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恶女》 第1章 叶清来到异世 伴随着一声震天的轰炸声,叶清的身体已在第一时间做出迅速的反应,一跃而起。下一刻,她的身子已处于一片冰凉的海水之中,与此同时,海面之上,亦是火光滔天。 猎豹特种部队,女青年叶清,25岁,英勇牺牲,为国捐躯。 但谁特么的想死啊,她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没尝过呢。 叶清悲愤的想着,在海水里挣扎着,但手臂和腿上的刺通一遍遍传了过来,令她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 她受伤了,被炸伤了。 ~ “娘,叶清真死了,你看她都没气了。”女孩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的遗憾,那是叶清的妹妹叶欢,今年也十四岁了。 女人的声音带了刻薄:“白养了这么多年。”这是叶清的母亲,叶陆氏——陆梅。 “她就这么死了,以后谁给我们干活呀,我可不想天天下地干活。”十三岁的叶乐嘟着嘴站在一旁,觉得有点可惜。 陆氏是个寡妇,丈夫死了五年了,两个女儿年幼都小,庄稼人干活靠女人是不行的,靠小女孩更不行,所以就把叶清这个不值钱的像牛一样往死里使唤了。 陆氏说:“早知道把她卖给牙婆子兴许还值二两钱。”现在就这么给死了,不但赚不到一文钱,还要操办她的后事,晦气。又说:“趁着天黑,把她抬走,扔到后山去。”山上时不时有野兽出没,扔到那儿,可以说死得很干净了,还省了棺材钱。叶陆氏的声音又染上几分狠毒。 叶清猛地就睁了眼,这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商量着要把她给扔出去啊! 睁开眼来,屋里有些昏暗,但依稀可以看见屋里站了几个人。 叶清坐了起来,觉得身上有些虚弱,又看了看自己,感觉自己身上有些单薄,看起来小胳膊小腿,没几两肉啊! 原主年纪也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但劳动力却堪比一个成年的男人了,干过重的活,却三餐不饱,时间一久,营养不良,就病倒了。尽管如此,还是要被这家人逼着下田干活,后来在田里晕倒了,被抬了回来,这家人又舍不得给花钱请大夫看病,过了一夜,就死了。 ~ 她忽然坐起,令屋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睁看她,见了鬼似的。 “她,她怎么活过来了?”叶欢和叶乐立刻吓得往她们母亲身后躲。 “你们在说什么?”叶清询问一声,目光有些的冰冷,声音有些的冷。 她已经醒了一会了,也听她们说话好一会了。 她脑子里传了一些陌生的记忆过来,让她有些诧异。 原主叶清,确实是死了,不知道着了什么道,她霸占了这个躯壳。 听着这些人一个劲的商量着要把她扔到后山去,她面无表情的坐起来答了话。 一屋四个人面面相觑,又看了看她,确定她是活着的。 “叶欢,给她一碗粥喝。”陆氏吩咐一身,转身出去了,既然没死,还是趁早卖了吧。 “叶乐你给她送过去。”叶欢不干,把这事推给小她一岁的妹妹了。 一家人出去了,过了一会,叶乐端了一碗清粥过来,啪的放在一旁的地上,转身走了。 叶清确实饿了,饿极了…… 抬手,端了粥,里面的米粒,可以数得出来。 且管不了许多,她捧了粥,一口饮尽,之后,觉得身上舒服了一点,喉咙里也舒服了一点。 她还想吃……这点粥,只能当水喝,滋润一下嗓子,远远不够满足她饥饿的胃。 叶清坐了一会,她知道,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占有了这么一具瘦弱的身体,三餐不饱,面黄饥瘦,营养不良,发育不全。 一身的粗衣粗布也就罢了,还满是破补丁,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叶清拿着碗,站了起来,朝外走。 既然活了下来,就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吧。 在门口的时候,她听见几个人在屋外门口小声嘀咕着,陆氏说:“一会我去找个牙婆子,明个就把她给卖了,能卖一两是一两。” “娘,把她卖了谁下地给我们干活啊?”年纪小一点的叶乐有点不情愿,就因为有叶清在,她才可以不用下地干活,全让叶清帮她干了。 陆氏瞪了她一眼:“再不卖,以后我们就得赔了。” 叶清径直走了过来,好像没听见他们的话,朝灶房去了。 她想看看这灶房里还有什么吃的没有,她实在太饿了。 吃饱,才有战斗力啊! ------题外话------ 新书,盼收藏盼留言盼支持! 第2章 借饭 灶房,除了那半桶清水,什么都没有了。 叶清四下看了看,她记得的,这叶家是穷得揭不开锅的,田里的出产根本不够一家几口嘴。 “叶清,你找什么?”陆氏已追了过来。 叶清看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听说你想把我给卖了?” 既然被她听见了,陆氏也不遮掩:“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也该报答报答我了,当初若不是我们娘仨,你早就让狼给吃了,趁你还有口气,卖了你,还能贴补一下家用,你也别怪娘心狠,娘也都是让这世道给逼的。” 说得多么厚颜无耻又多么冠冕堂皇,叶清知道,原主是被捡回来的,捡回来就是为了增加一个劳动力,让她像牛一样干活的。 陆氏没有男人,两个女儿又小,就拿她当男人使了,但原主叶清也不大啊! 叶清说:“我的命,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陆氏被她这话吓一跳,叶清几时敢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 她总算发现叶清哪里不对劲了,这死丫头醒来之后就不对劲了,说话都阴阳怪气起来了,气得陆氏抬手就要抽她一个打耳刮子,想抽醒她…… 叶清一把抓住了她抽来的手腕,用力,只能陆氏尖叫。 她占据的这小小的身体总感觉力气使不上来,不是自己的身体,用起来总归不那么灵活方便,但对付陆氏这样的女流之辈,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氏手腕被她一抓,疼得直叫,叶欢和叶乐就冲了上来要打她,但人才到灶房门口,叶清便一手又抓了叶欢,一脚伸向叶乐,一钩一踹一踩一推之间,把母女三个全都扔在了地上,一个压一个,费了半天劲,才算爬了起来。 “叶清,你,你反了你。”陆氏爬了起来,被她捏过的手腕上,还疼得厉害,叶欢叶乐倒没伤着,就是被推了一把,让压了一下。 “我说过,我的命还轮不到你做主,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自负。” “你,你敢这样对我,你……”陆氏气得冲她大喊,这个死丫头,竟然敢朝她动手,真是气死她了。 很想让她滚出自己的家,但想着她要是真滚了,她一两银子也捞不到,这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滚,肯定是要让她滚的。 “娘,她是不是中邪了。”叶欢已爬了起来,往陆氏身后一躲,问。 陆氏闻言不由得多看叶清一眼,人还是那个人,但这瞧着,和之前真的有点不大一样,这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平日里总是无精打采的,可现在看起来有些渗人,还有这表情,平日里总是死气沉沉的,这会瞧起来竟让人觉得冷嗖嗖的。 “出去出去,不用搭理她。”陆氏立刻低嚷一声,两个女儿忙跟着她出去了。 这个死丫头,敢和她动手,肯定是留她不得了,她现在就去找牙婆子,把她给卖了。 母女仨个,瞬间从灶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出去,母女仨是商量着要如何把这叶清给卖出一个大价钱。 ~ 叶清环视了一眼,灶房干净得只能让她先喝口水再缓解一下,摸了饥饧辘辘的肚子,也不知道这原主是多久没吃饱过饭了,竟让她觉得这么的饥饿。 到处找了一圈,一粒米没有,一口面也找不到。 叶家是真的揭不开锅了,明天的饭,还要借着吃。 抬步,叶清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这叶寡妇家,一间灶房,一间柴房,还有两间土坯房,感觉随时都会塌下来似的。 真的是电视里才能看见的画风,这么落后这么贫穷的一个古代乡村,让她无言以对。 在这冀北十二庄,整个庄里大多也都是这样的房子,谁家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近年又遇饥荒,干旱,土地不给力,田里的庄稼不出产。 叶清思忖着:这母女仨已经不见了,该不会跑出去找人,打算把她给卖了吧? 一股香味,肉的香味,忽然就窜到她鼻子里来了,是从前面住着的吕家传来的香味,诱得脚步不由自主的往那边走。 吕家是猎户,在庄上极为低调,从来不主动与谁往来,但也真是好人家了,之前陆氏从他家借过两回米面了,到现在还未还上,往年也没少借…… 猎户家时不时会上山打些野味回来,这种技术活不是人人都会的,时不时有肉可以吃吃,也是羡煞了旁人。 凭着脑子里残留的记忆,叶清窜了过去,到了吕家,沿着墙壁慢慢走了过去。 “你来巧了,我今个刚从山上打的兔子。” “嗯,好吃,肉鲜味佳。” 叶清探了脑袋朝屋里看了看,也是土坯房,只是猎户家的房子多一些,堂屋里坐着四个男人一个女孩。 年长一些,是吕文,老猎户,几个孩子的爹。 三位少年年幼一些,一个叫吕蒙,是猎户的长子。另一个叫吕隐,是猎户的二子。还有一位叫吕宁,是猎户的小女儿,十四岁了。 另一个粗衣粗布的少年……便不认识了。 记忆中,没搜索到这个人的名字。 “谁?”吕蒙忽然就出声问了过来。 叶清便慢腾腾的走了出来,厚着脸皮脆生生的喊了句:“吕叔,是我。” “……”是她?屋里几个人都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她几时这么主动了?还主动跑她家里来了? 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了,这叶清的性情大家也是清楚的,走路从来都是低着头,见人从来不说话,仿若谁也看不见,在叶家,任劳任怨。 “吕叔,我,我能借一碗饭吗……”她转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显得有几分的难为情,但又盯着桌子看,一桌子的菜肴啊,有菜有肉还有饭,她真想吃一碗饭…… 吃饱了,才有力气啊! “我说你们家人这一个个的脸皮怎么都这么厚啊,这几年你娘可没少借我们家吃的,你娘这个月已经借了我们家十斤白米和十斤面还没还呢。”她现在又想来蹭吃蹭喝,吕家的小女儿吕宁非常不爽了,立刻不给面子的先回绝了。见父亲脸色不太好,又忙道:“爹,俗话说,救急不救穷,这叶寡妇家真的没法帮,帮再多,都还不上,咱们家也快没米了呢。” ------题外话------ 每天基本上会两更哈。 第3章 送饭 吕宁觉得她爹心软,叶寡妇一过来哭哭啼啼求上几句,他就借了,为这事她都悄悄提过几回意见了,就是觉得这叶寡妇家,也太不要脸了,自然对从未有过交情的叶清也丝毫不客气了。 叶清被吕宁骂了一通,脸上顿时像被火烧了起来,她的确是觉得猎户家人好,所以想来借一次,没想到猎户的女儿早就有这么大意见了。 她一个堂堂特种兵,竟是沦落到要借饭吃的地步,她是不该来的。 “抱谦。”叶清立刻回了话:“我娘欠你们的,我一定会尽快还清的。”转身,她快步走了。 只要她还没有离开叶家,陆氏欠的米面,就等于是她欠的,在外人的眼里,她与叶家就是一家人。 叶清忍着胃里的不食,快步往回走。 回到家里,望着家徒四壁的土坯屋,叶清揉揉自己发疼的胃,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和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她铁了脸坐在那条破凳子上。 她就不信了,她堂堂一个特种兵,能饿死在这儿。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是一个人,她灵敏的觉察到了,一个挺拨的身影走到她面前来,站住。 “吃吧。”一碗饭递到她的面前,饭上有肉还有菜。 叶清抬头,仰脸,看着他,他的眸子又黑又深,像一湖水,看不到底。 是在吕家看到的那个少年,年纪瞧起来不大,一身的粗衣粗布也遮掩不住他身上的那股子好似天生的贵气,感觉不像是农家子,倒像是离家出走的贵族少爷流浪在外。 少年亦然看着她,不论是她的坐姿,还是走路的姿势,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 叶清在他的注视下站了起来,道了谢,接了他递来的碗。 “我叫上官尘。”他好像并没有走的意思。 “我叫叶清。”她望着他的双眸,他的眸子很深,声音很暧,他的脸庞很英俊,鬼斧神工才有的杰作吧。 “你趁热吃吧。”之前在吕家已听过他们提过叶家的事情。 吕宁说:她是被叶寡妇捡来的,整天闷不吭声,跟个哑巴似的。 父亲吕文说:也是个可怜人。 老大吕蒙说:在叶寡妇家就是个受气包。 老二吕隐说:力气倒是挺大,干起活来顶一个大男人了。 上官尘动手盛了饭和菜,说:“我给她送碗饭过去,你们先吃着。” “……” ~ 叶清再次坐了下来,对于雪中送炭之人,她心存感谢。 她是真的饿了,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低首吃了口饭后问:“你不是这个庄上的人。” 菜不是很好吃,肉也不够味,只能用一个咸字概括了。毕竟这里是古代,又是农家,不是什么调料都有的。 “我是吕叔的远房亲戚。”今天刚来。 “日后我会报答你的。”她并不喜欢欠人什么。 “就因为这一碗饭吗?” 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但雪中送炭却是弥足珍贵。 叶清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一直在看她,目光就没有移开过,那目光,是研究,或者是可怜?叶清不大看得懂,只是偶尔看他一眼的时候,他也丝毫没有回避之意,过了一会,忽然又问了句:“你当过兵。”在种小地方,女人去当兵,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即使是吃饭,她的坐姿,也有着军人的气质,只有那种训练有素的军人,才能不由自主的保持出这样的姿态。 叶清看着他,之后就明白了。 是她大意了,她现在不是之前的叶清了,她的一个动作,那些极会观颜察色之人,一眼就能看破。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毕竟不熟。只是姿态上已收敛了,让自己坐得更像个女人一样,而不是军人。 上官尘依旧望着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噙了笑。 虽然一身的衣裳破破烂烂,瞧起来瘦弱不堪,甚是可怜。头发也有几分的凌乱,一张小脸明显的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所致,但一双黑眸分外的有神。 看起来是饿极了,吃得有些许的快,但不论她的穿着如何破烂,人又如何的面黄肌瘦,都无法把她与一个农家女联系在一起。 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气质,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够吃吗?”他询问了一句,来的时候他是特意用了一个大号碗给她装了满满一碗饭和菜的。 “够了。”她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 第4章 把她卖了(二更) 外面传来脚步声,听起来人还不少。 是叶寡妇回来了。 屋里两个人,一个继续站着,一个继续坐着,都未动。 “啊,你是谁呀?”陆氏的声音尖锐起来。 没想到家里竟多了个陌生的男人,这男人模样瞧着虽是极俊,但现在谁管他模样如何。 叶寡妇之前本想把这叶清卖给人牙子的,刚才带两个女儿走到村口的时候,遇着了庄里的恶霸,朱宏和他媳妇王娟朱王氏,说了几句话后,她当即又改变了注意。 庄上的恶霸朱冒有四个儿子,其中最大的儿子朱地小时候得了一次病后,就傻了。后面三个儿子这些年都成了家,唯有傻大儿子现在已经四十岁了,还尚未成家,这朱冒眼看自己也渐渐老了,恐怕百年之后这大儿子朱地无人照顾,这几日琢磨着想给自己的傻儿子娶一房媳妇,但正常人家的闺女怎么可能会嫁过去…… 最后,注意打到叶寡妇家来了。 叶寡妇一个人带了三个闺女,膝下无子,这样的妇人当然是好欺负的。 叶寡妇刚在外面遇着正准备前来她家的朱家的二儿子朱宏和他媳妇,这事一提,两家是一拍即合了。 叶寡妇正准备要把这叶清给卖出去呢,现在朱家说要给他们的傻子当媳妇,这也没什么,只要给她银子就成了。朱家也知道这叶清不是叶寡妇亲生的,也知道这叶清平日里是很能干的,年纪虽是不大,但娶回来一定能够照顾好傻朱地,最后说定了给她七两银子。 敲定了这事,朱家也不含糊,立刻跟过来看人了,准备把人带走,到时候一手交银子,一手带人。 七两银子买回来的呢,早点带回家,一来可以让她早点干活,二来可以照顾傻朱地,三来家里的二老也放心了。 ~ 谁也没有料到,这一进屋,叶清和一个男的在屋里单独待着呢。 虽是乡村,但也非常的注重男女之防,朱宏和他媳妇王氏脸色各异,叶寡妇也立刻变了脸,冲叶清质问:“他是谁?”今天必须给一个说法,否则,恐怕这亲事要黄了。 即使朱家那个儿子是傻子,恐怕也不愿意弄一个还没成亲就与男人私通的姑娘回家当媳妇,丢不起那个脸啊! 叶清看了看这阵势,估计着是不是已找人准备把她给卖了?这是来带她走的?再看了看面色毫无波澜的上官尘,人家刚给她一碗饭,她自然是知恩图报的,这古人老封建,男女之防过重,她虽不在乎,但怕上官尘会在乎,为免让人误会,便回了句:“吕叔家的亲戚,给我送了碗饭。” 说到吕叔,叶寡妇也就明白了,因为常去吕猎户家借吃的,对他们家的亲戚当然也不敢太放肆,立刻含了笑说:“原来是吕猎户家的亲戚,是亲戚。”叶寡妇这话也是赶紧对朱宏两口子解释的。 解释了这话,转身,她赶紧进了内屋,从里面翻了几下子。 堂屋,朱宏两口子也打量着这屋里的两个人,叶清和上官尘面无表情的站着,看起来都有点冷。 朱宏两口子都生得虎背熊腰,壮实。 上官尘与叶清,则是一个身形高大挺拨,瞧起来和普通的农家子总是不太一样,姿态上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像城里人。一个瘦弱不堪,目光凌厉,感觉不太像之前见过的那个叶清。两人的身形相差极大,可往那一站,虽是都闭口没有言语,无端就渗得慌。 真是见鬼了。 叶欢这时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说:“叶清,咱娘已经决定了,要把你嫁给朱地当媳妇,你嫁过去后,就有好吃好喝的了。” 为了让她痛快的嫁出去,叶乐也赶紧咐和:“叶清,人家朱地人虽是傻了点,但家里有米啊,嫁过去后,你再也不用跟着我们挨饿了。” 说得好像还都是为她好了,若真这么好,她们怎么不嫁过去。 叶寡妇很快从内屋走了出来,把手里的卖身契给了朱宏,说:“这是叶清的卖身契,以后,她就是你们家的人了。”她这是等于把叶清直接卖给朱家了。 “……”叶清看着她,这叶寡妇是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了,直接把她卖给别人当媳妇了? 这叶清当初就是被捡来的,为了能让她在冀北十二庄落户,叶寡妇就收在自己家了,起名叶清,对外人说是当女儿养,其实是当奴才用了,什么苦力都让她干了。 现在用不着了叶清了,直接像牲口一样给卖了。 既然拿到了她的卖身契,朱宏也立刻给了叶寡妇七两银子,这般叶清也便不是叶家的人了,朱宏媳妇立刻一招手:“叶清,走吧。” 叶清没走,望着几个人,忽然冷笑。 贩卖人口在这封建的古代果然是常态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现在她叶清是堂堂特种兵,能让她们当牲口一样贩卖? “把我的卖身契拿来。”叶清伸出手,她的手有和她的人一样清瘦,骨节分明。 第5章都还清了 朱宏两口子看了看,这丫头还不情愿离开叶家?但叶寡妇已经把她卖了,那她现在就是他们家的人了。 “你现在是朱家的人了,走。”朱宏媳妇王氏上前就要抓她,她瞧起来弱不禁风,自然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哎呦哎呦……”王氏还没抓到叶清,自己的五指便在叶清的手里了,她手上稍微用点力,王氏立刻疼得哀叫起来。 “我说过,我的命轮不到你们做主,把我的卖身契拿来。”一手抓了王氏的五指,叶清一手伸向朱宏。 叶寡妇脸色一阵青白,这个死丫头,她银子都收了,甚想上前抽她一顿,想到她自己对自己动过的手,莫名的又有几分惧意。 朱宏看自己媳妇在她手中哀叫着挣不脱,顿时气得头顶冒烟,一个黄毛丫头而已,竟敢动手,那以后真到了朱家,如何了得? 等等,他怎么没听说这叶清几时变得这么凶悍霸道了? 且管不了那许多,王氏已哀叫着在唤他了:“相公,相公。” 朱宏冲上去,就要去打叶清,叶清在他冲过来之时扯着他媳妇的手,一脚踹过去,只听砰的一声,这朱宏一个根头栽在了地上,随之,他的身子被一只脚狠狠的踩住,是叶清的脚,他媳妇王氏也被叶清推拉之间给推倒在地上。 叶寡妇吓一跳,没想到这叶清平时闷不吭声就知道干活,打起架来这牛劲还挺大。 抬手,叶清从朱宏身上抽出自己的卖身契,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写了叶清的名字,她便揣在了自己身上了。 从现在起,她是自由人了,谁也别想把她像牲口一样买卖使唤。 朱宏躺在地上,由于身子被她踩在脚下,竟是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破口大骂:“死丫头,你敢对老子动手,你死定了。”整个冀北十二庄的人,没有一家一户敢主动招惹他们朱家的,这叶清当真是吃了態心豹子胆了。要么就是胆子不正常了。 叶清冷冷的盯了他一眼,道句:“滚。”胎腿踢了一脚,朱宏嗷嗷一叫,身子朝外一滚,虽是疼得很,但也不敢逗留,二话不说,趴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只留下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 他媳妇忙跟着一块跑了,回家搬救兵去了。 “清儿,这是怎么了?你身子好些了吗?”随着这两个人跑开,有个上了些年纪的妇人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个碗,里面是一碗米粥。 她自然是看见了,只是有些震惊,这还是清儿吗? 叶清看了她一眼,是有记忆的。 叶寡妇的婆母,有六十岁了。照辈份,叶清是要跟着喊一声奶奶的。 叶寡妇的丈夫死了后,老大家就与叶寡妇分家了。 叶寡妇拖着正在成长的女儿,孩子们吃得又多,干活又少,实在太亏了,坚决分了家。婆母自当是要跟着老大家住的。虽是跟了老大家住,平日里也没少偷偷周济叶寡妇的,但老大家也没什么吃的,又有自己的孩子要养,再怎么周济,又能帮叶寡妇多少。 叶奶奶这大晚上的端了碗米粥过来,还不是因为知道叶清生病了,说是病到现在还没好,今一天都没有下地了,她知道家里没什么吃的,趁着天黑,就端了碗粥偷偷摸摸的过来了,不曾想,就看见叶清踩了朱宏那一幕。 叶清看着进来的叶奶奶,记忆中,这个世上也只有叶奶奶待她最好了,知道她辛苦,干活重,但又吃不上什么,她家里若有什么吃的,只要有余,就偷偷送到田里去,塞给她吃。 叶清开了口,唤了她一句:“奶奶。”又指了一下叶寡妇:“她想把我卖给朱家的傻儿子当媳妇,我不愿意,把卖身契抢回来了。” 叶寡妇气得不行,不愿意,她还说得理直气壮,她有什么资格不愿意,立时怼了回去:“叶清,当初要不是我捡了你回来,你早就让野狼给吃了,还能活到现在?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报答我了,再说,把你嫁过去你也不吃亏,人家虽是傻了点,但你嫁过去后有吃有喝啊,总比待在我们家强的吧,做人要知恩图报,早知道养了条白眼狼,我当初就不会救你了。” 这话,私下里她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就因为这件事情,原主叶清被她当牛一样的使唤,累死方休。 再次听她这样说,叶清看向她,目光冷冷,禁不住冷笑,道:“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 “就算你救了叶清一命,她为你做牛做马五年了,到今天,早还清了。”在她死的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从现在起,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也不会再为你干任何事情了。” 叶奶奶看了看她,这叶清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说的话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但心里并不怪她。叶清被捡回来的时候也只是和叶欢叶乐差不多点大的孩子,但自从进了这个家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她干,叶欢和叶乐反而像个大小姐似养尊处优,什么都不肯干。尽管如此,还常受到叶陆氏的责骂,嫌她偷懒了。 叶奶奶想她一定是太累了,现在起了逆反的心理,便不再说这事,转了个话:“清儿,你吃过没有,来先把这碗米粥喝了。”知道她们家缺粮,没什么好吃的,她特意送了碗粥过来。 叶清看了看她递来的米粥,其实并没有多少的米,她们家也不好过的。 “奶奶,我吃过了,是吕猎户的亲戚给我送的饭。”她不想吃这碗粥,想着还是留给叶奶奶自己吃吧,她年纪大了,一辈子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整个人瞧起来也是又瘦又小的。 说到吕猎户的亲戚,几个人这才记起一旁还站了个外人。 叶奶奶看了看,见小伙子人长得俊俏,皮肤还有些的白嫩,和普通的农家子不太一样,不免多看了两眼。 吕猎户家人不错,没少帮衬着这一家母女,当即也就说了:“等以后咱们有了,是一定要报答吕猎户家的大恩的。”话是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让这些个母女去报答人家的大恩,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上官尘这才开了口:“吕叔说,乡邻乡亲,帮助一下,都是应该的。” 叶清看着他:睁眼说瞎话的骗子,哪有应该不应该之说。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吕宁之前骂的话,她是记忆犹新呢。 第6章 闹事(二更) 不管怎么样,这叶清嫁人一事还是要解决的。 和吕猎户的亲戚上官尘说了几句话后,叶奶奶也就对自己的儿媳妇说了:“收了人家多少银子,都退回去。”这叶清虽不是她亲孙女,可这些年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心疼这个只会干活,不爱说话的孩子。 把她嫁人一个傻子,她心里是不舍得的。 叶寡妇脸色一变,七两银子呢,她可舍不得。 关健是,现在的叶清已经留不得了,她都敢和她动手了。 这些年也是干活多了,把她练就了一身的蛮力出来,她这个当娘的,都打不过她了。刚才朱宏好像都没打过她的吧?叶清已经变了,直觉她脑子不正常了,留她在家里,万万不能了。 叶奶奶又说:“朱冒家那个大傻子,已经四十了,哪里配得上我们清儿。”怎么着也应该给清儿找一个年纪相当的嫁了才好,像她这样肯吃苦的孩子,应该得到幸福。 叶清看向叶奶奶,没想到在她心里,叶清这么有价值。 叶寡妇铁了心的说:“不行,我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了,不好再退。”又说:“你们谁想要,谁拿钱赎去。” 叶奶奶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悦。 这些年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闺女,时间久了,没有管束,叶寡妇这性子也刚起来了,婆母的话也不愿意听了。 叶清好笑的看着她,卖身契她已经拿回来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卖她。 叶奶奶沉着脸,一时之间没说话,她虽有心想要护叶清,奈何已分了家,有些事情她也是做不了主的,叶欢就已经开口顶撞她了:“奶奶,你就别管我们家的闲事了。” 叶乐盯着她手里一碗粥,说:“奶奶,要是让大伯母知道你又拿粥过来给叶清,一定会不高兴的,还是我给你喝了吧。”她上前抢了米粥,捧在嘴边,高高兴兴的给喝了。 叶奶奶气得脸色铁青,她们是越来越放肆了,还不都是跟着叶寡妇学的。 叶清眸色沉了沉,看着叶奶奶虽是生气,却又拿她们无可奈何,心里微有不忍。 在现代,她没有体会过什么亲情,她的世界除了任务,就是任务了。 她的奶奶和爷爷在自己几岁的时候就逝了,她的爸爸在她出生没几年,因为出任务牺牲…… 外面又传来了闹哄的声音,听脚步声来不了少人呢。 片刻,就见朱宏领了他三弟朱油和四弟朱庆以及她媳妇过来了,一块来的还有他自己膝下生的三个儿子,最大的儿子都已经二十了,小的也有十六岁了。他三弟朱油膝下也生了三个儿子,最大的也有十八岁了,四弟膝下也生了几个儿子,年幼一些,最大的才十六,也跟着一块过来看热闹了。 一家老小带着棍子直接闯了进来,一进这屋,就把叶家的人都给包围起来了。 朱宏说:“七两银子已经给她们了,这死丫头非但不从,还敢动手打老子,今天,绑也要把她给绑回去。”敢不听话,绑回去虐不死她。 叶清冷嗖嗖的扫了一眼这一家老小,大的小的算上,这男人就有八个,这还只是朱宏同母所出,朱家同族在这庄上的人数也算是最多的了,所以才敢这么的横。 说到这冀北十二庄,不得不提一下它的由来。 冀北十二庄,据说百年之前这个庄上是有十二个族组成的,那些年间族人之间关系友善。后来,族里的老一辈子都死了,小辈们兴了起来,大家的关系也就不如以往那样了,再加上现在闹饥荒,天不降水,地不出产,自个都吃不饱了,哪有功夫去顾别人。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有的族人因为老生女儿,不能传宗接代,人数慢慢就减少了,有的族人儿子生得多,同族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族人少的,自然就会受人欺负。 叶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据说叶氏一族就是男丁太少,女娃太多,在冀北十二庄渐渐就弱了下来。 言归正转,这会来的人,不仅有朱家的人,还有一些庄上看热闹的闲人。 大晚上的,朱家那边吆喝着要来叶寡妇家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事很快就传开了,一会功夫,庄上的人大多都赶了过来,把朱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 随着朱宏一声喊话,他们家的小辈们就要冲上来绑了叶清。 瞧这阵势,叶奶奶倒是不慌不忙。 活了一辈子,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庄上打架斗殴那是常态。 叶奶奶忙赔了笑,上了前挡在了叶清面前拦了一下,说:“那七两银子,退给你们就是,叶清还小,不嫁的。”说罢这话,冲她儿媳妇喊:“叶陆氏,把七两银子退给他们吧。” 叶清瞧了瞧挡在自己面前的叶奶奶,才六十岁吧,头发过早的全白了,可见这一辈子没少操心。见她瘦弱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叶清冰冷的心有几分的动容。 叶寡妇哪里肯还,只恨这死老太婆多管闲事,口上没好气的道:“已经讲定的事情,哪有反悔之礼。” 叶清把叶奶奶往自己旁边拉了拉,道:“叶寡妇,你想卖我,也要拿出卖身契来。” “……”叶寡妇,她这一声喊得叶寡妇咬牙切齿,旁人这么喊也就罢了,那话多少带着轻蔑嘲讽之意,她居然也敢跟着这样喊,叶寡妇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叶清又说:“姓朱的,你们手里并没有我的卖身契,凭什么绑我回去?你们这样做于理不合,你们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吗?” 朱宏气得脸红脖子粗,道:“卖身契被你给抢了。”又吩咐他家的小子们:“少给他们废话,你们把她给我摁住,把卖身契抢回来。” 欺负人,就欺负人她们怎么了?今天必须把她抢回去给他们家老大当媳妇生孩子。 朱宏吩咐下去,他们家的六个小子立刻冲了上来,叶奶奶要上前来护叶清,被一个小子用力一推,若不是叶清疾手上前把人给护住,叶奶奶就被推倒了。 叶清眸色一片清凉,这些刁民,连老人家都敢欺负。 伸手扶了叶奶奶一把,叶清一个旋风腿,踢了出去。 这小身板,用起来果然不太顺手,但对付几个小子应该可以了。 叶清左掌一劈右拳一记砍刀,抓起其中一个,一个过肩摔给扔了出去。 片刻之间,六个小子全都被撂倒在地上去了,一个压一个,嗷哟哟的直叫。 站在门口,原本也只是想看个热闹的人,又惊又呆。 这整天只会闷不吭声下地干活的叶清,瞧起来又瘦又小的,想不到竟是真有几分蛮力的,六个小子都打不过她啊! 叶寡妇母女也惊得合不拢嘴,往日里老实巴交的叶清,今天竟暴发出这么大的力量,太吓人了。 第7章一刀两断 朱宏家的人脸色一变,万想不到这个瞧起来弱不禁风的农家女孩竟这么大力气,可以直接举起他们家一个小子从肩膀上给摔出去,可以一脚把人踢飞了。 也没人看懂她用的什么套路,只道这叶清就是有一股牛一样的蛮力。 朱家六个小子都干不过她一个人,要知道在这冀北十二庄,朱家的人从老到少,都是横着走的,几时在这么多人面前吃过这么大的亏。 没面子,丢人,这场子若不找回来,一群男人败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朱家日后在这冀北十二庄没法混了。 朱家的几个小子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哪敢再往前冲。 叶奶奶心里也是惊呆了,眼下也顾不得想太多,只是忙趁机道:“叶陆氏,你快点把七两银子还给他们,这事就算过去了。” 叶陆氏哪里肯还,见她还要多管闲事,气得直嚷:“我们家的事情,你不要管。”都分家这么多年了,她还真以为她能管得着她啊! 叶奶奶脸色一沉,声音也高了些:“今天这七两银子,你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又对朱家的人说:“你们卖身契都没有,凭什么绑我们清儿回去,你们休要仗势欺人。” 一直还没怎么说话的朱家老三朱油开了口:“就仗势欺人咋了,你们退后,我们上。” 孩子们可能年幼,打不过这一身怪力的女娃,但他们兄弟三个人一起上,就不一定了。 小子们立刻朝后退了退,这朱家三兄弟立刻抡了棍子,狠狠的盯着向叶清,叶寡妇家的一个女娃,还敢在这冀北十二庄嚣张,她是不想在这儿混了。 叶奶奶见状,心里是急得团团转,拿不出一点办法了。 叶清把叶奶奶朝后推了推,免得这些人伤着她,她自个也拉开了架式。 ~ 上官尘身为旁观者,朝后靠了靠。 她这一招一式,怪异得很。 旁人瞧着以为只是她有一身的怪异蛮力,但分明是有章有法。 ~ 一声大喝,三兄弟手持棍子冲了上来,对准了叶清就准备一阵猛打,本想着不打死也得打残了,让她以后在朱家人面前只能低头走,哪料这棍子还没有落到人家身上,叶清迎身而来,一拳击在老三朱油的小腹上,朱油的身子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痛得他嗷嗷直叫,与此同时,叶清旋风腿又飞出,简直是横扫千军之势,又快又狠,直接把冲上来的老二朱宏和老四朱庆踢飞了。 砰的一声,两具身子一块落在地上,腰几乎都要被摔断了。 众人再次惊呆。 叶寡妇家这个丫头片子是天生神力吗?难怪一个人能帮叶寡妇干得了几个人的活。 之前以一敌六个小子,这会又以一敌朱家三兄弟。 朱家三兄弟,在庄上那可是出了名的狠人,几十年来,打架斗殴,真没几个人是他们的对手,再加上朱氏一族的人在庄上是比较多的了,自然也没有人敢招惹他们家了。 ~ 一时之间,朱家再没人敢上前打了,几个男人被打过的地方满身疼痛,虽是满心不甘,可又忌惮上官尘。 叶清转身一把抓过又惊又怕的叶寡妇,叶欢叶乐想上前帮助,被她一脚给踢开了,她以蛮横之势从叶寡妇身上搜出那七两银子,扔在了朱宏媳妇面前:“七两银子,还给你们,滚。” 滚?就这样滚了?真的是非常没有面子的事情。 “朱家的兄弟,听我一句劝,今天这事就到此结束了。这叶清姑娘和你们朱家没缘分,你们也不用太强求。若再打下去,出了人命,闹到官府里去,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叶奶奶也赶紧上前道:“朱家的兄弟,这事就到此结束吧,真伤了人命,等惊动了官府后悔都晚了。”庄上人打架,一般来说也不会有人去惊动官府报案的。 上官尘这么一提,叶奶奶也顺势跟着这么说了。 庄稼人,平日里在庄上再怎么横,都是惧怕官府的。 一群男人被一个女娃打,虽是没有面子,也得暂时作罢。 叶寡妇气得大喊:“叶清,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个白眼狼,你给我滚,滚,从此以后,我和你一刀两断,我的家,你不得再踏进半步。”叶清本就是被她捡来的,一旦被她赶出去,她连个睡觉的地方都不会有。 嫁给朱家的傻子,她至少有吃有睡,现在大晚上的,把她赶出去,她倒要看看,叶清能去哪,谁会收留她。 第8章决定留下(二更) 轰……隆…… 大晚上的,本来庄上的人都跑到叶寡妇家围着看热闹的,看得还挺兴奋,这天上忽然就传来了轰鸣声,更让庄上的村民兴奋了。 从去年到今天,已经快两年了,田里的收成都不是很好,因为天不降雨,四处就闹起了饥荒,田里不出产,大家都没饭吃。 “要下雨了,天要下雨了。”庄稼人,一辈子就是靠天吃饭的,一看这天起了狂风,雷电轰鸣,有人激动得大喊起来,甚至有人跪下来磕起了头:苍天啊……苍天啊…… 天终于降雨了,终于降雨了啊! 同时,屋里的叶清也被叶寡妇母女给轰了出来。 ~ 走出叶寡妇的家,站在路上,叶清听着天上不时传来的雷电轰鸣,狂风大作,吹得人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望了望天,大晚上的,天上来这么一出,几乎要看不见路了。 叶奶奶抓着她的手安慰她说:“清儿不怕,走,我去和你大伯说说,以后你就跟着奶奶过,有奶奶一口饭,就不会饿着你。” 叶清默了一会,叶奶奶心好,舍不得她,但大伯家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家里还有几个孩子要等着吃饭,多口人,多口饭,就算大伯明着不说什么,也是不高兴的,还有大伯母心里也是不痛快的。 本就无亲无故的,她何必要去给人家添堵。 “奶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大伯父家,我就不去了。”她想一会找个地方躲避一下,等天一亮,就离开这冀北十二庄,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 “叶清,你来跟我去吕叔家干活,我管你吃管你住。”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这家伙一直就没走过,跟着看到现在。 叶清还没答话,叶奶奶惊喜:“当真?”若真是这样子,就不怕叶清无处可去了,要知道这个年头,就算她把叶清接家跟她住,也没有办法保证她一日三餐都吃饱的,但吕猎户家就不一样了,吕猎户会打猎,家里是常常不断肉的,叶清若是能去那边跟着干点活,天天有肉吃,还能养胖些,现在的叶清,实在是太瘦了。 “千真万确。”上官尘回了一句。 这个小子,叶奶奶之前就有留意过了,打扮上看起来是农家子,可那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又觉得不太像。 吕猎户家,她知道这家人,从不主动与人往来,但叶陆氏之前没少从吕猎户家借吃的,这样的人家,定然是好人之家,去那边做事,她也放心,还没等叶清说什么,叶奶奶便立刻替她同意了:“这样甚好,清儿,你就跟着去吕猎户家帮忙做点事吧,离得近,奶奶也放心。” 叶清知道她关心自己,确切的说是关心原主。 如果她说,她想离开冀北十二庄,叶奶奶恐怕会舍不得吧。 莫名的,心底也涌出一丝的不舍,但她对这个庄子没什么感情,她是真想离开的,狠了一下心,还是说了句:“奶奶,实不相瞒,我想离开这儿,到外面看一看。”话才说到这儿,叶奶奶脸色都变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清儿,你一个女孩子家,身无分文的,到外面能干什么?这个世道,你知道外面有多难吗?这方圆几百里,都在闹饥荒,不论去哪儿,都难讨一口饭的。你看看,这天马上又要下雨了,你大晚上的,能去哪儿?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你知道有多危险吗?”说到这儿,叶奶奶声音有些硬咽了,不由得松开她,试了一下眼角,万一饿死在外面,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她知道这孩子一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了,今天才会这样反常,才会想要离开这个庄子。 叶奶奶咽下眼泪,忽然有几分的无力:“都是奶奶无能,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个世道,她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她,养活她,让她每天吃饱穿暧。 叶家这些个孩子,她谁都不心疼,她就心疼叶清。 虽然不是亲生的孙女,但这个孩子真的是太让人心疼了。 来到叶家这些年,她任劳任怨,什么都干,比她那些孙女孙子不知道要强多少。 叶清看着她一脸的悲伤,她知道叶奶奶对叶清的感情是真的,虽然这份感情不是对自己的,莫名的,她不舍起来。 其实,留在冀北十二庄也没什么。 对于她来说,不论去哪儿,都一样。 在现代,自从爸爸牺牲后,妈妈也死后,她便去了部队。 她十六岁去当了兵,后来进入了特种部队,查询到了爸爸和妈妈的死因,替爸爸妈妈报了仇。 后来,她不停的出任务,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她一路晋升到了连长一职,在这几年间,她的生活除了任务,一片空白,甚至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就是在那次的任务中,她被炸死了。 就在这一瞬之间,她想停下歇一歇了。 在海中溺死的时候,她想过的,谈个恋爱结个婚,生个自己的孩子,过安宁的生活。 她不想再出任务了,不想再世界各国奔波了。 这里虽是穷乡僻壤,但因为有个人在挽留她,她莫名的觉得,也不错。 转身,她看了一眼上官尘,他也正在看她。 就这么一会功夫,黑暗中,他看到她沉静的脸慢慢舒展开来,好像是想通了某一件事情,下了某一个决定,她问:“上官尘,你说的,我帮你干活,你管吃管住。” “我说的。”上官尘应她,嘴角噙了微不可察的笑。 第9章 不喜欢她 随着外面一声声的雷电轰鸣,大雨终于浇灌了这片干渴已久的土地。 这天晚上,叶清跟着上官尘去了吕猎户家。 他带着叶清回来,一屋几人都盯在他们身上了,不知道他把叶家的闺女带回来作甚么。 他给人送个饭,送了半天回不来,吕猎户早就派人去看过了。 今天叶寡妇家有闹事的,吕猎户家也知道。村里常有打架斗殴之事,但这和吕家没有关系,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又是外来户,从来不会多管人家的闲事。 上官尘说:“吕叔,我看这姑娘也怪可怜的,就带了回来,以后就让她在这你这帮你做点事吧,你管她吃住就成,工钱你看着给吧。” 叶清看他一眼,这个人眉眼极俊,很难把他与普通的农家子融为一体,他话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小事一桩。 吕猎户默了一会,到底是答应了,吩咐:“宁儿,以后就让她跟你睡一屋吧。” “我不。”吕宁已迅速做出了反应,一脸嫌弃的看着叶清,漂亮的小脸皱作一团:“你瞧她脏兮兮的,这衣裳都多少天没换过了,这头发都多少天没洗过了?和她睡一屋,我睡不着。” 吕猎户说:“宁儿,你去找一套你的衣裳,给叶清换上。” 吕宁不干,立刻又回绝了:“我的衣裳,她穿上不合适,你看她瘦巴巴的,和我身材不一样。”差不多的年纪,她的身材就比较圆润有肉了,个头也比叶清高上一些,瞧起来那是亭亭玉立,再则人也长得漂亮,鹅蛋的小脸上镶了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这小脸蛋这小板,任谁瞧了都会喜欢的吧。 叶清面无表情,无以反驳,因为她说的也都是实话。 “单独给她一个房间吧,我们几个挤一屋。”上官尘挑了眉,开了口。 主屋这边除了堂屋外,东西两间是内室,西边吕宁住,东边他们的父亲住。与东边内室挨着的还有二个小草屋,是二兄弟睡的,一人一间的。 吕宁脸色一变,立刻又阻止了:“算了算了,还是住我屋吧。”表示非常生气,扭身进去了,找了一套自己的衣裳出来,往一旁的桌子上一搁,对叶清道:“你去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进我屋。” 叶清上前拿了衣裳,道句:“谢谢。”不亢不卑。 转身,她出去了。 她知道猎户家条件不错,虽然也都是草坯房,但贵在房间多。 一间堂屋,三间内室,一间灶房,一间茅房,一间草房,一间浴房。 随着叶清抱着衣裳走出去,吕猎户这才又道:“这叶清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宁儿,你说话注意点。” “苦命的孩子多了去了,我们家又不是避难所。”吕宁别过脸,表示她一点不喜欢这个叶清。 吕猎户也就没再搭理她,这个孩子被他宠坏了,只是对上官尘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吧,我那间屋,让给你了。”他打算和儿子们挤一挤。 上官尘说:“不用和我客气,我还是两位兄弟挤一挤吧。” “随便你吧。”吕猎户没有异议,转身进了屋。 “吕叔,时间尚早,我陪你聊会天。”上官尘跟着他进去了,一旁站着的吕宁瞪圆眼望着他们进去的身影。 ~ 浴房。 因为冀北这块天干地旱快二年了,想找点水都不容易的,村口那口深井,都快不出水了。 浴房之中,有一口大缸,是用来放水的,但里面的水,真的是少得可怜了,好在外面下起了雨,叶清拿了个大木盆,她索性到外面接起了雨。 适逢夏季,淋一下雨,倒也痛快,身上的泥,用手一搓,叶清自己也无言以对。 这是多久没有洗过澡了。 ~ 花了一些功夫,叶清到底是把自己身上给洗干净了,身上这二两肉,都搓红了,恨不得搓一层皮下来。借着水,把头发也散开用皂角洗了几遍,那股味道下去后,她自己才觉得舒服些。 身为一个军人,又是一个女人,对于整洁,也是有着极高的要求的,再看了看自己这副小身板,她心里是不太满意的,但也无可奈何了。 换上吕宁的衣裳,穿在她身上的确是不太合适,异常的宽松。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极大,似乎要把这两年的缺失都补上来似的。 叶清快步回了屋,进了堂屋,四下看了看,去了西边的屋了,门都没有,只有一个帘子挡在那儿,叶清挑了帘子进去了,吕宁在里面待着。 看她进来,吕宁直接指了地上的草席:“你睡地上。” “好。”叶清在草席上坐了下来,以往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地上也睡过,对于她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她心里盘算着,暂时先落脚在这儿,改明个开始,要是雨停了,她去看一下这边的环境,到时也给自己也弄间土坯房,还有山那边,可以开块地…… 山上的地当然是难开的,正因为如此,庄上的人从来不会去打这个注意,但如果把庄上的地开了,那就真是自家的土地了,不用租用地主家的田才能栽种。 叶清躺了下来,让自己的身体歇息一会,心里也琢磨着往后的事情。 到时候搬出吕猎户家,把奶奶接过来,和她一块种点菜,过一下悠闲宁静的生活,也挺好的。 上辈子打打杀杀的日子,她是有点腻歪了。 第10章去挑水 (二更) 两个年纪相仿的女孩,一个躺在床上,床上有帐子,把蚊子隔绝在帐子之外了。 一个躺在地上,周围的蚊子嗡嗡作响,但谁也没有说话。 叶清闭了眼,正琢磨往后的事情。再则,这吕宁不喜欢她,她也没有必要上赶子非要和她说话。 憋了一会,吕宁坐了起来,看了看地上的人,真是个难看的木头,除了空有一身蛮力,还有什么?也不知道尘哥哥怎么想的,就把她给领回来了,尘哥哥就是太善良了。 之前叶寡妇家有人闹事,她也偷偷跟着去看过了,知道她会打架。 见她丝毫没有睁眼注意自己的意思,吕宁扭脸吹了一旁的油灯,又躺了下来。 本来自个睡得好好的,现在屋里忽然多了个人,怎么想都觉得别扭,吕宁堵气似的闭了眼,反正就是不喜欢。 ~ 今天晚上,不痛快的又何止吕宁,叶寡妇母女三人也是极为不痛快的,已经到手的银子又送了回去怎么能让人咽得下这口气啊! 朱家兄弟更是被气炸了,虽是外面下了瓢泼大雨,还是立刻派了人,连夜把朱氏一族的人都招聚过来,上了些年纪的族长也被请了过来。 叶清一个人,就把他们所有的人都打伤了,那伤是看不见的内伤,直到现在,每一个被打过的人,身上都发疼,发紫。不是抬不起胳膊就是抬不起腿来,要么就是腰直不起来了。 朱氏一族在这冀北十二庄横行霸道了几十年,没人敢动,现在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打了,族长过来看了看,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翌日。 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在天亮之后,慢慢停了下来,变成了零星小雨。 叶清早早起了床,没惊动旁人,轻轻开了门。 山野的空气果然是纯天然美,清新怡人,尤其是昨夜下了一场雨后,让这六月的天气也变得凉爽了不少。 她自己伸了一下胳膊腿,这身躯到底不是原装的,用起来不太灵活,比如昨天打架的时候,拉伸的幅度过大,便有些不能适应,力量就不能爆发出来。 往后有待加强锻炼了。 扭身,叶清拿碗去取了点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清水,又用自己的手往嘴巴里掏了掏,想洗一下牙。 这古代的空气虽是纯天然的好,但许多东西该有的都没有,风扇空调没有算了,电视电脑手机没有也算了,自行车电瓶车汽车没有也算了,但牙刷也没有。若天天不刷牙,不但会有口臭,时间久了怕也要长蛀牙,想想还真有点不能忍。 她知道古人喜欢用柳条刷牙,她用手捣鼓了一会自己的牙,又去前面的树上扯了根干枯的柳条,在嘴巴里咬了咬,继续捣鼓自己的牙齿。因为这两年缺少雨水的滋润,这树都要枯死了,柳条她也是用不惯的,叶清一边捣鼓着自己的牙一边琢磨着:弄个牙刷就好了。 这古人条件差,想要制作一个高质量的牙刷不太容易,不过,她脑中灵光一现,有了。 为了不至于一辈子用手或柳条捣鼓自己的牙齿,她决定了。 若是这牙刷真制作好了,会让她现在的处境好过很多。 ~ “你现在是我们家的长工了,是要在我们家吃喝住的,起来了就去干活啊,水都没了,快去把水缸装满啊。”吕宁迷迷糊糊的走出来,见她在那不知道在摆什么动作,便喊了她。 叶清捣鼓完自己的牙,又顺便拉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腿,就听吕宁出来使唤她了。 “好。”叶清立刻转身去了,从浴房那边拿了两个水桶,走了。 身为特种兵,那种刻的骨子里的信仰,令她本能的做出选择,她不会白吃白喝的,更不会白拿别人一根针和线。她也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 村口那边有个水井,昨天下了一夜的雨,想必水已经满溢了。 叶清过去的时候,那边已排了好长的队了,都是拿了桶进来打水的。 之前这井水渐渐要枯干的时候,大家为了喝口水,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到处去河里找水喝。 现在终于有水了,庄上的人都甚是高兴,一边排队等着打水,一边兴致高涨的聊了起来。 “你们看,那不是叶清吗?” “叶清来了,叶清来了。”有人嚷嚷了起来,大家都望了过来。 昨个晚上,在叶寡妇家,许多庄上的人都去看热闹了,那叶清一身蛮力,直接把一个大男人给扛起来摔出去了,这事令庄上的人又惊奇又觉得解恨。 朱氏一族在庄上算是老大的,就是村长都要看他们朱氏一族的脸色说话,个个是敢怒不敢言的。 叶清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跟着排队。 排队挑水的,多数都是壮年的男子,女人一般干不了这么重的体力活,大老远的挑两桶水往家拎,但凡家里有男人的,都不会由女人来干的。 “叶清,叶寡妇昨晚不是把你赶出去了吗?你昨晚住哪了?”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排队的村民伸长了脖子来问她这事。 叶清瞅了一眼,既然人家问了,也就回了句:“住在吕猎户家了。” “哦。”有人恍然大悟,再看她提了两大桶:“你现在去给吕猎户家做工了?”除了这样,怕也没有别的原因了,谁会没事收留一个这么大的孩子在自家白吃白喝啊! “正是。” “哎叶清,没想到你瞧起来干巴巴的,这劲还不小,朱家这么多人一块上都打不过你,你身体里是不是藏了一个妖怪啊?”所以力气才会这么大! 身体里藏了一个妖怪?这说法还真生动,叶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笑出,自己都发现有几分的清脆:“多干活多锻炼,力气慢慢就有了。”所以她这是干活干出来的? “哎叶清,朱氏一族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的。”有人好心提醒一句。 叶清嘴角扯了扯,不过是些刁民,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第11章帮她拎水了 时间尚早,有些大老爷们打完水,把桶往路边一放,丝毫没打算要走的意思,继续站着和叶清说话,想再八卦一些事情。 叶清瞧来干巴巴的瘦,个头也不大,就是一个小孩子,没人会把她当成大姑娘看的,正常一点的男人,对她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见色起意的想法。 轮到叶清了,她毫不费力的从井里打了两桶水上来,旁边还有人在问:“叶清,在吕猎户家,是不是可以天天吃肉啊?”这是令村民最馋的事情,不要说肉了,这些年来他们天天就是到处找野菜吃,米饭都是用粒数着吃。 朝廷虽然也赈灾,但从上头一层一层的剥下来,等到了老百姓的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了,大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 叶清笑笑:“还不知道。”左右手各拎一桶水,她转身走了。 村民们见怪不怪,叶清的力气,向来就大,往年跟着叶寡妇家,也常是她一个人前来打水的。 ~ 那时,上官尘走了出来,瞧着叶清拎着两桶水回来了。 单薄的身子套着一身宽松的衣裳,确实不合她身,她太瘦了。 拎了两大桶水,一个成年男人拎着都会觉得吃力吧?她瞧起来倒是轻松得很。 小小的人儿,这身子里面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力量。 上官尘迎着她走了过来:“力气不小啊!”一边开了口,一边伸手打算帮她拎一桶。 “习惯了。”她随口回了一句。 习惯了,一句习惯了,她说得淡然,他微微蹙了眉。 其实,在这片东凰大陆上,有太多像她这样的小姑娘。 “一会带你去集上逛逛。” “……”他不是让她到吕猎户家做工的吗?逛逛?这两个字说得多轻巧。 “真的吗?”她问了一句,想要确定一下他这话的真实性。 “去给你买两件合身的衣裳。”对她,没必要撒谎。 “我没有银子。” “送你的长工服。”知道她买不起。 “好啊!”她嘴角扯了扯。 两人一块往回走,吕宁迎了上来,看他们两个人走在一块,一人提了一桶水,有点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忙喊:“尘哥哥,这种粗活让她做就是了,你快别干了。” “不碍事。”上官尘一边应了她,一边往水缸那边去。 抬手,他把水往水缸里倒,两桶水,还不足以把水缸给装满。 吕宁追着过来了,非常不高兴:“叶清,你怎么能让尘哥哥干这种粗话。” 叶清看她一眼:“我没让他干。” 吕宁气得牙疼,那就是尘哥哥自己主动干的了?立刻气鼓鼓的道:“行了行了,你再去打水来,把水缸装满了。” 叶清拎了捅去了,她不说,她也打算把水缸装满了。 那边,传来吕宁娇滴滴的声音:“尘哥哥,你看外面还飘着雨呢,你快进屋来吧,一会便把你身上淋湿了。” 上官尘看看天,问了句:“给我拿把雨伞过来。” “好勒。”吕宁立刻高高兴兴的去拿雨伞了。 片时,吕宁把雨伞拿来了,甜甜的望着他笑:“尘哥哥,给你。”尘哥哥长得真好看,即使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粗衣粗布,也掩饰不住他雍容华贵的气质,往这冀北十二庄一站,不,是整个天下的男子面前一站,他就是鹤立鸡群了。 上官尘拿着雨伞走了。 “尘哥哥,尘哥哥你要去哪儿?”吕宁忙追上去叫。 “你先回去吧。”他脚步快了几步,吕宁瞬间就明白了,他这又是要跟着去井边提水了。 吕宁气得小脸皱作一团,忍不住跺了跺脚。 他又不是工人,干嘛非要跟着那个女工去干活啊! 第12章你才疯了(二更) 天才刚亮,外面就吵了起来,明显的是自家女儿的声音,吕猎户被吵醒了。 “你今个这么早就起来了,在外面大呼小叫的作甚么呢?”吕猎户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已看不见上官尘的身影了。 吕宁老大不高兴的皱着眉,道:“爹,你说尘哥哥怎么回事呀?干嘛要处处帮着那个叶清啊!”看她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吕猎户目光深远,他干嘛要这么帮着一个小姑娘,仅仅是因为她很可怜吗?外面可怜的小姑娘太多了。 ~ “你怎么来了。” 叶清是没想到这上官尘又过来了,还带了把雨伞,遮在她的脑袋上。 “我不能来吗?”他随手从她手里抽了一只桶,拿着。 “能。”叶清嘴角扯了扯,有人满满的恶意,又有人满满的善意,她都知道。 嘴巴张了张,想了些什么,最后便又作罢,人家的私事,她没有必要打探,与她无关。 “叶清,你给我站住。”身后忽然传来喊声,就见叶陆氏带了两个女儿拎了两个桶,追了上来。 刚在后面看了左右看了半天,觉得是她,现在追上来一看,果然是她。 叶清瞧她一眼,问了句:“你是谁?” “……”叶寡妇母女顿时被气得炸毛,她这就假装不认识她们了?但见她与这吕猎户家的亲戚在一块,叶寡妇不由得问句:“你昨晚住吕猎户家了?” “和你有关系吗?”她的事情,无须告诉她了。 和叶寡妇母女已闹成这般了,她觉得形同陌路,视而不见是最明智的。 她态度冷淡,叶寡妇母女更是气得怒目圆睁,叶欢冲她道:“叶清,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怎么能这样和娘说话,就算娘要把你嫁出去,你也是娘的女儿,你不要忘记了,当年若不是娘捡了你,你早死一百次了,你对娘的恩情,这辈子都还不完的。” 叶清拨腿就走,这些话昨晚她就说过了,不想再说。 与这些个厚颜无耻蛮不讲理之人,她无话可说,也不想继续在她们身上浪费口水。 叶乐气鼓鼓的叫:“娘,你看她什么态度,她是鬼上身了才敢这样对待我们。” 这话叶寡妇认同,眼中精光一现,立刻快步又跟了上去,只是并没有立刻追上她,只是在后面跟着,等跟到井水那边,见还有不少人在排队打水,她便立刻跑了过去,挡在叶清面前恶狠狠的扬声道:“我看你就是妖魔上身了才敢这样大逆不道。”若不然,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用这种态度和他们说话!又说:“昨个,你明明发热死了,怎么可能又活过来。”当时探了一下她的气息,是真没气了,本来就准备把她给扔到后山的,后来她忽然就又坐起来了。 叶清盯着她,这不知死活的叶寡妇,说这话她自己都不怕吗? 叶寡妇当然怕,怕归怕,可这会人正多,她就是故意要这样说,让庄上的人都认为她是鬼上身了,把她赶出这个庄才好呢。 果然,叶寡妇故意这么一嚷后,排队打水的人便有人凑了过来围观询问了。 “叶寡妇,你说什么呢?”有好事者立刻问了。 叶寡妇趁机扬了声:“我说,她现在,不是人,她被妖魔上了身。”又说:“她这几日是病了的,家里没钱给她看病,她昨天便咽了气,后来忽然就坐起来了,没吃药没看大夫,完全好了,若非被妖魔上了身,她怎么可能不看病不吃药,病了两天后自己便好了,你们说这是不是鬼上身?” “……”她这话说得像真的一样,排队的人立刻水也不打了,全都围了上来。 “真的假的,她昨天死了吗?” “她真的是妖魔附体了?”仗着人多,又是青天白日的,而且叶清这会怎么看都不像妖魔附体,大家不但不害怕,反而兴致高昂的问了起来。 一个个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叶清面无波澜,先清了一下嗓子,咳了一声后,这才道:“抱谦,抱谦,我娘这个人这里受了刺激……”叶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大早上就到处疯言疯语,让大家见笑了。” 竟然骂她疯了,叶寡妇立刻反驳回去:“你才疯了呢。” 叶清盯着她,目光微凉:“若没有疯,怎么会为了七两银子把女儿嫁给一个四十出头的傻子?”虽是她捡来的,但叶寡妇为了让别人觉得她心善,对外都说是自己的女儿的,可一方面又把累活脏活都给她干,恨不得把她劈成两半用。 这是个假冒伪善的女人,庄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不点破罢了。 叶清又说:“你若没有疯,会一大早跑过来,告诉别人你女儿昨天死过了,让妖魔附身了?我看你不但疯了,还疯得厉害了,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这样害自己的女儿。”所以,这叶寡妇根本不是她娘,也不配为她的母亲。 叶清一席话出,大家也就心知肚明了,这叶寡妇若非疯了,就是心肠真的黑透了。 抬步,叶清大步流星的去了井边,把水打了上来,大家一看人都走了,赶紧继续排队,一不留神,还让叶清先把水给打了。 本来叶清还想帮上官尘把水一块打的,他没让,把雨伞给了她,他自己动手把水从井里给取出来了。 两人取了水,回身,一块继续往回走,身后,几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看。 第13章赶她离开 拎了一大桶水,她没有半分矫情的或委屈。一路拎回去,都不带换手的。 这小小的身体,究竟蕴含了多大的力量。 上官尘一手撑了手在两个人的上方,一手拎了另外一桶水。 “叶寡妇说的,都是真的吗?”一路回去的时候,他开口询问了声。 叶清回他:“都是真的。” “包括妖魔附身吗?” 叶清嘴角扯了扯,目光炯炯,看着他问:“怕了吗?” 上官尘嘴角也噙了微不可察的笑:“你说呢。” 她哼笑一声,她才不猜他的心思呢。 这个人,说是吕猎户家的远房亲戚,她心里明镜似的,这吕猎户家的亲戚,在吕猎户家的位份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看那吕猎户对他,恭恭敬敬的。 ~ 叶清与上官尘拎着那桶水回去的时候,吕猎户家聚集了许多的人,是朱氏一族的人来了,还请了村长一块过来了。 就在之前,叶清第一次去井边打水的时候,已有人报去告诉朱家的人了,现在叶清住在吕猎户家,在他们家做工呢。 吕猎户家,这是外来户,虽是落户在这儿也有十几年了,为人向来低调,在外人的眼里就是老实。 吕猎户家敢收留这叶清,朱氏一族哪里肯干。 昨个让叶清给打了,回去之后这朱氏一族的人就商量好了,眼下给叶清两条路,她若是愿意嫁过来,就不与她计较了,若是不愿意,一定要把她赶出冀北十二庄。 随着叶清与上官尘一块回来,已有人喊了:“叶清回来了,看,她来了。” “叶清,村长让你过来一下。”有个妇人朝她喊了一声,言语之间多少听出了些幸灾乐祸。 叶清放下桶,走了过去。 “叶清啊,你昨天把人都打伤了?”村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长得精瘦,个子不高,但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身为一村之长的任舟山,自然是有左右逢源的本事,这朱氏一族在庄上是大户,就算他是一村之长,有的人也得罪不起,他们任氏一族的人丁,并不如朱氏一族。 叶清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为了这件事情,朱家三兄弟把他们朱氏一族的族长都请来了。 “村长,我是出于自当防卫才出手的,朱家的人强抢民女,民女不从,不得不抗,这事许多人都可以作证的,还望村长明察。” “强抢民女?有吗?有证人吗?”朱氏一族的族长开了口,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者,声音低沉,但中气十足。 围观的村民也就是看个热闹,绝不可能有什么正义之士出面作证的。 朱宏立刻道:“族长,没有,绝对没有这事,是叶寡妇收了我们七两银子,把她卖给我们家了,我们去带人,她不但不从,还出手伤了我们这么多的人。” “我已经不是叶寡妇家的人了,你们的七两银子也已经退给你们了,叶寡妇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未来,你们一大早上找了这么多人过来,咄咄逼人,无非是觉得我一个女流之辈好欺罢了。” 族长沉吟了片刻,说:“村长,这丫头本不是我们庄上的人,既然她已经与叶寡妇脱离了关系,不如赶出庄吧。”又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住在我们庄上,谁知道日后会再给我们庄上带来什么麻烦事。” “对,把她赶出我们庄,不能留她在我们庄了。”朱氏一族的人立刻咐和,大声吆喝起来:让她滚出我们庄,让她滚出我们庄。 “清儿,清儿。”叶奶奶的声音传了过来,带了些惊慌。 一大早上,本想过来看看她在这儿住得惯不惯,哪料这吕猎户家竟是让人又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听见这些人在吆喝着要赶走叶清。 “清儿,清儿。”叶奶奶瘦小的身子挤了进来,叶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人,这些个刁民,真的是有点难缠的。听见叶奶奶的声音,她看了看,叶奶奶已挤到她旁边来了,一边伸手拉了她,一边恳求:“村长,清儿是我孙女,您不能赶她走。” 朱宏冲她嚷:“这个野丫头和你们叶家有什么血缘关系,你最好不要护着她,让她留在我们庄上,那就是一个麻烦。” “没错,她就是一个妖魔。” “村长,您必须赶她离开。”叶寡妇的声音已插了进来,带着女儿一块打水过来,就听说这朱氏一族的人闹到吕猎户家了,她立刻又带着女儿赶了过来。 朱氏一族的村长都想赶叶清离开庄上,她求之不得。 这个野丫头,害她白白损失了那么多银子不说,还和她顶嘴,甚至对她动手,她心里早就容她不下了。 ------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每天两更啊啊,很快就肥了,喜欢就来留言评论吧,有奖励有奖励啊 第14章我们家的人 (二更) “叶陆氏,你胡言乱语什么。”叶奶奶沉了脸,这个儿媳妇,这些年来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连她这个婆母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叶寡妇说:“我告诉你们,她现在就不是人,她是被鬼附身了。她这几日病得厉害,家里没钱给她看病,她昨个傍晚上就咽气了,谁知道后面忽然就又醒了,坐了起来后就打了我,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们看她,看她的眼睛,不是鬼附身是什么?”那双眼睛,越看,越渗得慌。 以往的叶清,总是低着头走路,从来不敢直视任何人。现在的叶清,不但敢直视所有的人,那双眼睛还充满了说不出的冷意,反正她看了,就觉得怕怕的。 说到叶清的眼睛,在场的人都不由盯了她的眼睛,叶清嘴角渐渐扯出笑容,不得不说,叶寡妇虽可恶,倒是有点眼力的。 她自己的眼睛究竟怎么样,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因为没有镜子,她看不见自己的模样,等事情解决了,她还是想个办法,看看自己究竟什么模样吧。 叶清嘴角扯出一些笑,是好笑亦是冷笑。 叶奶奶气得咬牙,又惊又慌,真怕这些人把叶清当鬼怪给烧了,便冲自家媳妇喊:“叶陆氏,就算清儿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她也跟了你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为了那几两银子,何苦要把她往死里送。” “村长,您看看这孩子多可怜,她在我们庄上住了这么多年了,她哪里像妖魔鬼怪了?” 叶奶奶拉着叶清的手,让村长仔细看。 村长确实也仔细看了,一个干巴巴的小女孩,身上没几两肉,的确看不出有半点杀伤力,一双眼睛漆黑又明亮,也没看出什么鬼怪来,但这朱氏一族的人都说,这叶清力大无比,几个男人都打不过她一个人。 这小小的身子骨,竟能打几个男人,村长心里也惊奇。 说叶清是什么妖魔鬼怪,自然是不会真的有人相信,这纯属是叶寡妇的毒计,为了想要赶走叶清,编出来的谎言。谎言,如果用得恰当,那也是事半功倍的。 村长摊了摊手,说:“我虽是一村之长,但关乎到整个村民安慰的事情,还是需要大家共同商议的。这样吧,看看大家怎么说,如果多数人想要留下她,那就留。”说了这话,村长问了围观的人:“愿意让这叶清留下的,就站叶清这边来。” 等了一会,无人一站过来,在这围观的人中,不泛刚才打水的时候与叶清说长道短的村民。 叶奶奶脸色白了几分,这里面也不泛她们叶氏一族的人,但没有人肯站过来。 村长摊了摊手,甚是为难的说:“老嫂子,您看到了,大家都希望她走。” 叶奶奶欲哭无泪,只是紧紧的抓住叶清的手,她不能让她走,但却无力保护她。 “就算所有的人都希望她走,但她的去留,由我们家来做决定。” 上官尘抬步走了过来,声音微沉,不容置喙。 抬手,他一只长臂搭在了叶青的肩膀上:“这丫头现在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村长,她若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自有官府处置,何况她什么也没有干过,您就这样把一个无辜的孩子赶出去,于理不合。” 吕宁眸子一紧,尘哥哥真是太多事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而已,长得又瘦又小又难看,他为什么要处处护着她!他尊贵的手,居然还摸她的肩膀,他都不嫌脏么? 第15章不纵容 叶清看他一眼,抿了唇,嘴角扯了扯。 这上官尘,于她此时的感觉,就像一道及时雨。 “你,哪家的?”村长显然不认识上官尘,看了看,确定不认识。 “他是吕猎户家的亲戚。”朱宏回话,一个来走亲戚的,未免太多事了。 上官尘都说话了,吕猎户也只有硬着脑袋走了出来,道:“村长,这丫头昨个晚上就来我们家了,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 村长若有所悟,这吕猎户家虽也是外来户,但在这庄上已住了十多年了,一家人都老老实实的,靠打猎为生,平日里乡亲们若是有个什么需求,真借到他们家,那也是二话不说就借与人的,就是村长家,私下里也暗戳戳的去猎户家借过米面油,还被偷偷的塞过猎来的肉。 放眼整个村,暗戳戳受过猎户家恩惠的还真不在少数。 村长默了一会,便有几分的为难了,过了一会,对朱氏一族的人说:“这丫头现在是吕猎户家的人了,赶又不好赶。”末了,又说:“要不这样吧,各退一步,这丫头打伤了不少人,把看大夫的银子给付了吧,人就留在猎户家。” 朱氏一族的人听了这话,心里明白了村长的意思,族长也就点了头,凡事不能逼太紧嘛,还是要给村长面子的:“行,那就这样吧。” “好,好。”吕猎户准备从身上取些银子了。 “慢着。”叶清阻止了。又问:“村长,我打伤哪个了?你让他们过来瞧一瞧,若真伤了,我赔。若无伤非说伤,以此讹诈人,这就于理不合了。” “……”这丫头,是不是太不识好歹了?村长脸拉了下来,都说了各退一步,赔些银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叶清神情平静,这些刁民,该治。 伸手,指了前面朱家三兄弟:“你们三个,伤哪了?把伤拿出来看看?” “还有你们六个小子,伤哪了?把伤也露出来看看。” 昨个来与她打架的人都在场,要说伤有多重,自然没有,躺了一夜后,那种痛感都消下去了。 那是内伤,并非外伤。 跌打损伤,痛上一夜,是正常的,现在早就好许多了,即使露出来,除了身上有些紫印外,根本看不出什么外伤,都是农家子,身上有个紫痕青痕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几个大男人,犹豫了一会,自然是不敢外露的,何况这青天化日下,男女老少围了这么多人,脱衣验伤,他们还是要脸的。 “既然你们不肯脱衣验伤,说明无伤,何来赔钱一说,我看分明是想要讹诈。” 这丫头,可真敢说。 叶奶奶真心替她捏了把汗,她原本也是想息事宁人的。 “对对对,既然无伤,就都散了吧。”上官尘挥挥手。拿钱息事宁人,他也不认同。 叶清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上官尘话虽不多,但每次开口,都甚讨她喜悦。 扭身,她拽了叶奶奶往外走。 既然如此,吕猎户也就作罢了,对村长赔了笑,道:“这丫头性子有些倔,日后我会好好说教说教的。”转身,他也赶紧退了下去。 “……”眼看到手的银子,没了? 朱氏一族怒目圆睁,村长看了看,叹口气,甩袖走了。 这事,有点难管啊! ~ 叶清拽着叶奶奶从围观的人中出来了,她前去提了水,准备把两桶水往水缸里倒,上官尘跟过来,把自己的那一桶水给提了。 水再次倒入缸里,四桶水还不足以把水缸加满,上官尘说:“行了。”水桶扔一边去了。 “还没满。” “够用就成。”又说:“你这性子很容易吃亏的。” 叶清嘴角扯了扯:“你是说那些刁民吗。” 刁民,这个两个字形容得好,他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些。 叶清说:“若让他们讹诈成功一次,往后就会有二次三次的。纵容他们讹诈,就是纵容他们犯法。” 这话说得,一身正气,连一旁的叶奶奶都听得有点呆了。 这真不是她的清儿了,她的清儿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得对。”上官尘嘴角的笑容放大一些,这样的话,真不是一个农家女孩能说得出来的。 第16章少爷(二更) 那些刁民算是离开了。 叶奶奶一大早过来,就是想看看叶清在这儿住得好不好,这会看过,心里是略略放心了些。 吕猎户家,真是一家的好人,尤其是这吕猎户家的亲戚,她心里止不住的点头,叶清是这回是真遇着好人了。 拉着叶清,叶奶奶朝吕猎户感激的道:“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又说:“清儿这孩子在你们家帮忙干活,我也放心。” 吕猎户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大娘您客气了。” 大早上的,都还没有吃饭,叶奶奶也识相的准备离开:“好,你们忙,你们忙。”又对叶清悄声交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去找奶奶。”虽然说她根本也帮不了她什么,但现在叶清也只有她了。 叶清送了她几步,小声回她:“奶奶您放心吧,我没事的。” 但愿不会再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叶奶奶心里自然是不太放心的,但这吕猎户的家,她还是得走的。 送走了叶奶奶,叶清回头,瞧了瞧,各人都拿了碗,准备漱口洗牙了。 上官尘也拿了碗,从水缸里取了水,找了个柳条,认真的洗他那一口白净的牙。 吕宁气鼓鼓的站在一旁看着,嘴巴噘着。 叶清眉眼挑了挑,顿时有了主意。 只要说动上官尘,还怕以后没牙刷使? 不管这上官尘是吕猎户家的什么亲戚,有一点她看得明白了,不管上官尘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反对的。 叶清来到上官尘面前,看着他认真的捣鼓自己的牙齿,见她过来,依旧是面不改色,毫无波澜。 叶清盯睛看他,看得很认真。 就连捣鼓牙,都这么好看的男人,真不多见。 她只听过有人把名牌穿成地摊货,第一发现,一个古人把这种破烂地摊货穿出时髦潇洒的即视感。 叶清轻咳一声,清了一下嗓子,说:“先生。”不对,这个称呼不对,便又改口:“公子。” “你叫我什么?”上官尘抬头问了句。 “少爷。”古代的人不都是这么称呼男人的吗?看过一些电视,大概是这样子的,应该没叫错。 她在人家里做工,总不太好称呼老板的名字,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注重的。 上官尘望她笑笑,继续漱口,没再说什么。 “少爷,我可以帮你们制作一些牙刷。”当然,她也非常想要,就是没有材料。 上官尘便又看了看她,她一双黑眸透着亮光,极有神采,好似在告诉他,那是一个非常新奇的玩意,让他一定千万要同意。 “牙刷?”他疑问,对于牙刷这个名字,他们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听到这个牙字,好像又有所明白。 叶清在自己牙上比划了一下:“可以把牙刷得更洁白,不用天天用柳条这么麻烦,一只牙刷能用好长一段时间呢。” 上官尘嘴角扯了扯,她开口的词汇有点陌生,但还是听得懂的,便问她:“怎么制作?” “需要一些马尾……”她有留意到,这吕猎户家,多了一匹棕色的马,就在那边的马厩里拴着。 吕猎户家有一头牛,这事她是知道的,但几时有一匹马?却是没有印象的。 上官便挑了一下眉眼,瞧她一眼。 叶清继续说:“还有竹子、木。”只要他能帮她把材料买回来,到时候在头部钻上毛孔两行,植入马尾,一个牙刷就制作成功了,虽然不如现代的那样美观好用,但在这种条件之下,不知道比柳条要好上多少倍了。 上官尘没有立刻答他,捣鼓完自己的牙齿后,把碗又搁了下来。 叶清又说:“少爷,想要拥有一口健康的牙齿,首先得有一把好的牙刷,你看看你,人长得这么英俊潇洒,要是因为没有好的牙刷可用,将来牙齿蛀了,坏了,可难治了。”至少在这落后的古代,是非常难以治疗的。 上官尘嘴角笑容不由得放大,是真的被她的话逗乐了。 这女娃不仅打架有趣,说起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吕宁已大步走了过来,不高兴的盯着叶清,觉得她真是居丑不拉叽的,怎么尘哥哥老搭理她干什么啊! “你一个女孩子乱说什么话呢,你羞不羞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夸赞尘哥哥长得英俊潇洒,这种话她一个女孩子怎么说出口的? 叶清看了看她,没意识到自己有说错什么话。 吕宁瞪她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去做饭啊?做完饭一会记得把大家的衣裳都洗了。”趁着现在下雨了,河里也有水,昨个大家都洗了澡,换了衣裳的,够她洗的了 “好。”叶清转身去厨房。 做点早饭,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往出任务回来后,她常常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去,闲来没事,就是自己捣鼓饭吃,为此还特意下了一番功夫,买了菜谱看着学呢。 叶清进了灶房拿米,用水淘了一下。 生个火,熬个小米粥的事情。 吕猎户家里有面有粮,她还可以顺便再用小面煎几个烫饼吃一吃。 就在这一天,叶寡妇母女三人在自家屋里坐着发呆,家里又缺粮了,这早饭要怎么办呢。 第17章 下灶做饭 随着叶清在灶房忙碌,吕猎户也吩咐女儿:“宁儿,你去厨房帮个忙。” “家里有奴婢了,干嘛还让我干活啊!”吕宁不干,一扭身别了过去,去看上官尘,他也正看她,吕宁立刻咧嘴冲他笑。 “……”吕猎户有点无可奈何,这孩子让他惯得,越来越不相话了。 在庄上,男人基本上是不会下灶房的,但吕猎户家不太一样,吕猎户的妻子前几年去世了,女儿又小,什么都不会做,他若不下灶,孩子们吃什么,喝什么?所以这吕猎户多数的时候是又当爹又当娘的。 吕宁不愿意去,他有些气闷,气她的不懂事。 吕隐已开了口:“我去,我去。”立刻撒腿去了厨房。 灶房已烧上火了,放了几个干柴进去后,只要火在燃着就行,叶清弄了点小面,打了个蛋进去,然后开始用烧的开水烫面。 对于面这种食材,基本上没有她做不出来的。 “叶清,你刚才说的牙刷,是怎么一回事?”吕隐坐在火前一边看着火不让它灭了,一边问她。 这丫头,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和平日里真不太一样。 确切的说,是脱胎换骨了。 叶清一边拿筷子搅动盆里的面一边回他:“比用柳条高大上多了,要是非要分出个等次来的话,柳条是下等,我制作的那个是中等。” 吕隐不由得笑,又问她:“上等是哪一种?” “上等货色,这种地方目前还制作不出来。” “哪种地方能制作出来?”吕隐看着她,甚有兴致。 叶清望他笑笑,没回答他,只觉得这吕隐一个大小伙子认真的坐在锅上烧火的样子,倒是有趣可爱。 吕隐也默默的打量着她,这女娃年纪不大,算起来应该和自家妹子差不多大的年纪,但论懂事,是零点的差远了。再看她巴掌大的小脸镶着一双有神的大眼睛,倒是真有神采。 以往只知道她老实,能干,一个人就帮叶寡妇把家里的活都干了,现在才发现,还是个有趣的女娃。 吕隐说:“那种马尾,我想办法弄给你,等制作好了,你送我一个牙刷。” “做什么呢?”上官尘一边进来一边询问。叶清正在拿面杖擀面,实在也是没有什么食材,她面上滴了几滴猪油,撒了把葱花,最后面揉成一个小团团,再拿面杖逐个擀成一个圆形的饼。 “少爷,我烙几个饼,喜欢吃饼吗?”她熟练的把饼都擀成形,吕隐也熟练的把另一个小锅生了火,一边搭了话:“我喜欢吃,多做几个。” 上官尘没答她喜不喜欢吃,只是一旁盯着她看了一会,她在锅上抹了少许的猎油,熟练的把自己擀好的饼放在锅里。 灶房之外,吕宁气得又噘了嘴。 本想和尘哥哥说几句话的,他倒好,也跑灶房去了。 她之前已经拒绝去灶房了,现在再过去,又觉得脸上挂不住。 “宁儿,去河边把衣裳都给洗了。”吕猎户唤了她一声,趁着他们做饭早饭的功夫,几件夏天的衣裳,洗起来也不费劲。 吕宁就纳闷了,回他:“爹,家里有长工了,怎么还让我洗衣裳啊!等她做了饭,让她去洗就是了。”是不是因为家里没有过长工,现在忽然有了,也不知道怎么使唤人了?她爹怎么这么傻啊,放着长工不用,要让她这个女儿受累。 “……”吕猎户看着她,声音微沉了下来:“你跟我过来。”他今个真得好好说教她一番了。 ------题外话------ 小仙女来刷下评论啦,优质评论奖励多多哈。 第18章无须三六九(二更) “今年多大了?”把女儿叫到远一些的地方站住,吕猎户沉着声问。 “十四。”吕宁噘着嘴回了话,她爹也真是老了,竟连她多大了都不记得了吗? “你还知道你十四了?”再过两年,就可以说婆家了,但却这么的不懂事,都是他没有教养好她。 吕宁嘴巴噘着,她是委屈的,她爹从来不会对她生气的,因为又是家里最小的,她又是女孩,一家人都疼她。 “你要是一直这么不懂事,谁喜欢你?” 她怎么就不懂事了……吕宁想反驳几句,但看她爹脸色实在不太好,想说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那个叶清的事情,她没来她们家的时候,她爹从来没说过她半句重话。 见女儿低着脑袋不顶嘴了,吕猎户叹了口气,罢了,先不多说她了,只是吩咐她:“去给牛和马喂些草。” “好啊……”这事她喜欢,那匹马可是尘哥哥来的时候骑的。 整个冀北十二庄,没有一家有马的,有牛的人家都屈指可数,尘哥哥来的时候竟是骑了匹高大的俊马,当时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都直了。 能有钱买匹马,这尘哥哥是什么人啊! 吕宁立刻高兴的去给牛和马喂草,尘哥哥那匹棕色的马,又高又大,她往跟前一站,那马冲她发出声音:嘶……吓她一跳,忙退了退。 这马可比她高太多了,比她家的牛也高大多了,长这么大,她也仅是在集市上见过。 “我来给你喂草的。”吕宁忙朝它示意,伸手抓了一旁的草,忙马槽里扔。 ~ 由于吕猎户家里人多,叶清瞧着家里面还不少,就多烙了几个饼,男人一人算两,女的一人算一个,八个饼出来了,一旁看着的上官尘直接帮忙把米粥盛了出来,端到堂屋那边的桌上了。 “尘哥哥,我来端,我来端,你坐着就好了。”吕宁笑嘻嘻的迎了过来,忙把米粥给接了。 帮尘哥哥做点事,她是非常乐意的。虽然这些事情都应该由叶清一个人来做,但这样的话她还是不说了,免得爹听见又不高兴了。 吕隐也帮忙又端了两碗粥过来,最后由叶清把饼和最后一碗粥一块端进了堂屋。 男人们相继坐了下来,叶清放好饼,顺道跟着坐在上官尘那张破旧的长椅上了。 “喂,你怎么能跟我们坐一块吃呢,你是下人,你应该去灶房吃。” 这叶清一点下人的觉悟都没有,吕宁忍不住要教育她。 “……”叶清对于‘下人’这样的觉悟确实不太高,被她一提醒,明白过来。 说起来,在吕猎户家,她的确就是一个打工的,打工的和老板的确不太适合一起吃,索性也就站了起来,坦然的应了句:“好。” 叶清准备走的,肩膀上忽然一矮,上官尘一下子就把她给摁坐下了。 也不知道是自己没有防备,还是因为这上官尘手劲大。 上官尘说:“都是乡邻乡亲的,无须分出个三六九等出来。” 叶清瞧他一眼,他声音平缓,嗓音极为好听,和他所说的话一样动人。 “都吃吧。”吕猎户也开了口。 吕宁嘴巴噘了噘,本来就是来她们家做工的,怎么能跟主人坐一块。 跟着拿了块饼,咬了一口,狠狠瞪了一眼叶清。 叶清先喝了口小米粥。 “叶清,你这饼怎么做出来的?”老大吕蒙不由得问了她一句,他在家里是老大,有时候也常帮着一块做饭的,但这饼他们家做出来的,都是硬绑绑的。 吕隐也不由得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是我在我们家吃过最好吃的饼了,你是怎么做的,这么香,这么嫩。”其实集上卖的,也不乍滴。 叶清见他们爱吃,不由莞尔:“用开水烫面,你们要是想学,到时候我教你们。” 吕猎户便说:“这个可以,你们以后都跟叶清学学做饭。”她在叶寡妇家待了几年,大小事都是她干,想必是真的会的。 吕蒙甚是受教:“改天你教教我。” “好啊!”她痛快的答应,扭脸悄声问了一下上官尘:“少爷,你觉得难吃吗?” “挺好吃的。”上官尘回了她一句。 “等吃过,我带你去集市一趟,买些你要的材料回来,你来做牙刷。” “好啊!” “我也要去。”吕隐立刻举了手,他刚才在灶房都说了,要带叶清去的,要给她买的,他也要牙刷。 “我也要去。”吕宁也立刻举了手。 吕蒙嘴巴张了张,还没说出我也要去这四个字,就听他爹说:“吕蒙你就别跟着去了,一会跟我山上。” 他们家是打猎为生,即使是天干地旱不出产也没有关系,只要打到猎物,就有得吃,要是有幸猎到野猪这样的,不仅能吃上好久,还能到集市上卖许多的银子,够他们家换米面的了。 吕蒙是家里的老大,年长一些,做的事情自然是比弟弟妹妹多了。 既然父亲说了,吕蒙也就应了:“好。” 一家人正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声音:“吕大哥,吕大哥。” 是叶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在外面叫他。 吕猎户听见声音也就站了起来:“你们先吃着。”他出去了。 吕宁气哼哼的对叶清道:“一准又是你娘来我们家借粮了。” 叶清没啃声,这叶寡妇已不是她娘了,但吕宁非要这样认为,她也没有办法。 第19章大哥和猎户的意思 叶家寡妇一过来就瞧见叶清跟着坐在堂屋的桌上一块吃饭了,老远就闻到早饭的香味了,忍下心里的嫉妒,本想赶她滚出家门饿死算了,没想到她还因祸得福,来吕猎户家好吃好喝了。 压下心里的嫉妒,叶寡妇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吕大哥,我们家实在没有面了,您再借我一点吧,等庄稼有了收成,我一定立刻还给你。” “你看这天已经下雨了,今年一定会有收成的,我一定有借有还的,您一定要相信我。” 叶欢和叶乐这时低着脑袋跟在叶寡妇后面,头埋得低低的,这种天天借吃的日子,过得真的是丢死人了,但不错,就要饿死了啊! 这女人早些年死了丈夫,一个人带几个女娃过,在农家来说,是真的很不容易了,吕猎户心软,道了句:“等下。”扭身去了灶房那边,取了些面,递给了叶寡妇。 叶寡妇连连道谢:“吕大哥,你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了,我们家不会忘记你的大恩的。”猛然,她一把拽过大一些的叶欢,说:“叶欢今年十四岁了,叶乐也也十三岁了,您要是不嫌弃,就让乐儿和欢儿给你们家当儿媳妇吧。” 她家有两个女儿,吕猎户家刚好有两个儿子,自己的女儿真的嫁过来的话,一定不愁吃喝的,吕猎户家是好人,一定不会亏待她女儿的,两全其美的好事啊!来的时候叶寡妇就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商量好了。 吕猎户家都能收留叶清这个丑丫头,她这两个女儿长得可比叶清标志太多了,给吕猎户当儿媳妇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叶清,等自己的女儿真嫁过来后,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吕猎户怔了怔,虽然两个儿子也渐渐长大了,以后要娶妻的,他可从未想过要娶叶寡妇家的两个女儿为妻的啊! “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吕猎户忙转身走了。 叶寡妇闹了个大红脸,不过她也不急,都是邻居,想要自己的女儿嫁过来,她有的是法子。 ~ 吕猎户转身回来坐下,吕宁已悄声问:“爹,我怎么听叶寡妇好像在说,要把她的女儿都嫁给我的两个哥哥们呢?” 吕隐已经先开口,丑话说在前嘛:“反正我不娶的。” 吕蒙也说:“我也不娶。” 吕猎户没说话,拿了块饼咬了一口。 吕宁眉毛一挑,鄙视的说:“叶清,你娘也真是够脸皮厚的了,她是不是想你们全家都到我们家来蹭吃蹭喝啊?” 叶清被她一再奚落,倒也不气,只是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我去把锅洗了。”站了起来,她退到一旁,走了。 “……”吕宁有种被无视的感觉,不管自己怎么说她,她都好像不在乎也不生气的样子。 叶清走了,吕猎户这才教育女儿道:“叶清不再是叶家的人了,以后别说这话了。” 吕宁噘了噘嘴:“喂不熟的白眼狼,叶寡妇还养了她好几年呢。”因着对叶清的敌意,她又为叶寡妇鸣不平了,吕猎户不想再当着人的面说她什么,把碗里的粥喝尽。 上官尘也已站了起来,顺手把桌上的碗收了一下,吕宁忙喊:“尘哥哥,我来收拾我来收拾。”怎么能让尘哥哥干这些事呢。 吕隐在一旁笑着打趣:“你就知道心疼你尘哥哥。”旁人再苦再累,和她没有关系的。 吕宁脸上一红:“要你管。” 上官尘也就朝外去了,一会要去集上一趟,他去看看他的马。 看上官尘出去了,吕蒙这才压低声道:“宁儿,你这张嘴要是再这么没有遮拦什么都说,天天欺负叶清的话,你尘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叶清被领进门的时候就该看得出来,上官尘是护着叶清那个可怜的女娃的。 吕宁怔了怔,她的脑子才没往这块想,她只知道自己不喜欢叶清,然后就想说她。 吕猎户这时也点了头:“听你大哥的。” 吕隐看在眼里,不由轻笑,看大哥和爹的意思,是想把小妹许给上官尘了? 吕宁怔了怔,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最后说了句:“反正我不喜欢她,又丑又脏。”言罢,抱着碗,送进了灶房。 ~ 第20章出门(二更) 叶清弯着腰在灶房里刷锅,吕宁把碗放了过来,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是多看了她几眼。 怎么看,都不觉得她讨喜啊!长得这么难看,皮肤又黑,人干巴巴的瘦,尘哥哥把她带回来,就是太有同情心了,和她爹一样,谁来借吃的,都会不忍推辞。 叶清由着她打量,也不吭声,把锅碗都给刷干净了。 吕宁觉得无趣,扭身走了。 屋外,吕隐也准备套他的牛车了。 他们出门,有牛车可用,便不用像旁人那般靠两条腿走了,再看上官尘,他在给他的马顺毛,那马当真是又高又大,瞧起来极为漂亮,就连那马毛也看上去也是又亮又粗又长,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好马。 “上官,你这马尾不也一样可以用嘛。” “不行,你最好不要打它的注意。”集上到处都是马,何必要糟蹋我的马。 吕隐笑,问他:“这匹马值不少银子吧,你们家以前做什么的?”从未听过父亲提起过,他们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能买起这么漂亮的马,家里肯定有钱,比他们家有钱。 “养马的。” “……”养马的?原来是养马的,难怪能拥有这么漂亮的一匹马。 ~ 昨天傍晚,他骑着这匹马,忽然来到他们家了。当时,他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喊:“吕叔,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吕猎户当时正在和孩子们捣鼓刚猎回来的兔子肉,剥皮。 后来,这两人就一块去了,站在他们家门前干涸的河边说上了几句话,等回头的时候,父亲把他们都叫了过来说:“这是我幼时一个兄弟的孩子,上官尘,他年长你们一些,你们就跟着叫声大哥吧。” ~ 收拾好家里,叶清也跟着出来了,外面的牛车也已备好,到了这个时候,原本稀啦啦的小雨也渐停了下来。 吕宁跑了过来,瞧了瞧上官尘的马,不由问:“尘哥哥,我能不能坐你的马?” “你会骑?”上官尘问。 “不会,你教我嘛。”她声音娇软,有撒娇的味道。 “还是算了吧,摔着了伤着了,有得你受了。”翻身,他自个上了马,道:“走吧。” 吕隐便驾了牛板车,吕宁只能噘着小嘴坐进去,叶清则是跟着吕隐各坐一边。 吕隐看她一眼,见牛板车里的位置让自家妹子都给占了,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想与叶清坐一块,便道:“叶清,你坐稳了。”免得她坐在这边上,掉下来。 “好。”叶清应了一声,吕隐也就驾着牛车跟着某人的马,出发了。 ~ 吕家的人出门了,农家人,都没有院墙,谁出个门,站在自家门前就看见了。 叶家母女抬头一看,当真是满意嫉妒和羡慕。这叶清真的是因祸得福了,这牛车她们一辈子也没有坐过,现在叶清竟然坐在吕家的牛车上了,看样子是要去集上了。 叶欢气愤愤的说:“早晚有一天,我会有一匹那样的马。”牛算什么?她要的是上官尘那样的坐骑,人骑在上马,才显得更威风。 叶寡妇眼红的道:“那还不容易,你把这小子给拿下了,那匹马以后还不得任由你来骑。” 叶乐说:“我觉得这上官尘家一定比吕猎户家更有钱。” 叶欢说:“娘,你去找老猎户打听打听,看看这上官尘到底是什么来头,家里干什么的。” 叶寡妇眸中精光乍现。 第21章 给叶清买了衣裳 牛板车一路哒哒而行,吕隐时不时甩一下手中的鞭子,牛儿追着马儿跑。 行在农家的小路上,周围山村,村村相连,路边田野,一片干枯,已快两年了,两年没有收成,昨晚忽来的一场瓢泼大雨,浇灌了大地,一早起来,家家户户都欢欢喜喜,仿若又看到了生的希望,扛起了锄头,去田里翻翻土。 吕隐随口唱起了歌谣:天苍苍,地芒芒,风吹草地见牛羊。马儿跑,牛儿叫,羊儿不吃草。 少年声音雄厚,人也生得俊,整个人瞧起来特别的强壮有力,不愧是猎户出身。 吕宁咯咯嘻笑,一脸天真,跟着她哥后面瞎唱唱,偶尔拿眉眼飘向上官尘,只能看到他挺拨有力的背影,但也足够她心头乱颤了。 叶清嘴角扯了扯,谁曾到,有朝一日,她叶清曾来到这异世,跟着这些个古董们一起生活。 她那个世界,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 沙溪镇。 古老的小镇并没有电视上或者旅游之处所见到的美好景象。 没有任何美观可言,就是一个破落的小镇,房屋比庄上的人好一些,用了青砖绿瓦建造。 由于这方圆百里闹起了饥荒,现在的物价也是严重上涨,不论是米是面亦或别的食物,都贵得让人望而却步了,现在集上的生意是比较冷淡的,来往的人并不多,有些东西想吃,也买不起啊! 一行人先去了牲口市场,上官尘和叶清讲:“你去看看,什么样的马尾合适。” 叶清应声,径直去看马,商贩赶紧过来招呼,就听叶清指着其中一匹马说:“把这些马尾剪下来一些卖给我,需要多少银子?” “啊……”人家几乎以为听错了话,来这儿的人都是买马的,从未听说过买马尾的。 吕隐走了过来道:“这马,我们不要,我们只要马尾,你出个价吧。” “这……这可不行,不行。”总算是听懂了,但把尾马巴一刀给剪了,不合适啊!谁还买他的马啊! 吕隐说:“你马放在这儿一百天,怕也卖不出去一匹吧?不如把马尾卖给我些,你还能挣些银子,等过段时间,马尾会重新再长出来的,怕什么。”言罢,他从身上摸出些碎钱,数了数,又说:“这是一两,你拿去吧。” “……”从来没卖过马尾马啊!但是这小伙子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这匹马放到这儿一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卖出去,还要每天浪费粮草……与其这样,不如卖些马尾,还能赚上一两银子……“我只能剪一半,一小半。”商贩是接了银子,嘴上又连忙说了自己的底线,剪多了可不行。 “剪吧剪吧。”吕隐摆摆手,商贩也就赶紧让人把剪刀拿了来。 “够不够?”叶清最后由吕隐手里接过了一把棕色的马尾,看了看,软硬还可以的。 “够了。”如果只制作几个人的,当然是远远的用不完。 当然,她会多制作一些的。 虽然她不是商人,但关于牙刷这个东西,她看到一些商机,只要让这些古人搞明白牙刷的重要性,以后不愁没有销路。 叶清小心的把东西收了起来,想找个什么东西放一放,结果她身上连一块布都没有。 “用这个包。”吕隐立刻把自己的手帕拿来给她了,叶清也不和他客气。 离开牲口市场,上官尘询问一句:“哪有布行?” “尘哥哥,就在前面,前面就有,我知道。”吕宁抢着回答了,不论他做什么,她都非常乐意效劳,拨腿,她跑到前面去,要给他带路。 自从这地闹了饥荒后,布行的生意更是冷淡,一年到头来都没什么生意上门。今个忽然有客上门,商贩立刻高兴的迎了出来招呼。 上官尘指了一下叶清说:“照着她的身量,给她来几套成品的衣裳。” “……”吕宁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会是给叶清买?他还以为他要给自己买呢。 “好好……”居然还要成品的,商贩可高兴了,农家人买衣裳基本上都是买些粗布回去,自裁自做。 商贩立刻拿出几套成品的衣裳,这衣裳摆在这儿,都快发霉了。 “愣着干什么,进去试一试。” 叶清瞧他一眼,他早上说了,要给她买衣裳,说是什么长工服。 “好。”叶清抱了衣裳,从容不迫的进去试了。 料子都是农家女所穿的粗衣粗布,只是古人的衣裳当真是太麻烦了,捣鼓了半天,这么长的裙子,多热啊,她真想从中间给一刀剪了,拿针线缝成短裤。 好不容易穿好了,叶清走了出来,吕宁气鼓鼓的看着她,眼红。 “有镜子吗?”叶清询问一句,才想起来到现在也没见过自己究竟长什么模样。 “有,有的。”店家忙示意她过来一下,镜子放置在另一处明亮处,她走过去盯着镜子看了看,太模糊了,但就算模糊,她也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只能说五官端正,但这副鬼样,真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人干巴巴的瘦也就算了,她日后会吃回来的。 皮也这么黑……想来是天天在外面晒的了?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倒是有精神,算唯一的可取之处,但镶在这巴掌大的小脸上……捏捏自己的脸,没二两肉,有点心塞。 “噗……”吕隐笑了出来,问她:“你在干什么?”瞧她这什么表情,好像挺失望的样子嘛。 就听上官尘在说:“再拿两套合适的衣裳给她,一块包起来。” “总共多少银子?” “三套衣裳,就给你算一两银子吧。”毕竟是成品的嘛,自然是贵了些,何况这地闹饥荒有一段时间了,什么东西都贵的,等不再闹饥荒了,物价自然又会降下来的。 ------题外话------ 注明:照着比较正常一些的物价来算一两银子换算200块钱这样子。虽是饥荒,但毕竟是古代农村,物价也不能太离谱了,算起来三套成品的衣裳也就200块钱。(我记得我小时候买个上衣也就几十块钱吧。)银子方面大家莫深究哈。 第22章长工服(二更) 不可思议,不敢相信,叶清一句话,要做什么牙刷,害她哥白白花了一两银子也就算了,现在尘哥哥又要为她再花一两银子。 把她卖了,好像也就值七两银子。 吕宁当时就气炸了,上前问:“尘哥哥,你给她买这么多衣裳作甚么啊?我不是给她一套了吗?” “长工服。”上官尘语气平缓却好听,好似这就是一件再正常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 转身,他走了出去。 “……”吕宁瞪圆了眼,长工服?有这么好的长工服?还三套,三套啊! 店家已把衣裳包了起来,叶清也从容的把自己的衣裳接了过来,朝店家道了声谢,只是忙又问:“你看我们买了你这么多衣裳,你能不能送我一根针再送我几根针钱头或者一些不要的碎布什么的?” “行。”店家也不是个小气的,一根针值不上什么钱,也就送她了,顺便送她一些线头,至于做衣裳实在用不了的碎布,给就给了,只是说:“小店的生意,以后常来光顾啊!” “好说好说,大叔你放心吧。”若是手里头有了银子,她肯定会光顾这的。 拿了针线头,叶清也高高兴兴的跟着出去了,吕宁拽着她不让她走,压低了声音说:“叶清,你娘就是把你卖了,你也才值七两银子,你这一会骗着我哥和我尘哥哥为你花了二两银子了。”她比划了一下指头,气愤啊! 叶清看着她,没说话。 “你给我记住,你是我们家的长工,回去之后,你给我好好的把活都干了,大家的衣裳以后就归你洗了,回去后,你再去山上找些野菜回来吃,还有我们家的地,趁着刚下过一场雨,土壤也松了些,你也去地里翻翻土,到时候好种庄稼。” 叶清瞧着她,听她像机关枪似的说了一大堆,小脸气得通红,吐沫都要飞起来的。只见她没有反应,又气得质问道:“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叶清这才回她一句,声音平缓得没有任何起伏。 “哼。”吕宁气呼呼的走了,上了他哥的牛板车。 ~ 买了所需用品,一行人又打道回庄去了。 “看见没有,吕猎户家的亲戚,骑了匹马。”在这冀北十二庄,能有一头牛便已经很牛逼了,这小子竟然骑了匹马,更是让人又羡慕又嫉妒了。 瞧他坐在马背上的模样,在旁人眼里当真是特威风了。还有那牛板车上载的几个人,许多人一辈子还都没有坐过牛车呢。 田中,庄上的人拿着锄头在田里翻地,一边翻着,相邻的人一边交谈着。 牛车随着快马一路回到吕猎户家,下了牛车,吕隐去把牛拴好,吕宁也忙高兴的道:“尘哥哥,我帮你把马栓好了。”她想要去牵马,不料马冲她嘶了一声,吓得她又忙退了好几步。 “听话。”上官尘拍拍那匹认人的马,顺了一下它的棕毛,这才作罢。 叶清去找了个木块。 吕猎户家不缺少木块,都是劈开来烧柴而用的。 “有没有锋利一些的刀啊?”叶清拿着木块过来询问,灶房的菜刀真心不行,太钝了。 “用这个吧。”上官尘迎面过来,从身上拿了个刀出来,是把锋利的匕首。 叶清看他一眼,哪个农家子身上会常备匕首,瞧这匕首做工精致,恐怕值不少银子的吧。 第23章你再给我做一个呗 接了匕首,叶清蹲在一旁削了起来,得把这木块打薄削短。上官尘瞧她一眼,转身去拿了两个木墩子过来,一个自己坐一个搁她身边了。 “坐这儿。” 叶清也就坐了上去,一边和他讲:“等削好了,里面钻孔打眼,马上就好了。”虽然是第一次动手来操作这个牙刷,但感官上觉得,不难。 拴好牛和马的吕隐和吕宁也都围了过来,吕宁噘着嘴一旁看着,倒要看她能搞出什么东西出来。 吕隐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把一个那么大的木块片刻削薄,不由道:“你这双小手不大,做起事来倒是利落得很。”削得这么精致光滑,恐怕他自己都做不到。 叶清晃了晃手中削好的木块道:“削成这样子就可以了,下面的你来帮忙削吧。”她把匕首又还给了上官尘。 “我来,我来。”吕隐手痒得很。 “一把匕首不够你我用,你去找把刀削。”上官尘没给他,自己捡了个木块,削起。 叶清喊他:“吕少爷,你给我找个剪刀吧。” “好。”吕隐站了起来,立刻又道:“别叫我少爷,我听着别扭。”扫了一眼上官尘,他才不会跟他一样,真让人家叫自己少爷,都是农家子,还真当自己是地主家的少爷啦。 “叫我二哥吧。” 叶清也不客气,直接喊了声:“二哥,给我找把剪刀。” 吕隐咧嘴应声:“好勒。” 叶清拿出自己要来的针,在木块一端慢慢钻孔打眼,花了一点功夫,眼钻好了,马尾也就派上用场了,逐个插在眼里后拿剪刀从上面整齐剪掉,一个牙刷就算成功了。 叶清在自己手上试了试,柔软度不错。 “这就好了?怎么个用法?”吕隐稀奇的问。 “这样……”叶清立刻在自己牙上比划了一下,刷了一下,柔软度还可以,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制作牙刷,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我试试,我试试。”吕隐立刻拿了牙刷,在自己的牙齿上试了起来。 “……”叶清看着他,他不觉得恶心吗?这刚刚刷过她的牙啊! 上官尘看着他,微微挑了眉。 叶清解释:“那个,二哥,这个牙刷不能共用的,如果共用的话,很可能引起口腔感染,口腔里面容易生病。” 吕隐了解,点头:“你就试了一下而已,我不嫌你脏,以后这个牙刷就归我了。”他去洗一下不就得了。 “……” 叶清笑笑,这吕隐也是个有趣的。 猛然,手腕被抓住,叶清一怔。 上官尘抓过她的手腕,翻转过来。 “少爷,你在干什么?”叶清问了句,这古人不应该是男女授受不亲吗? 上官尘说:“看看你的手,是什么做成的。”她的手并不大,也没什么肉,因为常年干活,洗衣做饭,拿着锄头下地,小小年纪,倒是磨出不少的老茧。 叶清笑容放大:“少爷心里是不是也想劈开我的脑袋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啊?”一旁的吕宁已由震惊中缓过神来,太不要脸了,当着她的面竟然拉了手。 上官尘也就松了叶清的手腕,道:“把针给我。”刚看过她制作的过程,他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打算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嘛。 叶清笑着把针给了他,看他细细钻孔。一排四个孔,共三排,在他的手中倒是很快钻了出来,比她的速度还要快上一些,最后再穿针引马尾线,一个牙刷在他手里成功了。 叶清觉得,比她之前做的那个还要好,不由赞道:“孺子可教耶。” “……”上官尘看着她,叶清就知道这话好像说错了。 “这个牙刷归你了。”上官尘把自己制作好的牙刷送给她,不料被吕宁一把夺了去。 “不行,这个归我。”吕宁小嘴一噘,摆出一副不给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叶清笑:“少爷,你再给我做一个呗,我去烧饭给你吃。” “好。”他答应了。棱角分明的脸庞没什么波澜,继续一丝不苟的去削那块木头。 叶清看他一眼,埋头认真干活的男人最有魅力了,不但动手能力强,做出来的活也漂亮,抿着的嘴形堪称完美。 想想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模样,她微微泄了些气。 面对自己现在这张脸,她都没有丝毫的心动,怎么能指望人家无视她的容貌喜欢她的灵魂。 男人嘛,都是感官动物。 叶清心里默默感叹一番,起身去做饭。 第24章落水(二更) 吕宁感觉自己被无视得很彻底,尘哥哥当着她的面摸了叶清的手。 叶清又当着她的面和她尘哥哥撒娇,说什么……少爷,你再给我做一个呗…… 吕宁气愤愤的看着去烧饭的叶清,再看了看专心削木块的上官尘,气得她扭身跟着叶清去了灶房说:“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心里一定是喜欢我尘哥哥的对吧”。 叶清听这话瞧她一眼,应句:“想多了。”转身取了米,然后门前的河边淘米。 昨天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这河里的水也涨了起来。 吕宁瞪着她离开的身影,想了想,又追了上去。 叶清蹲在河边淘着米,听身后的吕宁叽叽喳喳的命令着:“你以后离我尘哥哥远点,不许再找他说话。” “恕难从命。”叶清头也不回的答着她,声音平静得有些凉意。 居然敢不听她的话,吕宁气呼呼的嚷:“这是命令,你若敢不听,我就告诉我爹,让我爹赶你滚蛋。” “悉听尊便。” “你……”这个死丫头,还治不了她的,还不是仗着尘哥哥护着她才敢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吕宁气得叉腰,瞧她瘦弱的身子蹲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淘着米,猛然,伸了脚,想趁其不备的,把她踹入水中,教训教训她,不料,叶清忽然就移了一下身子,她踹人的时候又用力过猛,一下子踹了空,只听扑通一声……吕宁整个身子扑在水里了。 好在水还尚浅,一夜的雨并不足以把这条河填满。 吕宁在水里扑通了一下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张口就喊:救……命…… “水才到你膝盖。”叶清站了起来,提醒一句。 “……”吕宁看了看才到膝盖的水,救命的话咽了下去,气得从水里抓起一团泥巴便朝叶清砸了过去。 死丫头,她若不躲开,她会掉到水里吗? 她一定是故意的。 叶清避了一下,泥巴落到一旁的地上了,瞧她气得怒目圆睁,嘴角扯了扯,道句:“这河的水不深,适合游泳,你慢慢玩会吧。”言罢,转身,就走。 “叶清。”吕宁气得大声喊她,抓起河里的泥巴又要朝她砸去,依旧没有砸中。 叶清头也不回的走了,吕宁在水里气得跺脚,狼狈的往上一边爬一边叫:“叶清,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吕宁一边叫着一边爬上岸来追上去。 被她一路大吼小叫的,叶清不得不站住。 “宁儿,你这是干什么?”吕隐已跑了过来,诧异的看着她一身湿哒哒的追着叶清大呼小叫。 “二哥,宁儿姑娘刚不小心掉水里了,好在水只到她膝盖,没事的。”叶清帮她回答了一下。 “我才不是不小心,我……”吕宁大声分辨一下,话锋一转:“我是被你推到水里去的。” “……”吕隐不由看了一眼叶清,她无辜摇头:“你们对我有恩,忘恩负义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她只不过是在她踹来的时候避了一下而已……这位刁蛮任性的吕姑娘掉到水里,也算是自找的,和她真没有关系。 “你去做饭吧。”吕隐也就没再追问下去,叶清也就走了。 “二哥,真是她推的我。”吕宁见他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越发坚定了。 吕隐叹口气,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干嘛老和她过不去啊?人家也得罪你啊!” 吕宁气不爽的回道:“她就得罪我了,你没看出来她处处想要勾引尘哥哥啊!” 吕隐闻言噗的笑了,道:“怎么可能呢,上官不会看上她的。”又说:“你也太没自信了。” 吕宁轻哼,她不是没自信,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叶清。 吕隐拍拍她的肩膀:“要是上官看不上你,更不可能看上她,放一百个心吧。” 想想也是,这叶清哪有自己长得好看。 “以后不要为难她了,会显得你和叶家那个寡妇一样坏。” “哼,叶寡妇怎么能和我比。”吕宁气呼呼的走了。 第25章悄悄注目一下 叶清锅上做饭,吕隐也过来帮助继续烧了把火,和她讲:“把房屋那边挂的咸肉取下来吃了。” “好勒。”她应一声,出去了。 昨个猎户打了几只兔子,没有吃完,剩下的便用盐腌起来了,适逢夏季,肉又容易坏,所以这会功夫就在房屋底下那个绳子上挂着,准备淋成肉干的。 叶清前去取肉,伸了伸手,身高是硬伤,竟是没有办法取到肉,掂起脚尖,勉强摸到。 默默叹口气,惆怅,也不知道自己这身量还会不会再继续往上长了。 “要多少?”上官尘的声音已传了过来,伸手帮她把肉取了。 “二块就够了吧,吕叔和大哥午时应该回不来的。” 照着以往的经验来看,他们出门打猎,若是运气好,天黑前也就回来了,搞不好,可能要在山里过夜呢,恐怕要一二日了。 接住了上官尘取来的肉,她一个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这人已转身,走。 叶清瞧了瞧,之前一直没有太注意他的身量,现在才发现,真高…… 快步走到他身边,叶清悄悄注目了一下,心塞……自个才到他肩膀头。 扭身,她快步跑开了。 她现在需要营养,好好补充一下营养,没准这两年还真能长起来呢? ~ 叶清和吕隐在灶房现个忙做肉,一个忙烧火。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除了肉,青菜都找不到了,倒是有几个干土豆,叶清翻了翻,土豆也发芽了。 “二哥,家里没菜了。”叶清喊了一声。 吕隐当然也知道家里菜不多了,没有办法啊!干旱了近两年的时间,土不出产,菜都种不出来,有时候集市上都找不到卖菜的,偶尔有,贵得要人命!所以家里大部分的时候也是吃肉多,肉是自家打猎得来的,免费。 “都是让这天给闹的,旱了近两年,菜不好买,先凑合着吃肉吧。” 叶清应了声,把土豆芽给挖了出来,搁在现代,这样的土豆被视为有毒,她肯定随手扔了,现在哪舍得啊! 屋外,吕宁换过衣裳,也来到上官尘面前坐了下来。 他还要削木块,就这么一会功夫,他又做好了一只牙刷了。 “尘哥哥,你的手可真巧。”吕宁盯了一眼他的手,又盯着他的脸夸赞道。 上官尘看她一眼,没说话。 男人能用手巧来形容么。 “尘哥哥,我发现你人真的特别好,就像我爹一样。” “你没来之前,我爹也常常周济叶家的寡妇的,整天在我爹面前装出很可怜的样子,实际上这种人真的是很厚脸皮的,她一点不可怜,坏的很呢。” “尘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叶清和她娘一样的,你现在帮她一次,她就赖上你了,到时候你甩都甩不掉的。” “哦……”他终于发了一个单音,削木块的手停了一下。 吕宁觉得他是听进去的,立刻添油加醋:“尘哥哥,她刚才河边淘米的时候,我说了她几句,她比我还厉害,故意就把我往水里撞,但她装得很无辜,二哥不信我说的。” 上官尘继续削自己的木块,然后拿针钻孔。 “尘哥哥,你做这么多牙刷干什么啊,这不是已经够了吗?你休息一会吧,你看你都忙到现在了。” “这是给你爹和你大哥做的。” “哦。” “我看那盆里还有许多衣裳没洗,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河边把衣裳洗了吧。” “啊……”吕宁怔了一下,不太情愿了,嘀咕:“等吃过饭,让叶清洗呗。”她现在是他们家的婢女,就该她干。 上官尘头也不抬的说句:“女孩勤快一些才有人喜欢,将来才能说到好的婆家。” 吕宁立刻起了身:“尘哥哥,我去,我这就去。” 她就知道,尘哥哥这个人太善良了,所以才会同情叶清这个丑八怪。 既然尘哥哥这么善良,她累点就累点吧,毕竟他都开口让她去洗衣裳了。 吕宁前去把大哥二哥还有她爹换洗的衣裳抱了起来,去了河边。 第26章 做鞋子(二更) 由于家里除了肉实在是没有什么菜下锅,叶清做了个兔肉,又炒了个土豆丝,菜端上桌,飘香四溢。 吕隐帮着把饭一块端了过来,爹和大哥不在,他就是老大了,便坐了下来,大家也就跟着一块坐了。 吕隐挑了土豆丝吃了一口,不由大赞:“这一样的东西到了叶清的手里,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就说这土豆吧,我爹就没做出过这么好吃的味道,酸酸辣辣,别有一番滋味,哎叶清,你可真行啊!”不仅会做牙刷,连个土豆都做得这么地道。 吕家都是男人,打猎还行,但做菜是真的十年如一日,虽有吕宁这么个姑娘可以上厨房搭把手,但她做出来的菜是真不能恭维的。 叶清说:“若是有足够的材料,我会做得更好。”他们家除了盐巴就是酱油醋和胡椒了。 “行,你想要什么材料,和我说,我给你买回来。” 叶清随口应了:“好,一会我写给你。”她也想写好一点,把她这小身板好好补一补。 “这兔子肉可比昨个我爹做的好吃,这才叫肉鲜味美。”明明都是用了一样的材料,吕隐有种自己往后有口福了的幸福。就是他娘活着的时候,做的饭菜也不过如此啊! “少爷,你喜欢吃吗?”叶清问了一旁的上官尘,他慢慢的吃了口肉,没作任何评价,也没啥表情。 “不错。”他答了一句。 吕宁噘了噘嘴,快速扒饭。 四个人把两道菜吃得干净净,一锅饭也都消灭了。 叶清起来收拾桌子,准备拿门前的河边去洗碗,吕隐立刻帮忙收拾,道:“叶清,我来收拾,你去歇会。” “不太好吧。”她来人家就是做工的。 “有什么不好的,这块你不用管了。”她没来吕家的时候,收拾碗筷这事他也是常干的。 “谢谢二哥了。”她刚好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既然他非要收拾,她也不再客气了。 吕隐抱着碗筷去了,吕宁牙痒痒的看着她,她怎么这么大的能奈,竟然让二哥也愿意帮她干活。 叶清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只是和上官尘说:“少爷,你下午有事吗?” “没事。” “那你帮我再多削些木块,把牙刷都做了,到时候卖的银子,我们五五分帐。”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商机,到时候把这些牙刷送到县城里去,好好宣传一下牙刷的重要性,有钱人肯定会买的。 就算现在收成不好,只要手里头有了些银子,还怕没得吃没得穿没得房子可以住吗? “好。”上官尘答应了,转身走了出去,去外面继续削那些木块。 叶清跟着往外走,去厨房拿了点面,点了一些开水,把面搅成浆糊。 趁着下午还有些时间,她决定给自己纳一双鞋底,给自己先做一双布鞋穿一穿。 之前帮她买衣裳的时候,朝店家要了些碎布,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碎布粘起来。 在这个没有任何工具可以代行走路的时代,拥有了一双合适的鞋子,才能够更好的走路,她脚上这双破草鞋,穿在脚上一点不合适,而且这大热天的,还穿一双草鞋,捂脚啊! 叶清把桌子擦干净后,把桌子搬到外面了。 虽不是下雨了,但天还阴沉着,看样子到了傍晚上,又有一场瓢泼大雨要过来了。 叶清把自己的碎布拿了出来,摊在桌子上,然后搬了椅子坐下来,把浆糊往上一层一层的抹开,把布一块一块的粘在一起。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上官尘问了声。 “少爷,我之前在店里和店家要了点碎布,打算给我自己换一双鞋子穿,一会纳鞋底。你看我脚上的草鞋,一点不合适,我的脚都捂出汗了。”她顺便把自己脚上的草鞋给踢了。 “把鞋子穿上。”上官清头也不回的吩咐一声。 “……”叶清想了想,这古人就是保守,鞋子都不能脱,也就又乖乖穿回去了。 ~ 吕宁叉腰站在一旁看了看,一个弄牙刷,一个弄鞋子,他们一个个都有事干,还一边说着话。 抬步,吕宁走了过去,在上官尘面前的木墩上坐了下来,毫不避讳的说:“尘哥哥,你看见了吧,她这个人又粗鄙又不要脸。”竟然把自己的脚露了出来,分明就是想勾引尘哥哥。 上官尘说:“你去村口看看,看你爹和你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 “尘哥哥,他们要是能回来,自然就会回来的。”吕宁不想去看,她也已经习惯了她爹和她大哥出去守猎的生活了,有时候甚至二哥也会跟着去,就留她一个人看家。 “尘哥哥,我帮你做牙刷吧。”吕宁拿了针,想帮他钻孔,不料,针往上一扎,想要在木头上扎个孔,可难了,根本钻不动。 “你看着就好,这种粗活,不适合你干。”上官尘从她手里把牙刷抽了过来,怕她把针给弄断了。 吕宁闻言乐了,就是嘛,这种粗活只适合叶清这样的人干,她可是从小被爹和哥哥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田都没有下过,最多在家里帮忙打打下手,偶尔洗个衣裳烧个锅。 第27章小兄弟心灵手巧 下午闲来无事,吕隐又劈了些柴。 吕宁捧着脸坐在木墩上看着上官尘,越看越喜欢,越看越痴迷。 叶清坐在一旁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脚,给自己剪了个鞋样出来,偶尔瞥了一眼旁边的两个人,吕宁那眼神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明白,对着上官尘那张脸,那是满眼痴迷,至于上官尘,仿若没有觉察到似的,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牙刷,在他面前已做出好几个了,这人干活,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吕隐,劈柴呢。”那边传来了说话声,是叶奶奶午后过来了,先给柴房那边的吕隐打了声招呼。 “奶奶。”叶清也已站了起来。 “你这丫头,这是在做什么呢?”叶奶奶一边过来,一边看瞅了瞅她面前的东西。 “奶奶,我准备纳鞋底,给自己做双鞋子。”其实她也是第一次纳鞋底,第一次做鞋子。之所以脑子里有这些东西,还多亏了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那几年。 小时候爸爸妈妈常出任务,没时间带她,索性就把她放到乡下去了,在乡下待了几年,体验了几年农民的生活,对于今天的她来说,还真是大有帮助的,不然她也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下手纳鞋底了。 “我瞧瞧。”叶奶奶看了看,还别说,这鞋样做得,可真是有模有样的。 纳鞋底,这是个细致活。农家人嘛,一般都是穿草鞋的,因为买布还需要钱的,谁舍得花那个钱去买布做鞋子啊,尤其这两年,吃都吃不饱了。 叶清说:“奶奶,等我做成功了,也给你做一双布鞋穿。” 叶奶奶忙摆手:“别别别,千万别给我做,我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浪费这钱干啥。”心里又暗暗替她高兴,在吕家的生活果然是比跟着她那个媳妇好过多了,不但有得吃,还有布鞋可以穿。 叶清这时来到上官尘面前,拿了几把牙刷说:“奶奶,这个叫牙刷,用来刷牙的。”叶清在自己牙齿比划了一下,没有真刷。 叶奶奶的牙都掉了好几颗了。 “每天拿些碎盐巴放在这上,在牙齿上多刷一会,会让牙齿更坚固,不脱落。” “真的?”叶奶奶有些稀奇的接了牙刷看了看,她已经掉了好几颗牙了,深知没有牙齿的痛苦,吃个东西都费劲。 “这些个送给大伯他们的,一人一个,千万不能混着一块用,不卫生会让牙齿坏得更快。” “这,这都是你们自己做的?你们怎么想得出来的。”叶奶奶惊讶的看了看,上官尘还在一丝不苟的削着木棍。以为是他想出来的,又不禁夸赞道:“这上官小兄弟还真是心灵手巧得很。” 上官尘这才说:“奶奶,这是叶清想出来的。”他只是闲着没事帮忙做一些。 叶奶奶惊讶,叶清笑笑,说:“闲着没事就琢磨出来了。” 叶奶奶仔细看她,点头,心里只道清儿不但能下地干重活,这脑子还灵光得很,离开了叶陆氏母女,是幸福的。只是她实在是太瘦弱了,和一旁的吕宁一比,明明两个人年纪差不多的,人家瞧上去就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她们清儿却瘦巴巴的,像个小猴子。 心里默默叹口气,不由看了看天,一会还得下雨,等下过几场雨,就可以再种地了,到时候有了粮食吃,若是吕家人不苛待清儿,她饱了,应该会长胖的。 第28章 牙齿挺白(二更) 吕猎户和吕蒙当晚就回来了,又带回了两兔子。 旁人家是常年吃不上一口肉,他们家是天天吃肉都吃腻歪了。 傍晚的时候,果然又下起了瓢泼大雨。 到了晚上,趁着天还未黑,叶清赶紧去厨房给做了晚饭,又炒了个鸡蛋和土豆丝。由于兔子是新鲜的,刚打回来的,还没有用盐巴腌上,叶清便又炖了个红烧兔肉给他们吃。 吕猎户和吕蒙也不由得赞不绝口,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好吃了,现在吃了叶清做的才知道,这才叫兔鲜肉美啊! 吃过喝过,到了晚上,闲来无事,一家人点上油灯,围坐在一块了,上官尘和吕隐都在帮着削木棍,吕蒙也加入了削木棍的行列。 叶清说:“我们现在已经做了二十个牙刷了。”抛开他们个人用的,这一下午的时间,上官尘就帮着她做出二十个牙刷了。 “明天再做一些,等雨停了,拿到县城卖给达官贵人,一定能卖个大价钱的,我们要是赚了钱,吕叔你们就不用去打猎了,太危险了。”山上什么怪兽都有,万一真遇着个什么猛虎野猪的,怕都要有性命之忧了。 吕隐这时说:“我仿若看到大把的银子朝我们招手了。” 不光吕隐看到大把的银子了,就是吕蒙和上官尘也看到了,若不然,谁会闲着没事做牙刷。 吕猎户问:“那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叶清看了看上官尘,问他:“少爷,你觉得多少合适?” “卖给达官贵人,一两银子吧。” “……”一两银子,普通的农家子一年也挣不到一两银子。 “好,那就一两银子,等改天雨停了,咱们去一趟县城。”若是骑着上官尘的马去县城,那速度应该会很溜的,她心里早就打了他马的注意。 “行。”上官尘也应了。 几个人坐着边弄牙刷边说这事,叶清也帮着一块继续做牙刷,她的鞋底要明天浆糊干了才能纳,今晚是暂时做不了的。吕宁噘着嘴,心里老大不高兴了,就她叶清能,一个破牙刷而已,哄得大哥二哥还有她爹,对她都有好感了。 ~ 一屋的人,一边做着牙刷,一边听着屋外哗啦啦的雨,等时间晚了些,大家这才收拾收拾,进屋休息去了,叶清依旧与吕宁睡一屋,睡在地上那张破草席上。 两人各自躺了下来,吕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又一坐而起,看了看地上的叶清,踢了她一脚,叶清也就坐了起来,黑暗中看了她一眼,语气有几分淡漠的说:“你踢我做甚么?” 吕宁看着她,气得牙痒,压抵声:“我警告你,你离我尘哥哥远一点,你若是再敢勾引我尘哥哥,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 叶清说:“这话你今天白天已经说过一次了。”言罢,又躺了下来,吕宁气得不行,太可恶了,哪个当婢女的不是对主人卑躬屈膝的,她倒好…… 想发脾气,吕宁又不敢弄出大动静出来,只能暂时忍了,毕竟她爹不喜欢她这样对叶清,一再教育…… ~ 翌日。 和往常一样,天微亮的时候叶清就醒了,既然这里没有闹钟,生物钟还是做出了反应。 又是一夜的雨,外面的路都被冲洗得干干净净,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 叶清拿了牙刷,刷了牙,看时间还早,她在屋前打了一套军体拳,做了一些大幅度的拉伸动作。 吕宁今天没有起来,实在是因为还没有睡醒。倒是上官尘,先出来了。 他望了一眼,然后去拿牙刷,刷牙。 “少爷,早啊!”叶清唤了他一声,自然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就仿若没看见似的,径直去取水,刷牙。 叶清唤他,他也就应了个单音:“嗯。”蹲在一边刷牙。 叶清走过去,也蹲在他的旁边,看了看他,说:“少爷,你这牙齿还挺白的!” 他忙着刷牙,没吭声。 “少爷,那我先去提水了,一会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你慢慢刷着。” “等着。”他这才给了两个字。 第29章不会离开 和昨个一样,叶清和上官尘各拎了一水桶,去庄上那口井打水回来饮用,做饭。 上官尘撑了把雨伞,因为外面还飘零着一些细细的小雨。 路上有些泥泞,下过雨的路并不好走,叶清又穿了一双草鞋,路更不好走。 犹记得小的时候,跟随爷爷奶奶在乡下生活的那几年,有过这样的路。 晴天还好,到了雨天,真心难走,但好在她是个兵,什么苦头没吃过,这点事对她来说也真心不是事。 再看上官尘,他脚上穿的鞋子可比她方便多了,大概就是古人传说中的那种油鞋,防水防潮还方便行路。 ~ 两人一块去井边打水,还要走上个千来步的路,去的时候井边已有人在排队打水了,毕竟一个庄上那么多人,如果不早点来取水,等天亮后,那要排更久的队了。 两人走一块过去排队打水,前后的大老爷们看见这两个人来了,仿若没有看见似的,再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们了。 他们得罪了朱氏一族的人,朱氏那边已放下了话,以后谁也不许再搭理吕猎户家和叶家的人,不然就是与他们朱氏一族作对。 必须孤立他们。 朱氏一族的人,谁也不敢明着得罪的,便不再有人敢与他们搭话了,免得让哪个看见了,偷偷去朱氏一族那边告了状,就倒霉了。 叶清不知这朱氏一族背后干的事,别人没吭声,她开口就是了,做人还是要有礼貌的,何况她是一个兵,这点素质必须要有。 “各位早啊!” “向叔早啊,杨伯早啊!”看见迎面取了水过来的两个中年男人,她自然的就叫出了他们的名。 她扬了声,开了口,打过水的两个中年男人从她面前过去,看她一眼,理都不理,径直走了。 叶清也不在意,没必要因为别人的没礼物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王大哥你早啊!”叶清排队站好,前面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壮年男子,她站在人家身后,出于礼貌先喊了声。 那人看了她一眼,扭过脸,没吭声。 叶清默了一会,这些个人明显的不太对劲,昨个过来,还一个个和她说话的,今个怎么全不理她了? “叶清。”忽然传来喊她的声音,一个男人来到她面前,站住。 叶清看了看他,有印象,是奶奶家的大儿子叶长寿,她要喊一声大伯的。 “大伯你早啊!”她唤了声。 叶长寿黑着脸,应她:“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们家也跟着受牵连,你本就不是这个庄上的人,只有你离开了,我们叶氏一族的人,才会好过一些。”言罢这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清怔了怔,立刻把桶给了上官尘,拨腿追了过去。 “大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叶清拦下他询问。 叶长寿盯着她,有些的气恼:“因为你的关系,全庄的人都不与我们叶氏一族的人说话了,要把我们孤立起来。” “是的,都是你害我们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你就离开我们庄上,不要连累了我们。”有人从后面跟了过来,都是叶氏一族的人。 “是朱氏一族的人威胁你们了吗?”叶清问。 这些姓朱的,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是,叶清,你还是离开我们庄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的。”又有人跟过来朝她直言,真是丝毫不给面子。 叶清面无波澜,身边叶氏一族的人还在说她,都是劝她离开庄上的话。 正说着这话,叶陆氏领着她的两个女儿一块过来提水了。 旁人家一个男人就可以把水取上来拎回家,她们母女生得瘦弱,力气不如人,根本办法由一个人干了这打水的活,所以三母女只能一起出动了。 一过来,就见这边闹哄哄的,都是在赶叶清离开,三母女心里一乐,立刻也围了上来看热闹,叶陆氏也不失时机的喊:“叶清,你自己看到了吧,现在我们庄上根本容不下你,你趁早还是离开我们庄上吧。” 叶长寿也说:“我们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走了对谁都有好处。” 叶清忽然冷笑,扬了声,道:“我告诉你们叶氏一族的人,我是不会离开冀北十二庄的,你们都死了这条心吧。”就算要走,也得她心甘情愿的走,这些个人联合起来想要孤立她,攻击她,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把她赶出去?门都没有。 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一眼,说了半天,还以为她会很伤心,然后一气之下真的离开了,哪料她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定,太可气了。 第30章过来保护我(二更) 叶清被叶氏一族前来的打水的几个壮年男人围着,叶陆氏母女在一旁时不时的火上浇油,说着说着,就动起了手,有人从背后推了叶清一把,嚷嚷着:“你走吧,你离开我们庄吧。”又有人推了叶清的胳膊一把……都没有推动。 叶陆氏也趁机上前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喊:“你趁早离开我们庄上,大家就两清了。” 叶欢也喊着:“都是因为你,现在害得我们在庄上被孤立。” 叶乐也叫:“你就是个祸害,来我们家没给我们带来一点好处,还让我们现在处处受人欺凌。” 昨天白天,叶氏一族的人趁着雨停了一会,都跟着下了地,这一路出门,遇见了庄上的人,和人家打招呼,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他们,后来悄悄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叶氏一族被孤立了,谁都不许和他们叶氏一族的人说话往来。叶清一个人竟连累他们叶氏一族如此,这还了得,一个个自然是恨不得叶清赶紧滚蛋的。 “叶清,水打好了,走了。”这边正争执着,那边传来了上官尘的喊声。 大家回头看了看,上官尘拎着两桶水站在那边,因为雨渐停了下来,那雨伞就被他收了起来,夹在了胳肢窝了。 有人认识他,立刻说:“这是吕猎户家的亲戚,若不是吕猎户家非要收留她,我们也不会在庄上被孤立。” 还有人说:“他们都是外来户,把他们赶出我们庄上。” 这边闹了起来,别族的人也都围上来看热闹了,跟着叶氏一族的人起哄:“对,你们叶氏一族的人就应该把他们都赶出去。” 叶清,大家是打不过的,听说朱氏一族三个弟兄一块上都打不过她。但打上官尘,就不一样了,这个人个子是挺高的没错,但瞧着根本没有他们庄稼人壮实,皮肤有点白,一看就是没多大劲的人。 叶氏一族的人壮了熊胆,立刻冲着上官尘来了,把他给包围了,一个个磨了拳,准备开战了,有人趁其不备先给上官尘在背上来了一拳头,上官尘被打得身子晃了一下。 果然不禁打。 上官尘被围住了,看了看这些野蛮的刁民,再看了看叶清,这丫头站在外面没过来,她不来,他索性就开了口:“叶清,过来保护我。” “……”叶清本想观望一下的,看看这上官尘在打架上的身手如何,没想到被他求救了。 想来这上官尘应该不会打架了?男人嘛,若真的很会打架,不可能会求救女人的,毕竟,面子啊!男人都是很要面子的。 叶清抬步走了过去,直接把挡在她面前的男人给拉开了,往一边一推,被她推拉开的男人站立不住,蹭蹭往后直退,就见叶清三两下就把围了上官尘的男人给全推开了,她小小的身板往他面前一横,人虽小,气势却足,说:“少爷你不用怕,这些刁民,都是欺软怕硬的。”扬了声:“想打架是吗?那就冲我来吧,你们可以一起上,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打完这一架,她回去还要做饭。 第31章谁娶了叶清谁有福 一个瘦弱的小女孩,一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架式,还骂他们是刁民,还真是让人气呢。 叶氏一族的男人被激怒了。六个壮实的成年男人拉开架式把她和上官尘给围住了,互递一个眼神,立时抡起了拳头,砸向叶清,也有人出了腿,踢向叶清小腹。他们还就不信了,打不过她一个小女孩。 叶清反击钩踢,转身别臂,只会用些蛮力的村民,一瞬之间被她全给摔打在地上,嗷嗷直叫。 叶清搓了一下手,她也仅是把这些人给摔了出去,并没有真的伤人,虽是一些刁民,可到底是普通的老百姓,她自然是拿捏着轻重的。 把叶氏一族的几个男人都给摔倒在泥泞之地,叶清也就道:“少爷,我们走吧。”上官尘也就提了自己的桶,走了。 叶陆氏母女恨恨的看着她,一时之间又惊又惧,又不甘心。 这个叶清,怎么变得这样能打?以往怎么就没发现她力气这么大,几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叶陆氏母女也只当她是力气大,其实,旁人也是这样子认为的,力气大,会打架。 ~ 叶清提着自己的那桶水,跟着上官尘一块往回走,看了他一眼,和他说:“因为我的事情又连累到吕叔一家被孤立了,恐怕我真的在这儿待不下去了。” 她自己被孤立都无所谓,叶氏一族的人被孤立她也不在乎,但要是吕猎户一家也被孤立,她就过意不去了。本来就是外来户,日后会更不容易的。 上官尘说:“甭想这些,吕叔不在乎这个。” 叶清看了看他,他面上没有什么波澜,便道:“少爷还真是善良呢。”又说:“承蒙少爷相救,也是我三生有幸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少爷相救之恩。” 他应了:“记着你今日这话就好。” 叶清嘴角扯了扯,她一口一个少爷的,他也不觉得难为情,也不阻止她这个称呼,好像本该如此似的。 寻常的农家子被这样称呼都会觉得别扭吧?吕二哥就不许叫他少爷的。 ~ 两人一块拎着水回去,吕宁已经起来了,远远的看见他们过来,立刻快步迎了上来喊:“尘哥哥,尘哥哥。” “尘哥哥,我帮你拎水。”吕宁忙要接过他那一桶水,既然尘哥哥非要帮着打水,她也没有办法啊!也不知道这叶清使了什么妖术,竟然让尘哥哥帮她干活。 上官尘也就把水桶给她了,吕宁实在是没有提过这么重的水,伸手接了水桶,差点又给扔下来,勉强提起来,脸上都憋红了。 “还是我来吧,这种活不适合你做。”上官尘又把水桶接了过来。 这种活不适合她干,这话她爱听,这话就适合叶清这种粗人干。 吕宁立刻又高兴得咧了嘴,跟着他一边走一边道:“尘哥哥,这种活让她干就行了,你不用这么累的。” 叶清已过去把水倒在水缸里了,上官尘也跟着过来一块倒了水,只是和叶清说:“叶清,你去把早饭做了,我去打水就行了。” 叶清立刻行了个军姿:“遵命,少爷。”扭身,本来想走的,但立刻又回来了,她不放心啊! 那些刁民,万一看到他一个人单独去打水,欺负他怎么办? “水我来打。”吕蒙这时也已走了过来,这种事情往常都是他和吕隐来做的。 “那就由劳你了,我去锅上看着火。”上官尘也不客气,去灶房了。 ~ 既然分好了工作,叶清也就立刻去了锅上,加了水,淘了米,上官尘蹲在锅前烧火,吕宁这时也走了进来,注视着两个人。 叶清拿了鸡蛋又取了一些面,今天不打算烫面了,打算做几个煎饼果子的,只不过由于家里的食材实在太少了,菜类只有土豆,她便把土豆先切成了丝,在热水里烫了一下,又取了点肉,切成细丝,在水里煮一下,又小炒了一下。 “做什么好吃的呢?”吕隐这时也跑了进来,来到她跟前看她弄早饭。 “二哥,做几个煎饼果子给你们吃,只是菜少了一点,要是能有点胡萝卜黄瓜会更好吃的。” 吕隐立刻应了:“一会我去集上看看,买些菜回来。”他们家不缺买菜的银子,但这年头却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在集上买到菜。不过现在天下雨了,这糟糕的情况会过去的。 “二哥,还有昨天的说的那些材料。” “都记下了。”两人一应一答间,叶清也把面给调和好了。 “少爷,小锅也要烧起来了。”叶清喊蹲在锅上看火的男人。 吕宁立刻过来了:“尘哥哥,我来烧,我来帮你烧。”她立刻来到了锅上,跟着上官尘一块蹲了下来,把小锅的火给烧上了。 叶清在锅上刷了些猪油,等锅完全热后,把自己调的面糊倒进锅里一些,由于这古人的锅没有办法拎起来,她要倒得非常有技术含量才能使整个煎饼成形,有露点的地方便拿勺子匀一下。 屋外,吕猎户也用上了新制作出来的牙刷,刷牙。 还别说,这玩意用着,还挺不错。倒真没看出来,这叶清平日里闷不吭声的,这脑子里还挺会琢磨东西的。 吕猎户正刷着牙,他儿吕蒙拎了水进来了,叶家老太太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叶家老太太的大儿子叶长寿早上去打个水,竟在外面与叶清打了起来,哼哼唧唧的回家了,说是被叶清打了,躺在床上直接不起来了。她二儿媳妇叶陆氏带着她女儿一块过去了,在老太太面前是把叶清告了一状的。 老太太这个时候过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老太太看到吕猎户在刷牙,就打了声招呼,吕猎户直接指了指灶房:“里面呢。”知道她是来找叶清的。 老太太也就直接进了灶房,还没进去,就闻到了饭香的味道,这香味,真馋人。 老太太进去后就看到叶清在锅上忙着,吕宁和上官尘在烧火,吕隐站在叶清一旁看着,他有些馋了,直言一句:“我先尝一个,我先替你们尝一下看看好吃不。”农家子,没有城里人那么多的规矩,非要端到桌上一块坐下来才能吃。 吕隐直接拿了一个卷好的煎饼果子,咬了一口。 一口咬下去,嚼完,直朝叶清竖起一个大拇指:“叶清,真有你的,好吃。”又说:“谁以后娶了叶清,这可有口福了。” “诶,奶奶,您来了。”叶清隐隐感觉到后面有人,回头一看,见是叶家奶奶过来了,立刻也就唤了一声。 第32章 终于吃到肉了 叶家老太太是真没想到,叶清在吕猎户家会这么好,与吕猎户家的孩子们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似的。 叶清锅上忙着,还有人锅下帮着添把火。 看着锅上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老太太心里一酸。 一个外来户,竟对叶清如此之好,凡倒是她们叶家的人,容不下叶清了。 “来看看你,来看看你。”老太太嘴上答应着,嘴角扯了扯,想要笑,但想着叶氏一族的所做所为,又笑不出来。 她大儿子和二儿媳妇一早告到她那里了,叶氏一族的其他人也跟着一块过去了,嚷嚷着非要把叶清赶走不可,但叶清现在不归叶氏一族,是吕猎户家的人了。 “奶奶,尝尝。”叶清拿了裹好的煎饼果子往老太太手里送,她哪里肯吃,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的。 “吃过了,我吃过了。”老太太连忙推着叶清的手,不肯接,哪能接。 吕隐一旁开了腔:“奶奶,这是叶清做的,叫什么煎饼果子,好吃着呢,您就尝尝吧。” “奶奶,拿着尝尝。”叶清硬往老太太手里塞了一下,老太太只好忙接了热乎的饼,看了看,里面还夹了不少的菜。她的心立时就像这热乎的饼一样,热了起来。 吕猎户这样的家,才像个真正的家吧,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这个家里满满的爱,反观他们这冀北十二庄上的人,这些年来,一个个都越发的活得不像个人了。 老太太咬了一口手中的煎饼果子,由衷的说:“真好吃,哎哟,这里面还有不少肉呢。”她都有两年没见过肉了,往年即使有肉,那也是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嘴子的,根本买不起。 叶清说:“奶奶,您要是喜欢吃,等以后我天天做给您吃。” 老太太笑,从未敢想过有这么一天,即使她有这个孝心,她们家也没这个银子吃肉,便笑着又说:“清儿这厨艺,将来进宫当御厨都没问题。” 叶清一边继续做她的煎饼果子,一边道:“奶奶,等哪天有机会咱去宫里试试,应聘个厨师的工作。”这话自然是玩笑话,她才不想接近皇室,这封建制的社会,给皇家做饭,搞不好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这叶清嘴巴里时不时会冒出一两个让人听不懂的词汇,吕隐不耻下问:“工作是什么?” 叶清想了想,回他:“干活。” 吕隐点了头,重复一句:工作……就是干活……怎么听着都觉得工作这两个字比较雅致啊! 叶老太太这时问了句:“清儿,你早上遇着你大伯他们了?” “遇着了。”叶清回了句。 “你大伯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现在是吕家的人了,谁都没权利管你的。” “知道了奶奶。” “你们忙着吧,我也回去了。” “奶奶,你慢着点。” “好勒。”老太太应着,拿着还没吃完的煎饼果子,往手里一捂,走了。 回家后,想给自家的那些个孙女孙子尝一尝,各咬上一口也好啊!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但赶上了这么个旱年,温饱都有问题,就甭想肉了。 随着老太太离开后不久,吕猎户家也开了饭,米粥端上了桌,一家人坐了下来,拿了卷好的煎饼果子吃了起来。吕蒙说:“以后咱们有口福了。” 吕猎户也点头赞了:“不错,挺不错的。”一个饼而已,都能让她做出花样来,闻着都香。 吕隐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食材不够,若是够的话,叶清能做得更好吃。” 吕蒙便道:“家里都还需要什么食材,叶清你都告诉二弟,让他去给你买回来。” 吕猎户说:“要是镇上没有,就去县城买。” 吕隐立刻应了:“好说好说,这个可以包在我身上。”大家都喜欢吃,就好办了。 同一时间,叶老太太也把煎饼果子带了回去,叫上自己的三个孙儿。大孙女十六岁了,到了出嫁的年纪。 二孙女十四岁,小孙子十二岁。 一人咬上一口,就觉得满口一阵香,小孙子不由得抹了把眼泪,哽咽:“娘,我终于吃到肉了。” 第33章少爷的来历(二更) 吕猎户家。 一家人吃过早饭,叶清负责收拾了一下锅上的事情。 趁着这会雨又停了,屋外,吕隐喊:“上官,我骑你的马去县城。”马可比牛跑得快多了,一来一回,个把时辰的事情,也就到了。 吕宁问他:“二哥,你会骑吗?” 吕隐不以为然:“骑骑不就会了。”镇上的时候也有见过旁人骑马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啊! “过来,上马。”上官尘也就把自己的马解了过来。 吕隐走过去,那马可真是又高又大,比他都高。 之前看上官尘骑过,只觉得他骑这马的姿势太威风了。 接过缰绳,踩着马蹬,一屁股就坐了下去,那马嘶的一声,仰了起来,几乎要把他给摔下去,上官尘一旁拍了拍马,顺了它的毛,这才稳住它。只是对吕隐说:“上马后,轻轻坐下,不要一屁股压在马腰上,这样的话,它会知道你不会骑马而欺负你。” 还有这一说法,吕隐了然,难怪刚才它差点没把自己给扔下去。 上官尘说:“要端坐马背,挺直腰杆,目视前方。” “整个脚伸进马镫,这样一旦发生落马拖镫,会非常危险。” 上官尘和他讲了一下骑马的一些要领,吕隐懂了,信心满满的试了试,马儿在屋前转了几圈,自己感觉良好。 吕宁一旁站着喊他:“二哥,你可得注意安全啊!” 吕猎户说:“你骑着马溜到村头,再回来。”是要看他能不能骑得稳,毕竟没有骑过马,他忽然起意要骑马去县城,多少有点不放心。 “好勒。”吕隐策了马,骑着马出去了,坐在这马背上,当真比赶牛车威风多了。 ~ 吕猎户家,有辆牛车就已经够让人眼红的了,现在家里还有匹马,他就这么招摇的骑了出去,这一路过去,前前后后左右的邻居看在眼里,心里直冒酸水。 “瞧,吕猎户家的二儿子骑着马出来了,这是又要去镇上了吧。”没事天天去镇上,定然是因为家里有银子啦。 “不要理他。”庄上的人早就决定了,要孤立这吕猎户和叶氏一族的人,除非他们家肯赶走叶清。 ~ 忙完灶房里的活,叶清准备先把大家换洗的衣裳给洗了,进了各屋,前去搜刮了一圈,一早起来全都进灶房忙做饭了,男人的衣裳全都扔在一处。 “吕宁,帮着叶清把衣裳洗了。”吕猎户唤了自家女儿。 “我……”吕宁生生咽下那个不字,因为看见他爹的脸色沉了沉,似乎如果她不去,他一定会教训她似的。 去就去。 吕宁扭身跟着叶清去了自家屋前的河边,又下了一夜的雨,这河的水又涨了不少,左邻右舍洗个衣裳也就直接在这门前的河里洗开了,对岸那边,也有妇人抱了衣裳过来洗了,小孩子跟着在一旁玩耍着。 ~ 叶清蹲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吕宁跟着蹲在一旁说:“我洗尘哥哥的衣裳,别的都归你。”伸手,她把上官尘的衣裳从里面找了出来,看了看,满心欢喜,她愿意为尘哥哥洗一辈子的衣裳。 叶清没吭声,埋头把衣裳都泡在了水里,夏天的衣裳也好容易洗,她直接拿手揉了揉。 “叶清,你应该知道,你是配不上我尘哥哥的。”吕宁一边慢慢搓着衣裳,一边慢慢和她讲这事。 这话说得,叶清反问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你才配得上他?” “本来就是。”趁着四下也无旁人,吕宁直接承认了。 “那你知道你尘哥哥家是干什么的吗?” “我当然知道了,他们家以前是卖马的,后来那边出现了牛瘟,马都死了。我爹说了,尘哥哥是家道中落,才投奔到我们家来的,尽管如此,你也是配不上我尘哥哥的。” 叶清了然,上官尘家的事情,没人和她说,她也不好开口打探人家的私事,毕竟这才认识人家两天而已,倒是没想到从吕宁口里听出来的是这么一出。 原来上官尘家里是卖马的,是家道中落,难怪有马可骑。 “那你尘哥哥与你家是什么关系?怎么就投奔到你们家来了?” “尘哥哥的爹和我爹以前是一个村的,虽不同族,可关系好得很呢,因为闹饥荒,我爹才带了我们一家从村里出来了。”言罢,发觉自己和她说得太多了,立时变了脸,指着她:“叶清,你对我尘哥哥的事情怎么这么感兴趣?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和我抢尘哥哥,我绝对饶不了你。” 叶清嘴角扯了扯:“你既然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又何必怕人把少爷从你身边抢走了?” 第34章炙手可热癞蛤蟆 吕宁被气住。 和叶清相比,她的确对自己有自信,相信尘哥哥不会这么没有眼光,看上她,但是,她还是觉得不放心。 尘哥哥,大哥二哥和爹,对她不错,不就是会做个饭么…… 吕宁气鼓鼓的用力搓了一下衣裳,赶紧把手里的两件衣裳洗干净,抱着走了。 她才不要陪她在这儿洗衣裳呢,她要回去找尘哥哥,陪着尘哥哥。 叶清继续洗息手里的衣裳,猛然,面前溅起一个大大的水花,不知道是谁朝她这边扔了个石头,石头倒是没有砸中她,就落在她眼前了。 叶清看了一眼,没理会,继续洗自己的衣裳,几件夏日的衣衫,她也很快给清洗出来,装在木盆里,起了身,准备抱走的。 砰……身后又传来声响,是石头掉在地上的声音,有人一再的想拿石块砸她,但一直瞄不准。 叶清看了看地上掉落的石头,弯腰,捡了起来,回身,问:“谁扔的?” “我扔的,怎么着。”有个妇人朝这边扬了声,叉了腰,一副有种你打我的架式。 这个叶清,真的恨不得打她一顿,也不知道她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现在跟着吕猎户家吃香的喝辣的,虽是隔着一条河,都能闻到吕猎户家飘出来的菜饭,闻着都馋人。 刚看见叶清出来洗衣裳,她就甚想拿块石头砸死她算了,只不过,扔了两次都没有砸到叶清。 现在叶清问了过来,她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式。 这隔了一河,叶清又不会飞,还能过来打她不成,她料想叶清也没办法砸到她。 叶清看了看,住在对面河边的岸的,有几户人家,这个瞧起来粗壮些的妇人是王氏一族家的媳妇周氏。 王氏一族在庄上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 叶清握着手中的捡来的石头,看着对面的中年妇人,二话不说,手中的石头已掷了出去。 “哎呦哟……”周氏没想到她真的打得准,她一个冷不防,腿上被石头打中,身子一晃,喊叫着一头栽到水里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对面立刻时乱作一团,一看有人落水了,旁边的妇人赶紧喊了起来,小孩子也大声叫了起来。 片时,有男人朝这边冲了过来,跳入水中,把人从水里拖了上来。 叶清转身就走。 “大哥,是叶清,是叶清把咱娘打到水里的。”一旁有十岁的小孩子大声告起了状。 旁人煽风点火:“这叶清太过分了,王中,你快去找你爹,一定要到吕猎户家讨个说法。” 一个外来户,竟然敢在他们庄上横行霸道,得治。 ~ 那时,叶清也抱了衣裳回去,拧干了的衣裳往竹杆上一搭,趁着这会不下雨,凉一凉,干了,明个就能穿了。 这会功夫,吕猎户和吕蒙就没出去打猎了,而是跟着上官尘一块坐了下来,做牙刷。 吕宁托了腮,坐在一旁看着面前的男人,真的是越看越喜欢,怎么会有么耐看,好看的人呢。 ~ 叶清忙完手里的活,回了屋,把自己还没做好的鞋子拿了出来,准备纳鞋底了。 