明日攻城。” 听到明日要攻城的消息,一众士兵欢呼了起来。 而此时,京城内的情况,却很是不同。 昨日晚,赵坚在张夫人寝宫等着胜利的消息,最后却失败了。 张夫人想利用,容彻体内的子夜玄殇,用至亲之人的心为引,加之咒术,控制容彻的心智。 但最后,却失败了。 赵坚亲自给容彻下的子夜玄殇,他确定一定成功了。 那昨夜未成功,赵坚想了一宿。 只有一种可能,容豫不是容彻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忽然,赵坚想到了,前几日使者的回报。 有个女人,最后搅了他们的计划,还抱了个孩子,说是容彻儿子。 容彻的娘子,苏尚书家的女儿。 想到这里,赵坚又心生一计,若是硬的的来不了,那就来软的。 苏尚书家的那个女儿,看起来在容彻那地位不低。 “来人,传苏尚书。” 苏尚书一脸疑惑的随着宫人进宫。 “臣,参见陛下。” 苏尚书刚跪了下去,赵坚就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此处不是前朝,没那么多规矩。” 赵坚突然来的热络,苏尚书明显不是很适应。 “陛下,可是有事吩咐。” 赵坚见苏尚书,一开口就直奔主题,心中舒服了不少。 不愧是宰相以前看重的人,看事情就是透彻。 “爱卿啊,宰相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朕每每想起,都痛彻五内。” “陛下。” “现在,容彻猖狂至此,朕真的是后悔,当初没有听你和宰相的,杀了他。” 赵坚说的声泪俱下,三分真,七分戏。 他是真的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杀了容彻,若真杀了,也少了今日的诸多麻烦。 “陛下,昨日之事不可追。” 苏尚书出口安慰。 赵坚见此,却两眼放光的看着苏尚书。 “爱卿说的对,昨日之事不可追,但明日之事在人为。” 苏尚书听此,忙开口,“陛下,所说何意?” “朕记得,去年年初,朕将爱卿的小女,赐婚给了容彻。” 赵坚徐徐的说道。 却不想,一提到苏清染,苏尚书的情绪,立马就激动了起来。 “陛下,一提起那逆女,臣有愧陛下,有愧宰相啊。” 赵坚见事情奏效了,忙开口安慰,“女儿家年纪小,易受迷惑,与爱卿无关。” 赵坚越这么说,苏尚书越羞愧,“是臣教女无方,请陛下降罪。” 说着,苏尚书就跪了下去。 此计是宰相所出,选了苏尚书的女儿,皇帝配合,设了这么个局,目的是要找机会对容彻动手。 现在,容彻好好的活着,还兵临城下。 而苏清染也在其中,还做了帮凶。 “爱卿这是做什么,朕晓得你的心思。” 赵坚一脸仁慈的模样,“今日有一事,可以亡羊补牢。” “请陛下吩咐,臣一定全力以赴。” 苏尚书眼中,一抹坚定闪过。 “嗯,有劳爱卿了,不管如何,那也是爱卿的亲骨肉,劝劝她,回头吧。” 赵坚说的情真意切。 苏尚书,险些感激涕零。 苏尚书在此处得了旨意,忙赶回家。 要晓之以理,定要取些她怀念的东西。 苏尚书不敢耽搁,拿着皇上的手谕,就朝城门而去。 毕竟,军情危机,耽误不得。 守城的守卫,这几日,严格控制外出,城门就一直没开过。 远远见着有软轿,就要上前赶人。 “陛下手谕,让我出城。” 那小将士拿着手谕看了好一会,又交给管事的,确认无误,才方苏尚书出去。 容彻,正在准备明日出征的事宜。 却见一个小士兵,匆匆来报。 “启禀大司马,有人自称是夫人的父亲,已经朝这边来了。” 苏尚书顶着,主帅岳父的帽子,下面的小兵自是不敢拦。 “竟有此事,快快有请!” 容彻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翁婿见面。 容彻有些激动,还有些忐忑。 第139章 我不是 容彻,忙放下手上的事,还不忘朝外面吩咐。 “快去请夫人。” 苏尚书来了,她一定很高兴, 容彻刚刚吩咐完,就见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兵。 那小兵看了眼容彻,才退了下去。 苏尚书,容彻还是见过的,以前和宰相是一条船上的人。 苏尚书看了眼正欲起身的容彻,冷哼一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明显对这个女婿不满的样子。 容彻孤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为难。 “您先喝茶。” 容彻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苏尚书本是要拿起茶杯的手,又放了下去吧,拂了拂衣袖。 容彻眼中一抹不耐闪过,又迅速回于平静。 “苏尚书来军营,可是有事?” 容彻徐徐的开口。 苏尚书看到容彻,狠狠蹙眉,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带我女儿走。” 本来容彻对苏尚书,还算恭敬谦和,现在一听,他要要带走苏清染。 脸上忽然变得阴沉了些。 “苏尚书,来我军营带人,这说不过去吧。” 他如何都不会,让他带走苏清染的。 “我来带走我女儿,有何不可?” 苏尚书本来就对容彻不满,语气很是激动。 容彻听此,却悠悠说道:“她现在,是我娘子。” 就凭这一点,他就不能从军营中带走苏清染。 出嫁从夫,这是从古至今的规矩。 “你娘子,我可从来没承认过。” 苏尚书一脸的怒气。 “我们是赐婚,正经拜过天地的,苏尚书莫不是忘了?” 说来,苏清染,还是他们送到他跟前的呢。 “我不管,我女儿不能是,反贼的妻子。” 苏尚书说的正义凛然。 容彻见此,却忽的一笑,“木已成舟,苏尚书说,该怎么办?” “我带她走!” 容彻听此,讽刺的一笑,“带她走?去做亡国奴。苏尚书心里明白。” 秦国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剩一座京城,马上就要亡国了。 “那也好过做反贼,愧对列祖列宗好。” 容彻淡淡的看着苏尚书,看了好一会,只看的苏尚书不自在。 “苏尚书也不是迂腐之人,成王败寇,自古有之,何来反贼一说。” 苏尚书根本,不是容彻的对手,脸上已经有了些紧张。 动了动身子,“我要见我女儿。” 容彻将苏尚书的一切看在眼中,现在京城戒严,他能出来,定然是赵坚指使。 想要从无极下手,来对付他。 “已经派人去请了。” 容彻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苏尚书看了眼容彻,就将头偏向一侧,不在开口。 “苏尚书可知,京城为何戒严?” 容彻到了杯茶,开口问道。 苏尚书一听,眼神的不自然的一偏。 “不戒严,让他们都跑到你这里来?” 苏尚书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 “苏尚书,这是在夸我?” 苏尚书说不过他,也不在争执。 “我女儿,什么时候过来?” 容彻见苏尚书,一心全在女儿身上。 “她在军医室,可能要等一会。” 军医室,距离主账很远,一个在前方,一个在后方。 “军医室?你竟然让她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 此时的苏尚书,是真的怒了。 军医室,是放伤兵的地方,战场上受的伤,要么断臂折腿,要么血肉模糊。 容彻看着,苏尚书愤怒的表情,一脸的疑惑。 “清染在家,不碰这些东西?” 苏尚书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容彻,“我这个做父亲的,可舍不得自己女儿,碰这些血腥的东西。” 话音刚落,苏尚书就慌忙的起身,“医务室在哪?” “怎么了?” “她晕血,在哪?” 容彻的脑子,却忽然的炸了。 她晕血? 这时,无极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了眼座位上的容彻,笑了笑,“这么着急找我,有事?” 容彻看着一脸懵懂的无极,伸手指了指苏尚书。 无极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人。 淡淡一笑,“您有事?” 苏尚书一脸的疑惑,机械的摇了摇头。 容彻将这二人的反应,尽数看字眼中。 无极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到底什么事呀?” 容彻怔怔的看着无极。 “她是你父亲。” 无极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父亲?” “苏尚书。” 容彻的声音,平静的令人害怕。 无极听到后,一脸震惊。 “苏尚书,苏清染的父亲?” 猛地转过头,看向苏尚书。 苏尚书被这两人的反应,弄的也是一头雾水。 “你是谁?” 看着苏尚书的眼睛,无极竟然不知道,应怎么回答他。 “她就是,你们嫁给我的王妃。” 苏尚书听此,一脸的不信,“不可能,清染是我看着上的花轿。” 苏尚书狠狠的摇着头,根本接受不了的样子。 他突然看向无极,眼睛满是绝望,“你不是清染。” “你把我的女儿,弄哪去了?” 无极没想到,苏尚书情绪会如此的激动。 忙后退两步,“我上花轿时,上面,没有人。” 为了躲避慕寒岐的追杀,她想着上去避一避。 但后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就到了燕北王府。 无极此时有些无措,事情来的太过突然。 她抬眸看向容彻,想从他眼中看出情绪。 却是,一片寒凉。 容彻看向了苏尚书,见他此时一脸死灰,眉头紧锁,再也没了耐心。 “你找的人,不在我军营,不送。” 小士兵听见主帅送客,忙进来请苏尚书。 屋内,只剩下容彻和无极两人。 “你不该解释什么?” 容彻此时的声音,凉的如十月寒冰。 无极看着容彻,狠狠的叹了口气,“我不是苏清染。” “那你是谁?” 容彻声音微怒,谁都受不了,孩子都有了,竟然不知道枕边人是谁。 “我是鬼谷子的,关门弟子慕云清。” 无极有些焦急的说道。 “鬼谷子,呵……鬼门,原来你还真是。” 容彻踉跄饿先后退两步,眼中满是受伤。 “容彻,我不是有意隐瞒,我……我不知如何与你说。” “不知如何说,你就不说?” “我……” “身份,你不知道如何说;怀孕,你也不知道如何说。慕云清,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对不起。” 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只余下一句抱歉。 第140章 城破 翌日,燕军兵临城下。 十架投石机,悉数被推到了阵前。 看着被推上来的大家伙,秦军一脸的懵。 投石机,以前战场上从未有过。 昨日,苏尚书一脸颓败的回来,赵坚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又失败了。 今日,赵坚亲自上城墙,督战。 容彻看着立在城楼至之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长剑一挥。 “进攻!” 就见士兵举起火把,点燃投石机中的石块。 几个彪悍士兵齐齐用力,石块在肉眼下,飞了出去,在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最后,砸在了城墙内。 城墙内的士兵,本来还打算拼死一搏。 看到火球从天而降,砸上了同伴的身体。 紧接着,火球如流星雨一般,铺天盖地的朝城口飞来。 天降火球,秦军毫无招架之力。 被砸伤的,被火点着的,比比皆是。 前一刻钟,还威风凛凛,誓死如归,后一刻,哀嚎声成片。 赵坚看着城墙上的惨象,狠狠咬了咬牙,朝后方退去。 火石的攻击力,比普通石头,大上数倍。 此时,正是夏日,本就干燥,干物沾火就着。 加之石头上的火油,火势一传二,二传三。 秦军城楼,一片哀嚎。 容彻见时机成熟,长剑一指。 “攻城!” 将士们扛着木桩,朝城门冲去。 一下,两下,三下…… 还有扛着云梯,朝城墙上冲去。 此时,燕军如过江之鲤,容易得很。 不一会,城门就在撞击下,歪斜下来。 燕军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容彻骑着高头大马,在最后方。 将士们进城,首先降服了剩下来的守军。 直奔皇城。 此处,还有禁卫军。 此时,早朝刚刚结束,正赶上群臣出宫。 士兵见此,也将群臣尽数,扣了下来。 容彻看着,在自己面前,噤若寒蝉的一众大臣。 却狠狠的蹙了蹙眉。 “新兴侯呢?” 朝中的文臣居多,武将能跑的,早都跑了。 见容彻一身寒气,本就害怕。 容彻这一问,就有人哆嗦了起来,“与我们无关,真的与我们无关。” 容彻脸色,沉的难看。 “说明白,新兴侯呢?” 那文官见被容彻点名,更加的害怕,还不带问,就全招了。 “前几日,……被陛下,不,是赵坚处了车裂。” 容彻一听,差点没站立不住。 车裂之刑,酷刑之首。 “容氏一族,也被灭了族。” “给我把,赵坚找出来。”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容彻心中怒火熊熊,赵坚若是被他找到,一定把最残忍的手段,全用在他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容彻才恢复过来。 “大司马,赵坚逃了!” “嗯,知道了,传冷下去,得赵坚人头者,赏金百两。” 小将士正欲告退,容彻又出声吩咐。 “封锁皇宫,一只苍蝇也不准放出去。” “是!” 楚牧之看着,一反常态的容彻,眉头蹙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容彻,节哀。” 容彻嘴角忽的勾出一抹弧度,楚牧之看着,怎么都觉得瘆人。 “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夜,京城内灯火通明。 而其中一处,此时气氛却诡异的恐怖。 容彻手持长剑,立在皇宫门前。 眸光凌烈嗜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倏忽间,人已经到了太极殿。 殿内的大皇子,此时,一脸讽刺的坐在龙椅之上。 赵晖这一生,都在追求这个位子。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坐上去了,秦国却亡了。 只见容彻一身红衣,满身杀气的出现,赵晖身子一抖,从座椅上滚了下来。 “容彻,我求求你,别杀我行吗?我不会成为你的威胁的。” 容彻看着地上,摇尾乞怜的赵晖,眼中毫无波动。 “你,我一定要杀,因为,你有一个好父皇。” 容彻的语速,很缓,很慢,却听的赵坚浑身发冷,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 这人,太可怕了。 “躲不掉的,你们都必须死。” 说完,手起刀落。 一腔献血,瞬间喷涌而出。 容彻却浑不在意,今日,这皇宫里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赵坚,亡国灭种,这是你自找的。 这一夜,没有丝毫的喧嚣,世界都静的可怕。 但皇宫的地砖,却变成了红色,殷红的颜色。 容彻持刀而立,浑身是血,仿佛浴血而战的修罗。 剑尖的血,一滴滴,滴到地上,渗进泥土。 “皇兄,彻儿给你报仇了。” 容彻双膝狠狠的砸向地面。 “容氏族亲,你们安息吧。” 一颗泪,滚落而下,混着鲜血,没入黄土。 直到午夜,容彻才回去。 看着一身是血,满脸冷漠的容彻,无极忙上前查看。 确定他没事后,无极才放下心来。 “快进来!” 无极将有些呆怔的容彻拉进屋,找了干净的衣服,吩咐人打了洗澡水。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我给族人报仇了。” 容彻喃喃的说道。 “好,仇报了,我们就放下了。” 无极出声安慰。 “我放不下。” 容氏五百多条生命,就这样没了。 无极见容彻,将这件事,全部归到自己身上。 眉头狠狠的一蹙,“容彻,看着我。” 无极扳过容彻的脸。 很严肃的说道:“那些人,是因为赵坚的残暴,不是因为你。” 容彻却挥开无极的手,转过头去。 “怎么不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 “容彻,若是有人现在围城,他的族人在城内,你会杀他们吗?” “不会。” 容彻摇了摇头,一人做事一人当。 “但赵坚会。” 容彻蹙眉看着无极。 “不是因为你围城,是因为城内的人是赵坚,他们死因为赵坚。” 容彻忽然觉得,无极说的有几分道理。 沉默了好一会,容彻才出声。 “我要沐浴。” “好,我陪你。” 容彻将自己,浸在温水中好一会,才觉得有了些温度。 才觉得整个人,还是活着的。 待恢复些,才忽然想起来,他和无极还在闹别扭。 感受着背上的合适的力度,突然间又别扭了起来。 “放下,我自己来。” 无极却将方巾狠狠的,抽在容彻背上。 “你还没完啦!” 容彻眸子中,一抹委屈闪过。 “给我!” 声音依旧有些寒凉。 “我和你说几句话,说完就给你。” 无极看着容彻,淡淡的出口。 “械楼,银联商号,藏剑山庄还有千机阁,都是鬼门的产业,都归我管。我给你的玉佩,就是信物。” 容彻在听到,玉佩就是信物时,眉头狠狠一蹙。 无极乘胜追击,“我是不知道怎么说,但我真的,没打算隐瞒。” “怪我?没问。” 容彻的声音不辨喜怒。 “没,没,怪我嘴太笨。” 无极忙往回收。 “嘴笨,以后就要多练。” 无极点头如蒜倒,“嗯嗯,……怎么练?” “有事就与我说。” “嗯。” “这么练。” 容彻忽然,邪气一笑,抬头吻上无极的唇。 由浅入深,霸道强势。 第141章 索命 秦帝赵坚,见京城城要破。 丢下一众大臣,带着张夫人和数百骑兵仓皇逃跑。 出城又不知该去何处,突然间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 上面曾说“帝出五将久长得。” 似乎在暗示他,可以去五将山避难。 赵坚此时,仿佛溺水的人,看到最后一根浮木。 当即下令,前往五将山。 五将山距离京城两百余里,五将山在姚苌所在的,新平附近。 姚苌得知,赵坚带领数百骑兵,逃往五将山。 忙派将军吴忠围之。 本就是逃亡在外,吴忠又兵将充裕。 百十骑兵,在交战中被冲散。 最后,赵坚身边,只剩十数人而已。 赵坚见此,神色自若,独自砍杀十数人,最终被生擒。 擒获赵坚后,姚苌将其幽于别室。 姚苌自是有自己的打算。 秦国虽亡,但分散在各地的势力,却未消失殆尽。 “陛下,好久不见。” 姚苌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坚。 赵坚却丝毫不看姚苌。 “囚我于此,所求为何?” 姚苌见赵坚开门见山,心情大好,“陛下就是不一样,这都知晓。” “我只是知晓,你贪婪的本性。” 赵坚一身正气,细数姚苌的种种罪行。 “朕自认为,从未薄待于你,你却在羌族老巢造反。” 姚苌见赵坚义愤填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陛下,吴王造反,燕北王造反,臣这只是顺应趋势而已。” 赵坚要姚苌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一阵反胃。 “小人嘴脸,当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赵坚的情绪异常的激动。 姚苌却忽然笑了。 “陛下,您是君子,不也落得阶下囚的地步。” 赵坚双目炯炯,眼神犀利的看着姚苌。 “汝等心胸,不足成事。” 姚苌听到赵坚的评价,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吾不成事,难道是容彻成事?也对,他若不成事,如何打的陛下您,毫无还手之力。” 姚苌说完,还不忘再添上一句。 “他现在,可是重金求你一命。” “成王败寇,我认了。” 姚苌看着,一副君子坦荡模样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陛下若是,真如自己所说那般坦荡,就不该灭人种族。” “他自找的。” “祸不及妻儿,陛下您口中的道义呢?”姚苌蹙眉,一副很惋惜的模样。 “和他们,不用讲道义。”赵坚微微垂下眼帘。 “陛下,您这输不起的样子,真是难看。” 姚苌啧啧说道。 “据说京都城破,皇宫内的人,却一个都未能出来,你说,这算不算报应?” 姚苌忽然笑的张狂。 “若是天道轮回,因果有报,那也应该,报应在你身上。”赵坚看着姚苌一字一句的说道。 姚苌却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报应这东西,说不准的,陛下不就不信吗。” 见赵坚不再出声,姚苌也失去了耐心。 “陛下率众出逃,应该带些之前的东西吧。” 赵坚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了一侧。 “陛下,不要这么抗拒嘛。”姚苌走上前去,扳过赵坚的脸。 赵坚整个人,被固定在椅子上,四肢难以动弹。 “看着我,告诉我,玉玺在哪。” 姚苌恶狠狠的问到。 说着,还不忘威胁出声。 看了眼绑在一旁,被塞住嘴的张夫人。 “陛下出逃都要带上的美人,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姚苌抹了抹嘴角,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赵坚却有些急了,“与她无关,玉玺我没带出来。” 姚苌听到赵坚的话,却笑了,“陛下,怎么变得天真了呢。” “是真的。” “我会信吗?” 姚苌有些气急败坏。 “赵坚,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耐心有限。” 此时,姚苌是真的怒了。 赵坚见此,压下心头的火气。 抬头看着姚苌,“你再容我想想。” 姚苌见此,眉头狠狠的一蹙,“别给我耍花样。” 说完,咣的一声关了门。 “给我看好里面!” 赵坚见姚苌走了,才看向张夫人,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虽然不是很自然,但却出自本心。 “你我相识,已经十多载,这十年,我对你不好,这我知道。 但在要逃亡时,我却第一时间,想到了你。 想着,一定要带你出来,让你在我身边, 但终究是我自私了,害你落在这小人手中。 你是不是,现在心里在怪我。” 张夫人听着赵坚的话,早已经湿了眼眶。 看着赵坚,狠狠的摇着头。 “不怪?你还是如当年一般善良,若是怪也无所谓,我这一生,亏欠的人太多。 若是黄泉得见,记得要向我讨回来。” 张夫人看着赵坚,泪水不停的流,不断地摇头。 “乖,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我想记住你最美的样子。” 赵坚越说,张夫人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赵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张夫人,看着她泪如雨下。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的模样我记下了,若是来世有缘,我再还你这份情。我知道,你体内有蛊,你有办法让自己死。” 说着,赵坚叹了口气,“说来,最后还是我害了你。落在姚苌手中,他不会让你好过的。 不管我交不交出玉玺,他都不会让咱们好过。” “你是女人,清白最为最为重要,有些苦,你不该经历的。” 张夫人一瞬不变的看着赵坚,突然收了刚刚的可怜模样。 眼神中满是坚毅。 待第二日,姚苌再来的时候,屋内只剩下赵坚一个人。 而他旁边,一张椅子上,绳子散落其上,上面一滩血水。 “人呢?她人呢?” 姚苌气急败坏。 门外的几个士兵,吓得要死,“我们一直在,屋内没有动静。” 这时,赵坚放声大笑,笑的几乎有些疲累了才停下。 “呵呵呵,姚苌,别找了,她死了,你的算盘也落空了。” “赵坚,你别给我耍心思,人呢,玉玺呢?” 赵坚嘴角一勾,“她人死了,玉玺你也休想拿到。” 姚苌现在,正在暴怒的边缘。 “赵坚,你别逼我。” 赵坚忽然放肆起来,“姚苌,你终其一生,也难有成就,就别做你的白日梦了。你根本配不上,朕的玉玺。” 姚苌听赵坚说他不配,一瞬间暴怒。 “我不配?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来人!” 外面候着的人,拿着白绫走了进来。 “赵坚,我今日就看看,你到底有多不怕死。” 赵坚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你这种人,怎会懂呢。” 赵坚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不起,终于激怒了姚苌。 姚苌将白绫缠在赵坚的脖子上,一寸寸的收紧。 “我配不配?” “不配。” “配不配?” “不……配。” “到底配不配?” “不……” 直到赵坚不再出声,姚苌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一旁的士兵出言提醒,姚苌才回过神来。 “死了?” “嗯,死透了。” 姚苌缓缓的忽出口浊气。 “将他的头颅割下来,送去京城。” “是。” 第142章 日常 攻下了京城,容彻就住在了,容豫的府上。 虽然简陋了些,但容彻很喜欢。 一切仿佛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依然是王爷,她依然是他的王妃。 新兴侯府,比以往要热闹许多。 “容彻,他叫娘了!” 无极兴奋的喊道。 容彻忙走过去,看着容泽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的。 “哪里有说?”容彻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个和娘相近的音。 “来,叫爹。” 容彻一边逗着小容泽,一边循循善诱。 “爹,爹,乖,叫一声爹。” 无极在一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风头尽数被容彻抢走,无极坐到一旁,嗑着瓜子。 “快过来听,他刚刚喊我了。” 容彻循循善诱了好一会,朝无极喊着。 无极不甘心的上前,“哪里有?” “你听。”说完,容彻就去挠小容泽的胳肢窝。 小家伙,在笑前有几个音节,听起倒还是蛮像的。 无极眼角抽了抽。 “这也算?” “怎么不算。”容彻说的一本正经。 就在这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自外面传来。 “烁儿那小丫头,可能又在缠着御千机了。” 无极捅了捅耳朵,与一边的容彻说道。 “有这丫头,也挺热闹。” 却不料,这声音越来越近。 “主子。” 御千机有些忍耐的声音。 无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怎么了?” “我想回千机阁一段时间,京城现在事情也不多。” 御千机无奈的开口。 还不待无极出声,拓跋烁已经表明了态度。 “嫂子,我也去。” 御千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有些求救的看向无极。 无极看着御千机的反应,淡淡的笑了笑,正巧看见了一旁的容彻。 一脸的幸灾乐祸。 “夫君,你怎么看?” 容彻看着无极一脸的看好戏模样。 淡淡的咳了咳,“烁儿,御千机回千机阁是有事,你也想去,有何原因呀?” “表哥,师傅的技艺我还只会些皮毛,不能荒废的。” 拓跋烁一脸的理所应当。 容彻见此,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难得见你对什么用心,表哥就随了你。” 一旁的御千机刚要开口阻拦,容彻却挥了挥手。 “千机呀,不用担心京城和你主子,路上照顾好烁儿。” 容彻说完,好不忘搂搂自己身边的无极。 御千机将目光转向无极,想要看她的意思。 无极此时,却将头埋进了容彻怀里。 见御千机没动。 容彻开口说道。“你且安心的去,早些收拾行李。” 御千机的眸子,几乎可以将容彻戳出个窟窿。 但无极始终未说话。 御千机最后,还是愤愤的离开了屋子。 后面跟着,一只安慰的拓跋烁。 眼见着御千机走了,容彻才将怀中一直抖的无极挖出来。 “乖,出来吧,别憋坏了。” “哈哈哈,还没见过御千机,这么吃瘪的样子。” 容彻帮无极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 “烁儿那个小恶魔,表哥都怕他。” “你这样,御千机会不会,真的在半路上甩了烁儿。” 御千机的性子,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咱们赌一把?” “赌什么?” “堵上下。” “好,你赢,你在上。我赢,我在上。”无极说的信誓旦旦。 容彻看着无极,邪魅一笑。 “若是坚持不住,一定要说出来,夫君愿意帮忙。” “不用。” “若是真不行,记得求我。” “做梦!” “我们拭目以待。” “我堵御千机不会。” 容彻胸有成竹的说道。 “我说他会。” 两人气势十足,谁都不让着谁。 容彻的想法,其他事情都可以娘子说了算,但床上,一定要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容彻忽然靠近,“我在考虑,给泽儿填个兄弟,一个人,太孤单了。” 容彻说的很是温情。 无极在他眼中,看到的却是满满的情欲。 容彻正欲向无极,伸出魔爪。 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王妃,在吗?” 容彻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脸上阴沉的可怕。 无极整了整衣衫,对外面说道:“在,进来吧。” 那小士兵得到允许,才小心翼翼的进来。 “王妃,王爷。” “什么事,快说。”容彻不耐的声音。 小士兵明显被,容彻的冷气吓着了。 “秉王妃,太子府空无一人,您让找的人,不在。” 无极听此,点了点头,“嗯,你先去下去吧。” 那小士兵,听到无极的声音,如蒙大赦,一溜烟的消失了。 无极回头看了看,还在制造冷气的容彻。 “行了,人都走了。” 容彻冷哼了一声,“算他走的快!” “幼稚!” “你在说谁?”容彻危险的看着无极。 “我在说,刚刚那个小士兵,见到你就吓成那样,胆小。” 见容彻危险的眼神,无极很识时务的,拿回了话。 “你刚才在找人,是谁?” “晋国的灵韵公主。”无极随口说道。 容彻却一脸兴致,“你们关系很好?”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无极有些惋惜的说道。 “他们兄妹两个,与其他的皇族不同。” 容彻却专专关心两个字,“兄妹?” “对呀,顾淮安和顾灵韵。” “顾淮安。”容彻食指敲着一旁的方桌,淡淡的念到。 “就是晋国的太子,人还不错。”没有皇家人的架子和算计。 无极如实的说道。 但听到容彻耳中,却变了一番味道。 “人不错?那里不错。” “整体都还行。” 容彻的脸,由刚刚的阴沉,迅速转为危险。 “都还不错?看来,有必要让你发现一下,你夫君的好了。” 容彻眸色很深,仿佛一方漩涡。 无极看着极具掠夺性的眸子,咽了咽口水。身子也不自觉的向一旁挪了挪。 “我不是那个意思。” 容彻看着无极的小动作,眸子中的火焰更盛了。 “容彻,这是前厅。” 容彻恍然未听到无极的话,一步步上前。 最后,一个弯腰,将人捞了起来。 “回偏厅。” 容彻用最后一丝理智,说完了话。 飞也似的,朝床塌而去。 “容彻,这是白日。” 容彻一把将无极,扔在床上,伸手去接身上的衣服,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白日宣淫,岂不正好。” “容彻,你冷静一些。” 无极伸手,想要阻止。 双手被容彻的大手一攥,拿到了头顶上方。 “容……” 话刚一出口,樱唇已被容彻封住。 一寸寸的啃噬,一寸寸的索取,一寸寸的深入。 嘴上卖力,手上却也未闲着,须臾间,无极身上衣服,已除了大半。 “乖,听话。” 容彻缓缓,将无极压到床上。 “别蹙眉,我轻些。” 第143章 早膳 第二日,容彻醒来时,看着窝在自己怀里的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弧度。 无极此时,睡得很是沉,浅浅的呼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缕阴影。 圆润的小鼻头,此时用力的吸了吸,诱人的樱唇,也努了努,好像是做了个不错的梦。 容彻就这样,也不知看了多长时间。 直到,无极翻了个身。 怀抱中突然的空虚,让容彻狠狠的蹙了一眉。 正欲伸出长臂,将人捞到怀中。 却见无极有些不安的,蹙了蹙眉。 容彻正欲行动的手,登时僵在了半空。 最后,缓缓的放了下来。 撤过身旁的被子,将无极翻身裸露出来的背,盖了个严实。 翻身下床,轻手轻脚的,穿靴,更衣。 回头看了眼床上的,蜷作一团,像猫儿一样的无极。 容彻宠溺的勾了勾嘴角,朝门外而去。 临走时,还不忘,掖了掖已经很严实的被脚。 看到院子里的守卫,朝人招了招手。 “王妃还在睡觉,做事轻些,别吵着她。” 容彻压低声音说道。 守卫见容彻一脸的小心,脸上一丝诧异闪过,最后,忙点头称是。 “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注意。” 容彻挥了挥手,“嗯,去吧!” 容彻走出院子,正好见一小丫鬟,提着食盅匆匆走了过去。 心中忽然冒出了个想法。 “那个,你过来!” 小丫鬟,本是见着容彻就害怕,被他唤过来,有些忐忑的开口。 “王爷!” “嗯,你是侍候谁的?” 这府中,他甚少见着丫鬟,平日都是千面来服事无极。 “回王爷,奴……奴婢是,是侍候烁儿姑娘的。” 容彻看了眼小丫鬟,还算机灵。 “那个,膳房在哪个方向?” 容彻不自在的咳了咳,问道。 小丫鬟本是吓得不敢抬头,听到容彻问膳房,整个人一惊,蒙的抬头,碰到容彻的眸子,又低了下去。 “回,王爷,前面再走一块,右拐,就到了。” 容彻得了路,心情很好,“你先下去忙吧。” 说完,大步朝膳房而去。 膳房里的人,现在正在忙的热火朝天。 忽然见容彻,忙慌忙上前行礼。 “王爷。” “嗯,你们这,可还有闲着的炉灶。” 容彻清冷的开口。 一众佣人面面相觑,还是管事率先反应过来。 “有的,有的。” 容彻点了点头,“那就好。” “你们可是在做早膳?” 为首的看起来,沉稳很多的管事,忙回答道;“主子们的膳食,都送出去了,您的应该……在路上。” 王爷不会是,饿极了,才来的膳房吧。 是按正常时间,送出去的,没差呀。 容彻未搭理那管事,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年长,很有经验的婆子。 “你来,继续做。” 那婆子,明显有些害怕。 “王……爷。” “快点。” 容彻有些不耐的蹙了下眉。 那婆子,明显还很是忐忑。硬着头皮,福了福身子。 “王爷,可是做您的早膳?” “做王妃的。” 容彻干脆的说道。 容彻长身而立,一席红衣,在膳房这样烟熏火燎的地方,看起来格格不入。 被点了名字的婆子,咬了咬牙,努力克制着手抖。 她在膳房呆了也算大半辈子,当真没被主子,看着做东西。 还有,容彻的气势,着实让他们这些下人,有些害怕。 容彻将那婆子的反应,尽数看在眼里。 “你无需害怕,用心做便是。” 被特意点过,婆子更加的不敢怠慢,努力的将注意力放到手上。 “王爷,王妃平时的早膳,是桂圆莲子百合粥,桂花陌糕,莲花包,和海棠冬菇。” 听着一连串的名字,容彻直皱眉。 “哪个简单些?” “这,……桂圆百合粥简单些。” “那就做这个。” “是,是。” 婆子赶紧应下。 婆子将锅灶旁的一小碗粳米倒到锅中,又拿起一旁的一碟东西,就要想锅内倒。 “这是什么?” 容彻突然出声。 老婆子不敢怠慢,忙解释道:“这是百合。” “继续。” 老婆子看了眼容彻,又拿起另一碟的时候,开口解释道:“这是龙眼肉,要放三钱。” “刚刚那两个呢?” 容彻不急不缓的声音,听的格外认真。 “粳米二十钱,百合五钱。” 说完,还看了眼容彻,见他神色如常,才继续动作。 “最后加莲子三钱。” 婆子看了眼一旁的小丫鬟,那小丫鬟会意,忙上前加火。 见必要的已经做完晚,管事的上前,试探着说道:“王爷,还需要煮一刻钟,您要……” “不必了。” 看着灶上由大火又转了小火。 婆子上前,用勺子搅了搅,已经成粥状的粳米,舀了两勺蜂蜜,搅了搅。 锅中米粥的香味,瞬间四散开来。 “王爷,做好了。” 容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错,你们先出去吧。” 一众人,听的一怔,回过神来,忙连声应下,躬身往后退。 容彻忽然转身,指了指为首的管事。 “你,注意些外面的动静。” “是。” 容彻见人都出去了,还不忘关上了门。 看着灶上水汽迷蒙。 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和兴奋,将身上宽大衣袍的袖子,向上挽了挽。 换了个干净的灶台,准备开工。 看着灶台上,已经摆好的几小碟,容彻很满意的勾了勾唇,学着刚刚婆子的样子。 将这些,依依倒进了锅内,加水,盖锅。 看着下面还没生起的火,容彻狠狠的蹙了蹙眉。 刚才那小丫鬟是,直接向里面添的柴。 这生火,容彻回忆着野外生火的情形。 用火折子将柴火点着,眼见着火焰起,正欲添柴,火焰却越来越小。 最后,灭了。 容彻,再点。 再灭。 灭了火的柴,又冒出烟来。 烟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容彻拿起一旁的蒲扇,忙去扇风。 风扇过,烟没小,反而更加大了。 一众仆人,齐齐的守在膳房外,满心疑惑,一脸忐忑。 “嘭!” 膳房内,忽然传出一声巨响。 仆人们忙上前,就见容彻一身红衣,从灰烟中走了出来。 “王爷,您没事吧?” 管事很是担心,上前询问。 “无事,把里面收拾了。” “好好,这就收拾。” “还愣这干什么,快去呀?” 管事的催促着。 一众看傻的人,忙点头,一溜烟的朝里面而去。 无极起身,见容彻不在身边,就在院子里随处逛逛。 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忙转换方向,朝声音处而去。 第144章 别上我床 容彻立在外面,一脸的懊恼。 这时,却见一个小伙计急匆匆的跑过来。 “王爷,王妃朝这边来了。” 容彻眉头一跳,“快,快去拦住她。” 见小伙计一脸难色,容彻补充道:“就说一切有本王,让她回屋等我。” 容彻急急的说到。 小伙计得了命令,忙去拦无极。 “王妃!” 小伙计有些气喘的开口。 “有事,对了,那边怎么了?” 小伙计擦了擦头上的汗,重复着容彻刚刚的话。 “王爷在那边,说一切有他,让您回去等。” 小伙计一口气,将容彻的话说完,满脸忐忑的看着无极。 无极却忽的一笑。 “好。” 容彻在搞什么鬼。 待小伙计,一脸兴奋的跑回来,容彻提起的心,才放下一些。 转身看了看膳房。 “收拾的怎么样了?” 管事的忙出来,“王爷,收拾的差不多。” 说完,又有些疑惑的开口,“您,还用吗?” “用。” 说完,容彻就大踏步,朝里面走去。 那管事擦了擦额上,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忙活出来的汗。 “那,给你留个,烧火的,打个下手?” 实在是,膳房,再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容彻的唇,抿的很紧。 脸上更是阴晴变幻。 看的管事一阵心惊肉跳,“那,王爷您自己……” 容彻大手一挥,“不用,留个烧火的吧。” 若他这样下去,也不知道,无极何时能用上早膳。 管事得到容彻的应允,忙点头,脸上快笑成一朵花了。 “好好,这就安排。” 果真,有了帮手,容彻进行的,还是比较顺利的。 不肖一会,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就出锅了。 但看盛出来的粥,容彻却狠狠的蹙了蹙眉。 “怎这么丑。” 虽然食材一样,但却没有莲子的清香,也闻不到蜂蜜的甜腻。 主要,看起来也不慎好吃。 容彻蹙着眉,尝了一口。 眉头逐渐舒展,味道还好。 容彻很是满意的,将这碗桂圆莲子百合粥,放到了食盅中。 拎着食盅,大步的离开了膳房。 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丝笑容。 无极当真,乖乖的在房中等着。 容彻笑盈盈的,推开房门。 “饿了吧?” 无极见容彻的脸上,笑容都难以掩盖。 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容彻,“有喜事?” 容彻依然笑容满面,“没有,来用早膳。” 容彻将里面的一样,一样,都放到了桌上。 还不忘,将乘着粥的那只碗,放的离无极更近些。 见无极没有去动那碗粥,而是去拿了一旁的海棠冬菇。 容彻有些着急。 若是无极喝了这汤,那这粥,就不会喝了。 容彻在无极手,快要碰到汤碗时。 微微向前凑了凑,阻了无极手的方向。 “早晨,还是喝些粥,对胃好。” 容彻一本正经的说道。 无极见此,眸子中一抹恶趣味一闪而过。 “这粥,给你了。” 容彻登时,眉头就蹙了起来。 “我,不喜欢喝粥。” 无极看着,脸快垮下来的容彻。 一撇嘴,“你不喜欢,那就倒掉吧。” 说完,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容彻,眼见着容彻的委屈,都快溢出来了。 容彻脸上一冷,伸手就要去拿那只碗,倒掉。 无极却先他一步,将碗夺了过来。 兀自喝了两口。 容彻眼睛睁的很大,很认真的问道:“怎么样?” 无极很是中肯的说道:“味道不错。” 容彻满脸的冰霜,瞬间化开,春暖花开。 “那多吃几口。” 容彻眼中满是柔和。 “嗯。” 无极很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有以前的甜。” 无极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容彻听此,拿过无极手上的铜匙。 舀了一勺,送到无极嘴边。 “这回,甜些了吗?” 无极狠狠的点了点头。 “嗯,很甜。” “甜就多喝些。” “嗯。” 无极一口一口将汤吞下,腮鼓鼓的,活像一只小松鼠。 容彻,不自觉的,笑出了了声。 无极看着,一脸笑容的容彻。 “容彻,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哪里不一样了。” 无极很是认真的说道,“比以前爱笑了。” 容彻好似,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只有这些?” 无极主动靠近,在容彻嘴上,印下一吻,浅尝辄止。 “更温柔了。” 容彻舔了舔,刚刚被无极吻过的嘴角。 笑容一勾,“那你就以后,多满足一下为夫。” 无极听此,好看的柳眉微蹙。 “容彻,你知道,你一晚几次吗?” 容彻缓缓的舀了一匙粥,送到无极嘴边,一边缓缓的说道:“娘子昨晚,不是很享受吗?” 无极正欲出口的话,生生堵在了嘴边。 她竟然,无言以对。 狠狠的将口中的暖粥咽下,无极才开口。 却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容彻,你要节制一些了。” 容彻看着无极,一脸认真的问道:“为何?” 无极将手放到嘴前,咳了咳,才恢复到刚刚,正经的模样。 ‘“小容泽,还要兄弟呢。” 容彻一听,两眼几乎放光。 “好,我节制一些。”容彻很受教的,点了点头。 从谏如流。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之际,却被外面的一阵敲门声打断。 “谁?” 容彻的声音,带着三分寒意。 “容彻,你在,那我进来了。”楚牧之风风火火的踢门而入。 一抬头,却见无极也在,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你踢门的毛病再不该,我就帮你改了。” 容彻的声音,听着如寒风过境。 