吕蒙瞧了瞧她拿过来的鞋底,道:“叶清,你这鞋底剪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等我做好了这一双,得了空,也给你们做。” 吕蒙夸她:“你可真是心灵手巧得很。” 叶清莞尔:“大哥你走出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心灵手巧的姑娘太多了。” 吕宁接口:“就是,大哥整天窝在这庄上,没见过世面,看见个癞蛤蟆就以为是天鹅呢。” “胡说什么呢。”吕猎户轻声斥责一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叶清也不气恼,吕蒙说:“就算是癞蛤蟆,也是一只炙手可热的癞蛤蟆。” 叶清不吭声,一针一线的纳着自己的鞋底。 这吕蒙,说他不会说话吧,这话听起来好像又没毛病。 第35章被除名(二更) 吕隐今天去县城买菜去了,这冀北十二庄距离县城不算远,五十里的路程吧,他快马夹鞭,也就个把时辰的事情。 家中,屋外放了张桌子,三个大男人做起了牙刷,叶清则是纳着鞋底,吕宁捧着脸坐在一旁看着上官尘。 过了一会,就见有人朝这边来了,男女老少都有。 “叶清,叶清你给我出来。”有人一边进来一边喊她。 一看来人不少,吕宁已站了起来喊:“叶清,你怎么又惹到这些人了?”自从她来后,她们家就没太平过,天天有人因为她来闹事。 叶清站了起来,道:“我去处理,你们忙。”拨腿,她朝外走了。 几个大男人抬眼看了看她,一个女娃,面对那么多人,就没一点惧意。 ~ 叶清迎面过去,前来寻她的有之前打水时所遇见的叶氏一族的人,还有之前洗衣裳的时候所遇见的王氏一族的人。还有些是跟着看热闹,在后右瞎起哄的人。 “你们又来干什么吗?这里并不欢迎你们。”叶清站住,掷地有声,也是毫不给对方面子的。 都撕破脸成这样子了,自然是无须在乎面子。 “叶清,你把我娘打到水里,你什么意思?”开口的是周氏的大儿子王中,之前打水的时候叶清与他打过招呼,唤他一声王大哥来着,但人家理都没理,这会理直气壮的找来了。 叶清回敬:“你娘掉水里你也来找我,是不是哪天你娘掉茅坑里,我也要负责?” 这话说的,跟着来看热闹的人忍俊不禁,但一想到这叶清是被孤立的,便也没人敢笑了。 王中气得脸色铁青,她娘周氏已换了干净的衣裳,张牙舞爪的指着叶清破口大骂:“杀千刀的的,若不是你拿石头砸了我的膝盖,我会掉到水里吗?” 叶清昂首:“泼妇,含血喷人,证据拿来。” 周氏又急又气,这小贱蹄子居然敢骂她泼妇,气急攻心,冲上去就要撕了叶清,叶清才不与她客气,伸手挡了去,用力一推,周氏一屁股给推坐在地上了,王氏一族的人脸色铁青,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还治不了她了。 叶清顺便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自己的小细胳膊,拉开阵势,要打架是吧,她奉陪到底。 她袖子挽了上来,村民震惊看着她,叶氏一族的族长气得摇头,大喊:“太伤风败俗了。” “叶清,我们叶氏一族,要把你从叶氏除名,从今以后,你所有的事情,都与我们叶氏一族无关系。” 叶清不甚在意的说:“除名就除名,我也从未想过再与你们叶氏一族有什么关系,希望以后,大家都互不打扰。”和她们一块姓叶,她都觉得是耻辱,但自己就姓叶,没办法改姓,也只能这样了。 叶氏一族的人气得发抖,这叶清,也太嚣张,也太狂妄了,都从叶氏一族被除名了,她都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她就应该跪着求饶,求大家原谅她的。 “我都被除名了,你们叶氏一族的人都还愣在我们家干什么啊?走啊!”叶清作了个请的手势,才不管他们会不会气得脑出血。 这帮刁民,冷血无情,她也无须客气。 叶氏一族气得发抖,走什么走,他们还想看看热闹,看王底一族的人怎么和她闹。 叶氏一族的族长沉着声音发了话:“现在这叶清不再是我们叶氏一族的人,你们要拿她怎么样,就随便你们了,与我们叶氏一族再无关系。”言罢,挥了挥手,因为叶清的话,脸上实在有点挂不住,叶氏一族的人就都退后了,由王氏一族上前与她干吧。 既然叶清已被从叶氏一族除名了,退后不再说什么,那王氏一族还是要上前的。 周氏这时已被她儿扶了起来,她丈夫王民气得也是发抖,指了叶清:“恶女,真是个恶女,连女人你也敢打。” 叶清冷眼看着王氏一族的人,说得好像她叶清就不是女人似的,可真有脸。 第36章 恶女 这边叶清被王氏一族的人给包围起来了,再加上看热闹的人,当真是里外各三层了,吕猎户一家子站在外圈看了看,吕蒙不放心:“我过去看看。” 上官尘拽了他一下:“你过去了,反而容易给你们家招来更多的是非,先看着吧。” 吕蒙默了一下,说:“我也不是怕事之人。” “还是我过去比较合适。”他也不算这庄上的人,这冀北十二庄的人,拿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尘哥哥,你可别去,万一打到你……”吕宁赶紧拦在他面前,不让他走。 上官尘说:“叶清会保护好我的。”言罢这话,他抬步往那边去了。 “……”叶清会保护好他?这话听起来没毛病,但听着怎么又觉得不对劲呢?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忽然发现,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竟然还要叶清这么一个瘦弱的孩子来保护? 一帮大老爷们的战斗力,都不如一个女孩子?…… 那边,又拉开了新的架式。 王氏一族的人已听闻这叶清很会打架,几个男人都打不过她。 王氏一族的男人,一时之间也不太敢冲上去打她,但骂她总可以的吧?周氏的男人王民破口大骂:“你要是有点脸,你就该从我们庄上滚出去。” 小孩子也跟着起哄:“滚出去,叶清你滚出去吧。” 王氏一族的妇人也破口大骂:“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我们庄上没人欢迎你这样的小贱蹄子。” 叶陆氏那时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块过来了看热闹了,有人骂着:“叶寡妇,你当初就不该捡这个恶女,就该让她被狼给吃了才好。” 叶寡妇装出可怜的样子说:“谁想到她会这么的忘恩负义呢,吃里扒外啊!”假装抹了一把眼泪。 还有人骂:“不知道是哪个杀天刀的女人,生出这么个恶女来,一定是祖上缺德事做太多了。” “你爹要是泉下有知知道生出你这么个恶女,会从坟墓里跳出来的。” 哎呦,哎呦…… 骂声忽然没了,传来一片痛叫声。 骂就骂吧,还上升到她爸妈身上了,和这些刁民没道理可讲,直接动粗,是最好的办法。 叶清上手就给了前面两个张着嘴大骂她的妇人各抽一个大耳刮子,至于几个大老爷们,被她上去一脚给踹得蹭蹭后退,又在身上猛踢了几脚,连带着身后的人都受了牵连,脚下刹不住,一块跌在地上,嗷嗷直叫。 王氏一族的老族长又惊又怒,直吼:“一块上,把这个恶女给我擒住。” 话是如此,摔在地上的人并没有谁会第一时间爬起来往上冲,就算是刚才叫骂凶狠的妇人,也不敢往上冲。 在场的人又惊又怒,只觉得这叶清当真是像个野驴似的,一般人还真打不过她,虽是被她给打了,王氏一族的人在冀北十二庄算是胆小的了,欺负软的敢,硬的就怂了,他们并不敢真的冲上来一块摁着叶清打,只怕自己冲上来,反而被她给踹飞了。 这就是人性的懦弱。叶清显然也了解这些个,抓着几个人,打上一顿,杀鸡儆猴后,声音冷了几分,道:“你们骂我也就算了,竟然连我爸妈一块骂。”怕他们听不懂爸妈,立刻又改了口,指着这些村民:“我爹娘几时得罪过你们了,你们竟然连死去的人也不放过,骂死去的人,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骂她是恶女,他们才是刁民呢:“既然良心不会痛,我就打到你们痛为止,你们接着骂,骂一句,我就削他一个耳刮子。” 众人敢怒,不敢上前打。 叶清指着他们:“骂啊,再骂一句试试看,我会不会把你们嘴巴抽歪了。” 第37章 她不是女人(二更) 一个小小的女孩,竟是把在场的人都唬住了。 再骂,就把人的嘴巴给抽歪了。叶清这话出,还真没人敢再骂她了。 “各位,各位都冷静一下,听我一言。”上官尘这时过来了,大家知道他是吕猎户家的亲戚,还有一匹马,但因为她是站在叶清这一边的,大家一样对他充满敌意。 上官尘站在叶清身边,声音温润又好听的说:“你们仔细看一看,这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子,你们这么多的大老爷们整天来找一个小女孩子的麻烦,说真的,我都替你们脸红。” 这话说得,让人气愤。 王氏一族有人扬了声:“你又不是我们本庄上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裁判。你看她小,但里面的鬼大着呢。一个人能打这么多的人,出手一点都不软……” 上官尘说:“各位,她若真出手,你们还能站在这儿和她闹,早把你们打得全都被抬着回去了,实话给你们说,猎户家几个大老爷们都打不过她一个人。”打猎的人,那力气和敏捷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说这样的话,村民们倒也是相信的,朱氏一族的几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今天早上打水她又把几个男人给打了。正因为知道她能打,大家才不敢往上冲,怕被她打。 上官尘又说:“听我一句劝,时候也不早了,趁着又下了一场雨,赶紧各回各家,去田里放下水,日后好好种田,大家不愁没得吃,何必天天盯着一个小女孩与她过不去。” 下了两天的瓢泼大雨了,这田里恐怕也都积满了水,干旱了这么久的地土,得到了滋润。 上官尘一番说教,村民们倒也无言以对,又在这儿浪费了半天时间了,是该下地了。但就这样走了,实在不甘心啊,几个妇人被叶清抽了嘴巴,几个男人也被叶清踹了好几脚。 “上官小哥说得太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和一个小女孩闹啥呢。”叶家老太太已从叶氏一族那边挤了过来,大声嚷了嚷,叶氏一族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也就扭身走了。 反正叶清已被从叶氏一族除名,她的事情以后与他们叶氏一族无关。 王氏一族本来也不是那等胆大包天之人,被叶清打了一顿后便不敢往上冲,再被这上官尘说教一番,又见叶氏一族的人也走了,王氏一族的人再待下去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只能硬了头皮回去了。 虽然不甘心,被一个小女孩打也非常没面子,但也没有办法了,打不过人家能怎么办。 ~ 看大家都散了去,叶家老太太也松了口气,忙走到叶清面道:“清儿,没事吧。” “奶奶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王氏一族的人,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只是,想到叶清刚才被族长宣布要从叶氏一族被除名,她心里难受,虽想帮她,根本无能为力,她一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在族长面前说不上半句话。又看了看一旁的吕猎户,说:“吕文啊,我们清儿,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吕猎户应道:“没有没有。” 老太太心如明镜,就算麻烦她也没有办法,客气的话也就不再多说:“清儿,我也下地去了,你们忙,你们忙吧。” 叶清应了一声,看老太太瘦弱的身影离去,明明也才六十岁的年纪啊!不但瘦小,还过早的让生活压弯了些腰,农忙的时候不管是妇人还是小孩,都上田的都会上田去帮忙。 吕猎户这时也转身回去了,继续削他的木棍,让上官尘帮忙做牙刷,到时候好拿到县城去卖,上官尘也跟着一块过去了,继续拿针钻孔。 吕蒙这时说:“叶清,你怎么这么大的劲啊?”以往都没有和她往来,也没发现她劲大。 叶清笑笑:“有你劲大吗?要不咱们比试比试。” “不,我不和你比。” “为什么啊?” 吕蒙说:“我不打女人。” 吕宁接了口:“她又不是女人。” 吕蒙惊讶:“叶清不是女人吗?”难道她是男人不成?仔细看了看她,没看出她哪块像男人。 吕宁翻了个白眼,大哥就听不出她说的是讽刺叶清的话吗? 第38章五五分成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一针一线啊!叶清总算是把自己的一双鞋底给纳出来了,下午要是没事,她就可以把鞋帮子缝上了,这样一双鞋子就完成了,等天一放晴,她就可以穿着自己舒服的小布鞋走路了。 小时候,她可是没少穿奶奶给她做的小布鞋呢。 近午时,吕隐意气风发的骑着马回来了,买了一堆叶清要的材料,还有一些青菜。 叶清把饭先给烧上了,吕蒙坐在锅后烧着火。 吕隐一边进来一边喊她:“叶清,我回来了,你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他把青菜放到灶房一旁的地上,又把她要的一些食材拿了出来。 叶清正在忙着切肉,闻声也就停了手里的活,看了看他买来的食材,有干姜、良姜、三奈、花椒、大料、小茴香、木香、肉桂、等等,足有十三种材料。 “得把这些全都捣成碎沫,等吃过饭弄吧,你先歇一会,喝口水。” “好。”吕隐咧嘴一笑,转身拿碗直接取发一碗生水,咕噜给喝了。 叶清继续在灶房做饭,由于他又买回来一些青菜,叶清取了胡萝卜,打算单独炒个青菜给他们吃,她这小身板,也需要补充营养的,又取了黄瓜,再拍个凉拌黄瓜。 吕隐走出灶房外,他爹和他妹以及上官尘院中闲坐着,休息一会。 做了一上午牙刷,在他们的桌子上又多了好几十支,吕隐前去数了一下,加上昨个做出来的,总共有七十支牙刷了。 “这叶清还真是注意多,这一两银子买的马尾,动一动手,做出这么多的牙刷。” “这么算下来,我们可以卖七十两银子了。” “爹,点子是叶清想出来的,卖了钱不能亏了她。” 吕猎户说:“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意思是他不管他们如何分成了。 上官尘说:“我就是动手帮个工,别把我算上,到时候清丫头看着打赏我几文银子就够了。” 这话说得,吕隐想了想,道:“我们也就是帮个工的活,还是由叶清自己决定吧。” 吕宁急了,站起来:“二哥,还是你花了一两银子买的马尾呢,要是没有你的一两银子,能做成牙刷吗?” “尘哥哥,这些牙刷大部分都是你做出来的,她就是出个点子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从昨个到今天,她一直都在做她自己的鞋子,要我说,尘哥哥就要分得四成,我们家分四成,给她分两成就很好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做的叶清,分成怎么着也是最少的。 “宁儿,闭嘴。”吕猎户轻责一句,怕在灶房忙碌的叶清听到了。她都不觉得尴尬么? 吕宁生怕给叶清分多了银子,哪肯闭嘴,嚷嚷着:“爹,就算是她最少的,若是真能卖七十两银子,叶清得到的银子也够她花一辈子了,若不是在我们家,她办法再多,没人给她创造环境,她没银子买马尾的。出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叶清这时走了出来,实在是他们就在灶房外面说话,这吕宁的嗓门又大,谁听不见啊!这牙刷还没卖呢,就吵开了。 “吕叔,少爷,吕宁说得是,这就是一个团队的重要性,就照吕宁说的吧,我能有两成就满足了。” 吕宁看她一眼,算她识相。 上官尘说:“就五五分成吧,清丫头这份,算我身上,吕叔家得五成。” “……”叶清看着她,怎么她的这份就算他身上了? 上官尘说:“论起来,你是我的人,你的就是我的,我们两个的算一块。” 什么叫她的就是他的?为什么不是他的就她的? 上官尘又说:“分了银子,由你来支配,你有意见?” 她当然没意见,忽然多了她三成,她半点意见都没有。 “少爷,都听您的。”只要银子由她来支配就好。 本来吕宁只想给她两成的,她心里虽然不悦,但奈何吕猎户家待她不错,她也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悦。 吕猎户不说什么,吕隐忙说:“这可不成,我们家一下子拿了五成,这也太多了,要不这样子,你们拿六成,我们家拿四成吧。” 吕宁气得噘了嘴,尘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与叶清合伙了。 叶清嘴角扯了扯,她也不是个贪心的人,给她差不多就行了,只要不欺负她过分,她不计较的,便道:“就照少爷说的吧,我先去把菜炒出来了。” 第39章 该成亲了 (二更) 说好了五五分成后,叶清转身又去灶房把菜炒了出来。 饭菜端上桌,吕猎户不由问了句:“这菜都放什么了?”这味道可比之前更地道了。 叶清说:“放了一点大料。” 吕隐说:“等吃过饭,把买回来的干料都打磨成碎沫,放到菜里会更好吃的。” 吕猎户满意的点头,这叶清确实是个有办法的人。 一桌饭菜,最后被吃了个底朝天,一点残渣都不剩。 吃喝过后,吕隐立刻帮忙收拾碗筷,吕蒙也没有闲着,也忙动手收拾起来,反是叶清,两手空空,一个筷子都没摸到,只要去灶房,准备把锅刷了。 吕猎户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两个儿子真是…… 吕隐立刻快步跟着叶清一块去了灶房喊:“叶清,你去休息一会,这灶房的活,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吧,既然他这么想干,叶清不与他客气了,他要收拾灶房,她准备再把自己剩余的那点活给做了,只不过,做这些活之前,她要分配了一下任务。 叶清从灶房里把那个平日里用来杵臼的大石缸抱出来,吕蒙已快步走过来了:“小心点,小心点。”伸手,他要帮着一块抬,家里这个杵臼用的石缸比较个大,若用的话,都是两个人一块抬的,一个人很难抱出来的。这小姑娘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劲,还想一个人抱出去。 吕蒙帮着她一块抬了出来,放在屋前,她真是表现得一点都不吃力。 “大哥,下午有事吗?”叶清询问一下,防止他下午会不会下田或者干别的。 “没事没事。” “那你帮忙把这个给捣碎了就好了。”叶清把之前吕隐买的那些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吕蒙瞧了瞧。 “全部捣碎了,就是一道秘制的香料,炒菜的时候放上一点,味道会更好。”今天炒菜的时候她就切了一星点放进去了。若是配制好了,那就是一道流传到大江南北的十三香。 “好,我来弄。”吕蒙立刻照她说的,捣鼓起来。 吕家两个小子还是比较上道的,叶清也就前去把自己的鞋子拿了出来,上鞋帮子就比较简单了。 马尾已经用完,下午的时间,上官尘就闲着没事了,坐一旁把玩着她的鞋底,看她上鞋帮子。 吕隐把锅洗好后,被吕猎户叫走了,一块去田里看了看,吕宁在一旁看得心里冒火,缠着上官尘:“尘哥哥,咱们也去田里看看吧。” “你先去吧。”上官尘回她。 “我不。”吕宁噘了嘴,她做个鞋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 去往田间路上的时候,吕猎户和二儿子吕隐讲:“你哥今年也十八岁了,该成亲了。” “嗯。”吕隐应了一声。 “我瞧着叶清那丫头就不错。” 吕隐怔了一下,立刻道:“不行不行,叶清肯定不行。” 吕猎户说:“行不行,你说了不算。”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天的相处中,自家的两个小子对这叶清都有好感,一个个的抢着要帮她干活。 叶清这丫头,也是可怜,无父无母的,但他不在意这些,看得出来,这丫头是能干,点子也多,以后真到了他们家里,定然也会把这个家照顾得好好的,有这样的儿媳妇,他也放心。 吕蒙是家里的老大,若要成亲,当然是老大先来,万没有老大还没成亲老二就成亲的道理。 吕猎户今天刻意和吕隐说这一番话,也是摆明了他的心思了,一个叶清,不能两个兄弟都喜欢,吕隐年幼一些,才十七岁,他可以先死了这条心了。 要紧着哥哥。 第40章我也不同意 叶清是没有想到,自己已被人给盯上了,毕竟,就她这容貌,又瘦不拉叽的样子,她也觉得不讨男人喜欢。 吕猎户想先为大儿子选房媳妇,选中的恰恰就是她叶清。 这会功夫,叶清也终于把自己的鞋帮子给缝起来了,来到这落后的异世,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布鞋,做的还相当成功,她自己瞧着都觉得满意极了,立刻脱了脚上的草鞋,把自己的脚塞进去,试了试。 “……”一旁坐着的吕宁看她,瞪圆了眼。 上官尘瞧了一眼,别过脸。 吕蒙看一眼,目光没移开。 “喂,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啊!”吕宁已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指着她破口大骂,她尘哥哥还坐在一旁呢,她居然就这样把鞋子给脱了,她什么意思啊!不就是想勾引她尘哥哥嘛。 叶清看她一眼,穿着自己的小布鞋站了起来,不耻下问一句:“我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不就是因为她脱个鞋子吗?这些古人臭毛病真多,也是她一时大意,把这岔事给忘了,毕竟她做了二十几年的现代人,有些习惯也是根深蒂固的,做古人才这三两天。 吕宁盯着她,气得不行,居然还不知错,叉腰:“你,你脱什么鞋子啊,你有种衣裳也脱了啊!”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 “老古董。”叶清站了起来,跺了一下自己的脚,继续感觉一下自己劳动成果。 “你说什么?”吕宁大声质问,感觉是在骂自己。 吕蒙怕两个人吵起来,忙说:“叶清,女子的脚是不能让男人看见的,要是让男人看见,就得嫁给那个男人了。” “照你这么说,我的脚要是让十个男人看见了,我就得娶十个男人当丈夫了?” “……”吕宁气得已经无法用言语骂她了,吕蒙神色尴尬,上官尘面无波澜。 叶清抬手,把桌子往里堂屋里抱,吕蒙怔了怔,忙伸手要帮她一块抬,叶清说:“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直接抱了进去。 吕蒙忙跟了上去继续和她讲:“叶清,你是女孩子,以后注意点。” “知道了大哥。”叶清应她一句,转身,又出去了,把自己的草鞋拿过来,本来打算坐下来再换上草鞋的,左右看了看,又拎了草鞋进屋了,坐堂屋里换,但吕蒙又跟着进来了。 叶清说:“你这会功夫看我的脚两次了,怎么办?”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娶你。” 噗…… 叶清差点要被自己的口水给腔死了,这些古人,是不懂什么叫玩笑的,她以后得慎重再慎重。 穿上草鞋,叶清立刻站了起来。 吕宁已冲了进来,显然在外面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了,叉腰喊:“大哥,我不同意你娶她。”这么个人,当她嫂子,天天看着她,她会难过死的。 叶清说:“我也不同意。”抬步,她走了出去。 看看天,没有手表之类的来报时,她只有看天了,觉得时间还尚早,这会功夫她应该出去走走,去山上看看,给自己看一块地,等赚了银子,就在山上给自己盖个世外桃源。 吕猎户家,只是暂时的,她并不打算一直这么寄人篱下,虽然人家待她也算不错了。 “少爷,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采摘的。”叶清来到上官尘面前,和他交待一句。 上官尘站了起来:“走。”他这是要跟着一块去了。 吕宁也立刻跟了过来:“尘哥哥,你去哪儿,我也要去。”她才不会让尘哥哥单独和她一块呢。 吕蒙说:“都一块去吧。”大家都走了,他也不愿意一个人留在家里看门,直接去把门都给锁上了。 四人一行,这就出发了。 冀北十二庄出去几步远的路上,便是田地,下了两场雨后,田里积满了水,这会功夫各家的人都在各家的田里放水。叶清一行四人走过来,旁人远远看见,指指点点一番,看着这四个人直接进了那片山。 山不大,但也不算小了。 一路过去,往山上爬,有点吃力,吕宁走了几步,撑不住了,喊:“尘哥哥,咱们歇一会吧。” 上官尘说:“吕蒙,你陪她歇会。”径直往前走了。 “……”吕宁眼睁睁的看着叶清跟他一块继续往前走,气得又瞪圆了眼,吕蒙说:“宁儿,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 “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们一会就回头了。” “……”这是要把她一个人单独扔在这儿了? “我不。”吕宁委屈得不行,她这脚可没这般爬过山,现在感觉脚都疼了,一定是磨坏了。 眼泪一红,做出随时都会哭的架式给他看,吕蒙没招了,有心想要背她,但她现在是个大姑娘了,想了想,又作罢了。转眸去看叶清和上官尘,这两人离他们可是越来越远了。 第41章 回去吃蛇肉(二更) 一眼望去,当真是荒山野岭,很远之处,隐约可见,有片丛林。由于山上太过危险,庄上的人是不会往那边去的,也只有吕猎户家为了打猎,会冒险进山,入丛林。 要把这一块荒山野岭开成一片世外桃源,可不容易。 叶清说:“少爷,据说这荒山野岭是三不管地带。” 上官尘没表态。 叶清说:“少爷,谁要是把这儿的地开出来,以后就是谁的了,在这儿弄个世外桃源,种种树,种种地,种种蔬菜水果……” “据说这里会有野兽出没。”上官尘打断她的幻想。 叶清说:“到时候周边设置些捕猎的陷阱机关,真有野兽过来了,掉到陷阱里,还能卖个大价钱。” 上官尘说:“你想得还挺美。” 还有更美的呢,叶清说:“到时候我要是把这里开拓出来,修了房子种了田园,你入赘给我,我管你吃管你睡。”保准生活一点不会比在吕猎户家的差。 “好。” “……”叶清不由看向他,她先前那话,也就是开玩笑的成份较多,她就是有那贼心,也怕人家看不上她呀,没料想上官尘竟是说‘好’。 “少爷,认真的吗?”她扭过脑袋问他。 “你若认真,我便认真。”反之同样了。 叶清嘴角噙了笑,说:“看来,我得更努力了。”努力把这地开出来,把貌美如玉的少爷娶回家暧暧床,也不赖。 上官尘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无视她笑得一脸春心荡漾,只道:“努力吧,我这个人虽不挑食,但很难养的。” 叶清微笑,他若真愿意嫁给她,她一点不怕他难养。 “少爷,明天咱们一块去县城,把牙刷都卖了,然后再买些马尾回来,再继续做一些牙刷。”等本钱够了,还怕这地开不出来吗?她一个人不行,她可以请工人,找帮工啊! “好。” 她总是很有自信的样子,似乎在她并没有难成的事。 仔细看她,她其实并不丑,她的五官长得非常精致,无可挑剔之处,鼻子小巧,唇如樱桃,只是少了些红润,眼若星辰,炯炯有神。惟一不足之处就是她的肤色了,面黄人瘦,瞧起来就不那么美了,甚至会让人觉得不好看。这一切的问题,多少和她贫穷的生活有关系了。 “少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叶清往回走,心里想:等着吧,我一定会把这片荒山开垦出来。 “丫头……”上官尘忽然喊了一声,一把拽过了她,她心里正高兴着,根本没注意到有条绿蛇爬到他们身边来了。 那蛇足有一米之长,吐着芯子……看着有些可怜,尤其是那一身的绿,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舒服。 叶清伸手就把它给擒住了,那蛇在她手里根本无法挣扎动弹。 想当年,她出任务的时间,也没少进山啊! “少爷,这叫绿蛇,无毒。” 上官尘看她一眼,惊讶隐于眼底,只说:“多半是这几天下了雨,这蛇也出来寻找食物了。” 叶清问他:“少爷,你吃过蛇肉吗?可好吃了。”叶清把玩在手中,准备把这条蛇带回家,杀了炒着吃。 “没吃过。” “那刚好,我们带回去炒着吃。” “我不吃……” “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是都不吃,她就自个全吃了,她这身体,太需要各种营养来补充了。 这般,叶清拎着这条蛇,下山了。 远远的,吕蒙和吕宁正迎面而来。 “尘哥哥,尘哥哥。”吕宁喊了他两声。 “叶清,你……”吕蒙看见她手里拿了条绿蛇,怔了怔,之后又有些欣慰。 “叶清,这条蛇带回去烧着吃,它的肉比兔子还鲜美。” 叶清莞尔:“大哥,我也正这么想。” “啊……”吕宁这才发现她手里拎了条蛇,尖叫一声立刻躲到上官尘身后去了,叫:“我才不吃蛇呢。”哥哥们也带回来过蛇烧着吃的,但她从来不吃的,太恶心太吓人了。 第42章没准以后是嫂子 叶清拎了条蛇回去后,晚上的饭菜便多了道椒盐蛇肉。 一个女子,竟然这么喜欢吃蛇肉,吕宁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夹了块蛇肉往自己嘴里塞。 吕隐也尝了一块,当真是香味四溢,又嫩又滑,直接喊了一声“清儿。”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清儿?吕蒙看了他一眼,怎么忽然就改口了。 叶清嘴角扯了扯,又吃了一块蛇肉,她这小身板,需要补充。 见上官尘丝毫没有要动蛇肉的意思,叶清莞尔,道:“少爷,你要不要尝一块试试看。”一边说罢一边夹了块蛇肉放在他饭里了。 “……” “吃吃看嘛。” 瞧她一脸真诚的,肉都夹过来了,上官尘也就尝了一口,味道是不是错,就是觉得挺恶心的。 叶清又说:“蛇肉吃多了,会越来越像蛇精的。”像蛇精一样好看美丽。 吕宁大概知道蛇精是什么,就是传说很好看很美丽的蛇妖,便轻哼一声:“骗鬼呢。” “清儿,你多吃点。”吕蒙立刻也帮叶清夹起了蛇肉,既然可以变得像蛇精一样…… “对对,清儿多吃点。”吕隐也立刻帮忙夹了蛇肉。 “……”片时,叶清碗里被堆满了蛇肉。 “够了够了,你们吃,你们吃。”叶清干笑一声,闷头吃了起来,隐约觉得这兄弟俩有点奇怪。 一道蛇肉,被叶清自个吃掉了大半。 吃饱喝足,叶清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吕隐立刻站起来要帮忙收拾碗了,直言:“清儿,我来洗碗就成了。”吕蒙也立刻站起来帮忙收拾筷子道:“清儿,你歇会吧,我去把锅刷了。” “……”吕宁瞪圆了眼看了看两位大哥,明明这叶清是来给他们家干活的,怎么大哥二哥都抢着把活给干了? 既然有人抢了干活,叶清也不客气,直接拿了布,把桌子给抹干净了。 干完活,等到天黑之时,外面又下起了一阵雨。 闲着没事干,几个男人坐在堂屋里聊了会天,吕宁跟着坐在一旁听着,叶清则去了屋里。 躺在地上的席子上,合了会眼,顺便把之前从灶房切了小小半截黄瓜片一块块的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堂屋传来几个人的谈话声,吕宁正在说:“大哥二哥,你们现在也太奇怪了。” 吕隐张着脖子望了望,在喊:“清儿,时间还早呢,你在里面干什么?” 叶清忙回了句:“睡觉。” 吕蒙说:“清儿早上起来的得,这会应该是困了。”也朝里面喊了句:“清儿,你明个早上不用这么早起来去打水,以后打水的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以往她不在的时候,打水的活本来就是他与吕隐轮流着来的。 叶清没回应,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两兄弟对她是不是太关照了些? 吕宁噘了嘴,叫:“大哥,你们干嘛什么活都抢过来干,你们都干了,她干什么呀?” 吕隐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作了个嘘的手势,来了句:“没准以后就是你嫂子了,你对她好点。” 吕宁瞪圆了眼,吕蒙也见鬼似的盯着吕隐,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尘面无波澜的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吕猎户轻咳了一声,他的意思是,把叶清许配给老大吕蒙,但没想到吕隐竟是反对,就差直言他要娶叶清了。傍晚,跟着他一块从田里回来后,见了叶清便越发的缠磨着她了,左右跟着她,要帮她干活。 吕隐左右跟着叶清要帮忙,吕蒙显然也喜欢干这事,也是一直左右跟着进进出出的。 隐约之间,两个兄弟似乎嗅到一种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吕蒙这时也接了吕隐的话说了:“二弟说得没错,没准以后就是你大嫂了,对她好点。” 吕隐皮笑肉不笑的说:“没准以后是二嫂。”别的让一让大哥没关系,这种事情上不能含糊,不能让。 第43章选择一个(二更) 外面的谈论,叶清隐隐听出了点门道,又隐隐觉得不太可能。 就她这营养不良的模样…… “大哥,你出来一下。”吕隐已站了起来,朝外走了。 既然大哥也有这心思,身为兄弟,有些事情必须先把丑话说在前。 吕猎户甚是无奈,都说红颜祸水,这叶清也非什么红颜,怎么就一下子祸害了他两个儿子的心思了? 吕蒙也不含糊,出去就出去,起身跟着他一块去了。 “他们,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吕宁指了指出去的两个人,问。 ~ 天黑,屋外还下着雨,两兄弟走到他们自己的房里,站住。 吕隐说:“大哥,丑话说在前头,清儿这丫头,我瞧上了。” 吕蒙说:“巧得很,我刚好也看上了。” 吕隐说:“我不会因为你是大哥,就让给你的。” 吕蒙再回他:“彼此彼此。”无须相让。 吕隐还说:“但也不能因为她,伤了我们的兄弟情是不是。” 吕蒙点头,的确不能:“这件事情,不由交给清儿来选,不论她选谁,另一方都要退出。” “好。”这注意不赖,公平。 兄弟俩达成了一致协议,再次回去,吕隐喊:“清儿,出来一下。” 叶清有些不太情愿,因为她脸上有黄瓜,还想多贴一会再拿下来的,但被喊了,她又不得不爬起来,一边把黄瓜从脸上揭下来后,顺便放在一旁的席上。 走出去,煤油灯下,吕猎户和上官尘以及吕宁各坐在桌前,那两个粗犷不失俊郎的少年站着。 看她出来,吕隐说:“你是大哥,你先说吧。” 说就说,吕蒙也不推辞,直接了:“清儿,我和吕隐之间,让你选择一个做相公,你选择哪个?” “……”这问题好直接,即使是身为一个现代人,都觉得好直接,关键是,她和他们并没有熟悉到以身相许的地步好吧?兄弟俩虽然都不错…… 在一屋人注视的目光下,叶清认真的想了想,最后摇头,很认真的说:“为了不让你们兄弟因为我而伤了和气,我决定谁也不嫁。” 谁也不嫁?吕隐立刻上前一步:“清儿,你放心,我们兄弟绝不会伤了和气。” 吕蒙说:“清儿,你不用为难,就选择一个吧。” 吕宁气得柳眉倒立,大哥二哥怎么会看上她啊,她哪里好啦啊! 叶清当然为难,她都琢磨好了,发家致富奔小康,要在山上建个房,然后把旁边这位如玉的少爷娶回来,过世外桃源的美好生活。 娶少爷,才是她未来的目标,吕家兄弟就没在她的考虑范围过。 再看上官尘,他面无波澜的坐一旁看着。 如果让吕家兄弟知道她看上的是旁边的这位少爷,恐怕不太好,在她的房子还没有建成前,还不能好好的养活她家少爷前,她没打算说什么。 大家都盯着她,叶清干咳一声,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这个问题必须好好回答,太尴尬了大家以后会很难相处的。 想好了,叶清先躹了一躬,郑重其事的说:“叶清何德何能,竟能蒙大二哥二的抬爱。” “我还并未想过要成亲之事,只想把活干好了,这事大哥二哥就当没提过吧。” “……”这是什么话啊,就是没有选择啊! 叶清看了看大家,大家继续看着她,她再躹了一躬,扭身又进屋了。 ------题外话------ 小仙女们,阅读评价内容有奖励哈,每天二更哈,不要养文了哈。 第44章小白脸不行(一更) 气死了,气死人了啊! 叶清躺在那里,倒是睡得舒坦,好像睡着了,吕宁可是睡不着了。 黑暗中,她一坐而起。 怎么想,都来气啊! 大哥二哥看上她了,想要娶她,她竟然还拿着架子,不同意,这是什么道理啊? 吕宁气得睡不着,再看叶清睡得舒坦,气得下了床,朝她腿上踢了一脚。 叶清没动,这姑娘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了,大晚上的,她可不想吵得大家都起来看她们两个。 “我知道你没睡着,你给我起来。”吕宁又踢了她一脚,压低声喊。 她也不想大声,吵得家人都知道,但若不喊她起来说上几句话,她睡不着,她气得全身都要炸开了。 叶清也就睁了眼,慢慢坐了起来,说:“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喊我干什么?” 吕宁站到她面前,黑暗中气得指着她压低声音骂:“我看你是病得不轻。” “我大哥二哥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不管嫁给哪一个,都是你赚了,你凭什么拒绝。”竟然一个都不选择,真想掐死她算了。 叶清压着声音说:“是啊,我高攀不起,所以,一个都不选择。” 吕宁瞪着她,话虽是如此,但还是气啊,明明就是两位哥哥被拒绝了。 “我告诉你,你最好记着你现在的话,以后都不要想着嫁给我哥哥,我是不会愿意让你当我嫂子的。” 叶清应她:“嗯,记住了。”她也没想当她嫂子啊,她志不在吕家兄弟,而是少爷啊! 她虽答得乖巧,吕宁还是觉得不解气,忽然又睁圆了眼睛:“你拒绝我两位哥哥,该不是想打我尘哥哥的注意吧?”犹记得她之前还打听了尘哥哥的家事,很关心的样子呢。 对于她,尘哥哥也是诸多的照顾,她虽然觉得自家的尘哥哥肯定看不上她,但……还是生气。 她也从未想过自家的两位哥哥会看上她,可两位哥哥还是看上她了,这些人,都是什么眼神啊!庄上有的是未出嫁的姑娘,哪个不比叶清好看。 ~ 叶清一个没选。 吕蒙和吕隐躺在床上都在想这事,就是没想明白。 上官尘来后,他们其中一间房子让给出去了,现在两兄弟晚上就挤一个床上,一个睡这头,一个睡那头。 听着外面哗哗的雨声,两兄弟忽然就一块坐了起来,黑暗中相视一眼。 吕隐问:“清儿怎么会把我们两个都拒绝了?她不喜欢我们?” 吕蒙说:“也许,清儿只是怕我们为难。” 吕隐点头:“清儿没道理不喜欢我们,我们兄弟俩个,并不差啊!清儿无论选择谁,对于她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事情。” “言之有理。”吕蒙也这样认为。 “那她为什么拒绝我们?”吕隐再次问。 “也许是怕我们为难。”吕蒙再次回答这个问题。 吕隐默了一会,忽然说:“清儿该不会喜欢别人吧?”这家里可不只他们两个男人,还有一个上官尘,他回忆了一下,这上官尘是他带过来的…… 吕蒙说:“清儿会喜欢那个小白脸?那清儿也太没眼光了。”他觉得有点不太可能,完全不可能。 吕隐也就是这么一说,心里也觉得不太可能,分析了自己的见解:“也对,清儿眼光不至于这么差,上官尘能干什么啊?打猎肯定不行,下地也肯定不行,瞧他那样,这辈子也只能贩马了,但他们家的马都遭了瘟疫,这辈子想再翻身再贩马,怕没多少机会了。”马可不便宜,贩马,那得需要多少本钱啊! 吕蒙说:“所以,清儿不可能喜欢他。”除了一匹马,什么家底都没有的人,叶清只要不傻,都不会选择他的好吧! 第45章很可怜(二更) 叶清早上的时候向来起的比吕家的人都要早,她现在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自然是要帮着干活的,起床后洗漱一番就要去打水的。 天微微亮了些,叶清和往常一样,起床,洗漱。 下了一夜的雨,在早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放停了,屋前那条河的水,已经上涨很高了。 “清儿早。”吕隐的声音传了过来。 吕蒙也跟着过来了:“清儿,不是和你说了吗?以后打水的事情我们来做,你不用这么早起床。”说罢这话,他也取了水,蹲在叶清的旁边跟着一块刷起了牙,吕隐也同样蹲了过来。 叶清正拿着碗刷牙,兄弟两个忽然蹲在她左右两旁,把小小的她挤在中间了,她左右看了看两个人,感觉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之前不明白,以为两兄弟单纯的对她好,现在明白了,两兄弟都是有企图的。 她单纯的把人家当大哥二哥喊,人家却想泡她当媳妇。 利用人家的感情为她干活是可耻的,她决定还是自己去打水的比较好。 快速把牙齿刷了一遍,叶清忙站了起来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打水事情还是我和清丫头一块去吧。”上官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不紧不慢的走到缸那边取水,蹲在两兄弟边上继续刷牙。 吕蒙和吕隐站了起来,两人一块把碗放了下去后,回身,看了看上官尘。 叶清莞尔:“多谢少爷。” 上官尘说:“不必谢我,都是应当的。” 吕家兄弟看着他,第一次发现,这上官尘长得怎么这么别扭呢,怎么看都别扭,怎么看都让人想揍他。 上官尘刷了牙,在吕家两兄弟的注视下,看着他准备与叶清一块去打水。 猛然,吕隐快步上前,一把夺了上官尘手中的桶,笑了说:“还是我陪清儿去打水吧。” 既然如此,叶清也就说:“那就由劳二哥了。” 转身,叶清拎着自己的桶走了,吕隐便跟上了。 转角出了自家的屋,吕隐说:“清儿,你看上官,身上没二两肉,一看就是干不了多少重活的人,以后有什么活,你叫我吧。” “哦。”她也没打算让上官帮她干什么重活,她打算等自己赚了些银子,雇些工人帮她干活。 上官这样的男人,娇养着,完全没问题。 吕隐说:“上官家以前是养马的,以前家里是有点钱,后来他们那边出了瘟疫,他们家的马全都死了,还欠了许多的银子。”后面的话是他自己估摸着的,马都死了,没有卖出去,肯定欠下不少外债,又说:“他爹娘受不了打击,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了。”其实具体的他也不太清楚,他猜着肯定是这样子,不然上官也不会来投奔他们家了。 上官来他们家后,和他爹单独谈了几句,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但这样的话必须告诉叶清,让她明白上官这样的人,不能托负。 叶清想了想,道句:“少爷现在蛮可怜的了。” 吕隐说:“你不用一口一个少爷的叫他,他现在不是少爷了。”以前或者是,但现在真不是了。又说“他现在是挺可怜的,一没银子二没房,媳妇都娶不上,所以我爹看在以前和他爹有交情的份上,好心收留了他。” 叶清看他一眼,莫名的觉得他这话有着满满的恶意呢? 叶清默了一会,想了想,难怪一开始就觉得上官不像寻常的农家子,虽是穿了同样的粗衣粗布,但他身上就是一股子非同寻常的贵气,根本没有农家子的乡土气。而且,长得真的是俊出天际了。 这样一个被娇养大的少爷,家里忽然出现这样的状况,内心一定很痛的吧,若不是走头无路了,一定不会前来投靠到吕猎户家的吧。 等赚了钱,给少爷买几件好衣裳穿穿,再买些好吃的给少爷也补一补。 叶清盘算着,一会喊上少爷去县城一趟,一定得把牙刷都卖出去。 第46章不让用水 和往常一样,叶清去打水。 庄上的村民看见她今个与吕隐一块来了,立刻一个接一个的把话传了过来:“大家快看,那个恶丫头来了。” “大家快看,那个歹毒的丫头来了。” “大家快看,那个天煞孤女来了。” 话一句一句的朝前面传过去,最后都变味了。 叶清和吕隐一块走过来,庄上的村民便假装没看见她们了。 一个孤女,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她得罪庄上的几个大户。 昨个,庄上几个大户都商量好了,必须孤立她,孤立吕猎户家的人。 “叶清。”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是朱家的人过来了,随着朱家的人过来,旁的族人也立刻围了过来。 “这个井的水,你们不能再用。”朱宏来到她面前说了这事。 “理由呢?”叶清反问。 “当年打这个井的时候,是我们冀北十二庄所有的人,挨家挨户都出了银子的,你们并不是我们庄上的人,吕家也是外来户。” 吕隐说:“当初你们打这个井的时候,我们家虽然当时没出银子,但后来我们家是有补交银子的。” “空口无凭,证据呢?谁能证明你们家补交银子了?” “……”证据,的确没有。 都是农家子,打个井,每家都出点银子,谁还每家都给开个条子画个手印不成,吕猎户后来搬过来后,就交了银子的,但要问证据,根本不可能拿得出来。 叶清说:“我相信二哥,二哥的话就是证据。”吕隐既然说交了银子,那就一定是交了的,这些刁民想以无证据为由,不让打水,果然无赖至极。 “你相信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王氏一族是不会同意你用这个井里的水的。”王氏一族的人大声喊着挤兑她。 “我们叶氏一族也不同意你们再继续用这个井里的水。”为了表明要与叶清划出界线不被村民孤立,叶氏一族的人也立刻喊了口号,摆明立场。 “我们杨氏一族也不同意你们打水。”村民都看了起来。 朱氏一族的人说:“看见了吧,没有一家一户同意你们用这里的水,你们最好识相点,不要再饮用这井里的水,从今天起,这口井会有人轮流看守。”为了防止他们再来打水,他们昨个就商量好了,各家出一个人,轮流来看守。 “准备。”朱宏喊了一声,就见十个二粗壮的汉子立刻抡着棍子把那口井包围了,绝不让叶清再来打水。 吕隐气得不行:“清儿,这些人野蛮又不讲理,我们走,去叫我爹和大哥过来。” “不必麻烦他们了。”叶清制止了,本来就是因为自己连累了吕猎户家,这种事情,还是她自己解决吧。 “你站远点。” “清儿。”吕隐一把拽了她的胳膊,这十几个大男人,他都觉得自己不可能打得过,何况她一个瘦弱的小女子。 “放心。”叶清抬步朝井边去了。吕隐哪里放心,赶紧跟着她一块过去了,只是一边走一边拉开了架式,准备如果有人敢出击,他也一定不会全力以赴的。 她虽年幼,人又瘦弱,但知道她力气不小,是会打架的,村民看着她真的不怕死的走过来,还是挺紧张的,一个个的传话下去:“注意注意,她来了,她来了。”她朝井边去了。 啊……随着一声大喝。其中一个壮实的小子抡了木棍朝叶清打了去,一个瘦弱的小女子,居然敢不把他们这些粗壮的男人放在眼里,非得好好教训她不成。 第47章合提一桶水(二更) “都上啊……”朱宏大喝一声,守护在井前的十二个壮年男子都冲了上去,一下子把叶青给包围了,吕隐见状,放了手里的桶就跟着冲过来,想要搭把手,多他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 一时之间,井前乱作一团,年幼一些的人不敢往上冲,只能围在一旁看个热闹,不会打架的更不敢往上去,只怕冲过去一脚就被踢飞了。 吕隐挥着拳头帮着打架,他毕竟是打猎出身的,身手比这些村民要利索太多了,可身上还是挨了好几拳,但他也没吃亏,一双拳头放倒了不少人。 朱宏看得眼睛都直了起来,冲旁边年幼或年老一些的人喊:“上啊,都愣着干嘛。”小家伙老家伙可不敢上,壮年人都打不过,他们更打不过好啊! 眼看着自家这么多人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朱宏也是急了眼,抡了棍子也要往上冲,手上的棍子忽然就被人从后头给抓住了,他回头一看,竟是吕蒙来了。 吕蒙手上一个用力,棍子就被他从朱宏手里抽出来了,之后,啪的一声,他扔在了地上。 叶清与吕隐那边,两人的拳头抵了十二个人的棍棒,不屑多时,这十二个人都被打倒在地上,唉哼不已,围观的人也是又惊又怕,这么多人都打不过她?这可怎么办? 吕隐看了看身边这身板不大,但好像蕴含了巨大力量的小女子,内心是惊诧的。 她怎么这么会打架?这路数瞧起来有是模有样,绝对是套路连贯,不慌不忙,出手有力。 “打完了吗?”声音有些的清凉,但绝对好听极了。 叶清回头看了看,是上官尘来了,不但来了,趁着他们打架的功夫,大家都围观的时间,他还把两桶水都从井里提出来了。 “打完了。”叶清回他。 “那就回去吧。”上官尘提着水过来了,叶清忙上前一步:“少爷,我来提。” 上官尘也不与她客气,给了她,吕蒙赶紧过来接住了:“清儿,我来提。”又问:“你们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她看了一眼吕隐:“二哥,你还好吗?” “没事没事。”就是身上挨了几棍子,有点疼罢了。 既然没事,那就走吧。 村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四个人一行离开了,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拦着。 “少爷,你们怎么过来了?”回去的路上,叶清询问了声。 他怎么过来了……就在她与吕隐走后,上官尘说:“吕蒙,跟我去井边看看,没准那边又要有什么麻烦了。” 吕蒙眼睁睁的看着吕隐跟着叶清一块去提水了,心里正不舒服着,听了此话,正合他意,立刻拨腿跟了他一块去了。 果然,一过来,就瞧见这边打开了。 上官尘答她说:“猜着这些刁民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放过你。” 叶清了然,少爷这个人待她向来心细,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了。想起之前吕隐和她讲过上官尘的家事,以前家里是卖马的,现在家道中落,本来他在家里应该是个少爷,没干过什么重活的…… “少爷,我来提。”她伸手要帮上官尘把他这桶水给提了。 “一起提吧。”上官尘没撒手。 一起提就一起提,这般,两个人便提了这一桶水了。 “……”吕蒙和吕隐看了看,怎么看着就觉得别扭呢? 吕隐胳膊上有点疼,不然就夺过来自己提了,这个想法才冒出来,吕蒙已过去了。 “这水我来提吧。”看他们两个提一桶水,他甚想把这他们这桶水也夺过来。 叶清说:“大哥,你已经提了一桶水了,这桶水我们提就是了。” 上官尘说:“一桶水而已,我们两个提得动,不用客气。” 谁是怕他们提不动了,谁是和他们客气了,吕蒙就是看不惯他们合提一桶水,但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气啊! 第48章 吐口水 几个人提了两桶水回去了,吕蒙绷着脸把水往水缸里倒,吕隐也黑着脸跟着一块回来了。 上官尘和叶清合伙把水提到水缸前,由上官尘倒了进去。 吕宁已快步走了过来,又看了看自己两位哥哥的脸色,隐隐觉得不对劲,再看叶清和上官尘,刚才两个人好像是合伙提了一桶水回来的? 叶清说:“大哥二哥,你们歇会吧,由少爷跟我一块再去提两桶水回来。” 若光是吃喝用水,每天四桶水是用不完的,所以叶清也就打算每天去提两趟水,过两天水缸也就满了,到时候提一趟水就足够了。 吕蒙哪肯让她和上官尘一块单独去:“我和你去吧。” “那就一块跟着去吧。”上官尘拎了桶走了。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吕宁看了看他们远去的背,问,明明是他去提水的,怎么回来就换成大哥了。 “没什么,打了一架而已。” 一听说打架,吕宁就比较敏感了,立刻道:“是不是又是因为叶清?” 吕猎户这时也走了出来,吕隐过去和他说:“爹,这村里的人,不让我们用这井里的水,说我们不是本村的人,打井的时候没交银子给他们。” 吕猎户说了句:“都是些刁民。”又说:“我们是交了银子的。” 吕隐道:“我也是这么说的,但这些村民都是一些无赖,蛮不讲理。” 吕宁走过说:“还不都是叶清害的,她没来以前,咱们家一直太平着,她现在一来我们家,她有个什么事,村民都牵连到我们身上来了,爹,要不你把她赶走算了,不然,以后我们家有得烦了。” 吕猎户说:“这孩子也可怜,这事以后休要再提。” 吕宁不服:“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爹你怎么不去把人都接到咱们家里来?” “你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会犟嘴了是吧,没事去衣裳都给洗了,女孩子勤快一点才好说婆家。” “我只洗尘哥哥的衣裳,别的衣裳让叶清回来洗。”吕宁扭身跑开了。 吕猎户拿她没办法,他一个男人当爹又当娘的,实在是教育无方了。 ~ 这会功夫,叶清三个人再次来到井前去打水,先前说要守护这井的十二人已经不在了,村民还有陆续在排队打水的,看见三个人一块来了,也就装着看不见,谁也不搭理他们,轮到叶清前去取水了,吕蒙先过去从里面取出一桶水来,随后叶清也从里面摇出一桶水提了上来,正在这时,旁边忽然就有人呸了一声,一声呸,一口吐沫直接落到叶清的桶里了。 “……”叶清看了看那口落在她桶里的吐沫,再看了看吐口水的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个头和她差不多大点,皮肤黑人又瘦,一双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 叶清看他一眼,隐隐觉得面熟,一时之间又没想起来他是谁。 她才不管他是谁呢,敢一口水吐到她桶里来,叶清拎起水,一捅水就泼到那人身上了,骂了句:“你脑子有病是不是,有病看医生,往我桶里吐口水,你信不信我打你啊?” 那小子被泼了一身的水,被叶清大声一吼,竟是吓得张了张嘴,愣住了。 “叶清……你干什么欺负狗蛋。”一声大吼传来,就见叶长寿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他让儿子提了桶过来帮他占个位置取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刚赶过来,就看见叶清拿了桶水往他儿身上倒。 叶长寿又惊又怒,这个死丫头怎么还不死出他们庄,亏老太太还一直护着她,但看看她干的,这是人事吗?竟是这样欺负他儿子。 叶清瞧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叶长寿,想起来了,难怪觉得这小子眼熟,原来是叶家奶奶那个孙子叶鹏啊!这叶长寿生了两个女儿后,终算是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了,全家是惯得很呢,小小年纪,又没礼貌,又不懂事,欺软怕硬,不愧是他宠出来的人…… 回过神来的叶鹏已拨腿跑到叶长寿面前,指了叶清:“爹,叶清欺负我,她把我身上都弄湿了。” 叶清这丫头,他自然是不陌生的,叶陆氏收留的一个小孤女嘛,天天都在帮叶陆氏干活,闷不吭声的,无论谁怎么欺负她,她都不说话的。往日里,他在路上没少遇着叶清,有时候会上前拽她的辫子,有时候会打她一下,她都没反应。 昨个,奶奶还从叶清这带回一块饼,里面还夹了肉,他都多久没吃肉了,她现在倒好,在吕猎户家竟吃得这么好,想想就生气。刚才看见她过来打水了,就站在她前头,和往常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以往她打水的时候,叶鹏也朝她桶里吐过口水的,她也不吭声,把他吐过的口水弄出来就是了,所以,他今天也就又朝她桶里吐了一口水,万没想到叶清忽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第49章他有一双干净的手(二更)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为什么欺负狗蛋。”狗蛋是叶鹏的小名。 叶长寿气急败坏的指着叶清逼问,叶清就说:“他往我桶里吐口水,是他无礼在先。” 叶长寿瞪着她,气得不轻。 这个叶清,太过分了,打旁人也就罢了,现在连他儿子也敢欺负了。 旁人也都看着她,这叶清年纪不大,处事瞧起来倒是稳得很,不疾不徐。 上官尘拿了叶清那个桶继续去取水,这边叶长寿还在怒语:“就算吐一口吐沫怎么了?你把吐沫弄出来就是了,至于把一桶水都浇到狗蛋身上吗?”好在这是夏季,也不怕他凉着了,要是冬季,这一桶水浇下去,还了得。 叶清说:“我就是这个人向来注重礼尚往来,谁对我如何,我都加倍奉还的。”尤其这些个刁民,没点血性,对他们太客气,他还当你是软弱可欺了。 叶长寿气得脸色铁青:“上辈造了什么孽才会认识你这种人。” “如果你们不喜欢我,大可以装着看不见我。”不喜欢她,还敢上来挑衅她,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气受么,她叶清会由他们骑在脑袋上撒尿不管? “清丫头,说完了吗?”上官尘又取了水过来,问他。 “说完了。”叶清应了一声,伸手和他一块提了那桶水,走了。 吕蒙跟着一块去了,只是看他们两个人提一桶水,心里憋得难受。 叶长寿瞧她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就这样走了,也是气得干瞪眼,继续排队取水的村民啧啧的说:瞧吧,这恶女只要在我们庄上一天,我们都别想安生。 叶鹏委屈的喊:“爹,就这样放她走了啊?”他身上湿淋淋的,他爹还没帮他出气呢。 不放她走又能怎么样?他难道打得过叶清不成? ~ 叶清一行三人,渐走渐远。 回去的路上,叶清说:“要是咱们能有笔墨用一用,就事半功倍了。” 吕蒙回她:“清儿,笔墨家里是有的。”他们虽是农家子,但母亲在世的时候却是常教他们兄妹读书写字的,所以家里一直都备有笔墨,像过年的时候贴的门画,都是他们自家写的字。 家里还有笔墨?叶清心里一动,忙问:“你会作画吗?” “不会。”笔墨只是用来写字练字用的,作画这种细活,他们可干不来。 “我也不会作画,上学的时候美术没学好。”叶清感叹一句。 两个男人都看她一眼,她这话说得人家没太听懂。 吕蒙问她:“美术是什么?” “作画,就是作画。”叶清忙解释一句,她得习惯一下这些古人的术语,又解释说:“我们若去县城卖牙刷,最好能把人口腔里的牙齿在一张画上画出来,再表上蛀牙,注明蛀牙的危害和严重性,到时候在有钱人常出没的大酒楼或青楼里摆个摊,相信到时候牙刷很快就会销售一空。” 上官尘说:“这注意不错,这画我来作吧。” 叶清莞尔:“那就有劳少爷了。” 说话之间,一行三人也就提了水回去了。 把水倒入水缸,叶清挽了袖子去灶房准备帮饭了,吕隐已快步跟着她来到灶房,坐在了灶房门口了。 “清儿,我来烧锅。” “你的胳膊,没事吗?”叶清问他。 “没事,没事。”烧个锅而已,能有什么要紧的。 刚才他们三个人一块去提水了,他被留在了家里,顿时就觉得抓心挠肺的难受,他宁愿多干点,也不能让他们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少了他。 叶清也就由了他,盛水倒在锅里,早餐大家是要喝一碗米粥的。 除了米粥,由于昨个吕隐买了些菜回来,有黄瓜,有胡萝卜,叶清也就又取了这两个菜,切了丝,在开水里汤了二分钟,又取了肉,切成肉丝,她是准备今个做个比较正宗一点的煎饼,虽然比起现代的煎饼还不算地道,但食材就这些,已经不错了。 那时候,吕蒙和上官尘一块去屋里了,吕蒙取了笔墨,让上官尘作叶清所说的那副图画。 吕宁也一路跟了进来,一旁看着。 上官尘想了想,也就绘了一副大张着口的嘴巴,各牙齿也逐个描绘了出来,其中几颗大牙上都有洞,表明是蛀牙。 吕蒙盯着他,第一次注意到,这上官尘有一双干净又漂亮的手。 花了片时的功夫,这画他是很快就作成了,图旁边又写了几个字:早一刷,晚一刷,牙齿洁白又健康,蛀牙从此不见了。旁边再配个牙刷的图案,算是大功告成了。 吕宁直直的盯着他手中的画,又盯着眼睛的男人,忍不住一脸的崇拜:“尘哥哥,你真有才,这画得像真的一样,整个庄上都没有像尘哥哥这么有才华的人……” 上官尘说:“随便画画。”站起来,又说:“先放着吧,等墨干了再收。”站起来,他走了出去。 吕宁也立刻飞快的跟了出去喊:尘哥哥,尘哥哥。 吕蒙看了一眼桌上的画。 刚才,有留意到上官尘的手,那是一双手修长,且干净的手,并不像他们这等农家子人的手,因常年累月的干活,粗糙。 再则,他能在这么一盏茶的功夫不费事的画出这么一副口腔图,说明的确有着一定的作画功底,看来在家里当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了,没事骑骑马,作个画。至于他们这庄上的人,都是靠种田为生,除了会种田干苦力,也不会别的了,许多人大字不识一个,更不要说作画了。 吕蒙看了看快要干掉的墨迹,等了一会,把画拿了起来,这才往外走了。 他得让家人都知道,上官尘这个人,是个干不了活的人。 第50章跟你坐一块 锅上正忙着,上官尘过来了,吕宁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叶清噙了笑:“少爷,灶房烟太大,你到外面等一会,马上就好了。” “不碍事。”他一旁看着她熟练的做着饼,把饼一个个卷起来,虽还没吃,已经闻到了饼的香味了。 吕隐坐在锅前烧着火,一边喊:“清儿,先给我尝一个。” “好勒。”她把饼卷好,递了过去。 “少爷,你要不要也先尝一尝?” “先不用了。” “我也要先把我的吃了。”吕宁也动手把卷好的饼拿了过来,反正早晚都要吃,不如先把自己的这份吃了。 吕隐吃了两口,忽然说:“清儿,你就在我们家给我们做一辈子饭吧,我天天给你烧火。”其实,就是变相的想朝她求爱罢了。 叶清说:“那可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难道你还想去别人家给别人烧饭?” 叶清说:“等我攒了钱,盖了房子,娶房相公回家,我天天烧给我相公吃。”也是打断他的念想了,别掂着她,她不想嫁入吕家,她想自己建立家园,把身边的少爷娶回家好好娇养起来。 吕隐正吃着煎饼,因她这话一下子被噎得不轻,身后的吕蒙步子也停了下来,愣了一下。 娶房相公回家?她这意思是要男人入赘给她? 吕隐已急急的站了起来,赶紧给自己取了碗水,咕噜喝了,可真噎死她了。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她说话的姿态是不疾不徐的,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昨天在山上,她和他说了那样的话,要在山上建房,弄个什么世外桃源。 吕蒙这时忙出了声:“清儿,你说什么呢,来,给你看看上官的画。” 叶清扭脸看了过去,看了一眼,又凑过去看了一眼,仔细看了看,上面还有配文,她嘴角不由噙了笑,这才看向上官尘说:“少爷,你画得可好,咱们今个,就冲你这画,咱们今个一定能卖出去的,你说是不是。” 没想到这古人作起画来,一点不含糊,没有什么调料竟也能画得栩栩如生。 他也毫不谦虚,应了:“会如你所愿。” 吕蒙心塞,说:“清儿,你看上官的手,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手,看样子上官以后只能靠拿笔杆养家了。”身为农家子,靠笔杆养家,饿不死他。 他只是想让叶清明白,女人要是成亲,绝对不能选择上官这样的男人,他家以往是卖马的,比较有钱,他本就没干过什么重活,他吃不了这么个苦的。 叶清和上官尘之间,总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吕蒙现在看着觉得不太舒服。 叶清已熟练的把最后一张饼做好了,说话之间,她也扭了身,看了看上官尘,说:“真的吗?少爷,我看看你的手。”伸手,把上官尘的手给抓了过来,想仔细看了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干过活的人。 他见过上官尘的手,削木块的时候,但那看到的只是手背,还有帮他弄牙刷的时候,他的手瞧起来修长又漂亮,但是有力度的。现在她一把抓过上官尘的手,要看的是手心,看他掌中有没有生老茧,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吕宁已冲了过来,气得一把推开了她。 “叶清,你还要不要脸了,你怎么能随便摸男人的手啊!”气死她了,尘哥哥的手,她都没有摸过,她却说摸就摸了。 吕蒙和吕隐也脸色黑了黑,叶清倒是比较淡定的耸了肩说:“我盛饭。”扭身,她把烧好的粥盛了出来,不再说别的了,上官尘也没说什么,端了他盛出来的饭送往堂屋去了。 饭都端到堂屋,吕猎户出过来了,坐下。 孩子们都跟着他一块坐了下来,大家动手开吃,上官尘说:“吕叔,等吃过饭,我带清丫头去一趟县城,把牙刷卖了。” 吕宁说:“你们要是去县城,也要带上我。” 吕蒙说:“我一会把牛车套上,大家一块去。” 吕猎户说:“吕隐,你胳膊不舒服,就不要去了。” 吕隐答他:“爹,我胳膊没事。” 吕猎户默,本来有心想把老大的婚事给敲定的,现在看来倒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饭桌上,几个人便不再说什么,吕蒙喝完粥吃过一个饼后,立刻去套弄牛车了。 上官尘吃过后,也去弄他的马了。 叶清去刷锅,随便去屋前的河边把衣裳给洗了。 她洗衣裳的时候,对面那边也有人在洗衣裳,只不过没有人敢再朝她扔石头了。 夏天的衣裳易洗,她随便揉了两下子,也就拧干了,拿回去搭在了屋前的竹杆上晒了起来。 那边,吕蒙也把牛车准备好了,车里放了些干草,然后铺了个草席,女孩子嘛,坐上去会比较柔软,舒服。 吕宁已上了牛车,霸占住了一大半的位置,明显是不要叶清坐到她那边的。 “清儿,过来坐。”吕隐朝走来的叶清唤了声。 叶清过去,看了看,前面左右两边是吕蒙和吕隐兄弟坐的,吕宁坐在了牛板车上中间,她自己占了那么一大块位置,她要坐的话,只能坐车尾了。 叶清眉毛挑了一下,忽然扭身喊:“少爷,这一头牛拉我们几个人,恐怕跑不快,我能不能跟你坐一块啊?” “好。”上官尘答应了声。 他们在说什么?吕宁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看见叶清高高兴兴的走了过去,然后拽了上官尘的手,借着他的力量翻身上了他的俊马,坐他身后去了。 “……” “驾……”上官尘策了马,行在了前头。 吕宁气得想要尖叫,只能默默的用拳头打牛板车。 怎么可以啊,怎么可以让叶清坐他的马啊! 吕蒙吕隐脸色也不太好看,男女共骑一马,这相什么话啊!他们又不是夫妻,一个男未婚一个女未嫁的,也不怕让人看了背后指点。 这两个人,真是……胆大包天…… 第51章进城了(二更) 瞧吕猎户家那几个小子们,赶着牛车骑着马,看样子是又要出门了。 叶陆氏母女嫉妒得眼睛发红,这一路出了庄子,所见的人也是又羡慕又嫉妒,最后只能呸了一声,咒骂:有什么了不起的,哪天非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他的小蹄子。 吕蒙和吕隐兄弟一时之间也绷了脸,没说话。 看叶清坐在上官尘骏马后面,吕宁也很不舒坦,板着脸噘着嘴,不说话。 上官尘的马行在前头,后面的人什么表情他们可看不见,叶清也看不见,只是看向了路两边的田间,暗暗凝聚了气息。往这上官尘身后一坐,他就像座大山似的挡在她面前,她嘴角悄悄扯了扯。 一路上,她规规矩矩的坐在上官尘的马后,牛车上的几个人渐渐有些摁耐不住了,吕隐喊他:“上官,咱们两个为换一换呗,你坐会牛车,我骑会你的马。” “好。”上官尘就这么答应了,停了马,吕隐高兴坏了,这样子叶清就可以坐在她的马背后了。 叶清先下了马,上官尘随后下了马,吕隐高兴的过来喊:“清儿,你还跟我一块坐马吧。” 叶清说:“一直坐马磨得我腿都疼了,我还是坐牛车吧。”这也是实话,现代的时候她也没怎么骑过马,坐在这马上不习惯,大腿根的确磨得慌。 “尘哥哥,来坐这儿。”吕宁已大声喊了起来,上官尘也就过去了,坐吕隐之前的位置,叶清直接跟着过去,跳上牛车,坐在他与吕蒙中间去了。 “……”吕宁看着她,咬牙切齿:“你坐后面去。” 叶清看了看上官尘,求助:“少爷,我怕坐后面会摔下去。” 就她这身手,坐后面会摔下去?普通人坐也不会摔下去的吧。 上官尘应了她:“就坐这儿吧。” 吕蒙看了他们一眼,吕隐那时已是骑马难下了。 “驾……”吕蒙赶了牛车,继续行路。 吕隐骑在马上,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喊:“你们这一车人太多,牛都快拉不动你们了,清儿,你来跟我坐吧。” 瞧他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式,叶清说:“大哥,你比较重,要不你去跟二哥坐一匹马?” 吕蒙立刻驳回:“我不去。” 吕宁气呼呼的说:“我二哥分明想让你去,你去吧。”看她坐在上官尘身边就觉得碍眼,虽然也不喜欢她当自己的嫂子,但为了不让她坐在上官尘身边,也只能把她推出去了。 叶清眉毛都不动一下的说:“男女授受不亲。” 吕宁更来气了:“你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怎么和我尘哥哥坐一匹马了。” 叶清答她:“少爷人好。” 吕宁气得接不下话来,只能骂句:“你就是不要脸……” 吕隐听得牙疼,皮笑肉不笑的说:“清丫头,照你这么说来,二哥是坏人喽?” 叶清扫他一眼,这都是来抬杠的是吧,直言:“二哥心知肚明。” “……”好吧,吕隐无话可说。 他的确不安好心,昨个晚上刚才她表白过,让她从他们兄弟中间选择一个,今天看他与上官尘坐了一匹马,他心痒难耐,也想她坐在自己的后面,他甚至都想好了,到时候加快马鞭,吓得她在后面尖叫几声,搂了他的腰,他们有了肌肤之亲,她想赖都赖不掉,非得嫁他不成。 吕隐坐在马上,瞅了一眼牛车上的几个人,甩了一下马鞭,唱起了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 不得不说,这小子声音还挺嘹亮的,放到现代,没准还能成为一代歌神呢。 一行四人,赶着牛车骑着马,花了个把时辰,抵达县城去了。 县城果然是热闹非凡多了,叶清扭着脖子看了看,当真是古色声香啊!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 第52章生意不错 入了县城,吕隐也下了马,人来人往的,他便牵了马慢行,跟着牛车行至一处酒楼前停下:“你们看,这安平酒家人来人往,生意看着不错呢,我们就在这儿摆摊吧。” “行。”吕蒙同意,停了牛车,又言:“宁儿,你把牛车赶到那边无人处停着,我们去那边看看。” “好勒。”吕宁同意,前去赶牛车。 叶清跟着跳下马车,一行人往安平酒家去了,在旁侧不远这近的地方摆了摊子,把之前上官尘作的画拿下来,摆在地上,又找来石块压住,牙刷拿出几支,摆在地上。 东西摆好了,四个人蹲在自己的摊位前观望了一会,那边酒家虽是人来人往,但都是进去吃饭的,没人往他们这边来看啊! “大哥二哥,你们吆喝两声啊!”叶清喊了蹲在两侧的人。 吆喝……吕蒙知道她的意思,卖东西嘛,不吆喝人家怎么知道你这儿卖的是什么,吕隐站了起来,喊:“你们两个都过来。” “快点啊!”别想他一个人吆喝,他们两个人蹲在清儿左右。 吕隐站了起来,叶清看了看上官尘,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吕隐清了一下嗓子,中气十足的吆喝起来:“各位大叔大哥大姐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喽,新鲜的牙刷,刚制作出来的牙刷,早一刷晚一刷,牙齿洁白又健康,蛀牙从此不见了。” 叶清憋笑……吕隐吆喝一遍后,说:“你们两个,照我的说辞,接着吆喝,不要停。”就不信没人过来看。吕蒙便接着他的话喊:“各位大叔大哥大姐都来看一看瞧一瞧喽,新鲜的牙刷,刚制作出来的牙刷,早一刷晚一刷,牙齿洁白又健康,蛀牙从此不见了。” “该你了啊!”吕隐冲一旁还没开口的上官尘喊话,他就说嘛,他这等小白脸,是不适合养家的,只能当当少爷,被人养。连叫卖都开不了口,他还能做什么生意? 上官尘忽然拨腿去了:“姐姐,这位小姐姐,您看一看,这是我们新制作出来的牙刷……”上官尘已上前拦了一位路人了,是位年轻些的妇人……他一手执了牙刷,一手比划了一下:“这位漂亮的姐姐,您不妨到这边看一看,有图,看过后您就一目了然了。” 被一个漂亮得不相话的少年一口一个小姐姐漂亮的姐姐的叫,果然甚得人心,那妇人立刻过来了,在上官尘的指引下来到摊位前,看了看地上的图纸,再听上官尘一旁好听的嗓音跟她解释:“这是我们新研究出来的牙刷,用它来早晚一刷,牙齿从此杜绝牙虫、黑洞、牙疼、还能让人拥有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那妇人似信非信,又有些惊奇的拿了牙刷看了看。 上官尘说:“漂亮的姐姐,只要坚持早晚使用,就会杜绝蛀牙,不然,等长了牙虫,再拨牙,可就遭大罪了。” “可不是么,这得多少银子?” “不多,一两。” “先给我十个吧。”她要带回家,给自己的父亲母亲还有丈夫公婆孩子们都带回去用一用。父亲母亲公婆年纪大了,都有牙疼的毛病,有的牙齿都脱落了。 “好勒。”叶清咧了嘴,立刻拿了十把牙刷递给过去,那妇人也不讨价还价,立刻给了十两的银子递来了。说话的功夫。旁边已围上来不少的人了,有前来饭店吃饭的客人,也有路过的…… “真的这么神奇吗?也给我一支。” 上官尘一旁解释:“坚持早晚使用,杜绝牙虫再生。” “也给我两支。” “给我三支吧。” “不好意思,没有了,已经没有了。”七十支牙刷,倒是在一会的功夫给卖光了。 “怎么没有了啊,什么时候还有啊,明天还来吗?” “明天来不了,要隔个三五天才能来上一次。”叶清答话。 “真的吗?那你们一定要来啊,我一定会来买的。” “一定一定。”三五天嘛,叶清心里算着,是可以的。 ~ 七十两银子,就这么到手了? 吕隐吕蒙面面相觑,这银子来得也太快了吧。 叶清数点了一下手里的银子,笑眯眯的递给吕蒙:“大哥,这是你们的那一份,你们数一数,看看对不对。” 吕蒙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接,说:“其实,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这些银子就该属于你自个。” 叶清咧嘴一笑:“大家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既然一开始说好了这么分帐,以后就这么分了,拿着吧。”权当她报吕家的大恩了。 至于上官尘的那份银子,她也拿了二两的碎银:“少爷,你的,你拿着花吧。”虽然之前说好了,他的银子算她的,两人放在一块,但男人嘛,身上还是要给点闲钱的。 上官尘没接:“你拿着支配吧,记得以后赚了银子后、我的下半生还要靠你来养活。” 他都这么说了,叶清也不和他客气,觉得他说这话,是暗戳戳的朝自己以身相许了,反正他的以后就是她的了,两人心照不宣,叶清咧了嘴笑:“记得记得,少爷,你放心吧,以后我养你。” 吕宁怒目,这俩人说话,听着怎么觉得这么别扭呢?他们两个俨然一家人似的,银子都放一块了,还由叶清自个来随意支配了,说什么以后养他。 即使是农家子,当家做主的也是男人,由不得女人拿着银子随便花的。 只能说这上官尘,的确不适合养家,不会养家,吕蒙吕隐互交一个眼神。 第53章 与他不明不白(二更) 得了银子,几个人也没有急于返回,一块回到牛车那边站了会,叶清继续分配了任务说:“大哥二哥,咱们还得去买些东西,牙刷还要再继续做,买马尾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我一会也去了市场上,再买些蔬菜种子,以后咱们自个种菜,自产自吃。”便不用老花银子买了,再则,这年头的菜,还贵着呢。 吕隐不放心她单独与上官尘在一起,直言:“行,上官,你和我们一块去买。” “我也跟你们一块去。”吕宁立刻站在了哥哥们这一方,她可不要单独跟着叶清一块去市场。 上官尘说:“你们去买吧,我在这儿看着车。”里面人多,牛车进进出出,并不方便。 “我,我陪尘哥哥一块在这儿看着牛车。”吕宁立刻又改了注意。 “大哥二哥,咱们一会就到这儿来继续汇合。”叶清也不在意这个,买个东西而已,一会就回来了,交代完事情,她拨腿就走了。 上官尘便在牛车尾处坐了下来,吕宁忙跟过去蹲在他面前说:“尘哥哥,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不想。” 吕宁看了看真的走远了的叶清,又悄声问:“尘哥哥,你喜欢的姑娘应该不是叶清这样丑不拉叽瘦不拉叽的吧?”要胸没胸,要脸没脸。 提到叶清,上官尘说:“那丫头是该多补补了。” 吕宁脸上一怔,她可不是要听他说让叶清补身子这样的话,又扭捏着悄声问道:“尘哥哥,你觉得我这样的姑娘怎么样啊?”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你要再继续懒下去、吃下去,这事衣裳都该不合身了。” “……”吕宁怔了一会,后来听明白了,小嘴一噘,气得跺了一下脚,尘哥哥这是嫌她胖么?她哪胖了哪胖了啊,她这叫圆润懂么。 她这样的姑娘,在农家子不知道有多抢手,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姑娘。 ~ 农贸市场,该有的东西都有。 叶清前去买了些蔬菜种子,准备回去后种个菜园子。 市场上还有新鲜招呼的包子,她看在眼里,灵机一动,直接花了二文钱朝人家买了个发面头,准备回去后自己发面,蒸一锅包子吃吃。 买完了想要要的东西,她自个也盘算了一下,要是手里有个一百两的银子,七八十两银子也绰绰有余了,到时候她就请几个工人帮她把后山那块地给开出来,先把房子给建起来,总要先有个自己的窝吧。 “清儿,清儿。”叶清揣着买的东西往回走,吕隐也已买了东西回头了,吕蒙跟着她快步追了上来。 “东西都到手了?”叶清询问一句。 “到手了,都在这儿。”吕蒙正拿着东西,拿开一块帕子给她看了看。 叶清询问:“花了多少的银子?” 吕隐答她:“花了三两银子,买了这么多,你看这次能不能做够三百个?” 本来人家是不卖的,哪有剪去马尾的道理,但这年头生意难做啊!三两银子啊,那是多大的诱惑,马尾剪掉一些,很快就会长出来的,禁不住诱惑,立刻也就卖给他了。 叶清看了看,比上次的马尾多的有个一两倍,运用得好做三百个不是问题的,到时候身上有点银子了,离开了吕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山上再开垦一些地,种些小米,小麦,蔬菜,就不怕饿肚子了。 叶清从自己荷包里拿了块碎银给他:“我给你们一两五百文,大哥,你拿着吧。” 吕蒙没接:“清儿,你这是作甚么?” “本钱啊,平摊,应该的。”她往吕蒙手里塞,吕蒙把她推开了。 吕隐一把就拽住了还要把银子塞过来的叶清:“清儿,我发现你与我们把帐算得清清楚楚的,却与上官不明不白,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与他们清清楚楚却与上官不明不白。 “你拿上官当自己人,拿我们当外人,是不是?”就因为当初上官把她领回了家,她就觉得上官对她好?但这家也是他们的家啊,他们对她也不赖啊! “没,不是这个意思。”叶清勉强解释一下。 在她心里,上官对于她来说,就是亲些,但这个时候不适合刺激他们。 吕隐不依不饶的继续逼问:“但你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的银子与上官的银子放一块,却与我们的银子分开了。”明显他们两个就是一伙的了,这让他看在眼里,烦在心里。 叶清尴尬:“二哥,这不一样,是少爷要把银子放我这儿的。”反言,你们愿意把银子都放她这儿? “……”吕隐忽然无话可说,他一个人可做不了大家的主,把银子都放她那儿。 “赶快回去吧,回去还有要紧事呢。”叶清把银子塞到了吕隐的手里,拨腿就走。 第54章村里来了野猪 一路跟着叶清回去,吕蒙吕隐都黑着脸没说话了。 远远的,吕宁站在那里从未有过的尴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和上官尘说什么了。 他竟然嫌她太胖了,竟然欣赏不了她的美。 吕隐也没再要求坐上官尘的马了,回来后吕蒙闷不吭声的去拉牛车,吕隐也就一屁股坐了他原来的位置,那上官尘就去弄他的马了。 “尘哥哥,我也要坐你的马。”吕宁又跑了过来,来的时候叶清都坐过了,回去的时候,她决定要坐一回,不能让叶清再有机会坐在他的马上了。 “你会骑马吗?”上官尘问了句。 吕宁咧嘴笑,一脸天真:“我不会,但尘哥哥你会啊!” “你一个姑娘家和男人同乘一马,让人看见不好。” “你是我尘哥哥,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我在乎。”上官尘已翻身上了马。 驾……他走了…… 吕宁不服,话还没说完呢,他就走了,只能气得转身去坐牛车,叶清便选择坐在车尾去了。 从昨晚这两兄弟和她说什么嫁娶开始,今个这家人全都不对劲了,她也就保持沉默算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毕竟她和上官现在都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还睡人家屋里,男女之事,处理起来,还真麻烦,搞不好,就伤情。 一行人继续赶路,出了安平县城,往回而返,行在田间的小道上,吕隐憋了一会后,又吼了几嗓子,唱起了他的山间小调来排解郁闷。 ~ 在近晌午的时候,一家人算是回去了,才到村口,就瞧见有不少人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嚷着,好像后面被鬼追了似的。 这些人迎面遇着叶清这波人回来了,就见一年轻些的小子慌忙喊着说:“吕蒙,你们快去田那边看看,山上有野猪下来了,在田间到处伤人呢,你爹也在。” 那野猪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山下来了,看见了人,到处攻击,都是庄稼人,哪打得过野猪,被伤的不在少数,有逃的就都逃了。 “宁儿你下车。”吕隐忽然冲车上的人大叫一声,这种事情她女孩子家自然是不能过去的,吕宁吓了一跳,还是忙跳下了车,大声喊:“哥,你们小心点。” 往年都是哥哥们跟着爹去山上打猎,野种进庄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叶清在牛车上坐稳了,直接跟着一块过去了,只是瞅见上官尘策马跟了过来,连忙喊他:“少爷,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等处理好了,你再回来。”野种这生物,她并非没有遇见过。 现代的时候,因为出任务,也进过森林,不过那时候她并非赤手空拳,而是有枪在身上的啊!现在嘛……叶清从身上摸了摸,真想摸把枪出来,就听一声:“丫头,拿着。”上官尘把匕首扔给她了。 叶清连忙接了,有匕首,不错,总比赤手空拳要好。 吕蒙赶着牛车飞奔而去,一路上遇着不少往这边跑的村民,一边跑一边冲前来的吕蒙大喊:“吕蒙,你快去看看,你爹就在那边,那野猪来了,进庄上来了。” ~ 为了引开那头野猪,不让野猪到处伤人,吕猎户不惜以身犯险,自己冲了上去。 有几个强壮些的男人拿了锄头想与这野猪博斗一下,结果可想而知,直接被野猪抵翻,咬伤,最后便再没有人敢往前冲了,能跑的全都跑了。 吕猎户一个人在这空地上与这头猪赛跑,哪里跑得过这头野猪,与它周旋了半天,这野猪虽然身上挂了彩,但正因为如此,明显的被激怒了,它是越战越勇,吕猎户累得不行,几乎不抵。 远远的,叶清瞧见吕猎户在田间与野猪博斗,他手中的挥舞着捕猎用的武器飞叉,但那野猪是极为狡猾又凶猛的,几次都避了开来,反是吕猎户被他缠得体力渐渐不支。 “在那边。”吕蒙把牛车停到田边,拨腿往那边跑。 叶清也快步跑了过去,喊:“野猪,来这儿,过来。”朝它挥又大喊又叫。 还有不怕死的敢往这边来,那野猪显然听见了喊声,朝这边瞧了过来,立刻奔过来了。 吕猎户手里有武器,这几个人手里连个武器都没有,哪个易攻,一看便懂啊! 那野猪先朝叶清冲了上来,这个人一看就是又瘦又弱,易攻。 叶清也冲了过去,手中匕首划出,小小的身子直接从飞扑过来的野猪身边掠过,人起,刀落,那猪的身子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哼哼着,想起,没起来,过了片时,不动了。 “……”吕蒙和吕隐互望一眼,快步冲了过来,来到叶清旁边,一块看了看那头躺在地上的野猪。 叶清说:“野猪最薄弱的部位就是两眼中间的上方,如准确击中的话,一下就可以击毙。”就在刚刚,这头凶猛的野猪冲来之时,她也冲了过去,一刀命中他的死穴,这只瞧起来起码有个三百来重的野猪,瞬间气绝。 吕蒙和吕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他们打猎最怕遇着的就是这种生物,没想到她竟是轻而易举的给拿下了。 第55章杀猪(二更) 田间之外的路上,马背之上,上官尘远远的望着,那小小的身子果真是蕴藏了巨大的力量,一头三四百重的山猪,她竟是一招就拿下了。 嘴角,微不可察的扯了扯。 吕猎户已喘着气过去了,吕蒙和吕隐忙迎了过来。 “爹,你有没有受伤?” “没伤,没事。”吕猎户喘着气应着,看了看叶清,道:“丫头,不错嘛。”不过,想到昨晚她是拒婚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显然一个也没有看上,吕猎户有些遗憾。 叶清咧嘴笑了笑,说:“大叔,我们先把这野猪拉回去吧。” “行,拉回去宰了,给村里的人,每家分上一斤肉,缓解一下关系。”多余的肉,他们拉到集上卖了,或者换米换面吃。 叶清笑笑,知道吕猎户人好,便随他了。 吕蒙吕隐叶清,三个人合伙,把这头野猪往外拉,拉到了田间之外的路上,上官尘吕宁也都走了过来。 知道这头野猪死了,村民们又围了上来,这么一头大的野猪,终于一动不动了。 吕猎户说:“各位父老,刚刚在场的人,一会都到我们家去,每家都可以领取一斤肉的野猪回去吃。” 竟然可以领猪肉回去吃,庄上围着的人大喜,立刻连连应了:“真的啊,真的给我们猪肉吃啊!” 吕猎户说:“这不能有假,刚才我看见有几个小子受了伤,有受伤的人家可以过来多领一斤肉,回去好好补一补。”吕猎户招呼一声,一些人又来帮忙把这头野猪抬上了牛车,吕蒙便赶着牛车,托着吕猎户往回走了,旁人都跟在后头,一路上高高兴兴的去了吕猎户家,至于先前所言的,要把吕猎户家孤立了这事,大家这会选择性的忘记了,毕竟吕猎户可是把这头猪给杀死了,而且现在还有肉可以分着吃,大家伙好久没吃肉了好啊! ~ 大家伙高高兴兴的去了吕猎户家,因为要宰了这头猎,跟来的人也立刻帮着干起了活,先烧开水,一会剔毛,年幼一些的孩子们也在吕猎户家玩了起来,有踢毽子的,还跳绳子的,嘻嘻哈哈,竟像过年一样,好不热闹。 杀猪就没叶清什么事了,她去厨房忙乎做饭,回来后先把面给揉上了,趁着天热,这面也容易发,待晚上就可以有热乎的馒头可以吃了。 弄完了面,叶清又去把饭给烧上了,家里的人都在忙乎那头猪的事情,这会功夫,也没人抢着过来帮她烧火了,她正想着这事,上官尘就进来了。 “丫头,我来烧火吧。”上官尘走到她旁边,示意她让一让。 叶清咧了嘴,立刻站了起来:“好勒少爷,我去洗菜,一会炒菜。”她转身去拿了菜,还是那几个菜,市场上的菜贵,所以也没有买什么好菜,但家里不缺肉,叶清就多取了一些肉。 叶清去外面用水把菜洗了一下,等再回到灶房,就见叶家老太太过来了,喊她:“清儿,清儿。”她已经听说了,是她回来后一招就把那头野猪给击毙了,这事外面的人传得绘声绘色,她听得心惊胆颤,赶紧过来看了看,见她完好无损,不由道:“清儿,你没受伤吧。” “奶奶,我没受伤。” 老太太看着她,目光渐渐复杂起来了。 她莫名的觉得,恐怕这个清儿,真的不是以前的清儿了。 清儿就算力气再大,比男人的力气也大,也不能这么大吧?连野猪都可以一招毙命在她手里。难道清儿真的被鬼上身了?就像她那个媳妇说的那样,妖魔附体,所以变得这么有力气? 老太太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没敢再深想,只道:“没伤就好,没伤就好,你忙你忙着。”老太太身心复杂的往外走,叶清看了看,想喊她,又罢了,打算一会多给她家送些猪肉过去。 不为别的,就为老太太时不时的跑过来关心她,就算所有的人都为难她,老太太依旧维护她。 明明也不是她亲孙女,老太太的这份情义,难能可贵。 第56章该成亲了 灶房里,叶清炒了几道小菜。 灶房外,庄上的人都围在吕家帮忙杀这头野猪,毕竟一会可以分块肉吃呢。 菜香肉香飘了过来,馋得外面的人直流口水。 有人问吕猎户:你家烧什么呢,这么香啊! 吕猎户笑笑,笑得很实诚:“就是几棵菜和几块猎来的肉。” “爹,回来吃饭了。”吕宁已站在灶房门口唤他了。 家里既然有事情,也便没再端到堂屋吃了,直接盛了一碗饭,饭里夹点菜,坐在灶房里就吃开了。 吕猎户也就去了灶房,端了碗给他盛好的饭,又出去了。 “哎呦,这是什么菜呀,我尝一口。” “哎呦,也给我尝一尝,闻着就香。” 吕猎户的一碗饭才端出去,这个要尝一口,那个要尝一口,片刻功夫,吕猎户那一碗饭菜就给尝完了,吃到的意犹未尽意犹未尽啊!没吃到的疯狂嫉妒嫉妒啊! 朱氏一族的人和王氏一族的人今天就没过来帮忙杀猪了,庄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当然知道了,那头野猪追着大家伙跑的时候,朱氏一族人虽多,但面对那头野猪,也是吓得撒腿就跑。 听说这头野猪是让叶清给打死的,现在庄上许多人都在吕猎户家杀猪呢,朱氏一族的人在家里气得呸了一口,这帮见肉就忘记之前说过话的不要脸的农民,还真有脸……跑到人家蹭吃蹭喝。 这一天,村长也溜到吕猎户家去了。 身为一村之长,庄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也是知情的。 这么多村民在吕猎户家杀猪,都是为了得肉,他当然也是要过去拿二斤肉回去的。 那时候,吕猎户的一碗饭让大家伙这个一口那个一口给分光了,他自己还没吃上一口。 吕猎户依旧实诚的笑笑,说了句:“我看看锅上还有没有。”一村之长的任舟山这时就跟着一块过去了,一边跟过去一边说:“这饭菜是怎么烧出来的啊,老远就闻到一股饭香味了。”这不是让人眼馋嫉妒吗? 吕猎户说:“村长,这饭菜都是叶清那丫头烧出来的。”具体怎么个操作法,他也不知道,这丫头来后到灶房做饭了,她同样的做法,她烧出来的就是好吃。 说着话,两个人一块进去了,灶房的空间不大,连个桌子都没有,吕蒙吕隐吕宁叶清上官尘都在灶房,有站着的,有蹲着的,有坐在锅后的,就这么凑合着端着碗吃着。 吕猎户说:“给村长盛碗饭,尝尝咱家的饭。” 叶清正站在锅前,也就搁了手中的碗,去锅上给盛了一碗饭,加了几块肉和青菜,也给吕猎户又盛了一碗。 村长也不客气,笑着说:“我尝尝看,我尝尝看。”接了叶清盛来的饭菜,站在那边吃了一口肉,只觉得这香味在嘴里四溢,他们家真烧不出这样的饭菜来。 “好吃好吃。”村长立刻竖了个大拇指,问:“丫头,这肉里是不是放了什么料了?” 叶清也就回他:“放了点大料。”前几天让吕隐买回些调料,捣成了粉沫,合在一起,那就是一道上好的调料,平日里做菜撒点在上面,味道就会改变许多。 村长吃了口饭菜,又说:“丫头,你可是咱们庄上的大功臣啊,要是没有你,这头山猪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了。” 叶清一旁扒拉着吃饭,没啃声。 吕猎户说:“都是乡邻乡亲,互相帮衬着点是应该的。” 村长就喜欢吕猎户这性子,家里条件好,为人也大气,所以当初见这叶清被吕猎户家收了后,他便不再说二话,私下里实在是受过吕猎户家不少的好处。 吕猎户跟着村长在灶房把一碗饭慢慢给吃了,没再出去,不然,这一碗分不给那些村民你一口我一口给分的了。 村长又瞧了一眼坐在锅后吃着饭的上官尘,问:“你这亲戚来你家有几天了吧,他是哪个庄上的?” 吕猎户解释:“远房亲戚,远房亲戚,家里以往是卖马的,会住上一段时间。” 村长了然,卖马的,那家里肯定是有银子的,再看上官尘的时候脸色便和悦了不少,难怪这少年长得与常人不同,看着不太像个农家子。 村长又扒拉了几口饭后,问:“你家吕蒙多大了?” 吕猎户答:“十八了,今年十八了。” 村长点头:“这年纪可以成亲了。”又说:“我家四丫头也十五岁了。”这后面的话没有说话,吕猎户机智的知道村长为何意了,一屋的人也机智的猜测到了。 吕隐忽然就说:“大哥,你考虑一下。” “你给我闭嘴。”吕蒙因吕隐这话脸色甚不好,口气重了几分,让村长有几分的尴尬,感觉吕蒙是不是不想娶他家女儿呀? 吕隐闭了嘴,低头扒拉饭,他是无耻的想着:大哥要是成了亲,他就少个情敌了。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吕宁还在不知死活的说:“大哥,二哥说的没错啊!”她是想,宁可让大哥娶村长家闺女,都不能娶叶清,这叶清她实在喜欢不起来,长成这样子,还整天勾三搭四的,把她两个哥哥都勾搭上了不说,还和尘哥哥不明不白的。 “出去。”吕蒙又朝吕宁瞪了一眼,吕宁没出去,他自个搁下碗,站起来走了。 吕宁嚷:“干嘛吼我啊,我说错什么啦。” 吕隐这时也放下碗筷,跑了出去,和他没有关系,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 上官尘这时也放下了碗筷,看样子都吃饱了,叶清看了看碗上,还有小半碗的饭,问:“吕叔,要再加点饭吗?”她今天特意多加一点米,就是怕有人来蹭吃蹭喝。 “加,给村长加上。”吕猎户拿了村长吃完的碗,忙给他加上了。 村长也不客气,加上就加上。 叶清也就继续把锅给刷了,等他们都吃完了,再把碗一块给洗了。 第57章都有肉吃(二) 院子里还在宰猪,吃过饭下午闲来无事,几个年轻人就继续去削那个木块,旁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因为只是把木块给削了,打磨光滑,还没有做成牙刷的样子。 有人围过来询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木块被削成这样子,简直是浪费啊,烧柴多好啊! 有人代答:“我知道这是什么,他们这是要做牙刷。” 叶长寿家那个儿子叶鹏这会功夫也过来了,瞧见他们手里快成形的木块,再联想到自家的牙刷,叶清之前送给他们家的,叶鹏很快就知道那是什么了。 有人好奇:“牙刷?” 叶清想了想,也就从身上拿出那个上官尘所画的图案展开说:“早一刷晚一刷,杜绝长蛀牙,你们要是想要,就低价卖给你们。”说话之间,已经不少人围上来看了。 “低价,卖多少?”有人感兴趣似的询问起来,要知道村民们护牙不当,更容易蛀牙。 叶清看了看一旁的上官尘,喊他:“少爷,你说。” 上官尘说:“二百文,不能再少了。” 这个价钱,已经是最低了,他们的成本都不少呢,又费时费力,这是细活,操作起来麻烦着呢。这次又花了三两银子买了马尾,所以和老百姓没法做这样的买卖,卖给他们太少都不够成本,太多他们嫌贵买不起,这生意原本就是要做给县城的有钱人的。 果然,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震惊的喊起来,一个中年的男人说:“你们吕家是抢钱吧,二百文,这是金子做的牙刷不成。” 上官尘说:“若是金子做的,得卖一百两了。” “……”这话竟然让人无以反驳。 叶鹏这时得瑟的炫耀:“我们家没要一分钱,每个人都有一把牙刷。” 一旁的村民气得想用脚踢他,吕隐见他们嚷嚷个没完,冲他们喊:“都去领猪肉吧,去吧去吧。” 没有办法,二百文的银子实在没法买,快顶人半年的工钱了,大家伙虽然有心想要一把牙刷,最终也只能因为买不起能放弃了,便都嚷嚷着走开了。 一会功夫,这一把牙刷二百文银的事情就这样被传开了,村民们一边忙着领猪肉,一边内心各种嫉妒恨,一把牙刷卖二百文银,他们吕家现在该多有钱啊? 有人感兴趣的想来看看他们是怎么制作的,打算自己回去后也制作个,奈何他们只是削木块,并没有成品。 叶清他们并没有打算把这牙刷的制作方式告诉人,至少要先让他们赚够一笔银子吧。 等村民分完猪肉,时间也差不多了,又到了晚上。 吕蒙吕隐上官和叶清四个人合力,削了三百来个牙刷木块出来了,打算晚上没事或明个再一块把成品作出来,等银子到手了,叶清决定去请些长工,到山上帮她把房子建立起来,地开发了,再把她买来的种子撒上去,种菜吃。 ~ 今天的村民也算是高兴的了,不管怎么样得了一斤的肉,许多人都是一年多没见过肉星子了,现在能吃上肉,能不高兴吗?傍晚的时候叶清又拎了二斤肉,送给叶家老太太了。 就在这一天,朱氏一族的族长带了不少的人去了村长家,这会功夫村长也从吕猎户家拎了二斤肉回来了。 朱氏一族的人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这些个没骨气的,竟为一口肉,就朝人低头了,竟然连村长自己也拎了肉回来了,一口肉,就把他们全都收买了? 第58章看够没有 今天晚上,当真是不少人家都吃到肉了,就是叶陆氏母女也瓜分到一斤的肉。 晚上,坐在自家的灶前,一边吃着炒出来的肉,叶欢一边满心不甘的说:“她现在倒是过得吹风得意了,还成了全村的救命恩人了。” 叶陆氏呸了一口:“想当全村的女英雄,她做梦。” 叶乐说:“可是,她现在天天跟着吕家的人吃香的喝辣的。”这是事实,且无法改变。 嫉妒让人心痛!又何止叶陆氏这一家三口。 正因为她打死了那头野猪,一下子倒成了冀北十二庄的英雄人物了,还拿肉贿赂大家,朱氏一族的人才更气愤。 趁着夜黑,朱氏一族的几个领头人去了村长家,小坐了一会。 朱氏一族的族长开了口:“一点小恩小惠的,就把全庄人都给收买了?咱们庄上的人就这么点骨气?” 村长脸色沉了沉,因为他也是那接受小恩小惠的人之一。 ~ 吕猎户家。 今天晚上,吕猎户家吃起了肉包子配肉粥。 傍晚上的时候,叶清就挽了袖子,把她发好的面倒在了岸板上。 她蒸了两锅的肉包子,一锅就有十八个,加在一块也有三十好几个了。 新鲜的包子出了锅,肉粥一块端上了桌,就着肉包子,再喝一碗粥,即使是在现代,那也是她的最爱之一啊! “哇,清儿,好吃,好吃。”吕隐一口咬下去,爵完,连连夸好,吕文也仅不住点头:“这包子做得真不错,这都加了什么料了。” 吕蒙也说:“清儿,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了。” 叶清笑笑,说:“你们要是喜欢吃,以后常给你们做。”包子嘛,其实最好做了,馅也不难调,把肉给剁碎了,再把菜也剁碎了,搅拌一块,里面放了些研磨好的调料,又加了些研磨好的盐沫,包子就这样被她给捏出来了。 因为这包子做得实在是太好吃了,吕家父子三个一下子就吃去了十二个,吕宁吃了两个后便没再吃了,上官尘也吃了二个。 吃饱喝足,实在是吃得有点多了,吕猎户觉得有点撑,就站了起来:“我到外面走走去。” 待吕猎户离开,叶清不由问:“少爷,你不喜欢吃包子吗?”叶清见他吃得比吕家父子少,觉得是不是不合他的胃口。 “喜欢,挺好吃的。” “你才吃两个。”她一个女的都吃两个呢。 “吃不下了。”又补充一句:“又不是猪,多大点的胃啊塞三四个进去。”还有一碗粥呢。 “……”吕蒙吕隐怒目看他,吕隐问他:“你这话什么意思?”骂他们是猪? 叶清忙起来收拾碗碗筷筷:“少爷,我去洗碗了,一会咱们再把牙刷做了,过几天再去卖一次。” 说到做牙刷这事,吕隐也就不再多问了,帮忙收起了碗筷。 期间,吕宁就先去洗了个澡。 因为家里只有一个浴房,洗澡就要轮着来了。 刷好锅碗,几个男人依旧坐在油灯下,白天削好的牙刷木块,到了晚上,大家就可作成品了。 一个个的成品做好后摆在一块,过两天,再去一趟县城,又可以卖个好价钱。 “清儿,你先去洗澡。”瞧见吕宁出来了,吕隐唤了叶清。 “好勒。”她也不客气,起身去洗澡。 夏天嘛,冲一下也要不多久的时间,叶清前去浴房拿盆水擦了擦,冲洗了一下。 趁着现在水多,她又洗了个头发,拿皂角揉了揉,确定洗干净了,收拾好自己,便走了出去。 抬头一看,星星已布满了天,瞧这披星挂月的,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再下雨了。 叶清外面站了一会,抖了抖自己的头发,想让它给风干了。 这古代,除了空气比现代清新外,水比现代更纯净外,还真是啥都不便…… “喂,你洗都洗完了,还不进去干活,又在外面偷懒。”吕宁走了出来,喊她。 叶清也不答话,拿绳子把自己的头发随便绑了一下,进去了。 瞧她进来,吕蒙和她讲:“清儿,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这点活我们来干就成了。” “多个帮手,不是做得更快一些么。”叶清坐了下来,继续打磨牙刷。 牙刷柄光滑一些,拿在手中便会更顺溜一些。 “上官,你先去洗啊。”吕隐又对还坐着制作牙刷的上官尘道,虽然说这小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力,正常的女孩子都不会愿意嫁他的,但…… 上官尘也不二话,站了起来,去了。 待上官尘走开,吕隐又道:“清儿,今天你可是咱们整个庄上的救命恩人,这些人受了咱们的恩惠,以后谅他们也不敢再为难你了。” 叶清笑笑:“但愿吧。”但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她可真没吕隐这么乐观的想法,当然,她也不在乎。 吕隐又说:“你今天冲那头野猪过去的时候,那个姿势真是太霸气了,一招毙命啊!”叶清被他一阵猛夸,笑笑,就又听他说:“爹,你也托人给上官说房媳妇,不过,你看上官这单薄的小身板,怕以后也干不了活,恐怕没姑娘愿意嫁他吧。” 说到这个,吕蒙也咐和:“确实,我看除了宁儿,没有姑娘愿意嫁他了。” 吕猎户正从外面走进来,听了这话轻咳一声:“都别胡说。” 吕宁也已大步进来了,嚷:“你们不要这么说尘哥哥坏话,我,我看尘哥哥就挺好的。” 吕隐回她:“反正他肯定不是会下田干活的人。”瞧他那样就不像下过田的人。 吕宁急了眼,她不喜欢有人说上官坏话,就是自家的亲哥哥也不行:“我看你就是嫉妒吧。” 吕隐笑:“我嫉妒他什么?” “你嫉妒尘哥哥比你长得帅。” 吕隐笑得合不拢嘴:“我嫉妒他帅?他这样的还叫帅……锄头都扛不动的人……” 吕宁据理以争:“尘哥哥天天去拎水,怎么就扛不动锄头了。” 吕猎户被他们吵得头疼,道:“行了行了,都小声点。” 叶清继续打磨自己的牙刷,这两兄弟对上官似乎挺有意见的。 ~ 这事过后,第二日,和往常一样,叶清向来是第一个最起早来的人。 起了床,刷牙漱口,天微亮些,她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军体拳,作了些拉伸动作,舒展一下筋骨,浑身舒畅了不少,然后再去淘了把米,第一道水她没有要,第二道水和第三道水她放到盆里去了,预备一会洗脸的时候用,等把米淘好后便搁置锅里了,再等个一会功夫的时间,让米泡上一会,烧出来的米不仅香粘度也好。 等叶清做完这一切,天再亮一些,屋里的人便陆续起床了。 上官尘先出来的,她眯眼看着他喊:少爷早。 粗衣粗布都压不住他的光芒,她看在眼底,心里愉悦,立刻拨腿去帮他把刷牙的碗和牙刷都取了来,递给他。 上官尘瞧她一眼,应了一声:“丫头还真勤劳。” 叶清咧嘴笑:“应该的,应该的。”她面貌上永远都是精神十足,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上官尘不再说什么,蹲下来刷牙,叶清蹲在他旁边看他刷牙,一个男人刷个牙也能这么的好看,明明就是很随意的样子,在他的身上怎么瞧着都觉得——完美。 仔细想想,二十多年来,身边所遇着的认识的男人,都是部队里的人,个个能打能斗的,什么矜贵,和他们这样的人真没多大关系。 “看够了没?”在她的注视下,上官尘站了起来,问。 她的眼神其实并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成份,因为毫无色情可言,更多的则是研究。 “暂时看够了。”叶清笑着答他,转身去取桶,打水这件事情上,两个人有着很好的默契,一块去了。 和往常一样,井边已排了不少的人,见他们过来,那些人也挺有默契的,本来说笑的,后面就不约而同的闭了口,谁也不说一句话。大家不说话,却也没有人再敢对她挑衅了。 昨天她打死了野猪,还给庄上的人分了肉吃,这是好事,但一码归一码,不能因此就不孤立她。 第59章看不上她(一) 这一天,叶清出去打水,终于没再惹下什么麻烦了,与上官尘一块顺利的取了水,往回而返。 瞧这两人一块又打水回来了,吕蒙吕隐脸色都不太好,吕蒙上前迎了去,要帮叶清拎水,她也就由他了,只听他说:“不是和你说了吗,打水的事情以后交给我就是了。” 叶清笑笑:“我就是想出去走一走,干点活,也是锻炼一下身体,生命在于运动嘛。” “好,这一桶我去打,你去做饭好了。”这样就不用让她来回的跑了。 叶清也不与他争:“行。” 上官尘把另一桶也交给他了:“那就由劳你多打一桶了。” 吕蒙想了想:“你跟我一块去。” “我去把马喂了。”上官尘不去,去马厩那边了。 “……”吕蒙牙痒,吕隐已走了过来喊:“我来我来,这种小事交给我就是了,你跟大哥一块去打水吧。” 既然非要让他跟着一块去打水,上官尘也不再推辞了,索性也就跟着过去了。 两人一块走了出去,吕宁歪了脑袋看了看,怎么这气氛就莫名的觉得不对呢? ~ 那时,吕蒙两个人转角走出自家房屋外,行在路上的时候吕蒙说:“上官,你是不是也打上了清儿的注意了?” “什么注意?”上官尘不耻下问。 “虚伪。”吕蒙送他两个字,男人的直觉让他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非同寻常,总觉得叶清对他过于亲近,他对叶清亦是如此。 上官尘笑笑,不说什么。 吕蒙又说:“既然你没有打清儿的注意,那我丑话说在前头了,我看上清儿了,你与她保持些距离。” 上官尘给他一个滑稽的表情,道:“丫头没看上你。” “这是我的事情,你只要负责与清儿保持距离就好了。” 上官尘说:“恕难从命。” 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吕蒙又说:“要不咱们打一架,我输了,随便你,我赢了,你必须与清儿保持距离。” “与我打架,你胜之不武吧。” “都是男人,你我也差不多大的岁数,你个头还比我高一些,我何来的胜之不武。” 上官尘说:“我不会打架。” 就知道你不会打架才要以这种方式欺负你的,吕蒙说:“那你就是认输了,以后你与清儿保持些距离。”不要靠着自己的一张小白脸,到处招摇勾引人。 上官尘不说什么,吕蒙把水桶往他手里一放:“你去打水吧,我先回去了。”他还要回去看着点,免得吕隐那小子趁他不在的功夫,又去勾搭清儿,和她说个没完没了。 “……”吕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上官尘看了看手里被塞的桶,耸肩,打水就打水吧,他一个人继续往前走。 “喂,喂……” 随着上官尘一个人往前走的功夫,叶欢是大步流星的追了上来。 就他这身形,老远就能认出他来。 整个庄上,大概没有他个高的人了。 长得又高又直,就像一棵白杨树,这身形怎么看都觉得好看,尤其是他骑在马上的样子,更是俊得不相话。 上官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 与叶欢一块追过来的还有叶乐和她们的母亲叶陆氏。 叶陆氏直接问他:“你是来投奔吕文家的亲戚吧。” 上官尘也就应了一声‘嗯。’ 叶陆氏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七了。” 叶陆氏说:“也不小了,可以娶妻了,可有想过要在这儿娶妻生子?” 上官尘答她:“想过。” 叶陆氏继续说:“你看我家欢儿,今年也十四岁了,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家……”她欲言又止,貌似还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如何?”上官尘反问一句。 叶陆氏壮了胆子,直言:“你要是愿意来我们家做女婿,就把欢儿许配给你。”她已经多方打听过了,这小子是来投奔吕文的,家里没什么人了。 上官尘瞧了一眼一旁的叶欢一眼,她娇羞的冲他含情脉脉,但听他薄厚适中又好听的声音说:“我看不上她。” 叶欢一怔,居然看不上她? 叶陆氏也一怔,急了,也是气坏了,这小子也太不会说话了,说话太直太噎人了,她都带着闺女问过来了,他就算拒绝,也可以婉转一些啊,当时便发飙了:“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女儿呀,我女儿长得哪里配不上你了?整个冀北十二庄,也没哪家的闺女有我女儿长得这么好看的了,我可听说你是个孤儿,爹娘都死了,就你这样的能讨到个媳妇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凭什么挑三拣四的,看不上她闺女。 叶欢也气得不轻,被他直言看不上,脸上也是一阵青白,直骂一句:“不识好歹,我还看不上你呢。”若不是看上他那匹马,据说那马可以卖好几百两银子呢,还有他们家没有男人,母亲一直想要招个上门女婿过来,若不是因为种种的原因,就凭他一个没爹娘的孤儿,她才看不上他呢。 上官尘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互看不上,不就完事了?径直走了。 叶陆氏母女气得跺脚,叶欢嚷:“娘,你看看他,他居然还瞧不上我。”若是传出去,太丢人了,竟然让一个没爹没娘的人给嫌弃了。 ------题外话------ 今天文文pk,听说比较重要吧,求收藏求留言求评论…… 不要养文啦哈,基本上每天会保持两更的哈。 第60章丫头,救我(二) 叶清继续在灶房忙碌,昨天的包子还没吃完,早上再热一次,又够大家吃的了。 吕隐坐在灶房帮着烧火,不料吕蒙就回来了。 “大哥,这么快就打完水了?”叶清见他进来,心有疑惑,询问一句。 “上官说一个人就够了。”吕蒙心虚的解释。 叶清目光微动,想了想,忙道一句:“二哥,你先烧着,我去看看。”言尽,拨腿跑了出去。 早上就是烧些米粥,烧开了就可以吃了,简单。 吕蒙吕隐面面相觑,吕隐问:“清儿是不是太关心上官了?” 打个水而已,她就这么不放心?也非要跟过去? 叶清的确是不放心的,她对这些村民不信任,自己在的时候,这些个村民还敢挑衅,找事。 现在上官一个人去打水,看身边没人陪着,他又不是本村的,这些村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上官个头虽大,但不会打架啊!和这些整天下田干活有一身蛮力的农家子不同,只怕上官连一个普通的村民都打不过。 想到这些后,叶清便立刻飞奔出去了。 ~ 上官尘再拒绝了那母女后提着两桶走了,叶陆氏母女看在眼里,怎么可能会甘心啊!气鼓鼓的跟在他后头走了,只不过,上官尘腿长,一步顶他们两步,母女们跟在后头都要用小跑的了。 过了一会,母女三人忽然又追上了上官尘,上下其手,叶陆氏母女直接把上官尘给摁住了,拽胳膊的拽胳膊搂腰的搂腰,就听叶陆氏放长了声音在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上官尘看了看这母女三个,他两条胳膊被架空着,腰被叶欢给死死的扣着搂着,这寡妇大声的喊人,立刻就吸引来了那边取水的人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叶陆氏还在扬声大喊,排队取水的村民拎着桶就跑过来了,想要看个究竟。 一看有人过来了,叶寡妇立刻扬了声大喊:“这个人非礼了我女儿叶欢,你们给评评礼,要怎么办他?” “把他送官府。”有人扬声喊,给出了注意。 “让他入赘你家做女婿好了。”村民声音杂乱,大多都是看热闹的,没个真心的。 叶陆氏拽着上官尘的胳膊说:“你听见没有,你现在只有两具选择,一,把你送官,二,你入赘给我做女婿。” 原来这寡妇的目的在此啊!上官尘了然,道句:“你这寡妇倒是想得美。” 大家哄然而笑,这寡妇向来想得美啊!她虽有两个相貌不错的女儿,但在村里,还真没多少人家愿意娶她这两个女儿进门,只怕取时候娶进门的不是媳妇,是吸血鬼啊! 上官尘挣了挣被架空的手臂,这家人拽得更紧了,叶欢搂着他的腰死不撒手的架式,直喊着:“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上官尘蹙眉,喊:“丫头,救我。” 好吧,叶清打算再看一会热闹的,看看上官尘要怎么解决这事,不想还是被他发现了。 叶清挤了进来,并没有立刻拉开这母女三人,只是说:“大家看一看吧,我家少爷的两条手臂到现在还拿着我们家的两只桶要去取水……我们家少爷用什么非礼你们了?我看分明是你们母女想要非礼我家少爷,一个搂腰,两个拽胳膊……你们是想男人想疯了吧,光天化日之下敢在这儿睁睛说瞎话,我家少爷可不是收破烂的。” 她话说得恶毒,不留情面,围观的人哄然大笑起来,笑完又觉得不对,便立刻闭了嘴。 不管怎么样,这叶清也是他们要继续孤立的人,他们看看热闹就好,反正都是叶家的人,让他们自己闹去。 叶寡妇脸上一阵青白,气得撒手就要去撕叶清,这个死丫头片子,嘴巴怎么就这么恶毒呢。 叶清可不会站着由她撕,一把扭住了她扑过来的手臂,疼得她哎呦直叫,就听叶清说:“你给我记住了,你们母女要是再敢来招惹我家少爷,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言罢,用力一推,把她给推出去了,她啊啊大叫着,身子收不住,直接撞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男人被她忽然撞过来,脚下没稳住,直朝后倒去…… 空气一瞬间静止,只见那寡妇压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那男人又惊又呆,不知做何反应,有女人的尖叫声传了过来,一把拽过了叶寡妇又把她给推开了,她狼狈的滚到一旁的地上,就听那女人尖声叫着:“不要脸,就算想男人想疯了,你也不能往我家男人身上扑。” 叶寡妇羞愤不已,叶欢和叶乐也吓得都松了手,不知该做何反应。 “少爷,我们走吧。”叶清抬手拿了上官尘手中的一桶,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那边又乱团一团,吵开了,叶清才懒得理会。带走了自家少爷,一边忍不住教训他:“少爷,你怎么能让女人近你的身呢,这些女人比野猪还可怕,碰你一下,就会缠上你,非让你娶了她不可的。”尤其是叶欢,竟然搂了他的腰……她的人,她还没碰过呢。 上官尘说嘴角扯了扯:野猪。便问她:“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怕你一个人出来打水让这些村民给欺负了去。”果然,她的担心一点没错。又说:“连几个女人你都对付不了,看来以后你只能待在我身边,由我保护你了。”能保护他,让他依赖自己,她还是觉得比较有成就感的。 上官尘有几分的懊恼:“连个女人都应付不了,看样子吕家兄弟说得没错,我真的很没用,田下不了,活干不了。” 叶清心里打了个激灵,抓重点,忙问:“少爷,吕家兄弟都和你说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说什么都是应该的,没事的。” 他说得大度,好似不太在意的样子,叶清心里有些不好受,过了一会,道:“少爷,你再忍一段时间。”她要赶紧赚钱,把自己的家建立起来,不能让他在吕家兄弟面前受委屈。 因为她的关系,吕家兄弟有些针对上官尘,她是有看在眼底的。 ------题外话------ 其实,咱们少爷绝非表面的这么弱哈…… 二更送上啦,有看文的亲吗,给刷刷评论哈。 第61章 全买了(一) 又花了三天的时间,几个人做够了三百支牙刷。 又过了一日,趁着天放晴之际,吕隐又套上了牛车,上官尘牵上了自己的马,几个人准备再进城一趟。吕猎户这时又扛起了锄头,看样子是准备下地了。 吕蒙说:“爹,田里地先搁着,等我们回来,明个再跟你去田里把地给犁了。” “好。”吕猎户答应了一声,孩子们都走了,他闲在家也无事,就去田里看看,翻一下土。 和往常一样,吕宁又抢先坐进了牛车中间位置上,前头是两个哥哥坐,吕蒙要赶牛车,叶清也就往牛车尾去坐了。 “丫头,牛车拉人太多了,来跟我坐马。”上官尘上了马,唤她。 “不行。”叶清还没有答应,吕隐已出声阻止了,声音喊得有点大,感觉态度不太好,便立刻又解释说:“清儿这么瘦,哪有几斤的重量,你们俩坐一匹马不太合适。” 吕蒙说:“要不让宁儿坐过去吧,宁儿比较胖。” 吕宁气得不行:“我哪里胖了,我哪里胖了。”而且她这几天都尽量吃得少了,明明感觉自己瘦了呢。 上官尘已策马走了,不打算和他们说什么,却见叶清已跳下了牛车直喊:“少爷少爷,等等我。”这几天来,她都有悄悄留意着,确实能感觉出来,吕家兄弟有些孤立上官尘,这让她心里不是太高兴,转眸看上官尘骑着马一个人行在前头,她莫名觉得他孤零零的…… 叶清跳下马车追了过去,吕蒙吕隐傻了眼似的看她瘦小的身影一个箭步冲过去,上官尘给了她只手,借着上官尘的手,那么一拽,她就跃上去了。 吕蒙吕隐脸色发黑,吕宁气得拳头一握,喊:“不要脸。”真的太不要脸了,她又不是尘哥哥的妻子,干嘛老和他坐一匹马啊! 叶清回头看一眼,挥挥手:“大哥二哥,你们后面慢慢跟上吧。”他们行得也不是很快,不紧不慢的策马在牛车前头,叶清也给自己的双腿找个舒适的位置说:“少爷,等咱们再赚了些银子,买辆马车吧,到时候你就不用天天骑马了。”骑马总觉得不是太舒服,她往上面一坐,两条腿给叉开着,久了,会磨得慌。 上官尘回她一声:“嗯。” 叶清想了想,又说:“等这次再赚了银子,咱们先请五个长工,帮忙把房子给盖起来吧。”她不打算请太多人,毕竟是要出银子的,但略略的算过了,一个长工一个月给五百文的银子,足够。五个长工也就二两五百文银,花个把月的时间,弄几间土坯房子出来,是没有问题的。 到时候,她那些种子也派上用场了,她会先在院前把种子撒下,房子一成,就把少爷接过去住,与少爷的田园生活,就可以开始了,再也不用担心吕蒙和吕隐暗暗的孤立他,给他甩脸子了。 叶清心里正想得美,闻听上官尘一声:‘嗯’字后,她心里更美了。 吕家兄弟的马车紧跟在后头,那个两人在马背上虽是坐得规规矩矩,但看着就是刺眼啊!别过脸不看吧,难受。看吧,更难受。 好不容易碍到县城,第一次觉得这去县城的路怎么也走不完。 下了马车,还是老地方,安平酒家前面。 吕宁在那边林荫下看着牛车和马车,他们几个依旧过去摆摊子。 这一次,倒是不用他们吆喝了,还没开口,酒家那边就来人了,一位微胖的男人行在前头,旁边跟了几个小厮模样的人。 “你们是上次在这儿卖牙刷的那几个人?”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询问。 吕隐开腔:“正是我们。” 叶清道:“公子,您看一看。”既然开口就询问了他们,想必是已听说过他们卖牙刷的事情了,叶清也便不再多作介绍。 那人在他们摊位前蹲了下来,拿起牙刷左右看了看,问:“怎么卖的?” “一两银子一支牙刷。” “我都要了。” 吕蒙吕隐一怔,没想到生意这么好,一过来就有人全包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叶清给拒绝了。 “这可不行,上次走的时候答应别人,这次还会来的,我要留下一些卖给上次答应过的人,要不这样子,这里有三百支牙刷,卖给您二百六十支。”余下四十支,卖给旁人。 那人闻言不由笑了,道:“你这生意做的不对,你不过是口头答应了别人一句,你连别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万一别人不来买呢?你余下四十支万一卖不出去呢?”他现在一次性给全买了,她居然还不肯了,岂不是怪。 叶清回他:“别人买不买是别人的事情,但我答应了别人这次还会再来,便不能食言。” 这话听起来真的有点傻,但好像又完全没毛病,那人多瞧了她一眼,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却很有自己的主见,几个男人一旁站着,好像都听她。 “行,就照你说的,给我二百六十支吧。”他对身边的人吩咐一声,小厮立刻跑了,去了平安酒家,过了一会,便拿了荷包过来,里在都是银子。 叶清也就给他点了二百六十支牙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了牙刷,那人说:“鄙人姓张,这平安酒家是我开的小店,等你们把这余下的牙刷卖了,过来找我,若卖不掉,也过来找我,我有些生意和你们谈。” 叶清秒懂,抱了拳:“张老板,好说,好说。” “你们先忙着。”那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去了,身旁的小厮立刻跟着一块过去了。 吕蒙吕隐扭脸望去,一直望到那人真的进了安平酒家后,还觉得这事不太真实,一下子就把牙刷卖出去二百六十支了,银子就这么到手了? 叶清继续蹲在老地方,等人过来买。 上官尘蹲在她旁边,没和上次一样叫卖,几个人左右等了一会,还没看见有人过来,吕隐不由道:“清丫头,你刚才就应该把牙刷都卖给这位张老板。”他们也就不用在这儿白等了。 吕蒙说:“没事,再等一会。” 又左右等了一会,还是没看见有人往这边来,吕蒙不由说:“要不我喊两声吧。”几个人就这么蹲在这儿,也不喊叫,谁知道他们在这儿卖什么呀。 叶清说:“再等一会吧。” 第62章一笔大生意(二) “哎呦,你们真在这儿呀。” “这几天我可是每天都来看的,一直看不见你们的人,以为你们不来了,你们现在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要十支牙刷,十支。” 就在吕蒙吕隐都觉得可能等不到人的时候,有个妇人已快步过来了。 叶清含笑,一边取了牙刷一边说:“夫人,牙刷不是一天二天就可以做出来的,需要点时间。” “你们住在哪儿呀?” “住在沙溪镇上的冀北十二庄。”为了证明自己真是做生意的,她又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叶清。” 夫人忍不住多瞧了她两眼,小姑娘年纪不大,一双眼睛特别有神,说话不亢不卑,看着就让人放心。 “小姑娘,这是十两的银子。” “你真来卖牙刷了啊,我也要三支。” “我要两支。” “也给我两支吧。” 虽没有吆喝,但那日说要买牙刷的人是真都过来了,听说这牙刷刷起牙来特别的好使,但凡是用得起的,都想换这样的牙刷用一用的。 余下的四十支牙刷,一会功夫,就给售完了。就这样,还有人没有买到,他们面前又围了一些人,遗憾极了:“小姑娘,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卖呀?” 叶清想了想:“五六天后吧。” “那你可一定要来呀。” “一定一定。” “小姑娘你住在哪家?” “沙溪镇冀北十二庄。” 叶清答完了所有人的问题,等确定了她真的还会再来卖后,大家也就放心了,就此散了去。 叶清几个人也就去了牛车那边,把银子一点,一百五十两的银子分给了吕蒙,另一百五十两的银子自己收着了。 吕宁睁圆了眼睛一旁看着,真没想到这银子来得这么快啊,一百五十两的银子,就这眨眼的功夫,到手了? 由于之前已说好了,吕蒙也就把银子收下来了,只是见她与上官尘的银子是放一块的,看在眼里,还是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啊! 叶清说:“大哥二哥,你们再去买些需要用的材料吧,隔几天我们再来卖一次。”又说:“刚才张老板不是说让我去找他吗?我这就去找他。” 吕隐同意:“大哥你和我一块去买东西,上官和宁儿,你们继续在这儿看着牛车。” 他把任务分配一下,这样谁都不能单独和叶清待在一块了。 叶清同意:“行,就这么办。”手里的银子也往上官怀里一塞:“少爷你拿好了。”毕竟一百多两的银子,重量也不少,她往怀里也不是很好揣。 上官尘也就把银子揣自己怀里了,叶清拨腿去了安平酒家。 ~ 叶清一过来,店里的伙计便迎了上来,是之前陪张老板张万福一块出来的小厮之一。 “姑娘,请,楼上请。” 叶清跟着上楼,来到一间厢房,张万福正坐在里面吃着茶,见她来了,便招呼了一声:“坐,随便坐。”又吩咐下去:“上两个菜过来。” 小厮应声,退下。 叶清也就坐了下来,道声:“张老板,您有话就说吧。” 张万福笑了笑,微胖的脸笑起来眼睛越发的显小了,他说:“姑娘快人快语,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想和你做笔牙刷的生意,以后你做的牙刷就不要外销了,直接全卖给我。” 叶清看着他,他眼虽不大,但那眼睛微微一眯,透着精明。 “张老板,你这里开的是酒家,做的是饭菜的生意,要这么多牙刷干什么呀?” “实不相瞒,我这牙刷也是往上卖的。”而且卖的价钱绝对要比她的高出许多。普通老百姓当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是做生意的,结识的有钱的人多得是,那些大户人家,自然是需要牙刷的。 叶清便再问一句:“能透露一下你卖多少的银子吗?” 张万福眯眼笑笑,也不瞒他,伸了一个指头说:“十两银子。”从她这儿一两银子买的牙刷,转手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卖到十两的高价。 叶清笑笑,不愧是做生意的。 张万福又说:“你要是天天在这儿摆摊,卖一两银子一支牙刷,以后我的生意会很难做,我们不如合作,把你以后制作的牙刷全卖给我一个人就好。” 叶清想了想,便问:“你还需要多少牙刷。” “当然是越多越好,这回你再给我制作一千支。”这是五百两的定金,事成之后,再给你另外的五百两。 叶清莞尔,道:“好是好,但你一次要这么多牙刷,就不怕卖不出去吗?这牙刷的制作并不难,旁人知道后,也一定会琢磨出门道来的。” “你这姑娘倒也是奇了,有银子你还不赚了。”还要劝他少做点,便又说:“趁着他们还没有琢磨出门道来,我们先大赚一笔,如何?” 说话之间,小二把饭菜送了进来。 叶清也就点了头:“成交。”先大赚一笔,这话没错,有了银子,才能让少爷过丰衣足食的生活。 既然愿意成交了,照着规矩,张万福也让她立了字据为证,他自己把字据都写好了,叶清看了看,蹙眉,道:“张老板,二十天制作一千个牙刷,时间上太赶了,三十天。”又说:“我虽想要赚些银子,但也没想过要把自己累死啊!时间不能再少了。” 张万福看着她,忽然就又笑笑,一边提笔给改了,一边说:“你这姑娘倒是怪得很。”早点制作出来,早点赚钱嘛,真不够人手,请个人帮工也是够的嘛。 张万福把时间改为三十天后,叶清便签了自己的名字画了押,也注明了自己的住址,两份协议,一人一分,叶清收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姑娘,别急着走,这份饭菜,是我请你的,吃过再走。”本来想请他们一块的人都吃的,结果就她一个人过来了。 叶清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菜式不错,她这个人需要补充营养,便也不再客气,拿了筷子,吃了一口。 三道菜,一道花菜炒肉片,一道青豆炒肉丝,还有一道干炒藕片,一大碗饭。 张万福坐在那儿看着她,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赚了这么一大笔银子,面上竟是毫无波澜,她不是应该很兴奋吗? 张万福正想着这事,忽听她说句:“张老板,你这菜里面要是加一样调料,会更好吃。” 张万福眼前一亮:“什么调料?” 这安平酒家只是他众多分店的其中一家,县城嘛,也是竞争激烈,最近生意冷清了许多。 ------题外话------ 二更来了哈。 今天是pk第二天,求收藏留言哈,不要养文啦哈,每天两更啦。 第63章给他买衣裳(一) 叶清不是商人,从来都不是,但生活它能逼着人爆发出许多你所不知道的潜力来。 看到张万福这么个精明的商人后,她脑子里就又闪现一道商机。 叶清一边吃着菜一边说:“缺少一道香料,如果配上这道香料,保准味道会立刻大不一样,至于好用不好用,等下次我再见你之时,我把香料带来给你一试便知。”她是想到了自己之前让吕隐买的那些材料,磨成沫之后,就是一道十三香了。 这古人在用食上的材料,远远没有现代的材料齐全。 “好,我等着你的香料。”虽然还没看到那香料是什么,但瞧她一脸淡定,似乎还胸有成竹,张万福还真有些向往,这姑娘年纪瞧着不大,但处事分外老成,一点不像她这么个年纪的姑娘。 只能默默感叹一句:也许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了吧。 吃过喝过,叶清拎着几十斤重的银子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吕蒙和吕隐兄弟也都买了东西回来了,正左顾右盼的等着她呢,吕隐有些不放心了,说:“怎么进去这么久还不见出来,要不我进去找一找,你们在这儿等着。” 吕蒙说:“我们俩一块进去找。” 上官尘不说话,站在树荫下等着。 雨过天晴后,这太阳一出来,晒人。 吕宁则坐在牛板车上说:“我看她八成是在里面吃饭了。”两位哥哥都买过东西回来了,她居然还没有回来。 吕蒙吕隐互看一眼,两人拨腿就往那边去,人还没进去,就见叶清从里面出来了。 “清儿,清儿这张老板找你干啥呀。”吕隐忙上前询问。 “回去说。” “清儿,你这拎的什么东西呀?”瞧起来挺有份量的样子。 “银子。” “……” 五百两的银子,当然有份量啦。 两人赶紧跟着叶清去了牛车那边,吕宁远远的瞧她拎着一个袋子过来,赶紧也走了过来,要看年究竟。 叶清把袋子放下,说了句:“我接了一笔生意,数量有些大,这几日恐怕要辛苦大家一些了。”她一边把袋子打开,又说:“这是五百两的定金,事成之后,还会再分五百两。” “……”吕宁伸手拿了个元宝出来,仔细看了看,用牙一咬,震惊的道:“这么多啊……” 吕蒙吕隐也吃惊的看着她,她就进去这么一会,就接了这么笔大生意? 叶清问:“一个月赶出一千支牙刷,行不行?” “行,没问题。”吕隐回过神来,立刻答应下来了。 吕蒙说:“刚又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些马尾。”一千支牙刷的份量,差不多够了。 叶清说:“这些银子我们先存到钱庄里去吧。”总不能把一大袋银子扛回家,那土坯房里,多不安全。 “行,这就去存。”吕隐答应一声。 “少爷,我们走吧。”叶清喊了一声站在树荫下的男人。 这雨一停下来,太阳一升起来,天气就显得热了些。 他看起来有点怕热啊,一会买把遮伞吧。 上官尘也牵了马,吕蒙继续赶自己的牛板车,叶清就跟着坐在车尾了,几个人去钱庄先把银子给存起来。 这一路过过去,各人心里波澜起伏。 一个瞧起来并不起眼的丫头,竟然是棵摇钱树,这小小的脑子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 上官尘面无波澜的坐在马上跟着一块朝前行,前面有个顺康钱庄,几个人就把牛车停在此处了,吕隐说:“上官和宁儿在此等候,我们进去办事。” 两人无异议,继续一个在牛车里一个在马上候着。 叶清和吕家兄弟进钱庄办事,开了个户头,一个吕家的,一个她个人的,把银子存进了各自的户头去了。 银子存好,几个人从钱庄走了出来,叶清说:“少爷,咱们再去布行看看吧。”手里头有了不少的银子了,她想给上官尘添置几件衣裳。人家以前就是少爷,娇生惯养的,吃香的喝辣的,若是跟了她,不能过得太差。 在叶清的心里,上官已经是她的人了,只是还没到公开的时机罢了。 说到去布行,吕宁立刻道:“大哥,你们给我置办两件新衣裳吧。” “走吧。”吕蒙没意见,继续赶他的牛车。 几个人就此又去了布行,这年头,布行的生意也不算特别好,毕竟闹了两年饥荒,寻常百姓谁有闲钱买衣裳,能买得起的是富贵之人。 一瞧见有客上门,店里年轻的伙计先是一喜,再一看几个进来的人,都是年少之人,一身的粗衣粗布,明显就是农家子,怎么可能会买得起什么高档些的面料,顿时热情大减,不冷不热的道句:“客官随便看啊!” 叶清四下看了看,琳琅满目,这布倒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便多问一句:“伙计,来给介绍一下,这都什么面料啊?” 好吧,介绍就介绍吧,年轻让伙计上前来,说:“这块面料是锦,蚕丝纺织面料,属于第一等级面料。”谅他们也买不起,便简单的介绍了几句,说:“面料之中,粗布算是最低等级的了。”他们所有的人,穿的都是粗布。店家又说:“再往上一个等级便是麻布了。”店家指了其中的一匹麻布,指望她们能买些麻布做衣裳,粗布实在赚不了什么银子。 叶清看了看色泽,虽然不太懂布,但看色泽大概也知道一些,便指着另一布问:“这是什么布?” “这个是缎,比麻布又上升到一个等级,你看这面料,细麻丝纺织布料,外观平滑、光亮、细密的丝织物。”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这些农家子买不买得起,口水都要说干了。 叶清看了看,这缎的面料确实高级一些,这样的丝绸穿在他身上,一定会很好看的,扭身,叶清一把拽过上官尘说:“你照着他的尺寸,给他裁两套衣裳。” “……”吕蒙吕隐吕宁吃惊的看着她,问了半天,以为她是要给自己买衣裳,不料,竟是要给上官买,太气人了。 第64章少爷,这就是恋爱(二) 这些个农家子,竟然真的要买衣裳,还买的是缎面。 伙计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拿了尺过来要给上官量尺寸,他也就由着人家量了一下他的尺寸。 吕蒙和吕隐心里不是滋味,吕宁嘴巴噘了噘,说:“哥,我也要用缎面做两套衣裳。” 吕蒙应了:“也给她做两件。” “好勒。”店家心里快活极了,立刻着手把吕宁的尺寸也量了一下。 最后合计一下银子,店家说:“你们这两套需要十两的银子,先给五两的定金,六天之后,随便哪天都可以过来拿。” “你们两套需要八两的银子,定金需要四两。”吕宁娇小一些,用的面料比较少。 叶清把自己的五两定金付了,吕蒙也就给吕宁付了四两的定金。 收了优先衣裳的凭据后,吕宁心里满足了一些,高高兴兴的往外走了,趁着大家都往外走的功夫,叶清悄声问伙计:“有没有多余的针钱布料头,给我一点。” 伙计瞧她一眼,念在她一下子花了十两银子做衣裳的份上,也就给了她一些碎面料和针线头了,只是说:“记得以后多来照顾生意。” “好说好说。”叶清拿着东西走了,要些碎面料,她打算回去给给奶奶做一双鞋子穿一穿,有了鞋子,便不用老穿草鞋了。 出了布行,几个人上了牛车,继续赶路,上官尘的马行在了牛车后面,吕蒙赶着牛车哒哒往前走,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实在是有点不快活。 叶清和上官俨然一家人,银子在一块,买衣裳她拽着上官去量尺寸。 叶清坐在车尾,明显感觉出气氛有些不对了,扬脸,她看了看跟在车尾后的上官尘,他面无波澜,看向了别处,一缕阳光从天而降,洒在他英俊的脸庞上,金灿灿的阳光让他的脸庞有种亮光至极的美。 叶清看他一眼,眼睛也瞅向别处,她想买把伞给他挡一下阳光,免得把他娇嫩的皮给晒破了。 牛车一路行至集中央的时候,叶清忽然就下了牛车。 牛车继续往前行,吕宁看她一眼,没啃声,巴不得哥哥们不要发现她半路下了牛车,这样她就得靠双腿走回家了,想到这儿,她心里有些快意,以至于都没发现骑着马的上官尘也没跟上来。 ~ 那边小摊上贩买的有些伞,叶清上前,拿起了一把伞打开看了看,看样子还不错,便问:“这少钱?” “姑娘,要三十文银。” 叶清从荷包里点了钱,给了商家,拿了伞,回头一瞧,就见上官尘站在她的身后,哪还有牛车。 上官尘说:“上马吧。”叶清看着她,觉得他声音好听得让人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刚才牛车走过的时候,忽然看见这路边有卖伞的,立刻就下去了,想买把伞给上官遮荫,没想到吕家兄弟没发现她,继续赶着牛车走了。也好,她直接上了马,这人也就随后跟着上来了,只是坐在了她后面。 坐在这人的前头,立刻感觉阴凉都遮下来了,叶清嘴角扯了扯,扬了扬手里的伞说:“要不要我撑起来,帮你遮荫。” “随便你。” 叶清立刻把伞撑了起来,手举得高高的,胳膊实在太短了,只有这样子这伞才能高过两人的脑袋,遮住了从天而来的太阳。 “我来吧。”瞧她实在费力,他也就从后面伸了手,把伞给拿住了。 叶清仰脸看了看,松了手,嘴角噙了笑,觉得挺好,说了句:“我们现在像不像在谈恋爱。” “……”他没答话,实在是没听懂她的话,她这嘴巴里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听不懂,他也没问,他不问,她也不解释。 叶清嘴角咧了咧,忽然喊:“停,停,买块年糕,买块年糕。” 赚了这么多银子,总是要犒劳一下的,她想买些好吃的给他。 上官尘不说什么,由着她溜下马,去买了年糕回来。 再次上了马,叶清说:“你饿了吧,来,我喂你吃。”他一个手拿伞不是不方便嘛,反正以后是她的人了,她喂他吃个东西也没什么,谈恋爱不都这样子? 上官尘瞧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吃就吃了,吃过两口后,她说:“少爷,你喜欢不喜欢吃粽子?” “我不挑食。” “那改明个,我给你做粽子吃吧。”到时候让吕隐再去镇上买些米和红枣。 又问:“少爷,你喜欢吃面条吗?” “不喜欢。” “你刚才还说不挑食的。” 好吧,他说:“你又想做面条了是不是?” “少爷,我做的面,保准你吃过一次后,还想吃第二次。”一会回去后,她想再吃点面条,虽然之前已经在酒家吃过了,但她觉得自己的胃还能再吃点。 “看得出来,你做的屎都是香的。” “噗……”叶清是真的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没想到少爷能开出这样恶心的玩笑来。 ~ “叶清,你怎么回事啊?”前头,传来了吕隐喊她的声音,吕隐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行到半路,回头一看,忽然看不见她和上官了,他震惊的质问:“人呢,宁儿,清儿和上官呢?” 吕宁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的尘哥哥也不见了。 醒悟过来后,吕宁没敢说实话,免得落下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立刻说:“我,我哪知道她啊,我又不是专门看顾她的。” 吕蒙这时也停了牛车,几个人路上站了会,远远的,就看见这两人过来了,骑在马上,还撑了伞,还吃着东西,当真是气死人了。 ------题外话------ pk第三天哈,可爱的小仙女萌妹纸,给收藏留言哈,留言的都奖励奖励哈。 第65章我和你们说件事 “下来下来,你一个女孩子这样成何体统。”吕隐已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要把叶清从马上给拽下来。 “别拽别拽,我自己下……”叶清嚷了一声,话还没嚷完,直接让吕隐给扯拉下来了。 既然被拽了下来,叶清也罢了,只是忙举着手中的年糕:“少爷,你拿着,你拿着吃。” “这是什么呀,我尝尝。”吕隐一把给抢了过来,吃什么吃,明显都让他们吃去大半了,死没良心的,买了好吃的都不知道给他留一口让他也吃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坐上来赶路。”吕蒙坐在牛车前头喊了一声,脸微微板了下来。 叶清也就扭身坐到牛板车的尾节那里了,吕隐继续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 牛车继续赶路,上官尘也依旧不声不响的跟在他们牛板车的后头。 吕宁噘着嘴不说话,吕隐还吃得津津有问,叶清则仰脸看向跟在后头的上官,他面无波澜,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还真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 几个人又赶着牛车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已是午时了,一下牛车,吕隐就忙着把买回来的菜往外拿,吕猎户近前一看,菜倒是买了不少,不由问句:“都卖完了?” 吕蒙答他:“爹,不仅完卖完了,还接了笔大生意,安平酒家的张老板还要一千支。” “哟,这么多,卖得完吗?” 叶清笑说:“暂时是能卖完的,咱们再辛苦一段时间,趁还能赚的时候赚一笔。”再过段时间,就不一定了,毕竟这牙刷也不难做,以后旁的商人看到这些商机,就会动手做了,到时候卖家多了,生意肯定没现在这样好做了。 吕猎户点头:“行,继续做。” 吕蒙笑笑说:“这叶家要是知道清儿原来是个聚宝盆,估计要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吕隐一边搬了东西一边说:“他们以往那么虐待清儿,往后,就是要后悔死他们。” 叶清洗手去做饭,她打算做面条,揉了会面,吕隐过来了,直接坐在了灶门前帮她烧起了火。 灶房之外,吕猎户几个人又在弄柴了,吕猎户说:“吃过饭,吕蒙你跟我再去砍些柴。”怕这些柴不够用。 “爹,让上官跟你一块去吧。” 吕猎户不由扫了他一眼,吕蒙向来听话,让他干什么从来不会推辞的,今个这是怎么了?便说:“就你去了。” “我今天腰不太舒服。”吕蒙找了个借口,他若跟着去砍柴,家里就留下吕隐和上官了,心里不太想他们单独跟叶清在一块。 “那就让吕隐去吧。”既然他不舒服,吕猎户也没办法了。 “还是我去吧。”上官尘开了口。 一旁的吕宁便也立刻道:“尘哥哥,我陪你一块去。” “你算了吧。”吕猎户没想让她去,她一个女孩子,从小都被他娇养着,上山去砍柴,怕走不一会路就喊累了。 “不算不能算,我非要去。”吕宁不依的时候吕猎户拿她也没有办法,只说:“先说好了,你要是走不动,没人背你的。” “不要小瞧我,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几个人在灶房外闲聊了几句,灶房之内,吕隐一边烧着火一边问:“清儿,哥问你一句话。” “嗯,你说。”叶清已把面条和菜都切了出来,这会功夫正准备炒菜来着。 “你是不是对上官有什么非分之想?” 男人也是敏感的,她对上官未免太过亲近了些。 叶清想了想,若是回他:‘如你所想……’怕他会因此更为难上官,毕竟之前拒绝了他们兄弟。 在她还没把房子建好接少爷离开前,这事她还是不要明说的好,便回他:“二哥,少爷是我的恩人,我的命是她给的。” “放屁。”吕隐嚷:“他怎么就变成你的恩人了,他是给你饭吃了还是救过你命了。” “少爷确实给过我饭吃救过我性命。”那天她来吕家借饭,被吕宁羞辱了几句,是上官送了饭到她面前,她被叶陆氏母女卖给别人,被赶出叶家无处可去之时,是少爷收留了她,让她跟着他的。 这份雪中送炭的恩情,对于她来说,就是救命之恩了。 在这异界之中,上官这个人渐渐的让她觉得,温暖,可靠,踏实。尽管他现在也是一无所有,寄人篱下,但这并不重要,只要她还在,金钱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房子也会有的。 吕隐被她的话气得不轻,闷头烧火,不再说什么。 既然他不再问了,叶清也不再说什么,心里想了想,决定一会吃饭的时候和他们把话说清楚,就是她要在山上建个房子的事情,也是让他们晓得,她是不会长住在吕家的…… 叶清闷头把面条下了,菜炒了出来,吕隐也闷头烧着火。 等面条熟了,叶清捞了出来,在冷水里过了一遍后盛在碗里,然后把炒出来的西红柿炒蛋往里面一倒,就是一碗凉拌面了。把每个人的碗装完面,叶清也就端了碗出去喊:“吕叔,先吃饭了,先吃饭了。” 桌子就在外面,又适逢夏天,吕猎户直接拍了拍桌子:“来,放这儿,放这儿。”就不进屋吃了,这大晌午的,屋里吃饭也怪热的。 叶清也就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上官尘便站起来去洗手,吕蒙直接坐下来拿了筷子,农家子没有吃饭洗手的习惯。吕隐也随之端了两碗面出来了,一块搁在桌子上,等上官尘洗过手过来坐下,五个人便围着桌子各捧了一碗面开吃了。 “叶清真是做什么都好吃,这面条有嚼劲,晚上可以再吃一次。”吕猎户吃了几口面后忍不住夸赞一句。 叶清含笑说:“吕叔喜欢吃就好。”看了一眼上官尘,见他的面也下去了大半,嘴角便扯了扯,说:“吕叔,大哥二哥,有件事情我和你们说一下。” “你说。”吕猎户应了声。 “我打算在山上建个自己的房子,开块地,在那边把家安下来。” “啥……”吕猎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一个小女孩子,建什么房子安什么家?她只要找个婆家把自己嫁掉就成了,他两个儿子就是现成的,她只要选一个,他都不会有意见的。 第66章她的自由(二更) 不要说吕猎户吃惊,就是吕蒙吕隐吕宁听了这话也是大吃一惊,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生出在山上造房子这样荒唐的想法? 吕家人面色各异的瞧着她,叶清继续闷头吃自己的凉拌面。 “清儿,你瞎琢磨什么呢。”吕隐开了口,又说:“在山上建房子,你是想被猛虎野兽吃掉不成。” 说到这个,吕蒙正色:“清儿,我们家是打猎为生的,这个我们最清楚了,山那边多有的是野兽出没,前几日不就有头野猪跑到山下来了吗?” 吕猎户说:“叶清,你想要有自己的房子也不一定非要在山上造房子,你看我们这门前不是还有空地吗?不如咱们家再造两间房子。”这样她便不用跑到山上住了,留在他们家,可以常年给他做饭吃。 吃过这丫头做的饭后,吕猎户不想明说,他已经不想再吃自己和儿子们做的饭菜了,这丫头就是做个面条,吃起来都这么有劲头,让人吃了还想吃。 吕宁嘴巴一噘,这一个个的都这么想留住她啊?她偏不想留她,有本事你就去山上造房啊!便说:“谁都不想寄人篱下呀,叶清有这样的志向是好的,你们应该成全叶清的,我举手双手赞成,叶清,你可不要半途而废,让人看笑话哦。” 叶清瞧她一眼,知道她心里打的那些小九九,她是巴不得她赶紧离开的吧,莞尔,道:“吕叔,大哥二哥,这个想法我从来你们家就在考虑了,等手里头有了些银子,就山上造房,开块地,至于猛虎野兽什么的,不是还有你们在么,你们到时候帮忙去给我设计些机关陷阱,真来了老虎倒好了,到时候把它捉住了,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这说了半天,白说了啊!她还想捉虎赚钱呢。 吕隐猛的扒拉了几口面条,心里老大不高兴了,这丫头竟然打了造房的注意,这就是表明不会嫁入他们家了?但凡她想嫁给其中的一个,就不会想在山上造房的事情了。 吕家的男人脸色各异,吕宁则忍不住笑了,叶清终于要离开他们家了,实在太好了啊!以后她就不用天天在尘哥哥面前晃悠了。 叶清把一碗面吃完了,她本来在县城的时候就在人家酒店吃了不少饭了,这会功夫是吃得感觉肚子都圆起来了,便说:“我一会打算出去一趟,到邻村找几个人跟我去山上看看。”若是成,明天就开工。 “你干嘛这么急着动工啊,你就这么想急着离开我们家啊?”吕隐急了眼,质问一句。 叶清望他一眼,没理她,只是对吕文道:“吕叔,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在外面流浪久了,有个自己的窝,才安心。” 吕猎户当然明白,他也是外来户,也在外面流浪过,一个安定的家对于他们来说,太有安全感了。 默了一会,吕猎户看了看上官尘,问他一句:“上官,这丫头是你带过来的,她要在山上造房,你怎么看?”这是把问题丢给上官尘了。 上官尘也就瞧了一眼叶清,她也立刻瞧向他,两个人心照不宣,装得甚是平常。 上官尘说:“这是她的自由。”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旁人有什么权利阻拦。 一句她的自由,吕猎户也就明白了,既然上官尘不管她的去留,他也不好继续阻止,便点了头:“好,你去干吧,若需要什么,只管让吕蒙吕隐去帮你做便是。”就算将来做不成自己的儿媳妇,那份情义还是在的,这丫头来他家不长,但在他家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底的,以前只知道她勤劳,现在又知道,这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而且有自己的主意。 吕文同意了,叶清也就站了起来,道:“吕叔,我再给您盛碗面。”拿了吕文的碗,又去给他装了一碗面条过来,吕文接过吃了,心里是真的有些遗憾,这丫头日后真离开自己家了,他往后吃什么才好呢?默了一下,忽然就说句:“吕蒙吕隐,趁着叶清还在咱们家,你们两个多跟她学学做饭。” “……”两兄弟默然不语。 吕猎户又说:“吕宁,你也赶紧跟叶清学学做饭,免得将来到了婆家,什么都不会让人笑话。” “知道了。”吕宁嘴上答应一句,心里不以为然,不就做饭吗?她有什么不会的,她一看就会。 叶清莞尔,瞧了一眼一旁的上官,见他的面已吃完了,便道:“少爷,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已经饱了。”他在路上便吃了些年糕了,再多一碗,实在也吃不下的。 他不用了,叶清也就作罢了,只是见他面无波澜,心里暗道她这未来的相公喜怒不言于表的功夫倒是一流的,她有点佩服了。 ~ 说完了正事,吃喝过后,叶清要去洗碗,忽然就被吕猎户阻止了:“宁儿,从今个开始,洗碗的活就交给你了。” “凭什么啊?”吕宁没想到他爹忽然给她分配了这么个任务,哪里肯干。 吕猎户耐心教导:“这牙刷的事情,你帮不上什么忙,叶清造房的事情,你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有空就把刷锅洗碗的事情给做了吧。” “我……我不干,我又不是长工……” 叶清已站了起来:“我来我来洗。”多大点的事情啊,就算她再忙,洗个碗而已,也用不了多少的时间,吕蒙和吕隐今天有点生气,都没有起来帮她干活了,倒是上官尘起了身要帮她拿碗,叶清忙道:“少爷,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好,你今天就负责做牙刷的事情吧,一会你的马借我用一用。” “好。”也就随她了,叶清抱了碗去灶房,上官尘也就出去了,坐在外面削牙刷棒。 吕猎户有些气闷,喊了声要跟着外走的吕宁:“宁儿,你给我站住。” 吕宁不明所以的看她一眼,干嘛又和她生气,她又怎么了。 吕猎户站了起来:“你跟我进来。”他抬步进了屋,吕宁觉得莫名其妙,进去就进去,跟她爹进他屋去了。 一进屋,吕猎户就压低了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你怎么就么懒呢?就不能多干点呢?” 吕宁不服,也压低了声音,以防止外面坐着的人听见:“家里有下人,我不干活也错了?” “你……”吕猎户气结,发现和她根本说不通啊! 家里有两个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一个勤奋又聪明,一个懒惰又什么都不会干,她的缺点很容易就全暴露在人前了。 第67章 他不会喜欢你 把家里的活收拾干净后,叶清就去牵上官尘的马了。 “清儿,清儿。”吕隐快步走了过来,问她:“你会骑马吗?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吗?放心吧。” “……”吕隐是真不放心,但见她已经跨上了马,道:“我走了。” “……”吕隐看着她策马哒哒的走了出去,猛然,他转身来到上官尘面前:“你怎么就这么放心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拦着点,清儿明明没骑过马的。 上官尘削着手中的牙刷棍,轻描淡写的回他一句:“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这个人,好像就没有她干不成的事,他倒是有点期待,这么个小东西,怎么给他在山上造一个世外桃源。 吕隐气得牙疼,吕猎户这时已拿了斧头喊:“吕蒙,你跟我上山砍柴去。” “不是说好了上官去吗?我身体不舒服。”吕蒙心情不太好,今天不想去砍柴。 吕猎户磨牙,这些个孩子,一个个的都要反了是吧,都叫不动他们了是吧? 上官尘已站了起来:“吕叔,我跟你去吧。” 吕宁也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终于没有叶清一块同去了。 这三个人一块上山砍柴去了,吕蒙和吕隐也没闲着,留下来把这点柴给削了。 两个人闷头干了一会活后,吕隐说:“就算她搬走,我也没有打算放弃她。” 吕蒙看他一眼,知道他的意思,回他一句:“巧得很,我也这么想的。” 吕隐说:“今个趁着人都不在,我们两个来打一架,谁输了,谁就放弃清儿。” 吕蒙说:“行。”啪的扔了手里的木头块,站了起来,捋了袖子,吕隐也拉开了架式,轻喝一声,挥了拳头,冲了过去。 ~ 驾…… 挨着冀北十二庄有个村子叫桃花庄,相距也不过有三里的路程。 往年的桃花庄远远走过,桃花盛开一片,好不美丽,但这两年不行了,天旱,桃花也枯萎了,庄上的人一样是少吃少喝,到处讨饭找野菜充饥。 前些天虽是连下了三场雨,可以种庄稼了,但一时半会庄稼也无法收成啊! 叶清策马来到这个庄上,无疑是给这庄上的人带了生机。 远远的,路过此地,庄稼人都在田里忙着种麦子,她勒马停了片刻,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认识谁,便唤了一声:“大叔,我找你们庄上的村长,能帮个忙吗?” 田里干活的人回头看了看,叶清指了指他:“大叔,你们村长住在哪儿,我找他有点事。” 那人确定是在叫自己,立刻放了手里的活,过来了。 “姑娘,你谁呀,找我们村长做什么呀?”那人倒是热情,一边过来一边打听。 “我是冀北十二庄上的人,我叫叶清,找你们村长谈笔生意,我准备在山上造个房子,你们庄上可有强壮的劳力去干活?” 那人一愣,在山上造房,不由疑惑:“姑娘,此话当真?” “这还能有假吗?” “你需要多少人去帮你干活?” 本来叶清也不想请太多人的,只说:“你先带我去见你们村长吧。”总要找个中间人来做个担保的,找村长便是最为保险的了。 “好,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这人活也不干了,只冲田里喊一声:“柱子他娘,我去去就来。”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前头去了,叶清也就策马慢慢的跟着他一块往前行,他还一边小跑着一边问:“姑娘,你要真找人干活,你看把我也算上一个行不行?” 叶清瞧他一眼,庄稼人一个个都晒得比较黑,她也估摸不出他有多大的年纪了,就是比较瘦小一些,那人又忙说:“姑娘,您行行好,您别看我瘦,我劲大着呢。” 叶清就答应了:“好,算你一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劲,刚才田里一块干活的是我婆娘,还有三个孩子。”他把自己的家详细的给介绍了一下,叶清有注意到,刚才田里一块干活的还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 这会功夫,吕猎户也带着吕宁和上官尘一块上山去了。 果然,走了一段路后,还没爬上山,吕宁就累得脚上发疼,走不动了,不过一直憋着没敢说。 两个男人走在前头,好不容易进了山,前面还有一段路要走,过去这片荒山里面就是一大片的荒林可以砍伐了,平日里是绝对不会有老百往这荒林里来的,里面是真的会有野兽出没的,往年就有人进过这山,被野兽给吞吃掉的。 “宁儿,你就在这儿等着吧。”吕猎户见她实在是走不动了,心里多少有点不忍的,便不想让她跟了。 “我,我一个人啊……”吕宁看了一眼上官尘,甚想他一块留下来陪着。 “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一个人过去就是了。”吕猎户拿着斧头往前走,这条路他最熟悉了,平日里也是常带着儿子进山打猎的。 上官尘说:“你若走不动,就自己在这儿等着吧,我陪吕叔进去。”拨腿,他走到前头去了,那意思就是不乐意陪她在这儿等了。 吕宁嘴巴噘了噘,不高兴。 吕猎户也没有办法,他开了口,他不愿意陪,他也没法勉强不是。 抬步,跟着一块往前走了,至于吕宁,她走不动,就在这儿等着吧。 吕宁噘着嘴站了一会,一个人哪里等得住,到底是拨腿又跟着继续走了,真的是累死人了,她可都是为了尘哥哥才来爬山的啊! ~ 几个人又走了一段路,接近了荒林后,上官尘说:“吕叔,我看那边好像是有片竹林,如果用竹子做的话,会不会更好?” 吕猎户回他:“确实是片竹林。” “斧子给我。”