容彻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楚牧之立马来了脾气。 “容彻,打下京城,你就当了甩手掌柜,我在外面跑断腿,你却在这……” 无极缓缓的抬眸,看向楚牧之。 “我怎么?”容彻出声问道。 “没,没什么。” “想要我做什么?”容彻清冷的声线,一如往常。 一听容彻问道,楚牧之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容。 “嘿嘿,让你帮我搞定一个人。” 无极在一旁,一脸的兴致。 “哦?谁呀。” 楚牧之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说道,“就是以前的那个廷尉张延。” “你打算,让他继续廷尉一职?” 容彻开口,询问道。 “对,就是他。” 容彻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怎么就看中他的?” 楚牧之听此,扇子一打,口若悬河。 “这个人,我仔细了解过,为人刚正,不徇私枉法,在百姓中声望极高。 掌管大理寺以有十年之久,在任期间,从未出现冤假错案。 本来,我只是觉得他是个人才,可以加以利用。 但他却毅然拒绝了我,还说什么,‘一官不奉两朝’,这人是个忠义的。 收为己有,只赚不亏。” 容彻见楚牧之,滔滔不绝,嘴角一勾,给了个沉痛的打击。 “之后呢?” 楚牧之如一听,如霜打了的茄子,长长的叹了口气,“人家不答应呗,我都请了三次了,能用的办法全用了,他却岿然不动。” “行行,还有别人吗?”容彻浅笑着问道。 楚牧之明显,是被戳到了痛处。 “容彻,你什么意思?” 容彻见楚牧之跳脚,也就不在损他。 “嗯嗯,大忙人,您去忙吧,这人交给我。” 楚牧之看走了眼容彻,临走还不忘,说上一句,“人一定要给我弄到手。” “嗯,知道了。” 无极看着容彻和楚牧之的互动,眼中满满的柔和。 这样的容彻,才有温度。 “我让千面,把这人的情况,调查一下。” 无极开口说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用,这人我了解。” 容彻说的信心十足。 无极却一脸的趣味,“说说看,有什么打算。” “当真想听?” 容彻眯了眯那双邪肆的眸子,开口问道。 “嗯。” “那我们交换一下?” 容彻眼中满是狡黠的光芒。 “你要干嘛?” 现在,容彻一靠近,无极就下意识的防范。 容彻却绕过无极,去拿她身旁的那碗汤。 见容彻去拿的是汤,无极才长舒一口气,刚刚她吓坏了。 “娘子,刚刚在想什么?” 容彻的唇,靠近无极耳边,低声说到。 本就是暧昧的姿势,容彻又突然问这个,无极的耳根更,腾的一下,红了。 容彻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故作惊讶的说道:“娘子,你耳朵怎么这么红,可是热了?” 说着,就要对无极上下其手,扒衣服, “我没热。” 无极有些恼羞成怒。 “可是生病了?” 容彻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那张俊脸,不断向无极靠近。 两人笔尖都碰在了一起,容彻的唇,有意无意的擦过无极的殷红。 最后,容彻将额头靠了上去。 “没发烧呀。” 无极强忍着不适,死死地咬住嘴唇。 怕自己,出来什么不好的声音。 容彻见无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无极本就被弄的有些害羞,容彻这一笑,瞬间点燃了无极的火气。 “容彻,你滚出去。” 见无极柳眉倒竖,杏眼中满是怒火,那样子,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容彻不自觉的,笑声越发的大了。 容彻笑声越来越大,无极脸上也越来越烫。 “容彻,你一个月别上我床。” 无极这回,真的怒了。 容彻听此,还想再争取。 却看到了,无极如小兽般的眼睛。 “好好,消消气,我消失。” 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看无极。 确定人没事,才离开屋里。 “楚牧之,您还我的娇妻在旁。” 容彻郁闷的,去找楚牧之。 第145章 流言 容彻很是沮丧,来找楚牧之。 楚牧之看到容彻的失落,嘴角忽的上扬。 “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楚牧之,你欠我个人情。”容彻抬头,悠悠的说道。 “嗯,张廷那个,算我欠你的。” 楚牧之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大手一挥,承下了这人情。 “不是这个,我这个月,去你那里住。”容彻说的理所当然。 “你去找的王妃去。”楚牧之一脸的嫌弃。 楚牧之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容彻的眼神又冷下来几分。 “我去你那住,你睡书房。” 楚牧之见容彻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彻底恼了。 “容彻,我也是我脾气的。” 容彻见楚牧之恼怒,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阿清一个月,不让我上床。” 楚牧之一听,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我该让你睡大街!”容彻威胁出声。 楚牧之自知理亏,拍了拍容彻的肩膀。 “好兄弟,有难同当。” 容彻却略向前探了下,躲开楚牧之的触碰。 “你这是,断兄弟口粮。” 楚牧之见容彻,一直沉着脸,忙故作痞状缓,“别这样,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怕冷。”容彻徐徐出声。 楚牧之放下了要搭上的手,“你这衣服,现在不是不让穿了吗。” 容彻听此,一脸无表情的,定定看着楚牧之。 楚牧之外容彻的眼神下,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周围越来越冷。 楚牧之无奈,伸手拢了拢衣服,还是冷。 最后,败下阵来。 楚牧之缓缓的叹了口气,“你说,要手足怎么办?” 容彻脸上的冰霜,这才化开一些。 “让阿清也来帮忙。” “行,我想办法。”楚牧之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去查一下,最近廷尉府,有没有什么人走动。”容彻凝眉吩咐道。 “嗯,行,我这就派人去。” 楚牧之刚出去不久,又匆匆折了回来。 “怎么了?”容彻低声问道。 楚牧之抿了抿嘴,说道:“外面传言,王妃是杀人犯,杀了苏尚书家的女儿。” 容彻一听,登时怒了。 “谁说的?” 楚牧之摇了摇头,还没调查。 “把这件事,告诉阿清。” 听到容彻的话,楚牧之一瞬间怔住。 “告诉……她?” 容彻见楚牧之,满脸的疑惑,又强调了一遍,“嗯,现在就去。” 楚牧之,虽然不知道,容彻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去找了无极。 无极一见楚牧之,眉头微蹙。 “你怎么来了?” 楚牧之,将无极的表情,看在眼里。 无奈的摇摇头,“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无极一脸的轻松。 楚牧之看了看无极的反应,开口说道:“外面传言,是你杀了苏清染。” 无极听此,也是一怔,“何时的事?” “刚刚才发现。” 无极听此,嗤笑出声,“苏尚书,还真是不善罢甘休啊。” 那日在容彻军营,碍于敌军众多,他没有过多的放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呢。 没想到,还有后手。 “尚书府,现在怎么样?” “一切照旧。” 虽然没了官职,但容彻也没有动他们。 “好,我知道了。”无极淡淡的出声。 楚牧之临走,还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最近几日,外面流言很凶。” 无极淡淡点头,算是谢过楚牧之的提醒。 无极送走了楚牧之,唤来了千面。 “去查一下,尚书府。” 千面得令后,忙去查。 查回来的消息,却远远的出乎两人的预料。 “主子,尚书府最近,很不安生。苏尚书这几日,去了前秦大部分的官员府邸。” 无极一听,微微挑眉,“看来这个苏尚书,不仅仅是针对我呀。” 这明显是针对大燕,或者说针对容彻。 不知是因为私情,还是因为大义。 千面看了看无极的反应,低声问道:”主子,用不用告诉王爷一声。” 无极若有所思,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一想到此处,无极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定是容彻让楚牧之,特意将流言这件事,告诉她,定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哼,她才不会,和他合作呢。 千面不知道,无极和容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本着劝好的心态。 “主子,万一王爷不知道,怎么办?” “那他就,不知道着。”一个低醇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无极转身一看,竟然是御千机。 “你不走了?” “不走了。”御千机有些无奈的开口。 走到哪里,还不是有拓跋烁跟着,他又何必还走。 “留下来帮主子。” “好。” “其他朝堂官员,主子打算管吗?”御千机所有所思的开口。 “不管。” 无极说的干脆。 无极若现在管,正会落入容彻的圈套。这种事情,还是各扫门前雪好。 免得容彻到时候,得了台阶,得寸进尺。 “御千机,你去查一下,流言是何人散播的,查的细一些。”无极淡淡的吩咐倒。 “好,我这就去查。” 无极又看了眼千面,你去打探一下,“尚书府,最近有没有可疑人出没。” 若是只是单纯的,苏尚书自己的主意,那就应该是为爱女报仇。 若是有人授意,那这里面的事情,就复杂太多了。 “好,千面这就去。” 书房。 有士兵匆匆来报。 “王爷,姚苌有使者求见。” 容彻的眉头,狠狠的皱起,姚苌现在是何意。 “让使者,在正厅等本王。”容彻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 士兵刚走,楚牧之就疑惑的开口。 “姚苌这个老狐狸,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走,去看看。” 待容彻走进正厅,才见几个身着胡服,一身彪悍气息的羌族士兵,正立在堂中。 将容彻进来,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燕国,中山王。” 容彻扫了一眼几人,出声道:“你们几个,就是姚苌派来的?” 几人态度倒还算恭谨。 “回中山王,大单于命我等,来送一件东西给中山王。”为首的一人,朗声说道。 容彻倒是很有兴致。 “哦,姚苌这么大方,打算送什么?” 一旁的一个小士兵,手上拿着一个做工考究的匣子。 见容彻问,缓缓的打开。 一股腥臭之味,瞬间充满整个厅堂。 容彻微微的蹙了蹙眉。 为首的人,接过匣子,向前走了几步,将匣子放的低些,让容彻看的清晰。 第146章 祸水 容彻放眼看去。 里面赫然是枚人头,此时脸面已经有些腐烂,但一双眸子,却狰狞着不肯闭上。 这人,化成灰容彻都认识,赵坚。 看来前段时间的传言,姚苌为求玉玺,杀了前主赵坚,是真的。 “这是何意?”容彻清冷出声。 人杀了就杀了,现在把头割了,送来他这里,这是想要,祸水东引? 前秦都城虽破,赵坚虽亡,但还有很多将士分散在四方。 若是加合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现在姚苌杀了赵坚,为了逃避前秦余孽的追杀,竟然将人头,送到他这里了。 这是要将赵坚的夺命之仇,嫁接到他身上。 想的倒是很好。 “大单于得知您重金悬赏,就特意割了,来献给中山王。” 为首的小士兵,说的言辞恳切。 容彻低眉轻笑,“看来,是姚苌有心了。” 容彻看了看堂上的几人,开口问道:“你们大单于,最近可还好?” “大单于,一切都好。” “现烈日高悬,他食欲可还好?” “大司马胃口很好,一日能食斗米。” “好,那就好。”容彻嘴角勾着笑。 那小士兵,见容彻一脸关切,正要将人头放下。 却不想,容彻忽的开口道:“赏金本王照给,也不枉几位小兄弟,千里送来的艰辛,大单于那边,你们也好交差。” 说完,不待几人有所反应,又接着说道:“终究是一位帝王,身首异处着实有违体面,你们就将这头颅,带回去吧。” 笑话,若是想要赵坚的头颅,容彻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收下,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即使,要,也要在暗处进行,免了些许麻烦。 几个小士兵,没想到,容彻刚刚还一副和善模样,转眼就换副面孔。 登时,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中山王,我们……” “该说的话,本王都说了。” 容彻说完,也不管几人的反应,台步就向外走去。 将行至门口,却又停了下来。 “告诉姚苌,有些心思起了,就收不回来了。” 说完,大步离开。 留下,懵在原地的使臣。 跟在后面的楚牧之,一脸的不解,他可记着容彻得知容豫死讯时的反应。 现在,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转性了?” “什么意思。”容彻有些危险的眼神,看向楚牧之。 楚牧之好奇的心思,突然间没了大半。 “你怎么这么,轻易地放过赵坚了?”这不符合容彻的性格。 “我怎么,就轻易放过他了?”容彻含笑的问道。 容彻的笑容,楚牧之总觉得,背后有阴风刮过。 “你不是……” “人都死了,我要个骷髅何用。” 楚牧之眼睛睁到最大。 这是释怀了? “要,也不能要他送来的,自己动手,才有成就感。” 容彻说的一脸的势在必得。 楚牧之黑线,得,这人还是没放下。 送走了使臣,容彻去了无极的房里,美其名曰,看容泽。 容彻忽然觉得,这个儿子,甚是好用。 既然是看容泽,无极也没理由拦着。 但这一看,就从上午,看到了晌午。 “主子,用午膳吗?”千面出言提醒,这日头有些偏西了。 无极看了一眼,内室的容彻,咬了咬牙。 “再等会儿。” 无极就不信,容彻还能待到晚上。 若是她现在用膳,容彻一定厚脸皮的凑上来,之后,懒着不走。 虽然,无极千面两人的声音不大,但容彻内力深厚,他们的对话,尽数听到了耳中。 容彻放下手上的拨浪鼓,缓缓的叹了口气。 起身,朝外室走去。 “千面,伺候你主子用午膳。”容彻有些无奈的吩咐道。 看来,女人,不能欺负的太狠了。 “乖,我走了,好好吃饭。”容彻心情复杂的走了出去。 容彻本是高大的背影,现在却生出几分萧索来。 “主子,王爷走了。”千面低声说道。 无极看了眼门外,“嗯,布膳吧。” 千面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一张嘴,正好对上无极的眸子,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无极此时,眸子里黑如漆墨,仿佛藏着万千事物。 “尚书府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千面忙回到:“不出主子所料,最近这些天,的确有人出没尚书府,行踪隐秘,没查到是身份。” 无极的脸色,暗下来几分。 后面有人支使,看来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简单。 “明日,咱们去趟尚书府。”无极淡淡的说道。 “去干嘛?”千面一脸的疑惑。 这个时候,流言满天飞,尚书府相当于龙潭虎穴。 “引蛇出洞。”无极说的意味深长。 千面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无极,“主子,能管用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千面微微皱了皱眉,“会不会有危险,千面自己去吧。” 无极伸手,点了点千面的小鼻尖,“我是饵,若不去,蛇怎么会出来。” 千面听无极这么说,猛地站了起来。 “主子,你是说,幕后的人目标是你?” 无极放下筷子,微微摇了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对他,应该还有些吸引力。” 千面仿佛懂了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主子,那用不用,叫上王爷。” 无极见千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容彻,心里有些不舒服。 将筷子一搁,“千面,谁是你主子?” 千面见无极冷脸,忙改口,“叫上御千机,是御千机。” 出了门的容彻,却找了楚牧之,请教哄女人的办法。 但御千机的一套,全部都是花把式,连着几个,全部被容彻否定了。 “楚牧之,这个不可行,还有吗?”容彻狠狠的皱了皱眉。 “容彻,你都否定几个了,我没有了。”楚牧之一脸的沮丧。 “你还想睡书房?”容彻有些寒凉的声音。 “我当然不想,但,我这不没经验嘛。”楚牧之快把手中的扇子狠狠的往桌上一搁。 “没经验?容彻我知道一个人,一定行。”楚牧之突然间灵光闪现。 “谁?” “高将军,他一个夫人,几房小妾,都搞得定,一定行。”楚牧之说的信誓旦旦。 容彻略作沉思,最后点了点头。 “有道理。” 楚牧之见容彻点头,忙对外面吩咐:“快去,请高将军。” 高盖被急冲冲的找过来。 一进门就问道:“大司马,是不是姚苌要开战?” 容彻一听,咳了咳,“姚苌开战最近,应该在忙着部署,高将军好好准备。” 楚牧之疑问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一日食一斗米,事务一定繁多。” 楚牧之一脸的受教。 一转身,楚牧之见高盖还在,立马拉让人坐。 “高将军,坐,今日有点私事。” 一听说是私事,高盖才放松下来些。 “大司马,可是要末将去办?” 容彻,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到高盖身前,略做停顿的说道,“听闻,老将军家宅和睦。” 高盖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嗯,夫人她们相处的很融洽。” “那夫人,可有赌气,闹脾气的时候?”容彻徐徐问道。 高将军很是诧异的,看了眼容彻。 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大司马见笑了,夫人性子,有些烈。” 容彻一听,心中才放下心来。 高盖这是,有实战经验,应该可行。 “老将军是,如何做的?”容彻试探性的开口。 高盖被容彻,这么正经八百的一问,到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挠了挠头,开口道:“末将嘴笨,不会哄人,就向丫鬟打探些,夫人喜欢的,买来给她,再说几句认错的话。” 容彻听此,点了点头,认真的记下。 “将军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高盖摇了摇头,“末将这些年,一直是这一个法子。” “屡试不爽?” “嗯。” 见高盖点头,容彻才满意的扯出笑容。 “有劳老将军了。对了,姚苌那边,安生不了多久,军队那边,加紧些。” 高盖忙应下:“是,末将一定加紧训练。” “末将告退。” 高盖刚走,容彻想了一会,开门就要走。 “你干嘛去?” ‘“找千面。” 第147章 苏清染? 翌日,容彻早早的拉上楚牧之,出了府。 “容彻,你干嘛?”楚牧之被硬拉出来,一脸的不满。 容彻看了眼,犹自有些困意的楚牧之。 “陪我逛街。” “逛街?”楚牧之睁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稀罕事。 “容彻,你是不是被调包了?” 楚牧之又揉了揉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别废话,快走。” 容彻冷冷的声音。 “这是太阳打那边出来的?”楚牧之一脸的惊奇。 容彻本来,就懒散的很,更别提逛街,就是平日游玩都不曾。 “给阿清选礼物。”容彻悠悠的说道。 楚牧之一听,狠狠的蹙眉。 “选礼物?拿出来这么早做什么。”楚牧之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不会都不知道,店铺何时营业吧?”楚牧之捂脸,问这容彻。 容彻一听,急行的脚步一顿。 “几时?” “巳时一刻。”楚牧之绝望的说道。 现在才刚刚辰时。 容彻停下脚步,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楚牧之长长的叹了口气,“哎,在外面喝晨风吧。” 说着,还不忘伸手摸了摸肚子。 容彻见此,眉头微蹙。 “去哪?” 现在距离辰时,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再不去河边走走?”楚牧之提议。 容彻沉思半晌,才点了头。 “寻处近些的。” “知道,不能耽误您的大事。”楚牧之打趣着。 “就杨柳岸吧,距离此处近。” “嗯。” 两人并肩前行,倒是成了晨间一抹风景线。 晨起的风,格外的凉爽,吹的人心情舒畅。 沿岸的垂柳,在微分的轻拂下,摇动着柔软的腰身,尽显妩媚的身姿。 抬眸望去,出生的日出,照的湖光粼粼,说不出的潋滟。 在风儿的吹拂下,粼粼波光,徐徐漾开,湖中的荷花,也平添了几分恬静美好。 一切,仿佛水墨画般,唯美,安宁。 四周无人,可以清晰的听见鸟儿的声音,或婉转,或悠扬。 “很静,很好。”容彻清冷的声线。 “此处不错吧?”楚牧之一脸自豪的开口。 容彻却低眸细想。 “嗯,以后待阿清来。” 楚牧之一听,啧啧了几声,“恋爱中的男人,眼中都是阿清。” 容彻对楚牧之的调侃,浑不在意。 “你这是嫉妒。”容彻信心十足的开口。 楚牧之一听,撇了撇嘴。 “恋爱中的人,眼中只有自己身上这件衣服。” “你不懂。”容彻说的一脸认真。 楚牧之懒得搭理他。 “苏尚书那,你打算怎么办?”楚牧之突然开口。 容彻嘴角一勾,“随她。” “你觉不觉得,里面有蹊跷。”楚牧之开口问道。 “什么蹊跷?说来听听。” 楚牧之摇了摇头,“一个能舍出女儿的人,不会因为女儿,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当初,苏尚书将苏清染,送去燕北,就应该下下定决心,舍弃了苏清染。 要不,一个深爱女儿的父亲,怎会忍心让女儿作细作。 细作,那可是一不小心,会丢命的。 “嗯,你说的很对。”容彻悠悠的说道。 楚牧之见容彻同意,忙开口,“那为何不调查?” 这事情,明显透着古怪。 “若是,能查的出来,他就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了。”容彻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怀疑是谁?”楚牧之询问道。 容彻微微蹙眉,迎上晨起的风,“不清楚。” “你打算,坐以待毙。”看容彻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楚牧之微微的蹙眉。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等?等到他们行动?”楚牧之一脸的不认同。 “敌暗我明,不宜主动。”容彻若有所思。 楚牧之明显,不是很赞成。 “等到何时?” “等到,他们耐不住性子。”容彻伸手折了支柳条。 “我们等不了太久。” “但愿吧。”楚牧之看向湖心,感叹的说道。 本是宁静的环境,却被突然的声音打破。 “扑通。” “小姐!” 容彻和楚牧之,齐齐抬头望去。 一个罗布青衫的小丫鬟,站在河边,焦急的喊着。 “小姐,小姐,来人,救人啊!” 小丫鬟由于紧张,话都有些说不全了。 再向湖中一看,竟然真的又一抹绯色,在水面沉沉浮浮。 容彻看了眼楚牧之。 楚牧之无奈的,耸了耸肩,叹了口气。 一个提气,朝水面那抹颜色掠去。 伸手,抓人,回落。 楚牧之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那绯色衣裙的女人,被拎着腰带,扯了上来。 小丫鬟见此,忙扑上前。 “小姐,小姐!” 楚牧之拍了拍手,“她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这个女人,刚刚在救她时,丝毫没有费力的赶脚。 应该还未灌水。 只是,掉进了湖里而已。 楚牧之说完,不再看一身湿衣,头发贴在脸上的人,转身欲走。 脚步刚迈出,就比后面的声音唤住了。 “咳咳咳,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楚牧之本就,谦谦君子,礼仪恰到好处。 见姑娘已经说谢,就要答礼。 但这一转身,整个人,却怔住了。 这人? “你是……” 绯色女人微微俯身,“小女子苏清染,公子唤我清染便好。” 楚牧之,整个人都是愣的。 “你叫什么?” 那女人微微颔首,“苏清染。” 远处的容彻,也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绯色衣裙的女人。 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苏清染见容彻走过来,微微俯身。 “您是恩人的朋友?” 容彻微蹙的眉,有些舒展。 但却没有看苏清染,而是看向了楚牧之。 “自己处理。” 那女人见容彻,对他毫无反应,有些恼怒的蹙眉。 又看向楚牧之,“恩人,刚刚多谢恩人搭救。” “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 “于公子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清染来说,却是救命大恩,定要好好报答的。”苏清染说的情真意切。 “你要怎么报答?”楚牧之忽然问道。 苏清染仿佛,早早就有了盘算。 “小女子孤身一人,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酬谢恩人。” 说完,还不忘咬了咬唇。一脸羞涩的样子,“清染愿意为奴为俾,报答恩人。” 楚牧之看了眼容彻,见他未加阻拦,才缓缓的开口。 “你也是一片心意,我只好……” “恭敬不如从命。” 第148章 爱女 尚书府门前。 此时,围了好大一圈百姓。 “快去,叫你们主子出来!”前面双手叉腰,下巴仰着,一副跋扈模样。 “你们谁呀,赶在这大呼小叫?”看门的伙计,一脸的不屑。 “叫你们家主子出来,否则,我就砸了这大门。”千面说的气势汹汹。 前面说完,还不忘扫一眼,前来围观的百姓。 那小伙计本来,见千面一个小丫头,想打一顿轰走。 看中了眼,围上来的一众百姓,还是压下了这口恶气。 朝一旁的伙计耳边,嘀咕了几句,见那小伙计一溜烟的朝院内跑去。 众人一阵看好戏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曾经的尚书府。 刚刚还出了,王妃杀人那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家都抱着八卦的心里,来看看这曾经的高门官邸,如今如何。 不多时,那小伙计,果真引着苏尚书出来了。 人群,见苏尚书出来,皆并住了呼吸,看好戏。 “谁在门口造次?”苏尚书一开口,就一副官老爷的做派。 百姓正在看,这个小丫头,如何对上苏尚书呢。 就见忽然,一个清冷的声音穿了过来。 “苏尚书,别来无恙啊。” 无极嘴角含笑,淡淡的开口。 苏尚书一看是无极,脸瞬间涨的通红。 “你个刽子手,还敢来这里,来人……” 苏尚书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无极打断了。 “来人?怎么,还想动私刑,现在是燕国的京城,可不是大秦,容不得你撒野。” 无极一番话,说的气势如虹。 苏尚书,都被一下子,震住了。 但反应过来,更加的怒不可无,伸手,指着无极,一脸的痛心疾首。 “就是你,就是你,杀了我女儿。” 说完,苏尚书还不忘,擦上一擦眼角,一副慈父爱女心切的模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了你女儿?” 无极一脸冰霜,小脸紧绷。 “无耻,就是你,杀了我女儿,取代她,就是为了这王妃之位。”苏尚水说的一脸的痛心疾首。 无极看着,尽情飙戏的苏尚书,嘴角微勾,“你可知道,污蔑王妃,按律当如何?” 苏尚书一听,却更加的嚣张了。 “我有理,不惧恶势,定要还小女个真相。”容尚书越说越激动。 “真相?我看你是想掩盖真相吧。”无极眸子微眯,危险的说道。 “我,要为女儿讨回公道。”苏尚书一脸的大义凛然。 无极却忽的狡黠一笑,“苏尚书,您怎么不记得了,当年是令千金,不想嫁给燕北王,您才抓了我父母,逼我代嫁的。” 说完,还不忘拿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 看看谁是戏精,香想演戏,那就奉陪到底。 “现在王爷发达了,您又不认账,还污蔑我,都说达官弄权,这也太欺负人了。” 说完,哭的更凶了。 “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我……我答应,这就让出王妃之位,给小姐,求您别再为难我,为难我的家人了。” 无极说的情真意切,字字泣血。 相比苏尚书的说辞,百姓们自然更加愿意相信,达官弄权,迫害贫民的戏码。 一时间,风向一边倒。 齐齐声讨苏尚书,欺人太甚,断人活路。 “胡言乱语!” 眼见着流言一边倒,苏尚书有些恼羞成怒。 “牙尖嘴利,看我不剥了你的舌头……” “剥了谁的舌头?” 苏尚书的声音刚落,一个寒意彻骨的声音,自人群后方传来。 百姓们纷纷,朝后方望去。 一袭红衣,临风而立,此时带着满身的气势,逼的人不敢直视。 苏尚书一见是容彻,立马腿有些抖。 容彻,他怎么来了? 容彻缓缓的走近,“是谁刚刚要,剥了本王爱妃的舌头?” 声音依旧寒凉。 四周,却忽的静了下来,竟连鸟儿的叫声也无。 气氛,一分一秒的冷了下去。 “说话。”声音落地生冰。 苏尚书,狠狠的咽了咽口水。 “我,刚刚多有冒犯,请王爷赎罪。” 容彻看着苏尚书,神色淡淡,“我若是,追究呢?” “这……” 苏尚书见容彻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一脸不赶的朝无极拱了拱手,“刚刚,是我失言了,请王妃赎罪。” 苏尚书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人,自然看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容彻那边不松口,那就只能让无极这边松口。 却不料无极微微侧身,“我担不起大人的道歉,更加不敢因为我,坏了法制。” 言下之意,他不答应。 若是依法办事,侮辱皇室中人,相当于不敬皇权,罪过可是不小。 这惩罚,至少让人脱层皮。 见无极拒绝,苏尚书有些难做,手还拱在那里,说不出的尴尬。 “王爷。”最后,还是看向了容彻。 “政权草创,你以前官至尚书,自然知道律法的重要,本王不会偏袒徇私。” 容彻说的大义凛然。 一众百姓,也将各自的心,提了起来,不知这位新主如何。 容彻将百姓的反应,尽数的看在眼里。 看了眼苏尚书,开口说道:“本王体恤你爱女心切,才会犯此错误,几天就圆你这个心愿。” 听到容彻的话,苏尚书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您……什么意思。” 苏尚书激动的,话都有些说不全了。 容彻只是扫了眼苏尚书,并未开口,挥手,拍了拍巴掌。 这时,刚刚后面容彻出现的地方,正袅娜的走上前,一个绯色的身型。 苏尚书狠狠的,擦了擦浑浊的双眼。 “清染?真的是你吗?” 那身型缓缓走近,越来越近。 “清染,真的是你,爹不是在做梦?”苏尚书老泪纵横。 苏清染平平袅娜的,立在那里。 巧笑倩兮,“爹爹,是我。” 苏尚书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那身型,“你让爹爹找的好苦啊。” “你怎么才回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苏尚书抹了抹眼角的泪。 “让爹爹看看,是不是瘦了。” 苏清染,就含笑的站着。 “还是瘦了,一定受苦了。”苏尚书喃喃自语。 第149章 不能回来 苏清染微微摇了摇头。 “女儿不苦。” 苏尚书用手抚摸着有些瘦削的肩膀,神色黯然,眸子中晦暗不明。 “清染,回来吧。” 苏清染听到苏尚书的话,缓缓的抬起头,眼中满是欣喜,紧接着又归于落寞,最后回于平静。 “爹,不是早就有了选择了吗。” 苏清染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寒。 此话一出,苏尚书的身子一抖,放在苏清染肩头的手,也缓缓的落了下来。 “清染,爹知道,你一直在怪爹,怨爹。但是,爹是身不由己。”苏尚书眼眸低垂。 苏清染听到苏尚书的话,嘴角猛地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 “身不由己?尚书大人,您是怕我阻了您的官路。”苏清染一改刚刚的柔弱,整个人变得凌厉起来。 “清染?你就如此想爹?”苏尚书一脸的悲痛。 苏清染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做都做了,还在这演父慈子孝的景,有意思吗?” “清染,父亲当初是有难言之隐。”苏尚书急急解释。 无极站在一旁,嘴角挂着笑容,看来这和亲,还真是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难言之隐,您永远都有,难言之隐,我永远都要牺牲。”苏清染情绪变得很激动。 “有难言之隐,就能拿自己女儿幸福去交换,有难言之隐,就要我远稼做细作。有难言之隐,就不管我的死活?” 苏清染字字锥心,生生泣泪。 “清染,爹没有不管你的死活。”苏尚书开口辩解。 “爹已经打点好了。” 苏清染退后两步,缓缓的问道:“安排好了,可不吗,让他们弄看住我,莫让我逃了。” 苏清染斜眸,看了眼容彻。 却见容彻一脸的平静,脸上无丝毫波动。 “清染,你有一天会明白的。”苏尚书一副慈父的模样。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明白了,明白我不过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苏清染很是不屑的讽刺出声。 “哪里用的到,就要放到哪里。” 苏尚书见苏清染,一副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有些恼怒的喝道。 “他已经死了,你还要因为一个死人和你爹置气?” “太子他没有……” 苏清染激动的喊出。 “胡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苏尚书一脸的无奈。 “乖,跟爹回家。” 说着,苏尚书就要,上前拉苏清染。 苏清染好像很抵触一般,狠狠的甩开口,向后退。 “不要再想着,利用我第二次了。” 苏尚书眼底,一抹恼怒闪过。“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回家,住哪里?” 苏清染听此,微微扬头,嘴角挂起一抹得意。 “我住他府上。”徐徐的走到容彻面前,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容彻身上。 容彻却岿然不动,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他一般。 “爹以前,不就是希望我嫁给他吗,现在,爹爹应该高兴吧?” 无极看着这对父女,一唱一和,顿时没了什么兴致。 “逆女,你是想气死我啊。”苏尚书大口喘着粗气,脸都白了几分。 “爹爹说的哪里话,清染是有福气,才如入得王爷的眼。”苏清染将声音压低,缓缓说道。 说完,也不在看苏尚书,一个转身,咱到了容彻身后。 一旁的楚牧之,见苏清染走了过来,狠狠的皱了下眉。 苏清染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容彻,朝楚牧之福了福身,“恩人,我们走吧。” 楚牧之看了眼她,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嗯。” 一旁的无极,见苏尚书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嘴角微勾。 “苏尚书,现在你可不仅仅,是侮辱皇家了,还有一项,造谣中伤。” 无极说完,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已经走远的,摇曳的身影。 “有意思。” 容彻,见无极已经放了话,也不多说,伸手揽上无极的细腰。 “本王不动私刑,交由大理寺吧。” 说完,也毫不留恋,挥一挥衣袖,消失在人群尽头。 围观的百姓,见好戏已经落幕,一阵的摇头,最后,惋惜的离开。 此时,在街角尽头,去有一黑色斗篷,悄无声音的,隐进了巷口。 见无极走了出来,御千机忙迎上去。 “未看到可疑人等。” 无极摆了摆手,刚刚容彻忽然出现,即使有人打算出来,应该也会隐藏起来。 “无所谓,来日方长。” 楚牧之深深的看了眼,和无极前后行来的容彻。 最后,还是开口,“那我先回府。” 将路上的时间,让给了这两人。 见御千机走了,容彻扯了扯嘴角,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完美的笑容。 “阿清,刚刚我……” “刚刚你的表现,勉强过关。”无极淡淡的说道。 “阿清满意就好。” 到了两人独处的时候,容彻又忘了改说什么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上默默的走着。 诡异的气氛,在两人间不断的蔓延。 容彻的手,在袖子里已经攥了好一会,握紧又松开,松了再握紧。 终于,看着走在千面的无极,容彻鼓起了勇气。 “阿清。” “嗯?” 无极猛的回过头来。 正好撞上容彻疾步向前,头狠狠的撞在了容彻的胸前。 容彻刚要将,手上的东西拿出啦,就觉得胸前一顿。 再一看,无极已经走起了眉头。 忙又将手上的东西,放回了袖中,伸手去看无极。 “可是磕疼了?”抬起无极的头,就见额头上一片红晕。 “疼吗?”容彻有些手忙脚乱。 伸手就要去揉。 却煎无极瞪了他一眼,躲过了他的手。 再一看,旁边竟然已经有几个人,向这边看来。 容彻坚持,更加的兴奋。 快行两步,拦在了无极千面。 “跑什么,我们是夫妻。”说着,还主动牵上无极的手。 “大街上,注意些。”无极小声提醒。 容彻却轻笑道,“有人怕什么,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妃。” 容彻话语霸道,语气温柔。 无极向后躲了躲,“做你王妃,有什么好处?” “能睡我。”容彻压低声音,在魏无忌耳畔缓缓说道。 轻佻的声音,配上邪肆的凤眼,听的无极脸红心跳。 狠狠的踩了一脚容彻,“登徒子。” 买着飞快的小碎步,朝前走去。 “害羞了。” 第150章 初来乍到 王府,无极房内。 容彻神秘兮兮的,将无极按在梳妆台前。 “你干嘛?”无极一脸的疑惑。 容彻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缓缓的,拿出袖中的,已经准备多时的簪花。 缓缓的插在无极的头上。 “好看吗?” 容彻仔细的端详着,缓缓的问出口。 容彻觉得,带在无极头上,甚是好看。 无极仔细端详,头上那朵淡粉色的珠花,小巧精致,很是特别。 看上去,如真的一般,邱蕊含香。 “好看,那里来的?”无极淡淡的开口。 “刚刚在集市上,顺便买的。”容彻云淡风轻的说道。 “当时见到,觉得与你很符合,没想到你带竟然极美。”容彻由衷的说道。 这簪花,虽然看起来精致,但也只是一俗物,但一插到无极头上,立马变得有了灵气。 “我带簪花才美?”无极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缓缓的说道。 容彻听此,微微倾身,“不,你什么时候,都很美。” 看着铜镜中,巧笑嫣兮的无极,容彻弯腰,缓缓的自背后,抱住了无极。 “娘子,莫在生我气了,这几日,我过的很不好。”容彻语气很轻。 仿佛如羽毛一般,轻轻的,挠了下无极悸动的心。 “那以后,不准再欺负我了。” “我保证,以后一定注意分寸。”容彻一脸的受教。 无极见此,还犹自不放心。 “那拉勾,不许变。”无极忽然转身,睁着水灵的大眼睛,提议到。 “好,拉勾。”容彻嘴角上扬,伸出上手,勾上了无极的小手。 “不许变。”无极盖完章后,强调着。 “嗯,不变。”容彻满脸宠溺。 容彻见无极心情好,顺水推舟,“那我们说好,以后有什么不开心,就和我说,不许生气了。” 无极见容彻一脸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呀。” 说完,大眼睛一骨碌,“还真有件事。” “什么事?”容彻忙问道。 “你练习做饭,上次的粥味道还不错。”无极扯了扯容彻的耳朵,说道。 “嗯嗯,一定练。”一脸傻样。 不是因为做饭,确是因为那句,味道不错。 室内一片温馨。 这时,却突然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祥和。 “王爷,苏姑娘求见。” 容彻见有人打断,脸上已经寒凉了几分,听丫鬟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了。 “谁?” “秉王爷,是上午刚来府上的苏姑娘。” 小丫鬟解释,容彻才想起,上午的事来。 “不见。” 声音陈冷干脆。 说完,还不忘看无极,看她脸上的表情。 “让她,进来吧。”无极淡淡的说道。 容彻听此,却狠狠的蹙眉。 但见无极一脸的坚持,无奈还是,点了点头。 多事的女人。 苏清染一进来,眼睛就落在了容彻身上。 “王爷。”苏清染,微微福了福身。 容彻却是侧身,看着无极,只混不在意的随意问道:“你有何事?” 声音更是如,万年寒冰。 “清染,来谢王爷的搭救之恩。”苏清染眉目流转,声音脆生生的说道。 容彻却看都未看一眼,“救你的不是我,你找错人了。” 容彻的话,毫不留情。 苏清染立在那里,让自己看起来淡然些。 呼了口气,开口说道:“清染是来谢,今日上尚书府门前之事。” 话音落,却酗酒未听到容彻的声音,知道苏清染真的快站不住了,容彻才出声。 “只是顺路。” 苏清染看着,自始至终,眼神都落在无极身上,未看他一眼的容彻,嘴角一抹阴毒一闪而过。 “这就是,王妃姐姐吧。”苏清染突然将话头转向无极。 无极看了眼容彻,悠悠的开口,“我家中,可没有什么姐妹。” 无极的话,也是毫不留情。 苏清染倒是能人,咬了咬唇,微微笑着说道:“是清染唐突了,现在您是王妃,自然是没什么姐妹的。” 这话说的,虽然没毛病,但就是让听着的无极,不痛快。 阴阳怪气的。 “记着就好。”无极声音中也带了些冰霜。 苏清染倒是对无极的态度,一点也不恼,反而一脸的耐心。 “以后再府中,还要多打扰王妃。”苏清染忽然开口这般说。 无极不知道,这个真的苏清染,到底和容彻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她现在,很不爽。 无极眼神淡淡的撇了一眼容彻,就那一眼,容彻就后悔了。 