上官尘要拿他的斧子,吕猎户一怔…… “还是我来吧,我来吧。” “给我。”他把吕猎户手中的斧子夺了过来。 “这……”吕猎户一脸无奈的跟着他过去了,最终也只能摇摇头,他愿意干,就随他了。 上官尘拿着斧子过去,把那边的竹子给砍伐了一些,吕宁一旁站着看着,双眼分外有神,小声嘀咕:“爹,我看尘哥哥还是挺有劲的嘛。”一点都不像干不动重活的样子。 吕猎户看了她一眼,眼神无奈,过了一会,上前招呼:“上官,这后面的工我来做,我来把它们都砍成一段一段的,好装到竹篓里去。” 上官尘也就没再与他争,由他了。 最后吕猎户把竹子砍成一小段一小段的,装进了他背来的竹篓里,装了满满一篓子。 上官尘一边看了看:“差不多够用了吧,不够了再过来砍吧。” 吕猎户忙应:“够了够了,做一千个牙刷没问题的。” 他作势把竹篓给背了起来,背在身上沉甸甸的,他走路的时候,脚下踩了一个竹子,差点没把他给绊倒,上官尘伸手扶了他一把说:“吕叔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连个竹篓都背不动了,还是我来背吧。” “不行不行,我来背我来背。”吕猎户哪肯让他背,又说:“我四十岁还不到,哪里就老了。” 上官尘也就不与他争了,只道:“那吕叔就背到山那头吧。”意思是之后他会背着下山了。 吕猎户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爹,你叹什么气啊?”吕宁跟了过来,问他。 吕猎户没理她,闷头往前头,到了下山的那段路,就换上官尘来背了。 背这么重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确实挺累的。 吕宁几乎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叫:“爹,爹,你等等我。”真走不动了。 “爹,要不你背我一会吧。”吕宁抱住他的胳膊央求,她真不行了。 “你才三岁?”吕猎户不背她,气得牙痒,却也没有办法,自己娇养出来的女儿,打断牙往肚子里咽吧。 “爹。”眼看着上官尘越走越远,也不知道等着她点,吕宁也顾不得许多了,抱住她爹的胳膊不让走。 吕猎户朝远处看了看,见上官尘越走越远了些,那竹篓他背着都觉得沉重,背在他上官身上,仿若背的是篓棉花似的,于他来说一点重量都没有一样。 “宁儿我给你说。”吕猎户声音不也压低了,反正上官尘都走远了。 吕宁乍见他又是之前的样子,又严厉起来,表情也绷了绷,不知道他爹又要说什么了。 “你对上官的那点小心思,趁早掐死了。” “你,你说什么啊……”吕宁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爹会说这样的话。 “他不会喜欢你的。”身为过来人,吕猎户早已看穿一切,在一切还来得及之前,不如掐断女儿的希望。 “为什么呀?尘哥哥不喜欢我喜欢谁呀?”吕宁嚷了起来,他爹这样直接了当的和她说这种话,太伤人心了。 吕猎户叹了口气,他当然也期望女儿和上官能有那样的缘份。 ~ 第68章少爷少爷(二更) 上官尘背着一竹篓竹子回去的路上,就遇着从桃花庄回来的叶清了。 “少爷,少爷。”她赶紧从马上下来了。 “少爷,怎么让你来干活了,他们人呢?”叶清伸手要从他背上把竹篓给取下来,打算自己背着,她是特种兵出身,这些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的。 “我帮吕叔背了一会,没事的。”他回了一声,由着她把竹篓从自己身上拿了下来,瞧着她转而背到自己瘦弱的背上了,一个小姑娘家,还真没有半点的弱不禁风。 “少爷,你骑马吧。” 上官没骑,只是牵了马跟着她一块往回走,询问:“事情都办好了?” “都办好了,说定了,等井钻好后就开工,到那时候大家麦子也都种下了,农忙基本结束了就等收成了。会有二十个人过来帮我们干活,每个人一个月给他们出五百文银的工钱。”本来没打算要太多人的,但今天去了桃花庄一趟后,那些人真的是太热情了。 李劲热情的把她领到村长的田里,村长立刻派自家儿子一路边跑边喊,把全庄的人都喊来了,一听说有工可以做,大家伙活也不干了,全庄的人都跑来了,让她甚是为难的好啊! 知道村民的日子都不好过,想挣点钱,她同情心泛滥,最后敲定了,要二十个人来帮她干活,一家出一个强壮的劳力,就这样还是有好多人没活干的,但这些人还是比较友善的,倒也没因为没抢到活干闹红脸。 每人一月给五百文银,中午一顿饭管吃,免得他们来回跑,耽误时间,又累。 叶清又说:“我打算在山上钻个井,以后吃水方便,这个忙他们答应帮我干了,明天就派人过来到山上帮我钻个井,但差不多要花一百两的银子。我算了一下,我们手里头现在还余四百两的银子呢,既然要造房子,就造个好一点的,咱们不要土坯房,造青砖绿瓦房。” 到时候手里头的银子可能会紧了点,但也不要紧,只要这一千支牙刷交上去,还会再收回五百两银子,她还可以分一半的银子。另外,她手里还有一个调料的配方,打算到时候卖给张老板,银子的事情,她是不愁的,造个房子完全是绰绰有余了,只等着房子造好,有了自己的窝,把少爷带回自己家,单独开灶过日子了。 ~ 叶清如意算盘是打得好,上官尘嘴角扯出微不可察的笑,她这行事倒是火速,这要不多久,还真能在山上把房子给造出来了。 他还真要入赘不成? 两个人,一个牵着马一个背着竹篓往回走,路上的时候遇着了叶家的老太太,她也是刚从田里回来的。 “清儿,清儿。”老太太迎过来喊她。 “奶奶,奶奶你来得正好,我有件事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你说。” “过些天,你来帮我做饭吧,管吃,另外还给你工钱。” “哟,你想干什么呀?”老太太惊讶。 叶清笑:“奶奶,我打算在山上造房子,也给你造一间,等房子造好了,你就搬过来跟我住吧。”跟着她那个儿子,三餐不饱的,还要下田去干重活,倒不如跟她上山去住,下半生过悠闲的日子快活。 老太太一愣,问:“你说的是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我喊你。” “好好。”老太太立刻高兴的答应了,和她住一块,她倒没想这么多,但她说在山上造房子,她是挺稀奇的,看这丫头一脸认真,知道不会有假。她一把年纪了,能用着她帮忙干点活,她也是挺高兴的,本来一直都觉得自己帮不了这丫头什么忙,还挺内疚的。 几个人一边往回走,一边说着话,因为时间已差不多到了傍晚了,太阳就要下山了,下田的人也陆续往回走了,有人瞧见他们,远远的指指点点。 叶陆氏母女三个也刚好从田里走出来,干了一天的活,累得不行了,一看见这几个人走一块,叶陆氏说:“我就说她脑子有问题吧,放着好好的马不用,自己背那么个重的竹篓,这人是不是傻啊?” 叶欢瞅了一眼走在叶清旁边的那个大高个,心里气得不行,就是这个人,居然看不上她,就是因为他,闹得现在全庄上的人都看她的笑话,以为她们母女倒贴。 旁边刚好有一块回去的旁族的人,冲叶陆氏喊:“叶寡妇,那不是你家闺女叶清吗?你看她多能干啊,现在帮吕猎户家干活去了。” 叶陆氏脸黑:“我不认识她这么个白眼狼,我早和她一刀两断了。” “你家婆母还和她有说有笑的呢。” 朱氏一族的兄弟也正跟在后头,自然是看见了前面的叶清和上官尘,还有叶老太太有说有笑的跟着他们一块往回走。 叶家这个老不死的,存心想要和他们朱家作对是吧?都说要孤立这叶清了,她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和叶清走在一块,与她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向走,走到叶陆氏母女旁边的时候,故意大力一撞,硬是把冷不防备的叶家母女全都给撞得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气得叶陆氏刚想破口大骂,一看是朱氏一族的人,顿时便没敢了,朱宏不解气的瞪她一眼:“瞧你养了个什么祸害在咱们庄上……”咬牙,转身黑着脸走了。 叶陆氏母女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的把叶清再给恨一遍骂一遍了。 ------题外话------ 上一章已是三千字的更新了,这一章又是二千字了,拼死又加一更哈,快来留言说爱我哈 第69章可以补肾 说来奇怪,当天晚上回来后,吕宁破天荒主动干起了灶房里的活。 叶清准备淘米做饭的时间,她立刻跑了进去喊:“我来,我来淘米,你烧火就成。” “……”叶清看她一眼,应了声,灶房门口坐下了。 等晚上吃过了饭,吕宁立刻又站了起来:“叶清,我来洗碗,今个我来洗碗。” “……”大家看着她急忙把碗都抢了去,心里诧异。 她一个人把灶房给收拾干净了。 吕猎户看在眼里,算是满意了些,吕隐悄声问了句:“爹,宁儿受什么刺激了?”就是平日他们兄妹在一块,她也从未主动抢着干活啊! 吕猎户瞪他一眼,会说话吗?只道:“看来是宁儿长大了,懂事了,也不知道哪家的小伙子有这福气可以娶走我们宁儿。” 吕蒙和吕隐立刻别有深意的看向上官尘。 吕蒙说:“女孩子一旦长大,家务事便无师自通,样样都会干了,以后咱们都可以歇着了。” 吕猎户忽然问:“上官,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吧。” 他说:“吕叔,不急。” 吕隐立刻说:“怎么能不急呢,现在你爹娘不在了,我爹就算是你爹了,你的事我爹肯定会操心的,爹,你给好好看一看,这方圆十里之内,哪家的姑娘比较勤快能干,托媒人给上官说个媳妇吧。” 吕蒙说:“费那劲干什么?现成的不就有一个吗?把宁儿说给上官吧。” 吕隐立刻咐和:“对对对,宁儿不错,上官,你看呢?” 这两兄弟一唱一合的,吕猎户心里一动,话都挑明了,端看上官的态度了。 上官已站了起来说:“宁儿是妹妹。”言罢,他走了出去,吕隐已喊了起来:“又不是你亲妹妹。”上官充耳不闻的走了。 “……”吕猎户默了一会,看得出来,人家这是不答应了。 叶清这时把竹子抱了过来,准备削竹子了。 吕隐还嚷着:“这都什么人呢,宁儿这么好,他都不愿意?难不成他想娶公主。” “你小声点。”吕猎户说了他一句,免得让吕宁听见了伤心。 叶清是假装什么都听不见,她什么都听不见,这个时间和他们摊牌太不是时候了,只能默默叹口气,做牙刷吧。 这事之后,第二天,果然来了人,直接找到吕猎户家来了,一边过来一边喊问:“叶清姑娘是住在这儿吗?” 叶清正在屋前凉衣裳,闻言应了声:“是,我就是。” “我们是来给你打井的。” “这就去。”叶清把衣裳凉下,抬步走了过来,喊了句:“吕叔,少爷,我先去山上一趟。” “去吧。”吕文应了一声。 这般,叶清带了前来打井的一行人往外走了。 庄上忽然来了人,往荒山那边去了,看他们拉的东西便知道,那可是钻井用的工具,这一路过去,庄上的人看在眼里,因为不知道这叶清想干什么,便议论纷纷。 这一天,随着叶清出去,吕文也喊了声:“吕蒙吕隐,你们跟我去田里一趟,把那点麦子撒了。”至于上官尘嘛,吕猎户说:“上官,你就跟宁儿看家吧。”随便把牙刷的活给做了。 “好。”上官答应了,吕宁则笑嘻嘻的跟着他往旁边一坐,看着他熟悉的把一竹杆削得像筷子似的。 ~ 荒山那边,叶清已看好了一块地了,就把房子造在靠林之地,井也就打在旁边了。 和前来钻井的人说好后,大家开工干活,用辘轳架在井口,用铁器挖下去,挖到一定的深度,用木头加固,防止水分多,塌方。与此同时,叶清也往里面走了走,看了看。 昨个见吕猎户他们弄了一堆的竹子回来,她琢磨着,这有竹子的地方会不会有竹笋?果然,当她找到这片竹林的时候,那地上有圆锥似的东西从地上冒了出来,叶清上前一看,可不就是竹笋吗?心里一喜,立刻动手扒了起来。 平日里这些村民是不会到这荒林里来的,因为觉得不安全,怕会有野兽出没,这下了几场雨后,竹笋都冒了出来,想必这林中还有别的野生蔬菜可以吃呢。 叶清先扒了些竹笋,打算回去先吃着,等有了时间让吕蒙他们过来再扒些回去。她又在林中找了一圈,还找了些野生的木耳,顺便也挖了些黑木耳回去。 时间尚早,叶清也没在山上久留,过去打了声招呼后,她先回去了一趟,把东西带回去。 叶清怀里抱了一堆竹笋和木耳就这样下山了,下了山,路过一片片的庄稼地,远远的,吕隐看见她过来了,扬声喊她:“清儿,清儿。” 叶清手里抱着东西不便招手,便应了声:“二哥,我先回去一趟,把东西放回去。” 有路过的人看见她,见她怀里抱了东西,出于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等看清她怀里抱的东西后,吓得脸色一白,连连后退,能离她多远,就离她多远。 这见鬼似的表情,叶清权当没看见,只是待她走远些后,后面的人立刻往田里一招手,喊:“你们知道她怀里抱的都是什么吗?” “什么东西?”有人扬声问了问。 “黑鬼,是黑鬼。”这人压低声音。 田里有人走了过来,出于好奇:“那玩意不是不能吃吗?前几年咱们庄上不是还有人吃了那玩意差点死掉的吗?”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大概知道她抱那些回去干什么了,有人说:“甭管她,让她吃吧。”吃死才好呢。大家心照不宣的懂了,便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干活,这几天在家把麦子种下后,基本上也就没什么活了。 ~ 叶清这时也抱着自己挖来的东西跑回家去了,回到家里就见上官尘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前削竹子,吕宁搬个木墩子坐一旁跟着干活,她从未干过这活,削起来觉得有些吃力,到底也不算个笨的,干了一会后,渐渐有些顺手了,就是手累得疼,有些撑不下去。 “尘哥哥,你手不累吗,你歇一会吧。”叶清喊他,想让他歇一会,这样她也可以跟着歇一会。 “不累。” “尘哥哥,你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喝吧。”这样她就可以站起来活动活动了。 “不渴。” “尘哥哥……”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不是,不是。”吕宁立刻又动起了手。 就在之前,所有的人都走后,她坐在他跟前看着他削竹子,本以为就这样静静看着他就可以了,谁知他忽然说:“你闲着也是闲着,这些竹子你负责削了。” “尘哥哥,我,我不会。”吕宁本能的想拒绝,她有试过的,削起来太费劲了,真的很累的。 上官尘说:“叶清一个女孩子都会,你不会比她更笨。” 比叶清更笨吗?她当然不可能比叶清笨,她聪明着呢,吕宁当时就拿了一旁的刀:“我当然不比她笨。”叶清会的,她也会…… 这般,跟着着削起了竹子,几个下去后,手真的磨得疼了,还有这刀,这么大个,她拿着都很累的啊! “少爷,我回来了。”叶清不动声色的走过来,唤了一声。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叶清说:“我从山上挖了些菜回来,我去洗一洗。”她扭身去找了个盆过来。 “叶清,我帮你洗,我帮你洗。”吕宁已站了起来,跑了过来夺她的盆。 “……”叶清看她一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这都什么菜呀。”吕宁抱着盆翻了翻盆里的菜,顿时吓得脸上一白,手中的盆被她给啪的一扬扔地上了。 “叶清,你怎么找这么多黑鬼回来,你是想毒死我们吗?”吕宁冲她大叫,离那木耳远远的,甚怕它的毒气会传过来。 叶清蹙眉,心里一动,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了,就是木耳吗?它长得比较黑点,便正色道:“什么黑鬼?这叫木耳,黑木耳。” 吕宁嚷:“你骗谁呢。”跑到上官尘面前:“尘哥哥,你去看看,那真是黑鬼,我们这庄上以前有人吃过的,吃过之后差点没死掉。” 叶清从地上抓了一把木耳,吕宁见她伸手直接抓木黑,更是吓得脸色一变。 “少爷,这个是我从山上挖的,叫木耳,营养极其丰富。”又说:“刚挖出来新鲜的不能食用,食用新鲜的是有毒素的,但要晒干了,就没事了,而且男人吃了还可以补肾。” “……”上官尘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一个半大的女娃,补肾这样的字都懂。 叶清又拿了竹笋说:“这是竹笋,晒干了吃,新鲜着吃,都没事,都是天然的蔬菜,营养价值丰富。”日后若住在山上,吃蔬菜都不用花什么银子了,全是天然食物无毒素。 “你去弄吧。”上官尘回她一句。 “好勒。”叶清转身把地上的木耳竹笋捡了起来,去河边洗一下木耳,趁着阳光正好,晒干了。 吕宁一旁看着,心里甚是不悦,她怎么什么懂啊?反而显得她大惊小怪,井底之蛙了。 第70章 姑娘改正态度 叶清把木耳放在太阳之下暴晒,再看时间不早了,她又顺便把米也淘上了,让米先泡上一会,这样煮出来的米会比较好吃。 “叶清,我给你烧火吧。”吕宁已跑了过来,实在不想削竹杆了,手累得又酸又疼。 “再等一会吧,先让米泡上一会。”叶清应了她一声,拿了淘米水出去了。 “有什么好泡的啊……”吕宁索性坐了下来,烧起了火。 随便她了,叶清端着淘米的水到了灶房外,又洗了把脸,在脸上啪啪啪的拍了几下子后喊:“少爷,你歇会吧,有一个月的时间呢,不急。”他们这么多人,不忙的时间做起来,也快。 上官尘也就把东西放了下来,自己去拿碗喝了口水。 叶清洗过脸,看还有些时间,吕宁帮她烧火,她就省了不少事了,便去把自己昨个买回来的材料拿了出来,准备磨成粉沫。 上官尘回头一瞧,见她又把杵臼那个大石缸抱了出来,便挑了眉,走过去问她:“你这是作甚么?” 这件事情叶清还没有说,毕竟还没有赚到钱,他问了,叶清也就说了下:“少爷,我昨个又买了些食料,今个把它全都磨成粉沫,没准到时候我们又能大赚一笔。” “怎么个赚法?”他又询问了一句。 叶清咧嘴,悄声说:“卖给张老板,等再去县城的时候拿过去给他试验一下。” 他了然,她这脑子里赚钱的想法不少,便又问她:“水井好了?” “还没好,等晚点你跟我再过去看一看。” “好。” 灶房内,吕宁噘了噘嘴,几次想出去喊人,又忍了。 昨个跟着她爹和上官一块上山砍了不少竹子回来,途中,被她爹教训了一番。 “你这么懒,谁会喜欢你?” “你看看人家叶清,多勤快,什么都抢着做,这样的姑娘,哪家不想娶回来做媳妇,你哥哥们喜欢她不是没道理的。” “身为一个女孩子,什么活都不能干,我看你这辈子就待在家里吧。” 她爹声色俱厉,从未有过的严厉,听得她一愣一愣,后来,渐渐开窍了一些,她爹的意思不就是让她勤快点多干点活吗?不就是说男人都喜欢勤快的女孩吗?不就是说尘哥哥喜欢勤快的女孩吗?那她干活就是了。 想到昨日她爹教训她的种种,她忍,继续烧火。 ~ 吕宁把米饭烧好了,后来叶清过来要炒菜,准备炒个竹笋,吕宁看在眼里,忙道:“叶清,你来烧火,我来炒菜吧。” “好,等我把这个竹笋炒出来,别的菜你来炒。”叶清答应一声,锅上抹了点油,准备做一道竹笋炒肉。灶房之外,上官尘帮着她继续把食材给捣鼓成粉沫,全部捣鼓成粉沫后,拿干净的布包上,系好,吕猎户父子也从田里回来了,厨房那边也做好了菜,大家洗手吃饭。 “这道菜叫竹笋,是我之前从山上挖出来的,你们尝一尝味道怎么样?”若是大家都喜欢吃,到时候再挖一些,要是他们不喜欢吃,那就留着她自个吃吧。 “竹笋?这是什么菜?”吕隐一边夹了那道未见过的菜,尝了一口。 “好吃,你从哪挖出来的?”吕隐忙问。 叶清解释一句:“竹林那边挖出来的,竹笋只生长在竹林里,我之前看了过了,那边竹笋还挺多的,这东西营养挺高的,吃了对身体有好处。” 吕隐忙道:“晚点咱们再去挖点回来。” 几个人都尝了口这新鲜的竹笋,都表示好吃。 吕宁一旁看了看,这些个人,都吃竹笋,她炒的菜还没有人动呢,为了让大家都知道她今天做饭了,便说:“除了竹笋外,今个所有的菜包括米饭,都是我做的。” 吕隐就嚷了起来:“不会吧,难怪这米饭吃起来与平日的不大一样,我说今个这米饭怎么这么难吃呢。” 吕蒙吃了口她做的菜后说:“宁儿,你是把盐都倒进去了吗?”咸得没法吃啊! 吕宁不高兴了:“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做个饭你们都说不好吃。”叶清做个饭,个个都夸。 吕猎户说:“是真太咸了,以后少放点盐。”当然,也不忘记鼓励女儿:“多做几回,就拿捏习惯了。” “那是你们盐味小,我吃着就挺好吃的。”吕宁不服气,扒拉一口菜,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没叶清做的菜好吃的,就算是真的咸了,她也要说好吃,也要吃下去。不过,转眸一看,见上官尘没说什么,吃了一口她做的菜,便立刻道:“尘哥哥,你吃着怎么样?” 上官尘说:“挺好。” “……”几个人都看他一眼,他这是昧着良心在说话好么。 吕宁高兴坏了,立刻动筷子要给他夹菜:“尘哥哥,你多吃点。” 上官尘挡了一下:“你放下,我自己来。” “……”不让她给夹菜啊,吕宁噘了一下嘴,把菜放到自己碗里了,又说:“我不管,你们得把我做的菜吃完,不然,以后我都不做了。” 吕猎户怕她真不做了,立刻多夹了菜往自己碗里放,吕隐说:“你真要天天做下去,我估计很快就饿瘦了。” 吕蒙说:“还是让清儿来做菜吧。”吃惯了叶清做的饭,真吃不惯她做的啊! 吕宁气结,上官尘说了句:“吕叔不是挺喜欢吃的吗。”话罢,他又夹了一筷子竹笋,这一道菜很快让几个男人三两下给抢光了。 上官尘就着两口竹笋肉片把一碗饭给吃完了,叶清也忙吃了两口竹笋,好在她竹笋做得多,不然都不够吃了,吕宁做的菜,也只有吕猎户比较给面子的吃了些,上官尘勉强吃了两口便不吃了,叶清也给面子的吃了两口,吕宁一生气,自己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菜给吃光了,确实是太咸了,吃过,她扭身出去了,取了碗水大口的给喝了下去,嘴巴里才算好受一些,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少放点盐,多做几次,肯定拿捏得好。 这事之后,吕宁又回去主动把碗筷给收拾了,和叶清说:“我来洗碗吧。” 吕猎户展眉而笑,甚是满意的说:“宁儿果真长成大姑娘了。”自己的闺女嘛,只要她改正态度,听话,他当然是要多夸的。 第71章 想成亲了(二更) 由于吕猎户家还有些麦子要撒,那点地,他们父子三个人就干完了,人再多,也插不上手,吃过饭,吕家父子又去田里了,今天把麦子撒了,明个也就没啥事了。 后来,叶清也又去了一趟山上,上官尘继续留在家里跟吕宁一块看家,随便把牙刷的第一道工给做了。大家分好工,叶清准备上山再挖些竹笋回来,还有木耳,再弄一些回来晒干了,到时候就不用买菜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叶清想在山上种些菜,弄片菜园子,下午的时间,她趁着人在山上的工夫,瞅准了一块荒地,刨了起来,到时候这边就是个菜园子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叶清自个刨出一小块的地,等那边井打出来了,就可以引水过来了。 ~ 家中,又要跟着做牙刷的吕宁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拿刀的手都磨成泡了。 “尘哥哥,你看我的手,都磨成泡了。”她可怜兮兮的伸出自己的手给他看,想歇一会,但需要他开口,免得他以为自己懒,不想干。 上官尘扫了一眼:“习惯就好了。” “……”吕宁嘴巴噘了噘,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她的手吗?又说:“尘哥哥,要不咱们去田里看看吧,看看我爹他们把地种成什么样子了?” 上官尘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马上太阳就要平西了。 “你去灶房把晚饭做上吧,等一会大家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 “我去田那边看看。”他放下手里的活,要走了。 “尘哥哥,尘哥哥……” “熬点小米粥,熬粥之前,先把米泡上一小会,做出来会更软糯,家里不是还有包子吗?把包子再一块热上。”他把话交代下去后,走了。 这么简单的活,操作起来并不难。 好吧!吕宁没有办法,只得任由他出去了,她则回去做饭了。 ~ 这般,上官尘直接去了田那边,沿着山路,上山了。 也不知道那丫头把井钻在哪个位置了,荒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可不容易,上官尘四下看了看,没看见会什么人影,又往前走了些,记得她说过前面竹林里有竹笋,便过去瞧了瞧,也没看见她人。 “丫头,丫头。”他边走边唤了几声,这天都快黑了,她也该下山了。 “少爷,少爷,我在这儿。”叶清的声音已传来了,她就在竹林那边开了块地,一听见喊声就知道是他来了。 叶清忙跑过来迎他:“少爷,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 “你来得正好,你快过来看看,我把这块地给开出来了。”叶清领着他往那边去,指了指面前被她刨出来的地,毕竟是荒山,想开出一块地并不容易,所以她花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也就开了这么一小块的地,种点蔬菜还是可以的。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她满面红光,鼻尖都在冒汗,累得不轻。 他拿了块手帕,递给了她:“擦下汗吧。” 叶清也就接了他递来的帕子,白色的帕子被她在脸上抹了一把,都脏了。 “给你弄脏了,等我回去洗干净再还给你。” “不用了。” 他又四下看了看,站在这儿个方向,能看见那边有人,看来是打井的人。 由于时间不早了,这些人也正准备收工的,打井这个活,可不是一天能干完的,要知道这是荒山,想在这边打个井出来,更不容易,还要得花点时间。 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喊她:“叶清姑娘,我们收工了,明天再来。” 叶清也就道:“韩叔,辛苦你们了。”挥了挥手,对方也就走了。 ~ “少爷,我们也下山吧,你帮我拿下铁锹。”叶清也准备走了,前去把竹篓给背了起来,她来的时候为了挖这些竹笋,特意背了个竹篓过来了。 上官尘瞧她一眼,走过去:“换一换。”抬手,从她身上取下了竹篓,自己背上了。 叶清看他一眼,也不与他争,由着他了,自己拿了铁锹,跟着他一块下了山,一边往回走,一边和他说:“少爷,你是不放心我才跑过来的吗?” 她猜着肯定是这样子,但还是要问一问的,看他怎么说。 “算是吧。” 叶清嘴角扯了扯,心情愉快:“明明就是,你这回答傲娇了。”不过,她喜欢,毕竟是她看上的人,怎么着都行。 “少爷,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叶清又询问一句,想他以前的生活肯定比现在好多了,现在住在这儿,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力给他更好的生活的。 “还好吧。” 又是这种态度,叶清嘴角上扬,道:“少爷,我们以后一定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不是她夸口,说大话,未来的日子她心里已经有了规划,有必要适当的给他一点保证,反正只要跟她在一块,一定不会让他后悔的。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笑,叶清瞧着他噙了一丝的笑,有种要醉在他笑里的感觉,怎么会有人的笑容这么好看这么温暖,就听他说了句:“看样子你是真想打算养着我了。”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想法,便又反问他:“少爷,你愿意让我养你一辈子吗?” “上次不是说过了。”他不好养,但她却信心满满。 叶清明白了,少爷这个人吧,有话不喜欢直说,就是傲娇。但他要表达的心意,她还是明白的,铁锹往肩膀上一扛,她笑嘻嘻的说:“等房子造好后,我们就拜堂成亲。”瞅着少爷这身高体长,背着竹篓也没能减低他半分的颜值,她体内有些蠢蠢欲动,想成亲了。 第72章张老板来了 这几天吕猎户的庄稼种下了,农忙一结束,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一家人坐在门前的荫凉下,继续未干完的活,制作牙刷。 叶清洗过衣裳后,把自己的衣裳继续晒在门前太阳下的竹杆上。 和往日不同,往日里,她总是洗一大盆的衣裳,近些日来,这吕宁变得分外勤快,她不再单洗上官尘的衣裳了,大伙的衣裳她都给包揽下来了。 这会功夫,有辆华丽的马车哒哒的进来了,停在了吕猎户家,马车上,有人跳了下来,询问:“叶清是住在这儿吗?” 叶清正在凉衣裳,那边的吕隐已站了起来喊:“张老板,您怎么来了?”这离交货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呢吧。 确实是张万福来了,天有些热,他微胖,怕热,便一边抖着扇子一边拿帕子给自己抹了把汗说:“我看看你们货做得怎么样了。” 叶清走了过来:“张老板,这离一个月的时间还有二十来天呢。”他这来的是不是早了点啊! 张万福含笑说:“来看看,来看看。” “你们做了多少了啊?” 吕隐这时给他搬了个凳子,张万福也就坐下来了。 叶清答他:“差不多有一百支吧。” “这样吧,我先把这一百支牙刷带走。” “……” “趁着现在生意好,能卖一个是一个。”过了这个时机,有人来抢这个生意,就难了。 叶清问他:“之前的都卖光了?” “都卖光了。”张万福咧嘴笑,可是让他大赚了一笔了。 叶清点头,说:“我今天刚好还有点事要办,就跟你进城一趟。”上次做的衣裳差不多也要好了,衣裳要去拿回来给少爷穿上的。 “行,行,你们把这做好的一百支牙刷先给我带回去吧。” “好说,少爷,你帮写个字据,就写张老板已经验收了一百支牙刷了,还有九百支。” 上官尘也就站了起来,往屋里去了。 过了一会,他拿了自己写好的纸出来,叶清接过,看了看,少爷当真是写了一手的好字,这写字的功底一看就不浅,有一定的年数了。 “张老板,你看一看,签个你的名字。” 张万福也就看了看,做生意的嘛,帐是一定要算清楚的,他也不多问,看完了,就果断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吕叔,少爷,我今个再去县城一趟,顺便再把咱们上次做的衣裳拿回来。” 吕猎户应了声,上官尘说:“马借你用。” 吕隐忙道:“清儿,我陪你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办完事就回来了。” 吕蒙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叶清答应一声,转身进了屋拿了些东西,之后又去马厩那边牵马,张万福赶紧追了过去,小声问:“你上次说的香料呢?” “在身上呢。” 张万福咧嘴笑,这丫头年纪虽然不大,说的话莫名的就让人觉得信服,自那天走后,他就在期待那个所谓的香料,这等了几天后,实在有点等不及了,一早起来,吃过喝过,便套了马车,亲自找过来了。 吕隐这时端了水过来:“张老板,您喝口水吧。”吕隐是看他满头大汗的,觉得他一定会渴。 “……”张万福看他端了一碗清水过来,那碗还破了一个边,当即摆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他从来不喝没烧开过的清水,更不会用碗喝水,还是这么破烂的碗。 一旁侍候的小厮忙倒了杯茶送过来,是上好的毛尖,张万福接过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姿态上倒是真有几分的贵气,不似寻常的农家子,一看就是土里土气的。 吕隐好像明白了什么,也就算了。 叶清这时翻身上了马喊:“少爷,我走了。” 张万福也抱了拳,就此告辞了。 看着这张老板上了他那辆华丽的马车,小厮驾着马车跟着叶清一块走了,蹲坐在小木墩上的吕宁说:“爹,等咱们赚了银子,也买了辆马车吧。”坐在马车里不仅凉快,还充满了贵气,瞧起来当真是有股子高高在上的感觉。 吕蒙说:“咱们的牛车也不差。” 吕宁噘着嘴说:“马车里不会被太阳晒到。” 吕隐笑道:“你在家里待着哪也不去,更不会被晒到。” 吕宁不服:“看人家有马车,你们都不想拥有一辆马车吗?”太没出息了,都刺激不到他们的欲望吗? 吕隐和吕蒙沉默了一会,低着头继续干活。 在看到上官尘那匹马后,就想拥有一匹他那样的马了,但这都需要不少的银子,就算一匹普通的马也得一百两银子了,要是再好一点的马,就更贵了,要是再配一辆马车……这么多真金白银,放在以往,可从未有人想过买马这件事情,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有可能了。 沉默了一会后的吕隐说:“爹,等再挣些银子,咱们也买匹马吧。” 吕猎户说:“买马能有多大的用处,倒不如再把咱们的房子翻新一下。”又说:“你们都长大了,以后都是要娶媳妇的。”如果有银子,他会尽可能的让孩子们住更好一些的房子。 叶清那么一个小女娃,有了银子都想着先给自己造个好一些的房子,吕猎户也生出了这么个想法,又说:“这土坯房风吹雨打多年了,越来越不结实了,有的地方都开始渗雨了,屋顶上也被修补过多次了。”所以买马什么的以后再说,房子要紧,有了好房子,便不愁没好姑娘愿意嫁给他的儿子们。 第73章少爷洗澡(二更) 吕猎户家今天来了一位乘着华丽马车的尊贵客人,一路打探进了吕猎户的家,这事已闹得庄上许多人都知道了,后来叶清骑着马随这马车一块出去了。 最近叶清的动静不小,还在山上钻了个井,能在山上钻个井,这得需要多少的银子啊?当年庄上那口井,可是全庄几百口人均摊出来的。 眼看着叶清出去了,身为邻居的叶陆氏气红了眼,呸了一口:死没良心的,当初就不应该捡了她。 年长一些的叶欢问:“娘,叶清哪来这么多的钱可以在山上凿个井?” 叶乐气哼哼的说:“肯定来路不正,没准是偷的。” 且说,叶清乘着马行在前头,马车行在后头,一路直奔县城去了。 去了县城,先到了安平酒家,叶清先去了厨房,亲自炒了两个小菜给张万福品尝。 张万福人在二楼的包厢坐着,逐个品尝了一下送来的两道小菜,一道是花菜炒肉片,一道是青豆炒肉丝,还有一道干炒藕片,就是叶清上次在这酒家吃过的三道菜,就是这么几道再普通不过的小菜,味道竟是比自己平日吃过的更有味道。 张万福吃了一口,再吃一口,这种味道,根本不是自己店里能做出来的。 叶清走进这包厢的时候,张万福面前的菜去掉大半了,一碗饭也被他给干掉半碗了,看见叶清进来,他忙招了手:“叶清,坐,坐。” 叶清也不与他客气,坐了下来:“张老板,味道如何?” 张万福说:“你那香料的配方,你打算多少银子卖给我?” 叶清比划了五个手指头,张万福见状立刻点了头:“五千两,成交。”只是,张万福是有条件的:“你这香料卖给我后,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再卖给旁人。” “你这是想从我这儿给我买断了?”若是这样子,她恐怕不能答应他。 张万福说:“你若是再卖给旁的酒家,恐怕我的生意又会被旁的酒家抢去大半。” 叶清沉默了一会,说:“我只能答应你,一年之内,这个香料不会在这县城卖给旁人。”一年之后,就不一定了,如果那时候她不需要银子,可能不会再打这生意的主意,如果需要银子……该卖的还是要卖的。 张万福想了想,最终退一步进一步:“二年,二年。” 叶清看着他,也就答应了:“成。” 最终,张万福以五千两的银子把叶清手里的香料给买了回去,两个人签了字据,画了押。这次也没再给她抬几箱元宝过来,而是直接给她付了银票。 这事说好之后,张万福本来想挽留叶清吃个饭再走的,但她还有正事要做,便没有多留,揣了银票,去了钱庄一趟,后来又去了布行,把上次做的衣裳都拿了出来,还顺便又让老板给自己又量身定做了两套衣裳。 这事办好之后,她又去了一趟菜场,买了些蔬菜回去,又买了些猪排骨,这里的猪排倒是便宜得很,十五文银就能买到一斤,因为猪排上没什么肉,基本上是不会有人肯愿意花银子买的,考虑再过些天要在山上造房子了,她又买了个大锅,至于碗就没有买了,到时候工人自己会带上自家的碗和筷子过来的。 把该办的事情都办理好了,叶清在返回的集市上又买了些发糕,上次见上官尘差不多都吃完了,想必是乐意吃的,便再给他带一些回去了。 这般,叶清骑着马,回庄上去了。 回去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快晌午了,到家的时候就见吕猎户和吕蒙还坐在院子里,不见旁人,叶清一边下了马一边喊:“吕叔,大哥,我回来了。” “我买了些发糕,你们尝尝。”她一边把买来的发糕分给了两位,一边又询问:“少爷呢?” “河边呢。”吕猎户答她一声。 叶清又忙着去把马上的东西放下来,吕蒙立刻前去帮忙:“清儿,我来,你歇会。” 叶清也就由了他,又拿了些发糕送给灶房的吕隐和吕宁去了,还有一些,要留给自家少爷吃的。 吕蒙发现她买了不少吃的,有菜有肉还有米面,不由道:“清儿,你买了不少东西啊,这得多少银子,一会我算给你。”这些吃的万是不能让她破费的,该给的都要给。 叶清笑:“大哥还和我计较这几个银子的钱么。”一边又去把另一些发糕拿了去,见上官尘还没回来,直接去了河边了。 上官尘正光着膀子在河里擦洗,实在是因为这天闷热了些。 叶清远远看见,几乎是轻手轻脚走过去。 他半个身子都在清水里泡着,但上半身的暴露足够让人移不开眼睛了,手臂和背部的线条肌肉瞧起来又结实又坚硬,若非常久运动,恐怕很难保持这般完美。 “看够没有。”叶清还没看完,上官尘的声音已传了过来,转身,挑眉,他目光扫了过来,目光幽远深邃了几分。 叶清面不改色心不跳,立刻把手里的发糕伸了出去:“少爷,我是来给你送发糕的,你洗好了没。” “好了。”他从水里走过来,面无波澜,从地上拿了自己的衣裳,随意的往身上一套,有些松垮,腰带也没有系上,只言:“我先去换件衣裳。” “少爷,我把你新衣裳带回来了,我给你拿你的新衣裳,你试试看。” “好。” 叶清立刻跑了,前去取他的新衣裳。 上官尘跟在后面望着,嘴角的笑有些微不过察,很快,她拿了新衣裳过来,他便拿着衣裳去了浴房那边,换上了缎面所做的新衣裳。 叶清捧着发糕在外面等着,吕蒙走过来来喊她:“清儿,你站这儿干什么。” 心里有点不太舒坦,她对上官尘是不是太好了?对他们都没这样过。 叶清回他一句:“等少爷出来,给他发糕吃。” 吕蒙气结,她回答得坦然,好似等他出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 “你刚回来,也累了,你去喝杯水,歇会吧。”他怕她累着了,她倒好,回来就忙前忙后的去找上官尘,来侍候他了。 第74章 摊牌 把一身粗布换下,穿上叶清带回来的缎面所做的衣裳,量身定做的,穿在身上,自然是在合适不过。 叶清在外面等着,直到里面的人出来,不由咧了嘴,直言不讳说:“少爷,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银白色的缎面做成的衣裳,虽说只是四等级的面料,不如绸缎光滑贵气,但再粗糙的布料,衬在他身上,都仿若跟着他一块高大起来。 “是吗。”他嘴角依然扯过微不可察的笑,伸手接了她送到面前的发糕,咬了一口。 吕蒙一旁看在眼里,觉得呼吸有些不畅,扭身走了,坐在树荫下歇着去了。 “饭好了,饭好了。”吕隐这时在屋里喊了一声,叶清直接应了过去:“来了来了。”拨腿去了灶房那边,帮忙把菜端出来。 午饭,大家便在堂屋就餐了。 饭桌上,吕宁已看到上官尘身上的新衣裳,这光滑的面料穿在他身上,就像城里的贵公子似的,当真是好看得不得了,她自己心里已是蠢蠢欲动,赶紧把自己的饭扒拉完了,之后站了起来,去了屋里,她也要穿自己的新衣裳。 吕宁把自己的新衣裳换上,她当初选择的是粉色面料,穿在身上显得人又精神又艳丽。她拿着镜子在眼前照了照,顺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非常满意,感觉自己就像城里的小姐一样了。 扭身,她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喊:“爹,你们看一看,我穿这衣裳好看吗?” 吕猎户看她一眼,含了笑:“好看。” 吕隐说:“宁儿这身衣裳一穿,与上官站在一处,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了,大哥,你说是不是。” 吕蒙会意,立刻咐和:“这倒是真的,宁儿,你往上官旁边站一站,让我们看一看。” 吕宁立刻站了过去,自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她也觉得自己与上官尘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于叶清,她扫了她一眼,看她一身的粗衣布,心里又骄傲得不得了。 吕隐又问叶清:“清儿,你看看,上官与宁儿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就是想暗戳戳的打击一下她的信心,让她不要对上官想多了。 “……”叶清看他一眼,知道他的险恶用心,她若说不是,不仅会惹得吕宁不快,也会让吕猎户不高兴的吧?但她若说是……那她日后要怎么把上官接过去与自己住?叶清心里纠结了一下,当即立断,她本无意欺骗。 叶清正想着这事,吕蒙也一旁说了:“清儿,你怎么不说话了?” 这一个个的,是要逼着她说出个所以然啊! 叶清看了一眼上官,他仿若一个局外人似的,又仿若压根听不懂大家说什么似的,自顾的就着菜吃了几口饭,见叶清盯着他看了过来,也看了她一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吕叔,我有件事情,还要和你们说一下。”叶清觉得有必要说了,不然,会让误会越来越深,到时候会不好收场的。 “说吧。”吕猎户应了她一声。 “等我房子造好后,我打算把少爷接过去,与我一块住。”话说到这儿,应该是够明白了,想必大家应该都能听得懂了吧,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除了上官尘,吃饭的人都停止了吃饭的动作。 过了一会,吕宁反应过来,质问:“叶清,你这话什么意思?” 吕家父子面色各异的看她一眼,又看了上官一眼,上官依旧面无波澜。 吕猎户这时问了句:“叶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清说:“等房子造好后,我打算与少爷成亲。” “我不同意。”吕宁已叫了起来,气得不轻。 吕猎户看向还没有表态过的上官尘,问他:“上官,这是真的吗?”既然叶清当众说了,恐怕假不了,但他还想听上官亲口说出来。 上官尘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说:“是真的。” “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吕宁忽然就大声的尖叫起来,她猛然冲到叶清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她想把叶清拽出去,奈何力气不够,叶清竟是坐得稳丝不动,一时之间,吕宁越发的激动了,喊:“爹,你看到没有,我们好心收留她,她却把我的尘哥哥抢走了,尘哥哥是我的,我不同意他们成亲。” 吕猎户脸色难看,沉喝一声:“闭嘴,出去。” 吕宁叫:“爹,你把她赶出去,把她赶出我们家。” “吕蒙,把宁儿拉出去。”吕猎户已沉声吩咐下去,吕蒙站了起来,拽着吕宁就出去了。 吕宁又气又怒,哇哇直叫:“叶清,我恨你,我恨你。” 叶清默默叹口气,恨她也罢,她看上的男人,不想拱手让人。 吕猎户脸色缓了缓,道:“宁儿不懂事,叶清你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叶清说:“好。” 吕猎户也就站了起来,不再说什么,出去了。 叶清跟着站了起来,收拾碗筷,吕隐看她一眼,扭身也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出去,叶清自己把碗筷给收拾了起来,上官尘坐着未动,看着她,说了句:“你这丫头,胆子倒是大得很,就不怕被人赶出去。” 叶清停了收碗筷的动作,凑近他悄声说了句:“少爷,你放心,就算被赶出去,我也一定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跟着我,一定会让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上官尘望着她,笑容突然放大,让她有一瞬间的猝不及防,怔了怔,直觉心跳瞬间加速了。 男人的笑容干净纯粹迷人,还有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五官,难免让人心动。 “我去洗碗了。”叶清抱起碗筷走了出去,她一个大姐姐,因一个少年人的笑容忽然脸红心跳了,在现代,美男她也不是没有见过,但脸红心跳神马的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叶清抱着碗出去了,吕猎户依然坐在树荫下,做牙刷,吕隐已经不见了。 对于吕猎户家,她自觉是不亏欠他们家的,若说他们家对自己有收留的恩情,那份恩情,她是不会用自己看上的男人来偿还的,她可以做苦力,多干活,用别的方式来偿还。 第75章看上你了 (二更) 下午的时间闲来无事,叶清跟着一块继续做牙刷。 吕隐在河边坐了一会后,也回来了,跟着继续一块做牙刷,只是偶尔抬眼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坐在木墩上的上官,不得不承认,上官他这张脸真的是越看越好看,叶清一准是被他这张脸给迷住了。过了一会,上官尘站了起来,走了,看样子是去茅房那边了,后来吕猎户也跟着起起来,走了。 “清儿,你真打算和上官在一块了。”吕隐心有不甘,又问了句。 叶清点头:“嗯。” 吕隐说:“我知道,你不就是看上他这张脸了么,他除了脸白点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 叶清不语。 吕隐又说:“你真是没眼光。”又说:“就算你选择了大哥,都比他强。” 叶清不说话,由他说去。 吕隐说了几句,她又不啃声,觉得特没劲,也就不说了。 过了一会,吕蒙回来了,一块坐了下来,只是沉着脸不说话,跟着做起了牙刷。 “宁儿呢?”吕隐见他一人回来,便询问了句。 “一个人待着呢。”又反问:“爹呢?” “茅房那边去了。” 几个人便不再说什么,继续做手里的活,后来,吕猎户和上官一块回来了。 ~ 他们家田里的活差不多结束了,下午的时间,几个人就忙乎牙刷的事情了。 时间渐渐过去,还不见吕宁回来,吕猎户吩咐:“吕蒙,你去宁儿找回来。” 吕蒙说:“我哪喊得动她。” 吕猎户站了起来:“她在哪儿?”他准备亲自去找人了。 “后山那边。” ~ 眼看天就要黑了,吕宁一个人坐在山脚下,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她都这么久没有回家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寻她? 远远而望,倒是有人朝这边来了,但仔细看了看,竟是朱氏一族的人过来了,根本不是她家的人嘛,心里气闷不已,喊嚷一声:从现在起,那个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吕宁,你坐在这儿干什么?”那边的人渐渐走近了些,有个少年喊了她一声。 吕宁扫了一眼,别过脸没说话。 她虽在这庄上住了好多年了,但与这朱氏一族的人并不熟悉。 “吕宁,你怎么不搭理我?”这人是朱宏的二子朱山,十八岁了。 庄上的娃儿们,长年田里干活,多半都是长得粗壮幽黑些的。 吕宁不答反问:“我和你熟悉吗?” 他们的父亲朱宏眉毛微拧,这吕猎户家的小丫头性子看起来有些刚,竟敢这样和他们说话。不过,眼下正事要紧,懒得搭理她一个黄毛丫头片子,朱宏也就喊了声:“朱山,走了。” 朱山答应一声:“爹,你们先走吧,我随后就跟上来。” 朱宏看了儿子一眼,挥了手:“走。” 朱氏一族的人立刻跟着往山那边去了。 听说叶清在山上凿起了井,整个庄上的人都分外好奇,农忙过后,趁着天黑,朱宏就带了自家的两位兄弟和几个孩儿们过来了,想要上山看个究竟。 ~ “吕宁,我看上你了,要不你跟了我吧。”随着朱氏一族的人离开,朱山对噘着嘴坐在一旁的吕宁说。 今个的吕宁,穿了新买的衣裳在身上,衬得她越的发娇美可人了。 能穿得起缎面的衣裳,整个庄上也没有一家一户,可见这吕猎户家是真有银子的。 把这个的姑娘娶回家当媳妇,虽然是外来户,也不亏。 吕宁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会和她说这么一句话,立刻就站起来了,冲他喊了句:“你想得可真美。”拨腿就要跑。 “吕宁。”朱山紧追一步,一下子就拽住了她的胳膊,不由分说就给搂住了,吕宁又惊又吓,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吕宁,我真看上你了,你做我媳妇吧。”朱山不肯放手,一边抱紧了她一边作势要亲下去,吕宁吓得摇头躲闪,小身板被他死死的抱着,怎么也没办法挣开。 “啊呀……”忽然,那小子哀叫一声,脑袋上挨了一个拳头,下一刻,吕宁就被松开来了。 嗷……嗷…… 那小子被人一阵猛打,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甚至还没看见是谁打了他,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上被人打得惨叫连连。 吕宁一旁看着,愣了愣,回过神来后全身还在发颤。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她爹吕文。 吕文打过那小子后,转身,拽了女儿就往回走。 吕宁又惊又吓的跟着她爹往回走,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等她再次回过神来后,忽然说:“我不回去,那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我不回去。”她用力甩手,挣开了她爹的手。 吕猎户看她一眼,目有愠怒:“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知道有多危险吗?”都发生那样的事情了,她还敢说不回去…… 吕宁眸中也噙了泪,喊:“要不是因为叶清,我会遇着这样的事情吗?” “你把她赶走,你把她赶走啊!” “胡闹。”吕猎户厉声斥责一句,抓了她的手腕,就要带她回去。 “我没有胡闹。”吕宁不服气的大喊:“她一来我们家,就把我尘哥哥给抢走了,我们家收留了她,她却抢了我的尘哥哥,她忘恩负义,我们为什么还要对她有情有义。” 吕猎户沉着脸吼:“你给我闭嘴。” 吕宁委屈得不行:“你们全都向着她,全都喜欢她,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到底谁才姓吕啊……” 女儿委屈得要哭,吕猎户于心不忍,声音软了几分,道:“缘份这事,不能强求。”又说:“回去之后,不许再闹。” “我就闹,我就要闹,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块的。” 吕猎户声音重了几分:“你同意不同意都不重要,上官的事情,你管不了。” ~ 第76章拿了他的衣裳 晚饭,叶清做了点小米粥,又蒸了一锅馒头,炒了几道菜,就是从山上找来的竹笋和晒干了的黑木耳,荤素搭配一下。 吕蒙和吕隐心情不好,便没再抢着来帮她到灶房干活了。 大夏天的,到灶房烧火,那是火上加火的事情,上官尘也就坐到锅前帮着烧几把火了。 晚饭的时候吕宁到底是被吕猎户给带回来了,一家人坐在堂屋吃饭,谁也不说话,菜虽好吃,但明显的吕蒙和吕隐以及吕宁都吃不下什么,吃了几口饭菜后吕蒙和吕隐都出去了,趁着天黑,去河边洗了个澡。 现在河水涨了起来,在河水里洗澡就方便了许多。 再则,就一个浴房,一个个的跑浴房洗,得轮到几时,还需要去打很多的水过来,倒不如去河边洗一下方便省事。 看两位哥哥都离开了,吕宁也放了手中的筷子,噘着嘴离开了,拿了衣裳,去浴房洗澡。 看孩子们都离开了,这样的气氛多少有点不太好,吕猎户说:“我们吃,我们吃。” 虽然是少了三个人吃,几个小菜还是被叶清和上官尘以及吕猎户消灭完了。 吃喝过后,叶清起来收拾碗筷,去了灶房,上官尘也起了身,拿了衣裳,去河边擦洗一下。 天上的月光皎洁,在这样的晚上,河边洗澡的男人们就多了,隔不多远,都会有三五成群的男人光着膀子下河了。 上官尘来到河边的时候吕蒙兄弟已经在水里了,在水里扎个几个猛子又浮了上来,看见走过来的上官,吕隐目光一动。 大晚上的,虽有月光作伴,但看人仍不太真切,就见上官尘脱了衣裳下了水,仿若没看见他们似的,也不说话。 他不说话,吕隐也就朝他游了过去,来到他面前打量着他道:“我们来打一架,打赢了我,就随便你,打输了,你就离开我们庄上,以后不要再来见清儿。” 上官尘声音轻淡:“你要是能打到我,算你本事。” 轻视他?小瞧他?吕隐已经一个拳头打了出去,不料他竟是像条鱼似的,哧溜一声滑走了。吕隐扭身追了过去,虽是在水中,吕隐速度也不慢了,农家子有几个不识水性的,不但识,水性且好。 吕隐本以为可以很轻松的解决了上官尘,他要是从未把他放在眼里的,哪料在这水中,他竟如鱼儿得水,左右而避,不要说打到他了,根本触及不到他。 后来,吕隐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上官尘的水上功夫了得,便吼了一句:“有种,你特娘的不要躲啊。” 上官尘说:“有种,你来抓我呀。” “大哥,过来……”不要说他们兄弟俩欺负他一个,他实在是欠欺负。 吕蒙早就看不下去了,吕隐竟没办法在水里抓住这小子?听到吕隐的喊声,他立刻二话不说欺了过去。 这小子敢与他们兄弟抢媳妇,不收拾他,太便宜他了。 皎洁的月亮下,兄弟二人联合出手,想要抓住这个敢和他们抢媳妇的上人,狠狠教训一顿的,不料,他一个猛子扎水里去了。 ~ 吕猎户家,已挑了油灯。 吕宁洗漱过后,叶清也跟着洗漱一番,人还在浴房,就听外面传来吵嚷的声音。 “吕文,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 是朱氏一族的人带着棍子找来了,知道朱氏一族来吕猎户家找麻烦了,还有许多看热闹的跟着一块过来了。 吕文听见喊声,走了出来,就见朱宏带着一家老小又来了,一块来的还有庄上的村长任舟山。 “村长。”吕文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抱了拳。 村长任舟山看他一眼,叹口气:“吕文,是把你朱山打成这样子的?” 此时的朱山,正被人扶着站在跟前,在山脚下,吕猎户对他一阵猛打,可是不轻,全身到现在还都疼着,路都走不好了。 吕猎户说:“村长,这小子欺负我家闺女,我教训他一下而已。” 朱宏说:“吕文,我儿子怎么欺负你家闺女了?空口无凭,你给我找个证人来。” “我就是证人。” “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就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对于这吕猎户家,朱氏一族早就恨得牙痒了,这吕家人,惯会用自己家的肉来讨好村民,当老好人。 吕猎户说:“我已经说过了,还要什么说法。”他总不能说,朱山轻薄他的闺女,正好被他撞上,若是这样说,就真毁了他闺女的名誉了。 朱氏一族的族长扬了声:“既然他说不清楚,还与他客气什么?动手吧。”一声动手吧,这朱宏立刻扬了手中的棍子,要打了。 朱宏一棍子打下来,打在了吕猎户身上,打了个结实,自己手臂都感觉要震麻了,他竟是稳丝不动。 他竟是没有躲,朱宏一愣,立刻又扬了棍子朝他腰身上打下去,吕猎户眉宇微拧,毕竟他也不是铜墙铁壁,被一棍子打在身上,是会有知觉的。 “住手,住手。”吕宁已冲了过来,一把护在她爹面前喊:“不许打我爹,你们不许打我爹。” 吕猎户把女儿拽到身旁,说:“我已受了你两棍子了,你们请回吧。” 朱山嚷:“爹,我看上吕宁了,非得吕宁给我做媳妇,才能放过他们家。” “我呸,你想得美,我可看不上你。”吕宁嚷了起来。 朱山说:“你和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不嫁我,看这庄上谁还敢娶你。”一言即出,立刻惹得吕猎户的怒目,他看着这个幽黑又壮实的小子,甚想再打他一顿。 他的女儿,还从未想过嫁给朱氏一族。 跟着前来看热闹的人立刻因着朱山这话指指点点,吕宁又急又怒:“你胡说,你胡说。” 朱山大喊:“我没胡说,你在山下的时候已经是我的人了。” 吕猎户拳头紧握在一块,他宝贝女儿的名誉就这样被这个人给毁了,他忍无可忍,一个拳头又打了出去,本是要打朱山的,朱宏立刻拿着棍子横了过来,吕猎户再不忍他,一拳击在朱宏的身上,他连人带棍立刻飞了出去。 片刻,这边立刻乱作一团,朱氏一族的人执棍而上,朝吕猎户打了过来。 朱氏一族的族长叹了口气,和一旁的村长说着话:“这吕猎户,不能再住在我们庄上了,必须得把他赶走了。” 吕宁见这情势,抬步想要跑去喊人,扭身就见叶清走了出来,站在那里看着,立刻大怒:“叶清,你不是很会打架吗?你怎么不去帮我爹啊?”气死她了,她居然站在这儿看着不动。 叶清说:“我看吕叔还应付得过来。”看吕猎户这拳头,倒是有法有章的,不像普通的村民,一身蛮力,只会乱打。 她目光微敛,想了想,抬步,走了过去,喊声:“吕叔,我来帮你。” 见她去帮忙了,吕宁这才放心一些,转身跑开,想要去喊人,哥哥们还在河边没回来呢。 河边上,吕蒙和吕隐追着上官尘是越去越远了,这条河不浅,从东直伸到西。 吕家兄弟追逐他半天,非但没碰到他半分皮毛,还累得气喘吁吁,最后只能靠在岸边大口喘气了。 吕隐说:“这小子水上功夫不错,下次不要再水里与他打。”根本就抓不住他。 吕蒙说:“只要他还在咱们家,有的是机会修理他。” “回去了。”吕隐也不想再抓他了,水里追他半天,实在是累死了。 两兄弟本来暗暗较着劲,现在因为上官尘,直接联合了。 两人游了回去,上了岸,拿了衣裳穿上,后来,吕隐顺便把上官尘的衣裳给拿走了。 没了衣裳,看他怎么上来。 ~ 吕家,此时已乱作一团。 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庄上这么多人,竟然都不是他们的对手?那就用车轮之术,累也要累死他们。 村长沉着脸发了话:“你们都给我上。” 现在的村长对于吕猎户其实也是不很满意了,上次他们家杀野猪的时候,村长提了一嘴子,就是想把自己的女儿许给吕猎户家的儿子,但人家儿子不同意,吕猎户也没表态,很明显了,就是不愿意与他们家结亲呗。 他可是一村之长,这吕猎户也太不识抬举,不给面子了。 这一次,朱氏一族的人又与吕猎户家闹了矛盾,又找上门来,因着上次的事情,他是不会再主持公道帮着吕猎户了,不但不帮,但见吕猎户与叶清把朱氏一族的人都打倒后,他脸上一黑,让旁族也跟着上了。 村长发了话,旁族的人自然是立刻往上冲了。 大打轮番打下来,有百十个壮年男人轮番上阵,都败了下来。 吕蒙和吕隐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一幕,他家又让人给包围住了,这两小子也是立刻二话不说,跑了过去喊:“爹,我们回来了。” “都住手了。”村长忽然就发了话。 再打下去,也没有意思,看样子是很难打赢他们了。 村长喊了声,大家也就住了手,村长这时又说:“吕文,我们庄上住的可都是良民,容不下你们这些恶人,你们搬出我们庄吧。” ------题外话------ 今天有二轮pk。盼大家留言,不要养文啦,每天都在爆更 打个广告——顾轻狂《女帝归来:暴君榻上宠》一朝穿越,她成了残暴好色的一国女帝,附带三千美男供她享用。 黄真真以为,她走了桃花运。 不曾想,人生如戏,全特么的靠演技,这些美男一个个都不是简单的主儿。 “陛下,这是您今晚翻的牌子。”太监双腿颤抖。 “靠,怎么又变成他了。” 一个风华绝代,俊美绝伦的男子推门而进,勾唇一笑,“我翻的。” “……” 人前,他杀伐果断,残忍冷血,人人战栗。 人后,他宠妻如魔,护短专情,不容许任何人伤她分毫。 白天,他温润如玉,谪仙出尘,一本正经。 夜晚,他化身为狼,一遍遍索取,不知疲惫。 黄真真怒吼,“你到底要怎样?” 男子长臂一揽,宠溺道,“要你。” 第77章清新脱俗 吕猎户一家在这庄上也住了多年了,村长想让他们家离开,又谈何容易。 吕文说:“这块宅地,当初是我花了银子买的,白纸黑字写着呢。”所以,想赶他走,没门。 村长说:“你们现在得罪了全庄的人,这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你们,你们再继续住下去,觉得还有意思吗?” 吕文默了一会,闹成这样子的局面,他也不想的,他这个人,向来以和为贵,但今天女儿被欺负了,他不可能不出手教训那个欺负过他女儿的小子。 叶清说:“我们要怎么生活,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如果你们觉得没意思,以后见了我们,假装看不见就是了。” 村长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个小丫头,说话也太狂妄也太目中无人了。 叶清又说:“不想被打,都滚出去。” 村长脸色黑了下来,还治不了这些个人了,现在连吕猎户都硬气起来了,便沉声道:“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以后也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走。”他转了身,气呼呼的走了,庄上的人立刻跟着他一块散了,吕猎户家,瞬间安静下来。 “丫头,丫头。”忽然传来了喊声,叶清一怔,立刻回了过去:“少爷,少爷。”听声音好像是从河边传来的,她立刻跑了过去。 “丫头,去给我找套衣裳过来。”上官尘人还在河里待着。 叶清一怔,忙道:“少爷,你的衣裳呢?” “让他们拿走了。” 叶清明白过来,立刻转了身,快步跑了回去。 去了上官尘住的那个屋,拿了火折子把油灯点亮,见几件衣裳都在一旁的木柜上放着,便立刻拿了一套新衣裳跑出去了。 叶清快速把衣裳往河边送,喊:“少爷,给你衣裳。”放到边上,她又忙转过身去,隐隐听见上官尘从水里走上来了,应该是在穿衣裳了。 过了一会,上官尘穿好衣裳,走了过来:“回去吧。” 叶清跟着她往回走,悄声问他:“少爷,是不是因为我,他们才这样对你的?” “没事。”他不甚在意。 他不在意,叶清心里却不太舒坦,说:“少爷,让你跟着我受委屈了。” 他嘴角扯了扯。借着月光看她,她表情有些的懊恼。 让他受这样的屈辱,她却没有办法,甚至不能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真没事。”他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吧。 两个人走到门口,吕猎户正和留下来没有走的叶家老太太说:“老嫂子,我们没事的,您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您也回去吧。” 老太太能不担心嘛,现在连村长都出动要赶他们走了,他们即使现在没有走,在庄里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太好过啊! 叶清走了过来,唤了声:“奶奶,等我一下,我一会送你。”立刻拨腿跑回了屋,拿了东西出来后便拉着老太太往外走,又一边安慰她:“奶奶,您真不要担心我们,没事的,真的。” 老太太叹口气,一个老太太实在是无能为力的,根本帮不上他们任何的忙,反而被叶清安慰几句,便道:“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奶奶。” “好好,一定告诉你。”叶清答应着,又说:“再过几天井就凿好了。” 老太太立刻道:“放心,我一定过去帮你做饭。” 走出吕猎户家的屋外,叶清又说:“奶奶,这个你拿着。” “鞋子?”老太太一边接了过来一边看了看,还真是一双小布鞋。 “奶奶,送你的,我亲手做的。” “你,你这孩子费这钱干什么。”老太太又高兴又不舍,毕竟这一双布鞋都要不少钱呢。 “你试试,看看合脚不合脚。” “以后可别再费这钱了,有钱要省着用,给自己攒点嫁妆。”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就地坐了下来,脱了自己的草鞋,换上这双小布鞋,还别说,合脚又舒适得很,难怪这丫头那天要量她的脚来着,真是有心了。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叶陆氏已带着两个女儿过来了,两家是邻居,但凡有人从她家门前经过,总是要知道的,在自家屋前就听见这边有说话的声音,听声音就知道是这两个人,叶陆氏立刻带了女儿过来了。 老太太也就站了起来说:“试下鞋子,清儿这丫头手巧得很,给我做了一双布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穿布鞋呢,舒服。” 这话听在叶家母女的耳朵里,刺耳极了,再低头去看老太太脚上的鞋子,可不就是一双小布鞋,老太太还在地上走了几步,看样子挺高兴的,叶家母女看在眼里,只觉得老太太就是在炫耀。 “清儿,你不用送我了,回去吧。”老太太摆摆手,准备走了。 “好的,奶奶您慢走。”叶清答应一声,看着老太太拎着一双草鞋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她就是想让叶陆氏母女看一看,她们当初弃绝的闺女,现在是多么的能耐,她们要是有点悔意,就该好好待这闺女,毕竟陆氏对叶清有养育之恩,她们若肯好好说话,相信叶清一定会原谅她们的。 这些天来,她在山上钻井的事情,庄上的全都知道了。 没人能搞得懂她为什么要在山上钻井,但老太太是心知肚明的,这闺女挣大钱了,要山上造房子了。 老太太明白,叶陆氏母女不明白啊! 眼望着老太太离去,叶清也没打算留下来和这几个人说什么,扭身,准备回去了。 “叶清。”叶陆氏猛然拦在她面前,挡住她的路,问她:“我怎么听说你请人在山上钻井,你到底想干什么?” “造房子。”叶清给了她三个字。 在山上造房子?叶陆氏不可置信,她哪来这么多的钱可以在山上造房子,立刻又问:“你哪来的钱?” “这可就无可奉告了。” 叶欢一步踏过来:“叶清,你不要太忘恩负义了,当初若不是我娘捡了你,你早死一百回了,你发了财,不应该报答我娘对你的养育之恩吗?” “原来无耻二字也可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佩服。”叶清抱了个拳,准备夺路而去,叶陆氏伸手要拽她的胳膊,被她挥拳打开了。 瞧她扬长而去,叶陆氏母女气得双眸通红。 她发了财,发了大财啊!眼红,当然眼红了,恨不得把她的钱全抢过来,但苦于干不过她,也没有办法。 第78章 狼扑小羊(二更) 这些天山那边也开始动工了,叶清现在想要弄几间红砖绿瓦的房子出来,这就需要把砖从镇上运过来了,先用牛板车运到山脚下,由于上山的路难行,牛车是上不去的,只能靠人力来搬运了,两人一组抬着往山上去了。 这一天,桃花庄那边来了不少的壮实男人过来抬砖,这些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冀北十二庄,没有人知道这叶清弄这么多砖到山上干什么,而且这砖可不便宜,许多农家子拼了一辈子也没有银子弄个红砖绿瓦的房子出来。 叶清在山脚下看着,一边喊着:小心点,小心点……一下子不用放这么多…… 大伙儿应着:“叶清姑娘你放心,我们可以的。” 看着大伙儿抬着砖往山上去了,渐去渐远,跟在一旁瞧着的上官尘忽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背着我,还有别的银子?”不然,就她之前卖牙刷的那几百两银子,打个井就花去了一百两,应该差不多还余个有三百两。 叶清望他笑说:“少爷,我忘记告诉你了,那个香料我卖给了张老板,他给我这么多银子。”她比划了一个巴掌,上官尘了然:“五千两?” “嗯,我答应他二年之内这香料不在县城内出售。” 上官尘突然发笑,这丫头的钱倒是来得够快的。 叶清看着他,说了句:“笑起来真好看。” “……”上官尘望她一眼,笑容渐渐收敛,说:“那边来人了。” 叶清望了过去,是冀北十二庄的村长领着一帮人过来了。 前几天这村长是彻底和吕猎户家也撕破脸了,现在听说叶清把砖往山上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打算亲自过来看个究竟。 跟着村长一块过来的还有各族的族人和族长,大家匆匆跑了过来,眼红的看着面前这遍地的红砖绿瓦,村长发问:“叶清,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清扫他一眼,语气轻淡且不善:“搬砖。” “你搬砖到山上干什么?” 叶清再答:“造房子。” 大伙都怔了怔,朱氏一族的朱宏忽然大声道:“你凭什么在山上造房子?这山可是我们老祖宗留给我们的,虽然现在是荒了无人管,但你一个外人也没资格用这山。” 这话一出,大伙儿立刻咐和:对对,不能让她在山上造房子。 村长这时也清了清嗓子:“叶清,你都听见了,这山就算荒废在此一千年,那也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你凭什么在这山上造房子?” 叶清冷笑,道:“我今个就要在这儿造房子,你们不服?那就官府告我去呀?” 上官尘一旁望着,嘴角轻扯,这丫头有一张桀骜不驯的脸,被这么多村民围攻的时候,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他这会也上前一步,说:“冀北十二庄的村民,你们在这儿骗谁呢?这荒山来历已久,有这东凰国的时候这山便存在了,说到老祖宗,就是你们老祖宗还活着的时候,这山都不在他们名下,你们若不服,也可以开山造房啊!” 真是气死人了,他们平原造房的银子都没有,哪有银子开山造房。 上官尘又说:“我劝你们都还是散了吧,在这儿闹到天黑都没有用的,若不服还要打架,你们也是打不过她的。” 大家面面相觑,村长想了想,这小子说的没错,这山不属于他们的私有产品,这荒山的存在有几百年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老祖宗活着的时候都不进这山的。 “我们走。”村长一时之间拿不出办法来,掉头先走,回去商量对策。 朱氏一族也立刻跟上一块去了,朱宏走在村长身边悄声说:“村长,万不能让他们得逞了。”让他们在山上造房子,还是用红砖,想一想都让人眼红,难怪前些日子钻井来着。 随着众人离去,有位老太太走了过来,是叶家的老太太。 “清儿,你今天搬砖怎么不叫上我呢。”老太太要动手帮她搬砖。 “奶奶,这活你干不了,由他们干,桃花庄的人已来了。”叶清往山上指了指,他们都搬着砖上去了,走远了。 “我帮忙多搬一个,便少一个。” “奶奶,等过几天开工了,你再帮忙做点饭。” “好好。”她就等着这一天了,终算能帮她干点活了,又说:“我在这儿帮你看着砖,你去忙别的吧。” “好,我去山上一趟。”叶清答应了,上官也就直接跟着她一块上山看去了。 两人一边进了山叶清一边和他讲:“少爷,房子就造在这边,这里有竹林生长,相对来说土地比较松软一些,容易开发,你看,那边我已经开了一块地了,一会我们种些菜下去,到时候就不用我们天天买菜了。” 上官尘跟着她走了一圈,钻井的工程差不多就要结束了,见她过来,那边立刻也有人喊了声:“叶清姑娘。” “怎么样了?”叶清一边过去一边询问。 “叶清姑娘,这两天就可以结束了。” “好,辛苦你们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叶清又说:“少爷,等房子造好后,我们可以在这周边栽种一些花花草草,弄一个大花园……到时候你出门就可以看见许多的花了。” 上官尘瞧她一眼,说到这个,仿若事情已经成了似的,她精神气不错,双眸有神,透着亮光,猛然,他抬了手,捏了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 下巴被他忽然捏住,叶清看他,他双眸深邃,眼睛太过深邃,以至让她觉得他双眸深情,她不由闭了眼。 瞧她忽然闭了眼,嘴角微嘟,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问句:“你闭眼干什么?我只是发现,这张小脸好像越来越耐看了些。” “……”叶清猛然睁开双眸,有一瞬间的尴尬,他已朝后退了退,离她稍远一些,望她笑笑。 有种被捉弄的感觉!叶清也咧嘴笑,忽然就扑了上去,像狼扑小羊,用力过猛,他直接被扑倒在地上压住了。 叶清已摁住他的脑袋,作势要亲下去,下一刻,一只手挡在了他们的嘴巴之间。 上官尘拿自己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有一凤眸瞪圆了,看着她。 “……”不情愿? 叶清看着他,瞧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惊恐?是不是自己吓着他了?到底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现代人恋爱的时候亲亲抱抱都觉得正常,但这古人可能不会这样子吧? 她是不是太急了点? ------题外话------ 今天pk第二天哈,来来来,大家给收藏留言哈,评论越出彩奖励越高哈。 第79章少爷,你放心吧 瞧着上官尘有些震惊的表情,叶清反而笑了,没再亲下去,只是一把拽开他的手摁在了自己的小手里说:“少爷,你放心吧,在你我成亲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我们的第一次,留到洞房花烛夜。” 他微微挑了眉,这话怎么听着都别扭,但下一刻,她的唇还是印了下来。 说好的不会碰呢?这个死丫头…… 叶清:mygod。 嘴巴怎么会这么好吃?又柔又软又光又滑…… 她其实,也不太会接吻了,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电视上那种男女接吻她是见过不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强势直入,撬开了他的唇舌一番蹂躏。 上官尘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压在地上,夺去初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猛然,叶清停止了这个索吻,抬头看了看一脸囧色的上官,咧嘴,笑:“少爷,你有反应了。”快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叶清起了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 擦枪走火就不好了,说留到洞房就洞房,她一定会遵守的。 上官尘慢慢坐了起来,脸色并不太好看。 被一个都没发育好的小丫头亲了几下,身体还起了反应,还让对方察觉到了,确实很窘。 叶清站在一旁看他几眼,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这表情究竟是几个意思?是怒非怒,是羞非羞,便又慢慢蹲下来悄声问:“少爷,你生气了啊?” 上官尘倒是没有生气,忽然被她扑倒在地上强吻一番,他已经无话可说了,默了一会,在她的注视下,道句:“你懂的挺多的。” “不多。”她不敢说自己样样都懂,怕这封建的古代少爷以为她阅历有多深呢。 上官尘站了起来,身上沾了不少的尘土,他抬手拍了拍,叶清忙作势要帮他拍,被他伸手挡了一下:我自己来。 叶清作罢,望他笑笑,还挺矜持的嘛,他不让拍,她非拍不可,立刻绕到他身后在屁股上拍了几下:好了,干净了。 结实又富有弹性的臀。 “……”上官尘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这一会功夫,他已被她非礼了二次了。 叶清拨腿往前走了,瞧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喊:“少爷,我们再去摘点木耳吧。”晒干了,日后拿来给他们炒菜吃,便不用整天买菜了,这又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上官尘没吭声,抬腿跟着她一块去了。 一段时间过去,那边的有些腐烂的树干上又长了不少的木耳,叶清前去摘了下来,最后拿竹篮一装,装了满满一篮子。 上官尘一旁看着,见她拎了篮子过来说:“少爷,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去吧。” 上官尘跟着她一块继续往回走,只是没再说话。 叶清行在前头,他跟在后头,小丫头拎着篮子走得那叫一个大步流星,下山之后叶家老太太还在山下坐着,帮着看砖,叶清跑过去打声招呼:“奶奶,奶奶我们回来了。” “清儿,你这是弄的什么呀?” “奶奶,山上摘了些黑木耳,等晒干了,就可以吃了。” 叶老太太仔细一看,不由慌道:“清儿,这可不能吃,这有毒的。”这玩意不要说山上有生长,就是平日在山下的树旁也看到过,农家子再饿都不会吃这个,因为吃了真的会死人的。 叶清晓得这里的农家子不吃这个,解释道:“奶奶你放心吧,晒干了吃就没毒了,到时候你尝尝就知道了,吕叔他们家都已经吃过好多回了。” “真的啊……” “嗯,我这就拿回去晒一晒。” “去吧去吧。” “奶奶,你看都快中午了,你不用在这儿看了,你跟我回去吧,等吃过饭再来。” 老太太看看一旁的砖,还有一些砖放着没运到山上呢,她有些不放心,怕离开了没人看着,会有人过来偷偷把砖给拿走了。 “走吧走吧。”叶清知道她的心思,拽着她的胳膊要走,老太太不同意:“不行不行,我再看一会,等他们把砖都运到山上再走。” 两人正拉扯着,适逢桃花庄的李劲从山上下来了,喊着说:“老嫂子,您只管去吧,这儿有我看着,没事的。” 既然如此,老太太也只好作了罢,跟着叶清一块回去了,叶清本打算让她跟自己过去吕猎户家吃饭的,但老太太是死活不在用了。 老太太觉得这孩子本来就在人家里作工干活,吃喝人家的,她怎好跟着一块过去吃喝,这年头谁家都不富裕,吕猎户家已没少帮她们了,她推辞着不肯去,叶清也就作罢了,打算一会做好饭,送一碗饭过去给奶奶吃。 与老太太在庄上分别后,各回各家,叶清回去就去河边把木耳给拿到院子里暴晒开了,吕家父子农忙过后,闲着没事,继续做牙刷。 自从大家知道上官尘与叶清日后会成亲的事情后,大家待她也不如以往亲热了,清儿长短的叫个不停。吕宁亦然如此,也不似以往尘哥哥长短的叫他了,见他们一块回来,她嘴巴噘了噘,就见上官尘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帮着干活。 “宁儿,可以把饭先烧上了。”吕猎户喊了她一声,又说:“把你哥买的豆腐给烧上。” “嗯。”吕宁闷声应了一声,站起来去了灶房,她最近勤快多了,让干什么干什么,也不犟嘴了。 吕宁去灶房取米,然后去河边淘米,等叶清把木耳晒好后也跟着进了灶房,准备拿菜,把菜洗一洗,然后烧菜。 吕宁人在锅上烧火,扫她一眼,喊:“你过来烧火,我去洗菜。” “好。”叶清答应一声,走过去,两人的工作调换了一下。 取了些肉又取了些之前的晒干的木耳给泡上了,还有竹笋,再削个土豆拍个黄瓜,做个豆腐鸡蛋汤,几道菜就着饭也就够他们吃的了。 炒菜而已,谁会不呀,这些天她可是下了功夫的。 叶清在灶房前烧着火,她在上在烧起了菜,最后一道是做的豆腐鸡蛋汤,等灶房这边做好了菜,端上了桌,大家也都跟着坐下来了。 “今天这几道菜,全是我炒的,你们尝一尝怎么样。”她刚才自己试吃过了,自我感觉良好。 吕猎户吃了一口,比以往的好多了,只要女儿愿意做就好,总会越来越好的,当然不能打击她,便说:“不错不错,越来越好了。”又问了一句:“哪道菜是叶清做的?” 吕宁回他:“都说了全是我做的。” 好吧,下意识的,他还是想吃一吃叶清做的菜。 叶清这时也夹了些菜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起了身:“你们先吃着,我出去一趟。” 见眼着叶清端着碗拨腿跑出去了,吕猎户不由问:“她这是干什么?” 上官尘答他:“应该是给她奶奶送碗饭过去。” 吕宁闻言眉毛一皱:“这叶清也真是够了,吃着我们家的睡着我们家的,现在还拿我们家的饭送给别人吃。” 吕猎户闻言轻声斥责:“你够了。” 谁不知道叶清的本事,她才过来他们家几天啊,便领着他们赚了大把的银子,说是吃喝他们家的,其实不然。 吕宁噘了噘嘴,不再说什么,把目标又转向两位哥哥。 “大哥,二哥,你们吃着怎么样?” 吕蒙说:“继续练习,会越来越好。” 吕隐说:“放心吧,你现在进步已经很大了。” 见上官尘没说什么,吕宁还是问了他:“尘哥哥,你觉得呢?” “挺好的。” “那你多吃点。”吕宁拿了筷子准备帮他夹菜的。 “我自己来。”上官尘立刻拿了碗闪了一下。 吕宁看他一眼,他面无波澜,但这是他第二次拒绝她给他夹菜了,一家人之间,夹个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 上官尘是不会直言他不喜欢有人给他夹菜这样的事情,毕竟自己吃过的筷子再伸到别人碗里,让别人吃到嘴里,挺恶心的。 他吃的并不多,就着几口菜把饭给吃完了,吕隐和吕蒙吃得也不多,吃惯了叶清做的饭菜,胃被养叼了,再吃别的饭菜,怎么都觉得不香了。 那时候叶清已端了饭送到了叶老太太面前了。 叶长寿家中午吃的是面条,即使是面条,也没有几根,一碗面里面除了汤,面条都能数得过来了,又放了一些从田里找出来的野菜,就这样吃了。 叶清忽然端了一碗饭过来,叶老太太见状忙要推辞:“你这孩子,自己吃就好了,怎么还给我送饭过来了。” “奶奶,家里还有,你先吃着吧。”叶清把饭塞到老太太手里。 老太太知道吕猎户家里有,也知道这个不是亲孙女的孙女现在也有,再则她饭都送来了,这是她的一片孝心,老太太也就不再继续推辞,叶清放了饭,也就走了。 随着叶清走开,叶长寿和他的独子都围了过来。 “娘,这还有肉呢。”叶长寿有些眼馋,但不敢说他想吃,毕竟这是他娘。 老太太知道他们馋,便道:“来,一个人先吃一口,你是当爹的,就你先吃了。”大家轮着吃,这样都能吃上一口了。 ------题外话------ 今天是pk第三天哈,也是最后一天了,需要亲们的收藏阅读点击留言哈,活动期间留言都有奖励哈。 第80章 不计前嫌 既然让他吃了,叶长寿也不客气,立刻笑着说:“那我就先吃了。”她先吃了一口,他媳妇也过来吃上一口。 叶长寿的儿子叶鹏等不及了,已喊着:我先我先。 他张大了嘴巴,吃了满满一大口,恐怕自己嘴巴小了吃了大亏。但由于那一口实在太大了,他被噎得脸色都变了,他娘赵氏赶紧上前给他顺着气:“你慢点,你慢点不行吗?” 一碗饭,实在是不够一大家人吃,赵氏又说:“娘,我这一口不吃了,就给狗蛋吃吧。”叶长寿也说:“我这一口也给狗蛋吃吧。”又对两个女儿说:“你们一人一口尝尝就行了,都给狗蛋吃吧。” 毕竟是家里惟一的孙子,老太太也心疼得慌,虽是十二的年纪了,可干巴巴的瘦,老太太便把碗一递:“奶奶的这份也不吃了,你吃吧。” 叶鹏高兴坏了,立刻接了碗,一个个高高兴兴的把饭和菜肉都吃光了。 两个姐姐一旁忍着馋意,默默的把面汤给喝了,老太太也默默的把自己的面汤给喝了,过了一会,说:“长寿,现在清儿那丫头要在山上造房,肯定需要帮手,要不一会你跟去和清儿说说,你过去帮忙干活。” 这事叶长寿是知道的,已经在庄上传开了,叶清请了不少外村的人前来帮忙干活,都是给了银子的,明明他们庄上这么多的人,她竟然一个不用,因为这事,庄上的人别提多气愤了。 叶长寿家当然也是需要银子的,但这个时候想做工,都没有人要的,这会听老太太这么一说,眼睛顿时一亮,问:“真的啊?” 老太太说:“到时候开了工,肯定需要不少帮手的,清儿丫头是要我到山上帮忙做一顿饭的,我已经答应了,若是你们不怕,赵氏你也跟我一块过去,我和清儿丫头求个请,她会同意的。” 老太太说的一切都很美好,让人心动,但想想这叶清得罪了整个庄上的人,连村长都想赶她出庄了,赵氏又些惧意,道:“娘,我们要是和叶清走得太近,怕庄上的人也容下不我们啊?” 老太太不以为然,哼了一声:“我们过我们的日子,他们容不下我们,又能怎么样?”又说:“清儿这丫头本事大着呢,等房子造了起来,这庄上的人,就等着眼红吧。” 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也不是个软弱之人,若不然,也不会一直要护着叶清了。 叶长寿两口子还有点犹豫,主要是叶清犯的事实在太大了,整个庄的人都得罪光了。 老太太又说:“你们自个的肚子还填不饱,还有心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叶长寿想了想,一咬牙:“娘,那我们跟你过去,你去和那丫头求个情吧。”老太太说的没错,一家子都吃喝不好了,管他什么孤立不孤立,银子重要,胃重要。 儿子答应了,赵氏看了看一旁吃得一脸心满意足的儿子,她只能咬牙答应去找叶清了。 ~ 叶清跑回去后上官尘、吕蒙吕隐都吃好了,坐到外面继续干活。 吕猎户还在细嚼慢咽,吕宁就坐在他面前,噘了嘴。 一个个说好吃,结果呢,就这么几个菜,还吃不完。 实在是气不顺,她猛然站了起来,走到外面说:“人家里想吃口饭菜多不容易,咱们家有吃有喝的了,你们居然还挑三拣四,浪费粮食。” 吕隐见她气得不轻,回她一句:“我真吃饱了,一口吃不下了。” 吕蒙也说:“真的,真饱了。” 上官尘不说话,吕宁叉腰站在那里瞧着几个人。 叶清这时就回来了,她去锅上盛了一碗饭,到堂屋坐下吃开了。 不管好吃不好吃,为了长身子为了营养,她还是会吃的。 吕宁朝里望了望,见她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吃得比外面的几个人都多,不由走了回去,问她:“叶清,你吃着怎么样?”打击她的话就算了,既然她想做菜,还是要鼓励的。 吕宁心里舒服了一点,吕猎户已站了起来:“这些菜都留给你了,你把它吃完吧。”既然她觉得好吃,那好得很好,他就不用受折磨继续吃女儿做的菜了,若不是怕女儿受打击,他早站起来走了。 “好。”叶清应了一声,吃了口豆腐。 这豆腐营养价值高呢,美容养颜,也是她特别喜欢吃的一道菜,生着吃她都可以吃掉一大块。炸着吃或是做成臭豆腐,又或是做成豆腐乳…… 猛然,叶清眼前一亮,端着碗一边吃一边走了出去问:“吕叔,你们有吃过豆腐乳吗?” 吕文正坐着弄牙刷,闻言抬头看她:“啥?”没听懂。 叶清说:“二哥,你明个再跑一趟去买些豆腐回来,多买一些,我可以做豆腐乳给你们吃,到时候就馒头或者粥都好吃呢。”她是特别喜欢就着馒头吃的,往馒头里夹一块腐乳,别提多好吃了。 “好。”吕隐答应一声。 叶清转身回屋,继续吃自己的饭。 若是做得成功,到时候可以和张老板合作一下,卖给他。 ~ 叶清正一边吃着一边琢磨着这事,外面已传来了声音。 “叶清,叶清,你奶奶来找你了。”吕猎户唤了她一声。 “来了来了。”叶清立刻放下碗拨腿走了出来。 几个菜也被她吃得差不多了,吕宁也就一声不响的过去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去了。 “奶奶,屋里坐吧。”一看奶奶把一家人都带过来了,想必是有事了?叶清也就把人请到堂屋坐下来了。 老太太跟着她进了屋,待吕宁把碗都抱走后老太太才说:“清儿,你看你那边还需要帮手吗?要是需要,就让你大伯跟着去干点活。” 叶清听这话就明白了,笑着说:“奶奶,坐下说。” 老太太也就跟着坐了下来,就听叶清问:“大伯,跟着我一块干活可是有风险的,说不定以后这庄上的人也会处处为难你们,见了你们给你们吐口吐沫什么的,你们受得了吗?” 叶长寿脸色有些红,以前他也是处处想要与叶清作对的,现在却要来投靠她,都是让这生活给逼的,他也没有办法了。 被人口吐沫,谁愿意啊!叶家在这庄上本来就是弱势,干不过人家的。 赵氏这时说:“叶清,跟着你,我们不怕。”她没有亲眼见过这丫头打人,但听说了不少她的事情,知道她是个厉害的,现在还有银子在山上造房子,不只是个厉害的,还是个有银子的。 叶清说:“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了,你们要是因为我被别人欺负了,我可不负责任的。” 叶长寿心里一横:“不用你负责,只要你让我们跟着你干活就成了。” 见他们是下了决心了,叶清也就点了头:“行,你今天就过去把,跟着去把砖往山上运,和他们的价钱一样,一个月我算你五百文银,等正式开工后,中午管一顿饭。” 叶长寿和赵氏都瞪圆满了眼,一个月五百文银,没听错吧?许多农家子,一个月能赚一百文银就不错了。 叶清又说:“奶奶,你一会领大伯直接过去吧。” “好。”老太太倒是镇定得很,就知道这孩子心眼好,不会与叶长寿计较的。 叶清又说:“大娘,开工的时候,你就跟着奶奶,一块帮着做些饭吧,一个月也算你五百文银。” 赵氏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赚的银子和男人一样多了。 叶清又说:“到时候叶静和叶安若是闲着,也一块过去帮忙,每个人都算五百文银。” 这叶安和叶静都是叶长寿的女儿,两姑娘都成了大姑娘了,一听这话也是又惊又喜的,真想不到这叶清会如此的大手笔,这么算下来,他们家人,一个月下来就能赚二两银子,还有奶奶,肯定也会有银子的,有的人一年也赚不二两银子呢。 叶长寿心里有几分的感激,自己以往那样待她,这闺女不但不记仇,还愿意这么用他们家的人,老太太也就站了起来:“走,跟我过去干活。” 叶长寿立刻跟着一块过去了,叶家的几个女人也忙跟着一块走了,出去的时候看见他们家门口的几个男人在做牙刷,因为用过这牙刷,所以看一眼便知道了,出去的时候赵氏说:“娘,他们家就是做这个牙刷发的财吧?” “应该是的。” 叶鹏说:“奶奶,我们家也可以做牙刷。” 老太太说:“你要做得成才卖得出去才行。”这一切都需要本钱,而且还需要销路。 ~ 送走了老太太一家人,叶清也跟着到外面坐了下来,做牙刷,山那边,工人们也一刻不偷闲的忙碌着,主人虽然并不前来监工,大家却是一刻也不停歇。 ------题外话------ 元旦快乐元旦快乐,新的一年预祝所有的妹纸青春永驻,财源滚滚,家族和睦,快乐生活。 也祝愿我自己可以忘记背后努力面前,向着人生的标杆直跑哈。 第81章分成 搬完砖就开始挖地基了,山上那边也开起了灶,叶老太太带着越氏和两个闺女一块过去了,儿子叶长寿跟着一块去帮忙和泥,最小的孙子叶鹏也过去跟着热闹去了。 整个庄上的人都知道这叶清在山上造了房子,还请了外庄的人过来帮忙,叶长寿一家也去帮忙干活了,听说给不少工钱了,私下里眼红这事的不少,但人家不请他们去帮忙干活,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叶陆氏母女看在眼里,一样心痒难耐,像猫抓似的。 这天,吕猎户家,和往常一样,吕猎户和儿子们都在做牙刷,叶清便去把前几日做的腐乳取出来了,缸子一打开,叶清拿筷子夹了几块腐乳放在碗里,沾了一小点品尝了一下,就是这个味道,她甚是满意。 “叶清在家吗?”人还在屋里,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喊话声,叶清人在屋里就听见了,听着有些耳熟,直接在屋里应了:“在,在呢。” “哟,张老板来了。”外面的吕隐已招呼了一声。 确实是张万福来了,他抱了拳,说:“你们忙,你们忙。”抬步就进了屋去了。 见他又来了,叶清眯眼笑,招了招手:“张老板,坐坐坐。” 张万福坐了下来,见她面前的腐乳,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什么,便问:“这是什么?” “我新做出来的腐乳,尝一尝。”叶清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给他。 张万福拿了筷子尝了一小口,听她说:“张老板,这个腐乳可以夹馒头吃,也可以配粥吃,还可以炒菜的时候配一些,就成了一道腐乳菜了。”转而撕了一小块馒头,又夹了一小块腐乳给他:“这样吃试试看。” 张万福便又吃了一口,道:“香软滑腻,回味无穷,这是怎么制作的?” 叶清笑道:“叶清独门秘料。” 张万福明白她的意思,忽然就叹了口气,瞧起来竟是有些忧心忡忡,道:“叶姑娘,实不相瞒,最近出了些状况。” “什么状况?” 张万福又叹口气:“你之前给我的独门香料,被别的酒家知道了,想问我买,我自然是不答应的,那独门的香料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还是有人泄了秘,令人知道了你的存在,现在酒家之间竞争得厉害,为了生意,那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叶清了然:“张老板你放心,我答应你二年之内这香料不会卖给任何人,绝不食言。” 张万福说:“此人来头甚大,县令是他们家亲戚。”这样的来头,他都不敢招惹,何况她一个小小的乡下农家女。 叶清说:“就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没用。”答应他两年不卖给旁人,就是不卖。 张万福看着她,想了想,最终道句:“若是逼得紧,你就给卖给他们吧。” 叶清笑,这张老板还是挺厚道的,这是怕她会被人打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甚是义气的说:“真有那一天,我这腐乳的秘方白送给你。” “不不,这哪行。”张万福连忙拒绝,这小姑娘仗义,他也不愿意贪人家这个便宜,便又说:“这腐乳的秘方,我倒是想一并买下,不如这样子,我们来签个协议,你把这腐乳的秘方永久的卖给我,以后但凡是腐乳出售出去,我们都五五分成。”要知道他出售的对向,都是富贵之人,到了他手里,肯定是要赚翻了。 叶清倒是没想到张老板有这样的提议,她原本是打算把秘方卖给张老板的,想了想,便道:“不行不行,三七分成,你七我三。” “你这姑娘倒是奇了,给你多你还不收。”张万福忽然就笑了,本来这几日因为香料的事情心情挺不好的,现在忽然就明朗了许多。 叶清也笑,说:“我就出了个秘方,最终出力的还是你们,我能有三成就行了,我去取墨,你来写。” “好。” 叶清前去吕隐吕蒙房里取墨,她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人仿若什么也没听见,继续干活。 待她把纸墨取来,张万福也就提笔写了两份协议,道:“我们一个月结算一次。” “好。”叶清答应一声,写了自己的名字,摁了手印,事就这样成了。 “少爷,少爷你过一下。”叶清在屋里喊人,外面的上官尘也就过来了。 “少爷,你来把腐乳秘方写一下,我说你写。”这些古人都用毛笔写字,她的毛笔字难看得一批,不想写。 上官尘也就坐了下来,听叶清一边念着:把豆腐切成方块大小,切好的豆腐放在一个筛子里,下面垫上一层稻草,盖上盖子,放在通风阴凉的地方。 放上几天,要看具体温度,等豆腐上面长上一层层白白的绒毛。 装一碗白酒,准备好盐,辣椒,要吃麻的,就要加花椒,适量。 把长了绒毛的豆腐,在酒里洗个澡,然后裹上一层准备好的调料。 最后把它们都装到一个干净的瓶子里,盖上,密封。 几天之后,一瓶美味的豆腐乳就成了。 写完,搁笑。等墨干后,张万福收起。 叶清说:“明个你准备些新鲜的嫩豆腐,我就去县城找你,亲自做给你看。” 张万福说:“明个你到县城来后直接来我家吧,你先去安平酒家,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前去找我的。” “好。”叶清同意。 说好了这事,张万福又说:“你这一缸腐乳,先给我带回去。”朝外面的小厮喊:“来福,拿二十两银子过来。” 赶车的小厮应了一声,赶紧从车上拿银子送了进来,张万福说:“这缸腐乳,算我买的了。” 叶清见状有些哭笑不得:“不行不行,你要吃就吃吧,这腐乳不收你银子。”这点豆腐也不过是花了五十文的银子,他这给的也太多了。 “亲兄弟,明算帐,收下吧。”张万福却是不执意要把银子放下来,叶清也就作罢了。 张万福又问:“牙刷做了多少了,我先带回去些。” “好。”叶清答应一声,直接把做好的些牙刷都交给了他。 张万福是来去匆匆,没有逗留,也没喝他们家一口水,人家有自带的茶水。 他的小厮来福接了装腐乳的缸子跟着一块出去了,叶清跟着过去送了几步,看他上了马车,离去。 猛然,上官尘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丫头,你就不怕人家骗了你的方子后,说卖不出去。”然后不分帐给她。 叶清被敲得发疼,揉了揉脑袋:“少爷,这张老板虽然是个奸商,但他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这张万福之前担心她的安慰,说若是人家来要方子就给出去算了,摆明了他不赚就不赚吧,生命至上。后来又要给她五五分成,她就知道这张老板的人品是没问题的。 也正因为断定这张老板没有问题,她才答应张老板这个要求,最后决定三七分成足够。 上官尘看她,问:“是不是觉得自己看人还挺准的?” 她莞尔:“那是当然。” 瞧她一脸的自信且灿烂笑容,他嘴角扯了扯。 吕宁这时走了过来,问:“叶清,你之前在屋里和张老板说的方子,是不是就是我们家做菜的调料。” “嗯。” 吕宁冷笑:“你要知道你是我们家的长工,你的就是我们家的,你偷偷的把什么秘方都卖给别人,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你也不说一声,你怎么做得出来的。” 想想就来气,难怪她可以有这么多的银子在山上造房,刚才又卖了个腐乳的秘方,说是什么三七分成的,若真大卖出去,她岂不是又要赚许多银子了? 叶清望着她不说话,她只是在吕猎户家做几天工,又不是把自己整个人卖给他们了,几时变了她的就是吕猎户家的了? 而且,牙刷的生意已经交给他们家去做了。 叶清不说话,那边吕蒙吕隐也看了过来,吕猎户斥责一句:“宁儿,不许胡说,过来。” 吕宁不过去,瞪着叶清道:“这么自私自利,也不知道尘哥哥究竟看上你什么了。” 上官尘说:“这些都是丫头的独门秘方,本就属于她自己所有。” 竟然为她说话,难道她说错了?吕宁委屈得不行,眼睛红了红,还想说什么,就听上官尘说:“丫头,你不是说今天要包饺子吗?” “这就去。”叶清立刻拨腿跑去了灶房那边。 吕宁心里不是味,嚷嚷着说:“秘方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我也知道,我到时也卖给别人去。”当做制作这些腐乳的时候她可是有在一旁看到过,知道那个过程是怎么一回事。 “不许胡闹。”吕猎户声音重了些。 吕宁不服:“有钱为什么不赚嘛。” 叶清忽然探出身子说:“到时候若真能分到银子,我给你们分一成。” 吕宁立刻大声回句:“行,你说话要算话,不然我就把你的秘方再卖给别人。” 吕猎户气得头疼:“叶清你不用理她。” ------题外话------ 元旦过后还是要继续上班滴,打卡…… 第82章恨她 “吕大哥啊……”外面传来叶陆氏的声音,带了几分的讨好。 “我来找叶清有点事。”叶陆氏带了两个女儿一块过来了,看了看他们作的牙刷,隐下心里的嫉妒,她们知道这是牙刷,可以卖钱,在她婆母叶老太太那家看到过。 “她在灶房。”吕猎户应她一声,叶陆氏立刻带了两个女儿去了灶房了。 叶清正在灶房忙着和面,一会包饺子来着,一进这灶房那肉香味就扑鼻而来了,叶陆氏母女馋得暗暗咽下口水。 “叶清,我找你有点事。”叶陆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看见这丫头很难心平气和的。 叶清头也不抬的回句:“叶寡妇,你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又是叶寡妇,这都是旁人耻笑轻视她的时候对她的称呼,叶陆氏气得差点跳起来,但想着现在有求于叶清,还是忍了这口气,道:“听说你在山上造房子,你奶奶和你大伯家都过去帮忙了?” “嗯。”叶清给她一个音。 “你看看,能不能让我和你两个妹妹也过去帮个忙?”听说又有工钱,又有得吃,这种天大的好事,她居然让叶长寿那一家子去,却不让她们去。 叶清说:“山上那边都是体力活,你们这一个个的细皮嫩肉,怕干不了。” 叶陆氏忙道:“干得了干得了,让我和你两个妹妹过去帮忙做点饭烧个火洗个菜都行。” “烧火做饭的人手已经够了。” 这说了半天,就是不肯帮她了?叶陆氏的火腾的上来了,立刻数落开了:“叶清,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捡了你给你一口饭吃让你活了下来,叶长寿那一家子可没给你吃过一口粮,现在你有本事了,却不顾念我对你的养育之恩,你小心天打五雷轰。” “你给我出去,出去。”叶清也是火了,立刻抬了手,把母女三人直往外推。 “叶清,叶清你个死没良心的。”叶陆氏被她推得差点没摔倒,大声喊叫起来。叶欢叶乐也大声叫:“叶清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咱娘,你太过分了,像你这样的人能活到今天都是走了狗屎运了你知道吗。”真是气死人了,竟然赶要饭的似的把她们往外轰。 叶清转身进了灶房继续做她的饺子皮,懒得理她们。 那边又传来了说话声,是上官尘在说:“若要求人,就拿出求人的姿态来,不然还是不要过多纠缠了。” 这话是叶陆氏母女所言的,叶陆氏猛然转身,瞪她一眼,一个来投奔吕猎户家的外乡人,有什么资格说话?甚想回击几句,但扫到一旁的吕猎户,便又改变了主意,来到吕猎户跟前软着声音叫他:“吕大哥。” 叶陆氏虽然生了两个女儿,但这三十出头的年纪,还是有几分的风韵的,再则她底子确实不错,生得有几分貌美,姿色还是有的。 她娇软着声音喊了过来,吕猎户看她一眼,回她:“您有话直说。” “吕大哥,叶清在您家干活,您去劝劝她,她现在不是在山上造房子吗,我们过去帮忙做饭就好了。” 吕猎户说:“这是叶清自己的事情,我可没发言权。” 叶陆氏有点不高兴了,让他去说个话怎么也这么费劲了?心里正恼着,这边又传来了声音: “这牙刷也送我一支吧。”叶欢已伸手拿了他们摆一旁的牙刷,他们家天天做这么多牙刷,她拿一支应该没什么。 “不行,这牙刷是别人和我们预定好的,你要是拿了一支,我们就不够数了。”吕宁一把夺了过来,大家每天辛辛苦苦的削竹子做牙刷,她可不想被这些人不劳而获。 牙刷被夺走了,叶欢觉得甚没面子,嚷:“你怎么这么小气啊,一把牙刷而已。” 和她嚷?吕宁声音更大了:“你说得轻巧,你知道这一支牙刷卖多少银子吗?送到县城就是一两银子,你们家一年都挣不到一两银子。” 一支牙刷就能卖一两银子?叶陆氏母女听得瞪圆了眼睛,吕猎户立刻轻咳一声,俗话说钱财不能外露,她这么嚷嚷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 “走走走。”叶陆氏知道在这儿讨不到什么便宜了,立刻抬步走了,两个女儿眼红的看着他们做出来的牙刷,满心嫉妒的跟着她们的母亲走了,一边回去一边小声说着:一支牙刷就能卖一两银子,要是偷几支牙刷出去卖,不是也能赚到银子了? 叶陆氏眼前一亮,对啊!偷几支牙刷拿出去卖,一样能赚银子。 “回去说。”叶陆氏立刻压低了声音,这事回去之后要好好商议一下。 ~ 那时,叶清也把饺子皮擀了出来,吕猎户洗了手,让孩子们跟着他一块学习包饺子,只不过平日里甚少吃饺子,包出来的样子实在是不好看,叶清一旁包了几个饺子,教了他们几回,几个人照着样子包开了,上官尘也跟着学包饺子,慢慢的,总算有点样子出来了。 午时,大家吃的便是饺子了,等到吃喝过后,大家继续忙牙刷的事情,叶清又去了山上一趟,看了看进度。 这边有叶家老太太带着媳妇和两孙女帮忙做饭,中午干活的男人们就在这儿吃上一顿饭,今天中午吃的是竹笋炒肉片和黑木耳炒肉,反正每天午饭都有米有面有菜有肉的,个个管饱,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干起活来也更有劲了。 看见叶清过来,一个个高兴的喊她一声:叶清姑娘,叶清姑娘来了。 叶清也笑着应着说:“大伙不要累着了,适当的歇息歇息,不急不急的。” “不累不累。”大家笑着回她,有人喊着说:“叶清姑娘人美心善,就是累点大家也高兴。”这倒是实在话,大家立刻咐和开了,叶清便也笑了起来。 他们的进展度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快,这些桃花庄的汉子们还是比较老实的,是冀北十二庄这帮刁民没法比的,人家实在,叶清也就越发的顾惜他们了。 叶清转了一圈,又去看了看自己的菜园子,她的井钻好之后她就把这菜园子给做了起来,买回来的菜籽种到了地里,现在都已经发芽长叶了,她看在眼里,觉得甚好,再等一等,就可以摘来吃了。 “清儿。”叶老太太这时走了过来。 “奶奶,这菜园子是你帮我浇的水吗?”她本想过来自己浇的,但刚过来一看,这菜园子已有人浇过水了。 老太太笑着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时间多。” 叶清笑笑,老太太愿意干点,就干点吧,便和她道:“奶奶,我去弄些木耳回去,你也跟我一块去吧,你挖些竹笋回去吃。” “好。”老太太笑着应了。 两个一块去竹林那边挖了些竹笋,倒也没弄多,反正以后就住在这儿了,慢慢吃吧。又一块弄了些木耳,放在各竹篓里。黑木耳她拿回家洗一洗,暴晒干了,就让老太太拿过来做给大伙吃,当然,她也会派人去镇上再买些别的菜回来,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 那边吃过饭,赵氏母女收拾一下,洗一下锅碗筷,也就没什么事了,大家索性就一块高高兴兴的下了山。 赵氏母女的日子现在也过得滋润了,有肉吃还能拿到银子,大家心情自然就畅快了许多。 一行人朝山下走了去,不远处有一帮人正闲坐着说着话。 现在农忙过后了,大家都闲在家里没事可干,吃过喝后,三五成群的找个地坐着拉家常。 远远的看见叶家的人来了,便有人提了个醒:“你们看看,叶清来了。” “叶长寿他们家现在跟着叶清在山上干活,听说还能挣不少银子呢。” “我们得想个办法,让他们的活干不成。” 一伙人眼看着叶清一行人渐渐走近了些,也就都闭了嘴,只是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瞅着叶清,也仅是瞅着,没人敢上前再去招惹她。 赵氏母女就比较胆小了,立刻低了头,紧跟在叶清的身后,叶清行在前头,老太太跟在她旁边,她昂首挺胸的走过去,那种桀骜不驯的姿态愣是令人不敢上前再拦她的路了。 虽没人拦她,叶清的脚步还是停了下来,逐个扫过这些人,有朱氏一族的人,也有王氏一族的人,就是这冀北十二族的人又聚在一块了。 她瞅别人,别人也瞅她,她不啃声,旁人也不搭话。 这段时间她依旧去井里打水,与这些村民依旧相见,态度上也依旧如此,互不理睬,大伙就是要孤立她。 赵氏母女脑袋低垂,不知道她这个时候站着不走是几个意思,这些人一直盯着她们看,那眼神盯在人身上,感觉像被毒蛇爬过似的。 叶清忽然就出了声,扬声说:“不用怕他们,谁敢动你们一个指头,我就敢砍他一条手。”这话一出,那边立刻有人气得怒目圆睁,可到底是忍住了。 朱氏一族的人不先开腔,便没有人敢主动挑衅。 “走吧。”叶清抬步往前走,从这些人面前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虽然都是强壮的汉子,但不是在叶清手底下吃过亏吗?朱氏一族的人不主动往上冲,便没人敢冲。 待到叶清走过,后面有人气得嚷了起来:“你们听见了没,这死丫头说要砍了我们一条手。” 朱氏一族的朱宏冷哼,道:“她敢砍你们一条手我敢要她的命。”话虽说得狠,但大伙显然不太相信,刚才这死丫头经过,他们朱氏一族的都没敢站起来拦她的路。 眼望着叶清几个渐行渐去的身影,朱宏心里恨她,一个女孩而已,还治不了她了? 第83章 偷东西 夜半。 忙碌了一天,到了晚上,整个冀北十二庄寂静无声,家家户户进入了梦乡。 叶陆氏母女白天便打上了吕猎户家那些牙刷的注意,到了后半夜,母女三个人起了床,悄悄潜到了吕猎户家了。 吕猎户家没有院墙,这母女三人很轻易就摸到了门口旁。 堂屋的大门紧闭,定然是从里面给上了门栓,母女三个也早有准备,叶陆氏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菜刀,从门缝里伸了进去,慢慢的移动里面的门栓,想把门就此撬开。 叶欢和叶乐不时的四下张望,免得旁屋的人起夜什么的,发现了他们。 毕竟是第一次撬人家的门,陆氏手上有些抖,偶尔会发出一点不大的声音,吓得母女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动了,过了一会,见里面并无动静,确定人都睡熟了,便继续这波操作,捣鼓了一番,里面的门栓还真让她们给弄开了。 大喜,几个人屏了呼吸,悄悄推开了门,进去。 外面月光高照,屋里虽是昏暗了些,倒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一进屋就见桌上俨然放着一些做好的牙刷,真是谢天谢地啊!母女立刻轻手轻脚的上前把桌上做好的成品牙刷给拿了起来。 “你们这是在偷东西吗?”忽然传来的声音带了几分的慵懒之意,夹杂着些冷嘲。 母女三个人一惊,就见叶清过来了,正站在她屋的门口看着。 这堂屋分东西两屋,她与吕宁就睡在这堂屋的西边,东屋睡的是吕猎户。这堂屋发生点动静,向来敏锐的她自然是知道的,何况她早有防备。 母女三人震惊之余是二话不说拨腿就要朝外跑,不料,却被门口走来的人给挡住了。 上官尘走了过来,长腿一抬,翘得高高的,横在了门上,把门给堵得死死的,说:“把东西放下。” 母女三个手里的牙刷抓得紧紧的,好不容易拿到这些牙刷,只要拿到县城就可以去卖银子了,就此放下,等于眼睁睁的看着银子打水漂,她们不愿意。 猛然,叶陆氏硬着头皮就往外冲,她觉得这上官尘就是中看不中用,应该没多少力气,她使出吃奶的力气可以把这人给撞开,不料,她还没有冲过去,就被叶清给拎住了,一边从她手里夺了牙刷一边说:“你们真是刷新了我对你们的认识。” 牙刷被夺了,叶陆氏气得叫了起来:“你这么忘恩负义会遭天打雷劈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恨我,你不就是恨我把你赶出去了吗?你也不想想,我若不赶你出去,你能到这里来吃香的喝辣的,能挣这么多银子,说起来是我帮了你。” “无耻二字都能让你们说得如此高大上,我对你也是挺佩服的了。”叶清一边夺了她的牙刷一边松开了她,又从叶欢叶乐手里把牙刷夺了过来,两姑娘到底是年纪小一点,现在偷东西被发现了,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敢多说什么,叶清把东西抢走了,她们一个个又惊又恨。 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睡东西两屋的吕猎户和吕宁很快就被吵醒了,都跑了出来。 叶清又逼近叶陆氏说:“你自个偷人东西也就罢了,还教唆着两个女儿跟你一块偷,你就不怕这事传扬出去?”若真传扬出去,她这两个女儿就真毁了,没有人愿意娶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姑娘回家当媳妇。 叶欢叶乐如梦初醒,是啊,如果传扬出去,她们这一生就毁了。 叶陆氏也是一惊,再看看出来的吕猎户和吕宁父女俩,顿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嚷:“传扬什么?你是我养的,我拿点东西怎么了?”所以她这不是偷,她这是拿了? 和这么不讲理的人,实在是无理可讲,叶清说:“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直接报官。”既然再怎么样也不会令她醒悟,那只好交给官府来惩戒她了。 “报官,我是你养母,你报什么官?”叶陆氏又惊又怒,叶清冷眼看她,也是服了,到现在还敢以她娘自居,她哪来的自信? 不,她这不是自信,她就是泼皮无赖。 “让她们滚吧。”叶清摆摆手,和这妇人无话可话,上官尘也就放下了大长腿,叶欢叶乐立刻拽了她们的娘往外去了。 叶陆氏一边往外去还一边骂咧几句:“死没良心的,敢和我说报官,我果真养了个白眼狼了。” 随着这母女三个人匆匆离开,吕蒙和吕隐也走了过来,两个人显然还没睡醒,但被这边的吵声惊醒了。 吕蒙过来问:“发生什么事了?”刚才好像看见叶寡妇母女三个从这儿走了。 吕宁哼道:“叶清她娘带着她两个女儿,来咱们家偷东西了。” “……” 吕宁又说:“看看你们叶家,这都什么人啊,偷人东西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 吕猎户声音微沉:“宁儿,你进去睡觉。” 进去就进去,吕宁扭身回屋去了。 吕猎户说:“看来以后这门栓要再改一改了,都回去睡觉吧。” 既然如此,吕蒙吕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转身回去了。 大家散去,叶清也继续回屋躺下。 堂屋,吕猎户拿桌子把门又给顶了一下,至于牙刷什么的,他索性收了起来,放回自己屋了。 那时,叶陆氏带了三个女儿回家了,叶欢有些不放心,问她:“娘,要是他们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怎么办?” 叶陆氏说:“她们敢拿脏水往我们身上泼,我就先泼她一身脏,明个咱们就去庄上说,这叶清住在吕猎户家,与吕猎户家的二个儿子和一个亲戚不清不白,轮流侍候这三小子。” 如此一来,嫁不出去的铁定是叶清了。 这个毒计,完美。 叶欢认可:“娘,我们明个早点起来去打水,然后和他们讲去。” 每天早上整个庄的人都会前去排队打水,若有什么事情,在打水之处和人一讲,也就传开了。 第84章 是不是他们的共妻(二更) 自从来到吕猎户的家里后,这个家里每天早上起床最早的就是叶清了,之后便是上官尘。 和往常一样,叶清起来总是要先洗漱一番,然后在院子里打一套军体拳,锻炼一下身体,活动一下筋骨。之后,上官尘就会出来了,叶清收了拳,朝他喊声:“少爷早啊!” 他瞧她一眼,面无表情。 刚刚锻炼过的她面色红润,鼻尖有汗,冲着他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然后开始准备水桶,等他刷过牙洗过脸,两个人一块去井边取水。 和往常一样,两人并肩而行,叶清一边和他说:“少爷,一会吃了饭,我借你的马一用,去一趟县城。”昨个和张万福说好的,今天要去县城给他做腐乳。 “我跟你一块去。” “行。”又说:“等我们办完事,我们再去做几套新衣裳吧,等成亲的时候好穿。” 上官尘瞧她一眼,她咧嘴笑笑,说到成亲这事,她脸蛋绯红,像抹了胭脂似的,竟是分外好看。 他想了想,忽然停了下来,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仔细瞧了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水灵了。” 叶清咧嘴笑,掂了掂脚尖,嘴巴几乎要递到他跟前了,但还是压住了想要亲他嘴巴的冲动,笑眯眯的问:“水灵一点,少爷不喜欢?” 她最近吃得好睡得好,营养跟上去了,正是长身子发育的年纪,再动手拿些天然的淘米水或者黄瓜保养一下,本来底子就不差,皮肤上自然就会越来越好了。 这丫头在勾引他,他松了手,转身边走边应她一句:“喜欢。” 喜欢就好,叶清也立刻高高兴兴的跟了上去喊:“少爷,我说咱们到时候做些新衣裳。”他还没说好不好。 “好。”他应了一声。 叶清笑得眼睛弯了起来,好事将近,她心情也越发的好了。 日后成了亲,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现在,她必须克制。身为现代人,接受的教育相对来说是比较开放的,她没古人那种保守的思想,非要成了亲才能亲热。但土生土长的少爷,比较矜贵,一切都得等到礼成之后,方能水到渠成。 ~ 随着两人离井越来越近,那边已围了许多人,因为叶陆氏母女一早就去排队打水了,这会正站在那边和人编排着叶清的各种…… 最后,大家了然了前因后果后,朱氏一族的男人呸了一声说:“吕猎户家的儿子们,也只能要这么个丑丫头了。”在大家的记忆中,这叶清其貌不扬,面黄肌瘦。 王氏一族的男人说:“难怪这家人从来不与我们庄上的人往来,原来家里藏着这天大的秘密啊!” 随着叶清与上官尘走过来,大家又指着说:“看看,他们来了。” 叶陆氏便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了一声,让自己的两个女儿过来,帮着抬水回去了。 叶清与上官尘排队打水,他们来去,向来无人搭理,这会功夫有个小子忽然就走了过来问:“叶清,你现在是吕猎户家儿子们的共妻吗?” “共妻?”叶清想了想,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另一个小子跟过来说:“听说你每天要轮流侍候吕蒙吕隐和上官尘,就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男人也一样。 一个女人每天轮流侍候三个瞧起来身强力壮的小子,想想都觉得兴奋,这叶清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大家说起话来也就肆无忌惮了。 她都面无羞耻了,谁还给她脸啊! 叶清说:“你若再敢胡说一个字,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瞧她一脸狠样,还真没人再敢上前来问了,不由得后面退了退,只是不服气:“又不是我们说的,刚才叶寡妇在这儿说的,说你在吕猎户家侍候他们家的小子们,是他们的共妻。” 叶清明白了,难怪这叶寡妇今个这么早过来打水了,敢情是过来散播谣言败坏她名声来着,她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但也容不得旁人这样败坏她的名声,何况以后她是要嫁给上官的,她名声不好,也会让他脸上无光。 叶清看了一眼上官尘,他脸色果然不太好看。 为了维护自己未来夫君的体面,叶清还是扬声道句:“叶寡妇那张臭嘴,有句实话吗?她不过是眼红嫉妒我现在过得比她好罢了,便想着法子到处败坏我名声。”伸手拽了上官尘的手扬起来说:“等我房子造好,会和他成亲,我未来的夫君只有他,你们都给我记清楚看清楚了,上官尘以后才是我相公,往后再让我听见谁在背后说我坏话,坏我名声,绝对挨打。” 上官尘看了看她,旁人也看了看他们,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知道那叶陆氏定然是故意败坏她名声的,但大家还是愿意听啊!现在叶清一顿威胁,当着她的面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一句一个要打人的架式,确实让人不敢招惹。 庄上住了个女霸王,大家也只能是敢怒而不敢上了。 这般,打过水的人也不再逗留,提着水回家了,叶清和上官尘也到井前继续取水,把水取了上来,各自拎了一捅水往回而返,叶清继续善解人意的说:“少爷,你不要介意这些村民的话。” 她觉得男人都是要面子的,怕上官尘因为那些话心里不舒坦。 上官尘瞧她一眼,抬手摸了把她的脑袋说:“这些刁民恐怕难好了,你就不想换个地住一住?”她手里现在有的是银子,就是在镇上或县城买个宅府都是可以的。 “这些刁民我倒是没放在眼里,我们往后的生活我都规划好了,怎么能因为几个刁民就打乱我的计划。”她都规划好了以后的世外桃园生活了,这片山,她会慢慢开出来,以后这儿就是她的地盘了,到时候俩人再生一窝小猴子,住在这山清水秀之地,过富裕的田园生活,岂不快活。 正想着这事,一个念头忽然涌了心头,叶清不由问:“少爷,你是不是不想住在山上?想住到城里去了?”他以往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应该是住在城里的吧,过惯了富裕的生活,人由富到贫,恐怕会不适应,现在有了银子,怕他心里又想去县城…… “不是。” 不是就好,叶清松了口气,说:“我不喜欢县城,我就喜欢这儿。” 她不会告诉他,县城那个地,花花绿绿的,什么人都有,诱惑也多。 他长得这么好看,还是肚子有墨之人…… 第85章做衣裳 “少爷,你先把水提回去吧,我去去就来。” 将至家中的时候,叶清把桶给了上官尘,他也不多问什么,提了两个桶回去了。 叶清直接去了叶陆氏的家,这会功夫母女几个人正在灶房待着,为每天的生计发愁。 家里的面已经不多了,叶陆氏取了点面,打算做三个饼吃吃。 “娘,要不你去奶奶家再借点粮吧。”叶欢在锅上提议。 叶乐说:“现在大伯家跟着叶清干活,肯定有粮吃的。” 叶陆氏说:“等一会,咱们一块去你奶奶家。”到时候哭诉一番,装个可怜,老太太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几个人正说着这事,叶清就进来了。 一看叶清来了,叶陆氏打了个激灵,立刻嚷:“你来干什么?” 叶清扫了一眼这刮风下雨都会露风进水的灶房,道:“你们就不怕越恶越穷吗?” “你什么意思?”叶陆氏嚷。 叶清说:“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报应来了,你哭都没用。” “要真报应,也是报应到你身上,你这个白眼狼……”叶陆氏气得张牙舞爪,居然诅咒她。 叶清猛然就捏住了叶陆氏张牙舞爪的胳膊,疼得她嗷嗷直叫,叶欢叶乐想上前帮忙,被叶清一块给扭住了,母女几个又惊又怒,哇哇直叫。 叶清说:“叶寡妇,和你这等人我本来不想浪费口水解释什么,既然你一再的觉得我是个白眼狼,我就把这事给你捋清楚了。” “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你捡她回来的时候,她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在你家这么多年,为你洗衣做饭,下田干活,为你到处找水四处挖野菜,甚至是厚着脸皮去借粮,就算你有恩于她……”叶清拉长声音:“在她那天累病而死之后,她也还清了。” 叶陆氏本来还在她手里挣扎着,听到最后一席话后,忽然就不挣,惊恐的瞪着她。 叶清阴着声音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妖魔附体,那个好欺负的叶清,早就死了,你们母女以后最好不要来招惹我,看见我有多远给我躲多远,不然,我要你们好看。”话毕,甩开这母女三人,三人啊呀呀叫着扑倒在地上,叠在一起。 叶清甩手而去。 这无赖泼妇,还拿她没办法了。 甚想打她们一顿。 灶房里,母女三人哎呀着爬了起来,叶欢问:“娘,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叶陆氏气得不轻:“管她什么意思,这个死丫头,不得了她……”居然动手她打这个养母,很快,她又回过味来:“这叶清肯定是妖魔附体了。” 叶欢叶乐翻了个白眼,这话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庄上的人又不相信。 叶陆氏说:“叶清是我养大的,她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这个叶清肯定不是原来的叶清了,她一定是妖魔附体了,我们一定去告诉村长,让村长把她赶出庄。” 叶乐嚷:“娘,妖魔附体这个说辞早就没用了,你再换个别的。” ~ 随着叶清回到吕猎户家,家里的人也都相继起来了,现在再也没有人抢着挣着要帮她打水了,第二趟打水还是叶清与上官尘一块去。 吕蒙和吕隐正蹲屋前刷牙,眼望着这两个人一块出去了,脸色并不太好看。 吕宁起来先给牛和马喂了粮草,之后又去灶房干活,把早饭给做上。 她现在这么勤快,干这么多的活,也不知道上官尘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看的。 等上官尘和叶清再次打了水回来后,大家便坐下来吃了早饭,早饭简单一些,就是米粥和热的馒头,昨个特意留了些腐乳,大家就着腐乳吃了个馒头后,吕猎户说:“到时候再买些豆腐回来,再做些腐乳。” 叶清应:“今个我和少爷去县城一趟,回来的时候我带些豆腐。” 吕猎户应:“好。” 吕宁说:“我也去。” 叶清说:“今天去县城办点事,恐怕不方便带你。” 不让她去?吕宁有些生气:“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跟尘哥哥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你办你的事。”不就是说去那个张老板家吗?她不进去就是了。 见叶清没吭声,气得站起来就往外走,嚷:“反正,我就要去。”她去准备牛车…… 吕宁闹脾气,气氛就有些不好了,吕猎户说:“不用理她。” 叶清说:“那就一块去吧。” 这般,去县城的事定下来,叶清吕宁和上官尘三个人一块去。 吕宁套了牛车在屋前,叶清出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坐在牛板车上了,摆明了她是不会赶牛车的,由叶清来赶。 叶清看了一眼,喊:“少爷,咱们今个都坐牛车吧,我来赶车。” “好。”上官尘应了一声,一块过去,坐在牛板车的前头,与叶清各坐一则。 叶清自然是没赶过牛车的,但见吕蒙赶过啊,有模有样的吆喝起来,那头黄牛也就走了。 吕宁坐在牛板车里,瞧这两人坐一块,都背于她,自己反而显得有些孤单了,想说什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两个人以后会成亲的,他们就是一家人,她反而显得像个外人似的了。 明明,上官尘应该与她最亲的…… 叶清赶着牛车出了家门口,一路朝村外驶去,路过小镇菜场的时候叶清停了牛车说:“你们先坐一会,我去买些豆腐。”免得时间晚了,便买不到豆腐了。 看叶清跑开了,吕宁这才扭身喊:“尘哥哥。” 上官尘应了她一声,吕宁说:“尘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现在有什么不同啊?” 上官尘就回头看她一眼,摇头。 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吕宁一急:“你就没发现我现在也很能干吗?” 上官尘想了想,回她:“哦……” “哦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啊?”吕宁发急。 上官尘不吭声了,吕宁更急了:“尘哥哥,你就没发觉,我比叶清好很多很多吗?” 上官尘说:“没发觉。” “……”吕宁看他,他好看的面容平静而详和,说这话的语气好像也没有半点的虚假。 居然没发觉?吕宁忍不住为自己辩:“现在大家的衣裳都是我在洗,我也每天都在做饭,你看我的脸,我比叶清长得好看多了。” “……” 上官尘看她一眼,依旧是之前的表面,没什么动容。 “尘哥哥,叶清除了比我力气大点,比我会挣钱,还有什么比我好的?再说我们家现在也不缺钱啊,你和我在一起,我们家也不会亏着你饿着你的,力气活到时候也不需要你和我来干,我两位哥哥和我爹就干完了。” 上官尘没吭声,别过脸。 吕宁一把拽了他的胳膊,见他不表态,她越发的急了:“尘哥哥,你说啊,除了上面的两点外,我哪里不如叶清了,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努力的。” 上官尘被她拽住胳膊,挣了挣,吕宁也就放开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举止她也不大好意思。 “你挺好的。”上官尘到底是回了她一句。 吕宁大喜,她就说嘛,她一直都挺好的。又忙问:“尘哥哥,既然我挺好的,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而是喜欢那个其貌不扬的叶清。 上官尘说:“你是妹妹,不一样的。” “谁是你妹妹,我和你又没有血缘关系。” 上官尘默,男女之间这种东西很奇妙的。 那丫头的容貌没什么出众之处,但看久了,也觉得挺好的,重要的是,她拥有一个有趣的灵魂,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无味。 ~ 上官尘望向别处,那丫头已买了豆腐跑回来了。 放好豆腐,她坐过来喊:“少爷,坐稳了。”她继续赶牛车。 吕宁瞅她一眼,她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的特别之处的,上官尘是上瞎子吗?竟然喜欢叶清不喜欢她? 一路上,几个人话不多说,牛车进了县城,上官尘说:“丫头,先去布行把衣裳做了吧。” “好。”既然他提议了,叶清也就把牛车赶到布行了,刚好她也需要取一下她上次做的衣裳。 来到布行前,几个人下了牛车,一块进去了。 一看叶清又来了,上次那位伙计立刻招呼过来了。 叶清笑着说:“伙计,再给我们做几套衣裳。”她一把拽过上官尘的胳膊:“我们就要成亲了,做礼服。” “……”吕宁一旁看着听着,脑袋轰的一声响了。 他们这就开始做成亲的衣裳了? 前来的伙计闻言大喜,立刻道:“好勒好勒,姑娘你过来看一看这些布。”都是成亲的大红布,但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的。 叶清说:“用绸缎吧。”成亲是人生的头等大事,当然不能亏了上官尘,一定要给他定制一套像样的衣裳,让他风风光光的和自己成亲。 第86章丫头挣的钱够花 店里来了贵客啊,能花上百两银子来买衣裳的人,自然是贵客了。 掌柜听闻后都亲自跑出来迎接,亲自拿算盘给算起了帐。 两个人从里衬到外衬都要换新的,拿算盘一合计,最后又给打了个折扣,还得花个二百七十两的银子。掌柜的说:“叶姑娘,总花二百七十两的银子,你先交一半的定金吧,等两个月后,这衣裳做成了,你再付另一半。” “好。” 一旁的吕宁看傻了眼,两个人光买衣裳就花了二百七十两换银子?这也太多了吧,一把就拽住了要付银钱的叶清嚷:“你也太败家了吧,何必非要用这么好的布,选择个缎面也一样的。”仿若叶清花的是她家的银子似的。 叶清望她一眼,瞧把她给急得。 她其实也有点心疼啦,这两百多的银子搁在现代也值个七八万块钱了,她平常穿衣裳也就是三两百的,五百以上的衣裳都没穿过。但眼下骑虎难下,也就咬牙狠心买下了,上官高兴就成,他不也没有反对嘛,没反对就喜欢喽。 银子嘛,以后会赚回来的。 他喜欢,就好。 叶清抬手,推开吕宁的手,心平气和的说:“赚银子不就是花的吗?” “你,你这二百多银子,要是省着点花,够你花一辈子的了。”可瞧她这大手大脚的架式,买回衣裳就给她败光了,挣多少的银子够她花的? 叶清一本正经的说:“给你尘哥哥作几件漂亮衣裳,你也有意见?看来不是真爱啊!” “……”吕宁脸上腾的涨红,有瞬间的尴尬。 她一时冲动,一时冲动…… 看见她花一下子花这么多的银子,她真的觉得好心疼,肉疼。 她住在她们家,吃喝她们家的,她虽然一直拿她当外人,可她一下子花这么多的银子,莫名的就觉得,她花的银子好像是她们家的银子似的。 叶清已过去结账,顺便把自己之前裁好的衣裳一并拿了,掌柜的高高兴兴的把她们送出门。 几个人朝外走,叶清继续去赶牛车,吕宁一把拽住上官尘的胳膊尴尬的解释:“尘哥哥,我,我真不是不舍得给你花钱。” 上官尘说:“丫头挣的钱就够我花了……”言摆,拂开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走了。 “……” 吕宁急得不行,她刚才怎么就那么多嘴呢,叶清花再多银子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吕宁欲哭无泪,闷闷不乐的跟着上了牛车。 但讲真,花二百多的银子,她是真的舍不得啊!她们家才挣多少的银子啊,够他们家吃喝一辈子了,一下子把银子花出去,爹和二个哥哥又得辛苦好久了。 叶清赶着牛车继续行路,去安平酒家。 一路上几个人也不说什么,直到了安平酒家,叶清停了牛车,让他们在牛车里稍等片时,她进去找人。 随着叶清离开,吕宁郁闷过后又回过身来喊:“尘哥哥,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刚才表现得是不是有点小气了?她上有父亲和两个未成亲的哥哥,她当然会考虑得比较多了,哪像叶清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花钱就比较大手大脚无所顾及了。 “不会。” 吕宁默了一会,她想弥补自己之前话语上的失误,又说:“尘哥哥,你看不出来吗?叶清真的太败家了,你要是真跟她成了亲,她很快就会把银子都败光了。” “没事,我相信丫头还有办法再挣回来。” “你……”吕宁忽然被气住,过了一会,又问:“她花这么多的银子,你就不心疼吗?”他若敢说不心疼,一定是因为不喜欢叶清……她一边看着那大把的银子给出去,都忍不住心疼的,将来他们要是真成了亲,那就是一家人的,现在花出去的银子,都是自家的。 上官尘还是那么的气定神闲,波澜不惊:“不都说了吗?她会再挣回来的。” 叶清这时已快步走了出来,有伙计跟着她一块出来,只是备了马,骑着马行在他们前头。 叶清继续赶马车,行在那马的后头,准备去张老板的府上。 吕宁捧着脸背于他们而坐,心里堵得慌。 穿过两条街,马车在一个府邸停了下来,上面赫然写着张府两个大字,几个人也跟着下了牛车。 那领路的小厮过来开口喊:“叶姑娘,这里就是少爷家的宅府了,请吧。” “都进去吧。”叶清招呼一声,几个人一块入了张府。 府门口有家丁站在门口守着,进了府后一路过去也有不少的家丁和丫鬟进进出出,那小厮领他们穿过一个游廊,进了一个了院宇,这一路过去,直觉这张家的院宇极大,其实这是一座三进门的院宇,在这县城算是很气派的了。 行至一座院子前,小厮上前和门前的家丁说了一声:“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叶姑娘来了。” 门口站着的家丁立刻进去通报,片时,又跑了出来喊:“快请吧。” 一行人走了进去,就见张万福已迎了出来,一看见几人,他便先含了笑。 这人微胖,脸上显肉,笑起来甚有喜感,他一边迎来一边道:“叶姑娘,这边请。” 叶清几人跟着一块进去,立刻有丫鬟进来茶水侍候,叶清询问:“豆腐都买了吧。” “买了,不急,先喝杯茶歇下。” 茶叶,吕宁这辈子还没喝过茶叶呢,她看了看茶的颜色,知道这是有钱人家才能喝得起的玩意,便拿起来吹了吹,等冷却差不多些的时候,就喝了一口,那茶的味道顿时领她噗的一口就喷了出来,这什么玩意啊,也太难喝了啊! “……”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几个人都朝她看了过来,吕宁瞬间尴尬,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这茶……”她真的觉得好难好,这有钱人都什么破毛病,放着清水不喝,非要喝这么难喝的茶叶水…… 张万福连忙道:“没事没事。”又吩咐下去:“来人,来人,给……”他还不知道吕宁叫什么,便问了叶清:“她叫什么?” “叫吕宁,吕叔的女儿。” 张万福了然:“过来给吕姑娘擦干净了。” 有丫鬟赶紧进来要帮她擦,吕宁忙一把拽过抹布:“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她自己身上倒是没弄上茶,就是喷了出来,喷桌子上了,她忙擦了一把桌子后,略有尴尬的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喝白水。” 张万福笑着说:“我刚喝的时候,也觉得不好喝,喝习惯就好了。” 吕宁疑惑:“不喜欢喝,干嘛要勉强自己非喝不可。”之后又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样会显得你们有钱人比较有品味。” 张万福也不觉得尴尬,笑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子。” 叶清一旁坐着慢慢喝了口,她这个人吧,平日里没什么爱好,但却是个喜爱喝茶之人,这茶,又是个烧钱的玩意,没银子,还真喝不起。 她抬了眼帘,瞅了一眼一旁的上官尘,见他并未动面前的茶,悄声和他说:“少爷,这信阳毛尖不错,你尝尝。” 上官尘瞧她一眼:“信阳毛尖是什么?” “……”她能说是十大名茶吗?张万福已经接了话:“信阳毛尖是十大名茶之一。” 吕宁不由得又把茶捧了起来:“这么名贵的茶,不喝好像有点浪费了。”她还是试着喝几口,习惯一下吧。 叶清说:“喝多了喝习惯了会上瘾的。”到时候又没银子买茶,可怎么办呢。 吕宁哼了一声:“你都不会上瘾,我喝一口怎么就上瘾了。”她忍着那种口中的不适感,勉强自己给咽了。 张万福笑道:“你们若是喜欢喝,一会走的时候,我送你们一罐信阳毛尖。” “好啊。”吕宁立刻高兴的应承了。 叶清回她:“你又不喜欢喝带回去作甚么呢。” 她不太喜欢欠别人什么,这一罐信阳毛尖怕要值不少银子的,她与张万福本就是生意往来,还是不要多拿人家东西好。 吕宁回她:“我虽然不喜欢喝,但带回去可以让摆谱啊!” 张万福笑了起来,笑让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甚是喜感,他连忙道:“对对,吕姑娘说得没错。” 叶清瞅了这两人一眼,还是站起来说:“走吧,先把腐乳做上。” “行,这边请。”张万福领她们过去偏厅那边。 第87章我未婚夫 照着之前腐乳的方子,叶清把豆腐切块,放在一个筛子里,下面垫上一层稻草,盖上盖子,之后要放上几天,等豆腐上面长上一层白白的绒毛…… 后面的工序要等到豆腐身上长了白毛才能进行,那时候也就是最后一道工序了,操作起来并不复杂。 张万福一旁看着,见她无论是刀法还是手法都异常的熟练,和她讲:“等长了白毛,我再请你过来做个示范。”日后这腐乳的方子便是他独家拥有了。 “行。”叶清答应一声:“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万福说:“马上就要午时了,我是留了你们的饭的。” 吕宁忙道:“那我们就吃过再走吧。”这大户人家,她还是第一次进来,还没有逛一逛呢,她想到处看一看,另外,中午少不了一顿美食,她不想这么快离开。 叶清瞧她一眼,也就改变注意了:“好,那就听吕宁了。” 张万福咧嘴笑,吩咐下去:“快去厨房通知下去。” “是。”身边的小厮赶紧去了。 张万福又说:“走,我带你们院子里走走。”这个季节阳光正暧,院子里四处看看风景也是不赖的。 既然决定吃过再走了,叶清几个人也就跟着他在院子里到处走一走了。 毕竟是商人之家,这宅府修得自然气派,院中还有花园。 忽然,有曲声传来,听起来甚是好听,吕宁不由得问:“这是谁在弹琴?”她虽不懂音律,但也听得出来,那琴声是一个悠扬,当真好听。 “是我小妹。”张万福一边答了,一边请他们过去那边,在花园的亭下,有位姑娘而坐,旁边有一奴婢侍立。 留意到有人朝这边来了,那姑娘琴声而止,站了起来。 “巧妹。”张万福喊了她一声。 “哥。”那姑娘走了去,对着自家哥哥行了一礼。 这姑娘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巧妹,我介绍一下,这是叶清,我朋友。” 张巧妹看了叶清一眼,还有她身边的几位朋友,温婉一笑,优雅得体:“原来你就是叶清呀,我倒是常听我哥提到你。” 叶清学着她们古人的规矩行了一礼。提她作甚么呢,大概就是与她生意上的事情了。 吕宁忙说:“我叫吕宁。”要是能和这样的姑娘交上朋友的话,说不定以后可以常来她们家玩呢,在庄上,实在是没什么地方可以玩的。 张巧妹含了笑,问她一句:“你多大了?” “我十四岁了。” “我比你大一岁,我十五岁了。”她又笑盈盈的看了上官尘,面上有几分羞涩,问:“这位是?” 叶清说:“我未婚夫,上官尘。” 吕宁眼含怨念的看她一眼,张巧妹怔了一下,倒是没有料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一个人,竟是与叶清这其貌不扬的姑娘有什么瓜葛,不由问了句叶清:“叶清姑娘,你多大了啊?” “我十四了。”大概便是这样子的吧,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张巧妹说:“你未婚夫,倒不像是乡下人。” 那就是说她们像乡下人了,叶清说:“姑娘您眼力真好,他以前也是位少爷。” 张巧妹了然,难怪气质上与乡家的农家子不同。 第88章你去提亲啊 (二) 午时,叶清几个人留在了张府吃饭,张万福和他妹妹张巧妹作陪。 午餐倒是分外丰富,有鱼有肉,吕宁上官尘和叶清是毫不客气的开吃了,张万福也吃得不少,倒是张巧妹吃得就比较少且慢了。 一桌的菜,到最后差不多都被几个人给消灭干净了,大家是真的吃饱了。 吃饱喝足,叶清也就没有打算再久留,起身要告辞了:“张老板,谢谢你今天的招待,我们这就走了,改天再来。” 张万福忙吩咐下去:“去把我那罐信阳毛尖拿来。”之前说好要送他们的。 小面的小厮立刻前去拿了茶叶过来,吕宁也不客气,上前就接住了,只是并没有忘记道谢:“谢谢张老板。” “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不用叫得这么生疏,你们叫我的名字便可,我爹都叫我阿福,你们也叫我阿福吧。” 吕宁立刻不客气的叫上了:“阿福哥,你以后也叫我阿宁吧,我爹和我哥哥也都这样叫我。”能结识张府家的人,她还是挺高兴的,说不定以后就可以常来玩,还可以有免费的好吃的。 张万福连应:“好好,阿宁。” 张巧妹跟着她哥张万福一块把人往外送,她也有样学样的说:“你们以后也叫我巧妹吧,不用姑娘姑娘的叫,听着生疏。” 叶清也应了下来,说好了以后就叫名字,不叫姑娘。 到了张家的门口,目送三个人上了牛车,赶着牛车走了。 张万福兄妹俩互望一眼,这才返回府中,就听张巧妹说:“这叶清倒是好福气,竟是找了上官尘这么一个俊俏的如意郎君。” 张万福笑,道:“让我说,是这上官尘好福气,一个破落的公子爷,不知道祖上积了什么福,竟能娶到叶清这么个摇钱树,唉。”这丫头年纪不大,但一看就是个有主意有担当的人。 张巧妹惊讶的看了看她哥哥,没想到他对这叶清竟有如此高的评价,明明就是一个农家女,到他嘴里还成了摇钱树了,她若真是摇钱树倒好了。不由笑道:“哥,那你就去朝叶清提亲啊!”这样她就可以托人朝上官尘提亲了。 这个俊俏的少年,她第一看见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但叶清说是她未婚夫,她只能压下心里头的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张万福斜睨她一眼:“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不许胡说。”不过,说到提亲二字,他眼前倒是浮现了一张脸,宁儿那丫头,倒是可爱有趣得很。 ~ 与此同时,叶清赶着牛车往回而返。 路上的时候吕宁显得特别高兴,说:“叶清,下次你再来张府,一定要带上我。”她还想再大吃一顿。 叶清也就答应了她一声。 吕宁转动着手中的茶叶罐说:“没想到这张老板还挺好客,人还挺大方的,我们要是把这茶叶卖了,能值不少钱吧?” 叶清说:“喜欢喝茶叶的有钱人,我们又不认识,人家若喝茶叶,会直接到茶行里买,不会花大价钱来买这一罐茶叶的。”她想打消她卖茶叶的事情,准备回去后,这罐茶叶他们若是不喝,她留着慢慢喝。 吕宁噘嘴,只好作罢,本来还想卖掉,自己存点私房钱呢。 第89章要想人回家 (一更) 叶清赶着牛车哒哒行而,还没走出多远,迎面忽然就来了一队人马,有三位骑马的男人在前头策马而行,后头还跟了十多个家丁,最后这些人直接横在她的路前,挡住她的去路。 叶清不得不停了牛车,看了看前面那些个人,这些人怎么瞧着就这么的来者不善呢? “你就是叶清?”未首而行的一男子大声问了过来。 叶清看了一眼这人,锦衣华服,生得倒是有几分的俊美,可这一脸的痞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是我。”叶清回了一声,心里还没琢磨出来这人何意,就听他说:“我怎么听说是你给了张万福香料,帮助他和我抢生意的?” 叶清心里也就了然了,之前张万福有提醒过她,看来就是这些个人了。便回他:“我的香料,想卖谁就卖谁,这有问题吗?” “没问题,那现在,你把你的香料也卖给我吧。” 叶清想了想:“我答应过人家,两年之内这香料不卖旁人,若你真想要这香料,两年之后,你再来和我谈这生意,我会考虑卖给你的。” “呵呵……”那人忽然就笑了起来,笑的竟是有些花枝乱颤的感觉,他笑,他身边的人也立刻跟着一块笑了,他忽然住了声,他身边的人也紧跟着住了声,倒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了。 笑过,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咒骂一句:“放屁。”沉下脸来,指着她道:“两年之后这张万福都要把全县城的生意都抢了去,我等不及了,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叶清挑眉:“哟,你这是想用抢的?” 那人态度狂傲了几分:“姑娘,要想人回家,留下香料来。” “叶清。”牛车之后,吕宁已伸手拽了她,小声道:“你就卖给他们吧。”人家这么多人,这些人还是县城里的人,一看就不好惹,她看着就害怕。 叶清没搭理她,把她胳膊推开,道:“姑娘我从来吃软不吃硬,没准你求求我,我还能考虑考虑。”她又不是吓大的,让她这么快就认怂了,这不是她的风格。 那人冷笑,说:“少爷我没求人的习惯。”打了个手势,吩咐下去:“去,把这几个人给我捆起来。”带回府上,好好逼问一番,就不信她不说。 冀北十二庄的农家女,他早就打听过了,没什么靠山背景的。 这些天来,他也一直派人盯着张家,只要这农家女再与张万福会面,立刻通知他,果然,没过几日,这农家女又进城了,这次还直接去了张万福的府上,他的人可是在外面盯了好一会了,就等她从里面出来,半路拦下。 那人吩咐一声,他的手下立刻冲了上来,要把叶清几个人给抓住,叶清已站了起来,站在牛车之上,她手里的牛鞭招呼了出去,抖得呼呼生风,抽到这些冲过来的人身上,也是疼得人嗷嗷直叫。 吕宁坐在牛车之上,又惊又吓,抱着脑袋直往上官尘身后缩。 对方乍见这丫头竟是身手不错,一时之间傻了眼,那骏马之上的人已跳了下来,她有牛鞭是吧,他们也有马鞭,挥着马鞭朝这边招呼过来,那些家丁见打不过叶清立刻也转了方向,准备去攻击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量的上官尘和吕宁,只要把这两个人抓住了一个,不怕她不束手就擒。 第90章被抓(二更) 这些个人兵分三路,要来抓上官尘和吕宁,上官尘抬脚把一下要抓他的人给踢了,那人躲了一下,没踢中,他直接从牛车上给跳了下来撒腿跑开了。 帮不上忙没关系,但拖了后腿就不太好了,他一跑,下面这些小的们立刻有三二个的追着他去了。与此同时,又有三两个人抓吕宁去了,叶清又没有三头六臂,也不会飞檐走壁,自己被七八个人围攻,再要保护旁人,一时之间多少有那么点难以分身,看到上官尘一阵风似的跑开后,本有点担心,但看后面的人被他甩得远远的,又放下心来。 他只要甩开追他的人,多半会安全的。 吕宁,她一看上官尘跑了,再看有人要来捉她了,立刻尖叫着张牙舞爪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尖叫着要往冲,她来势凶猛,但被人一下子给拽住了,迅速押走了,喊:“少爷,少爷,抓住了个人。” 那位被称为少爷的正也策马过来,怒气冲冲的甩了马鞭要抽叶清来着,她用牛鞭抽人,他用马鞭抽她……不过,鞭子才抽过去,就被叶清甩来的牛鞭给绕住了,用力一拉,直接把他从马背上给拽下来了,那叫一个人仰马翻…… 马没翻,人跌下来了,摔了一下子,不轻,疼得嗷叫一声。 “少爷,少爷。”旁边两位跟着骑马的,是保驾护航的家丁,立刻上前把他给扶起来了,他哎呦叫了几声,一把骨头,差点没给跌断了。 “少爷,抓到他们一个人了。”另外的家丁已押着吕宁跑了过来。吕宁被这些人控制在手中,一时之间又惊又惧,这些人都是县城里的人,带着这么多人来截他们,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立时大声喊了起来:“等等等等,你们不就是要香料吗?我有,我有。” “小丫头,我警告你,你可不要骗我们。”恐怕她会撒谎,旁边的家丁立刻吓唬一番:“你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这县城的县主是我们少爷的大舅子,只要我们少爷一句话,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关进大牢里,都没人敢二话。” 不错,这位少爷正是当今县令的小舅子林杭。 仗着自己的姐姐嫁得好,他这个小舅子在县城里可谓是呼风唤雨,无人敢惹了。 叶清微微眯眼,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假,因为当初买香料的时候是买吕隐去了一回,当时的香料买的都不齐全。后来她自个又买了一会,才齐全了些。就听吕宁赶紧说:“我真的知道香料怎么配出来的,我发誓,我要是骗人,天打雷劈。”她忙举了手,一个香料而已,至于为了个香料连命都不要了么。 既然她知道了,那林杭也就一挥手:“把她带回去。” “叶清,叶清,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吕宁朝她大喊起来,这些人要带她走,她一个人去,心里还是害怕的。 叶清说:“我去找少爷。” “……”吕宁瞪圆了眼,她这意思是要把她丢给他们不管了?立时气得大骂:“叶清,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吃我家的睡我家的,现在这些人要把我带走,你却不管我。”她一个女孩子,自觉还是有姿色的,万一这些人对她起个什么歹念,她这辈子就毁了。 叶清左右看了又看,还是没见自家少爷回来,倒是见这人的家丁气喘吁吁的回来了,禀报说:“少爷,那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眼就不见了。”所以,根本就没抓到人。 林杭摆摆手:“不用抓了,抓到这个丫头也一样。”又指着叶清说:“如果这丫头真能把香料的秘方写出来便罢,如果写不出来,就等着给她收尸吧。”扭身,他就要上马,准备走人。 既然抓不到叶清,不抓也罢,他要的是香料秘方而已。 “叶清,叶清救我。”吕宁在后面大声喊了起来,她被这些家丁直接扔在马背上了,整个身子在马背上一横,马哒哒的往前跑,脑袋都被晃晕了,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叶清又四下看了看,她想等上官尘回来,左右看不见他,想找到不放心他,但看吕宁被带走了,又真的不能不管她,最终一咬牙,还是快跑跟着过去了。 ~ 吕宁直接被带回了林府去了,叶清一路在后面追着跑。 “少爷,那个丫头在后面追着呢。”前面策马的家丁禀报。 林杭轻哼一声:“让她追吧。” 叶清直接追了三条街,又追了一段路后,才算来到林府之前。 那些人下了马,吕宁也被从马上拽下来了,她整个人在马背上被晃得那是一个头昏脑胀头昏脑胀,一下马,呕的一声,差点要吐了。 林杭嫌弃的捂了鼻子,之后吩咐:“不要让那个丫头进府来,让她在外面给我等。”他指的是叶清。 之前和她要香料,她不肯给。 现在抓到一个知道香料的人了,就不需要她了。 既然她一路追过来,看来还是在乎这个姑娘的,那就让她在外面死等,急死她。 吕宁被下面的人抓着进去了,管她是否头昏脑胀想要吐了。 叶清被门口的家丁当在外面:“姑娘,我家少爷说了,不准你进来。” 叶清眼睁睁的看着吕宁被带了进去,忍了几忍。 人家背后的势力是县令,在这个县城是可以一手遮天的,她一没靠山二没背景的,硬闯进去,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到时候再给摁个罪名…… 民不与官斗,民不能与官斗啊! 这点时务,她还是懂的。 既然不能明着来,她暗着来总可以的吧。 吕宁这小丫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万一这个痞子少爷见色起义,把吕宁给xx了…… 叶清猛然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她想去弄套衣裳,换个行头,然后悄悄潜进去,观察一下,看看吕宁是否安全。 ~ 吕宁很快被带到一个房间去了,笔墨给她往桌子上一放,林杭一旁亲自盯着她:“写,把你的香料秘方给我写出来。”转而,林杭翘起二郎腿在一旁坐着瞧着。 还别说,这农家女看着也挺养眼的,比不县城的那些个姑娘们差上多少。 吕宁坐了下来,握笔的手有些哆嗦,明显感觉到这林杭的眼睛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的,不怀好意。 吕宁暗暗咬了咬唇,写就写,写完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她当初是隐隐有些记忆的,好像说是需要十三种香料,具体哪十三种,她想了想,当时没用心去记,是真的记不起来了,毕竟那个时候也没想到这香料有什么价值,哪会费那脑子全记在心里。 既然记不起来了,她随便写个十三种香料不就是了,反正旁人也不知道。 打定注意,吕宁挥了笔,刷刷刷写了十三种香料出来,以为就此可以唬弄过去。 第91章你这脸上贴的什么 香料写出来了,林杭也并不含糊,仔细看了看,问:“然后呢?” 吕宁就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把这上面的材料都买回来,用杵臼捣碎沫,混合一起,就成了。” 林杭点头:“如果你写的秘方有假,和安平酒家的不一样,本少爷就把你先j后杀了。”吕宁吓得一个激灵。这林杭便把秘方交给了身边的人:“去,照着这上面的方子,把材料都买回来,研成碎沫,交给厨房,让他们给我配上这个香料,做出几道菜来。”他要亲自品尝一下,这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香料,竟然吸引这么多的顾客。 据说,张家的那些个酒店都是用了这些香料后,生意大增,以至于把他们家的客人都拉走了。 吕宁一旁听着,心虚,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的少爷不是这么好唬弄的啊!她还以为写完了,就可以放她走了,可刚才那些香料,是她随便配出来的怎么办? “等等等等……”吕宁忽然大喊一声:“我再想想,我再想想,那个香料,好像有点不太对。” 林杭眯眼盯着她,招了一下手,下面的人又把方子送过来了。 “小丫头,本少爷我可没有什么耐心,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若敢乱写一个字,一会就把你赏给我下面的人玩个痛快去。” 吕宁吓得脸色惨白:“我再想想,我再想想。”她忙把之前写的方子又摊了下来,仔细想了想,十三种材料啊,她怎么会样样记得这么清楚,当初是二哥去买的香料,又不是她买的,她连单子都没看见过,就知道那些东西是合集了十三种材料弄成的。 林杭又吩咐下去:“去外面看一看,那个丫头在不在,若是还在,就把那个丫头带进来。”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丫头就是个半吊子,这秘方她不一定知道。 “是。”身边的人赶紧退了下去,跑到外面去找人,但,哪还有叶清的影子啊!忙问了一下门口站着的家丁,得到的答复是:叶清已经走了。 ~ 叶清确实是走了,她只是去了最近的一个布行,拿银子换了身行头。 人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是冀北十二庄的村民了,如果她跑去闹事,很容易就被官府找上门的,到时候给自己惹麻烦不说,也会给吕猎户家招惹是非。她现在换身行头,穿了一身的黑,再给自己化了个妆,脸上擦了胭脂水粉,头发也包在一个头巾里去了。 不得不说,这妆一化上,连自个看了都不认识了。 不得不说,她这个现代人化妆的效果,与某国的整容都有得一拼的。 叶清最后在老板瞪圆了眼的注视下跑了出去,久久没回过神来。 刚才进来的,明明就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丫头,怎么从这里走出去的姑娘,就漂亮得像天上的玉女呢。 ~ 叶清快跑出去,心里一边想着要去救下吕宁,一边又掂着上官尘,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不过,唯一确定的是,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那几个人没追上她。 正想着这事,迎面就瞧见上官尘赶着他们的牛车来了,赶牛车的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小子,上官坐在牛板车的另一侧。 “少爷,少爷。”叶清立马迎了上去,牛车停了下来。 的确是上官尘,显然他并没有认出她,听声音是她,看模样又不像她,而且这身行头,也不是她之前穿的衣裳,他上下打量她:“你这脸上贴了什么?还挺逼真的。”他伸手要去触摸她的脸:“这张皮还挺不赖的。”制作精致,还挺好看,关键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叶清忙道:“少爷,这是妆,你千万别碰,给我弄脱妆了又得去补了。” “……”原来是妆。 叶清又说:“少爷,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吕宁让那些人抓走了,我现在要去林府看一看,你现在就去城外等我们吧,等我把吕宁接出来,咱们一块回去。” “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行不行,你去了也帮不上忙。”万一再让人发现,把他给抓起来,她救人都救不过来。 “我就在府外等着,不会让人发现的。” “快上车,救人要紧。”他也不再跟她废话,伸手一拽,叶清顺势就被拽到他旁边了,两人挤坐在一块,真有点挤。 好吧,既然他坚持,叶清也就罢了,另一个人赶了牛车,问:“去哪?” “从那边拐过去,去林府。”叶清指了一下。 牛车从前面拐了个弯,叶清忙问:“少爷,这谁呀?” “你自己说吧。”上官尘把这个话题丢给了赶牛车的人。 那人一边赶着牛车一边艰难的解释说:“姑娘,我叫齐元,我是少爷的书童,伴少爷读书玩耍斗蛐蛐的都是我……”又说:“少爷家道中道,我也就被赶了出去,没想到会在这儿与少爷再次遇见,更没想到少爷现在竟是这样落魄,我是决定了,这次死也不离开少爷了。” 最后这番话,算是表忠了。 叶清闻言不由打量他一眼,少爷的书童吗?她瞧了瞧,这齐元倒是长得眉清目秀,虽是一身的粗衣粗布,但压不住身上那股子的书卷味,应该是常年跟着少爷读书,耳濡目染多了,那种气质就出来了。 叶清也就莞尔,道:“我叫叶清,以后就是你家少奶奶了。”既然日后都是自己人了,她的身份也是有必要介绍一下的。 噗…… 齐元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农家女说她以后就是他家少奶奶了?听错了吧? 第92章 救人(二) 几个人要去救人,没时间聊太多。 叶清一路指着方向,把他们带到林府的院墙之外,让他们的牛车靠远一点的隐秘之处停了下来,她好前去翻墙入室,救人。 望着她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齐元问:“少爷,你真要和这个农家女成亲啊?” 上官尘面不改色:“你有意见?” 齐元摇头,又不是他成亲,他能有啥意见,只是说:“别具一格的眼光。” 上官尘没说什么,眼望了那丫头像个猴子似的翻了墙,进去了,这才对身边的齐元说:“还愣在这儿干什么,你跟过去看看呀,必要的时候搭把手。” “是。”齐元也不再说别的了,拨腿跑了去,一样利索的翻过那个丈人高的墙。 ~ “死丫头,你敢唬弄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强j了你。”忍无可忍,林杭一把抓住了吕宁的胸襟,这个死丫头,明明不懂,居然还敢装懂,白白浪费了他这么多的时间。 若真知道她不懂,他之前就直接让叶清过来写了。 “别别别……”吕宁吓得不轻,在他手里挣扎着,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全那十三个材料究竟都是什么来着。 齐元怒盯着她,她吓得像个小兔子似的,他再看了看自己抓她胸襟的手,这丫头年纪虽不大,但身子已经长好了,前凸后翘,顿时邪气沸腾,把她往桌子上一摁,一个乡下小丫头,要了就要了,大不了日后给他当个姨娘也是可以的。 “啊滚开滚开。”他摁住吕宁就要亲下去,吕宁知道他的意图后立刻大声叫了起来,挣扎的也越发的厉害了。 守在门口两位家丁,充耳不闻,只是把院中的闲杂奴婢都撤了下去。 少爷要个人而已,这能有什么了不得的。 ~ 果然都是有钱人家,这府邸不小,丫鬟也不少。 叶清避开院中几个别的奴婢,穿游廊过去,就听见了吕宁的尖叫声,可着劲的啊啊叫。 门前有两个家丁左右站着,仿若什么也没有听见。 少爷在屋里办事,闲杂人一律不能打扰,所以该撤的都撤走了,叶清四下一看,看守的不多,正好,她疾身上前,一个砍刀手,击一个人的后颈,就把其中一个人给打昏了,另一个人反应过来刚想扑过来打她,叶清以同样的手法,把这个人也给打昏了,之后扭身就进了屋,就见那林杭正摁着吕宁左右要脱她衣裳,没想到这丫头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又挣又叫的,最后竟还上手往他脸上抓了过来,他一个冷不防,脸上被抓了一把,疼…… 估计被抓破了皮,气得林杭上手就甩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吕宁眼冒金星,差点给哭了。 叶清看了看,冲过去,一把拽开这个人,抬膝一顶,疼得这人猫腰哀叫一声,下一刻就被叶清给摁在了地上,对着他的脸就是啪啪啪抽了好几个大耳刮子。 林杭没料到有人冲进来偷袭,一下子也是被打得眼冒金星,脚下站立不稳。 “听说你为富不仁,专干强抢民女的勾搭,今天本侠女就替天行道,好好教训教训你,若有下次,本侠女定取你狗命。”言罢,一个砍刀手,把人给打昏了。 起身,叶清瞧了一眼一旁又惊又吓衣衫不整的吕宁,一把拽过她的手腕:“跟我走。” 吕宁吓得魂都快没了,二话不说,立刻跟着她一块去了,出去的时候并不知道这来救她之人便是叶清,因为她这妆一化,实在连上官尘都认不出来,吕宁更认不出来。 出去的路倒也顺利,因为门口已没什么人看守了,到了游廊那边虽是遇着几个别的小婢女,但对方也就是觉得惊讶,一时之间没想明白她们是谁,叶清也已带着吕宁一阵风似的走远了。 叶清带着吕宁到了来时的院墙之外,就见齐元已经站在那边等着了。 “快,快点。”齐元招呼一声。 “你扶墙,弯腰,让她踩着你的肩膀上去。”叶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齐元会意,立刻扶墙弯了些腰,叶清直接把吕宁抱他背上了。 “快点,往上爬。”叶清朝吕宁吩咐一声。 “我,我不爬不动。”吕宁急得双眼通红,她是真的动不了,双腿直打颤。 刚才的一幕,太惊人了,就差一点点,她的清白就要没了。 叶清二话不说,退远一些,纵身一跃,扒着墙就上去了,之后搭了把手,把吕宁给抓了上去。 “你坐稳了。”叶清吩咐一声,她先跳了下去。 “快,跳下来,我接你。” “我,我不敢……”这么高,她跳下去,腿都要断了。 齐元这时也已翻身上墙了,见她磨叽着不敢跳,伸手一推,吕宁的身子便扑下去了,她惊得尖叫一声,好在叶清伸手把她给接住了。 落地,她惊魂未定的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眼泪立刻啪啪的往下掉。 叶清说:“齐元,你先带她走,你们跟着少爷赶着牛车先出城,我随后与你们会面。” 她还带着妆呢,要去把妆给洗了。 万一林府的人真追上来,任凭他们怎么找,也是认不出那个她的。 齐元答应一声,喊站着不动啪啪掉眼泪的吕宁:“走啊。” “你们是谁啊?”吕宁这才发现这一男一女她一个不认识,让她跟个陌生的男人走,她不敢。 “我是叶清,回头跟你解释,上官尘在那边等着,你快过去。” 吕宁含着泪看了看她,叶清啊?听着声音像,但看人又不像。 既然说上官尘在那边,她扭着脖子瞅了瞅,齐元嫌她太磨叽了,拽着她的胳膊就往那边去了,叶清也随后拨腿跑开了。 第93章你我一样 林府之中,林杭少爷悄无声息的被打了,居然没有传出半点动静,也没有人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一柱香后的事情了。 这会功夫,叶清也跑远了,去河边洗了把脸,四下看了看,无人,她赶紧把身上的一身行头给脱了,换上自己之前的衣裳,这身行头,随手扔河里去了。 做完这些事情,叶清也就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回去了。 “啊……”叶清一个转身,没想到这岸边的树旁站了个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叫了一声后:“少爷,你怎么在这儿啊,不是让你先走了吗?” “我让他们先走了。”他面无波澜的回了一句。 叶清了然:“你是不放心我对吧。” “走吧。”他转身往回走。 叶清跟着他走,问:“少爷,你刚才是不是有偷看我换衣裳?” “你我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叶清一怔,很快明白这话中之意,是说她平胸?这个的确是硬伤,问他:“少爷,你是不是嫌弃我胸脯太小了?” “……”这丫头说个话,一般人招架不住。 “快走吧。”上官尘没答她嫌弃或不嫌弃,脚下快了几分,两个人沿着这条河往前走,很快走到了尽头,沿着河边两旁是一片一片的田地,沿着田地过去,便是大道了。 叶清与上官尘绕到大道上去,齐元的牛车停在路旁,在那儿等着。 看见两个人过来了,齐元使劲招手:“少爷,少奶奶,在这儿呢。” “……”坐在牛板车上的吕宁本来还红着眼睛的,一听这句少奶奶,立时瞪圆了眼:“你喊谁少奶奶?” “叶清啊……”齐元理所当然。 吕宁心里难受,脸埋在自己的胳膊弯里,不想理人。 叶清和上官尘很快走了过来,两人一块上了牛车,叶清直接与上官尘挤坐在一块了,齐元甩了鞭子,牛车继续赶路。 齐元瞧了一眼这坐在自己另一侧的两个人,这么多的位置不坐,非要挤一块来坐,还真是够腻歪的,这可不像他认识的那个人啊! 一直不见有人说话,吕宁也悄然回头看一眼,顿时气得肺疼,这两人一点都不知道避嫌,坐得这么挤,是连体人吗? 不管心里怎么不舒服,因为之前在林府发生的事情,吕宁这会也无话可说。 之前的事情,虽是有惊无险,可若是传出去,也够丢人的了,默了一会,她说:“今天的事情,回去之后,你们不说一个字。” “你们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叶清回她一句,吕宁想了想,这才放心一些。 齐元说:“人就这样从林府被劫走了,你们以为人家会就此罢休?说不准一会就找到你们庄上了,他要是再琢磨出来那劫持之人就是少奶奶的话,恐怕不会善罢干休了。”不但劫持了人,还把人打成猪头了,身为县主的小舅子,整个县城也是无人敢招惹之人啊!如今吃了这么个大亏,当然不会罢休。 吕宁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说:“他们不就是想要那个香料吗?你要是一开始把香料给他,就没这许多的麻烦了,我也不会因为你的事情让人欺负了去……” 第94章共侍一夫(二) 折腾了一圈,总算从县城平安回去了。 回去之后吕宁二话不说,钻进屋里,躺床上歇着去了。 齐元帮忙把牛车上的东西拿下来,买了些豆腐,到时候还要再做点豆腐乳。 叶清挽了袖子,去灶房做饭,准备做点面条。 吕猎户吕蒙吕隐左右看了看,见自家闺女闷声不响的进屋了,又见这家里又多了一个人,便问:“这位是?” 齐元正忙着拿牛车上的东西,还有叶清的衣裳。 “齐元,吕叔问你话。”上官尘喊了他一声。 齐元忙回了身,看了看家中的几个人,笑着说:“我是少爷的人,少爷的人。” 吕猎户也就不再问什么了,倒是吕隐走了过来,打量着他,眉清目秀的一个少年,倒是生得比女子还要俊俏几分,便问道:“你是上官的人?” “嗯。”齐元露出纯真得不能再纯真的眼神。 吕隐又看向上官,两个人都非常淡定,吕隐直接喊人了:“清儿。” 叶清从灶房探了身:“二哥。” 吕隐说:“你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知道了。”叶清回他。 吕隐问:“这样你还愿意和他在一块?” “嗯。”叶清不明所以。 吕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盯她一眼,又指了一下上官尘那两个人:“他们两个是断袖,断袖,你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清怔了一下,齐元立刻说:“少奶奶和我愿意共侍一夫。” “……”鸦雀无声。 齐元屁股上忽然就挨了一脚,是上官尘踹了他一脚,说:“再胡说就别跟着我了。” 齐元忙拍着屁股躲他远一点解释:“你们不要误会了,我就是少爷的书童,从小跟在少爷身边侍候的,少爷家道中落,把我赶了出去,这次……”他不得不把之前的话再重复解释一遍,安了大家的心。 吕蒙瞅他一眼,摇摇头,说了句:“没个正经。” 吕隐说:“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仆人,不足为怪。”这就是说上官尘也不正经了。 叶清暗笑,回灶房继续和面,一会做凉面吃。 她倒觉得,这齐元挺有趣的。 齐元这时又发现了院中的新宝贝——牙刷。 “这是个什么玩意?”他蹲了下来,拿起牙刷左右看了看。 没人理他,还是吕猎户好心的解释:“这是牙刷,刷牙用的。”吕猎户拿了牙刷,往牙上比划了一下,又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牙刷,要卖上一两银子呢。” “那能不能也给我一个。”齐元有些眼馋了。 “当然不可以。”上官尘已走过来,把他从牙刷前拽了起来,又说:“这些牙刷是丫头发明出来的,张老板转手卖出去的时候需要十两银子一支。”所以这么贵的牙刷,他一个仆人怎么用得起? 齐元了然,道:“哦,原来是少奶奶发明出来的,那我和少奶奶说去了。”挣开他,跑进了灶房,喊:“少奶奶,少奶奶。” 叶清咧嘴笑,还别说,这一声声的少奶奶,她听着得劲,受用得很呢。 不过,她还是谦虚的说:“还没成亲,不要这样叫我啦,叫我叶清就好了。” 齐元立刻道:“反正以后是要成亲的。”叫了这么多次数,少爷丝毫没有制止的意思,看来还是挺享受的嘛,既然他享受,他多叫几句也少不一块肉。而且,这女孩子家啊,嘴上越说不要,心里越想得慌,这个理他还是知道的,就更叫得欢了。 “少奶奶,听说那个牙刷是你发明出来的,能送我一支呗。” “没问题呀,你拿一支用就是了。” 齐元摆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还是少奶奶好说话。” 叶清莞尔:“你会烧火吗?” 齐元看了看锅上,立刻摇头:“不会,我在少爷家,可从来没烧过火。”烧火这事都是灶房里的奴婢干的,哪里轮得到他。 叶清说:“是么,看来少爷还真是个全才,他可是很会烧火的。” 齐元挠头:“那我也试试。”不就是烧个火嘛,少爷能干,他当然也能干,齐元立刻坐到锅后面去了,拿了火折子,去点火。 叶清把锅上盛满了水,这一锅水烧开一会下面条,另一个小锅一会要炒菜出来。 齐元在锅上捣鼓半天,叶清伸头看了看:“还没好啊?” “就快了就快了。”齐元连忙应着。 “我教你,这样,先拿些柔软的柴,麦秸就可以用来引火。” 一下子,一把麦秸烧了起来,火被引出,再放些树枝,火被挑旺,适当的加些柴,也就不怕会熄火了。 叶清一边把火引好,一边和他解释一句,齐元扭脸看了看她,忙道:“我会了我会了。” 既然他会了,叶清就去岸板那边做面条了。 面条很快做好,叶清又打了两个蛋,切了两个西红柿,准备炒菜,便让齐元把另一小锅的火也点上,他照着之前的样子做了,倒是学得有模有样的,把火给点好了,锅一热,叶清刷了点油,把鸡蛋给炒了。 两个人在屋里一个烧火一个炒菜,灶房之外,上官尘也去河边洗了把脸。 由于吕宁回来后就进屋躺着了,吕猎户有些不放心,进来喊她:“宁儿,怎么了?” “没事,我累了,睡觉。”吕宁心情不是很好,也不乐意和她爹说话。 吕猎户看她一眼,道句:“一会起来吃饭了。” “饭我不吃了。”根本吃不下去好不好,今天她差点让人玷辱了清白,而且这齐元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喊着叶清,她在屋里都听见了,心情更不好了。 吕猎户看她一眼,这小脾气,大多数拿她是没有办法的。 第95章 咱少爷落水了 “哟,你这土豆炒的还真好吃。” 但凡吃过叶清饭菜的人,没人不称赞的,齐元也不例外。 本以为这农家子的饭,肯定和猪食一样难吃,哪料,竟吃出了比过往土豆都要好吃的感觉,齐元立刻又多夹了两筷子土豆,还有木耳炒肉片,单炒藕片以及竹笋炒肉片,他忙着左右把桌上的菜尝了个遍,最后总结一句:“我总算明白少爷为什么愿意娶你了。” “为什么?”叶清反口就问了句。 “因为你炒的菜好吃呀,不然还为你的姿色吗?”齐元上下打量她一眼,不敢恭维。 “你还是端着碗出去吃吧。”上官尘已抬腿踢了齐元一脚,是在桌子底下踢的,齐元忙闭了嘴,闷头扒拉饭。 叶清没再吭声,都说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但齐元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尘哥哥,齐元说的是真的吗?”吕宁忽然就走了出来,在里屋就听见外面的话了,她急于要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香中了叶清做的菜好吃才想和她成亲,她一定也会下功夫的,不会比叶清做的差。 上官尘回了她两个字:假的。 齐元看了看几个人,莫名的明白了什么,忍住,憋住,没敢笑出来。 吕宁有些委屈,气得扭身又回屋了。 大家不再说什么,气氛忽然诡异起来,吕蒙吕隐兄弟闷头把饭扒拉了几口后,都搁了碗筷,站起来走了,到外面继续干活,摆弄没做完的牙刷。 吕猎户默默叹口气,孩子们都长大了,为了个儿女情长,现在谁都不搭理谁的,他也是相当无奈无语的了。 后来,上官尘站了起来,吩咐齐元:“你帮着丫头,把碗筷收拾了。” “啊……好……”齐元心里是有些委屈,不情不愿的,以往也没干过这些活啊,来到这儿,他一个大男人,却要干起洗碗筷子甚至是烧锅的活了。 这般,叶清日后的生活就多了个帮手,齐元上下前后跟着她跑,在厨房学习刷锅洗碗。 叶清吩咐他:“齐元,你把碗抱到河边,去河边洗一下就可以了,我来刷锅。”河边水多,洗起来方便。 “好。”齐元同意,抱了几个人的碗,准备去河边了。 河边,吃过喝过的上官尘在那边洗了把脸,齐元抱着碗过去的时候愣了一下,四下一望,不远处,或对面,都有人抱着碗或衣裳,在河边手洗着。 “没搞错吧,为什么碗要在河里洗啊,你看那些人还在河里洗衣裳。”想想就觉得恶心,这河里的水该有多脏啊,他以前吃过的碗,都是专门从井里取清水,洗得干干净净的啊! 对于他的嚷嚷,上官尘轻描淡写的给了句回应:“不习惯你就走啊,又没人留你。” 齐元立刻不抱怨了,抱着碗往他旁边一蹲:“想赶我走,门都没有。你能吃得下,我也能。” “上官。”身后忽然传来吕隐的喊声,是吕隐和吕蒙两兄弟过来了。 上官尘看了一眼,没吭声,吕隐直接走过来问:“上官,你根本不喜欢清儿的对不对,你想和她成亲,就是想让她整天给你做牛做马养你一辈子的对吧。” 不得不说,刚才齐元饭桌上的一句话,对他们另有启发。 齐元听言在一旁忍不住要笑,上官尘已站起来说:“不是。” 不是,吕隐才不相信他,逼近他,道:“你敢说,你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清儿,就算她不会做菜,不会制作牙刷,不会制作腐乳,你还会喜欢她,喜欢她的一举一动,喜欢她的一切。” 上官尘挑眉,说:“我干嘛要说这些。” 吕隐见他不肯说,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清儿,我告诉你,我喜欢清儿,我不只是喜欢她做的菜,就算她不会做菜,我还是喜欢她,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上官尘忽然发笑,笑声低极,好似吕隐是说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一样,吕隐怒目瞪他:“你笑什么?” 上官尘忍笑,说:“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搞笑吗?” “既然丫头不会做菜你也喜欢她,不会制作牙刷不会做腐乳你都喜欢,你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讲,你喜欢的不是那些外在的条件吗?既然如此,在丫头跟着我过来之前的这些年,她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就没见你喜欢上她?天天去找她?嗯?” “……”一时之间,吕隐竟是被怼得哑口无言。 上官尘也就不再与他说什么,准备抬步要走了,但气不过的吕隐忽然就一个拳头打了过来,只见上官尘的身子朝后飞去,扑通一声,跌落在了水里。 “喂,你们什么意思啊?”一旁的齐元气得大声质问起来。 吕隐黑着脸回敬:“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不惯这个臭小子,凭着一张小白脸,就把清儿骗到手了。” 齐元气得直叫:“他需要骗吗?就他这姿色往那一站就有大把的姑娘要投怀送抱,这也是本事,要怪你只能怪你没投好胎,长得不如人,但你也不能因为自己长得不如人,就把气撒到人身上啊……” “齐元你给我闭嘴。”上官尘已从水里浮了出来。 齐元扭脸看他一眼,嚷:“我干嘛要闭嘴,你干嘛要受他这份鸟气啊……” 上官尘从水里走了出来,一边道:“自家兄弟,没你说得这么严重。” 吕蒙吕隐一旁站着,看上官尘径直回去了,这人一副他宽宏大度不与人计较的模样,也是让人牙痒。 齐元立刻抱着碗跟着回去了,一边去一边喊:“少奶奶,少奶奶,你快出来一下,咱少爷落水了。” 第96章 没良心(二) 一声少爷落水了,叶清和吕宁立时一个从灶房出来,一个从堂屋那边出来了。 上官尘一身湿淋淋的回来了。 “少爷,我去给你拿衣裳,你去浴房换一下。”叶清已拨腿去了他屋里了。 吕猎户闷头坐在屋前,看了一眼,默默叹口气。 上官尘直接去了浴房那边,把湿衣裳一股,拿浴房的干净水往身上一冲。 门吱的一声开了,是齐元拿了他的衣裳走进来说:“你的衣裳。”忍不住多往他身上瞅了几眼,落在他身下的时候一下子瞪圆了眼。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好,好。”齐元立时放了衣裳,二话不说的跑了出去。 既然没什么事,叶清刷过锅也就又把买来的豆腐拿了出来,一个人坐在堂屋里做起了腐乳。 齐元跑过去,往她跟前一坐,悄声说了句:“我刚才帮你看过了。” “帮我看什么?”叶清不明所以,看他一眼。 齐元忽然就叹了口气,没言帮她看过什么,只是问她:“你这在干什么?” “做腐乳。” “腐乳是什么?”齐元不耻下问。 两人一问一答,吕宁这时走了过来仔细看着。 以前做香料的时候,她没有看仔细,但腐乳,她是有记着的。 后来,上官尘换过衣裳后,走了出来,过来喊:“齐元,去把我的衣裳拿河边给洗了。” 齐元愣了一下,洗衣……这都是女人干的活好吧。 “尘哥哥,我帮你洗。”齐元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吕宁已要自告奋勇的去干活了。 上官尘说:“以后我的衣裳都让齐元来洗。” 吕宁忙道:“没事的,没事的,谁洗都一样。”再说之前都是她帮他洗衣裳的。 “就让齐元洗。”上官尘再说一次,吕宁看他,见他还挺坚持的,作罢。 齐元也只好认命的走了,去河边洗衣裳,上官尘转身出去,跟着吕猎户继续坐在那边削竹子,做牙刷。吕蒙吕隐这会也默默无声的过来了,闷不吭声的坐一块继续干活。 下午的时间,几个人的任务就是这些了。 齐元洗过衣裳回来,把衣裳往竹杆上一搭,太阳正好,一会也就凉干了。 见几个人都忙着做牙刷,他一旁蹲着看了看,上官尘把手中的刀给了他:“削成这样子就成了。” 齐元也不拒绝了,反正,他是不能闲着的,存心让他多干活是呗。 削个竹子,这么简单的活,他会。 又过了一会,叶清弄好豆腐后,从里面出来了,也就顺势一块坐在了旁边,帮着把余下的活干完了。 齐元一边削竹子一边问:“就这么个玩意,就能卖十两银子?” 没有理会他,叶清就回他:“我们转手一两银子卖给张老板,张老板又转手卖给那些有钱的权贵。”所以,便能卖出个高价。 齐元了然,说:“照这么说来,这些牙刷要是运到京城,卖给那些皇室,是不是就可以卖到二十两银子了?” 叶清说:“皇室?这得需要门路,我们老百姓,可没办法结识皇室。”想做皇室的生意,可没那么容易。 “我有门路啊……”齐元脱口而出。 “……”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他不是少爷的奴仆吗?他有门路? 齐元连忙解释:“以往少爷家不是卖马的吗?在京城也是有结识过不少的皇室富商的,虽然现在家道中落了,但若是去求一求,兴许还能求得一些门路呢,少爷,你说是吧。” 上官尘扫了他一眼,齐元立刻满脸堆笑,谄媚讨好的样子有点欠揍。 “有可能。”上官尘到底是应了句。 叶清莞尔:“皇商的生意,以后再说,眼下我们先把房子造好了,等我和少爷成了亲,一切都安定下来,空闲下来,再商议。” “嗯。”上官尘也就这么应了。 齐元咽了一下口水,问:“造房子?什么时候造?”在哪造? 叶清说:“已经在动工了,就造在后面的山上。” 齐元又吞了下口水,使劲的削手中的竹子,默了一会,说:“什么时候,我跟你一块上山,去看看你们的房子。” 叶清说:“晚点吧。”干会活,晚一点,她会上山一趟。 ~ 这事之后,在日落之前,叶清洗了手,准备去山上一趟了。 齐元想跟着过去,上官尘说:“你留在这儿帮吕叔继续把这些牙刷做了。”然后他站起来了,要跟着叶清一块上山看看。 齐元一脸怨念的看了看他,只能继续削竹子。 叶清背了竹篓,带着上官尘一块出发了。 吕宁躺在屋里,翻来覆去,自然是睡不着的。 今天在县城出的事情,闹得她心情不是很愉快,再看叶清与这上官尘现在的走势,好像怎么也拦不住两人要成亲的事情了,心情就更不愉快了。 听声音,两个人是真走了,她索性就坐了起来,从屋里出来了。 看了看外面的人,她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木墩子上噘起了嘴。 吕猎户看她一眼,这丫头从县城回来后就不对劲了,便问她:“饭也不吃,你成仙呢?” “真成仙倒好了。”吕宁满脸不高兴。 齐元看她一眼,笑说:“瞧你这嘴巴,都快可以拴头驴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吕宁气得回击:“你怎么说话的,你的嘴巴才可以拴头驴。” 齐元摇头笑笑,小丫头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不过,他也不是由好欺负的主:“哎呦,瞧你这臭脾气,难怪我们家少爷看不上你了。” “你……”吕宁气得眉毛拧在一起,这个人,是故意来气她的吗? “你一个下人,有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吕宁气得站了起来,叉了腰。 齐元像是听了一个什么笑话似的看着她:“你又不是我主子,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吕猎户吕蒙吕隐瞧了瞧这两人,互不相让啊! 吕宁心里本就委屈得不行,被他这么挤兑着骂,更是气得快要哭出来了:“你,你吃我家的,睡我家的,还敢这样骂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你才没良心呢,今天要不是我和少奶奶救了你,你早就被人抢去做小妾了。” 第97章我求求您了 由于家里多了个帮手,早上便不用叶清这么辛苦天天去打水了,打水的任务上官尘直接交给了齐元。 这天早上,天蒙蒙亮着,叶清起了床,先打了套军体拳,然后又去洗漱一番,就见齐元打着哈欠从上官尘那个屋里出来了。 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房子了,齐元被安排到上官屋里了。 “齐元,你早啊。”叶清唤了他一声。 齐元打着哈欠说:“咱们少爷说了,让我跟你去打一趟水。” 叶清了然:“好。” “我先刷牙。”他还想试一下新的牙刷呢,齐元立刻去把牙刷找了过来,弄了点盐在上面,在牙齿上来来回回刷了几下。 叶清去准备水桶。 “丫头,以后打水的活就交给齐元来做。”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他人已从屋里走了出来,径直去了厨房那边,从里面找出一个扁担。 “这个扁担你拿着,用来挑水。”上官尘把扁担往他肩上一搁。 齐元苦着脸,认命的应:“是,少爷。” 上官尘又对叶清吩咐:“丫头,你不用帮他,他挑得动的。” 叶清咧嘴笑:“好。”又笑眯着对苦着脸的齐元道:“阿元,辛苦你了。” 感觉这齐元就像个做错事的学生似的,敢怒而不敢言。 阿元?齐元立刻高兴起来:“不辛苦不辛苦。”立刻高高兴兴的拿扁担把两水桶一块给挑起来了。 上官尘纠正:“叫他齐元。”阿元这样称呼未免过于亲昵,亲近之人才会有的叫法。 叶清笑眯着答应:“好。”感觉少爷是不是吃醋了?叫个名字都有讲究。 齐元暗暗翻着白眼,管得真宽。 这般,叶清带着齐元去打水。 “你们看,吕猎户家打水的人又换了个小子,这小子瞧起来细皮嫩肉的,不像是咱们这里的人吧?” “我看不像,农家子哪有这等皮肉。” 水井那边,村民低声议论着。 叶清走近了一些,还是有人忍不住厚着脸皮喊了叶清一句:“叶清,听说你在山上造房子,需要不少人呢?”如果可以,大家恨不得都过去的。 既然有人喊她问了,叶清也就回了话:“嗯。” “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不请咱们庄上的人呢,你和咱们庄上的人关系本来就不太好,这样子大家会更不喜欢你的,你若是请了咱们庄上的人去帮你干点活,没准大家的关系就缓和了是不是。”这是想让叶清开口,主动请他们去帮工了。 叶清说:“我人已经请够了。” 这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有人一旁看得干急眼。 叶清懒得和他们说什么,还要她巴结着求他们帮忙干活?然后她还要开高价?想得美哟。便对一旁的齐元说:“以后每天来这儿打水就可以了,把家里那个缸装满就行了。”他既然一次可以担两桶水,那来回三两回也差不多够了。 齐元应了一声,两个人继续排着队等待打水。 “叶清,这人是谁呀?又是吕猎户家的亲戚?”说好的要孤立叶清的,但既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了,就禁不住想再说上两句。 叶清不想过多解释,直接应了句:嗯。 等到叶清排队打水的时候,齐元直接过去把水给取上来了,叶清一旁看着,这小子瞧起来细皮嫩肉的,力气还是不小的。想昨个他也跟着一块翻墙进去了,那么高的墙,能轻易就翻墙而去的人,应该不是表白上这么的弱不禁风吧。 齐元这小子看着细皮嫩肉,人瞧着也单薄了些,以至于会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错觉,实际上,看他一下子把两桶水轻松的挑起来便知道,人家也是个有体力的人。 既然他挑得动,叶清也就不说什么要帮忙之类的话了,只是跟着他一块回去了。 只不过,才刚回去,吕猎户家门前就又热闹起来。 “叶清,叶清你出来。”朱宏一家人冲在前头,领着庄上的人又寻上门来了,一块来的还有各族的族长和村长本人。 他们这一路而来,还用木板抬了个人,那人腿上被夹了个东西,一路上嗷嗷直叫。 叶清回头看了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那人腿上的夹子,还是吕猎户帮她一块弄出来的,本来是猎户捕猎设陷阱用的,现在她在山上打了个井,也就派上用场了。 井在山上,她现在又没有搬过去住,不有日夜看守,为了防止一些小人使出什么坏手段,比如给她井里放些不干净的东西之类的,她做些防范也是有必要的,果然,夹到人了。 如今,这个夹子出现在这个人的腿上,想必这个人是靠近过她的井吧。 “你们来干嘛?”叶清质问一句,并不给他们好脸色。 朱宏气得哆嗦:“这个东西,是你搞的吧。”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你给我把它弄下来。”他们也试着弄过,可是越弄越紧,根本无法取下来。 叶清挑眉:“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朱宏怒不可言,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难搞? 躺在木板上的人哎呦直叫:“爹,快点,疼死我了。”这人正是朱宏让大儿子——朱城。 二十岁的年纪,已经成了亲,这会功夫他的妻子杨氏杨玲蹲在他身边直抹眼泪。 万一这腿断了,以后可就没法下地干活了。 家里的男人要是不能下地干活,那日子肯定就更难过了。 猛然,这杨氏扑了过去,跪在叶清面前求她:“叶清姑娘,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丈夫吧。” 她知道,让自己的公公下跪求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不肯下跪求人,她跪好了,这丈夫是她的,她不能不管。 杨氏也顾不上抹眼泪,哭道:“我知道我们庄上的人对你不好,我丈夫也找过你麻烦,你要是恨他们,你就打我吧,你打我好了。”除此以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她解恨,也不知道该怎么求她,她才能救她的丈夫。 叶清自然是不可能打她的,杨氏猛然抬手,啪啪啪的朝自己猛抽耳光,也是真抽了。 一旁的人看着,鸦雀无声。 “叶清姑娘,我求求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第98章奴才的样子(2) 任凭这杨氏又是抽自己耳光,又是磕头的,叶清也不为此所动,朱宏媳妇一旁气得嚷:“你们看看这个丫头,她就是铁石心肠啊,我就说了,求她都没用的。” 杨玲是杨氏一族的闺女,她的亲娘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闺女又是磕头又是抽自己嘴巴的,可对方还无动于衷,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嚷:“傻闺女,你这是何苦来着?” “你自己看看,她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她不会救人的。” 杨氏用力推开自己的母亲,哭着喊:“娘,你能不能少说一句。” “叶清姑娘,我知道,就算我死在你面前,可能都不能弥补大家对你的伤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才能让你出手救我丈夫。”她又磕起了头。 叶清没有扶她,只是道:“这个夹子,你们都弄不开,怎么就断定我可以弄得开?” 朱宏媳妇王氏气呼呼的嚷:“这个夹子就是你放在山上的,你放上去的,你怎么会弄不开?” 叶清点头:“这个夹子,瞧起来的确像是我放在山上井边上的,我放在自己井边上的,怎么就到了他腿上了?哦……难不成是你们一大早上偷偷摸摸的去了山上?到了井边?想朝我井里投毒?” 这事当然不会有人承认,朱宏立刻狠狠的道句:“你,你血口喷人。” 叶清说:“既然你们认为我是血口喷人,我不介绍再多背负一个见死不救的骂命,请回吧。” 朱宏黑着脸,沉声道:“叶清姑娘,今天早上,他们确实是上了山,投毒这事你说得太严重了,他们就是好奇你这在山上把房子造成什么样了,才会趁着天未亮,上了山看个究竟,哪曾想就踩着了你设下的陷阱。” 叶清走到朱城旁边,看了看他,这人疼得额头冒汗,脸都白得没有血色,便道:“我这山上,陷阱可多了,我劝你们没事不要靠近我的房子和水井,踩着个夹子是轻的,万一遇着了个什么野猪,可就连小命也没了。” “啊呀……”一声惨叫从朱城的嘴巴里传了出来,说话之间,叶清已把那夹子从朱城的脚上取下来了,疼得他几乎昏死过去。 叶清说:“看在你媳妇这么苦苦哀求的份上,我才救你的,但会不会落下个残疾就看你的造化了。”她手里这个野猪夹子可不是摆着玩的,一旦踩上它,除了她本人,谁也别想取下来。当初做这个的时候她特别做了把锁的,钥匙就在她手里。 朱宏黑着脸立刻摆了手:“快抬走。”赶紧还要找大夫给看一下。 “谢谢叶清姑娘,谢谢叶清姑娘。”杨氏赶紧又磕了个头,跟着他丈夫一块飞快的跑了去。 有人抬了朱城走了,村长和一些族长还没有走的意思,留下来的村长这时说:“叶清,大家都是一个庄上的,你在山上造房也就罢了,还要在山上设这么多捕猎的陷阱,这朱城受伤,你是有责任的。” 叶清说:“村长,早就说了,这荒山谁开了,就是谁的,我在我家的周边设置这个,是为了防小人,只要大家不靠近我家,就不会有问题。” 村长黑着脸说:“你最好把这个陷阱给撤了。” 叶清回敬:“恕难从命。” 村长看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边争执了半天,吕猎户家的人也都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对峙不是一两回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但齐元是头一回见这阵势,不由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悄声说:“这丫头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还真是讨喜。” “丫头是你叫的?”旁边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嫌弃,上官尘见无它事,也就转身走了。 齐元立刻狗腿似的回应:“是,少奶奶,少奶奶。”又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是不是太野了?” “有这么背后编排主子的?” 齐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认命的应:“是,小的有罪。”谁让他非要死皮赖脸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非要留下来当奴才的。 奴才就得有奴才的样子。 “去挑水,把水缸都挑满了。”上官尘吩咐一声,齐元只能乖乖的去继续挑水了。 ~ 这边叶清与人对峙了一会,村长自然是从叶清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的,连口头上的便宜都占不到,最后是气得黑着脸,甩袖子走了,各族的人也跟着全部散了。 一边走,各族的人一边说:“村长,咱们怎么办?”还治不了这丫头了,现在她防大家防贼似的,还在山上设了陷阱,这样大家就真不敢靠近她的房子。 本来是想对她那边的房子做点手脚的,现在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 ~ 大家散去,叶清也就回了身,若无其事的去灶房,做早饭。 吕猎户家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显然也习以为常了,吕猎户去洗漱,吕蒙吕隐也跟着去洗漱,也不再去灶房帮忙了。 昨个,上官的话还犹如在耳。 “既然丫头不会做菜你也喜欢她,不会制作牙刷不会做腐乳你都喜欢,你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在讲,你喜欢的不是那些外在的条件吗?既然如此,在丫头跟着我过来之前的这些年,她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就没见你喜欢上她?天天去找她?嗯?” 吕隐仔细想了想,以前叶清没来他家之前,他们虽是前后邻居,但并不熟悉。 她这个人,平日里话也不多,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走在路上都是低着头的,那个时候,对于叶清,的确谈不上喜欢,可以说很陌生,从未动过要和她成亲的念头,但后来,叶清到了她家后,她的话多了,人也特别的有趣,大家熟悉起来了。总之,现在的叶清和他知道的那个叶清不一样,让他忽然就生出了想和她成亲的念头了。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来,就越发的浓烈了,谁知道叶清竟然想和上官成亲。 她宁愿选择这个除了一张脸也没什么能耐的上官,都不选择他,这也让他很纠结。 第99章找上门来 那天被一个自称女侠的人打了一顿后,林杭也是很纠结很郁闷很愤怒的。 顶着那张被打肿的脸,他好几天没出门,让人打了一顿,还找不出那个人是谁,说出去也不太光彩。 闷在家里的几天,他也琢磨了几天,最终也没琢磨出来这女侠是谁,也派人到处找了半天,打听了半天,结果也是毫无头绪。 打探不到这自称女侠的姑娘就够闹心的了,另外还有一件闹心的事,就是那道香料的秘方还没有拿到手,待他脸上的肿消下去后,他立刻带着人出门了。 被女侠打一事暂且不提,他要亲自去冀北十二庄一趟,把那个香料给要回来。 这次出门,林杭把家里的大小奴才都叫上了,反正是带了二十余人一块前去了。 一个乡下人,他自然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 ~ 这日,和往常一样,吕猎户家早饭闲来无事后,继续坐在屋前的树下干起了活。 林杭带着一帮人马到这冀北十二庄的时候,是引起不少人的注目的,这冀北十二庄,可从未来过这么多的有钱人,个个都是骑着高头大马,那叫一个威风。而且身上还佩有武器——刀棍,看起来还真让普通老百姓有些害怕,不敢靠近。 林杭带着人马一路打探而来,一询问叶清住在哪儿,庄上的人立刻指给他了。 那日,叶陆氏母女也正在自家屋里,远远的看见这一大队人马而来,立刻跑了出来,一眼而望,就瞧见未首的年轻男子——林杭。 这人当真像个太岁爷似的,说不出来的八面威风啊! 再看他们径直去了吕猎户家,叶陆氏母女立刻拨腿跑了过去,要看个究竟。 ~ 人马进了吕猎户家,树前的几个人望了过去。 林杭也瞅了一眼树前的几个人,然后一眼瞅见了叶清,喊她:“叶清,我来和你谈笔生意。” 叶清站了起来,仿若第一次认识他:“什么生意?” “我给你一百两银子,把你的香料卖给我。”寻常的农家女,省着点用,一百两银子,也够她吃喝一辈子了。 叶清像听了一个笑话,掏了掏耳朵,问:“你说什么?我没听见,能再说清楚点吗?” 林杭盯着她,倒也不气,再次道:“一百两银子,把香料拿来。” 叶清说:“拿着你的一百两银子回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一百两银子,可真有脸说。 林杭瞧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微微失了几分的耐性,道:“你若不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叶清回敬:“你我不熟,你千万别对我客气。” 林杭盯着她,有些气了,一个乡下丫头,瞧起来还真有几分傲骨,便打了个手势:“把这些人,都给我带回去。”只要抓住了一个,就不信她不就范。 一听说又要把他们抓回去,吕宁是有些怕了,立刻躲在了吕猎户身后喊:“叶清,不就是一个香料吗,你给他们不就是了,你非要因为一个香料把我们家也闹得鸡犬不宁吗。”这些都是县城里的人,不好招惹,这叶清也真是死脑筋,非要和这些人对着干。 吕猎户闻言低声斥责一句:“闭嘴。”又吩咐两个儿子:“吕蒙吕隐,抄家伙。”他虽然好说话,但也绝不是任人欺负之人。 叶清虽非吕家的人,看样子也成不了他吕家的媳妇了,但住在这一段时间后,打心里来说,这姑娘还是很招人喜欢的,不论她嫁给谁,不都妨碍他对她的维护。 吕蒙吕隐已站了起来,立刻疾身进屋抄家伙去了。 齐元这时也已站了起来,拍拍手说:“我也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少奶奶,他们这是想打架吗?来,我们一起上。” 叶清望他,咧嘴笑:“好。” 一声好字落下,林杭的人立刻策马冲两个人直奔而来,马背上的人手中扬了棍子,狠狠的打了过来,叶清和齐元分别赤手空拳,不避而上,纵身一跃,双双擒拿住对方打来的棍子,直接把人从马背上给拽了下来。 林府养的一些家丁,其实也就是一些普通的打手,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的训练,吓唬一下普通老百姓还成,真和那种受过专业训练的兵干起来,简直无招架之力的。 吕蒙吕隐这时已从屋里抄了家伙出来了,就是一结实的棍子,两兄弟轻喝一声,抄着棍子冲了过来。 吕猎户家门前的地并不大,想策马而战,觉得这样会比较占优势,但很难施展开来,所以后面的人不得不纷纷下马一战。 双方都拨了身上的棍子,虽然对方也带有刀剑,但不到那一步,对方也不会动刀剑伤人的,可没想到他们二十来个人,竟然不是四个年轻人的对手,片时之间,林杭的人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有人想拨刀剑,刀剑还没出鞘,就被一个拳头击飞了,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林杭一旁看在眼里,又惊又怒,这些个农家子,这么能打? 他平日里带着自己的狗腿子在县城里到处乱转,因着县令小舅子的身份,从无人敢招惹,自觉是很威风的,感觉也一直良好,万没想到自己带来的二十多个人,被瞬间打成渣。 看着自家人全都趴在地上唉哼着爬不起来,林杭脸色大变,叶清啪啪手问:“林公子,你要不要亲自上来打一架?” 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他们,林杭哪里敢上去和他们打一架,只是气得咬牙,跺脚,指着叶清质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之前张万福告诉过她了,就是县令的亲戚呗。 林杭气愤的说:“县令是我姐夫,你若是识相,就乖乖把香料交出来,否则,你得罪我,后果很严重的。” 叶清拍拍小心肝,假意惧怕,嘲讽:“县令的小舅子,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我好害怕。” 林杭瞧她一脸的不屑,气得肝疼,一个农家女,怎么会这么难搞?猛然,他策了自己的马,准备走,只放下话:“你给我等着。”下面的人见自家主子要走了,立刻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勉强上马,跟着自家主子走了。 ------题外话------ 各位亲,给好朋友打个广告哈~ 上一世,她端庄娴雅,八面玲珑。 这一世,她已经决定当个坏女人,踩死渣男,赶走渣妹,别想让她为任何一个男人负责! 推荐陌上纤舞新作:《戏精重生:池少宠妻成瘾》 ~ 不得不说的是:大家不要养文啦,已经很肥了哈,除了今天以外,以后都是双更大更哈。今天手机app有推荐,欢迎收藏阅读留言哈。今天留言的亲一律奖励红包哈,快点跳到我碗里来快点哈~ 第100章去做奴婢 这一波倒是速战速决,林杭的人马很快被打发走了。 齐元甚是高兴:“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架了。”只是又有些遗憾:“没想到这么多人竟这么不禁打,结束得实在太快了。” 上官尘回他:“下次就交给你一个人打。” “不行不行,一个人打多没意思,下次还是丫头……少奶奶,少奶奶和我一块打。”又问叶清:“你刚才的打法瞧起来有模有样的,谁教你的?”她的身份,他略略知道一些,一个农家女,怎么会这些个招数? 叶清笑着说:“无师自通。”转而一屁股坐到上官尘旁边,继续干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对人说的秘密,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好说她以前是特种兵出身,这解释起来话就远了,恐怕别人就算不当她疯了,听起来总归有些神神经经的。 齐元也就没再继续追问了,吕宁噘了一下嘴,说:“反正你现在是招惹到不该招惹的人了,以后我们家恐怕不得安宁了。” 吕猎户说:“有些东西,该坚持的还是要坚持的,我们家不惹事,但也从来不怕事。” 吕蒙也咐和一句:“对。”虽然叶清要嫁的不是他,但该帮的,还是会帮。 吕隐也点了头:“清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有我们,咱不怕他们。”所以,吕宁的话,不代表他们的立场。 全都护着她,这让吕宁甚是生气,也难过,忽然就站了起来,冲他们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把她当自己人,就是因为这香料,我上次,差点让刚才那个混蛋给欺负了。”话毕,气冲冲的回屋去了。 小丫头脾气大,都知道她那点心思,她生气走了就走了,没人理她,吕隐倒是有几分好奇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瘦巴巴的,还挺能打,以前常打架吗?” 瘦巴巴的?齐元可不爱听这话,他立刻傲气的哼了一声回敬:“你眼神不好吧,我瘦巴巴的,我哪里瘦巴巴的了,我身上肉结实着多着呢。”言罢,立刻站了起来,作势要脱衣裳证明自己身上有肉并不是他说的瘦巴巴的。 上官尘挑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傻缺。” 傻缺?齐元怔了一下,又怔了一下,仔细瞅了瞅上官尘,他给了他个神后,齐元立刻二话不说,乖乖的重新坐下来了,叶清看了看这两人,感觉像主仆,感觉又不像,瞧齐元傲娇又委屈的小眼神,她心里觉得好笑。 不过,说齐元瘦巴巴的人,真是昧着良心说话了,她说:“我倒觉得齐元生得玉树临风,不同寻常呢。”这话一出,齐元立刻大喜:“还是少奶奶最会说话了,不愧是少爷看上的人。” 吕隐回敬一句:“清儿,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了。”齐元怒目瞪了吕隐一眼:“我本来就玉树临风的好不好,你自己长得不好,就喜欢嫉妒人。”气得吕隐很想抽死他,他哪里长得不好了?他哪里长得不好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长得也挺英俊的好吧。 齐元也不示弱:“怎么,想打一架是不是。”上次这小子把上官尘推到水里去了,上官虽然不与他计较,但他早就想把这场子找回来了。 “打架?来啊……”吕隐也不是好欺负的,谁怕谁呀。 齐元已站了起来,吕隐撸了袖子,上官尘挑眉:“想打架的人,打疼了不许哭。” “谁哭啊。”齐元非常不屑,他怎么可能会哭。 吕隐说:“一会谁挨打还不一定。” 叶清忙站起来喊:“点到为止,点到为止。”都在一家吃饭,真打伤了就不好看了。 吕隐横了她一眼:“男人打架,女人别说话。”再说,他现在打的不是齐元,而是上官尘,是上官尘,奴才出场,就代表了主子嘛。 吕猎户瞧这两小子叫嚷着拉开了阵势,想说两句,但见上官尘一脸的淡定,最终也就作罢,住了嘴。 小子们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啊,一言不合就想打架。 ~ 吕猎户家两个小子叫嚷着拉开阵势要打一架,那时,林杭也策了马气呼呼的走了。 身边带来的人,身上虽然未见血,但没有一个不受伤的,上了马后还个个哼唧着,都是看不见的内伤啊,那几个小子,出手老狠了。 “公子,公子。”叶欢这时一边喊着一边飞快的跑了过来。 林杭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个农家女朝他飞快跑来,微微挑了眉。 虽是农家女,但姿色是有的,而且别有一番的风味。 他慢慢停了马,叶欢快步跑到他跟前喊:“公子,您是想要那个香料吗?兴许我有办法呢。” 林杭挑眉:“哦?你有办法?”她到底有没有办法他其实并不在意,因为他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不知死活的农家女敢打他的人,敢不给他香料,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 叶欢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公子,叶清原本是我娘收养的养女,她现在发了笔横财,六亲不认,在庄上也是无恶不作,庄上的人早就看不惯她了,但奈何都打不过她,只能容忍她继续住在这儿了。” 看眼前这位公子骑着马,又穿着华服,就知道他非等闲之辈,刚才在吕猎户家,这人说县令是他姐夫,便知道他的身份了。 如此尊贵之人,如果能有机会攀上,她的命运从此就可以改写了,也可以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林杭挑了眉,有点意思了。 叶欢趁机说:“公子若不嫌弃,不如去我家小坐一会。” “好。”林杭直接调了马,跟着她回去了。 叶欢见他答应,心里高兴得雀跃,立刻跑到前头,带路去了。 本来要走的林杭,又带着他受伤的人马调转回来,去了叶寡妇家了。 ~ 一看叶欢真的把人给请回来了,叶陆氏与叶乐心里也高兴得不行,叶欢这时也满脸羞涩的请林杭一边进门一边说:“公子,这是我家,穷是穷了点,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何止是穷了点,简直不要太穷了好吗? 林杭被请到屋里,叶欢忙拿布把椅子一擦,椅子有点破旧,但也能凑合着坐了,林杭也就坐了下来,道:“她们都是你的家人?” 叶欢忙道:“公子,这是我娘,这是我小妹,我爹死得早,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们姐妹拉扯大的。” 林杭四下扫了一眼,这破房子,看着别扭,坐着也别扭,还真是让人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他又扫了一眼叶欢,她已经十四岁了,年纪虽也不大,可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个大姑娘似的了。被他一瞅,叶欢也眉眼含情的望着他说:“还有一事,禀报公子。” “说。”林杭应了一声,目光有几分的玩味了。 “叶清发了笔横财后,听说是靠着做牙刷的生意发了笔横财,她现在山上造了个房子,因为我们庄上的人都恨她,她便请了桃花庄的村民过来帮忙她造房子,桃花庄的村民不知道她的底细,以为她是个好人,便过来帮忙她干活了,要是公子有办法阻止桃花庄的村民过来帮忙干活,她便不能再山上造房子了。” 既然县令是他的姐夫,这点事情应该是难不倒他的,派人过去吓唬一番,那些村民便不敢过来了,想要山上造房子,她作梦去吧。 林杭点头:“注意不错。”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公子,我叫叶欢。” “她呢?”他扫了一眼叶乐,这姐俩长得都不赖,家里又穷成这样子,若是带回府,给他当个奴婢,需要的时候暧个床,也是可以的。 叶欢看了一眼妹妹叶欢,她有些害羞的站一旁,听到问她的名字,立刻忍不住先开了口:“公子,我叫叶乐。” 林杭品味了一下这名字:“欢乐,不错,不错。”又说:“看你家穷成这样子,想必现在应该是三餐不饱吧?这样吧,我准你们姐俩到我府上做我的奴婢,你们可否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可她更想做的,是他的夫人啊! 压下心里的憧憬,叶欢忙道:“谢公子大恩,叶欢愿意。” 叶乐也忙道:“我也愿意,我也愿意。” 叶陆氏心里一喜,闺女以有钱人家做奴婢她并不喜欢,但这只是个开始,以后常跟在主子身边,勾搭上了主子,没准就翻身做小妾了,若是手段使得好,翻身做主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为了日后能够有翻身之日,叶陆氏也立刻谢了恩,说:“日后,就由劳公子照顾两位小女了。” 林杭心情大好,今天算是没有白来,没要到香料,但弄了两个模样不错的姑娘回府了,便站了起来说:“好说好说,若是家里没什么事了,今天你们两个就同我一块回去吧。” 现在就走吗?虽是急了点,但家里确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叶陆氏便忙道:“可以可以,由我送送她们一块去吧。”她也好认一下他们的府在哪儿,日后找机会去看她们。 “行。”林杭准了她,送就送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叶欢叶乐,你们过来跟我乘一匹马。你们,带上她……”他吩咐了属下带上叶寡妇。 坐马,坐那匹又高又大的马,俩姐妹可从未坐过马,一时之间又惊又喜,林杭走到自己马前,先把叶欢给抱了上去,她又羞又怯的身马背上一坐,等林杭自己坐上来后,坐于她后面,他又伸了手给叶乐,旁边的属下帮忙把叶乐扶上马,坐他身后去了。 “抓紧了。”林杭吩咐叶乐一声,策了马,走了。 叶乐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一小撮衣襟,叶欢坐在前头,腰身则被林杭毫无顾及的给搂住了,搂得她心里小鹿乱撞。 叶陆氏立刻上了一匹马,坐在一位男人的后面,跟着一块去了。 她心里高兴得不行,好像自己的女儿进了林府不是做奴婢,是做少奶奶去了。 ------题外话------ 这一章三千多字哈,明天两更,后天爆更哈。莫养文啦哈。 推荐第二天,欢迎收藏留言阅读哈。 第101章 想得美 齐元和吕隐两个小子在屋前打了一架,这架还没有结束,叶鹏就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过来了:“叶清,叶清。”一看屋前打架的两个人,甚怕打到自己,忙绕开了。 叶清见叶鹏跑了来,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忙喊:“叶鹏,有事吗?” 叶鹏说:“我瞧见叶欢叶乐还有二婶都跟很多人走了,还让我转告你,让你小心着点。” 叶清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问:“跟什么人走了?” “不知道,就是很多人,全都骑了马。”叶鹏比划了一下,把自己看到的说了一下,她们骑在马上,看起来好不得意的样子,他刚巧从家里出来,准备一会去山上呢,瞧见这一幕禁不住跑上去直喊:叶欢,叶欢,你们干什么去? 叶欢坐在林杭的前头,看见叶鹏跑过来,便轻哼一声,对于这叶鹏一家子,她心里也是恨死了,她们现在跟着叶清吃香的喝辣的,却没她家的份,便对叶鹏说:“狗蛋,你告诉叶清,让她给我小心着点。” 一块跟着的叶乐也傲然的昂了头,跟着林杭,坐在他的马上,第一次,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虽然林杭说让她们过去做奴婢,但下意识的都觉得,自己日后一定可以成为夫人的。 叶鹏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状况,立刻飞奔过来了。 这一路过去,看旁人又惊讶又羡慕的眼神,心里更别提有多得意了。 叶清听完,大概也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道:“没事,不用理她。”又问他:“奶奶在家吗?” “不在,奶奶一早就跟着爹上山去了。”本来她做个饭不用去这么早的,但山上叶清不是开了块地吗?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给浇浇水,或者再继续帮她刨地,这些叶清说过好多回了,不让她干,怕累着她了,但老太太就是不听啊!一段时间下来,还真又让她刨出一小块地了,只要有了地,到时候还可以自己种种麦子玉米啥的。 ~ 叶鹏把这事报告之后也就回去,上山去了。 他年幼,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但帮忙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林府。 叶陆氏母女三人一块来到林府之前,平日里她们来过县城,但却是第一次走进这么华丽的府邸,一边走进去,心里一边唏嘘。 林杭扫了一眼母女几人压不住的惊喜,一边领了他们进了院宇,奴婢一看见林少爷回来了,立刻恭恭敬敬的唤声:“少爷。” 几个人一路进了一个偏厅,坐下,林杭吩咐:“拿笔墨来。” 下面伺候的奴才立刻去取了笔墨过来,林杭提笔刷刷写了一通后说:“这个是契约,你们既然要来我府上干活,就先把这个契约给签了吧。” 母女几个怔了一下,农家女一辈子没读过书,也不认识字,叶陆氏忙接过来,看了看,小心的问:“少爷,这上面写的什么?” 林杭说:“写的林欢林乐从即日起在林府做工,管吃管住,每月给三百文银,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叶陆氏忙应了一声,心里虽然觉得给的少了点,听说叶清都给那些人五百文银的,但往长远来想,来日方长,三百就三百,每天还管吃喝呢。 想好了,叶陆氏也就照林杭的要求,摁了手印。 她是母亲,只要她同意,便有权利决定女儿的人生。 待她摁过手印后,林杭说:“现在,你看也看过了,也摁了手印,该放心了吧?”既然放心了,那就走人吧,他对叶陆氏可没半点兴趣,也不想留她吃饭,不过是一些穷得不能再穷的农家人罢了。 叶陆氏忙道:“放心,放心。” “那就送客吧。”林杭摆了摆手,下面的人忙过来要带她离开。 “林少爷。”叶陆氏忙喊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我这一路来回奔波,还没喝上一口水,你能看不能……”给她点吃的,她想吃了饭再走。 林杭明白了,也就挥挥手:“带她下去吃饭,吃饱了,送她出府。” 交代完话,下面的小厮立刻过来带人,叶陆氏也就跟着一块去了。 打发走了叶陆氏,林杭这才又瞅向叶欢姐妹俩个,这对姐妹花若是打扮一番,不会比县城的那些个小姐们差,便吩咐下去:“来人,把叶欢叶乐带下去,给她们把衣裳换了,打扮好了再带过来侍候。”这般,院里的管事过来,立刻把两姐妹带下去了。 又打发走了两个姐妹,林杭坐了一会,一边喝了茶,脑子里一边又琢磨起了事情。 叶清这事,没完。 香料没要到,还让人又打了一顿,这口气他是咽不下去的。 不是说要在山上造房吗?好,他今个就让她造不成这个房。整治不了叶清,还整治不了那帮桃花村的村民吗? 打定了注意,林杭心情大好,仿若看到叶清可怜兮兮跪求到他面前来了,乖乖的把香料奉上,求他给条活路。 林杭心里正想得美,过了一会,叶欢叶乐就再次被带了进来,这俩姐妹穿了丫鬟的服饰,但还别说,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俩姑娘底子不错,虽是丫鬟服,但这衣裳靓丽,款式也比她们的粗衣粗布好看多了,穿在身上显得人又精神又娇美,当真是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了。 林杭扫了一眼,有些心猿意马,招手:“过来,过来。” 两姐妹到底是个姑娘,在这位小爷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害羞,扭捏着身子走了过去,叶欢就一把被拽了过去,落坐在林杭的怀里坐着去了,她又惊又喜,一旁的叶乐又羡慕又嫉妒,又不太敢抬头直视,实在太难为情了。 林杭伸手捏了叶欢的下巴打量着说:“这小模样可一点不比那些城里的姑娘差。”他也丝毫不避人,吧唧一口亲在叶欢嘴巴上了。 这样的荒唐府里的家丁也是见惯不怪了,立刻悄悄退了下去,顺便把偷偷过来的叶陆氏一块拉走了。 叶陆氏去吃过饭了,临走之前还想再偷偷看一眼自己的闺女,下面的人也就允了,同意她过来偷偷看一眼,正好看到自己闺女被那少爷一把拽到怀里亲了一口的情形。 心里一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 这说明人家喜欢她闺女,只要她闺女得了宠,将来一定会跟着吃香喝辣的。 第102章 女为悦己者容(2) 从县城回来一趟后,叶陆氏走起路来都昂首挺胸了,整个人比往日都非常具有神采了。 早上齐元打水回来后,进了灶房和叶清讲:“少奶奶,你知道我听说了什么吗?” 叶清正在锅上热馒头和粥,一会打算就着豆腐乳吃点,算是早餐了。见他满脸八卦的进来想要说这事,便顺势询问了:“说什么了?” “那个寡妇,她说她两个女儿都进了县城的林府做少奶奶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吕宁刚好进来,立刻嚷嚷道:“她们两个要是能进林府做少奶奶,我都可以进张府做少奶奶了。”满脸的不屑一顾,又说:“别不是这叶寡妇受了天大的刺激在白日做梦吧?我看她那两个闺女是进人家府里当小妾或是通房丫头了吧。”听说大户人家都是有小妾和通房丫头的,做小妾或通房丫头,她还能相信点。 齐元同意:“有可能,我瞧这叶寡妇八成是在吹牛逼。”吹得那是一个真,庄上的人半信半疑的。 吕宁又说:“她们要是真在人家府上当少奶奶,她的好日子就来了,也就不用一天到晚的吃糠了,而是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叶清去锅上添了把火,说:“等着瞧吧。”那林杭一看就不是个好货,一脸的痞样,若真跟了这人当什么小妾,苦日子恐怕在后头了。 三个人就着叶寡妇母女的事情八卦了几句,叶清忽然就说了句:“吕宁,你那罐茶叶呢。” “你想干嘛?”吕宁立刻防备的看着她,那茶叶可是张老板送她的,她虽然不爱喝,但也舍不得送给她喝的,她上次就想要拿来着,被她抢了回去后,严严的藏起来了。 叶清说:“我给你一百文银,买你这一罐茶叶。”又说:“茶叶放久了发了霉就更不能喝了,到时候你连一文银子都卖不了。” 吕宁想了想,她在家里不当家,不要说一百文银了,就是一文银子她都没有,平时需要买什么,哥哥们都给买了,所以她身上是没有银子的。 “不行,至少二百。”吕宁考虑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卖给她好了,如果不卖给她,她也不知道该卖给谁才好。 叶清说:“成交。” 吕宁立刻有些后悔了,她这答应得也太快了,就觉得自己吃亏了,立刻改口:“不行不行我说错了,要三百文银。” 齐元嚷嚷开了:“你怎么耍无赖啊,说好了二百文就二百文,我可听说人家张老板很注重诚信的,你这样出尔反尔的性情要是让张老板知道,还想进张府当少奶奶,我看当丫鬟人家都不要你了。” 吕宁闻言气得跺脚,声音嚷得更大了:“谁要进张府当少奶奶啊,你别给我胡说。”她想嫁的可是自家尘哥哥,虽然他没什么银子,但她不嫌弃啊! “就你说的,你刚才明明说了。”两个人嚷嚷开了,一个声音赛过一个声音,叶清暗暗好笑,继续添火,一边喊:“齐元,你来帮我看下火。”齐元立刻过来帮她看着火,叶清跑出去了,吕宁不解气的又朝齐元踢了一脚。 平日身上无法带太多银子,但手里又不能短了银子,银子她给藏起来了,至于藏在哪,除了她,还真没人知道。 叶清回了一趟屋,从地缝里把她的银子给扣了出来,数了二百文银出来后喊吕宁:“给你,两百文银。” 吕宁手里几时有过这么多的银子,立刻接了过来,家里的人都看着她,吕宁忙喊:“这是我的私房钱。”所以,她是不会上交的。很快塞到自己的身上,抬步跑里去了,从自己的床底下,把茶叶找了出来。 至此,这罐茶叶归了叶清,她打开茶叶看了看,不厚道的笑了笑,不得不说,吕宁这丫头,还挺好骗的,二百文银就到手了,这要搁到现代,这一大罐的茶叶,一千块钱也买不到啊! 不过,骗这死丫头,她可一点不会觉得良心不安,这臭丫头欠骗啊! 叶清拿了碗出来,准备泡些茶叶,一会让大家都品尝一下,自从茶叶到了这吕宁的手里好,她宝贝似的藏了起来,谁也不给喝,每天都会看上一眼,恐怕她会偷了去。 茶叶泡上,叶清把碗都端到了堂屋里放着,凉一凉。 没办法,农家子不喝茶,除了碗也没个杯子可以用。 “这什么呀?”吕隐见她一碗一碗的端过来,走过来看了看。 “茶叶,你尝一尝。” “吕叔,你也过来尝一下,这是信阳毛尖,张老板送的。” 吕文很给面子的过来品尝了一下,说了句:“嗯,不错。” 吕隐没喝过茶叶,尝了一口后,给吐地上了,说:“这什么玩意啊,也太难喝了吧。” “没品味。”吕猎户给了他三个字的评价。 吕蒙这时也跟着过来了,一块跟着喝了口,虽然觉得不好喝,但也没像吕隐这样吐出来,勉强咽下去后:“这味道有点怪,真不如白水。” 叶清笑说:“我问问少爷,看他喝不喝。” 端了一碗,前去找上官尘,他正在顺他的马。 他这个马,他倒是爱惜得很,正在给马梳鬃毛。 “少爷,喝茶。”叶清捧着碗过来,他瞧一眼,应了句:“你喝吧。”那就是不喝了。 叶清莞尔:“少爷,这茶叶里含有很多营养素,时不时喝些茶还有助于防老,有养生保健的功能,你越喝,就会越好看。” 上官尘瞧她一眼,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句:“你倒是样样都懂,哪学的。”伸手,接了过来,抿了一口。 叶清说:“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喝茶养生,这不需要学习吧? 上官尘了然,意味深长的道句:“原来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啊,那是我见识浅薄了?” 叶清忙摆手:“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就是真的见识浅薄了些,也不是他的错啊,毕竟他是古人嘛,哪知道现代那些养生的门道。 上官尘也就端着碗一边喝着茶一边又问她:“你新买的衣裳呢,怎么不换上?” “现在不是天天干活吗?容易弄脏,等不干活了,再穿。” “现在去换上,过来给我看看。” 好吧,女为悦己者容,既然少爷想看,她是没有意见的,立刻二话不说,回去换新衣裳了。 ------题外话------ 各位小仙女,明个上架哦,感谢一路支持过的亲。 上架后每天爆更,万更……盼望小仙女的支持。若《农门》让你心动,就来支持订阅《农门》吧!更多精彩,都在后头。 明个上架我会发个订阅红包,只为感谢大家的支持,但凡订阅的人都可以领到,手慢没有手快有哈,大家准备好了吗? 第103章 大事不好(1) 应着上官尘的要求,叶清就换了身衣裳走出来了。 这身衣裳是为蓝色缎面的,衣裙宽大,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同色长裙。 她不会梳什么头发,从来都是在头顶上把头发一绾,用一根木簪一插,下面散开着,没什么花样,就是这么简简单单。 “清儿,清儿。”吕隐已经从屋里跟着她出来了。 她穿套新衣裳出来,禁不住让人眼前一亮。乍一看还是挺好的,但美中不足啊!所以吕隐立刻拦了她说:“你这头发配这衣裳不行,真不行,换个发型。” “……”可她只会梳这个发型啊,就是在现代,她也没学过那些复杂的绾发啊,更何况是这古人的发型,更是让人作难了。 吕蒙也走过来打量她,还别说,这身衣裳一穿,显得人更精神更了,但见她发型太过简单,便也说了:“清儿,你是不是不会梳发,以后让吕宁教你。” “行啊,教你一个发型,你给我一百文银。”吕宁已跑了出来喊开了,刚才只收了她两百文银,怎么想都觉得好像亏了啊! 叶清看她一眼,吕宁有几分得意。 怎么着,这家里就她一个女孩子,不让她教梳发,让谁教?她又得意的说:“我可是什么发型都会梳的。”她娘活着的时候,没少教她,女孩子嘛,就是要会梳各种不同的发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叶清也就伸了三个手指,说:“教会一个发型,三十文银。” 才三十?吕宁嚷:“不行,不能再少了,我说你怎么这么抠门啊。” 叶清说:“张老板说了,亲兄弟明算帐,既然你和我要做生意,咱们就得提前把价钱定死了,中间不能反悔,你教会我绾一个发,我就给你三十文银,你要是教会我十个发型,便又赚了三百文银了,赚钱这事就是积水成多,想一口吃个大胖子那是不能的啊!” 吕猎户一旁说:“都是一家人,收什么银子,净胡闹。” 吕宁怕她爹不让她收银子,立刻不敢讲价钱了,忙道:“三十文就三十文,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叶清含了笑:“一言为定,大家给作个证啊。” “一会吃过饭,我就教你绾一个发。”要是她学得够快,这一天就可以从她这赚三十文银了,吕宁心里打起了算盘,挺得意的,这赚的银子就是她自己的私房钱,谁也不给的。 “好。”叶清答应一声,提着裙子跑出去了,她还没给上官尘看呢。 上官尘正在给自己的爱马梳洗,这个人啊,怎么给马梳个毛都这么耐看,耐人寻回。 叶清冲他跑了过去,见她过来了上官尘也就放了手里的活,看了看她,小姑娘笑得一脸灿烂。 “少爷,这衣裳好看吗?”她咧嘴而笑,提着裙子转了个圈,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穿个新衣裳罢了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这是几岁的小孩子才会有的心情吧,她这是越活越回去了。 上官尘上下看了看她,虽然普通,瞧着倒也干净清爽,简洁大方,就是农家女该有的模样。 她这个人长得还是比较耐看的,鼻子小巧,眉是弯的,唇是薄的,整个五官组合在一起,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连平日里看起来暗黄的皮肤现在看起来也光泽亮丽起来了,估摸着是现在吃得好了,营养跟上了,这脸上也有了肉,看着圆润了不少。 “不错。”他给了两个字的评价后,抬手又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这脸上倒是长了不少肉了,吃得快像个包子了。”倒还真捏得住,疼得叶清忙打他的手:“你轻点啊,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上官尘笑,便又揉了一下她的脸蛋:“等再去县城的时候,买个头饰戴上会更好看。” “那你买个,送给我。” “好。”他答应一声。 叶清咧嘴笑笑,说声:“我去灶房看看。” 上官尘瞧她扭身跑开,再瞧向那边,就见吕蒙吕隐吕宁都站在那边看着他们,那表情一个个的千奇百怪了。 吕宁嘴巴又噘得可以拴头驴了,吕蒙别过脸踢地,吕隐也郁闷轻哼一声。 这俩人在一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避个人,虽然说他们日后就要成亲了,但他们看着,真的很碍眼啊! 这事之后,吃过早饭,几个男人继续做在屋前干活,吕宁则开始教叶清绾发,她一边教一边说:“绾发很好学的,只要你不笨,你就能学得会。”反之,她要是学不会,一定是她太笨了。 叶清说:“你别给我弄太复杂的发型了,怎么简单怎么来。”她想要一个好看点的发型,可又不太想每天大把的时间弄在绾发上。 “我今天就教你绾个随云髻,侧拧发型,样子简单又好看。” “你轻点。”头发都快要被她给拽断了,头皮发疼。 “我已经很轻了,你不要太娇气了,平常打架也没见你喊疼,梳个头发你都受不了,也不知道尘哥哥怎么会看中你这样的。” “……”打架和梳头发能一样吗?打架都是她打别人,头皮是很脆弱的部分。 算了,和她讲不通,这吕宁一定是故意下重手,伺机报复的。 她只要学会一个发型就成了,她没打算学太多发型,为了个头发累死自己。 两个姑娘这边正嘀咕着,那边忽然又来了人,是张万福的马车过来了。 他微胖的身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吕隐瞧他又来了,便打了声招呼:“张老板来了。” 张万福笑道:“来看看,来看看。” “张老板,腐乳好了吗?”算着时间也不应该这么快啊,至少要等到明天吧? 张万福忙应:“还没呢,还没呢,估计要明个才行。”来到叶清和吕宁跟前,看了看她们,这是要梳发啊! 叶清说:“明个我去县城一趟看看。” “好,好。”又说:“这阿宁的手还挺巧的。”三两下,就把叶清的头发给绾起来了。 吕宁冲他一笑,说:“阿福哥,这都是我娘教我的。” 叶清说:“这拿出去也是个技术活,要是进了宫或者大户人家,都可以帮着贵人绾发呢不是。”发绾得好,被主子看中了,还能因此得赏赐呢。 吕宁立刻道:“我才不要给别人当奴婢帮人绾发。” 张万福笑说:“阿宁一看就是富贵命,日后定是别人来帮你绾发。” 这话说得吕宁心花怒放,爱听,忙问:“阿福哥,你会看相啊?” “哦,一点点,一点点。”他哪会看相啊,不过是为了讨好她,刻意这么说的。 吕宁忙追问下去:“阿福哥,你看我的面相,你仔细看看,我将来能有多这富。” 张万福就仔细看了看她,她嘴唇饱满,人生得娇美可人,一双黑眸又大又圆,有时候透着天真,有时候又傻得好笑,便说:“若是嫁得好,富可敌国。” 叶清立刻道:“这么说来吕宁日后嫁的人,是个富可敌国的商人?” 张万福说:“只要阿宁愿意,一定可以的。” 这话说得多明白了啊,再看张万福看吕宁的眼神,那是含着满满的喜欢啊!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张万福其中的深意,他这是变着法的表示他愿意娶这吕宁的。 不过,这小子也真敢说啊,敢说自己将来富可敌国。 不管他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反正吕宁听不懂,因为压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他有什么关系,立刻道:“商人?我才不要嫁商人。”潜意识里,她还是想嫁上官尘,但上官尘现在又不是商人,反而是跟着叶清混吃混喝,这就让她很纠结了。 齐元那小子也是个人精了,他眉眸一转,问:“张老板,今年多大了,娶过几房妻妾啦?” 看这张老板年纪,他估摸着也有三十了吧,这么大年纪的人,家里又有钱,肯定是妻妾成群了,但瞧他现在打上了吕宁的注意,吕宁帮叶清绾发,他一旁注视着,笑呵呵的,那眼里的喜欢不要太明显,吕猎户看在眼里,脸都沉了沉,不太高兴了。 有种自己的闺女被蛇盯上的感觉。 齐元忽然有此一问,张万福也就说:“我今年十七了,尚未成亲。” 噗…… 齐元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再次给呛死一回,自从在这儿遇着了上官这位少爷后,有两件差点让他被口水呛死的事,一是叶清自我介绍说,他是上官尘的未婚夫。现在就是,这张万福说他才十七。 瞧大家异样的眼神,张万福有片刻的尴尬,但好在商人脸皮都是厚的,尴尬一瞬间后,齐元说了句更让他尴尬的话:“我怎么瞧着你有二十七了。” 张万福尴尬的笑笑,他是没有眼前这几个穷小子长得英俊潇洒,这点他自己也晓得,他再次申明:“我真的才十七,还未娶妻。” 叶清忙说:“万福就是吃得稍微胖了点,所以看着显大。” 吕宁这时也扭脸看了看说自己才十七尚未娶妻的张万福,认真的道:“阿福哥,你要是再瘦点,一定比我两位哥哥还要端正。”但再怎么端正也是没法与她心中的尘哥哥相比的啊!人家就算是穿得破破烂烂,那也是有着天人之姿的,要是再一打扮一收拾,更是迷人万千。 张万福闻言忙问了句:“当真?” 吕宁认真的说:“真的,你瞧我两个哥哥黑不拉叽的,你的皮肤就比我两个哥哥好多了,光这一点,他们两个就没办法超越你,你再瘦点就好了。”这姑娘说得一板一眼,像真的似的,反正张万福当真了,吕蒙吕隐气得拧眉,这个死丫头,当真是没良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说他们长得不好看? 张万福说:“我回头试试看。”让他少吃点,真的有点困难,他家最不差的就是饭菜,每顿都是变着花样的给他吃,他又是一个男人,从小就没有讲究过自己的外在条件,久而久之,胃口就变大了,一顿不吃饿得慌。 吕宁说:“阿福哥,你还是别勉强自己了,我一顿不吃都饿得慌,像你这身材,最起码要一月不吃才可能会瘦五斤肉。”她也被嫌弃过胖,所以也是有暗暗节食减肥过的,最知道那个滋味,张万福一个大男人,减什么肥啊! 张万福看她一颦一笑之间,一脸的委屈,觉得有趣,就乐呵呵的笑着应她:“我心里有数,有数。” 说话之间,吕宁给叶清绾了个新发型。 “少奶奶,这个发型好看,衬你的衣裳。”齐元望了过来,喊。 叶清也就点了一百文银:“给你的。” 吕宁不客气的收下了,对张万福说:“这是我靠自己绾发的技巧赚的第一笔银子。” 齐元说:“这明明是第二笔银子,第一笔银子你不是把张老板的茶叶卖给少奶奶了吗?” “……”张万福看了看几个人,好像有点明白了什么。 吕宁有些尴尬,这茶叶本来是送给他们喝的,结果她占为己有,卖给叶清了,说出来是有些不地道的,这个她心里有数,不料张万福却在愣过后笑着说:“看来阿宁也是有经商之道的天赋,有天赋。” “……”还能这样夸人?她明明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啊伤天害理啊!只是,张万福话语一转,又说:“那罐茶叶,是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你转手才卖了两百文,价钱低了点。”这人啊,明明是他之前说送给他们喝的,这不是怂恿着吕宁坑自己人,还坑得心安理得吗。 吕宁一听这话,欲哭无泪,心肝都疼了,直言:“我本来还想再加一百文银,她死活不给。”她指了指叶清,气得不行,真想把她的茶叶再抢回来卖一次。 张万福笑,看他们吵吵闹闹的,心里莫名觉得好笑又有趣。 叶清不理她,看出来了,这张万福看上了吕宁,是要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啊,这死丫头,要是再多个人宠她,更要上天了,她立刻坐在了上官尘旁边,问他:“少爷,这发型好看吗?” 上官尘回了一句:“还行。”又说:“改明个,我给你绾个发,不收银子。” “好啊……”叶清立刻高兴的答应了,没想到少爷还会绾发啊,真没想到他有这一手啊! 吕宁那边是怒目圆睁,跺脚,生气了。 她好不容易给她把发绾好了,居然被嫌弃了,若是上官尘真会绾发,以后她还怎么挣叶清的银子。 叶清这时又站了起来说:“我去给你们再泡杯茶。” 张万福说:“不用泡我的了。”他自己的家丁会随身携带他要喝的茶,而且他真用不管这些人的碗,哪有喝茶用碗的啊! 他不要,叶清也不客气,就不给他泡,齐元喊:“给我也来一碗。”叶清一边应着一边去了,过会,便把茶泡了出来,一人一碗的端了过来,吕蒙吕隐吕宁都不喝,喝不惯那味道。也就她和吕猎户、齐元上官四个人喝了。 张万福一边坐着,看大家一边忙碌着做牙刷一边说着话,吕猎户说:“这茶,是真不能喝多了,喝多了有瘾。”他已经很多年不喝了,喝茶实在是一件烧银子的事情。 张万福一旁说:“等茶喝完了,阿宁去找我要就是了。” 吕宁一喜,到时候她又可以卖银子给叶清了?下次肯定不会卖这么便宜给她了,立刻高兴的应承了:“好啊,阿福哥,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吕猎户说:“无功不受禄。”哪好一直白拿人家的茶叶,这茶叶又不是不要银子,偏他这个女儿要贪这个便宜,不懂这张老板其中的阴谋诡计。 人家志不在茶叶,志在他女儿。 张万福说:“因为牙刷一事,你们已经让我大赚了一笔了,送罐茶叶,都是应该的,以后常来常往,大家不只是生意上的伙伴也是朋友。” 做生意的人,这嘴皮子果然是溜溜的会说话,吕猎户无话可说。 张万福又说:“叶清,我还有个想法。” “嗯,你说。” “你们这制作牙刷的速度,供不应求啊,我是想,你们制作出来可以继续按一两银子卖给我,无论多少我都收。另一面,我也派人继续制作这个牙刷,由于方子是你想出来的,到时候我另外卖出来的银子,便与你分成,还摁一两银子的分成分给你,你看如何?” 叶清没什么意见,这样甚好,交给张万福来做,他结识的人广,生意会做得更大,便答应了:“好。” 既然两个人为这事又达成了一致协议,张万福就拿了自己在家里就写好的文案出来说:“你看一下,若是没有问题,就在上面摁上手印。” 叶清看了看,大致内容就是说,以后的牙刷生意归他所有了,但不管他卖多少的钱价,都给她按一两银子的分成,这是最开始说好的规矩,当然不能因为人家赚大了,就乱改价钱。 张万福是个生意人,有着自己做事的原则,叶清不是个生意人,但也有着自己行事的规则,钱赚的够用就成了,赚多少是个头呢,她不纠结分成的多少,因为张老板这个人还算比较厚道,不会故意欺诈她。 叶清摁了手印,两式一份,张万福把自己那份收了起来。 这事之后,张万福也没有久留之意,他准备告辞了,随便把他们做的牙刷又一并收走了。 正在那时,忽然有人一边跑来一边大喊着:“叶清姑娘,叶清姑娘,大事不好了,有人来我们桃花庄闹事,不让村民去山上作工。” ------题外话------ 上架第一更到了哈,盼望喜欢《农门》的小仙女订阅支持,你的订阅是我更新爆发的动力。 第104章 少奶奶凶猛(2) 前来报信的是桃花庄让村民李劲。 一大早上,桃花庄就来了不少的人马,这些人像土匪一样拿着刀剑吆喝着进庄了。 桃花庄有批壮汉每天早上都会一块去冀北十二庄干活的,大家当时全都被围堵在路口了。 桃花庄不大,这边一吆喝,惊动了全庄。 当时,林杭骑在高大的骏马上扬着手中的刀威吓说:“我警告你们,你们最好不要与我作对,县令可是我姐夫,与我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从今天起,你们只要乖乖的待在庄上,不再去冀北十二庄帮着叶清干活,我就保你们平安无事,否则……”他扬了扬手中的刀,威吓着。 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村民们哪敢与这些拿刀剑的人对抗,现在就是想去冀北十二庄干活,也不敢了,谁会为了银子而不要命啊! 林杭在庄上吓唬一番,逼着大家答应不再去冀北十二庄帮叶清干活了,为了保命,大家只能答应了,这般闹腾了一番后,林杭神气活现的走了,留下一帮人继续守在桃花庄的路口,看守这些村民,免得他们耍什么花招。 没人给叶清干活了,看她还能怎么造房子。 听完李劲的讲述,齐元已气得腾的站了起来:“少奶奶,咱们去灭了那小子。” 吕隐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块去。” “算我一个。”吕蒙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林杭太欺负人了。 小子们血气方刚,说干就想干,吕猎户喝住:“都给我冷静。”就算要干什么,也得拿个计划出来,何况这还有外人在,不能让人知道了。 张万福还没有走,知道是那林杭过来为难了,不由道:“叶清,要不就把方子给他们吧。” 这话吕宁完全同意,可惜一直没人支持他,现在见张万福也这样说了,忙道:“你要是早点同意,就不至于把事搞成这样子了,现在你花了钱了,却没人帮你造房子了,你亏不亏啊!” 叶清说:“万福,这事我自有注意。”既然闹到这一步了,更别想从她从手里要什么方子了。 张万福知道她是个有注意的姑娘,打私心里来,他当然不想让她把方子交出去,但心里又当她是朋友,担心她的安危,便又觉得多挣点钱少挣点钱都没什么,毕竟命比较重要。 既然叶清有自己的注意了,张万福也就不再劝她了,便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又和吕宁悄声说句:“阿宁,你过来一下。” 吕宁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呢,立刻跟着他一块往外走了。 两人走得远一些,他的家丁也忙赶着马车一块跟着往外走了。 “阿宁,这个给你。”他来的时候,特意买了些首饰。 上次见过吕宁,见她头上没什么首饰,心里生了想法,想得就多了。 吕宁一喜,忙接过头饰,一支凤簪,看着还挺好看的,女孩子家没有不爱头饰的,但她娘去逝了,她爹和她哥哥们哪里会打扮她。 “谢谢阿福哥。”她高兴的道了谢。 “我给你戴上。”张万福见她收下了,以为是接纳了他的心意,便帮她把发簪戴在了头上。 女孩子戴个首饰在头上,果然更加好看了。 “阿福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她高兴的合不拢嘴,实事上,她也没交往过什么朋友,再说,庄上的人都是穷人,当然也不会有人送她什么礼物了。 “你喜欢就好,记得下次跟叶清一块到府上来。” “好,我一定会去的。” 和她说好了这事,吕宁也就高高兴兴的把他送走了,张万福坐上马车,见她高兴,自己也愉快。 这般,吕宁转身回去了。 叶清也先打发了李劲回去,她晚会就去到桃花庄一趟。 “你们看看,我的头饰好看不好看。”吕宁已摇头自己的脑袋回来了,那头饰在她脑袋上,闪着光芒,当真是耀眼的。 齐元凑过去看:“你这从哪弄来的,我瞧瞧看。”他一把给取了下来,吕宁嚷:“你别给我弄坏了。” “还是金子打造的,这上面还镶了蓝宝石,这个首饰可要值百两银子呢。” 吕猎户眸色一沉,道:“是不是张老板送你的?” “对啊,就是他送我的。”不过,这不重点,吕宁忙问:“真的吗?这个首饰能值一百两银子?” 吕猎户已经气得上前夺过那首饰:“这个东西一定要还回去。” “人家送我的东西,我再还回去,人家多尴尬啊!”何况这个首饰值一百两银子呢,她舍不得还回去。 齐元暗暗摇头,瞧这丫头一副心智不全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有点同情张万福了,便好心的对她说句:“你要是不想嫁给人家,你就不要收人家的礼物,现在你收了人家的礼物,就等于收了人家的订情信物。这样也好,日后就等着做你富可敌国的少奶奶吧。” 吕宁怔了怔,嘀咕一句:“他是我朋友,送我个礼物怎么了。” 吕猎户叹了口气,不能怪她,这她死的时候她也没多大,他也没有教导过他,男人的礼物不能收,只说:“这个东西我先收着,下次看见他,我会还回去的。”这样就等于拒绝了张万福的订情信物了。 吕宁哭丧着脸,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个头饰塞进了他爹的腰带里,说:“要不还是我还给他吧,毕竟人家是送给我的,我还给他比较合适。” 吕猎户不太相信她,怕她看上这贵重的东西又想占为己有,便没搭理她,只对叶清说:“叶清,你不是说要去一趟桃花庄吗?吕蒙吕隐,你们都跟着过去一趟。” “好。”吕蒙前去套牛车,齐元前去牵那匹马,喊:“少爷,你就在家里待着吧,我陪少奶奶一块去就好了。” 上官尘回他一句:“都去吧,这马你自己骑。”他打算和叶清一块坐牛车过去。 “好勒。”既然给他骑马,他就不客气了,齐元立刻翻身跨上了马,他们四个人则是上了牛车。 吕猎户站在门口看他们离去,吕宁则是叹了口气又坐了下来。 这种场面,她应该不适合去,所以也就没嚷着要一块去了。 只是,想着自己那个还没捂热的首饰就这样被她爹给收走了,还真是心疼啊! 桃花庄。 叶清一行人赶着牛车骑着马来到了桃花庄,就在进出桃花庄那个必经之地的路口边上,歇着十几个手带刀棍的人。 打不过叶清那些人,但欺负一下这桃花庄的村民还是绰绰有余的。 由于这里有人看守着,桃花庄的村民果然不敢有什么行动了,全村的人都聚在庄上,敢怒不敢言。 远远的,叶清一行人赶了过来,看了看守在村口的这些人,估摸着就是之前李劲来说的那些个人。 齐元的马行在前头,在路口的时候便停下来,问了守在路边的人:“你们是林杭那龟孙子派来的人?” 一听提到林杭的名字,那帮人立刻警觉起来,看了看他们,应该也就是普通的被农家子,有认得他们的人立刻过来悄声对领头的说:“老大,这些人就是冀北十二庄的人,那个丫头就是叶清。” 这些人中有上次跟着林杭到吕猎户家的人,只是当时有不少人被打得不轻,休息了两天都没缓过劲来,所以这次没有跟着一块来,没办法,林杭只好临时再花钱找些人过来了。 那被称作老大的领头人闻言立刻拨了手中的刀,作出一副要杀人的样子骂:“这帮龟孙子,竟然敢骂咱们林少爷。”正这么说着,叶清已经跳下了车,疾步朝他奔了去,那人见叶清朝自己冲过来,挥着刀就要比划过去,叶清手脚却是快如闪电,奔过去一脚就踹了出去,那老大身子腾的飞了出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被踢飞丈远。 这丫头向来凶猛,打起架来彪悍,几个人是见惯不怪了,上官尘坐在牛车上没动,但表情上却是饶有兴致的样子。 吕蒙吕隐见状也立刻二话不说下了牛车,冲了过去,打人。 在这种事上齐元自然是不甘落后的,喊了句:“少奶奶打架果然凶猛啊,看我的。”他甩着马鞭从上面飞腾下来,一鞭子抽到一个人面上,疼得那人翻身滚在地上,嗷嗷直叫。 片刻之间,这边又打作一团。 不远处待着的村民,老远看见这边有人打了起来,立刻都跑了过来观看。 李劲行在前头,一边往这边跑一边说:“一准是叶清姑娘带人来了。”他们是知道这叶清姑娘为人仗义,身上也是有银子的,但并不知道这叶清姑娘是个能打架的人。 等这帮村民跑过来的时候,就见林杭派来看守的人到处横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叶清四个人直接把这些人都给收拾了,没有一个人有胆再爬起来打了。 叶清说:“回去告诉林杭这个龟孙子,不要再来招惹姑奶奶我,否则,我打得他年年躺床上。” 齐元也嚷嚷着:“滚。” “姑爷爷我让你滚,听见没。”他上次踢了其中一个小子一脚,疼得那人唉哟直叫,哪是他不滚,他是疼得爬不起来啊,被踢了一脚后,再不敢怠慢,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了去。 片时,躺在地上的人都爬了起来,跄跄踉踉的滚走了。 “叶清姑娘,叶清姑娘。”桃花庄的村上忙跑了过来,她给了桃花庄的村民活干,有银子挣还有饭吃,但村民却因为这些恶人不敢上山去帮她干活,也甚是觉得有愧的。 “叶清姑娘,想必你已经听李劲前去和你说过了,这些人从县城而来,大家实在是不敢招惹。” 叶清说:“村长,您放心,这些人我会把他们解决好的,你们只管去干活。” 李劲这时也忙说:“村长你看,这些人都被叶清姑娘的人打跑了,大家可以去干活了吧。” “可以了,可以了。”村长忙应了下来,只要大家没事,他当然同意大家去干活,何况他家的人也是有去叶清那儿干活,跟着挣些银子的。 得到村长的同意了,李劲也就挥了手:“走了,走了,咱们去干活了。”因为这些县城来的恶霸捣乱,已经耽误了好一会了,现在没事了,李劲吆喝一声,大家也就立刻跟着去了。 看这些人又高高兴兴的去了,齐元说:“走,咱们去一趟县城,直接杀进林府,把那龟孙子给宰了。” 叶清说:“这事再作商议,大家先回去吧。” 林杭的姐夫是县令,收拾这小子,明着来肯定是自找麻烦。 齐元嚷:“还要怎么商议啊。”他现在就想去宰了那个龟孙子,看他日后还敢不敢前来惹事生非。 上官尘唤了一声:“齐元,你是主子还是丫头是主子。” “……”齐元看了自家主子少爷一眼,他的话再明白不过了,现在叶清也是他的主子,他得听主子的话,主子说话,哪有他一个仆有反驳的余地。 好吧,齐元只能乖乖的过来,满有不甘的说:“我还不是为了少奶奶好嘛。”再解决了那个龟孙子早省心,免得他三天两头想歪招。 叶清这时和村长说了几句话,村长也是个明理之人,让她只管放心,只要这些县城的人不过来,他们肯定会去干活的。 说过,叶清也就告了辞,跳上牛车,坐在牛车中间,大家也就往回而返了。 ~ 县城那边,林杭也很快收到了自己派去的人又被打回来的消息,气得他拳头一握,这些村民,还收拾不了他们了。 叶欢叶乐这会功夫正在院中扫地,这时一边扫着地一边朝主人的门口靠近了些。 当初林杭说让他们进来做丫鬟,本来心存着幻想以为可以做他的人,没想到做了他的人后,这丫鬟还要继续当,竟派他们扫这院子里的地。 在林府做一个打杂的丫鬟,叶欢叶乐当然不愿意,她们的目标最低也得做他的姨娘啊!只是林杭还未成亲,正室夫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把她们收到房里做姨娘,他也就是瞧着这农家女长得标致,图个一时的新鲜罢了。再说,她们一没背景二没靠山的,要了她们又如何? 林杭这会功夫正因为叶清的事情发脾气,大骂前来禀报的人,就是之前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一群饭桶,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我花钱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真的是气死他了,一次又一次被叶清这帮农家子打,传出去,他面子往哪搁。 那人跪在地上直说:“林少爷,那姑娘身手了得,武功高强,身边又有几个小子做她的帮手,我等真的不是对手。”两方对战的时候一出手就知道了,自己的人简直不堪一击啊不堪一击。 林杭当然也知道那些人的本事,确实很会打,为了对付这帮人,他已经派了不少人过去了。 那人这时又说:“林少爷,不如,您去给县令大人借些兵过去。”用县令大人的势力来镇压,不怕这些村民不惧。 林杭闻言吼了一声:“滚。”朝姐夫借兵去欺压村民,这事想都不要想。 他姐夫怎么可能会听他的,真知道他干的事,恐怕又要教训他一番了。 那人慌忙滚了出来,叶欢这时也就趁机跑了进来喊:“少爷,少爷,我有一法子。” 林杭瞅她一眼:“说。” “少爷,她要在山上造房子,总是要买些造房子的材料的,少爷不如从这上面下手,前去打声招呼,让人不要把东西卖给叶清。” 林杭瞅着她,一步步逼近,伸手,捏了她的下巴说:“注意倒是不少,看来小爷我没白疼你。”也不管外面有没有旁人,立刻把这叶欢给压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了。 叶乐人站在外面,一张小脸涨得通红,里面传来她姐姐被林少爷宠疼的声音。 同是姐妹,这位林少爷显然的喜欢叶欢多一些,因为她点子多一些。 叶乐涨红着脸听着里面的动静,片刻,又狠狠的走了出去,往游廊那边一坐,过一会,就听见传来骂她的声音:“叶乐,你怎么又在这儿偷懒,快去把那边的地都扫干净了去。” 喊她的是院子里管事的嬷嬷,叶乐一听见喊她的声音立刻拨腿跑开去干活了,就听身后又传来骂骂咧咧的嘀咕声:“这些个死丫头,个个以为被少爷要过一两回后就可以不用干活了,真是想得够美的了。”少爷的通房丫头多了去了,要是个个都不干活,这院子里大把的活,谁来干? ------题外话------ 更多精彩小仙女后续关注,少爷的身份很快也会浮出水面,一会还有第三更哈。 第105章 叶清被包围(3) 夜,静。 黑暗中,叶清慢慢坐了起来,点了屋里的烛火,坐在镜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 这个地方,已经不是吕猎户的家了,而是县城的一处客栈。 今天傍晚,就是把林杭派来的人打回去后,吃过喝过,她找了个借口,和上官尘他们说,她要出去一趟,买点东西,借上官尘的马一用。 本来齐元想和她一块来的,她拒绝了。 今天白天打过林杭的人回来后,心里就琢磨好了,她晚上非要去找林杭,非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看他还怎么来找她的麻烦,阻止她在山上造房。 她的计划,她不想告诉任何人,一是不想连累吕猎户家的人,二,这是她个人的事情,本来就应该她自己解决。不告诉上官尘,是怕他担心自己,不肯让她孤身前往。 想当年做特种兵那会,她什么高难度的任务没执行过,暗杀过的目标多大的人物没有,多少次也是九死一生。如今不过是潜入林府,这点小事情,她自信还是办得好的。 叶清坐在静前,看了看自己的脸蛋,在自己这段时间的精心呵护下,这皮肤好多了,肉也长了不少。抬手,拿出准备好的胭脂水粉,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一番,涂到最后,这张脸,她又不认识了。 这妆容一上,她也拥有一张妖艳精致的小脸呢,对于自己的化妆技术,她还是相当满意的。 想当年,出任务的时候,也是需要各种不同的妆容的,在这上面,她自然也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化好自己的妆,又换了件黑衣裳,对自己的行头在镜前又看了看,甚是满意,这才熄了屋里的烛火,拉开门,四下看了看,客栈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是在一楼还有值夜的小二,叶清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值夜的伙计正趴在桌前鼾声如雷。 叶清径直往外走,悄悄拉开大门,趁着夜色,出了门。 ~ 大半夜的,城中的路上,远远传来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城中的街道上,忽然有一队前来巡逻的官兵走过,叶清闪身躲了起来,待人走过,她又直奔林府的方向去了。 大晚上的,叶清一路跑出去,路上又偶尔传来一些狗的狂叫声,这狗啊,到了晚上就是最精神的时候了。 叶清一路疾步,很快来到林府,就是那天她曾翻墙而过的地方。 她再次翻身爬上了墙,人伏在墙上朝院子里看了看,林府安安静静的,都熄了灯,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休息了,林府的人也不例外。 叶清看了一圈后,翻身落了地,直奔那天去过的院宇了。 那天,在那个院子里,林杭差点轻薄了吕宁,想必那个院子就是林杭住的地方了。 叶清朝那个院子里直奔而去,沿着游廊一路寻来,就见在那边的门口处有个奴婢正坐在那儿打盹,她定睛一看,坐在门口打盹的正是叶欢。 叶清瞧她靠在门口睡意正浓,便没搭理她,抬手推了一下门,不曾想叶欢一下子醒了,蹭的站了起来张口就要喊,只不过声音还没有出口,脖子上忽然就挨了一记砍刀,眼前又是一黑,算是昏了过去。 叶清扶了她一下,让她继续靠在原来的地方睡觉。 再次轻轻推了下门,悄悄潜了进去,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看了看,里面有个床,依稀看见床上有人,叶清走过去,挨手就往床上打,拳头落下,心里一惊,顿时明白过来。 这床上无人,里面不过是放了个被子,给人造成有人在睡觉的错觉。 林杭这龟孙子,竟还防了她? 知道上了当,叶清拨腿就要往外冲的时候外面已有了动静,就听见林杭的声音传了过来:“把这个女贼给人抓住,抓活的。”片刻之间,林府的人冲了进来,都是带着刀剑的,叶清被团团包围住了。 林杭这时也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旁的人也随即点了火折子,屋里亮起。 林杭盯着眼前的叶清,那日他也有瞥见过叶清的模样,只是一眼,就被叶清打得头昏眼花毫无招架之力,这次可是切切实实的看见了,不由得一愣。 这姑娘,这长脸,真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林杭恍了一下神后,痞痞的说:“你谁呀?” 今天晚上,他的确在这儿等人,但绝没想到,又等来了她。 今天白天,他不是带人去桃花庄威胁一番吗?没想到自己的人又被叶清打了回来,结果上次的事情,就是他把吕宁抓走后,又被一个自称女侠的人救走的事情来看,他做了个防患,特意准备了一番,没想到,这叶清没等来,又等来了这个自称是女侠的人了。 叶清一边观察着周边包围他的人,一边回他:“你仗着自己的姐夫是县令,做了多少欺男霸女的事情,你心里没个数吗?既然官府不惩治你,今天我就为民除害宰了你。” 林杭闻言不由得哼笑一声,道:“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里逃,你若束手就擒呢,小爷我没准还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你若执意要跑呢,等小爷的人抓到你,就把你给先j后杀了。” 先j后杀,叶清道:“你试试看啊!”说话之间,她也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势,如果只是林府之前的那些家丁,她也不放在眼里,毕竟都是空蛮力,没多少招式。 林杭再次问她一句:“你和叶清是一伙的吧,是叶清派你来的吧?” 林杭自然不是个笨的,那天把吕宁从他这儿劫走的也是此人,今天他本等的是叶清,没想到她又来了,这不得不令他怀疑,这不是一个巧合,她与叶清就是一伙的。 “叶清?谁?”她当然不能承认自己与叶清是一伙的,害了叶清没关系,怕会因此连累吕猎户家,毕竟这林杭背后的靠山是县令。 心思转念之间,也知道了,自己是小瞧了这林杭了,这龟孙子还是有些脑子的。 既然她不肯承认,林杭也就先不追究这事了,等抓到她,自然就撬开她的口了。 林杭朝后退了退,作了个手势:“把她给我抓起来。” 林杭退了出去,屋子里的人立刻持着刀剑朝叶清砍了过去。 林少爷说了,要抓活的,只要不死,砍几刀刺几剑都无所谓的。 各路刀剑朝叶清齐砍而来,这种类似于近身博斗的打法,被数十把刀剑一块击来,很容易被刺成刺猬的,叶清疾身而迎,快步跨出,弓步冲拳,劈向面前一刀砍来的人,瞬间又把那人控制在手掌之中,发力,推出,各路刀剑控制不住,直朝那人身上刺去,只听一声惨叫,数把刀剑刺中那人周身,叶清拳头生风,打谁谁疼,一路飞快的杀了出去,不料,门口的院中,还有二十多个弓箭手正等着她了。 见她飞奔出来了,林杭作了个手势:“放箭。” 一声喝令,周围的箭立刻朝叶清齐发而来,他今天可是有布下天罗地网的,就不信捉不住她。 数十支箭朝叶清齐射而来,就算大家的箭术并非百发百中,但射得多了,总有那么一个人歪打正着歪打正着……叶清一路飞奔而去,想冲出包围,一支箭从她耳边飞过,险些刺中。 与此同时,屋顶之上,忽然就飘来一位黑衣蒙面之人,落地的同时,手中的刀瞬间砍杀数人后靠近了叶清悄声喊:“不要再打了,走了。”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是齐元来了,这家伙功夫看来了得的很,比她想像的要更厉害。 林杭乍见来了帮手,立刻冲身边的人大喊:“快,放箭,放箭。”绝不能让他们给跑了。 此时的林府,已是灯火通明,这边的事情把林府的家人都惊动起来了,有人在大声喊:“抓贼了,抓贼了。” “走了。”齐元挥刀击向朝他们飞来的箭,一边冲叶清喊了一声,一边朝外逃了。 眼的局势,叶清也只能暂且作罢,跟着齐元一路冲了出去,林杭立刻呼喊着:“抓住他们,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猛然,林杭正个人僵持住了,他瞪圆了眼眸,不敢相信的瞪圆了眼。 就在大家追着叶清与齐元的那一瞬间,有位身着白衣戴着银色面具之人落到了他身后,给了他一刀,确切的说是一把匕首就那样刺进他的胸口了。 匕首拨出的时候,他的身子几欲扑倒,他身边的家丁惊醒过来,却没有出手的机会,片刻之间,林杭身边的人被嗷叫连连,那人只用一把极小的短刀,连伤所有的人。 顷刻间,林府又乱作一团。 ------题外话------ 今天三更完毕,小仙女们订阅支持明个依旧万更爆发哈。 第106章 男女朋友(1) 大半夜的,叶清与齐元迅速从林府逃了出来,外面有两匹马正在那儿等着,齐元喊了声:“快上马。”他翻身上了马,叶清跟着一道上了另一匹马,两人立刻策了马飞奔而去了。 大晚上的,城门值夜的侍卫正打着盹,还没看清楚什么,这俩人已策马跑远了。 “齐元,你怎么来了。”叶清与他一边策马狂奔而回,一边问了他。 “还不是咱们家少爷,不放心你,非要让我过来看看你,果然,他猜的一点没错,你不是来买东西,你是找那龟孙子来了。” 既然都被他知道了,叶清也就不隐瞒了,只说:“本想把他给解决了,免得他日后天天来骚扰我。”可没想到这林龟孙竟然还防了一手,人不但没解决了,还打草惊蛇了,恐怕日后又得没完没了。 齐元说:“你想解决他,你和我说啊,干嘛要一个人犯险。”今天晚上,真的是太危险了,他在屋顶上看着,那么多的箭,差一点没射中她。 叶清干笑一声,道:“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说到谢字,齐元也乐了:“有什么谢的啊,谁让你是咱们家未来的少奶奶呢。” ~ 林府。 大夫还没有过来,林杭就已经咽了那口气。 “儿啊,儿啊……”林杭的母亲林夫人扑在林杭的床上哭得撕心裂肺。 林杭的父亲亦是又悲又痛又恨又怒的命令:“给我搜,继续搜,务要把那几个贼人给我找出来千刀万剐了。” 林杭死了,林府上下的人都被惊动起来,叶欢和叶乐也惊吓得跪在外面一动不动。 林杭少爷死了,她们怎么办啊?还指望有一天可以嫁给林杭,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 林杭死了,身边林杭的姐姐,县令的夫人,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呢。 听说林府有贼人潜入,下面的家丁死伤一片,就连林杭也死了,县令夫人立刻去找了自己的丈夫,派出官兵,全城搜寻。 ~ 那时,叶清与齐元早就跑回家了。 两人把马拴好,叶清去河边洗了把脸,两个人谁也没惊动。 把自己收拾好,两人又各自回屋去睡觉去了。 吕宁还睡得像头猪似的,甚至还打着小小的呼噜声。 另一屋,齐元走了进去,黑暗中,看见有人站在窗户边,忙低声喊了声:“我回来了。” “嗯。”上官尘应了一声,转身回到床边,又重新躺了下来。 两人睡一屋,齐元跟着睡在他脚的另一处,他坐过来小声说:“我觉得那林龟孙可能会怀疑到少奶奶身上,没准到时候又要派人过来闹事了。” 上官尘语气轻淡:“他没机会了。” “啊?你把他杀了?” “杀了。”上官尘闭了眼,不再说什么。 齐元不由哼笑,说了句:“你小子还挺在乎那丫头的,看样子是真动心了。” “叫少奶奶。”另一头,传来上官尘纠正的声音。 “好好,少奶奶。”谁让他现在是他的奴仆呢。 猛然,齐元又坐了起来,悄悄的说:“我发现咱少奶奶长得还是挺标志的,那妆一化,我都认不出来了,这小模样,到时候真领回去也不会给你丢脸的。” 黑暗中,上官尘嘴角扯了扯。 翌日。 和往常一样,叶清早早起了床,打了套拳法后,把米先给泡上,因为她每天都要用淘过的第二轮二轮淘米水洗把脸,正洗脸的时候齐元和上官尘也都起来了。 “少爷早,齐元早啊!”叶清唤了一声,齐元一边应着一边去取牙刷,蹲在上官尘旁边跟着他一块刷牙。 叶清看了看两个人,隐隐觉得上官尘不太高兴似的。 往日里她打招呼,他准会应她一声的。 齐元很快刷过牙,洗把脸,提了两桶去打水,上官尘则是去给马喂些草。 “少爷,你好像不高兴啊?”叶清忙追了过去问他。 他睨了她一眼:“有吗?” “有,我刚才喊你,你都没搭理我。”她这个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大大的好的。 上官尘轻哼一声,还知道他没搭理她啊! “少爷,我来喂,我来喂草。”叶清忙抓把草过来放马槽里,上官尘也就转身走了,去了河边洗了把脸。 叶清望了望,还真生气了啊?为什么啊? “少爷,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去?” “你。” “我……我怎么惹到你了?”她宝贝他都来不及呢。 上官尘转脸看她,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既然如此,他就提醒她一二:“我们俩个是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嗯?”这嘴里天天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未婚夫未婚夫。”叶清连忙纠正,又笑说:“再过不久就是我老公。” “老公……?” “就是夫君,夫君。” 没再追究她口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新词汇,只是道:“你还知道咱们的关系啊!” “我当然知道了。”时刻都铭记在心里呢。 “既然咱们的关系都这么亲了,你去县城找人报仇,怎么就不告诉我?” 昨个傍晚,她要去县城的时候是怎么说来着?牵着他的马走了出来,翻身往马上一骑,喊他:“少爷,我借你的马用一下,我忽然想起来了,我要买些必用的材料,可能会晚点回来,你们不用等我了,昨上都早点睡吧。”话落,驾着马就跑了。 他早就算出来她那点小心思了,立刻带着齐元一块去了。 昨天晚上,她独自闯林府,他与齐元若是没有赶过去,还不知道会遭着些什么。 叶清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为这事生气,昨个齐元也没和她说他有生气啊,她压根也没往这里想。昨天晚上回来后,见他屋里黑着灯,以为他睡着了,她也直接钻屋里睡觉去了。 当然,她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有出入过林府。 愣了一下,叶清立刻咧嘴笑开了:“少爷,原来你是为这个事生气啊?你听我解释啦,我不告诉你,还不是怕你会担心我吗?” 是这样吗?上官尘看她一眼,道:“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关健是告诉你也没有用,还白白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看他甚是认真的样子了,叶清到底是把想说的话吞了下去,点头:“知道了。” “再认真的说一遍。” “啊……说啥?” “你不是说你知道了吗?再认真的说一遍。”她刚才的态度明显有些敷衍,他会看不出来吗? 这家伙,还认真了,叶清只好郑重其事的说:“知、道、了。”声音拖得有点长,莫名的就染上几分的娇憨了。 上官尘瞧她一眼,总感觉这态度带着敷衍,便又捧了水,洗把脸,在脸上拍了拍。 这丫头在庄上无法无天惯了,一帮刁民,她是不放在眼里,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出了这个庄后,也可以天下无敌吧。 叶清又悄悄问他:“少爷,你是不是知道我去找人报仇了,便担心得一晚上没合眼吧?然后生了一晚上的气吧?” 这人,还真是自恋得不得了了。 上官尘哧笑了一声,站了起来,严肃的说:“叶清,你给我站起来。” 叶清腾地站了起来,就听他说:“既然要和我成亲,说起来那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便没有可隐瞒的,以后,凡事汇报,不可隐瞒,否则,家法处治,后果自负。” “是。”叶清立正,脆声声的应了下来。 瞧他认真又严肃得不得了,好像还挺在乎的,她心里一高兴,就答应他吧。 答应过了,上官尘也就转身走了,叶清忙跟上,拽了他的胳膊悄声问:“少爷,咱们的家法是什么啊?”刚才好像听他有这么一说,但他们什么时候有了家规家法了? “以后再告诉你。” 叶清了然,估计他还没想出来家法家规吧,那就慢慢想吧。 “尘哥哥,尘哥哥。”那边,吕宁喊了起来,好奇的问:“尘哥哥,咱们家怎么多了匹马啊?这什么时候买的马,我怎么不记得了啊?” 上官尘看了一眼叶清,意思是让她来说,叶清也就回了句:“昨晚刚买的。” “这得多少钱啊?” “百八十两银子。” “我又没问你。”吕宁有些火了,她想听上官尘说话。 叶清一把搂着上官尘的胳膊说:“我相公说,我说,都一样。” 吕宁气得柳眉倒立,指着叶清:“你,你要点脸行不行,还没成亲呢。”当着她的面,就搂上了,还一点都不觉得难为情,她都不知道害羞吗?气得她扭身就走了,再多看他们一眼,肺都要让他们气炸了。 叶清无辜,这些古人也太保守了,搂下胳膊就成了不要脸了,再看上官尘也没有别的反应,便松开他的胳膊,叹口气,说句:“我去做饭了。” 叶清一头钻进灶房,把火烧上,早上通常就是米粥,然后再热几个她昨个下午做的包子就成了。 一个人一边烧着火,一边发了会呆,心里又琢磨着林府的事情,等吃过饭,她决定去桃花庄一趟,去看一看,免得林杭那龟孙又带人过去捣乱,桃花庄毕竟就是一些普通的村民,怕他,不敢反抗,这样下去,会耽误她造房子的进度的。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张万福那边,豆腐乳想必也快好了,她还要再进城一趟,去看看,本来昨天张万福过来的时候,也是答应他今天过去一趟的。 那边,齐元也去打了两回水,来回两趟,早饭也就做好了,他跑过来帮忙把粥都端到堂屋的桌子上,大家伙一块坐着,就着包子喝了碗粥。 喝过一碗粥后,叶清就说了自己的想法:“一会我再去县城一趟,看看张老板的腐乳怎么样了。” “好啊,我也去。”吕宁立刻回应了一声。 齐元也忙说:“我也去,我也跟你一块去,少爷,你也去吧。” 上官尘回了他句:“去。” 他去县城找张老板是有事的,吕蒙吕隐也就不跟着凑热闹了,由他们一块去了,只是吕宁要去,吕猎户不同意,说了句:“宁儿你就不用去了。”想到那张老板对自己的女儿是有意思的,他不太想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所以还是要阻止他们往来的。 吕宁立刻嚷了起来:“为什么我不能去,我要去,我就要去。” 吕猎户被她嚷得头疼,这个孩子,怎么就不长点心呢,脸色一沉,又说:“去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把他送你的那个东西还回去。” “什么东西?”昨天张万福送她一个首饰,被她爹收走了,睡了一夜,她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吕猎户瞧她一脸茫然,又微微放下些心来,便从身上拿出那个头饰放在她面前说:“见到张老板,一定要还给他,就说爹说的,女孩子不能收别人的礼物。” “哦,知道了。”虽然不舍,但他爹坚持,吕宁也就收了起来。 说好了这事,吃过喝过,叶清跑去套了牛车。 虽然家里有两匹马,但奈何有四个人,也不够坐,只能继续套牛车了,吕宁高高兴兴的上了牛板车,坐在她平时常坐的位置上,上官尘走了出来,看齐元正在解马,喊他:“齐元,你过来赶牛车。”他这是没打算骑马了。 “哎呀少爷,咱们骑马不行吗?”他不太想赶牛车,这老牛跑得太慢了,真没有马骑着得劲。 “不行。”上官尘直接回他个字后,坐在了牛板车上,齐元只好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说:“咱们还是弄个马车坐一坐吧。”这牛车坐着实在太不舒服了。 吕宁立刻高兴的接口:“好啊,你们买个马车吧。”只要叶清肯花钱买马车,以后出门就可以像那些富贵的有钱人一样,坐着马车进城了。 没有接她这话,叶清一屁股坐在了上官尘与齐元中间,高高兴兴的挽上他的胳膊说:“少爷,你昨天好像说,要给我买个头饰来着。”得提醒他一下,免得他忘记了。 “嗯,一会进了城就先给你买。” 吕宁闻言气得扭过脸干生气,头饰,头饰,她也有……她悄悄摸出自己的头饰,想往头上戴,可一想到她爹的话,又不太敢戴了。 ------题外话------ 今天继续爆发万更之上哈。 第107章 少爷你小气了 (2) 今天的县城和往常不太一样。 据说,县令的小舅子让一些江湖大盗给杀了,身为县令,自然是要主持这个公道的,立刻下了令,全城封锁,缉拿凶手,但找了一个晚上,整个县城排查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三个人。 今个白天,老百姓再想出入县城,就要逐个排查了。 老百姓入城还容易些,出城就会比较麻烦,逐个核对身份。 “这城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几个人赶着牛车,一路入了城,不明就里的吕宁问了声。 “谁知道呢。”没人理她这话,齐元也就回了她句。 他赶着牛车一路入了城,路过地摊那边的时候叶清喊了声:“少爷,那边有首饰。” 齐元笑她说:“少奶奶,你得矜持点。”这事应该男人提出来才显得正常吧,他们少爷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提醒了。 “我哪里不矜持了。”叶清在他停下牛车之时已跳下了下去。 齐元追着她说:“少奶奶,买首饰送礼物这种事情,少爷要是有心,自然会送你的。”所以,你只管耐性等着就是了,要是等了半天还不送你,就是忘记了,能忘记,说明你不重要。 说得很有道理,叶清表情上僵了那么一分,随之又释然,笑了一下。 在与上官尘的这层男女朋友关系上,她还从未想过花心思去试探他的真心假意,上官尘是她看上的,她看上了,想和他成亲,他又答应了,这就说明他愿意和她过一辈子了,这就足够了。只要他愿意跟她过,她一定会给他更好的生活,也会好好对待他的,真心换真心嘛,何况她也明明的感觉得出来,上官尘是关心她的嘛。 感情之事,简简单单的最舒服了,让她花各种心思去猜测去试探男人的心,想想就麻烦,她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点的,喜欢就在一起,有什么就直接说。 上官尘已朝齐元脑门拍了一个巴掌:“就你话多,牛车上等着。” 齐元揉了揉被打疼的脑门,果然是话多了,被嫌弃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待在牛车上看着那两个人一块去了。 哎,那丫头真的太主动了,已动手挽了他们少爷的胳膊。 “这小子喜欢主动的?不对呀,之前对他主动的姑娘也不少呀,也没见他喜欢哪个呀。” “你在说什么?”吕宁已扭身问了过来,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听着好像在说上官尘他们似的。 看那两个人一块去买首饰了,她也只能羡慕嫉妒的份了。 “没什么。”齐元回她三个字,托着下巴叹气,想不明白啊,真的想不明白,不过,看他丝毫没有甩开那丫头的意思,她要挽着,就由她挽着,这还真不像他…… “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两个人已来到摊位上,上面摆放的首饰可以说是琳琅满目了。 叶清左右看了看,挑了一个发簪问他:“你看看,这个好看吗?” “好看。” “你帮我戴上。”叶清眯眼笑,把发簪给了他。 上官尘也就接了发簪,插在她的头发上。 小丫头现在长个也快了,这段时间似乎长高了一些,站在他面前,个子到他胸前了。 “好看吗?”叶清问他。 “好看。” “姑娘,这有镜子,你照照看,好的看极了。”摊商忙热情的递了把镜子过来,她接过来左右照了照,确实不丑。 小摊位上的发簪,也就是普通的发簪,没多少价钱,上官尘也就询问一声:“多少银子?” “二百文银。” 上官尘也就拿了钱袋,有时候叶清会塞一些碎银子给他,他都放在这个银袋里了。 点了二百文银,给了人家,叶清戴着首饰高高兴兴的走了。 两人一块回到牛板车上,齐元继续赶着牛车往前走,一边说:“目测你这头饰也就一百文银吧。” “两百文银。”叶清立刻驳了回去,那语气,好似两百文银还挺贵似的,齐元忍不住笑了,忽然就给了句:“少爷,你这事办得就有点小气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小气,送人家一个两百文银的首饰,他怎么好意思送出手的啊!人家张万福都比他阔绰啊! 这个当奴才的,老是数落主子的不是,上官尘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嘴。” 叶清笑嘻嘻的说:“礼物不分贵贱,关健是心意。” 吕宁哼了一声说:“什么心意不心意,反正你这个首饰花的还是你自己的银子。”又沾沾自喜的说:“才两百文银,我这个首饰可比你的贵多了。” 叶清呵笑说:“是啊,你的首饰这么贵,你就收下吧,退回去多可惜呀。”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吕宁气得哼了一声,你以为她想退回去吗?如果不退回去,被她爹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齐元也劝她:“就是就是,少奶奶说的不错,我看你就别退回去了,拿去典当,还能换不少银子呢。”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拿去点当,你们能帮我保密不告诉我爹吗?” “不能。”叶清和齐元立刻同时扬了声,为张万福默哀,怎么会看上这个没心没肺大脑又发育不全的死丫头的,一片真情就这样被这死丫头给践踏了,不喜欢人家还不想退回礼物,想拿回去典当了。 吕宁哼了一声,嚷:“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好东西,不会帮着我的。” 叶清说:“我当然不可能帮着你伤害善良的阿福哥。” “阿福哥是你可以叫的?”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别的男人是她能随便叫哥的? 叶清看了一眼挨着自己坐的上官尘,隐隐感觉出了他的不悦,立刻搂了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我学她的学她的。”吕宁平日里不就是阿福哥长短的叫着。 上官尘回她:“不许学。” “……”吕宁气得肝疼,公然在她面前搞恩爱是吧。 叶清见他脸色很正,很严肃,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也立刻正了脸色:“是,尘哥哥。”不许她叫人家阿福哥哥,这吕宁可是天天尘哥哥长短的叫着,她都没说什么呢。 “噗……”齐元忍不住被逗笑了,上官尘脸黑,吕宁也脸黑,叶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搂着他的胳膊往他身上蹭,自家男人嘛,在吕宁面前是要多宣示一下主权,秀下恩爱,气气她,也好让她早点死了这条心。 上官尘嘴角到底是扯出微不可察的笑来,齐元受不了的翻着白眼。 两个人公然的这样贴在一块,贴得这么紧,他都不好意思看了好么,但瞧某人的表情,好像还挺享受的,这位爷受得了,他的小心肝都受不了了。 好不容易把牛车赶到了张府上,两个人终于不贴在一块了,叶清跳下牛板车,行在前头。 一看叶清又来了,门口的家丁立刻请他们进去了,又迅速跑到院子里通报去了。 知道叶清过来了,张万福也快步迎了出来,一边过来一边在几个人身上扫了一圈,连连示意几个人进去。 和上次一样,几个先去客堂那边坐了下来,张万福一边吩咐下面的丫鬟上了茶水,一边又盯了吕宁几眼,因为发现她头上没有戴他给的首饰了。 奴婢上过茶,退下。 张万福这时忽然说:“叶清,告诉你个好消息。” “哦,什么好事?”看张万福还挺高兴的,叶清猜着是不是他店里的生意最近大好。 张万福压低声说:“林杭死了。” “啊?”叶清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林杭怎么会死呢?昨个她才潜入林府,并没有得手啊! 张万福又压低声说:“听说昨个晚上有江湖大盗潜入林府,把林杭给杀了。” “竟有此事?”叶清惊讶,林杭若真死了,这对于张万福来说,肯定是一个好消息,少了个有权势的竞争对手嘛,但是,她没有杀林杭啊? 张万福悄声说:“这林杭平日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事没少干,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想他死的也是大有人在的,我派的人打听过了,昨个有三个人潜入了林府,把他给杀了,到现在官府还没有抓到这三个人,从昨个半夜开始,全城都搜索了一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人。” 三个人?在他们跑了之后,还有人在后头出现? 叶清心里不得其解,吕宁已经高兴的说了:“他死了真太好了,以后再也没人可以为难我们了。”想自己上次差点让他给轻薄了,她都觉得害怕,简直是她的恶梦啊! 几个人就着这事说了会话,吃了会茶,末了,叶清前去把腐乳给做了,过了几天,腐乳已经发了霉。张万福一旁看着她如何操作,并不让旁人一旁观看,等他学会了,到时候便是他的独家秘方了,放到自己的酒店里配上菜,绝对会成为全城独一无二的酒家。再则,现在林杭死了,他更无后顾之忧了。 做好这些,张万福又强留他们吃过午饭再走,吕宁还有东西没还给他,立刻答应了:“我们吃过再走吧,吃过再走。”又笑眯眯的说:“阿福哥,我还有事和你说。” “好,这边请。”张万福也就请她到客堂那边继续坐了,大家便又一块过来了。 张万福又让丫鬟上了点心,吕宁也就拿了块点心吃了,感觉又软又糯,好吃到哭,但也没忘记自己的正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那个头饰,婉转的说:“阿福哥,这个礼物,我爹说可贵了,不能收的,收了的话以后就还不起了。” 齐元一旁坐着喝茶,忍不住想笑,这死丫头,原来在人前也会说人话啊! 张万福怔了一下,礼物他是送出去了,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对于他来说,这的确是定情信物,她当时收了,他以为她愿意和他好的。 现在她当着一屋子的人要退礼物,有一瞬间的尴尬,但好在他是生意人,脸皮够厚,尴尬过后,立刻说:“都是自己人,不需要还,不需要还。” 齐元笑眯眯的说:“把你卖了估计也就值十两银子,实在还不了,把你自己还给张老板。”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这齐元,也是什么话都敢说的主,不过,他很快又笑呵呵的说:“我是说,你来给张老板做丫鬟,慢慢也就还清了。” “我才不做丫鬟呢。”吕宁气了起来,就算她是农家女,但家里有吃有喝的,也不需要她出去给别人当丫鬟的。 张万福立刻也跟着笑呵呵的说:“不当丫鬟不当丫鬟,阿宁这模样一看就是当少奶奶的命。” 这话吕宁爱听,心里舒畅了点,夸赞一句:“还是阿福哥会说话,这些个人,一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万福看着她笑,因着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吧,看着这吕宁,不论是生气还是任性的样子,瞧起来都那么动人可爱。 不过,她想把礼物退回来,还是让他心里有点纠结。 看样子,不是吕宁想退礼物,是吕猎户想退。 吕猎户不满意他吗?想到此处,张万福说:“等吃过饭,我跟你们一块回去,我去拜访一下吕叔。”如果是吕猎户不满意他,他会和他好好谈一谈,请他答应把女儿嫁给他,他一定会对他的女儿好的。 思来想去,张万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让吕猎户不满意了,竟是拒绝了他。 ------题外话------ 还有第三更哈 第108章 都被抓走了 (3) 叶清几个人留在张府吃过午饭,吃过喝过,张万福就命人套了马车。 一行人出了张府,齐元也套上了自己的牛车,准备赶路了。 “阿宁,阿宁。”就在吕宁就要上牛车的时候张万福忙过来唤她。 “阿福哥,什么事呀?” “你看你们牛车快不够挤了,你跟我坐马车吧。” 吕宁不由回头看了看已坐上牛车的叶清和上官尘,这俩人又挤一块去了,她到时候坐在他们身后,真的是很憋屈的,与其看他们两个坐一块腻歪来腻歪去,不如坐马车,还眼不见心不烦了,而且,她这辈子还没坐过马车呢。 打定了主意,吕宁立刻应了下来:“好啊……”扭身,高高兴兴的往跑车那边跑了,张万福赶紧跟上前,本想扶她一把,哪料她已攀上去了,这他笑了笑,也就踩着脚踏的凳子上去了,姿态上算是比较优雅的了。 齐元这时也赶了牛车,跟在那马车让后面,一边说:“你们说,这吕宁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明明不喜欢人家,又是收人家礼物又是坐人家马车,她想干嘛啊?”他这个外人,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叶清说:“她就是想坐坐人家的马车威风一下。” “坐马车就威风了?”齐元不屑的笑了一声,这些农家女,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叶清便问一旁的上官尘:“少爷,你想不想坐马车?” “为什么这样问?” 齐元立刻接口:“少爷想坐马车,你会买一辆啊?” “嗯,赶明个,咱们也买辆马车。” 上官尘说:“等房子造好再说吧。”马车,不急。 齐元调笑:“哟哟,少奶奶,你听见没,少爷再为你省钱呢。” 叶清也咧嘴笑说:“少爷无须为我省钱,你以后只须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养家就行。” 噗……齐元忍不了她这说话的调调,这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吧?但上官尘却回了一个字:“好。”他答应了…… 几人一路说笑着出了城,到了城门口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官兵检查了,来往的人可以顺利通行,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齐元,你说这林杭是让谁给杀了的?”渐渐远离县城之时叶清问了一旁赶牛车的齐元,这事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昨个他们没得手啊! 齐元听她问这话却是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说:“昨天晚上我们一块走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看来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他知……” 不管怎么样,这林杭死了,便无人找她麻烦了。 另一马车之中,吕宁坐得可是舒爽了,这坐垫,软软的,哪像坐在牛板车上,即使垫上草再垫块布,还是硬啊,坐得时间久了,屁股都疼了。 只是,坐得久了,难免有几分不自在了。 马车的空间虽然比牛车的空间大多了,但坐在这马车之中感觉就像坐在一个小屋里,而且屋里还是只有她与张万福两个人,这张万福一直拿眼瞧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看得她身上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由得嚷了起来:“停停停。” “怎么了?”张万福连忙询问,坐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喊停了。 “我,我坐不惯,晃得我头都昏了,我要去坐牛车了。” 张万福连忙说:“我让他慢点。”朝外直喊:“稳着点,晃着阿宁了。”外面的马夫赶紧应了一声,其实他已经很稳了,只是这往乡下赶的土路不是那么平坦,难免会晃一晃啦。 吕宁忍了忍,马车忽然又晃了一下,差点没栽倒她,张万福忙伸手扶住她,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少爷,这路不太好,有坑。”真不是他赶车的技术不行,这路不平坦,他再稳,但踩到坑里去,还是会晃的啊! 吕宁噘了噘嘴,忽然发现,这马车看着虽华丽,可真没她坐牛车舒服,又嚷了起来:“我要下车,快点。” 张万福没办法,只好让停了车,吕宁赶紧坐马车上跳了下来,直奔她的牛车去了。 她的位置已经被叶清和上官尘占领了,这两人肩并肩坐在一块,正惬意着呢,看她直奔过来,丝毫没有让位给她的意思,吕宁噘了嘴,坐在牛车前头,就是齐元另一侧之处。 马车继续往前赶路,牛车也继续跟着一块往回走,齐元调笑:“哟,别不是又坐不惯人家的马车才跑下来的吧?” 吕宁轻哼一声,回敬一句:“让你说对了。” 齐元笑:“你这可真是受罪的命。” “你才受罪的命。”吕宁回敬过去,说她受罪命,她可不爱听,张老板都说了,她是少奶奶的命! 齐元说:“上好的茶叶你喝不惯非要喝清水,华丽舒适的马车你坐不惯非要坐牛车,这种种迹像不都是在证明,你这辈子就是穷人的命吗?” 吕宁闻言气得肝疼,抡拳抽他叫嚷:“你胡说,你胡说,乌鸭嘴乌鸭嘴。呸呸呸。”看她气得脸色都变了,齐元是高兴得心肝乱颤了,回敬她:“你死鸭子嘴,死鸭子嘴,嘴硬嘴硬。”两个人在前头打起来了,吕宁抡拳头要打齐元,齐元挥拳左右抵挡,吕宁从他身上讨不到什么便宜,齐元不论是嘴上还是手上都不肯让她分毫,最后直接被气得哇的一声哭开了,齐元懵了,他又没真打她,只是挡了几下而已。 马上就到家了,若让吕宁哭哭啼啼红着眼回家,到时候被吕猎户一家子看见,不管谁对谁错,总归是不太好的,叶清忙喊了声:“吕宁你都多大了,闹着个玩还哭开了,以后谁还敢和你闹着玩。” 吕宁哭着嚷:“这是闹着玩吗,这是闹着玩吗?我看他就是诚心的想要欺负我,从他来我们家后就看我各种不顺眼,怎么就不见他和你闹着玩……”只见他处处帮着叶清干活来了。 齐元暗暗的翻个白眼回敬他:“行行行,以后我不搭理你总可以了吧。” “好,你以后不要搭理我,一句话也不要和我说。”这样她心里还舒服些,他若开口和她说话,准是为气她来了。 “行行行,听你的。”齐元立刻答应下来,这女人,怎么说哭就能哭开了,怕了她了。 马车那边,张万福也已探出了脑袋喊:“阿宁,你哭什么啊,你怎么了?” 吕宁只顾着哭没功夫理他,叶清忙喊:“没事没事,闹着玩红了脸。” 张万福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毕竟他们是一家人,闹着玩红了脸,也没什么。 ~ 这般,马车牛车一路进了冀北十二庄,一到村口就见叶鹏守在那里,看见他们回来后立刻迎了上来摆着手大喊:“叶清,叶清。” “叶鹏,你怎么在这儿?”牛车停了下来,叶清忙招呼叶鹏跟着坐过来。 叶鹏跟着坐到牛板车的尾处,牛车继续往回赶,他一边急着说:“叶清,你们家里出事了,今天来了许多的官兵,把吕猎户和他的两个儿子都抓走了。” 吕宁大惊,嚷:“狗蛋,你说清楚,我爹我哥怎么了,为什么官兵要抓我爹和我哥哥。” “我,我……”叶鹏一急,没理她的话,忙又和叶清说:“叶清,你还是快回家收拾收拾,离开这儿吧,这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是想要抓你的。” 吕宁一怔,冲叶清喊:“我就知道是因为你,又是你惹的祸。” 叶清默了一下,齐元的牛车赶得更快了,这一路进了庄子,庄上路两旁站了不少的人,都是看热闹的,一起谈论今天的事情。 吕猎户家出事了,摊上大事了,来了许多官兵,把他们都带走了,这庄上的村民看在眼里,别提有多解气了。 他们村民办了不这些人,官兵总可以办得了他们吧。 随着牛车快速进了庄子,一路过去,路边的村民看着他们指指点点,几个人也不再说什么,心急火燎的想赶紧回家看看。 一小段的路,第一次感觉是那么的漫长,好不容易进了自家院子,停下牛车,吕宁跳下牛板车大喊:“爹,哥,哥……”门口没有人,门也大敞开着,她奔进屋里四下看了看,也没有她爹和她两位哥哥的身影。 正那时,叶家老太太也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拉着叶清说:“清儿,你快收拾一下,避一避。”庄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不仅他们知道了,就是桃花庄的人也知道了,这官府的人现在正在找叶清了。 吕宁这时也从屋里冲了出来,哭着喊:“我爹和我哥都不在了,真的让人抓走了吗?”猛然,她扑向叶清,抓着她的胳膊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你快去救我爹和我哥哥啊,你把他们给我救回来啊!” ------题外话------ 三更完毕哈。 第109章叶清投案 吕猎户和他的两个儿子们忽然让人抓走了,吕宁抓着叶清哭闹着让她还人,叶清被她扯得衣裳都快开了,便掰开了她抓自己衣裳的手,把她推开,吼:“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的,要是救不出来,我陪他们一块死。” 她吼,吕宁更不会示弱了,嚷嚷着:“你死有什么用啊,你死了我爹和我哥哥就能回来了吗?你以为你的命能换我爹和我哥哥的命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 想让她怎么样?现在她爹和哥哥回不来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她心里又慌又乱完全没了方向,直嚷:“官府抓的是你,你只要去投案了,他们自然会放了我爹和我哥回来。” “吕宁,你胡说什么。”齐元冲她嚷了起来。 “我没胡说,我没胡说。”齐元嚷,她又被气得直哭,这一个个的都不向着她,都向着叶清,为什么啊?“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没来我们家之前,我们一切都好好的,我和你哥和我哥不知道有我快乐,自从她来了我们家,整个庄上的人都不得安宁,就是因为她,整个庄上的人都孤立我们家,就是因为她天天和人打架,整个庄上的人看我们家都不顺眼了,就是因为她,我爹和我哥才会被抓起来的,我让她去投案怎么了,她要是有点良心,就该去投案。” “你……”齐元也被气得噎住,这丫头虽然说的话讨厌,但想一想,说得也有道理,不管家怎么样,这吕猎户一家出事,确实是与因他们而起。 叶清这时已转了身,走到上官尘面前说:“少爷,我出去一趟,你们不要等我了。”吕宁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只要前去投案,吕猎户和吕蒙吕隐就会被放出来。 他们都是老实的村民,因为她受到这样的牵连,被关到牢狱之中,心里还不知道有多害怕呢。 上官尘看着她,她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抬手,他的手掌摁在她的肩上,和她说:“你若去了,恐怕就真的出不来了。”现在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是林杭死了,县令的小舅子死了,这肯定是要以命抵命的。 叶清望着他,和他说:“少爷,你等我一下。”扭身,她飞快的进屋了,过了一会,又飞快的从屋里出来了,拽了上官尘:“少爷,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上官尘也就跟着她一块去了,两人走到河边,停下,叶清才说:“少爷,我们的银票,都在这儿了,我走以后,这些银票由你保管,等我回来,再给我。” 上官尘看了看,接了她递来的一块布,银票都包在那块布里。 她又说:“我本来想在山上造个房子给你住,让你过幸福无忧的日子的,这件事情恐怕要往后拖一拖了,等我回来再动工吧,你会等我的吧。” 他没吭声,望着她,她眉目之间越发的清秀了,一时之间倒是很难把她与那个化了妆容的姑娘融合在一起。 叶清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多看别的女孩子一眼。” “嗯。”他忽然就应了声。 叶清看着他,这家伙,答得也太快了,便和他说:“你亲我一口。”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也算是离别前的一吻吧。 “……”上官尘一怔,望着她,忽然低笑,说了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想这个。”抬手,摁在她的脑袋,她眸子黑得发亮,甚是有神。叶清已回敬他:“我想想怎么了,万一我真出不来了,这辈子都亲不到你了,岂不是很亏了。”到时候他再和别的女人成亲了,岂不是太便宜别人了。 她这番论调也是听得人忍俊不禁,和她说:“我爹以前活着的时候,有认识不少的官员,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你给我点时间。”这是同意她去投案,换吕猎户一家出来了。 叶清点头:“嗯,我走了。”扭身,她大步离去,走向一直看她的叶老太太。 “奶奶,这里没什么事了,我先出去一趟,你也回去吧。”她不打算和老太太说什么,免得她担忧。 她不说,老太太仿若也猜出来了,立刻拽着她的手说:“孩子,你可别犯傻啊……”官府那是什么地方啊,老百姓进去了就出不来的地方啊! 叶清说:“奶奶,您放心,我不傻。”又喊:“叶鹏,快带奶奶回家。” 叶鹏哦了一声,走过来,拽了他奶奶:“奶奶,咱们走吧。”吕猎户家摊上大事了,惹得官府都出动了,心里多少也是害怕的,也不太敢在吕猎户家久留。 老太太没动,推了推叶鹏,她知道,这丫头一定是听进吕宁的话了,恐怕是要去自守的。 叶清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牵马,准备骑马去县城,投案,先把吕猎户一家换回来再说。 “少奶奶,你真要去啊!”齐元这时奔了过来,一脸的担忧。 叶清看他一眼,咧嘴一笑:“齐元,我不在让时候,你帮我好好看着少爷,别让别的姑娘靠近他。” 齐元被她这话立刻逗得有些哭笑不得,还是赶紧答应了:“少奶奶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好了少爷,在我心里,我只认你是我们家的少奶奶的。” 叶清拍拍他的肩膀:“好,等我回来。”言罢,翻身上了马,再没有逗留片刻,策马就走了。 她也知道,真的去投案的话,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那又如何呢,她要去投案是势在必行的,身为一个特种兵,她从来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觉得活得短了点。上一世没结婚,觉得有点遗憾了。这一世,又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成亲了,心里更遗憾了。 唉,那么俊的一个男人,她都没机会入洞房呢。 叶清策马而行,这上官尘,也不知道追出来送她一程,来个临别之吻,也不枉她这一世又在这里活了一回。 她知道,这个人向来淡定,喜怒不形于色,瞧起来一副挺有涵养的样子,但这也太淡定了吧,她都要去投案了,他就不能表现出很难过很伤心很舍不得的样子? 叶清心里一边纠结着,一边策马去了县城的路上。 这一路过去,她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毕竟林杭死了,县令的小舅子死了,身为县令夫人,恐怕早就和县令通过气了,抓到她,一定要她认罪伏法,斩首了。 她明明没杀人啊,最多也就是想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把人给杀了,她现在可真是够冤枉的了。 有一瞬间,她真希望这位高人能投案自首,把她给放了,但这个想法也就是一瞬间的冒出,想想而已,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她这一路过去,最遗憾的还是她就要成亲的事情,就差点几个月就可以成亲洞房了。 上官尘那张足俊美的脸在眼前晃着,让她的遗憾到心疼。 来到这异世,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上官尘,那一碗饭之恩令她动容,后来每天早上无论刮风下雨都陪着她一块去打水,他不动声色的给予她一些关心,让她孤独的心就倍觉温暖了,以至生出一种感觉,上官尘喜欢她,她也就顺理成章的和上官尘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在山上造个房,想和他成亲的事情。 两个人在这庄上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也挺好的,到时候再生些孩子出来陪着她们,她往后的生活几乎规划好了,现在只能带着满满的遗憾去投案。 随着叶清前脚离开,叶老太太太一路小跑的跟着叶鹏一块回去了,叶清的身影渐渐消失,看不见了,老太太抹了把眼泪,说了句:“清儿这丫头,就是太实在了。”让她去投案,她还真去投案啊!她就不知道逃吗? 叶鹏说:“奶奶,以后我们怎么办啊?”叶清不在了,山上的活肯定是干不了,干不了那就没银子,没饭吃了。 老太太没搭理他,一边走一边抹了眼泪,她一个老太太什么忙也帮不上,看她去投案,她心疼又无助。 那时,上官尘也回了自己屋,齐元立马跟着进去了。 屋外,张万福来到还红着眼的吕宁身边,和他说:“阿宁,你不要难过了,你爹和你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吕宁点点头,问他:“阿福哥,我让叶清去投案,是不是做错了。” “没,没,你没错。”张万福忙回她一句,话虽如此,但看叶清前去投案,心里也纠结着呢。 吕宁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万一叶清因此死了,我心里也会不安的。但是,看见我爹和两位哥哥都不在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就想怨恨她,就想她去把她爹和哥哥换回来。 张万福忙说:“我理解,我理解。”两人正说着,那边上官尘和齐元忽然又出来了,齐元去牵另一匹马,上官尘过来说:“张老板,我们要出去一趟,留吕宁一个人在家也不放心,要不让吕宁先去你家小住一会,等吕叔他们回来了,我们再把她接回来。”若不然,他们都出去了,这家里便只有吕宁一个小姑娘了,也怕她不安全。 张万福忙说:“好、好,你们只管放心吧,我会照顾好阿宁的。” 吕宁忙问:“尘哥哥,我们去哪儿?” 上官尘说:“去找一找我爹生前认识的那些朋友。”拖拖关系,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 吕宁点头:“那你们可得小心着点。” “走吧,走吧,我送你们一程,一块去县城。”张万福也不再逗留,又和吕宁说:“阿宁,我们上马车吧。” 既然上官尘和齐元也要出门了,吕宁只好暂且跟了张万福,上了他的马车。 上官尘骑了自己的马,齐元则坐在车夫旁边,跟着马车一块上路了。 ~ 半个时辰后…… 叶清走到县衙,前去投案,站在县衙门前,她大声道:“去告诉你们县令,叶清来了。” 叶清,一听这个名字,县衙门前的官兵立刻转身进去了,片刻,就见从县衙里面出来许多官兵,把叶清团团围住了,随后而来的是一位中年的男人,身材削瘦人也显得精瘦,身旁数护卫左右相随,此人正是一县令赵四方。 “你就是叶清?” 叶清瞧着他,能从这个衙门里走出来的,穿的又是官服,估摸着是县令了,便道:“正是民女叶清,听说你们把吕文吕蒙吕隐抓来了,他们不过是普通的无辜百姓,你们要的人无非是我,还请县令把他们给放了。” 既然人来投案了,赵县令也就挥了下手:“把她抓起来,押到堂上。”县令发了话,下面的人立刻上前,要抓人。 叶清站着没动,赵县令说:“吕文父子,本官不过是带他们回来协助调查一些案子,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人的。”言罢,转身进去,一边吩咐:“放吕文父子回家了。” 这般,叶清被抓了进去,带回公堂上,开堂审理这件案子。 死的人是他的小舅子,为这事县令夫人在他面前哭得死去活来,要他一定要尽快查明此案,为她弟弟报仇。现在犯人前来投案了,这事自然是耽误不得,立刻开了堂,准备把这事赶紧定夺下来。 赵县令坐在堂上,叶清被押进来,两旁的侍卫一声威武,那画面莫名的让叶清想起小时候常看的包公夺案的场面,没想到有一日,她叶清也会被押到这样的场合。 “跪下。”身边押她的人见她站着没动,轻喝一声,在她膝盖上踢了一脚,叶清也就跪了下来。 “堂下何人。”赵县令依着规矩开始审问了。 “民女叶清。”叶清也依着规矩一问一答。 “民女叶清,杀害林杭一事,你可认罪?”她来投案就是为了此事,赵县令也就不多废话,直接切入主题了。 “回县令,民女不认,民女没有杀人。”她的确没有杀人,所以,何罪之有。 “……”赵县令一怔,她明明是来投案的,怎么又成了不认罪了?再看叶清,她腰板挺得直直的,没有丝毫的惧怕慌张,这份坦然无惧搞得好似她真的没杀过人似的,但若不是她杀的,还能有谁? 她忽然不认罪了,赵县令自然也不怕她抵赖,能把案子查到她脑袋上来,自然是已有了证据,立刻道:“传证人。” 赵县令要传证人,叶清也硬着脖子等着,反正她没有杀人,这一条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认帐的。 有几个证人被传了上来,这几个人一进来后就立忙跪了下来,喊着:草民见过大人,草民见过大人。 无知小民不懂礼数,赵县令一拍惊木堂,堂下两则各立的衙门侍卫齐喝一声威武,进来的人立刻闭了嘴,不敢再大声喧哗了。 叶清扭脸一看,忽然低声冷笑一声,还别说,这几个证人,她竟全都认识,其中有两个证人是冀北十二庄的村长和朱氏一族的朱宏。另外几个人就是林杭身边的小厮和叶欢叶乐了。 赵县令问:“你们几个看一看,可认识旁边跪着的这位犯人?” 叶欢抢先说:“县令老大爷,我认识她,她就是叶清,当年我娘好心收养了她,好吃好喝的喂着她,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她倒好,翻脸就不认识了,就是个白眼狼。” 赵县令说:“与本案无关的话不必多说了。” 叶乐忙一手指了叶清说:“县老爷,林少爷的死一定与叶清脱不了关系的,前几天,林少爷带人到庄上来找她,她和吕猎户家的人,把林少爷的人打得可惨了。” 本来有心指望林少爷给她们荣华富贵,现在林少爷死了,什么愿望都落空了,心里对叶清那也是恨之入骨了,这等于叶清毁了她们的前途。 叶欢立刻咐和:“对对,别看这叶清瘦不拉叽的,她的力气可大了,全村多少个男人都打不过她,林少爷的死,一定是她干的。” 赵县令再次一拍惊木,叶欢和叶乐也就立刻又闭了嘴,赵县令这才问向叶清:“犯人叶清,据本官调查,你是因为香料一事,与林杭发生了纠纷,林杭带了人朝你要香料,你不给他,又打了他带去的人,后来林杭又带人去了桃花庄,你又过去打了他的人,为了阻止他继续找你的麻烦,你便一不二不休,干脆潜入了林府,伺机把林杭给杀了。” 赵县令推断得倒是有模样有样,最后问她:“犯人叶清,你可认罪?” 叶清冷笑,道:“大人前面所言不假,我与林少爷的确是因为香料一事产生了纠纷,但若说我杀人,这是没有道理的,我一个普通让农家女,可没那本事潜入若大的林府去杀人,何况,谁不知道林少爷的小舅子是县令大人您,就是借我一百个天胆,我也不敢杀他呀,还望大人明察秋毫。” 嘴硬,朱宏立刻指着她说:“县令大老爷,您可千万别听她的,她这个人向来心狠手辣,在我们庄上那是出了名的恶,前些天他还在山上放了个野猪夹子,我儿子的腿就是被她的野猪夹子夹住了,到现在还不能正常走路。” 那夹子虽是取了下来,但由于伤到了骨头,镇上的医疗条件又不是那么好,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因为这事,朱宏自然是怀恨在心的,今个县里衙门来了人,去了吕猎户家,把吕猎户家的人都抓走了,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并且自告奋勇的上前说了叶清许多的坏话,县令大人见他能言善辩,有几分胆量,就提出让他为这事作证,他当即是答应下来了。 村长这时也作了证说:“县令老爷,朱宏说的这件事情我可以作证,这个恶女本不是我们庄上的人,现在住在我们庄上不走了,在我们庄上横行霸道,谁拿她都没有办法。” 