后悔,将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若没事,就退下吧。”容彻有些寒意的声音,凉凉的敲在苏清染的心上。 当真是心上,还引起了心颤。 苏清染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无极。 “清染告退。” 最后,还是退了下去。 见苏清染走了,还不带无极发问,容彻就已经全盘托出。 “这个女人,只是上午在河边捡来的,我看她古怪,就让楚牧之带了胡来,监视起来。”容彻说说的有些急切。 生怕无极一个生气,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无极却一反常态。 此时,神情悠然,还兀自倒了杯茶。 “这女人,长的不错,腰身也很周正。” “阿清,我,没那个意思。”容彻不敢想,无极接下来,会说什么,忙表明他的态度。 无极却不理。 忽然回头,露出一口白牙,“你觉得呢?” 这一句话,登时轰的容彻心肝直颤。 这莫不是,一道送命题? “阿清,你听我说,你若不喜欢,她留在府里,我这就赶她走。” 说着,就要起身。 “干嘛去?” 无极的一问,登时让容彻怔在了原地。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留下来吧。” 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加容易看管一些。 无极突然松口,容彻不知这是何意,该如何应对了。 “傻站着干嘛?” 见容彻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她,无极问出声。 “是不是真傻了?”见容彻不定,无极喃喃道。 容彻反应过来,有些尴尬的动了动。 “我去驾培人手。” 说完,飞也似的的,离开了屋子。 看着越来越远的红色,无极噗嗤一声笑出声,“呆子!” 第151章 殷勤 苏清染,进了府,格外的殷勤。 晨起,就遣丫鬟碧螺,到厨房吩咐,给她留口炉灶。 府内的人本就不多,炉灶当然也不多,就这样,生生被苏清染占了一个。 一众下人,敢怒不敢言。 这是昨日王爷带回来的人,下人不晓得,其中的缘由,自然不敢招惹。 苏清染虽然要了炉灶,但不会和那些下人,挤在一处,烟熏火燎的。 待用过早膳,苏清染才带着碧螺去膳房。 其实,容彻给她的待遇还不错,院子里的丫鬟也不少。 但不知根知底,苏清染不敢用,只能带着碧螺,从小一起长大的,用起来才放心。 说来,碧悠园内的布置,很别致,环境清幽。 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院子里没有小厨房。 苏清染大概打探了一下,这府内的院子里,都没私下设小厨房。 对此,她心中的欣喜又多了几分。 两人来到膳房,苏清染看了看灶台上的食材。 “碧螺,生火。” 说着,自己立在一旁,若有所思。 “你说王爷他们,每日要处理的事情,一定很多,我煲个乌鸡汤,行不行?” 碧螺见苏清染问她,但她哪里有什么发言权,“嗯嗯,乌鸡汤有营养,补身子。” 苏清染得到肯定,心情不错。 指了指灶台上角上的一只乌鸡,吩咐着:“把这个切了,切仔细点,里边放上佐料。” 两人一通忙活,一个时辰后,终于,乌鸡汤出锅了。 “去,再拿只碗来。”苏清染见着,灶台上孤零零的一只碗,有些不悦的吩咐。 碧螺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又取了一只。 “小姐,可是还要送别人?”碧螺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还得带上‘恩人’了,否则,我岂不忘恩负义。”苏清染一样怪气的说着。 “小姐说的是。” 待将东西都收拾好,苏清染又整理了一下妆容,才朝王府的书房走去。 碧螺在后面,紧跟着,手上提着食盅。 苏清染好像心情不错,脚步轻快。 待到了门前,接过碧螺手上的食盅,朝人摆了摆手,示意碧螺,到一旁等。 轻轻的扣了两下书房的门,“噔噔噔,王爷,恩人,清染来带了些吃食,可以进来吗?” 声音甜软,语气乖巧。 书房内的容彻和楚牧之对视了一眼,深深的蹙起了眉头。 最后,还是容彻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楚牧之,将桌案上的东西一收,换了些律法的书上去。 待一切收拾妥当,才对外面出声,“进来吧。” 苏清染莲步轻移,一身的端庄文雅之态。 “王爷,恩人。”微微福身。 “嗯。”容彻依旧执着不薄不厚的书,低声出了个音节。 楚牧之倒是好上许多,“不用如此费力的。” 苏清染得到肯定,将食盅缓缓的放下,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清染别的不会,就去了厨房,炖了鸡汤,想着也能补补身子。” 一说着说着,一边已经打开食盅,芊芊玉手捧出两只白色的瓷碗。 “王爷,您尝尝。” 一只碗放到了容彻前面,另一只送到楚牧之手上。 苏清染巧笑着,“恩人,你也尝尝,清染的手艺。” 楚牧之缓缓接过瓷碗,转手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有心了,这些让下人做就行。”楚牧之不辨情绪的说道。 苏清染倒是,嘴角一直挂着笑,“清染不放心他们,粗手粗脚的。” 说着,还不忘抬眼,打量了一下楚牧之身后的那副山水画。 “你看着大日头的,快回去吧。”楚牧之开始赶人。 苏清染看了看容彻,眼神迅速扫过书面。 “王爷,您慢用,清染告退了。” 说完,盈盈下拜。 “嗯。” 依旧是一个音节。 待送走了苏清染,容彻放下手上的书,赫然还是刚翻开时的那页。 “有什么看法?”容彻的声音悠长。 楚牧之折扇打开,迈着步子,缓缓的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容彻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 “不错!” 苏清染,明显是来试探的。 “但火候差了些,有些急躁。”刚刚楚牧之,明显感觉到了,苏清染扫视着书房。 有些个别地方,还特别应留下目光,明显漏洞百出。 “你觉得,他是赵祁的人吗?”容彻忽然问道。 楚牧之摇了摇手上的折扇,分析道:“她知道赵祁没死,定然和他关系不浅,但赵祁又为人谨慎,不会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人来……除非” “他是有意为之。”容彻徐徐的说到。 楚牧之却彻底的不懂了,“他故意弄个这样的来,除了暴露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赵祁不傻。 “那若是用她来,转移视线呢?”容彻悠悠的说道。 楚牧之手上的扇子猛地一合,向前两步,恍然道大悟般。 “他还有后招?这只是烟雾弹。” 容彻点了点头。 赵祁是出了名的,谨慎小心,做事力求成功。 虽然现在没了太子的身份,但运筹这么久,不可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熬出的好汤。 他宁可不做,也不会用这种,可能随时坏事,或者拖后腿的人。 “诡计多端。”楚牧之恶狠狠地说道。 “那监视的人,用不用……” “不用撤,做戏要做的像些,再加些人手。“容彻手指随意的敲着桌案,若有所思。 楚牧之狠狠的蹙眉,“容彻,你说这赵祁还活着,为何秦国要亡时,他不出现,现在反倒蹦出来了。” 若是京城未破,以赵祁的能力,可能还有可能转危为安。 容彻低眸沉思,“许是被耽搁了,或者他不想救。” 楚牧之微微摇头,“不管怎样,太子总比现在这样好吧。” 容彻微微摇了摇头,“他当太子,还真未必有现在好。” “不会吧?”楚牧之一脸的惊讶。 “赵坚三番两次的,设计于他,甚至他走投无路,逼不得已才选择假死,逃避祸端。但若是秦国亡了,他就不用防备背后有人插刀子了,一心向前,也不错。” 容彻有些感叹的说到。 这般说起来,赵祁的命也不是很好。 “赵祁这人,这么说,还挺可怜的。”楚牧之有些感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容彻的声音,忽的寒凉入骨。 第152章 南宫家 这几日,苏清染在府中呆的,还算满意。 尤其是下人,对她毕恭毕敬,这让她久违的优越感,有回来了几分。 容彻,现在在京城,是相当于皇帝的存在,他的这个身份,苏清染很是享受。 此时,苏清染俨然觉得,已经有了一种当皇后的派头。 忽然,想起那日,容彻带着他去店铺,挑选簪花,那掌柜的,脸上的羡慕,苏清染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心思。 容彻看起来,也没有她以前想的,那么骇人。 或许,她还可以…… 一旁的碧螺,见苏清染痴痴地傻笑,微微的叹了口气。 由于那日,苏清染一连几日,都让容彻给他炖鸡汤。 本来,无极对有些油腻的东西,不甚感兴趣。 不知容彻在汤里面,加了什么,竟喝起来丝毫不腻,反而还很是爽口。这一喝,竟还上瘾了。 对于无极的反应,容彻很是满意。 看来,抓住女人的心,也要先抓住她的胃。 就在容彻看着无极,一口一口很是享受的,喝着他做的汤时。 御千机却闯了进来。 容彻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但很快又舒展开。 “主子,昨日苏尚书去了南宫府。”逾御千机有些焦急的禀报。 “南宫府?”无极有些疑惑的出声。 “就是赵祁的娘舅家。”御千机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容彻也微微蹙了蹙眉。 “他们一伙的?”无极沉思片刻,带着些疑惑。 这两家,以前互无往来。 苏尚书是保皇党,而南宫家是太子党,这两派怎么的,也相当于是对立。 御千机看了眼无极,继续说道:“我仔细调查了一下,这两家,以前政见不合,根本没有往来,但南宫家老将军的孙女,到是和苏尚书家的长子,走的很近,外界都说是,男才女貌的一对。” 无极听到这里,一脸的不赞成,“南宫家,之前不是打算,将南宫落嫁给赵祁吗?” 当时,无极在赵祁身边,就一直有这么个事,只是一直没定亲。 “南宫落的父亲,一心想让女儿入宫,做皇后,母仪天下,但南宫落一直不同意,事情就搁置了。” 南宫落的父亲,也就是南宫老将军的儿子,早年随父出征,在一次战役中伤了腿,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后半生。 南宫家这一辈,又都是女孩,要想南宫家不没落,也只有这一个法子。 “可知道,他去干了什么?”无极缓缓的问道。 御千机微微低了低头,“他们谈话太隐蔽,很谨慎,没有听到。” 无极点了点头,也对,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隐蔽些好,毕竟这也算前朝余孽勾结了。 “你怎么看?”无极砖头问向容彻。 容彻的手,有一下没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 “不会是简单的姻亲,可能和赵祁有关。”容彻的眉头,皱的有些深。 “你觉得,一个残废多年的将军,会做些什么?”无极缓缓问出口。 御千机接过话来,“压抑的太久,自是要重拾你当年的荣光。” 曾经是驰骋疆场,风头无量,依稀间就缠绵病榻,只要是个有抱负的男儿,都想恢复曾经的荣耀。 “他此时没兵无权,想又能如何?”无极出口。 “若是有人能给他这些呢,或者,不用这些。”容彻悠悠的开口。 “如何做到?”无极凝眉。 容彻缓缓起身,“我也没想通。” “你去哪?”见容彻起身,无极出声。 “去找表哥。” 若说,有现成的兵士,容彻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南宫老将军带走的,那八万的大军。 当时,他们只是定计,调虎离山,实际并没有开战。 但后来,那军队去了哪里,他还真的没有关注过。 和其他的前秦军队一样,自立称王?这不像南宫老将军的作风。 容彻最担心的就是,这只队伍,现在到了赵祁的手中。 听到容彻的发问,拓跋韬一脸的疑惑。 “后来,我就来了中原。” 容彻微微抿嘴,“你能确定,没开战?” “嗯,没开战。”拓跋韬很肯定的给出了答案。 这件事,当初是他负责的,他来了中原,后面就没人下令了,自然不会开战。 “我知道了。”容彻脸上一抹凝重闪过。 拓跋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但见容彻的反应,还是开口说道,“我书信一封,问问他们后来的动向。” “嗯。”容彻微微点头。 “怎么了,有麻烦?” 容彻看了看拓跋韬关心的眼神,点了点头。 “可能会有点麻烦。” 若是这只军队,到了赵祁的手中,现在,说不定数目不知多少了。 上段时间,各地群雄揭起,若是赵祁,定然会借此机会,发展壮大。 拓跋韬拍了拍容彻的肩膀,“若是,真的出了事,我来收拾。” 拓跋韬一脸的自信,其他的,他不敢打包票,但论带兵打仗,他还是有自信的。 容彻微微点头,“可能,到时候,真的要麻烦表哥。” 赵祁容彻很了解,绝对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若是真的已经露出头,就应该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就在这时,派去监视苏清染的暗卫,突然来报。 “主子,苏清染要回尚书府。” “何时的事?” 暗卫严肃的说道:“就在刚刚,她嚷着要回尚书府,何故,属下不知。” 容彻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越来越有意思了。 “随她去,注意隐蔽。”容彻淡淡的吩咐道。 “属下告退。” 见着忽然消失,在室内的暗卫,容彻眸色很深。 “有什么有能帮忙的?”拓跋韬看着容彻,出声问道。 明显,现在容彻,陷入了困难。 容彻看了眼拓跋韬,“不着急,以后有你干的。” 说完,嘴角还挂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只看得拓跋韬,眉头直跳。 “出卖肉体,我可不干。”拓跋韬打趣道。 “嗯,怎么会让,我们的王子殿下,出卖肉体呢,出卖色相,到是可以考虑考虑。”容彻勾唇笑道。 “相貌堂堂,剑眉星目,带着丝野性难驯,女人都很喜欢。”容彻看着拓跋韬,很是中肯的评价着。 被容彻这么赤裸裸的打量点评,虽然全是夸赞的话。但拓跋韬,着实没有丝毫欣喜之感。 甚至然觉得,有一丝危险的感觉。 果然,表弟这种生物,还是应该离的远些。 第153章 订婚 果真,没出两日,外面就有传言。 苏尚书的长子苏清沐,和南宫家的嫡长女南宫落,要订婚了。 无极和容彻,在府内,正在悠哉悠哉的拉着小容泽学走路。 容泽小腿短短的,还软软的,无极和容彻,一人牵着一边,拉着她,一步一步的挪着。 小容泽,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一走就停不下来。 没走两步,小腿一软,就要摔到,容彻和无极,很是默契的一提,将小小的身子拉起来。 小家伙见自己站了起来,顽强的继续走。 走着走着,好像有些不满足,被人牵着走不自在。 小容泽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小软手一用力,挣脱了束缚着的两只大手。 无极和容彻,见容泽一心要独立,也就没再拦着。 但容彻却真的不放心,在后面半步远的地方,眼睛眨也不眨的跟着。 确保自己能在他要倒下的,第一时间,抓住他。 莫在磕疼了。 看容彻猫着腰,全身关注的跟在后面,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 无极微微的叹了口气,上前要换下容彻。 不是其他的,就他那身高,腰都快折到一侧了,她看着,着实不舒服。 “不用,我来吧。” 容彻摆摆手,示意无极不用。 无极仔细看了看容彻,这家伙竟然是一脸的幸福,嘴角都快扯到耳朵了。 得,这是甘愿的。 “明日我让御千机,在地上铺层毯子。”这样,即使摔一下,也没事了。 容彻很是赞同的点头,“我等会就让,楚牧之来弄。” 无极一挑眉,还真是够着急的。 在小容泽第十次,要摔倒的时候,容彻手疾眼快的抱起了他那小身板。 这一抱,就不撒手了。 容泽,咿咿呀呀的要下地,容彻说什么都不让。 “他想再走一会。”无极好心提醒,怕容彻没理解小家伙的意思。 容彻一脸认真的摇头,“今天别走了,都摔了十次了,不着急,明日再练。” 说着,还不忘拍拍怀中的小家伙,来安抚他,有些不安的情绪。 “乖啊,明日咱们再走。” 小家伙,对容彻的柔声细语,一点也不买账,硬是要挣脱开,自己去走。 容彻左哄不管用,右哄不好使。 突然,心生一计,将小容泽,举高,让他骑到自己的脖子上。 小家伙,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东西,十分的新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转。 小手一指,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容彻见小家伙开心,还走了几步,让容泽看的更全一些。 无极在一旁,看着这样的画面,嘴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 楚牧之等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一进门,就见到了容彻扛着小容泽,两人笑的一脸傻样的情景。 转身走了出去,刚刚他看见什么了。 楚牧之抬头又看了眼,门上的牌匾,确认再三,没有走错,才又走了进去。 一进来,竟然见,小容泽在抓容彻的头发,一头顺滑的头发,现在头顶一定乱蓬蓬的了。 “乖,先别碰,爹爹把发冠拿下来,别划到泽儿。” 楚牧之在们口,定定的站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这还是容彻吗,莫不是被掉包了? “容彻。” 楚牧之见容彻将容泽,放到车里,去解发冠,才开口。 容彻闻音,转过头来,没了发冠的遮掩,容彻的头发看上去,真的可以养鸟了。 楚牧之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呵……”第二个音节还没出来,就接收到了,容彻如寒芒的眼神。 心头一悸,到嘴边的音节生生的咽了下去。 嗯,还是原来那个容彻。 “什么事?”容彻清冷的声音。 “南宫家和苏家有联姻了。”楚牧之开口说道。 容彻听后,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容彻一副早有预知的模样,楚牧之又加了一句:“魏无祭回来了。” “回来了?”这时,容彻和无极齐齐一惊。 “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够会赶时间的。 楚牧之摇了摇头,“应该就是就是最近几日,传言他给南宫和苏家批了八字。” “如何?”容彻缓缓站了起来。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楚牧之复述着。 “看来是一伙的了?”容彻眸色深深。 无极微微蹙眉,“我记得,在国师府,魏无祭明显与姓赵的对着干?” “有所图。”见无极不解,容彻缓缓说道。 无极一脸不赞成,但终究未再说话。 楚牧之见此,插话进来,“他们费这么大劲,要干什么?” 总觉得,这些消息虽然震惊,但对容彻不可能造成丝毫的影响。 “看来,他们是想利用舆论,做点什么。“容彻若有所思的说道。 手指在容泽的车上随意的敲着,引来一阵咯咯的笑声。 “他们能做什么呢?”楚牧之喃喃着。 虽然,统治者会顾忌舆论,但终究也只是顾忌,不会被舆论绑着走,他们这么做,楚牧之当真看不懂了。 容彻思索良久,也终究未能相处答案。 “解铃还须系铃人。”容彻嘴角一勾,超外面走去。 楚牧之一脸的困惑,“容彻,你去哪?” “去想办法。” 容彻的办法,或者是计策不是别人,正是拓跋韬。 见容彻一脸笑意的走进来,拓跋韬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下。 “表哥,近日可用空?” 拓跋韬戒备的看了眼容彻,点了点头,“嗯,无事。” “那就好。”容彻微微点头。 “我记得前几日,表哥想为我出卖肉体了的,我实在是感动。”容彻一副面瘫脸,说着违和的话。 “我没说过。”拓跋韬忙否定。 他就来趟中原,可别把一世英名都折在这。 “表哥,真是爱开玩笑,前几日你说的,我还记着呢。”容彻忽然靠近些,目不转睛的看着拓跋韬。 拓跋韬咽了咽口水,“你想怎么样?” 容彻邪肆一笑。“表哥仪表堂堂,霸凛俊朗,中原女子,很喜欢这样的。” “不行。”拓跋韬想都不想,直接否决。 容彻忽的垮下脸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太可惜了,我还想着,帮帮烁儿那小丫头呢,如今……” 一听烁儿,拓跋韬咬了咬牙,大手一挥,“我应了。” 拓跋烁,你哥待你还是很好的。 第154章 美人计 黄昏,眼见着太阳就要下山。 街道上的行人,三三两俩,各个脚步匆匆。 南宫落,今日是出城狩猎,回来的晚了些。 南宫落出身将门,可能是骨子里的血液,就爱骑马射箭。 但父亲却严格要求,要她学女工,读四书。 为何防止她悄悄溜出去舞刀弄枪,每次出门都要求时间。 这次,狩猎有些激烈,她一时贪玩,忘了时间。 眼见日头已经偏西,南宫落自城外回来,急冲冲的冲进尚衣坊,换上出来时穿的繁复的罗裙,急匆匆的往回走。 心中有事,也就没怎么在意前方。 一路低头,大步的往前走。 却忽然听见马蹄喧哗声,“让开,快让开,马惊了!” 南宫落抬眸一看,一辆马车正向这边飞驰而来。速度奇快,眼角就要到近前。 南宫落暗叫不好,一个旋身向路边躲去,却不想,那马车好似追着她一般。 她向右躲,那马也向右奔来,马的速度很快,须臾间,已经到了面前。 南宫落任命的闭上了眼睛,这也太倒霉了。 没有等来预料中的疼痛,却觉得身子忽的一轻。 南宫落睁开眼,入目的竟然是,俊朗非凡的脸,男人身上霸气沉敛的气息,将她困住,瞬间竟然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脸也红了起来。 男人,见她看过来,眸子中漾出几丝柔情,“没事了。” 声音粗犷浑厚,仿佛闷鼓,敲在心上。 南宫落心头一颤。 男人缓缓落地,将南宫落小心的,放到了路旁。 “没事吧,可有扭到脚?”男人关心出声。 这声关心,却忽然间,让还处在朦胧中的南宫落,多了丝清明。 留住他。 迎着男人的目光,南宫落缓缓地迈出了左脚。 “诶呦!” “怎么了?”男人忙上前去扶。 “扭到脚了。”南宫落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连带着,脸上也红了几分。 男人有些为难的,前后看了看,未看到什么人,更别提轿子了。 为难的蹙了蹙眉。 “在不,我背你吧?” 南宫落听此,微微低头,却不回答,一副害羞了的模样。 “那,要不,我去找顶轿子过来。”男人见南宫落未表态,提议道。 南宫落一听,忙抬起头,“我家距离这不远,不用那么麻烦的。” 说完,半推半就的说道:“公子受累了。” 说完,还配合的伸出手。 男人见此,缓缓地弯腰,蹲下身来。 “姑娘,得罪了。” 说着,将南宫落背了起来。 而马车上的几个人,一个个笑得开心。 “你看,我就说吧,王兄出手,一定能成。” 拓跋烁这个时候,不忘夸夸自己的老哥。 无极听此,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很有方法。” 容彻在听到无极的话后,缓缓地靠近无极耳侧,“那我呢?” “额……也很好。”无极随口说道。 在一旁不安生的楚牧之,开口提议:“我们是不是,跟过去看看?“ 拓跋烁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好呀,好呀,师傅,在们也去。“拓跋烁拉着御千机,一副撒娇的模样。 很出奇,这次,御千机没有甩开。 可能,是真的也想去看看。 容彻脸上,露出一抹奸诈的笑容。 “走!” 将军府旁。 “放我下来吧,我家就在前面了。”南宫落有些恋恋不舍得说道。 拓跋韬很是温柔的将人放下来,“小心些,别摔到。” 南宫落看着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眼中多了抹情愫。 “公子不是中原的吧?”他的穿着和举止,都与他人有些不同。 拓跋韬嘴角微扬,“姑娘好眼力,我是草原部族的。” “草原?草原一定很大吧。”南宫落一脸的憧憬和激动。 “嗯,不紧大,还很美。”拓跋韬甘醇的声音,倾泻而下。 “有成群的牛羊,绿油油的草地,还有湛蓝广阔的天空。 草原你的夜空很美,寻一处高地,两个人,躺在躺在草地上,可以数星星,一晚都数不完,一闪一闪的,甚是难数。我就,从未赢过。” 拓跋暖声线甘醇浑厚,如烈酒般,使人沉醉其中。 南宫落有些痴迷的看着拓跋韬,“好美,有萤火虫吗?” 拓跋韬嘴角又扬了扬,看起来带着些宠溺的味道。 “有啊,夏日晚上,湖边都是萤火虫,一点一点的,甚是好看。再拉上马头琴,好不惬意。” 见拓跋韬说的,如同童话般的世界,南宫落一脸的向往和痴迷。 “生活在草原上,一定很幸福。” 拓跋韬很是认同的点点头,“若是你生活在草原上,早晨可以听见悠扬的歌声,还可以迎着朝阳起舞。” 南宫落被拓跋烁说的,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双翅膀,飞去草原。 一旁,几棵大树后面。 “你挤到我了。”拓跋烁小声的嘀咕道。 一旁的楚牧之动了动,却一刻不落的,盯着外面看。 容彻看了眼无极,附耳说道:“我们家基因好。” “嗯,都会耍流氓。”无极回怼。 “你说,若是现在,表哥对她耍流氓,她会反抗吗?”容彻暧昧的说着。 无极不再搭理容彻,专心看着外面的场景。 “你们草原上的女人,是都很热情吗?”南宫落问道。 “嗯,但我不喜欢。”拓跋韬有些黯然的说道。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南宫落故作随意的问道。 “我喜欢,温柔娴静的女人,所以才跑到中原来。”拓跋韬摊摊手,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在树后面的拓跋烁,听到这里,转头看向御千机。 “师傅,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 “安静的。”御千机剪短的说道。 拓跋烁立刻闭上了嘴,跟着看着外面的情景。 “那我,满足你心中的标准吗?”南宫落鼓起勇气,大胆的问出口。 “满足,当然满足,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拓跋韬语气激动,一脸的认真。 南宫落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微微的垂下头,掩饰此时的害羞。 “哦,对了,我叫赫连元朔,姑娘芳名?” 拓跋韬谦和的问道。 一听拓跋韬的话,南宫落几乎是脱口而出,“南宫落,我叫南宫落!” 出乎南宫落的意料,在听到南宫落三个字的时候,拓跋韬明显的一怔。 紧接着,“姑娘,打扰了。” 说完,拓跋韬抬腿就欲走。 南宫落一下子傻了,眼见拓跋韬要走,南宫落一着急,上前抓住拓跋韬的衣袖。 “你这是何意?”南宫落有些焦急的问道。 拓跋韬缓缓的,抽出那只被攥住的衣袖。 “你已有婚约,我不能破坏你们。”拓跋韬说的义正言辞。 “这是我们草原上的规矩。” 南宫落忙辩解:“我们没有婚约,还没订婚。” 拓跋韬有些无奈的蹙眉,“你们有约在先,我不能……” “那只是家族的一个计划,我们不会真的结婚的。” 眼见着,刚刚还情谊满满的人,瞬间变得冷漠,南宫落忙开口解释。 “家族计划?”拓跋韬狠狠的蹙眉,“我听不懂。” 南宫落见拓跋韬,不再着急走,忙将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我爹想利用我的婚礼,策划一场鸿门宴,这只是他们的计划。”南宫落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了出来。 “真的?”拓跋韬微微蹙眉,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真的,你不信,可以来我婚礼,我们只是假拜堂。”南宫落尽可能的让拓跋韬信。 “拜过堂了,你还怎么走?”拓跋韬一脸的疑惑。 “他们是商量好的,我爹也答应我了。”南宫落很是笃定的说道。 拓跋韬深深的看了南宫落一眼,“好,那我大婚那日,在这等你。” “好,你一定要来。”南宫落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嗯,我一定来。”拓跋韬说的信誓旦旦。 “嗯,我信。”南宫落眼中,一脸的痴迷,世上竟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拓跋韬宠溺的笑了笑,“不是晚了吗,快些回去吧。” “嗯。”南宫落有些恋恋不舍。 “走吧,我在这看着你。” 拓跋烁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差点让南宫落红了眼眶。 第155章 般若寺 见南宫落已经进了南宫府,几人从树丛中缓缓走了出来。 但那眼神,却挪捏意味十足。 “王兄,原来你是这样的王兄啊,我以前都没发现。”拓跋烁带头起哄。 容彻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拓跋韬发毛。 “没想到,深藏不露啊。”容彻上前,捶了一下拓跋韬的肩膀。 拓跋韬故作正式的说道,“这不是,怕你们学去吗?” “这可不像不平时的作风。”容彻调侃着。 “分事情,这是不外传之绝学。”说完,还不忘撩一下额前的碎发。 楚牧之,是几个人中,最好学的。忙蹭上前,“我现在偷学,还来得及吗?” 御千机给他来了个当头棒喝,摇了摇头,“学东西,是要有天赋的。” 楚牧之一听,顿时不满,“御千机,你是在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语气中的威胁和咬牙切齿,在场的,都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但御千机却恍若未觉,很是轻松的,狠狠的点了点头,还回了个,“嗯。” 拓跋韬看了看御千机,虽说这人还不错,但怎么觉得,和自己的妹妹不搭。 御千机多智狡黠,而拓跋烁热情,无心机。 他是怕拓跋烁吃亏。 但有一点好,这个人能够镇得住拓跋烁这个小魔王。 从小到大,没就没人能降服的了拓跋烁。 也算一物降一物了。 一行人,一路谈笑着,向王府而去。 “容彻,打算怎么办?”拓跋韬忽然发问。 容彻沉思了一会,“将计就计。” 敌暗我明,也只有这么办,才算稳妥。 “注意些,这群人,没什么底线,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拓跋韬忽然开口说道。 能够拿自己的亲生骨肉的幸福,来达到目的的人,多半人品堪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一夜好梦。 第二日,无极的院子里,却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苏清染。 “王妃,苏清染求见。”下面的小丫鬟脆生生的禀报。 无极一听,看了眼一旁的容彻,现在刚刚用过早膳,容彻一定在这。 但苏清染却未说找容彻,而是找无极,有点意思。 “让她进来吧。”无极淡淡的吩咐道。 苏清染进来,到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对无极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看的容彻直皱眉头。 “王妃,王爷。”苏清染声音中,故意带上了些柔和。 “有什么事?”无极开门见山。 苏清染看了眼容彻,浅笑盈盈,“近日,听闻城外的般若寺很是灵验,想邀请王妃一同,为王爷和恩人祈福。” 无极听闻,嘴角微挑,“当真如此灵验?” 苏清染见无极有兴趣,忙继续道:“何止灵验,据说里面的元智大师,更是慧眼识珠,得他肯定之人,日后都有大功名。” 无极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 苏清染见无极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也就放开了许多。 “听闻小世子已经八九个月了,若是的了元智大师的赞许……” 苏清染花还未说完,无极就开口打断了。 “我只希望他,一生平安顺遂就好。” 苏清染见无极态度坚决,也就未再敢多说,“小世子命好福厚,一定会的。” “多谢你吉言。”无极不冷不热的说道。 苏清染听此,很是不自在的笑了笑,有看向了容彻。 容彻微微蹙眉,这女人,从进门开始,已经想他这边望了几次。 “还有事?”容彻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苏清染感受到容彻,身上散发的寒意,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可要一同前去?” 容彻深深的看了眼苏清染,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这,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 “你很关心?” 苏清染听到容彻冰冷的声线,兀自抖了一下。“没,只是随口问问。” “那就好,别耍什么心思。”容彻威胁出声。 苏清染见,这两人已经不打算再搭理她,她站在那里又实在的尴尬。 “那清染,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还不忘看向无极,“王妃,明日清染在门前等你。” 无极淡淡的点了点头。 容彻看着苏清染,缓缓走出了院子,紧锁的眉头,才稍微送了一些。 “怎么,觉得她有所图?”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若有所思,“又是一个烟雾弹。”南宫家的刺杀在后,这是让苏清染来扰乱视线。 “怎么说?”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看了看无极,“明日,我陪你去般若寺。”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你觉得,他们会有所行动?”无极微微蹙眉。 “一定会。”若是这次,他们安排了刺杀,那南宫落婚礼上,他就一定不会想,他们会顾忌重施。 反其道而行之。 “好。”无极很是轻松的应下。 主要是,她反对也不会被采纳,还不如乖乖的应下。 容彻难得的,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明日,容泽还是让表哥他们,多加注意,增派些人手吧。”无极很是认真的说着。 近日,苏清染提到容泽,他们就应该是,已经注意到了容泽。 他还太小,这样很危险。 “嗯。我家加派些人手,没事的。”容彻温柔的说道。 无极依偎在容彻怀中,忽然开口问道:“你说姚苌和赵祁,会不会联起手来?” 这是最可怕的可能,他们会腹背受敌。 容彻眼中,一抹危机闪过,“不会的,他们之间隔着赵坚,杀父之仇,赵祁应该很难做到。” “但赵祁和赵坚的关系,不似父子,倒向仇敌。”无极有些担忧。 “若是怕他们沆瀣一气,我们就先发制人。”容彻语气霸气而凌厉。 “你想攻打谁?”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摇摇头,“现在,赵祁用这样的手段,证明他应该羽翼未丰。我们如果查到她的藏身地点,可以先下手。” “若是,他现在这些,都是在给自己造势呢?”无极看着容彻。 “那我们就,先攻打姚苌。”容彻说的轻松。 无极略作沉思,“我怕赵祁会坐收渔翁。” 容彻眼中漩涡越来越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那我们就给他找些事,让他无暇分身。” 无极很是欣喜的看着容彻,“我相公,就是聪明。” 容彻得到无极夸奖,嘴角扬的的厉害。 “以后,夫君,相公这样的称呼,多用些。”说着,还宠溺的,刮了刮无极圆润的小鼻头。 弄的无极,在他怀中一阵晃头。 无极是躺在容彻腿上,这一晃,竟碰到了某处敏感的地方。 容彻身体一僵,眸色也逐渐变深,其中波涛暗涌。 “你真是……” “怎么了?” 容彻大手一勾,一个翻身,已将人压在了身下。 “你别……” “乖,别动。” 第156章 赵祈行踪 第二日,苏清染早早的准备好,等在府门口。 看着无极和容彻相携走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不知是高兴,还是不甘。 见人已经到了近前,苏清染忙迎上去。 “王爷,王妃,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走吧。”虽然是催促的话语,但被苏清染拿捏的很好。 说完,还不忘看了眼,无极身旁的的容彻。 “走吧。” 容彻率先一步,上了马车。紧接着,朝无极伸出手来。 “来,拉住我的手。”无极嘴唇微扬,玉手搭上容彻伸过来的手。 容彻手上一用力,无极腾空而起,最后,稳稳的落在容彻怀中。 站在一旁的苏清染,看着刚刚的一幕,眼中流露出一抹怨怼的情绪,很浓。 但无极和容彻却未看到,此时,马车的帘子已经落下,阻隔了内外的交流。 苏清染冷哼了一声,狠狠的跺了下脚,才气鼓鼓的上了后面那辆马车。 马车吱呀呀的动了。 无极掀开一旁的围裳,看着越来越远的王府,有些不舍。 容彻温柔的,揽过无极的肩,轻轻的拍了拍,“不用担心,我已经加大了人手,泽儿也送到了表哥的房中。” 容彻柔声的安慰着。 无极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将头靠在容彻的肩上。 “我不希望他,出现任何的危险。” 容彻伸手,按着无极的头,很是认真的说道:“我不会让他,有危险的。” 无极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时候,不管容泽在什么地方,都会是赵祁他们的目标,那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这样还能更好的保护他。 马车行的不快,一路上也不是很颠簸,只是晃的有些厉害。 容彻让无极,靠在自己肩头,“睡一会就到了。” 但无极再次醒来,却是在一声马儿的嘶鸣中。 马车,猛地停下,车身一阵,无极彻底的精神了。 “怎么了?” 外面的马夫,忙开口解释,“王爷,王妃,马车好像在山路上,一直绕圈子。” 容彻听此,忙掀开车帘子,跳下了马车。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普济山。 普济山顶,就是般若寺。 普济山,由于地势原因,经常雾气弥漫,因而才得到百姓的一致信奉。 越是有云雾的地方,越会出神仙。 但现在,容彻却狠狠的皱起了眉毛。 “这雾,有问题。”容彻很是肯定的说道。 无极见容彻下马车,一直未回,也跳下了马车。 “什么问题?” 容彻眯了眯眼,才确定的说道:“现在是夏日,本就雾气不多,而今日雾气不浓,却久久不散,甚至连阳光都看不到,这不正常。” 无极听此,抬头向上看,还真是,上面也是雾蒙蒙一片,一点阳光的影子也无。 “那这是?” 无极又仔细的闻了闻,才肯定的说道:“没有毒。” 那现在的情况,就不是他们的幻觉。 “是有人动了手脚。”说着,容彻就朝山路旁的树木走去。 一棵,两棵,再走到第三棵大树旁时,容彻的眉头,狠狠的皱起。 “我们被阵法困住了。”容彻说的异常严肃。 无极一听,也警惕前来,“能破解吗?”她对阵法这些,知之不多。 容彻的脸上,难见的正色,“我没把握。” 此处山道狭窄,且路旁就是怪事枯木,很难窥探这阵法的全貌。 难见真容,就难以判断是何阵法,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稍微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见马车停下来好久,后面的苏清染,有些疑惑的下车查看。 “怎么了?”苏清染一脸的疑惑。 无极狠狠的看了苏清染一眼,却见她,一脸的不知所措。 “被困住了。”无极缓缓的开口。 听到无极话的苏清染,眼中闪过震惊,脸上的表情,也难得的很难看。 “是被困,不是雾大看不清?”苏清染看着马夫,一副高傲姿态。 马夫不晓得其中缘由,忙解释,“小姐,这段路,我走了几十年了,不会出错的。” “那就不能,是你年纪大了,忘了路。”苏清染有些傲慢的口吻。 那马夫,见和苏清染说不清楚,转而看向了无极。 “王妃,的确是这路上有蹊跷,这条路,我熟的很,不会忘路的。” 看着马夫一脸认真,容彻一脸严肃,苏清染第一次,选择了沉默。带着碧螺,悄悄的回到了马车里。 “你说,这是怎回事?”苏清染有些忐忑的开口。 碧螺自是不甚懂,也不需要回答。 “他是什么意思?”苏清染有些颤抖的出声。 碧螺见苏清染害怕的紧,轻声安慰着,“小姐,许是事出突然,没来的急告诉您呢。” 苏清染对碧螺的安慰,未听进去半句,“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出去。” 被困在这里面,和他们一起死吗。 一旁的碧螺,动了动嘴唇,却未再出声。 过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 “小姐,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 本来就已经很烦的苏清染,听到碧螺的话,更加的烦躁了。 “我们?谁和你是一起的。” 说着,还不忘剜上碧螺一眼。 苏清染马车中的气氛,很是凝重。 外面的容彻和无极,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无极看着在到处寻找的容彻,开口道。 容彻看了眼无极,“你在这,好好等我。” 这阵法他还没清楚,万一无极碰到死门,他还不肠子悔青了。 “很快!”末了,容彻还不忘补上一句。 寻了好一会,容彻终于呼出了一口浊气。 “我知道了!” 无极忙奔过去,“怎么样?” 容彻一脸的兴奋,“这是生杀大阵。” 无极听的一脸的懵,“怎么办?” 容彻缓缓的站起来,负手而立,看了眼不远处的,苏清染的马车,眸中晦暗不明。 “一边是生门,一边是死门,若是找到生门,还需要以鲜血祭奠阵眼,方能走出法阵。” 无极也将视线,转移到苏清染的马车方向。 “看来,赵祈没想让她活。”无极眼中暗潮涌动。 容彻点了点头,“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无极拍了拍手,向马车走去。 到了车前,巧了敲前面的窗棂,开口道:“出来吧,找到方法了。” 苏清染正在紧张中,无极忽然一敲,吓得一抖,半天才缓过神来。 在碧螺的搀扶下,才缓缓的从车上下来。 无极很是认真的,打量了苏清染好一会,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越来越讽刺。 “知道这是什么阵法吗?”无极缓缓的开口。 苏清染早已经没了原来的气势,这件事情,她在出现阵法的时候,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苏清染摇了摇头,两眼此时有些呆滞。 “生杀大阵,要以人之鲜血祭奠阵眼,此阵方可破。”无极说的云淡风轻。 一旁的苏清染,听后,却不自觉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语音上,已经带上了莫名的颤抖。 无极绕着苏清染,看了一圈,缓缓的叹了口气。 “你是因为赵祈,才来到我们身边吧?”