赵县令又一拍惊木,这话又扯远了,他只想审问林杭一案,村民之间的矛盾纠纷暂时不在这个案子的审理之中,便道:“犯人叶清,本官再问你一次,你认不认罪。” 叶清挺了一下腰杆:“县令大人,民女叶清没有杀人,怎么认罪。” 叶欢立刻道:“县令大人,叶清这个人向来嘴硬,您要是不打她个三十大板,她是不会认罪的。” 赵县令再次拍了一下惊木,要怎么断案,他心里自然有数,所有的证据都证明这叶清就是个凶手,她近几日与林杭因为香料产生了纠纷,几次大打出手,眼下他需要的就是让叶清自己认罪,她若认罪,他就立了此案,若是他好言相劝,她还是不肯认罪,他自然会对她动用刑罚。 叶欢又乖乖的闭了嘴,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叶清,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好像丝毫都不害怕的样子,看着真让人来气,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求饶吗?不是应该吓得放声大哭吗? 赵县令这时又道:“既然犯人叶清不肯认罪,这个案子明日再审,犯人叶清押下大牢,退堂。”犯人一旦进入牢中,狱卒自然有的是法子让她认罪,明日开堂,保她乖乖的认罪画押,这案子也就算结了。 第110章齐晟现身(2)订阅哈 吕猎户与他的两个儿子吕蒙吕隐倒是真被放出来了,狱卒进来后一边开了锁一边说:“你们可以出去了。” 吕蒙和吕隐赶紧往外走,长这么大,也算是头一回坐牢了,坐牢的感觉总归不会让人觉得太爽了。 吕猎户跟着两个儿子一块往外走,忽然就问了放他们出去的狱卒:“为什么忽然放我们出去了?” “你这人倒是奇怪了?放你们出去还不高兴吗?”多少犯人一听说被放出去,那都是高兴得恨不得长了翅膀,赶紧飞出去,谁还会多问原因啊!不过,还是多说了句:“听说是犯人叶清已经投案了。”既然犯人投案了,自然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县令大人的小舅子被人在昨夜杀了,这事早就惊动了全城的人了。 吕蒙吕隐一怔,站着不动了。 “你们倒是快走啊!” “狱卒大哥,叶清在哪儿?”吕隐忙追问一句。 “我哪知道她在哪儿。”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他们呀。 “大哥,这个你拿着。”吕隐赶紧从身上摸出银子往他手里塞,一边悄声说:“大哥,你看我们都是良民,做不了什么的,你就带我见一见叶清,看一眼,一眼就成。” “不成不成。”这个犯人可是杀了县令大人小舅子的,就是借他个脑袋,也不敢带他们去见叶清啊,万一这些村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他可承担不起。 这边正争执着,那边叶清就被押过来了。 既然明日再审,今个她就得在这牢狱之中渡过了。 吕蒙一眼瞥见了叶清走了过来,立刻喊了起来:“清儿,清儿。” “你们干什么,出去出去。”狱卒赶紧拦下他,要把她往外面赶。 叶清抬眼一看,喊了声:“吕叔,大哥二哥,我没事的,不要担心我,你们赶快出去吧。” 吕隐冲她喊:“清儿,你怎么过来了,你是不是傻啊,你应该跑的,有多远跑多远的。” 叶清回了句:“我又没杀人,我干嘛要跑。”言尽于此,她是大步朝前面的走了,前面的狱卒打开一个牢门,叶清被关了进去。 吕猎户父子三人被轰了出去,虽然有心想留下来多和叶清说几句话,但狱卒不干啊! 父子三人站在衙门之外各自沉默了一会后,吕文说:“回去吧。” “爹,清儿怎么办啊?”吕隐不想回去,她想救人出来,但衙门这种地方,还不是谁都能闯进去救人的。 吕文说句:“上官应该会想办法。”转身,他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吕隐立刻追了上去:“上官?他能想出什么办法?”不屑,他一个贩马的。 吕文不说什么,闷头往回走。 ~ 随着吕文父子前脚离去,衙门之中又热闹起来。 万万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啊!这偏僻的安平县里竟然来了大人物,还是京城来的大人物。 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后,赵县令立刻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殿下,下官有眼不识泰山……” “行了行了,起来说话。”坐在堂上的那个男人玩着自己手中的扳指玉戒,声音透着几分的慵懒。这人生得面色如玉,美色绝伦,姿态矜贵,华服绸缎加身,往那一坐,当真是雍容华贵,令人不敢小觑分毫呢。 赵县令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大气也不敢喘,只是忍不住要悄然打量一眼这位从京城来的贵人——万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说中那位战无不胜的战神二皇子齐晟,与想像中的还真的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与此同时,两位粗衣粗布的少年人齐元与上官尘站立在这位殿下的左右,听他不紧不慢的说:“叶清被你关了起来?” 赵县令一怔,一个农家女,殿下怎么会认识她?心里寻思着,也忙谨慎的答他:“回殿下,是这样的,犯人叶清与林府的林杭少爷因为香料一事发生了争执,后来叶清一怒之下,半夜潜入林府,把林杭少爷给杀了,她杀了人后,心有不安,今天便又来投案了。” “哦?上官尘,是这样子的吗?” 上官尘这才回道:“殿下,事情当然不是这样子的,叶清是个本分的姑娘,因为香料一事,林府的林少爷几次带着人前来闹事,逼迫,叶清好言相劝,从未有过杀人之意,那林少爷如今死了,想必是他活着的时候欺男霸女的事情干得实在太多了,有人看不下去,便把他给杀了也不一定,赵县令查不出真凶,也不能随便抓一个小姑娘来抵罪吧。” 赵县令闻言脸色微变,甚怕殿下也以为此,立刻道:“下官绝无此意,下官绝无此意,殿下您明察。” 殿下忽然就拿惊木拍了拍桌子,示意他肃静,赵县令只好暂时闭嘴,就听他说:“来之前,我都明察清楚了,听说前几天便有位要为民除害的女子潜入过林府要杀这位林少爷,赵县令,你不妨顺着这条线索去查一查,叶清那个姑娘,一准是冤枉了,你放人吧。” “这……”人都来投案了,他还准备明个就把案子给结了呢,这就让他放人?赵县令心里不太乐意,奈何畏惧于这京城来的二皇子的势力,还是硬了头皮应下了:“是,下官这就放人。” “速度把人带到本殿面前来。”那人吩咐一声,手中的惊木又啪的拍了一下,惊木从桌子上飞出去了,赵县令再不敢怠慢,立刻转身去了门外,吩咐下去,让人把叶清带过来。 吩咐完这事,赵县令又折了回来,就听坐在堂上的殿下说:“赵县令,有件事情我要好好提醒你一句,你可得听仔细了。” “是,是。”赵县令立刻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本殿这次出来算是私巡,今天我走出这个衙门之后,你就必须把在这儿见过我的事情烂到你的肚子里去,若是走露半点风声,本殿唯你是问。” “是。”赵县令应下,不由得又多问一问:“殿下,下官可否为您摆设宴席……”一块吃个饭,毕竟,错过了这次,将来可能再没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战神二皇子殿下了。 “不必。”那人立刻拒绝了,赵县令也只好作罢。 过了一会,叶清被带过来了,一边过来的时候心里还在疑惑,不是说明日再审吗?怎么这么快就要重审了? 抬步走进去,一眼瞥见堂上站着的人,不由得一怔,喊了一声:“少爷。”他说过是会想办法救她的,其实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他家以往是贩马的,就算认识一些人,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她这案子是与县令的小舅子的死有关联,怕是很棘手了。 上官尘看向她,就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受了伤,从她的衣裳上明显的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上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血从衣裳里渗透出来,她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苍白。 上官尘快步走了过去,看了看她,问了句:“他们打你了?” “嗯。”她也不在意啦。但看上官尘一脸的关心,心里还是很享受的。 在牢中遇见这事不是很正常吗,不严刑逼供,犯人怎么可能会招呢,哪料她一个嗯字刚结束,上官尘一个眼神就剐向了赵县令,眸中的冷意令赵县令吓了一跳,该不会想找他算帐吧?好在上官尘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扶了叶清:“我们回去。” 这就可以走了?叶清心里惊讶过后,也来不及想太多,上官尘已扶着她往外走了,齐元这时也走了过来,朝着赵县令就踢了一脚,踢得赵县令一个哆嗦,耐何有二皇子殿下齐晟坐镇在此,官大压一级啊,赵县令不敢怒也不敢言。 既然人放出来了,堂上的齐晟也站了起来,走过来,看了看诚惶诚恐的赵县令,拍拍他的肩膀说:“赵四方啊赵四方,你这名字起得不错,照耀四方,但愿你真能照耀四方的百姓啊!” 赵县令忙躹着身子连连道:“一定一定。”有种脑袋上的乌纱帽就要保不住的感觉,赵县令躹着身子送他出去,这位贵人摆摆手:“留步吧。”赵县令眼望着这位贵人终于离开的身影,慢慢的,面如死灰。 好不容易遇着了个从京城来的权贵人物,人家还要让他从此忘记今天在这儿发生的一切,就当从来没有见过他。 赵县令有些纠结,但又不敢不从,只是悄悄吩咐身边的人:“悄悄跟上去,看看他们住在什么地方,再回来禀报。” ~ 这般,上官尘一行人从衙门里领着叶清出来了。 由于叶清在牢里被打了鞭子,身上有鞭伤,便没有急于赶路。 赵县令派的人偷偷摸摸蹑手蹑脚的跟在后头,那位皇子齐晟忽然就回了身,喊了声:“你,给我出来。” 那人正在一个摊前假装看东西,这边的喊话他假装听不到,他立刻吩咐了齐元:“齐元,你,去把他给我打发了。” 齐元看了看他,忍耐着,这出京一趟,谁都可以指示他了。 作罢,谁让人家现在的身份是二皇子他是仆人呢,扭身就去,上前把摊前那人抓了过来威胁:“胆敢跟着我们,不要想活了?回去告诉县令,再敢派人跟着,脑袋帽子给他摘下来。”言尽于此,手臂一推,那人被他推得往后直退,也不敢多说什么,撒腿跑了。 几个人去了客栈,上了楼。 进了屋,上官尘问了声:“你的药箱呢。” 齐晟便把药箱拿了过来,摆在桌子上,打开。 “丫头,你到床那边坐着。”上官尘抱了药箱,准备亲自动手了。 叶清应了一声,去那边坐着了,上官尘抱了药箱过来,拿屏风挡了一下,外面的齐元和齐晟相视一眼后,齐晟拽着齐元往外走了,直接出了这个屋。 ~ 这边,上官尘要帮她上药,叶清也就转了个身,大大方方的去脱衣裳,露出自己光洁的背,她这小身板已在逐渐发育,戴了个小肚兜遮掩了一下春色。 脱衣裳的时候扯着伤口,还是挺疼的,但她惯来是隐忍的,也就咬着牙没吭声了,反是问了句:“那个人,是谁啊?” 上官尘瞧了一眼她身上的伤口,身上已经落下好几处鞭伤了,触目惊心。 他熟练的拿了药酒给清洗着伤口,一边答他:“二皇子齐晟,叫他齐公子就好。”出门在外,不便皇子皇子这般招摇的叫法。 叶清了然,心里在又惊讶,又说:“没想到少爷还认识皇室中人啊?” “生意上的往来。” 叶清明白,他家以往是贩马的。 “少爷,齐公子是医生吗?” “嗯?” “大夫,齐公子是大夫吗?”叶清连忙改口。 “怎么会这么问?” “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药草的味道。”明显的是常年采药用药所至,那股淡淡的药草味道足以令她辨别出来,这二皇子是个用药之人。 上官尘了然,连这个她都能嗅到,这嗅觉未免太灵敏心思未免太细腻了,也就道:“很会用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找他看看,都没问题。”又问她:“不疼吗?”都没见她吭一声,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这么能忍。 叶清垂眸,回了句:“疼,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关键是她习惯了这般,以往也有受过伤,枪伤,也疼得直冒汗,但大喊大叫又能如何呢,也没人能代替她受疼,甚至是给她安慰。 上官尘说:“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姑娘?”明知道去投案有可能会回不来,有可能会受罪,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明明疼得咧嘴抽气的,还是忍着不吭声。明明知道有些人不能惹,惹了就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她还是毫不退缩。 叶清忽然就笑了,问他:“你不喜欢我这样的姑娘吗?” 这姑娘说话向来直接,他也习惯了,回了句:“喜欢。” 叶清说:“在你喜欢的姑娘面前,你怎么一点不心猿意马呢?”她上半身都脱下来了,他瞧起来一点不紧张,动作轻巧又熟练的样子,丝毫没有弄疼她。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对你心猿意马。”这背上好几道鞭伤呢。又说:“你倒是着急得很。” 被他看穿了,叶清脸上腾的红了起来。 她确实比他心急,急于成亲,想和他洞房花烛,嘴上不觉然否认了:“我才没有急呢。” “听说姑娘家有时候就喜欢说反话,说不急的时候,就是急。” “……”还打趣起她来了,叶清猛然回头,看了看身后为他缠裹的上官尘,这家伙听谁说的啊! “别动。”他头也没有抬,最后给她打了个结,算是包扎好了,只是又和她说:“这几天不要洗澡。” 叶清望着她,忽然笑了,说:“你耳朵都红了,怎么脸反而不红。”还以为他对这样的自己无动于衷呢,但红了耳朵的上官让人心都痒了。 上官尘看她,又气又好笑又拿她没办法。 猛然,脸颊上又落下一个吻,他怔了一下,这丫头向来主动,主动惯了。 他没有避也没说什么,叶清望着他笑,和他说:“我走的时候也以为,这辈子估计出不来了。”当时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遗憾多悲催了。 现在被他带出来了,有种再次重生的兴奋,这种兴奋可比她第一次重生的时候来得强烈多了,看着这张好似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脸庞,她心满意足极了。 叶清又说:“我这条命,这一回算是你给的,我余生会好好待你的。” 上官尘知道她的意思,她的好好待他,就是把房子造好了,然后和他成亲,给他吃香的喝辣的,也就点了头,站了起来说:“嗯,你确实应该好好待我的。” “你先休息一会,我出去给你买套衣裳。”她这身衣裳是不能穿了。 “嗯。”叶清也就点了头。 这般,上官尘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没瞧见齐元,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喊了声:“齐元,齐元。” 本想派齐元出去给叶清买套衣裳回来的,竟没人搭理他,上官尘作罢,也就匆匆下了楼。 ~ 这个时间,齐元和‘皇子齐晟’已经在另一个房间坐了下来喝茶了。 听着上官尘让声音远了去了,一旁的皇子问了一声:“在叫你呢,你怎么不吭声呢?”不但他不吭声,还不让他作声。 齐元慢悠悠的喝着手中的茶,说:“若是那丫头有问题,叫的便不是我了,而是你这位医圣,他叫我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让我跑腿干活。”在吕猎户家天天当佣人,现在在客栈,反正也没人看见,他偷会懒,不干了不行吗? ‘齐晟’说:“你们是不是住惯了鸡窝,都忘记自己还有个银窝。” “噗……”齐元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嚷:“你小子说什么呢,谁是鸡窝啊谁是鸡窝啊,咱少爷现在和少奶奶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活呢!”居然说他们是住在鸡窝里,这不是在骂叶清那丫头吗?骂叶清,他可不乐意,立刻忍不住要维护她了。 “哟哟哟,少爷,少奶奶?那你是什么?”这样的叫法,一听就有问题。 “我……”齐元立刻时像霜打的茄子,最终闷闷的回了句:“我是少爷的仆人。” “噗……”这次轮到‘齐晟’一口茶喷出来了,实在有失风度,但听到他声称自己是仆人,实在是无法不笑啊! 齐元委屈得不行,以为他愿意当仆人吗?但若不听那小子的,那小子就不许他跟着,要赶他滚的怎么办? 看这人笑得花枝乱颤,齐元真想一个巴掌打他脸上算了,有那么好笑吗?当然,这事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要是传进宫里去,让人知道他堂堂一个混世小魔王竟然给小自己一辈的外甥当仆人,每天洗衣打水的,他的老脸往哪搁啊!正了一下脸色,威胁道:“不许笑了,我警告你,这事现在只有你知道了,要是你敢泄露出去,我这辈子和你没完。” ‘齐晟’收敛了笑容,揶揄着他:“给自己外甥当仆人也甚是难得,你就好好享受享受吧。” 齐元哼了一声:“你怎么不去享受。” “呵呵,可我现在的身份是二皇子殿下,只能端着了,要不咱俩现在调换一下?” “……”齐元怒目瞪他,这是说调换就能调换的吗?他到想啊,但奈何米已成粥,只能继续煮着了。 “走,去看看你家少奶奶。” 他要走,齐元也就立刻搁下茶跟着去了,一边说:“我跟你讲,咱家少奶奶和寻常女子可不一样,要不然也不会把咱们少爷迷得神魂颠倒乐不思蜀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对你家这位少奶奶倒更好奇了,你回头和我说说,她有什么非同寻常的。” “我干嘛和你说这些,咱少爷的媳妇你不要打听太多了。” “你当仆人还当上瘾了?嘴上说着不乐意,身体倒还挺诚实的。”这一口一个咱家少爷少奶奶叫得多欢快啊! ------题外话------ 老铁,支持订阅哈!你们支持我爆更,今天又爆发了一万二的更新啦哈。分两更完毕。 ‘齐晟’终于登场了啊!知道齐晟是谁了吗? 第111章少爷,你发情了 叶清还坐在屏风的后面,听见有人推门进来了,以为是上官尘回来了,却听齐元的声音在喊:“少奶奶,少奶奶。” “齐元。”叶清忙出了声,随便把穿过的脏衣裳往身上一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齐公子。”刚才上官尘说让这样叫的,所以叶清也就这样称呼齐晟了。 齐元忙伸手扶她:“少奶奶,你别动,坐着,坐着说话。”叶清被她扶着坐了下来,齐元又忙倒了杯茶递给她:“喝口水。”感觉她嘴巴都有些干了。 叶清也就喝了口水,之后又站了起来对救过他的人说:“齐公子,听少爷说,是你救了我,谢谢你虽然份量太轻,但还是要谢谢你。” ‘齐晟’说:“不用谢,我和你家少爷的情份,无须言谢。” 叶清了然,也就道:“齐公子,你也坐着说话。” 齐晟齐元两人就一块坐了下来,三人围着桌子一块坐下后齐元问:“少奶奶,少爷去哪了?”怎么这么半天还没见回来。 “少爷说是去给我买套衣裳穿。” 一旁的齐晟打量着叶清,就模样来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不难看,但也绝对不是姑娘中出众的,就一普通姑娘嘛。便道句:“上官少爷这个人对姑娘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连衣裳这种事情都会跑过去亲自买了。 齐元笑呵呵的说:“说明咱家少奶奶是少爷的真爱,遇着真爱了,当然就细心呵护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毛病,叶清听得更是神清气爽,问:“少爷以前认识很多姑娘吗?” 齐元神气的说:“那是当然了,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爱慕咱家少爷了。” 齐晟说:“个个都比姑娘好看。” 这皇子说话太直了,心里暗暗非议:就你长得好看,你是皇子你就了不起了?就能这样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说别人不好看了?要不是因为他和少爷有交情,把自己从衙门带了出来,她真不想给他好脸,非要出口教训他几句不可。 齐元立刻瞪了一眼这人,会说话吗?没看见少奶奶的表情都变了,忙安慰叶清道:“少奶奶你已经很好看了。”又对齐晟说:“少奶奶从小吃了很多的苦,这么点大让时候就下地干活,要养很多人,又三餐不饱的,所以到现在个子才这么点高。”说起来这齐元都心疼起来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叶清被齐元这么一说,表情更是古怪了,这是在说她个子矮吗?防止他再说出些别的来,便忙说:“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齐元你别难过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我才十四岁,个子肯定还会再长的,你看我的皮肤,现在不知道好多少了,我刚来的时候皮肤更差,还有我的手,你看看,手上都有肉了,我刚来的时候瘦巴巴的,现在吃得好了,我人也胖起来了。” 这一切说的都是真的。 齐元见她手都伸出来了,就抓了她手看了看:“还别说,少奶奶,你这手长得还挺直溜的,一看就是富贵手。” 叶清噗的笑开了,忙问:“真的吗,你会看手相?” 他哪里会看手相,他就是随便说说,而且还拽上了一旁的‘齐晟’:“来来,医圣你也过来给看看,少奶奶这手是不是富贵手。” ‘齐晟’也就看了看,咐和:“嗯富贵手,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将来必定能够飞黄腾达。” 叶清不由得笑开了:“真的假的啊,你们真会看手相?” 当然是假的了,逗她玩的。 ‘齐晟’眸光深邃了几分,问她:“你刚刚说,你刚来的时候皮肤更差,刚来的时候瘦巴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她刚才的意思,当然是她穿过来醒后发现自己原来重生在这么一个小丫头身上。 叶清还没说什么,齐元已经代答了:“当然是她刚被叶家那个寡妇捡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肯定是瘦巴巴的,跟了叶家那个寡妇几年被虐待了几年后,更瘦更难看了,还好后来遇着咱们少爷,现在慢慢养胖了,人也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就连这小手也变得快像葱一样白嫩了。” “……”叶清满脸黑线,这些人,一个个的会不会说话啊!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你们在干什么?” 这边正说得起劲,上官尘忽然就回来了,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几个的身上,齐元的手还拿着叶清的手在研究,他看在眼里,凤眸微凉,齐元已回了他:“少爷,我们在看少奶奶的手,你也来看看,少奶奶的手是不是富贵手,你看这手型多好看,还真是少见的好看。” 上官尘没理他这话,只道:“你们先出去,丫头要换衣裳。” 好吧,既然叶清要换衣裳了,齐元也就站了起来:“少奶奶,等你换过衣裳我们再过来。” “不用过来了,你下去吩咐伙计,把晚饭送到这里来。”转眸又看了一眼‘齐晟’,和他讲:“齐兄,您也忙碌到现在了,用过晚饭,就早点歇息吧。” 人家这是下逐客令了,身为‘皇子’,他也不得不退下,应道:“好,上官兄和叶姑娘好好享用,我们就不打扰了。”言尽于此,算是转身走了。 两人走了,上官尘这才拉了叶清到屏风后面去,把衣裳放在她手里,和她说:“把衣裳换了吧。” “嗯。”叶清答应一声,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他一回来后,这气氛就感觉怪怪的了。 “丫头。”上官尘忽然又喊了她,和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她对这个好像没有太多的防备,齐元那小子拉着她的手左右看了半天,她就许了,成何体统。 “哦,我知道了,我自己换就是了。”叶清没领会他话中之意,以为他是在说男女授受不亲,他就不帮她换衣裳了,这古人规矩太多,但入乡随俗吧。 她自己换衣裳,也是可以的。 上官尘有几分无语的看着她,明显他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情,牛嘴不对马面,索性伸手就解了她的腰带,把她外面那层衣裳剥了下来,举手之间,动作当真是一气呵成了,叶清一怔,惊讶:“少爷,你脱女人衣裳还挺快的,你练习过吗?” 这嘴巴里都胡说什么呢,上官尘拿了新买的衣裳,往她身上一披,和她讲:“以后和齐元保持点距离,一会去把你的手洗个一百次再吃饭。”那小子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她不能跟着瞎胡闹,不给她个警告,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也知道,她从小跟着叶家那个寡妇,没有父母教养,不懂礼数,但现在,他要好好教育她男女之道。 叶清忽然就明白过来了,还没说什么,上官尘转身走了出去,她暗暗撇了一下嘴,之后又禁不住笑了,少爷这是在吃醋吗?被齐元摸了手,吃醋了? 她慢慢的把衣裳穿了起来,给她买的是缎面的衣裳,料子光滑柔软,穿在身上比粗衣布可高了两个档次了,人也越发的精神了,等走出屏风后,店里的伙计端了水送上来,上官尘一旁坐着,示意了一下后,伙计又退了下去。 “洗手吧,洗够一百遍,才能吃晚饭。” 叶清怔了一下,还真让她洗一百遍啊?这还没成亲呢,就这样治她,以后真成了亲,她不得成了夫管严了,一点地位尊严都没有了。 叶清没吭声,走到洗手盆前,先洗了一下手,她没打算洗够一百遍,只是在水盆里无趣的玩了一会水后,回头,看了看上官尘,他还坐在那里,坐得端正极了,英俊的脸庞看着竟有着说不出来的威严,和平日里大不一样,让人心里无端的有些发怵。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她,分明就是监视着她。 猛然,叶清走了过去,伸着手说:“少爷,我洗干净了,你看。”伸手就朝他看起来威严的脸上摸了过去,这么严肃,她看着心里怪怪的,怪不自在的。 “……”她湿淋淋的手朝脸上摸了过来,立刻被她摸了一把水,上官尘又好气又好气……她到底有没有反省过刚才的事情?抬手,就要推开她,不料,她腿一叉,坐他怀里了,笑嘻嘻的说:“少爷,你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就是了,一定不让别人摸我的手。” “少爷,你摸摸我手看。”她把自己的一双小手强势的塞到他的手掌之中,和他十指扣一块去了,一脸的天真无邪纯真无害,让人错误的以为她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一肚子气莫名的消失大半,柔软无骨的小手,倒也不难看。 上官尘也就抬了她的手看了看,叶清也看着他,他脸上被他湿手一摸,都是水滴了,瞧着越发的好看了,她趁机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口,他表情微变,就瞧她一脸得逞,笑嘻嘻的看着他说:“你脸上有水,我给你吃掉。” “……”这个姑娘有时候还让人挺无奈的。 见他没反抗之类的,她又大胆的往他脸上一舔,要是能原地洞房就好了。 上官尘看她像个狗皮膏药似的叉坐在自己的身上不肯离开,以擦水滴的名誉亲了他好几口,他默默的叹口气,嘴角又不觉然的上扬,抬手,搂了一下她的腰,腰上没有几个肉,那也算是不盈一握了。 叶清被他搂得更近一些后,眼眸瞬间变圆了,喃喃的道句:“少爷,你发情了。” ------题外话------ 老铁,今天有三更。依旧爆万更。 第112章 你先亲我一口 发情……他他又非坐怀不乱的君子,被她坐在怀里捣乱,又是亲又是舔的,他能不发情吗?比起上一次在山上被她推倒在地上相比,这一次的发情显然不是那么尴尬了,扣在叶清腰上的手更紧了一些,瞧着她红了脸笑得一脸居心叵测,好像引他发情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他则轻描淡写的回了句:“这是人之本能。”学着她的样子,在她水嫩嫩的嘴上浅尝了一下,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亲上来的,她立刻咧嘴笑,眯了眼想让他继续再亲几下。 “少爷,少奶奶……”随着齐元的声音传来,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 两个人的事情让第三人看见,总归不太好意思的,叶清已经迅速从上官尘的怀里弹开,跳得太快,背上的伤扯得她抽气,齐元则在愣了一下后笑呵呵的说:“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忙对进来的两伙计吩咐:“快,快把饭菜放下来,今天晚上的饭菜可丰盛了,你们好好享用吧。” “对了少爷,你一会要沐浴吗?我这就让人准备水,但是,少奶奶受伤了,你注意着点。” “出去。”上官尘给了他两个字,齐元立刻笑呵呵的拨腿走了。 伙计也忙把饭菜放了下来,退下去,上官尘这才道:“丫头,过来吃饭了。”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叶清看他一眼,慢慢的走过来,说了句:“你这个人倒是一脸的处惊不变,你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了?”所以也就习惯了。 上官尘给她一个眼神:“吃饭。” 叶清也就坐了下来,随便夹了口青菜,上官尘说:“多吃点猪肝,补血的,还有这个粥也是补血的。” 叶清这才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这么一瞧,都是给她补身子用的啊,她也就打起精神,吃了些猪肝,又吃了一碗粥。 说实话,她也吃不下太多东西,毕竟背上的伤疼着,她哪有精神吃喝太多。 勉强吃过后,叶清放下筷子:“少爷,我想去趴一会。” 上官尘瞧她一眼,问她:“是不是背上的伤还很疼?” “有一点。” “休息一夜,明个就会好很多了。” “嗯。”叶清也就站了起来,去屏风后面,趴床上休息去了。 到底不是铁打的身子,也是会有疼痛的。 当然也是睡不着的,叶清侧脸趴在床上,想了想,看这天是晚了,今个晚上就不回去了,等明个天一亮,再回去吧。 回去之后,还要通知桃花庄的人前去开工,可不能耽误了进展,她想早点把房子盖好了,然后成亲。 “少爷。”叶清趴在床上唤了一声。 上官尘也就走了过来,问她:“怎么了?” “少爷,你今天晚上睡哪?” 这客栈生意不乍样,有的是空房间睡,他正待说睡隔壁,叶清又说了:“少爷,你一会吃过了,陪我说说话吧。”难得两个人有单独的时间可以相处一下,她还是想和他说说话,不然,等回去之后两个人根本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什么话都不太好说,一开始,几双眼睛瞅着他们。 “好。”他也就答应了,之后转身走了出去,喊:“齐元,齐元。” 齐元从另一个房间跑了出来:“来了来了。”一脸笑眯眯的盯着上官尘,那眼神盯在人身上,盯得人浑身发毛。 上官尘说:“让伙计过来把东西都收拾了。” 齐元认命的道句:“你还真是使唤我上瘾了。”这种小事,他哟呵一声,下面的伙计就上来了好么。 上官尘给了他一句:“你愿意。”言罢,抬腿进了另一个房间。 齐元回头怒目瞪他一眼,谁说他乐意的,他不乐意,他非常不乐意,怀着满腔怨言跑去喊人。 ~ 趁着这会功夫,上官尘来到‘齐晟’面前了。 他与齐元在这屋里吃喝,几个小菜再加壶小酒,两个人也是吃得有滋有味,见上官尘过来了,他也就站了起来,上官尘随意而坐,说:“吃过这顿饭,明个你就回去吧。” ‘齐晟’呵呵一笑,揶揄道:“哎呦,这可真是赤祼祼的过河拆桥啊!” “为你好,随意冒充二皇子的身份,恐怕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 ‘齐晟’则话题一转:“还是等你成了亲吧,等你成了亲,我再走。”从齐元那里他都听说了,等房子一造好,他就会与那个农家女成亲,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向来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会看上一个农家女,还答应下嫁,刚才他有左右端看,也没从那姑娘身上看出什么特别啊!这是脑子忽然就不好使了吗? 上官尘看着他,慢慢吐出两个字:“不行。”态度坚决。 ‘齐晟’忽然就又呵呵一笑,说:“留下我这个医圣在身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上官尘默了一会,竟还松了口:“随便你吧。”言尽于此,他起身走了,‘齐晟’看他一眼,嘴角上扬,留下的可不只是他这个医圣,还有二皇子殿下的身份,他已经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了。 ~ 上官尘出了这个屋后,路过自己那个屋的时候有看见伙计在里面收拾桌上的东西,两个伙计抬收拾干净后抬着桶就往外走了。 上官尘抬步走了进去,忽然听屏风那里传来齐元让声音,笑得甚是快活,他不动声响的走了过去,站在屏风旁朝里瞧了瞧,这齐元正蹲在床边和叶清说话,戳着叶清的脑袋说:“你就给我装吧,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看我们家少爷的眼神都在冒星星,我看你是恨不得要把他吃掉了,说实话,你是不是想赶紧成亲。” 她的眼神真有这么明显?还冒星星眼,有这么夸张?叶清心里一惊,嘴上立刻否认:“没有,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就算她想赶紧成亲,甚至想就地圆房,那也是她心里的想法,怎么能让齐元知道呢,这小子什么眼神啊! “齐元,你在这儿干什么?”实在听不下去这齐元胡诌的话,上官尘走过来。这齐元到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男的,他一个男的和丫头说这样的话合适吗?一点体统都没有了。 齐元一听声音立刻站了起来,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我来看看少奶奶,你们歇着,你们歇着吧。”他忙朝叶清摆摆手,一脸高兴的出去了。 随着齐元离开,还体贴的把门给他们关好了。 上官尘在床边坐了下来,问叶清:“你和他有什么好聊的。” “没聊,没聊。”叶清脸上也有了丝别扭,刚才和齐元的话也不知道他听了多少,那小子也真是什么话都敢和她说,他不是古人吗古人吗? 她叶清可是个女孩子。 上官尘又挪了下身子,坐到她面前来了,这样就能把她所有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了。 叶清看他坐到自己面前来了,一条腿还搭在了床边,那个姿势似有几分的惬意,她心里一动,动作比脑子反应还要快。 她挪了下身子,把脸趴他腿上去了,这样枕着,舒服。 上官这个人吧,总是不太主动,男女之间谈个恋爱,他矜持得像个大姑娘似的。 两个人难得单独相处,还是在这样的晚上,共处一室,她脑袋枕在他大腿上,气氛忽然之间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明了。这样的晚上,若非受了点伤,倒真适合卿卿我我一番。 上官尘低头望着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和她说:“这样就舒服了吗?” 叶清眯眼笑,由于受了伤,也温驯的像个小猫:“舒服。”原来是故意把腿放在床上让她趴的啊! “少爷,你的腿还挺结实的。”她拿手戳了戳他,那是一个硬实。 上官尘抿了一下唇,忽然说:“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她的情况照理说他是完全了解的,就是叶寡妇捡来的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在冀北十二庄生活了几年后,一天天长大了。但他又知道,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的简单。 那个寡妇捡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但她不是…… 难得两个人依得这么紧,叶清心里正荡漾着,听他这话,反问他:“少爷,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姑娘?” “你先回答我,你从哪里来的?” 这是要与她交换条件吗?叶清眯眼笑着,忽闪着一双黑眸说:“你先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她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要亲嘴巴上…… 刚才他有亲过来的,但齐元忽然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亲昵,那轻轻的一个碰触,令人欲犹未尽,现在闲着无事,还想再试一次。 上官尘看着她,心怀不轨写在她的脸上,他有点无奈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羞。”话是如此,动作却是一气呵气了,垂下脑袋,把自己的唇压在她的嘴巴上。 亲了。 她乐得咧了嘴,本以为他会更进一步的,哪料他已松开了她,这等理智和冷静,让她心里也甚不满了。 男女单独在一起相处,那是干柴遇烈火,不应该是轰的一声就炸起来,烧开了吗? “亲过了,告诉我,你是哪来的姑娘。”无视她一脸的欲求不满,他直接了当的问开了。 叶清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嘴角噘了噘,今天晚上要是不和他说出个所以然,他恐怕是不会甘心的吧,少爷这个人,可不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初次见面那天,他送了碗饭给她。 那日,他问了句:“你当过兵?” 就因为她一个坐姿,这人就可以联想到她当过兵,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出现在一个农家子身上也是奇怪了,当然,她现在也知道了,少爷可不是普通的农家子,人家以前是贩马的,家里曾经也有矿呢。 叶清正了一下颜色,悄声和他说:“实话和你说吧,我肯定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姑娘,反正我睁睛一睁开,就在这儿里了。” “你在你们那个世界当过兵吗?”初见她时,她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还是让他记忆犹新,那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还有她与人打架时的拳法,这所有的一切,在他心里,都是疑点。 “你猜对了,我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见了君王都无须下跪的。” 男女平等吗?他想了想,挑了眉,问了句:“你们那个世界的姑娘,都像你这样不矜持吗?” 不矜持,不矜持,不矜持? 叶清不淡定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她所有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不矜持了。 瞧她似有怒意,他倒越发的波澜不惊了。 叶清平复了一下自己的不悦,看着他,他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一副要听他解释的架式。 叶清郑重的说:“我们那个世界,男女互相爱慕,谈个男女朋友,互相亲吻,拥抱一下牵一下手都是在正常的。”她得为自己的不矜持辩白一下,免得他以为自己有多随便似的,想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啊!男人都没有亲过。 这次变得这么主动,还不是因为……叶清努力想了想,因为看上他了,他又不主动,她难免有把持不住的时候,就想碰碰他了。 上官尘又问:“在你那个男女平等的世界,你谈过别的男朋友吗?” “没有。”这话叶清回答得很快,肯定没有。答过,立刻反问:“你问这些话什么意思啊?之前齐元还说你以前有好多女孩子追呢,我都没有过问你以前的事情,没在意你过去怎么样。” 瞧她急了眼,上官尘忙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叶清挥手打开他的手:“我又不是你的马。”少给她顺毛。 罢了,这件事情他不问了,又换了个话题:“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叶清看他一眼,他这个人,把别人弄得气起来了,他又像没事人似的了,算了,这男人是自己看上的,不和他计较了,再次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和他讲:“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怕说出来他也听不明白啊。 “形容看看。” 好吧,既然他想知道,叶清也就说了,一本正经的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电视吗?知道什么是手机吗?知道什么是网络吗?知道什么是飞机吗?知道什么是汽车吗?” “……”那些词,他的确都没有听过。 叶清又拿手比划了一下,要怎么解释才能够让她明白呢?根本无法让他明白的好吗? 上官尘已起了身,往外走。 “少爷,少爷你干嘛去。” “去去就来。”他丢下几个字,出去了。 叶清叹口气,不应该和他说这些的,古人怎么可能会明白几千年后的事情啊? 过了一会,上官尘回来了,拿了纸墨回来说:“你来给我画出来。” 叶清哭丧着脸:“少爷,我美术不好。” “……”美术不好吗?好像记得她以前说过这个词。 “随便画画。” 这个人,是弄不明白不打算放过她的吗? 叶清没辙,开了个头,总得要收尾的,索性照他的话到桌边坐了下来,他一旁给研了墨,叶清执笔画了个电视的样子,一边和他解释说:“你们这边的人平日都是看戏,在我们那边也有看戏的,但有一个更好玩的,就是电视……”她尽量用自己能想到的办法来和他把刚才所说的电视、手机、网络、飞机、汽车都解释了一通,等她好不容易解释完了,口水都干了,上官尘也就给她倒了杯水,她忙一口饮尽了。 “少爷,你听明白了吗?” 听得懂才怪,上官尘回了句:“差不多吧,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哦,那我休息了。”说了半天,她是真累了,起了身,又回床上趴着去了,让他自己慢慢消化吧。 上官尘坐了一会,看了看她涂过的纸,上面画的东西的确不乍样,就像她说的,美术不好。看了一会后便把纸都收了起来,待他再次走到屏风后的床前看她时,她已合了眼,睡着了。 这么快就睡着了,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不管她是谁,又或是从哪里来,只要不是他的敌人,这就够了。 上官尘在她身边蹲下看了看她,背上受了伤,这个姿势睡觉,也够难为她的了。 看了她一会,她合眼睡着的样子,倒是毫不设防。 第113章小尘尘,绾个发 (3) 第二日。 一觉醒来,背上的伤似乎不痛了,叶清坐了起来,感觉了一下,昨天给上了一次药,还挺神奇的,在现代都没有这么好的特效药吧。 “醒了。”上官尘已走了进来,朝她打了声招呼。 叶清应了一声,抬眼看着他,想了想,昨天晚上两个人莫名的就深入的交流了一番,她好像告诉他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恍恍惚惚就把老底交待了?自己这是中了美男计? 叶清又想了想,昨个晚上,在一个孤男寡女单独相处的夜晚,他过来了,然后坐在了她床边上,把腿还放上来了,她鬼迷心窍的就把脑袋枕他大腿上去了,气氛就显得暧昧不明了。 现在想想,怎么感觉有点懵呢,她叶清向来冷静,怎么到了上官这儿,就如何把持不住,不了?当真是美色当前,脑袋放空了。 “想什么呢?”上官尘已拿了药箱过来,见她发懵,好似还没睡醒,低头看了看她,询问一句。 “没什么。”叶清咕哝一句,在这生活几天,面对上官尘,怎么变得一点警觉性都没有了,恼人啊! “转过身去,把药换了。”上官尘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距离与她极近,以至于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了。 叶清不由得一怔,扭脸看了看,上官放大的脸近在眼前,精致又好看,无以形容的好看,精神上又微之一振,这张脸都足以成为人的精神粮食了,扫去人内心所有的不愉快,看一眼整个人都有神了。 叶清默默的转过了身,为自己默哀了一分钟,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被上官的美色迷惑了,这在现代,是不可能会出现的事情,身为一个特种兵,什么任务没出过,她也用美色诱惑过对手,却从未对谁动心过,但上官的美色,让她看在眼里都觉得身心愉快,尤其是今天。 昨天已帮他上过一次药了,这次再上药也不会有什么别扭,叶清把衣裳往下一拉,露出自己大半个背来。 上官尘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问:“不高兴吗?”她这表情明显的不太对啊,以往每次看见他,都是高高兴兴的先喊他一声少爷早,今个是他先喊他的,她瞧起来却精神不振的样子。 “没有。”叶清能说她在为自己默哀一分钟吗? “还疼吗?”他一边询问一边利索的把缠裹的布解开,又拿药酒擦了一下。 “不疼了。” “再上两次药后,就可以了,你这几天不要洗澡。” 叶清答应一声,问他:“要是结了疤,会很看难看的吧。” “这药不会留下疤的。” “这么神奇?” “嗯。”他没作过多的解释,医圣之所以为医圣,自然有他的神奇之处。 “少爷,你以前常给人上药吗?”明显感觉这手法熟练啊! “没有。”他没解释太多。 “少爷,我们一会吃过饭就回家吧。” “嗯。” “少爷……” 他忽然问:“你不是说你们那个世界男女平等吗?” “嗯。” “你这一口一个少爷叫得还蛮顺口的。” 叶清怔了一下,立刻咧嘴笑说:“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吗?”忽然明白了什么,问他:“少爷,你是不是说我以后可以不用叫你少爷了?” “聪明。” “那叫你什么好呢?”她想了想,想叫一个比较特别的,那个吕宁一口一个尘哥哥的叫,这个肯定是不行的。 上官尘说:“你们那成亲之后怎么个叫法。” 叶清说:“就叫老公。”但现在还没有成亲,她一口一个老公的叫不太好吧。 老公,这个词以前听她说过,就是夫君的意思吧。 上官尘利索的帮她换了药,又缠裹好了,见她还没有想出来,伸手把她的衣裳提了上去,问她:“有这么难想?”一个叫法而已,她要想多久。 叶清扭脸看他,忽然说:“尘尘,小尘尘,这样叫多亲切亲昵啊!”算起来,本来就比她活的小吧?这样叫也没毛病,莫名就生出一种大姐姐扑倒小鲜肉的感觉。 “……” 亲切亲昵,他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虽然觉得别扭,倒也没有反对:“起来吧。” 叶清从床上爬了起来,这称呼一变,心情就更好了,看来昨个自己和小尘尘的一番深入交流是有效果的了,为了尊重自己的男女平等,今个就让她改口叫名字了? 上官尘又说:“这个名字还是私下里叫吧。” “……” “人前叫我上官大哥吧。” “……” 上官尘朝外走了去,叶清想了想,这什么意思啊?不满意她叫小尘尘?明明是他让自己改称呼又让自己叫的,现在她想出来一个名了,他反而不乐意了,这人怎么这么别扭。 他不让叫,她还偏要叫了。 叶清起了床,把腰带一收,跑过去喊他:“小尘尘,小尘尘你帮我个忙吧。” 上官尘睨了她一眼,她这口倒是改得顺溜,听着虽是别扭,但也没那么反感。 “你干嘛这么看我,现在不是没别人吗?” 瞧她又装得一脸无辜,他也就不再计较这个称呼了,是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先认了,便问声:“帮什么忙?” “帮我梳头。”她忙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哭丧着脸说:“你看我的头发,睡一夜后快成了鸡窝了。”她背上受伤,也不方便抬胳膊绾发啊! “坐下。”犹豫了那么片刻后,他答应了。 这里没有旁人,她又不方便绾发,他不给她绾发,难不成还真让她顶着这个乱七八糟的头发回去。 叶清高高兴兴的坐了下来,上官尘也就去拿了把桃木梳子过来,先把她的头发散开,梳理顺溜了。 叶清坐在那里,默默的偷笑,就是现代男人都不一定愿意帮老婆梳发的,没想到这小尘尘还挺乖巧的,让干什么都不拒绝,日后应该是个暧男。 “啊……”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叫声,就见齐元站在门口张圆了嘴,那一声惊人的大叫声就是从他嘴里传出来的,一块过来的还有‘齐晟’,两人站在门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屋里的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正在帮着梳头发。 上官尘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回敬一句:“叫什么?” ‘齐晟’收敛表情,立刻对一旁的齐元说:“上官兄帮喜欢的人梳个发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抬手,把他的嘴巴给合上了。 齐元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打量着两个人说:“少爷,你会梳发吗?” “废话。”他若不会梳发,他现在的头发都是谁帮梳的。 齐晟跟着走过来,评价:“看上官兄这梳发的动作好像还不太成熟,齐元,要不你帮少奶奶梳?” “好好,少爷,我来,我来。”齐元要动手,他是仆人嘛,这事也理当他做,但被上官尘狠瞪了一眼,这些人是没事干了是吧! “去让伙计准备早饭,吃过走人。” 齐元立刻又笑呵呵的应了:“好好,这就去这就去。”一边又笑眯眯的对叶清说:“少奶奶,看咱少爷多疼你啊,还亲自帮你梳发。”这亲自两个字用得实在别扭,男女朋友间帮梳个发不是很正常吗? 齐元又说:“你可得好好对咱家少爷,不能辜负了咱家少爷。” 叶清微笑:“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待小尘尘的。” “小尘尘?”这什么叫法?齐元和一旁的齐晟立刻见鬼似的看了看这两个人,被叫的人波澜不惊。 “齐元,还不下去做事?”上官尘提醒一声,齐元忙笑呵呵的应着,跑去了。 齐元走了,齐晟可没有走的意思,他干脆搬了个凳子,坐一旁看着这两个人了,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被这个人盯着,叶清顿时有种被蛇盯上的感觉,凉嗖嗖的。 上官尘很快帮着叶清把头发绾了起来,一个发簪斜插上去,发型虽然比较简单,总比乱七八糟的要好吧。 绾过发,上官尘吩咐一声:“丫头,你去洗漱。” 叶清应了一声,去洗漱,这边上官尘也就坐了下来,瞅着一直坐着不动的齐晟说:“先说好了,你跟着我们过去可以,但去了那里,就必须丢了你二皇子的身份,做一个普通人,对外嘛,我就说你是我们家以前养着的一位仆人,既然是仆人,去了之后就不能白吃白喝,和齐元一样,要帮着干活的。” “……”正在那边洗脸的叶清怔了一下,让二皇子跟着他们去当仆人,要和齐元一样干活?洗衣烧火挑水?小尘尘可真敢说,敢做。 嗯,是条汉子,不愧是她看上的人。 齐晟看着他,慢慢的笑了一下,竟无言以对。昨个和他说的时候,可没有说这些。 他是早就看穿一切了。 顶着二皇子的身份跟着他们去吕家住,然后像个大爷似的坐着那儿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让大家侍候着,这是不可能的。 “好。”即使如此,他还是答应了,点了头。 他点头答应了,上官尘又说:“那名字也改了吧,以后大家就叫你熙宗吧。” ‘齐晟’忽然就笑了,笑得一脸如花,说:“名字都帮我想好了啊,熙宗,不错不错。” 那边洗过脸的叶清默了默,她家小尘尘这该是与二皇子关系有多好,这二皇子也是有趣,好好的皇子不做,非要跟他们去乡下,这是想要体验乡下的生活吗? 上官尘又说:“一会把你这身衣裳也换了,去衣店买几套粗衣穿穿就成了。”既然去乡下生活,就要有个乡下人的样子,没必要穿得这么华贵,让人一看就看出他非普通人。 “好好好,都听你的。”从齐元那里,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好吧,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过去给帮他们干活了。 上官尘问他:“不怕委屈吗?” “你都不怕委屈,我怕什么啊……”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叶清想了想,他是二皇子,她家小尘尘是贩马的商人…… 上官尘看着他,没说话。 他也看着上官尘,忽然又笑道,算是为自己刚才的口误解释:“你一个普通少爷都能习惯乡下人的生活,难道我会比你的适应能力更差?” 上官尘也就站了起来:“能习惯就好,不习惯也无须勉强。” 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上官尘也就当看不见。 过了一会,齐元又跑了上来喊人了:“下楼吃饭了。”吃过饭,大家就可以回家了,继续造房子了。看少爷在这儿成亲,他现在是越发的期待起来了。 ~ 早上的时候客栈里也没什么客人吃喝,就他们四人一桌,点了些包子和米粥, 那天,在客栈吃过喝过后,一行人就坐了辆马车回去了,是一辆新买的马车。 为了与自己的身份相配,那位叫熙宗的少年人也只能换了自己身上的的华服,去衣店买了几套粗衣粗布往身上穿了。 由于叶清受了伤,出于对她的照顾,她一个人坐进了马车里了,上官尘和那位改名叫熙宗的人一个赶着马车,一个一旁坐着默默望天,这会功夫,天已放晴了,晒啊! 至于齐元,他骑了自家的另一匹马,一路行在前头。 “尘尘。”叶清忽然从马车里探了身子出来喊他:“尘尘,咱们去前面菜场买些菜吧。”家里这两天出事了,恐怕家里也没什么青菜吃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皇子,虽然说扮成了仆人,但她心里知道人家是皇子啊,又从衙门里救了他,还是要犒劳人家一下的。 上官尘也就应了她一声,前面的齐元自动策马去了菜场,只是一边去一边忍不住笑着嘀咕:“尘尘,小尘尘……” 马车很快停在了菜场那边,早上的时候菜场还是有人的,这么大的马车不方便驶入,上官尘也就下了马车,对那熙宗交代一句:“你在这儿看着吧。”就不需要他跟进去一块买菜了。 叶清从马车走了出来,看上官尘一旁站着没有要扶她的意思,她忽然就唤了一声:“小尘尘,你扶我一下,我背上的伤还没好。”所以她不能这么大幅度的跳下来跳上去。 上官尘看她一眼,她说的确也是真的,虽然那伤现在应该不疼了,但一时半会也是好不了的,便伸了手扶她一把,叶清抓着他的手走了下来后,又笑嘻嘻放开他的手,小尘尘这个人啊,当真是乖巧的别扭啊! 两人一块行在前头去买菜,齐元也立刻把马放下后跟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这俩人。 小尘尘,这名字她可真敢叫啊! “我们买些排骨。”叶清来到卖猪肉那里,准备多买一些,回去后给自己也好好的补一补。 齐元悄声说:“少奶奶,这骨头上没肉。” 叶清莞尔,悄声和他附耳:“别看这排骨上的肉不多,但最有营养的就是这块了,我这身子现在最需要用这个来补了。” 瞧这两个人又附耳说开了,一点都不知道避嫌,上官尘伸手拽了叶清的衣领,把她拽了过来:“不是要买肉吗?” “买,这个给我来十斤。”叶清指了一下排骨,搁在现在,这玩意可贵了,十斤下来少说也得二三百块,但放在这小地方,因为上面的肉少,排骨便是最便宜的,也就一百来文银的价钱了。 叶清先买了十斤排骨,又买了些青菜胡萝卜,东西买完,齐元乐呵呵的给拎着,几个人这才返回。 那位熙宗坐在马车上,远远的望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再次望天。 一只凤凰和一群山鸡在一块生活久了,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也是山鸡吧,以为自己可以在这儿过一辈子的吧? ------题外话------ 三更爆完。 第114章 忽然对我这么好 一夜过去,上官尘还没有回来,连他们的妹妹也不在家。 清早起来,吕猎户去灶房把米给泡上了。 吕蒙和吕隐清一块走了过来,他爹沉得下气,他们可沉不住了。 “爹,你看看,上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在这儿干等着了,我们要去救清儿。” 吕猎户看了两个儿子一眼,道句:“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上官会想办法的。” 吕蒙说:“等他想出办法来,清儿都要被人给杀了。” 吕隐同意:“那牢里不是人待的地方,有罪没罪,进去就先挨鞭子,我们是男人都嫌疼,清儿是个女孩子,怎么会受得了,我不能再等了,我现在就要去衙门,看看他们到底要把清儿怎么样。” 吕蒙说:“爹,我和二弟一块去,你就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言罢,跟着吕隐就准备一块去了。 “都给我站住。”吕猎户忽然就沉吼一声。 “你们去衙门能干什么?”这两个小子没见过世面,也没遇着过什么大风浪,仅凭自己的血气就想去救人,到时候只怕人没救出来,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吕隐说:“我要救清儿,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抓。” “不许去。” 吕隐嚷:“爹,你不能因为清儿不肯嫁给我们,就不管她死活啊,就算清儿不肯嫁给我们,我们还是一家人。”她在自己家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丫头讨喜啊,吕隐是打心眼里真喜欢她。 吕蒙附和:“爹,我也是这么觉得,虽然清儿成不了你的儿媳妇,但大家的情义还在的,我们被抓进去,都是清儿用自己的命换我们出来的,我们不能不管清儿。” 吕猎户气得脸色铁青:“照你们这说法,是你们讲义气了?是我不讲义气了?”有些话他本来不想说也不能说的,但两个儿子对他误会如此之深,他有些不能忍,他不能让儿子以为他贪生怕死,对那个姑娘无情无义。 吕蒙吕隐看他一眼,明显的不服他这话。 他自己不愿意去救人,又阻止他们去救人,本来就挺没义气的。 吕猎户气得压低声道:“你们两个给我听清楚了,我说上官有办法,他就有办法,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把人救出来了,现在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也说不定。” “自欺欺人。”吕隐给了他四个字。 吕猎户语气渐渐平淡:“他可是战神二皇子,从衙门救个人对于他来说,算什么事。” “……”吕蒙吕隐怔了一下,瞅着他爹,好似没太听明白。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吕隐立刻追问起来。 即使是他们生活在这种偏僻又遥远的乡村,离京城有千里之遥,也知道战神二皇子意味着什么。 吕猎户又沉了脸,不再多作解释,只是严厉的道:“今天这话,你们就当没听见,等见到上官的时候,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明白?”言尽于此,他去锅上烧火。 “爹,我来烧,我来烧。”吕隐忙把他爹拽了过来,又悄声问:“爹,你说的这个战神二皇子,就是咱们东凰国战无不胜的那位皇子齐晟吗?他和上官尘是同一个人?” 吕猎户默默叹口气,他不该说的,最终还是点了头,道句:“我警告你们两个臭小子,这事你们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看到他的时候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在这里,他永远都是上官尘。” 开什么玩笑,这怎么可能啊!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太具有爆炸性了,一下子都消化不了。 吕隐默默的烧了把火,吕蒙一把拽住要走的他爹:“爹,那齐元呢,齐元是什么人?”如果上官尘真的是战神二皇子齐晟,那齐元的身份,恐怕也没那么简单了。 关于这个,吕猎户其实并不清楚,道句:“我不知道,但能配得上齐这个姓氏的,又能跟在他身边的人,恐怕也只有齐家的人了。”齐姓,那是东凰皇室的姓氏,即使不是皇室,在东凰这片大陆上,能拥有这个姓氏的,也是非富即贵了。 他已经离开京城太多年了,京城发生了多少的变故他并不知道,有多少少年长大成人,变成了另一个模样了,他又怎么会认识呢。 吕猎户抬步走了出去,吕隐继续烧火,吕蒙蹲在他旁边悄声问:“上官尘真的是战神齐晟吗?” 吕隐说:“爹既然这么说了,就假不了。这小子,平日里就在那装呢。”装着不会打架,不肯与他们动手,但在水里的功夫,却是他兄弟俩联合都追不上的。 现在想来,这人其实真的并不柔弱,但他给了他们兄弟太多错误的信息,加上他们父亲的刻意隐瞒,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这小子就是一个普通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因为没把他放在眼里,便越发的小瞧他了,但仔细想一想,他真的并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之人,他每天陪着叶清一块去提水,走那么远的路丝毫没有吃力感就足以说明,他并非柔弱之人。 一时之间,两兄弟都沉默不语了,一块蹲坐在锅前想事情了。 因为心里有数,吕猎户便不着急,儿子在灶房里待着,他就出去把换的衣裳拿到河边洗干净了,和往常一样搭在屋前的竹杆上。 与此同时,就在今天,叶家的老太太也喊了家里的儿子和媳妇以及几个孩子们继续上山去干活了。 “娘,没听说吗,现在叶清已经被关进牢里了,我们还上山干什么活啊?”叶长寿蹲在院子里没动,叶清不在了,他心里也闷啊!她若在,他们还有口饭吃,还能拿点银子。 叶老太太沉着脸说:“清儿没有杀人,等县老爷查清楚了真相,一定会放清儿回来的,现在你们都给我去山上干活去。”大家继续和往常一样干活,就不会因为叶清不在而耽误进程了。 叶长寿说:“娘,你怎么不明白呢,叶清都不在了,我们干什么活啊?中午去哪吃啊?”白干半天,叶清不在家,中午连吃饭的地都没有,还不是要回来自己吃。 叶清若在,有时候会派些银子过来,让人去镇上买些肉过来给大家吃。 叶老太太见叫不动儿子,气得眉宇一拧,转身去拿棍子朝叶长寿打:“你去不去,去不去。”让他干个活,哪来这么多的废话,那丫头心心念念的就是房子,不能因此耽误了进展。 被老太太打棍子打,叶长寿到底是怵了几分,一边站起来躲一边嚷:“去去去。”拨腿就跑了,他倒要去看看,这叶清都不在了谁会去山上帮忙干活。 叶长寿想不到的是,他过去的时候山上已经有了人,大家仿若不知道叶清被抓一事,竟然全都来了。 叶长寿跑过去喊:“都别干了都别干了,叶清都让官府抓起来了,你们现在干也白干。” 李劲这时冲他扬声喊:“叶清姑娘一定会回来的,我们拿了叶清姑娘的银子,不能因为叶清姑娘暂时不在,就停工不干了,秋收之前,这房子咱们一定要给叶清姑娘盖起来。” “就是就是,叶长寿,你已经来晚了,快过来加把手吧。” 叶长寿怔了一下,这些人,这脑子都怎么想的啊!本来以为今天这里肯定没人了,到时候他也就有借口不用干了,毕竟靠他一个人也干不起来嘛。 “别愣着了,大家动作快点。”有人喊了一声,叶长寿只能硬着头皮去前和稀泥了。 ~ 冀北十二庄。 “叶清回来了,叶清回来了。”远远的,看见有马车过来,齐元骑在一匹马上,上官尘在赶马车,旁边还坐了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叶鹏大叫着奔了过去。 早上他爹去上山后,他就跑到这村口张望了,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不了什么,只能在这村口盼着,盼望着叶清能够从县城回来。 果然,没让他白等。 虽然还没看见叶清,他敢断定叶清一定坐在马车里的。 “狗蛋,你在这儿干嘛呀。”齐元的马行在前头,扬了声的问他。 “齐元,我叶清姐是不是在马车里。”叶鹏飞奔过来大声问。 齐元笑呵呵的说:“不在,回不来了。”他也就是逗一下这小子,但这小子也不是太笨,立刻冲到马车那边去了,直喊:“叶清,叶清你一定在里面。” 叶清的脑袋也就从车帘那边探了出来喊:“叶鹏,我回来了。” 马车停了下来,叶鹏扒着马车爬了上去,直接进了内中,高兴的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这么能打,就算他们把你抓住了,你也可以越狱的。” 噗……叶清忍不住笑开了。 “你对我倒是挺有信心的。” “我当然对你有信心了,全庄的人都打不过你的。”经过这次牢狱之灾,叶鹏是发觉自己还挺担心她挂虑她的。 马车哒哒的往回赶,两人在马车里说开了,叶鹏也就比她小两岁,可由于个子不高,更像个小孩子。 马车一路往庄上驶去,这一路过去,看见的人也是瞪圆了眼,不知道上官尘这小子怎么又弄了辆马车,瞧着也不像之前来过吕猎户家的那辆马车啊!看着真是让人眼红了。 叶陆氏在自家门前看见这一幕,立刻快步跟了过去。 她本来指望着闺女日后可以跟着林杭吃香的喝辣的,没想到林杭死了,这指望多半是落空了,听说这死还和叶清有关系,这心里更是把叶清给恨死了。 马车驶进了吕猎户家,停了下来。 吕猎户和两个儿子刚吃过饭,这会功夫闲着没事,都坐在屋里做牙刷呢,听见外面有马蹄的声音后几个人立刻都直起了耳朵。 “吕叔,我们回来了。”叶清下了马车,见门是开着的,知道人在屋里,便喊了一声。 吕蒙吕隐听见这声音腾的站了起来,朝外面跑了出来。 果然,是叶清回来了。 “清儿。”两兄弟跑了过来,上下左右看她,见她完好无损,好像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放心下来。 吕文这时也走了出来,看了看几个人,道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只是,四下一扫,怎么不见吕宁的身影呢?不由问:“宁儿呢?” 提到这个,上官尘说:“暂时送到张老板那边小住一夜了。”今天他们回来本是可以带吕宁一块回来的,但愣是没有一个人提这事,所以吕宁就没有带回来了。 一听在张万福家住着,吕猎户脸色不太好了,转身吩咐吕蒙吕隐:“你们两个去县城一趟,把宁儿带回来。”那个人本来就对她闺女有想法,这样处在一起,只怕吕宁不知道拒绝,又要得人家的好处,到时候还不清了。 一听让他们这个时候去县城接人,吕隐忙说:“爹,这事不急,宁儿贪玩,难得去县城一趟,就让她多玩两天吧,张老板人好,不会亏着她的。” 吕蒙连忙咐和:“是的是的,爹你不要过于担心。”拨腿上前,要帮齐元拎东西。 齐元把买来的东西从马车上拿下来,吕蒙立刻过去接了过来说:“我来我来,你们一路辛苦,都歇着吧。” 吕隐又说:“大家都先进屋坐着,我去给你们烧水泡杯茶喝喝。”他立刻去把叶清的茶叶拿去了,跑到灶房去准备烧开水,但很快又回了身跑到那熙宗面前问:“这位该不会又是你们上官家以前的仆人吧?” 上官尘说:“你猜得不错,这是熙宗,说起来还是我们府上的大夫呢。” 吕隐不由得抓了抓脑袋:“熙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吕蒙这时走过来问:“哪个熙哪个宗?” 熙宗淡定的说:“熙熙攘攘的熙,宗族的宗。” 吕蒙了然,又说:“是个好名字,熙含有光明兴旺之意。” 叶清看了看他们,感觉吕蒙吕隐有点怪怪的,似乎对熙宗比较有兴趣?对齐元忽然也友好起来,还帮忙拎菜。 “大哥,这个肉给我吧,我去洗一下,一会中午的时候做排骨给大家吃。” “好。”吕蒙也就把肉给他了,至于菜,他先放到灶房去了。 这般,熙宗跟着上官一块先进了屋,四下看了看,这当真是土得掉渣的房子了,京城里基本上是看不见这类让房屋了。 “牙刷?这个该不会是你们做的吧?”熙宗随手又拿起桌上的牙刷,有些惊讶。 这玩意,他有看见过,也买过,用起来的确方便多了。 “你猜得没错。” 齐元这时兴冲冲的跑进来说:“这个牙刷可是咱们少奶奶发明出来的,熙宗我给你讲,咱们少奶奶,那可是一个摇钱树,谁娶了谁有钱。” “当真……”熙宗似有了几分的兴致。 “当然了,你不能以外貌取人,你得相信咱少爷的眼光。”若真那么差,怎么可能会入了少爷的眼。 这都说的什么鬼话,上官打断了他们兴致高昂的谈话说:“既然熙宗也来了,现在就负责把这些竹子削了吧,全削成这样子的。”他随手做个示范,看他操作起来游刃有余,知道他是经常干的,熙宗反来了兴致,应了:“好。” 屋里说话的功夫,外面的叶老太太也带着两个孙女和儿媳妇跑过来了。 叶鹏这时正跟着叶清从河边洗过排骨的肉走回来,一看见自家奶奶和娘来了忙喊:“娘,奶奶,叶清在这儿,在这儿。” “清儿,清儿你回来了。”老太太忙跑了过来,叶清含了笑。 “奶奶,我回来了,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就说嘛,你一定是被冤枉的,等县老爷查清了事情的真相,一定会放你回来的。” 叶清笑道:“是是是。” “你回来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去山上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过去干活。 “奶奶,我跟您一块过去。”随便告诉他爹,叶清回来了,这样他就不用抱怨不想干活了。 “好好,一块去,都去都去。”老太太也没有久留,立刻领着一家子往外走了,一边走出去的时候老太太让媳妇赵氏悄声说:“娘,我看叶清抱了一盆的肉,那都什么肉啊?” “管她什么肉,我们上山去。”再好的肉那也是人家的肉,现在叶清和吕猎户住一块,在人家里面做工,就算是人家的人了,不论她抱的是什么,那也都是吕猎户家的。 赵氏悄声说句:“这丫头也真是的,抱这么多肉,也不知道给我们点,亏娘你整夜的为她提心吊胆。” “你闭嘴吧。”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眼神,这一个个的,都盯着叶清身上那点钱那点肉,没有一个真心为她的,叶清一出了事,全都撒手不想干活了,老太太心里明镜似的。 老太太带着儿媳妇和三个孙儿朝外走,叶陆氏就迎了上来厚着脸皮迎过来喊:“娘,叶清回来了啊?” “是啊,清儿回来了。”老太太挺了一下腰杆,不要以为她心里不知道,这个毒妇,就巴不得叶清回不来呢。 叶陆氏不太相信的说:“她可是杀了人的。” 老太太有些火了:“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杀人了?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不然就不要乱说。” 已经成年了的叶安这时拽着叶老太太柔声道:“奶奶,您别和二婶生气了,二婶现在心情正不好着呢,叶欢和叶乐去了县城那个林少爷府上了,谁知道那林少爷是个短命的。”这话说得妙,一旁的赵氏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奶奶我们走吧。”年幼一些的叶静也立刻拽着老太太的胳膊一块去了。 一个寡妇,也不知道有什么神气的,虽是一个族的人,但赵氏和她的孩子们是不会把叶陆氏这个寡妇放在眼里的。 老太太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孙女一块走了。 叶陆氏恨恨的瞪着她们离去的身影,不由得哼了一声,暗暗道句:“神气什么,还不都是叶清身边的一条狗。” ~ 随着叶清的回来,多了口人,家里又热闹起来。 灶房那边,吕隐已经把水烧上了,他有瞧见叶清每个碗里放一点茶叶,这么一泡,也就好了,他现在也是有模有样的跟着泡起了茶叶,一共泡了五碗,他和他吕蒙不喝,他爹和叶清、上官尘、齐元、以及熙宗五个人是必要喝的了。 泡好茶叶,吕隐端着一只碗就去了堂屋,一边进来一边说:“茶来了茶来了。” 一碗茶还是比较烫的,他小心的放到了上官面前说:“上官大哥,有点烫,你小心着点。”又和旁人说:“灶房还有,都有,大家都有。”只是他第一个先给了上官尘。 “……”叶清看了过去,吕隐什么时候对尘尘这么好了?泡的茶第一个端给小尘尘喝?别不会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了吧?她心里可明镜似的,这小子对她的小尘尘怀着满满的恶意。 吕蒙一看吕隐把茶端过来了,立刻去了灶房再去端茶过来,吕蒙也很快端了第二碗茶过来,这一碗茶他送给了齐元。 “齐元,你喝,你慢着点喝。”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齐元有些惊讶的问,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你们该不是茶里投毒了吧。” 这茶是吕隐泡的,他立刻举手发誓:“绝对没有投毒,我发誓,我要是有投毒,让我断子绝孙。” 吕蒙也忙跟着起誓:“我发誓,我什么也没有放,要是有放脏东西,也,也断子绝孙。” 齐元噗的笑开了:“你忽然对我这么好,我还不习惯呢。”拿起碗,他轻轻吹了一口。 吕隐和吕蒙已忙再回灶房,叶清也跟了过去。 “大哥二哥,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叶清跟过去问了句。 “没事没事。”吕隐和吕蒙赶紧端着碗过去了,还要再送两碗给他爹和熙宗一人一碗。 叶清想了想,看了看余下的一碗,自己端了起来,吹了吹,尝了一口后……这也太浓了吧,看着颜色就不对了。 扭身,她端着碗出去了,就听堂屋那边传来齐元的声音,他本想品尝一口试试的,结果就喷了出来,嚷:“这泡的什么茶叶啊,这还能喝吗?” 吕隐忙问:“怎么就不能喝了,就是叶清平时喝的茶叶。” 上官尘说:“有得喝就不错了,再挑以后就不要喝了。”端起碗,他慢慢喝了一口,还是丫头泡的茶叶好喝。 齐元立刻笑呵呵的说:“不挑不挑,好喝好喝。” 叶清满心惊讶的走过来,这吕蒙和吕隐到底怎么回事啊?百思不得其解。 想不明白叶清暂时也先不去多想,她准备先把排骨,煲排骨汤喝,这是个费时间的事,便端着碗转身去灶房了。 至于叶清是怎么被救出来之事,吕蒙和吕蒙是心照不宣,两人也都不问。 上官尘这时也已吩咐了齐元:“齐元,你去灶房帮丫头干活。” “我去,我去。”吕隐立刻阻止了齐元去灶房,他拨腿跑过去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 吕蒙也忙说:“我也去看看。”跟着拨腿去了。 这画风变得太快了,上官尘瞧了一眼离开的两个小子,这才问了吕猎户:“你都和他们说了?” 吕猎户有几分的尴尬,本来这事是不应该说的,他也答应不会说的,他尴尬的解释:“这两小子见你们一直不回来,怕叶清那丫头出事,非要去衙门去救人……”他怕这两个小子鲁莽进去又惹下麻烦,情急之下,才相告了他的身份。 上官尘了然,难怪这两个小子今个变得奇奇怪怪的,起身,他朝外走了出去,喊:“吕蒙吕隐。” “来了来了。”吕隐一听见喊他的声音便从灶房跑了出来,吕蒙也立刻跟着出来了。 “……”灶房之中,叶清歪着脑袋想了想,这哥俩今天很奇怪啊,怎么这乖了? “跟我来一下。”上官尘朝河那边走近,离门远了一些,两个人赶紧跟了过去,一块到了河边上,一左一右的蹲在上官尘旁边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你们能帮我继续保密吗?”上官尘一边伸手捧了水一边询问他们。 “能,一定能。”两个人立刻心照不宣的答应下来。 上官说:“清儿尚且不知道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她从旁人的口里知道。” 原来叶清还不知道啊!吕隐忙回话:“明白明白,我一定不告诉她。”吕蒙跟着咐和。 答应过这事,吕隐又悄声说:“战神一定很厉害的吧,我拜你为师,你教我武功吧。” “你也收我为徒吧。”吕隐要拜师,吕蒙又怎么可能会让他独占。 男儿嘛,多半都有一个梦,想成为盖世的英雄,如今传说中的战神就在眼前,怎么能不让人兴奋呢,以至于看上官尘的眼神都透着亮光。 什么情敌什么小白脸啊,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想人家可是战神啊,来到他们家,不显山不露水的,什么活都干,之前还因为叶清的事情,没少在他们兄弟手里受气呢,人家战神肚量大,都不计较,他们兄弟又怎么能够继续纠结什么情敌的事情,本来叶清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是要和他成亲的,他们兄弟也并非不讲道理死缠烂打之人。 严格说起来,人家也并非从他们兄弟手里把叶清抢夺走了,正如他上次所言的,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叶清,为什么叶清在这个庄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没有喜欢上。 反正,这事都过去了,都不计较了,不计较了。 ~ 两个人这会功夫想要拜他为师,上官尘忽然就低笑了一声,问:“你们想学武功?”这两兄弟跟着他爹打猎是学了点打猎的本事的,一般的农家子不是他们的对手,但若出了这个庄子,到外面走一走,遇着个懂点套路的人,还真不行。 吕蒙和吕隐眼睛亮晶晶的,连连点头。 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能见着他,既然见着了,一定得拜他为师,跟着他啊! “不太方便教你们什么,这样吧,我让齐元教你们吧。”既然要堵人家的口,总要给人家点好处。 齐元啊……两个人面面相觑一眼,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他们只想拜战神为师,民间访谈之中,战神齐晟他们听说过,齐元是谁,他们可没听说过。 上官尘把手中的水泼了出去,说:“不要小瞧了齐元,按着辈份,他是我小叔,能力不在我之下。” 小叔?这个话题太具有爆炸性了。 他小叔,他长辈,瞧起来和他年纪差不多啊,关键是,竟然在这里被他使唤,给他当仆人,由他喝来唤去。 不愧是战神齐晟,吕蒙吕隐看他的眼神越发的热列烈崇拜了些。 考虑到他的身份确实不太方便教他们什么,因为在大家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武功的,吕隐也就同意了:“好吧,那就让齐元来教我们吧。” 既然他们同意了,这事就好办了,上官尘也就说:“去把齐元喊过来吧。”吕隐立刻站起来跑去喊人。 片刻,齐元被喊了过来,上官尘说:“齐元,他们俩个想学武功,你以后就负责教教他们吧。” “……”不会吧,教人什么的最麻烦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个被束缚着。齐元纠结了一下,立刻说:“让熙宗教,让熙宗教。” 上官尘说:“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吗?” 齐元哭丧了脸:“好吧好吧。”他现在是最大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吕蒙吕隐忙要拜齐元一下,上官尘阻止了:“不用拜师,大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事情就这样定了,吕蒙吕隐心情大好,立刻过去灶房要帮忙干活了。 叶清在锅上烧火,吕蒙跑过去喊她:“叶清,我来烧,我来烧。” 叶清还有别的菜要做,就由了他,只是说:“小火,小小的火烧,不要大火。”她要煲汤,大火就给烧干了。 吕蒙应了一声,吕隐也过来问她:“叶清,还有什么要帮忙做的?” 自从她宣布了要和小尘尘成亲后,这哥俩都不帮她干活了,压下心里的疑惑,叶清说:“把那个木耳泡上吧,没别的了。” “好勒。”吕隐立刻出去,把木耳给泡上了,叶清想了想,问烧火的吕蒙:“大哥,你和二哥今天看起来挺高兴的啊?” “当然高兴了。”吕蒙脱口而出。 “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吕蒙怔了一下,差点说漏了嘴,立刻道:“你这不是从衙门平安回来了吗?你回来了,我们当然高兴了。” 叶清哦了一声,真的是因为这个吗?她怎么感觉不是呢?索性直问:“你们不讨厌尘尘了?” 尘尘?吕蒙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端着一盆木耳过来的吕隐已接了口:“叶清,我们现在喜欢他还来不及呢。” “啊……” 吕隐赶紧解释:“你能回来,都是上官大哥的功劳,是他到处拖人找关系,你才被放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子啊,好像能说得通了些。 吕隐又关心的问了句:“你受伤了吗?他们打你了吗?”看她和平常一样,好像也没有受伤的吧。 叶清说:“打了几鞭子,上过药了,现在不碍事了。” 吕蒙说:“我就说吗,只要进了牢里,那些人二话不说,先打一顿,叶清,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干傻事了,我们是男人,打几鞭子没事的,你是女孩子,万一在你身上留下个什么疤痕就不好了,你以后是要嫁人的。”何况她日后要嫁的是战神齐晟,本来就是个农家女,不能再烙下什么疤痕了,会更配不上人家的。 知道他们是真关心自己的,叶清也就笑着说:“我皮粗肉糙的,才不怕挨打。”再说了,他们就是因为自己才被抓的,她就是死,也得救他们出来的。 吕隐忙说:“知道你不怕挨打,但你是女孩子啊,你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你看人家上官大哥,长得多俊,你本来就长得普通了,要是身上再留下个疤,就更配不上人家了。”吕蒙连连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吕隐把他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叶清瞅了瞅这哥俩,不敢相信他们竟有这样的想法,直接问他们:“大哥二哥,在你们的心里,我都配不上小尘尘?你们说这话,也太伤我心了吧。”就算小尘尘以前家里有矿,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 她倒觉得,两个人现在是天生一对呢。 见她一副不能接受现实的样子,吕隐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叶清,我现在当你是亲妹子才和你说实话的,你看看人家上官大哥,长得多好看,那可以称得上是玉树临风天人之姿了吧?咱们整个县城都找不到像他这么俊的了吧,你呀好好珍惜着点,对人家好点。” “二哥,你这话说反了吧……” 吕蒙连忙插口:“还有还有,他现在虽然在咱们家住着,但我觉得吧,他能有本事找人拖关系把你从衙门里带出来,说明他人脉还是有的,本事也是不小的,叶清,你不要太小瞧人家了。” “……”这两人变得太快了,叶清被两人的话噎住,看了看两人一眼,扭身走了。 太过分了,小尘尘是救了她,把她从衙门里带回来了,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子就……他们对小尘尘的看法改观她是很欣慰也很高兴的,可若因此就处处说小尘尘好话,数落她的不对,她就郁闷了。 叶清走出灶房,朝外扫了一眼,就见上官尘已坐在屋前了的老地方了,吕猎户和熙宗以及齐元都一块坐着,继续做牙刷。 叶清抬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上官尘的旁边,仔细看了看他。 没错,是长得好看,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长得极为好看了。 “怎么了?”上官尘回头看她一眼,怎么觉得她有点杀气腾腾的呢。 叶清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长得好看,声音还暧,气忽然又消了大半,回了句:“没什么,大哥在烧火,我出来透透气。” 吕猎户这时忽然站了起来,说:“我去一趟县城,把宁儿接回来。”两个儿子不愿意去,他心知肚明,知道了人家的身份后,就狗皮膏药赖上了,一步都不想挪开。 他们不去,他去。 不能让宁儿单独和那个人在一起,会出事情的。 吕隐到底是不忍让他爹奔波的,喊了句:“爹,我去就是了。”言罢,转身去了解了马,策马过去了。 既然吕隐去了,吕猎户也就继续帮着干活了。 现在家里又多了熙宗这个帮手,多个人,活就干得更快了。 后来,午时,吕宁被接回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张万福。 吕隐忽然过来接人,说是叶清已经回来了,他也就立刻跟着一块过来了,一是要看个究竟,二也是要表示关心的。 吕宁这次是坐在吕隐的坐骑后面回来的,这一路那个巅簸啊,下马的时候她嚷着:“不行了不行了,我腿没知觉了。” 吕隐回她:“至于吗?”就这么一小段路,抬手把她从马上抱下来,脚一落地,她差点没摔倒,伸手抱着她哥的胳膊喊:“爹,我腿麻了,没知觉了。” 吕猎户已过来一块扶她了:“赶紧坐下来。” 吕隐扶着她过去坐,她又叫嚷着:“爹,不行了不行,我腿麻了麻了。”无知觉过后的那种麻,让人受不了啊! 吕猎户和吕隐扶她坐了下来,父子俩一块帮忙揉着她的左腿右腿,直问:“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不行了不行了。”她呲牙咧嘴的叫唤着。 张万福跟在后面看着她,一脸心疼,让她坐马车,她非要坐马,不习惯了吧。 等那股麻劲过去,她缓了口气,这才又说道:“我再也不坐马了。” 吕隐回她:“刚好,家里有马车,以后你坐马车吧。” “真的?叶清买马车了啊?”吕宁腾的站了起来,要去看马车。 她知道叶清从衙门里回来了,听她哥提了一嘴子,但却没听说有马车。 马车就停在屋前,吕宁跑过去仔细打量,慢慢观摩着嚷:“哇,好漂亮的马车啊,以后出门我也可以坐马车了。”又说:“虽然比不得张老板的马车看着气派,但在咱们庄上,也够威风的了。” 欣赏完马车,她又走过来问:“尘哥哥,这马车得多少银子啊?” “不知道,熙宗花钱买的。”上官尘给她指向了熙宗的方向,吕宁这才发现她家里又多了个陌生的男的,而且这男的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俊,见她望过来,也给了她一个是笑非笑的表情,她顿时一愣,面上一红。 就算是微微一笑,也太好看了吧。 “他谁呀?”吕宁脸红了一下,悄声问一句,来的路上吕隐只顾着着急带她回来了,都没有和她讲家里又来人了。 熙宗也就一笑,自己解释:“少爷家里过去的仆人,懂点医,大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可以找我看,免费。” 原来是这样子啊!吕宁呵呵一笑,说了句:“我从小到大都没生过病。”看病这事还是免了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齐元忙说:“话可不能说满了,你越说没病,这病马上就到,赶紧呸呸了。” 吕宁一怔,甚怕病真的找上自己,忙呸呸呸了三声,完事。 灶房那边,叶清已闻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她锅上的饭菜也已做好,便探身出来喊了声:“大家准备一下吧,开饭了。”  既然要开饭了,大家也就站了起来,洗手的洗手,摆桌椅的摆桌椅,张万福也就跟着一块进了屋,家里忽然又多了熙宗和张万福两个人,连椅子都不够坐了,叶清把饭菜端了上来后说:“你们先吃着,我去山上望望。” 上官尘问她:“都吃了饭去山上作甚么?” “我看锅上还有些汤,我送过去给他们喝,你们先吃着吧。”这个时候奶奶没有过来,想必是山上有人干活了,她也想去看一看,问一问。 上官尘说:“齐元,你去送。” “……”不会吧,正吃饭的时候让他去送…… 吕蒙吕隐异口同声:“我去我去。” 这两小子乐意去,那是求之不得,齐元立刻笑呵呵的说:“多谢了。” 吕猎户这时说:“带个斧子过去,回来的时候砍些木材,到时候我再做些椅子。”这样就不怕家里来人没地坐了。 两小子应了一声,去灶房把排骨汤盛了出来,上山去了。 少了两小子,叶清和吕宁也就有地方坐了,吕猎户赶紧招呼:“都别愣着啊,你们两个快来坐下。”农家人没那种讲究,男人吃饭女人不得一块上桌,但如果实在坐不下,这俩姑娘铁定也是上不了桌的,就得蹲灶房凑合着吃了。 见有了空,叶清也就顺势坐了下来,吕宁挨着她一块坐下,就是她两位哥哥之前的位置上,待大家都坐了下来,这才算是开了饭。 第115章 鬼迷心窍 吃过叶清做的一顿饭后,熙宗不能不对她另眼相看一番,这农家女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菜来,就拿这排骨汤来说,还未入口就已闻到了骨头里面散发出来的香味,待入了口,更让人回味无穷了,便说了句:“看来这高手当真是在民间了,这桌菜不错。” 叶清笑呵呵的说:“大家喜欢吃就好。” 张万福问:“叶清,你今天这莲藕是放了腐乳的吧。”他记得,上次她炒莲藕的时候放的是香料,味道大不一样,但这放了腐乳后,又是另一种味道。 叶清点头:“这个叫腐乳炒莲藕。”本来只是一道平常的小菜,可因为放了腐乳,炒出来的味道大不一样。 张万福忙请教:“是不是也可以腐乳炒肉?” 叶清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用在他的店中:“可以,炒出来的味道会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你这个卖得好,到时候我再教你一个黄豆酱的方子。”关于这个豆酱,她老妈活着的时候就会经常做,那种味道到她现她还记忆犹新。 “好,好。”张万福甚是高兴,没想到她还有别的方子可以教给他,他现在的店里,急需要注入新鲜的菜品。 熙宗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小碗汤后,说一句:“叶清姑娘,以你这厨艺,我可以推荐你到宫里去做个御厨。” 叶清笑呵呵的说:“当御厨就不用了,我只想给家人做饭。”天天给别人做饭,尤其是在宫里做饭,她可没这个兴趣。 吕宁还不知道熙宗的身份,只当又是上官尘家以前的家丁,现在一听说他可以推荐叶清到宫里去,眼睛顿时一亮:“你认识宫里的人吗?” 熙宗说:“以前进过宫,给宫里的娘娘看过病。” 吕宁顿时瞪圆了眼睛:“你也太厉害了吧,你都去给宫里的娘娘看过病。”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现在不由得对他生出一些的崇拜之情。 熙宗说:“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引荐你到宫里侍候娘娘。” 吕宁的眼睛越发的亮了,侍候人的活她是不愿意干的,可如果是进宫侍候娘娘,那就另当别论了,忙问:“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安排我进宫侍候娘娘?”皇宫那个地方,她这辈子也没有去过,说心里话,如果真有机会可以进宫看一看,她还是非常乐意的。 熙宗说:“当然是真的,你若想好了,我随时可以送你过去。” “我想好了,我想去。”吕宁立刻答应了。 上官尘忽然就说了句:“伴君如伴虎,侍候娘娘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也许下一刻,脑袋就掉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旁看着他们说话干着急的张万福立刻咐和:“对对对,阿宁,我听说了,这宫里真的是一个极危险的地方,和娘娘贵人们说话,那一定得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说话的时候话一定要得在脑子里绕三圈,就你这单纯的性子,不适合进宫侍候娘娘。”真怕她一冲动,跑进宫里去了,到时候他怎么见她呀? 齐元也发表了意见:“就你这性子进宫侍候娘娘,活不过三天,准得被赐死。” 吕宁有些不服气,看了看反对她的人:“你们不要小看人,我真见着了娘娘,我会小心说话的。” 上官尘说:“江山移改本性难移。”就是反对她进宫呗,吕宁气得噘了嘴,她有这么差吗? 张万福赶紧说:“阿宁,你要真想去京城,我可以带你去京城见识见识。” 吕猎户轻咳了一声,他闺女怎么能和他一个男人单独去京城,想得美。 吕宁还是不太高兴:“可我想进宫看看。”眼前就有一个可以带他进宫的人,偏偏一个个都反对她,气人。不过,她眼睛很快一亮,盯着叶清问:“叶清,你就不想去京城看一看吗?去皇宫看看,那个皇宫,我听说可大了,比咱们这个庄子都要大。” 叶清说:“再好也是人家的地方,看也白看,反正不会送给我们白吃白住。”所以,她一点不稀罕那个什么皇宫。 吕宁哼了一声:“你要是不进京城看一回,你一辈子都是个没见过世面让乡下人。” 就是想说服她去京城呗,叶清说:“等我房子造好了,和尘尘成了亲后,到时候可以考虑四处旅游旅游。”那时候两个人算是安定下来了,也有了夫妻之实了,带着尘尘到处玩玩,出双入对的,也不用避嫌,这样才好。 现在没有成亲,还得避讳着点。 吕宁气得头疼,尘尘,这都喊的什么啊!喊得这么亲昵,也不害羞。 “旅游是什么?”齐元问了一句,这嘴里崩出来的字他怎么听不明白。 “就是外出,外出游山玩水。” 张万福赶紧说:“这样甚好,这样甚好,到时候我和阿宁跟你们结伴同行,一块四处玩玩,见见识面。” “好。”叶清答应了。 吕宁猛的扒拉着饭,他们成亲,那她怎么办?跟着他们一块四处游玩,看他们恩恩爱爱,她不得天天被气死啊! 不管怎么样,暂时是哪也去不了,吕猎户也就放心了,由着他们胡扯一通。 吃过喝过,齐元非常自觉的收拾起了碗筷,在熙宗的注视下,他抱着碗筷去河边了,叶清本也想起身去锅上刷锅的,被上官尘叫住:“丫头,你去休息一会。” “我先把锅刷了吧。” “熙宗会帮着干的。” “……”熙宗看了看他,内心是拒绝的,但身体已站了起来,笑着说:“好,我去刷锅。”颀长的身子笔挺的朝外走去,这个人,现在就是变着法的让他这个小媳妇歇着吧,他懂。 刷个锅而已,他真的会…… 所以,午饭后的残局就由这两个人来收拾了,上官尘也就跟着朝外走了去,叶清忙跟上他拽了一下他的胳膊悄声说:“小尘尘,人家怎么说也是皇子,而且救过我,咱们让人家去刷锅不太好吧?”这真的很不好,看得出来那人不是太情愿的。 上官尘说:“没什么不好,他就是想出来体验一下民间疾苦,我们还是成全他吧。” “哦……”皇子想出来体验生活吗?她竟无言以对。 “回去休息一下,你的伤会恢复得更快。”她今天已经忙太多了,回来后就做了一桌的菜给大家吃。 “嗯,那我去休息一会了。” 叶清转身回去,张万福这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跟着吕猎户一块坐到屋外的树下去了。 他知道吕猎户可能不太满意他,所以,就想与吕猎户多说几句话,也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为人,相信他一定会给吕宁幸福的,好让他放心的把自己儿嫁给自己。 吕宁这会功夫也悄悄的跟了叶清进屋去了,见她是进了屋躺下来睡了,便溜了进来悄声问:“叶清,你是被熙宗救出来的吗?”刚才这个人说他和宫里的人认识,她就猜出来了,现在只是想过来确认一下。 “嗯。”她应了声。 吕宁忙在她旁边坐下悄声问:“这个熙宗不是尘哥哥家里的仆人吗?” “把你的床今天借我睡一天,我就回答你的问题。” 吕宁看她一眼,哼了一声:“我去问齐元。”扭身,跑了出去,她才不要把自己的床借给她睡。 叶清见她出去了,也就翻了个身,闭了会眼。 地上总归是太硬了些,她背上的伤还没有好,睡着不是那么的舒服,但吕宁不愿意让她睡床,她也只能作罢了,只是想着等自己的房子造好后,一定要打一个舒适的床,毕竟,人这一辈子,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床上渡过的,一个舒适的床太重要了。 这会功夫吕宁也跑了出去,去河边找齐元了。 齐元正在洗着碗,就听身后传来吕宁的喊声:“齐元,齐元。”她连忙跑了过来蹲在他身边笑呵呵的说:“我来帮你洗碗吧。” 齐元看她一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他才不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帮他洗碗。 吕宁小鼻子一皱:“你怎么这么恶心啊!”竟然对她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脏话。 齐元回敬:“嫌我恶心还离我这么近。” 好吧,吕宁忍,又小心的赔了笑,悄声问他:“熙宗都认识宫里的人,是不是尘哥哥也认识宫里的人啊?” “这还用问。”齐元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果然,来打听情况了。 吕宁又忙悄声问:“那尘哥哥就真的要在这儿住一辈子吗?不打算走了吗?” “不走了。”又说:“住在这儿多好啊,有叶清那个傻丫头养着我们,这日子不要太好过。” “没出息。”吕宁嘀咕了一句,由女人养着,瞧他这不要脸的劲,说得还挺得意的。 “你说什么?”齐元问了她一句,当然听见了她那三个字了。 吕宁忙回他:“没什么没什么,齐元,你们是怎么让县令放了叶清的啊?” “叶清又没有杀人,他们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自然就放人了。” 好吧,吕宁问不出什么重大的信息,也就作罢了,站了起来,扭身走了。 齐元也抱着碗一块回去了,来到灶房,就见熙宗正在刷锅,大小锅被他刷得干干净净的,不由得噗的笑了,直言:“熙宗,这刷锅的日子喜欢吗?” 熙宗面无表情的回了句:“你们喜欢,我就喜欢。”一个锅刷下来,他衣裳都湿了,因为天热,再因为刷锅的时候难免被水溅到身上。 “去哪里洗澡?”熙宗问了声。 “前面河里洗啊!”齐元笑着把碗放下来,转身出去了。 前面河里?大白天的,他去河里洗澡?万一有人偷看呢?看了看自己汗在身上的衣裳,不洗澡连自己都受不了,索性回屋拿了套衣裳,去了河边,见四下无人,直接下了河,到了河里面,这才脱了衣裳,往岸上一扔。 在水里一泡,果然舒服。 熙宗人在水里来了个仰泳,稍微去了一些心里的不快。 大皇子看着温润乖巧,最近对于那个位置越发的虎视眈眈了,身为二皇子,皇室惟一的嫡脉,他是最有资格争一争那个位置的,可他居然躲到这儿来了,还有心情在这儿里等着一个农家姑娘造房子,成亲,真是疯了。更疯的是,齐元这个人,一句劝说的话没有也就罢了,还鼓动着他成亲。若不是太过了解齐元这个人,他真要怀疑这个人是站在大皇子那一边的了。 熙宗心里有些烦,就见上官尘已走了过来,下了水,甩了衣襟,与他一块仰泳着去了。 两人并排在一处的时候上官尘说:“她们在这儿里生活挺好,不要打乱她们的安宁。”就是不许他引诱这些人去京城了。 熙宗说:“你现在是乐不思蜀了,你可知道京城现在的局势。” 他合上了眼,上空照射而来的太阳打在他英俊的脸庞,他开口,语气有些的慵懒:“谁爱咋滴谁咋滴吧,在这儿挺好的。” “是挺好的,有个乡下的傻姑娘在这儿做牛做马,累死累活的挣着银子养着这一大家子,但是呢,凤凰始终不是山鸡,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我比你清楚,你要觉得不喜欢,可以随时回去,要是想留下来,就老老实实的干活。”别的废话一个字都不要多说。 熙宗猛然翻了个身,站了起来,问他:“你当真一点不想争?” “不想。” 熙宗忽然就呵呵一声笑,说:“你不想,别人未必相信你的不想,听过一句话吧,树欲静,而风不止。” 上官尘合着眼没言声,只是仰泳的速度快了一些。 树欲静,而风不止。 ~ 吕猎户家椅子不够用,房间也实在不够用,人一多起来,晚上睡觉都是个问题,到了晚上,一家人吃过洗过后都来到了堂屋,吕猎户说:“吕蒙吕隐,你们晚上过来给我睡,把房子腾出来给熙宗他们。”就算是客人到家里来做客,也理当让客人睡个舒适的地方的,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客人。 吕蒙吕隐立刻答应了,上官尘说:“不用了,那个房间够我们用了。” 吕隐连忙说:“不够不够,你们三个大男人挤一个小床哪睡得下啊,翻个身还不得掉地上去了,这样吧,大哥,你去跟咱爹挤一挤,我跟上官大哥挤一挤。”言下之意,那就是齐元要和熙宗挤一个屋了。 吕蒙闻言不太乐意,道:“我和你换一换,你去跟咱爹挤一挤。”他也想和上官尘一个屋,方便说话。 既然无法达成一致,吕隐也不废话,干脆利索的伸了手:“剪刀石头布,一局定输赢。” “好。”剪刀石头布,谁怕谁啊,吕蒙也就伸了拳头,一声剪刀石头布,两个人同时出手,结果吕隐赢了,吕蒙愿赌,不想服输,但也没有办法,吕隐笑呵呵的说:“齐元,我跟上官大哥睡了,你就凑合着跟熙宗睡吧。” 齐元说:“我不和熙宗睡,我和吕蒙睡。”和熙宗睡,这小子今天就一脸的古怪,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怎么觉得有些渗得慌呢,这小子一不高兴,谁看谁慌。 熙宗已站了起来往外走了,爱睡不睡,他还不稀罕呢。 吕蒙看了看,一把拉了他爹:“爹,你去跟熙宗睡。”睡不到上官尘能睡齐元也行啊,一个屋睡觉,齐元更方便教他武功。 吕猎户有些头疼,怎么睡个觉都睡不好? 齐元也有些头疼,这吕蒙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啊,亮晶晶的还带着兴奋,他看着都有些慌,立刻拨腿就往外走了,直喊:“熙宗,熙宗,我和你睡,我和你睡。”还是让吕蒙跟他爹睡吧。 熙宗理也不理的回了屋,齐元立刻追了上来,笑呵呵的说:“你怎么不理我啊,我和你睡了。” 熙宗往那张半大的小床上一坐,看了他一眼,道句:“随便。” 齐元笑呵呵的往他面前一站:“哎呦哟,瞧你这张冷若冰霜的脸,谁招你惹你了,你板着个脸给谁看呢?” 熙宗抬眼盯着他,冷淡的说了句:“论辈份,你可是长辈,屈尊在此当一个仆人,你还当得这么高兴,还真是让人惊讶了。”本来只是听他说说,现在是亲眼所见,那种心情无以形容。 说到这个,齐元就不服气了,往他身边一坐,哼了一声:“说我当仆人,你不也和我一样,现在又是刷锅又是洗碗的,等明个早上,你还得跟我一块去挑水。” 说到这个,熙宗一把抓起了齐元的手腕抬了起来,左右看了看,说:“这双手本来还挺白净的,瞧瞧,现在不知道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了,老茧都长出来了。”天天在这儿刷锅洗碗,时间久了,能好得了吗? 说到这个,齐元也忙留意了一下自己的手,不留意不知道,一留意还真是有老茧了,看着不如以前光滑水嫩了,立刻说:“快,把你的药拿来给我涂涂。” “现在又在意自己的手了?晚了,我没带。” “我不信,你身上一带着的。”有谁比他更了解熙宗这个人,论爱美,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他不肯给,齐元立刻上手从他身上搜了。 “干什么,住手,住手。”熙宗被齐元一下子扑了过去,压在床上,上下其手,气得他吼:“去药箱里找。” “早说不就没事了。”齐元从他身上跳开,立刻去扒他的药箱,果然是让他找到了一瓶保养皮肤的药膏,立刻往手上倒了一些,在手上揉了揉,又往脸上拍了拍,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地方的水土是不如咱们京城的好。” 熙宗铁青着脸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他扯乱的衣裳,说:“什么时候他肯跟我们回去了,这种痛苦在的日子就可以结束了。” “等着吧,等成了亲,我就劝他带着小丫头一块回宫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谁反对都没用。” 熙宗轻哼了一声:“你就这么盼着他成亲?”还是和一个乡下丫头成亲,领回宫里,也不会有人喜欢的。 “当然了,你想啊,京城里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可咱们小尘尘什么时候对女孩子动过心,多看过哪个女孩子一眼?给过哪个女孩子好脸色,只有这个丫头,咱们小尘尘看她的时候眼神特别的温柔,能让咱们小尘尘答应成亲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差的。”经过与叶清的接触后,他也深深的喜欢上这位姑娘,觉得与她甚是投缘,所以他是举双手赞成让他们在这儿成亲。 熙宗冷呵呵的说:“局势尚未稳定,倒开始儿女情长了,还是和一个乡下丫头,这品味还真是够特别的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不要瞧不起小丫头,我倒是觉得,她与小尘尘可相配了。” 都什么眼神啊!可相配了。 熙宗懒得与他再扯这些,岔开话题:“你睡那头,睡里面。” 睡里面就睡里面,睡哪头都一样,齐元立刻睡了过去,把外面的地方空给他。 ~ 与此同时,今天晚上的吕隐也跟着上官尘睡了。 能和自己崇敬的人睡在一个屋里,还是一张床上,吕隐心里激动啊! 一进屋,他立刻笑呵呵的说:“你睡里面吧,我睡外面,帮你挡着,免得你半夜翻身不小心掉下来了。”因为床不大嘛,翻身掉下来也有可能,他与吕蒙一块睡觉的时候,半夜就不只一次的掉下来过。 “你睡里面。” “哦,好,好。”吕隐立刻跳到床上,不过,他很快又跳了下来悄悄的说:“上官大哥,你看时间还这么早,咱们肯定是睡不着让,要不我们说说话吧?” “好。”他同意了。 吕隐立刻笑呵呵的说:“你耍两招给我看看吧。”战神嘛,他现在甚想看一看战神让英姿,耍起来有多威风。 上官尘看他一眼,说:“你不用刻意讨好我的,在这里,我就是上官尘,大家都是平等的。”所以,他不必拘束,该怎么对他依旧可以怎么对他,在这里,没有谁比谁更高一等。 吕隐一怔,忙说:“我不是讨好你,你不要误会。”他以为因为他是战神,他们兄弟才对他好的吗?也许是,但也不完全是。 “那就不用对我太好。”他们兄弟翻脸未免太快了,旁人看着都要起疑了,尤其是那丫头,鬼精似的,他们忽然对他么亲热,那丫头会不琢磨,会不想? 不让对他太好?但是,他做不出来对他不好啊?心心念念的崇敬的人物就在眼前,他已经很控制了好不好。 吕隐纠结了一下,和他讲:“上官大哥,我喜欢你很久了。” “……”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你了,我没办法对你绝情啊!” 上官尘问:“你不是喜欢丫头吗?这么快就又变心了?” “啊,上官大哥,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知道叶清不喜欢我,她喜欢的只有你,我现在也只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喜欢了。我对你的喜欢,也只是对英雄的崇敬,你没来之前,我就听说了你的名字了,名冠五国啊,谁不知道战神啊,我特别想和你一样,不说名冠五国,至少能名扬个咱们东凰的天下吧?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从小跟着我爹,也就会上山打个野兔野鸡的,一只山猪我都打不过的。”所以就这能力怎么可能名扬天下,现在知道他是战神了,他特想跟着他学点功夫。 上官尘坐了下来,问他:“在这里生活不好吗?” “好是好,但是,男儿志在四方为国效力嘛。”如果有机会有能力,他当然也想出去闯一闯嘛。如果有机会有能力,没有人愿意永远待在这个破落的小山庄的平庸一生的。 上官尘默了一会,说:“你去搬个凳子过来。” “好。”且不管他让自己搬凳子过来干什么,吕隐立刻照他的话做了。 堂屋那边已熄了灯,吕隐偷偷摸摸的过去,推了推门,里面还上了门栓,他只好去窗棂那边悄声喊:“大哥,开门,大哥。” 吕蒙心里正憋着些气,自然是没有睡着的。 今天晚上他不但不能跟上官尘睡,就连齐元也睡不到。 听见喊声,立刻跑了出来,悄悄把门打开了,问他:“干什么?” “搬个凳子。”吕隐立刻搬了个凳子又悄悄出去了,吕蒙也不知道他要折腾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搬凳子干什么?心里好奇,立刻悄悄跟过去了。 吕隐搬着凳子回去了,上官尘让他把凳子靠墙而放后,和他说:“你今天晚上,就坐在这凳子上睡吧。” “啊……”坐凳子上睡,那怎么睡得着。 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吕隐也不问二话,立刻照坐了,往凳子上一坐,盘了腿。 上官尘坐在床上瞧着他,问了句:“你都不问问原因吗?”抑或是他故意为难他…… 吕隐说:“你是战神,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战神,当然不会故意为难他一个小人物了,所以无须多问原因。再则,与他相处了这么久,现在又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更清楚他的为人,知道他绝非那种仗势刁难之人。 单纯的信任,甚是难得。 上官尘说:“坐好了,我就教你一套拳法。” 吕隐一喜:“好。”一个好字落下,吕蒙猛然转身回去了,坐凳子吗,他也可以的。 回了屋,搬了个凳子进去了,靠墙边,他坐了下来。 “大晚上的不睡觉搞什么鬼?”吕猎户躺在床上冲他压低声喊了句。 吕蒙忙回话:“我坐凳子上睡,我坐凳子上睡。” 坐凳子上睡?病得不轻。 吕猎户正困着,也懒得理他,爱坐哪坐哪吧,他是要睡觉了。 另一屋,黑暗中,吕宁也猛地坐了起来问:“他们大晚上不睡觉,到底在干什么?” 叶清也坐了起来:“谁知道呢,我要去茅房。”她也好奇着呢,索性借着去茅房的机会悄悄看一看。这吕隐和她的小尘尘一块睡了,可刚才明明听见吕隐在外面有喊吕蒙来着,吕蒙便去给开了门。 外面的人干什么她不知道,但她们的动静她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这俩兄弟今一天的表现都很奇怪,若是因为尘尘把她从衙门里救了出来,所以对小尘尘的看法改观了,好像也没毛病,可又觉得不对劲。 叶清起身要去上茅房,吕宁也立刻跟着起来了:“我也去趟茅房。” “……”叶清看她一眼,去就去吧,她行在前头,悄悄把门打开了,吕宁蹑手蹑脚的跟在她后头,两人悄悄出了屋,朝那边一看,上官尘睡的那个屋也是黑灯瞎火的,叶清悄悄靠近窗棂处,侧耳听了听,吕宁也悄悄跟了过来,脸贴在门上,听了听,好像也没听见什么动静啊! 里面是真没有动静了,这就睡觉了? 叶清想了想,也就又悄悄走了,吕宁见她走了,也没再逗留,悄悄跟着她一块又回屋了。 听着外面离去的脚步声,上官尘这才转了身,在床边坐下。 吕隐也暗暗的松口气,悄声问:“谁在外面偷听?”就在刚才,这两个丫头靠近门和窗的时候,上官尘忽然就给他作了个嘘的动作,他立刻会意,憋住了呼吸。 现在人走了,上官尘也就说:“是丫头和宁儿。” 吕隐疑惑:“她们两个来听我们的房干什么?” “没事,不用理会。”上官尘躺了下来,又说:“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要让女人知道了。” 吕隐会意,立刻道:“一定一定。”从今天以后,他与战神之间竟然有一个共同的秘密,想起来怎么还有点兴奋呢? 吕隐坐在凳子上,有点合不拢嘴。 上官尘又说:“坐凳子可以更好的把劲气都落实到凳子腿上,使腿脚更坚实,最为重要的是要实现丹田和下肢的贯通,你慢慢领悟吧。” 漫漫长夜,旁人都进入了梦乡,两个小子最终是撑不住了,坐在凳子上打起了盹。 翌日。 天微亮,吕隐从凳子上醒了过来,实在是这凳子睡得太不舒服了,他看床上的人还睡着,便轻手轻脚的下了凳子,双腿都没知觉了。 悄悄开了门,决定先去把水给打了,吕蒙这时也从另一个屋里出来了,两兄弟各自扶着自己麻掉的腿往外走,想跺一下脚,又不敢用力,怕惊着了屋里的人。 “大哥,你腿也麻了吗?”看吕蒙和自己一样,吕隐惊讶。 吕蒙黑了脸:“只许你坐凳子练功,还不许我了?” 吕隐一怔,就知道他昨晚应该是偷着过来看了,忙赔了笑:“大哥,我可没这个意思。” 吕蒙揉着自己的腿说:“没这个意思最好,说好了,不论上官大哥教你些什么,你都要告诉我,不能隐瞒。” 吕隐拍拍他的肩膀:“放心,这是咱们男人之间的秘密,一定不会对你有所隐瞒。” 这态度不错,吕蒙心情好了不少。 “你们在说什么?”随着两个人的小声交谈,叶清也走了出来。 “没事没事,我们先去打水了。”吕隐忙去取水桶,吕蒙立刻跟着一块去了。 “……”这两个小子,平日里都是巴不得多和她说几句话的,现在好像恨不得她不要搭理他们似的。 叶清想了想,从昨个小尘尘救了自己回来后,这两个小子真的是变了个人似的,她都要怀疑现在活着的不是他们本人了,这么早就起来了,比她起的还早,还抢着去打水,这活最近都是齐元在干的啊! 能想得通,好像又想不太通,罢了罢了,随他们了,只要他们不欺负小尘尘就好。 想到尘尘,瞅了一眼他睡觉的屋,她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甩了甩脑袋,最终去打了套套法,只是打拳的时候较于以往有点心不在焉了,脑子里一直在走神,一直琢磨着这尘尘有没有醒啊,怎么还没有起来啊! 最终,这套拳没有打完,她便收了步,转身,前去取水刷牙,快速的把自己的牙齿刷了一遍后,确保自己口气是清新的,这才鬼迷心窍的悄悄靠近尘尘的房间了。 尘尘还没有起来,那应该还没睡醒吧?叶清推了下门,鬼使神差的走进去了。 由于天微亮,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但也足以看见床上睡了个人,悄悄走近,就见小尘尘睡得正熟。这英俊的脸庞啊,连睡觉都这么好看的人,恐怕也只有他的小尘尘了。 对于这张脸,还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第一发现,尘尘这张脸,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心情愉快。 眼睫毛比女人的还要长,皮肤娇好得让她都有些嫉妒了,抿起来的唇看着甚是性感,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尤物呢?这种男人天生就该被保护被娇养着,好在她有能力娇养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只觉得即使是现代那些细皮嫩肉的小鲜肉大明星,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吧,人家这容貌不论是横看竖看上看下看,完全挑不出毛病啊! 叶清看得出神,不觉然咽了下口水。 色迷心窍啊色迷心窍。叶清悄悄的亲了过去。 尘尘这嘴巴,没涂口红,却透着水润,唇性勾勒出一个极美的、性感的弧度。 又许是因为经过了貌似生离死别,还有在客店他为她上过药后的促膝长谈,你依我侬,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就又突飞猛进了?也许是各种原因的促成,心里暗藏的那颗小小的野兽挡都挡不住,欢脱的跳了出来。 叶清悄悄的亲了下去,一下就好。 当真是又柔又软啊,尘尘没有醒过来的迹像,她看了看他英俊的脸庞,着了魔似的,就忍不住又想亲一下,再亲一下就好,忽然发觉自己对尘尘的喜欢又多了几分啊! 猛然,尘尘就像是无意识的,长了下嘴,捉住了她的嘴,回应过去。 “……”小尘尘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做了春梦?心里正这么想着,整个人忽然就被他双臂一捞,摁在了怀里,翻了个身,压在了她身上。 叶清一惊,第一次,小尘尘这么用力的亲她,沉重的身子压在她身上,好像一座山,似乎要把她给压死了。 本应该是干柴遇烈火,好好享受一下的,现在竟是被压得快出不来气了,哪还有半点享受,叶清忙用力推了推身上的人,使劲要把人给从身上推开,但小嘴却是被这人生生给噙住,一挣,还疼。 哎呦……叶清心里鸣叫一声,小尘尘这是和谁做春梦呢,这么使劲的咬她,该不会是和她吧?为了唤醒他的意识,她立刻大张了口,配合了一下,巧舌如蛇啊巧舌如蛇,哧溜一声钻进他里面去了,之后,咬下去,就不信你不醒过来。 果然,他所有的动作忽然就都停止了,一双黑眸直盯着她。 他盯着叶清,问了句:“丫头,你在我床上干嘛?” 叶清笑呵呵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我听到你屋里有动静,你好像在说梦话……然后,我过来看看你,想喊你的,你就把我摁床上了,你好像在做春梦?梦着谁了?” “是吗?”他怀疑的看着她。 “你挪一挪,我都快被你压死了。”叶清忙又推了推他,怎么这么重啊!挣都挣不脱。 他没有动,反而压得更紧了一些,眉眼挑了挑,说:“我怎么觉得好像是有人靠近我,想要偷亲我来着。” “没的事,你做梦来着。”那天刚被他说不矜持来着,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偷偷摸想偷亲他的行为了吧。 “说起谎来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他脑袋压得更低一些,唇几乎要压到她的唇上了,鼻尖几乎要对着鼻尖了,这么近的距离,都能看见他长长的睫毛了,叶清不觉然的吞了下口水,真想亲上去,但又怕他说自己不矜持,还是留着成亲以后再亲吧。 勉强压下心里的那股邪念,她忙别过脸说:“小尘尘,你再这样撩我,我就把持不住了。”干柴烈火,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的。 瞧她一脸的克制,他嘴角忽然就扯开,上扬,不逗她了,低首,在她嘴上亲了下去。 她这么想亲他,他还是满足她一下吧。 叶清一怔,感觉到一个细腻的吻落了下来,本能的想回应一下,他就像逗小狗小猫似的,逗了一下,就移开了。松开她,坐起,说了句:“下次想亲直接告诉我,不用偷偷摸摸的。” “……”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去,原来他真知道自己偷偷摸摸的跑进来想要亲他,心里了然了,也就装不下去了,坐起来反问他:“是不是我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醒来了,只是在装睡?” “嗯。”他点头,坦白承认了。 叶清轻哼一声,老脸到底是通红了一片,面上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小尘尘,我发现你现在变坏了哦。”言罢,飞快的下床,跑了出去。 明知道她偷偷摸摸的进来想要亲他,他还故意装出一副做梦的样子,还有那欲拒还迎的样子,一脸无辜的样子,这人怎么这么能装呢,好像是她强势的欺压了良家少女似的。 摸了一下被小尘尘亲过的嘴巴,自己心里忽然就又乐开了花,立刻去了灶房,把米泡上,然后又洗了把脸。 上官尘坐在床上未动,想了想,嘴角的笑渐渐扯开,放大了些。 这个丫头啊,还真是色胆包天色胆包天啊!没觉得反感,心底深处却涌出一股暧流。 “熙宗,你是不是有病啊?”忽然,另一个房间,传来了齐元怒气冲天的喊声。 上官尘微微拧了眉,这一大早上的,齐元这河东狮吼的功夫也是够震天的了,这熙宗就是有本事气得他鸡飞狗跳。 ------题外话------ 老铁们,现在万更都放在一个章节里了,没分开放了啊!所以字数会比较多……我努力爆更了,但大家的支持不给力啊怎么办…… 第116章 你很能撩啊 那屋传来了齐元的叫骂声,叶清一怔,这一大早上的,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还是骂人家皇子,这齐元也太胆大了太胆大了吧! 话说,齐元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不像是一个有脾气的人啊!倒是这熙宗,瞧着和善,但明显不像是个好惹的。 叶清忙跑了过去喊:“齐元,齐元怎么了?” 齐元听见喊声,过来拉开了门,一边揉了一下他的摔疼的脑袋和身子一边气呼呼的说:“这个人,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把我给从床上踢下来了。”想想就来气啊!摔得他脑袋都昏了。 叶清心里一怔,也不知道这俩人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把人从床上踢下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摔个好歹……哎,皇子脾气也太大了点吧,说起来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当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了吗。 “出来坐,出来坐,我看看。”叶清忙先把齐元拉了出来,在门口一坐,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问他:“没有起包,还疼吗?有没有事?” “当然有事了,我这都快被摔成脑震荡了。” 叶清忙道:“熙宗不是大夫吗?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我就是摔成脑震荡也不劳驾他。” 叶清看了看他,这家伙是真生气了,如玉的脸蛋有着熊熊燃烧的怒气,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多惹人疼爱啊,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舍得伤害齐元呢。 碍于人家是皇室的身份,又救过她的命,叶清也不好过去多说什么,只好安慰齐元:“消消气消消气,你看你一生气,脸都皱巴巴的了。” 齐元一时半会哪消得了气,哼了一声。 叶清又忙问:“他踢你干什么啊?” 他哪知道为什么挨踢,气呼呼的回她:“他有病呗。” “好了,我知道了,都是自己人,别气了,气多了脸就不可爱了。” “丫头,你很闲吗?”上官尘已走了出来,一边取水漱口刷牙,一边喊了叶清。 “哦,一会做饭。” “现在就去做。” “米刚泡上。” “那就去给马喂草。” “……”好吧,叶清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忙对齐元说声:“没事没事的,我看都没有起包,不碍事的,我先去给马喂草了。” 她拨腿走开,去那边给两匹马一头牛喂草,熙宗这时也走了出来,解释说:“齐元,我真不是故意的。” “睡觉的时候,感觉自己像被一座大山压住了,都快喘不过气了,便拼了力气推了一把,谁知道是你压在我身上了,就把你给推出去了。” 齐元哼了一声:“鬼才信,你没来的时候我和咱家少爷一块睡的,也经常压着他,可从来没被他给踢下去过。” 上官尘说:“那是因为我怕把你踢下去摔残了没人医治,家里便少了个干活的人。”现在有熙宗在这儿是不一样的,他是大夫嘛,摔残了可以治啊,而且也不差干活的人了。 齐元顿时气得没了脾气,这一个个的,欺负人是吧。 吕蒙吕隐打水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齐元坐在门前的木墩上生闷气了,也不知道谁气着他了。 把水倒下后,吕隐立刻跑了过来喊他:“齐元,怎么不高兴了?” 齐元说:“谁让人一脚从床上踢下来会高兴啊!” 吕隐了然,昨个他是和熙宗睡的,肯定是被熙宗踢下来了,便笑呵呵的说:“要不你晚上和大哥睡,大哥睡像特好,从来不踢人。” 吕蒙立刻咐和:“对,晚上我们俩一块睡吧。”睡不到战神,睡他身边的人也可以啊,晚上没事还可以多打听点战神的事情。 齐元看他一眼,吕蒙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感觉就像叶清那丫头看自家少爷的眼神,要把人吃了似的,他可受不了旁人这样看他,立刻摇了头:“我宁愿被踢。”也不愿意和他睡。 还是和熙宗在一起安全些,至少他不会那样看着他。 齐元站起来走了,去洗脸刷牙。 吕蒙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吕隐一块继续去挑水,家里人多,今个要把水缸装满。 ~ 这事之后,吃过早饭后,吕猎户继续还有点事情要忙,就是要先做一把长椅出来。 叶清也有点事,她要去山上看一看,旁人嘛,就留在家里继续做牙刷了。 叶清忙过灶房的事情后,背上了竹篓,喊了声:“尘尘,我去山上望望。” 熙宗说:“我也跟你过去望望吧。” “好啊!”他要去,叶清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上官尘也就从木墩上站了起来:“一起去,齐元你留在家里帮着干活。” “哦。”齐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家里还有牙刷要干,的确不能一下子全走开,不然这牙刷到时候就交不上了。 这三个人算是一块走了,吕隐立刻也站起来说:“齐元,我先去给你泡杯茶吧。” “不用了,我不喝。”关键是他也泡不好,不如喝凉水。 他不愿意喝,吕隐也就作罢了,两兄弟围着他一块坐着削着手中的竹子,吕宁站在门口望着,有点无精打采。 人家成双成对的一块走了,她想去,又不想去。 去,看他们两个腻歪在一起,她闹心。 不去,她也闹心,一个人默默的坐了下来,捧着脸,望天,齐元瞧她一眼,悄声来了句:“这什么表情啊,害相思了?” “要你管。” 好,不管这个,齐元又悄悄问:“去了你阿福哥哥家一天,他就没送你点什么?” “没有。”就是有也不能告诉他们啊,尤其是他爹,还在那边呢,万一听见再让他还回去怎么办。 齐元啧啧了一声,说了句:“这张老板小气了啊小气了。” 吕宁忍了忍,没说什么,扭身跑屋里去了。 张老板可一点不小气,去他家待了一天,他可送她不少礼物呢。 张老板钱多,家里的首饰什么也非常多,根本不在乎这些的,她原本不想要的,但张老板非要给啊!和他说:“阿宁,你就收下吧。” 她哪敢收啊,怕带回去被他爹看见挨骂,扭捏着推辞:“阿福哥,这也太贵重太多了吧,我不敢收,我爹要是知道了,准要骂我占你的便宜了。” “我们是朋友,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哪有占便宜之说,你拿着吧,你要真怕你爹骂你,你不要让他知道就是了。” 禁不住张老板的劝说,她头脑一热,都收下了。 这些首饰回来后就被她藏在自己凉席下面了,这会功夫趁着屋里没人,她悄悄拿出来看了看,有一玉镯子,还有一挂脖子上的项链,还有一个头饰,都是一套的,她虽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但张老板送的东西,肯定便宜不了。 吕宁美滋滋的看了一会,姑娘家都爱美,都喜欢这些首饰,她想戴,最终又作罢了,不敢戴啊不敢戴。 ~ 这会功夫,叶清三个人也一块直奔山上去了。 她行在前头带路,两个男人跟在后头。 不点大的人,背着个比自己还大的竹篓快步跑在前头,怎么看都觉得有几分的滑稽。 其实吧,有熙宗在一旁跟着,叶清就算想和尘尘腻歪一下也是不能的,只能一个人跑前头带路,由两个男人在后头跟着了。 人家个个是古人,思想保守,又是皇室,她还是控制着点吧。 一路行在这山上的小路上,一眼望去,身边的荒山没有人烟,走了一段路,进了那片林,才算看见有人在那边干活了。 地基已经打好了,汉子们虽无人监管看守,依旧干得十分卖力。 一看叶清过来了,那些汉子就喊了起来:“叶清姑娘来了,叶清姑娘来了。” 叶清跑过去和大家打了声招呼,问了好。 远远的,熙宗跟着上官尘站一旁望着,问了一声:“一辈子就跟她住在这儿,过只有两个人的日子?”明显的,在这山上造房子,下个山都要走半天路,庄上的村民谁也不会无事天天到山上来找他们,这明显就是两个人的日子,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上官尘回他:“这里的一切都是丫头自己弄出来的,你看那片地,都是丫头种的菜,已经发芽长叶了,过不久就可以吃了,下一季可以再种些麦子出来,这样的世外桃源的生活,你现在是没法理解的。” 熙宗点头:“与人隔绝的世外田园,我看你是和山鸡在一块待久了,忘记自己是凤凰的身份了。” “山鸡有什么不好的,山鸡的性情活泼,善于奔走喜欢觅食,奔跑速度快,山鸡肉质细嫩鲜美,野味浓,营养价值高,羽毛艳丽……” “……”熙宗看着他,竟是无言以对。 一山鸡,还能被他解说得这么完美。 “我终于知道这叫什么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也就这般了。” 一个农家女,再怎么做饭,再怎么有商机头脑,但如此挡了齐晟的路,他都不喜欢。 齐晟的世界,不应该被困在这儿小小的山庄上。 猛然,他抬步朝着叶清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唤她:“叶清姑娘。” “来了,来了。”听见唤她的声音,叶清也就转身走了过来。 “熙宗,你叫我呀。” “我看你这人手不够,我一会给你派些人过来,保你两个月之内,峻工。” 叶清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不让你出钱,这钱我来出。”又说:“我也想看你们的房子尽快建好,看你们尽快成亲,到时候咱们一块旅游世界。” “哦……” 熙宗转身走了,和上官尘说了声:“我先回去了。” 上官尘没理他,随便他。 叶清快步跑了过来:“小尘尘,熙宗怎么走了?” “不用管他。”又问:“他和你说什么了?” “他说要给我找些帮手,保我两个月内峻工。” “多事。” 叶清笑呵呵的应:“我也是这么觉得。” “小尘尘,过来,过来。”叶清伸手拽了他:“你看,我的菜,都长叶子了。”这一小块地,被她种了不少的菜蔬,有韭菜,有葱还有胡萝卜白萝卜土豆小白菜长豆角,可谓是麻雀虽小,应有尽有了。 种下这些菜后,叶老太太每天上山会来帮打理一下,看见干了,就浇点水,现在一天天的生长着,再过不多久,有的菜就可以吃了。 闲着没事,老太太也会给她再刨出一片地来,那边又有了一大片空地,将来用来种些麦子豆子或玉米,都可以的。 上官尘跟着她溜达了一圈,她又兴致勃勃的拿了铁锨挖了起来,一边挖一边和他说:“小尘尘,你再去摘挖些竹笋吧。”趁着他去挖竹笋的时间,她把这地挖一挖,免得奶奶没事就跑过来帮着挖地,这活可不是她老太太干的。 “好。”既然她要在这儿挖地,上官尘也就背了竹篓去那边挖竹笋去了,顺便再摘一些木耳。 叶清这边正干得起劲着,叶鹏和他娘还有两个姐姐,跟着叶老太太过来了,老远喊她:“叶清,叶清。” “叶清,我来帮你挖吧。”叶鹏跑到跟前喊着。 “你行吗?” “行,当然行了,给我。”他有模有样的挖了一锨,自然是挖得动的,只是干得久了会累罢了。 叶清也就由他了,走过来喊老太太:“奶奶,看,我们的菜都长出来了。” 老太太也乐呵呵的笑着说:“是啊是啊,马上就可以吃了。” “奶奶,到时候长出来了,你就摘回去给叶鹏他们做着吃。” “他们有得吃,他们有得吃。”这是叶清辛辛苦苦种了来的,老太太也不太想什么都从她这儿拿。 叶静笑嘻嘻的过来喊她:“叶清,以后等你搬过来住了,我没事来找你玩吧。” “好啊!”叶清随口应了一声。 她心里明白,和叶长寿家几个孩子,关系并不好,现在他们乐意亲近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可以给她们一口饭吃,给她们一些银子花,因着老太太让缘故,她也懒得再计较这些,只要他们现在乖乖的就好。 说了几句话,叶清也就走开了,转去找上官尘,老太太他们要去那边做午饭给大伙吃。 叶清找过去的时候上官尘已挖了不少的竹笋了,她走近一看,好家伙,都装满了,还有一些木耳。 “尘尘,好了好了,别挖了。”她喊了一声,转身要把竹篓给背起来。 “丫头,放着,我来背。”上官尘喊了她一声。 “我先替你背一段路。”不然,让他一个人背大老远的路,还怪重的,她背起竹篓站了起来,她个子虽不高,但力气大啊! 上官尘只好作罢,跟着她一块走了。 一路往外走的时候叶清郑重的说:“尘尘,等我们成了亲,你要是想去外面看看,我可以带你四处旅游的。”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她是真愿意带他到处玩一玩看一看的,不会把他困在这山上哪也去不了。 “好。”上官尘应了一声。 叶清咧嘴笑笑,说:“尘尘,我知道,你能认识皇室那样的人,以前定然也是活得无限风光的一个人了,如果你愿意,以着你与那个人的交情,依旧可以生活得很好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好像也并不是特别喜欢住在繁华的闹市嘛?是不是?” “嗯。”他回了一个字。 果然是这样子,这一点,让她心里甚是欣慰。 不过,叶清话锋又一转,继续问:“尘尘,闹市住得好好的,怎么会忽然不喜欢了?”只是家境出了变故,不至于整个心境都变了吧? “因为在这儿里遇见了你。” 这个答案倒是出其不意啊!叶清一下子站住了,回头看着他的黑眸,问:“真的?” “嗯,真的。”因为在这里遇见了她,忽然觉得,在这里与她成个家也挺好,把房子造好了,两个人在这儿成亲,过他们二人的世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人打扰,挺好。 叶清望着他,咧嘴,笑。这个答案,她甚满意,她想,也许就是这样子了吧,他没有必要说谎骗她。 “来给我吧。”上官尘走上前,把她背上的竹篓取下来,叶清也就不与他争了,让他背着了。一个大竹篓,背在他高大的身上,好像也没有多少份量的样子,他一点不显得吃力。 “尘尘。”叶清喊了他一声,又说:“我们在这儿,一定会很幸福的。” 她喜欢这样说,上官尘一边走一边问她:“丫头,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我们俩个成亲,每天一起睡觉,一起吃饭,一起生孩子。” “……”满脑子都是成亲睡觉生孩子。 “尘尘,你觉得幸福是什么?”叶清反问一句,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一直以来,他们好像没有对这个问题深入交谈过。 上官尘也就说:“幸福就是,再也不用为了吃喝发愁,丫头能赚很多的银子养活我。” “噗……”叶清笑了出来:“尘尘,你的幸福也太简单了些吧,还有没有别的。”吃喝这是生活中最基本的好吧! “没有了。” “……”这就没有了?她还等着听他说,幸福就是等着房子造好,与她成亲,洞房花烛呢。 “尘尘,你再想一想,再仔细想一想。” 他想了想,回道:“真没有了。” “一定还有的,你再想一想。”叶清心里都快有点失望了,最幸福的不应该是与她成亲吗?哎,莫非自己在小尘尘心里的位置与幸福二字不搭边? “真没有了。”他再次肯定的答复。 叶清不说话了,郁闷了。 她所努力的幸福,在他这里竟然没有。 有些受伤,有些伤自尊。 虽然说,是她先看上他的,但她也一直以为,他也有看上她,两个人至少算是两情相悦了吧?肯定不是她一个人单恋。 “怎么忽然不高兴了?”上官尘回头看她一眼,询问。 叶清不说话,她能高兴得起来吗?她的幸福里有他,但他的幸福里没有,只有吃饱不饿,他有这么穷吗?自从知道了他与那个皇子认识后,她觉得他就算家道中落,也不至于为吃喝发愁啊!正想着这事,猛然瞥见他嘴角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渐渐放大,心里骤然明白过来,大喊一声:“小尘尘,逗我很好玩吗?”冲上去,往上一窜,要去揪他的耳朵。 他实在太高了,她跳了一下都没有摸着他的耳边,发现了她的意图,他有一瞬间的愣怔,还真是没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居然妄图揪他耳朵,下一刻,叶清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来了。 出其不意的,叶清一下子被抱了起来,本能的,双腿一夹,叉在他腰上去了。 “逗你玩怎么了?逗不得?”他挑着眉问她,一脸的纯真无害。 叶清被噎住,这个人,装得一本正经的,他看不出来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很不雅吗? 还好,她喜欢。 只是,到底是个女孩子,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一红,身上往前一倾,双臂搂得他更紧一些,在他耳边悄声说:“小尘尘,我发现,你很能撩啊!”这个姿势,让人禁不住要心猿意马了。 “你喜欢就好。” 叶清咧嘴笑,她确实喜欢啊!到底不是情场老手,还是会觉得好难为情的,忙道:“你这样子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快放我下来吧。” “求我就放你下来。” “你还一本正经的上脸了。”居然让求她,叶清摆出一脸的不乐意,可下一刻他立刻抱着她走了,叶清也立刻转换了口气,故意娇滴滴的喊:“小尘尘,你就放我下来吧,我这两条腿别在这儿难受死了。”关键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啊想入非非啊! 瞧她这故作娇滴滴的模样,他有几分的忍俊不禁,到底是把她给搁地上了,叶清趁机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迫使他不得不赶紧弯腰喊:“丫头,松手。” “求我,求我就放了你的耳朵。” “……”这个鬼丫头,是在报复他吗?默默的叹了口气,说了句:“放手,我亲你一口。” “……” “二口。” “你这是色诱。”她昂了一下脑袋。 “三口。” “……”叶清没招了,立刻松了手:“得了得了,小尘尘,你现在是越来越坏了,我告诉你,你色诱我也就行了,不许在外面色诱别人,知道吗?” 下一刻,她已被揽在怀中,摁住她的脑袋,上官尘给了她一个吻,又一个吻,又一个……算是三口,尔后,松开了她。 “……”叶清怔了怔,他一脸浅笑的走了,叶清纠结,还是不要亲的好,亲了一口就会想亲二口,有了二口还想三口,三口也不过瘾,还想更久一些。 暗暗叹口气,矜持矜持,现在还没有成亲,不能太主动扑过去亲小尘尘了。 等成了亲,她非要好好品尝他。 ~ 且说,今天吕猎户家又热闹起来。 就在今个,赵县令带了些人来到了吕猎户家里,他的人一下了马立刻把东西从马车里大筐小筐抱了下来,里面装的有米有面有肉有蔬菜鸡蛋等等等食物。 原本村民不知旧情,一看这官府的人又来了,还以为又是来找吕猎户家的麻烦的,立刻都跟着跑了过来,要看热闹来着,哪想到这些人过来后,从马车上搬下这么多吃的,当时都傻了眼,又是嫉妒又是恨。 熙宗那时已从山上先一步回来了,赵县令来到他面前恭恭敬敬的说:“林家的案子,已经查清楚了,的确非叶清姑娘所为,因为这件案子的事情,也让叶清姑娘跟着受累受惊了,这些东西算是送给叶清姑娘的,补偿叶清姑娘的名誉损失。” 赵县令这话也算说得好了,借着给叶清姑娘送吃的来讨好当今天战神齐晟。 既然说是送给叶清姑娘的,熙宗也就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东西我先代叶清姑娘收下了,等她回来我会转告她一声,没什么事,都回去吧。” “是是。”赵县令也没有久留之意,他心里明镜着呢,看看人家二皇子的打扮,还有什么是他不明白的,人家现在住在农户人家,掩藏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他不想让旁人知道,赵县令当然不会傻乎乎的说破。 他虽然不会说破,可当今二皇子到了本县,他真没办法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能派人暗中打探,看着,知道他现在住进了这个破落的村子里了,条件不是很好,这不,今天便立刻派了吃的送过来了。 礼物送到了,熙宗收了下来,赵县令也就立刻躹了身,高高兴兴的走了。 村民们眼馋得不行,齐元那时已站起来招呼了:“来来来,把东西都搬到屋里去,可别让庄上的小偷给偷了去。” 吕蒙吕隐忙上前帮忙,吕宁立刻也跑了过来,帮着要把东西往屋里搬,这么多的东西,当然要搬屋里藏好了。 村民们与吕猎户家的关系不是很好,虽然眼馋,也只能忍下嫉妒,走了。 叶清与上官尘这会就背着竹篓一块回来了,远远的,有看见一群官府的人又从这里出去了,心里不由诧异,叶清也忙快了脚步说:“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别不是家里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想想也不可能啊,那熙宗不是皇子吗?赵县令是知道他的身份的啊!还胆敢过来为难? 叶清拨腿往回跑了,上官尘倒是不紧不慢的后面跟着,只是步子走得大了些。 跑回吕猎户家,又见村民都从吕猎户家出来,更是疑惑得不行,就听熙宗喊她了:“叶姑娘,你回来得正好,这些吃的都是赵县令送给你的。” “啊?赵县令送我的?”叶清一边走过来一边看,还有不少东西摆在屋前,齐元和吕隐他们正往屋里搬。 齐元说:“赵县令是特意来安慰你受伤的小心灵的。” 叶清不由得笑呵呵的说:“这么说来,这些东西是对我进行精神补偿了?”话虽如此,她心里可明镜一样,赵县令一准是知道这位皇子住在这儿,特别过来巴结讨好的。 送她是假,送这位皇子是真。 吕隐过来说:“这么多东西,可够我们吃上一阵了,但这些肉,放不久啊!”现在天又暧,恐怕一夜过去便坏了。 叶清说:“做成腊肉就是了,一会我来弄。”既然人家好心送来了,大家当然会照单收着的。 上官尘这时也回来了,把竹篓放了下来,和齐元说:“齐元,你过来把这些木耳洗了。” 还有一些竹笋,今天可以吃一些,吃不完的可以晒干了。 齐元也就听话的去河边洗木耳,上官尘自个去把竹笋拿去晒了,叶清立刻忙着取了些肉准备做成腊肉,还留下一些家里吃。 大家分了工,立刻动手干了起来,吕宁也去灶房把米饭给烧上,而这会功夫,吕猎户也做好了一条长椅,他试了试,坐上去四平八稳的,不错,中午吃饭的时候两姑娘就可以一块坐着了。 等房子造好了,叶清那边肯定也需要一些桌椅,吕猎户心里琢磨着,等手里的活空闲下来,再给他们做套桌椅吧。 他当然不是木匠,只不过做个简单的桌椅也不在话下,就是把木材刨平了,打上眼,腿一按,也就成了,说不上有多美观,可保证能用。 这事之后,吃过午饭,下午的时间大家继续动手干活,熙宗牵了马,一声不响的往外走了。 “熙宗,熙宗你干嘛去?”齐元追上去喊他,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要走了。 熙宗理都不理他,齐元心拽着他一边出去一边说:“你该不会真的受不了这地方,想要离开了吧?你一个大老爷们也太娇气了吧,你看我都受得了。” 熙宗给他一个冷笑,说了句:“我去县城一趟,找些人帮叶姑娘把房子早点建好了,也好让他们早点成亲。”早点回去…… 齐元了然,立刻笑呵呵的说:“好好好,你去,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熙宗也就上了马,策马走了。 齐元便又呵呵的回去了,暗道这小子开窍了,知道帮把手了。 齐元回去继续跟大家坐一块弄牙刷,叶清悄悄问他:“齐元,他干什么去?” “去找些帮手,帮你造房子。” “哦。”叶清默,他之前说过了,好吧!既然他要找人搭把手,她欣然接受就是了,房子早点造好,她可以早点成亲。 ~ 第二天,熙宗找的帮手果然来了,有个中年的男子领着二十来个人站在吕猎户家门前,扬声问:“熙宗公子在此吗?” 熙宗也就走了过来喊:“叶清姑娘,过来一下。” 叶清正在凉晒刚洗过的衣裳,听见喊她的声音立刻应了一声,跑了过来。 熙宗说:“给我介绍一下,马采。他们都是专业的梓人,什么都会,你需要什么,就吩咐他们,让他们给你做吧。” 叶清也就应了声,说:“马师傅,走,我带你们上山看一看。”大家二话不说,立刻跟着她一块去了。 上官尘扭脸看了看,这个丫头,都不知道叫上他一块去吗?罢了,他直接跟了过去。 叶清看脸一看,见他跟过来了,便说:“尘尘,你在家歇着就好。”不用跟着她来回奔波的,上山下山,走半天路,他挺累的。 他说:“没什么好歇的。” 叶清了然,笑了说:“我明白了,你这是想和我同甘共苦。” 想得真多,上官尘也就附和一字:“嗯。”她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 ~ 两人领着大伙一块往山上去,这会功夫桃花庄的人已经前去开工干活了,到了山上,叶清拿出一张图纸说:“照着这上面的图纸来做,你们看一看,有问题吗?” 领头的接了图纸看了看,这房子的样式,还真没见过,但也不复杂,便应了:“没问题,没题。” 既然没问题,叶清也就领了人过去了,喊了声:“李叔,我带些帮手过来给你们搭把手。” 李劲回头一看,又来了二十多个人,这么多人搭把手,那进展肯定要快很多了。 进展越快,大家分的银子就会越少。 叶清又说:“李叔,你们放心,工钱和以前一样计算给你们,不会比之前少。”那意思就是,就算会比预期的更早结束这个工程,给桃花庄村民的工钱还是和之前一样,不会因为工程结束的早,就少给他们。 李劲了然,叶清引荐了一下,两边的人交谈了一下,有人跟着开工干了起来,叶清和那马采讲:“回头我给你一个图纸,给我打两张床一套桌椅还有一些厨柜。” “好的好的。” “有劳了。” “应该的应该的。” 和这边讲好了,叶清也就拨腿跑了她菜地那边,既然来了,就过来刨两下子,久而久之,这块地会的面积就会越来越大了。 上官尘跟着她一块过来看了看,和她讲:“丫头,别刨了,到时候请些人过来干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刨得动的。” 看着自己的地,她就感觉像看着自己财宝一样,心里高兴得不行。 以后这里都开发了,可不就是一大片财富吗? 叶清又说:“这里多开些地,到时再种些花花草草。”这个事她一直想着呢,一刻也没有忘记。 瞧她干得还挺起劲的,上官尘也就罢了,席地而坐下来,看她刨地。 过了一会,叶老太太就又带着家人过来了,准备午时给大家做饭的,但远远的看见她在这儿,知道她又来了,便立刻过来喊她了:“清儿,清儿,你歇一会,让狗蛋来刨。” 叶鹏欢快的跑了过来:“叶清,叶清,我来刨。” 叶清也就由了他,拍拍他的肩膀说:“行啊,现在劲是越来越大了。” “那当然了,我可是男子汉。” 老太太这时忙拿帕子给叶清擦把汗说:“等房子差不多了,我让你二叔过来再帮你把这地刨了。”所以,她不要急着刨地,这本来就不是小姑娘干的活,很累的。 叶清也就应了:“好。” ~ 和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后,老太太也就领了自家人过去准备午饭了。 叶清也没再山上久留,喊了上官尘一块下山了。 又多了帮手,等房子建好后,她要的家具基本上也可以打好了,这样算来,差不多可以直接入住了。 未来的日子终于可以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想一想都快活得不行。 猛然,叶清停了下来,朝后看了看。 这个人,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小尘尘,想什么呢?”她笑呵呵的问。 “没想什么。” 叶清轻哼:“鬼才信。”人这脑子里,除了放空的时候一片空白,不然,总是闲不下来的。 “你觉得我会想什么?” 叶清想了想,嘴角笑容放大:“我们就要成亲了,你是不是觉得很紧张?”毕竟,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人了。 两个陌生的人建立起一个家庭,的确是一件让人又紧张又兴奋的事情。 “嗯,的确很紧张。”他还承认了。 叶清立刻走到他面前一边往后退着走一边问:“小尘尘,你会不会一紧张,到时候给我上演一个婚前出逃记?”她承认,她是言情小说看多了,这样的戏码小说里电视里不要太多。 不过,尘尘应该不会的,他不像是这么不稳重不成熟的人。 “不会。”他的回答果然让她甚是满意,她看上的人,怎么可能错得了。但很快,他又反问一句:“如果我成亲之前逃了,你要怎么办?” 叶清笑呵呵的说:“能怎么办,当然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抓回来给我生孩子。”关起来,绑起来,天天蹂躏,弄得他精尽人亡才能解气啊! 这画面一入脑子,自己都觉得太不堪了,因为这个男人,她的思想是越来越不纯洁了,自己都禁不住脸红了。 不得不承认,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内心住着一只小野兽。 上官尘被她这话都弄得脸上一红,只见他貌似有几分害羞的问:“你个那个世界的姑娘,都是这么的外放,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吗?”抓回来生孩子,这真不是一个姑娘家该说的话,偏偏她说得那么自然。 外放……还不是在说她说话不矜持么,叶清有些无辜,可看他貌似还害羞了似的,她呵呵干笑:“我只是打个比喻。” 好吧,比喻。上官尘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提醒一句:“好好走路。” 这山路并不平坦,她这么倒着走,很容易就跌个跟头的,跌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好。”叶清也立刻听话的扭了个身,准备好好走路,但下一刻,她立刻哎呦一声,坐了下来,喊:“小尘尘,我脚扭了。” 上官尘微微蹙了眉,立刻蹲了下去:“别动,我看看。” 瞧他锁在一起的眉,看样子是真心疼自己了,叶清反而笑开了:“逗你玩的,没扭到,没扭到。” “……”上官尘也就微微板起了脸:“这种事情,不许逗。” “你背我回去,我就不逗了。” “……” 叶清解释说:“人家男女谈恋家,男生背女生,那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上来吧。”他转了个身。 叶清一乐,立刻趴了上去,上官尘也就背着她站了起来。 她个子不大,人也不胖,背起她其实没什么重量的。 “你以前也常让人这样背你吗?”上官尘一边背着她往前走的时候一边询问了句。 “没有,我以前没谈过恋爱。” “尘尘,以前追你的姑娘,你一个都看不上吗?”既然他又问她以前了,她也借机打听一下他以前的事情吧,虽然她不会介意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听一听也无妨嘛。 “嗯,看不上。” 瞧这傲娇的,还看不上。且不管他说的真假,叶清又忙追问:“那些姑娘不漂亮吗?” “漂亮。” “一定比我漂亮吧。” “嗯。” “……”这个人,说个话怎么这么实在啊?叶清怔了一下,下一刻,立刻揪住了他的耳朵,佯装生气:“尘尘,我命令你立刻重新组织一下你刚才的语言。” 耳朵又一次落在她的手中,这耳朵有多脆弱啊,上官尘呲牙,脸上绷不住了,到底是立刻改了口:“没你漂亮,没你漂亮。” 这还差不多,叶清在他耳边说了句:“我最最最讨厌别人当着我的面说我不漂亮了。”就算是事实,你背后说去,当面说她坏话,当她是死的啊! 上官尘回她一句:“你这叫虚荣。” 叶清为自己辩解:“不,这是我的自尊。”又问:“尘尘,既然你觉得我不漂亮,那你喜欢我什么啊?” “性格。” “……”这回答是不是太有技术含量了?听起来真特么的诚实,反正就是否定了她的脸,叶清心里有些纠结。 脸虽然不是很重要,但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尘尘就没觉得她有一点漂亮?叶清无话可说了,脑袋往他背上一趴。 她不说话,上官尘也没有言声,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过了一会,叶清又问:“尘尘,你就不想知道,我看上你什么了吗?”照一般的套路来说,她问过之后,他也应该会提问的,结果她等了好一会,他一句话没有。 他不问,她来问问看。 这个人,有时候还真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 上官尘说:“这还用问吗,你自然是看上我的脸了。” “……”叶清一怔,怔过,自己都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了:“尘尘,还真让你猜对了,你就猜对一半。”她无法不承认,这张盛世美颜是够吸引她的了,但如果仅仅只是被他的容貌吸引了,这也显得她太没内涵了吧? “还有一半呢?”上官尘这才算追问了一句。 “另一半,当然是你的人品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你还记不记得,你那天送我一碗饭,后来又让我跟着你去吕叔家。” “嗯。”他自然是记得的。 “你每天陪着我一块打水,还会帮我烧火,还给我买新衣裳。”全庄上的人赶他走的时候,是他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使那些人没有办法赶她离开。吕宁欺负她,他会一旁默不作声的关心她,吕宁要分她在这个异世的第一桶金时,是他主动要把他的那一份与她放在一起,让她保管着。 他的关心,牵动了她的心,让她在这个异世里忽然就觉得不是那么孤独了。 她如数家珍似的把他的好处都数了一遍,再看他英俊的脸庞时自己的心都软得不像话了。 这么暧又这么英俊的一个男人,让她如何不喜欢? 听着她数算着自己的种种好处,他嘴角慢慢放大,等她数算完,忽然问:“尘尘,你以前对别的女孩子也都这么好的吗?” “没有。” “这么说来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叶清嘴角也放大开了,不然,很难解释啊,他刚见她的时候,她那时候又瘦又黄,没有半点美感可言啊! 他忍俊不禁:“没有。” 送她那一碗饭,是因为第一眼看见她,就知道她非普通的姑娘,便过去了,恰又遇着那些村民找她的麻烦,她与人一通好打,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没有错,她并非吕叔他们口中所说的普通姑娘。 那晚,她要离开这个庄子,出于对她的疑惑,他便请她到吕叔家做事,一切就这样发展下去了。 叶清已轻哼了声:“你骗骗我不行啊!”非要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叹口气:“就这么想我骗你啊!” “嗯。”有时候大实话真的不美丽啊! 他不由得轻笑一声,骗她自己看上了她的美貌,算了吧,他真说不出口。 叶清等着他改口,结果他就此住了口,什么也不说了,她认命的叹口气,她看上的汉子,是个实在人啊!甜言蜜语都不会说吗? ------题外话------ 老铁,今天又是一大章啊,一万二合一章了……这种更新速度可还满意。 第117章 叶清姑娘大气 “叶清姑娘回来了。” “叶清姑娘好啊!”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清是没有想到,这跟着上官尘一块下山后,路边一块蹲着站着的一些冀北十二庄的村民会笑呵呵的和她打招呼了。 有些村民她认识,有些村民叶清到现在也不认识,毕竟来往不多。 既然人家笑呵呵的打招呼了,叶清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之人,也就淡淡的回了句:“好,都好。” 她一开口说话,那村民的话就更多了。 “你们看看,叶清姑娘现在是越来越漂亮了。”路边站着的小媳妇老妈子笑呵呵的夸赞着。 “哎,这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啊!” “你们看看,这俩人走在一块,多般配啊,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啊!” “是啊是啊!” 叶清莞尔,好的坏的都让他们全说了,脚步没有停留,径直往回走了。 王氏一族的周氏厚着脸皮上前巴结着,就是那个住在吕猎户河对面的周氏,曾隔着河朝叶清掷石头,结果被叶清拿石头打到河里的那位:“叶清姑娘,我是绝对不相信你会杀人的,果然,你被放出来了。” 叶清呵呵笑着回应:“你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周氏假装听不出来她的讽刺,继续厚着脸皮说:“叶清姑娘,你与这位上官小哥还真是天生一对啊!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房子造好了就成亲。”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你这样的好姑娘,就该嫁给这样的小哥。” “叶清姑娘,您那边造房子需要不少帮手吧,我家能干活的男人多,你要是有需要,只管告诉我一声,我让我们家男人都去帮你干活。”当然不是免费干活。 叶清呵呵笑:“就不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邻居,互相帮衬着点,都是应该的。” “我人手够多了,再多都管不起饭了。” “哦……”周氏僵硬的呵呵笑着,忙又说:“叶清姑娘,你们慢走,你们慢走。”慢慢停下脚步,不再跟着叶清了。 上官尘瞧了她一眼,说:“这些人之前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现在又厚着脸皮来讨好,你怎么好像一点不记仇似的。”还与人家乐呵呵的说着话。 叶清笑呵呵的说:“一些负面的事情,就像一堆垃圾一样,如果都装在自己的心里面,那心灵上该有多大的负担啊,不如全部倒出去,让自己的心灵轻松些。” 记仇这件事情,多么的伤神伤脑啊,她现在只要记着快乐的事情就好了! 对于她来说,目前最快乐最重要的事情,就晃等待日后的成亲了,她与这帮村民的过往,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根本不值得嘛。 上官尘望着她,她倒是乐观得很。 这份心胸和气度,倒是让人眼前又为之一亮。 ~ 这事之后,到了晚上,没想到家里又来了人了,这次前来的是村长。 趁着天黑,村长一个人悄悄的过来了。 没办法啊!赵县令都亲自来到了吕猎户家了,还给他们家送了许多许多吃的,说什么叶清姑娘是冤枉的,是清白的,名誉因此受损了,所以送些东西作为补偿,补偿的那个多啊,村民们都恨不得自己也被冤枉一次,然后从得一些好处,可事实上,被冤枉的例子在安平县也不少啊! 村长悄悄的过来了,吃过饭,家里的几个小伙子该下河洗澡的洗澡,该去浴房洗澡的去浴房洗澡了,吕猎户和叶清正在屋里坐着,吕猎户继续削着竹子做牙刷,叶清也有点别的活要做,就是想再做双鞋子,不是为自己做,是为上官尘做。 虽然也可以给他买鞋子穿,这样还省了她不少事了,但男女之间谈恋爱嘛,想要搞点浪漫什么的,觉得还是自己亲手做的更具有意义,于是,她便动手了。 村长厚着脸皮走了过来,坐在屋里的吕猎户和叶清看他一眼,都有点意外。 “村长,您怎么来了?”吕猎户还是客气的站了起来,请他坐下来。 村长也就坐了下来,厚着脸皮说:“我来看看叶清姑娘。” 叶清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啊,那天在衙门的公堂之上,这村长和那个朱宏可是一块过去的,为旁人作证,指证她在村上是如此的恶贯满盈啊!怎么今个又来看她了? 联想到之前周氏也厚着脸皮又找她说话了,她心里也就明白了些,多半是因为赵县令送了东西过来吧,这些村民也不是傻的,心里肯定猜测着,他们背后有人什么的。 村长这时腆着脸皮说:“叶清姑娘,以前对你多有误会,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都不要放在心上了。” 叶清哼笑一声:“我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的。” 村长见她如此好说话,脸上也是一喜,说:“以往多有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这个村子,你们只管安心的住着吧,不会再有人赶你们走了。”昨个村长来吕猎户家,送了那么多好吃的,有看见的人悄悄来告诉他了,说这村长对吕猎户家的一个亲戚,又客气又恭敬。 吕猎户家最近来了不少亲戚啊,看着是农家子,但又好像不是,也搞不清楚这些人的来头,但经过赵县令和叶清这件事情后,有点脑子的人琢磨一下也明白了,这些人还是不要过分招惹为好。 既然不能招惹,那就和好吧!所以,村长就先腆着脸的过来了。 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一村之长,他先低了头,说好和气的话,吕猎户这个人又不是那种霸道不讲理之人,他在这庄上也住了多年了,自然乐意与人和睦相处的,见叶清也没有为难之意,心里对这姑娘也又欣赏了几分。 这姑娘当真是该霸气的时候霸气,该大度的时候大度,自进退啊! 吕猎户也就顺着村长的话言道:“村长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抬手,拿了两把牙刷,给了村长:“这个可以用来刷牙,拿回去用用看看。” 这个牙刷的典故,村长是早有耳闻了,听说吕猎户家靠着这个是发了一笔财了,现在吕猎户拿了两支牙刷送给他,村长甚是高兴,忙接住了,直言:“这哪好意思,这哪好意思。” 对于吕猎户家来说,一支牙刷不需要多少成本,但对于普通的农家子来说,想弄出一支牙刷可不容易,不论如何,农家子是不会舍得花银子买牙刷的,柳条用着就挺好的嘛。 村长这时又转身取了些米过来,这前赵县令过来,是带了不少的米给他。 叶清一旁看着,嘴角扯了扯,给支牙刷就可以了,他还要再给人家些米。 吕猎户是个好人,若不然,这吕猎户家又哪有她容身之处啊! 村长嘴上说着这哪好意思啊,但还是非常诚实的接了过去。 接了吕猎户送他的东西,村长也没有久留,一边又说:“吕老弟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忙着,我回去了。” “叶清姑娘,等你成亲那天,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要喝你这杯喜酒的。” “好,好。”叶清也就笑着应了声,村长算是满心高兴的走了。 他一直都知道,这吕文是个好人,只要和他低个头,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看看吧,和吕文做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只是朱家那帮人,冥顽不灵冥顽不灵啊! 罢了罢了,不管他们了,爱乍滴乍滴,反正他是不能再与吕文翻脸了。 朱宏咽不下这口气自然是有咽不下这口气的道理,就算抛开与叶清当初打架的恩怨可以不计较,但有一件事情是不能不计较的,就是他的儿子被猎野猪的夹子给夹到了,到现在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没得好了。 无论如何,朱宏是不会与吕文家的人和好的。 这边,吕猎户家送走了村长后,回头再次坐下来,问叶清说:“叶清啊,你心里当真一点不恨他们了吗?” 叶清笑呵呵的说:“不恨,恨他们作甚么。”不过是帮刁民,真不值当的花心思恨他们。 吕猎户看她一眼,小姑娘眼神清澈,倒不像是说谎,看她的眼神染上一些赞许,说:“不恨就好不恨就好,人这三辈子啊,不长。”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恨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而不快乐。 叶清看他一眼,忽然觉得吕叔心思重重的,便也回他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辈子不长,咱们要及时行乐。” “哦……” “吕叔,等我把房子建好后,咱们也给大哥二哥建两处房子吧,等将来大哥二哥娶媳妇的时候用。” 吕文立刻笑道:“好好,我也这么想的。”又说:“宁儿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也不用他这么费心了,这个女儿啊!也不知道将来把她嫁给谁才好。 叶清笑着说:“吕宁还小,再过两年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 话是这么说,但与叶清一比较,两个人分明是一样的年纪吧,甚至叶清因为清瘦,瞧起来比吕宁还要小似的。 也许是生长的环境不同吧,造就了女儿这样的性格! 对于女儿不能与上官尘结缘一事,的确有一些遗憾的,不过现在想想,也罢了。 缘份这事,真的是强求不得的。 谁曾想到,这位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姑娘,有一天会入了齐晟的眼呢,这也许就是天作的缘份吧! 不过,仔细再看,这叶清最近倒是变了许多,这脸上也渐长出了肉了,许是因为长肉了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水嫩了不少,就连皮肤都变得通透起来了。 吕猎户说:“你从小没有父母,被叶家收养,跟着他们也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如今你算是熬出头了,你要是不嫌弃,不如我就认你做个干女儿吧,日后你也算是有娘家的人了。” 叶清一怔,她倒是从未想过认什么干爹,但这话由吕猎户说出来,她心里就有些动容,吕猎户能说这样的话,说明是真的没有把她当外人的。 被人在乎,总是让人觉得受用的,被人当成一家人,邀请她加入这个家庭,她没有理由拒绝这样的邀请,叶清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她就去倒了杯水过来说:“干爹,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了。” “好,好。”吕猎户眸中甚是动容,接了她递来的碗,一口饮尽。 “爹,你们在说什么?”吕宁这时披着头发进来了,她刚沐浴过,走来就听见这两人在认什么干爹,当时就懵了,看到叶清前去倒水,自己的父亲把水接了过来,她清醒了一下。 这么一搞,叶清以后岂不成了她的姐妹了?但明明叶清是她的情敌啊,把她的尘哥哥抢去了,现在还与她成了一家人了? 吕猎户看她一眼,立刻招了手说:“宁儿,过来,过来。” 吕宁慢慢走过去:“爹,您已经有我一个女儿了,还有两个儿子了,您还不嫌多啊,还要再认一个烦您。” 吕猎户立刻笑了:“不多不多,不烦不烦。”又说:“宁儿,从今以后,你与清儿就以姐妹相称了。”又忙问叶清:“清儿,你哪年哪月生的?” “不记得了。” 吕猎户便又一笑,说:“不记得就算了,我看你可比宁儿懂事多了,以后宁儿就叫你一声姐姐吧。”姐姐也就理当照顾妹妹了。 吕宁更惊了:“我叫她姐姐?爹,你看看她,瘦巴巴的,个子还没我高,明显还没有我大,她叫我姐姐还差不多。”当她妹妹,到时候岂不是又多一个人管她了?她不干。 吕文说:“但论心智,瞧来你才三岁啊!” “爹,连你也欺负我吗?”吕宁气得大叫,明明她十四了,说她才三岁,这不是骂她弱智吗?吕宁跳脚,吕文忙安慰:“好好好,你当姐姐,你当姐姐,但说好了,当姐姐就要有个当姐姐的样子,以后你得多照顾着点清儿,不许再欺负她,要凡事护着她,帮着她。” “啊……我,我还是当妹妹吧。”吕宁立刻改了口,要是当姐姐得做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宁愿当个小的。 吕文同意:“随你选,选好了就不可更改了。” “就当妹妹。”吕宁下定了决心似的,有几分的咬牙切齿,看了一眼叶清。 叶清咧嘴一笑:“宁儿妹妹,我先去洗澡了。”扭身,进了屋,找了自己的衣裳,跑去浴房了,吕宁立刻拨腿跟了上去,随着她进浴房。 “叶清。”她把门一关,沉着脸喊她。 叶清看她一眼,态度也淡了下来:“有话就说吧。” “你不要以为我是真心愿意认你这个姐姐,我只是怕我爹不高兴。”当时她爹都接了她的碗了,水都喝了,看样子是真下了决心,要收她这个女儿了。 既然她爹已决定了,她再反对,闹得不愉快,让大家都知道,也不太好。 她渐渐长大,心思也慢慢成熟了,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人的面撕破了脸,但背着她爹,还是可以的。 叶清语气轻淡的应她一句:“我知道,你现在可以出去了,我要洗澡了。” 瞧她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吕宁咬咬牙,这个人,怎么什么便宜都让她占了,她尘哥哥被她抢了,两个哥哥也对她好,现在连她爹都要认她当干女儿,气得她扭身出去。 叶清前去把门关上,默了默,吕宁这脾气她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不过,这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拿了桶,从缸里装了些水,她就着桶擦试了一下全身,最后一桶水从上往下一冲。 等从浴房出来,家里那几个少年也都从河边洗了个澡回来了,都站在门前,没进屋。 看叶清走了进来,几双眼睛往她身上一扫,吕隐说:“清儿,你以后就真是我妹子了。” 叶清呵呵一笑:“是的二哥。” 吕蒙说:“爹,您认清儿当女儿这事不能马虎,明个咱们做顿好吃的,哥几个再喝杯酒,好好庆祝一下。” “好。”吕猎户应了,又说:“都累了一天了,大家都休息吧。” “我是真累了。”齐元伸着懒腰走了,刚从河里上来的他头发散开着,被风吹干了一些,衣裳也松松垮垮的在腰上系着。 天知道他这一天累死累活的都干了些什么,这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人了。 熙宗也就面无表情的跟在他后头一块去了。 “上官大哥,咱们也睡觉去吧。”吕隐立刻高高兴兴的朝上官尘喊,能和自己崇敬的人睡一个屋,他别提有多兴奋了,吕蒙看他一眼,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上官尘也就转身去了,吕隐屁颠屁颠的跟着一块过去,把门随手关上的时候又忙朝外瞧了瞧,免得那两个姑娘又悄悄过来偷听墙角。 人都散了,叶清也回了屋,吕宁已经躺在了床上,背过身睡了。 爹认了个干女儿,听外面的声音,大家都好高兴啊,明天还要做饭喝酒庆祝,她可真是一点高兴不起来,感觉疼爱自己的人,现在都疼爱她去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与此同时,吕隐也快快乐乐的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了,准备继续在这个椅子上睡觉。 上官尘站在屋里环视了一眼,这小子倒是机灵得很,便道:“我只教一遍,口诀你也认真记着了。” “好好。”吕隐立刻心领神会的瞪圆了眼,竖起耳朵全神贯注,恐怕自己错过了每一个字。 太极阴阳玄理明,万变千化不离宗。 不偏不倚守中和,悟透松紧功始成。 松紧本是一根绳,松紧紧松刚柔用。 骨撑筋伸肉要松,松撑圆沈臂如弓。 随着口诀,打了一套拳法给他看后,转身,他坐了下来:“你来试试。” 吕隐呆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他努力想了想刚才的路数,一边想,一边出拳,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完全记住,就是那几句口诀,都没有记下来,顿时有些懊恼,摸了摸脑袋,有几分为难:“上官大哥,我是个粗人,平日没有背过书。”虽然小时候他爹娘也教过读书写字,但在这上面终究是没有花过什么功夫的,这脑子长时间不用,早就锈了。 上官尘看他把一套拳法打得磕磕绊绊,送了他四个字:“勤能补拙。”又说:“你跟我着来。”倒是极有耐心,教了他几回,好在他也不算太笨,练个几回,到底是给记住了。 上官尘也就转身躺了下来,准备睡觉了,睡前和他说:“自己多想着点吧,若是一觉醒来,你全忘记的话,就不要再提学武之事了。” “好。”吕隐应了下来,又说:“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他怕自己真的会一觉醒来忘记了,决定出去再演习一下,在屋里肯定是不会方便的,会打扰到他睡觉,那就到外面了。 吕隐走了出去,四下看了看,见各屋里的灯都灭了,想必是都睡觉了,他也就跑到河边去了,离自己家屋远一些,也不会影响到旁人。 吕隐把刚才的路数又演习了一遍,他正练得忘我,不知道吕蒙已悄悄过来了,一旁看得出神,跟着他一块比划了起来,直到吕隐发现他的存在,顿时吓了一跳,低吼:“大哥,你干嘛啊,也不出点声,想吓死人啊!” “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吗?”吕蒙也委屈啊! “好好,不怪你,继续。” 皎洁的月亮下,两兄弟悄悄比划起来。 各屋之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都是忙了一天的人,到了晚上往床上一躺,也就都睡去了。 在冀北十二庄这寂静的夜晚里,村里,偶尔传来几声家狗的吠叫声。 伴随着长夜过去,天微亮之时,庄上的人便也相继起了床,该去井里打水的去打水,开始又一天的生活。 在这样的早晨,熙宗就是被噩梦惊醒的。 猛地,他睁了双眸,暗暗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一阵怒意。 齐元这条腿,死死的压在他的胸口,让他一夜噩梦不断,几乎要死,一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很难控制自己的怒意,管他是谁了,抬起另一只腿,直接把人给从床上踹下去了,伴随的便是齐元的一声痛叫,他又是揉腰又是摸脑袋,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就见熙宗已经坐了起来,一脸呆懵的看着他,忽然,他从床上起来了,惊讶,往他走了过来喊:“齐元,你怎么躺地上了?” “……”齐元想了想,他怎么坐地上了?如果不是他踢的自己,他会自己飞到地上去?他的腰啊,现在还疼着,顿时跳了起来,大骂:“熙宗,你特娘的别给老子装,就是你把老子踢下去的。” 瞧他像个炸毛的小狮子似的,熙宗也是一脸的无辜啊!真诚的解释:“我真没有踢你,我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座山压住了,就使劲推了一下,然后,我就醒了过来,就看见你在地上了。” “看看看,就是你踢的老子,你还不承认。”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熙宗认真的道谦。 “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踢你一脚,再说对不起行不行?”齐元上去就要用脚往他身上踹,他忙躲了躲。 “你他娘的别给老子躲,别躲啊。”齐元追着他要踢人,熙宗左右躲闪。 “齐元,齐元。”外面传来了叶清的喊声,在外面就听到齐元的声音在里面破口大骂的,她也是醉了,忙过来敲门了。 齐元听见喊声,狠狠的瞪了一眼熙宗,转过去开门。 “齐元,你在屋里叫什么呢?”叶清探着脑袋朝里面瞧了瞧,就见熙宗也走了出来说:“没事,他闹着玩的。” 齐元瞪他一眼,谁和他闹着玩的。 装得一本正经,若不是怕再闹下去会让叶清起疑,他真想揍他一顿算了。 在叶清的心里,熙宗可是皇子,齐元也只好压下了心里的火气,拉着叶清往外一边走一边说:“没事,就是又让驴踢了一脚。” 叶清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是又让熙宗从床上踢下来了呗,便忙问她:“碍不碍事?熙宗不是大夫吗?要是有问题,让熙宗帮你看一看。” “没事没事。”让他看,还是算了吧,再说了,被踢下床而已,又不是踢到油锅里,死不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齐元你先洗漱吧,大哥二哥已经去打水了。”所以这打水的事情便又用不着他了。 不用打水了,齐元就省了不少事了。 熙宗这时也走了出来,默不作声的刷牙洗漱,叶清走到他旁边,看了看他,心想不愧是皇子,这熙宗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子常人没有的贵气,这人生得也是面色如玉,美色绝伦,就是穿上农家子的衣裳,也掩饰不了他的高雅啊! 熙宗停了刷牙的动作,给了她一句:“你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看上官兄知道吗?” 叶清一怔,忙说:“熙宗,我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说吧。”他语气轻淡,甚至是有些疏离的。 “你会不会制作一些什么润肤膏之类的东西,就是擦脸的,滋润皮肤的。” “本来有带了一瓶,被齐元拿去用了。”他扫了叶清一眼,又说:“你这皮肤确实有待改善,都不如上官兄的万分之一。” “……”这人怎么说话的,在客店就说过她了,怎么现在还说她,莫名的感觉他对自己有股敌意似的,叶清气得站了起来。 就算她长得不好,背后说说可以,当着她的面说她这些,她真的很不高兴的。 齐元已经喊她了:“少奶奶,少奶奶,我给你,我给你。”一边说着一边忙从身上拿了出来,往叶清手里一塞,和她讲:“为了咱家少爷,我算是割肉送你了。” “……” “呵呵。”熙宗忽然就站了起来,冷笑开了,虽是冷笑,那笑起来竟是漂亮得不可思议,毕竟人家脸好,怎么都好。 “你笑什么?”齐元也感觉到他满满的敌意了,质问一句。 “本来不想说你们,但实在有点憋不住了,也是为了你们好。” 齐元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熙宗说:“还未成亲,这一口一个少奶奶的叫法,是不是太早了点?你们俩个倒是有趣得很,一个叫得顺口,一个听得享受,也不怕人笑话了去。”有时候看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二百五,恐怕也只有二个二百五才能这么投缘吧。 齐元气得肉疼:“马上就成亲了,我这么叫怎么了,再说了,少爷都默认了。”有他什么事啊,在这里挑三拣四指手划脚的,太气人了。 叶清默了一下,对于少奶奶这个叫法,一开始还是她自己说的。 初遇齐元之时,齐元问她是谁,她自己说:我叫叶清,以后就是你家少奶奶了。 至此,齐元就这样叫开了。 尘尘没说什么,她也一直享受着这样的称呼,被他一直这样叫着,感觉自己真的和尘尘就是一家人了似的,反正两个人马上就要成亲了不是。 久而久之,这个称呼就这样习惯下来了,她也觉得这就像是在现代的时候,和自己男朋友谈恋爱,谈婚论嫁了,男朋友的哥们见了女孩子,会跟着起哄叫一声嫂子这样的,女孩子听了多半是娇羞的欣然接受了,第一次谈恋爱的她,就是这样子的心情。 她虽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天大的错,但被熙宗说了一通,还是面红耳赤了。 熙宗也不与齐元辩,只说:“你们觉得好,就继续叫呗,反正我也就是好意提个醒。” 叶清忽然接他的话说:“你若真的是出于好意,你就会悄悄和我说了。”而不是这样子,当着齐元的面冷嘲热讽的说这些,让她难堪,没有面子。 当然,她也不在乎这个面子,又说:“不管怎么样,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我对你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你说出来,我若做错了,我一定会和你道谦的。” “……”熙宗看着她,这招以退为进的言论,倒是让她无话可说了。 叶清这时又对齐元说:“齐元,熙宗说得不错,我和尘尘现在还没有成亲,你就叫我叶清吧,等我们成了亲,你再改口也不迟。”这里到底是古人的地方,一个个思想保守,她虽觉得无伤大雅,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她要让尘尘体面。 齐元忙拍拍叶清的肩膀,说:“好好,都听你的。”又说:“你看看看看,人家一个小姑娘多么的大气。”而他一个大男人,一大清早的,就给人家小姑娘一堆气受,是不是气量太小了? 确实,这一番言论,倒显得叶清气度非凡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咳,是上官尘出来了,齐元立刻去告状了:“少爷,熙宗欺负咱家叶清姑娘了。” 熙宗立刻拨腿走了,去了马槽那边,给牛马喂草去了。 齐元嚷:“瞧瞧瞧,没理的人,跑了。”哼,他气冲冲的去找熙宗理论了。 叶清也忙说:“我去做饭了。” “丫头。”上官尘唤了,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她说:“他这个人这里有病,偶尔会发作。” 叶清便噗的笑了,说:“我明白,对我来说,都是垃圾,我都倒河里去了。”扭身,去了灶房。 她明白,是真的明白了,这个熙宗,这个什么二皇子,就是觉得她一个农家女配不上尘尘呗,刚见她面之时他就有这样的表态了。 他说配不上,就配不上了?尘尘喜欢就好,她倒觉得自己与尘尘是天生一对的呢,老天爷把她送到这个地方来,就是为了让她与尘尘谈婚论嫁过一生的呢。 他那些垃圾话,她全一股脑里倒河里去了。 要不是看在他救过自己的份上,她管他是不是二皇子,敢一直这样说她长得丑,她早上去一顿胖揍了。 ~ 自此,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叶清去灶房做饭,上官尘洗漱一番,吕蒙兄弟一块取了水回来,看见上官尘已经起来了,异口同声的喊了声:“上官大哥早啊!” 叶清在里面听着,心里想:也不知道是尘尘年纪大,还是吕蒙年纪大,这俩人也是怪了,忽然就改口叫起了上官大哥来了。 灶房外面,齐元也要开始一天的忙碌了,他早上要洗一些衣裳,有他自己的,还有上官尘的,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帮熙宗洗衣裳的,所以,照着叶清做饭的当儿,熙宗自己把衣裳给洗了。 夏天的衣裳本就不多,揉两下子就拧干了就可以了。 两人蹲在一处洗衣裳,谁也不搭理谁,只是齐元把衣裳在水里甩得哗哗响,水到处溅,难免要溅到熙宗身上去了,他微微蹙了眉,站了起来,挪一边去了,离他远一些。 天再亮一些,吕宁也起床了,洗漱过后,跑到灶房喊:“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一进来就闻到一股的香味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这叶清做的饭实在太好吃了。 “我先尝一口。”早上有煎饺,她没忍住那股馋劲。 过了一会,吕猎户也进来了,叶清唤了一声:“吕叔早。” “还叫叔?”吕猎户给她个眼神,叶清愣了一下,想起来自己昨晚认他做干爹了,立刻改了口:“干爹早。” “……”吕宁看了看她,这脸皮厚的,这干爹叫得还挺顺口的啊!都不得打弯的。 吕猎户甚是高兴,立刻应了一声后,又吩咐吕宁:“宁儿,你闲着没事,去把中午的菜和肉都洗一洗,今天中午多做些菜和肉。”昨天认了叶清当干女儿,这事是不有马虎的,所以有必要好好庆祝一下。 吕宁哦了一声,吃着一口煎饺出去了。 叶清说:“一会吃过饭,我去镇上买些酒回来。”既然庆祝嘛,就该喝点酒,何况她也好久没喝酒了,有一点馋了。 吕猎户说:“这种事情让你大哥二哥去做就是了。”她一个女孩子,不要来回奔波。何况现在是他女儿了,和以往的身份大不一样的。 叶清笑着说:“没事,让大哥二哥歇一歇,他们一天天忙的,够累了。” “你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这样会吃亏的。”虽是这样说,但他喜欢的不正是这姑娘的老实么勤快吗?那恰恰是他的女儿所不具备的。 两个人在灶房说了几句话,吕猎户也就出去了。 他今天显得比较高兴,看了一眼闲坐着的上官尘,现在活都派给别人干了,除了帮着捣鼓些牙刷,他的确成了个闲人了,不用取水了,也不用烧火了,洗衣裳更没他什么事了。 吕猎户往他旁边一坐,慢慢的说:“这样的农家生活,你过得似乎还挺习惯的。” 上官尘目光瞥向远处,回了句:“这样的生活你不也过得挺惬意的。” 吕猎户自嘲的笑了:“是啊,什么东西久了,都会慢慢习惯的。” 上官尘又说:“等清儿山上的房子造好后,你这房子也扒了,重新再造吧。” 吕猎户笑着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忽然又低声叹了句:“这儿终究不是你长留之地,差不多了,就回去吧。” “我自有打算。” “你母亲会担心你的。” “我知道,我会书信给她的。” 吕猎户叹了口气,二皇子要决定做什么,还真不是他能干涉得了的。 这边正说着话,吕蒙和吕隐一块打水回来了,把水往缸里倒过后立刻跑了过来往上官尘身边一坐,说:“真是活见鬼了,你们知道我们刚才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了?”吕猎户询问。 “庄上这些人,简直个个都是鬼上身了,完全变了个人。”不似以往那样孤立排斥他们家的人了,竟然一个个笑呵呵的朝他们打起了招呼,说起了话,还问起了他们家亲戚的事情,又问怎么现在看不见叶清和上官尘一块过来打水了,询问了叶清什么时候成亲,反正能问的都问了,问不到的也要找话问个几句。 这不是邪门了吗? 吕猎户听在耳里,嘴巴动了动,说:“昨个村长也过来了。”他这便把昨晚村长过来的事情说了一下,吕隐不由哎呦道:“这些人是变脸比变天还快了。”看了一眼上官尘,心里隐隐明白了些什么,恐怕是托了他的福了,叶清被关牢里一回,还因此让庄上的人来巴结起他们家了? 第118章 叶清姑奶奶的马车被偷了 吃过饭,叶清就套了马车,准备去镇上买些酒再买些蔬菜了。 既然有了马车,就不用牛车了。 牛车用起来不赖,接地气。马车嘛,就是用来装逼的。 齐元看她套马车,直想溜出去陪她一块去,立刻站了起来喊:“我去,我跟你一块去,好帮你搬东西。” “都留下,帮着干活。”上官尘已发了话,一句话拒绝了所有想要跟着一块去的人。 都留下,他去。 “少爷,我去帮你们搬酒,搬酒。” “不用。” 拒绝得这么干脆?齐元眼巴巴的看着他去了,上了叶青的马车。 叶青往马车上一坐,扬了扬牛鞭说:“干爹,我们走了。” “注意安全。”吕猎户答应一声。 “干爹干爹,她倒是叫得顺溜得很。”吕宁暗暗的咬牙切齿咕哝一声。 望着马车离开了家,齐元垂了一下脑袋,随之又打起精神:“熙宗,动作麻溜点,别想偷懒。”一副少爷走了他老大的姿态,熙宗看都不看他,更不理会他。 随着马车一路离开,破天荒的,叶清姑娘在冀北十二庄忽然就大受欢迎起来了,这一路出去,凡遇着的人,都朝她打招呼,直喊:“叶清姑娘,这是去镇上吗?” 叶清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应了一声。 “叶清姑娘,你这马车可真好看,这得多少银子啊!” “百八十两。” “叶清姑娘,去镇上干什么啊?” “买点酒。” “叶清姑娘,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不是说房子造好后才成亲吗?”农家人嘛,一般来说也就是办红白喜事的时候才会买酒的,平日里谁舍得花银子买酒啊,多烧钱啊!何况这两年饥荒闹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呵呵。”叶清便笑而不答了,马车很快越过大家,把人都撇在身后。 这吕猎户家的人啊,那是三天两头的出门,不是去镇上就是去县城,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现在是越来越有钱了,牛车有了,马车也有了,但许多人家,连个牛车都没有。 村民们压下暗红的眼睛,羡慕嫉妒恨啊! 朱氏一族有人远处看着,这些没骨气的村民,这么快就巴结上了,但他们朱氏一族是绝不会朝吕猎户家低头的,绝不巴结。 “尘尘。”随着马车渐渐远去,叶清唤了一声静坐一旁的上官尘。 “嗯。”他应了一声,看她一眼。 “你能喝酒吗?”来到这儿后大家都没喝过酒,不知道他的酒量,如果不能喝,她到时候就不让他多喝,免得醉了难受。 上官尘说:“不能喝。”又反问:“你能喝吗?” “我当然能了,你放心吧,到时候我帮你挡酒。”她是琢磨着男人们一沾了酒,肯定是要互相敬酒不醉不休的,既然尘尘不能喝,她一定会悄悄护着他的。 上官尘嘴角动了动,问她:“你们那的女人,都很能喝酒吗?” “这当然不是了,也分人的,我天生酒量好,天生的,不过,我最好喝的还是葡萄酒。” 上官尘没再啃声,葡萄酒,他都没听过,说明东凰国没这玩意。 “少年,你坐里面歇息着去吧,外面晒。” “不碍事。”他坐着未动。 叶清看他一眼,不碍事就好,有他坐在身边,赶着马车都觉得得劲。 “驾……” 叶清赶着马车先去了镇上的一个小酒坊,这一路走过去,也是惹来了不少人的回望,指点。 小镇上嘛,难得有人赶着这么一辆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惹人稀奇。 在酒坊前下了马车,招呼上官尘跟他一块进去了。 “老板,给我来六坛酒。”叶清一边进去一边喊了声。 “来了来了。”酒坊的生意一直都算是不错的了,毕竟谁家办个红白事都离不开酒的,这个时间酒坊里还有几位客人等着呢。 “老板,你们这有没有葡萄酒?” “没有。” 没有就罢了,她也就顺口问问。 “老板,你这都有什么酒啊?” “就老白干。” 老白干?这喝起来得多辣嗓子啊?她从来都不喝的好啊! “老板,没别的酒了吗?” “哎呦姑娘,咱们小镇上,能卖什么酒啊,好酒人家也买不起啊,这饥荒了两年,许多人连这便宜酒都要买不起了哦,您就凑合着喝喝吧……” 既然如此,叶清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说:“给我三十斤酒吧。”六个男人,尘尘肯定是喝不了的,三十斤酒也够了,喝不完放着,慢慢喝。 老板应了声,伙计忙过来去拿酒,叶清心里琢磨着,等她成亲的时候,就去县城看看,到时候买些好酒喝喝。 “姑娘,二两银子。” 叶清付了银子,和上官尘一人抱了一坛十五斤的酒往外去了。 “咦,我们的马车呢?”酒坊之外,两个人的马车早就不见踪影了。 上官尘四下看了看,没发现。 就这么一会功夫,该不会让人给偷了去吧? “尘尘,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找找。”叶清立刻把酒放在地上了,拨腿一边跑一边问路边的人:“有没有看见一辆马车往哪里去了?” 天杀的王八羔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把她的马车给偷了,等抓到他的人,非打得他跪地叫姑奶奶。 叶清一路问了过去,不负所望,还真有人看见了她那辆马车,伸手一指:“往那边去了。”叶清立刻以她飞毛腿的速度追了过去,那辆马车已飞快的朝菜场那边的方向驶了去。 “臭小子,给我站住。”叶清追上那辆马车的时候发现赶车的不过是一个干瘦的小子,旁边还坐着一位干瘦的女娃,立刻冲他喊了一声,哪知他立刻扬了手中的鞭子,朝叶清甩了过来,叶清伸手拽了他扬来的鞭子,一个用力,这人直接被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就听这小子惨叫一声后,与此同时,叶清也疾身跃上马车,勒住了马。 马车停了下来,一旁坐着的小姑娘又惊又吓,伸手就要把叶清往下推,叶清一脚把她给踢飞出去了,那小姑娘一头栽下去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边有人打了起来,菜场又是人多之地,片刻之间,大家立刻把这儿给包围起来了,指指点点,当然都是看热闹的。那小子飞快的跑到那躺在地上的小姑娘面前,大声喊了起来:“妹妹,妹妹,谁来救救我妹妹啊。”那姑娘脑袋下一团鲜血直流,那小子声音带了口腔,又惧又怕。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有人嚷嚷着挤了进来,大声的吆喝声立刻吓得观看的老百姓赶紧朝后退了退,离他们远一些。 这个人,可是里正的儿子马二虎,说起来这小子可是镇上的恶霸,老百姓在此卖个菜,都是要交保护费的,谁看见谁怕。 “马二哥,马二哥,你们快帮帮忙,我妹妹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就是她,是她打了我妹妹。”那男孩手足无措的守在他妹妹旁边哭喊。 “你不偷我马车,我能打你吗?”臭小子,他还有理了。 只不过,她也没想到这姑娘这么不禁打,摔下去怎么就把脑袋给摔着了。 “下来下来。”那位大哥走了过来,手中的棍子用力的敲打着叶清的马车,一脸的凶狠样,谁看谁怕,他身边又跟了数十位小弟,一个个也是虎视眈眈的,任谁都不敢招惹的。 叶清站在马车上没有下来,扫了一眼这些痞子似的小子,甩了甩手中的鞭子喊:“你们都给我让开了,姑奶奶我要赶路了。” 这么凶的姑娘,大概还是头一次遇着,大家一愣,不由得多看这姑娘几眼,马二虎在愣过后脸上忽然一笑:“哟呵,还奶凶奶凶的,兄弟们,给我上。” 话落,他手中的棍子是先打了出去,还敢自称是姑奶奶,先把她从马车上打下来再说。 马二虎手中的棍子朝叶清腿上就打了去,叶清可不是吃素的,这帮小子一瞧就不是好东西,她一会回家还要做饭呢,得速战速决,她从马车上腾身下来,双腿飞出,直接把马二虎踢得远远的,最后落在地上的时候一头撞在了一个摊位上,那简直就是人仰马翻的节奏了,他惨叫一声,下面的弟兄立刻纷纷冲了上来,叶清手中的鞭子同时也抽了出去,抽谁脸上谁惨叫,片刻之间,这帮小子是被她打了个落花流水,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马二虎这时也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伸手往脑袋上一摸,就见自己手上都是血,顿时又惊又怒又惧又怕,喊了一声:“你给我等着。”他跌跌撞撞的跑了,下面的小弟哪敢久留,立刻跟着一块跑了。 既然人都跑了,叶清也就罢了,她还有事再身,准备先去找尘尘,转身,不由愣了一下,就见上官尘人已经在马车上坐着了,那表情是一个云淡风轻,毕竟,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尘尘,我去买两个菜,你等一下。”叶清唤了他一声,立刻转身去买菜。 这边,那小子在看见旁人都跑掉后,忽然就哇的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妹妹啊……”他妹妹已昏了过去,本来指望那马二虎救人的,现在那伙人都跑了,根本指望不上的。 “大哥,大哥,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妹妹吧,你救救我妹妹吧。”那小子也是病急乱投医,忽然就朝上官尘奔了过来,朝他一跪,猛地磕头,哭着直喊:“大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他们的话偷你们的马车,你救救我妹妹吧。”那姑娘瞧起来凶巴巴的,但这马车上坐的大哥瞧起来却不像是一个凶巴巴的人,他面色平和,长得又好看,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大善人。 “前面有医馆,自己去。”上官尘给出指点。 “大哥,我没有钱,我没有钱,人家不会给我妹妹看病的。” “回家找你爹娘。” “我没有爹娘。”那小子忽然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叶清回来后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上官尘从身上摸个银子,扔给他了:“拿去吧。”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那小子忙把银子接住,但下一刻,就见叶清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从那小子手里把银子又抢回去了。 “……” “你这小子,敢偷我马车,谁知道你会不会拿这银子给她看病?” “姑奶奶。”那小子又扑通一声给跪了:“姑奶奶,我一定会给我妹妹看病的,我保证,我保证。” 算了算了,瞧这小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应该是真情流露的,不然,也哭不出来吧,至少,她是哭不出来的,索性就又把银子给他了,只是警告说:“你若是敢拿着我们的银子干别的,等我再见到你,绝不轻饶。”言罢,扭身,她上了马车。 驾…… 上官尘也就赶了马车,马车离去,那小子立刻抱了地上的妹妹,但那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就算人瘦,也有个六七十斤了,这小子一下子还抱不起来,又哇的一声哭开了:“谁来帮帮我啊……”到底是有好心人的,立刻着手上前,帮着他一块把那小姑娘送走了,去了那边的医馆。 小姑娘也就是脑袋受了点伤,当时落地的时候重了点,脑袋刚好砸在了一块砖头上,这才昏了过去,去医馆的路上就迷迷糊糊的醒了,大夫忙给她处理了一下伤口,最后也就花了五十文的银子,还余下九百五十文。 ~ 叶清上官尘赶着马车返了回去,这一路回去,阳光正暧,叶清仰了一下脸,让太阳好晒到自己,多晒太阳多补丐好长身子嘛。 不过,为了防止太阳把自己越晒越黑,她还是拿了块手帕,往脸上一盖,一边和上官尘说:“以后再出门,咱们还是赶牛车吧。”在这小地方,马车显得有些招摇了,就停了那么一小会,还让人给偷了去,这些小贼,防不胜防啊! 上官尘应了她一声,赶牛车赶马车,他都没意见。 叶清忽然又扯了手帕坐了起来,问他:“尘尘,你热不热?” “不热。” 叶清盯着他,这张盛世美颜百看不厌,她说:“下次咱们买个遮阳帽戴一下,免得把你这细皮嫩肉给晒黑了,来,你喝口水。”她转手拿了牛皮袋子,就是用来装水喝的。 上官尘看她一眼,也应接了,喝了两口水后又递给了她,叶清看了看,也喝了两口,之后笑呵呵的和他说:“咱们这叫间接亲吻。” “……”正说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又扯到亲吻上了?上官尘看她一眼,没吭声。 叶清望着他笑,发现尘尘这个人,很容易害羞的,他害羞,她脑子就越发的大了,朝他身边移了移,说:“尘尘,把你的身子借我靠一靠,我累死了。” “……” 她非常自然的往他身上一靠,上官尘只好坐得更直一些,方便她靠着不倒。 叶清拿了帕子,往脸上一盖。 过了一会,上官尘说:“你要是累,就去里面休息吧。”坐在这外面,往他身上一靠,她也不嫌难受得慌。 “不用了,这样挺好的。”两个人难得私下里可以亲昵一番,她乐意这样靠着他一些。 尘尘这个人吧,太过保守,她也只能望梅止渴了,努力压制着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这要是搁到现代,两个谈恋爱的男女在一块,肯定是干柴遇烈火,早就一块同居上了吧。 搁到这,她还得等,等着成亲的那一天。 马车一路哒哒的回了庄上,进了庄的时候叶清也就坐了起来,毕竟都是一帮古人,她与上官尘还没有成亲,不能在人前太过亲热了。 马车一路进了吕猎户的家,吕隐已经一个箭步跑了上来:“我来我来,你们歇息着。” 上官尘也就把马车交给了他,吕蒙也过来帮忙,把两坛酒和菜拿了下来,吕隐便又把马拴到马槽里去了。 叶清也没有闲着,准备把肉先做上,吕宁已噘着嘴进来问了:“要我做些什么?”你以为她乐意进灶房干活吗?还不都是被她爹给逼的,让她进灶房帮忙。 叶清回了句:“把肉各取下来一些,先去洗干净了。” 她们家不差肉,吕宁也就扭身出去取晒着的肉了。 中午的时候,叶清就做出了一桌丰盛的菜,有酒有肉,香味四溢,邻居都能闻得到了。 叶陆氏坐在自己家的灶房里,咬了口热过的馒头,恨恨的说:“天天吃肉,吃不死你们。”过了一会,转手又拿过一个自己手扎的小人,往上面使劲扎了几针:“忘恩负义的死丫头,我早晚扎死你。” ~ 一家八口人,按着辈份,围着一个桌子而坐,不算挤,刚刚好。 吕猎户和上官尘坐一块,他两个儿子坐一块,两个女儿坐一块,熙宗和齐元坐一块。 叶清起身给每个人的碗里都倒上一小碗的酒后,说:“干爹,今个这杯酒我先敬你了,谢谢干爹对我的关照。” 吕猎户笑呵呵的说:“以后大家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来。”吕猎户举了碗,一口饮尽了,叶清也一口给干了,喝过,心里暗咒一句:这都特娘的什么酒啊,从未喝过这么难喝的酒。但看吕猎户,似乎喝得很过瘾啊? 叶清忙坐下夹了口菜后又端了碗说:“这一碗酒,我就先敬尘尘吧,多亏了尘尘我才能认识你们这么多可爱的家人。”她刚才倒酒的时候没给上官尘倒太多,怕他喝不惯这酒,她自己都喝不惯,举碗的时候又刻意说了句:“尘尘,我干了,你随意。” 这话算是极为体贴他了,怕他喝多了难受。 她都喝不惯这烈酒,怕他更不行。 上官尘也就应了一声,叶清一碗干了,上官尘当真是喝了两小口就算了。 叶清又吃了一口菜,这桌上的人,她是准备要敬一圈的,她这是完全的现代作派,没办法,她心里就是想感谢一下大家,感谢的话在酒桌上是最容易说出口的了,平日里她反而不大好意思说什么。 敬过上官尘,他又要敬熙宗了,就给他把碗倒满了,举了碗和他说:“熙宗公子,这次我能从衙门回来,也是多亏了你找了些人四下活动的,你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了,这碗酒我先干为敬了。” 喝下三碗酒后,就感觉到有些头重了,忘记问问这酒坊的老板了,这酒是多少度的啊?怎么这么的烈啊? 齐元在一旁不由笑呵呵的道:“哎呦,好酒量啊!”她一个姑娘家竟是眉头也不皱一下的,连喝了三碗酒了,这酒闻着就烈的好吧! 叶清也笑呵呵的说:“我酒量向来极好。” “大哥二哥,宁儿,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一块把你们敬了。” 吕宁立刻道:“那可不行,凭什么敬他们的时候一人一碗,到我们这就三人一碗了。” 瞧她脸上都红了,恐怕是有点高了,吕宁趁机为难。 一开始的时候瞧她一脸的豪气,还以为她真能喝呢,没想到这就上脸了。 使劲喝吧,喝不死她。 吕宁这有意见了,叶清也就罢了,立刻笑说:“行行,一人一碗,咱们兄妹之间就不多说废话了,我干三碗。” “……”一桌人都看着她,默默道句:这姑娘好酒量啊! 上官尘一旁盯着她,她就坐在他的左手旁。 看她一碗又一碗的给干了,像喝水似的,可这脸上分明都红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了,他微微蹙了眉,这一会真醉了酒,够她受的了,伸手夺了她最后一碗酒说:“这一碗,我来代丫头敬你们了。”仰脸,他一口给闷了。 叶清望他一眼,一旁的吕宁嘴巴噘了噘,有人心疼了,再为难就没劲了,难不成还真的让尘哥哥一直代她喝下去? 叶清并没有忘记还有齐元没喝,又忙倒了一碗说:“尘尘,我没事的,还有一碗,我和齐元喝。” 齐元忙说:“这杯我敬你,我敬你,我得好好谢谢你照顾了我们家少爷这么久,以后我就可以放心的把我们家少爷交在你手里了,他的下半辈子还指望着你好好照顾他呢。” “我干了,你随意,你随意。”齐元立刻把一碗酒给干了,这酒实在不好喝啊,他可是喝惯了好酒的人,这等劣质酒,从来不沾,忙也吃了口菜。 叶清也就把自己碗里的酒又给干了,还没干完,上官尘一把夺了下来,自己给喝了。 逞什么强呢,还真以为她酒量好大,结果这几碗酒下去就不行了。 一圈酒喝过了,叶清一屁股坐了下来,实在是感觉头重了,吕猎户也就说:“来来,大家都吃吧。”都是一家人,自然随意多了,大家动了筷子,吃了些菜,叶清也去夹菜,夹了一下子,却没有把菜夹起来,上官尘便帮她把菜夹了过去,放她碗里,和她说:“吃点菜,一会去休息一下。” “我没事。”叶清笑呵呵的应了声。 “既然没事,我们俩个再干一杯,叶清姑娘,来吧。”熙宗这时也又倒了酒,顺便给她碗里也倒满了,上官尘便看他一眼:你有完没完。 那眼神熙宗假装没看见,也不去解读。 “好,干了。”既然熙宗要喝,叶清也是扭捏之人,当然会干了。 熙宗说:“咱们今个不醉不休,把这两坛酒都喝了吧。” “行,喝了,喝了。”买来就是要喝的,既然他喜欢喝,那就喝吧。 “吕叔,一块干了。”熙宗招呼一声,吕文也就跟着一块又干了一碗,只是见叶清脸上实在是太红了,有点担心她喝多了,就和吕宁说:“宁儿,去泡杯茶过来给清儿喝。” “正喝着酒呢,泡什么茶啊……”吕宁有点不情愿,熙宗也立刻说:“没错,咱信现在只喝酒不喝茶。”叶清也跟着咐和:“对对,不喝茶,今天只喝酒。”又说:“能认吕叔做干爹,我心里也甚是高兴,从今以后,我身边也有亲人了……”说话之间,舌头明显打结了,上官尘一旁瞅着她,有点无奈。 熙宗一旁煽风点火的,旁人自然也就劝不住了,这两个人索性也不管旁人了,一碗一碗的喝开了,这大口喝酒的姿势吕隐都不由得敬佩了:“清儿,你也太厉害了吧,你们两个都干了一坛酒了。”这一坛就有十五斤啊,就是喝水,他们都喝不下去,更不要说喝酒了。 叶清笑着说:“这点酒对我来说小意思。”但是现在她想去茅房,喝多了尿也多啊! 叶清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出去一下。” “宁儿,跟过去。”吕猎户心里猜着她估计想去茅房,立刻喊上了吕宁,吕宁只好跟着出去了,瞧她那脚一高一低的往前走着,哼了一声,开始数落她:“不能喝,还装什么英雄。” “你说说看,尘哥哥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啊?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女人味。” 叶清忽然就扭了个身质问:“谁说我没女人味了?我不就是胸比你小点吗?但我全身上下都是女人特征。” 吕宁瞪圆了眼,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关键是她这个手上的动作,说话就说话,摸什么胸啊!她看得都脸红了。 说完话,叶清去解决她的尿急了,解决过后,又揉着脑袋出来了,直往河边去了。 “你干什么啊?”吕宁跟着她问。 “我去河边洗把脸。” “正吃着饭你洗什么脸啊!”其实她饭已经吃好了,现在就一旁看他们喝酒了,看她喝得走路都歪歪扭扭的,还是挺高兴的。 酒多了,一会洋相就该有了。 出一堆的洋相,丢人丢大了,看尘哥哥还高兴得起来。 叶清歪歪扭扭的去了河边,蹲下来,洗了把脸后,手往嘴巴里一伸。 “呕……”她忽然就吐了起来。 没错,她这是给自己催吐呢。 催吐,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吐出来了,就不那么难受了。 吕宁一旁看着,瞪圆了眼睛,直嚷:“你,你真是太恶心了,怎么就吐这儿了。”以后她还要在这儿洗衣裳啊淘米啊…… 叶清没理会她,吐完了,自己心里舒服了一点,又拿水洗了把脸,缓了口气。 “叶清姑娘,吃过饭了啊?”对面传来妇人的喊声,还是之前与她闹过的那个王民的媳妇周氏,这会功夫,她正拿了衣裳过来洗衣裳呢。 叶清也就朝她应了一声:“吃过了。” 说过这话,猛然,叶清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喊:“吕宁,你看那是什么。” “什么啊?” “你看水里啊!”叶清指了一下水里,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喝多了,看花眼了,怕自己看得不准了,就让喊吕宁跟着一块看。 吕宁瞅过来,靠近一些,仔细看了看,忽然就尖叫了一声:“娘啊……”扭身她就往岸上跑开了,直喊:“爹,爹。” 屋里的人听见外面的大喊声,以为叶清出了什么事了,全都冲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吕文急忙问。 “水里,水里有人。”吕宁指着河水大喊。 叶清已慢慢站了起来,那的确是一个人,她脑袋瞬间也清醒了大半。 吕猎户快步走了过来往水里看,吩咐:“吕蒙吕隐,下去把人弄上来。” “啊……”让他们下水弄一个死人上来,莫名的就觉得有点怕啊! 上官尘说:“死人都怕,还能干什么啊!”说什么保家卫国不都是笑话吗? 这句话就是力量啊!吕隐立刻为壮了胆,抬步往水里去了,吕蒙也忙跟着一块过去,边上的水并不深,两个人下到水里,把人捞了上来,对岸的周氏也瞪圆了眼睛,猛然,她站了起来,跑开了。 这河里死人了,这是天大的消息啊!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热闹的。 这边,吕蒙吕隐把抬上来的人往岸上一放,那人估计是在水里泡得时间久了,整张脸都泡得发白,看着渗人。 熙宗上前检查了一下,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不像是他杀,便说:“这个人死的至少有五个时辰了,是溺水而死,死前喝过酒。”算起来,应该是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吕文仔细看了看,说:“这个人是王民啊!” 王民?叶清想了想,就是刚才喊她的那个妇人的丈夫啊! 这会功夫,周氏也已经一路跑过来了,随着她跑过来的当儿,一块来的还有旁的的村民,他过来的时候直接把遇着的人都喊来看热闹了。 大家冲了过来,围着尸体观看,周氏只看一眼,就惊得尖叫一声:“王民啊……”她一下子扑了上去,万想不到啊,从水里捞出来的是她家男人啊! 王民扑在尸体上号啕大哭起来,家里要是没有了男人,她就成了寡妇了,寡妇在庄上,是会被人欺负的,连着孩子们都跟着受欺负啊! 王氏一族在庄上本来也不是大户,男人多半都是胆小怕事的多。 王民忽然死了,一块来看热闹的人也是震惊不已,不由得指指点点,瞧王民这模样,应该是溺死的,至少从外貌上没看出有什么不妥之处。 周氏正哭得凶着,她的儿子闻听此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直愣愣的瞪着躺在地上死去多时的王民,大喊一声:爹……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村长也过来了,叶氏一族的人也跑过来了,离得近的但凡是听说这事的,都跑过来看热闹了,朱氏一族的人也过来了。 “吕文兄,这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尸体是从他们这儿给捞上来了,村长也就询问了一下。 吕文摊了手:“村长,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啊。” 叶清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过来说:“村长,这事是我先发现的,我刚喝了些酒后,有点热,就过到水边洗了一把脸,还遇着了王民的老婆在河对岸洗碗,和我打招呼来着,我一抬头,就瞧见这河里漂了一个人,离我这边比较近,就让吕宁去喊人了,大哥他们过来下水把人捞了上来,才发现这人是王民,已经死去多时了。” 吕宁怕她们家又摊上什么事,毕竟这帮村民太难惹了,忙说:“我猜着这王民一定是溺水淹死的,最后漂到这边来了。”刚好还离他们家是最近的,太晦气了。 “不可能,我爹会水,不会淹死的。”王民的儿子王中突然就大叫起来。 身为农家子,一般来说,男人都是会游泳的,因为一到夏天,大家都会下河。 即使是女孩子,到了夏天,胆大一些的也会偷着下河,会游泳都不奇怪。 叶清也就问了:“王民媳妇,昨个晚上你丈夫去哪了?”她是记得的,昨个晚上,她们家这几个小子都下河洗澡去了,但也没在水里待太久,洗过也就回来了,大家也上床歇息了。 王民媳妇周氏这时也站了起来起来,抹了一把眼泪说:“昨个晚上,洗过澡后,王民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兴许是去谁家里玩赌了。”村民们没有什么好娱乐的,到了晚上闲着没事,要么就是一块侃大山吹牛逼,或者是讲一些风花雪月,还有一些喜欢赌博的,全坐在一块小赌一把。 说到这个,朱宏说:“昨个晚上王民在我那儿,我们一块赌了几把,喝了几口小酒。”和穷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赌的,因为他们根本没银子好输,但朱宏家还是有些银子的,在庄上就他们家有牛车,所以这酒还是喝得起的。 朱宏又说:“喝过之后,王民就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掉水里给淹死了。”说到这里,他也挺懊悔的:“早知道昨晚我就亲自送你回来了,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原来王民是在朱宏家喝了酒,若真是喝多了溺水给淹死了,王民家人还真不好追究什么,一来这朱家的人惹不起,二来,人家也是好意请你喝酒的嘛,这酒也是需要银子的,谁没事会舍得请你喝酒啊! 既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子,周氏能说什么呢,只能抹了把眼泪,王氏一族的人也过来了,帮忙把人抬走了,这事就定为酒后溺水而死了。 尸体被抬走了,村长倒是没有急着走,刚才往这一站,就闻到吕猎户家人身上的酒味了,看样子是喝过酒了,他就问了吕文:“今天家里有什么喜事吗?怎么都喝起酒来了?” 吕文也不隐瞒,直说:“这不认了清儿做干女儿吗?多了个女儿,庆祝一下。” 村长便看了叶清一眼,笑着说:“挺好挺好,多个女儿多个福气。” “村长,里面请。”吕文见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请他进去坐了,他自然是不客气的,立刻跟着过去了,里面还有许多肉没吃完,免不了要跟着吃喝一回,再喝上一碗酒。 吕宁这边正在嘀咕着:“太晦气了,以后我都不能来这儿洗衣裳了。”想想这里面死了个王民,就害怕了。 叶清说:“怕什么啊!人死如灯灭,没事的。”话是这么说,自己都不由得心虚了一把,人死真的如灯灭吗?若是这样子,她怎么就穿越这来了? 这若大的宇宙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个地球人所不知道的世界存在着吧,地球只是其中之一。但是,不在这儿洗衣裳,去哪洗?总不能跑到村头那边去打水,光来回跑路都要把人累死了。 齐元也立刻附和:“没事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喝了口酒,他也觉得热了,想下河去洗把脸,但刚蹲下来,又犹豫了一会,刚从水里捞个死人上来,让他现在就在这儿洗脸? “不敢了?”熙宗已站在他旁边了,那问话明显的带着冷嘲热讽。 “谁说我不敢了。”他立刻伸了手去摸脸,就是不敢往脸上洗,不是怕,是觉得有点恶心啊! ~ “齐元,你们两个一会把灶房收拾干净了。”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 吕蒙立刻说:“我去收拾我去收拾。”立刻拨腿去干活了,吕隐也跟着一块去了。 叶清歪了歪脑袋,说:“大哥二哥最近对你们太好了吧。”什么活都不让尘尘干也就算了,还抢着要帮齐元干活。就算知道一些原因,想一想,还是觉得过了,过分的好了。 “丫头,你回去歇会。”上官尘没理会她的话。 “不用的,我没事。” 吕宁揭她老底:“还没事呢,刚才是谁在河边猛吐啊,我都瞧见了,手指头都伸到喉咙里了,你都快恶心我了。”这样恶心的叶清,尘哥哥还喜欢? “谁吐了,你哪只眼看我吐了。”她要揭老底,叶清还偏不承认了。 “走了。”上官尘已伸手拽了叶清往回走,明显的她话一多,舌头还在打结,酒虽醒了大半,但并不代表她现在没醉。 “尘尘啊,我真不想睡,我天天睡在地上,那个地硬的啊,我老腰都快被睡断了,倒不如站着的或坐着的好。” “……”睡地上?上官尘看了看她,他从未去过她屋里,也不知道她们在屋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那就先去我那屋躺一躺。”上官尘也就没再勉强她回那屋睡了,直接把她拽自己那屋了,她本来走路就有几分的不稳,被他一再,更不稳了。 “……”吕宁看在眼底,眸中燃起一团火,不让她睡地上,难不成她睡地上?那屋可是她的房子,有主人睡地上客人睡床上的道理嘛? ~ 来到这个异世这么久,叶清是第一次躺在床上,第一次觉得,这床真是太美好了太美好了。因为床上有一层草垫着,上面又放了个凉席,所以,这比起她的地不知道要柔软多少倍了,柔软得人她一贴着床都不想再起来了,咕哝着说:“尘尘,等咱们房子好了,咱们要打造一个两米宽的大床,怎么睡都掉不到地上,还要放个很柔软的垫子,怎么睡都不会觉得腰疼。” 虽有一些听不懂的词汇,也隐隐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上官尘看她一眼,她脸还通红着,毕竟有十五斤的酒都到他们两个的肚子里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他转身出去了,来到灶房,吕隐正在刷锅。 “上官大哥,你要什么?” “倒杯水给丫头喝。” “这里有温水,喝这个。”吕隐指了一下后锅上的水,上官尘也就盛了一碗水走出去了。 回头的时候,看见熙宗悠哉悠哉的走出来,他也喝了差不多的酒,可他却没事人似的,一点醉意也没有。 “你是不是有醒酒丸?”上官尘走过去问他。 “没有。”他立刻否认了,有也不能给他。 上官尘看他一眼,抬步走了。 齐元拦着要走的熙宗指着他:“你一定吃了醒酒丸,和一个小姑娘拼酒,你还耍赖,你是不是爷们啊?” “我是不是,你不清楚吗?”熙宗夺路而走,回屋去了。 齐元气得头疼,几乎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服了醒酒丸了,难怪丫头喝得满脸通红,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 ------题外话------ 通知一下:刚完结的《嫡女掌家》应老编的要求又更新了一下番外哈,交代了一下李氏的死,交代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哈。更新不多,一章一二两字这样子。有追旧文的亲可以看看哈 第119章叶清姑娘酒精中毒了 上官尘端着水回屋的时候叶清侧卧在床上,醉酒的滋味一点不好受,感觉嗓子眼里都冒着酒气,头疼欲裂啊欲裂!她承认,她是喝多了,就是在现代也没这样喝过酒啊! “丫头,喝口水。”上官尘来到她身边唤了一声,伸手把她扶了起来,要喂她水喝。 叶清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冒火,就着碗勉强咕噜咕噜喝几口了,喝过,又躺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碗,上官尘看她一眼,这丫头平日里瞧起来桀骜不驯的,但这睡觉的姿势,怎么就跟个猫似的,人本来就瘦弱,这一倦缩,更小了。 丫头一天天长大,早已不是当初见她的模样了,尤其是醉酒之后,这脸红通通的,像染了一层胭脂,说不出的美妙可人。伸手,他想把挡在她脸上的一缕头发拂到一边去,手触摸到她脸上,丫头的脸蛋也是粉嫩可人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简直是逆生长了,脸上的肉多了些,皮也剔透起来。 其实,这丫头一点不难看,不但不难看,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倒觉得她现在美艳极了,尤其是这个时刻。还真是应了那句: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 上官尘看了她一会,见她一动不动的躺着,喊她:“丫头,是不是难受?” 她没吭声,上官尘默默叹口气,忍不住要数落她一句:“以后不许这么逞强了,你一个姑娘家,和男人拼什么酒。”现在好了,自己难受得像头猪,躺在床上一动都不动了。 ~ 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里,齐元在熙宗的药箱里翻了起来,什么也没找到。 熙宗人躺在床上,揉着脑袋问他:“你到底在翻箱倒柜的找什么?” 齐元扭转过身,来到他面前再次说:“你给我醒酒丸。”他看叶清喝得太多了,肯定是醉得不轻,但这熙宗却没事,就想他一定是吃了什么药,解了酒。他便想要过来送给叶清,可熙宗不给怎么办?只好自己的找了。 “给你说了,我没有。” “老子才不信你呢。” “爱信不信。”谁在乎呢,熙宗打算翻过身去睡觉,不看他,那么大一个人了,思想一点都不成熟,整天就会瞎胡闹,全家人惯得他像个二五百,看得他心烦。 猛然,身上一重,齐元已经压上来了,一下子骑在他身上摁住他的脖子威胁:“给不给,给不给。” 熙宗不说话,脖子被掐得有点疼,便咳了起来,齐元还在继续威胁他:给我就放开你,快点给我…… 熙宗没说话,只是慢慢了闭了眼,脑袋一歪,死过去了。 齐元一怔,一惊,一愣。 不会吧,他没用多少力道啊! 伸手前去探他的气息,真没气了? “熙宗,熙宗……”齐元脸色大变,见他真没反应了,立刻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扭身跑出去大喊:“少爷,少爷,熙宗死了,熙宗死了。” 上官尘已快步从屋里走了出来,迎着齐元一边过来一边问:“怎么回事?” 听见喊声的吕隐吕蒙和吕猎户吕宁全都跑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了,熙宗怎么就死了呢。 齐元急得眼睛都红了,只差没哭出来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他要醒酒丸,他就是不肯给,我就趁机把他摁住他掐了他脖子,我真没用力,可他就没气了。” 上官尘脸色复杂,匆匆去了那边的屋,就见熙宗人正好好的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进来的人,嘴角上扬,是笑非笑。 “诈尸了?”齐元惊道一句。 熙宗看着他,就像看个白痴。上官尘也回头看他一眼,无语了。身后跟来的几个人也是面面相觑一眼,这闹的什么乌龙啊,吓死人了。 齐元回过神来,立刻大吼起来:“熙宗,你有没有意思啊?”居然玩什么装死,吓死他了,他要真被他给掐死了,这辈子他别想安心了。 熙宗说:“若是换作普通人,早被你掐死了。”他不装死,他会松手?依他的性子,会没完没了。一个农家女,也不知道哪点好了,就这么吸引他们,一个非要留下成亲,一个也是处处维护的,还和他动起手来了,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无聊。”上官尘给了两个字,转身出去了。 ~ 上官尘走了,吕猎户一干人也立刻退了出去,齐元气得叉腰,指着熙宗嚷嚷:“你说你无聊不无聊,还诈死,现在惊动得大家都知道了,你丢人不丢人。” 熙宗站了起来,一边朝走来一边回了句:“是你在丢人现眼。” 齐元气得牙疼,熙宗从他身边走了出去,由于他在门口站着,出去的时候还撞了他一下,差点没把他给撞翻了,气得齐元又哇哇的跟上了:“你什么意思啊!” 熙宗不理他,走到了树那边,上官尘正坐在树下的,吕隐也正坐在他面前问:“清儿是不是喝多了?她还好吧?”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那丫头就是喝多了,几斤酒下肚,那酒有多烈他们喝过的人都知道。 上官尘点了个头,吕隐看出来他在担心,忙又安慰他:“你别担心,睡一觉就好了。” 熙宗这时走了过来:“我去看看叶清姑娘。” 上官尘也就站起来了,熙宗便跟着他一块过去了。 此时的叶清,和之前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熙宗走过来看了看,上官尘再次看她时已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她嘴唇发紫,呼吸不同寻常,他忙唤了几声:丫头,丫头你还好吗? 叶清没回应他,熙宗微微蹙了眉,说:“她这是酒精中毒,陷入昏迷了,随时可能死亡。”言尽,拿了粒药丸和上官尘说:“给她服下,我去煎药。” 上官尘微微一怔,心里蹭蹭上火,酒精中毒,搞什么鬼,没敢怠慢,忙把药丸往叶清的嘴里塞,拍了一下她背,令她吞了下去。 “丫头,丫头。”他又试着叫了几声,这丫头没给一点反应,齐元很快也跑了进来,刚在门口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他也是又慌又急的,看了看这昏睡不醒的丫头,他自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是忙安慰上官尘一句:“你别急你别急,熙宗在这儿,他一定可以搞定的,我去催他快点。”齐元拨腿跑了出去。 知道叶清酒精中毒了,吕猎户吕蒙吕隐吕宁都匆匆跑了过来看个究竟,对于酒精中毒一事,他们可从未遇上过,毕竟大家也很少喝酒的,逢年过节喝上几口,也绝不会醉的。一时之间,谁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官尘边上坐着,开口安慰他们:“不碍事的,你们不要担心,熙宗是大夫,他会有办法的。” “快,去看看熙宗那边要不要你们帮什么忙。”吕猎户又忙吩咐一声,跟着往外走了。 熙宗这时正在自己的屋里把药都从药箱里拿了出来,齐元一旁盯着,催他:“你快点啊!” “出去。”熙宗抬也不头的送他两个字。 “我说,人家正等着你救命呢。”干嘛又不给他好脸了。 “像只八哥似的没完没了,被你吵得思绪都乱了,出去。” 他像只八哥?齐元呆了一下,很想骂回去,但想想救人要紧,先不和他计较,立刻乖乖的准备退出去,忽然被熙宗喊住:“你立刻去镇上的医馆一趟,买些药材回来。” “啊……” “这是方子,快去快回。”熙宗扔了个方子给他,纸落在地上了,齐元看了看,二话不说,捡起来就跑了。 终于把这只烦人的八哥打发走了,熙宗嘴角噙了些许的笑,听着马蹄的离去后,他走了出去,去了灶房,过了一会,端了碗汤走出来,去了上官尘那屋。 “把这汤碗给她服下。”熙宗把碗送了过来,递给他。 上官尘伸手接了过来,一手把叶清扶起,拿勺子给喂了一口,陷入昏迷中的人哪里有半点反应,汤直接从嘴角全流出来了。 熙宗转身走了出去,合上门。 汤他已经送来了,能不能喂得进去就不是他事情了。 吕猎户一家人都在外面守着,看他走了出来忙上前询问情况,熙宗也就说:“没事没事,等药喂下去了,人也就醒来了。” 没事就好,大家松了口气。吕宁例外,叶清死活与她何干,就算死也是喝酒喝死的,看看这是什么女人啊,尘哥哥的眼神也太不好了。 ~ 上官尘又喂了两回都没有成功后,他便不敢再糟蹋这碗汤了,默了一会,到底是自己先含了口汤,准备嘴对嘴的过滤到叶清的口里。 一身的酒味也就算了,满口都是那烈酒的味道,这样的味道,他并不喜欢,但眼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一口又一口的把汤嘴对嘴的过给她。 好在成功了,等一碗汤差不多喝完了,上官尘自己的眉宇拧得更深了一些,坐在一旁直直的盯着她的动静,而此时的叶清也好不到哪儿去,自从她躺在这张床上昏睡过去后,那就像和谁干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架似的,全身都像被碾过了,好不难受,嗓子眼里冒火,想喊喊不出来,浑身无力,想打抬不起手臂,只有挨打的份。 好在这汤在不久之后就起了作用,叶清醒了过来,闭着的眼微微张开了些。 “丫头,你醒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耳边已传来上官尘的声音了,叶清抬眼看过去,上官尘就坐在她床边。 叶清看着他,他眼里好像有着什么担心。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是喝了些酒,然后躺尘尘屋睡觉了。 不过,这一觉醒来后,感觉身上好受多了,脑袋也不那么疼了。 叶清欲要坐起,上官尘已伸手扶她起来了,她不由得先笑了,问:“你该不会一直坐在这儿看着我吧。” 上官尘看着她,她显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酒精中毒死了,眉宇间不由得皱了起来,叶清看着他,他这什么表情?害羞?也不像。 “你刚才差酒精中毒,几乎要死。” “靠,真的假的啊!”叶清一下子瞪圆了眼,不会吧不会吧,她叶清死于酒精中毒,这也太丢人太不光彩了吧! 上官尘的表情看起非常严肃了,回她:“真的,以后不要再碰酒。” 叶清看着他,忽然低了头,双手捂了脸,她叶清一世英名一世英名,说什么她酒精中毒差点要死,她怎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呢,但看尘尘的样子不像说谎,他也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谎吧? 上官尘这时站了起来,毕竟大家都挺担心他的,他应该去说一声,告诉大家叶清醒过来了。 过了一会,吕文一家人都进来了,吕文喊她:“清儿,你没事吧,头还疼不疼?” 叶清慢慢抬起头,摇了摇头:“没事,不疼。” 吕蒙不由得要教训她:“清儿,你不能喝就不要逞强,熙宗说你差点死掉,大家都吓坏了。” 吕宁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是男人啊,男人也没你喝得这样多。” 吕隐忙说:“行了行了,清儿没事就好,让她再休息会,咱们都出去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听着都吵得慌,刚醒过来的清儿会不嫌吵?看她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叶清实在是觉得有点尴尬,太不好意思了。 吕隐这样说了,吕文也就道:“行,清儿你再休息休息。”这般,一家人也就出去了。 叶清无力的躺了下来,挠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喝酒的时候豪情万状,那是一个威风潇洒。”尘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叶清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躺着不动,她无力为自己辩解什么,反正她就是因为喝酒而酒精中毒了呗。 也听说过喝酒猝死的,这样的事情她心里多半是鄙视的,这种人她称为酒鬼,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非要喝那么多,来个猝死,爽了吧!万没想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丫头?”乍见她不言声了,上官尘又唤了她一声,声音有些急切,以为她又怎么着了,上前一把拽下她捂在脸上的手,就见她这表情从未有过的古怪…… 是羞怯?还是……反正不太看得懂。 “怎么了?”上官尘忙询问。 叶清再次坐了起来,叹了口气,回了句:“没事,就是觉得姑奶奶这一世英名尽毁。”酒后失态是最最丢人现眼的事情,忙又问他:“尘尘,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上官尘默了一会,她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一个男人在对一个女人说:爷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但我会对你负责的。 最终在叶清的复杂表情的注视下回了她两个字:没有。 “没有就好。”叶清松了口气,忽然呵呵笑了两声,欲从床上站起来。 “你再躺会吧。”上官尘伸手摁了她一下,没让她起来。 “不用了,我没事了。”就算躺也不能躺他屋啊,这里也是吕隐的屋,虽然尘尘是她的未婚夫,但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古人,她在这屋躺着,像什么话! 不过,叶清眼眸一动,忽然又悄声问他:“尘尘,你是不是特别的紧张我?”刚只顾着丢人现眼了,现在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尘尘好像很紧张她的样子。 “废话。”他又给了她两个字。 叶清咧嘴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姿态就像安慰小媳妇似的:“放心吧,我没事的,下次不会这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 “……”上官尘闭了一下眼,又盯着她看了看,明明是一个姑娘家,这身体里怎么就好像住了一个爷们似的。 叶清往外走,看样子是真可以了,她脚步也稳了,不似之前走路歪歪扭扭了,上官尘也就跟着她一块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看见大家又都坐在了屋前那棵树下在做牙刷,熙宗也在,就是少了齐元,叶清想了想,悄声问了句身边的上官尘:“是不是熙宗救我的?” “嗯。” 又欠他一个人情,叶清暗暗磨牙,她不想欠人家人情,尤其是这个熙宗的人情,这家伙对她好像有敌意似的,再则…… “熙宗是不是没有醉?”她又悄声问了问上官尘。 “嗯。” 叶清抬步,朝熙宗那边走了过去,这家伙明明喝的和她一样多的酒,怎么就没事? “清儿,你怎么不多睡会啊?”见她过来了,吕文询问一句。 “没事,我没事了。”叶清一边回道,转口又谦意的说:“让大家担心了,抱谦抱谦。” 吕隐说:“一家人,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这叶清姑娘看起来与人很好相处,但有时候确实会让人感觉她与人保持着一些距离,若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种疏离的话来了。 “不说不说了。”叶清又笑着应了下来,只是转而对熙宗说:“熙宗啊,我又欠你一条命,我真得谢谢你了。” “要谢,就谢上官兄吧,我是为他才救你的。”这家伙处处透着不留情面,耿直得让人想揍他,叶清也就呵呵一笑:“尘尘嘛,我们之间大恩就不言谢了,我都记在心里了。” 吕宁暗暗翻白眼,很想骂她不要脸。 “诶,尘尘,之前咱们是不是从河里捞了个人上来。”叶清不再提感谢的话,转而岔了话题。她脑子里有这个印象,好像是从河里捞了个人上来,但也不知道是酒多做了梦,还是真的。 “嗯,王民死了。”上官尘回她一句。 吕隐也给她解惑:“说是酒多了掉河里淹死的。” 吕蒙赶紧也说:“清儿,你以后千万不要喝酒了,也千万不要去河边。”万一也喝多了,去河边又没人留意,掉河里也淹死了怎么办。 提到这事,吕宁噘了嘴,说:“以后可怎么办啊,河里都死过人了,咱们还能去河里淘米洗菜吗?你们还敢去河里洗澡吗?” 吕隐满不在乎的说:“怕什么啊,该干嘛干嘛,一个死人而已,咱们庄上死人多了,难不成大家都不住在这个庄上,都搬走啊!” 话是如此,但在河里淹死的,那感觉不一样啊!吕宁还是觉得发怵。 叶清往河边去,上官尘跟了过来拽她:“你回去再歇会吧。” “没事,我看看。”叶清硬是要往河边去看,把他拽自己的胳膊的手拍开,站在河这边,就能听见王民家那边传来的哭声,家里的男人死了,对于王民家肯定是一个灾难。 喝酒害人啊!叶清心里默道一句。 ~ “熙宗,熙宗。”齐元这时骑着马回来了,只是跟着他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些官兵,以及庄上的村民。 “咦,叶清姑娘你醒了啊?”被派去买药材的齐元惊喜的喊了一声。 “嗯,醒了。”叶清走了回来,又扫了一眼后面的人:“他们谁啊?” “你仇家啊……他们都来找你的。” “啊?” ~ 就在这家伙回来冀北十二庄的路上,刚好遇着了这帮人,这帮人正在打听叶清住在哪,齐元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路上的时候顺便了解了一下,齐元也就知道这些人是叶清的仇家了,就是早上的时候去镇上买了些酒的功夫,又招惹了些人。 既然人家要找叶清,他也就好心的给指了一下路,直接领回家了。 叶清走了过来,看了看前来的人,脸色不好,指了其中一个:“原来是你啊,你想干嘛?” 确实是被她打过的马二虎,早上在菜场的时候直接被打得脑袋都流血了,这口气他怎么可能会咽得下去,里正立刻就派了官兵过来,缉拿叶清来了。 马二虎盯着眼前的叶清,一个小姑娘家,也太目中无人目中无人了,全身上下充满了谁惹姑奶奶,姑奶奶就对谁不客气。 狂妄,嚣张。 马二虎无法忍受一个农家女浑身上下充满了这样的气息,立刻指着她喊:“把她给我抓起来。”敢不把他放在眼里,等抓回去,非折磨得她跪地求饶叫爷爷。 马二虎话落,后面的官兵立刻拿着刀剑冲了上来,一个农家小姑娘,官兵是真的没有放在眼里的,叶清蹭的窜了出去,电闪雷鸣之势啊,非常迅速的把冲到前面来的几个人给拿下了,让别人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直接嗷叫一声扑倒在地,齐元这小子早就手痒了,在叶清冲过去的时候已与她并肩作战去了,两个人以一敌十的姿态干上了,吕蒙吕隐刚要一块冲过去,被上官尘挡了一下:“由他们去吧。” 普通人,不适合与这些官府中人发生冲突,刀剑无眼。 吕隐有些手痒,但上官尘不让他们去,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了,前来围观的村里人也是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吕家怎么又招惹到官府了,本来还想巴结他们家的,现在看来得再次远离这吕家了。 这边一通好打,派来的官兵无一例外,全都被打趴下了。 马二虎又惊又怒,指着叶清:“你们敢和官府作对……你们给我等着。”他匆忙上了马,要回去再搬救兵了,这些刁民,还治不了他们了。 官兵们来去匆匆,狼狈而去,看热闹的村民围了上来,一个说:“你们家怎么回事啊,怎么又惹到官府了?” “你们老惹是生非,我们可不敢和你们说话了。” “走吧走吧。”大家嚷嚷着散去。 吕隐无语,指着这帮人说:“瞧瞧瞧这都是一帮什么人啊,之前见到我还热情四溢的。”现在又这样了。 吕文说:“不怪他们,都是一群没见过识面的村民。” “哟……”吕蒙吕隐吕宁都看向他爹,怎么说得好像他见过大世面似的啊? 吕猎户立刻不吭声了,低头摆弄牙刷,他还是老实干活吧,言多必失。 又惹到官府了,叶清心里也是不安的,毕竟吕猎户家也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上官尘这时说:“还要劳烦熙宗再跑一趟县城去找下赵县令。”一个小镇上的里正罢了,由赵县令出门便可解决了。 熙宗也就站了起来:“好,这事交给我来办。” “齐元,你陪熙宗一块过去。” “好。”齐元答应一声,转身去牵自己的马,吕隐忙过去帮忙把另一匹马也牵了过来交给熙宗,他翻身上了马,二话不说,策马走了,齐元立刻跟着他一块去了。 有个皇子在身边,果然好办事,但是,欠人家嘴短啊! 叶清默默叹口气,吕宁忽然歪着脑袋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这有事就找赵县令帮忙,赵县令和那熙宗公子多大的关系啊?整个家里面,她比叶清知道的内幕还要少,更是懵得很,好歹叶清一直以为熙宗才是二皇子,也就没什么疑惑的了。 ~ 趁着天色还尚早,熙宗和齐元一块策马去了县城,一路上熙宗都没有说话。 熙宗不说话可以,但身边明明有个认识的人可以说话却不能言声,齐元就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策马跟着熙宗喊:“你怎么不理人啊,我又哪得罪你了。” “你得罪我?不敢……”您可是皇室上下都宠得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了,向来只有别人得罪他的份,哪有他得罪旁人的份。 齐元翻了个白眼:“你这阴阳怪气的就没意思了哦。” 他冷淡的回了句:“我向来都不是个有意思之人,你最好不要和我说什么,免得一会又得罪了你,不知如何收场了。” 齐元就怕他这个调调,立刻投降:“好好好,是我不对行了吧,我给你道谦。” “哎呦,别……这要传出去,多让人笑话啊……” 这里就他们俩人,在这穷乡僻壤之处,传给谁听啊!他连自己外甥的仆人都当了,都不嫌丢人了,还怕嘴上说句软话吗?立刻也学着他阴阳怪气的调调:“哎呦哟,瞧瞧瞧……” “哎熙宗,等等我。”齐元立刻策马直追,就听那边传来一句:“齐晨一日不回京城,你一日不要和我说话。” “……”还威胁上了……齐元哪吃他这一套,他说不许说话,他就乖乖的不说话了啊? “行行行,不是说好了吗,等齐晟一成亲,我立刻就劝他领着小丫头回京。” 熙宗彻底不再搭理他,他要再多说一句,他会像个八哥似的没完没了。 ~ 对于熙宗来说,去赵县令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自众赵县令得知这二皇子战神来到他们这小小的县城,还在一个穷乡僻壤住着的时候,便有点夜不能眠了,也不知道这二皇子要住多久才走啊!他一日不走他就一日寝食难安。 这不,衙门之中,赵县令盯着手里的公文都有点心不在焉了,直到门口忽然有人走了进来,他身躯一震,这也没有人通报一声,这人就神出鬼没的进来了,就和上次一样一样的。 “殿下。”赵县令已经腾的站了起来,欲要迎了出去,那熙宗抬步走了进来,齐元随后跟上,门从身后掩上。 熙宗直接坐在了赵县令的位置上,今个他来,并没有换什么衣裳,还是那身的粗衣粗布,他刻意端了个姿态往那一座,瞧着有几分的慵懒,随意,可那骨子里散发了出来的气势依旧压人啊,皇室的尊贵,那份高高在上让普通人在他们面前,自觉就低人一等,赵县令不敢大喘气。 再则,赵县令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认定了他是二皇子,也就端得恭敬万分了。 “殿下,您这次来,不知有何吩咐?” “齐元,你来说。”熙宗吩咐了一声,一旁的齐元也就得恭恭敬敬的上前说了。 “赵县令,是这样子的,沙溪镇的里正您得好好说教一番了,这沙溪镇的安全实在太乱了,颠倒是非,为官不公啊……” 齐元说教了一番,这对赵县令来说就是小事一桩,立刻连连应下:“殿下放心,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熙宗点了点头:“记住了,本殿今天来过的事情,你要彻底烂到你肚子里去,走漏半点风声,唯你是问。” “是是是。”赵县令连连应下,熙宗也就站了起来,本想甩下袍袖,可惜他的袖子极短,刚到手腕,并非他平日所穿的衣袍,根本甩不开,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一句:“不必送了。” 齐元立刻跟着他走了出去,守在院里的衙门侍卫看了看,也不知道这俩人是谁,怎么就从里面走出来了,但见赵县令紧跟了出来,远远望着,一脸的仰慕。 ~ 办好这事,两人再次策马而回,看看到也是近黄昏了,路上的时候齐元喊:“熙宗,要不咱们去张老板饭店吃完饭再走吧,不然,这么早回去你又得跟着干活了。”虽然那丫头做的也不错,可到底不如酒店的菜式多啊!在这乡下也待了些日子了,一顿丰盛的佳肴没吃过了,他想得慌了。 熙宗默了一会,齐元的话显然戳中了他的心窝了,到底是答应了:“带路。” 齐元立刻高高兴兴的带路前去了张万福的饭店去了,张万福这会功夫正好在店里,这几天生意好得不行,还没到饭点,店里就来了人,到了饭店就更不用说了,几乎坐不下了。 看着这店里生意兴隆,张万福心里也甚是高兴啊!齐元和熙宗进来的时候他刚好瞅见,立刻迎了过来喊:“齐元,熙宗公子,楼上请,楼上请。” 他的朋友嘛,能与皇室搭上关系,那说起来也是贵客,张万福何等精明的一个商人啊,当然是要请到好位去坐了,楼下是大厅,人来人往的,普通人都坐到这儿了,但楼上有包厢,有钱些的会进包厢。 齐元看了看这店里人来人往的,笑着问:“这生意瞧起来好的嘛。” “多亏了叶清,现在店里的生意又好起来了。” 提到叶清,就像提到了自己家孩子似的,齐元立刻笑呵呵的说:“叶清嘛,那姑娘是个聚宝盆,聚宝盆,谁结识是谁的福气。” “对对对。”说到这个张万福与齐元甚是投机,两个人立刻就着叶清的事情说开了,熙宗对于他们的话题显然不感兴趣,进去后直接点了菜,伙计一旁听着,逐个记下后立刻退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有伙计前来上茶。 自家老板都在里面陪着,可想而知这两位看起来衣着普通的人并非一般人了,伙计们也都是有眼力架的,赶紧把茶水上了,菜也是第一时间往这桌端了上来。 吃饭的时候张老板这才又问了起来:“你们两个怎么这个时候来县城了?” “办点事,等吃过了就回去了。”话锋又一转,转得那也是一个毫无缝隙:“张老板,你有时间,也去我们那坐坐,几天不见你,还怪想得慌。” “……”熙宗瞧他一眼,他想得慌?想人家一个大老爷们?毛病吧! 张万福连应:“好好,一定去一定去。”他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店,在别的县城也有分店,最近都在逐个试那些调料,所以忙得很呢,便脱不开身了。 不管齐元说这话是真是假,他还是挺高兴的,齐元又来了句:“来的时候吕宁还特意让我来你这看看。” “真的啊……”张万福甚是高兴,没想到这丫头还想着他呢。 “那能有假吗。”齐元说得像真的一样,他觉得吧,是该给这个丫头找个男人嫁了,免得她心里老念着自己家齐晟,齐晟是叶清那丫头的,不能给她。 他知道这张万福对吕宁有点意思,也觉得吧,这张万福挺合适的,家里钱多,配吕宁那丫头绰绰有余了,就是不知道那没脑子的丫头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张万福一个高兴,立刻就说了:“你们先吃着,我让店里多做些菜,一会你们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给家里人吃。”又补充一句:“我也跟你们一块过去看看。” “好好。”齐元立刻应了,待张万福走了出去,他禁不住咧嘴直笑。 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张万福,但除了张万福,还真不知道把这吕宁推给谁才合适啊! 熙宗凉凉的瞅了他一眼,这才开了口:“你什么时候成了媒婆了。”一个个的他都要插一脚。 齐元凤眼一瞪:“你才媒婆呢,我这是日行一善。” 熙宗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他还日行一善了,这分明就是点了一对孽缘。 齐元悄声说:“你没看见那丫头看咱们齐晟的眼睛都是冒星星的,整天因为齐晟对咱们叶清姑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还是赶紧把她嫁出去吧。”这样就不用妨碍到齐晟与叶清姑娘的幸福了。 熙宗给了他一个冷呵呵的笑:“这心操得够多的了,你怎么就不操操齐晟别的心,他一个皇子流浪在这破地方和一个农家女成亲,你真以为带回京城后会有待见她。”到时候还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反正眼前他们两个好着呢,难得齐晟有喜欢的姑娘,他也刚好中意这姑娘,便乐意看他们成亲。两个人就这事是谈不拢的,熙宗索性也就不搭理他了,齐元也就忙着吃起了肉,等俩人吃个差不多的时候,张万福过来了,问:“都吃好了吗?” “张老板,你还没吃吧,你也吃点再走吧。” “不用不用,我晚上不吃,晚上减肥。” “啊……”齐元盯着他:“减什么肥啊,你又不胖。” 熙宗给他一个眼神:“睁眼说瞎话。” “哎你怎么说话来着。”齐元冲他嚷开了,他说人家不胖怎么了,他这不是为了安慰张万福吗?一个大男人,减什么肥啊,男人嘛,有钱有权就行了,又不是女人,非要貌美如花。 熙宗拨腿就往外走,齐元气不过的拽着他胳膊要教育他:“以后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插嘴?你这样子让我面子往哪搁。”他一句睁眼说瞎话,让他很为难的知道吗? 让他说话的时候他不说,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偏要多嘴。  张万福看着这齐元嚷嚷着下了楼,这俩人是一个闹一个笑的,他目光中反流露出一些羡慕之色,脚下也立刻快走了几步,笑呵呵的跟着一块去了。 在他的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人和他闹和他笑,所有的人都是因为利益而存在而交往,吕猎户那一家,充满了让他向往的乐趣。 ------题外话------ 支持咱家的真真真是让人更新都力不从心啊力不从心……力不从心…… 第120章 这别扭的小脾气(1) 在傍晚之前,张万福是跟着齐元他们一块去了冀北十二庄了。 “哟,张老板来了。”叶清正准备起身去做晚饭了,就见这张万福的马车过来了,他人从马车上走了出来,身边的家仆忙着上前从马车里拿了什么东西出来。 齐元也已下了马,笑呵呵的说:“今天的晚饭不用忙乎了,一会烧点饭就成了,张老板带了大家爱吃的熟菜过来了。” 叶清闻言也就笑呵呵的说:“那好,我这就去把饭烧上。” 吕猎户说:“宁儿,你去烧饭。”想支开她,免得张老板一过来,两个人又没完没了的说话。 吕宁假装没听见,直接朝张万福迎了去,笑嘻嘻的喊:“万福哥,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啊!” 叶清看了一眼,笑笑说:“干爹,谁烧都一样,张老板,你们慢慢聊着。”她打了声招呼,去了灶房,张万福不由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吕文和吕宁。 “叶清姑娘认吕叔做干爹了啊。” “嗯,她这个人,就是会捡便宜。”提到这事吕宁还是挺不爽的。 “胡说什么呢。”吕猎户瞪了她一眼,就她女儿这脾气,他也是想不明白了,怎么就入了张老板的眼了。 叶清这会功夫也从灶房取了些米,她准备去河边淘米来着,吕宁忽然就喊住她。 “叶清,河里刚死过人,你今天就不要用河里的水淘米了。”想一想这米从死过人的河里淘过,怪难受的。 叶清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直接去了浴房那边的缸里取水淘米了,只是见缸里水不多了,便省着点用了些。 “阿宁,河里怎么会死人,怎么回事?”张万福过来询问这事,吕宁立刻把自己知道的和他说了一遍,嚷嚷着说:“我现在想想都觉得怪害怕的,你说这人的尸体怎么会在我家门前漂过来呢。” 张万福忙安慰她:“不怕不怕,人死了后魂魂都让判官勾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咦,你怎么知道人死后魂魂就让判官勾走了,你亲眼见过?”吕宁立刻来了兴致,这种事情也就是小时候听老人家讲过,要说见过,谁见过啊!真见了鬼,还不得吓疯了。 张万福呵呵笑着说:“没见过,老一辈的不都这样说嘛。”忽然又说:“阿宁,我怎么瞧着你瘦了些?” “真的吗?”吕宁有点不太自信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真的。” 吕宁笑开了,立刻说:“阿福哥,我瞧你也瘦了些,你最近是不是在减肥啊?” “是啊是啊!” “你真不用减肥,胖点怕什么啊。”两个人一边随意的聊了起来,吕文见这两人聊得热乎,就轻咳了一声,想要打断两个人的聊天。 张万福望了过来,说:“吕叔,你嗓子不舒服吗?” “没有。”吕猎户脸色沉着,没给他好脸,不给他好脸他都厚着脸皮来找他女儿了,给他好脸,还得了。 “阿福哥,过来过来。”吕宁招呼他往远处走了一些,她也知道自己的爹不待见张万福,索性就不让他们一块说话得了,张万福立刻跟着她走得远一些。 ~ 另一方,上官尘也去马槽那边喊了人:“齐元,你再跟熙宗兄一会块打些水回来,把缸满了。” 河里刚死过人,他也腻歪得慌,今天晚上铁定是不会下河洗澡了,不能下河洗澡,那就需要这两人再去多打些水回来了。 齐元那边正把马栓好,听见唤他的声音也就答应了一声,直接喊上了熙宗:“别磨叽了,走啊……” 熙宗没言声,脚下倒是跟着一块去了。 齐元去取水桶,从堂屋出来的吕隐看见立刻跑了过来喊:“齐元,熙宗,你们放下,我去打水,我去。” 齐元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熙宗,忽然就笑了,拍拍吕隐的肩膀说:“来来来。”拽着吕隐去了一边,压低声和他说:“你不要老抢着干活,熙宗这个人平日缺乏磨练,刚好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磨练磨练他,明白?” “哦,明白。”吕隐应了声,齐元也就笑呵呵的去提桶了,熙宗一言不发的跟着一块去了。 齐元是坏心眼的想,熙宗肯定是不乐意干这些活的,他越不乐意,他就要多折腾折腾他,让他体验一下农家乐嘛,人生难得有几会这样的日子啊! 等他们打水回来的时候,张万福就走了,他也没有久留之意,就是被齐元提了个引子,便想过来看一看吕宁的,见她待自己和往常一样,心里也高兴,说了会话,眼看着天黑了,便告辞了。 叶清这边饭也很快烧好了,盛上桌子,有现成的菜,大家也就一块吃开了,由于齐元两个人在之前县城就吃过了,这会功夫哪里还吃得下,便没有坐席了,只是前去多打了两趟水。 张万福送来的菜,吕文有点吃不下,他心里明白,这张万福送菜过来,还不是因为看上他女儿了,吕文吃不下他女儿吃得可高兴了,嚷嚷着:“阿福哥饭店的菜可真好吃啊,下次有机会,咱们也去阿福哥饭店吃一顿吧。” 吕文脸色不好:“不要钱吗?” 吕宁撇撇嘴,不说话了。 要什么钱啊,阿福哥与他们家关系这么好,肯定是免费的,但看自己爹脸色不好,她也不太敢再废话了。 这桌饭吕宁算是吃得最欢快的了,都是从张老板店里带过来的菜,她每一道菜都尝了一遍,吕隐见她吃得欢快忍不住说了她句:“你吃这么多,小心马上就变得和张老板一样胖了。”吕宁嘴里正大口的吃着一块鸡腿,顿时吃也不是吐也不是。 今一天都在吃多的状态中渡过的,纠结了一会,到底是慢慢咽下了,回了句:“二哥也不要这样说阿福哥,人家阿福哥那叫福气,你们吃不胖,是因为你们没福气,没肉吃。”又嘀咕一句:“就会嫉妒人。” “……” 嫉妒人?这孩子没救了,也不知道得了人家张万福的什么好处,处处为他说话,一桌人都沉默,就她一个人在嚷嚷了,等她彻底不说话了,大家也吃了个差不多了,叶清起来收拾碗筷,吕宁也揉着肚子出去了,吕文看了看,默默的叹口气,他多想女儿哪天可以不用他提醒,非常自觉的主动干点活啊!倒是吕隐立刻帮忙收拾了,把碗一块抱到灶房,要帮她洗锅,叶清也就由她了,抱着碗去河边洗碗,主要是河有水,用起来比较方便。 吕宁正站在外面,瞧她抱着抱去了河边立刻追了上来:“叶清,你这几天就不要再河里洗碗了。” “用缸里的水,太过费水。”来回前去打水,人这么多,至少得个二三趟,还怪累的。 吕宁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去了河边,扭身,她瞧着上官尘走出来了,立刻过去告状:“尘哥哥,你也不说说她,那河里刚死过人的,她又在里面洗碗了。” 上官尘给了她一句:“怕什么,那人的魂还能沾到碗里不成。”言罢,直接去了河边,看那丫头果然是悠哉悠哉的在河边洗着碗,他走过去问:“不怕?” 叶清回望他一眼,努力做一个怕的表情:“怕,但这样不是省水吗。” 省水他信,但说怕,他怎么不太信呢。 “丫头,你一会把我屋那个草席拿去用。”午时醉酒那会,好像听她说过,嫌地上太硬睡得难受。 “我拿去用,你用什么啊?”叶清有点舍不得让他睡得硬的床。 “你拿去用就是了。”丢下这话他转身走了。 叶清抱着碗站了起来,看了看他径直回去的挺直背影,嘴角噙了笑,关心她就关心他呗,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么,这别扭的小脾气。 快步跟上他,悄声和他说了句:“你先用着吧,我一会再放些草在下面就行了。” “……”关键是大夏天的,她放一堆草在下面,不嫌热? ------题外话------ 今天分开更新了哈,第一更到。 第121章看我的(2)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清到底是没有拿上官尘屋的草席,继续睡在她的硬板地上。 这么多天都过来了,再坚持一段时间,等她的房子好了,她就可以有舒适的床睡觉了。 想着尘尘对自己的关心,她嘴角禁不住上扬,这一世,没白活。 各屋的灯都熄了下来,夜深人静,叶清也闭了眼,渐渐睡了过去。 河对岸的王家,因为死了人,一整天都在哭丧,这会功夫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这一夜,对于王民家来说,是一个不眠之夜,王民死了,对于王家来说,就是天塌了,雪上加霜,本来就穷,现在更穷了,办丧事不要银子吗?对于刚闹过饥荒之地的农家人来说,这年头,死都死不起。 ~ 不知何时,叶清忽然就睁了眼,她是被外面一个奇怪的声音给吵醒的,那声音好像就在窗户边上。 猛然,床上的吕宁滚了下来,只往她身边挤,一双手紧紧的抓着了叶清的胳膊又惊又怕哆嗦着说:“叶清,你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外面有声音。” “听见了,刮风的声音,外面起风了。” “不是不是,是有人在叫,我怕。”吕宁吓得魂都快没了,那声音仿若就在她家门口似的,一声比一声渗人。 叶清一下子坐了起来,吕宁吓得赶紧微她身后躲,一边又紧紧的抓着她的胳膊说:“会不会是王民的鬼魂来我们家了?” 叶清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不其实她是有些相信鬼魂的存在的:“胡说什么,就算他的鬼魂来了,也是回他们家,你跟我出去看看。” “不不,我不去。” “胆小鬼。”叶清给了她三个字,站起来要往外去。 到了后半夜,外面起了大风,那声音夹杂在风里,听起来是有点可怕,但要说是王民的鬼魂来这儿了,她还是有点不信,他该去的地方是他们家。 叶清摸索想要把屋里的灯给先点亮了,火折子刚亮起,还没来得及点上油灯,窗户忽然啪的一声响,从外面刮来的风直接把她手里的火折子给灭了,吕宁惊得尖叫一声,死死的抱着她再不肯撒手。 “你搞什么鬼啊,放手。”平日里不干活,这会功夫手上劲还挺大,掐死她了。 “我不放我不放。”吕宁都快要哭出来了,另屋的吕猎户和吕蒙鼾声如雷,完全不为所动,旁屋的人亦是如此。 “真有鬼,也被你吓走了,你自己听,外面还有声音吗?” 吕宁忙听了听,好像除了刮风的声音就是刮风的声音了。 “睡觉了。”叶清推了她一下,吕宁忙说:“我,我和你睡。” “那怎么行呢,你这娇贵的身子那能睡在这地上。” “你和我睡床上。” “那怎么行呢,把你床弄脏了就不好了。” “没事没事,我不嫌你脏。” “我嫌你脏。” “……”吕宁哭丧了脸:“我给你道谦还不成吗?以前都是我不对。” “什么?没听见,大声点。”叶清掏了掏耳朵。 吕宁只好硬着头皮:“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你看你还是姐姐呢,就不要和我计较了。” “好吧,我就原谅你了。”叶清也就宽宏大度的站了起来,先去把窗户关上,屋里黑,外面也漆黑。 吕宁忙上了床,只是睡在了里面,让叶清睡边上去了。 折腾了一会,两个人又继续睡了,只是躺在床上,一时半会之间,吕宁再难入睡,倒是叶清闭了眼,很快又给睡过去了。 外面让风声作声,过了一会,那种鬼哭的声音又传过来了,吕宁吓得一个激灵,死死的瞪着窗户处,一把拽住了叶清直叫:“叶清,叶清,有人有人。” 叶清被她给摇醒过来,没好气的嚷:“管他有没有人,睡觉。” 吕宁急得都要哭了:“真有人,就在窗户处。” 叶清被她弄得睡意全无,睁眼一看,窗户处哪里有人了,索性一下子坐了起来,就往外走,吕宁见状立刻跟着跑了出去直喊:“爹,爹。”她爹就在隔壁屋睡,她一下子冲了进去,叶清这时也把门栓给拉开了,走到院中,天上一个星星都没有,狂风大作,一会恐怕有场雨要下了。 叶清来到院中,哪有半个人影,但那种声音,她也实实在在的听见了。 吕猎户和吕蒙这会功夫也都被吵醒了,连忙把油灯给点上了,吕宁吓得直抱着他爹的胳膊不放,吕蒙也跑了出来,要看个究竟,便跟着叶清一块往外走了走,四下看了看,由于天实在太黑了,也实在看不见什么。 两人在外面的动静到底是把屋里的人给惊动了,上官尘就走了出来喊她了:“丫头,你在作甚么?” “尘尘。”叶清压低声朝他走去,也是不想惊动旁人,大半夜的,正是入梦之时。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 叶清不想说外面有鬼,这显得有点神神叨叨的,只说:“好像有人在搞鬼,来我们窗户下鬼叫鬼叫的,把吕宁吓得不轻。” 上官尘了然,跟着她一块去了堂屋,吕文正在安抚吕宁:“一准是你听错了,是外面的风声。”吕宁急得不行,她爹怎么就不信她呢,好在叶清很快进来了,吕宁忙说:“叶清,你告诉爹,外面是不是有鬼声。” 瞧她吓得不轻,她若再跟着说是鬼,这吕宁估计得吓疯,叶清便说:“哪有什么鬼,就算真有鬼,也是人在搞鬼。” “人搞鬼?哪个人?”吕宁忙抓了重点问起来,好像不那么怕了。 “我哪知道谁啊,这事你就装着不知道,看下次他还过不过来,要是再过来,我一准把他给抓住了。” 吕文忙附和:“对,就这样,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回去睡吧。”大晚上的,他也困死了,比不得他们年轻人,这觉一定要睡好,白天才有精神干活的。 “走吧。”叶清拽了一下吕宁,算是把她拽回屋了,上官尘看了看,也就跟着回去了。 第二天。 叶清起了个早,吕蒙半夜被折腾醒了一回,早上就没有那么早起来了,倒是吕隐和往常一样,早早起了床。 “二哥,我今天跟你一块去打水。”叶清唤了他一声,过去拿桶。 吕隐看她一眼:“好。”两人各提了一桶一块出去了,路上的时候叶清说:“昨个晚上,咱家闹鬼,你是不是没听见?” “啊?闹鬼?”吕隐确实没听见。 “多半是人为的,在这个庄上,恨咱们眼红咱们的大有人在,趁着王民死的当儿,做出一些吓人的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的假的啊,这也太歹毒了。”竟有这事,也是不可思议了,这都什么人啊,什么损招都想得出来。 叶清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会看我的。” ------题外话------ 今天有四更哈,二更到。 第122章嫉妒啊嫉妒 (3) 因为昨个又有官府的人来吕猎户家了,且打了起来,这么一闹,庄上的村民又不想搭理这吕猎户家的人了。 叶清和吕隐一块前来打水,村民远远看见,悄悄互传了句话:叶清来了,大家不要理她。 叶清来了,大家不要理她。 待叶清走近,大家都装着看不见她,不理她,坚决不理她。 叶清仿若看不懂大家的表情,一边过来一边喊:“你们昨个有听见闹鬼的声音吗?我听见了,昨个晚上王民回来了。” 本来大家不想搭理她的,但一听说昨个王民回来了,村民们来了兴致,鬼啊神啊的大家都感兴趣,这王民才刚死啊,叶清说他回来了,那肯定是鬼魂回来了。 “叶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快说说看。” 大家急忙追问起来,叶清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接了当的说:“昨个晚上,我起夜出去的时候,在河里看见了王民了,他的鬼魂就徘徊在那条河上不走,我琢磨着,这王民别不是让人杀死的吧?所以魂魂还在河里不肯走?” “啊,真的假的啊……”大家立刻议论起来。 叶清说:“不是说王民那天是去谁家喝了酒后,回来的路上掉水里淹死的吗?反正大家也没有看见,究竟怎么一回事,只有王民知道了。” 关于这件事情,大家虽然觉得这朱宏家也有责任,奈何朱宏家势大,没人敢吭声啊! 说了这事,叶清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只是有好奇的村民又过来主动问她:“叶清姑娘,你看见王民的时候他是飘在河上的吗?” “肯定是飘在河上的啊,只是当时天太黑,也看不太清楚,吓得我赶紧回去了。” 村民们在此就着这个问题八卦了一番,叶清和吕隐也就一块提了水回去了。 这一天,王民家还在办丧事,村民们也在期待一件事情,就是官府的人前来吕猎户家把这家人都抓起来,果然,也不负这帮村民所望,里正亲自带人来了,一块来的还有他那个被打过的儿子马二虎。 里正带的人并不多,他乘了辆马车,前后也就十多个人,直达了吕猎户家,村民们喜欢看热闹,有发现情况的便又立刻跟着来到吕猎户家了,就见这马车一停下,里正也立刻从马车里出来了。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生得倒是精悍,一下马车,便立刻笑着喊了:“叶清姑娘是哪位啊!” 吃过喝过的吕家人这会都坐在自家的屋前,看见家里又来了人了,便都站了起来。 “我就是。”叶清大步走了过去,她个子虽小,但气势足啊! “哎呦叶清姑娘,我是这沙溪镇的里正,这是犬子二虎。”他一把拽过儿子到跟前来,那小子今个连头也不敢抬了,垂着脑袋站在叶清面前。里正说:“你看看,这昨个又是误会一场,我特意带了犬子前来赔礼了,这些都是送给姑娘的补偿,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原谅犬子的鲁莽。” “……”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围观的村民又惊又震,不可思议,他们不是应该把吕猎户这一家子都抓起来吗? 这家人太可恨了,村民们是又嫉妒又羡慕,因为捞不到他们的什么好处,多半是巴不得他们被抓起来的。 叶清立刻笑呵呵的露出亲切的笑容说:“严重了严重了,既然是误会一场,这事就过去了。” 大家一旁看着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不论面对谁面对什么事情,都能够游刃有余,那表情的转换也是神乎其神非常自然,连个缓冲的余地都不带的。 里正立刻吩咐下去:“把东西都搬下来。”他自然不是空手而来,下面的人立刻上前从马车里把带来的吃的都搬了下来,有米有面还有活蹦乱跳的鸡和鸭都跟着一起嘎嘎叫着搬到地上来了,让围观的村民大失所望大失所望了。 叶清笑得便越发的亲切了:“哎呦,来就来了,还带这么东西作甚么,下次别这样了,千万别这样子了。”又是托了那位二皇子的福啊,这人情,要怎么还啊! 里正也笑呵呵的应着:“应该的应该的。”眼神四下的扫了一圈,把吕猎户家的人打量了一个遍,看来看去,都是一帮普通的农家子啊,就是那几个少年面皮不错,让人眼前一亮,可思来想去,就是不知道这些个农家子怎么攀上了赵县令这么个一号人物,昨个晚上赵县令是亲自到他们家去了,狠狠的说教了一番。 “你一个小小的里正,竟然怂恿自己的儿子横行霸道,欺压贫民,老百姓的状子都告到我这儿来了,明个立刻带着人带着吃的去冀北十二庄找叶清姑娘赔个不是,求得她的原谅。” 他一个小小的里正,当时就吓了一头汗,这赵县令都亲自过来下达命令了,本想打探几句:“赵,赵县令,那几个村民是您什么人啊?” 赵县令打得一口好官腔:“本官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就要为所有的百姓申冤做主。”又说:“不该打的的事情,我劝你不要打听,打听得多了,小心脑袋不保。” “是是。”里正不敢再打听,只是照着赵县令的吩咐,一早就带了儿子和礼物过来赔礼道谦了。 下面的人忙着把东西都搬了下来,老母鸡还在笼子里咯咯叫了几声,吕宁高兴的跑过去逗鸡,那边里正还丝毫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和叶清说着话:“叶清姑娘,我若知道您是赵县令的人,我早来拜访了。” “不用这么客气,到了我这儿,咱们就把赵县令给忘了。” “好好,忘了,忘了。” 第123章 救星来了(4) 送走了里正后,吕猎户家也张罗开了,这送来的有十多个老母鸡呢,还有十多个鸭子。 吕宁喊:“爹,这些鸡咱们养着吧。”家里还从未养过鸡鸭呢,她瞧着觉得有趣,就想留下来,免得他们给杀了吃了。 吕猎户回她:“问你清儿姐。”这些都是冲着叶清送的,照理说都是叶清的财物了,要怎么处理当然得问她。 吕宁噘了下嘴巴:“不都是一家人吗?”叶清做得了主,她还做不了主了。 叶清也就回了句:“先慢慢养着吧。”就算想吃鸡肉,一下子也吃不了那么多,何况家里还有咸肉。来到鸡笼前,她伸手从里面抓了两只鸡出来说:“我拿两只让他们带到山上去。” “哎叶清,你这大手大脚的毛病得改了。”吕宁已冲她喊了,自家吃吃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送两只给山上干活的人,那些人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叶清没理她,直接拎着鸡走了。 两只鸡在她手里咯咯的叫着,叶清这一路走出去,又不知道招来多少羡慕嫉妒的眼神,叶陆氏坐在自家门前,恨恨的瞪着她,看样子这两只鸡是要送给大房家的老太太了。亏她养了她这么多年,有个好吃的就想不到她,转手都送给别人去了。 “哎呦,叶清姑娘,这是要去哪呀?”左右邻居见她过来,也立刻笑脸迎了过来。 “去我奶奶家。” “叶清姑娘,你们怎么会和县里的大人物搭上关系啊?”有好事者忍不住想要八卦,叶清呵呵一笑,快步走了。 这左右邻居住的多半都是叶氏一族的人,就像对河那边左右住的都是王氏一族的人,本族的人房挨着房,相隔不远,有个什么事,全都知道了,现在叶氏一族难免眼红起来,有心想要巴结,便立刻跟着叶清一块去了叶老太太家了。 还没进门,便有人代叶清扯着嗓子喊了叶老太太:“大娘,看看叶清姑娘给你们送了什么好东西来了。”老母鸡也非常配合的咯咯叫了起来,叶老太太正拿着扫帚在打扫院子,她儿媳妇也刚从河边洗过衣裳,抱着衣裳回来了。 “叶清,你买鸡啦?”叶鹏已从屋里窜了出来。 现在他们家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忙完家里的活,都会跟着叶老太太一块去山上做饭,这会功夫家里的活还没有收拾干净,所以人都还在,就是叶长寿走得比较早,要早点去山上干活。 “别人送的,拿着,一只给你们吃,一只一会你们带山上,可以煲汤给大家喝,也可以做个鸡汤面条,这样的面条做出来最有味道了。”主要是喝汤,汤上有营养嘛。 叶鹏忙把鸡接了过来,他两姐叶静和叶安也跑了过来,帮着把鸡拴了起来。 叶老太太也收了手里的扫帚说:“你这闺女,留着自己好好补一补,不要什么都往这里送,他们有得吃。”因为叶清的关系,他们家的生活已经改善许多了,现在她一下子送两只鸡过来,叶老太太还有点替她心疼,她就该自己好好补一下的。 叶清笑呵呵的说:“奶奶,家里还有,够吃的。” “大娘,您可不知道,她们家不但有鸡还有许多鸭子呢,都是里正今天带人亲自送过来的。”好事者立刻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和老太太说了一声,老太太心里一愣,但到底也不是个糊涂的,立刻笑着说:“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清儿,你赶紧回去忙吧。”再留下来这些人又得没完没了的说上一通了,叶清也就应了声,没再久留,回去了。 叶老太太看了看叶清离开的身影,想了想。 上次叶清犯了事,进了衙门,后来被放出来后,也是如此,县令亲自带人送了许多好吃的好喝的过来。这次…… 县大老爷,真有这么好? 这些事情老太太也想不明白,只是觉得这事不简单,不管怎么样这丫头算是因祸得福了,收拾完家里就带上了一只老母鸡去了山上,给大家杀鸡吃了。 ~ 回去后的叶清也没有闲着,她又取了些肉说:“干爹,我去王民看看。”家里死了男人就等于少了半个天,叶清想去看看自然不是因为她什么同情心泛滥。 吕文忙说:“我跟你一块去。”前后邻居,人家里死了人,他也是应该去慰问一下的,至于旁人,又不是本地人,自然是不必去的。 这般,叶清和吕文就一块过去了,叶清带了些咸肉。 饥荒刚过,谁家都没钱,村里死了人,多半是连丧事没银子办的,在家里停个三天后,只能草草下葬了,穷人家甚至连个棺材都买不起的,王民家现在面临的正是这样子的情况。 今天是王民死的第二天了,王氏一族的亲戚,能借的都借了一遍了,最后借到手里的也没有多少银子,只能勉强给王民裁了套新衣裳穿上,可棺材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一家人愁得只能越发的在王民灵前哭了。 吕猎户和叶清过来的时候王民家没多少人,也就是王氏一族的一些老人在这儿了,旁族的人不到明天下葬基本是也是不会过来的。 昨个哭了一天,到了今天王民媳妇周氏哭得声音也哑了,人也确实哭累了,便像丢了魂似的坐在灵前了,披头散发的样子甚是可怜了。他们的大儿子王中虽是已经成家了,但并没有什么额外的收入,连操办他老爹的丧事都没银子,这会功夫也失神的跟着坐在他们母亲身边,还有一个小一些孩子,才十二岁,是王民的小儿子王丰,父亲忽然死了,母亲哭得也快要死了,年幼的他更是茫然无助。 一场丧事,就真的是难住了这家人,谁都拿不出办法。 吕猎户和叶清忽然过来,到灵前上香躹躬,倒是让这家人眼前一亮,王中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下子跪移到叶清面前去了:“叶清姑娘,叶清姑娘,你行行好吧,借我点银子,给我爹买个棺材,这银子,我一定会还的,一定会还你的。” “好。” “……”她竟是二话不说,甚至是没有问多少银子,爽快的答应了,倒是让王中怔了。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和她媳妇是挨家挨户的去了他们王氏一族借银子的,最后到手的并没有几个。 这个摇头,那个叹息。 “哎,王中啊,这年头谁手里还有银子啊,都是让这饥荒给闹的。”摸索了半天,最后从家里摸索出十文银子:“拿去给你爹办丧事吧。” 挨家挨户走了一个晚上,他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恳求各位大叔大伯婶婶大娘,最后借到手的银子不过是一百文银。 “拿去吧,若不够,再问我要。”叶清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来,也足足有三两了,塞到王中的手里,王中看了看,顿时眼泪纵横,砰的一声响,就给狠狠的磕了个响头:“谢谢叶清姑娘,谢谢叶清姑娘。”其实,他从未指望过朝她借一文的银子的,毕竟,以往他们家与她闹得甚凶,在大家的心里,这叶清姑娘就是一个恶人,她宁愿用桃花庄那些外人,都不肯帮助自己同庄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帮助他们家。 以前的种种,王中自然是记得的。 那时候叶清姑娘打水的时候遇见他,曾笑脸朝他招呼,他却装着没有听见,理都不理。后来,母亲与她在河边发生争执,他们家的在被朱氏一族人的怂恿下,也立刻闹了过来。 往事都是不堪的,自己一心认为的恶人,却在自己难堪之时乐意出手帮助自己,而自己的族人,却一个个避恐不及,这让王中的心灵发生了巨大的碰撞,冲击。 王中的母亲周氏也立刻拽了她小儿子王丰跪移过来:“快,快来给叶清姑娘磕头。” 砰砰砰,母子俩把头磕得直响,王中媳妇也不敢怠慢,立刻一块过来磕头:“谢谢叶清姑娘,谢谢叶清姑娘。” “起来起来。”叶清忙伸手把人都扶了起来。她不知道的是,昨个晚上,王中也带着媳妇跪求到了朱宏家,想要借二两银子为自己的父亲操办丧事,可…… “哎王中啊,不是我不借给你,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也是上有老下有小,个个都有一张嘴,睁开眼睛就要吃啊……” 王中跪求,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朱叔,求求您了,这银子我一定会还,一定会还的。”说得好听,他拿什么还啊,把他媳妇卖掉还? 朱宏从身上摸出五文银子塞到他手里:“起来起来,拿着回去吧。” 王中看了看手里的五文银子,话都哽在喉中。 他才不信朱家拿不出二两银子呢,这家人是做豆腐生意的,做了一辈子的豆腐了,多少是能赚些银子的,他们家那头牛都能值百八十两,只是人家不愿意借给他罢了。 因着昨晚借钱的种种,今天叶清过来给了三两银子,那就是雪中送炭,王家的人怎么能不动容,立刻觉得这叶清不要太好了,简直是他们家的救星,活菩萨了。 ------题外话------ 今天四更完毕 第124章 小伙伴们惊呆了(1) 由于叶清姑娘施手援助,不但给王中家送了肉,还给了他们三两银子,这才令王民体面的被下葬了。 王家感激涕零,就忍不住要多说几句这姑娘的好话。 叶清姑娘的善行,就这样在庄上传开了。 因着叶清姑娘的善行,吕猎户家这天又热闹起来了,一家人还在吃着早饭,这左邻右舍叶氏一族的人就先跑过来了。 “哟,叶清姑娘,你们家吃的什么啊,这么的香。”一入这吕文家,就闻到一股香味了,农家子的锅上常年清汤清水,难得有个油味。 吕猎户家今天早上吃的是煎饺和米粥,就连那米粥都泛着香味,煎饺就是香得冒油了,让人闻着了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叶清扫了一眼,叶氏一族这些人吧,她打心里是看不上的,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66的,也就不咸不谈的回了句:“喝粥。” 吕猎户这个人吧,算是个老好人了,一看家里来人了,心里明镜似的,他也就趁机与大家热络起来了:“清儿做的煎饺,尝尝,你们都尝一尝。”他惯会用这种手段笼络人心。 关键是,这人心难猜啊!这帮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愿干爹这回真能把这帮人的心给笼络住。 吕文拿着碗给大家品尝叶清做的煎饺,大家嘴上说着这哪好意思啊,手下可是很诚实的,立刻拿了一个吃了,后来村长也过来了,一块来的还有王中和各族的族长,朱氏一族的也在,后面又跟着一堆看热闹的各族之人。 王中家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这叶清姑娘大气啊,一下子给了三两银子,把银子借给他们家,那肯定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啊!最终,在村长思考再三后,把各族的族长招到一处了,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大致意思就是说:叶清姑娘人不错,又能挣银子,大家若是与叶清姑娘好好相处,对大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日后谁家有个难处,这大气的叶清姑娘还能帮上大家一把。 因着王中家的事情,这话也就令各族的人重新思考了一下村长的话,最后达成一致,决定与叶清姑娘和好,这不,一大早上,就全都跟着村长一块过来了,由村长出面,做个中间人,大家也就可以握手言和了。 村长一过来吕文又得去招呼了,村长说:“吕兄啊,叶清姑娘可是王家的大恩人了,她人呢,让她出来,和大家说说话,我也代表咱们村所有人感谢她。” 吕文也就喊了一声:“清儿,出来一下。” 这种场面干爹应付就够了,还非要喊她出去和这帮阴晴不定的刁民说话,叶清心里不太情愿,但也不能拒绝,走出去的时候她已笑呵呵的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村长来了呀,哎呦,村长你有没有吃过呀,进屋说进屋说。” “瞧见没有,变脸的功夫神乎其神啊。”齐元悄悄和熙宗耳语一句,下一刻他也已高高兴兴的站了起来,他就喜欢看这姑娘说话,一举一动,都越发的让人心旷神怡了。 屋里上官尘几个人很快离席了,让地给人。 村长被叶清请了进来,桌上还有些饺子没吃完,村长一边坐了来,叶清一边夹了个饺子:“村长,尝一尝,我做的。” 村长哟了一声,也不客气,一口咬下,吃了后评价一句:“哎呦,叶清姑娘这厨艺不错啊,一个煎饺吃下去后都让人回味无穷啊!” 叶清也就露出亲切的微笑:“过奖过奖。” 村长看着她心里也甚是满意,这姑娘还是挺识实务的,是个会办事的人,便对身边各族的人说:“叶清姑娘帮了你们王氏一族的大忙了,三两的银子还有那么多的肉,是咱们一年都挣不来的,这个恩大家都给记下了,都给记下了。” “嗯,记下了,都记下了。”身边的人立刻附和起来。 村长又说:“你帮了王氏一族的人,就等于帮了我,帮了整个庄上的人,我代表全庄各族的人,谢谢你了。”说罢这话,他还就站了起来,朝叶清躹了个躬,大家都跟着躹躬,一块说:“谢谢叶清姑娘了。” 叶清忙摆手:“乡邻乡亲的,别客气别客气。” “瞧见没,虚伪起来一点破绽都没有,说得像真的一样。”齐元继续和熙宗咬耳朵,评价着这姑娘,熙宗嫌他离自己太近了,伸手把他推开一些。 村长说:“叶清姑娘,今天我就做个主,以往你大家的恩恩怨怨今天就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大家还都是好邻居,你看怎么样?” “自然,自然是好邻居。” 说到这儿,村长也就又扬了声:“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若是没什么事,大家也就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了。” 确实没什么事,农忙过后,现在许多人都无事可做,闲在家里,让散去,也是无事可做,有的人索性在吕猎户家玩了起来,吕猎户家养了些鸡和鸭,家里没有鸡窝,吕猎户今天正准备搭个鸡窝呢,有些孩子瞧见这些鸡鸭都拴在马槽那边,忍不住跑去逗了起来。 吕宁看见,立刻跑过去赶人:“别碰它们,别碰它们。”这些鸡鸭都是母的,还可以下蛋的呢,昨个她就收了不少的蛋了。 “吕宁,你家还有两匹马一头牛一辆马车呢,这得值多少银子啊?”庄上的孩子围着吕宁问开了,她神气的说:“加在一起,怎么也得值个五六百两吧。” 五六百两啊……小伙伴们惊呆了。 朱宏从屋里走出来,看了看这边,目光沉了沉,这些孩子们,这些庄上的人,现在都巴结起吕文家来了,为了巴结吕文家,村长是刻意把各族的族长都找过来谈话,最后也说服了他们朱氏一族的族长一块过来到吕文家坐坐。 瞧他们这得意的劲,朱宏心里恨。 他们吕文家于王中有恩,和他们朱家有仇,他儿子的腿都让叶清弄残了怎么算。 ------题外话------ 今天更新分章的哈,一章二千字或一千字。 第125章 你这是心疼我了(2) “叶清,又来了又来了。” 大半夜的,人正睡得沉呢,那吕宁一下子滚到地上来了,抱住了叶清的胳膊使劲摇她。 自上次后,叶清算是可以睡她的床了,但这小床不大,两人睡一块实在有点挤,最后叶清还是爬自己的地上睡草席了,一个人睡自由自在啊! 迷迷糊糊的,叶清就被她给摇醒了,吕宁声音都打颤了:“叶清你听,你听。” 叶清清醒了一些,黑暗中侧耳听了听,那声音好像就在窗户处似的,她抬眼望去,就在窗户处,有个人影在那晃啊晃……之后一下子就又消失了。 叶清蹭的就坐起来了。 “叶清我怕……”吕宁往她背后直缩,腿脚发软,一步也不敢动也不敢乱看了。 叶清吸了口气,自那天发生怪声后,这后面是安静了三四天了,现在这声音又出来了,且就在她们的窗户处,叶清拍拍吕宁的胳膊:“放开,我出去看看。” “不要不要。”她出去看看,她怎么办?吕宁怕得全身都软了,叶清一把挣开她:“你待着别动,我看多半是人在搞鬼,哪有什么鬼。”就算有鬼,也不该跑她这儿来呀,她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拿王民一事来说,她前几天还刚出了银子把他下葬了,即使是王民的魂回来了,都没道理来找她吓她。 叶清拨腿就往外去,悄悄拉了门,没惊动吕猎户主要是不想惊动外面的鬼。 今天晚上,月高又圆,她四下一望,四周寂静无声,哪有半个人影,便立时抬步朝外跑了去,绕到屋后那边的路上,远远的,隐隐看见有人在前面走动,她拨腿就想追过去。 “啊……”夜空中,传来了吕宁的尖叫声,确实是吕宁的尖叫声,叶清一震,立刻又转身跑回去了。 吕宁这一声的尖叫声,彻底也把吕文和吕蒙给惊醒了,在叶清冲回来之时俩人也迅速从屋里冲了出去,就见吕宁正在堂屋的地上站着,拼命的尖叫。 “宁儿,宁儿。”吕文一把拽住她,吕宁尖叫不停,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 吕蒙赶紧去把油灯点了,叶清跑回来的时候就见这丫头脸色惨白,全身发抖,冒着冷汗,钻在她爹怀里还在不停的叫:“有鬼,有鬼……”呜呜,她失声痛哭起来。 叶清赶紧说:“没有鬼没有鬼,是人,是人干的。”就算真有鬼她也得说是个人,不然这吕宁准得疯。 “是鬼,就是鬼,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吕宁哭喊起来,就在刚才,叶清跑了出去,她一个人在屋里实在害怕,就悄悄往外走,准备去喊她爹,谁知刚走到堂屋,有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鬼忽然就冲到她面前来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吓得她一声尖叫,差点晕过去,那鬼立刻撒手跑了。 外屋睡的四个男人也被这边的动静吵醒过来,迅速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吕隐一边跑过来一边询问。 叶清说:“有人扮鬼,半夜过来我们窗户处吓我们,吕宁被吓住了。” 齐元当时就火了,嚷嚷着:“哪个缺德的这么坏,竟然扮鬼吓人,等抓住他非把他弄成鬼。” 吕宁还在说:“不是人,是鬼,就是鬼,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 叶清问她:“你看见什么了?你见过他长啥样?” 吕宁有些激动:“见过,见过,脸发白,披头散发,我刚走到堂屋,他忽然就过来掐我的脖子。”她一头又钻到他爹怀里,哭了起来。 叶清摇摇头:“不就是脸上抹些白面,嘴上涂点鸡血,头发披下来嘛?给你说是人就是人,胆小鬼。”瞧她这样,吓得活像个大傻子了。 被当众骂是胆小鬼,吕宁也来气了:“你胆大,你去把他给我抓住啊!”又气呼呼的数落她:“若是人扮的鬼,也一定是你惹来的,我都是被你连累的,你瞧你整天在庄上多招摇,现在多牛逼,村长都巴结你了,但你知道有多少人恨你吗?” 叶清云淡风轻的回了句:“知道啊,你就是其中之一。” 吕宁脸上又是一变,叶清又瞟了她一眼说:“看你现在又能骂又能跳的了,是没事了吧。” 确实没事了,和她一吵架,那股惧怕渐渐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怒气。 吕猎户看了看吕宁,见她确实没事了,不似之前吓得魂不附体了,便忙说:“都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咱们都明天再说,今晚我就在这堂屋给你们看着。”他准备就睡在这堂屋算了,几个椅子一并,也是一张床。 “回去吧。”吕蒙推了吕宁一把,她这才磨磨蹭蹭的回去了,叶清拨腿朝外跑了去,齐元忙喊她:“你去哪儿啊?” “茅房。” 吕蒙这会正和他爹说:“我来睡这儿,你去里睡。”他爹年纪大了,他一个小子子理当替他爹守在堂屋看着这些鬼怪。 ~ 上官尘走堂屋,朝河边走近了些,叶清很快从里面出来,看他站在外面心有疑惑:“尘尘,你站这儿干嘛?”若是小便,他们男人根本用茅房的,随便找个地就解决了。 上官尘回她:“看天。” 今晚的月光皎洁,却让他的心有些许的阴霾。 叶清噗的笑了:“大半夜的看什么天啊,走吧走吧,回去睡觉了。”她打了个呵欠,她真是困了,还想睡觉。 上官尘看着她,手放在她肩膀上:“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来。” 叶清一怔,咧嘴而笑:“尘尘,你这是心疼我了?” “睡觉去吧。”他的手从她肩膀上放了下来,抬步走了。 “别扭。”叶清送了他两个字,也就跟着回了屋。 ------题外话------ 还有四章哈。 第126章尘尘来吃个虫子 (3) 上次闹鬼事件又过去三天了,那次之后,鬼再没有出现了。 最近这些天,吕猎户家门前的人多起来了,闲来无事,各族的闲人就过来窜门了,吕家人每天要忙着做牙刷,哪有功夫天天陪这些闲人聊天说话啊,他们没功夫聊天说话,大家索性就地在他家屋前斗起了蛐蛐,反正就是要赖在他们家玩耍。 提到斗蛐蛐,这事怎么能少得了齐元啊,这曾经是他的喜好之一啊,立刻手心里发痒,拿着上茅房的借口,扔了手里的牙刷,参与进去了。 不管谁参与进来,只要是吕家的人就行。 后来,叶清在上了一趟茅房后,也过去瞅了一眼,老实男人吕猎户、上官尘、熙宗和吕蒙兄弟依旧做着手里的活,又过了一会,吕宁问:“这两人,上个茅房怎么这么久啊!”关键他们家就这么一个茅房,男女供用的啊!这俩人是怎么一块挤茅房的? 她是姑娘家,那边是一帮男人在斗蛐蛐,她是不太好过去看的。 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是齐元的声音。 上官尘朝那边扫了一眼,人围得多,一时之间也看不见都有谁,但齐元在里面是肯定的,这臭小子,就知道他会憋不住,手痒,便站了起来,朝那边去了。 不但齐元在里面,叶清也在里面。 这俩人一过来,好家伙,求之不得啊,大家伙立刻把自己的蛐蛐呈上了。 还别说,这两蛐蛐个子都大,放在斗盆里,两家伙兵刃相见,快速撕咬着对方的尖齿,腿脚和脑袋,一旁看热闹的加油助威,一声比一声高,其中有只蛐蛐被咬得少了根腿,是齐元的,他急得拿手直捶地,恨不得自己加入阵营帮忙得了。 上官尘走了过来,旁人一看是他来了,立刻给让了让,让他靠前一些。 瞧这两人脑袋都快趴到地上去了,那激烈的场面仿若不是蛐蛐在撕咬,是主人在撕咬,上官尘慢慢蹲了下去跟着一块看了看,最终,那只断了腿的蛐蛐落败了,齐元非常不爽了,伸手抓了那断腿的蛐蛐给扔了。 “喂喂,别扔啊,这蛐蛐肉可好吃了。”叶清忙起来要去把蛐蛐给捡回来,胳膊被人拽了一下,她回头一看:“哎呦,尘尘,你也喜欢斗蛐蛐啊!”好像记得以前齐元这样说过,陪少爷读书斗蛐蛐。 明明一个是书生,一个是书童,公子清俊书童如玉,这爱好真不像他们的爱好。 “嗯,改天让齐元去找些蛐蛐回来斗。”上官尘拉着她走了。一个姑娘家被一大堆男人围着,她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看着不太习惯。 “哎,叶清姑娘,我这还有蛐蛐,我这还有。” “好,留着全都留着。”村民们这些蛐蛐自然是不值钱的,都是去田里抓的,叶清要求留着了,大家立刻把自己的蛐蛐都奉献给她了。 玩过蛐蛐,眼看也到午时了,大家也就都散了去。 叶清抱着一罐蛐蛐看了看,说:“这蛐蛐我去炸了吃。”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可不爱斗蛐蛐,她爱吃蛐蛐。 “……”大家看着她抱着蛐蛐去灶房了,齐元忙跟过去喊:“别别别啊,你这是杀生。”看着可心疼了。 “你去外面等着,出去出去。”叶清忙把他推了出去,杀生,别看就不心疼了。 过了一会,她从灶房里出来,抱着一碗煎炸过的蛐蛐,一口一个塞到嘴里,又香又脆,好吃得冒油。 “尝尝,大家都尝尝看,特好吃。”叶清把碗放到大家中间,吕蒙吕隐吕宁伸手各拿了一个尝了尝,农家子把蛐蛐烧着吃也是常事,吕宁连赞:“好吃,真好吃,哥,要不你们下午也去抓蛐蛐回来吃吧。”这个季节正是盛产蛐蛐的日子,往年大家也抓来吃的,但近饥荒了两年后,便没得抓了,现在田又可以种了,自然又有了蛐蛐。 “你们怎么不吃啊?”叶清问了句上官尘几个,齐元一脸的嫌弃。 让他们吃这些虫子,就有点困难了。 “尘尘,你不喜欢吃吗?” “你吃……”他本想说你吃吧,但最后一个字还没有吐出来,嘴里忽然就被塞了个东西,叶清眯眼笑:“可香了,你吃吃看看嘛。” 上官尘看着他,一张英俊的脸上尽是忍耐与克制。 她睁着圆溜溜的黑眸瞧着他,自己又往嘴里塞了一只虫子,吃得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最终,他勉强嚼了几下,好像,还挺好吃的。 瞧他给吃完了,叶清又露出亲切的微笑,想再给他塞一个的时候上官尘忽地就站起来了:“我去喝口水。”走了。 齐元瞧着这些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吞了一下口水,说了句:“你一个女孩子,虫子都敢吃。” “我给你说,越是虫子越好吃,营养价值还越高,你听知了在树上叫了,现在正是知了的季节,晚上咱们去摸知了猴吧。” “不摸。”那玩意,他知道,但他从来不摸,更不可能摸回家吃。 吕宁立刻瞪圆了眼,兴奋:“我去,我跟你去。”她就爱吃这个叫知了猴,那身上的肉肉不要太好吃了,往年他的两位哥哥都会摸好多回来给她吃呢。 其实,摸知了猴那也都是孩子们小时候干的事了,现在大了,思想不一样了,也就不太愿意去摸了,但两位姑娘高兴,想去摸知了猴,吕隐也就说了:“晚上我陪你们一块去摸。”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摸些知了猴回来吃吃也不错。 说好了这事,叶清也就起身去灶房做饭了,只等晚上一块去摸知了猴,这玩意她可是好多年没吃过了,也就是小时候跟着奶奶爷爷在乡下住时,吃过,摸过。 第127章怕知了猴的男人(4) 说好了玩上要去摸知了猴,这不,吃过喝过收拾好,叶清吕宁便各拿了个罐子。 “尘尘,你去吗?” “你们去吧,我洗澡。”上官尘直接回他屋去了。 叶清想再问问齐元,他也立刻喊了声:“我也去我也去洗澡。” 吕隐:“别叫他们了,咱们去就行了。” 既然他们不愿意去,也就罢了,吕蒙吕隐叶清吕宁四人一组,趁着天刚微黑之时出去了。 知了猴一般都是生长在树林之中,庄上最不缺的就是树林了,四人直接摸进了一片树林,林中已经有了别的娃儿们在摸知了猴的,基本上都是七八岁到十一二岁的娃儿们,再大一些的孩子就少了。 “大哥,你和宁儿去那边树上树,我和清儿到这边树上摸。”吕隐分配了一下路线,四人便两组分开了,各点了火把照亮。 “叶清姐,叶清姐,你来摸知了猴了啊。”叶鹏已喊着过来了,主要是听见她们这边有说话的声音了。 “叶清来了,叶清来了。”林中还有别的娃儿们,立刻一个个喊了起来。 “别喊别喊了,还摸不摸知了猴了。”叶清招呼了一声,手下可没闲着,一般来说这个时间知了猴是刚刚破土往树上爬的时间,有的爬到半截有的还在树根上了,低一些的大家伸手就拿得到,再高一些的就用棍子往下戳了。 “叶清姐,你找了多少知了猴了?”过了一会,叶鹏又跑过来看她手中的罐子,她们四个人出动,自然会多一些。 “哇,这么多了。”叶鹏羡慕啊,他家只有他一个人出动,他两位姐姐是女孩子,又大了,便不可能陪他出来的。放眼整个林里,也没有女娃在此,就吕猎户家两姑娘,一帮人差不多走遍了庄上的几片树林,最后个个都是满载而归。 回去后叶清和吕宁直接把知了猴泡水里了,先洗干净了再说。 借着月亮,又借着家里的油灯,沐浴过的上官尘齐元熙宗几个人都走过来看了,盆里面的知了猴密密麻麻,叶清笑着说:“真没想到啊,这里知了猴这么多,我可是十多年没吃过知了猴了。” “……”这话说得,吕猎户走过来说:“你现在才活多大啊?” “呵呵。”叶清忙笑起来解释:“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过,那树上的知了猴可真多,明个晚上咱们还可以再去摸一回。” “姑娘家的,怎么会喜欢吃这虫子呢。”齐元还是不太能接受,玩玩还行,往嘴里塞,想想汗毛都要起来了。 叶清瞧他一眼,瞧他这嫌弃的小表情,甚是有趣,甩手就把一知了猴往他身上扔了,齐元一惊一乍的大叫开了。一个大男人还怕知了猴,吕宁立刻不顾形象的大笑开了,趁机又往他身上扔了一只,吓得齐元直接攀在了熙宗身上大喊大叫:“要死了,啊啊……” 熙宗更是嫌弃得不行,立刻把他从自己身上使劲而推开了,闷声给了他一句:“丢不丢人啊……”还是头一次知道,他竟怕知了。 上官尘朝后退了退,好似怕谁也出其不意往他身上扔一只似的,叶清站了起来,望他笑笑:“尘尘,你该不会也怕知了吧?” “这个盆,好像是洗脸用的吧?”上官尘没答反问了一句。 叶清点头:“嗯,洗脸用的。”有毛病吗?农家人就是这样子生活的,没那么多的讲究,洗脸一个盆洗菜一个盆洗脚一个盆的,那得多少个盆才够使。 上官尘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记住了这个盆,以后肯定不会用它洗脸的。 那么多知了全都集中在这么一个盆里,密密麻麻,看着就让人反胃,他是真的觉得有点恶心,但丫头瞧起来挺兴奋,又打算一会炒了吃了。 “时候不早了,我先休息了。”上官尘转身走了,免得一会炒出来又非给他塞个吃,他对这个虫子没什么食欲,尤其是看了它们在盆里的模样,这玩意虽小,看着比蛇都恶心。 “我也休息去了。”齐元也立刻拨腿走了,免得这两个坏丫头一会又拿虫子往他身上扔,熙宗也就跟着走了,最后也就只剩下吕猎户和叶清几个人了。 休息就休息吧,他们不爱吃,但这丝毫不影响几个人想吃知了猴的兴致啊!把知了猴洗干净之后,几个人立刻去了灶房,吕蒙去烧火,叶清动手煎炸。 片刻功夫的时间,两碗知了猴煎炸出来了,五人立刻来到堂屋,围成一桌后,叶清忙问:“上次不是还有酒没喝完吗?把酒拿来,咱们边吃边喝?” “我拿我拿。”吕隐立刻跑去把酒给抱过来了,每人一碗…… 吕猎户忙说:“清儿你酒量不行,少喝点。” 叶清忙言:“一碗没问题,上次是喝太多了。”这般,吕隐也就给她倒上一碗酒了。 就着知了猴,喝着小酒,四个人倒也快活。 “宁儿你少吃点,再吃又要长胖了。”吕隐见吕宁不停的吃着,这嘴不大吃东西倒是快,立刻喊了她一声。 “哎,你什么意思,每次吃个东西你都要说,我都两年没吃知了猴了。”吕宁嚷嚷着,嘴里到底是慢了下来,反正也吃不少了,算了,不吃了,她站起来:“我睡觉去了,你们慢慢喝吧,说话小声着点。” 少了一个人,四个会喝酒的人在一块依旧快哉,几个人举了碗碰了一下,喝过,叶清悄声说了句:“他们怎么一个个的怕吃知了猴呢?你们先喝着,我这去给尘尘送一只让他尝尝鲜。”话毕,立刻伸手抓了一把知了猴跑出去了。 刚才尘尘没说他怕知了猴,也没表现出什么怕的表情,但他回去了,不参与。叶清不由得琢磨:尘尘一定和齐元一样,怕知了猴。 你说这女人怕知了猴,成。 他们这一个个的都是那么高的大男人了,怎么也会怕这小小的知了猴呢。 ------题外话------ 后面还有两更。 第128章 谁娶谁有福(5) 叶清本想给上官尘送只知了猴让他尝尝的,来到他门前一看,这屋里的油灯都没有点,就这会功夫,他该不会已经睡了吧?没可能啊,时间还早的吧。 “尘尘,尘尘。”叶清直接推门进去喊人了。 “睡了。”上官尘回应了一声,人躺在床上没有动。 叶清走到床边站定,微笑:“这么早你睡得着吗?咱们出去聊会天再睡呗,我看外面月亮圆着呢。” “困了,下次吧。” 叶清不由得失笑:“尘尘,你不会再躲我吧?” “我躲你干嘛。” “怕我给你吃知了猴啊。”黑暗中,她忽然就倾身过来了,但下一刻,上官尘的双臂已撑着了她的双肩,之后蹙了眉:“你又喝酒了?”她身子一低下来,一股酒的味道便扑面而来了,这个味道,也不是那么受欢迎啊! “就一碗。” 上官尘便把她给慢慢推开了,自己也跟着坐了起来说:“你忘记自己上次喝的那鬼样了?不要再喝了,回去睡觉。” 她笑呵呵的说:“你吃一个,我就不喝了。”知了猴伸到他面前,他侧了颜,拒绝。 “不吃算了,我还是回去和大哥他们喝酒吧。”叶清转身就走,手臂被他一把拽住:“你这鬼丫头,是故意要逼着我吃你这虫子吗?” “没有,绝对没有。”她立刻坚定的否认了,一脸真诚,只差发个誓给他看了。 她就是有想看一看,这么大一个男人,到底有多怕知了猴,看样子他真的是惟恐避之不及了。若真怕,那就不强人所难了。 上官尘慢慢松开她的手,出去了。 “尘尘,你不要睡觉了啊?你干嘛?” 他头也不回的应道:“我去喝一碗酒,你去睡觉。” “啊……” “有意见?”他声音冷清了几分。 “没……” 叶清跟着他进去,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候无形中就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觉然就服从了他的话语。 “哟,上官兄来了,坐坐。”堂屋里,吕隐已招呼起来了,他直接坐在了叶清之前的位置上,她碗里还有些酒没喝完,他端了碗:“来,走一个。” 几个人拿起碗走了一个,上官尘也就拿了个知了猴吃了,侧颜,又看了看一旁站过来的叶清:“丫头,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哦,我去睡觉了,你们继续……”叶清只好往退后,回去。 当着人的面,总是要给她男人面子的,与他顶嘴不太好,虽然她还能再喝一口酒顺便再吃些知了猴,现在也只能克制了。 躺在屋里的地上,听着四个男人在外面一边慢慢的喝着小酒,吃着知了猴,听着吕蒙问:“上官兄,这知了猴吃着香吧?” “嗯,挺好。” 吕隐说:“这是清儿用油炸出来的,放了香料放了盐,算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知了猴了,没有之一。” 上官尘已经吃了好几个了,最终评价了句:“丫头这个人心灵手巧、厨艺精湛。”什么到她手里都能变着花样成美食。 吕文说:“谁娶到这清儿丫头谁有口福,你们两个小子,多跟着清儿学学,等以后清儿成了亲,咱们就吃不到清儿做的菜了。” 不能常吃她做的菜了,这始终是吕文的一个遗憾啊! 兄弟俩个都应了下来:“学着呢,正学着呢。” 第129章尘尘把鬼给摔了 唔……唔…… 又是那种声音,一声比一声长,像鬼哭……由窗户处传了出来,吕宁一个激灵的又醒过来了,翻身就滚到了床下的叶清身边,因为这个鬼声,她常常半夜惊醒,睡不好觉,但看叶清一点都不受这鬼声的影响。喝了些小酒的叶清睡意正浓……勉强动了下身子,忽然,就听外面传了一声惨叫声:啊…… 叶清已蹭的起了身,拨腿就朝外跑了,留下的吕宁瑟瑟发抖,想喊她爹,声音都发不出来。 “哎呦哎呦……” 屋外,就见上官尘挺拨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脚踩在那人身上,那人趴在地上哎呦的痛叫着。 看见叶清走了出来,上官尘很快收了脚,转过身来,看她。 叶清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走过去说:“尘尘,行啊,这鬼都被你给踩脚下了。”上前,借着月光,一把扭过那人的脑袋看了看,这人脸上也涂了一层白,披头散发的,一时之间还真分不出是谁来,便在他脸上啪啪就拍了几下,疼得这人呲牙吸气,哎呦的叫,挣扎着从地上要爬起来。 听声音,叶清算是明白是哪个了,就是那个朱氏一族的朱宏呗。 叶清又抬手捡了一旁丢着的一个纸人,看了看,说:“这小鬼做得不错,能唬人。”就是那种手扎的小鬼,一白脸画了个血盆大口,拿着这玩意在人家窗户上飘啊飘的……难怪要把吕宁给吓个半死了。 这会功夫,熙宗和齐元也都走了出来,外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不醒也难啊!就是吕猎户和吕蒙吕隐这爷三喝了些酒,这会睡得正沉,雷都打不醒的那种。 朱宏已勉强爬了起来,刚才他正爬在窗户处学鬼叫,上官尘忽然就过来了,从后面一把抓住,直接把他摔地上了,还来不及反应一脚又踩了上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踩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他现在只想拨腿逃走。 他这企图一发动,叶清上前又踢了他一脚,朱宏哪站得住,扑通一声又给趴下了,叶清说:“装神弄鬼吓人,都几次了,你还真以为你次次都能得逞啊!你们看好了他,我这就去请村长和他们的族长过来。” “齐元,你去。”上官尘吩咐一声。 “哦,我去我去。”齐元忙答应一声,猛然拽了熙宗:“走啊,跟我一块去。” 这俩人立刻去找村长了,趴在地上的朱宏一动不动。 “叶清,叶清。”吕宁这时也跑了出来,在屋里待了一会,只听见外面说话的声音,鬼声什么的倒是没有了,她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问:“鬼呢,鬼呢?” “朱宏,地上趴着呢。”叶清又举了举手里的纸人,吕宁看了看,脸色又白了一分,等弄清楚那就是个纸人时,也就松了口气,再看地上趴着的人,她小心走过去看了看:“朱宏?” 朱宏自知跑不掉的,但他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就哼了一声:“是我,没吓死你们,算你们命大。” “哎你干了这么大的坏事,你还有理了,声音这么大。”吕宁气不过,上去踹他一脚,疼得朱宏又哼了一声。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了哈! 哎,这么努力更新,但老铁们支持不给力啊,订阅看着越来越少,我自己也觉得好无力!好无奈!都不如我更新《嫡女掌家》的番外订阅多,有点心塞,非常心塞…… 第130章我可做不了主啊(1) 大半夜的,村长和朱氏一族的族长都被请到了吕猎户家来了,一块跟着过来的还有一些朱氏一族的其它人。 这会功夫吕家三父子也都被喊了起来,堂屋的灯点上,大家都在屋里待着了,朱宏人也被扔到了堂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被这么多人围着,铁定是跑不掉的。 村长和他们朱氏的族长走了进来,叶清便迎了过去,态度看似亲切可分明带了冷漠:“村长,大晚上的把你们请过来,实在不是我所愿,只是这朱宏,您看……” 吕蒙兄弟上前把这人从地上给提了起来,但他脸上画成那鬼样,还真让人辩不出来。 村长看了看:“这是朱宏?这脸怎么画成这样子了?” 叶清说:“村长,这朱宏几次三番扮成鬼来我们家吓人,今个夜里又来了,便让我们给活捉了,你看,这是又扎鬼人又自己扮鬼的,他可是差点没把我们家吕宁小姑娘给吓死啊!我本想着报官吧,把他交给官府处置……”她语气时轻时重,那是一个声情并茂:“不过嘛,想一想,乡邻乡亲的,真要把他交给官府,那还不得脱他一层皮要他半条命,我也于心不忍啊,就把你们请了过来,你们看看,这要怎么处置这人才好啊!” 村长脸上变化不断,等她终于把话说完,便看了看一旁的朱氏族长,沉了声:“这朱宏虽说是你们朱氏一族的人,但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身为一村长,不能不管。”一旁的老族长也很无奈啊!之前都说好要恩怨一笔勾销,握手言和,谁知道这朱宏又闹了这么一出,便叹了口气:“村长,你看着办吧。” 朱氏一族的族长都支持了,也没会好怕了的:“那就把朱宏押到村口的土地庙,直到他真心悔改为止。”人一旦被押到那里,全庄的人都会知道他朱宏犯了大罪了,全庄的人都会鄙视他,从此以后,他朱宏的颜面何在,谁还会把他当回事。 朱宏一下子激动起来:“叶清,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丫头,就把你们都给迷惑了吗?他打残了我儿子的腿,我吓吓她怎么了,她又没被吓死,她现在不好好的吗。”却要把她绑到土地庙去,这让他日后在庄上如何立足? “押下去。”村长不和他废话,沉喝一声,他带来的人立刻冲了上来,要把朱宏押下去。要知道这朱氏一族平日里欺凌过太多的人,太多的人看他不顺眼了,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现在他犯了事,村长又发了话,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日子了。 “爹,放了我爹。”朱宏的二子朱山忽然就从外面冲了过来。 “求求你们了,放了我爹。”朱山一下子跪了下来,一旦他爹被带过去,他们朱家在村上再无法抬头了,他爹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全家人都靠他来着。 “叶清姑娘,叶清姑娘。”朱山跪趴着朝叶清去了:“叶清姑娘,求求你,这事都是我的注意,不管我爹的事,是我出的注意,你把我大哥的腿弄残了,我们也就是想吓吓你,我知道了错了,你饶了我爹吧。” 叶清盯着他看,这朱山正是之前在山脚下看上了吕宁的那位。 “小子,你怎么净是睁眼说瞎话啊?”叶清开了腔:“你大哥的腿残了管我什么事啊?是他自己图谋不轨跑到山上想朝我井里下毒,自己被野猪夹子给夹住了,还是我看在他媳妇哭得可怜的份上才帮他取了那夹子的,是你们没医好他的腿还,怪到我身上来了?你们能讲点道理吗?” “是是是,叶清姑娘你说得是,是我们一时糊涂,求求你了,你饶了我爹吧。” “求我干什么,我可做不了主。” “带下去。”