无极说的很笃定。 苏清染却狠狠的一抖,“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嘴上故作冷静。 “我说什么,你听得最明白。”无极缓缓的开口,栖身近苏清染,“这里面,一定要有一个人死,你觉得会是谁?” 无极的话音,明明很轻,但苏清染却觉得如九幽魔音。 “你们不能杀我。”苏清染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冷静。 无极听到苏清染的话,一挑眉,“哦?说说看,什么理由。” “我知道,赵祈的下落。”苏清染信誓旦旦的开口。 却不想,话音刚落,无极就笑出了声。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知道他的下落?那他敢在这弄死你?”无极语气中的讽刺,刺的苏清染眼睛发酸。 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留下了来。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甚至,都未见过他的真面目,但他真的是赵祈,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的。” 苏清染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珠子,怎么都停不下来。 “那你们是怎么见面的?”无极轻声的问道。 苏清染眼睛红红的,直勾勾的看着无极,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却忽的笑了。 “我们见面,是他来找我,都是在晚上。”苏清染如实说道。 “晚上?你们见过这么多次,都是在晚上吗?”无极有些不解。 “嗯,都是在晚上。”苏清染悠悠的回忆着。 她也曾经好奇,问过他,但是他却轻轻的告诉他,有些东西,不是她该知道的。 “你刚刚说,之后就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是什么意思?”无极问道。 苏清染顿了顿,眼睛又红了几分。 “他每次来,都带着面具,还穿着黑色的斗篷,包裹的严严实实。”苏清染回忆着说。 听到这里,无极却看向了容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无极好心的问道。 苏清染却抬起头,泪水夺眶而出,凄惨的一笑,“这世间,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让我快些,解脱吧。” 第157章 元智大师 阵法终于破了,苏清染也死了。 但临死前,却给了容彻一枚玉佩。说是赵祁落下的,她为了留个念想,就没还给他。 无极欲转头往回赶,而容彻却要了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容彻摸索着,手上的玉佩,嘴角的弧度勾的明显。 “你怀疑,般若寺内,有情况?”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点了点头,这龙纹玉佩是赵祁的随身之物,但他若记得没错,山上的般若寺,正是曾经苏清染,为祖母祈福的地方。 而赵祁时常出入,赵祁不是信佛礼佛之人,却又时常出入,其中原因,肯定不简单。 其中一定有些隐情,现在又把地点设在这里,这个地方,这里面的人,都有些问题。 说不准,还能找到,赵祁的蛛丝马迹。 见容彻一脸的坚定,苏清染也缓缓的点了点头,现在,他们一直被牵着鼻子走,若是能够找到线索,就可掌握主动权。 两人看了眼,刚刚苏清染的马车,此时,空空如也。 终究是一个可怜人。 出了此阵,路上一路平静,倒还顺利。 待到了寺门,便有里面的小沙弥,迎了出来。 “王爷,王妃,你面请。” 容彻和苏清染,对视一眼,看着熙熙攘攘的香客,这里面果真有鬼。 “我们这是,去哪里?”看着小沙弥越来越快的脚步,无极开口问道。 小沙弥脚下未停,缓缓的解释道,“住持有请。” 无极微微蹙眉,“元智?” 那小沙弥微微点头,“正是元智大师。” 无极和容彻,看着身旁一切照常,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 元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小沙弥左拐右拐,终于,在一处看起来还算大些的房门前,停了下来。 “你们住持,平时就住这?”无极好奇开口问道。 小沙弥很是礼貌的,回了礼,“阿弥陀佛,住持平日喜静,住的有些偏远。” 无极微微点头,看来应该是,没干什么好事,这地方隐蔽,好行事。 “住持,人到了。” 小沙弥轻轻的扣了下门,缓缓的说道。 “让他们进来吧。”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 无极和容彻,缓缓的,推开了门。 入目的,就是端坐中央,手攥佛珠披着袈裟的人。 长眉,白须,看起来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听见开门声,缓缓的睁开微阖的眼。 “两位施主,请坐。”元智伸手,示意二人落座。 容彻,扫了眼房内的摆设。 眉头狠狠的一蹙。 “山下的阵法,是你设的?”容彻的声音,有些寒意。 元智被看穿,倒是无不自然,嘴角微微含笑,“施主,果然好眼力。” 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赵祈让你做的?”无极眉头蹙起。 元智大师,缓缓的叹了口气,“还他个人情。” 无极看着元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但却还在乎这些世俗人情,心中突然间有些难受。 “那你知道,她是让你用这个,杀死苏清染吗?”无极声音很冷。 “清染?她也来了。”元智的脸上,终于看到了别样的表情。 “死在你的阵法里了。”无极没好气的说道。 元智听到此处,脸上的激动表情,很快划过,又归于平静。 “施主,莫在费力气了。”话音很缓。 虽然元智的表情,变化的很快,但容彻还是看到了。 “苏清染,在这寺中住了三年,也是在这寺中,认识的赵祈,这里面,都有你的参与吧。”容彻悠悠的说道。 元智听到容彻的话,眼中一抹挣扎闪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知道,我为何在这里,等着你们那吗?”元智说的,一脸的自信。 无极缓缓勾唇,“你既然擅长阵法,自是在这里摆好了,等我们自己进来。” 见无极说的有恃无恐,元智有一瞬间的疑惑,“那还来送死?”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们有事想要问你。”容彻泰然自若的说道。 元智攥了攥,手上嗯佛珠。 “你们所求,老衲无能为力。” 无极看着,一脸油盐不进的元智,忽的嘴角一扯,“既然不想给,那我先说吧。” 说完,看了眼容彻,“苏清染真的,死在了山下,你的阵法里。” 容彻很配合的,自怀中摸出了,苏清染给他们的玉佩。 “这个,你应该认识,她给我们的。”容彻缓缓说道。 元智的脸色,由刚刚的波兰不惊,终于有了波动。 苏清染在他这,住了三年,是一个好孩子,很孝顺。 却不想,背赵祈盯上了,找到他要他帮忙,制造见面的机会。 他那时觉得,赵祈玉树临风,还是当朝太子,对苏清染不似假意,也就随口答应了。 就是这个,成了他噩梦的开始。 赵祈如蚀骨之毒,自此,纠缠不休。 “清染,真的死了?” “嗯。”容彻认认真真的点头。 “赵祈是和你说,这里面只有我们两个,还说我们要害清染,对不对?”无极看着元智的反应,猜测出口。 元智不可置信的点了点头,伸手结果容彻手上的玉佩,仔细摸索,才确定是苏清染待在身边的那块。 “我们来,只是想知道,赵祈现在在哪?”容彻开门见山的说道。 元智看了容彻好一会。 缓缓的叹了口气,“他……罢了,他现在应该不在京城。”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无极问出口。 “飞鸽传书。”元智缓缓的说道。 听到这里,容彻狠狠的走了皱眉,“那你对他的行踪,一无所知?” 元智长长的叹了口气,“前些日子,是在京城的,但现在……” “那他有没有说过,要去什么地方?”容彻徐徐问出口。 元智听到此处,还真的是想起来一些事情,“他好像说过,要去晋国。” “晋国?” 无极和容彻齐齐一惊,晋国他们是曾经交战的两国,他怎么能去晋国。 “还说过其他的吗?”无极紧接着问。 元智想了好一会,才忽然想一起个事情。 “他接走了,清韵公主。” 一听到顾清韵,两人齐齐对是了一眼。 莫非,赵祈就是借助清韵,去的晋国。 “他要做驸马?”无极有些疑惑。 容彻脸上的情绪,很凝重。 以赵祈的能力,若是他进了晋国,现在,估计晋国会被他控制住,为其所用。 “多谢!” 容彻匆匆告辞。 第158章 兄妹 王府。 还好,无极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王府今日,如往常一般,很是宁静,小容泽,在拓跋韬处,睡得很香。 而回到府中的容彻,却彻底的忙了起来。 得知赵祈去了晋国,那现在整个晋国,都是燕国的敌人。 南面有晋,北面有羌族,现在的燕国,可谓是夹缝中求生。 容彻加强了军事部署。 攻打羌族,一定要尽快。 而南宫家和苏家,也真的如所料一样,两人大张旗鼓的,登门请容彻前去证婚。 不知是怕容彻不去,还是怎么着,还特意说了,魏无祭也在。 看着包藏祸心的两家人,容彻嘴角扯出了,一抹很是妖娆的弧度。 既然他们要请君入瓮,那他就配合。 当日,本来只邀请了容彻,但无极实在不放心,便也一同随着去了。 订婚仪式,是在尚书府举行的。 当日尚书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容彻当真没有端着架子,早早的到了现场。 在听到门口唱礼,“中山王,王妃到。” 苏尚书身体一怔,看向了不远处的南宫岷,南宫落的父亲。 紧接着,忙迎上前去。 “王爷,您怎么来的这么早,快快,快请进!” 苏尚书满脸的喜色,情绪十分的高昂。 “恭喜,恭喜!”容彻淡淡的开口。 苏尚书脸上快笑成一朵花了,“王爷来了,我这小院,蓬荜生辉啊。” 容彻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苏尚书,“你开心就好。” 无极这是冷着一张脸,懒得和他们虚与委蛇。 “那个,婚礼还有一段时间开始,要不您到后堂休息一会?”苏尚书开口商量。 “好。”容彻回答的很是痛快。 苏尚书将人,引到后堂,就兀自出去,招待宾客去了。 待出乎意料的是,在后堂,遇到了魏无祭。 魏无祭看着容彻,悠悠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容彻看到魏无祭,也是一怔,这人在这,是打算站在他的对立面吗? “好久不见。”容彻勾唇。 见容彻做了下来,魏无祭忽然开口,“你还真来。” 容彻无奈的笑了笑,“没办法,形势所迫。” 在一旁的无极,从魏无祭出来,就一直看着他,想着他会出现这这的原因。 魏无祭被这么盯了有一会,才不看向无极,“可是有什么变化?” 声音平淡,如冰雪融化。 “我在想,你此行的目的。”无极开门见山的说道。 魏无祭倒是很有兴致,“哦?那你倒是猜一猜。” 无极又深深的看了眼魏无祭,摇了摇头,“猜不到。” 这人,立场太模糊了。 无极在养伤的那段时间,他是真的没有在帮秦国,但现在,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实在是,令人费劲。 魏无祭见无极皱眉,缓缓说道:“觉得我,是敌是友?” 容彻向自己身边拉了拉无极。 “我希望是友,但若是敌人,我也不会手软。”容彻霸道的说道。 魏无祭看了眼容彻,意味不明的开口,“我记得,你还欠我个人情。” 容彻听到此处,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若是交手,我会留你性命。” 魏无祭听到容彻的话,微微点头,“这倒是一个好的选择。” 说完,看向无极,“若是有我,你们可不一定赢得了。” 无极眉头皱的很狠了,“魏无祭,你什么意思?” 魏无祭缓缓的转了转手上的茶杯,“字面意思。” “什么条件?”容彻缓缓的开口。 魏无祭在这,这么卖关子,无外乎就是想要合作,但还有所图。 魏无祭见容彻发问,一脸的孺子可教的表情。 “痛快!” 说完,看走了眼无极,缓缓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无极如实回答我就行。” 一听是无极,容彻果断回绝,“不行。” 魏无祭,老奸巨猾,他不能让无极搅进来。 见容彻毫不犹豫的拒绝,魏无祭有些可惜的,看向无极。 四下一望,确定无人,压低声音说道:“外面有伏兵。” 一听这句话,无极眉头狠狠的一蹙,他们在尚书府外的巷子里,设了伏兵。 待喜宴看是一柱香的时间,便赶到墙外准备着,墙内一有异动,就破门而入。 若是,魏无祭将这件事,告诉苏尚书,那无极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容彻微微坐正了些。 “魏无祭。”容彻周身的寒气,可冰冻三尺。 魏无祭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无极。 无极上前,拍了拍容彻的肩膀,缓解他的情绪。 “说吧,什么问题。” 一个问题而已,她如不如实回答,还说不准。 魏无祭看了眼无极,呼了口气,才缓缓的问道:“你胸口,是不是有颗朱砂痣?” 还不待无极反应,容彻腾的站起,周身气势骇人,灌满内里的掌风就朝魏无祭砸去。 魏无祭,心思全在无极的答案上,未料到容彻,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一个躲闪不及,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魏无祭一双幽深眼睛,看着此时暴怒的容彻。 空间仿佛这一瞬间,被冻结。 过了好一会,魏无祭才缓缓的直起腰,伸手擦了嘴角的鲜血。 “我是他哥。” 魏无祭的话,如一记响雷,炸的容彻促手不及,无极更是一阵发懵。 “我哥?” 她是师傅捡来的,只知道八字和名字。 “你是不是姓慕,名云清,今年十九岁?” 魏无祭缓缓的说道吗,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无极。 无极的眼中,五味杂陈,情绪很复杂,有喜悦,有不解,有不甘心,很多很多。 “当年,城破国亡,父母无奈,才将你放到山脚下的。”魏无祭缓缓的说道。 无极好一会,才接受这些。 “那他们呢?” 魏无祭眼中,一抹沉痛闪过。 “他们,都殡天了。” 在一旁的容彻,眼中情绪复杂,“殡天”看来无极的身份也不简单。 无极看着,尽在眼前,虽然一脸冷峻,但眸中满是疼惜的魏无祭,还是走上前。 脑海中,全是魏无祭,在国师府,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见无极走去来,魏无祭满脸的狂喜。 伸手抚上无极的小脸,“才找到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无极摇了摇头,她不苦,他过的很好。 但是她想有个哥哥。 “哥!” 第159章 鸿门宴 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容彻心中异样闪过。 既替无极高兴,心中又多了抹醋味,突然间冒出来个男人,来和她抢无极。 眼见着,婚礼时间快到了,容彻低声咳了咳,增加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两人见容彻出声,齐齐的看了过来。 “婚礼时间快到了。”容彻解释道。 容彻才不会承认,他还有一点吃味。 魏无祭自然知晓,其中的厉害关系,拍了拍无极的手,以示安慰。 容彻终于夺回了主动权,站到了无极的身边。 但与魏无祭相对而立,忽然想起刚刚,他出手的糗事,莫名的心虚。 无极捅了捅容彻,刚刚是误会,他自然要说明一下。 见无极都有动作了,看来这个突然间出现的大舅哥,在自家娘子心中的地位不低。 容彻权衡再三,还是不要树敌为好。 “刚刚,是我冲动过了。”容彻又些别扭的出声。 魏无祭明显,对他的话,不是很满意。 “不甚明白。” 魏无祭开口为难道,他还记得,无极挺着大肚子,还在京城以身犯险。 那时候,他这个局外人,都看的又些心疼。 不知道容彻这个夫君,是怎么当的。此时,定然对他有些不满。 “刚刚,妹夫多有冒犯,还请海涵。”容彻拉下脸,一板一眼的说道。 魏无祭却对刚刚的事情,不甚在意,“你好好对清儿,否则,饶不了你。” “那是自然。”容彻不卑不亢的答道。 魏无祭深深你的看了眼容彻,以前觉得这人不错,但为何现在做了妹夫,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呢。 “但愿你,说到做到。” 无极看这两个男人,对面而立,总觉得有种火药味。 “那个,哥,他们那让你过来,做什么?”无极缓解气氛的问道。 果然,听到无极声音,两人的气势都收敛很多。 “赵祁人在晋国,想要扰乱京城,怕他们两个难以成事,就请了我。”魏无祭悠悠的说道。 一听到这里,无极眼神中意味深长,“是你故意为之吧?” 要不,赵祁怎么会,注意到魏无祭,定然是,他用了什么法子。 听到这里,容彻突然想到洛水一战,后面的那个神秘助力。 “洛水一战......” “是我,我只是推波助澜。”魏无祭毫不居功。 “谢谢。”换来的是容彻的一句谢谢。 对此,魏无祭明显的不买账,“我为国做事,与你无关。” “凉国?”容彻问出口,被赵坚灭国的,只有凉国皇室是慕姓。 魏无祭看了眼无极。 淡淡的点了头。 “当年,多谢!”容彻说道。 话音刚落,苏尚书就走了进来,一脸的喜色,“说什么呢,如此热闹。” 魏无祭抬眸看了眼苏尚书,“他在谢我,当年为他披的命途。” 苏尚书一听,明显的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王爷的命途好,国师慧眼识珠。” 看着一脸假意的苏尚书,容彻缓缓开口,“可是要,开始了?” “嗯,对,婚礼快要开始了,王爷您......” “好,那这就走吧。”容彻一脸的坦然,还真像来参加婚礼的。 苏尚书在前面引路,无极行在后头,苏尚书向魏无祭投过来的眼神,无极看的一清二楚,心中一阵嘲笑。 看着上手的两个位置,南宫岷忽然上前提议,“既然尚书家请了王爷,那我们南宫家,就请国师如何?” 说着,还不忘看向魏无祭,征得他的同意。 “马上就是一家人了,都好,都好。”苏尚书演的入木三分。 魏无祭未开口,兀自走到了高位左手边的位置。 朝中礼法,以左为尊,按身份,那位置应该是容彻的。 主要是...... “国师......”苏尚书有些为难的开口,却被容彻打断了,“无妨,一个位子而已。”容彻说的混不在意。 南宫岷此时,一脸的难色,“要不换一下吧,不能委屈了王爷。” 魏无祭的声音,又有传出,“我坐左,委屈他了?” 这明显是,不快了。 “不委屈。”容彻很是罕见的,应了句。 苏尚书和南宫岷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不甘,又缓缓压了下去。 见二人已经落座,苏尚书缓缓上前,一脸喜色。 “谢谢大家,今日能来犬子的订婚宴,苏某在此谢过大家了。” 说完,还不忘将手伸向上方,“今日,有幸请到中山王,前来证婚。”说完,看了眼容彻。 所有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容彻,以前只是听说过,中山王的名头,却当真未见过。 况且,能打败赵坚的,一定是面露凶相,力能扛鼎的样子,待看向容彻,一个个皆是一脸的震惊。 乌发雪肤,红衣飒沓,端的是倾城绝色的人儿,男人。 与想象相去甚远,又足够使人震惊。 苏尚书见坐上人,皆被吸引,朗声夺回注意,“这大喜的日子,大家一定要尽兴。” 一行人,虽然有些议论之声,但也最后,都化作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南宫岷忽然被推到了容彻前,“今日燕北王来赏光,南宫在此,感激不尽。” 容彻听着南宫岷的称呼,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竟然称他燕北王。 “成人之美。” 说完,正要举起酒杯,却见南宫岷,缓缓的放开了手上的杯子。 瓷杯,应声而碎。 紧接着,无数的弓箭手,猛的蹿出墙头,屋顶。 一批批侍卫,自后院不断的涌入。 参加宴会的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一个,抱头鼠窜,朝大门处奔去,却见门已经被人守住。 “苏大人,你这是怎么意思?”这里面最多的,就是前朝的官员,看着关系来喝的喜酒。 “没什么意思,为大秦做事,你们也有责任。”说这,大手一挥,门彻底落了锁。 容彻将一切看在眼中过,嘴角的笑容,变的很是灿烂。 “苏礼,你这就想致我于死地?”容彻一派神态自若。 苏尚书看着容彻,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大笑一声,“墙头屋檐全部都是弓箭手,今日你插翅也难逃了。” 容彻不急不慌,“若是放箭,他们怎么办?”容彻身手一指,下方的众人。 苏尚书抿唇,“为国捐躯,定会流芳百世。” 容彻嘴唇一勾,“那你得问问他们,到底愿不愿意。” 下面的人,自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尚书身上,容彻这么一问,立马表态。 “我们不愿意。” “你想报国,别拉我们做垫背的。” 他们都是在朝堂上混过的,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知晓。 既然是苏尚书策划的,那么胜利了,流芳百世的只能有他,他们就是炮灰。若是败了,他们会受牵连。 只要稍稍有一些脑子,就不会掺合进来。 “由不得,你们不从。”苏尚书,一改刚才的温和,阴森的说道。 说完,朝墙上的弓弩手,一挥手。 弓箭拉到全满,蓄势待发。 “苏礼,你什么意思?”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官员,忽然喝道。 “没什么意思,留下来观礼。”苏尚书说的很是冷血。 “屁,我们这是等死。”外面的弓弩手一开,那他们那还有命。 话音刚落,墙上的弓弩手,就一箭射穿了那人的脖子。 就这样,毫无预兆,看着插在脖子上的箭头,那官员的眸子瞪的溜圆。 死不瞑目。 后面的一众官员,也被这样的情况下住了。 什么不说,这将人给射杀了,太可怕了。 “还有人,有意见吗?”苏尚书乘胜说道。 下面官员,噤若寒蝉。 苏尚书稳定了宾客,才回过头来,看向容彻。 “终于想起来我了?”容彻一挥衣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 苏尚书见容彻,一脸的闲适,脑海中的一根弦猛的跳了一下,“死到临头,还在惺惺作态。” 容彻恍若未闻,“这么多人,你就不怕误伤?” 说完,容彻还故意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一旁的魏无祭。 苏尚书自知,动口,不知容彻的对手,讽刺的一笑,“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还有你的王妃。” 苏尚书看了眼,还在一旁的无极。 无极听到此处,缓缓的走到容彻身边,“我好像有件事,忘告诉尚书大人了。” 无极的语气,带着小女儿的娇羞,仿佛真的忘记事情一般。 苏尚书难得的,搭话,“有话快说。” 无极对苏尚书的恶劣态度,恍若未查,十分的自若。 将身子靠在容彻身上,缓缓的说道:“苏清染已经死了。” “什么?胡说。”苏尚书十分恼怒。 这女人,刚开始冒充自己女儿,现在又在这胡说八道。 “对了,是死在赵祁的阵法里。”无极轻飘飘的说道。 苏尚书此时,却真的恼了,“死到临头,还不忘挑拨,太子殿下早已经不在京城。”又怎么能设下阵法,加害苏清染。 “爱信不信,他能千里之外领导你们,就不能调动其他势力了?”无极看着苏尚书,一脸的嘴硬,不留情的戳破。 “胡说!”苏尚书恼了。 他实在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 赵祁会要杀了苏清染,苏清染是一直在为他做事的。 无极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信也罢,见面了,你自己问她。” “你什么意思?”无极的话,听的苏尚书心下一沉。 无极耸耸肩,“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苏礼,我送你们一家团聚。”容彻缓缓饿出声。 苏尚书和南宫岷,一下子慌了。 “容彻,你在说什么胡话?”南宫岷眼睛警惕的看着容彻。 又看向墙上和屋顶的弓弩手。 “别看了,不是你的人。”容彻忽然开口。 紧接着,围墙的弓箭如雨点一般,射向了房顶。 房檐上的弓弩手,没有想到,同伴会突然间倒戈,毫无防备成了箭靶子。 “啊!”一个接一个的人,从屋檐上落下。 苏尚书和南宫岷彻底的慌了。 “抓住他们。”苏尚书对着,立在四周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吼着。 那些士兵,果真一个个气势汹汹走了过来,而扣住的,却是苏尚书和南宫岷。 苏尚书一瞬间,没回过来神。 “瞎了,抓他们!” 容彻这时候,悠悠的从上位走了下来。 “啧啧,怪不得大秦会亡,这选官的标准太低了。”容彻缓缓的走近苏尚书。 “我的人,也是你能骂的?”语气霸道嚣张。 这时,苏尚书才反应过来,他们被算计了。 “容彻,你......” 容彻见苏尚书,一脸的菜色,好心的解释道:“这不,我还想留下你们呢,看来,也没必要了。” “不是,不......” 苏尚书还要说,容彻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转而看向下面的一众宾客,各个都是前朝臣子,一个个一副小人嘴脸。 “本来,还想放过你们一马。”说完,看着一张张回春的脸。 容彻很是恶劣的继续说道:“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说这,转身看向苏尚书,“一定要记着,你们做鬼了,要找谁。” 说完,不再停留,兀自的迈出了大门。 而身后传来,拳脚声和苏尚书的哀嚎声。 无极跟在后面,听着里面苏尚书几人的凄厉的喊声,微微勾唇,“奸诈。” 声音虽小,但却被容彻听个正着。 容彻忽的转身,正和无极撞了个满怀。 “对我很满意,给的奖励?”容彻抱着怀中的娇躯,轻佻的开口。 “你先放开。”无极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大庭广众之下,这人不怕丢人,她还要脸呢。 “你是我娘子,我这是宠妻,别人能议论什么?”容彻仿佛看穿了无极的心思,缓缓的开口哄道。 无极还是挣开了,“羞死人了。” 容彻的脸厚,她可做不到大庭广众,安之若素。 容彻明显心情不错,伸手揽上无极的腰,“回家。” 家这个词,容彻好久未用过了。 无极看着十分开心的容彻,轻声说道:“你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容彻一身轻松,“能来婚礼的,都不是干净的人。” 无极狠狠的点了点头,这两个人,明显就是前朝臣子中,最为活跃的两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的心思。 这个时候,还往上凑的,定是存了不臣的心思。 “杀就杀了。” 斩草除根,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无极很是赞同的点头。 第160章 征羌 回到王府,容彻也没闲着,而是去了书房。 早已经等候在那的,楚牧之和高盖,见容彻毫发无伤的回来,这才放下心来。 楚牧之有些抱怨的说道:“以后这种事情,少冒险。” 万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容彻这次,倒是没和楚牧之抬杠,“嗯,我尽量。” 楚牧之明显,对容彻的态度很是受用。 “军队的用度和粮草,已经准备妥当。”楚牧之开口说道。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容彻又看向高盖,“军中将士准备的如何了?” 高盖很是兴奋的开口,“一切准备妥当,只待大司马一声令下。” 容彻听此,嘴角的弧度肆意的放大。 “好,这次,就看仰仗老将军了。”容彻悠悠的开口。 现在,京城动荡,人心不稳,他若是贸然离开,恐后方生变。 容彻忽然问道:“姚嵩,最近在军营怎么样?” 姚嵩,就是姚苌送过来的质子。容彻也懒得管他,将他丢在军营,让将士们看好。 高盖忙回答。“姚嵩还在营中,由将士们看管着。” 容彻挥了挥手,“将要攻打羌族的消息,放给他。” 楚牧之一听,眉梢一挑,“你这是要......反将一军啊。” 容彻嘴角的笑容,有些奸诈。 “若是贸然出兵,名不正言不顺,正好留着他也无用,物尽其用。”容彻说的轻松。 高盖听到从此处,才明白些,“大司马是想制造出征理由?” 容彻缓缓的点了点头,“嗯。” 容彻自己不随军,多少有些担心。 嘱咐的很是详尽,“此次,虽然是攻打,但切不可莽撞,若是察觉有异,一定要保存实力。” 容彻不是担心高盖的领军能力,而是担心姚苌,诡计多端。 想到此处,又看向楚牧之,“攻打羌族的消息,一定要散播开来。” 楚牧之对此,倒是不解了,“为何?” “尽可能利用前秦势力,雪上加霜。”容彻声音微寒。 楚牧之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容彻这人,口口声声说姚苌诡计多端,他怎么觉得,姚苌是被算计的那个。 京城被容彻收入囊中,中原大部分城池,成了燕地。 姚苌什么也没得到,占了原来羌族的地盘,却要背着弑主的帽子,承受前秦部分余孽的打压。 “嗯,我这就去办。”楚牧之轻松的应下。 带兵打仗,他不会,但这种舆论制造,他还是很擅长的。 “你们先去准备吧。”容彻揉了揉揉眉心。 这次,容彻最害怕的,还是赵祁会掺合其中,高盖不是他的对手。 看着容彻有些疲惫回到屋子,无极心疼的递上了杯热茶。 “怎么了?可是征羌的事情?” 容彻点了点头,“赵祁那边,此次没有动静,我担心他与姚苌勾结。” 无极见此,提议道:“再不,你亲自带兵吧。” 容彻看着无极,眸中波涛汹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行。” 无极开口劝道:“京城有哥还有表哥,我不会有事的。” 的确,现在京城的人,很多,但还有一些前朝的余孽未除,他不放心。 “先让高将军前去,若是其中有诈,我再带兵去援。” 这样,利用这段时间,他也能将京城的,各部分前秦残余,尽数扫尽。 “也好。”无极见容彻,态度坚决,也就为佳规劝。 其实,容彻何尝不知,无极应该可以应对,京城的这些变数,但把她留在有危险的地方,他就是不放心。 “冥,传来消息,他找到了南宫家的那只军队了。”容彻缓缓的说道。 无极听此,忙问道:“在哪?” “晋国,温衡部下。”容彻缓缓的说道。 无极眉头狠狠的一蹙,“温衡部下?晋国最强大的军队?” 无极整个个人,都不好了。 赵祁这家伙,胃口真的不小,估计现在,整个晋国的军队,应该都在他的掌控中了。 “那刘榭,刘玄他们呢?”无极忙问道。 容彻缓缓的叹了口气,“刘榭被疑,告老还乡。刘玄被削权,成了监军。” 无极嘴角饿笑容,越发的大了。“看来,这段时间,赵祁没少动作。” 容彻微微点头,“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无极仿佛向发现新大陆一般,看着容彻,“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很高嘛。” “我从来不轻视敌人。”容彻说的霸道猖狂。 无极看着认真的容彻,脸上荡开俏皮的笑容,“那你刚刚,是担心我和孩子吗?” 容彻见心思被戳穿,也就大方的应下。 “嗯,赵祁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无极难得的正色,“我不想以为我们,变得犹疑不决。” “我们不是你的软肋,是你的铠甲。”无极神色认真。 容彻看着一脸执着的无极,终于露出了笑容,“嗯,铠甲。” “小铠甲,夫君饿了。” 无极听话的,去给容彻准备吃食。 看着无极的背影,容彻的心中,又坚定了几分。 你既然要做铠甲,为了让铠甲不受刀剑,我定筑好城墙,保你此生无虞。 果真,姚嵩得到消息,第三日就寻机逃跑了。 容彻对此,给姚苌书信,大肆谴责羌族背信弃义,毫无诚意。 七日后,燕军出兵,讨伐不义之师,羌族姚苌。 高盖挂帅,率领二十万大军,声势浩大,朝北地而去。 城门前,容彻亲自击鼓,为三军造势。 战士们一个个,热血沸腾,齐齐高呼:“不下北郡,誓不回还。” 看着城下飒踏的旌旗,无极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远远的看着容彻,那一席红衣,成了所有景色的焦点。 送走大军,容彻回城,远远的,就见无极一席白衣,立在那里。 “可是在等我?”容彻开口问道。 无极摇了摇头,“不是。” 容彻眼中,一抹失落很快划过,“那是在……” “欣赏我家男人。” 无极一把勾住容彻的颈部。垫脚抬头,温热的唇贴了上去。 见无极如此热情,容彻眸色一深,化被动为主动,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直至怀中的人儿,已经软成一汪水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诱人的甜软。 “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美味。”容彻心情很好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还泛着水光的唇,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你知道,你刚才看起来,有多吸引人吗?”无极看着容彻,说出了刚刚她的感觉。 “多诱人?”容彻凑近,有些暧昧的问道。 无极将头偏了偏,说道:“有种想把你,关在家里,不让别人看的冲动。” 男的见无极这么夸,容彻的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你是想奍养我?” “难道不行吗?”无极大方的问道。 容彻微微勾唇,“可以,多长时间都行。” 说完,还不忘在无极耳畔,加一句。“我愿意。” 弄的无极一阵,心神荡漾。 无极狠狠的摇了摇头,最近好像是被色魔附身了,怎么办? 第161章 隐情 楚牧之看着容彻,一脸的不爽。 “容彻,你到底把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楚牧之语气不好。 “怎么?”容彻浑然不觉。 “你真不记得了?”楚牧之蹙眉看着容彻,一副探寻的模样。 但容彻知道,若是他再说一个不字,这家伙一定会炸毛。 “不就是张廷嘛,现在就办。”容彻勾唇,淡笑着说道。 楚牧之转身坐在一旁,一副我看着你办的模样。 容彻命人,传了张廷。 但传信的人,却匆匆赶了回来。 “王爷,张廷病了。” 容彻嘴角扬起一抹嚣张的弧度。 “去传话,就说,中山王体恤,明日前去探望。”容彻眼中,莫测高深。 楚牧之在一旁,看的一头雾水。 “你什么意思?” 这不像是容彻的行事作风,明知道这人是推脱,还故意往上贴,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容彻。 容彻看着楚牧之,比了一个不可说的手势。 “卖关子。”楚牧之嘀咕道。 容彻见此,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 “我赌,张廷不出一个时辰,会找上门。”容彻说的一脸轻松。 楚牧之看了眼容彻,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觉得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楚牧之好奇问道。 “赌还是不赌?”容彻看着楚牧之,一脸的气定神闲。 “我赌!”楚牧之就是,看不惯容彻一脸的胜券在握。 眼角楚牧之入套,容彻微微勾唇,“赌注是什么?” 楚牧之看了看容彻,下了狠心般,“就赌十万两银子,如何?” 容彻听此,拜了拜手指,“二十万两。” 楚牧之见容彻自己往上加,登时来了精神,“好,就二十万。” 容彻嘴角,扯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若是我赢了,银子送到阿清那。” 楚牧之悻悻的白了容彻一眼,闭目养神。 果真,不出容彻所料,天将将黑的时候,忽然又下人来报,“王爷,门口有人求见。” 容彻嘴角一勾,“把他带过来。” 楚牧之,听到声音也腾的,精神了起来。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果真,侍卫带着人来到了书房。 楚牧之抬头看去,一脸的惊讶,“张廷?怎么是你。” 张廷蹙了蹙眉,看了眼书案后面的容彻,微微颔首,“王爷。” 容彻睁开假寐的眼,轻轻的瞟了一眼来人。 “来了?” “王爷早就料到我会来吧。”张廷弟妹顺眼,但话却不卑不亢。 “嗯,说说吧,你又和难言之隐。”容彻漫不经心的说这着。 “王爷既然知道,又为何强人所难。”张廷有些为难的说道。 容彻坐正身子,仔细的看向张廷,剑眉薄唇,国字脸,一双坚毅的眼。 人站在那里,给人一种正义凌然之感。 怪不得楚牧之喜欢,天生廷尉的材料。 “你有苦衷,苏礼南宫一族,已经尽数伏法,本王倒是不知,你难处何在?” 容彻认真的端详着张廷,不经意间释放的气场,让张廷有些不安。 “中山王,我不过一介凡夫,您有何必为难与我。”张廷说的有些无奈。 容彻嘴角微勾,笑容逐渐放大,“说的很对,我犯不着与你为难,但你却成功的,引起了我的兴趣。”容彻有些玩世不恭的说着。 忽的,探身向前,“我好奇,你怕的东西。” 容彻的笑容,瞬间变得莫测高深。 张廷本来,还一副沉着模样,瞬间向后退了一步,眼中的震惊之色,却怎么都难以让人忽略。 容彻将张廷的反应,尽数收在眼底。 “你是担心妻子儿女,还是担心性命不保?”容彻问的很是随意。 看着张廷的,变化的脸色。 容彻吐气如兰,“与虎谋皮。”却如惊雷,让张廷险些站立不住。 “中山王,我……”张廷欲言又止。 容彻脸上挂着浅笑,“我不强人所难,你也不必为难。” 说着,换了哥姿势,不在看张廷。 这人,和他已经卖了太多的关子,若不是楚牧之想要,他早就懒得搭理他。 见容彻不在理他,张廷有些急了。 但却见容彻已经闭上了眼,无奈求助的看向一旁的楚牧之。 “楚大人……” 楚牧之脾气倒是好上许多,“你有什么想说的,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张廷看了眼,在假寐的容彻,又看了眼一脸真诚的楚牧之。 咬了咬牙,仿佛下定决心一般。 “楚大人,这官职我不能接。” 楚牧之却一脸的烦闷,“为何不能?” “还有人,威胁你?”楚牧之问出声。 张廷听到楚牧之的话,狠狠的咽了咽口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张某不能说。”张廷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守口如瓶。 楚牧之,也对这人有了些厌烦,他不仅三番两次的,上门求见。 他今日还,专门登门,却只说不能担任。 天下能人何其多,他不用非得在一棵树上吊丝。 “那,慢走,不送。”楚牧之忽然看开了。 张廷犹豫着,最后还是弯腰,向门口走去。 “告辞。” 手刚刚碰到门闩,就听的身后悠悠的声音,“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张廷终于,心底最后一根线,也断了。 膝盖猛的砸到地上,向前膝行两步,惊恐的看着容彻,“中山王,救命啊。” 刚刚容彻说的没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他来王府,终究会被发现。 那是他的家人,该怎么办? 容彻声音很是薄凉,“本王可救不了你。” 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张廷现在,彻底慌了,忙开口解释,“我说,我都说,求王爷就我妻儿一命。” “我不是菩萨。” “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张廷慌乱中,急急的说道。 “本王牛马很多,草料倒是缺的狠。” 见容彻不答应,张廷急的有些口不择言,“我什么动能做的,什么都行的。” 好像,张廷的话,引起了容彻的兴趣,“哦?什么都行?” “嗯嗯,什么都行。” 容彻忽的一转身,“那棋子呢?” 张廷迟疑片刻,却见你容彻的脸色安乐下来,忙答道:“我可以的。” 容彻嘴角的弧度,有些讽刺,“这样啊,那说来听听吧。” 张廷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回忆着那噩梦般的事情。 第162章 蛊毒再现 “赵祁,在京城刚破之时,就在我们家人身上中了蛊。”张廷一脸的痛苦。 “起初,他早上我们,我们还都不信,但事实真的,由不得我们不信。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小孙女,疼了一个晚上,抓的身上不剩一块好肉。”张廷回忆着,脸上仍然是,一脸的惊恐。 “蛊毒是真的?真的是太吓人了。”张廷喃喃自语。 说这,有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容彻,“还有一些人,去巴结苏尚书和南宫家,想要从中得到一些消息,可后来......” 容彻眉头紧蹙。认真的看着张廷。 张廷以为容彻不信,忙开口强调,“王爷,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有。” 容彻看着一脸认真的张廷,眉头皱的更深了。 “赵祁给过你们警告?” 张廷不知容彻是何意思,如实的点了头。 “嗯嗯,就在中下蛊毒的第一夜,会整整的疼上一晚,这只是警告。”张廷说的人只能。 容彻眼中一抹深色,一闪而过。蛊毒这词,在梁军对阵之时,他就听过一次,是张夫人的手笔。 但张夫人已经死了,若是真的没死,也不见得会帮赵祁。 赵祁在哪里弄到的蛊毒? “还有其他症状吗?”容彻沉声问道。 张廷听此,狠狠的摇了摇头,“没有了。” 那疼头,能生生的拔下人一层皮,谁还会再去尝试第二次。 容彻嘴角的弧度,又些大。“你们倒是听话。” 语气中的讽刺之意,毫不掩饰。 “王爷,是何意思?”张廷脸上爬上一抹疑惑。 容彻用手指,随意的敲了敲桌面,“你们就没怀疑过,蛊毒真假?” 真是一群胆小之人,难以成事。 张廷此时的脸色,有些难为情,这他们倒是从未想过。 毕竟,第一次,真的是疼的足够他们畏惧。 “你就是因为这个,拒绝本王?”容彻的声音,不辫喜怒。 但却听的张廷,一个哆嗦。 “我已近天命之年,不想再沾染官场之事了。”张廷感慨的说道。 语气中多了丝无奈和萧索,宦海沉浮,当真是劳神费心。 容彻一双眸子,看向张廷,眼中的情绪却隐藏的极深。 “你还打算要他吗?”这话确是说给楚牧之听的。 楚牧之听容彻的语气,就知道,这人此时不是很高兴,甚至还带着谢恼火。 “你决定吧。”这人,楚牧之刚开始,真是正常的流程,后来才发现他的不拘一格。 现在再看,却哪里还有半点,心中该有的正直和大公无私。 名不副实。 容彻敲了敲桌子,嘴角的笑容,忽的扯大。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这是容彻给楚的评价。 