村长沉了声,看得出来在这件事情上并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下面的人立刻把朱宏带走了,他挣扎了一下,奈何之前被踹得不轻,浑身都疼,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只是他并不服气,一边被带走的时候还一边大声喊了起来:“村长,族长,你们都让这个妖女给迷惑了,你们是让她给迷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现在村长和族长竟都不为他说话,全听这妖女的了,朱宏不甘心啊! 朱宏很快被带了出去,一路上他话并没有停过,不停的说:“你们一个个都让这个妖女给迷惑了吗?我是朱宏啊,与你们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那个妖女是外人,她是外人。” ~ 朱宏的声音渐渐远去,村长这时也对叶清满怀谦意的说:“叶清姑娘,让你们受惊了。” 叶清声音沉沉,表情极为沉重的样子,说:“但愿以后再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放心吧,我会为你们做主的。”连县令和里正都给他们家送东西了,可见这些人的本事啊,恐怕是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村长自然也是不笨的,该帮谁不该帮谁,他心里现在明镜似的。 叶清和吕文一块把村长又送了出去,几个男人在屋里站着,看着,目送着。 熙宗忽然就开了口,评价一句:“这叶清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啊……”一个半大的女娃处理这些事情,怎么就这么的游刃有余游刃有余呢?现在连村长都是直接过来和她说话了。 上官尘扫他一眼,那眼神可以解读为:你想说什么? 他拨腿朝外走了。 ------题外话------ 今天有五更哈,一更二千字。 第131章来来来补牙了 “叶清姐,叶清姐。”一大早上的,叶鹏跑了过来大声喊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整个庄上的人都知道了。 这会功夫叶清正在凉自己刚刚洗过的衣裳,叶鹏跑到她跟前高高兴兴的讲:“叶清姐姐,我看见朱宏被绑在土地庙了,真是解恨了。” 昨天晚上半夜之时,朱宏被绑在土地庙外的柱子上了,这事到了今天便闹得整个庄上的人都知道,这朱宏扮鬼跑到吕猎户家吓人,这行为实在可恶,被绑到土地庙前反省,该。庄上知道的人闲来无事就跑去悄悄的看个热闹,议论一番。 冀北十二庄这土地庙是来由已久了,他们的祖宗搬到这地时就建立了这个庙,为的是方便村民在此敬拜土地公公,好使这片村庄年年风调雨顺,如果庄上有什么人犯了必须惩罚的罪,就会被押送到这土地庙前,把他帮在柱子上,让他在土地公公面前反省思过,直到三日,不吃不喝,如果三日后他认罪,愿意悔改了,就会放他回家,如果不认罪,继续绑着。 叶清没回应朱宏被绑一事,边晒着衣裳边问:“叶鹏,吃过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 “叶清姐,晚上咱们还去摸知了猴吧。” “好啊。”叶清答应一声,她还没吃够,确实想再弄点回来。 “叶清,叶清在家吗?”庄上的一帮大小伙子这会功夫也跑了过来,来找叶清的年纪多半都是在十三四岁以下的孩子们。 “在,在这儿呢。”叶鹏招了招手,孩子们一窝蜂的朝这边跑来了。 “叶清,我们听说朱宏扮鬼到你家吓人了,你怕不怕啊?” “叶清我帮你晒衣裳。”孩子们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帮她把衣裳都给晒上了。 提到这事,叶清还摸了一把胸脯:“怕,当然怕了,谁不怕鬼啊,我吓得魂差点都回不来了。”瞧她表情生动,好像真的一样,孩子们个个义愤填膺。 现在全庄的人都与吕猎户家和好了,长辈也不会管着孩子们孤立吕家的人了,这些孩子们立刻为她不平起来,也实在是因为这朱宏一家在村上霸道惯了,大家敢怒不敢言,现在终于逮着一个敢言的机会了。 王民的小儿子王丰也才十二岁,他挤到叶清的面前喊她:“叶清姐,你可得小心着点,朱宏家的人一定还会报复你的。” 王丰他爹王民,就是因为与朱宏家喝酒后,说是落到河里溺死了,王家的人不敢说什么,但心里是恨这朱家的,另外还有一事,就是王民死后,王丰的大哥王民曾去朱宏家借过钱的,最后也只得了五文钱,这一桩桩的事情加在一块,王家人自然是上了这朱家了。 叶清满不在乎的说:“没事没事,东凰国下难不成还没有王法了。”所以,她根本不怕这朱宏的报复,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他若真的不知悔改,还敢来报复她,下次决不轻饶。 ~ “瞧,她这一下子就成了孩子王了。”自家屋前,吕文父子以及上官尘都正坐在树前准备干活了,瞧见这一幕的吕隐禁不住感叹了几句:“以前清儿和谁都不说话的,这庄上的小孩子也爱欺负她,谁能想到今天她竟成了孩子王了,完全脱胎换骨了,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信呢。” 一旁的熙宗多问了句:“她怎么就脱胎换骨了?”关于这姑娘的事情,他也都是从齐元口里听说的,对于她脱胎换骨之事,齐元可没和他提过。 “谁知道呢,那天上官兄把她领我们家后,我看她就是变了个人似的。” 上官尘已站了起来,走向叶清那边了,喊她:“丫头,干活去了。” “哦,好……”叶清答应一声,又对孩子们说:“你们等一下。”扭身,她去那边抓了一把的牙刷过来说:“一人一支牙刷,你们记好了,这牙刷只能一个人用,会保护牙齿,不能大伙一起用,那样会让牙齿坏得更快。” 说到这个牙刷,庄上的人可不陌生,大家都知道吕猎户家在弄这个牙刷,好像是卖到县城了,反正很赚钱的。 居然可以拥有牙刷了,大家伙高兴,伸着小黑手把牙刷接了,王丰忙喊说:“叶清姐,我的牙现在就让虫子咬坏一个,现在一吃东西就疼,怎么办啊?” “来,让我看看。”叶清让他张嘴,看了看,还真是有个蛀牙,关键是这口气也不清新啊! “哎呦,这牙得进行根管治疗然后进行填充才行。”不过这里条件落后,怎么治疗呢,搞不好这牙得拨了。对于牙疼她可是深有体会的,小时候特爱吃糖,小小年纪就蛀了一个,好在后来经过医生鉴定,牙齿可以保留,经过治疗后补了个牙,从那以后,她对自己的牙齿就严加保护了。 “我来看看。”熙宗的声音忽然传来,他走过来,抬了王丰的下巴看了看,给了一句:“我来给你治疗,补上。” 叶清看他,没想到这人还挺有爱心的,立刻眯眼笑了:“行行,这事就交给熙宗公子了,王丰,你跟他过去,让他帮你治疗。” “我,我的牙也有个洞,我也想治疗。”叶鹏也立刻举了下手,牙疼不是病,但疼起来真的要命的。 “有需要的都去找熙宗公子,跟他过去,去吧去吧。”叶清招呼了一声,几个长了牙虫的孩子立刻跟着熙宗去了。 打发了这些孩子们,叶清也就回去到树那边坐下来了,就听吕宁说:“你倒是大方得很,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牙刷,你就这样免费送人了,但你送给他们就是浪费,你知道他们有多懒吗?头发都可以一个月不洗,怎么可能会刷牙。”家里的孩子再多一些,他们的母亲根本也顾不得收拾孩子,所以这些孩子们个个瞧起来都是脏兮兮的,让人嫌弃啊! 第132章不用拍马屁 (3) 脏兮兮的孩子们让人嫌弃,但叶清却与这些孩子们谈笑风生,成了他们的孩子王,她这作风,也让吕宁嫌弃得不行了。 叶清没说什么,伸手拿刀削竹子,齐元则乐呵呵的打趣起来:“没想到叶清姑娘孩子缘还挺好的,这一转眼就成了孩子王了,想这以往啊,庄上的人和你们互不往来,转眼之间,这里的人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就被叶清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这说明什么啊?” 叶清被他逗笑了,便接了口:“还能说明什么,说明我个人魅力无穷呗。” 吕宁冷笑一声,她可真敢说。 “尘尘,你说是不是啊?”叶清问了声坐在一旁不说话的上官尘,他便瞧着她,回了句:“你说得是。”魅力无穷么。 叶清咧嘴而笑,总算说句大实话了。 ~ 和她这个人相处,总是会让人觉得自在,舒适。 身边的人,她从来都是笑脸相对,忍让又大度,吃亏也不在乎。对手,她又会分毫不让,该出手时就出手,并不手软。 她看起来容易亲近,就连孩子们都乐意围着她转,但他知道,她也有一身的逆鳞,是旁人碰不得的。 ~ 那边,熙宗让两个孩子躺在了屋里的床上,打开药箱,取了些药,给他们的牙齿消了毒,又拿药封上了,交代了几句:“吃饭的时候不要用有牙虫的这边,等个六七天后,再过来一趟。” 两个孩子的牙暂时给封上了,照着熙宗的话,高高兴兴的出去了,直喊:“叶清姐,熙宗公子给我们把牙封上了。” “过来我看看。” 两个孩子走了过去张嘴巴给她看,叶清点头:“不错,你们只要按着熙宗公子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嗯,叶清姐,我们走了。”牙被封上了,这事得回去给家人讲一讲的,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也就拨腿跑开了。 叶清笑笑,瞧熙宗走了过来,便道:“真没想到这地方也能把牙给补上,熙宗公子厉害呢。” 他面无波澜的回了句:“不用拍马屁。”他也没想到,有一日,他会流落到这么个小庄上,施展自己的医术,给人补牙,但他又不是牙医。又说:“我去县城一趟,买些药材。”他随身携带的药并不多,既然要给他们补牙,就得准备一些东西,这些东西也只能去县城买了。 “行啊,我陪你去。”齐元立刻站了起来,天天做牙刷,他真的是做得够够的了,立刻拨腿就去牵了马,吕宁腾的站了起来:“齐元,你套马车吧,我跟你们一块去。”去县城,到时候去阿福店里吃一顿再回来,想想都美死了。 认识阿福这样的朋友,果然不亏。 “这样不好吧……”齐元不太想带她,带她出去,可别扭死了,这丫头很麻烦很难照顾的。 “有什么不好的啊,我去我就要去。”吕宁已拨腿跑了,跑到马车上等着去了。 没人阻止她要去县城的决意,齐元也只能认命的去套了马车,只是看见熙宗想去牵另一匹马,他立刻上前一把拽了他的胳膊:“一块坐马车,走了走了。”硬是把熙宗给拽马车上去了,他自己挥了鞭儿,策了马,走人。 一离开吕猎户家,吕宁就探出脑袋喊了:“等到了县城,你们把我放到阿福哥的酒家吧,你们办完事再过来接我。” “好得很。”齐元回她一句,又说:“吕宁啊,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有阿福哥这么个财主当朋友人生其乐无穷啊?” “那是当然了。” 齐元嘴角也扯了笑,继续问:“就没想过再进一步发展发展?” “发展什么?” 这死没良心的丫头啊!齐元笑道:“发展为张少奶奶啊……” 吕宁怔了一下,随之抬了脚朝他背上踢了一脚:“胡说什么啊,阿福哥就是朋友,你以后不许这样说,坏我名声。” “哎呦你还有名声。” 吕宁气得张牙舞爪:“我怎么就没名声了,我名声哪点不好啊,你说,你倒说说啊……” “行了行了,你名声好你名声好。”齐元连连挥手去挡她踢来的脚,吕宁气呼呼的回车里坐着了,这个齐元,真是有气人的本事。 车外,齐元悄声和熙宗嘀咕着:“你瞧瞧她,跟个母老虎似的,也不知道张老板怎么就瞧上她了。” “各花入各眼,人家的要你管。” “哎我说,你怎么吃了呛药似的,能不能好好说句话?” “恕难从命。” 齐元暗暗的翻个白眼,手中鞭子一扬,马车跑得飞快,里面坐着的人直喊:“你怎么驾马的,就不能慢点,走好点吗?”这路不太平坦,他马车一快,她在里面差点掉摔下来。 “不能,你自己坐稳着点。”齐元冲里面喊了一声,驾着马车直奔而去,路过沙溪镇上的时候,路上有一些孩子在那边玩耍,远远的看见有马车过来,有两个孩子直喊着:“看,哥哥,那不是我们上次偷的马车吗?” “哦……”仔细一看,确实像,那马车直奔而去,明显是去县城的方向。 马车一到了县城便直接进了安平酒家停了下来,吕宁高高兴兴的下了马车后朝齐元挥了挥手:“我走了,你们去办你们的事吧。”她直奔酒家去了,一边进去一边喊:“阿福哥,阿福哥。” “哟,姑娘,您找谁?”店里有伙计不认识她,忙迎上来询问,上下打量一眼,姑娘穿的缎面衣裳,模样不错,应该是能吃得起饭的人。 吕宁正了一下颜色,有几分骄傲的说:“我,我找你们张老板,他是我朋友。” 伙计看她的眼神有了几分的轻视了:“哟呵,你还我们张少爷的朋友呢,没见过,张少爷今天不在店里,姑娘您还是请回吧。”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一定是看上他们家少爷了,追倒过来的。 他们少爷财大气粗,在这县城之中,有的是姑娘爱慕,但还是第一次有姑娘毫不害臊的找到店里来了。 第133章嫌弃(4) 不要说三天了,就是一天,都让人受不住。 在烈日的曝晒下,一口水都没得喝,整个人被五花大绑在那个柱子上动弹不得,即使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也受不住。 到了第二天,朱宏靠在柱子上瞧起来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了,有人刻意朝那个地方往来,对他指指点点,朱宏媳妇王娟王氏本也是个泼辣的,这会功夫再见到自己的丈夫时,也不能不抹着眼泪和他讲:“你就认个错低个头吧,难不成,你还真要在这儿让他们绑个三天不成啊……”一天就够人受的了,饿是事,来往人的嘲笑事大,谁都受不了。 朱宏睁了睁眼,眸中又有恨意闪过:“那个妖女,她迷惑了全庄的人,我就是认错,又有什么用?难道一切就会回到开始吗?”再也回不到开始了,全庄的人都在嘲笑他,谁见了他都会摇头。 朱宏压下恨意,又低声说:“等着吧,等我回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 午后的暧意多半会让人汗流夹背,叶清带着上官尘去了一趟山上,看了看自己房子的进度,人手一多,工程也快起来了,明显的看见自己的房子从地上拨高而起了。 “马师傅。”叶清走近一些,唤了一声,马采身为这帮人的工头,正在巡视,指挥。 听见唤她的声音,他也快步走了过来:“叶清姑娘。” “马师傅,这是我画的图纸,你看看。”就是一些柜子和床的图纸,她要给自己打一个漂亮的衣柜外加一个舒适的床,这些天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结构都是照着现代的模式而来。 既然有图纸了,打造起来当然没有回答,马采也就应了:“叶清姑娘放心,包您满意。”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和马师傅这边交代完事情,叶清又过去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由于是午后的时间用不着再做饭了,闲来无事,叶老太太也是带了自己家的媳妇和孙女帮叶清刨地来着,但刨地到底是个体力活,干多了累,叶老太太的媳妇赵氏干了一会就有点嫌累了,便找了个借口:“娘,家里没柴了,我带孩子们去捡些柴,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老太太说:“还早着呢,干一会再走。” 每天都这样子,要多干一些不属于她们的额外的活,赵氏心里不乐意,久了难免抱怨:“娘,我们每天干活已经够累了,现在还要多干这么多的活,自己家里的活都给耽误了,叶清姑娘都不急于一时,您何必着急呢。”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多帮清儿分担一些,她就少劳累一些,清儿是个好孩子,你们对她好,她不会忘记你们的好的。” 年纪小一些的安静也不由委屈巴巴的喊:“奶奶,我是真的累了,我们明天再干吧,今天就歇息一下吧。” 不远处,叶清站在那里望着,没有再走过来。 奶奶体恤她,总想帮她多干点,但她的媳妇孙女到底与她非同胞所生,时间久了有怨言也是正常的。 转身,叶清往林那边走。 村里现在还有不少的闲人,还是找几个劳力过来帮她尽快的把地刨出来吧。 林那边,上官尘这会功夫砍了一些竹子,这会功夫也正一截一截的往竹篓里放。 尘尘这个人吧,就任劳任怨,不管让他干什么他都会乖乖去干,有时候看会主动帮忙干,特有眼力架的那种,现在跟她一块过这样的生活,也是难为他了。 叶清悄悄走到他背后去,伸手捂他眼睛上一捂,捏着嗓子娇滴滴的问:“猜猜我是谁。” 他嘴角扯了扯:“丫头,你地不刨了?” 真是没点情趣,一点都不配合,叶清只好松了手,索性往他背上一趴:“明个找人刨。” 他了然,也就推了推她:“下来吧,回去了。” 叶清叹了口气,离开他的背,看着他把竹篓往身上一背,和她讲:“走吧。” 叶清跟着他一块往回走,看了看他空闲出来的手,克制了一下,身边这个男人,真是让人有难以克制的本事,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一个勾引的眼神都没有,她还是没有忍住,便假装非常自然的把他的手给牵住了。 男女恋爱,牵牵手总可以的吧,这周围也没有旁人。 上官尘也就看了她一眼,见她嘴巴抿着,面无波澜的,嘴角扯了扯,道句:“丫头很主动啊!” 叶清也看他一眼,笑呵呵的说:“你瞧你跟个闷芦葫似的,我再不主动点,哪有点男女恋爱的味道。” 闷葫芦吗?他想了想,禁不住摇头,失笑。 原来在她的眼里,他是个闷葫芦啊! 两个人一块下了山,这会功夫,叶老太太的媳妇带着两个女儿正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 “你瞧这闺女,还没成亲呢,就这么亲热了,真不愧是那个寡妇教养出来的人……”这种作派,保守的赵氏是看不惯的,但也只能在背后说说而已。 叶安小声说:“娘,你别这么说她,我们现在还在帮她干活呢。” 叶静有些羡慕的说:“那个上官尘长得可真好看,叶清的命可真好啊,我将来要是能嫁到一个这么好看的男人,我也知足了。” 叶安默了默,她现在已经定亲了,马上就要成亲了,嫁男人的事情是不用想了,心里也只有羡慕的份了,倒是叶安,的确是有些机会的,便说:“狗蛋不是说了,他们家又新来了一个亲戚,长得也可俊了,你一会多去他们家走动走动。” 赵氏不同意,立刻道:“走动什么啊,都是没有爹娘的外乡人。”她打算把女儿嫁得近一些,知根知底的,至少有爹有娘的吧。叶静没吭声,她心里也很纠结的,一方面也想嫁个长得俊的,一方面又有点嫌弃他们外乡人的身份,好像别人都说他们是没有爹娘的人。叶安就比较有远见了,说:“狗蛋不是说了吗?那个熙宗公子是个大夫,既然会给人看病,以后少不了能挣到钱的。” 第134章公子很俊 (5) 今天下午一回来,张万福就匆忙来到吕猎户家找人了。 说起这个,还要从昨个讲起。 昨个吕宁跑去店里找他了,扑了个空不说,还被伙计嘲笑了一番。 满以为去找他,可以吃顿好的,结果店里的伙计根本不搭理她,吕宁甚是尴尬,身上也没有带多少银子,她可舍不得花自己的银子坐里面吃饭,只好在外面等了,等了一个多时辰,齐元才过来接她回去,结果她把这事和齐元一说,又被齐元笑话半天。 张万福因为这事气得肝疼,他平日里都是凡事顺着的,捧在手心里的姑娘,没想到让这帮属下给嘲笑了一番。 张万福再次过来的时候吕宁待他就不如以往亲热了,她无聊跟着他爹和哥哥们坐在一处,齐元正在说她:“吕宁,你看看你,整天闲着,这是浪费生命啊,你去读读书写写字啊!”齐元说这话自然是有原因的,他琢磨着吧,这姑娘若真是跟了人家张老板,不能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干啊,到时候是要掌家的,但以她这懒散的姿态,她现在要是不学点什么,将来掌什么家呀,家都得被她给整乱了。 吕宁才不愿意费那脑子:“不读。”她娘活着的时候还会逼着他们读书写字,现在娘不在了,便没有人逼着她干这干那了,再说,农家女根本不需要读书认字的好么。 齐元摇头:“将来要当少奶奶,不读书不认字不会算帐,这可怎么好哦。” 吕宁本能的觉得他说的是张万福,心里对这个人的气还没有消下去,立刻嚷嚷开了:“谁要当少奶奶了,我又不喜欢他。” 张万福人还没下马车,就听见她嚷嚷的这句话了,面上一怔后,还是下了马车。 “哟呵,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张老板来了啊!”齐元笑呵呵的喊了声。 张万福走了过来,他的仆人帮着把东西往外拿,就是从店里带来的几道菜。 “吕叔好。”张万福先打了声招呼,吕文看他一眼,听他说:“昨个一天我都不在县城,今个才回来,回来就听说阿宁昨个去找我了,扑了个空。” “阿宁,我特意带了些你爱吃的肉,还热乎着呢。” 吕宁回了一句:“我在减肥。” “减什么肥啊,你又不胖,你看看你瘦得脸上都没肉了。” 齐元噗的笑了出来,这绝对是史上最大的谎言啊,就吕宁这脸,再瘦脸上也不会没肉,她就是那种有肉的人。 仔细一看,和这张万福还真的是绝配了,两人都属于有肉型的人。 张万福看着她,琢磨着她可能生气了,不然不会以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便又说:“最近店里换了几个伙计,那些伙计不认识你,若是怠慢了你,你千万不要生气,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你下次再去,大家肯定都会认识你的。” 吕宁当然也不想失去他这个朋友,她也就是装腔作势一下,见他说了好话,心里舒坦了一些,张老板都朝她低三下四了,她也没必要一直拿捏着,便笑了笑,说:“阿福哥,你严重了,我没有生气。” “爹,我先去把饭烧上吧。”反正时候也不早了,等饭烧好了,就可以开吃张老板带的菜了。 吕文也就应了一声,她便立刻跑灶房去烧房了。 张万福看了看,想和她说几句话吧,她又跑灶房去了,他这个人是从来不进灶房了,这里面又热又脏的,但现在若不进去,就更没机会和她说话了,张万福立刻跟着进去说:“阿宁,叶清姑娘不在吗?”好像平日里都是她在烧饭的。 “她去山上了。” “上官兄跟着一块去的吗?”他没话找话的问,因为没看见这两人。 “嗯。”提到这个,吕宁也是纠结的,但也没有办法了,人家就要成亲了,出双入对又如何。 “阿宁,什么时候,你再去县城,我带你到处玩玩。”张万福站在门口问着,没敢太往里面走,毕竟他们也没定亲,走得太近,怕吕文对自己的印象不好。 “再说吧。” 两个人一个在锅上烧火,一个在门口站着,闲聊了几句,吕文偶尔盯过去看一眼,那张老板看自己女儿的眼神都透着高兴。默默的叹口气,他虽想阻止什么,但这张老板也精明得很,并不挑明什么,就这样和吕宁做着朋友,以朋友之名与她说着话,让他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要怎么阻止他们说话了。 这会功夫上官尘他背着竹篓跟叶清一块回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叶静母女三个人。 之前叶安叶静跟她母亲远远的跟着叶清,说了会话,在快下山时便追了上来打起了招呼,找了个借口就跟着叶清一块过来了。 赵氏一脸和善的喊她说:“叶清,狗蛋说你家有个大夫正在给他治牙,还是免费的。” “嗯。”昨天的事情了,一块治疗的还有王丰。 “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才好,你看我们家也拿不出什么好报答他。” 叶清也就应着:“熙宗公子人很好,不需要你们的报答。” 赵氏又说:“我们跟你过去一趟,亲口跟熙宗公子说声谢谢吧。” “行啊……” 这般,母女三个跟着叶清一块过来了,叶清瞧见张万福的马车在了,就知道他过来了,直接和他打了声招呼后问齐元:“齐元,熙宗呢?” “屋里呢。” “你们跟我来吧。”既然她们想当面和熙宗公子说声谢谢,叶清也就带赵氏母女过去了。 熙宗公子正在屋里摆弄昨个买来的草药,门并没有关,叶清在门口敲了一下门:“熙宗公子,我能进来吗?” 里面的人头也没抬:随便。 叶清也就示意了一下,赵氏母女走进屋了。 “……”猛然,他抬首,听脚步,分明不是一个人,果然…… 叶安叶静姐妹望着他,呼吸微停,脸上顿时涨得通红。 只听狗蛋说熙宗公子很俊,却不知道有多俊,现在亲眼看见才知道,这位熙宗公子,根本不是一个俊字可以诠释的。 第135章 因为你丑啊 眉眼如画的一位少年,虽然是个大夫,与镇上的那些郎中完全不一样。他衣着朴素,却散发出一种瑕不掩瑜的光芒,这样光芒,很难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吕猎户家,竟有这么多如此特别的亲戚,前有上官尘和他的书童,那当真也是一个公子如玉,书童无双,现在又有一个熙宗郎中,让人眼前不能不为之一亮。 “熙宗,这是叶鹏娘和两位姐姐,听说你在给叶鹏治牙,她们非要来谢谢你。” 叶清一旁开口介绍了一下,赵氏忙弯腰拜他说:“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熙宗公子你可真是个大善人。” “治病救人医者本分,不必放在心上,没什么事,就都出去吧,我这忙着。” 他语气轻淡,听似温和,明显带了疏离,叶静忽然上前一步,大胆开口说:“熙宗公子,我,我最近总是感觉头有些昏昏的,浑身无力,您能不能给我诊断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熙宗瞧她一眼,示意:“坐。” 叶静赶紧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熙宗也就走了过来,给她请了个脉,问她:“是不是还觉得心跳加速,不能呼吸?” “是是。”叶静脸蛋红得像火烧,如此近距离接触熙宗公子,发现他皮肤都好看得几乎要看不见毛孔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绝世的男人呢。 熙宗又问她:“是不是也觉得口干舌燥?话不能语?” 叶静禁不住吞了下口水,点头:“是。”这熙宗公子也太厉害了吧,这些症状她真的有啊! 熙宗点了头,算是给她请过脉,便说:“倒也不是什么要不得的病,异性相吸罢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 “噗……”门口有人不厚道的笑了出来,齐元实在是憋不住啊! 叶清也怔了一下,不过她没笑,只是忙对张红了脸的叶静说:“那你就照熙宗说的,回去休息休息,就会缓解过来了。” 叶静慢慢站了起来,脸憋得通红,人家说得这么明显这么清楚了,她又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走了。”她母亲脸上挂不住,立刻拽了自家闺女往外去了。 待这母女三人离开,齐元立刻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我说熙宗啊,你怎么走到哪儿都能与人异性相吸?你说你体内是不是有一块磁场?”他比划了一下,一块极大的磁场啊!“我怎么吸不到异性?” 熙宗瞅他一眼,回他四个字:“因为你丑。” “……”齐元怔了一下,叶清也怔了一下,看了看齐元,他不丑啊,不但不丑,还很俊呢,第一次见到齐元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生了一张如玉的脸。 愣过之后,齐元回敬一句:“你就睁睛说瞎话吧,我要是长得丑,这全天下没美男。” 叶清暗笑,齐元的脸皮向来是厚的。 “叶清,叶清。”张万福这会寻了过来。 “万福。”叶清立刻转身跟着他一块去了,张万福和她讲:“我带了些黄豆,你上次不是说要制作黄豆酱吗?你有空就试试吧。” “啊,好……”这事她上次是有一说,但最近不是忙嘛,也没腾出手来做这个,没想到这张万福比她还急,直接把豆子带过来了。 ------题外话------ 家今天依旧五更,虽然这订阅很扎我的心。5555捧心给你看…… 第136章儿孙自有儿孙福 (2) 送走了张万福后,叶清坐在堂屋望着搁在桌子上的一堆黄豆发了会呆。 吕猎户走了进来,看了看,问她:“清儿,这都是张老板送的豆子?” “嗯,让做豆酱的。” 张万福直接带了二十斤黄豆过来让她做试验,在看到这些黄豆之时,她灵光一闪,又说:“干爹,这豆子可以生成豆芽吃,豆芽菜可好吃了,我去拿碗。”她起身去了灶房,拿了个大些的碗,装了一小碗黄豆,又拿水洗了洗。 把这黄豆泡一泡,让它发芽,过两天可以有豆芽菜吃了。 吕宁这会功夫也把饭给烧出来了,她非常自觉的把各人的饭都盛在碗里喊:“可以开饭了,哥,来帮忙端饭。” 她俩哥立刻来到灶房帮忙端饭,桌上有现成的菜,晚上的菜就不用再炒了,直接就着张万福送来的菜就可以了。 叶清把自己的黄豆放在灶房的岸板上,擦了把手,一块过去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齐元非常嘴贱的说了句:“这多亏了吕宁,咱们才有这么好的口福可以天天大鱼大肉。” 吕宁笑嘻嘻的说:“算你是个明白人,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你们以后都对我好点。” 吕猎户吃着桌上的菜,有点如鲠在喉,最终说了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收人家张老板的东西也不太好,下次让他不要送吃的过来了。” 吕宁满不在乎的:“爹,张老板和咱们家是朋友,他们家不差这点吃的,这些东西对张老板来说,就相当于脑袋上掉了根头发。”他根本就不在乎的好嘛,但她爹也太认真了。说白了就是太实在了,这庄上的人不知道受了她们家多少好处呢,她们受人家一点好处怎么就不行了。 “闭嘴。”吕猎户脸色不太好,这闺女她怎么就不明白呢,人家张老板是冲着她来的。 吕宁有点委屈,闭嘴就闭嘴,因为她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不感谢她也就罢了,还要凶她,便猛扒拉了几口饭菜,吕猎户又说:“你不减肥了?”头一次,吕猎户不想她吃饭了。 “我,我减什么肥啊,我又不胖,阿福哥都说了,我一点都不胖。”吕宁气得心窝疼,现在连她爹都让她不要吃要减肥,她有那么肥吗? 吕猎户心情是真的不太好,又多说她一句:“身上有几两肉自己心里没数。” “不吃了。”吕宁一下子火了,把碗一推,扭身跑出去了。 就算她再想吃,她爹这样子说她,她也没心情吃了。 叶清朝外看了看,说:“干爹,吕宁还小呢,我去看看她。” “坐下。”吕猎户声音有些沉,叶清只好坐下来。 “你们一个个的,不要太惯着她,越惯越不懂事。”越不相话。 见自己爹是真的生气了,吕隐也立刻插了嘴:“不惯不惯,爹,您多吃点。”就没见他吃几口,吕隐赶紧给他爹夹了口菜。 齐元也插口,一副年长的架式:“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开点想开点。”不就是不满意人家张老板做他女婿吗?齐元也是纳闷了,人家张老板哪里不好了?配他女儿绰绰有余的好不好,就是不知道这丫头有没有好命嫁入张府。 第137章你嫁给我吧(3) “吕隐,出去找找宁儿。” 这天都快要黑了,吕宁还没回家,原因就是,之前吃饭的时候被吕猎户数落了几句,她一生气,推了桌子便走了。 她一个姑娘家跑出去,吕猎户总归是不放心的。 吕隐也就答应了一声,叶清这时也从灶房里出来了,擦了手,喊了声:“二哥,我跟你一块去。”本来晚饭过后,是要去摸知了猴的,现在也只能改变注意了。 “行。”吕隐应了一声,两人就要往外去,叶清忽然站住,朝浴房那里喊了句:“尘尘,我跟二哥出去找吕宁了。” 吃喝过后,上官尘在浴房洗澡。因为河里前几日死了人,现在大家都非常有默契的跑浴房洗澡了。 外面的喊声他听见了,只是没啃声,叶清也就没再喊,直接跟了吕隐一块出去了,两人一出了门,路上的时候吕隐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宁儿,宁儿。” “吕宁,吕宁。”叶清跟着一块喊了几声。 “叶清姐,出来找吕宁了啊?我们帮你一块喊。”路上遇着庄上出来的孩子们,立刻扯着嗓子帮着一块喊了起来。 “叶清姐,叶清姐。”王丰匆匆跑了过来,喊:“我之前看见吕宁往村口那边去了。” “走,过去看看。”一帮孩子们立刻跟着叶清一块过去找人了,叶清忙道:“你们快去摸知了猴吧,我和二哥去把人找回来就成了。” 既然如此,孩子们也就不继续跟着了,一块散去,到小树林那边摸知了猴了。 ~ 这会功夫吕宁确实是在村头坐着,村头那边有个小桥,两旁是一条长长的的河,因为最近天下雨,河里的水也涨满了,这条河直通向他们家,一眼望去,河里还漂了几个破旧的小舟。河里有了水,这条河里也就又养上了鱼苗,河中不时还有小鱼冒出头来回的游着。 她迟迟不回家,就是要等着家人过来找她的,她就不信天黑了,她爹会不着急,等人的功夫她自己也拿起石头玩起了水漂,正玩得兴致,就听有人喊她:“吕宁。” 听着有些耳熟,吕宁猛然回身一看,可不就是耳熟,正是朱宏的儿子朱山,说想要娶她的那个小子。 一看见这个人,吕宁本能的往后退,拨腿就要跑。 “吕宁。”朱山上前,一把就拽了她的胳膊:“吕宁你听我说,我没有恶意。” “放手,放手。” “吕宁,我真的很喜欢你。”朱山拽着她的胳膊就走,把她往田那边拽去。 那边的麦子绿油油的从地上冒了出来,吕宁挣扎着不肯过去,但这朱山又生得壮实,哪是他的对手啊,连推带抱直接把人弄过去,片刻,把她给压在天麦田里了。 “吕宁,我们成亲吧。”成了亲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吕猎户家再也翻不出他们朱家的手掌心了。 “你想得美,你给我滚。”吕宁又惊又怒,一边剧烈的挣扎起来一边大声喊叫,朱山低首就要往她嘴上亲,想堵住她的喊声,吕宁又惊又怒一口咬了下去,朱山痛得惨叫一声,他这一口咬下去可不轻,直接把他嘴唇都咬破了,血直往外流,吕宁是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外逃,朱山忍痛冲过去,一把又抓住了她的腿,吕宁站不稳,又给摔倒地上了,下一刻,朱山又压了上来。 “救命救命啊……”吕宁尖声叫了起来,朱山伸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嘴上的疼痛也令他说话的时候都在抽气:“吕宁,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用力要撕吕宁的衣裳,这姑娘身材圆润,发育的比庄上许多的姑娘都要好,多半也是因为她从小娇养得好,不像别的姑娘三餐不饱,所以便造成了发育不良了。 嗷…… 又是一声惨叫,从朱山的嘴里发了出来,他的身子一下子被踢得老远,是吕隐来了。 叶清一把扶起地上的吕宁,这姑娘真有被人非礼的体质啊,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哇……”吕宁一看是叶清和吕隐来了,立刻张口哭了起来,就在刚才,她以为自己要失身给朱山了,真要失身给他,她就别无选择了,要么死,要么嫁给他。 叶清忙把她扶了起来往外走:“没事了,回去了。” 那边吕隐又狠狠的把朱山给打了一顿后这才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上了路,只是忍不住冲吕宁骂:“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都不知道回家吗?”非要等着人去找她,他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 吕宁本来就难过着,被他一骂,哇的又哭开了。 叶清忙道:“行了二哥,别骂她了,她这回该长记性了。” 吕宁摸了把眼泪,说:“你们不要把这事告诉爹。” 吕隐没吭声,叶清也就忙道:“不说,不说。” ~ 一路上,几个人不在说话,吕宁擦了把眼泪,要回家了,不能让她爹看出异样,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事关女孩子的名声的。 三个人摸着黑,借着已升起的月光,一声不响的回了家,一回家,吕宁二话不说,立刻钻自己屋里去了,吕猎户和上官尘齐元吕蒙正在堂屋坐着,见人回来了,拿眼看了看,叶清和吕隐也就跟着在堂屋坐了下来,只是两个人都没说话,伸手拿了竹子动手削了起来。 “怎么了?”齐元瞧出异样,这两人一回来一句话不说,另一个直接钻屋了,便问了句。 吕宁忽然就抱着衣裳出来了,要去沐浴,齐元立刻喊住:“吕宁吕宁,熙宗在里面,你等一会,等一会。” “……”吕宁看了看,扭身又回屋了。 与此同时,被打了个半死的朱山托着自己浑身疼痛的身子爬了起来,像喝醉了的人似的跌跌撞撞的走出麦子,一步步往家里挪了去。 吕隐,这吕家的人,他记住了。 等他娶到吕宁,非要折磨死她,以报他们吕家给他们朱家的耻辱。 手中握着的帕子紧了紧,这帕子是刚才从吕宁身上拿出来的,现在落在他的手里,便是最好的证据,他只要告诉大家这是吕宁送给他的定情信物,她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想想自己的爹还被绑在土地庙的柱子上,这更加速了他的决心。 吕家的人不让他们家好过,他也不会让他们吕家好过。 第138章傻人有傻福 (4) 三天时间一到,朱宏也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他肯认错,也就被从柱子上放下来了。 又过了几天,这天早饭过后,家里又来了些人,就见朱宏带了些人朝吕猎户家来了。 这朱家的人竟是又来吕猎户家了,旁人看见难免好奇,便一块跟了过来要看个究竟。 “吕文兄,吕文兄。”朱宏一改往日的态度,人也变得和善起来,上前握了吕猎户的手。 吕猎户不知旧里,但人家与他好言好语,他也不好继续冷面对人,只道:“朱宏,你这是?”他瞧了一眼朱宏身边的人,跟着他一块来的还有朱宏媳妇和他儿子朱山,以及他们朱氏一族的人,关键是这些人挑了一些米和面,以及肉过来,就让人诧异了。 朱宏笑呵呵的说:“吕文兄,我也是才知道,我们家山儿和你们家宁儿相爱了,我今天就是过来朝你们家宁儿提亲的。” “胡说,谁与他相爱了,我不认识他。”吕宁手里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晒,便立刻冲了过来大喊。 一旁的朱山脸上一怔,看着吕宁,有些委屈:“宁儿,你不能对我变心啊,你前几天还送了我帕子的。”他把帕子拿了出来给摊开来看:“你看看,这上面还有你的名字。”有一个宁字,吕宁看了看,那确实是她的手帕,顿时更气了。 吕宁冲上去,一把夺了自己的手帕大骂:“你还要不要脸了,这帕子分明是你那日从我身上偷的。”吕宁现在是怒火攻心,真想打死这头猪算了。 朱山抓住她话语的重点,立刻说:“宁儿,这帕子是你那日晚上在麦田里送我的,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嫁给我的。” “……”麦田里,这话听起来会令人兴奋,麦田向来是个幽会的好去处,大家心知肚明,庄上的男的女的一起幽会就爱去那地方,隐密。 吕宁气得跳脚,气急,也是口不择言了:“胡说,胡说,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头黑猪,你自己长得有多丑,你心里没个数吗?” 张万福下马车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 黑猪?阿宁喜欢长得俊的…… 没惊动旁人,张万福挤过去悄悄看了看,朱山也是被她这话中伤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击她了,吕宁又气呼呼的跑过去,把他们送来的米一下子给踢翻在地上了,动作非常泼辣,朱氏一族的人见状慌忙蹲下来收拾米,旁人又赶紧护着带来的面,甚怕她再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止,这米和面,庄上多少人家这两年来都吃不上几口,她居然说给踢翻就踢翻了。 吕猎户这时也沉了脸:“与你们朱家做亲家,我们高攀不起,你们还是请回吧。”朱家的人僵持在那里,不想就此离开,叶清也就微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扬声道:“各位,姻缘天注定,这要看缘分,既然吕宁与你们朱家无缘,再勉强就没意思了,都请回吧。” 朱宏脸色终于沉了下来,都到这份上了,他东西都带来了,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吕文还是不肯把女儿嫁给他家儿子?他可是听说了,这吕宁几次被他儿子轻薄,若是换作旁的人家,亲事早就定下来了。 吕文不肯与他结亲,说到底就是看不上他们朱家呗。 罢了,朱宏挥了下手,转身走了。 一个外来户,竟然看不起他们朱家,这也太可笑了。 吕文啊吕文,你不肯与我朱宏结亲,你不要后悔。 朱宏心里恨恨的想着,朱山也没想到都这样了吕宁还是不同意嫁他,他心里也是又气又不甘,扭身就跟着他爹走了,一边走一边说:“清白都给我了,你不嫁我,看谁还敢要你。”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炸在了张万福心上,什么叫清白都给他了? 朱氏一族的人都走了,叶清见还有看热闹的在,立刻过去挥了手:“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看热闹了,都散了吧。” 叶清姑娘发话了,大家也就不多看了,立刻散了去,只是这朱家又到吕宁家提亲一事,值得大家好好茶余饭后好好聊一聊。 ~ 随着人都散去,吕宁总算发现张万福在这儿了,这家伙表情看起来有些怪怪的,站在那儿没动。 “阿福哥,你怎么来了。”吕宁已迎了过去,像个没事人似的,好像他们家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来看看,来看看叶清怎么做黄豆酱”张万福立刻机智的找了个借口,开口,声音有点飘。 他看了看吕宁,她依旧一脸的荣光焕发。 叶清那边已经回应了:“万福,你先等一会,我这就去把豆子蒸上。”扭身,她去了灶房忙乎了。 吕猎户朝这边看了一眼,之前的事情让他心情不太好,这会看张万福过来,心情更不好了,扭身坐到树下,闷头做牙刷。 张万福四下看了看,想问吕宁点什么,但这到处都是吕家的人,张不开口啊!只好说:“阿宁,我有点热,我去河边洗把脸……” “去啊,就在那边。”吕宁给他指了一下。 “阿宁,你也过来一下。”张万福声音低了些,朝河边走了去。 吕宁也就跟着过去了,张万福便到河边蹲下了,问她:“阿宁,你不喜欢那个人,那个人怎么会到你家提亲?” 提到这个人,吕宁也是一脸生气,道:“这姓朱的一家人,全是脑子有病的,他这不是第一次想来我们家提亲了,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们这种人家,你不知道,前几天,就那个朱宏,还扮成鬼来我们,天天趴我窗棂上装鬼吓人,我魂都快要被他给吓出来了,还好后来尘哥哥把他给抓了个正着,村长过来把他给绑到土地庙了,绑了三天,还以为他真的会反省,知道自己错了……”说起这些事,吕宁是恨不得把这家人给剁了,装鬼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这朱山两次要玷辱她的清白,想一想,都想把他变成鬼算了。 张万福听她气愤愤的说起这事,心里明白一些,可有一件事情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那个人说,你的清白都给他了,是怎么一回事。”他觉得这阿宁姑娘不是那种随便的姑娘,不可能还没成亲就与这个人发生什么,但若不问清楚,他心里又堵得慌。 既然问了,索性都问个明白。 提起这个,吕宁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又释然了,悄声说:“我当你是朋友才告诉你的,这个黑猪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我了,我和他根本不熟悉的,他几次想玷辱我的清白,都没成功,上次被我哥哥狠狠打了一顿,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呢,那个帕子,就是和他争执中被他给偷走的。” 张万福想了想,回头看她,这姑娘还一脸的气愤,他知道,这姑娘是真当他是朋友才和他说这些话的,但他并不仅仅当她是朋友,咽了一下口水,张万福说:“阿宁,你要是嫁给我,成了张夫人,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吕宁一怔,脸上一下子红了,脚上一跺:“胡说什么啊……”扭身立刻走了,去晒自己的衣裳去。 嫁给他,她可从未想过这事的。 张老板是县城的人,家里有的是钱,要娶也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她们家和张家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 张万福看她匆匆走掉,心里发塞,这姑娘是拒绝了他的吧? 想他张万福在县城有的是姑娘喜欢啊!现在却被一个农家女给拒绝了。 心塞了一会,很快又释然了,人家拒绝他,说明并未看上他的钱啊!说明这是一个好姑娘。 仿若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继续喜欢她的理由,张万福心情又好了一些,站了起来,往回走,吕家的人又都坐在树荫下干起了活,他便去了灶房看一看,叶清正在灶房忙着烧柴,把豆子给蒸上了,张万福说:“你这个黄豆酱制作好后,我与你五五分成。”这次不能再少了,姑娘实在,总是往少的要。 叶清莞尔:“不用给我这么多,有个二成足够。”张老板对她实在,她就会更实在,对于她来说,有一成是真的足够了,她不求富可敌国,只求把她的小家安顿好,丰衣足食,仅此而已。 “上次的腐乳你只要了二成,这次说什么也得给你五成。”张万福坚持这件事情,本来上次说好给三成的,但他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吕宁从中截了糊,宁是要了一成。 叶清一怔,不由笑了,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分了二成?” 张万福无奈的摊手:“阿宁说的。”上次吕家出事,吕宁在他那住了一晚,自己多嘴说出来了。 叶清也就笑了:“行,都听你的。” 张万福望她笑笑,说:“你这姑娘也是傻,不过,傻人有傻福。”知道她是个实在人,脑子里点子又多,他便乐意与她一块做生意,有钱和她一块赚。 第139章谁砸的我 (5) 黄豆蒸好后,叶清把黄豆倒在了簸箕里,上面撒上一层面粉拿筷子搅拌均匀,最后铺成寸厚的样子,这个季节放在室内刚刚好,每天翻动一次,任其发酵,约等个三五天即可长出深黄色的菌,再放到室外晒干即为酱了。 叶清把头道工序做好,张万福一旁盯着看,吕宁也忙跑过来仔细看着。 叶清说:“下一个步骤就得放在缸里了。”到时候她也得去镇上买个缸,家里没什么缸。之后加食盐生姜小茴香桔皮,再进行翻拌,以后间隔一天搅动一次。 叶清详细的说了一下这个方子,吕宁忙说:“你这样说阿福哥记得住吗?我去拿笔,你写出来。”扭身,她跑屋里去拿了纸宣和笔过来,都是以前练字的时候用的,现在她娘不在了,没人催没人管了,大家懒散惯了,谁还练笔写字,又不能当饭吃。 叶清也就说:“我来说,你来写。” “还是你写吧。”吕宁知道息字写得不好,哪敢自己动手让人笑话,立刻推辞了。 “万福,你来写吧。”叶清也知道自己字写得不好,尤其是这毛笔字,她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还是让上官兄来写吧。”这家伙也立刻推辞了,他不想说,他最烦的就是写字了,谁愿意没事坐在那里练习那枯燥的字啊。 叶清看了看,不由笑道:“感情这一个个的都和我一样不会写字啊?那行,就让尘尘过来写。” “尘尘,来帮个忙。”叶清立刻朝外喊了一声。 听见喊声,上官尘也就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坐下,执了笔。 叶清抬手帮他一边研墨一边把制作的方法说了一遍,最后一个步骤就是:等盐化完,缸内放入酱坯,盖上盖,封住缸口,不使透气,防止细菌,雨水侵入,以致变质,在阳光下晒40~50天即为成品。 写完,等墨干了一些,张万福把方子收了起来,看了看,他这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字了,只是再次看见时,眼前忽然就闪过一道商机,便说:“上官兄这字在下是望尘莫及了,完全可以拿来临摹啊,要不你多写一些字出来卖给我?”到时候他也就命人可以编作册子,拿到县城卖给那些小姐少爷们,那又是一笔生意啊!以他商人的眼光来看,绝对可以大赚一笔。 上官尘却面无波澜的说:“我们家丫头赚的钱就够用了。”那就是拒绝了呗,张万福了然,但有些遗憾了,这些个人也真是的,一个个跟钱过不去,这叶清姑娘是个怪人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上官兄也是个怪人,他明明可以赚钱……还有人嫌钱多的。 张万福遗憾,吕宁忙问:“阿福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尘哥哥这字可以卖钱?” “当然,我字虽写得不好,但以我对字画的了解,上官兄这字丝毫不比那些公子小姐们临摹的字差,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上官兄愿意,我来找销路,一定可以让你们再赚一笔,分成我便不拿了。”分成他都不拿了,也是以退为进了,因为他知道,这些人绝不可能不给他分成的。他都退到这种地步了,上官尘还不心动? 上官尘没说话,似乎在思考,叶清看了看他,她完全没意见,想怎么样他自己决定就可,就像他自己说的,她赚的钱够养活他们了,让他写字,赚钱已不是最终目的了。 “还是算了吧。”上官尘在默了一会后还是拒绝了。吕宁急了,差点要跳起来,声音立刻提高了:“尘哥哥,你怎么能算了啊,白花花的银子就在你眼前啊,你想一想啊,有了银子,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买了,你现在还年轻,你就不想趁着你还年轻,为自己积攒一大笔财富,让自己的后半衣食无忧吗?” “我们的钱够用。”上官尘已站了起来,不想再说这事,出去了。吕宁一把拽抓住叶清:“叶清,你怎么不劝劝他?你辛辛苦苦的赚钱养他们这么多人,他现在有能力可以靠写字赚钱,他都不愿意,你说他想干什么啊?他怎么会不愿意为你分担一点生活上的困难,我看他根本不喜欢你。” “……”劝就劝吧,这还挑拨上了,好在叶清脑袋清醒,没被她挑拨成功,推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说:“尘尘自有自己的想法,你就不要再勉强他了。” “……”吕宁被噎住,也是啊!你说她急什么啊,将来要嫁给上官尘的又不是她,他们赚不赚钱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但她就是觉得上官尘这样子太浪费了,有钱都不去赚,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了,太可惜了,可惜之情令她扼腕叹息。 叶清又对张万福说:“万福,这件事情先这样吧,要是哪天尘尘忽然想卖字了,我再找你商议。” “好好。”张万福应了声,便不再说这事了。 他收了方子,又与叶清就分成让事情再写个方子,叶清只好再把上官尘叫了过来,他也就坐下来又写了两个人的分成,最后两个人都摁了手印。 吕宁默默的看着,这叶清又有分成了,但没有她家什么事,她有点想抗议,忽然想起上次在张万福家说的话,那天晚上她家里出事,她被送到张万福家住了一晚,晚上吃饭的时候张万福是让人用腐乳炒的菜,顺口就提起了叶清:“叶清是个好姑娘,聪明又实在,能和这样的姑娘交上朋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想着叶清这会功夫已去了衙门,要把她爹和哥哥换出来,心里还有丝谦意,她也就叹了口气,附和了张万福:“谁说不是呢,这叶清吧,确实没什么毛病,自从来我们家后,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我怎么为难她,她都不生气,可有时候就是死脑子不转弯,我都说让她把香料的方子给人了,不要招惹这些人,她死活不愿意给,现在好了,就是因为香料的事情,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从衙门里出来。” 不过,这叶清还有一点让她不爽,就是她要和自己喜欢的尘哥哥成亲了。今天看在她马上就要死的份上,她已经不计较了,谁还会与一个快要死的人计较呢,便又多说了她两句好话:“就拿这腐乳的分成来说吧,我给她要了分成,她还真给了,你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还有,她整天和庄上那些人死杠,一句服软的话都不肯说,她要是低个头,也不至于弄得全庄上的人都孤立她了。” “叶清姑娘给了你们一成的分成?”张万福抓了重点,腐乳的方子她本来就没有多要,他本想多给她写分成让,最后她自己愣是降到只要三成的分成,让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三成的分成,她又拿出一成分给了吕家。 话都说开了,吕宁也没瞒他,点头:“嗯,答应给了一成。” 张万福忍不住说她一句:“哎,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能这样欺负人的。” 他知道,这叶清一开始是跟着上官尘到吕家做工的,所以什么活都干,但并没有卖身给吕家,她还是个自由身,所有,这些分成就该是叶清姑娘一个人的,现在经吕宁这么一说,心里对这姑娘就更是欣赏佩服了,换作他都做不到凭白无故的把自己的分成让给别人一成。 自那天的交谈后,张万福就不再说什么了,看样子不太高兴,吃过后就让她早点休息了,她心里就隐隐明白,张万福可能因为分成让事情不高兴了,觉得她欺负人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吕宁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着张万福的面提分成了,只等张万福走了,她再说。 过了一会,张万福就告辞了,吕宁高高兴兴的送他上了马车,和他挥了挥手,看着他的马车离开,这才又高高兴兴的转了身,喊:“叶清。” “嗯?”叶清看她一眼。 “阿福哥给你五五分成呢,你现在也是我爹的女儿了,你要不要也拿二成出来给我们分一分。” 啪…… 出其不意出其不意啊,吕宁万万没想到,她这话才落下,便有个棍子朝她砸来了,这一棍子砸得不轻,直接砸她脑袋上去了,她只觉得脑袋一疼,伸手一摸,感觉有点不对劲,再一看手,手上有血,顿时又惊又怒的喊:“谁砸的我?” “我砸的。”吕猎户已腾的站了起来,声音冷厉。 他是真的被女儿气得快要疯了,她怎么好意思一再和叶清提分成的事情啊?教育失败教育失败的他,怒火攻心。 ------题外话------ 我特羡慕那种其乐融融的家庭,里面充满了爱与包容,让人一回到家里都会觉得特别温柔舒心。 小姑娘有时候是挺惹人讨厌,但既是一家人,还是希望家人可以包容她一下,给她成长的机会。 第140章她要的就是想和他成亲 吕宁从未见过她爹发这么大的火,还拿竹子把她脑袋砸破了,她顿时嘴巴一撇,捂着脑袋哇的一声哭起来了。 吕猎户也是气急了,拿竹子砸她的时候根本没有掌握好力度,也没想到这一竹棍下去把脑袋都戳破了,一会功夫整个脸上都是血了,再看女儿哇的一声哭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有何反应了,上前哄她?不能。不哄,看女儿伤了,他也心疼。 大家面面相觑,叶清忙推着吕宁就走,直喊:“熙宗,熙宗,你快来帮吕宁包扎一下伤口。” 熙宗还在屋里捣鼓他的草药,抬头一看,就见吕宁满脸是血的进来了。 “快,躺下来,让熙宗给你看一看。”叶清忙扶她躺在那边让床上,吕宁手从脑袋上拿了下来,再看自己手的时候就见自己满手的血,顿时就觉得脑袋发昏,脸色也白起来了,再也哭不出来了,直接晕过去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这样流过血。 “熙宗公子,她晕了。”叶清忙唤了那人一声。熙宗看她一眼,立刻拿了药箱取了药酒,外面几个小子这会功夫也都进来了,只见她满头是血,也不知道到底砸成什么样了。 吕隐忙问他:“没事吧?怎么昏了?” “吓昏过去的,没事的,皮外伤,就是有点深,我给她缝几针吧,不然会留下坑的。”女孩子都爱美,留下一个坑就不好看了。 “啊,这宁儿最怕疼了。”一听说要给她缝针,吕隐都发怵。 “我不会让她疼的,你们都到外面等着吧。” “好。”吕隐应了一声,几个人也就出去了。 熙宗取了止疼的麻醉药水,熟悉的给她缝了几针,吕宁刚好昏过去了,又上了麻醉,倒也感觉不到疼痛,等把她的伤口处理好,熙宗这才唤醒了她,吕宁睁开眼来,看了看他,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被包扎好的脑袋,由于上了麻醉,这会功夫倒感觉不到疼了,就听熙宗说:“一会麻醉过了会有些疼,忍一下就过去了,以后每天换一次药,过三天就好了,这期间脑袋不要碰到水,你可以出去了。” 吕宁慢慢站了起来,朝外走了。 几个人都在外面等着,一看她出来了吕隐忙问:“宁儿,没事吧?” 吕宁看他一眼,眼睛红了红,没搭话,直接回屋了。 她爹竟然把她的脑袋打破了,这太伤她的心了,她现在谁也不想搭理。 吕猎户看她直接回了屋,默默的叹口气,下手是重了点,他也只是一时气愤,想教训她一下。 叶清想了想,还是和吕隐说:“二哥,你进去安慰安慰她。”她虽不觉得自己有错,但这事还是因为分成惹起的,干爹也是想要维护她,现在却出手过于重了点,都缝上针了,看干爹那样子,虽不说什么,想必心里也难受的。 吕隐也就进去了,就见吕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看了一眼,叹口气,坐下来和她讲:“你呀你呀,整天想着清儿那点分成,现在被爹打了吧。”这么大一个姑娘了,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这脸往哪搁啊? 吕宁转身背于他,不理他。 她都被打成这样子了,他不安慰她,还过来说风凉话。 “宁儿,咱爹都认清儿做干女儿了,以后就真的是一家人了,你切不可再拿清儿当外人看。” “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为了她,现在把我脑袋都打破了。”一万安慰的话没听见,吕宁心里的火蹭蹭往上窜,又气起来了。 吕隐摊摊手,他也很无辜啊!只好说:“反正,你也不要生咱爹的气,咱爹也是为你好,好了,你好好休息吧,要是脑袋疼,你就忍一忍,明天就好了。” 吕宁没吭声,吕隐也只好出去了。 屋外,几个人继续坐着干活,叶清轻声说:“干爹,吕宁还小,对我来说她就是妹妹,我不会与她计较的,您对她不要太严厉了。”没办法,这个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了,吕宁都被打了,她总不好再说别的。 看看看,一样的年纪,人家叶清多么的善解人意啊!吕猎户被她安慰了一句,心里越发的欣赏这个干女儿,再想想女儿说的话做的事,更来气了。 齐元忽然就冒出一句:“吕宁是和你一样大的年纪吧?” “……”大家都看他一眼,他装得一脸无辜又天真的,但是,你拆台太明显了吧,还嫌吕宁被打得不重啊!吕猎户忽然就叹了口气,沉重的说:“清儿来我们家的时间不长,但付出的很多,委屈你的也很多,宁儿她娘去逝得早,这些年来便少了些管教,以后她若有什么做得不对,你不必让着她,你是姐姐,该教训就教训,该打就打。” 叶清失笑:“干爹,你严重了。不过,我听你的就是了,你也过去看看她吧,你这一棍子下去戳得不轻呢,她心里估计正伤心着呢。” 吕猎户自然是心疼的,听叶清一席话,心里又好受些,这姑娘说话漂亮,中听。 旁人默默看着不再插嘴,吕猎户想了想,也就站了起来,去屋里了,叶清也跟着站了起来,去灶房,准备把饭先给烧上了。现在家里人多了,烧火的事情基本上是用不着上官尘了,叶清一进灶房,吕隐也跟着进来了:“我来烧火吧。” “好啊……”她笑呵呵的应了声,把米淘上。 屋外,齐元问了一句:“少爷,我怎么刚才好像听见,他们要你写字卖钱来着?” “我拒绝了。” 瞧他一脸淡然,好像拒绝的只是一件极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齐元啧啧啧了一声:“少爷,你干嘛要拒绝啊,这都是银子啊!你这样想也不想的拒绝了,叶清姑娘心里会怎么想你啊?还以为你懒得连个字都不想写呢。” “……”上官尘瞅他一眼,站了起来,去了灶房,对坐在锅前的吕隐说:“你出去吧,我来烧火。” “啊……好……”吕隐立刻让了位,出去了。 叶清正在岸板上切菜,回眸看他一眼,道:“尘尘,你可是好一段时间没来给我烧火了。”以往多半是他的,不知道从哪天起,好多活都轮不到他来做了。 “那以后都我来烧。” “谁烧都一样。”再说她也不忍心让他坐在锅前一直烧火,冬天还好,这夏天就显热了。 上官尘默了一会后,喊她:“丫头。” “哎?” “你想我卖字吗?” “呵呵我没想过。”这是实话,从未想过这方面的商机,之前张万福提了一嘴,她见尘尘拒绝了,也压根没深想,就像尘尘说的,她挣的钱够他们用。 “你现在可以想一想。” 叶清看他一眼,见他是认真的,也就认真了想了想,说:“我们现在挣的钱够用了,根本不用每天辛辛苦苦的去写字卖钱,况且你一旦去写字卖钱,就要花大量的时间静下心去写,到时候连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要是因为挣点钱连我们聊天的时间也剥夺了,这钱不挣也罢。”她的初衷本来就是挣钱养他,从未想过让他去挣钱的。 尘尘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让她养着吧,这样挺好。 上官尘嘴角动了动,忽然叹了口气,说:“我发现,自己确实很没用的,都不如你一个小丫头。” 叶清莫名的就从这话里听出了深深的自卑,对,是自卑。只有自卑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吧?她立刻放下了手里的刀走过去郑重的说:“尘尘,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思想,人活在这个世上,不是说会赚钱就牛逼了,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价值。” “那我的价值是什么?” “……”叶清看着他,他一脸认真,甚至有些茫然,对,是茫然。 叶清想了想,尘尘之前是个家里有矿的少爷,在经历了一番的变故后,内心一定是深受打击的,可能还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以至于令他厌烦了京城这样繁华的生活,乐意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来生活。在尘尘的内心里,可能已经迷茫了,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了? 多半是这样子的,叶清琢磨了一下,说:“尘尘,我觉得吧,你现在的价值就是在这里休养生息,等我们成了亲,到处旅游观光一下,过几年生一窝小猴子,体验一下为人父的乐趣……咱们一块慢慢变老,这不是挺浪漫挺快乐的事吗?”至少对于她来说,就是最快乐的事情了,她这一世,就想成亲,生孩子,过安定的生活,不想再四处奔波,也不想太过劳累。 “……”上官尘望着她,忽然低声笑了一下,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她要的很简单,就是和他成亲,两个人就在这儿过一生。 ------题外话------ 第一更来了 第141章 把尘尘挤没了(2) 早上的时候叶鹏和王丰又一块过来补牙了,一块陪着来的还有叶鹏的姐姐叶静和王丰他娘周氏。周氏立刻过来和叶清唠了几句话,叶清现在是她们家的大恩人啊,原本以为家里的男人没了,这天塌下来了,但因为叶清的帮忙,倒没让她家陷入更大的困境,这份恩情,周氏并没有忘,一改之前的敌对,再看到叶清时也立刻变得一脸详和了。 叶静纯粹就是来看熙宗的,上次看见过他一回过,就再也忘不掉了,借着叶鹏早上来补牙的功夫,她便陪着一块过来了,看见熙宗公子的美貌,她自个脸蛋红通通的,心跳加速,只是熙宗公子看似淡漠,对她说了句:“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有的打扰,姑娘还请外面等着。” “姐,你快出去啊。”叶鹏赶紧把她推出去了,免得他耽误了自己牙齿的治疗。 叶静脸上一僵,只能退到外面去了,只是忍不住伸了脖子往里张望。 齐元这时就走过来了说了句:“别看了,看也白看。”叶静隐约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羞耻的悄悄走开了。齐元则走到屋里去了,一边着看熙宗拿了工具给叶鹏治牙,一边说:“你瞧瞧你,给人看个病而已,还能招蜂引蝶,你要不也干脆也在这儿成亲好了,跟着咱们少爷一块把喜事办了。” “出去。”熙宗面无波澜的送他两个字,齐元追问:“那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王丰,把他请出去。”熙宗吩咐了一旁看着的王丰,这孩子的牙一会也要由熙宗来治疗,对于熙宗的话当然是言听计从,立刻走了过去拽了齐元。 “大哥,您别在这儿打扰熙宗公子了,会让他分心的,您出去吧出去吧。”这孩子使劲拽着齐元往外推。 齐元差不多是一脸屎色的被赶了出去,一脸愤色的嚷了句:“会看病了不起啊!”不过,他很快被叶清吸引过去了,这姑娘又在套马车,看样子是要出门了,立刻走过去问她:“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镇上一趟,买个缸回来。”到时候好装豆酱。 “我跟你一块去。” “尘尘恐怕不让你去。” 齐元暗暗磨牙,他现在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了?委屈,娘的,他找谁说理去。 上官尘已走过来和他说:“你在家帮着干活,不要偷懒耍滑。”言毕,他跟着叶清一块坐了马车,只是没有坐进去,叶清当起了车夫,策马而去了。 望着这俩人驾着马车离去,一旁的叶静满脸羡慕之色,直到他们消失,这才收回视线,尔后目光落在了从堂屋里走出来的吕宁身上。 吕宁脑袋受了伤,拿布缠了一圈,从昨个被她爹打后到现在,她心情都很抑郁。 她这么一个大姑娘,被她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很没面子的好吗。 “吕宁,你脑袋怎么了?”叶静好奇,不由多问了她一句。 “你看不出来吗?受伤了。”吕宁没好气,抱着自己要洗的衣裳去了河边。 叶静被噎了一下,吕宁也懒得搭理她,她们俩家又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关系,所以也没有必要和她多说什么。 吕宁不想搭理她,叶静却想和她多说话,跟着她直接去了河边看她洗衣裳,一边和她说:“吕宁,你知道吗,现在朱山在外面到处和别人讲,说你跟他好过。” “他放屁。”吕宁一听这话就火了,又咒骂一句:“我会跟他这头黑猪好?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居然把自己比喻成天鹅了?叶静心里不由得冷笑,这吕宁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但为了日后可以常来他们家玩,多看看熙宗公子,叶静也只能压下心里的冷嘲,立刻附和她说:“可不就是嘛,他也不瞧瞧他自己那熊样,他哪里配得上你啊,但他在外面和人讲你跟她好过,这样对你名声也不好啊?” 提到这事吕宁也牙根疼,道声:“等着吧,一会我就让我哥哥去打他,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叶静立刻又附和上:“对对,打狠了,他就不敢再外面胡说了。” 吕宁憋屈,没再啃声,使劲搓了一下衣裳,听叶清又问他:“你们家那个熙宗公子,也是你们家的亲戚吗?” 吕宁心里不太痛快,语气淡了下来:“来我们家,当然是我们家亲戚。” “他还没成亲吧?” 吕宁忽然警惕起来,盯向她问:“你想干嘛?” “我,我没干嘛啊,我就是问问。” 吕宁似乎已看穿一切,轻哼一声:“就算没成亲,他们也不可能在我们这找个农家女成亲的。”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 这一会的功夫,叶清也赶了马车来到镇上了,她这马车在镇上而过,也是相当招摇了,见过一次的人也就记下了。 “大姐,大姐。”身后忽然传来喊声,就见马二虎带着一帮小子追了上来,叶清策马的速度减缓,看了看,问:“你喊谁大姐?” “叶大姐,我是马二虎啊……” 叶大姐?什么鬼。 “我有你大吗?我才十四。”叫她大姐,她看起来很显老?叶清不喜欢这个称呼,眉头都拧一块了。 “啊,那,可你就是我们的老大啊,叶老大,叶老大,你这是要去哪儿。”这小子脑袋倒也灵光,立刻又换了个称呼。 叶老大?这个称呼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在现代,她的那些属下,也是这么称呼她的。 “叶老大,你这是要买什么吗?”马二虎追问起来,也不管她回不回答,又直接说:“你要买什么,告诉我一声,我给你买,直接送到你家里。” “哎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去买个缸,你们不要跟着我了。”叶清的马车直接在菜场那边停了下来,和上官尘说:“尘尘,你在这儿坐着,看下马车吧。” 马二虎立刻说:“老大,我的人帮你看下马车就行了,你直管放心的去买。”立刻让他的人留下了两个在这儿看守马车,就是上次那两个偷她马车的兄妹,叶清看了看,谅他们也不敢再偷趁机把她马车给偷走了,也就罢了,喊上尘尘,一块去了。 马二虎领着一帮小弟跟着她直说:“老大,那边有卖缸的,我带你去,来来。”他立刻领头走在了前头,小弟们左右跟随着。 “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们的老大了,没答应呢,不要乱叫。” “老大,我们都认定你了,小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就是我们的老大。” “……” 这帮家伙明显就是一群小混混,她叶清一世英名一世英名,现在沦落到给小混混当老大? 先不管这个,买缸要紧,叶清先去买了两个缸,一个用来放豆酱,一个她想再腌点蒜头,她本来想要自己付帐的,也就二十文银,马二虎立刻抢着给付了,一边说:“老大,两个缸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付呢。” “……” “去,放老大车上。”马二虎又把缸给了手里的小子们,小子们立刻把缸往回抱。 “老大,你还要不要再买些菜回去?” “不用了。”家里的菜肉都得是。 “老大。”马二虎紧跟着叶清,小的们不知不觉中把上官尘直接被挤到一边去了,他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这小丫头,走到哪儿,都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感,她的锋芒过盛。 一行人走到马车走,叶清转过身来坐下问:“马二虎,让我当你们老大就得事事听从我了,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都想好了。” “不许偷鸡摸狗,欺压良民,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马二虎立刻一脸堆笑,但在这个穷乡僻壤之地,饥荒了两年,不仗着自己的势力干点欺压良民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丰衣足食发家致富。 叶清点头,摆出老大的姿态:“大家都做个证,记住今天的话,日后谁要再干偷鸡摸狗欺压良民的事情,让我发现的话,直接打断狗腿,逐出帮会。” “是。”马二虎带头服从,小子们立刻也应了下来,叶清这才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就是上次被她一脚踹下去脑袋出血的那位,现在伤已经好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老大,我叫李林,今年十岁了。”女孩生得瘦小,瞧起八岁都嫌多。 “老大,我叫李森,十四岁了,这是我妹妹。”另一个男孩立刻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叶清瞧了瞧他,这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这身高和实际年龄完全不能成正比,便问道:“上次是马二虎指示你们偷我马车的?” 马二虎一听这翻旧账来了,忙赔笑:“老大,上次我不是有眼不识泰山吗,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行了行了,上次的事情过去了不追究,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马二虎忙让了让地,又问:“老大,你什么时候再过来啊?咱们给帮会取个名字。” “等下次再见,再告诉你们。”叶清上了马车,这才想起来周围没看见自家尘尘,忙喊:“尘尘,尘尘。”这些小子里面围了她几层,都不知道把尘尘挤哪了。 “快帮老大找人。”马二虎一眼叶清在找人,立刻也吩咐下来,小子们立刻喊了起来:“尘尘,尘尘。” “……” “咳,走吧。”上官尘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一个人叫尘尘也就罢了,都跟着这么叫,听在耳里,实在难忍。 叶清掀了车窗朝里面一望,果然在里面坐着,不由咧嘴一笑,立刻上了马车喊:“不用喊了不用喊了,人在车里了。”驾,她策了马,走了。 “老大再见。”身后还传来小子们的喊声,朝她连连挥手。 愿意认她当老大,不仅仅是因为她能打,那日打倒一大片,还有个原因,自然是和她的背景有关,连县令都惊动了,亲自跑到里正家了,这样有背景又能打的姑娘,谁惹得起啊!惹不起,拜在她门下不就好了嘛,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随着马车一路往回而返,叶清当着车夫,里面的人始终没有出来的意思,叶清想了想,刚才确实把尘尘给忽略了,这帮家伙一直围着她没完没了,既然人家改正错误了,她当然不好不依不饶给人脸色看。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她没必要给自己竖立太多敌人不是,往后的岁月里,她都要在这外小镇上生活,只要不是欺她太甚,她都会一笑而过的。 “尘尘,你出来和我说会话呗。” 他不出来,叶清也就喊开了。 没有动静,叶清暗暗撇了嘴,不会因为刚才忽略掉他而生气吧? “尘尘,马上就到家了。”所以,难得有机会单独说说话,他再不出来,回家后就更没机会单独说话了。 上官尘到底是出来了,在她身旁坐下,问她一句:“说什么啊?” 叶清莞尔,望他一眼,问:“你不高兴啊?” “何出此言?” “随便问问。” “还是不要太随便。” “喂,你这话有点阴阳怪气了,还说没生气,哎,我知道刚才忽略你了。”他让人挤得都没影了,她也没当现。 “下次不会了,下次我一定会紧紧让拉着你的手,谁也把你挤不走。” 他到底是因这话低声而笑,问她:“在你那个世界,你也是别人的老大?” 叶清笑:“差不多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女官吧。” “想不想再去当一次女官?” “不想。” 上官尘看着她,似乎不信,她立刻再次坚定的说:“真的不想,当官太累了,整天有操不完的心,现在多好逍遥快活啊。”再怎么操心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心,吃饱喝足造娃娃。 上官尘点头:“行,记好你今天的话。” 叶清莞尔:“一定一定。” 上官尘微微移开目光,丫头对着他笑起来的模样越发的亲切迷人,尤其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亮晶晶的,真诚得不像是假的。 ------题外话------ 今天一章的字数比较多,就三更哈。 第142章他不舍得走(3) “叶清姐,叶清姐。”午后,叶鹏又跑了过来,张着嘴:“看,我的牙,银的。” 叶清瞧了瞧,笑道:“银的好,银的好。” 叶鹏笑呵呵的:“我现在全身上下,就这颗牙最值钱了。” “那以后记得饭后刷牙,杜绝牙虫。” “我现在每天都在刷三次。”这颗银牙,他现在是宝贝极了,吃饭的时候都小心翼翼,不太敢用力,甚怕把自己的牙再给弄坏了。 “叶清姑娘,叶清姑娘。”有个干瘦的男人捂着嘴走了过来,看起来一脸的苦色。 庄上的男人,多半都是干瘦干瘦的,想找个胖子都没有。 “杨伯?您这是?” “叶清姑娘,我的牙这几天疼得厉害,我听说熙宗公子会治牙,您看能不能让熙宗公子也给我治一治这牙疼的病?” “走,我带你去看看。”叶清招呼一声,把人带了过去。 “熙宗,杨伯牙疼得厉害,您帮他看看吧。” 熙宗扫她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多事。”开口之时,他却是答应了:“坐下吧。” “好,好。”那人一边坐下一边说:“这牙最近疼得厉害,还有些晃动。” 熙宗过去瞧了瞧,满口的牙不是黑的就是黄的:“你这颗牙已无法保留,我先给你上些药,过几天牙不疼了,拨掉,再补。” “好,好。”不管怎么弄,只要不让他疼就好了。 叶鹏和王丰的牙今天被补好了,这事已传得庄上的人都知道了,有个现成的大夫就住在庄上,让人禁不住想要过来找他治牙。 至此,庄上时不时有人找了过来,都是看牙的,因为这些村民实在是付不起高昂的医药费,且都免费,现在吕猎户家的门口是时不时围一些人过来,看牙。 由于实在不知道拿什么报答,索性帮吕猎户家干起了活,有人从山上砍了竹子往吕猎户家送,他们做牙刷,需要这些,有人又给吕猎户家送些柴火,供他们家吃饭烧火用,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反正都用得着的。 到了晚上,吕猎户家门前的人都散去,熙宗在洗了手后来到灶房,叶清正在灶房忙着炒菜,齐元坐灶房门口给她烧着火,就听齐元笑呵呵的说:“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让熙宗当起了牙医?” 叶清疑惑,忙道:“我没用办法,是熙宗人好。” “以后再有人过来,都给挡住。”正夸他好来着,他已走进来,声音染了几分的冷漠。 叶清一怔,回头看他一眼:“熙宗,怎么了?” “没怎么了,不这镇上就没个牙医吗?”他又不是牙医,现在来到这穷乡僻壤之处,竟当起了牙医,每天看的都是这些病。一开始给那两个孩子看牙,完全是看他们年幼,出于一丝的可怜,哪想到开了这个头后,个个都找上门了。 叶清忙赔了笑:“镇上看病不是要花钱吗?他们哪有钱看病。” “来我这儿看病就不要花钱?你当我这儿是免费医馆了?” 叶清忙说:“熙宗公子,大家都挺感激你的。” “谁要他们的感激,以后再来人一律挡住。” 瞧他脸色不善,看来是真不想给这些村民看牙了,叶清摊了手,表示无能为力:“我哪挡得住啊,熙宗公子要是不想给他们看牙,拒绝就是了。” “哟,感情你是要我当这个坏人了?” “哪敢啊!现在大家都把熙宗公子当成大善人活菩萨了呢。”因为他免费给人看牙一事,在庄上确实驳得了好名声,当然,连带着吕猎户家和她都跟着越发的受人尊敬也是真的。 熙宗脸色看着她,脸色不大好看的说:“感情我现在是接了个烫手山芋了。”还没法扔了。 齐元看了看这两个人,心里明白了,立刻笑呵呵的说:“熙宗,你要真不想给他们看病,你直接离开这儿不就得了。”多么完美的主意啊,这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熙宗盯着他,他不说话没人当他是哑巴。 齐元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又笑笑的问叶清:“叶清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叶清莞尔:“好像也有道理。”又忙笑着说:“熙宗,今个有豆芽菜,闻到香味没?” 熙宗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齐元,他会不会真走啊?”瞧他出去了,叶清悄声问了声。 “不会,他才舍不得走呢。” “他会舍不得?”一个皇子,还喜欢上了这乡间的生活了? 齐元忙笑着说:“我是说,我们都在这儿,他哪舍得离开我们呀。” 叶清看他一眼,忽然露出亲切的迷之微笑,齐元这话她完全可以理解为:熙宗不离开,是舍不得齐元这家伙。 想这家伙明知道熙宗是皇子,可对他的态度却是随便得很呢,一点恭敬惧怕都没有。 这俩人整天吃喝睡一块的,该不会…… 叶清暗暗点了头,觉得极有可能。 齐元这个人,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眼前为之一亮,这如玉的小模样,小脸生得是白里透红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清秀,这清秀的小模样和他好动好说好玩的性格确实不太搭,可确实有趣。而熙宗呢,那人与齐元的性情看起来恰恰相反,那人可沉静内敛多了,看起来善良但确实是一个腹黑之人。 这古人喜欢男风也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之事,但一切也只是猜测,尚未证实,叶清心里琢磨着,要不晚上悄悄听听房?看看是否真如自己心里所想。 “菜糊了,翻菜啊。”齐元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叶清忙拿着铲子翻菜,点水。 “你想什么呢?”齐元问她,炒菜的人站在锅前发呆,他可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模样。 “忽然想,忽然想到我腌的蒜头是不是该好了,一会拿来尝一尝。” 第143章你话真多(1) 晚饭是粥外加馒头和炒菜,另外还有一道腌制过的蒜头。 说到蒜头,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吕家的人是爱吃极了,叶清一拿出来,各人直接剥了个直接塞嘴里吃开了,当然,叶清也爱吃。 “清儿,你这蒜头好吃,咸中带甜,甜中带点辣。”吕猎户赞了句,不论她做什么,吕猎户都觉得好吃,因为实在是好吃啊! 吕蒙吕隐附和,这蒜头直接可以当菜就着馒头吃了。 “你们怎么不吃啊?尝尝。”叶清见尘尘齐元和熙宗都没有动,便招呼了一声,齐元立刻摇头:“这也太味了,我不吃。”坐在他们身旁就闻到一股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咽下去的,这味道真的太冲了。 不过,他黑亮的眼珠子立刻一转,对熙宗说:“熙宗,你吃吃看。” 熙宗扫他一眼:“我有菜就够了。”他夹了一豆芽,吃了一口,还没咽下去,蹙眉:“这豆芽是不是炒糊了?” 叶清忙说:“有一点,有一点。” 叶清还有把菜炒糊的时候,这倒是难得啊,几个人都瞧了她一眼,叶清忙道:“这个糊的我吃,你们吃别的。”她忙把糊的豆芽往自己面前拿了来,虽然糊了一点,但还是能吃的啦,不能浪费了。 “尘尘,你不喜欢吃蒜吗?”一边吃了自己差不多糊掉的豆芽菜,叶清一边问了声,他回了句:“我吃饱了。”味道真的很大,几个人全都吃蒜,一说话,那个味道迎面而来,迷之尴尬,他们自己都不觉得。 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上官尘放了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 “尘尘,你就吃一个馒头就饱了啊?”平日里都是吃两个的。 “嗯。你们吃吧。”他转身走了出去,在这儿多坐一会,难保不会被他们嘴里呼出来的味道给薰死。 “我也吃饱了。”齐元也很快站了起来,他都不好意思说,这个味道真的太难闻了。熙宗之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块出去了。 叶清看了看这几个人,悄声问了句:“他们该不会是不喜欢闻这个蒜头的味道吧?” “蒜头的味道怎么了?”吕隐疑惑。 叶清摇头,她也不觉得太难闻啊! 吕猎户说:“吃过多刷一会牙就是了。” 也只能如此了,不能因为他们不爱闻这个味道,他们就忍着不吃吧,都腌制出来了,不吃,不是太浪费了?这都是钱呢。 由于那三个人吃得比较少,剩的菜比较多,几个直接把菜全吃光了,一根不剩,吃喝过后,叶清和吕宁分开干活,吕宁去锅上刷锅,叶清抱了一堆碗去河边洗碗。 王民死了有些天了,谁也不可能因为河里死过人便从此不再用河里的水,叶清亦然。 由于刚吃过饭,天还未黑,河边还不曾有人洗澡,趁着这会功夫叶清把碗给洗干净,等到天一黑,那庄上的汉子们又要下河洗澡了。 “叶清姑娘。”齐元这会跑了过来,蹲在她旁边看了看她,一脸忍耐的说:“这个蒜头的味道实在太冲鼻子了,也不知道咱家少爷受不受得了。” 叶清瞧他一眼:“你想说什么?”齐元立刻作势挪了一下位置,一副被她薰倒的架式说:“我给你透露个秘密,咱家少爷其实有很深的洁癖的,你还是赶紧好好刷下牙吧。” “不会吧,没看出来呀。”说尘尘有很深的洁癖,她真的一点都不信。 “骗你我是狗。” 叶清露出亲切的微笑:“知道了,我这就去刷牙。尘尘要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记得都告诉我。” “好说好说。”齐元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么懂事的丫头,谁会不喜欢呢。 回到灶房,把碗放下后,叶清立刻前去把牙刷了一遍,又取了些茶叶含在嘴里,去去蒜头的味道,齐元饶有兴致的问她:“你这是在干什么?” “茶叶可以很好的去除蒜味。” 齐元了然,忙道:“你多吃点,多吃点。”转身,他高高兴兴的回他屋去了,看出来了,这姑娘果然很会为他们家少爷着想啊! 上官尘和熙宗正在里面坐着,就听熙宗在揶揄:“没想到啊,有人还就喜欢满口蒜味的姑娘,真是够特别的。” 上官尘瞧他一眼:“你话真多。” 齐元进来,反手把门关上,笑呵呵的说:“叶清姑娘已经刷过牙了,这会正在吃茶叶去蒜味呢。” “……” 齐元往坐上一坐,歪着身子靠在床头说:“我去和丫头说了,就说咱们少爷有洁癖,这丫头多机智啊,立刻去把牙刷了。” “闲的你。”上官尘走了。 “诶,我还不是为你好啊……”齐元有种好心没好报的委屈,他这忙里忙外的,怎么就不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呢。 熙宗没看他故作委屈的脸,转身也去取自己的衣裳,准备去河边洗洗了,齐元哼唧一声站了起来,也去取自己的衣裳,立刻跟着一块去了。 天色微暗了些,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庄上的大老爷们该下河的都下河来了,猎户家的小子们当然也不例外。女人们在自己屋里冲洗一下后回屋做些针线活,指望着能卖上几个钱挣点银子花,年幼的小子们则举着火折子出去摸知了猴了,万年不变的农家生活,也便是这般了。 简简单单,倒也不错,再则,现在与庄上的人相处得还是很和谐的,再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闹心事情,叶清又成了庄上这帮小子们的头头,这心情较之以往确实也更好了些。 每到晚上,举着火折子,带上吕宁,跟着一帮孩子钻到树林里摸知了猴的日子,也是让人百摸不厌啊,毕竟那个知了猴的肉真的是回味无穷。 ~ 本来上官尘是不吃知了猴的,在那次吃过之后,他就爱上了知了猴,跟着大家伙一块吃开了,倒是齐元和熙宗在他们去灶房煎炸知了猴的时候便回屋息了灯,休息了,不就是怕非给他们吃知了猴呗。 ~ 吃过喝过,人也各自散去。 叶清出去了一趟,小了个便,回来的时各屋的油灯都熄了,却发现原来早就熄了油灯的齐元那屋又亮了起来。 鬼使神差鬼使神差的,叶清立刻靠了过去,脑袋朝窗户处悄悄贴了去,夏日嘛,窗户都是大敞开着的,蚊虫又多,难免被咬,一个囫囵觉都睡不踏实,齐元最后在蚊虫的骚扰下醒了过来,点了油灯。 真是毛病,大半夜的不睡觉,他又起来折腾个什么劲。 熙宗很是无奈,侧了个身,继续睡觉。 “熙宗,你不觉得这屋里有很多蚊子吗?” 没人回他,齐元上前摇了摇他:“熙宗,你想想办法啊,你看我胳膊上,脚上,天天都要被叮好几口。” 忍无可忍,熙宗坐了起来:“忍不了就离开啊……” “……”齐元被噎住,很快又打起十二分的战斗力:“想我离开,你求我啊……” 忽然,熙宗食指押在了他嘴上,附耳低语:别动,外面有人。 “……”外面有人?偷看?谁? 齐元勉强压下心里的疑惑,没动。 叶清悄悄缩下脑袋,从她这个位置看,只看到熙宗的手指压在了齐元的嘴巴上,然后脸贴了过去,应该是亲上了。 哎呦,难怪这齐元如此嚣张,对熙宗如此随便,原来是恃宠而骄。 身为一个现代人,什么稀奇古怪的恋情她没有见过,双性恋,同性恋。甚至于人兽恋都不奇怪,多少富婆圈养宠物,最后把宠物变成老公。男人亦是如此。 叶清心平气和的回去了,躺来下,睡觉。 “是叶清姑娘。” 待她离去后,熙宗这才开了口,齐元想了想,估计是看他们屋亮了灯,所以才过来看看的,便也没有再去多想,只是就之前的问题再次说:“你给我想想办法,这些蚊子骚扰我好久了。” “熄灯,明天再说。” 齐元看看他,他怎么能睡得这么安稳,好像虫子根本不近他身似的。 熙宗当然不会告诉他,他在洗澡之后,便在自己的身上涂了驱虫的香料了,只不过,他常年和药材泡在一块,不论他身上有什么样的香料,齐元都不会有所察觉的。 ~ 黑夜过去,黎明又来。 “叶清姐,叶清姐。”一大早上,叶鹏那小子又跑了过来。 叶清还在灶房忙着做早饭,手里正煎着鸡蛋饼,吕宁则坐在锅上烧把火,见他风风火火的跑来了,问了句:“狗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你吃过了啊?” “没吃呢。我告诉你们一个事,杨伯死了,在河里淹死的。” 杨伯?就是那天来找熙宗拨牙的那位。 “怎么淹死的?”吕宁忙追问起来。 “不知道诶,今天早上被人发现的,杨伯家的人已把尸体抬回去了。” 第144章又死了一个 (2) “干爹,我去杨伯家看一看。”吃过早饭,洗过碗筷,叶清打了个招呼。 说到这个,大家伙已经知道这人已死的事情,叶鹏早上就跑过来说了。 吕猎户忽然就感叹了句:“这杨树前些日还天天来咱们家,这说没就没了,人生无常啊!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吧。”都是一个庄上的人,既然叶清去了,他在这庄上住了十多年了,现在也理应过去看一看的。 这俩人直接一块过去了,留守在家的几个小子们继续干活,吕宁坐在木墩上托了腮,沉重的说:“这杨伯一死,家里就更可怜了。我刚觉得他人还不错,他人就没了,你们说这该死的人不死,怎么不该死的都死得这么快呢。”她脑子里已经闪现出那该死的朱山父子了,娶不到她,就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说什么他们俩个好过,气得她真想把他嘴巴给撕烂了。好在他们家在庄上现在人缘好,不会有人信他们的鬼话的。 齐元瞧她一眼,这丫头还知道谁是好的谁是坏的呀。 吕隐说:“杨伯最近因为牙疼的事情常来家里,因为实在是拿不出银子来,杨伯又觉得过意不去,见咱们需要竹子,就跑到山上去弄了些竹子给咱们了,说起来,杨伯确实也不错了。” 那个荒山,平日里根本没人愿意上去的,因为再往里面去确实是会有一些猛兽的,普通的老百姓哪敢啊,可为了报答给他治牙的恩,他还是去了,后来被吕猎户劝住,让他再不可如此。 这些村民以前虽与他们不和,但现在和睦相处了,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的,也都知道感激了。 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说死就死了,这杨树家人在发现尸体后那也是天榻下来的感觉。 这会功夫,杨氏一族的人都聚在了杨树的家里了,不管怎么样人都已经死了,眼下重要的就是把这丧事给办了,年长的长辈们在一块商议着,最后杨氏一族的族长发话说:“死者为大,大家想想办法,每家先给凑个二十文银也好。”总要裁一身衣裳给死者穿上,死也要死得体面一些。 一中年男人苦头脸上前说:“族长,您这样说真为难住大家了,您又不是不知道,饥荒都闹了差不多两年,到现在这田里的庄稼还没出来,没有收成,大家伙都在吃糠,每家凑二十文银,真不行。”身强体壮些的有些门路的,还能去县城找些苦力干点活,但县城就那么大,也不是谁都有办法找到活干的。 “是啊族长,要不您去和村长商议一下,从别族再借些银子。” 族长因这话恼火,声音高了一些:“你们都不借,别族的人会借给我们?你们不要以为杨树的死与你们无关,大家都是杨氏一族的人,现在杨树若不得体体面面的下葬,丢人的不是他们一家脸,还有我们整个杨氏一族人,都跟着没脸,往后,没谁会看得起我们杨氏一族的人。” 大家寂静了约莫片时,忽然有人高兴的喊了一声:“叶清姑娘过来了。”叶清姑娘过来,好像看着救星一般,大家显得比较高兴。 她当初肯出手帮助王民家的人,现在她来到这儿,说不定也愿意帮一下杨树家的人呢。 大家扭脸看他,各人心怀异胎,族长也立刻站了起来:“叶清姑娘,吕老弟。”叹了口气:“你们都知道了。” 吕猎户点头:“节哀顺变。” 族长示意他们进去,叶清也就跟着一块进了屋,由于早上刚发现他的尸体,这会功夫衣裳还没有裁出来,杨伯还穿着那身湿淋淋的衣裳,他的家人跪在一旁为他哀哭,叶清看了看,杨伯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惊恐,和上次王民的死不太一样,上次王民溺水而死,那表情倒不像他这样子。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躺着的杨伯,除了他的表情看起来比较惊恐外,倒也没有别的了。 叶清蹲了下来,对一旁哭肿了眼睛的妇人说:“大娘,您节哀。”这是杨树的妻子刘氏。 “叶清姑娘,谢谢您特意赶过来送老杨一程。”吕猎户家距离杨伯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个住这头一个住那头,本来两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的,就是因为最近牙疼的事情,这杨树老往吕猎户家跑,人家给他免费把牙治好了,拨了,就等着再给装个假牙的。但这假牙还没装上去,人现在就没了。 不管怎么样,吕猎户家为他们杨家做到这一份上,但凡还有点良心,都会感激的。 叶清叹了口气,说:“大娘,银子的事情您不用担心,这个您先拿去用,给杨伯把后事操办了。”死者为大,总是要体面一些的,她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刘氏一怔,还真没想到她会塞银子给自己,鼻子一酸,立刻朝她使劲的磕头,叶清一把托起她:“大娘,您不要这样子。” 刘氏眼泪哗哗的往下滚:“叶清姑娘,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但一直没有说,现在我就代老杨和你说声对不住,以前是我们糊涂,跟着别人去你们家瞎闹腾。”当初全庄的人在朱宏的带动下,不只一次的去吕猎户家闹腾,非要把叶清赶出去。 谁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全庄都极力要赶出去的姑娘,竟会对他们伸了援助之手,埋葬他们的死人。 ------题外话------ 唠叨两句题外话哈:一直以来,都想写一些正确的东西,弘扬美善,但一直把握不太好,可以说不经意间便随波逐流了。 越来越多的时候,美善的事反而让人不耻,因为我们渐渐发现,你越忍让,别人越觉得你软弱可欺。 但我们身边,又确实需要一点善,一点善。 第145章 谁说他无心(3) 看刘氏这一家哭得像天榻下来似的,叶清心情也就跟着沉重起来。 的确,一个家庭之中,大劳力死了,可不就是天塌下来了。 安慰了刘氏两句,又询问了她一下,是怎么发现杨伯死的。 刘氏说:昨个晚上吃过喝过后,自家男人就跟着大家伙一块下了河洗澡去了。 那条河又宽又长,每到晚上,整个庄上的人都会往这条河里来。 和往常一样,刘氏自然不会去多想,自己现在白天给人家做绣活,到了晚上,两眼也是累得不能再睁了,便早早上床歇着了,谁也没有料到杨树这一夜就没有回来,发现杨树尸体的还是杨氏一族的人。 叶清又询问了一下发现杨氏尸体的人,是一位年轻些的妇人,冯氏冯红。 这冯氏又刚生了个女娃,让他们家的人来说,就是个赔钱货。 她这已经连生了三个女娃了,在婆家的地位可想而知了,现在每天都要自己一个人亲自照顾孩子不说,还要照顾一大家子的人,公婆的衣裳,丈夫的衣裳,小叔子小姑娘们的衣裳,都需要她一个人来洗,她这一早起来,便去河边准备洗衣裳了,就见河面上漂了一个人,等看清楚了真的是一个人后,便吓得立刻拨腿跑了。 男人们闻声赶来,立刻下水把尸体打捞了上来,这才知道这死人正是杨树,昨个晚上还和大家伙一块下河洗澡来着,只是当时天已经黑了,男人们在水里玩了一会,插科打诨讲一些黄段子,最后走的时候谁也没有留意到这杨伯不见了。 询问了一些当事人,叶清也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就见张万福来了,虽然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到,可因为人手多嘛,一千支牙刷已经全部做出来了还有余,这会功夫张万福正在和吕蒙吕隐兄弟交涉,余下的五百两银子他们分得一半,另一半上官尘就代叶清收着了。 张万福没有直接给银子,而是直接给了银票,两家各一份。 吕宁正拿着银票仔细的念上面的数,咧嘴笑着说:“哥,你们再给我做两身衣裳呗。” 吕隐回她:“上次不是刚给你做了两身了?” “哎呦,你就再给我做两身呗,女孩子就是要穿得好看点。”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吕隐答应她了:“行,下次进城给你再做两身。”但银票他还是交给了吕猎户,他是父亲,自然是一家之主了。 叶清走了过来,和张万福打过招呼,上官尘把收的银票交给叶清,她也就接过来了,之后去屋里把当初写的凭据拿了来,既然这笔生意已经完成了,这凭据便不做数了。只是照原先的说法,吕猎户家依旧可以继续做牙刷卖给张老板,做多少,他收多少。 ~ 这笔帐算完了,叶清也就跟着大家伙一块坐下来继续干牙刷的活,只是想到杨伯的死,便说了这事。 听她说完,上官尘问她:“你是觉得这杨伯不是正常的溺水而亡?” 叶清点头:“若非正常死亡,难不成水里还有水怪抓住他的不成?” 吕宁忙说:“你可别吓人,你这样说我以后都不敢去河边了。” 熙宗说:“会不会是他杀?” 吕猎户说:“这些村民都是普通人,就算杨树和谁结过什么仇什么怨,普通的村民也不敢下这等杀手吧。” 各人默了一会,熙宗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等着看吧,若是有人而为之,这不会是第一个溺水而死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杨伯这几日来他这做牙,其实也就是一帮可怜又软弱的村民。 吕宁忙说:“杨伯是第二个溺水而死的,第一个是王民。” “……”熙宗扫她一眼,就你话多。 说到王民,据当事人家人的说法,这人是跟朱家兄弟一块喝了些酒,可能是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跌到河里了,然后溺水而死。 那王民的死相倒是正常,没看出有什么异样。 吕隐这时说:“这条河往年可没听说死过什么人,这些天已经连着死了两个了。” 吕宁哭丧着脸说:“我以后都不敢去河边了洗衣裳了怎么办。”不过,她立刻有了个注意:“叶清,要不这样子吧,以后你负责来帮我洗衣裳,我就负责帮你做饭。” “宁儿,还是由清儿来做饭吧。”第一个提出异议的便是吕蒙了,这丫头做的饭,他怕他吃不惯。 “你还是不是我哥了。”吕宁撅了嘴,哼。 张万福坐她旁边望着她,小姑娘一一颦一笑,所有的喜怒哀乐他都觉得好看,就算是任性,他也觉得真实不做作。因为喜欢这姑娘,眼睛中就难免流露出一些真实的情感,大家又不是死的,很容易就看出来这一切。 齐元便敲敲和熙宗咬了个耳朵:“瞧见这张老板的眼神没有,吕叔都要气疯了。” 说话就说话,一直盯着人家女儿看,当父亲的能不来气吗? 叶清这时也正悄悄的盯了另一对人在观察,这熙宗和齐元咬耳朵的样子虽然看起来可爱又有趣。不过,好好的一个大帅哥为什么要喜欢男人?这让女人情何以堪,有种上天给你一杆枪,你非要拿来当搅屎棍的遗憾。 一时之间,各人的表情诡异。吕猎户轻咳了一声,说:“宁儿,你去把院子的鸡屎扫一下。” “……” 他们家最近不是养了些鸡和鸭子吗?虽然说给做了个鸡窝,但白天还是要放它们出来活动活动的,这些鸡鸭在院子里走动,吃过喝过,难免会拉些鸡屎鸭屎的。尽管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打扫过了,但这会功夫又有鸡鸭拉屎了。 吕猎户喊她去扫屎,也就是想把她支开,免得张万福一直盯着她闺女看,他看得都快冒火了。 吕宁怔了一下,这活从来都不是她干的,有时候哥哥们会扫,有时候叶清会扫,反正怎么也轮不到她,那么恶心的屎,让她干,她不,脸上呆了一下,但很快她便满脸堆笑娇滴滴的喊了叶清:“清儿姐姐。” 叶清就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要起来了,她几时待自己这么亲热了。 “清儿姐姐,你看我脑袋伤还没好呢,一走路一晃悠就疼……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扫一下院子。”她揉了揉脑袋,装头晕,被教训的次数多了,她这说话也是慢慢的有技术含量了。 叶清忽然低笑,说:“好好说话,你这娇滴滴的,我心肝都快要崩出来了,怪不习惯的。”尤其是一旁喜爱她的张万福了,看她的眼神都惊呆了,没想到平日里动不动就想和人吵架的吕宁还有这娇滴滴的一面。 吕猎户气得头疼,真想打竹杆再打她一顿,叶清这会也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扫地,就忽然听上官尘唤了声:“齐元,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院子里的地扫了。” “……”真想骂一句特娘的,你心疼媳妇可以理解,但能不能不要让他去扫屎啊! 熙宗一旁加了把火:“这什么时候轮到主子干活小的歇着了……”既然叶清将来是要嫁给上官尘的,那当然就是他齐元的主子了,这话完全没毛病,齐元看了看一旁的熙宗,顶了顶牙槽,他扫。 “叶清姑娘,叶清姑娘,你歇一会,我来,我来。”齐元转身,立刻满面春风的去了,叶清望他笑笑:“我来,我来就可以了。” “不行啊,少爷不同意啊!” “没事的,你陪我说几句话就好。” “好好。”还是丫头体贴啊,果然没有白疼她。 “齐元啊,你是个孤儿吗?”叶清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像力,悄声追问起来。 忽然说起这个,齐元怔了怔,立刻点头:“是是,我从小就是个孤儿,从小就被卖到少爷府上跟着少爷侍候少爷了。” 叶清同情的看他一眼:“你这身世也怪可怜的,不过,你能有这么乐观的性情也实属难得了。”许多孤儿的内心都是自卑的,自闭的。以至于最后造成了性格上的缺陷。 她是一个特种兵,当年也出入过形形色色的场合,她知道这同性相吸多半是有以下三种原因造成的,第一,就是刺激。玩多了异性,想换个同性试试,比如那个首富之子什么国民老公来着,就是个标准的双性恋,男女通吃。 其次,就是从小缺爱,遭遇过非常的患难,因着种种原因,对女人没兴趣,反而看男人来电。最后一个嘛,多半是同性长得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同性之间看着看着,玩着玩着,也能被吸引住。 以上原因,纯粹猜测,因着这份猜测,她便想多了解一些这齐元的事情,看看他是属于哪种的。毕竟,都是一家人,关心一下嘛。 既然说了一个谎言,只能用无数个谎言来继续圆这个谎言了,齐元也就笑呵呵的说:“是啊是啊,我多可怜啊!幸亏是遇着了咱家少爷,咱家少爷那是真的好啊,从未把我当仆人使唤过,待我像亲兄弟一样。” “……”这话怎么莫名的觉得像是反话?从未当仆人使唤过吗? 屋前那边,庄上又有人来吕猎户家了,这次来的几个人都不是看牙的,有个人老李头是看自己的脑袋,他按着自己的脑袋一脸痛楚的和熙宗说:最近头疼得厉害,晚上觉都睡不好,走起路来都晃着了这脑袋也疼,有时候真恨不得拿头撞墙,恳求熙宗公子给看一看。 还有个妇人说自己的腿疼,一尤其到了阴天就疼得更厉害了,路都走不了。 熙宗公子内心虽然是拒绝的,但看到有村民求了过来,可怜巴巴的求他,还是领他们进屋了,其中说自己头疼得厉害老李头,熙宗公子就给他施了针,施针过后,他立刻精神起来,高兴得连连给熙宗公子躹躬道谢,直说自己脑袋不疼了,一点不疼了。 此时,在熙宗公子的门口,又多了几位患者,正逐个排着队,一脸苦色的等着。 齐元这时候跟着扫过鸡屎的叶清一块往回走,看了看门口排队的几个人,笑容放大,不用看都知道,这会功夫熙宗公子的内心一定是拒绝的,委屈的。 在京城那片地权贵集中之地,谁人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人向来孤僻又古怪,说白了,就是清高呗。 他虽有医圣之称,但令他乐意伸出援助之手给予看病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有的人,就是病死在他面前,他都不带眨下眼的,跪三天都没用,不要和他讲什么医者仁心,他没心。 如今一帮再平凡不过的村民来到他面前哀求,他反而答应了,甚至充起了牙医,这要传到京城去,够让人宣扬好一阵子了。 难不成当了一回平凡人,这心性也变得不一样了? ------题外话------ 今天也三更哈,字数比较多的时候章节就少一些。 第146章 都点个麻子脸(1) 晚上喝上几口小酒,吃些孩子们摸回来的知了猴,等倒头上了床,有的人就睡得像头猪了,还是雷打不动的那种。 叶清躺在床上,迷糊了一会后忽然就醒了过来,想了些事情,睡意便全没了。 黑暗中,她慢慢的坐了起来。 吕宁睡个觉还像个小猪似的,偶尔发出几声小呼噜。 过了一会,叶清悄悄站了起来,朝外走了去。 杨伯的那个死样在她心里头有点挥之不去,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像是正常的溺水。前几天才刚死了一个王民,这又死了一个杨伯……就如熙宗公子所言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她想出去溜溜。 但愿一切都是她多想的吧。 叶清悄悄把门栓拉开,不想惊动了旁人。 她悄悄往外走了去,准备去河边看一看,下意识的,她莫名的觉得这河里会不会再漂上一具尸体来? 还没走到河边,她就被鸡窝前的人给吸引住了。 那确实是一个人,正撅着屁股趴在鸡窝门口,伸手胳膊往里面探,很快,一只鸡被她给抓了出来,那鸡咕咕了两声,就见那人忙又把鸡窝那个小洞口给掩住了,抱着自己从里面偷出来的鸡,转身就要走。 “啊……”一个转身,人还没跑,差点就撞到叶清身上去了。 叶清看着她,忽然忍不住笑,冷笑,问:“哎,你这是在偷我家的鸡吗?” 对方脸色一下子就暗窘了起来,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了,发挥了她一贯的不要脸本色:“你是我养的,我吃你个鸡怎么了?”言罢,抱着鸡就要夺路而去,但下一刻,她的身子就被拽了回来,叶清一把夺了她手里的鸡。 没错,此人就是叶家的那位寡妇陆氏了。 叶清家的鸡啊鸭的,她看着实在眼馋,那些牛啊马的,她不太敢偷,毕竟马牲口太大,怕不好牵走,搞不好还会惊动了他们家的人,但抓她个鸡啊鸭的回去偷偷吃了,总是可以的,谁也不会发现。 若是叶清不出来,确实不会有人发现,可偏偏她今天晚上就出来了。 “和不讲理的人实在是没啥道理好说了,我看我还是把这事报告给村长吧,让村长把你绑到土地庙好好反省个三天。” 一听说要把这事报告给村长,还要把她绑到土地庙去,要真这样子就太丢脸了,全庄的人都会知道她是个小偷,从此以后在这庄上她别想再抬头了。 叶陆氏一急,鸡也不要了,用力的,像头牛似的,一头撞向了叶清。 她一定要跑,要离开吕猎户家,回到自己家,到时候没有物证,她死也不承认,村长也拿她没有办法。 叶陆氏打定了这个主意,才会选择老牛抵人的办法,希望自己能够把她撞翻了,趁机逃走。 叶清却闪了一下,她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撞出去又撞了个空,一头就栽在了地上,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疼得厉害。 “丫头,你在和谁说话呢。”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借着月光,他朝这边走了来。 叶清说:“这寡妇来偷我们家的鸡,还想逃跑,尘尘,你来得正好,给我看住她,我这就去请村长过来,把她送到土地庙待个三天。” “好,你去吧。”上官尘应了声,叶清把手里的老母鸡往他手里一塞,拨腿就要去。 “清儿,清儿,求你了。”叶陆氏又惊又吓,见她要走,也顾不得脑袋上的疼了,立刻伸手就拽了她脚裤。 “清儿,看在我救过你的份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事,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再也不骂你了。”说着说着,这寡妇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清挑了眉,扯了扯自己的腿,没扯开,这寡妇立刻双手抱住她的腿了,哭着说:“清儿,这些年来是我待你不好,让你干太多的活,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那两个孩又懒又没力气,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我只能指望你帮我干活了,不管怎么样,你现在也好好的,你现的日子也好过了不是吗。” 旧事重提,她最烦这个了,叶清冷着脸问:“你说了这么多,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我没想说什么,我就是想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了,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把你当自己亲生的女儿一样对待,我给你干活,现在我给你干活。” 叶清立刻打住:“当亲生女儿就免了,给我干活也免了,让我饶了你这一次也可以,你给我记住了,从现在起,你给我彻底忘记叶清这个人,做得到不?” “……”这,这怎么可能会做得到,前后邻居,忘记她太不容易了,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她天天在家里扎小人诅咒她。 “既然不能忘记,我还是请村长过来吧。” “忘记,忘记。”叶陆氏立刻连连答应了,不管怎么样,先让她放了自己才是正事。 叶清也就点了个头:“行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叶陆氏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拨腿就往外跑,顾不上脑袋上的疼痛,那里已肿起了一个大包,但她怕叶清会忽然反悔又抓住她啊! 看她跑得比兔子还快,叶清禁不住默默的叹口气,上前从上官尘的手里把母鸡拿了回来,又塞回鸡窝去了。 转过身来,叶清问他:“尘尘,你怎么起来了。” “哦,我如厕。”他拨腿去了茅房那边,叶清瞧了瞧,喊他:“尘尘,天黑,你注意点。” 上官尘没回她话,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这才问她:“你睡不着吗?”不然,怎么半夜反倒爬起来了,总不会是因为人家偷鸡把她给惊醒的吧。 说到这个,叶清也不隐瞒,没什么好隐瞒自己想法的。 “尘尘,我觉得吧,这杨伯的死的不太正常,不像是平常的溺水,你说,会不会是昨个杨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河里把他给偷偷杀了?” “照你的说法,倒也正常,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这样恨他。”恨到想他去死。 是啊,这庄上的农家子之间,也没听说哪家和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算了,先不想了,尘尘你去睡觉吧。” “嗯,你也去睡吧。”两人一块往回走,叶清忽然一把拽住上官尘的胳膊,指了指齐元屋,悄声问:“尘尘,齐元和熙宗是什么关系?” 她想看看上官尘是否知道这两人的那种关系,说起来这齐元也是他的人呢。 上官尘瞧了瞧她,不明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没什么,睡觉睡觉,咱们先晚安。”看样子尘尘是不明白她的话了,那就是不知道齐元与熙宗有一腿了。 这种事情,她还是不要多说什么,毕竟她也不知道上官尘对这事的接受度是多少,贸然说出来,恐怕不妥。 叶清抬步要回屋,胳膊被上官尘给拽住了,他凤眼微眯,莫名的让叶清觉得这眯眼的样子怎么有点危险。 “丫头,你对熙宗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今个白天的时候,她盯着人家猛瞧。 “哦。”这话从何说来,她怔了怔,怎么尘尘这话听起来有点酸意? 他又说:“人家熙宗公子的女人京城遍地是。” “……” 躺在屋里的熙宗是很纳闷的,他的女人在京城遍地是,为什么他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另一头躺睡的齐元憋笑。 外面因为偷鸡贼的事情吵嚷了半天,想不醒来都难啊,他们已经醒来一会了,也知道是那个寡妇在偷鸡,便没过来跟着凑热闹了。 屋外,叶清忽然笑了,反手就抱住了他的胳膊悄声问:“尘尘,你是在吃醋吗?怕我看上了别人?”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斜睨了她,他不想说,她偷看别的男人的样子,很欠收拾。 叶清望着他,这家伙瞧起来挺认真的,这斜眼看她的表情还真让她有些头皮发麻,立刻正了脸色,身子往他胳膊上蹭了蹭:“尘尘,我心里只有你。” “……”一个女孩子,整天给他满嘴的甜言蜜语,他听在耳朵里,到底是有些不习惯,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去睡觉吧。” 叶清望他笑笑,压下想亲他一口再睡的冲动,松开他的胳膊,回屋去了,他站在门口没动,看着她悄悄关门后,才算转身,回去。 “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啊?”就在他准备要回屋的时候,熙宗已站在了自家门口问他了。 上官尘走到他跟前,进了他的屋,躺卧在床上的齐元也就跟着坐了起来,他也想听听,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农家子长成你们这样子,未免有点招蜂引蝶了,要是真的迷了哪个姑娘的心智,人家要死要活的闹出个人命恐怕就不好了,对了,那个叫叶静还是叶安的,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再过些天难保不会整出什么蚴蛾子,不如这样子,明个开始,你们俩再化个妆,点上几个麻子点的,遮掩一下。”言罢,转身便走了。 “……”扮成农家子已经很丑了了,还要让他们再化个妆,脸上点个麻子点?你怎么不在脸上点个麻子点的啊!齐元立刻站了起来,问:“他什么意思啊?” 黑暗中,熙宗忽然笑,理由都给他找好了,什么叶静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还不是为了那个叶清姑娘。 抬手,他关上自家的门,转身,便问齐元:“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自己的容貌这么没自信了?”还非得让人家变丑了,来衬托你的美。 齐元想了想,忽然说:“其实吧,他说得有道理,你看看那个叶静,没事就来找你,那眼睛盯在你的身上,就像条蛇,只差没把你吞了,就照他说的办吧,变丑点,安全。”还有,丫头今天看熙宗的眼神确实有很奇怪,还有刚才他在外面和丫头说什么:你对熙宗很感兴趣的样子,这话听着也奇怪。最后又扯到熙宗京城遍地是女人的事上,说这话更奇怪。 熙宗向来洁身自好,女人根本提不起他的兴趣。 ~ 熙宗已转身上了床,躺下,看样子有点气。 齐元忙坐了过去:“熙宗,明个我跟你一块,点个麻子脸。” “……”他还来劲了。熙宗蹙眉:“你能不能有点当叔的样子?” “但我现在不是他叔,是他仆人啊!” “你还破罐破摔了?” “你少挑拨离间。” “果然,没救了。”仆人当上瘾了,他也不嫌丢脸。 哼,齐元爬到里面躺下来,不论他说什么,他都不听不听不听。 次日。 虽然内心很抗拒,但大家再次看见熙宗和齐元的时候,都惊讶了。 叶清凑过来看:“你们两个这脸上,长的什么啊?”看起来黑斑,密密麻麻的,就在脸蛋那一小块,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这玩意得吐。 齐元不以为然:“麻子,知道吗?” “哦,你们在脸上画这么多麻子干什么啊?”好好的一张脸,就这样让他们给毁了。 熙宗说:“咱们上官兄说了,画上麻子脸,就不会招蜂引蝶了。” “……” 第147章 挨千刀的(2) 这两天,杨伯的丧事给办过了,杨家虽然天塌了一半,日子还得照样过。 这几天,吕猎户家登门的人越发的多了,庄上的人发现,这熙宗公子不仅会治牙,还会治疗别的病啊!有个头疼腿疼腰疼的,他给扎上几针,就不疼了。甚至有个伤风之类的,他给开副药,吃过,也就好了。 忙到午时,才算把病患都给打发走了。 熙宗坐在屋里,眉宇锁在了一块。 从来没有这样忙过,自从接手了两个孩子的牙疼问题后,他越来越忙了。 “熙宗,这人都走了啊,那就吃饭去了啊!”齐元走了进来,笑得那是一个灿烂。 熙宗扫他一眼,说:“一会吃过饭,我就去镇上住。”这庄上,他不想住了。 齐元噗的笑开了:“我就知道你早晚忍不下去,走吧走吧,就让我跟着少爷在这儿逍遥个几年吧。” 逍遥个几年?熙宗盯着他,他可真敢说。 起身,他走向齐元,忽然附耳说了句:“有时候我都疑惑,你到底是站在谁那一边的。” “……”只要是齐晟的人,都盼着他赶紧回去,就现在的局势而言,朝堂之中,瞬息万变,他不能在此久留。 可这齐元,还悠哉悠哉的,好像完全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齐元怔了一下,感觉被他怀疑了。 熙宗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再没说什么。 齐元突然有种吞了苍蝇的难受,快步跟了过去,最后一块进了堂屋,坐下。 叶清姑娘又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人都坐齐了,大家也就开吃了。 “叶清姐,叶清姐。”王丰忽然喊叫着跑了进来,由于是一路跑来的,他这会气息不稳,一到门口就停下来大口的喘了起来。 “王丰,怎么跑得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叶清站了起来,过去询问。 “叶清姐,你们家的麦子,着起来了,全都着起来了。” 吕猎户已腾的站了起来,拨腿就往外跑。 “着起来了,你说清楚?”叶清忙追问一句,着起来了,她没听明白。 “就是,就是让人放了火,全烧起来了。” 该死的,谁干的…… 眼下这麦子马上就要成熟了,让人一把火给烧了还了得。 当然,家里不会差吃的,但这事干得让人来气,窝火啊! “去看看。”叶清立刻跑了出去,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直觉,一定是哪个挨千刀的干的坏事,别让她查出来了,不然,一定饶不了她。 屋里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一块往外去了,吕隐和吕蒙赶紧拿上桶,家里能装水的都拿上,直奔田里去了。 路上叶清忙询问一下王丰是怎么发现他们家麦子被烧起来的。 这王氏一族和杨氏一族的田是挨着的,孩子们在庄上闲着无事,有时候就会去田里掐麦子吃,本来也没有留意到他们家的田着了起来,直到那火势大了起来,这才发现的。王丰立刻急冲冲的跑过来报这信了。 随着大家往田里去的同时,庄上邻近一些的村民也已知道了此事,知道是吕猎户家的麦子给着了火,老的小的,都从自己家里取了桶或盆。 好在田离家不是甚远,但过去的时候那火也是越烧越旺,好在吕猎户这块田与别家有道洪沟,没有漫延到别的田里去,不然,全都得遭殃了。 “快,快点,是吕文家的麦子着了火。”一路上大伙儿喊着,飞奔到吕文家的田里去了,从麦田旁的河里提了水,赶紧往着了火的麦子上浇。 人多力量大,虽然火势极大,烧了一大片了,但你一桶我一桶的拦截下来,这火势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算是熄灭了。 吕文站在麦田的路口望着,脸色复杂。 自从来到这个庄上,他向来与人为善,只要朝他张了口,只要他给得出,他总会借与人的。却没想到,竟有人如此恨他。 如果说这是意外起的火,他当然不会相信,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意外。 “爹,我们的麦子都快被烧没了。”吕宁心疼得不行,都快哭了。 这田的麦子是他爹和哥哥们辛苦种出来的,现在还没有收获呢,就先烧了一大半了。 吕文却说:“没事,这不是还剩一半的吗。”话是如此,心里的酸已泛滥,发生这样的事情,总归不会让人太舒坦的。 “吕文,你们不要担心,等有了收成,我家一定会给你们家送面吃的。” “是啊是啊,你们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没饭吃的。” 其实,大家也明白,吕文家不差这点麦子的钱,但好听话还是要说的,要知道吕文家最近没少帮助村民,哪家死人了,他们出银子帮忙下葬,哪家有病了,前去他们家看病都不收医药费的。所以,就在刚才,大家也是真的帮着把火给扑灭了,村民的这份真心,也是真的。 吕文勉强笑笑,说:“好,刚才,谢谢大家了,若非乡亲们的帮助,凭我一家的力量,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火扑灭的。”非要烧了整片麦子不可,这份感谢,吕猎户也是真心的。 第148章 跪求叶清 因为麦子被烧了的事情,确实让吕文受了点打击,心里甚不舒服。 就这事,叶清特意去查询了一番,询问了当天在田里玩的孩子们,问他们都有看见过谁从田里走过,据孩子们的说法,倒是没看见谁从田里出来过,不过,那天倒是看见过叶寡妇在大路上走过。 说到叶陆氏,她的田也是在那一块的,她若出现在田里,好像也说得通。只是,大中午的,正是吃饭的时间,贪玩的孩子在外面也可以说得通,趁着中午没有人,去麦子掐点麦子吃(有可能掐的是别人家的麦子)。一般来说,中午的时间,大人应该都在家里待着了,毕竟,这个时候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即使有几个别大人去田里看自家的麦子成熟了多少,也不至于中午的吃饭的时间还不回去吧! 难道是这个毒寡妇干的? 这个挨千刀的,因为偷鸡的事情才刚放她一码,她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又干出这等事情,想她以前可没少受吕文的恩惠,还真是一次次刷新她对无耻之徒的认识,上次就该直接把她送到土地庙绑起来,不,直接报官,抓起来关上个几日,也就老实了。 叶清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这事,但一切还只是她的猜测,她不想冤枉了谁,但也绝不会放过那个作恶的人。 心里计较了一番,也就有了注意。 一把火烧了吕家的麦子,可见这人心里该有多恨吕文,能这么恨吕文,多半也是嫉妒他的好人缘吧。 “清儿,清儿。”往自己家回去的路上,叶寡妇匆匆迎了过来,拦住她。 叶清心里正不爽着,立刻斜了她一眼:“干什么?不是和你说过了,忘记,忘记。”和这个寡妇,她不想和她有任何关系。 “叶清,你,你帮帮我吧。”她忽然一脸苦相,一下子跪了下来,要抱叶清的腿,她立刻退了退,让她抱了个空。 叶寡妇立刻苦着脸说:“清儿,你是知道的,你两个妹妹之前是去了县城的林府做奴婢去了,但我去找了他们几次,府里的人都不理睬我,我后来偷偷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这两个孩子在府里做了错事,被打了个半死,现在被关起来了。清儿,你救救她们吧,你在县城是有认识的人,你去找找人,一定能救她们的。”说到最后,叶寡妇也真的是又惊又怕了,直摸了眼泪。 叶清不由笑,冷笑,猛然,一把拽了她的胳膊起来,往她家里去。 进了她破烂漏风的堂屋,坐下,道:“想我帮你?可以,你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你问,你问。” “我干爹麦子被烧那天的中午,你在哪里?” “那天,我早上起来就去了县城,去看望你的两位妹妹,但林府的人不让我进去,我怎么求他们都没用,还被他们赶了出来,所以,我就又回来了。” 她靠着一双脚来回跑了几回县城了,就是见不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现在知道是出了事情了,她立时也是六神无主了。 叶清默了一会:“谁能证明你那天是去了县城?” “林府门口看门那些个仆人,他们可以证明的。” 叶清看着她,若真是如此,也就不奇怪那天为何会出现在大路上了。 看来,放火的事情不是她干的。 不是她干的,又是谁? 叶清转身要走,她家的事情,她不想管,这种闲事,没法管。 “清儿,清儿。”这寡妇一见她转身又要走,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哭求:“清儿你救救你的两位妹妹吧,救救她们吧。” “现在除了你,没人可以救她们了,你要是不救她们,她们真的会死的,呜呜……”她开始哭得可怜兮兮。 说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这辈子就指望这两个闺女有一天可以嫁得好,让她也享享清福,哪晓得现在进了别人家死生不明。 对于叶陆氏来说,现在能求的人也只有叶清了。 她能从县衙回来,就一定能够有办法救她的女儿。 叶清扫了一眼被她抱紧的大腿,笑,冷笑,伸手,把她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掰开,道:“我好像还记得,当初我在衙门的时候,你这两闺女可是跑到衙门里去作证,说是我害了人呢。” “清儿,清儿,这两个丫头是一时糊涂,鬼迷了心窍,等你救了她们平安回来,我定好好教训她们,一定让她们给你赔礼道谦。” 叶清看她一眼,没再吭声,转身就走。 叶陆氏立刻追着她哭喊起来:“清儿,清儿,以前都是我不对,你要恨就恨我要怨就怨我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两个闺女了,她们要是有个好歹,我也没法活了。” “清儿,清儿,我给你跪下了。” 她直追着要去吕文家,叶清这才回了一句:“你要是不嫌丢人,你就跪吧。” 叶陆氏慢慢停住,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进了吕文家。 丢人,她有什么好丢人的,她这一辈子,丢人的事情还少吗? 之前看上了上官尘,本想招他进门做女婿的,结果没招成,还被村民一阵嘲笑。 现在两个闺女在别人家做婢女,本以为可以熬出头的,现在又生死不明。 想起这些事情,叶陆氏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点出路没有,所有的指望都断了,还赔上两个女儿的性命。她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还有什么活头? 所有的路一旦都被堵死了,人一旦没了指望,只剩绝望,便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第149章 光天化日下勾引他(4) “喂,喂。” “爹,叶寡妇投河了,叶寡妇投了。” 正在河边洗衣裳的吕宁大声喊了起来,拨腿就往岸是跑。 也是邪了门了,最近这庄上的人怎么了,一个个都想不开,玩起了投河自杀。 叶陆氏家住在她们家后面,想要投河就必须到前面来,她一过来吕宁就发现她了,只是装着没看见,直到她下了河,水都漫过她的腰身了,吕宁还饶有兴致的想:这寡妇该不会想自杀吧?水渐渐漫到脖子上去了,吕宁这才慌了,立刻站起来去喊人。 这边一喊人,吕猎户也就赶紧跑过来了,吕宁指着河水:“下去了,就在那儿。” “……”哪有人?吕猎户看了看,只看见水那边有个旋窝。 毕竟前后邻居这么多年了,吕文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妇人投河自尽不管的,二话不说就跳到水里去了。 好在这寡妇也刚投河,吕文在水里很快找到她,她还有些意识,挣扎着不肯上来,要把吕文给推开,吕文控制了她的双臂,直接给托上岸了。 这会功夫,吕家的少年姑娘们也都围了上来,看着躺在地上直往外吐水的寡妇,她倒是无性命之忧,就是喝了不少的水,现在又被水给呛住了,等止了咳,她有气无力的坐起来说:“吕大哥,你干嘛要救我啊,你让我死了算了吧。”言罢,挣扎着起来,又要去投河。 吕文伸手拦了她一下,道:“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投河自杀?”心里又琢磨着是不是家里缺粮了?之前接济过她多次了。 “吕大哥,你不知道,是欢儿和乐儿,她们原本是在县城的林府当奴婢的,也不天道在府里是如何得罪了主子,我听说,她们被打个半死,现在我连她们的人也见不着,这孩子生死不明啊!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这辈子就指望这两闺女了,现在她们活不成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原来是这事啊!那吕文也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安慰她了,叶陆氏见自己被几个人围着,全都不说话,索性又爬了起来,还要往河里去。 “你够了。”叶清忽然就唤住她,说:“你要真想自杀,你就去远点的地方自杀,你故意跑到我们家门前的河里自杀,不就是为了想让人救你吗?” 叶陆氏一怔,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没想到这丫头如此精明,她这点小心思都被她算得准准的,一时之间更是脸上无光。心思被她揭穿了,现在她不死,好像都不行了似的。 猛然,她转身又对着了叶清跪了下来:“清儿,你救救欢和乐儿吧,等她们回来,我一定让她们给你磕头赔罪,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吧,就这一次。”说罢,她自己猛然使劲磕起了头,把脑袋磕得砰砰想,虽然也很疼,忍住,忍住,也顾不得许多了。 吕宁瞪大眼睛看着她,她还真磕头啊,这脑袋都破了,不疼啊! 叶清猛然转身,走了。 要她帮忙,她怎么帮忙?潜入林府,把人偷回来? 她求错人了,真正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人救出来的不是她,但她不想为了这些个人去求熙宗公子,欠他一大堆人情。 叶清走了,少年们望了望,一块走了。 “起来起来。”吕文赶紧把人给扶起来了,不管她与叶清曾经怎么闹到翻脸,互不往来。当初收养了叶清,叶清也叫了她几年娘亲是实实在在的,她这样给叶清磕头,怕是不合适。 叶陆氏被拉了起来,看了看大好人吕文,带着哭腔:“吕大哥,我真的没法活了,你帮我求求情吧,你帮我给清儿说几句好话吧。” “好,我说,你先回去等消息,莫要再做傻事。” “真的?”叶陆氏眼睛一亮,不太敢相信。 “嗯,你先回去吧。” “好,我回去,我这就回去。”叶陆氏立刻抹了眼泪,又忙说:“吕大哥,谢谢你,我欠你的真是太多了,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说什么报答不报答,他不论帮谁也从问求过一人的报答。 送走了叶陆氏,吕文也就回去了,看了看继续干活的几个少年姑娘们,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清了一下嗓子,有些艰难的说:“我看她是真知道错了,要不,你们就帮帮她吧。” 叶清问:“怎么帮?” 上官尘说:“熙宗公子给想个办法吧。” 熙宗公子看他一眼:“好,就帮她一次。”起身,他准备要去了。 “等下。”叶清忽然也站了起来,说:“熙宗公子,你脸上的麻子点,先洗掉吧。” “还是叶清姑娘想得周到。”熙宗回他一句后,转身去洗脸了。 “……”上官尘看她一眼,眸色复杂,叶清瞥见他的眼神,反正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也便冲他咧嘴一笑,挤了个眼,好似对他的赞许,这一笑是有点让人猝不及防的,上官尘就愣了愣,这个丫头向来大胆,现在却是越来越大胆了,光天化日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开始对他挤眉弄眼,勾引上他了。 叶清只是觉得,这样甚好,不用她开口求熙宗公子,尘尘一句话他就去了,完全没有勾引之意。 ------题外话------ 今天更新完毕了哈,虽然过年了,但我没准备少更,就是不知道你们是否准备好好支持支持支持支持了哈。 第150章又一位姑娘要心碎了(1) 熙宗公子洗了把脸后便去套了马车,同样把自己一脸麻子点洗掉的齐元立刻屁颠颠的过来了,往马车上一坐。 “你干什么?”熙宗望他一眼,疑惑。 “跟你一块去县城啊!” “我去办正事,你去做什么?” “下去啊!” “我陪你一块去,路上有个说话的不是挺好。”相比某人一脸的冷淡,齐元是一脸的好脾气。 “为什么要说话。”熙宗走了过来,伸手把他从自己的马车上拽了下去,他自己往上一坐,赶了马,走人。 “你这个人……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可以保护你呢。”齐元有点无语,他又怎么得罪他了? 谁要他保护了,熙宗理都不理他在后面的唠叨,直接驾着马车出门了。 “熙宗公子,熙宗公子。”迎面,有个姑娘跑了过来,是叶静,她现在只要得了空,就会到吕猎户家窜个门,为的当然就是,借机可以看一看这位公子。 熙宗公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没有理她的意思。 “熙宗公子,你的脸好了啊!”她一眼瞧见他脸上没了麻子点,立刻大喜,不过下一刻,熙宗的马车已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了。 “怎么会有这么冷淡的人呢。”叶静有点无可奈何,虽然她一再的主动找他说话,但这个人总是爱搭不理的,让她女孩子的自尊心很是受挫呢。 拨腿,她还是快步跑到吕文家了,想去打听一下熙宗这套着马车要去哪儿,该不会想离开庄上吧?她可有听说过,这熙宗公子只是暂时待几天,很快就会走人的。 叶静一口气跑到吕文家,气不喘心却有点跳的问:“叶清,我刚看见熙宗公子驾着马车出去了,他这是要干嘛呀?” “能干嘛呀,当然是离开了。”还没待叶清开口,齐元已先回答了。 这姑娘整天往家里跑,傻子都能看出来她的意图了。 叶清小脸一白,心里一下子难受极了,忙问:“离开这儿后,熙宗公子要去哪里?”她多想跟着他一块离开啊,但是,他驾着马车走了,恐怕自己两条腿都追不上。 齐元继续回答她:“医者仁心苏万物,悬壶济世救众生,当然是云游天下了!” 叶静姑娘一下子红了眼,有种从此就再也见不到这位公子的悲凉。 怕自己在人前太过失态,她匆忙告辞,拨腿跑了。 齐元没心没肺的摇着头:“啧啧啧,又有一位姑娘要心碎了,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吕宁好奇的打听起来:“听你这么说,是不是有很多姑娘曾经为熙宗公子心碎过啊?” 齐元拿着手指数了数:“没有十个,也有八九,人家熙宗公子孤傲着呢,姑娘,我劝你千万不要对人家芳心暗许,免得受伤。” 吕宁闻言脸上一红,有些恼羞:“我才没有。”她也不喜欢熙宗公子那样的,有时候看着虽然也挺好的吧,可那性情,就像齐元说的这般,就是傲气了,让她也不太敢接近。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上官尘,她还是觉得尘哥哥最好了,为人谦和,说起来自己与他现在也是门当户对了,嫁他一点不会高攀了去。 可惜,她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第151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2) 有人就是好办事,又充分的体现出来了。 傍晚,叶欢叶乐姐妹俩就坐着熙宗公子的马车鼻青脸肿的一块回来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叶陆氏从屋里走了出来,迎面就见着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又惊又喜的同时,再看见两个姑娘脸上的伤后,心里又难免心疼起来,赶紧上前:“欢儿,乐儿,进来,进来。”伸手刚要碰到两个闺女,这俩闺女赶紧躲了一下,疼得吸气。 办完了该办的事,熙宗公子也就直接走人了。 叶欢姐妹一块进了屋,叶陆氏也来不及说声谢谢,赶紧跟了女儿一块进去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被打?” 两人沉默了一会,叶乐忽然就哭开了,抹了眼泪喊:“娘,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林杭少爷死后,因为姿色不错,依旧留下在了林府,只是调到大少奶奶那边的院子里侍候了。本以为没了出路,只能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当奴婢了,现在忽然挪了地,这机会便又来了。 叶欢又带着妹妹叶乐一块去勾搭上了府里的大少爷了,结果还没勾搭上,就被人家大少奶奶给发现了,抓起来一阵毒打后关进了柴房,任凭她们怎么认错怎么哀求都没有用。后来又了解到这两个丫头是冀北十二庄上的人,与叶清还有点关系,本来林杭少爷的死已经定为叶清所杀了,但半路好像冒出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使得县令也不敢动这叶清了。 不能动这叶清,动动这姐妹俩还不行吗?大少奶奶当即就把这事禀报了她的公婆,林杭的父母得知竟有此事后,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报复发泄的好机会,所以这叶欢叶乐在府上被折磨了十多日,一天给她一顿饭吃,饿不死就成,每天派人去打上一顿,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 只是,今天县令又亲自到府上来要人了,二话不说,直接扬言让他们赶紧放人。 县令发了话,林府的人虽然百般不情愿,但也不敢不放人。 ~ 这会功夫,办完事的熙宗公子也回到吕文家,看见他回来了,齐元高高兴兴的迎了过去问:“人带回来了?” 他发了一个音:嗯。 齐元也就又笑笑的说:“马交给我,你洗洗手,吃饭吧。” 熙宗转身去洗手,齐元高高兴兴的去把马栓好了,好像完全不记得之前熙宗公子鸡对他爱搭不理,不许他跟着去县城一事。 拴好了马,齐元又过来和他说:“你走之后叶静姑娘就来找你了,哭得那是一个伤心,还以为你真的一去不回了呢。” 熙宗瞧他一眼,吕宁已过来笑嘻嘻的说:“整得别人不开心,你还挺高兴的,这点跟我最像了。” “……”齐元瞥了她一眼,有点不屑的意思:“别,我跟你可不像。” “来来,都进来吃饭了。”吕猎户唤了一声,几个少年这才进了屋,各坐各位。 今天晚上的菜,特别的丰富,还多了一道不知名的肉,吕猎户尝了一口后禁不住问:“清儿,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叶清莞尔:“干爹,这道菜叫肥肠鱼,做法并不复杂,主要用肥肠、鱼肉、酒、黄豆芽、姜、蒜、香菜、大葱、小葱、青椒。”这些配料足够了,另外,她里面还放了一些土豆片和油条。 “你们两个记住了吗?”吕猎户问了一下两个儿子,这菜好吃,学会了后,就不怕叶清以后嫁人了。 吕蒙说:“我记住了。”她做这菜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看着。 叶清又说:“熙宗公子,您这段时间尤其的辛苦,在这庄上可以说是为国为民,奉献了自己的全部,我们也因为您沾了不少的光。”因为他这免费治病救人的本事,庄上的村民对他们也是好感大增了,这也是其一了。 “这顿菜是我特别为您准备的,您尝尝可还合您胃口?” 熙宗看她一眼:“叶清姑娘这张嘴是能说会道的,难怪能把咱们上官兄也哄服服贴贴,这菜我若说不好吃,岂不成了我的不对了。”他夹了口鱼肉,入口,微辣,但味道却真是好极了,点了头:“味道鲜美,御厨做的恐怕也不过如此吧,叶清姑娘,你这身厨艺若是不传出去,也怪可惜的!” 吕蒙忙说:“传给我,都传给我。” 叶清失笑:“好。” “尘尘,你也尝尝啊?”见她并未动此菜,叶清便欲给他夹上一筷子。 吕宁瞪大眼睛,看了看,之后轻哼了一声。 她当然不会忘记,她当初几次要给他夹菜时,他都是拒绝的,可叶清也给他夹菜,他却吃了。这心偏得也太厉害了。 ~ “熙宗公子。”这边一家人正吃着,叶陆氏又来了,她忙又唤了声吕大哥。 “……”吕猎户看她一眼,孩子不是已经接回来了吗?怎么又过来了?心里忽然又明白了什么,忙站了起来:“是不是家里没米面了,我去给你拿些。”说着这话,他立刻进屋了。 家里确实没有米面,她现在也是去县城里找了个绣活的生意,一天勉强得几文银子,积攒多了,换点小面或者小米凑合着吃。但她现在来此不是为了借吃的,而是因为两个女儿的伤极重,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熙宗公子,小女伤势极重,还请熙宗公子给看一看。” 伤吗?看那样子,多半也是被打伤的。 熙宗搁了筷子,站了起来,往外走,回屋拿了些药后,这才去了叶陆氏家。 吕猎户这时要给叶陆氏米面,但这一次,她拒绝了,眼睛红了红,立刻摇了头:“不不,我不能再拿你们家的米面了。”转身,她拨腿赶紧回去了。 她是真没想到,他们还愿意这样帮自己。 “哟,这太阳还真打西边出来了。”吕宁看她离开后忍不住讥讽,这实在很不叶寡妇啊! 吕文瞪了女儿一眼,吕宁立刻低头吃饭,假装看不见看不见。 第152章 还是一家人 (3) 熙宗过去给叶欢叶乐姐妹请了个脉,有一些皮外伤,还有一些内伤,需要调理一段时间,便给留下了一些药,交代了一番,一些药是涂抹外伤的,还有一些药是内服的。 做完这事,熙宗公子也就回去了。 叶陆氏照着熙宗公子的说法,先给两个女儿拿药酒擦洗了一下伤口,有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后来又因为挨打裂开了。 看两个女儿伤痕累累,她自己眼泪止不住的流,一边说:“都是娘的错,当初娘就不应该让你们进林府的,是娘害了你们啊……”她还记得初进林府那次,亲眼看见那林少爷亲了自己的大女儿,当时虽然觉得别扭,觉得这人放浪了些,可一想到女儿若得了他的喜爱,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也就没再去想这事。 往事再次想起,内心全是悔意。 一步错,步步错,女儿的一生便因此毁了。 看两个女儿活着回来固然喜悦,但往后要如何嫁人呢。 叶陆氏压下心里的难过,又对两个女儿说:“欢儿,乐儿,这段时间你们就在家里好好养伤,等你们伤好了,就跟着娘一块学着做些绣活,我们母女三个多做一些,这日子总能过得去的。” 叶欢没理她的话,反问了一句:“娘,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他和叶清是什么关系?” 这个人把他们从林府接了回来,却没有透露他的身份,路上的时候她有问过他的。 “不知公子贵姓,为何要救我姐妹出府?” “受人之托。”声音冷淡。 “受谁之托?” “叶清姑娘所托。”依旧冷淡。 “公子与叶清是什么关系?” “无可奉告。” 再来再问什么,他便不说了。 叶陆氏叹了口气,之后又有些许的欣慰,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是个大夫,也是个大善人,大家都喊他熙宗公子,自从来到你们吕叔家后,便给庄上的人看起了病,还从来不收一文的银子,和你们吕叔一样,都是个好人。”末了,又说了加一句:“清儿那丫头,也是个真好人,倒是娘愧对于她了。” 叶欢怔了一下,她娘竟然说起了叶清的好话? 叶乐接口说:“好人?我看是傻子还差不多吧,一定是脑子有问题,就和叶清一样,脑子有问题,才会这样子。”若不然,谁会凭白无故的帮别人这么多?给人看病,还不收一文银子,这不是傻是啥? 叶陆氏只顾的说:“等你们身上的伤好一些,就去见见叶清,和她认个错。” “娘,你怎么了?”叶乐趴在床上扭脸看她,让她们去跟叶清认个错,这像是她娘说出来的话吗? 叶陆氏一边给两个姑娘把身上的伤涂抹了一遍后,一边又拿布给包了起来。 她说:“以前是娘错了,是娘亏待了清儿那丫头,也是娘没有教导好你们,让清儿在咱们家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她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不想再与我们有什么瓜葛,但我去找求她,她还是心软了,不还是把你们救回来了。我知道,她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以前庄上的人个个都要孤立她,想把她赶出庄去,可现在呢,全庄的人都与她说话了,各位族长跟村长过去,朝她服了个软,她也就算了。现在谁家有什么困难,她立刻就去帮忙了,前段时间王民死了,是她出的银子给下葬的,后来杨树也死了,又是她出的银子给下葬的,你们看看庄上那些人,尤其是朱氏一族的那些人,大家在这个庄上生活了数百年了,乡邻有难,他们明明帮得起,就是不肯帮一帮,最后出手帮忙的还是清儿和吕文家这些外来人。到时候你们去和她认个错,大家还是一家人。” 叶陆氏和两个女儿说了一大堆,叶欢叶乐两个人沉默着不说话了。 万万没想到,叶清在庄上的局势竟然被扭转了,当初一个个想要赶她离开,现在全都巴结上她了。关键是,她现在还挣到大把的银子了,和人家根要就不熟悉好吗?人家死个人,她能拿出几两银子去帮忙。 叶欢叶乐心里忍不住嫉妒,泛酸水。 等两个人一块上好了药,穿好衣裳,叶欢慢慢坐起来说:“娘,我们走到这一步,都是拜叶清所赐,你难道忘记了吗?是她杀了林少爷。” “你胡说什么?”叶陆氏一惊,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说这样的话。 叶欢说:“娘,我被打成这样子,也是因为叶清的原因,当初叶清把林少爷杀了后本来是被关起来了的,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大人物,给县令施了压,然后就把她给放出来了,这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都没有查到究竟谁才是凶手。但林府的人查出来我们与叶清的关系后,就把气撒到我们身上来了,我们这一身的伤,都是因为叶清才被打的,我们今天被放出来,说是受叶清之托,反正好人坏人,都让她自己全做了,你好好想一想,叶清从小就在我们家长大,她哪有什么机会认识什么大人物?谁会帮她?倒是吕猎户家那几个人,现在想一想,还真是来历不明,那上官尘,当真就是家道中落,一个普通人?还有那个熙宗公子,真的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吗?假设这些所谓的大人物就是这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一切也就解释得通了。” 叶陆氏看着女儿,呆了呆,这一趟林府回来后,她好像变得聪明了,这些问题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现在被女儿一通说,立时醍醐灌顶。 第153章 尘尘你去做诱饵(4) “叶清姐,叶清姐。” 一大早上的,叶鹏又跑家里来了,叶清刚把早上吃过的饭碗从河里洗了,他这跑过来一吆喝,叶清就觉得眼睛突突直跳。 这一大早上就跑过来找她,通常都是报丧事的多。 “叶鹏,什么事啊?” “叶清姐,老李头死了,刚从河里给打捞上来。” 叶清已把手里的盆放在地上,忙问:“又是溺水死而的?” “对,又是溺水死的。” “我一会去看看。”叶清弯腰拿了衣裳,忙着往竹杆上搭,叶鹏也帮着她一块把衣裳给晾了。 这庄上接二连三的有人溺水而死,看起来好像很平常,但细思极恐。 每隔几天就会死一个人,最近这两次死的人还都是来过他们这儿看病的人。至于王民,这个人确实没来过她们家看过病。 “爹,老李头也死了。”那边的吕宁听见这边的说的事情立刻朝他爹喊了声,吕猎户正在院子里闲站着,脸色沉了沉,他自然也是听见了。 吕宁还叹了口气:“咱们庄上最近怎么这么多溺水死的,那条河是不是不干净了啊?” 叶清晾过衣裳走了过来说:“看来一会要去老李头家一趟了。” 吕猎户说:“嗯,我跟你一块去。” 上官尘也忽然说:“我也陪你们过去看看。”这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还都是溺水死的,以着他对事情的敏锐,也觉得这死得是有点不同寻常了。 “我也去。”熙宗也开了口,他的病人已经溺水而死两个了,他也疑惑,是否真的是正常的溺水而亡。 “那,那我也一块去吧。”既然他们都要去了,齐元也想跟过去了。 这样,就留下了吕蒙兄弟三个看家了。 ~ 不论什么时候,家里死人总归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毕竟,自己的亲人是永远的离开自己了,再也不能回来了。 李氏一族的人这会功夫也都聚在了老李头的家里,他的妻子儿子们都在为他哭丧,年老一些的男人都在屋前蹲着,商议老李头的后事。看见吕文叶清几个人过来后立时都站了起来喊:“吕文兄来了,叶清姑娘。” 吕文走过去和李氏一族的族长说话:“听说老李头溺水了?” 族长叹了口气:“是啊,谁能想得到呢,他前几天还去你们家,说是熙宗公子把他头疼的病给治好了,高兴得不得了。”哪料这才没过几天,他又溺水了。 叶清转身进了屋,老头李的家人正哭着,叶清进来躹了个躬后询问:“大婶,是什么时候发现李叔溺水身亡的?” 老李头的媳妇见是她来了,抹了把眼泪:“叶清姑娘,昨天晚上老李吃过饭就出去下河了。”和先前杨伯家的说法差不多,男人下个河,女人在家没事就做点针线活,或者上床歇息了,睡得死了,也就不留意自己男人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早上天亮了才发现,自家男人一夜未归,老李头媳妇赶紧出去找人,不曾想已经有妇人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发现了她家男人的尸体漂在了水面之上。 叶清看着躺在床上的老李头,由于刚从水里捞上来,这衣裳都还没有换过,但这脸上在水里泡了一夜,整个脸都惨白惨白的了。 她在老李头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脖子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痕迹,掐痕,未免自己的判断失误,低身,她又仔细瞅了瞅,忽然唤了声:“熙宗,你看。” 熙宗已经看见了,只道:“回去再说。”转身,他走了出去,上官尘和齐元也就跟着一块出去了,吕文和叶清没有立刻回去,家里死了个人,那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日的日子,叶清就又给塞了些银子,让他们节哀顺变。 至于心里的疑惑,她也没有多说,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若说了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还会打草惊蛇。 安抚了一下老李头家里的人,叶清也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几个人进了屋,熙宗说:“看来是死于他杀了,之前溺水的人也未必都是意外。” 叶清同意:“看样子是针对前来我们的病患下手的,必须尽快把这个恶鬼揪出来,避免其他人再被杀害。”又问:“最近这些天,都有什么人来你这看病,有记录吗?”有时候人来人往,她忙于手里的事情,便也没有留意究竟都是谁来看过病。 “没有记录。”他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从未问过。 “你们在说什么啊,说老李头是被人杀的吗?”吕宁站门口听了一会了,没太听明白。 齐元看她一眼,半真半假的说:“这个庄上出现了杀人狂魔,我劝你以后最好哪里也不要去了,直到把杀人狂魔揪出来。” “啊,真的啊?谁干的啊,这么丧心病狂。”庄上竟然出现了杀人狂魔,想一想就害怕了,吕宁吸了口气,她肯定哪也不会去的了。 ~ 叶清这时询问:“熙宗,您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他一来是大夫,二来又是皇子嘛,估计会有着她所不知道的看见,便刻意先问了他的看法。 熙宗说:“我没有什么看法,既然是他杀,就想办法抓人啊……” 齐元饶有兴致的问:“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凭什么断定是他杀?少爷,你也想知道吧?” 上官尘点头:“丫头,你来分析看看。” 