容彻微微挑眉,“但我对蛊毒,倒是很有兴趣。”容彻说的很是随意。 而张廷却怔在一旁,又些不明所以。 楚牧之看着,已惊在一旁的张廷,上去推了推。 “若是治好了,你就捡了大便宜了。” 这时,张廷才反应过来,忙上拱手道谢。 “谢王爷。” 容彻却摆了摆手,“先别谢我,还不知道什么样呢。” 张廷虽然,面上无什么变化,但心里却乐开了花,最起码,现在有了一线希望。 看着走出去的张廷,容彻的眸子星光点点。 看了眼楚牧之,容彻起身,开门,朝无极处而去。 处理了完了公务,自然是睡觉事大。 好被说,自从无极在身边,容彻几乎没有贪晚的时候,早早的就回房休息。 惹的楚牧之,一阵侧目。 “温柔乡,英雄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是容彻的原话。 容彻也真真的,贯彻这句话。 无极房内。 “是在等为夫?”容彻一进门,就见容彻倚窗而立,神色悠远。 听到容彻声音,猛的回过头来,一脸的迷蒙,看的容彻一阵气血荡漾。 “在想什么?” “想你!”无极随口说道。 那我就留些东西,让你睹物思人,说着,容彻的唇已经落在了雪白的玉颈上,一路向下。 “你很美味。”容彻含糊的说着。 无极躲开容彻还要向下的唇,“正经点。” 容彻果真停了攻势,头放在无极的颈窝,问道:“蛊毒,你有研究吗?” 他记得,上次他无故梦魇之后,无极看了好一段时间的,苗疆古籍。 “嗯。” 无极不知,容彻为何有次一问,偏头看去,“为何问这个?” “蛊毒又出现了。”容彻又些严肃的说道。 无极柳眉微蹙,“在哪?” “张廷家。”容彻缓缓的说道。 却不料,下一刻无极,腿已经到了门口,“走啊!” 容彻看着无极的反应,一脸的惊讶。 “不用,这么急。” 无极却一改平时的混不在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病死不等人的。” 容彻看着,满嘴仁义的无极,一脸的无奈。 “我与他打过招呼了。不差这几个时辰,明日再去。”容彻上前,圈住无极的腰,蹭了蹭她的脖颈。 无极也觉得,今日有些晚了。 “嗯,早些睡,明日早些去,” “好。” 翌日。 “容彻,快些!”无极有些不满的催促道。 容彻一脸宠溺的,自屋中拿了把蒲扇,大步的走了出来。 “好了,走吧。” 无极看了眼,容彻手上,明显不合宜的蒲扇,倒也没说话,率先跳上了马车。 容彻在后方,摇了摇头,嘴角的弧度,有大了些,“还真是着急呢。” 可能是早晨起的早,也可能是温度太高,车内有些闷。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无极眼皮就打起了架。 “困了?睡会,到了叫你。”容彻体贴的说道。 无极迷迷糊糊的,说了个好,就一头栽了下去,被容彻长臂一览,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容彻小心翼翼的,生怕无极被吵醒。 眼见着,无极的鼻尖,有细密的汗珠出来。 容彻很是满意的,拿起一旁的大蒲扇,尽心的扇了起来。 凉风习习,吹走一车的燥热,没了热气的侵扰,无极睡的格外香甜。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张廷府门前。 前面的车夫提醒,“王爷,到了。” 容彻看了眼,睡的一脸满足的无极,微微叹了口气。 还是,多睡一会吧。 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容彻见无极睫毛动了动,一副要醒来的模样,才缓缓的唤了一声,“我们到了。” 过着容彻话音一落,无极猛的坐了起来。 “到了,这么快?” 容彻揉了揉,无极有些乱的发丝,“刚到,不着急。” 说这,还不忘帮无极,整理仪容。 “差不多了,走吧。”无极三下五除二,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就朝马车下跳去。 “小心点。”容彻在一旁赶紧提醒。 无极风风火火的跳下马车,看着红漆大门,眼中跃跃欲试。 容彻上前,一把拉住正欲上前的无极,看了眼一旁的随性伙计。 那小伙计见此,忙上前去叩门。 开门的是一个,有些年长的老伯,“你们找谁?” “我们是王府的,我难过也要找你们老爷张廷。”小伙计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老伯一听,忙去禀报。 不消片刻,张廷急急的迎了出来。 “王爷,王妃,快,里面请。”张廷一脸的欣喜。 无极倒是没多问,一路乖巧的,跟着容彻。 见无极未说话,张廷倒是先开了口,“素闻王妃医术了的。” 燕北王妃,一己之力,研制疫病解药,救百姓于水火,他是早有耳闻。 “虚名而已。”无极如是说道。 张廷见无极,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专心致志的带路。 不一会,就到了正厅。 “王爷,王妃,你们先坐。”张廷很是客气的说道。 随后,还吩咐人上茶。 “去吧小小姐叫来。”张廷看了眼无极,低声吩咐道。 无极看向容彻,想要温情其中缘由。 “这孩子,就是当日蛊毒发作的。”张廷开口向误解解释。 无极点了点头,抿了抿桌上的茶水。 不一会,一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姑娘,被带到了正厅。 “琪儿,快见过王爷和王妃。”张廷见人来了,忙开口说道。 小丫头倒是还算机灵,脆生生的说道:“见过王爷,王妃。” 看着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无极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看来赵祁还真的,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才这么小,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也舍得下手。 无极扯出一抹很是亲切的笑容,友好的伸出手去,“好可爱,来到我这里来。” 小女看向张廷,见张廷点头,欢乐的跑向无极。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小丫头一脸天真的说道。 无极当真,是被这个小丫头给蒙住了,太乖巧讨人喜欢了。 无极拉着小丫头的手,很是友好的拍了拍,顺便还把了一下脉。 小丫头被带到偏室去玩,张廷忙开口问道:“王妃,怎么样?” 无极微微勾唇,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般的蛊虫,没什么太大的作用。” 张廷一听,喜出望外,“王妃是说,这蛊毒没有太大的害处?” 这是张廷最担心的地方,琪儿才那么小,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不能因为他的,回了孩子的一生。 无极看着张廷,一脸的关切,微微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张廷得到无极的答复,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容彻这看向无极,“能解吗?” 这蛊毒若是赵祁下的,他定是要寻求破解之法,万一哪一天,赵祁将这东西,用到他的人身上,好有所防备。 无极看着容彻,略显担心的脸。 微微的笑了笑,狠狠的点了点头,“能解。” 一旁的张廷,听到无极说能解,猛的跪倒在无极面前。 “求王妃,救救琪儿,我愿意当牛做马......”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彻打断了。 “我们家,不缺牛马。”这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了。 张廷见容彻不悦,忙认错,“是是,让我做什么都行的,王妃。” 无极摊了摊手,看向容彻。 “难吗?”容彻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极却轻松的说道,“简单的很。” 容彻心中的大石,才堪堪放下一些。 “一定要量力而行。”容彻再三嘱咐。 无极看了看他,给了一个行为的笑容,才转头看向张廷。 “去准备艾草和铜炉。” 张廷见无极答应下来,忙下去吩咐,下面人的速度,也真的是很不错。 无极手上的这盏茶,好没喝完,物件就已经准备妥当了。 “王妃,都准备好了。”张廷上前,试探性的说道,还不忘看向容彻。 他见容彻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心中很是忐忑。 无极倒是没什么事,“居然准备好了,那就过去吧。” 张廷在前面带路,而这治病的地方,设在了琪儿的院子。 此处偏静,引起的动静小。 幽深,也适养伤。 无极看了眼张廷,扔给了他一个小瓷瓶,“你来。” 张廷自然知道无极的意思,琪儿还太小,若是治病过程中不配合,可能会有危险,睡着了,是最好的选择。 张廷倒了杯茶,端给了琪儿,“琪儿,来喝了这杯茶,爷爷带你出去玩。” 张廷哄骗着。 果真,琪儿很是兴奋的,将茶水喝了哥赶紧,没一会,就死死的睡了睡过去。 “去准备把匕首,把香炉中的艾草点着。”无极吩咐道。 张廷忙命人去取匕首,此事为了保密,张廷连妻子也没告诉。 眼见着,香炉中青烟袅袅,无极将琪儿的手腕露出,袖子微微挽上一截。 凝眉抿唇,刷的一下,在手腕上,画出一条口子。 鲜血涓涓的流了出来,但出来的血液,却不是鲜红色,而是犯着淡淡的紫色。 “血液呈淡紫色,是身中蛊毒人的特征。”无极淡淡的解释道。 “若是这种血液的人,不及时去除,待血液成黑色,人便会被蛊虫吞噬,化为一具枯尸。” 放下匕首,无极缓缓的,拿起了腰间轻巧的玉笛,笛声曲调婉转却刺耳,十分的难听。 但就在这声音下,却见琪儿的手臂,有了动静。 仿佛是有纹路在动,时轻时浅,却一直想手腕处蔓延。 无极坚持,微微凝眉,一个高音瞬间飙出,手臂里的蛊虫,也是一阵剧烈起伏,仿佛受到刺激一般。 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第163章 解毒 “王妃,她这是怎么了?“张廷见琪儿折腾的厉害,有些担心的问道。 话音刚出,容彻一记眼刀扫过。 “噤声。” 容彻的眼神,凌厉,满是寒意,张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咽了咽口水,终究没敢再出声。 床上的琪儿,好像很不安稳,折腾的有些厉害。 一张小脸,此时皱成了一团,眉头也狠狠的皱了起来,一副很难受的模样。 无极此时,一脸的严肃。 容彻将无极的反应,看在眼里,眼中一丝疼惜闪过,大手缓缓的拍了拍无极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太勉强。 无极微微加力,一个破音,琪儿在床上身体猛的痉挛,蜷作一团。 张廷正欲上前,却被容彻长臂一挡。 无极抬眸,看了眼容彻,示意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玉盒。 容彻向怀中一掏,一个莹润的白质玉盒,放在了琪儿手腕旁。 无极见一切一切准备妥当,再一个转音,声音尖利刺耳,张廷被震的得一阵眩晕。 模模糊糊间,见一条肉嘟嘟的东西,自琪儿手腕间,挣了出来,掉到了玉盒中,几个翻滚,最后被盖子阻了视线。 无极缓缓的放下笛子。 “好了,好好包扎一下吧。” 无极的声音,带上了些疲惫。 容彻忙上前扶住无极的腰肢,“没事吧,到一旁坐一会。” 容彻很是小温柔的,将无极扶到椅子上,又倒了杯茶水,“先喝口水。” 张廷唤人进来,给琪儿包扎完。 正欲转身去谢容彻和无极,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容彻满脸的怜惜,眸子中的心疼,几乎可以溺死人。 此时,正从袖中掏出帕子,给无极擦着耳鬓的细汗。 见张廷看过来,无极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扯过帕子,“我自己来吧。” 容彻抬头一看,就见张廷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这边,眼中一丝恼怒闪过,真是麻烦,扰人好事。 “毒蛊已解,本王还有事。”说完,看向无极,一个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无极登时有些傻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放我下来。” 容彻霸道的,将抱着无极的手,又紧了几分,“乖,很快就到了。” 张廷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嘴巴微张,半天没反应过来。 中山王,当真难以捉摸。 到了马车上,容彻才放开怀中的无极。 无极挣扎着做到了一旁,“刚刚太招摇了。” 大庭广众,就这么抱人出来,这明显是纨绔公子哥,才干的出来的事情嘛。 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容彻看着无极,又些微微泛红的脸颊,“怎么,害羞了?” 容彻凑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弄的无极一阵痒痒。 “你离远点。” 容彻看着无极,一副被轻薄了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过。 “咱们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还在乎这个?”容彻话语语气轻佻,一副纨绔模样。 无极有些恼羞成怒,瞥了他一眼,“不正经。” “阿清,难道不喜欢?”容彻的语气中,听起来带上了几分委屈。 无极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更没想道,容彻居然真的走心了,想要说不是,但喜欢真的说不出口。 一直想不出别的办法,无极摇了摇头。 容彻却一副看不懂的模样,“不喜欢嘛,那我......”容彻越说越失落。 无极不想让容彻误会,忙开口否定,“喜欢!” 此话一出,就见容彻如得水的鱼一般,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连带着还带着几分狡黠。 “阿清,喜欢我不正经的样子?”不待无极回答,容彻就已经起身而上,“那一定要让阿清,多喜欢几分。” 说这,不遗余力的扮演着不正经的角色。 一个低头,擒上可口的殷红。 轻捻慢挑,眼见着无极的唇,已经有些肿了,容彻才暂时的放过了那甜软。 “你现在,像足了纨绔子弟。” 无极喘了好一会,才呼吸顺畅些。 “我本来也是。”容彻坏笑着说道, 容彻本就一双桃花眼,现在再配上轻佻的表情,还真的像极了,寻花问柳的纨绔。 但不得不说,真的有勾人人魂魄的本事。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无极忽然嘴角一勾,问道。 “什么?”容彻一脸的好奇。 无极忽的一笑,灿若桃花,“妖精。” “你就这么,说你相公?”容彻眸子上挑,语气难得的邪气。 “不可以吗?”无极一脸的无辜。 “可以。”容彻一脸的理所当然。嘴角邪肆一笑,“但这后果,也得自己承担。” 说完,忽然的靠近,大手竟然要去解无极身上的衣服。无极忙伸手去挡,“这是在马车上。” “马车上,岂不正好,妖精就喜欢隐蔽的地方。”容彻说的满脸认真。 无极见此,忙改口,“你不是妖精,不是,我才是。” “你是?”容彻挑眉问道。 “嗯!”无极狠狠的点头。 这时,车轮正好压过一块碎石,马车猛的一颠,无极一个不稳,朝一旁的容彻倒去。 容彻正襟危坐,手臂一揽,无极已经入了怀。 待无极反应过来,容彻正襟危坐,一脸正色,而无极则是靠在容彻胸前,还由于刚才的小插曲,手还拉着容彻的前襟。 现在,已经露出了大片的胸前肌肤,看起来让人想入非非。 无极一阵诧异,抬头去看容彻,却见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手。 无极猛的松开手,“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马车颠得厉害。” 对于无极的解释,容彻仿佛为听到一般,眼神意味不明,“妖精都是这样做的?” “的确是妖精。”容彻自顾自的说道。 话音刚落,还不待无极起来,容彻已经身子一翻,将无极压在了马车壁上。 “是你先投怀送抱的。”容彻的呼吸此时都有些厚重。 无极见容彻的反应,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快到王府了。”无极低声提醒。 “无妨!” 无极还有说什么,容彻一低头,已经封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呜......呜......”无极欲开口,但出来的却都是破碎的音节。 容彻的舌如利刃般,横扫无极口中的,每一处甜美,一寸一寸的揉捻汲取。 直到无极快换不过气来,才听到外面的声音。 “王爷,到了。” 这声音,对于此时的无极,悦耳万分。 容彻终于,还是有理智的。 慢慢的放开口,无极保守蹂躏的唇。 翻身下车,一气呵成。 无极跟在后面,正欲下车,却被容彻长臂一伸,捞到了怀中。 紧接着,风也似的,朝卧房而去。 车夫看着转眼消失的容彻,一头雾水,“王爷是用了轻功?” 第164章 蔓延 容彻吃饱喝足,看了眼床上已经熟睡的无极,眉眼中满是温柔。 轻柔的拉过无极的手腕,源源不断的内力,汹涌的输送着。 在廷尉府,无极使用音控,耗费了不少的内力,此时定是嫉妒疲累。 容彻其实,也真的到控制不住的地步,但现在青天白日的,无极定然不会贪睡。 醒着的无极,怎么会允许他输送内力。 无极这倔强的性子,真的是让人又爱又恨。 见无极脸上的气色红润了许多,容彻才停了内力的输送。 内力这东西,若是多了,也伤身体。 容彻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无极的睡颜,心中涌上满足。 这应该就是,守护一个人的感觉吧。 无极这一睡,就睡到了日偏斜,待醒来时,容彻已经将晚膳布好了。 “怎么不叫醒我?” 无极看着外面落的只剩一半的日头。 “多睡会,上午累着了。“容彻淡淡的出声。 无极还真的,睡了一觉之后,神清气爽,竟然连带着,胃口也好了。 ”我还真饿了。“无极抹摸了摸有些干瘪的小腹,出声道。 容彻满脸宠溺,“那就多吃一点。” 说着,还不忘向无极碗中,加了两块她爱吃的香酥鸡块。 无极一顿饭吃的甚是满足,不知不觉,竟然有些多了。 但这吃撑的感觉,还真的不好,让人莫名的想摆脱。 容彻看着一脸不爽的无极,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我来帮你揉揉,这样舒服些。” 虽然容彻的话,是在关心。 但莫名的,让无极有一丝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像小孩子,吃多饿要让人帮忙。 “我们出去走走吧。”无极提议。 这样消食也很快。 “好。”容彻从善如流。 眼见着,外面的太阳,已经落下山。 容彻出门前,不忘随手拎了件披风,不厚,但也能挡一些晚间的凉风。 无极行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转着。 也不知道,此时转到了什么地方了。 无极正欲往回走,却听到了凄厉的哀嚎声。 一旁的容彻,自然也听到了,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 “什么声音?”王府里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无极也是一脸的好奇,“走,过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朝声音的来处而去。走了一会,容彻才看出来,这是哪里。 “这是下人的院子。” 无极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这凄厉的喊声,可不是常见的。 此时,院子的人,都围在一处房屋门口,看起来甚是嘈杂。 无极和容彻向前几步,有眼尖的,看到容彻,惊呼出声,“王爷!” 容彻抬头看了眼,有些杂乱的院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其他人,听是王爷,忙上前行礼。 为首的管事,见容彻发问,恭敬的回道:“回王爷,里面的是刘四,前两日家中有事,请了假,今日刚一回来,就这样了。” 管事的,吓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莫不是声音叫的太大,冲撞了王爷和王妃。 “请大夫了吗?”容彻声音沉冷。 管事的点头道,“请了,大夫还在里面,没看出病症。” 无极一听,倒是来了兴趣,看来这不是普通的病症了。 “我去看看。”无极出声道。 容彻却在无极迈开腿的前一秒,拉了一下她。 “没事,我去去就回。”无极安慰的说道。 容彻放开了手,却跟着无极进了房内。 此时两个老郎中,一头的汗,首页抖的有些厉害。 而发出声音的人,此时,被绑在床上,由几个壮年压着。 容彻看着刘四青筋凸起,面目狰狞,一副极度痛苦的模样。 上前,一手刀,将人给敲昏了。 这人这样狰狞挣扎,无极要怎么看。 无极看了眼容彻,上前查探,老郎中见有人上前,忙让开身子。 无极伸手探上刘四的手腕,下一秒,眉头却狠狠的一蹙。 “怎么会这样?” 见无极一脸的凝重,容彻缓缓的拉起无极,走到了外面。 “怎么了?”容彻开口问道。 无极狠狠的摇了摇头,“蛊毒,和琪儿的一样。” “一样?”容彻听次,眼中危险闪过。 “其他人呢?”容彻问出声。 无极摇了摇头,伸手覆上了容彻的手腕。 “你没有。” 容彻听次,转身朝来管事的。 “把所有人,都找过来。” 管事的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的去办了。 看着占了一院子的人,容彻眉头说的很深,看了眼无极,微微点头。 “你们依次排好,按着顺序来。”管事的吩咐着。 无极一个一个的把脉,其中大多数的,都没有,但也有几个,中了蛊毒。 详细询问之下,他么都今日回过家,家都在京城。 容彻和无极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 遣退了一众仆人,容彻和我无极回到了院子。 这件事,现不能让他们知道,避险引起恐慌。 两人离开了下人的院子,心情却格外的沉重,“赵祁定是在城内的水中下毒了。”无极很是肯定的说道。 “明天让楚牧之去查查,他们都在哪里取水。”容彻一脸凝重。 “有破解之法吗?”容彻看着无极,缓缓的问道。 今日救琪儿的法子,不适用于大面积的使用,这么多人,内力根本不够。 无极若有所思,“没有。” “赵祁,他目的何在?”容彻有些气恼的说着。 无极一直在想着什么,自然的摇了摇头。 两人之间,就这样,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忽然,无极脱口而出,“蛊人!” 容彻惊讶的看着无极,“什么蛊人?” 无极详细的说道:“这种,其实不到蛊人的级别,这蛊能控制人的心智,从而成为傀儡。” “你是说,赵祁想让京城所有的人,都变成他的傀儡?”容彻后怕的猜测。 无极眸子中,满是凝重,“他应该就是像这样。” 这样,就可以彻底的控制京城,还可以利用这些傀儡,来攻击容彻。 “这些人,他是怎么控制的?”京城的人,数目可是不少,容彻疑惑。 无极看着了眼容彻,“和我一向的方法。” “音控?” 容彻有些震惊,他知道的,会音控的人,屈指可数。 无极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全是,这些蛊虫,是人为饲养的,应该受过特殊的训练,听命于某一个物件发出的声音。” “我听闻,苗疆常用一种竹哨,来控制蛊虫。”无极补充道。 第165章京城危机 容彻听到无极的话,眼中一抹凝重闪过。 “你是说赵祈有苗疆的人?” 无极看着容彻,脸上很是认真,“可能有。” 这种蛊毒,虽然好清楚,但若是大面积的撒网,就很麻烦。 “现在的京城,只要赵祈一声令下,就会傀儡横行?”容彻最为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无极认真的像了好一会,“不确定,我只是对蛊毒略知一二,其中的细节,不甚清楚。” 容彻抬头望了望天空,刚刚明明还月朗星稀,现在却连一个星子也无,看来是要下雨了。 “要下雨了,回去再说吧。”容彻开口说道。 无极赞同的点头,快不得跟了上去。“我回去再翻一翻古籍。” “嗯。” 这夜狂风暴雨,夜晚不安静,两人睡得也都不安稳。 刮风下雨,小容泽很是不安稳,一连哭闹了几次。 看着外面的风雨,还有屋内容泽的哭声,无极忽然觉得,山雨欲来。 容彻抱着小容泽,一阵安抚,却看到无极俩在窗边,若有所思。 将哄着的小容泽放下,自背后抱住了看起来单薄的无极。 “在想什么?” 容彻的体温,让无极渐渐的回神,“感觉,最近不安分。” 听着无极口中,有些落寞的声音,容彻将人又抱紧了几分。 “一切我有。” 两人就这样,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二日行来,脸上都有一些疲惫。 用早膳时,魏无祭没忍住问了出来。 “昨晚可是没睡好?” 无极见魏无祭开口关心,将昨日的事情,尽数说了出来。 一旁的拓跋韬,一脸的了然。 “蛊毒,王爷略有耳闻。” 他们草原上,这种东西不多,主要都是靠实力取胜,但也听说很是阴毒。 魏无祭听到此处,略有所思。 “你再将蛊虫的形态,说的仔细些。”魏无祭很是认真的,在思考这什么。 容彻一听,脸上有惊讶闪过。 “昨日的蛊虫,我们收了起来。”说着,朝一旁的仆人示意,将东西取过来。 待将白玉盒子打开,魏无祭看清了盒中蛊虫的样子。 脸上一抹古怪划过。 “这个……赵祈竟然用这个。” 见魏无祭的反应,很是古怪,无极忙问出声,“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魏无祭摇了摇头,“这种蛊虫,母蛊需要寄养在人身体里,寄体每日用竹哨训练母蛊,从而达到控制子蛊的目的。” “意思就是说,找到母蛊,杀死他,那子蛊,就不会再害人了?” 无极灵光一现,开口说道。 “也不是,若是激怒母蛊,母蛊会选择和子蛊同归于尽,那时,中蛊之人,无一另外都会毙命。”魏无祭开口解释到。 “母蛊要距离多远,才能控制子蛊?”容彻忽然开口问道。 “一城之地。” “也就是说,要想激发子蛊,母蛊一定要在京城才行。”容彻缓缓的开口。 “嗯,是这个意思。” 魏无祭看无极和容彻两人,一脸的跃跃欲试。 “怎么,有计划?” “我想去找到母蛊。”无极率先开口。 “不行!”容彻一口否定。 无极却很是认真的分析道:“现在的办法,只有找到母蛊,才能解决问题。” “我说不行。”容彻的话,不容反驳。 无极却狠狠的蹙眉,“你听没听懂,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 “我说不行!”容彻的口气,忽然变得严肃。 “不可理喻。”无极丢下一句话,兀自的离开了。 魏无祭看着被气走的无极,又看向坐在那里,如一尊佛像的容彻。 “你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强,宜早不宜迟。 “先封锁京城。”容彻的声音很是郑重。 “其实,清儿说的对。”魏无祭开口说道。 却被一旁的拓跋韬,在一旁拉了拉衣袖。 “太危险了。”容彻的态度很坚决。 魏无祭看了眼拓跋韬,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可以同她一路。” “那京城?”容彻有些疑惑。 这时候,拓跋韬大义凛然的站了出来,“不是还有我们呢吗?” “不行,京城也太过危险了。”容彻说道。 魏无祭则一冷脸,“你在,京城才危险。” 赵祈明显,就是朝着容彻来的,若是他知道,容彻不在京城,那京城就一定不会有危险。 赵祈的目标只是容彻。 “多些谢了。”容彻看着魏无祭和拓跋韬,真诚的道谢。 魏无祭则看着容彻,说了句,“还不快去追?” “好。”容彻说完就欲起身。 却在刚行出两步的时候,听到了拓跋韬的声音,“对女人,要温柔些。” “嗯。” 容彻风也是的,消失在了前厅。 千面正在哄着小容泽,就见无极气冲冲的回来了。 “主子,怎么了,可是有人惹着你了?”千面忙开口问道。 无极此时,一肚子的火气,“容彻那家伙,简直毫无道理。” “怎么了,您说说,千面帮您评评理。”千面放下小容泽,开口说道。 无极气不打一出来,将前厅的事情,三两句说了个透彻。“你说,这人,是不是不讲道理?” 千面强忍着笑,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嗯,真是块木头,关心人都不会。” 无极狠狠的瞪了一眼千面,“你就向着他说。” “我说主子,他是觉得危险,才拦着不让你去。”千面一边捏着无极的肩,一边无奈的解释着。 平日里看起来,挺精明的两个人,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就这么笨了呢。 千面这边话音刚落,容彻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阿清!”容彻试探性的唤到。 千面见容彻来了,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还不忘给容彻一个鼓励的眼神。 容彻见无极没有反应,心中又忐忑了几分。 “阿清,刚刚是我太着急了,语气不好,我道歉。”容彻一口气将能说的,全都说了。 道歉的话一出,无极的确有了反应。 但却是,将身子扭到了另一边,不去看容彻。 “阿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一定改。”容彻有些无措的说着。 见无极没有反应,容彻有些着急的向前,迈了两步,见无极没恼,才大着胆子,又迈了几步。 站到无极身后,容彻此时有点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阿清,莫要生气了,若是心里不舒服,就打我两下,我绝不还手。” 无极被容彻的话,气的乐了,“怎么,我若是未生气,你就还手?” “不还手,什么时候都不还手。”容彻忙表态。 无极高深莫测的,看着容彻,“嗯,不还手,吼我。” “我是一时着急,语气不好,以后一定不会。”容彻见无极脸上缓解,忙打蛇随棍上,“以后都是,你吼我,打我。” “真的?” “嗯,千真万确。”容彻眼中亮晶晶的。 “那找母蛊之事?”无极趁热打铁。 “听你的。”容彻宠溺的笑道。 “真的?不能反悔。”无极很是惊讶,忙确定。 “嗯,真的,随你。”容彻说道一脸的认真。 “我要去的。”无极看着容彻,缓缓的说道。 “嗯,我同意,但我陪你一起。”容彻将头放到无极的颈窝,一阵摩挲。 第166章 发狂 容彻和无极两人,刚刚商量好决定一同去。 但天有不测风云。 两人刚刚将京城的事物处理妥当,准备出发,却在第二日,传来了令人吃惊的消息。 “城南暴乱,百姓见人就攻击。”这是京畿卫传来的消息。 容彻听到这个消息,心猛地一沉。赵祈是察觉出了什么,还是他们慢了一步。 “带本王过去看看。”容彻不容置喙的语气。 无极见此,“我也去。” “太危险了,我回来把情况告诉你。”容彻出声,紧接着随着来报的小士兵而去。 无极未搭理他,转身向院内走去。 待容彻到了城南,才发现,此处远比他想象的要乱的多。 几乎没有几个未患病的百姓,患病的人,追着未患病的咬。 这一口下去,被咬的人,也会成为傀儡。 此处,傀儡无人引导,很是混乱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咬。 容彻回头,看向为首的统领,“什么时候发现的?” 那首领有些不自然,“昨夜巡夜的人,发现异常,前来报的官。” “为何今早才禀?”容彻的声音沉的厉害。 “回王爷,昨夜太晚,就压了下来,没想到今晨,情况严重了。”那统领有些难堪的说道。 “此处百姓,与别处有可有不同之处?”容彻尽量让自己更加的清醒。 统领听到容彻的问题,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也未想到什么,“末将无能。” “带我去周围转转。”容彻蹙眉说道。 那统领倒是听话,带着容彻满地方的转,“他们平时,就是这在这里取水?” 统领见容彻问,忙回答,“嗯,附近的村民基本上,都到此处取水,水源很充足,也很干净。” 容彻听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却又凝重了几分。 正在容彻低眉思索之时,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水有问题。” 容彻抬眸看去,果真是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吗?”这些人发狂,不知道会不会攻击他们,更加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比你了解这些。”无极如实说道。 容彻无法,也只得由着她。 “可有发现?” 无极攫起一捧水,“蛊毒,就是下到这里面的。” 无极将水,缓缓的撒下,接着说道,“这水里,应该是哪个村民不小心,弄进了艾草,蛊虫对艾草很是敏感,因而发起狂来。” 容彻听到此处,眉头微微松懈,“这次暴动,是个意外?” “嗯。”无极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现在怎么办?”容彻问道。 “现在,……”无极收半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容彻察觉到无极的异常,正欲开口询问,就见无极指着他的身后,嘴巴张的大大的。 容彻猛地回身,“糟糕!” 这些傀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河岸旁,现在正在朝他们这边而来。 此时,距离不足五尺。 “他们怕什么?”容彻一个侧身,将无极护在身后,低声问道。 无极也是有些惊讶,忙搜寻脑子中,关于蛊虫和蛊人的记载。 发现竟然,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眼见这群傀儡,已经快到近前,无极和容彻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他们后面河,这河是虽说不是特别深,但却很宽,主要是不知道这群人碰到水会怎样。 眼见着这群傀儡越来越近,容彻一咬牙,看了眼无极。 “下水。” 万一他们怕水呢。 一旁的统领,听到此处,却一脸的为难,他生在北方,长在北方,不会游泳。 容彻脸上一抹无奈闪过,示意无极先下去。 无极这时候,倒是听话的很,乖乖的潜到水里,只留个小脑袋,看着容彻。 耽误的这一会功夫,那群傀儡已经到了近前。 统领是真的怕这些东西,竟然连腿都有些打颤。 容彻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一个伸手,将人拉倒了身后。 这一举动,使得统领一怔。 作为下属,每次遇到危险的情况,都他们冲在最前面,用肉体和生命,为主子争取逃跑的时间。 而这次,王爷竟然,将他拉倒了身后。 看着那统领,一脸的呆滞,容彻有些不耐烦,“注意。” 现在危机重重,居然还给他走神。 被容彻说,那统领也回过神来,一抹暖流划过心海,今日就算死,也值了。 想到这里,竟然真的不害怕了。 将长剑一横,“王爷。” 容彻却取过长剑,看了眼他,“后面躲好。” 说完,就朝前面而来的傀儡刺去。 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傀儡仿佛不是血肉铸成,利剑入肉,毫无感觉,更加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脚步越离越近,就在快要接触到容彻的时候,后面的统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旋身,挡在了容彻的前面。 被傀儡伸出的手抓住。 容彻一看人被抓住,忙上前去抢。 傀儡的手,却攥得很死。 容彻见一旁的傀儡正想这边赶来,心下一狠心,拾起刚刚的落剑,扬起剑刃,就朝那傀儡的臂膀砍去。 一只手臂随之落下,那傀儡却仿佛不知疼一般。 统领见桎梏摆脱,扬起后肘,使得傀儡一个踉跄,统领这空隙,人逃离了魔爪。 人回到容彻身边,还不忘开口答谢,“谢王爷相救。” 容彻却眼睛一直注视着,前方傀儡的变化,声音严肃,“专心迎敌。” 那统领见容彻一脸的认真,整个人也被感染,“是,王爷。”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容彻开口问道。 “李桃!” “我娘说,要投桃报李,就给我起名李桃。”统领不忘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 “不错。”容彻出声,也不知道是夸赞名字,还是在夸刚刚那句话。 眼见着傀儡一波接这一波,越来越多。 “这么一味的退不是办法。”容彻忽然开口。 “王爷有办法?”李桃有些雀跃的问道。 “你守住这里。”刚吩咐完,容彻就朝前面蜂蛹而来的傀儡而去。 “容彻!”在水里的无极,见此忙从水中往出爬。 容彻的身形,此时已经被大批而来的傀儡淹没。 无极正欲冲上前,抬眸间,却见此时,容彻长剑而立,周围的一步之内,全部都是断壁残垣。 而他一席红衣,迎风而立,说不出的要治霸气。 紧接着,又是一波单方面的猎杀。 容彻身边的尸体,一点点的堆积,整个人遥遥看去,说不出的嗜血。 “他们不伤害你?” 第167章 弱点 “容彻,他们有弱点。”无极大声的喊到。 “好像很怕你。”无极大声的说道。 容彻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不管怎样,终究是找到了他们害怕的。 既然是怕他,容彻嘴角划过一抹嗜血的笑容。 容彻抬眸开了眼,傀儡来的方向,一个飞身,朝那个方向冲去。 果真,容彻所到之处,傀儡们都很是默契的,让出一条路。 傀儡的阵型被冲散,一个个的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 站在一旁的李桃,此时却糟了殃,成了他们重点攻击的对象。 李桃不比容彻,又打不过这些傀儡,无奈这能绕着圈,变着法子的躲。 后面一群傀儡追,李桃害怕的紧,放开了腿跑。 黑色的斗篷,随着奔跑带起的风,几乎快飞了起来。 宽大的衣袍随风而起,不经意划到后面的傀儡,那傀儡却猛地后退,一个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成了同伴的垫脚石。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却没逃过无极的眼睛。 “他们怕红色!”无极忽然喊道。 听到无极声音,李桃忙去解身上的披风。 后面傀儡追的太紧,李桃手抖的厉害,接了几次,将解开那衣结。 猛的扬起披风,将里外调了个。 正追的汹涌的傀儡,在见到红色后,竟争相后退。 这时,李桃来了精神。 拔出腰间的佩刀,朝最近的傀儡砍去。 起初,还带着些忐忑,但这一刀下去,傀儡没了胳膊,还有些恐惧的后退着。 李桃确定了,这些傀儡是真怕。 李桃本就是京畿卫统领,功夫自是不在话下,没了顾虑,才真正的展开了身手。 身姿矫健,伸手敏捷,动作潇洒利落,没一会的功夫,就逼的傀儡连连后退。 见岸上的傀儡少了,无极也离开了水,站到了容彻的身后。 “这些傀儡怕红色。”无极淡淡的开口。 容彻刚才离得远,未听清,现在一听,猛的将长剑刷的一声,插到了地上,开始解自己的外袍。 无极正欲阻止,容彻宽大的外袍,已经披到了无极的身上。 “穿上它。”容彻不轻不重的声音。 无极看了眼容彻,“现在怎么办?” 容彻看了眼无极,开口问道:“这些傀儡,还能医好吗?” 无极当真没想到,容彻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问这个。 无极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我没办法,但可以暂时的控制住他们。” “怎么控制?”容彻又看倒了几个上前的傀儡,开口问道。 “我用笛声,强行让子蛊沉睡。”无极有些凝重的说道。 容彻却听到无极的话后,第一时间否定,“不行,不现实。” 现在的百姓太多,用低声控制不太现实,耗费的内力,足以要了几个修行高手的性命。 无极看着容彻认真的脸,嘴角微微勾起,“我有万全的办法。” “什么办法?”容彻有些不信的问道。 无极见容彻,一脸的严肃,开口说道,“只要你能将他们,都关到一处,我就有办法。” 容彻回头看了眼无极,有些疑惑的开口,“真的?” “千真万确。”无极的眼睛,亮得吓人。 容彻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还有那一脸的自信,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怂恿着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 容彻点了点头,“好。” 说完,看了眼已经向这边来的李桃。朗声吩咐道:“召集京畿卫,来城南。” “是。” 现在傀儡的猛烈攻势已经缓解,容彻这么一吩咐,李桃才想起来,他身上还有召集京畿卫的信号弹。 点火,升空,信号弹在空中绽放出一抹瑰丽的颜色。 他们剩下的,只有等。 但容彻却未闲着,看着头上还滴水的无极,大手一伸,扣上了无极的头。 无极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头发已经随风散开,干的沉底。 容彻正欲用相同的方式,来烘干无极的衣裳。 却被无极身手拦住了,“你内力还有用。” “不差这一点。” 容彻双手放到无极肩上,不多时,白气升起,无极的衣服不但干了,还带上丝丝暖意。 李桃砍倒一个傀儡,向容彻这边看来,就看到两人含情脉脉的的。 非礼勿视。 李桃一个转身,将欲攻向容彻方向的傀儡,也拦了下来。 京畿卫到了很快,随着赶来的还有楚牧之一行人。 楚牧之接手京城已经几个月了,对京城的各项事物了无指掌。 见城南方向出现信号,自觉可能出现了麻烦,带着一众人赶了过来。 人数一多,傀儡不多时,就被驱赶进来城南的监狱。 监狱因为傀儡的进入,其他犯人全部被掉到了别处。 看着尽数被关起来的傀儡,楚牧之不忘请功,“怎么,我的速度还行吧。” 这监狱的调控是楚牧之亲自负责的。 看着被关进牢房,还在张牙舞爪的傀儡,容彻看了眼李桃。 “此处,交由京畿卫把手,其中厉害……” “属下,定不辱使命。”李桃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傀儡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了。既然已经被关了起来,就不能然他们再出来。 但傀儡的战斗力,真的是强悍,就这一会的功夫,监牢两旁的木桩,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 “去取红布。”容彻见此,忙下令。 待牢房的外围,尽数被红布附上,里面的傀儡,才算安静一些。 但这也是时间的问答题,待过了一炷香,容彻刚吩咐完布防的事情,牢房内的傀儡又有些不安分了。 铛铛的撞着墙或是牢门。 无极见此,脸上一抹凝重闪过,就这样下去,这些傀儡跑出来,是时间的问题。 无极看了眼容彻,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 无极何尝不知,容彻的一系列吩咐,全是为了傀儡更安份,也是想不让他用内力。 但现在的情况,不用不行。 “你们先出去。”无极开口吩咐道。 一行人见容彻为反对,都识相的退了出去。 楚牧之却留了下来,刚刚容彻的由于他看在眼。 “我留下来帮忙。” 无极倒是不扭捏,“好。” 无极解下腰间的玉笛,放到了唇边。 悠扬的笛声,倾斜而下。 容彻大手一伸,附上了无极的后背,内力源源不断的涌入。 楚牧之见此,也伸手抵在了容彻后背,将内力传递着。 也不知道锅了多长时间,知道三人都精疲力尽,牢房内的傀儡,才安静了下来。 容彻伸手,扶住有些虚弱的无极。 无极摆了摆手,示意他无事。 无极出来,还要了笔墨,写了张药方,交给了李桃。 “按上面的量来抓,牢内的人,一日一次,外面的红布先撤了吧。”无极有些虚弱的说着。 见无极交代完,容彻一个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朝马车走去。 第168章 雍凉 只有找到母蛊,这件事情,才能真正的解决。 想要找到母蛊,首先就要找到赵祁。 趁着修养这几日,容彻传信给冥,询问赵祁现在的行踪。 冥传来的消息,却是赵祁现在,在晋国都城雍凉。 容彻和无极虽然好奇,为何赵祁会到雍凉,但还是决定前去会上一会。 京城的事情,交给魏无祭和拓跋韬,容彻和无极轻装简行,朝雍凉而去。 容彻离开京城的消息,若是传到赵祁那里,以二人的速度,估计也快到雍凉了。 出乎意料,两人一路上,格外的顺畅。 眼见着,雍凉就在眼前,二人相视一笑。 后面,会越来越精彩。 此时,正值太阳欲落山之际,两人策马而行,朝前方的城门而去。 进了城,看着街道上已经有些稀疏的行人。 无极缓缓的开口。“这一路上太过平静了。” 平静的有些出乎他们的意料。 “表哥他们,应该是没有透露消息。”容彻悠悠的说道。 “那他们那边,岂不是处境很艰难?”无极有些担忧。 他们已经走了,但赵祈的全部精力,现在应该还,全部集中在京城。这些压力,都应该都被魏无祭和拓跋韬他们扛下了。 “表哥他们也是为我们好。”容彻出声安慰。 “我担心他们那边……” 容彻宠溺的摸了摸无极的头,“京城没有传来消息,他们应该没事。” 看着一脸淡定的容彻,无极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容彻摇了摇头,“在行到一半路程,还没有阻拦时,我才知道。” 事情已经发生,无极也不是纠结之人,甩了甩头,放下不必要的担心,朝容彻点了点头。 容彻此时,却很是冷静。“其实这样,对我们更有利,赵祈不知道我们来,我们胜算就更大。” 两人一边走一遍聊,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客栈。 客栈看起来不是很大,倒还算干净。 两人一进去,掌柜的就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 说着,就带着两人朝楼上走,无极一阵纳闷。 在二楼一间靠墙的位置,掌柜的停了下来,“这是两位的房间,有事招呼小二,我下去给二位准备热水。” 此时,无极是一副男装的打扮,两个人睡一间房,也着实看起来有些奇怪,但掌柜的,却很识时务的,什么都不问。 待两人进屋,无极才问出心中的疑惑,“这房间是怎么回事?” 容彻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弹了弹无极的额头,“猜不出啦?” 无极看容彻的反应,想来这人她应该是晓得的,那是? “冥?” 容彻伸手刮了刮无极的鼻头,很是宠溺的说道:“我家娘子就是聪明。” “他人呢?”无极环顾四周,明显不想有人的样子。 容彻转身坐了一下来,很是闲适的说道:“可能是,准备见面礼去了。” 无极一听,倒是来了兴致,“什么见面礼?” 容彻一脸的神秘,“他送,你应该去问他。” 无极狠狠的瞪了眼容彻,转身,欲出去看看。 却被容彻一捞,坐到了怀中。 “干什么去?” “我出去看看。”无极说道。 “不用,还有冥。”容彻的话虽然很正常,但语调却让无极听出了几分情欲的味道,说着,大手已经揽上了无极的腰。 “容彻,你先放开。”无极有些着急的说道。 “不行,还要沐浴。”容彻很是坚定的说着。 手上的动作,也紧了几分。 “沐浴,不是水还没到嘛。”无极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说的也对,在不先做一些别的事情?”容彻眸子中一片狡黠。 “我有点饿了。”无极无奈的说到。 一听无极说饿,容彻才想到,他们进到客栈,还真没进食。 “在屋里乖乖呆着,我去去就回。”容彻有些等不及的说道。 吃饭是大事,不能让无极饿着。 说来,容彻还真的是迅速,下楼没一会儿,就拎上来一食盅的吃食。 “来,过来吃饭了。”容彻进门,见无极当真乖乖的在等,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放大。 无极许是真的饿了,见容彻摆了一桌子的吃食,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就开动。 看着吃的认真的无极,容彻一阵内疚。 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吃慢些。”容彻一边给无极加菜,一边小声提醒。 还不忘盛碗汤,放到一旁。 酒足饭饱,送水的伙计才姗姗来迟。 “客官,您的热水。”几个伙计,抬进来一个硕大的木桶。 容彻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到屋内就行。 待人走了,容彻就要宽衣解带,一旁却传来,无极的声音。“若冥回来,怎么办?” 他们就这么在屋内沐浴,冥又神出鬼没的,万一撞见,那多尴尬。 容彻看了眼无极,声音有些阴沉,“他敢?” 见容彻面色不喜,无极也没在继续,但心中当真是有顾及的。 “你先吧,我给你把风。”无极一副无私的模样。 这话逗的容彻笑了起啦,清悦的声音,在有些寂静的客栈,格外的清晰。 “呵呵,怎么这么可爱。”容彻没忍住,勾了勾无极的下颚。 眼中的笑意,如浩瀚星河。 “我们一起十年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容彻见无极一副有些害怕的神情,开口解释到。 还不待无极开口说什么,容彻已经玉指一挑,无极的外衣,顺势滑落。 紧接着,自腰间一勾,中间束缚的衣带,被轻轻扯开,无极的肚兜,就这样暴露在了,容彻的面前。 容彻动作太快,待无极察觉到凉意,已经只剩下小小一方肚兜。 “容彻!” “乖,为夫很快。”话音落,仅存的一块遮羞布,也被容彻挑落在地。 一个弯腰,待无极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温热的水,包裹住。 容彻长腿一迈,跨进了浴桶。 浴桶虽然不小,但无极还是,下意识的,缩到了一旁。 容彻看着无极的反应,嘴角勾了勾,“我就那么吓人?” “嗯。”无极很是认真的点头。 “那我就……”容彻欲言又止。 无极又向一旁躲了躲。 “别躲,我就是想,改善一下我的形象。”说着,容彻拿起一旁的方巾,细心的帮,无极擦起了背。 无极起初脊背绷得很直,但过了好一会,发现容彻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擦背。 身体也就缓缓的放松下来,开始享受着容彻的服务。 看着无极一脸享受的表情,容彻的嘴角勾的更明显了。 过了好一会,容彻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滑如锦缎的背。 “好了。” 说完,还将方巾递给了无极。 无极一脸的疑惑。 “礼尚往来。”容彻淡淡的说道。 无极看着,一脸无害单纯的容彻,突然觉得,她好像没有反对的理由。 伸手接过方巾,“好。” 容彻背过身去,嘴角的弧度,几乎快要翘上天了。 第169章 住处 果真,冥出现的时候,是敲了门的。 “主子,冥能进来吗?”冥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带着恭敬。 “进来吧。”容彻看了眼,突然钻出自己怀抱的无极,清冷的开口。 冥缓步行了进来,见没有不妥,才放下心来。 “主子,主母。”冥开口道。 无极则被这句突然来的主母,弄的一阵不适应。反倒是容彻,嘴角已经勾了起来。 冥恭敬的汇报着,“赵祁现在,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处庄子里,庄子上守卫甚密。” “就这些?”容彻一如既往,清冷的声线。 冥接着说道,“这几日的查访,赵祁的庄子,每隔三日,要送进一批女童。” “女童,后来呢?”容彻微微拧眉。 “未见有活人出来。”冥依旧冰冷。 无极此时却忽然想起来,那日苏清染说说过的话,“他是在用,处子之血来治病。” “当真?”容彻有些汗颜,这得多少无辜的性命遭牵连。 无极若有所思的开口,“最为纯净的莫过于处子之血,赵祁可能是患了奇症,需要处子之血来缓解,或者来解毒。” 容彻听到原因,眼神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阴毒。” 冥看着容彻的反应,接着说道:“冥无能,不能确定母蛊在不在庄内。” 主要是,母蛊真的太小,寄体有太过寻常,很难分辨。 无极听此,忽然问道,“庄内是否有南疆人?” 冥摇了摇头,“庄内进出的,都是一些杂役,没见到特别的人。” 无极淡淡的点了点头,忽然看向容彻,“你说,赵祁会不会将这些人,放到了其他地方。” 毕竟,赵祁的狡兔三窟,他们还是见识过的。 “嗯,有可能。”容彻沉思着,微微的点了点头,只是,这地方,又在哪呢? “赵祁为何来雍凉?”无极这个问题还不知道,他们来时太过匆忙。 “起初赵祁是和温衡在一处,但上个月,突然间就回到了京城,皇宫内也未传出什么消息。”冥有些为难地说道。 这段时间,晋国的皇宫,一改以前的风格,消息变得异常保密,不知道是否与赵祁有关。 容彻听此,若有所思。 “你先去调查一下,赵祁除了庄子,还经常去哪里?”容彻淡淡的分析道。 无极也若有所思,“现在,赵祁应该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否则,不会不亲自去京城坐镇。 “又是因为什么呢?”容彻若有所思。 无极忽然想到,“再不,我联系顾淮安?” 这位晋国的太子,自从京城一别,还真的没再见过。 此话一出,却立刻遭到了容彻的否定,“不?行,太危险了。” 现在,还不知道,顾淮安是敌是友。 冥听到此处,忙的开口道:“顾灵韵在赵祁手上。” “此事当真?”无极忙问道。 “千真万确。”冥一丝不苟的回答。 容彻听此,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此时,他们定是已经沆瀣一气了。” 无极听后,却有些不同的看法。 印象中的顾淮安,不是那种趋利避害,罔顾情谊之人。 还有,赵祁放弃与顾灵韵大婚,选择提议攻打晋国。不管是国仇还是家恨,按理来说,顾淮安都不会和赵祁站在一处。 现在,皇城又戒备森严,一点消息也不透露,无极反倒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能,晋国皇室被控制了。”无极有些沉重的说出她的猜测。 容彻却一脸的不认同,“何以见得?” “直觉。”这次,无极真的是,凭直觉。 “胡闹。”哪有凭直觉做事的,此处有多危险,他们都知道。 冥看着两人的意见相左,他又不知如何劝说,只得出声打断,“冥,这就去调查。” “嗯,去吧。”容彻淡淡的出声。 见冥走了,无极才据理力争,“我觉得,此时最要紧的,是弄清赵祁的来意。” “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母蛊。”容彻平静的说道。 “但这并不矛盾。”无极说道。 容彻却坚持,“但会分散精力。” 见容彻毫不退让,无极也就没再说,而是计划着接下来该如何。 无极的心思,容彻又如何看不出来。 “别想其他的,这件事交给我。”容彻沉稳的说道。 无极很是认真的看着容彻,“你打算怎么办?” 容彻看着无极认真的,询问接下来他的行动,虽然是关心,但却真的不可爱。 这个女人,何时会有小女人的一面,遇到事情,学会找到他背后。 为什么,总是不顾安危的,自己往前冲。 “晋国的皇宫,有我的人。”见无极问的认真,一副不说出来不罢休的模样,容彻无法,开口解释道。 “容彻,你行啊!”得到答案的无极,一改刚刚的严肃,一脸的赞许和意外。 容彻见无极终于,不再板着脸,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此时的样子,才可爱嘛。 “叫夫君。” “嗯,夫君大人,你很厉害。”无极扬着一张小脸,说的认真。 容彻捏了捏无极的小鼻头,“你也没看,是谁的夫君。” “嗯,我男人,一定厉害。”无极心情大好。 “要不,也振不住你这只小妖精。”容彻看着无极,调侃的说道。 “我不是小妖精。”无极反驳。 “不是?一只专偷人心,勾人魂的妖精。”容彻第一次说这么露骨的话。 无极一听,却不乐意了,“我何时成了小偷了?” “居然还不承认?那就让你看看,我这里,心还在吗?”容彻说着,就去解身上的衣服,一副真的要让无极看着明白的样子。 “不用,不用了。”无极忙身手去阻止。 “你信了?”容彻问道。 无极忙点头,“信,我信。”不信不行啊。 “那以后就不要,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容彻搬过无极,很是在·认真的说道。 无极见容和,一脸的认真,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也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嗯。” “明日,我们去庄子上,看一看。”容彻忽然说道。 “怎么进?”无极一脸的惊讶。 赵祁的防范之心,不是一般的重。 进到他住的庄子,绝非易事。 容彻看着无极,高深莫测的一笑,“保密。” “哼!”她还不听了呢。 “明天就知道了,咱们先睡觉。”容彻带着些魅惑的声音说道。 无极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一天就知道睡觉。” “娘子说什么?”容彻忽然问道。 “没说什么,睡觉。” 第170章 夜探 直到第二日,无极才知道,容彻想要怎么进去。 乔装打扮。 为了防止让人认出来,也不知道道,容彻在哪搞来的两张人皮面具。 看着拿在手上的人皮面具,无极一阵撇嘴,“这东西,我也会。” 以前都是千面给她做,她多少也是学过一些的。 “这不止怕娘子累着嘛。”容彻讨好的说道。 其实,这时冥精心准备的,样貌真是参照,赵祁身边的两个仆从做的。 因为做这个,冥昨日才回来的那么晚。 忽然,无极夺过一旁容彻手上的面具,将自己手上这个塞了过去。 “你用这个。”无极开心的说道。 容彻看着手上,明显小上一号的人皮面具,一阵扶额。 “这个,我带不上。”容彻有些为难的说道。 无极却很是轻松的,将手上的这只,轻轻的拍在了脸上。 “我带这个,正合适。”一副我不呼唤的模样。 “乖,以后做一个好看的,为夫天天带给你看。”容彻开口哄道。 还被说,无极这样的小任性,容彻爱不释手。 “说话算话?”无极有些的确定。 容彻百出一副很认真的模样,郑重的点了点头,“嗯,一言九鼎。” 得到容彻亲口允诺,无极才恋恋不舍的,将面具还给容彻。 “容彻,你着过女装吗?”无极忽然问道。 “没有。”容彻回答的很是干脆。 无极却表现的有些失落,“你看过我着男装。”但她却未看过容彻的女装。 容彻自然听出了,无极的弦外之音。 一阵凉意爬上脊背。 这不是只小妖精,是只小恶魔吧。 “乖,快些,一会来不及了。”容彻一本正经的说道。 俄 u 机看了看肉彻,一脸的跃跃欲试。 但好在,没有在继续,专心的打扮起来。但说是打扮,只是穿了个衣服,发髻还是容彻弄的。 还被说,无极的这张脸,真的是淡妆浓浓皆相宜。 庄上的丫鬟,梳的是清一色的垂挂髻,将发平分两侧,再疏结成髻,置于头顶两侧,前额留下几缕散发,看起来颇为清新。 这发髻,倒是没费容彻多少时间。毕竟与平日里,无极梳的发髻比起来,简单了许多。 还别说,无极梳上这个发髻,平白的多了些俏皮和可爱。 容彻忍不住,揉了揉无极柔然的发丝。 “弄乱了。”无极有些嫌弃的说道。 容彻倒是不以为然,将一旁的人皮面具,朝脸上一贴,俨然一副仆役的模样。 这是这神态,还在立在那的气势,却怎么的,也让人联想不到奴仆。 “不像,你把气势再收一收。”无极在一旁帮着参谋。 两人调整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以无极的失败告终,“行行,就这样吧,你腰再弯下去些,还凑合吧。” 不知不急不认真,还真的是,有些人不管怎么的包装,骨子里的东西太过强势,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看着有五分相似的对方,两人相视一笑。 待来到赵祁住的庄子外时,才恍然觉得,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宅子。 先不说,这庄子与皇宫极为接近,就说这外面的装饰,也不是寻常人能住的。 “你说,这是谁送给赵祁的?”无极饶有兴致的问道。 容彻细细打量着,这庄子的四周,地理位置很好,四面没有其他建筑遮挡,足够宽敞,后面又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看上去占地不小。 “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能在皇宫边上,见这么一个庄子,还弄上这么多树木,绝对有些强大的背景。 “你说,会不会是皇室中人。”无极忽然开口猜测。 容彻仔细打量,“很有可能。”这庄子装饰的,太过精致。 “换班时间快到了。”容彻看了眼后门的方向,微微压低声音说道。 来之前,冥就将这庄子的地图,还有换班轮岗的时间,交代了个清楚。看来,冥这段时间,当真没偷懒。 在赵祁的眼皮子底下,将事情弄的这么清楚,想来,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 俩人隐在树木后面,注视着后在外面的一众奴仆。 庄子上,一天两次换班,早晨和傍晚,在后门完成。 看着与无极脸上一样的小丫鬟,正好在人群的最后,容彻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一手刀下去,小丫鬟软软的倒了下去,竟然半点声音也未发出。 两个人,是分立在两队。 不多时,里面的那一班就鱼贯而出。 外面的仆役,在管事的注视下一个个的,进了庄子。 说来赵祁的庄子,也是奇怪。 这里面,虽然很大,却不让仆人住在里面。看来,应该是隐藏了什么事情,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容彻和无极两人顺利的,进入了庄子。 一进庄子,两人就悄悄的印在了后头,最后,脱离了队伍。 看着有光的地方,两人就靠上前去。 却见一个中年,又些油腻的男人,匆匆的从一处院子,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擦着额上的汗。 现在已经日落西山,晚风习习,这汗估计不是因为热。 两人一阵好奇,朝院子靠去。 “这次的,怎么回事?”一个有些阴森的声音。 “这次,出了点小差错,我已经让他想办法了。”一个有些示弱的声音。 “没有下次。”说完,两人就听到脚步声靠近。 忙向一旁躲去。 出来的人,很警觉,私下看了看,确定无人,才朝外面走去。 容彻在看到那人的背影时,眉头狠狠的一蹙。 “你认识?”无极见容彻的表情,开口问道。 “看起来眼熟。”容彻摇了摇头,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见此处没有热闹。两人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原因,那个方向,都动静。 这声音,可以说是不加掩饰,挪动箱子的声音。 庄子上很静,这声音,倒是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待两人走进,却见一个大汗,正在从马车上,向下搬着长方形的—箱子。 看起来,好像还很吃力的样子。 奇怪的是,这些人,穿的都不是庄子上,仆人的统一衣物。 有个大汗,一个不小心,摔到了箱子。 立马被一旁的一个头头呵斥了,“加点小心,里面的东西伤了,要你们的狗命。”那人说话,毫不留情。 容彻却注意到,刚刚箱子重重的砸下,却又晃了晃。 这里面,应该装的是一个大件的定西。 无极见此处灯光暗,想再上前些,看个究竟。 却不想,此处太过昏暗,他们又在草丛中。 无极一个不留心,踩到了掉下来的树枝,“哗啦!” “谁?” 第171章 顾灵韵 糟糕! 无极正欲起身。 却被一双大手拉住了,容彻微微摇了摇头。 紧接着,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树干的摇晃声,刚刚欲向这边走的人,纷纷向另一方而去。 容彻和无极一个对视,朝一旁闪去。 此处已经暴露,要想隐身,定然要另寻一处隐蔽。 两人躲在房子的墙角,眼见着一行人,将这些箱子,尽数搬完,悉数离开。 见人已经走了,无极弯着腰,悄悄的走了出来。 容彻紧随其后,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两人轻手轻脚,打开房门。此处看起来倒像是库房,里面除了箱子,再无其他。 无极挑了一个,隐蔽位置的箱子,拿出身上的防身匕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箱子。 还别说,这箱子,封的着实结实。若不是上面是普通的卯榫,无极都怀疑,是不是用上了镇魂钉。 简直太过结实。 待打开箱子,无极差点没惊呆了。 “容彻!”无极开口唤道。 无极过来,向下一看,也是一怔。孩子,一个瘦弱的小孩子,蜷缩在里面。 仔细看,可以看出,虽然不动,但胸口微弱的起伏着,证明此时她还活着。 “这就是,赵祁要的女童?”无极脸上,一抹愠怒。 将人迷晕,装进箱子。以着箱子的密封性来看,若是不及时,将这些孩子放出来,她们只有死路一条。 见无极情绪不对,容彻开口道:“赵祁很需要她们,不会让她们死。” 言外之意,在他用之前,这些孩子,不会有生命危险。 “禽兽!”无极忍不住低咒一声。 容彻四下看了一番,开口道:“赵祁,应该今晚就会用。” “当真?” “这些箱子空间狭小,孩子活不到明日。”容彻分析道。 “那今天,就找到他的住处。”无极有些急切的说道。 容彻深深的看了一眼无极,终究未说什么。 “走,去别处看看。”容彻将刚刚打开的箱子,又悉数恢复。 无极也微微点头。 “谁在帮赵祁?”无极忽然开口问道。 容彻看了眼无极,“京城中,可只手遮天的人。”否则,这么多女童失踪,不可能毫无消息。 听到这里,无极有一瞬间的担心,“你说,会不会和顾淮安有关?” 容彻没有回头,但出口的声音,语气却不甚好,“你好像,很关心他?” 醋味十足。 无极见容彻吃味,也未再问下去。 在无极潜意识里,顾淮安和其他的皇室成员,是不一样的。 “你说,是谁告诉赵祁,这方法的?”容彻行至半路,忽然开口。 无极忽然灵光一现,“一定是一个,医术了得之人。” 若不是习医之人,不会知道此事。况且这人的医术,应该还很高,知道如何利用处子之血。 “也就是个邪医。”无极忽然补了一句。 这人虽然医术高明,但却罔顾生命,不是一个称职的医者。 两人一路前行,却忽然发现,一处院落,灯火通明,仆人甚多,此时进进出出。 无极正欲上前,却被容彻拉住了。 “不是赵祁的住处。”赵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暴露自己的藏身之所,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无极听此,微微蹙眉,“里面一定有情况。” 见无极执意要看,容彻拉了人,从后方翻了进去,最后,直接落到了屋顶。 这院子虽然人多,但都是些普通的仆役,全然没有高手暗中保护。 两人很是轻巧,揭开了屋檐上的瓦片,朝里面看去。 这一看,无极却惊住了。 容彻看一旁的无极,一脸的惊讶,压低声音问道:“认识?” “顾灵韵。”无极深深的呼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 下面这人,明显是在生产。 看样子好像不是很顺利,丫鬟婆子,一遍一遍的换着热水。 “夫人,用力,孩子位置不正。”一个稳婆大声的说着。 而床上的顾灵韵,此时,已经一身的汗水,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在烛光的映衬下,看起来甚是骇人。 下面一个稳婆,手忙脚乱的,忙活了好一阵子,却最终败下阵来。 “这,恐怕会……” “问问东家吧。”忽然一个小丫鬟跑了出去,无极正欲去跟,却见赵祁忽然进了院子。 无极一见,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看到赵祁的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眼见就要暴露,容彻忙拉起无极,朝一旁的院落而去。 在赵祁面前,若是有半点的差错,今日他们只有被杀的份。 急匆匆进门的赵祁,看了眼房顶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终究被一旁丫鬟的催促声,打断了。 “夫人,可能是难产。” 院落的另一角。 “阿清。” “容彻,你放开。”无极有些恼怒的出声。 “先冷静一下。”容彻低声说道。 无极却一下子甩开容彻的手,转身就往回折。 无极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过去,把赵祁杀了。 若是这次不动手,可能下次又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况且慕寒岐现在了无音迅,可能已经被他杀了。 无极不管不顾的往前走,后面的事情,她不想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容彻看着,突然间失控的无极。眉头狠狠的一蹙,伸手去拉。 身体突然一方受力,无极身子一转,紧接着,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而这怀抱的主人,此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你先放......” 见无极依然在气头上,若是此时弄出大一些的响声,定然会惊动隔壁的人。 容彻急中生智,一个俯身,用唇堵住了,那正欲出声的小嘴。 无极挣扎了几下,狠狠的捶了几下容彻的肩头,但却发觉,毫无用处,身上箍着的那双手,反倒又紧了几分。 挣扎无果,心中的气也撒的差不多,无极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见无极冷静下来,容彻才放开她的唇。 无极锤了一下容彻,容彻才有些担心的,慢慢松开了手。 “我没事了。”无极缓缓的开口说道。 容彻很是认真的看着无极,见她真的没有再行动,心才放松下来。 “乖,咱们不急在这一时,我保证,会将赵祁交到你手上。”容彻很是认真的说道。 无极也点了点头,刚刚的确是她,冲动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赵祁,无极以为已经,将为师傅报仇的执念放下了。 但今日发现并没有,她只是没见到赵祁而已。 容彻伸手拍了拍无极的肩膀,以示鼓励。 “我们走吧。”无极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 “好。” 待两人回到院中,赵祁已经离开了。 而床上的顾灵韵,却相当惨烈。 身下全是血,几乎要将床上的人淹没,而那个孩子,最终也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无极在屋顶,眼睁睁的看着,丫鬟将顾灵韵睁着的眼睛,缓缓的阂上。 第172章 约见 最终,无极和容彻也没能找到母蛊。 确切的说,就连可能是寄体的人,都没有找到。 赵祁走进了一处院子,最后消失在了屋内。 因为,屋内压根就没有人。 周围把手严密,两人无从探查,只得空手而归。 冥联系了皇宫的细作,得到的消息是,最近皇宫的人,各个都怪异的很。 皇帝称病不理国事,太子一天神神秘秘,元老大臣,都纷纷辞官归乡,对此,皇帝尽数准奏。 听到此处,无极已经能够判断出来,晋国的皇室,甚至说朝堂,出了什么变故。 而这变故的始作俑者,一定与赵祁脱不了关系。 “我怀疑顾淮安,神神秘秘,一定是在帮赵祁做什么事。”无极很是肯定的说道。 容彻在一旁,静静的思考,“冥,查一下,最近几日顾淮安的行踪。” 对于容彻的命令,无极一阵兴奋,“你同意,我与顾淮安见面了?” 容彻笑了下,没回无极的问题,但那笑容中的宠溺,却再明显不过。 “找不到母蛊怎么办?”无极有些颓丧。 容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可能,只是时机未到吧。” 无极难得的,见容彻这般看得开,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若是你是赵祁,你会把母蛊藏在什么地方?”容彻反问道。 无极若有所思,“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以他现在的处境,哪里最安全?”容彻嘴角含笑的问道。 无极却突然脱口而出,“自己体内?” 对于一个被亲人背叛过,又留下一身伤的赵祁,此时,应该没有什么人,是他能信得过的。 他认为的最安全的,也是别人最想不到的,就只有他自己身上了。 “我记得,你哥你说过,母蛊和子蛊同城,才能有作用。”容彻忽然开口说道。 无极点了点头,“对。”魏无祭的确这么说过。 “若是,母蛊不在京城,那京城就是安全的。”容彻若有所思的说道。 无极却蹙了蹙眉,“如何保证,赵祁不到京城?”赵祁可不是受人摆布的人。 容彻嘴角微勾,“很简单,他抽不开身。” 把这些东西,都放自己身上,的确安全,但是,却也有弊端,一个人时间有限,不可能分身。 “你说,赵祁最后,会不会让人去激发子蛊,就像城南那样?”无极突然间,想到一个很艰巨的问题。 “可能。”容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无极一阵叹息,那他们还是需要,找到母蛊,解除京城危机才行。 “但也要他,有命才行。”容彻忽然霸气的说道。 “你是有计划了?”无极有些雀跃的问道。 容彻看了眼无极,一脸的神秘,“时机不到。” 无极见此,重重的的哼了一声,卖关子。 不知懂容彻用的什么法子,三日后,突然和无极说,顾淮安约她见面。 无极对此,也很是惊讶。 待问容彻时,这人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无极也懒得再问。 到了约定的时间,无极正打算出门,刚下楼,就碰到了门口处的容彻。 “你也要一起去?”无极开口问道。 容彻摊了摊手,“当然。”他怎么放心,无极一个人去。 见容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无极忽的反应过来,“顾淮安,是你约的?” 容彻勾了勾唇,“以你的名义。” 无极看了眼容彻,一脸的不爽,“为何不与我说?” 无极是真的气恼,容彻不与他说此事,想要一个满意的解释。 却不料,容彻忽然来了句,“情趣。” 无极差点没吐血三升,这是什么鬼情绪情趣。 见无极表情有些不自然,容彻疑惑的问道:“你不惊喜?” 此话一出,无极差点没呛着,这个男人的想法,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除了惊恐,就是惊讶,哪里有什么惊喜。 见无极反应平平,容彻小声的说了句,“以后换种方法。” 无极想要开口,但还是没出口,不能打消别人的积极性。 两人来到约好的天香楼雅间,一推门,顾淮安已经等在那里了。 见是两个陌生的面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你们是谁?” 这时,无极才意识到,她此时是真面目。 “晋朝重文轻武,盛世可开,乱世难安。”无极忽然开口道。 果真,本来还一脸防备的顾淮安,在听到无极的话后,忽然放松了些,“无极?” 这句话,顾淮安记得,他只在秦国京城,与无极说过。 无极听此,微微一笑,“顾兄,果真眼光毒辣。” 得到印证的顾淮安,此时却有些不自然,“你是红妆?” “嗯,昔日行走江湖,男装方便些。”无极说的坦诚。 待看向无极身后的容彻时,顾淮安脸上的表情,忽然紧绷起来,“你是燕国中山王?” 这人的容貌他识得,虽然未见真容,但画像见过不少。 容彻倒是自然的很,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嗯,不错,是我。” 顾淮安一脸的震惊,看向无极,“这是......”什么意思。 无极瞪了一眼容彻,忙开口解释道,“今日,我们来此,是有要事相商。” 顾淮安却明显的抵触,“无极,若是政事,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顾淮安平时看起来,谦谦君子的模样,但做起决定来,却果断异常。 无极正欲开口,坐在一旁的容彻却抢先一步,“我们不谈政事,谈私事。” 顾淮安明显的防备,“我们无私事可谈。”他们以前从未见过面,也从未有过来往,何来私事。 “我们合作过,不是生人。”容彻好像看穿了顾淮安的心思,开口说道。 顾淮安此时,眉头几不可查的一皱,“何事的事?”他如何不知。 “洛水一战,刘玄以一敌百,太子殿下不会忘了吧。”容彻悠然的说道。 顾淮安,这才想到,刘玄曾经说过,此战能胜,非他之功。 “那人是你?” 回应顾淮安的,是容彻浅笑的模样。 “你有何事,恐怕本应帮不上忙。”顾淮安很是拒绝。 容彻对此也不恼,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你这么着急拒绝,是因为赵祁吧?” “赵祁已经死了。”顾淮安脱口而出。 容彻却嘴角微微勾起,“他没死,但有人却真不在了。” 顾淮安见容彻的嘴角,勾着狡黠的笑容,心里一阵不安,“什么意思?” “前几日,我去了赵祁的住处,见到了令妹。”容彻悠然的说道。 顾怀疑一听顾灵韵,很是激动,“她怎么了?” “她怀孕了,你知道?”容彻淡淡的出声。 顾淮安微微点了点头,这事他知道。虽然,赵祁只是第一次,让他见到了顾灵韵,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告诉顾灵韵的情况。 “我知道。” “那她难产,你知道吗?” “不可能。” 顾淮安猛的站了起来,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激动的有些颤抖。 “赵祁没和你说,或是他告诉你,母子平安?”容彻缓缓的说道。 无极看着顾淮安的反应,忙上前安慰,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示节哀。 “无极,这不是真的。”顾淮安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无极看着顾淮安的反应,深知他们兄妹情深,但有些事实,一定要让他认清。 “我亲眼看到的。”说着,还自腰间拿出了枚耳饰。 这是他们,趁着稳婆出去的空隙,在她的床上发现的。 看着熟悉的耳饰,顾淮安仿佛一瞬间,掏光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跌坐到了一旁的靠椅上。 无极给他倒了杯水。 见顾淮安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容彻才开口,“你在为赵祁做事,他一直在威胁你。” 容彻的口气,很是肯定。 “嗯,他用灵儿的性命威胁我。”顾淮安缓缓的说道。 记得赵祁,在找上他的时候,就是拿了顾灵韵的手镯,说灵韵在他手上,若是他不配合,灵韵就有性命之忧。 在顾淮安的妥协下,他还见到了顾灵韵,虽然没有以前爱笑,但人却是好的。 之后,赵祁未有过分的要求。但后来。他们才发现,晋国的朝堂,在悄然的发生着变化。 这一切,都是从赵祁来京城之后。 他们正准备行动之时,传来了顾灵韵怀孕的消息。 事情,也就搁置下来了。 第173章 目的 “所以,你就为虎作伥,那些可都是,晋国的子民。”无极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 顾淮安却疑惑的抬头,“哪些?” 无极见顾淮安,一脸的疑惑,登时有些游移了。 “哪些女童,不是你派人手落的?” “什么女童?”顾淮安一脸的疑惑。 见顾淮安的反应,容彻确定了,此时定然与他无关,“不是他。” 无极眉头狠狠的蹙起,“那是谁?” “在说什么?”顾淮安插话进来问道。 无极很是认真的看着顾淮安,“赵祁残害女童,此时你全然不知?” 顾淮安听到此处,却一脸的愠怒,“你是说,他一直在京城,残害女童?” 无极点了点头。 “岂有此理。”顾淮安狠狠的拍了桌子,额上青筋暴起。 无极咽了咽口水,“那你帮赵祁做了什么?” 顾淮安听此,又些不好意思,“压下朝堂反对声音。” “反对,什么?”无极忙开口。 顾淮安见此,却没太多的隐瞒,“温衡要合并军队。” 晋国本来,就兵弱将少,现在温衡要整编,也是一个办法。 “温衡要合并,为何赵祁要帮忙?” “赵祁着温衡部下。”顾淮安淡淡的解释道。 这也就是,顾淮安为何会答应赵祁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虽然温衡有的时候,有些专权,但却一心为晋国着想。 只是,有时做事太过,找到同僚排挤。 容彻在一旁,将事情停了个大概。 “温衡,你认为他能领导赵祁?”容彻的话音中,当上了几分讽刺。 顾淮安此时,却很是自若,“赵祁在秦国,是太子,但在晋国,却处处受制,温衡自然能领导。” 容彻忽然嗤笑一声,“养虎为患,后患无穷。” “什么意思?”顾淮安问道。 “赵祁,不是温衡能控制的了的。现在,你下令整合的军队,应该都成了赵祁的是私家军。”容彻毫不客气的,剖开事实。 顾淮安的脸上,怀疑和紧张,虽然极力掩饰,却依然很明显。 “若是不信,可以试上一试。”容彻悠悠的说道。 顾淮安思考,“如何试?” “很简单。”紧接着,容和微微招了招手。 顾淮安附耳上前,脸上的表情,却很是精彩,像打翻了调色盘。 “可行?” “你没得选。”容彻缓缓出口,语气十足的笃定。 顾淮安是说,缓缓的点了头。 顾淮安沉思着,却忽然看向容彻,“中山王,想从中得到什么?” 顾淮安,一个在权力中心生存的太子,他绝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伸出援手,更何况,这个人是容彻。 容彻很是坦然的笑了笑,“勿需担心,你这么做,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顾淮安看着容彻,,眼中一抹亮色,一闪而过,“你是想让我,拖住赵祁?” “各取所需。”容彻神色淡淡。 顾淮安看了容彻许久,最后还是一甩衣袖。离开了雅。 见顾淮安走时,情绪很不好,无极担心的看了眼萌的方向,“他会做吗?” “一定会。”容彻笃定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你为何如此确定?”顾淮安走时,当真没什么好脸色。 像是,谈崩了交易一般。 容彻忽然,勾唇一笑,“心里不痛快,真很正常。” “为何?”心里不痛快。 “被利用了,还必须要做,任谁都会痛快。”容彻说的意味深长。 无极看着容彻,得逞的笑容,低声说了句,“狐狸。” “这样,省的你担心。”容彻缓缓说道。 无极看了眼,容彻含笑的眉眼,“谁要担心你?” “我记得前两日,还有人怕赵祁激发蛊毒?”容彻话音拉很长,尾音微微上扬,一副故意的模样。 “担心,可以了吧。”无极投降认怂。 “嗯,要诚实。”赵祁一副夫子的语气。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无极随口问道。 容彻看了眼窗外,“回去再说。” 待到了客栈,无极才无奈的看着容彻,“现在,可以说了吧?” 容彻未开口,却在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明显卷曲,定然是长时间,放在圆筒中所致,这是飞鸽传书。 无极缓缓的打开,里面上的内容,却让她微微一惊,“何事的事?” “前日。”容彻缓缓说道。 无极听次,才恍然大悟,“你是接到消息,才计划着顾淮安?” 容彻看着无极,点了点头,“赵祁他有后招,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何时动身?”无极开口。 “越早越好,要速战速决。”容彻一脸认真的说道。 无极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那就安排好此处,明日动身。”无极提议道。 容彻宠溺的摸了摸无极的头,“没有那么急,后日就好。” 无极很是认真的,看着容彻,“不是,越早越好?”这人,刚刚说过。 “不急这一日。”容彻嘴角的笑容,很是温柔。 无极疑惑,“可是,还有事?” 容彻看着无极的眼,“嗯,教训赵祁。”容彻说的认真。 无极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傻了?”一边是迫在眉睫的战事,一边是教训人,孰轻孰重,水都看的出来。 “不行,现在弄不死他,也要先收点利息。”容彻说的一本正经。 无极却忽然间觉得,容彻很可爱。 “为什么?”执着于教训赵祁。 容彻很认真的,搬过无极的脸,“惹了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不管是谁。” 无极看着容彻,一脸的认真,忽然变的心里有些一样的感觉,“还是不用了吧。”收拾赵祁,是早晚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收些利息,也让他知道,我容彻就在雍凉。”容彻霸道的说道。 让赵祁不好过,无极心里会舒服些,还可以,因此转移赵祁的注意力,何乐不为。 无极听到容彻的话,当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奸诈。” “谢谢娘子夸奖,为夫一定再接再厉。”容彻厚脸皮的说道。 无极瞪了容彻一眼,“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到底要怎么教训赵祁。 容彻却忽然,画风一转,有些为难的说道,“光天皇日,娘子这就想投怀送抱,真的是......” “谁呀?” “这个,也会要有报酬的,难道不是这个报酬?那,让我再想想。”容彻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模样。 “没有报酬,”无极双手叉腰,一副土匪模样。 容彻见此,很是配合,“那我拿报酬,如何?”说着,手指已经挑起了无极的下巴。 “我不要。”报酬,谁那还不一样,最后都是无极吃亏。 “这不合规矩。”容彻的手,又些不规矩的,在无极身上掠过。 “拿......开,呜......” 第174章 教训 第二日,容彻神清气爽。 早起,还特意去,买了无极爱吃的糕点。 待无极醒来,已经快日上三竿了。 然而,依然没见到冥的身影,无极四处转了转,“冥,还没回来?” 容彻听到无极的话,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蹙,“一醒来,就问别的男人?” 无极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那是你下属,这醋也吃?” 大醋坛子。 “怎么,吃不得?”容彻反问。 无极无奈,点了点头,“吃得,吃得。”反正是你下属的醋,你来吃。 “今日,有空出去逛逛?”容彻看口提议。 无极却一脸的疑惑,“你不是要教训赵祁吗?” “嗯,对。”容彻很是认真的点头。 “那怎么......”没行动? 还是说,赵祁镇的已经弱到到,不用计划了。 “教训而已,不用太费心。”容彻解释道。 两人除了客栈。率先去的是醉仙居。 醉仙居是雍凉有名的酒馆,里面的开胃小菜,味道一绝,无极甚是喜欢。 两人一边夹着菜,一边闲聊。 “你打算怎么整赵祁?”无极随口问道。 “既然是教训,就要达到目的。”容彻抿了口酒,悠然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那你就不准备什么?” “你怎知,我没准备?”容彻一脸的好奇。 这话,倒是问的无极扶额,您人都在这,哪里准备了。 容彻看着,无极一脸的吃瘪小表情,心情大好。“等会,就知道了。” 无极撅嘴,又卖关子,这习惯,一点也不好。 但最后的结果,倒出乎无极的意料,应该说,颠覆无极对容彻的认知。 两人逛完街,回道客栈,正巧赶上冥匆匆回来。 “主子,准备好了。”冥低声说道。 容彻勾了勾唇,看着无极,“走,过去看看。” 几人行了好一会,在一处林子前,停了下来。 “就在里面了。”冥开口解释。 无极看了眼四周,这地方,还当真算得上隐蔽,四周无人,视线所及,竟然连个人家也没有。 几人向里面走了一会,就见林中的空地上,此时摆着很多的箱子。 这箱子,无极看着甚是眼熟。 “赵祁用来装女童的?”无极疑惑开口。 容彻眼中一抹狡黠,一闪而过。“过去看看。” 箱子旁,立着十数个黑衣银面的人,见无极上前,微微躬身,打开了箱子的盖子。 无极向下一看,差点没笑出声来,“怎么是死猪?” 容彻缓缓上前,很是认真的纠正,“不是很准确。” 一旁的冥,见容彻看向他,忙继续说道:“是得了猪瘟,病死的猪。” 无极也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你这是想,恶心死赵祁呀。” 用来缓解病痛的女童,忽然变成了瘟死的病猪,想想赵祁的脸色,都够笑上一阵子。 容彻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无极,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宠溺。 但这宠溺的笑容,落在几个黑袍银面的下属面前,却是一副惊恐的画面。 老大,原来也会正常笑,还笑的这么温柔。 以前,他们见到的,都是冷笑,冷到骨子里的那种。 几人惊恐的表情,容彻浑不在意,温柔的问道:“还想不想,再加点料?” 眼神柔和的,看着无极。 无极察觉到,一旁几人的诡异气氛,缓缓的收了笑声。 “加点料?”无极说的跃跃欲试。 容彻一脸宠溺的点了点头,一副你高兴就好的温润模样。 “那我就......”无极缓缓的,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递了上去。 靠近的黑衣银面的人,看着自己面前的手,有些游移的看向容彻。 “按主母说的做。”容彻的声音冷彻霸道。 “是。”属下见容彻下令,忙恭敬的接过。这个笑女人,居然是主母,一定要好生表现。 “每个箱子里,都撒上一些。”无极淡淡的说道。 容彻看着无极,嘴角的坏笑,开口问道,“是什么?” 无极看了眼容彻,忽然咧开嘴角,漏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紧接着,却恶劣的说道:“保密。” 哼,风水轮流转,也让容彻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容彻看着无极,一脸的任性模样,心中没有丝毫的不快,反而开心的很, “你开心就好。” 最后,容彻在一众属下,惊讶的目光中,揽着无极的腰,消失在了树林外。 “快干活。”冥看着,怔在一旁的一众人,沉声吩咐。 真的是,没见过世面。 主子更加离谱,更加温柔的时候,他都见过。 而出了林子的容彻,牵着无极的手,忽然邪肆一笑,“想不想,看看赵祁的反应?” “想。”无极想都不用想,酒脱口而出。 但这,是不是太过危险了。 容彻仿佛,看穿了无极眼中的顾虑,开口说道,“赵祁那时候,没精力管其他。” 无极想了想,刚刚自己下的药,嘴角一勾,“好。” 无极斜眼看着容彻,“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这感觉很强烈,以前容彻都会严谨缜密的分析,每一步棋。 将每个可用的棋子,全部利用起来,达到最完美的棋局。 但现在,容彻好像心态放松了很多,随着,做事也轻松了许多。 “人,总是要变的。”容彻淡淡的说道。 无极想了想,才开口问道,“刚刚那群人,是幽冥的吧?” 幽冥,江湖上响当当的杀手组织,其出手神秘莫测,不受制于人,却收钱消灾,看心情接单子。 待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无极才忽然想到,容彻好为何能短时间,酬到大笔的钱。 “怎么猜到的?”容彻很有兴致。 从始至终,他没有隐瞒这些人,但也没给无极介绍。 “从冥身上,还有他们的身手,衣着。”无极缓缓地说道。 虽然,幽冥隐于暗处,难以窥其真容。看到他们真面目的,又都死于剑下。 但他们的身手和气势,无极还是能从中窥探一二的。 还有就是冥,这个第一杀手,他总觉得背后有助力,但却一直查不出来。 现在想来,冥合幽冥,有很多相似之处。 一样的杀伐果断,一样的冷血干练,其实,这些东西,在容彻身上,体现的最为明显。 “以前为何不用?”无极问道。 容彻混不在意,“没必要。” 幽冥是江湖组织,而他是朝堂党争,他不想让两者混在一起,这样,对哪一方都没有利。 “那在平阳......”那次,他险些丧命。 容彻好见无极情绪有些激动,忙开口解释,“那是次意外。” 第175章 七日醉 夜晚,快到运送女童的时间,容彻唤上无极,“走,看热闹去。” 无极跟着容彻一路,最后到了一处小院。院落很是偏僻,甚至可以说荒凉,像是废弃了很久。 “来这做什么?”无极疑惑的问出声。 容彻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会就知道了。” 看着一个壮汉,从屋内不断的向外搬着箱子,无极才知道,这是,藏女童的地方。 “冥这几日,没闲着。”容彻低声的说道。 无极赞成的点了点头,这地方都找到了,看来是废不少功夫。 “他们人呢?”无极忽然问道。 容彻超一旁指了指,还真的,几人现在正隐在屋后,将无极看去,还不忘打了个招呼。 这运输的人,武功都不是很高。 想来,应该是不担心被人知道,所以,有恃无恐。 几个壮汉,将箱子放到院子中,又回到屋内去取下一批,就在这空隙,后面藏着的幽冥的人,迅速的将箱子调换,抬走了装女童的箱子。 无极看着容彻,眼中划过一抹赞赏,这些孩子,能救一个是一个,他们来开个好头。 箱子被换,搬的几个人,倒是一点也没察觉。 看来,应该是熟了,所以有些不甚在意,说不准搬过多少次了。 眼见着,幽冥的人,在眼皮子底下,将木箱子,尽数换了出去。 完成任务之后,还不忘向这面的容彻示意,任务完成。 容彻看着,缓缓驶进院子的几辆马车,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 “接下来,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人,将调包的箱子,放上了马车,驶向了容彻的宅子。 容彻朝隐在房后的人,一个抬手,示意把箱子转移走。 无极看向一旁的容个好,开口问道:“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处置?” 容彻身手,揉了揉无极的发丝,“送给顾淮安,当作谢礼。” 无极看容彻说的认真,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大了。 “谢谢。” 无极知道,容彻这么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无极把顾淮安当作朋友。 要不,以容彻特立独行的性子,怎会把这些孩子,费力的交到顾淮安的手上。 “走,跟过去看看。”容彻低声说道。 无极乖巧的点了点头。“好。” 两人倒是没有一路尾随,而是找了条近路,直奔宅子而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走的倒是格外的顺利。 但赵祁的屋子,还是难以靠近。 赵祁的这个宅子,说白了,其他地方都是摆设,只有这间房间,是严格把守。 不仅院子里有高手防卫,房顶屋后都有暗卫守护,当真是严密。 两人本来,也没打算进去,躲在院落外,观察着里面的一举一动,着院落里,少说也的有十几个暗卫,各个是顶尖高手。 看这阵仗,赵祁一定是在这里面疗伤的。 两人,眼见着,一个一个的大木箱子,抬了进去,却迟迟没有听到动静。 容彻有些好奇的看着无极,“你撒的是什么?” 无极不紧不慢的,突出了几个字,“七日醉。” 一听到七日醉,容彻忍不住有些想笑,七日醉,是典型的助兴的药物,但因药效霸道,持久。一连可持续不七日不退,故而得名七日醉。 七日醉区别于其他药物之处,就是中毒七日内,要时时进行性-事,才能保住性命,否则会气血逆行,暴毙身亡。 没有解药。 容彻眼中闪过一抹赞许,此时赵祁的状况,明显是要及时缓解病情,却不料,中了七日醉,七日都要在床上不停的,运动。哪里有时间顾及病情。 “我猜,现在还没人出来,定是都中了七日醉,此时正在寻求解药。”容彻幸灾乐祸的说道。 七日醉的药量,无极下的量很足,这药见风就飞,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使人沉沦其中,无极足用了一小瓶。 “这滋味......”无极也不禁咋舌,一边病痛折磨,一边挥精如土,那滋味,呵呵,定然酸爽的很。 赵祁,你可要熬过来呀。 不多时,的确从室内跑出了人,却是个丫鬟,此时她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疯子,都是疯子,都疯了。”小丫鬟一脸的惊恐。 显然被吓坏了,一边跑,一边呢喃着。 容彻好和无极对视一眼,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你怎么确定,赵祁会知道是你做的?”无极忽然问道。 容彻高深莫测的,看了无极一眼,“他会想到的。” “你这么确定?”无极问说出声。 “直觉。”若是和一个对手,打交道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什么事情是他出手的。 有时候,对手比自己,都了解自己。 赵祁,此时在晋国,可谓风生水起,无人可使其锋芒,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的,他会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对手——容彻。 无极看这容彻,说的一脸认真,淡淡的点了点头。 的确,有的时候,对手和对手之间,有着莫名的直觉,这直觉很准。 “那咱们走吧。”无极拍了拍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 容彻微微勾唇,缓缓的摇了摇手指,“不着急。” “你还有,后手?”无极惊呼出声。 赵祁现在,应该已经很惨了,容彻是要,雪上加霜啊。 “趁火打劫。”容彻说的坦然。 将手指放到口中,寂静的夜中,口哨声突然想起。 守院的人,刚要动身,却见成批的黑衣人,落到了院墙之上。 “什么人?”守卫大喝道。 那些黑衣人,哪管这些,什么都不说,上前就是打。 来人很多,院子内的暗卫和守卫严阵以待,拿出全部的注意力,来应付来人。 双方战在一处,战况十分的激烈,正在要决战之时,这群黑衣人,却突然间的撤退,忽然间四散开来。 这些人的使命,是保护着院子和屋子,见黑衣人撤退,没有上前去追。 他们的命令,是保护屋内人的安全,不是追捕刺客。 着也是赵祁给他们下的命令,可能是赵祁,竟是为了防范,有一天,谁来一个调虎离山。 眼见着黑衣人忽然消失,为首的暗卫朝一旁的同伴,耳语了几句,最后,那个暗卫消失在夜色中。 应该是去搬救兵,或者通报消息了。 无极很是疑惑的,看着容彻,“你这是何意?” 这些人,突然间冲出来,又突然间消失,没有任何的意义,除了打草惊蛇。 容彻眼中的光芒,亮如星子。 “稍安勿躁。” 第176章 绥阳 无极眼见着,容彻哗的一下,划开了火折子。 见这方有亮光,所有的守卫,视线都向这边看来,容彻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的嗜血。 守卫正欲向这方而奔来,而房屋的后方,却忽然间,飞上来几把熊熊燃烧的火把。 火把火势很大。 在落下的一瞬间,忽然点着了暗黑的夜色,房屋上方,腾的一下,亮了起来。 火势燎原,瞬间这一方天地,就只剩下火光。 容彻的嘴角一勾,看着熊熊烧起来的房屋,牵起无极的手,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刚刚他们,是为了转移注意?”无极开口道。 容彻毫不避讳,“嗯,你不是也被转移了吗?” 刚刚容彻可是看着,无极的眼睛,一瞬不转的看着打斗场面。 完全没有看,后面一身黑衣,与夜色容在一起的,冥等一干人。竟然连倒酒,这么明显的动作,都没看到。 无极抿唇,难得的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那几个人,出现的太没道理。” 不得不吸引人的眼光。 容彻看着无极,一脸的温柔,“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才是你的见面礼?”无极问道。 若是换了赵祁的药引,算是间接威胁,那这个算是正面的战书了。 “这样,赵祁就会认定,我一定在雍凉。”容彻缓缓的说道。 无极看了容彻一眼,这男人何事变的这么奸诈了。 “想说什么?”容彻见无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出口。 无极看了眼容彻,“想说你奸诈。” “这个词,在雍凉,你就用了不下三次了。”容彻明显对,无极的形容不满意。 “狡猾?”无极疑问道。 “不好。”容彻直接否定。 “我相公,厉害!”无极开口赞美着。 “这个可以。”容彻厚脸皮的接受。 “你说,接下来,赵祁能满雍凉的,找你吗?”无极一边走,一边说道。 容彻看了眼,没有月亮的天空,“不会。”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他会与顾淮安合作?”无极忽然大悟。 容彻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不错。” 身在雍凉,却被容彻威胁,只要是换位想一下,顾淮安这个晋国太子,一定会出手帮忙。 这里面,涉及国家安全和皇族脸面。 “你早就想好了?”无极看着容彻,问道。 “要不,顾淮安怎么是赵祁的对手。”容彻刮了刮无极的鼻头,宠溺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原本他还担心,所有的事情,却暗仰仗顾淮安,万一顾淮安失败了,或者赵祁看出来了,怎么办?没想到,容彻早就想好了。 “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容彻。”无极感慨道。 原本还以为,容彻现在不是那个算无遗策的人了,原来,依然是。 “我们回去吧。”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两人就急急的出城。 冥,则留在雍凉,应对赵祁。 两人一路,没有马车,而是选择了骑马,虽然颠簸了些,但却要快上很多。 他们此次的目的,不是京城,而是北地郡。 前几日的来信,高盖北地受挫,连连战败,而对方的将领,不知姚苌,却是杨璧。 杨璧与赵坚一同增长羌族,被俘后,赵坚听闻容彻上位,着急归朝,就丢下了杨璧,任其自生自灭。 杨璧还有一个身份,就是赵祁的姐夫,嫡亲皇姐,一母同胞。 他们几乎可以肯定,杨璧此次所为,定是受赵祁指使,才会连连打击高盖。 目的无外乎,分散容彻的精力,让他疲于应付。 北地郡和晋国,可是不远的路程,一南一北,若是路上骑马,也要十日路程。 这日,容彻和无极天黑前,正好在一蹙客栈落脚。 快至夜里,楼下却传来一阵喧哗声,声音很是嘈杂,让人难以入睡。 眼见着,无极已经睁开了眼。 容彻起身,穿衣,打算出去看个究竟。 容彻和无极住的是二楼,中间有一处天井,可以将一楼尽收眼底。 容彻刚一出门,就见楼下来了一群人。 男男女女,看起来能有十来个人。这些男人,一身短打,手上拎着弯刀,明显很不好相与。 这些男人中间,簇拥着几个女人,仔细一眼,竟然是主仆三人。 此时,这三人,正在和台前的掌柜的,交代着什么,背对着容彻,看不清容貌。只见为首的,衣着华丽,头饰璀璨,一见就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容彻正欲转身回屋,却正巧见着那女人回头。 这人,容彻认识。 绥阳公主。 赵坚的女儿,赵祁的同胞妹妹,杨璧的夫人,她怎么会在这? 此处虽说,距离北郡已经不远,但毕竟是燕国的土地,她冒着危险来这,一定有所图。 容彻深深的,看了一眼绥阳公主,转身,回了屋内。 “外面什么人?”无极懒洋洋的问道。 容彻未褪衣,而是做到了床脚,“绥阳公主。” “绥阳?她来这了?”无极登时,精神了起来。 “一定有什么阴谋。”无极坐正了身子,开口说道。 容彻摇了摇头,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但什么原因,现在他还不知道。 “我去看看。”无极说着,就要穿鞋下地。 却被容彻大手一拦,“不急,先睡觉。” 无极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容彻,“她不认识我,我去会会她。” 容彻绥阳一定是认识的,毕竟,容彻在京城呆了三年,但无极,这位绥阳公主,一定没见过。 “乖,今晚先睡觉。”容彻温柔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很认真的说道:“我睡不着了。” 刚刚那么大的声音,又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无极此时,真的是睡不着了。 容彻看着无极的小模样,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一会就睡着了。” “那她们?” “应该就在隔壁。”容彻刚刚大概扫了一眼,二楼的上房,其他的全满,只有隔壁的一间,是空着的。 无极听到容彻说,就在隔壁,好像忽然间,懂了什么,乖乖的躺下,不再动了。 不出一回,屋内就传来了,细密的呼吸声,但无极的眼睛,却真的大大的,全然没有要睡的意思。 而隔壁此时,倒真的,数显了响动。 “你们两个,进去收拾收拾。”一个有些趾高气昂的声音。 这声音,无极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绥阳公主。 屋子里一阵洒扫的声音,紧接着,两个丫鬟出来,绥阳进了屋子。 紧接着,屋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就在无极打算放弃之际,隔壁却传来了响声。 第177章 诡计 吱呀,窗户被打开的声音。 无极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容彻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夜里,周围很静。 侧耳听去,容彻和无极二人,毫不费力,就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这是一间小客栈,墙壁不是很结实,更不厚。 “安全吗?”进来的人,故意压低声音。 绥阳倒是,没有那么注意,“安全,都让他们检查过了,没有可疑的人。” 来人沉默片刻,紧接着传来开门的声音,复又合上。 看来,是出来确认,外面有没有人偷听。 “我都说了,没人。”绥阳的语气,带了些不满。 “小心驶得万年船。”那人依旧低沉压抑的声音。 “他怎么说的?”绥阳有些尖利的嗓音,带着丝傲慢。 “上面吩咐,要他速战速决。” “还说什么了?” “他太慢了,上面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那人阴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太好了,什么时候?”绥阳公主有些欣喜的问道。 “过几日,回去告诉他,不要碰八公山附近的洛水。” “你要干什么?” “不用知道太多,记住。”声音严肃又带着些不容置疑。 紧接着,陷入一片安静。 那人应该是走了。 容彻看向无极,这人的声音,低沉带着阴鸷,“是你师兄吗?” 无极狠狠的蹙眉,听起来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 “不是。”但真的很像。 “冥一直没有找到,慕寒岐的行踪。”容彻开口,缓缓的说道。 自从赵祁再次出现,慕寒岐失踪,容彻就一直派冥,在暗中调查,但慕寒岐却一直了无音讯。 “他没事。”无极很是肯定的说道。 慕寒岐的本事,无极是知道的,除非他自愿,否则没谁能奈何的了他。 况且,赵祁不会杀慕寒岐,他们俩的关系,很微妙,但却很牢固。 “那就好。”容彻略微放下心来。 不管慕寒岐是杀师灭祖,还是几次三番想要杀了无极,但容彻看的出来,无极对慕寒岐是在意的,所以,这么长时间,他都未对慕寒岐动手。 这种扯不断的,亲情,只有当事人,才能处理,才会处理的更加妥当。 无极应该,也不想,让容彻掺合进来。 无极有一瞬间的慌神,时间过的真快,才多长时间,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容彻见无极,有些忧伤,转移注意力道,“他们应该是,想对水做手脚。” 北地郡,就那一处水体,基本上大规模的行军,都会用河水。 若是悄悄在河水中投毒,一定没人能注意得到。 “那我们?”无极回过神来,问道。 容彻伸手,抹了抹无极的头。“可能要受累些,快些赶路。” “好。” 快一些,慢一些对于无极,倒是没什么区别,她自幼习武,这点苦累倒不值一提。 “我们,何不取而代之?”无极忽然灵光一现,双眼发光的说道。 容彻看了眼隔壁,眼中一抹狡黠一闪而过,“奸诈。” “和你学的。” 他们假扮绥阳,不仅不会打草惊蛇,让对方放松警惕,还能混淆视听。 摆杨璧一道。 “好计谋。”容彻一脸的欣赏。 “既然,我想出了这么好的计谋,有没有奖励?”无极扬起小脸,一脸的讨赏模样。 容彻看着逐渐靠近的无极的脸,哟个没忍住,“吧唧。”上去就给了个大大的香吻。 无极脸忽的一红,迅速躺下,转身,拉被子,“睡觉!” 看着速度堪比闪电的无极,容彻嘴角微勾,脱了外衫,一掀被子,躺在了无极旁边。 容彻自后方,将无极缓缓的揽进怀里,“睡觉。” 嘴角的笑容,很是耀眼。 第二日,无极和容彻,醒的都很早。 容彻带着无极,两人大模大样的,从大门离开客栈。 二人出来,没去别处,却直接朝倚红轩而去。 两人一进倚红轩,就被请到了楼上的贵宾间,老鸨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看起来精明的女人。 见容彻这位东家前来,忙上前亲自招待。 容彻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又让人准备了吃食。 无极看着丰盛的菜品,眼中划过一丝挪捏,“很好吃,怪不得你以前经常来。” 容彻本来,来着地方是公事,但被无极这么一说,却有一种做错事,被娘子抓包的赶脚。 “我以前是公事。”容彻解释道。 无极挑了挑眉,“我没说,不是公事啊。” “以后来之前,一定像今日这样,先同你说。”容彻有些苍白的保证着。 本来,无极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容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来这里还有其他事?” “没有,真没有。” 无极看容彻一脸紧张,几乎已经有些细汗流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逗你的。” 容彻那个性子,来这里又能干什么。 看着女人,和一个冰块似的。 两人,早膳吃的精彩异常。 吃过早上,眼了眼外面的日头,两人拍了拍手,回客栈。 两人这次,却是悄悄的潜到客栈的外面,看着绥阳住的那间房。 两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登墙,开窗,进屋,几个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此时,屋内的绥阳刚刚起身,正坐在化妆镜前,听到窗子处有声音,头都没回。 “怎么,他又有吩咐?” 进来的容彻和无极二人,嘴角一勾,这蠢女人,应该把他们,当成了昨日来传信之人了。 话音落,却未见回音,绥阳正欲回头,容彻已经到了身后。 大手轻轻一拧,绥阳已经去看了阎王。 无极啧啧了一声,这女人的危险意识太弱。 看了眼已经死透的绥阳,容彻朝无极点了点头,弯腰夹起人,从窗户消失了。 无极紧接着,缓缓拿出刚在倚红轩,准备好的人皮面具,贴到了脸上,慢慢的脱掉了身上的外衣。 装作和绥阳一样,刚起身的样子。 “来人。”无极有些傲慢的开口,这声音,简直和绥阳的一模一样。 听见屋内传唤,屋外的笑丫鬟,忙推门而入,“夫人。” “更衣。” “是。”小丫鬟一脸的乖顺,手脚也灵便的很。 更衣过后,又将绥阳的头发,梳了一个复杂的飞天髻,“夫人,这样行吗?” 无极看着镜子中,发髻高耸,珠玉满头的女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这么着吧。” 小丫鬟刚要退下,无极却忽然悠悠的说了句,“对了,把昨晚门口的守卫叫进来。” 第178章 金蝉脱壳 无极乔装成了绥阳,处理完尸体,敢回来的容彻,改扮成了昨夜守夜的护卫。 两人悠哉悠哉,朝北地郡进发。 一路上,两人过的倒还舒服。绥阳本来就性子刁蛮,对下人非打即骂,下人都恨不得离他远些。 这样,可便宜了无极,没人靠近,就没人会怀疑。 反倒是容彻那边,护卫中有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也未张扬。 况且,最近的绥阳公主,对这个护卫很是待见,更加没人愿意去惹那麻烦。 这日,傍晚时分,用过晚膳,无极看着面前的十几个护卫,手指虚虚一指,正是容彻的方向。 “今日,你来守夜。” 一旁的几个人,都已经见怪不怪。 也不知道,这这个小白脸,是第几次守夜了。 私下里,那些守卫都怀疑,这个这个小白脸,勾搭上了夫人。 但怎么看,这人也就是平常人,姿色更是中等。如何都想不通,可能真的是活好。 看着其他守卫,很有眼色的退下去,绥阳看了眼一旁的两个丫鬟,朝她们也摆了摆手。 两个小丫鬟,虽然心里不踏实,但绥阳也不会听他们的,只得一脸担忧的退下。 见人都走了,容彻一改白日呆板,身手揽上无极的腰,抬脚将门踢开,两人进了屋。 “还剩几日了?”无极有些无聊的问道。 容彻将人拉到自己腿上,“快了,还有两日路程。” “现在,前方战事紧张吗?”无极随口问道。 容彻看了看无极,“高盖能坚持得住。” 高盖虽然,在谋略上,较之杨璧差了一些,但杨璧要想短时间战胜高盖,可能性不大。 要不,赵祁也不会费力,腰助杨璧一臂之力。 无极缓缓的睁开容彻的手,坐到了梳妆台前,手上不停的向下摘头饰。 绥阳的品味,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定要讲自己打扮的富丽堂皇,每日将二三十两的头饰,顶在头上。 容彻见无极一副,很是费解的模样,开口解释道:“后宫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绥阳长在宫中,应是习惯了。” 无极一听,一脸的不赞同,“同在宫中,怎么没见哪个男人,顶在十几两的头饰?” 容彻宠溺的,揉了揉无极的发丝,“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 容彻见无极问的,一脸的认真,思索一会,才给出答案,“女人要用美丽,来取悦男人。” 这是后宫女人,安身立命的资本。 “我用吗?” 无极自然知道,后宫的险恶,女人间的争宠吃醋,勾心斗角。 容彻看着无极的小脸,给了她一个不轻不重的暴栗。 “我不用你取悦。”容彻实事求是的说道。 只要是无极,她怎样都好。 “你想有后宫吗?”无极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容彻一直没想过,无极突然发问,容彻倒是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我有,你会怎么样?”容彻反问道。 无极很是认真的说道:“我想要的,是一个独属于我的男人,不仅仅是孩子的爹。” “若我有后宫,你会离开,对吗?”容彻也一改刚刚的轻松。 无极转身,看着容彻的眼睛,很是坚定的说道:“我会,而且是一定会。” “那就不要后宫。”容彻看着无极,很是正色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一脸的平淡,忽然问道:“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容彻说的洒脱。 “那你就享受不了,齐人之福了。”无极很是认真的说道。 “爱人在旁,稚子绕膝,足矣!”容彻一脸的幸福。 无极若有所思,“男人不都是希望,香火鼎盛,子嗣蔓延吗?” “向赵坚那般?两个儿子,斗的死去活来?”容彻一脸的不认同。 “嗯,说的也有道理。”无极缓缓的点头。 无极话音刚落,容彻就微微弯腰,将人抱了起来,朝床榻走去。 “刚刚,你说的一点很对,男人要子嗣蔓延。”说着,无极身上的衣物,已经所剩无几。 这男人的手速,怎么越来越快了。 漫漫长夜,一室旖旎。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 眼见快至羌族大营,绥阳却忽然叫停了马车,说要休息。 此时正值晌午,日头很大。 一行人还是在路上,一个个晒的满头大汗。 今日的绥阳,一改往常的吝啬,唤来丫鬟,将马车上的瓜果糕点,拿下来分了。 见着瓜果,一群仆人差点没乐开花。 以前,一听说过,主子时不时的,会赏赐一些吃食给下面。 但绥阳却对下人近乎苛刻,从来未有过这事。 这不,着群人,一时间稀罕的很。 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今日,这些人感觉格外的想睡觉。 起初,还能克制一二,最后,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看着,睡了一地的仆从,无极和容彻对视一眼。 搞定! 两人解开车辕内的马,一骑绝尘,朝来时路而去。那方向,正是燕军大营。 “赵祁他们,会怀疑吗?”无极开口问道。 他们这么走了,赵祁那边的人,会不会发现,不在水中投毒了。 “不会,他们的人,现在已经去了洛水。”洛水在水系很长,要想投毒,一定要在上游。 而这上游,这好在燕国境内。 赵祁的人,应该是一路尾随,等到了洛水附近,就转而去下毒。 之后就会回到晋国,他们让绥阳转告,就应该是,还有其他事,不能到羌族军中。 无极仔细一想,也是那么一回事。 “容彻,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战役,你都是取巧赢得?”马儿很快,无极大声的问道。 “对,就是啊。”容彻大方的回答。 “兵者,诡道也。我这是将诡道发挥到极致,要不,寻常的法子,如何战胜赵坚。”容彻很是认真的说道。 他的军事才能如何,这应该是由别人评说的,但不管怎样,打了胜仗,才是硬道理。 “说的对,你就是奸诈。”无极补充。 “乱世奸雄,不好吗?”容彻大声的问道。 呼呼的风,刮过耳畔,吹的无极有些痒,“很好,乱世出奸雄。” “如此说来,是世道的不是。”容彻回道。 “都很对,你很好!”无极嘴角微微勾起,说道。 容彻快马加鞭,“两地距离不远,一个时辰就能到。” “好。”无极轻轻的趴在容彻的背上,双后抱着容彻精瘦的腰,觉得意外的踏实。 第179章 开井取水 待高盖看到容彻和无极,还以为是在做梦。 “大司马,真的是你?”高盖很是激动。 “是我。” “末将无能!劳大司马远道而来。”高盖单膝跪地,十分愧疚的说道。 本是饱经风霜的脸,此时,也带上了些红色。 “老将军,快请起。”容彻上前将高盖搀起。 高盖这才回过些神,“大司马,快帐内请。” 容彻倒是不客气,拉着无极,朝主账走去,顺便还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士兵。 容彻进账,率先开口,“吩咐下去,不准用洛水河的水,军事用水,一律开井取水。” 高盖不明所以,“大司马,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开井不是小事,需要人力物力,况且大军只是段时间的驻扎,一般不会费力开井。 “来不及解释了,吩咐一下,千万不可用洛水。”容彻说道。 见容彻一脸的严肃,高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末将这就亲自吩咐下去。” 说着,匆忙的离开营帐。 看着高盖匆忙离开的背影,无极问道:“你是觉得,赵祁的人,已经投完毒了?” 容彻点了点头。“此处距离洛水更近,他们应该先咱们一步,到的。” “忽然间下令,恐怕军心会不稳。”无极有些顾及的说道。 容彻却微微勾唇,“现在也不高。” 刚刚他他扫了一眼,外面把手的士兵,一个个,毫无斗志,可以说连精气神都没有。 “是因为连连败仗?”无极说道。 容彻若有所思,“可能吧,也可能有其他原因,”这事,只能等高盖回来,问个清楚。 他们在雍凉,对前线知道的不是本多,只知道高盖一个战败,其他的细节,还真的不知道。 过了一会,高盖兴冲冲的回来了。 “大司马,我把事情,都交代下去了。”高盖如实汇报道。 容彻手指若有若无的,敲打着桌子,好像在想着什么。 “在面的士兵,士气很低。” 高盖听容彻,一针见血的指出,此时军队的情况,脸色有些难看。 “前段时间,士气低迷,但大司马放心,您来的消息,末将已经放出去了,士气很快会恢复的。”高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容彻看着高盖,一脸的深意,“士气因何低迷,不仅仅是败仗吧。” 容彻说的很肯定。 高盖听此,咽了咽口水,说道:“杨璧找来舞乐,在对面演奏归乡曲,将士们都思念家乡,不愿再战。” 归乡曲是燕地的民谣,燕军本就许久未归家,现在有来这北地郡征战,听到家乡歌谣,归乡心切。 容彻听着高盖的汇报,缓缓的问道,“只是这样?” 高盖不明白容彻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杨璧起初是正面交战,见讨不到好处,就按起了阴的。” 高盖戎马半生,铁骨铮铮,最看不起,战场上玩手段的人。 但这次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无妨,有他们哭的时候。”容彻语气悠长的说道。 高盖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大司马,可是有了计策,末将这就去......” “不急。”高盖话音还未落,容彻就开口打断了。“凡事过犹不及,一味的是坏耍滑,定会遭到反噬。” 看来,赵祁他们着群人,现在倒是不长进了,净想着如何取巧投机。 “那末将,现在?”高盖见容彻未再吩咐其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容彻看了眼,一脸急切的高盖。“回去休息,若是实在闲不住,就去监管开井。” 高盖得了容彻的命令,忙去下面,监督开井。 无极一脸深意,“高盖,很听你的。” 其实,已经超出了听从的范畴,刚刚高盖一脸迷弟的表情,无极可全都看在眼里。 容彻看这无极,忽然露出一抹坏笑,“我魅力大。” 说着,一把将无极揽在怀中。 “什么时候开战?”无极随口问道。 容彻一脸的轻松,“不着急。” “你不怕那几个仆从醒过来?”他们走的时候,可没杀他们。 容彻看着无极,嘴角的笑笑容,很是妖娆,“你说,他们的主子和侍卫私奔,他们还敢回去吗?” 先不说忠不忠心,杨璧绝对不可能,让被人知道,他被绿了。 知道的人,不管是谁,定然逃不过一死。 那些仆人不傻,怎么会乐呵呵,上赶着跑去送死。 “你都想好了?”料定他们不敢回去,才会放他们一马。 “要不然,你觉得,我是善人?”容彻微笑着说道。 “不恶。”无极很是认真的说着,若是换做赵祁,才不会想这么多,死人最安全。 “徒添几笔业障,不值当。”容彻缓缓的语调。 无极听这样的话,从容彻口中说出,有一瞬间觉得不适应,“你是变了?” “当爹了,当然会变。”变得对生命更加敬重。 不出所料,三日后,探子来报,敌营将士大部分病倒,军医束手无策。 容彻的嘴角,笑容很是狂傲。 “高将军,消息传下去,整军备战。”容彻的声音,冷峻坚毅。 下面的士兵,因为有了事情可做,情绪稍微转移了些,现在忽然传出,敌军重病的消息,一时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精神。 “大司马亲自坐镇,羌族军队,一定不是对手。”几个士兵聚在一起,闲聊着。 “我跟你们说啊,这姚苌是赵坚的手下败将,赵坚又输给了大司马,大司马赢姚苌,那还不是十拿九稳。”一个看起来,又些文邹邹的士兵,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敌军好像是闹了什么病,倒下一大片。”一个小士兵,突然插话进来。 “你们没看高将军,这几日和打了鸡血似的。”一个老一些的士兵,调侃道。 还真别说,自从容彻来了,高盖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整天的劲头十足,事事都要看上一眼,才放心。 几个士兵,正在议论的热闹,却忽然听到背后有咳嗽声。 转身一看,一下子傻了。 “高将军?高将军好,您是啥时候来的?”一个小士兵,硬着头皮问道。 高盖显然心情不错,“你们,背后说我什么话坏呢?” “没,没,我们这正夸您呢,事必躬亲,身先士卒。”一个小将士,脑袋一转,脱口而出。 “别没事老议论是非,好好养足精神,准备交战。不拿下个头功,你们的账一起算。” “是!” 几人齐齐应下。 第180章 杨璧身死 姚苌此时,在军营中一脸的愁容,不知道已经在地上,转了第几十个圈了。 “杨璧,这是怎么回事?”姚苌怒不可遏。 现在,军营中的将士,半数以上都生了病,脸色发白,浑身无力,就这样一副活死人的模样,怎么上阵杀敌。 对方燕军,容彻忽然赶来,士气大振。 杨璧此时,也是一脸的颓丧,“末将确实不知。” 这句话,姚苌已经不知道,问过他多少遍了,一次态度比一次恶劣。 “不知道?你带的军,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这副样子了。”姚苌脸色很差。 忽然,眼中一抹阴暗闪过。 “你说,倒底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姚苌身手,扣上杨璧的脖子,怒目而视。 “真的......不是我。”杨璧一脸的惊恐,艰难的摇着头。 姚苌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是想借容彻的手,给你岳父大人报仇吧。”姚苌的语气,越发的阴森。 这段时间,姚苌一直备受前秦余孽的困扰,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 现在,在这个关键时刻,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他想不多想都难。 “大单于,我真的没有。”杨璧挣扎着表忠心。 姚苌见杨璧卖力的样子,忽然间竟然笑了,但笑容却很是渗人,“没有?那你夫人呢,早就有预谋了吧。” 本来,姚苌还不信,但今日派人去查,竟然发现,绥阳已经离开十多日,至今未归。 杨璧见姚苌眼中满是杀意,忙开口解释,“绥阳是前去搬救兵了。” “搬救兵?她一个女人,到哪里去搬救兵。”姚苌眼中的杀意更浓了,到了现在,杨璧还在和他说谎。 “她......她是。”杨璧敢于开口解释,发现竟然不能说,若说绥阳是去找赵祁,那他死的更快。 “她是什么?编不下去了吧。”姚苌眼中的嗜血又浓了几分。 杨璧大脑,一瞬间又些空白,“她......她是与我吵架,离家出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听起来像样的理由。 “杨璧,你拿我姚苌当猴耍呢?”姚苌手上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别说他们没吵架,就算真的吵架了,绥阳现在还能离家出走,她都没地方去。 “大单于,我说的真的是真的,你要信我。”杨璧见姚苌,眸中厉色一闪,心中一颤。 姚苌却忽然笑了,笑的很是大声。 “杨璧,你若老实交代,我留你性命。”姚苌眼中点点算计,现在的情况,尽早解决问题,才是第一位的。 杨璧一听,姚苌还是不信他,“大单于,我真的没有动手脚。” 杨璧的绝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杨璧,你应该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姚苌放开牵制的手,冷冷的说道。 但杨璧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单于,您信我一次,就一次,我真的没动手脚。”杨璧此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祈求。 赵祁那厮,只是让杨璧帮他做事,却一点保障也没给杨璧。杨璧在羌族军中,若没有姚苌的信任,就是光杆司令。 任人宰割的案板上的鱼。 姚苌看着杨璧,一副忠心可见的样子,一阵反胃,“杨璧,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姚苌,已经没了耐心。 “大单于,我真的不知道。”杨璧几乎就差,尽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姚苌看了。 奈何,姚苌对杨璧的这一套,早已经没了耐心,眉头狠狠的皱在一处。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不想要?”姚苌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那我就成全你。”紧接着,朝帐外喊道:“来人!” 听到帐内有人传,外面的守卫忙冲了进来,“大单于。” “将他拉下去,按通敌罪处置。”姚苌阴冷的说道。 冲进来的几人,一瞬间有些接受无能,刚刚还全权统帅三军,怎么忽然就,通敌了。 见几个人愣神,姚苌更加的恼火,“你们是想一起吗?” 几个小士兵,听后忙拉起一旁,靠在墙上,才勉强站住的杨璧,朝外面拖去。 通敌,是死罪。 杨璧,如一具尸体一般,被人拖了出去。 姚苌的脸色,却没有因此,出现什么缓和,问题还没有解决。 姚苌正在思索,却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打断。 “大单于,又有将士病倒了。”来人硬着头皮禀报着。 姚苌的火气,听到禀报之后,更大了。“病倒了,告诉我有什么用,去抓郎中,去抓郎中呀!” 姚苌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禀报的小士兵,气急败坏的喊道。 军营中,现在半数以上都得了病,军医根本不够用,高价请人都没人来,怕是得了什么瘟疫。 现在,军营中需要大夫,就到附近村庄去抓郎中。 现在,附近村庄上的郎中,也抓的差不多了。 本来就不好控制,现在竟然连大夫也没有,姚苌整个人,烦躁的不行。 现在姚苌真的想,还不如自己得病,死了算了。 羌族军中,现在一片惨淡,还未开战,就已经如败军一般,处处透着死气。 羌军中的这一切,都被探子看在眼里。 这时,已经传到了将士们的耳中,一个个斗志昂扬,一扫被压迫的颓势。 容彻在得到,杨璧被姚苌杀死的消息,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这是,真的撑不下去了。”容彻的声音,薄凉又带着磁性。 无极看着容彻的反应,“你是不打算开战,是吗?” 刚开始,无极问容彻,容彻就没给出肯定的答案。 容彻看着无极,反问道:“若是你,会怎么选?”现在看道羌族军营,每况愈下,罪姚苌的折磨更甚。 无极看着容彻,说道:“我会选,等。” 两军不开战,或者说不战而降,会减少很多损失。 “我们先等。”容彻手指摩挲着茶杯,淡淡的说道。 无极看着容彻,挑眉问道:“等到他们病的难以动弹?”这话,三人分认真,七分调侃。 “不用那么久,两日后就结束了。”现在羌族军队,已经毫无斗志。 姚苌的信心,也消失殆尽。 在等上两日,在他们都感到绝望的时候,在出兵,将他们一举收服。 第181章 安公山下 羌族军中,一片颓败,将士们能行走的所剩无几。 几日下来,生病的人越来越多,病情也越来越严重。 由刚开始的发冷,出虚汗,到现在的四肢无力,行走困难,不过区区八九日时间。 姚苌此时,一脸绝望的坐于主帐。 军营中,是所有的羌族主力。 燕军骁勇,姚苌不敢懈怠,将能调动的军队,尽数调到了前线。 若是此战败了,羌族也就完了。 但现在,却败局已定。 所有的郎中,都束手无策,能请的,能抓的郎中,都带到了军营,但无人可医治。 姚苌有些颓丧的,看着萧索的营帐。 却忽然间,听到营帐外,喊杀声震天。 姚苌,已经没有多少勇气,前去查看,只听着声势,就能知道战役的结果。 姚苌回忆着,跌宕起伏的过往,少年的意气风发,之后的屈居人下,现在的自立称王。 营帐中很静,但外面却很喧嚣。 燕军鱼贯而入,羌军全部成了俘。 容彻在后方,缓步而行,姗姗来迟。 “大司马,敌军皆已被俘。”高盖中气十足的禀报。 容彻凤眼,在人群中一扫,“姚苌呢?” “还在找,军帐中没人。”高盖一板一眼的回到。 容彻看了眼,有些混乱的降兵,挥了挥手,“先去忙吧。” 不多时,有人来报,“大司马,在安公山下,发现了姚苌。” “带我去看看。”容彻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样,姚苌算得上,将领中的风云人物,打过的胜战不尽其数。 这其中,就包括攻打燕国。 带容彻看到姚苌时,人一怔。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姚苌的尸体。 姚苌吊死在了,安公山下。 看着一代枭雄,就此陨灭,容彻也有些感概。 这人,说来,也算是死在阴谋诡计之下。若是没有赵祁的,卑鄙手段,或许,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一战。 闻讯而来的高盖,看到姚苌的模样,也很是感慨。 “姚苌,这是成也安公,败也安公啊!” 姚苌能够称霸一方,皆因与赵坚一战,赢了秦军。那次,也是在安公山下,但却上天庇佑,下了雨。 这次,依然逃不过命运的定数,死在了安公山下,兵败了。 容彻看着姚苌的尸体,缓缓的开口。“埋了吧。” 容彻这边,取得了胜利。 羌族彻底被灭,燕国北方,再无后患。 现在,唯一的敌人,就是身在晋国的赵祁。 但燕国的赵祁,此时,却格外的愤怒。 “混账!”赵祁一下子,掀翻了前面的桌案,上面的笔墨字画,滚了一地。 “打算怎么办?”一个阴鸷的声音。若是细细去看,这正是上几日,容彻和无极说过的慕寒岐。 “顾淮安竟然敢玩心眼,那就让他后悔。”赵祁的声音,平白的生寒。 “你想?” “我要的是军队,现在回过味来,晚了。”赵祁脸色很难看。“调动京城守卫,围皇城。” 慕寒岐脸色一沉,“逼宫?” “棋子用着不顺手,那就换一个。”赵祁眸色深深,表情势在必得。 第182章 当道拦车 羌族彻底被剿灭,容彻也和无极踏上了回程的路。 两人一路上,走的不急不缓。 此时,再向前几里,就到京城了。 若是马车赶的快些,许能在关城门前,能够进城。 此时,日头偏西,洒下一片柔和的夕阳,虽然已近秋季,却依然暖暖的。 容彻看着金黄色的夕阳,洒在无极恬静的脸上,嘴角的弧度微微的勾起。 却不想这时,马车却忽然间一个停顿,打破了美好的氛围。 驱车的马夫,狠狠的一拉缰绳,一脸的怒色,“你找死啊!” 马车本来在官道上急行,路上忽然间冲出来个人,若不是马夫反应快,现在人已经成了亡魂。 “我找你们主子。”来人风尘仆仆的模样。 马夫本来,就心情不好,见这人还不走,说话自然没什么好语气,“你谁呀?” “这是容彻的马车,对吧?”来人的脸上有些焦急。 马夫一听登时呵斥,“主子的名字,也是你随便叫的?” 听到马夫的话,来人不恼反笑。 马夫看这人的反应,有些叹息的说道,“原来是个傻子。” “我要见他,麻烦让他出来。”声音温润。 马夫见这人,一副惋惜的模样,不仅傻,这还疯。中山王是他说见就见的嘛,还叫人出来。 “走开走开。”马夫自然没将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开口催促道。 这眼见就要日落西山,他们还要在此之前,进京城呢。 “我要见容彻。”来人双手张开,拦住道路。 “嘿,还蹬鼻子上脸了。”马夫从来没见着,这么大胆的人。 旁边的守卫,见此,忙上前拉人,他们赶时间,不能和这人在这耗着。 见有人上前来拉,那人竟然喊了起来。 “容彻,你出来。无极……” 容和和无极在后面的马车上,见马车迟迟不动,外面还嘈杂的很。 无极掀开帘子,想要看清楚情况。 却不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此时这身影,却没了平时的芝兰玉树,有些狼狈。 “怎么回事?”无极开口问道。 这边一出声,所有人都齐齐望了过去。 “无极,是我……”来人很是焦急的摆手。 无极终于看清了容貌,这的是顾淮安。 朝一旁的人,败了摆手,示意他们放手,“你怎么来这了?” 顾淮安见身上的桎梏解除,忙朝无极奔去。 “晋国,出事了。”顾淮安有些焦急的开口,竟然连气都来不及换。 听到动静的容彻,也下了马车。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 顾淮安见容彻出来,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些,开口解释道:“赵祁发现了,软禁了我父皇。” “他现在呢?”无极神色复杂的问道。 顾淮安缓了口气,说道:“我出来时,他已经控制了京城。” 话音落,又看了眼容彻,补充道:“你说的对,温衡不是赵祁的对手。” “他是想要挟天子令。”容彻平缓的声音。 “你父皇身上,可还有兵符?”容彻如有所思。 顾淮安听到容彻的问题,明显的一顿,“有,有枚虎符,可调动十万晋军。”这是晋国压箱底的东西了。 “情况不乐观。”容彻下结论道。 顾淮安见容彻,一脸的凝重,缓缓呼了口气。“父皇很看中虎符,不会轻易交出来的。” “没用。”容彻缓缓的说道。 赵祁既然已经决定,要软禁晋国皇帝,就一定要将能拿到的,全部拿到,不管用什么方法。 “现在怎么办?”无极认真的问道。 容彻摇了摇头,“看来,这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你是说,赵祁拿到虎符,会开战?”顾淮安一脸的凝重。 晋国经过洛水一战,已经民困兵乏了。 若此时再开战,恐怕百姓苦不堪言,会伤了国本。 “赵祁一开始,打得就是晋朝军队的主意。”容彻缓缓的出口。 顾淮安看了眼容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现在,他没什么能说的了。 “我们先回京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无极看着顾淮安一身的风尘,开口说道。 容彻点了点头,朝马车走去。 无极拍了拍顾淮安的肩膀,以示鼓励,两人也回到了马车。 见顾淮安进马车,容彻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在没有出声。 经过这般一蒸腾,彻底错过了进城时间。 无奈之下,无极只好拿出了令牌,几人才得以进城夜宿。 马车停在王府门前,守门的一怔,紧接着欢天喜地的,将一行人迎了进来。 拓跋韬和魏无祭听到消息,匆匆的赶了过来。 本来还一脸的笑意,魏无祭在看到顾淮安的一瞬间,脸色忽的暗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顾淮安怎么还跟来了。 容彻看了眼魏无祭,“进屋说。” 顾淮安也因为刚刚魏无祭的一眼,有些不自在。 “怎么还和晋国扯上关系了?”他们明明是去攻打羌族。 无极看着一脸关心的魏无祭,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什么大事,赵祁在晋国搞事情。” 魏无祭一听,脸上的忽然多了抹狠戾,“赵祁这人,留不得。” 容彻看了看拓跋韬和魏无祭,“恐怕这段时间,京城还得麻烦你们。” “没问题,有事尽管说。”拓跋韬一口揽下。 这时候,却忽然一个声音子门外出来,“表哥,表嫂!你们回来啦。” 声音刚落,一个小花蝴蝶飞扑了进来,朝容彻而去。 容彻微微侧身躲开了攻击。 “你又躲我。”拓跋烁嘴上,快能挂一个水壶了。 “主子,你回来了。”后来缓缓行来的,却是御千机。 无极仔细的看了眼御千机,眼中一抹了然划过。 “我们可能还需要些弓弩。”无极看着御千机,开口说道。 晋国不比秦国,地处偏南,军队善用战术和机械,尤其以弓弩最甚。 “好,我这就去安排。”御千机应下,忙向外走。 拓跋烁见此,忙跟了上去,“师傅,等等我!” 看着容彻一脸的严肃,拓跋韬开口,试探性的说道:“用不用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彻打断,“不用。” 但顾淮安还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拓跋韬。这人是谁,明显非池中物,但他竟然不知道。 拓跋韬见顾淮安看过来,礼貌性的,微微勾了勾唇,算是打过招呼。 第183章 不安 此次,随行的还有魏无祭,魏无祭不知道什么原因,执意要与容彻和无极一道。 一行人刚到战场,就得到了前方的战报。 赵祁集结大军于洛水河北岸,与燕军遥遥对峙。 自从洛水一战,秦国靠近洛水一带,尽数归了晋国。 现在赵祁大军压境,看来是要决一死战。 否则,也不用在沿岸屯兵六十万,没错,这几乎是现在晋国国内能调动的,全部的兵力。 无极眉头蹙的很深,“赵祁,他到底什么意思?”这样做,对他没有丝毫的好处。 容彻也一脸的困惑,“许是,有所依仗。”他们应该是,落掉了什么。 赵祁若是没有依仗,断然不会这么,打没有准备的仗。 顾淮安却忽然眉头一跳,“他会不会以父皇为要挟?” “不会。”容彻肯定的说道。 晋国的皇帝,与他非亲非故,赵祁怎么会拿这个,来要挟他,这说不通。 手下的守将,将对面的情况尽数汇报了上来。 看这阵势,赵祁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他们的到来了。 已经在边境屯兵五日有余。 容彻清点了一下,现在可用的士兵,将近五十万。 守军及附近可调用之兵,大概十万余众。容彻从攻打羌族处,带回了四十万的军队,大概也就五十万左右。 从军队数量上来说,两军不相上下。 赵祁在这方面,不占优势。 对面赵祁的消息,也是十分的灵通。 在容彻到的第二日,晋军就出战了,温衡领兵。 温衡彻底的被赵祁控制,现在替赵祁卖命。 对方战鼓声累的震天响,军队气势也十分的嚣张。“叫你们主将出来!” 温衡打马上前,第一句话,竟说的是这个。 “大司马公务繁忙,我来会会你。”守将大声说道。 温衡武艺高强,守将在他手下,不过几个回合,就落下马来,看起来有些狼狈。 温衡,不愧是能撑起晋朝军队,半壁江山的人,功夫了得。 “回去捎话给容彻,叫他别做缩头乌龟,我们主子要见他。”温衡撂下这句话,掉转马头朝军队而去。 撤军了。 无极将这诡异的一幕看在眼中,脸上的神色有些凝重。 “赵祁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何非要见容彻。 容彻此时,却没有想这么多,他正在策划着,怎样能够打败赵祁。 只见容彻,在地图上画了几笔,朝立在一旁的将士,吩咐着什么,过了好一会,这些将士退出了营帐。 刚刚吃了败仗的守将,此时正好回到军营,将刚刚恒温的话,一字不落的,尽数说与了容彻。 容彻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嗯,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守将还想子说什么,但见容彻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未再开口,恭敬的退了出去。 无极回来,正好撞上那那守将。 无极眼中一抹疑惑闪过,紧接着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刚刚那个,不是出战的守将吗?”无极疑惑出声。 怎么如此快,就回来了。 “败了。”容彻云淡风轻的说道。 无极眸子大睁,一副惊讶的模样,“这么快,就败了。”赵祁那边的人,倒是挺厉害的。 “温衡出战,很正常。”容和悠悠的说道,眼睛还盯在地图上,好像在找着什么。 温衡和能和容世淳一较高下,这守将明显不是对手,败下阵来,也很正常。 “你在找什么?”无极看容彻,眼睛一直未离开地图。 “找一个好的突破路口。”容彻说道。 无极听此,也凑上前去,她虽然不懂兵法,但是地图还是看得懂的。 “诺,这地儿就不错。”无极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高些的土坡,随口说道。 “我也想过,但这块地势陡峭,不适合大量兵士行动。”容彻若有所思。 无极看着这处,忽然见灵光一现,“你是想袭击他们的粮草?” 这地方,过了高坡,就是一处低矮的凹地,存放粮食,最为稳妥,只要守住上方即可。 “嗯,但人数太多,会引起注意。”容彻看着地图,有些犹豫的说道。 这地方,虽然上去很容易,但是碰到潦草却很难,土坡上方晋军一定守卫森严。 人数多,会引起注意,招来围攻。人数少,会沦为晋军的牙祭,怎么都很难找到一个平衡点。 无极一听,单手摸索着下巴,一脸的沉思,“说的对。”但是,该怎么办呢。 忽然间,灵光一闪,怎么把它给忘了。 “我有办法!”无极兴高采烈的说道。 “什么办法?”容彻忙问道。 无极俏皮的一眨眼,“投石机。” 那处是一处凹地,若是在土坡的另一方,抛出火球,定然可以将下面的粮草引燃。 在土坡的背面,他们也可以都些人手,以防万一,增加胜算。 容彻嘴角勾的很高,伸手刮了刮无极的小鼻子,“真是一个宝。” 嗯嗯,浑身都是宝,简直就是一个智囊。 无极被夸赞,脸上的笑容,几乎快灿烂过天上的骄阳了。 “我这就去布置。”容彻在无极额上,落下一吻,匆匆的出了营帐。 无极看着空荡荡的营帐,忽然有些莫名的忐忑,或者说是一种预感,对于不好事情的预感。 心头忽然有些慌,有些难受。 正在这时,营帐的帘子被撩了起来。 “在想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 无极抬头看去,“哥!” 魏无祭看着无极,宠溺的一笑,“刚刚在想什么?这么专注。”他进来都没发现。 无极扯出一抹微笑,“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安。” 忽然而来的不安。 “对了,哥你有没有?”无极抬头,看向魏无祭。 “有。”他的感觉更加强烈,所以才一定要随着无极一同,来到前线。 “你也有?”无极一脸的惊讶。 魏无祭难得的,嘴角扯出抹弧度,“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血亲,自然心脉相连。” “说的也对。”无极露出一抹娇俏的笑容。 “哥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要陪我来前线的?”无极忽然想到,几日前,魏无祭忽然提出要来前线的情景。 “嗯,我有些担心,过来看看。” 无极的嘴角,扬的更加厉害了,有哥到的感觉,真好。 第184章 哥? 第二日,容彻火烧晋军粮草,晋军粮食告急。 但赵祈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焦急,脸上竟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晋军也丝毫未受影响,士气依旧挑昂。 晋军开始了第二次的进攻,与前一次不同的是,赵祈这次亲自挂帅。 看着对面军队的赫赫喊声,这次容彻选择了亲自出战。 他倒是想看看,赵祈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赵祈见容彻在燕军中,缓缓骑马略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赵祈,你不是要见我吗?”容彻缓缓上前,高声说道。 赵祈见此,也打马上前,“果真,你依然喜欢,成人之美。” 赵祈的话,别有意味。 “成人之美?我倒是不反感。”容彻冷彻的声音。 赵祈听此,脸上神色敛在宽大的斗篷下。有些看不真切,但那桀桀的笑声,容彻倒是听的真切。 “不反感,那就好。我这里就有一件,不知有没有兴趣。”赵祈语气阴沉,却透着一丝兴奋。 “你的事,我向来没兴趣。”容彻毫不留情的拒绝。 “先别着急,或许你会感兴趣。”说完,赵祈也不看容彻的反应,朝身后的军队挥了挥手。 登时,队伍自中间分开,中间的空道却出来了一辆囚车。 燕军皆定睛去看。 容彻在看清囚车中人的脸是,竟然笑了起来。 “你的人,怎么,是想用苦肉计?”容彻调侃出声。 没错,囚车中的人,当真算得上是老相熟了。 慕寒岐。 赵祈的左膀右臂。 赵祈见容彻的反应,也不奇怪,只是四下寻找了一下。 “怎么,你的小王妃呢?”赵祈的声音中,带着丝丝兴奋。 “找她做什么?”容彻有些防备的出口。 “有大事。”赵祈开口,认真的说道。 “她和你,无话可说。”容彻果断拒绝。 “那可不一定。”赵祈信誓旦旦的说。 “赵祈,别把主意放到她身上。”容彻威胁出声。 “别紧张,我只是想告诉她,她还有亲人在我这。”赵祈话音拔高,对着燕军营。“无极,老朋友了,不见见吗?” 无极和魏无祭在军营中,听到声音忙跑了出来。 莫不是,容彻前线出了问题。 无极,翻身上马,朝前线而去。 魏无祭叹了口气,忙驱马追了上去。 “赵祈,你别动她。”容彻的声音寒凉彻骨。 “容彻,你也有软肋。”赵祈一副知道了大秘密的模样。 两人言语之间,无极已经来到了阵前。 见无极出现,赵祁的视线,立马转移到了无极身上。 “不愧是无极,伪装这么长时间,我竟然未发现。”赵祁的语气,不便喜怒。 “有话快说。”无极清冷的声音。 赵祁对此,倒是不见丝毫恼怒之色,甚至还笑了,笑声不大,但却清晰。 “毕竟,共事一场,我就好心告诉你。”赵祁一副施恩的模样。 “不劳您大驾。”无极对此,丝毫不买帐。 赵祁见无极的态度,伸手指向囚车里面的慕寒岐,“他,你会感兴趣吧?” 无极此时,才将视线放到囚车上,看到慕寒岐的一瞬间,脸上的神色很是复杂。 “你的人,我不感兴趣。”无极说的一板一眼。 “他还是你的师兄,不,确切点说,应该是你哥才对。”赵祁状若无意的,说着令人震惊的话。 “胡说什么?”无极眉头狠狠的蹙起。 虽然慕寒岐欺师灭祖,但不可否认,的确是她师兄,但也只是仅此而已。 赵祁见无极怒斥,反而说的更加的兴奋,“你还不知道吧,他不仅是你师兄,还是你的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无极的眉头皱的厉害,眼神危险的看着赵祁。 “当年,你父亲,也就是凉国国主,为了救你,让他顶替了你。谁想造物弄人,最后你们竟然都到了鬼谷子的门下。”赵祁悠悠的说道。 无极此时,处震惊之中,这几乎是晴天霹雳。 见无极一脸的难以置信,赵祁又将矛头指向了无极身后的魏无祭。“若是不信,大可以问你后面的这位,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年两国被灭,无极只有四五岁,基本上没什么记忆,但魏无祭不一样,他已经十岁有余。 无极求助性的看向魏无祭,“他说的,是真的吗?” 魏无祭此时,一脸深意的看着赵祁,但无极目光打过来时,那微微撇开的视线,还是确定了无极的猜想。 是真的。 “对此,他一直怀恨在心,若不是命大,他早已经因为你,惨死在屠刀下了。”赵祁开口解释道。 无极此时,几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一直对她有敌意的师兄,却是曾经差点因他而死。 赵祁看着无极的反应,一副得逞的模样。 “他已经差点被你害死一次了,你还想让他死第二次吗?”说着,后方囚车旁,已经堆满了柴草,旁边还有人,举着火把。 一副慕寒岐的生死,全在无极一念之间的模样。 无极此时,脑子乱的很。 “我只要容彻。”赵祁看着容彻,一字一句的说道。 容彻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很是精彩。 无极一瞬间陷入了两难的决定,“容彻,她不会听我的。”无极挣扎着说道。 赵祁对此,却不争辩,“无极相办的事,我相信没有办不成的。” “你高看我了。”无极自嘲的说道。 赵祁显然,耐心没有多少,“我说道做到,你不用拖延时间。”赵祁一针见血的,说出无极的打算。 “这是苦肉计?”这是,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容彻,忽然插话进来。 赵祁倒是没有被看破的尴尬,摇了摇头,“这是离间计。” 只要是容彻在乎的,赵祁都要毁掉,不管谁人,还是感情。 容彻倒是此时,自信的很,“恐怕,你是用错了对象。” “错还是对,一试便知。”赵祁回道。 容彻忽然,话锋一转,“我不在乎真假对错。”只要是他认定的,那即便是错的,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不管是人还是事,都是如此。 赵祁不再与容彻斗嘴,转而看向无极,“无极,想好了吗?” 第185章 绝招 “我若是不选呢?”无极声音阴冷的说道。 赵祁听此,说道:“那我就帮你选。”说着,朝后方一摆手,囚车旁执火把的人,缓缓的的将火把放到了外层的稻草上。 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一气呵成。 无极本来,想赌上一回,见到囚车旁的火焰,无极彻底确定了赵祁的想法。 “他曾经为你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就这么杀了他,不怕身后的将士寒心?” 赵祁听到无极,煽动情绪的话,竟然笑出了声。“他们只是听令行事,哪有忠心,别白费心思了。”说着,还不忘看了眼,已经燃起来的柴草。 “既然你不在乎,死就死了。”无极眼眸深深。 “好。” 赵祁好似浑不在意。 无极虽然一脸的云淡风轻,但容彻却看到了她衣袖下,紧紧攥着的拳头。 无极最是护短,她的人她怎样都好,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容彻看着身型有些微微颤抖的无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坚定。 “赵祁,这是战场,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了结了吧。”容彻的声音,清澈坚定。 不待赵祁回应,容彻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如潮水般的冲向敌军阵营。 喊杀声震天。 赵祁见容彻忽然间进攻,匆忙间忙下令迎敌。 无极却在容彻下令的一瞬间,忽然间一个旋,落到了最高的一处战鼓上。 白衣凛冽,迎风飞扬。 嘴前一小巧的莹白玉笛,高亢音符接连流出,本来两军忽然开战,士兵全将注意力集中在战事上,囚车没人注意。 正在鏖战的士兵,却忽然间成群的鸟儿,铺天盖地的飞来,黑压压的一片,几乎遮掉了一半的阳光。 鸟儿扑棱着翅膀,朝囚车而去。 赵祁见此,大喊:“保护囚车。”无极这是要救慕寒岐,只要慕寒岐不死,就还是一个筹码。 赵祁话音落,就要打马朝囚车而去。 容彻见此,狠狠的夹了下马腹,朝赵祁而去,在半路将人拦了下来。 “赵祁,我们的恩怨,做个了结吧。”容彻的声音,平缓却透着危机。 见容彻赶来,赵祁知道他没得选,“好,就在这做个了结。”他们纠葛十多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赵祁率先出手,招式凌厉,不给对方留任何的生机。 容彻也不坐以待毙,化被动为主动,朝赵祁面门攻去。 两人一招一式,战的热烈。 囚车此时,已经被飞来的鸟儿包围。一旁的士兵,本欲拉走囚车,驱赶飞鸟。 却不想飞鸟越聚越多,竟然将囚车附近的人,啄的满头是包,抱头鼠窜。 飞来的鸟儿仿佛不怕火一般,长长的嘴,径直朝熊熊燃烧的火焰啄去,奇迹一般,啄过之处,火焰竟然奇迹般地灭了。 鸟群数目众多,一盏茶的功夫,已经将大火灭了。 在上方御笛的无极,一口鲜血喷出。 容彻听到响动,回头去看,却生生受了赵祁一掌。 无极见容彻回头来看,露出了抹浅浅我的微笑,示意她无事。 容彻转身,与赵祁战在了一处。 无极眼见着,囚车四周无人,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提气朝囚车而去。 慕寒岐看着飞身而来的无极,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双眼失去了原有的神采,里面一片死灰。 无极上前,一掌劈开囚车,却见慕寒岐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愣着干什么,快走!”无极说道。 说着,伸手就去拉慕寒岐,手刚一探上手臂,却是眉头一皱。 竟然,毫无内力。 无极看着慕寒岐,眼中多了一丝古怪。 无极这边将慕寒岐解救出来,交给了身后的魏无祭。 转身,向容彻而去。 刚刚受了伤的容彻,此时,正处于弱势。 无极忽然的加入,使得战局斗转,赵祁以一敌二,脸上多了抹凝重。 无极和容彻很默契,赵祁被受控制,应对很是吃力。 眼见着,弱势越来越明显,赵祁忽然横劈一刀,就欲转身朝军队后方而去。 容彻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在赵祁转身的瞬间,容彻和无极对视一眼,眼中狡黠闪过。 容彻一个提气,将赵祁的去路拦住。两人一走一阻,登时动起手来。 容彻招招狠厉,赵祁无暇顾及周围情况。偏巧无极又在后面,赵祁要分心防备。容彻看准时机,一个扫腿,赵祁踉跄后退。 正欲再战,却见无极忽然从另一侧攻来。两人你一拳我一脚,赵祁应对的十分吃力。 赵祁一个来不及,中了容彻一掌,踉跄后退,又着了无极的道。 最终,一口鲜血喷出,彻底的败了。 容彻见赵祁,捂着胸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微微上前。“你败了。” 无极哪肯这么轻易的放过赵祁,衣袖一扬,白色粉末纷纷落下。赵祁正欲掩面,却发现身上已经没了力气。 “认命吧,这是化功散。”无极悠悠的说道。 化功散,化除武者内力。但凡不小心吸食,都多年的内力就付诸东流了。 这粉末阴毒,早已绝迹江湖。但无极的医术,研制出来不算难。 赵祁看着无极,眼中的嗜血,仿佛要将他·她生吞活剥。“成王败寇,今日,赵祁你败了。”无极轻松的说道。 “你们胜之不武。”以二敌一。 “谁会在意?况且我们夫妻一体。”容彻在一旁接过话来。 主帅被俘,景君群龙无首,很快缴械投降。 这一场两国间的大战,最后暗淡收尾。 第186章 终章 最后,晋军全部降燕。 容彻看着大批的降军,却看向了顾淮安,“你觉得,本王该如何处置?” 顾淮安看着,容彻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心中一抹无奈划过,“中山王仁慈,对待降军,定然不会残忍。” 顾淮安承认了,晋国兵败。 容彻点了点头,却见顾淮安忽然跪了下去,“中山王,顾某求你高抬贵手,放过顾氏一族。” 顾淮安忽然来的举动。容彻眉头狠狠的蹙起,“何意?” 顾淮安低着头,狠狠的蹙眉,咽了咽口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本宫愿将晋国万里疆土奉上,换顾氏一族归隐田园。” 顾淮安明白,晋国的大部分军队,已经降燕。只要容彻挥军南下,定然势如破竹。 那时,兵临城下,他也没了筹码。 不如现在,将这些城池拱手奉上,换的顾氏一族长久安乐。 顾淮安看得出容彻的野心,也晓得他的为人。顾氏本来就不适合为君,还不如山水人家,图得一世快活。 经过此事,顾淮安也看清了很多东西。更加厌倦了权力场上的阴诡算计。 容彻思索良久,才开口,“我可以同意,但......” “我一定管好顾氏后人,绝不存非分之想。”顾淮安打断容彻的话,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样,总好过落在赵祁手中,家破人亡的好。 顾淮安得到容彻的应允,起身欲走。“你不怕我出尔反尔?”容彻忽然问道。 顾氏一族还在,早晚都是个隐患,去除干净,才是最明智的帝王权衡。 “你不会。”顾淮安坚定的说道。 容彻这人,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顾淮安却看得出,光明磊落,不屑小人手段。 此时的无极,却格外的落寞。 刚刚从慕寒岐那里,得知了事情发展的经过。原来,赵祁早就知道了慕寒岐的身份,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自从被迫假死之后,赵祁就谁都不信任。 他在暗中,将身边所有人,都调查了个遍,其中也包括慕寒岐。 从那时起,慕寒岐就很少再出任务,只是负责赵祁的安全,赵祁只是想让慕寒岐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祁一心想着一统天下,最大的敌人就是容彻,容彻的软肋是无极,他一开始就打算,用慕寒岐来捏住容彻的软肋。 在开战的前一天夜里,赵祁赏了他一杯茶,茶盅就有软骨散。慕寒岐亲眼看着,赵祁废去了他的一身武艺,心也彻底死了。 最后,无极决定,将慕寒岐送回鬼门,交给大师兄。 赵祁就没有慕寒岐那么幸运了,本来容彻见赵祁就不顺眼,再加之无极很是痛恨容彻直接将赵祁关进了幽冥的暗牢。 被废去武功的赵祁,每天要忍受残酷的刑罚,偏生的容彻有命令,不准人死了。 前线的事情尽数处理妥当,三人回到京城,却在御千机口中得知,拓跋韬已经回了大夏。 “回大夏,出了什么事?”走的如此匆忙,容彻开口问道。 留下来的拓跋迪却一脸,不要问我我保密的模样,“王兄说,想给表哥一个惊喜。”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 容彻也没再去问追问,反倒是无极好奇了起来。 燕军大获全胜,军队士气高昂,容彻好不吝啬的犒赏三军。 见晋国归燕,原本就主帐称帝的一帮下属,现在又就话重提。出乎意料的是,此时这群人中,多了楚牧之。 容彻看着楚牧之,诚恳的问道:“牧之,你也觉得我应当称帝。” “天下归心,称帝是大势所趋。”楚牧之一板一眼的说道。 “但……”还有容世淳。容彻欲言又止,他不想兵戎相见。 楚牧之却一脸的轻松,“可能,他见你称帝,主动归附呢?” 容彻摇了摇头,容世淳野心勃勃,否则当年也不会受排挤,被迫离开燕国。 “事情,一定要向好的方向想。”楚牧之说着。 后来,容彻才明白楚牧之话中的意思。原来拓跋韬回大夏,就是解决容世淳的问题。容世淳称王之地,身侧就是大夏王朝。 大夏国王,亲自下的战书,要攻打容世淳部。 紧接着,拓跋韬以世子身份,给容世淳指了条明路,免得族人被诛。 那时候,英明一世的容世淳才知道,原来容彻的母后是大夏朝的公主。 在容彻登基的当日,容世淳亲自送上降书归顺,看着殿下的容世淳,容彻宽宏的封了吴王,容世淳原来在燕国的封号。 江山初定,万象更新。 这其中最为忙碌的,却是楚牧之,这个被容彻带进坑里,之后爬不出来的兄弟。 容彻大手一挥,楚牧之征战期间,政务通达,尽善尽备,堪称辅国之才,今擢为丞相。决定了楚牧之接下来,数十年悲惨的被压榨命运。 无极也就是慕清云端庄秀丽,贤德敏慧,封为皇后,其子容泽聪颖公瑾,封为储君。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这时,却有人悄然的离开了,这人便是御千机。 无极顶着大肚子,给御千机送行,脸上不见丝毫的难过。 对,无极在容彻的不断努力下,终于又怀孕了,有经验的嬷嬷说,这一胎,是个千金。为此,容彻高兴了好长时间。 番外1 我家爹爹 对,我是容泽,今年已经八岁了。 我看到的爹爹,和别人口中的有些不一样。 他们都说,爹爹虽然不吓人,但是骇人。 后来,我虚心的请教了太傅,原来骇人比吓人更恐怖。 我从来没见过爹爹发脾气,嗯,爹爹,私下里让我喊爹爹,只有在百官面前,才准我唤他父皇。 其实,也是看过一次的爹爹发怒的,在后堂悄悄看的。 好像是什么地方发了水灾,剩下的就没听见了。我只听爹爹说了句,“要你们有何用。” 就见一殿的大臣一阵抽气声,紧接着都跪了下去,有个老臣子,浑身抽搐硬是没敢动半分。 大殿内,静的可怕,什么声音也没有,就和做噩梦一样,我突然间害怕了。 手一抖,拿在手里的蹴鞠,掉了。 登登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上,格外的明显,那些大臣抬头看向我,眼神都很奇怪。 爹爹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型,我突然间有些害怕,和那些臣子一样的害怕。 爹爹看过来,那眼神很骇人。但就一瞬,又恢复了以往的和煦模样。 对,爹爹就是很和煦,永远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不冷脸,也不呵斥我。 “泽儿怎么来了?”爹爹走到我面前,缓缓的蹲了下去。嗯,爹爹每次与我说话都要这样,他说这样更亲近。 “我想找爹爹蹴鞠。”我忍着害怕,小声的说道,但我却听到后面大臣的抽气声,心里打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不该来。 爹爹没说什么,站起身来,扫了眼殿下的群臣,牵着我去蹴鞠了。 那以后,我就没再去大殿上找过爹爹,我怕那些老臣的眼珠子掉下来。 真的,那一次我看有几个人,眼珠差一点掉出眼眶了,他们还得为百姓做事呢,不能没有眼睛的。 爹爹很和煦,但娘亲就不是,和外面说的也不一样。 百姓说她是奇女子,贤后。但却对我很是暴躁,嗯,就是暴躁。 每一次我们在学堂好好念书,太傅都会去告状,起先是告到爹爹那里,爹爹很好,每次都帮我挡下,还告诉我哄骗太傅的法子。 时间久了,太傅就不找爹爹了。去找了娘亲,我被罚了抄书,抄了整整一天,手痛得要死。 但我不敢不从,爹爹说我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能惹娘亲生气。这一点真的很难,每次太傅来,娘亲都很生气,我就要乖乖挨罚。 记得有一次,我说了句,‘治大国如烹小鲜’,太傅气恼说我不认真,尽想些妇人之事。 我与太傅争论,‘行无贵贱,人无高低’,太傅争论不过,去找娘亲请辞。 说我顽劣,不堪教会。 娘亲那次真的生气了,用戒尺打了我,手掌都红肿了,疼的我直掉眼泪。 娘亲说,储君要谨言慎行,不可莽撞,由着性子来。 但我问爹爹,爹爹一笑,“烹小鲜比治大国难多了。”为了让我信服,爹爹还拉我去了厨房,给娘亲做了碗鲈鱼羹。 我真诚的承认错误,奉上了鲈鱼羹,果真很好吃,娘亲差点吃哭了。 后来,爹爹辞了太傅,亲自带我。 其实,这不是爹爹自愿的,是真的没人做太傅。那时候,其实我后悔了。 爹爹会不会很难堪,他的太子顽劣,无人愿意教导。 自此,我发奋图强,一年内我背完了所有的经史典籍,看了全部的帝王韬略。 为了向所有人证明,我找了牧之叔叔帮忙,偷偷的参加了科举。 本来,我觉得一篇文章,只是冰山一角,看不出什么的,但这些老古董认同,那我就证明给他们看,父皇的太子很好,只是他们教导的不对。 当翰林院将科考的试卷,递到爹爹的桌案上,爹爹大笔一挥,点了第二第三第四名,独独没有点第一名。 送来试卷的翰林院士,一脸的震惊,“陛下,这第一名文采斐然,旁征博引,针砭时弊,针针见血,可谓百年难遇之奇才,陛下,定要三思呀。” “这么着吧。”爹爹将名册随意朝案上一扔,下面几个翰林院判,砰的一声,齐齐跪了下去,以死直谏。 “陛下,此人堪为国之栋梁,不可错失啊。” “陛下,此文虽寥寥数百字,却尽数罗列朝堂弊端,标出解决之法,条理清晰,客观可行,不可错失啊!” “陛下,臣为官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才思卓绝之人,此等人才,不可错失啊!” “行啦行啦,第一名是太子,小孩子净胡闹!”虽然嘴上是恼怒的话,但我明显看到爹爹,嘴角勾起的笑容。 同时,我也看到了,那些翰林院侍一脸震惊的表情,心中小小的兴奋了一把。 我还有个妹妹,一个软萌的小魔王。 说她软萌,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纯良无害,满脸的乖宝宝模样,其实,背后却是个小魔王。 我就被她整过很多次,每次我一生气,他就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模样,大眼睛里都是水雾,我最受不得这个,只好缴械投降。 话说,这小魔王真的不怕爹爹,爹爹偶尔板脸,我还是我几分忌惮的,但她丝毫没有,爹爹总是将她捧在手心。 但这小魔王,却很怕娘亲,她的那套耍宝的把戏,在娘亲那根本没用。 只要娘亲一个瞪眼,她就会乖乖的认错,那乖巧的模样,看的我一阵羡慕。 这个小魔王,什么时候也能和我这个大哥哥,也这么乖巧呀。 期待! 番外2 千机误 我是拓跋迪,大家都觉得我没心机,但我精明着呢,要不怎么将御千机——我师父,拐回来给我当驸马。 师傅就是师傅,我是真的服气。上到王祖母下到长兄,对御千机都满意的紧。 尤其是王祖母,看着他这个女婿,比我这个亲孙女还亲。 每次见王祖母,都要把御千机从头夸到脚,每次我都想说,御千机没来看过您几次吧? 还有就是父王,每次见御千机都笑呵呵的,还联合御千机,一起欺负我。 他们都说我是小魔王,对御千机这个收服魔王的人,报以英雄的待遇。 这还不说,就是手下的这些人,也对御千机评价很高。驸马比我这个公主还要高上许多,这都是父王的问题,上行下效,哼! 这些其实,还都好了,我已经很习惯了。 但现在院子里面跑的这个小狐狸,我是真的不适应。 御千机是我在中原,见到的最为特别的男人,不同于王兄的睿智,表哥的果断,父王的稳重,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柔和的光。 我最爱的就是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泛着狡黠的光,让人见之不忘。 就是那一次偶然的相见,让我深深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他表面上看起来,温和有礼,却疏离的可怕,我只好死缠烂打。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这么粘这一个人,好在我成功了。成功将他融化,拐带回家。我认为这是我,这一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但自从这个小狐狸的出生,我好像有些觉得,我错了。 这只小狐狸,长得几乎和他爹一个模子,狭长的凤眼,狡黠的目光,微微浅笑的嘴角。 别人眼中的小神通,他爹眼中的乖宝宝,到我这就变成了,一个作天作地的小恶魔。 每次,他看着我笑,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感觉被盯上了,会不会被榨干了卖。 他闯的祸,每次都要找我来摆平,这倒无所谓,谁让我天生的摆平能手。 重要的是,他求人的态度,作为亲娘的我,实在没什么满足感。 就拿昨日,他将太保家的孩子,弄进了带着冰碴儿的池塘。 小丫头无意间说了句,驸马都是吃软饭的,被他听到了。那小丫头也是傻,他说池塘中有漂亮的鸟,就去抓。 咋不抬头看看,天上还一只呢,再不上天呢。 天寒地冻的,小丫头小丫头救上来,冻的都没知觉了,现在还在发着高烧。 “娘亲,孩儿闯祸了。”小家伙委屈吧啦的,在我先前局促的搓着小手。 “怎么了?”我漫不经心的问道,顺便还磨着手上的指甲,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 对,就应该这样,要不当娘的威严怎么来的。 “刚刚我在门口,好像看到了太保。他要是将事情告诉爹爹,爹爹会生气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说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御千机从来都没和这小家伙说过重话,但小家伙就是很敬畏这个爹爹。 御千机脸色一沉,这小家伙就吓得要死。 在我这,我发飙都没什么用。 “可以,什么条件。”我心中想着,到底要让他听话几日。 却不想,这小家伙小嘴一咧,给了我个淳朴的笑容,“娘亲,你弄坏爹爹的弓弩那事,我帮你保密。” 说完,兴高采烈的跑了。 每次都是这样,这小兔崽子,居然威胁我,我明明就是不小心,才弄坏的。 主要是,我也怕御千机生气。就这样,又被迫去做影响我形象的事情。 我善良识大体的高大形象,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这个小兔崽子给败坏掉的。 最恐怖的事情,还不是这个。 而是这一大一小,都满眼含笑看着我的时候,才是真的脊背发凉。 抓我短处,这两个人,倒是默契的很。 记得有一次,我和以前的小姐妹去赛马,一时忘了时间,回家晚了些。 也没有多晚,就是一晚没回,我是怕吵醒他们,才没回去的,不是玩的太投入,忘记时间了,这里一定要强调一下。 记得那次,一进门就两只红红的眼睛盯着我,嘴角上扬,却怎么都觉得危险,盯的瞬间溃败。 “我以后保证,一定夜不归宿,你们快去睡觉吧!”我心虚的说道。 御千机满眼深意的看着我,小狐狸也在一旁,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差一点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少”说了个字。 其实,御千机也挺好的。外人面前看起来,冷冰的冰的,但在我怀孕的时候,真的是暖的掉渣。 记得那时是寒冬,晨起和夜晚,屋内会有些凉意。 但我每每早晨醒来,身旁的衣物都是热的。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屋内的火炉少的旺。 后来才知道,是他每日早起,拿去炉火旁烤暖,再拿回来给我穿。 记得刚诊断出怀孕当晚,御千机早早的上了床,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我别扭的在一旁蹂躏花朵。 虽然怀孕了,不能做那个了,他也不能表现的这样明显,太伤人心了,我心情差到极点。 就在,我委屈的快出泡泡的时候,他叫我上床,说被子暖好了。 瞬间,感动的一塌糊涂。 这辈子,谁也不选,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