好吧,既然让她分析,叶清也就大胆的假设,说出自己的看法了。 “最近三起人命案都是死于溺水,第一起命案王民,说是去了朱宏家喝酒,回来的路上可能掉到河里淹死的。后面两起命案,与朱宏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就是大家晚上下了河,去洗了个澡,再没有上来了。大胆假设一下,这杀人狂魔会不会就是趁着晚上天黑,潜入了水中,把人偷偷摁在水里活活溺死的?当时杨伯的表情异常惊恐,估计是知道哪个要杀他了,才表现得那样恐怕,而老李头的表情就没有那样的恐惧了,但他的脖子上有个掐痕,会不会是因为在水中拼命的挣扎,求生欲太过强大了,对方有些控制不住,所以又扼住了他脖子,因而在脖子上留下了一个痕迹。” 吕宁忽然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朱宏家的人干的,这朱家的人看村民与我们关系走得近了,心怀嫉恨,就对这些来过我们家看病的人痛下杀手。” 齐元看她一眼,呵道:“哎呦,这推断不错啊!” 吕宁有些得意,叶清说:“假设吕宁说的是真的,我们倒可以设个局,把人给抓住。” 上官尘便问了句:“怎么设局?” 叶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各人,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谁做比较合适呢?熙宗肯定是不行的,人家是皇子,不能让人家涉险。干爹和吕蒙吕隐也不行,他们是吕猎户出身,力气是有的,一般人控制不住他,不敢朝他下手,至于齐元肯不行了,这家伙一身的本事,庄上许多的人都知道,肯不会有人朝他下手。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最后的好像只有她家尘尘了。 叶清盯着上官尘,露出亲切的微笑:“尘尘,你看看,咱们家的男人除了你个个都是能打的,前去做诱饵人家肯定不上钩,但如果你去做诱饵,就不一样了。” “……”恐怕谁也没想到,说了半天,她把主意打到上官尘身上来了,让他去冒险做诱饵。 齐元纳闷,问她:“叶清姑娘,咱家少爷哪里不一样了?” 叶清说:“尘尘的身份与你们肯定不一样,你们看吧,第一,他是我未婚夫,全庄的人都知道我们是要成亲的,第二,尘尘不像你们能打能杀的,尘尘就是一文弱书生型的。” “……”文弱书生?怎么看都不像啊! 叶清也觉得不太像,但尘尘确实不会打架这是真的啊! “第三,我与朱宏家有仇,他们家的人是恨死我了,若真是他们干的,让尘尘过去当诱饵再合适不过,他们一看见尘尘,肯定恨不得杀了他。” “好,我去。”上官尘答应了。 “这不行啊,万一有什么危险。”吕猎户急了。 “干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尘尘有危险的,我晚上就女装男扮,跟着尘尘一块下河,远远的保护他。” “你下河?”异口同声来自于屋里的几位少年和吕宁姑娘。 “你可是女的,那河里全是赤条条的汉子。”吕宁提醒她一句,这话都说得出口,简直不正常。虽然说到了晚上可能看不太清楚,但是一个姑娘下河,这种话是女人都说不出口的,她听着都脸红,偏从她嘴里说出来该死的自然。 齐元忙说:“我去,我去保护少爷,你们都不要跟过去,免得人多,反而打草惊蛇。” 叶清想了想:“那到时候我给你化个妆,免得旁人认出你来了。” “成。”齐元答应了,那就定准了,由上官尘出面做诱饵。 吕宁一旁看了看几个人,有时候真搞不懂这叶清,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居然让尘哥哥去,更搞不懂的是,尘哥哥还答应了,他就不怕下了水就再也上不来了吗? 第154章 去,今晚就去(5) 诱饵的计划还没有实施,甚至老李头还没有下葬,一大早上,庄上又传来了溺水的讯息。这次死的竟然是村长的儿子任小强……一个才刚十八岁的小伙子。 听到这事后叶清就跟着吕猎户,还带了熙宗和上官尘齐元一块过去了。 说起这村长,自然是与吕猎户家走得比较近的,但他的儿子向来身体健壮,无病无痛的,压根就没去吕猎户家找熙宗公子看过病的。 过去的时候这任小强的母亲和媳妇都在哭丧。 任小强才刚成亲两年,媳妇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孩子甚至正在学着咿咿呀语,他现在忽然死了,又是面临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全家个个伤心欲绝,就连村长这么个大男人也是眼睛红肿红肿的。 朱氏一族的人也来了几个,因为与村长家关系好嘛,朱宏这时正坐在院子里,陪着村长说话,安慰他说:“村长啊,节哀顺变啊!”又说:“家里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忙。” 村长当然不会比别人家穷,死个人,办个丧事,还是办得起的,就是买个棺材的事情吧。 这边正说着话,那边叶清吕文一行人就过来了。 看到他们朝这边走来,朱宏也就说了句:“吕文他们来了,你去看看吧,我先去忙了。”对于吕文这帮人,他当然是恨之入骨的。 一帮外来户,竟是在这庄上翻了天,拉拢了所有人的心。 朱宏站起来走了,他们家不差银子也不差那点吃的,再则,与吕文家前后发生了太多的矛盾,根本无法握手言和。 瞧着这朱宏径直从他们身边走了,一副压根没看见他们的样子。 村长也就迎他们过来了,吕文上前说了几句话后就一块进了屋看那溺死的任小强,各人给他躹了个躬。 脸上的面容因为在水里泡得时间久了,浮肿又惨白。 叶清打量了他一眼,从面貌上来看,就是溺水而亡的,不过……右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弯腰,她伸手去触碰他的手,给掰开了,他拳头里握着的竟是一块观音菩萨的玉佩。 “村长,这是什么?”叶清拿着玉佩问了一声。 “这……”村长接了玉佩,看了看,问他的儿媳妇:“小强有这个物件吗?” “没,没有,我没见过。”夫妻同寝,她自然是清楚的,没看见过。 没有见过,莫非不是这任小强的物件,而是凶手的?在挣扎的过程中,他从凶手的身上拽下了这物件,紧紧的抓在了手心里。 “村长,借一步说话。”叶清示意一下,村长也就跟着她一块往外走了去。 在村长家逗留了一会后,再次回到吕文家后,几个人都没再说话。 吕宁走过来看了看各人,问:“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凶手杀人根本没有时间定性,你不知道他下一次是对哪个人动手,本以为凶手还要再等个几天才会出手的,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子,策略要改变一下了,诱饵要提前放出去了。 叶清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上官尘,说:“尘尘,你今天晚上就去吧,看看鱼儿是否上钩。” “好。” “哎,尘哥哥,你还真要去啊?你是知道的,那河里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万一他们真是让人杀死的,万一他们的魂魂在水里不走,那你……”想想就可怕,大晚上的下河里去,就不能再缓一缓吗,这才两天,老李头都还没有下葬,村长儿子又死了。 这条河的水,犯凶啊! “去。”上官尘回了她一个字,简洁,能力度,没有丝毫的动摇。 ------题外话------ 今天五更大放送哈,更新完毕。 第155章 少爷装得时间久了(1) 等到天稍微暗了下来,上官尘就去了河边,他没有立刻下河,沿着河边往前走了走。 河里又死了两个人,这下子下河的汉子可真不多了,当然,人依旧还是有的,这对于朱氏一族的人来说没有什么影响,该下水的还是会下水,旁族的人也有,三五成群的在一块说着话,也就是谈论今天村长儿子任小强又死的事情。 有人看见上官尘走了过来,喊他:“上官小弟,你也来了。”他平日里多半也就在自家门前的河边,不会往太远的地方游过去,今个晚上,他却是刻意往别处走了走。 上官尘站在河边望着河里的人说:“这河里刚死了两个人,你们还敢下水啊?就不怕这水里有什么水怪吗?” 有人朝他回话:“哎呦,这有什么好怕的,这庄上几百年来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难不成就因为死人了,我们还要搬出这庄子不成。” “呵呵,上官小弟可能胆子小,你们就不要勉强他了。”有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 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上官尘巡视了一眼,庄上这么多人,他大部分都不认识。 “你们都不怕,我当然也不怕。”好似不愿意被人小瞧了一般,他也就甩了上身的衣衫,穿着条裤子下水了。 “呵呵,这小子还是有些胆识的。” “都是装的,你们是没看见过,以前打架的时候,他都是缩在后面的。”那年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专揭他的短。 上官尘在水里做了个漂浮,听着耳边传来嘲讽他的声音,他漫不经心的回了句:“打架什么的有辱斯文,这都是粗人干的事情。” 呵呵……大家听这话哄堂大笑。照他这么一说,这庄上还全都是粗人了。 “你怎么今天来这儿了?就你一个人吗?”那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人也游到他身边询问。 “是啊,他们都说水里有水怪,不敢下河了,我只好一个人出来了。你们说吧,这粗人的胆子怎么也这么小?”言罢,他扎了个猛子,沉入水里去了。依稀还听见水面上有声音传来:“你没看今天下河的人比往日少了许多吗?胆小的可不只一个。” 因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沉入水底后几乎就看不见什么了。 人在水里游动,由于这水里养了小鱼,明显的可以感觉到有小鱼从身边游过去游过来。上官尘慢是又浮出水面,继续做了个漂浮的动作,猛然,身子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的双臂双腿被人有力的控制住了。 不是一个人,而是三强壮的男人。 果不其然,上官尘剧烈的挣扎了一下,这剧烈的挣扎显些让他挣脱出来,立时,有只手伸向了他的脖子,掐住。这是最迅速的办法,令他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窒息。 果然,他很快挣扎不动了。 杀人凶手就是这些村民,尾随而来的齐元已扑了过去,一个拳头打向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虽是在水中,那一拳的力量打过来,还是令他脑袋一歪,控制上官尘的手松动了,齐元上去扭住他,伸手又抓住了另外两个人,轰的一声,一下子冒出了水面,大喊:“来人,凶手在这儿。” 齐元的声音传了过来,岸边这时忽地亮起了数支火把,一下子把这边照得通亮。就见吕文带着自家的几位少年过来了,借着火把的亮光,分明可以看得出来被齐元控制住的人正是朱宏和他的两位兄弟朱油与朱庆。 朱宏三兄弟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又惊又怒的看了看身边的人,齐元为了避免让人认出他来,被叶清化了个妆,把脸给抹黑了,不似他平日里皮肤通透的样子。所以,朱宏兄弟一时之间都没想起来他是谁。 熙宗迅速跳进河里,问:“上官兄呢?” 齐元四下看了看,没浮上来?忙说:“水里。”话落,熙宗已潜入水中了,很快,他从水里把上官尘给托出水面来,就见他双眸闭着,好像淹死过去似的。 这边的动静已引得河里的汉子都游了过来,齐元扭着朱宏三兄弟喊:“各位乡亲,我给你们交个底吧,最近庄上接二连三溺水一事,都是他们所为,今天这一出,正是我们设的一个局,为的就是引诱凶手浮出水面,所以,我们家上官少爷就冲锋陷阵了,看看看看,若非我及时抓住这几个人,我们家少爷都要被他们杀死了,少爷,少爷你醒醒啊!”上官尘还闭着眼睛没睁开,一副淹死过去的样子,熙宗也就忙把他送上岸了。 围上来的村民一下子惊呆了,等反应过来后一个个也是怒不可遏,赶紧上前把帮忙扭着这三兄弟一块上岸去了。 朱宏三兄弟惊过之后心里也就明白了,难怪这上官尘今个会往这边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们上钩呢,但天这么黑,谁看见他们杀人了?就凭这小子几句话?朱宏立刻狡辩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杀人,没杀人。” 咳咳……一旁的上官尘在咳了两声后醒了过来,睁开眼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人,又看了看朱宏,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虚弱的质问:“朱宏,你为什么要杀我?” 朱宏惊怒:“我几时杀你了,你休要血口喷人。” 熙宗言:“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狡辩,看看,上官兄这脖子上都被你们掐出手印来了。” 借着火把的一看,果真,在他白晳的颈上,有个红色的手印,分明是刚掐上去的。 吕隐愤声道:“与他废什么话,把他扭送到村长家里去。” “走。”村民们立刻又上前把这三兄弟扭了起来,大家很快散去,上官尘也跟着慢慢站起来。 “尘尘,尘尘你没事吧?”叶清已匆忙跑了过来,她一个姑娘家不方便出面,但刚才在暗处她有悄悄的听着,知道他是被水淹着了。 早知道,就应该她自己亲自出马,保护尘尘的,绝不可能让他发生被水淹住的意外。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话是如此,听声音还有些虚弱。 还不是不放心吗?叶清忙伸手扶了他:“能走吗?” “还行。” “……”齐元和熙宗跟在后头,看了看走在前头的二个人脸色各异。 谁都有可能溺水,但说他们家这位会溺水,水鬼都不信的好么。 叶清心里还是谦意的,为了抓住凶手,竟是让他冒这么大的危险,他虽识水性,但却干不过人家的,虽有齐元水里悄悄保护,但万一…… “尘尘,都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让你冒这样的危险了。” “……”上官尘看她一眼,知道她是真内疚了,也就道:“好。” “那你不会怪我让我去冒险吧?” “现在不会了。” 那就是说之前有怪她让他去冒险了?只是当着大家的面,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齐元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这话他完全没听懂啊!他去下个河做个诱饵,算冒险吗?怎么这丫头还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我先送你回家把衣裳换了吧。” “嗯。”月光拖长了两人的身影,朝回家的方向去了。 ~ “他什么意思啊?”齐元悄悄问了句熙宗。 熙宗回他一句:“怕是装得时间久了,连他都以为自己真的溺水了。” ~ 跟着前面那两个人一块回了家,换了事干净的衣裳,齐元也把脸上的化的妆给洗掉了。 “尘尘,你在家里休息一会,我先去村长家了。”同样换过衣裳的叶清来到上官尘这屋,和他交代了一声,毕竟他之前刚溺过水,需要休息。 “我现在好多了,我跟你一块过去吧。” “好吧。”两人走出屋,齐元和熙宗已换过衣裳,准备跟她一块过去了。 “我也要去。”吕宁已跑了出来,全家人都要去村长家,留下她一个人在家,太可怕了。 齐元喊了一声:“快走吧。”一会还要去审那几个人,背负了这么多人命案,天理难容。 第156章 真相已经出来(2) 大晚上的,男女老少,全都聚到了村长大家里,大家手里个个举着火把,前前后后被照得灯火通明。朱宏三兄弟被押了过去,跪在地上,全庄的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三人,个个义愤填膺。 朱氏一族的人一旁站着,也是又惊又怒,族长大声质问:“村长,你们这是做什么?” 村长脸黑,怒:“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兄弟几个,最近在庄上都干了什么好事?” 朱宏兄弟的老父亲,虽是一把年纪了,依旧是老当益壮,拿着棍子冲了出来指着他们怒吼:“你们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就是与我朱氏一族作对。” “对,给个说法。”朱氏一族的人站在一处,男女老少齐喊,喊声震天。 放眼望去,光是朱氏一族的人,老少加在一块,便有四五百人,而且都是强壮的男人占多数。其他十一个族的人老少加在一起,却也不过是五六百人罢了。男人也仅点了一小半,也就难怪族氏一族的人能在庄上横着走了。 这朱氏一族的人一喊,旁族的人果然没了声音,脸色变了变,互相看着,小声交耳几句。 叶清扫了一眼在场的人,从人群中走到中间,大声道:“朱宏,你们三兄弟现在可以说说了,为什么要杀害村长的儿子任小强?” 这话一问,朱氏一族的人也不由得低声交耳了几句,显然不晓得有这等事情。朱宏老子指着叶清:“叶清姑娘,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说我儿人,你有何证据?” 朱宏也硬着脖子,一副打死不承认的架式:“叶清姑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旁跪着的朱油也大声道:“各位父老,这个女娃根本就不是咱们本庄的人,她的来历大家最清楚不过了,你们现在竟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来审我们兄弟吗?你们是想要立她为咱们村的村长不成吗?” 这话说得自然是歹毒的,立她为村长,现任村长往哪搁。 村长一旁站着,脸色沉了沉。 明明现场便抓住了,害得她家尘尘差点溺水,这些恶民却是死不承认,如果可以,她倒是想先给他们一顿胖揍了再审。叶清大声道:“我既然今天把你们绑到这儿了,就必然能让你认罪伏法。” “杨玲姐,来,你来一下。”叶清这时招了招手,这杨玲是朱宏大儿子的媳妇,上次她丈夫被野猪夹子给夹了,哭求了半天,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的懂事。 庄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杨玲自然也是过来了,全族的人都在此看着。 叶清忽然唤了她,她不知何事,忙走了过来,有些慌张的说:“叶清姑娘。” “杨玲姐,这个玉佩,你今天是不是和我说过,这是你公公身上常带着的?” 杨玲看了看她手里的玉佩,这玉佩她自然是见过的,的确是他公公常佩带在身上的,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离身的,午时的时候,叶清已经找过她一次了,当时她正在河边洗碗,还有一大堆的衣裳……叶清拿着这块玉佩说:“杨玲姐,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朱氏一族与叶清吕文家闹得水火不容的,平日里杨玲也没有与她往来过,但那次她伸手救了自己的丈夫,从他腿上取下了野猪夹子,因为这事她心里是感激的,现在她过来有话要问自己,她自然也是愿意与她说的。 “叶清姑娘,你有什么话就问吧。”她弱弱的答应着,叶清姑娘的名气在庄上那是如雷贯耳呢,敢爱敢恨的一位姑娘,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帮到她。 “这块玉佩,你有见过吗?” 杨玲看着眼熟,接过玉佩又看了看,说:“这玉佩是我公公佩戴的。”所以,怎么会在你手里? 叶清莞尔一笑,很快解了她的疑惑:“原来真是你公公的啊,难怪觉得有点眼熟呢,这是我捡来的,既然是你公公的,我现在就不能还给他了,你能帮我保个密吗?”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的点了头:“好。”这姑娘帮过她,一个玉佩罢了,她不说就是了。而且,她一点不想帮她那个恶霸公公。 这些年来的朱家在庄上也是人人都怕的,嫁入朱家这些年来,她也是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了,即使这样子,还是会挨公婆的骂,会被羞辱。公婆强势,自己自己又不敢不听爹娘的话,在朱家这些年来,简直是度日如年了。 她是杨氏一族的闺女,杨氏一族当然不如朱氏一族,放眼整个庄上的人,哪族的人敢在朱氏一族面前大声说话。再则,上次杨伯死后,也是叶清姑给了下葬的费用,她心里明镜着,当然知道这姑娘是个好的。 现在叶清又拿了这玉佩问她,杨玲心里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旁跪着的朱宏,朱宏也已看了过来,自己的东西,他还是一眼就给认出来了,难怪找不到了,怎么就在叶清手里了?猛然,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狠狠的盯向自己的儿媳妇,用眼神警告她不许胡说。 ~ 杨玲看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心里是挣扎的,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犹豫过后,到底是有几分懦弱又大胆的说了:“是的,这就是我公公身上佩戴过的玉佩,今天在河边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一次了。” 叶清嘴角扬了扬,拍拍杨玲的肩膀,像是对她的赞许又像是在鼓励她不要怕。 她当然知道这杨玲在朱宏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也知道这杨玲是杨氏一族的姑娘,并且拿捏到她一定会说出她想要的答案的。如果她临时退缩不敢说,她也自有办法令他开口认罪。果然,杨玲没让她失望。 ~ 村长一旁看着,立时瞪圆了眼睛。 竟然真的是他杀了自己的儿子?这玉佩是从他儿子手里扣出来的,当时他也在场,亲眼看见的。 猛然,村长冲了过去。 “朱宏,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我儿子?”村长甚是激动,上次他还煽动了自己去县衙做证,要把叶清的罪定死了,他拿姓朱的当自己人,他却要了自己儿子的命。 白天他还来自己家里的,安慰他一番,装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凶手就是他啊! 朱宏大声道:“村长,你不要听信这个妖女的话,这个妖女她就是想我死……” “朱宏。”村长大声喝:“这块玉佩是从我儿子的手里扣出来的,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吗?我儿子直到死,还死死的抓着这块玉佩,是你杀了他,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竟然真是朱宏杀了村长的儿子,各族的人沸腾了,有不敢相信的,有震惊过后义愤填膺的。 平日里村长为人还算谦和的,毕竟是一村之长嘛,当然要顺应民意,令大家都喜欢他,他这个村长之位才能坐得更久,但这一刻,他怒急攻心了,朝他吼完,就觉得眼前一黑,全身直抽,脚下不稳,翻着白眼往后直仰。 “村长,村长。”任氏一族的人忙上前扶了住。 “放他平躺下来。”熙宗快步走了过来吩咐一声,大家忙把村长轻轻放了下来。他伸手给把了个脉,脉博急促,气急攻心导致全身抽蓄。 伸手他从腰上取下自己随身佩戴的银针,在村长脑袋上扎了几个穴位后,过了一会,村长这才算慢慢醒了过来,只是嘴唇还在颤抖,想要开口说话,嘴巴张了半天,就是说不出来,他伸手指向朱宏的方向,手还在抖,他憋着劲,才算慢慢吐了出来:“凶……手…杀……了……他……们……” 叶清见他好像中风留下的后遗症似的,说都说不清楚,便道:“村长您放心,我们决不放过一个坏人。”言罢这话,她猛然又站了起来,大声说:“各位请听我说,这几个人不但是杀害任小强的凶手,同时也是杀害老李的凶手,甚至杀害杨伯和王民的凶手,都是他们所为。对于这些天来溺水而死的人,我们早就有所疑惑,为了证实疑惑就是事实,今天便而了个局,让我们家尘尘去接近了他们,果不其然,在水中,他们试图想要把我家尘尘一块杀了,幸亏我们早做了周详的安排,让齐元化了个黑脸妆,趁着天黑,混入水中,把他们三个兄弟抓了个正着,我们家尘尘也因此差点溺水而死,到现在,脖子上还有这些人掐痕迹,当时在场的许多人应该都可以做证。” 为了证实自己所说的都是真的,叶清招呼了一声,上官尘也就走了过来,叶清拿了火把照过来:“各位乡邻,这脖子上的掐痕到现在还未消下去,说到这个,我不得不再说一件事情,之前老李的脖子上,我也发现了同样的掐痕,为了不打算草惊蛇,我便没把这事告诉老李家的人,打算过几天设个局,把凶手引出来,这局还没有布好,任小强便又溺了水,我们再次赶过来的时候,便发现任小强的手里紧紧握了一块玉佩,经过杨玲的确认,这块玉佩正是朱宏之前身上佩戴过的,我断定,这所有人的死,全是朱宏和他的兄弟所为。” “我可以作证。”老李头的妻子忽然就冲了过来大声喊:“我有发现,我们家老李的脖子上确有掐痕,当时却没想到是被这些人害死的。”猛然,她冲到朱宏面前吼叫:“你为什么要杀死老李,为什么?”问完,她自己又号啕大哭起来。 杨伯的家人和王民的家人也都冲了过来大声质问他们,朱宏见事情已经败露,且是被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小姑娘给揭露的,再无回转的余地,顿时也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疯了的大吼:“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是该死的,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软骨头,她给你们一点好处,你们就立刻跪求上去了,你们全都捧着她,全都巴结着她,你们都是该死的,你们活着不如一条狗,不如死了的好。” 在以前,全庄的人都是怕他们家的,巴结他们家的,可现在画风变了,这些人真的很该死。 杀了一个无人发现,杀了二个无人发现,那种杀了人后的快意,令人失去理智。 他恨不得把全庄这些见风使舵的村民全都杀了。 一旁他的兄弟朱庆忽然站了起来,朝叶清冲过去,最最该死的就是这个妖女。 轰……砰……的一声响。 朱庆本想扑上去的,还没到叶清跟前,就被叶清一个旋风腿给踢了出去,令他重重的摔在地上,他们的父亲又惊又怒,就行算自己家的儿子犯了杀人的罪,那也是自家的儿子,他护子心切,大吼一声:“恶女。”冲上去,要打叶清,叶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他那一把老骨头就响了起来,疼得他哎呦直叫。朱氏一族的人立刻蠢蠢欲动,吕文带着儿子们冲了过来,齐元也冲了过来,全都站在叶清的周边。吕文大声说:“谁敢动手就冲我来。” 杨氏一族的族长忽然也大步走了过来吼:“谁敢动手试试看,我们十一个族的人,就由任由朱宏家的人在这庄上行凶作恶而不顾吗?” “管,必须管。”王氏一族的老族长也走了出来,紧接着,别族的族长也都走了过来,这十一个族的族长族人,可从未有过如此的团结,异口同声的大喊:“管,必须管。” 朱氏一族的人见状,便按兵不动了。 叶清见时机差不多了,她又上前一步大声道:“各位乡邻,现在大家都听清楚了,朱宏今天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等去了衙门之后,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衙门,要把他们送衙门吗? 朱宏的另一弟兄也激动的大怒:“你这个妖女,我只恨没有把你一块杀了,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妖女,在我们庄上迷惑众多村民,让村民都听你的,你一点小恩小惠便收买了所有的村民,你包藏祸心,你早晚不得好死。” 叶清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她虽个子不高,但此时,在她的身上,硬是让人觉得她是如此的高高在上气势,她的一双黑眸睥睨着对方,即使是恶人朱宏三兄弟,忽然就没了与她争执的气焰。 叶清指着他们说:“今天就是说到天上去,都不能改变你们杀人任小强,老李头、杨伯和王民的事实,以及我干爹的那块田,也是你出于嫉妒而放了一把火的吧?你们兄弟犯的这些罪,杀的人,不论哪一条,都足够你们死上一百回了。”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些年来他们兄弟在庄上干了多少欺压人的事情,他们在庄上横行霸道惯了,村民又懦弱惯了,他们便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竟然连人都敢杀了。 一时之间,村民们的懦弱之心被她给激退,因为这一桩桩的杀人案而愤怒而团结起来,大家齐声喊:“烧了他们,烧了他们。” 杨氏一族的族长也有些激动的说:“对,烧了他们,以告亡魂在天之灵。” “好,好,烧了。”各族的老族长也都点了头,同意烧死他们。 以烧死他们来刑罚,叶清内心是拒绝的。 虽然是古代,又是一个穷乡僻壤,但也是有王法的吧?她们身边就有隐藏了一位二皇子。平日里小惩一下也就算了,民不告官不究。现在要是放火把三个人给烧死了,本来有理的事情,因为私自处理,恐怕会变成无理。叶清便忙开了口:“各位父老请听我说,私自处死他们恐怕不妥,等明天天一亮,咱们就把他们押送到县衙里去,县老爷一定会主持公道的,今天先把这三个人关押起来,各族都选出三二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分成二组轮流看守,你们看如何?” 大家犹豫着互相看了看,杨氏一族的族长先同意了:“我看行,就先这样吧,折腾到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就让叶清姑娘他们先回去休息吧。” “好。”既然杨氏一族的族长同意了,别族也就都同意了。 都无异议,叶清一行也就先告辞回去了。 事情的真相已经出来了,现在庄上的人只需要把犯人看守妥当便可。 第157章 清儿是当村长的料(3) 朱宏三兄弟被关了起来,朱氏一族的族长也无话可说,毕竟证据就摆在眼前,他们三兄弟联手害死了几条人命了,只能以命抵命,才能解了村民之恨。 至于杨玲,因为当时做了证,回家之后又被她婆婆扯着头发一阵打骂:“你这个小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居然敢去给叶清作证,她居然敢帮着外人。 现在他们朱家又犯了事,还是人命关天的事,若真送到衙门,真被斩首了,可怎么办啊? 杨玲被她婆母抓着头发一通打骂,她抽抽泣泣的缩着身子不敢动弹,她丈夫一旁看着,有些不忍,可看母亲怒气冲天的,也不敢上前说什么。至于二房三房家的媳妇这会功夫也是恨极了她,自己丈夫一块被抓了,当然要怪她了,便一旁说着风凉话,巴不得被她婆婆打死才好呢。 朱宏媳妇王娟狠狠的打骂了儿媳妇一通后,又恨恨的道:“今天你就给我在这儿跪着,不许睡觉。”等她处理好了丈夫的事情,一定会再狠狠的收拾这个白眼狼的。 杨氏一族的人这时吆喝着进来了,有个妇人一跑进来就抱住了杨玲,把她拉了起来,大喊:“你们朱家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女儿嫁入你们家不是任由你们打骂的,既然你们看不上我家女儿,我们杨氏一族也看不上你们朱家。” “闺女,走,跟娘回去,咱们不跟他们过了。”闹了半天,这么多条人命都是朱宏家搞出来的,和这家杀人狂魔做亲家,想想都怕啊!现在又亲眼看见自己女儿被打了,怎么能不心疼不气愤,拽着闺女就往外走。 “娘,娘……”身后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喊声,一个女娃跑了出来,杨玲回头一看,是自己刚三岁的闺女跑出来了,她舍不得这闺女,有些犹豫,她娘拽着她直骂:“看什么看,你还想死在他们家不成。” 因为这事,杨氏一族的人在朱宏家又闹了大半夜,最后是把闺女给带走了。 这会功夫,叶清一行人也回去了,上官尘齐元熙宗这三人回来后直接回屋睡觉去了,没有睡意的几个人,索性就在堂屋坐了一会。 “真是想不到啊,这朱宏兄弟三当真是杀人狂魔,他们怎么这么大胆呢,连人都敢杀。”还杀了好几个啊!说起这事吕宁都觉得后怕,这家人真得离他们远远的。 吕猎户说:“好在现在真相出来了。”便不会再有人无辜被杀了。 叶清坐在一旁听着,时尔跟着点了个头,附和一句。 “哎,爹,你们有没有发现,这清儿有魄力的。” 吕蒙忽然笑说:“我看清儿是当村长的料。” “呵呵,我困了,我去睡觉了。”叶清站了起来,往自己屋里走。 ~ 吕文家不知道的是,随着叶清一行人离开,各族族长一旁商议了几句,大家很快达成一致。 送到县衙,只怕夜长梦多,会生变故。 再说,这三个人犯了命案,又是他们庄的人,各族长都一致决意,把这三个人火烧了,告慰亡魂在天之灵。 惟恐叶清姑娘会有什么阻止,毕竟她先前说要明天送到县衙,不愿意火烧的,各族的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大家都散去了,当晚就把这三人给押到土地庙去了,直接点了把火,把人给烧了。 朱家兄弟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嘴里又被塞了布,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柴火从脚底下升起,直到全身。 次日。 和往常一样,天微亮,叶清就醒了。 现在家里养了鸡,不同以往了,起床洗漱后,叶清要先把院子里的屎给扫一遍,这活多半是她在干,因为齐元嫌脏不愿意干,吕宁也嫌脏,偷懒耍滑,吕蒙吕隐通常是先去井边打水。 叶清正挥着扫帚扫着院子,就见又人匆匆过来了,是村长媳妇罗氏过来了。 她行得匆忙,还有些慌张,急急的跑了过来,看见叶清正在扫院子,慌忙喊她:“叶清姑娘,叶清姑娘。” “罗大娘。”叶清放了手里的活,这一大早的罗氏跑过来,莫不是村长出了什么问题了?昨个晚上,他因为过于激动,便有了突发病,看样子是中风了。 “叶清姑娘,你任大伯他不好了,能不能请熙宗公子给看一看。”昨个忽然就晕了过去,但那公子扎了几针后就缓过来了,可过了一夜后,他这病又犯了。 “好,你先回去,我们这马上就过去。”叶清答应一声,立刻转身去喊人,过去拍门:“熙宗,村长病又犯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知道了。”回应一声,他拢了一下衣裳,穿了鞋子,很快,走了出来。 来不及洗漱一番,直接跟着叶清一块过去了。 另一屋,上官尘走了出来,取了水,洗漱一番。 屋里的人也都陆续走出来了,庄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大家怀着心事,自然也醒得早,而且今天还要把那三个人押到县衙呢。 一早醒来,大家还不知道这三人已经被火烧了。 ~ 叶清跟着熙宗再次来到村长家里,他的确是又犯病了,本来一夜就没睡好,想起这庄上发生的一件又一件事情,他心烦气燥,更是气愤难平,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朱宏兄弟怎么能干出这等伤丧天良之事?平日里,他待他们兄弟可够好了啊!可是他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人联手害死了他的儿子啊! 想起这些,村长就恨,就激动的把他们挫骨扬灰都不解气,他气得多了,气急攻心,这病又发作了。 熙宗赶过来的时候,他又翻了白眼,嘴巴都歪了过去。 第158章是你给了我勇气 (1) 熙宗在里面给村长施针,叶清和村长的家人在外面等了等。 随着天色亮起,就见各族的族长一块朝这边来了,一块来的也有朱氏一族的族长,朱宏家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身为朱氏一族的族长,在必要的时候当然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一看叶清在此,各位老族长互相递了个眼色后,过来抱拳:“叶清姑娘。” “族长。”叶清还了礼,说:“村长病又复发,熙宗正在里面给他施针,还请先等候片刻。” “好,好。” “各位族长,朱宏兄弟今天就由我一同与各族选派的人一块押送他到衙门如何。”她不想中间出什么差子,免得半路上这朱氏一族的人打了什么逃跑的注意。 “叶清姑娘。”杨氏一族的族长走过来,语气有几分吞吐,慢慢的说:“实不相瞒,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昨个晚上,各位族长和村长都一致决定了,把朱宏三兄弟即刻处死。”所以,这三个人已经烧死在了土地庙,连个尸骨都找不到了。 叶清怔了一下,都烧死了,她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三个人当然是死有余辜,死一百次都应该。罢了罢了,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民不告官不究,她知道熙宗公子也定然不会追究这等事情。 “村长醒了,你们都进去吧。”熙宗公子走了出来,显然,他也听见几个人的话了。 “进去看看,看看。”各位族长立刻一块过去了。 村长虽然醒了过来,但身体依旧欠佳,昨天晚上到今天两次突发,若非抢救及时,他这条老命恐怕都要交待过去了。 叶清跟着一块进去看了看,醒过来的村长嘴巴还歪着,说话有些困难,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他张了张嘴,试图说话,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表达出来,叶清不由道:“村长,您这病需要调养,平日里最忌气大气急,气大伤身,气急攻心。”所以一定要调理好自己的心态才行,他要再这么气下去急下去怒下去,恐怕真的很难撑下去。 村长看着他,老眼红肿。 让他心平气和,他如何能做到? 朱宏兄弟杀了那么多人,连他还年少的儿子一块给杀了,想起来,他就难安。 叶清唤他:“村长,您要是听明白,就眨眨眼点个头。” 他自然是听明白的,便眨了个眼,逐又摇头。 “村长,死去的人已经不能再回来,但我相信,他们会在另一个世界,一定在另一个世界像我们一样生活着,而且杀人凶手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惩罚,为了您自己的身体,还请您务必保重,您只要配合,我相信熙宗公子一定可以治好您的病,使您新痊愈。” 一旁听着的熙宗暗暗好笑,她对自己了解多少?她相信,她倒是挺有自信的。 村长艰难的点头,突发的两次病,使他动作上都不是那么利索。 再次张了张口,他试图想要说话,努力了了一下,嘴巴抖了抖,吃力的挤出一些字:“叶……清……姑……谢……谢……您……”除此以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他也不曾想到,有那么一天,是这位被全庄弃绝的姑娘,拯救了他们,揪出了凶手。是她给了全庄的村民勇气,令他们不再惧怕朱氏一族的人,敢于把这三兄弟绑起来,连夜处死了。 第159章 你不想让我碰你啊(2) 庄上这桩杀人案自然是结了,这天,叶清坐在河边,拿手一下一下的搓着衣裳,衣裳不少,她自己的两件衣裳、自家尘尘的衣裳还有熙宗和齐元的衣裳,全都扔给他了。 让齐元这么一个大小伙子洗衣裳,总归不是长久之地,他当然也不愿意洗的,看似抱了衣裳衣裳跟她一块过来了,但也就是送衣裳过来,搁了衣裳就跑了。 “怎么这么多衣裳?”上官尘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蹲下,询问。 “多吗?”她咧嘴笑笑,上官尘伸手扒了一下衣裳,看出来了,有齐元的,有熙宗的。他脸上染上不悦:“他让你洗,你就给他洗?你就不知道拒绝一下?到底谁才是主子。” 叶清笑笑:“你这是心疼我了啊?”其实,在她心里真没把齐元当奴才,他是朋友。 上官尘瞧着她,默默叹口气。 心疼么,也许,会有一些的吧。 “尘尘,我忽然有个注意。” “嗯?” “来,把你手给我看看。” 上官尘也就伸了手,叶清擦了一下自己的手,伸手拉过他的手在自己眼前,左右仔细翻看,瞧了瞧。 “尘尘,你的手比我的手好看。”她说出一个事实,绝无嫉妒之意,就是有些羡慕人家伸出来就是那种白嫩如葱的手,上面虽有些茧子,多半是应该经常握过什么来着磨出来的。也许以前在家里干过什么活? “这不用你说。”上官尘欲要抽出自己的手,却是没的抽出来。 叶清抓着他的手没放:“尘尘,你这手上怎么也有茧子?” “碍你眼了?” “不,不是。”她就是想问一问,怎么来的,她一直以为他在家应该没干过什么活的,不过,想一想,他在吕文家不论干什么活好像也是满得心应手的嘛。 上官尘再次挣了一下手,这丫头看也看过了,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很难不让人想,她是在趁机占便宜。 “尘尘,我有个突发奇想。”她在他手上摸了摸,手比她的大的不要太多,关键是摸着还挺温暖。她还从未这样认真的仔细的触碰过他的手。 “你说。”他又挣了一下,这前后左右不远处都有人在河边蹲着洗衣裳,两个人光天化日下在这儿腻腻歪歪的,人家愿意看,他也不乐意表演。 “你干嘛老挣啊,你不想我碰你啊?”叶清见他几次想从自己手里挣出,不由得问了问,这尘尘对她太不热情了,自己不主动,她主动一下,他还抗拒,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不想让她碰。 她从未想过尘尘是抗拒她的触碰,这个念头一钻进来,自己也愣了一下。上官尘已告诉她:“等没人的时候再碰。” 叶清心里了然了,原来还怕有人看见啊,罢了罢了,她得入乡随俗,她不能太急了,反正,早晚是她的,也就撒开了他的手,说:“尘尘,我突发奇想的是,我们可以造一个洗衣机。” “洗衣机?”隐隐好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先打造一个大的圆的木桶,桶上面按装一些……就像水车似的,在桶里转啊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一会我试着把图纸画出来,咱们再找人看看能不能打造出来。”以后天冷了,就不用老用手来洗衣裳了,洗多了,伤手,本来自己的小手就不似人家的光滑水嫩,衣裳洗多了,会更显粗糙的,趁着自己还小,还有往外发展的趋势,她得好好把自己的手保护好了,免得伸出来让人太尴尬。 上官尘嘴角扯了扯:“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 “叶清,叶清。”吕宁跑了过来喊她:“你赶紧回来一下,叶寡妇带着她两个闺女过来找你了。” 叶清也就放了手里的衣裳:“尘尘,我们先回去看看吧。”在身上拍了后来自己的手,往岸上去了。 这会功夫叶陆氏正带了她两个闺女坐在吕猎户的家里,等着叶清回来,待看见叶清走了进来,叶陆氏也就忙站了起来唤她:“清儿。” “有事?”叶清语气冷淡。 “快过来。”叶陆氏忙给两个闺女递了个眼色,这两闺女就忙走了过来,站在她们母亲的身边,听她说:“清儿,我带你两个妹妹过来,给你赔个不是,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们的不对,你就原谅我们一回吧。”言罢,赶紧让两个闺女上前,叶欢和叶乐也就走了过来,站在叶清面前。 现在的叶清再不是当初在她们家的样子了,她有了银子,也穿上了段面的衣裳,这质量瞧起来可上档次多了。不仅仅是衣裳的改变,她整个人瞧起来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腰杆都挺得直直的了,一双黑眸瞧起来竟也是又大又亮,只是在不经意之间,有寒星划过。 叶欢酝酿了一下说辞,这些话她当然在脑子里过淲过许多遍了,开口之时,她是一脸的诚恳:“清儿姐,以前,多有得罪之处,我给你赔不是了,这次也多亏了你,若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在林府受什么样的罪呢,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计较了,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可好?” “是啊清儿姐,我也给您赔不是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就不要生我们的气了吧。”叶乐也忙附和着给她道谦。 叶清看着她们一脸的真诚,叶陆氏也忙跟着再次赔不是:“清儿,我也知道我们实在不配做你的家人,但现在我们是真的想给你道个谦,你就原谅我们好不好。” “不好。”叶清最张吐出两个字。 “……”叶陆氏母女互视一眼,她们都这样低三下四了,她还是不肯原谅她们,不肯与她们言和。 叶清说:“我可以原谅你们,不再与你们计较过去的事情,但不代表我们还可以是一家人,你们是你们,我是我。”她的家人,只有尘尘,和干爹他们。 无论今日再怎么道谦,也不可能成为她心里的家人。她也无法真的相信她们的真心悔改。如果现在的叶清还和过去一样,她们今日会道谦吗?当然不会。今天之所以低三下四,谁又能说不是因为她能给她们带来好处呢。 还是当作平常人相处吧。 第160章选举为村长 (3) 叶欢叶乐面上有些过不去,心里也觉得这叶清实在太嚣张太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叶陆氏便忙说:“原谅就好原谅就好。不管怎么样,以前都是我们错了,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转而又问:“吕大哥,熙宗公子呢?他给的药真管用,欢儿乐儿用过之后好多了,我还没好好谢谢他呢。” 倚在门上的齐元说:“他这会正忙着,没功夫收谢礼,而且熙宗公子给人看病从来是免费的,不收谢礼。” 叶陆氏看了看他,也就说:“那好,今日就不谢了。” “吕文兄,吕文兄。”这边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喊声,吕文忙应着出去了,就见庄上的各位老族长全都到他这儿来了。 “请,请。”吕文上去招呼,忙把人都请到屋里来坐了,好在他现在多打了几把长椅子,人虽不少,两人一椅也够坐了。 各位族长一到,小辈们和叶陆氏母女也就都到外面去了。 杨氏一族的族长说:“吕文兄,村长现在抱病在身,一时半会是难以恢复了,这三年一任的村长时间也就要到了,我们商议了一下,一致决定,推选你来当我们的村长,你看如何?” “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吕文在这庄上也住了十多年了,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在这庄上当村长,他带着孩子们,吃吃喝喝,无事一身的轻,倒也快活。再说,即使是选村长,也是从他们族人中选举,选他一个外姓人当族长,这也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啊! 吕文急着要拒绝,各位族长连连说:“使得,使得。” 王氏一族的族长说:“吕文兄,你千万不要推辞,你在我们庄上住了这么多年,你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的嘛,这一次选你做我们的村长,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这真不行。” “吕文兄,你要是再这么推辞,就是看不起我们了,是不是嫌弃我们庄上的人太穷,拉了你的后腿。” “真不是这意思,真不是这意思。” “爹,你就答应嘛。”吕宁忽然趴在门口大声喊了声,由她爹当村长,也是不错的嘛,虽然算不得个什么官,但这也说明了他在这庄上受欢迎了嘛,一个外姓人都能被推举为村长,恐怕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可见大家也是真心的嘛。 当然,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完全不必深究。 吕宁喊了一声,吕隐也伸出脑袋喊:“爹,我也觉得由您当村长,挺合适的。” “是挺合适的。”齐元的脑袋也探了过来。 “这……”吕文甚是为难,他真不想当村长,不想操这份心啊!这村上加起来有千口人呢,真要当了村长,以后有得他忙了,东家长西家短的…… 吕文心里纠结,杨氏一族的族长站起来说:“看看,孩子们都支持你了,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吧,明个,你到族上来一趟,咱们开个会。” “先这样吧,先这样吧。”各位老族长也都站了起来,跟着一块往外走了。 “慢走慢走。”吕隐立刻在门口招呼了一下,吕宁也笑得合不拢嘴。 待这些老族长一离开,叶清也跑了过来笑呵呵的说:“干爹,恭喜你了啊,以后你就是咱们庄的村长了。” 齐元打趣说:“以后可有个自己人罩着咱们了。” 吕文叹口气:“这村长不好当。” 吕隐笑说:“好当好当,有我们支持你,给你出谋划策,怕什么。” 他们给自己出谋划策?吕猎户瞅了几个孩子们一眼,忽然笑了。 好吧,村长就村长吧,他先做个几年。 “吕大哥,恭喜你了。”叶陆氏还没有离开,知道他现在被举行为村长了,也就走过来给他道贺。 吕文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村长,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官啊! 道过贺,叶陆氏也就没有再久留,扭身,也就走了。 她两个闺女,这会正趴在熙宗房门口往里偷看呢。 屋里坐了几个病患,正等着给看病呢,熙宗一个个的诊断了一番,这些人,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多数都是长年干重活累出来的毛病,其中有个中年男人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来的时候柱着个柱子,甚至腰都直不起来,这人庄上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他,唤他谢罗锅,因为他的腰是弯的。 谢罗锅这会功夫趴在床上,熙宗公子给他以针灸疗治,等到结束之时,熙宗让他慢慢把腰给直起来,他顿时觉得舒爽极了,从未有过的舒爽,一时之间有点语无伦次:“谢……谢谢你,真的谢……谢谢你。” “你的身体已经严重损坏,现在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记得按时过来针灸,近期内不要干什么重活。” “好,好。”谢罗锅高兴得不行,几乎是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这腰疼的病,已经让他许多年来都支不起腰了,没想到这熙宗公子给他针灸了个三回后,这腰就可以直起来了。 “哟,谢罗锅,你的腰好啦?”这人的腰太有名了,吕隐一见他直着腰过来了,立刻迎了过去,不得不说,这熙宗公子的医术,实在太高了,太高了。 “是啊,是啊,多亏了熙宗公子。”谢罗锅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了,因为这腰,他已经许多年笑不出来了。 叶清也走过来恭喜他:“谢叔,这腰好不容易好了,以后可得当心着点,熙宗公子的话,可不能不听,不然再弄个半身不遂可就真得一辈子躺着了。”农家子,总有许多的活要干,这马上又要收庄稼了,就怕他因为要干活,又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了。 许多人就是这样子,身体好的时候不知道保养,过分的消耗了自己的能量,等有了病又不及时去看,想看的时候,又来不及了。 叶清便故意说了些重话,吓他一下。 “我,我记着了,记着了。”谢罗锅连连应着,家里的少年围着他说了几句话后,谢罗锅也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 第161章 偷的? 看着眼前的这位熙宗公子,居然把刘罗锅的病给治好了,叶欢在心里面有过一丝惊奇,她知道了,这位公子是大夫,她自己身上的伤也是用了他送的药才好起来的。 有着这么厉害的医术,不论去哪里生活,他大把的银子肯定是赚也赚不完的,怎么就屈居在这破落的小村庄了? 当然,如果能嫁给这样一个长得又好看,又有着高超医术的男人,那余生也是吃香喝辣的呀。 首先,就可以在县城里买一个房子了。 叶欢心里面闪过一些幻想,如果能够嫁给这个男人,之前在林福所受的那些屈辱算什么。 当然,有这种幻想的也并不是叶欢一个人,小她一岁的叶乐心里也正这么想着。比起这位医术高超看起来又单纯脱俗的公子,林杭算个屁啊!那人就是一个恶棍。 “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女声的声音,叶欢叶乐回头一看,原来是叶静过来了。 一过来就瞧见这俩人趴在门口偷偷往里面瞅,这让人很不高兴,感觉就像自己的宝贝要被这俩姐妹抢走了一样。 本来嘛叶静还以为这熙宗已经走掉了,现在知道他还在猎户家,她基本上每天都会跑过来一趟,可没想到今天这一过来就瞅见这俩人了。 “你来干嘛呀?”叶欢反问了一声,上下打量着叶静,心里面有几分的鄙视,她觉得吧,论姿色,这叶静肯定是比不过她的。 当然,让她鄙视的不是叶静的姿色,而是他们全家像条狗一样巴结着叶清。虽然就在刚刚之前,她也跑到叶清面前低三下四的去道歉了,但她心里清楚,道歉,不过是权益之计。 叶家这两房关系本来就不大好,儿女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静昂了一下脑袋,有积分骄傲的说了句:“我来给熙宗哥哥送点东西。”说了这话她是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熙宗是大夫,叶静知道他平常需要一些草药,所以啊,她平日里趁着上山去干活的功夫,还真的在山上让她找到了一些,看起来和熙宗那些草药一样的东西。 有了这些东西,她就可以有更好的借口来见熙宗了,虽然他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能看上他一眼,也觉得很快乐了。 进了屋,叶静也就默不作声地站在了一边,时而看看自己喜欢的这位公子,有朝外面瞅了一眼看,看一眼那俩姐妹。 看她们的看熙宗的眼神,心里也暗暗的决定了,待防着点这俩人。 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熙宗好像完全没有看见。 等送走了最后一个病人,叶静高高兴兴的说:“熙宗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熙宗看了一眼,其实还没有看的时候,他已经闻到这种草药的味道了。 “偷的?”以她们家的条件是绝不可能买得起这些药材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偷的呗! 叶静一愣,委屈:“熙宗哥哥,这是我从山上,好不容易才找来的。”居然说她是偷的,你太伤她的心了,难道在他的心里,就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第162章 你配得上他吗?(5) 叶静手里所带来的的确是一种名叫黄芪的药草。 说起黄芪,这可是有益气固表、敛汗固脱、托疮生肌、利水消肿之功效。用于治疗气虚乏力,中气下陷,久泻脱肛,便血崩漏,表虚自汗,痈疽难溃,久溃不敛,血虚萎黄,内热消渴等…… 庄上不少人来看病,已经不只是牙疼的病了,各种病症都有,所以他这里备用了不少药材,其中一个就是黄芪,倒是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跑到深山里面去找药材了。 既然送来了,熙宗也就收了,只是说:“我怎么听说那山上什么豺狼虎豹都会有的,以后还是不要去的好。”为了一个药材,万一碰见个什么野猪也够她呛了,因此赔上了小命,那就不值当的了。 叶静听这话,心里高兴,看来熙宗哥哥是在关心自己啦!赶紧说:“没事的,没事的,我会很小心的。”投其所好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因为药草他愿意多和自己说几句话,说明她的做法是对的。 “……”熙宗看她一眼,看她一脸高兴,就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暗暗摇头,你就往外走了去。 叶欢两姊妹还站在门口,屋里面的谈话,这两姐妹当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见他人走了出来,叶欢忙开口喊他:“熙宗。”叶欢都叫他熙宗哥哥了,她的叫法,也不能太陌生了嘛。 “有事儿?”他问了句,声音明显有着冷淡。她们在门口瞅了好一会儿了,他自然是晓得的。 “熙宗,谢谢你的药,用起来非常好,我身上已经不疼了。”叶欢一脸真诚的道谢。 “用着好就成。”他话语依旧冷淡,抬脚走了。 “熙宗,谢谢那天你送我回来。”叶欢紧跟过去一步再次搭话,不过,熙宗已经没再搭理他了,直接去了河边。 叶欢还想过去,叶静一把拉住了她:“你不要过去追了,你看不出来吗?熙宗哥哥都不想和你说话。” 叶欢看她一眼,忽然莞尔一笑:“是吗?我只是想表示感谢。”说了这句话,她转身走了,又扬声和那边树下坐着的几个人喊了一声:“吕叔,清儿姐,我们回去了。” “不要脸。”叶静心里面狠狠地骂了句后朝河边跑去。 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人?当初是谁得意洋洋的上了林杭的马车,在人家里面做了几天奴婢,脸皮越发的厚了,居然有脸勾引熙宗哥哥,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 叶静心里鄙视着,也没有在猎户家久留,转身跑开了。 她还要去山上干活呢。 只不过,跑出去的时候,顺便去了一趟寡妇家。 寡妇这会功夫,正坐在自家院子里面做着绣活呢,叶欢两姐妹在她左右两边坐着。 “叶欢,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叶静站在她们门前喊了一声。 叶欢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过去了。 “说什么呀?”她问了句,脸上的表情是毫不示弱。 叶静故意悄声问她:“听说你在林府让人打得不轻啊,为什么呀?林少爷死后没了靠山啦?” 瞧她的幸灾乐祸的样子,叶欢很想上去抽她一大嘴巴子,她忍了忍:“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凭一根药草就想勾引熙宗?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模样,就你这张脸,你配的上她吗?” 第163章 我要是得不到(6) 叶静让叶欢的一句话刺激的不轻。 是,她承认,她确实普通,没有城里姑娘那种闭月羞花的美貌。论容貌,熙宗哥哥的脸有几个姑娘配得上?但是…… 她不止一次的想到叶清。 那个上官也是一位非常最美的少年郎,就叶清的模样,当然也配不上人家,可是上官还是要和她成亲啊。 叶清都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少年,郎为啥她不可以?再说了,熙宗哥哥为人谦和,友善,看他对这庄上的那些人就知道了,很有耐心的给每一个人看病,却从来不收他们的银子。 这样的熙宗哥哥,一定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只会看女人的容貌。 所以,她有信心,用自己的真诚去打动他。他需要药材,那她就去帮他找药草啊! “叶欢,你听好了,不管我是否配得上熙宗哥哥,可以肯定的是,你配不上他,你现在还是清白身吗?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脸回来活着呢?应该自杀的!” 说狠话是吧,叶静当然也不是好欺负的。一个寡妇的女儿,家里没个男人的,她当然也不怕。虽然是她们一族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呢?谁想和她抢熙宗哥哥她就和谁翻脸。 叶欢也被她的话气的不轻,看着她放完一通屁话便神奇活现地走了,她忽然就冷笑了一声。 没错,她叶欢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敢这样羞辱她的叶静,她不会放过的。 转身回她母亲身边再次坐了下来,叶陆氏问:“和你说什么呢?”看起来好像吵架的样子。 “警告我,不要靠近熙宗,看她那德性,说的好像她已经嫁给了熙宗似的,就她那模样,熙宗会看上她?” 叶乐突然说:“恐怕他也看不上我们啊!毕竟,我们去过林府当……”她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当初他们跟着林少爷骑着马离开,整个庄上的人都知道了,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她们呢。 叶欢看她一眼,眼神突然有几分的狠,警告:“你给我记清楚了,我们去林府,只是当奴婢。” 叶乐愣了一下,她突然有这种眼神让她心里有点慌:“哦,我知道。” 叶欢说:“走着瞧吧!我要是得不到熙宗,也绝对不会让她叶静得到。” 手里面正做着针线活的叶陆氏听这话:“胡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不是让人看笑话。再说,熙宗公子不会看上你的,闲着没事,你就给我在家做点针线活吧。等再过些年,攒够了嫁妆,我就托人跟你们说个好的婆家。”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她也就放心了。 好不容易被从林府带回来,那一身的伤啊!真的让她想明白了,两个闺女好好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看看人家叶清,一个姑娘家,在离开她们家之后,活的越来越好了。难道说她们母女三人,还不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从前的错已经不能再挽回了,但是从现在起,她不能再错了,也不能让两个闺女再错下去了。 ------题外话------ 今天六更完毕哈,过节作者不断更,求订阅支持。 没人支持的书写起来真的是又无聊又无趣。 第164章 我会让你更骄傲(1) 这两天叶清在研究洗衣机的事情,太复杂的,肯定是不行的,她想到老祖宗们最开始哎用的那种比较原始的洗衣桶,不过,需要在基础上稍微改良一下,美观一下。 花了三天的时间,最终算是把图纸敲定了。 大功告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山上一趟,上次熙宗给她找的那帮人,里面不乏能工巧匠,她的家具也是交给这些人打造的。 “我做不了绣活,你能不能不要逼我呀?你看我的手都被扎破了。” 谁的叶清走出去,就是那边传来了叶欢不耐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生气。 “谁开始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耐心点。”叶陆氏好言的劝着。 自从回家之后,叶陆氏就想着等女儿伤养好了,跟着自己学做绣活,现在身上的伤基本上也无大碍了,闲着也是闲着,帮着做着绣活,还能赚些银子糊口不是吗? 不会,她慢慢教。可是,叶欢没有耐心学这个,手被扎破了几次后就再也不耐烦了!倒是小女儿还能耐着性子坚持着。 “我没耐心做这个,这绣活就不适合我做。”叶欢分辨着,反正就是不想干。 活到现在,她也没干过多少活。 自从叶清五六年前来到她们家之后,什么活都是她一个人包了。现在突然间让她安安静静的坐下,干这种细致的活,她受不了。 忽然,叶陆氏看见叶清和上官一起走了出来,她忙喊了她一声:“青儿,这是上山去吗?”他身上背了个竹楼,看样子也应该是上山了。 “嗯。”她回了一个字。 “姐姐,清儿姐姐。”叶欢突然跑了过去,“我跟你一块上山吧!我也想去看看你的房子,奶奶他们在山上帮你做饭是吧,没准我也能去帮上什么忙呢?你放心嘛,我不要你钱。” 说的一脸真诚,叶清心里表示。一个字都不信。 刚刚还听她因为绣活的事情和她母亲闹脾气呢,看样子这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后人更加娇气了。 叶清笑笑,脚步并没有停留,语带嘲讽:“你先想看我房子啊?真的吗?” “嗯嗯,真的真的。”叶欢赶紧跟着她一块去。 “我怎么记得当初在衙门的时候你去做证来着?你好像挺不希望我出来的吧?” “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 叶清笑笑:“这去了一趟林府回来后,嘴巴乖巧多了。我自然是不会和你计较的。” “我就知道姐姐大人有大量。”叶欢也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里面也只能暗暗的翻着白眼,能怎么办呢?谁让她叶清现在在装上人见人爱呢。更可气的是,连她娘现在也处处为她说好话,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简直是鬼上身。 “姐姐,我忽然发现你越来越好看了。”这句话说的也是真的,现在就走在她身边,这仔细一看,心里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时候开始的叶清变得这么好看了?这皮肤都光滑透亮起来了,感觉比自己的皮肤要好。 嫉妒!明明是自己娘亲捡来的一个死丫头,现在竟然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是如此的受欢迎,这一路过去住的都是他们叶氏一族的人,不论是妇人还是孩子,又或者是老人,看见他们走过来后嘴巴里喊的居然:叶清姑娘上山啦! 所有的人只和叶清打招呼,完完全全的无视了她的存在。 叶欢强颜欢笑的跟着叶清一块往山上去,她若不开口找话说,这俩人是一句话不说,这样就很尴尬了。 刚开始还能跟上他们的脚步,走了一段路后就慢慢的被拉下来了,往山上去,这么远,路又不好走,叶欢还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山路呢。 “清儿姐,等一等我嘛。”她弯了腰站在那里喊,喘了口气。 叶清看她一眼:“这路还长着的,你还是回去吧。”有事要办,也没功夫和她在这里墨迹。 叶欢当然不会就此回去,看叶清果然是真走了,丝毫没有要等她的意思,忍着心里的气,歇了一下脚,还是赶紧跟上去了。 叶静都能爬到山上去,她会不如那个死丫头? …… 叶清先一步来到山上,那先去找了马采,拿了自己的图纸给他:“马师傅,你看一看,这图纸上的东西能做的出来吗?” 马采看了看:“没问题,交给我吧!”只是忍不住多问一句:“叶清姑娘,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呀?”看这样子很奇怪啊!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叶清莞尔:“马师傅,这个叫洗衣机,专门用来洗衣服的,有了它就不用手洗这么累了,要是做成了我给你示范一下。” “那好那好。”马师傅赶紧答应了下来,真能这么方便的话,到时候他肯定会给自己家人也做一个的。 洗衣服这种事情,尤其到了冬天,一家大大小小那么多衣服,全部洗完,真的是要把人累坏了。 和马师傅说完这件事情,叶清又去和工人打了个招呼,她这房子呀,看样子再过一两个月就要竣工了。 还有那边一块地,她找了工人过来帮忙,这次找的是自己庄的村民。她过去看了一下,差不多已经开辟出来四亩地了,足够她用了。 “叶清姑娘过来了。”地里的人正在干活,看见她过来,大声的打了声招呼。 “辛苦你们了。”叶清笑笑,和她们说了几句话。 大家伙分工明确,有的在开垦地,有的在给地浇水,等到下一季就可以种她想要的东西了。 和大家伙说了几句话,叶清也就去了老太太那边了。 “奶奶。”叶清跑过去喊了一声。 干活的人多,每天要做很多的饭,一家几个女人在这里也是挺忙乎的,吃过早饭就要过来,摘菜洗菜切菜…… “清儿。”老太太笑呵呵的唤了她一声。 “叶清姐来啦。”叶鹏跑到她身边招呼。 “诶,叶静呢?”叶清看了一圈没看见这丫头,心里寻思着。 叶鹏也四下看了看:“没看见呀,刚才还在的。” 该不会跑到里面去了吧? 知道她上次去过一回了,为了讨好熙宗说什么找药材,她一个姑娘家往里面走,是真的很危险的。 一般来说,野猪是不会主动往山下去的,(上次有个野猪下山,估计这是饥荒闹的,太饿了。)可如果你进山,那就不一样。 “行,你们忙着,我还有点事。”叶清没在多说,转身走了,和尘尘一块去找菜吃了。 遗憾的是,根本就没有竹笋吗。居然让人挖了个干干净净,就连那些木耳都找不到了。 看着被挖的干干净净的地,叶清摊手:“没了,都让他们挖光了。” 这些村民在知道竹笋和木耳都可以做菜吃后,当然是会动手来挖的,在叶清不知道的情况下,早就挖没了。 “这一个个下手还挺快啊!”上官感慨了一句,笑。 罢了罢了,都没有了,还能怎么办啊!“尘尘,我们往里面看看去?万一里面有什么宝贝呢?” 往里面去吗?他有些担心:“万一碰见什么野兽呢?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哎呀,你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叶清拉了他的手就往里去。 “再说了,这小山怎么可能会有野兽啊?老虎豹子应该在森林里面呆着才是,咱们最多也就是碰见个野猪野兔,那真有野猪野兔了,我们刚好把它捉来,回去吃肉。” 瞧她一脸的满不在乎,上官尘笑笑:“是啊,你是盖世的女侠。” 叶清笑问:“嫉妒吗?” 因这话他不由得笑弯了眼:“骄傲。” 叶清笑:“我会让你更骄傲。” 说这话是时她目中带着微笑,看起来骄傲的像个孔雀。 越往里面去,里面的枝条茂盛,杂草丛生。叶清行在前头,给上官开路,免得一些枝条伤到他了。 “尘尘,看,猫奶果。”叶清有些兴奋,好久没吃过水果了。 “你看这个长得像猕猴桃似的,它其实不是猕猴桃,但是比猕猴桃更好吃。”小时候住在乡下,她也爬过山,跟着小伙伴们不知疲惫的一次一次跑山上去,采摘一些野果吃。 所以,有些野果的还是认识的。 叶清赶紧动手去摘,把外面的皮剥掉,咬了一口,甜蜜蜜的,太好吃了。 “尘尘,你咬一口。”叶清忙把果子又伸到他面前去了。 “你该不是嫌我脏吧?”见他没动,叶清忽然想起齐元说过,尘尘有洁癖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真不是一件好事儿。 “不是,等回家再吃。”上官伸手自己摘了一个,往一边放着的竹楼里面扔。 叶清笑:“还说不是,明明就是,我吃过的东西都嫌脏,你上次和我亲嘴的时候不也吃过我的口水。”怎么不嫌弃她口水脏了。 “……” ------题外话------ 过大年,过大年,欢欢喜喜过大年了哈,老铁,我在这儿给你们提前拜个早年了哈。 预祝大家年年平安,狂吃不胖,家庭幸福,财源滚滚哈。 第165章 太羞耻了啊(2) 这人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都能说的出口啊! 上官因这一席话脸上起了可疑的红,轻声责备一句:“女孩子家,怎么什么都说。” “我不过是说说,可有的人啊是不说只做。”闷骚浪…… 这三个字在脑子里闪现的时候叶清不由得盯着上官看了起来,这三个字,她可从来没往他身上套用过,和他根本不搭边嘛。但是现在…… 她盯着人家看,上官也看了过来,有点莫名其妙,她这眼神儿让人突然看不懂什么意思了。 “看什么?快摘果子。”上官别开眼要去摘果子。 “尘尘别动。”叶清忙喊了一声:“你脸上怎么有这么多灰呀?我帮你擦掉。”伸出她的小手,叶清摸到他脸上去了。 皮肤真光滑呀,手感真好。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起来,她仰着脑袋垫着脚尖努力地帮他擦脸上的灰,小嘴近在咫尺,呼吸打到脸上…… 上官尘目色动了动,突然就伸了手,抓住了她在脸上作乱的手说:“你到底想干嘛?” “……” “想我亲你?” “……” 叶清眼睛里染了笑,她就是想撩一撩他,看他有什么反应。 不过,她很快如愿以偿了,上官尘亲了她。这轻轻的一吻,让叶清有种久别之吻的心动。心动不如行动,她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像一条滑溜溜的小蛇……钻进那个洞里。 上官尘捉到这条滑溜溜的小蛇,咬住,逗弄之间,叶清整个人吊挂在他的身上,像个贪吃的小蛇,缠住他不停的撕咬。 分开之时,两个人满嘴都是口水,但持续这么久的一个吻,让人心满意足。叶清挂在他身上看着他笑,自己脸上也是一片绯红,刚刚之吻太过腻歪了。 “还要吗?”他问了一声,明显气息不稳,声音有变。 叶清眨眼点头:“嗯。”没亲够,好不容易亲一次,也只能够解解馋。 上官尘看着她,她脸蛋一片绯红,就像盛开的桃花分外的美丽好看。一张小嘴让他亲得一塌糊涂,越发的湿润,真的是无时无刻的不再诱惑人! 低首,他再次亲上,它立刻如鱼得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因为美色而勿事的人,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姑娘确实让人情不自禁。她撩人的手段真的不高明,但是……她提出来的要求他都想满足,趁着无人之地,狠狠的满足她一回,免得她整天像个没吃饱的小蛇,无时无刻的在想觅食的事情。 姑娘的声音忽然在不经意中溢了出来,让男人亲恨了,感觉全出来了。 上官尘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一棵树上,更方便她整个人挂在身上,此时此刻的两个人简直就是干柴烈火的碰撞,轰的一声就燃烧起来。 姑娘因为他的亲吻发出来的声音像猫一样,突然就刺激了人的神经,虽然在克制,还是没能克制住。上官尘忽然就搂着她变换了个位置。 叶清双腿离了地,背靠在了树上。 “……”诡异的变化让她愣了一下,尘尘该不会要在这里以这个方式办了她吧。太羞耻了啊! 第166章 尘尘,藏的够深的呀(3) 四目相望,两个人气息混乱,叶清愣了一下,忽然发笑:“技巧不错啊!”这不是挺熟练的吗?只是,他的眼神怎么看起来那么陌生呢?如狼似虎了? “你放我下了呀?” 他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抵着她,他不说话,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 “你该不会想在这儿把我给办了吧?” 故作轻松的调笑,明明全身都绷得紧紧的了。 上官尘看着她,抬手捏了她的下巴:“这就害羞了?”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嘛?” “……”叶清干笑,“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洞房花烛比较好。”她是胆子挺大,但是,她没想在这荒郊野外啊…… 自己的第一次,还是在床上吧。也许,她也是那种骨子里面守旧的人吧! “放我下来。”她挣了一下,想滑下去,但是,他不撒手,她就骑虎难下呀。 他默默的叹口气,非要往他身上点把火,火烧起来了,她要撒手不管了。 默默的把她放下来,他当然也没想真的在这里怎么样。 叶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再看尘尘一眼,他也正看着她,目光中还有着没有退去的欲。 叶清赶紧把腿走了,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去摘她的果子。 上官尘站了一会儿,男人和女人的结构不同,一旦挑起男人的欲,得不到发泄会让人很难受的。 过了一会,他才默默走过去。 有些大大的果子在高处,叶清伸胳膊往上蹦都没有够到,刚想喊尘尘过来帮忙,一个回头就见尘尘已经在身后了,他大长胳膊直接伸手给拽下来了。 “长得高就是好处多。”叶清看着他笑,自己未来的老公,怎么看都是好的。 “……”上官尘看她一眼,瞧她一脸娇艳,黑漆漆的眼珠子里面都是亮光,宛如小星星,一闪一闪。 “少勾引我。”上官突然说了这四个字,叶清一愣,她什么时候勾引他了?不过,叶清忽然又发笑,她知道,她确实有勾引到他了。 “笑什么?”见她突然发笑,上官也是莫名其妙。 “没什么没什么。”她一边笑着一边去摘果子。 “啊……”忽然,有女声的尖叫传来。 正摘果子的两个人互看一眼,叶清说:“是叶静,我去看看,你在这别动。”说完这话,拔腿跑开了。 “救命啊,救命啊……” 呼救的声音传了过来,叶清顺着声音找过去,就见叶静正瘫坐在地上。 忽然看见叶清跑的过来,她带着哭腔大喊:“叶清姐,救我,救我。” “怎么了?”叶清跑过去问。 “蛇,我让蛇给咬了。” “我看看。” 在她的脚脖子处,果然有一个被蛇咬过的牙印。 “没事儿,不怕,没有毒。” “啊……又来了又来了。”叶静尖叫起来,叶清听见身后的风声,回头一看,竟然是一条有四米的大蟒蛇,她拽了叶静翻身滚了出去:“我来引开它,你立刻往回跑……” “丫头,你在干什么?”那边突然传来了上官的声音,本来要攻击上来的蟒蛇突然就转了个身…… “尘尘快跑,这里有蟒蛇。”叶清大喊一声拔腿飞奔过去,她的速度当然不及蟒蛇了,蟒蛇冲上官而去,上官目色一紧,拔腿就跑,蟒蛇凭着自己身长的优势以及速度追去。它几次想要把上官控制在自己的蛇身之中,都没成功,这个人竟然滑溜得像条蛇。 难以捕捉的猎物成功的激发了蟒蛇的战斗力,好胜心,专心的攻击上了上官了。 不过,身后穷追不舍的女人也是让蟒蛇比较恼火的,她不仅穷追不舍,还直接攻击上了,手上能扔的棍子石头不管不顾的打了过来,好几次还准确无误的打中了蟒蛇之身。 很快,这头蟒蛇又让叶清给激怒了,蟒蛇之尾突然扬了起,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叶清的腰身,之后又狠狠地摔在地上。 一把小骨头差点没给摔散架了,简直是让人眼冒金星啊! …… 上官双目一紧,这个丫头,她就一点都不怕吗? 猛然,上官飞奔过来,与其同时手中的匕首弹了出来,这向来是他随身携带之物。 蟒蛇见他不再逃跑,前来送死,立刻张开大嘴攻击过来。 今天非常幸运的捕捉到三个人类作为食物,是多么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所有的动物之中,唯有蛇最为狡猾,但是人类的狡猾是蛇也望尘莫及的。 上官尘立刻匍匐在了地上,当这条蟒蛇张开嘴巴咬过来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腾空而起,翻身而上了蟒蛇之身,手中的匕首准确无误的扎了出去,扎在了蟒蛇的七寸,心脏所在的位置上。 这是蟒蛇最为致命的位置,瞬间,他又粗又大的身体倒塌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叶清愣了愣。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条大蟒蛇死啦?还是让他们家尘尘给干死的? “丫头,你没事吧?”上官尘已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问他。 叶清看着他,他气息不稳,看起来有些的慌。但是…… “尘尘,我没事。那蟒蛇你把他给杀了?” “都说打蛇打七寸吗,我就用匕首扎在了七寸的位置上,它就不动了。” “……”它就不动了?这说的多么的诚恳,多么的云淡风轻啊! 叶清忙站了起来,又看了看上官。 她从来也没有觉得上官是那百无一用的书生,可从来也没有觉得,他可以有打死一条蟒蛇的本事啊! 巧合了?刚好让他一下子打到七寸的位置上啦? 不会吧!她这个特种兵出身的,都没有把握一下子可以击中蟒蛇的要害。 叶清走了过去,去看那条大蟒蛇。 果然,那把匕首还深深的插在蟒蛇的心脏上,几乎只看见刀柄,看不见刀身了,这该有多用力呀,才能够扎的这么深。 转目,她看了一眼上官,忽然发笑。 “丫头,你笑什么?”上官问她,一脸疑惑。 叶清看着他,止住了笑,伸出拳头碰了碰他的胸口说:“藏得够深的啊!” 其实,也是她自己大意了,日子过的太逍遥了,脑子也就迟钝起来了。 初来乍到时,尘尘凭她的坐姿就可以认出她是当过兵的人,这样的眼力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书生啊! 他刻意隐瞒,她也没想去深究。就像自己的来历一样,每个人可能都有一些没办法对别人说的秘密吧! 尘尘的秘密是什么呢? 第167章 我来,我来杀 “藏的够深吗?” 这话上官尘没有回,他装作没听懂,直说:“赶快回去吧!” “唉,等等。”叶清忙叫住:“这套蟒蛇是没有毒的,我们把他弄回去吧!够大家伙吃上好几顿了。” “……” “快来帮忙啊!”叶清上去要去拖这条足有五米长的大蟒蛇。 “……”上官看着她,她抬起了蛇身。他只能默默的走过去,本来想从后面默默的拖着走的,叶清直喊:“尘尘,你拖前面,前面。” “……”好吧,上官尘只能从前面拖着走……拖前面就要使力。 叶清在后面帮忙一块拽,喊他:“尘尘,用点力啊!” 他使了使力,叶清又有意无意的说着:“尘尘,力气大的嘛!看不出来嘛,你一个文弱书生,还能杀死一条大蟒蛇。” 上官尘没说话,隐隐觉察出来,她在怀疑他。 她怀疑也是对的,毕竟,她又不是空有一身蛮力,心思也是细腻的。 叶清又说:“唉,别忘了我们的果子,你去把它背上。” “……” 上官看出来了,过去都是她争着抢着要帮着背竹楼的,现在不仅仅让他背竹楼,还让他在前面使劲再使劲,嫌他不够累是吧。 等两个人走到之前摘果子的地方,上官过去把竹篓背了起来,回头再继续帮着一块拖那条大蟒蛇,继续往前走。 “在那边,叶清姑娘在那边……”突然,有喊声传了过来。 叶清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山上干活的那些村民跑了过来。 “叶清姑娘,叶清姑娘,这,这……” 大家找了过来,是因为叶静那丫头哭着喊着跑了回去,说叶清他们在这里面遇见了蟒蛇,大家伙立刻操了家伙跑过来,没想到这俩人拖着蟒蛇往回走呢。 “哎呀,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帮忙把它拖回去。”叶清立刻招呼了一声,大家回过神来,赶紧上前帮忙,几个大男人帮忙把蟒蛇给抬回去了,上官尘这才算得以脱身,背着竹篓跟着一块回去了。 这会功夫,叶家老太太和自己的媳妇孙女以及叶欢都等在这边的路口张望,一看见人走出来了老太太赶紧跑过去喊:“清儿,清儿。” 蟒蛇?老太太愣了一下。前面这几个汉子抬的可不就是蟒蛇吗? “奶奶,我没事没事的,赶紧回去吧!大家伙又有肉肉吃了。”叶清一边过来一边唤她。一旁的姑娘们看她的眼神是不可思议,叶鹏冲上来喊:“叶清姐,你真是女英雄啊,我要拜你为师。”一个姑娘,上次一个拳头打死了一头野猪,这次又打死了蟒蛇,不是英雄是什么? 老太也不敢置信的问:“清儿,这蟒蛇是你……”自家这孙女也太凶猛了,太凶猛了吧。 叶清已经笑着回道:“奶奶,是尘……” 上官接了话:“奶奶,丫头向来力大如牛,打死一条蟒蛇算什么呢。” “……”啥?她力大如牛啊!这个比喻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她看了一眼上官,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比喻有什么不妥,就听她奶奶在说:“对对对,这丫头现在确实力大如牛力大如牛。”一边说着话,大家伙一边往回走。 叶鹏大声问着:“这都蟒蛇那有多少斤啊?” 叶清说:“但怎么也得有个百十斤吧。” 老太太为为难的说:“这大蟒蛇,我可不会杀呀。”这辈子杀过鸡杀过狗,就是没杀过蛇呀,何况是一条大蟒。 “我来,我来杀。” 一路说着话回去,叶清立刻挽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何况,她也没杀过大蟒是吧? 上官一边看着,这姑娘好像挺兴奋啊!一条大蟒蛇,都差点成为人家口里的食物了,她还一点怕劲都没有。 大家伙都围了上去,留下几个帮忙的,该干活的男人也依旧去干活。 “尘尘,把你的匕首借我用啊!”叶清跑了过来,他那把里匕首啊,看起来就不一般,用来杀蛇,刚好。 “……”上官看她一眼,把匕首给她了。 “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啊?”叶清问他。 “一会过去,你先去吧。”他从自己身边的竹篓里拿了果子,一旁坐着,慢慢的吃。 叶清也不勉强,自己跑过去把蛇给宰了。 叶鹏来来回回帮忙去水井取水,蛇肉洗干净,中午就可以各种煎炸煲汤了。 ~ 叶欢一旁看着,目色微动,转身,她走向另一个方向,来到上官尘旁边,笑着问他:“你这吃的什么呀?” “野果。” “我也吃一个。”她伸手从竹篓里拿了个野果,扒了皮,咬一口,直点头:“嗯,甜,太甜了。”忽然,又轻声说:“清儿姐以前真不是这样子的,她现在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清儿姐之前的样子了。” 上官尘没有搭理她,继续吃自己的野果。 叶欢忽然又笑嘻嘻的问他:“你到底喜欢我清儿姐什么啊?”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她自顾的说着:“肯定不是美貌了。”他初见叶清的时候,叶清还是又瘦又黄的一个小丫头片子,但是现在好像越来越好看了,黄毛丫头不能用在她身上了,她也不瘦了,脸上圆润了不少。 “你一定是喜欢我清儿姐力大能干活又能挣钱。” “哎,我猜的对不对?” 上官尘瞧她一眼,她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他便把竹篓往身上一背,走了。 “哎,再给我个果子吃。”叶欢追上去,要从她身上的竹篓里拿果子,不过,他实在太高了,那竹篓背在她身上,她又够不到,只能用力往上蹦哒一下。 “哎呦……疼死我了……”身后传来叶欢抽气的声音,上官尘这才回头看了看,她跌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脚脖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扭到脚了。” “……” 第168章 就是想夸夸你呀 “叶清姐,你看那边,叶欢和上官在干什么。”忍着腿上的痛意,叶静来到叶清身边,悄悄和她低语。 之前在林中,她是趁机逃出来了,但之前让蟒蛇咬了一口后,也够她疼好一会了。 叶清看她一眼,问了句:“你回去吧,让熙宗给你的伤擦些药。”虽然蟒蛇无毒,但咬上一口也够了,如果不处理一下伤口,谁知道会不会感染什么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叶静闻言也就应了:“好,我这就回去了。”去找熙宗以子,这事她愿意。 不过,见叶清对她的话好像没在意,她还是悄声说:“叶清儿,你帮我们家这么多,今天又舍身救了我,我才提醒你的,你看叶欢这次回来后,变了个人似的,浑身都是骚气,她正在勾引你未婚夫呢。”说了这话,也就不管叶清听不听信不信了,转身忍着腿疼走了。 叶清当然不信这庄上有哪个姑娘能勾走她的男人,不过,她还是回头看了看,想看看这俩人在干嘛,确切的说,想看看叶欢在干嘛。 叶欢坐在地上,上官尘蹲在她的面前,看了看她,最后断定一句:“行了,你再叫也没用,这里又没有大夫,不如你下山回去找熙宗帮你看吧。” “啊?可是,我脚疼,走不了道啊。” “怎么了?”叶清已走了过来询问。 上官尘站了起来说:“她说她脚扭了。” “我来看看。”叶清蹲了上去,抬了她的腿,夏天嘛,穿的衣裳比较少,她顺手便把她的裤腿给撩了起来。 “疼疼疼。”叶欢直叫,是真疼。 叶清说:“多大点的事,不就是脱臼了么,你忍着点,马上就好。” “不不,你别动,别动。”她又不是大夫,什么叫马上就好,叶欢吓了一跳,甚怕她对自己做出什么非常的举动。 “又不是大小姐,哪这么娇气啊……” “……”这说的什么话啊,不是大小姐怎么了,不是大小姐就不能怕疼了,真是气死她了。 “啊呀……”她嘴巴一下子张大,差点疼过去。 “好了好了,我已经给你接上了,这山路不平,你大小姐以后千万别再上来了,要真不小心扭到脚,没个百十来天,你都好不了。” 叶欢感觉了一下,好像真不疼了,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确实不疼了,心里纳闷得很,这叶清怎么连接骨都会?她又不是大夫? 邪门,她越来越肯定,眼前的叶清绝对不是她们家的那个叶清了。 妖魔附体,妖魔附体啊!难怪全庄上的人都被她迷惑了,这个妖女,有迷惑人的体质。 想到此处,叶欢心里有几分惊,又有几分高兴。 如果真的是妖魔附体,她一定会想办法揭穿她的真面目的。 “清儿姐,那我能不能带些肉回去啊!”家里只有一口米面,一点肉星子都没有了,她这么一条大蟒蛇肯定是吃不完的。 “你去拿吧。”叶清答应了一句,叶欢也就立刻高高兴兴的去了。 大蟒蛇已经被分成一截截的了,她上去挑了一个大块的,抱了起来,感觉一下重量,还行。 “清儿姐,那我走了啊!”她高高兴兴的要走,叶老太太忙喊她:“你慢着点。”不管关系有多不好,到底是她的亲孙女,现在她从林府平安回来了,老太太也是高兴的。 叶欢好像没有听见,直接走了。 这边的人继续分切大蟒蛇,叶清看看时间不早了,也就拎了一块肉说:“奶奶,我也回去了,这些肉,一会大家伙分一分,要是分不完,就绝对庄上的人送些。”大夏天的,吃不完就坏了,分给庄上的人,就当做个顺水人情了。 大家愿意和睦相处,她当然也会顺水推舟了,人情世故,她懂。 老太太答应一声,叶清也就和上官尘一块回去了。 ~ “尘尘,蹲下点,蹲下点。”往回走的路上,叶清喊了他。 上官尘不知旧里,也就蹲了下去,叶清直接把一大块肉放他竹篓里了:“行了,你背着吧,我拿着也怪累得慌的。” “……”上官尘默默的站了起来,继续朝回走,他是真的发现了,自这蟒蛇死了之后,他在她心里的待遇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恐怕他会累着的,尽量不让他干什么活。 现在,她分明就是想累死他,什么活都想给他干,一块她都不想拿了,想压死他。 上官尘默默的叹口气,他能说什么呢。 ~ “哎,尘尘啊,我发现你确实不一般啊,这背了个大竹篓,走起路来是气不喘心不跳,步如飞啊!” 上官尘看她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啊,就是想夸夸你啊!你今天真是太英勇了,让我大开眼界啊!看来我挑男人的眼光还是挺好的。” 上官尘默默无声。她的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劲。 “讲真格的,我这都欠了你几条命了?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上了。” “又没让你还。”他到底是回了一句,叶清噗的笑了,说:“你说的是,咱们以后都是夫妻了,夫妻本是一家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太见外了。” “我说得对不对啊?” “对。” 叶清莞尔,忽然叹了口气,看样子,他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说点什么了。 虽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对人说的隐私。 叶清一路琢磨着,干爹全家都觉得尘尘家是贩马的,本来她也这样子以为,后来,她因为香料的事情闹出了些人命案,干爹他们被抓了起来,她去投案换他们出来,这个时候,二皇子出现了,她被放了出来,然后,二皇子便又跟着他们一块去了干爹家。 从那天起…… 叶清努力回想了一下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 有些事情,别人不想说,没关系,她也不逼他说,但她自己去探索还不行吗? 那天之后,吕蒙吕隐对尘尘的态度忽然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们的说法是,上官尘拖了关系把她救出来,他们感谢他啊,所以对他好啊!什么挑水的活烧锅的活,都不让他干了,这俩兄弟都抢着干了。 对齐元,也格外的好起来了。 这一切的转变,在当时看来也算正常,但细细一想又觉得不正常,现在再去想,更觉得不正常了。 一定是从那一天开始,他们发现了尘尘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这个秘密现在恐怕只有她还蒙在鼓里,当然,吕宁也应该啥也不知道。 尘尘的身上究竟藏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多半应该和他的身份有关系,所以吕蒙吕隐对他一下子客气又恭敬起来了。 身份……熙宗是二皇子,他又是二皇子的朋友,他的身份,也许不仅仅是一个家里曾经有矿的人,能让二皇子逗留在此处的人……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 “哎呦……”正想得出神呢,冷不防,脚下踩到什么石头上去了,崴了一脚。 “你想什么呢,看着点路。”上官尘已经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双臂一带,让她给站稳了。 叶清看了看他,他神色很快又恢复得毫无波澜,似乎之前根本就没有因为她差点跌倒而担心过。 叶清看着她,语气轻漫的说句:“我能想什么呢,想你呗。” “……”他愣了一下,很快说:“好好走路,别乱想。”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腕,一块往前走。 他当然知道她意有所指,这一路上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这小脑袋里,不知道要琢磨多久了。 叶清看了看被他主动拽住的手腕,嘴角扯了扯,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拉她的手,确切的说,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为什么呢?因为对她有所隐瞒,心里不安,所以肉偿? 她暗暗摇头,低笑。 “啊……”忽然,前面又传来一声尖叫之音。 叶清和上官互望一眼,那声音明显是前面的叶静发出来的。 “快去看看。”叶清快步跑了过去,上官尘跟在后头。 此时此刻,叶静正趴在山坡下。 她整个身子掉在半空中,双手拼命的扒着山坡上的石头,想努力往上攀爬,不过有点不太容易,脚底下一打滑,差点又要滑下去。 “救我救我。”她又惊又慌往上面喊。叶欢就站在那儿,嘴角边扬起残忍的微笑,不过,她很快发现叶清跑过来了。 “……”明明刚才还在宰那条蛇。 来不及想太多,叶欢立刻趴了下去,假装要救人,只是根本够不到下面人的手臂。 叶清已走了过来,看了看,山坡下面有点望不到底,这手要是松开滑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这个距离完全够不到她的胳膊…… 第169章 肆无忌惮(2) 这条路的两旁边都是个山坡,越往回走往浅,但他们恰恰出在半山腰。 叶清转身,顺着一些凸起的石块般爬下去,走过来的上官朝下面看了看,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人啊!干什么危险的事情都是自己来,就不知道和他商量一下?万一一觉踩空滑下去呢? 好在叶清没有滑下去,她很快来到了几乎要哭出来的叶静身边,和她说:“来,脚踩在这里,慢慢往上爬,脚踩稳了。” 叶静努力点了头,只不过,脚这会儿越发疼的厉害了,她试着往上爬爬,叶清一边扶了一下她的身子,好不容易帮助他她往上爬了一点,上官在上面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叶静的手腕,就这样把她给提上来了。 “……”叶清抬头看了看:“尘尘,我也爬不动了,来把我提上去。” “……”上官望着她,没动。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下面的人一脸委屈。 “……”他有点无奈。 叶清叹口气,不逗他了。 她迅速从下面爬了上来,这才问,坐在路边的叶静:“怎么回事啊?怎么掉下去了?” 叶静红着眼睛,忽然看了一旁的叶欢:“还不是她推的我。” 当时她正忍着脚上的疼,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因为脚疼,所以走的比较慢,叶欢很快追了上来。 “你这脚还瘸上了。”叶欢笑眯眯的说,还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样子。 “要你管。”叶静怒,又说:“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了,居然敢去勾引叶清的未婚夫。” “你才不要脸,遇到蟒蛇自己逃命回来的人,有什么脸来说我?” “……”叶静因为这话有点面耳红赤,当时,实在太害怕了,叶清让让她逃跑,她立刻就逃了。 因为这些事两个人争执起来,两个女孩子谁也不服谁,争吵之中就有了推推拉拉,叶静就这样被推下去了,好在她机智的抓住了些石块,叶清又及时赶了过来,而若不然,这在小命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 “……”听着叶静的告状叶欢愣了一下。当然要为自己分辨一下了:“叶静,你不能这么诬赖我,我碰都没碰到你,是你自己没有站稳掉下去的。” 叶静还想要分辨,叶清道:“行了,先回去,叶欢,你负责把叶静扶回去,她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全算你头上。” 事情的真相如何,差不多也就这样,她也懒得听她们吵。反正就是说破天上也没有第三个证人可以看见。 这样,大家继续往回走,叶清上官走在前面,叶欢不得不上前扶着叶静,不过,叶静不让她扶着:“别碰我,我嫌你脏。” “……”叶欢怒不可遏,真想一脚把她踢下去摔死算了。 叶静缺着腿慢慢往回走,这样也好啊,受了伤才有借口让熙宗给她看病,虽然说是腿上的疼,一点都不好受。 …… 前后几个人一块回去,叶静到底是走到吕文家了,叶欢没有过去,黑着脸自己回去了。 折腾了半天,等到家已经是中午了。 吕文喊:“都回来了,赶紧洗手吃饭吧!” 上官把身上的竹楼放了下来。 吕宁有些得意的说:“今天的菜是我炒的。” 叶静这会已经可怜巴巴的走到熙宗面前:“熙宗哥哥,我让大蟒蛇给咬了一口。” “……” 叶清那边已经把大蟒蛇的肉拿了出来,齐元跑来一看:“还真是蟒蛇啊?” 叶清笑:“如假包换。” 一听说有蟒蛇肉,几个人都围了上来:“天,这么大块,你们是怎么把蟒蛇给杀死的呀?” 叶清笑:“当然是尘尘。……” 上官接口说:“是我的匕首刺中了蛇的七寸。” 叶清笑得眼睛都弯了:“对对对,刺的那是一个深呐,整个匕首都进去了。” 上官直说:“竹楼里还有些野果子,味道不错,你们尝尝。” 吕宁立刻去拿,看了看,把皮给扒开了,咬了一口:“好吃好吃。” 叶清也就去洗手,上官过来跟她一块蹲在河边洗了下手,突然,他的手让叶清给抓住了。 “……” “手感真好。”叶清在他手上摸了一把后松开,笑眯眯的走了。 “……”这是又让她给非礼了吗?在怀疑他之后,她好像开始肆无忌惮了。 另一边,熙宗也就给叶静上了些药,毕竟不是被普通的小蛇咬的,大莽蛇咬了一口也够她受的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 “谢谢熙宗哥哥。”叶静站了起来,走了。 …… 吕文一家坐下来吃吕宁烧的饭菜:“味道确实大有进步了!”吕隐这么说。 吕宁骄傲的哼了一声,叶清吃了一碗饭后说:“我去给叶静送掉饭。”他们家现在有没有人,都在山上干活,她自己脚上有受了伤,回去恐怕也不会做饭吃。 叶清去灶房又盛了一碗饭,加了一点菜,端了出去。 这个叶陆氏家也正在做饭,叶欢带了一大块蛇肉回来,她娘就锅上忙起来了,叶乐一边帮忙烧火,叶欢闲着没事就坐在院子里了。 一眼看见叶清端着碗走过来,心里琢磨了一下,多少有点猜着了她给谁送饭去了。 最看不惯的就是他们家这种德行,经常拿一些饭,对村里的人小恩小惠的施舍着,这些人立刻感恩戴德被收买了。 这个妖女,要怎么让它现原形呢? 叶欢绞尽脑汁的去想这件事情。 第170章我来赔,我来赔 (3) 给叶静送了一碗饭后,叶清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锅上的碗筷都已经让吕宁收拾干净了,要夸一句,吕宁姑娘最近确实勤快多了。除了院子里的鸡屎不愿意扫外…… 闲来无事,大家继续做手里的活,只是没有以往那么赶了,叶清也顺便去翻了翻自己的豆子。 个把月后,差不多就可以吃了,她现在也开始有点馋这黄豆酱的味道了。 到了下午的时间,家里又来人了,两个差不多五十岁的男人一边吵吵着一边过来,身后还跟了一群看热闹的妇人小孩子和老人,孩子们一进来就喊:“村长,村长。” “哟,这是……”吕文现在任命为这庄上的村长了,村民们一旦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会找村长来解决了。 叶清坐在一旁听了听,大概意思就是,张家刚养的两只羊跑到马家的田里了,这两只羊把马家的麦子吃了一些,马家要求到时候赔偿他们相应的麦子,可张家的人不愿意啊,他们非说是羊自己吃的,又不是他们让羊吃的。 哎,这不讲道的人啊! 叶清一旁听着,暗暗摇头。又想听听干爹是怎么断定这事的,便继续一边漫不经心的做着手里的活,一边听吕文说:“大家都是一个庄上的,就不能互相谦让一点吗,都不情愿吃点亏吗?”好吧,你们都不情愿吃亏,那我吃点亏,吕文说:“这样吧,老马,老张要赔你多少麦子,都算我身上,我赔给你,你等着。” “……” 吕文进了屋,拿了个稍微大些的盆,直接装了些面出来了。 “老马,你看这些面够不够赔你的那些麦子的?” “……”这,大家很懵的好不好,从未有人这样断事过啊!老马连连说:“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村长你要是这样子,以后你会吃大亏的。”一开了这个先头,到时候大家伙有个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他这得赔多少啊。 吕文说:“没事没事,吃亏是福,是福,拿着吧。” 老马不太敢接,连忙说:“行了行了,这麦子我不要了行了吧。”这本来就该老张家赔他的,怎么就变成了让村长赔了。 村长家的为人,全庄的人都清楚,他怎么好因为这点事情再占村长家什么便宜,何况,这本就该张家赔的。 一旁的老张脸上有些挂不住,火辣辣的疼,感觉与村长一比较,人品立见高低,显得自己太野蛮不讲理了,也忙说:“村长,这可真使不得,我来赔,我来赔还不成吗。” 吕文说:“谁赔都行,你们看,这马上又要有收成了,千万不要为了一点麦子伤了和气,乡邻乡亲的,咱们还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好好,以和为贵。”老张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啊,只能连忙应了。 最终的结果是,吕文还是硬把一小盆面塞给了老马,让他们家暂时用着。 虽然说马上就要有收成了,但现在不是还没有出来吗?大家的日子还是不太好过的。 老马连连道了谢,大家这才散了去。 等人都散了,吕宁不得不跑过去和他爹说:“爹,你要是当三年村长,咱们家非得喝西北风不可。”有他这样断事的吗?他就应该直接让老张赔偿。 村长说:“那倒也不至于啊!” 叶清望他笑笑,在这个世道,难得还有像干爹这样干净又纯粹的人。 也正是因为吕文有这等不求回报的善行,她也才得以在这儿住下来,认识这么多有趣的人,尤其是……尘尘。 她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和往常一样,他拿了刀熟练的削着竹杆,但这一次,他削的不是牙刷棒,而是……筷子。 很快,一双筷子让他给削好了,还打磨得光光滑滑。 叶清靠近他,悄声说:“尘尘,这削筷子的手艺不错,我倒是有个突发奇想。” “……”他看向她,又有什么了不得的突发奇想了。 “要不,咱们以后卖筷子吧。” “……”一旁的齐元忽然就噗的笑了,卖筷子,亏她想得出来,这年头,谁会买她的筷子啊,村民随便自己都可以削双筷子来用了。 “尘尘,这筷子上再刻些好看的精致的花纹,咱们拿到更大的城里卖给更有钱的人,一定可以大卖的。” 上官尘说:“咱们钱不是够用了吗。” “谁还会嫌钱多呀。” “……”这话可不像叶清,上官尘看着她,她眯眼笑。 “钱够用就好,你也不要太累了。”上官尘回拒了。 “我不累啊,这生意就交给你做了。” “我累。”能拒绝得如此直接又坦荡的,也只有他上官尘了,白哗哗的银子摆他面前,他竟然不为所动,够用就好,这心性她当初觉得也挺好,毕竟,他也不会什么,对他也就没有要求。现在想想,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好么。 “叶清,你说的是真的吗?这筷子还真能卖钱啊?”吕宁已经喊了她询问了,她现在完全相信叶清有这个商业头脑,她说能赚钱,一定能赚钱。 叶清点头:“一定能赚钱。”不论在哪个时代,只要手里有了银子,都会有更高的追求,村民们当然不会买筷子,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银子,但大县城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锦衣玉食后,对生活质量会有更高的要求,筷子也是他们的门面。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要做什么筷子生意,毕竟这一根根的削筷子也不是个事,非要把尘尘累坏不可,一双漂亮的手都要磨出茧子来了。 在发现他有意隐瞒了他真正的身份后,而她还猜不出来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身份,她想要逗逗他,看他发懵,看他绞尽脑汁的拒绝。 第171章她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1) 自从发现了尘尘隐瞒了她一个身份后,虽然心里一再的说没关系,不介意,谁还能没点小秘密啊。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是很奇特的,越是不知道的事情,越是模模糊糊的,越想去窥探个清楚。 这天早上,叶清是早早的起了床,和往常一样,她要先把院子打扫干净了,等干完院子里的活,洗了把脸,她左右打了套拳法后,没打完,她忽然就又静止不动了,像让人定了身似的。 脑子里崩出一个念想:叶清你特么的就是个傻逼。 身边明明隐藏了一个武林高手,她却次次冲锋陷阵充当英雄。 身边明明隐藏了个有可能还是家财万贯之人,她绞尽脑汁的想给人打造一个世外田园。 对于别人的隐私,她其实真没兴趣知道。但是,这个别人不是别人,是尘尘,是她决定要成亲,决定要挣钱养活他,决定与他携手共度一生,决定要把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幸福都给他,。 现在,这个男人有事情隐瞒了她,好像对她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不该关心一下?万一他哪天不想和她过了,跑了,她都没地找人评理去,向谁哭去啊! 想得多了头疼,胸也跟着疼,叶清揉揉脑袋揉揉胸,叹了口气,拨腿走了。 大爷的,合起来一家人都知道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了。 今天早上,她不想侍候了。 “啊呀……” 由于天刚蒙亮,叶清又心思沉重,压根没注意到有人迎着她的面过来了,过来就过来了,这都什么东西啊,还泼了她一身,叶清就嗅到一股好像是血腥的东西。 “哎呦,清儿姐,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叶欢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抱怨。 “……”叶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湿淋淋的粘乎乎的。 “你搞什么鬼,这是什么东西?” “狗血。”叶欢淡定的回答,随即又抱怨:“你看看你,把我的狗血全糟蹋了。” “……”难怪味道这么腥。 “你弄狗血干什么?” “我们家最近不太干净,我洒点狗血在这儿路上,你看你,全给我撞翻了。” 不太干净……洒狗血…… “你哪来的狗?” “我,我拿东西给别人换来的。” 叶清看她一眼:“晦气。”扭身就走,准备回去把这一身衣裳换了。 一大早上让她洒了一身的狗血,太让人窝火了。 叶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了想:没现原形? 她也是听人说的,妖怪附体的人,只要往她身上洒了狗血,她就会现原形,可看她的样子,怎么跟个没事人似的。 “欢儿,你在干什么?走,跟娘去井上打水。”叶陆氏已提了桶过来唤她了,一块儿跟过来的还有她的小女儿。 “一桶水而已,你和叶乐一块去就好了。”干嘛非要拖上她。 自从林府回来之后,她就什么活都不想干了,叶陆氏好言相劝:“以往都是我们一块去的,走吧。” “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我不去。” 叶乐提议:“娘,她不愿意去,就让她在家把粥做上吧。” “又是吃粥,我不想吃了,我要出去一趟。”一碗米粥,里面看不见几粒米,她吃得够够的。 “一大早上的,你去哪呀?”叶陆氏忙问,叶欢头也不回的说:“去镇上,你别管了。”回去把装狗血的盆子放了下来,她撒腿跑了。 这狗血,就是昨个晚上从镇上换来的,不仅换来了狗血,还换来了一些银子。 既然寻到了发财的办法,她当然不愿意窝在庄上整天累死累坏的干这些烦人的事情。 不是打水就是要绣花的。 再过些天,她也可以有足够的银子给自己裁一身漂亮的段面衣裳了。 ~ 这会功夫叶清也换了事干净的衣裳出来了,屋里的人也都陆续的起了床,吕蒙吕隐一块去打水,她去河边把自己的衣裳给洗了。 狗血,这恼人的狗血,她使劲揉了几把后……什么家里不干净,她家里什么时候就不干净了,出什么不干净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叶清忽然就明白了。 这个死丫头,她这狗血分明是故意往她身上泼的。 以往,她们就说她是妖魔附体,这次从林府回来后,对她的看法依然没有变,所以,就弄了些狗血往她身上洒,让她变原形? “丫头,这些衣裳你忘记拿了。”上官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抱了两件衣裳过来,放在她边上了。 以往她都会主动把他的换洗的衣裳给收了,拿来河边洗一洗,但今个,她没拿。 叶清看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叹口气说:“哎,瞧我这命苦的,这一天天的洗这么多的衣裳,这手什么时候能保养得像尘尘一样呢。” 无视她装可怜的模样,上官尘说:“过几天,你弄的那个洗衣机不就做好了吗?再忍耐几天。” “哟,还是尘尘善解人意。” 上官尘望她笑笑,仿若完全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 “尘尘,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洗衣裳了,你帮我洗吧,把我的一块洗了。” 他蹲在她旁边没动,只是询问:“心情不好?谁惹你生气了吗?” “一大早上让人洒了一身的狗血,你说我心情能好吗?” “……” “你看这狗血,我已经搓了半天了,还是有,多半是洗不掉了。” 上官尘看了看:“那就不要了吧,一会去县城再裁两身新衣裳。” 叶清叹了口气:“尘尘啊,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衣裳不要银子啊!” “……”她什么时候这么抠门了? “交给你了,慢慢洗啊!”叶清站了起来,走了。 “……”上官尘看了看堆在一旁的衣裳,她以往从来都舍不得让他多干活的,尤其是这洗衣裳的活,从来也没让他沾过手。 丫头变了。 上官尘蹲在河边想了想,然后,一声不响的拿了她的衣裳,接着继续洗。 齐元和熙宗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每天早上,他们的衣裳也需要自己洗的,有时候想让叶清帮洗来着,但若是被自家主子发现了,那是会被禁止的。 不曾料想到,今个过来,就见他们家主子正乖乖的蹲在河边洗衣裳了。 “哟,少爷,洗衣裳呢。”齐元笑呵呵的跑了过来,朝他竖了大拇指,笑意更浓了。 上官尘头也没抬,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熙宗与齐元左右在他旁边蹲了下来,跟着他一块洗衣裳,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这是叶清姑娘的衣裳吧?”齐元在他衣裳堆里扒拉了一下,笑眯眯的问着他可能根本不会回答的问题。 熙宗瞧了瞧:“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要不帮我们也把衣裳一块洗了算了!” 上官尘这才问了句:“在这里,谁才是主子?” “……” “这些衣裳你们给洗干净了。”上官尘已站了起来,要走了。 “少爷,少爷。”齐元立刻欲哭无泪啊!嘴贱的下场,早知道什么话也不说了。 熙宗说:“我不洗女人的衣裳。” 瞧把他给吓的,齐元认命的道:“我洗,我全部都洗了还不成吗?” “那就多谢了,你全洗了吧。”熙宗站了起来,自己的衣裳也搁那儿了。 “喂喂……”叫都叫不住,齐元气得瞪眼,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衣裳,仰脸望天,问:“老天爷,我堂堂一个……”一个皇叔辈份的人,在这儿给他们做牛做马,他找谁说理去啊! 无理可说,齐元认命的继续洗衣裳。 ~ 灶房那边,叶清正在锅上热早饭,吕宁帮着一块烧了把火。 后来,上官尘就进来了,左右看了一眼后,便站了叶清旁边,看她在锅上煎炸几个馒头干。 “尘尘,你衣裳洗完了?”这么快就回来,感觉不对啊! “齐元在洗。” “……”叶清看他一眼,他一脸的坦荡和无辜,好像若责备了他,就是她的错一样。 行啊!她早该想到了,交给他办的事情,他若不喜欢,定然是会指派给齐元那个小可怜的。 “叶清,你是在说,让尘哥哥去洗衣裳吗?你真不能这样子,洗衣裳这种活就该女人做,您要是真不喜欢,我帮尘哥哥洗。”锅上烧火的吕宁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 她觉得叶清这事干得不漂亮,她不喜欢,怎么能让尘哥哥这样的人去洗衣裳呢,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洗衣裳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该女人干。 叶清叹了口气:“没听他说吗,交给齐元干了。” “哦,给齐元好,给齐元好。”给齐元干就对了,他本来就是尘哥哥家的仆人,只要不让尘哥哥洗衣裳,她没啥意见的。 叶清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这双标得太厉害了,尘尘洗衣裳就不应该,旁人洗衣裳就是应该的了。她又轻轻的叹口气:“尘尘,你说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洗的,你一个大男人,能干些什么呀?我要是不要你了,你以后怎么办啊?” “……”吕宁愣愣的看了看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尘也盯着她,问:“你该不会是想悔婚吧?”一脸深怕被抛弃的可怜样,顿时激动了吕宁:“尘哥哥,你不要怕,就算她有一天不要你了,我,我……”她想说,她要他,但这后面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叶清挑了眉:“吕宁,你撬我墙角太明显了。” 吕宁不服气:“咱俩谁撬谁墙角还不一定呢。” 上官尘一旁站着沉默不语,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在锅里翻来翻去的,看她云淡风轻的说了句:“行行,我知道你不服气,诺,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要是能把尘尘从我这撬走,我就把他送给你了。” “……”把他送给她?上官尘眉头突突的跳:“丫头,不要乱开玩笑。” 叶清冲他莞尔:“认真的。” 吕宁眯眼直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尘哥哥,以后你的衣裳归我洗了。”他们之间,就从洗衣裳开始吧。 本来以前都是归她洗的,可后来他与叶清挑明了关系,上官尘的衣裳就归叶清洗了。 上官尘盯着叶清看,回答吕宁:“不用了,我的衣裳我自己会洗。” 叶清一本正经:“你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吕宁嚷:“叶清你不要插话。”什么叫给她一个机会,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叶清的施舍。 好吧,叶清闭嘴。只是,被他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真的是头皮发麻啊!好在锅里的馒头干很快被她给炸出来了,她立刻装盘,把米粥也盛了出来,上官尘这才拿了一旁的盘,送到堂屋那边去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吕宁格外的高兴,因为叶清刚刚说了,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感觉好像上官尘已经是她的了。 一高兴,她主动就要给上官尘夹个馒头干,因为见他只喝粥,什么也没吃。 上官尘这次没有拒绝,只是转手给了一旁的叶清了:“丫头,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吧。” “……”吕宁气得干瞪眼,看了看叶清,她一脸无辜的问:“要不,我再给你还回去?” “不用了。”吕宁大口咬了一口油炸馒头,咬得吧唧响。 叶清默默叹口气,她这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她真没想要把尘尘让她的意思啊!她这是……婚前焦虑症引起的胡言乱语。 ------题外话------ 今天三更哈 第172章 美男计不错 (2) 叶清不只是婚前焦虑症引起了胡言乱语,还引发了一些别的症状。 比如。 午后,上官尘去了河边洗了把脸,从河水之中就看见叶清蹑手蹑脚的过来了,悄悄来到他身后,企图把他一把推到水里去,看看他的反应灵敏度是多少。 面对那条蟒蛇,他的反应灵敏度是多少她没留意看到,因为当时被蟒蛇摔在地上了,摔得她是一个眼冒金星,可就那么一会功夫,把他蟒蛇给干死了,这样的人,速度绝非寻常。 “啊……”用力过猛。 上官尘没有落入水中,反是她一头扎进去了。 上官尘已站了起来,挪到一旁去了。 这丫头,现在对他的态度是奇奇怪怪的,居然要把他让人,这让他心里也是不悦的。 落水,就当是惩罚她一下好了。 不过,她好像并不会水,人沉了下去后就没见上来了。 他以为,她那个世界的姑娘懂水性。 纵身,上官尘跳到水中去了,下沉寻她,果然,就见在水中挣扎着。 上官尘心里一急,立刻朝她游了过去,伸手拦腰抱住了她就往上游,叶清却忽然反手拽住了他,使劲往下沉。 “……” 这个丫头,她想干什么? 水里面并非久留之地,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在水里长久憋气。 上官尘一把又把她拽到怀里,摁着她的脑袋,寻着她的嘴唇,贴了上去。 “……”美男计?叶清心里一愣,但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美男计使得好,成功的撩到她了,直接被他抱着升到水面上去了。 两个湿淋淋的人在水中拥吻,丝毫没有分开之意。 她被亲得腿脚发软,心猿意马起来,声音都禁不住溢了出来,等分开之时,她的嘴都被亲得不像样了。 “满足了吗?”上官尘的声音在耳边轻声问,嗓音好听到让人全身都酥了。 叶清看他,一双黑眸里尽是风情。 她假装不悦:“你这是在用美色勾引我。”当然,她一点也不介意他多来几次这样的勾引。 “还在生气吗?” “……”瞧他一脸无辜,一脸无措,好像她生气是一件多么过分的事情似的,叶清有种有一天被他给卖了,恐怕都没办法狠下心来责备他的无奈。 “我没有生气啊,你怎么这么问呢?”装是吧,她也会啊!叶清故作疑惑。 他忽然低声笑了:“没有生气就好。” “……”感情她还信了?特娘的,她才不相信他会这么单纯无害。 但是,他又低了头,在她嘴角浅浅的亲了一下,又一下后:“我们上去吧。” “……”叶清忽然就无话可说了,几天来的别扭就这样过去了? 她就这么禁不住美色的诱惑?她叶清是这种人吗?她从来都不是。 现在呢,她显然就是啊! 叶清被他拽着手腕往岸上走,只是忽然又和她说:“你不要和吕宁瞎说什么,人家要是当真了,就不好了。” “……” “听见没有?”见她没声音,他又郑重的问了声。 “我没瞎说什么啊……” “……”还不承认?上官尘站住不走了,认真的提醒她:“那天你说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你说要把我让给她,这样的话,你不要乱说。” “我没乱说,我就是看她一直不服气,给她一个机会,我知道尘尘不会变心的。”说到最后,她露出自己的一排小白牙,笑得那是一个自信。 “……”她哪来的自信他不会变心,这个世界可不是她那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男女平等,没有一夫一妻的。 不过,这样的自信,也挺好。 第173章 这么傻的丫头(3) “你们在干嘛?”河岸之上,忽然传来了吕宁气呼呼的声音。 光天化日,这两个人居然在水里腻腻歪歪的,说好了给她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呢。 “……”叶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上官看了她一眼,也没搭她的话,只是对叶清说:“丫头,快回去把衣服换了,别着凉了。” “……”这天不会凉吧? 叶清莞尔一笑:“你也是。”反手拉了他的手,一块上岸了。 吕宁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两个人的手,这就手牵手了,还没成亲呢,一点避讳都没有。还有这衣裳湿淋淋的在身上,好像叶清发育了?胸前鼓起来了。 真是不害臊。 吕宁气红了脸,跺脚,喊:“叶清,你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你说好给我公平竞争的,你现在居然拉尘哥哥的手……” “……” “吕宁,不要闹了,我和丫头就要成亲了。”胡闹下去,最后难看的还是她。 叶清微笑,看吧,根本没有竞争的机会啊!尘尘直接拒绝了。 这姑娘,有时候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单纯呢,还是单蠢呢。 管她了,还是回去换衣服吧。 叶清和上官一块走了,吕宁气的撅了撅嘴,然后听见那边有人在喊:“哎呀,张老板来啦!” 阿福哥哥来了? 吕宁一喜,立刻有高高兴兴的跑回去了。 齐元这会功夫正招待过来的张老板,叶清赶紧回屋换了个衣裳,等他出来的时候,张万福喊她说:“叶清姑娘,我是来给你结一下这个月的帐的。” “进来说吧!” 叶清请他进了屋,坐下来,看了看他突然吃了一惊:“哎呦,你怎么瘦这么多呀?” 张万福呵呵笑:“我最近不是一直在减肥吗?” 叶清明白了,让一个家里有矿,可又胖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突然间决定减肥,当然是事出有因啦。 “这爱情的力量爆发出来,可真是惊人啊!”她悄悄的揶揄。 张万福呵呵笑,也悄声问她:“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叶清想了想:“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张老板胸襟宽广,就是在商人之中也是少有的善良,如此优秀的你,有点眼力的姑娘,都会喜欢上你的。” “……”张万福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之高,要知道他只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他虽然有钱,却没有地位。 士农工商,商排末。再加上他在家事实上是庶子的身份,这个身份就有点尴尬了。虽然他很有生意头脑,小小年纪就把张家的生意做的很大,但私底下张家一族的人根本就看不起他。 有的人当它是摇钱树,有的人还觉得他想抢走张家的大权。 碍于父亲对他的维护和宠爱,现在旁人也不敢说什么罢了。 ……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言归正传。 就是关于那个豆腐乳的分成,张万福拿了一本册子出来,交给叶清看了看,一边和她讲解了一下:“用腐乳炒出来的菜在各地的生意反应都极好,我这八个分店每天的客人都是络绎不绝,这个月算是大赚了一笔。”按照当初说好的三成,他这一个月就分得了五千两银子,这也就是腐乳卖出去的分成了。 她一个腐乳的三成就得了这么多银子,可见那八家店的生意是极好了。 叶清也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趁着生意大好的时候,能卖多少是多少,但这样下去,客人很快就会吃腻歪了! “张老板,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你说你说。” “物极必反。” “……”张万福愣了一下,他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 “我知道,但是……”白花花的银子,让他少赚一点,肉疼啊! 对于他来说,这个世上最珍贵的也就是银子了,饭可以少吃,银子不可以少赚。 张万福想了想,如实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叶清,我怕以后我那些对手也琢磨出来腐乳的制作方式,到时候竞争力大了,就赚的没这么多了吗。”所以他想趁热打铁,能赚一笔是一笔。 以后真不能赚这么多了,也不亏呀。 因此呢,他这八家店的菜,有一半都是用腐乳来做配料炒菜的。 当然,有叶清姑娘在这,他莫名的就相信,她脑子里肯定还能制作出别的配料来,比如那个黄豆酱,将来就算这个豆腐乳大家伙都吃腻歪了!不还有黄豆酱接手吗。 再说,真正的美食,哪那么容易就吃腻歪。 两个人理了一下账本,等处理完叶清这边的事情,张老板也就出去了。 吕宁正在外面等待望眼欲穿呢,看见他走出来高高兴兴的跑去叫:“阿富哥哥,你来啦。” “嗯。” “阿福哥哥,你好像真瘦了。” “看出来啦。” “阿福哥哥,你真不用减肥这么辛苦的。”真是搞不懂他,又不是女人,减什么肥呀。 他呵呵笑:“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他虽然活的不大,但是这一生,还真的是该吃的全都吃过了。 “阿福哥哥,那我以后也向你学习。”家人老说她胖,他也想少吃点了,就是坚持不下去。 “别别别,女孩子胖了好,我就喜欢身上有点肉的。” “咳咳咳……”正在那边坐着干自己手里活的吕猎户啊大声咳咳咳了几下。 吕宁立刻提了个建议:“阿福哥,我们去那边说,别吵着我爹了。” “……”吕文气得想打断她的腿。吩咐:“吕隐,把她给喊回来。”她一个小姑娘,见到人家男人没完没了,像什么话? “爹,你就让他们说会儿话呗。”吕隐坐着不动。 他左右看着张万福挺好的,以前觉得人长的有福气,现在瘦了之后吧,又觉得人长的也帅气,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真搞不懂他爹,怎么就看不上了?难不成他还想让她在闺女嫁皇室? 就她这性子,真嫁到皇室里,三天就被人掐死。 叶清这会走了出来,拿了一张银票放在吕文手里:“干爹,这是孝敬您老人家的。”当初说好了要给一成的,必须给的。 吕文看了看手里的银票,不错,是挺多的。只是,他语重心长地说:“清儿,这一成就当是干爹给你的嫁妆,你收下吧。”宁儿不懂事,他又没有老糊涂,这银子啊,收不得。 再说了,这牙刷的生意一直做着,银子够他们用了,随便挣点钱,也够他们花一辈子了。 “……”叶清没想到会这样拒绝,她立刻喊:“尘尘,你快过来和干爹说说。” “……”还让他说,他说什么呀。 “尘尘,你说啊!” 上官只好说:“吕叔,丫头的孝心,你就收下吧,你这一拒绝,就太见外了。” “……”这,这又成了他见外了。 他真的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拿的,他若是那种贪财之人,也就不会在这里生活了! 他这一生啊,只想和孩子们平平淡淡的在这里生活,看着自己的孩子们,一个个成家,过自己的幸福生活。 齐元左右看看这几个人,也忙笑嘻嘻的说:“吕叔,我们家少爷都没意见,你快收下吧。” 好吧!吕文收了,叹了一口气,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丫头啊?”白花花的银子随便往外扔,就算他是她干爹,算一算,他们相处的时间也没多久。 叶清莞尔一笑,吕文又往河边看了一眼,他那个傻闺女和人家笑得没心没肺的。 叶清忽然说:“看吕宁笑得多开心啊!”好像也只有看见张万福,她才能笑得这么不顾形象。 也许,连吕宁自己也没有发现,她对上官真的没那么深的喜欢,毕竟他的尘尘不是一个很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少年郎。 她一直执着于尘尘,多半也是因为被她给截糊了吧?心有不甘。 再看这张万福,哄女孩子确实有一套,毕竟是商人啊,见的世面也广一些,能说会道。每次过来都会偷偷的给吕宁带一些小礼物,她自己都悄悄地藏在自己的床底下呢。 “阿福哥哥,谢谢你啊,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吕宁这会又悄悄的收了人家一个礼物,玉器打造成的小玉戒。 她不动色的朝自己的手指上一戴,大小刚好。 只不过,这东西也只能偷偷的戴一下了,给她爹看到可就完蛋了。 张万福看着她笑,他喜欢就好,他喜欢看她收到礼物的惊喜和激动。 他也相信,精诚所至,精石为开。 第174章出来卖的 (1) 又过了几天,这天中午过后,叶清让马师傅给她做的那个圆桶洗衣机送了过来。 整体都是木材制造出来的,制作起来并不复杂,但用的时候需要手动去摇了,尽管是这样,还是让大家兴奋不已了。 由于洗衣裳需要大量用水,这洗衣机还不有放得太远了,距离河边稍近一些,用竹筒做桥梁,直接引水到了洗衣机里面,以便可以更好的自动换水。 平生,大家是第一次见洗衣机。 庄上闻讯的人跑过来看个究竟,大家围着这台新式洗衣机左右观看,吕宁忙着把自己要洗的衣裳放了进来,她试着推了几圈,难度不大,并不吃力,她完全可以运用得好。 有了这台洗衣机,以后再也不用动手她的双手揉啊揉了。 齐元也把自己的衣裳拿了来,放里面一扔。 “哎,我的还没洗完呢。”吕宁嚷嚷开来,他一个臭男人的衣裳怎么能和她的衣裳放在一块呢,太气人了。 齐元笑呵呵的道:“洗一件也是洗,一块洗还节约用水了。” 吕隐也赶紧把要洗的衣裳都拿了过来,要往桶里扔,吕宁急得跳脚:“排队,排队。” 大家因为洗衣机围在一块嬉闹一团,一块前来观望的叶欢默默的转身回去,有什么好神奇的,等着吧,她一定会让她现原形的,这个妖女修炼成精,一般的狗血对她没有,除非能请个天师过来,把她身上的妖怪赶出去,等这妖怪出去了,叶清也就是从前的叶清了,看她还有什么可得意的。 叶欢心里愤愤的,准备这就出去一趟,好好打听一下,什么地方才能找到捉妖的天师。 “欢儿,欢儿,你这是去哪儿?”叶陆氏正和小女儿在自家门前坐着捣鼓手里的那点绣活,乍见叶欢匆匆往外走,丝毫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叶陆氏忙站起来追着她去了。 “娘,我出去一趟,你别跟着我了。”乍见自己母亲追上来了,叶欢有几分的不耐烦。 “欢儿,你最近怎么天天出去啊?你都去哪了?” “我出去挣钱。” “去哪挣钱啊?” “娘,你别问那么多了,我现在忙着呢。” “不行,你得把话给娘说清楚。”叶陆氏拽住了她,这孩子自从回来之后,就不和她亲了,要去哪儿也不和她说了,她多追问几句,她立刻就不耐烦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两个人在路上拉扯开来,过了一会,叶老太太从吕文家出来了,一看这母女俩在路上拉扯着,忙过去喊:“叶欢,你和你娘吵什么呢。” 叶陆氏一看自己婆母来了,忙说:“娘,你看看这孩子,她最近老是往外跑,你帮我劝劝她。” 老太太说:“这事我是知道的,狗蛋看见你好几回了,你最近老去镇上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我去找点活做还不行吗?” “你一个女孩子,别老往外跑,不好。你娘现在不是在做绣活吗?你跟着你娘学学绣活。” “绣活,整天都是绣活,我瞅得眼睛都快瞎了,我不喜欢做绣活,你们为什么非要逼我干不喜欢的事情。”叶欢用力挣开她娘的胳膊,撒腿就跑。 “欢儿,欢儿。”叶陆氏猛追几步,却是追不上她的,气得欲哭无泪。 老太太一旁看了看,说:“你别急,我让狗蛋追上她,看看她究竟要去干什么。”说罢这话,她匆匆回了身,又去吕文家喊叶鹏去了。 叶鹏正和一帮大人孩子们围着洗衣机玩,听见奶奶叫他也就跑了出来。 “狗蛋。”老太太一边拽着他往外走,一边说:“你快追上欢儿,看看她天天出去究竟是在干什么。” 叶鹏明白,立刻答应了:“好,我这就去。”他拨腿跑出去追人,路过河边的时候从里面掐了个荷叶片往脑袋上一顶,一来防太阳,二来防叶欢嘛。 这会功夫,跑开的叶欢是一刻也没有停留,加快脚步进了镇了。 她们家距离镇上也就五六里的路城,不算远,靠一双腿,平日里没事,要是逢个集,孩子们都会结伴去集上了。 她沿着河边的小路往镇上去,这小路两旁都是庄稼,有的麦子都快成熟了,她偶尔掐人家一把麦子在嘴里嚼了嚼,太成熟的麦子没什么吃头,但嚼得久了,可以吹成一个泡泡来。 叶鹏一路尾随着她,直追到镇上那边的一个凉亭下去了,就见叶欢在那边停了脚,小坐了一会,后来……有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也不知道这两人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两人就直接去一旁的麦子地里去了。 叶鹏悄悄挪移过去,就听里面传来一些淫语,他自己隐隐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再悄然探出脑袋看了看,就看见叶欢白花花的身子了。 “大爷就喜欢你这样的小浪蹄子,得劲。” ~ 里面干的事情和说的话让叶鹏面红耳赤,他想离开,但脚下一点力气也没有,那一幕刺激着他的感官,他虽觉得羞耻,可还是想多看几眼。 事情没有持续太久,那男人很快就完事了,提了裤子,给了叶欢一些铜板,说了句:“三天后这个时间,老地方见吧。”这姑娘生得貌白,年纪小,身材却是极好,虽然他结束得很快,但还是想再有下一次的。 叶欢数了一下手里的钢板,有一百个,她妩媚的笑着说:“下次,可就要涨价钱了,没有二百个钢板我不是干的。”而且,持续的时间这么短。 那人看了她一眼,道句:“好说。”转身,他匆忙走了。 毕竟是人家的麦田,不是久留之地。 叶欢这时也整理好自己的衣裳,站了起来,忽然,那边传来动静:哎呦。 是叶鹏,他想要离开,不曾想被脚下的麦子给绊住脚了,一下子就跌了下去。 叶欢立刻拨腿走了过去,扒开麦子一看,见是叶鹏摔在地上,见被发现了,他一时之间也是又羞又呆的。 叶欢看着他,忽然莞尔,娇滴滴的说:“原来是狗蛋呀,你刚才是不是都看到了?” “我,我……”叶鹏口吃,这种事情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叶欢叹了口气,在他面前蹲了下去,可怜巴巴的和他说:“人家也是为了生活嘛。”拿出几个钢板,她塞到叶鹏的手里:“你给我保密,我以后挣的钱,都分你一些,怎么样?” 叶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全身绷得紧紧的,钢板在手里是真的,但她白花花的身体在眼前也是挥之不去的。 “起来吧,我们一块回去吧。”叶欢伸手拉了他的手,叶鹏也就被她给拽了起来。 两人一块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叶欢忽然说:“狗蛋,你看河里,有菱角,咱们去捞些菱角回去吃吧。” “好。”叶鹏还是很恍惚,刚才看到的事情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叶欢下了坡,往河边去了,他眼前却尽是叶欢的白身子。 虽然很羞耻,但挥之不去。 “狗蛋,快来呀。”叶欢蹲在河边伸手去捞近些的菱角,有些远处的需要下水才能捞到。 叶鹏走了过去,蹲在她旁边,时尔看她一眼后忙又移开。 叶欢嘴角噙了笑,慢慢的,那笑变得有些残忍。 这个臭小子,看见她的事情,还能让他活吗? 他若回去乱说,她这辈子就完了。 看他神情恍惚,猛然,叶欢伸手就摁住了他的脑袋,把他朝河里摁了下去。 叶鹏大惊,还来不及呼救,脑袋就被摁到水里去了,他全身挣扎了一下,但脑袋被叶欢死死的控制住,根本没办法呼吸,很快,他的挣扎显得极为无力,身子慢慢不动了。 再过一会,叶欢慢慢松了手,见他真的不动了,叶欢也愣了一会,她这是杀人了,把狗蛋给杀了。 大伯家要是知道她把狗蛋给杀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猛然,叶欢站了起来,飞快的往上走,她要尽快离开这儿。 这些天来,她常往镇上来,她确是是接了个活,卖身的活。 本来,她也没想过要这样子的。但那一天,她因为心情不好而坐在那个亭子里的时候,有个色眯眯的男人前来搭讪,语出调戏。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呀?要不要大爷陪你解解闷啊?”他身她身边一坐,言语带着污秽。 她看了一眼说话的男人,中等的个子,中等的身材,衣裳是段面的,不像她们都穿粗布。 能穿得起段面衣裳的,那多少是有钱的了,是她们这些穿粗布的人望尘莫及的。 “你给我多少钱?”她不惊不怒,反问一句。 他从身上摸了摸:“这里是五十文,侍候得大爷快活了,再给你五十文。” 一百文,睡一觉就可以得到一百文吗? 她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两个人立刻去了附近的麦子地里去了。 那些男人,多半都是中看不中用的,没几回就完事了,她不需要花太多时间侍候,但这一百文却是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 有了第一次后,就好像找到了赚钱的源头,她开始时不时的往这边来,只要她坐在这儿,就会有人过来搭讪,价钱谈拢了,他们就去麦子地里。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在林府的时候就把身子给了林少爷了,可当时也没有得着他什么好处,心里想着以后可以成为林少爷的姨娘,就因为这个盼望,一直侍候着林少爷,现在想来,那林杭就是个抠货,还不如她陪别的男人睡一次挣的钱多呢。 本来还因为他让人杀了而恨死了叶清,现在突然就觉得他死的真是太好了。 第175章 死了(2) “欢儿,欢儿,你有没有看见狗蛋啊?” 都天黑了,叶鹏还没有回去,老太太家里人都坐不住了,叶老太太也就悄悄过来询问叶欢了。 叶欢这会功夫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发着呆,闻言便瞧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老太太,回了句:“奶奶,我没看见他。” 老太太看了看她,欲言又止,转身又出去了。 “娘,您别着急,兴许狗蛋是贪玩,一会就回来了。”叶陆氏跟出来安慰她。 “也许吧。”老太太心里不安,让他跟着叶欢出去一趟,这叶欢都在家了,他却还没有回来。知道孩子贪玩,但这天都黑了,再贪玩也该回来了啊! 老太太寻不着人,又去了前面吕文家一趟,再去他们家问问情况,看叶鹏有没有再来过他们家。 这会功夫,大家也刚收拾完桌椅,叶清见她这个时间过来了,便过去喊:“奶奶。” “清儿,狗蛋有没有来找过你呀?”老太太继续询问。 “没有啊,叶鹏让奶奶叫去之后就没再来过了。” 老太太不由得一脸愁容,这孩子到底跑哪了? “奶奶,叶鹏不在家吗?”叶清也关切的询问了这事。 老太太叹了口气,悄声说:“我之前叫他出来,让她跟着叶欢,看看叶欢最近出去都干了些什么,谁知道叶欢都回来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别急,兴许是去捉知了猴了,我一会去找找看。” 说到捉知了猴,老太太说:“你先不用去了,狗蛋他娘他娘已经去那边找了。” 一家人,分了工,到处找人,甚至往镇上那边跑了一趟,亦然没找到人。 到了第二天,叶清跑到老太太家一趟,一家人都还在,实在是叶鹏一夜没回来,全家人都不得安生了。 “叶鹏还没回来吗?”叶清过来问这事。 “没呢。”老太太回她,心情甚是不好了。 “奶奶,您别急,我这就去和干爹说一说,让大家分头去找人。” 有人好办事,叶清立刻回去把这事和家里人说了一遍,刚好家里又来了不少的人,大家还是围绕着那个洗衣筒,对这个新奇的玩意,都好奇得很。 听叶清说了狗蛋一夜未归的事情,大家立刻答应分头去镇上寻人。 兵分了几路,叶清安排了一下,有抄大路去的,有抄小路去的,叶清带了一波人沿着河边抄小路去了。小路比较窄,路不好走,边上种的庄稼,庄稼中间是条又宽又大的河,两班人马沿着大河往镇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狗蛋,狗蛋。 叶鹏,叶鹏…… 接近镇上的时候,就见那边正围了一些人,叶清一波人走过去看了看。 “狗蛋,这是狗蛋。”吕宁眼尖的叫了起来,虽然他脸色惨白惨白,而且脏兮兮的,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毕竟这狗蛋常来她们家。 的确是叶鹏,叶清眼皮突突的跳,鼻子一酸,她忍了忍,问:“谁发现的?在哪儿发现的?” 有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说:“是我发现的。”这帮孩子吃过早饭后,闲来没事,就到河边捞菱角来着,没想到就在这儿边看见了一个人趴在这儿,翻过身子一看,明显是死了,到底是年幼,立刻吓得跑上了岸喊人去了。 附近的麦田里有人过来看自己的庄稼,听见喊声后,就过来看过究竟,之后把这叶鹏的尸体给捞了上来,大家看了半天,看着眼生,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家的孩子。 叶清蹲下去,仔细看了看叶鹏,他身上并无伤害,但鼻子嘴巴里进了不少的泥巴,手上也有不少的泥巴,那些泥巴甚至进了指甲缝里了。 在旁人看来,他就是掉河里淹死了,但她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看都像是让人摁着脑袋扎在水里的,他拼命的反抗,却无济于事,最后在水里窒息而亡。 是谁干的。 叶欢……她想起之前奶奶说,她让叶鹏悄悄跟着叶欢的,但叶欢早就回来了,叶鹏却没有。如果排队了叶欢的作案可能,什么样的变态会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如果是叶欢干的,她又为什么要杀了叶鹏?难道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让叶鹏发现了?然后诱骗了叶鹏,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人灭口? 所有的推理都只是推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叶清也不能多说什么。 后来,叶鹏的尸体被大家运回了庄上了。 看见叶鹏的尸体,他娘扑了过来,哭喊着:狗蛋,狗蛋。 就这么一个儿子,他爹也在一旁直抹眼泪,他恨!为什么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死了,要让他们白发人头黑发人。 叶老太太家的人哭得撕心裂肺,叶陆氏也很快带了两个女儿一块过来了。说到底,他们不但是一族的还是一门的,论血缘,是最近的了。 看这孩子死的样子,叶陆氏也拿了帕子抹了把眼泪。 人生走过一半,才忽然发现,儿女平安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才认清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太晚。 叶欢一旁看了一眼,脸色白了几分,人是她杀的,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到底是心有恐惧的,猛然,她转了身。 她不想看见叶鹏的尸体,看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叶欢,叶鹏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叶清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击在她的心上。 叶欢一下子睁圆了眼,看她:“你什么意思啊?” “别紧张,我只是询问一下,我听奶奶说,昨个你出去的时候,奶奶担心你的安全,便派了叶鹏悄悄跟上你了,你就没有发现吗?” 叶欢看着她,双眼收紧,过了一会,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别紧张,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又长得这么好看,别整天一个人往镇上跑,这世道,外面乱得很,什么坏人都有的,你看看叶鹏,就是个例子。” 叶欢看着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她说,她长得这么好看。这句话听着很是受用。 她的确长得不错,年纪也不大,加上现在她越发的会打扮了,身上还有一股别的姑娘没有的媚劲,那股成熟女人的媚劲,那股年幼小姑娘的青涩,足以令镇上的男人看了心动了。 “我知道。”叶欢尽量语气平和,慢慢的,手抚上胸口,作出很难受的表情:“一大早上就听说狗蛋的死,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猛然,她扭身又走了回去。 本来,她想离开的,但忽然意识到,这个时间,她不能走。 叶清刚才的话,好像是在怀疑她? 怀疑有什么用,她什么证据也没有。 叶欢立刻来到叶老太太身边,老太太正哭天喊地:“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的命取走啊,用我来换狗蛋的命吧……” 叶欢跟着大家伙一块默默的酝酿了一下,哭吧。 虽然死的是个孩子,但毕竟是叶家的宝贝儿子,全家人哭个昏天暗地,旁人无法劝说,只能跟着一块伤心,叹气,直等大家都哭累了,再操办孩子的后事。 毕竟是个孩子,与大人的后事不一样,不能在家停放三天的。 当天,叶鹏就被下葬了,尸体埋在祖坟那里。 村民们没有什么断案的经验,没有仵作,自然也没人报官,所有的人都以为叶鹏是在河边玩耍,不小心给淹死的,这样的事情在农家来说也是常态的,大人看管不当,小孩子贪玩,跑到河边给淹死的也不在少数。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叶欢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当晚,在家人都沐浴过后,各自回屋歇息后,叶清闷闷的靠在那个圆桶洗衣机前坐了一会。 她睡不着,一点睡意都没有。 叶鹏那小子的音容笑貌仿若还在眼前,庄上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知道后第一个要告诉的人一准是她。 他明明不喜欢干活,但后来,却使了吃奶的力气给她把地刨了。 渐渐的,他也就这样融入她的生活当中来了。 “狗蛋,我一定会找出真凶,为你申冤的。” “丫头,你坐在这儿干什么?”上官尘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蹲下,询问。 第176章 典性的万年备胎(3) 叶清抬眼,看了看蹲在自己面前的上官尘,眉如剑,目似星,唇薄红,发柔顺,看似普通的一个少年郎,骨子里偏就散发出高高在上的矜贵。 那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气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叶清反问。 “我没睡着,出来走走,就看见你了。”办完叶鹏的事情回来后,这丫头就闷闷不乐的了,他当然有留意到。 她倔强的忍着不哭,可还是红了眼。 大家因为叶鹏的事情,吃过喝过后也就没有坐下来聊天了,洗漱过后各自回屋歇下了。 她开门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有留意到了。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就坐这儿聊会天吧。”叶清拍拍身边的地,上官尘也就跟着她一块坐下来了,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他看了看,抬了一下手臂,揽过了她的肩膀。 叶清抬了眼帘看他,问:“尘尘,叶鹏的死,你有什么看法?” “……”他默了一会,摇头。 叶清看着他,心里对他一时疑惑重重,一会又有些动摇。 难不成,蟒蛇之死,真的就是一个意外?一切,都是她想多了?她的尘尘,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少年郎,读了几年书,能写能画,仅此而已。 “你怎么了?”上官尘再次问她,很是担心她的样子,揽她肩膀的手臂紧了一些。 “我在想,叶鹏的死不是个意外,是他杀。” 上官尘看着她,没说话,似乎在等她说下去。 这个人,败给他了,叶清只好说:“如果是他杀,我会找出凶手的。” 上官点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伸手,又给她来了个摸头杀:“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有什么事情都明天再说。” 叶清看着他,他今天格外的主动了。 又是搂她肩膀,又是摸她脑袋。 “……”被她紧盯着,他面皮上又是愣了一下,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低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就一下,有点重。 “……” “好了吗?” “……”他以为她是索吻的?她什么都没说啊! 叶清还没说什么,整个人被他给拉了起来。 真是见鬼了,叶清忽然反拽住他的胳膊问:“尘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要和我说了?” “……”他又愣了一下,随之摇头:“没有啊,什么事?” “你再想想。” 他想了想,低首,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这次的时间比较久。 “……” “不能时间太久,会惊动到旁人的。” “……”叶清心里有点凌乱,还是他以为他在哄猫哄狗吗。 她说的不是这个,她不是为了索吻,她想让他亲自坦白,他确实有事情瞒了她,但现在,他愿意告诉她一切,因为,她值得被他信任。 “回去吧。”上官尘已揽了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回走。 “不是,我……”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他压低声音,甚怕惊动了旁人。 “……”这动作,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在偷偷摸摸的偷情? 她直接被推到门口去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把她推屋里去了。 “……” 门,被他轻轻拉上,她被挡在门内。 “……”第一次,她被噎得哑口无言,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叶清挠了一把脑袋,闷头进了屋,躺下。 旁边的姑娘睡得像头猪,不知道又做了什么美梦,忽然就咯咯的笑出了声。 “……”叶清头皮发麻。 其实,吕宁姑娘就是美见了一个漂亮的大房子里,装满了各种金元宝,银元宝,张万福走过来对她说:“阿宁,你喜欢吗?” “嗯嗯。”她连连点头。 “这些都是我送你的。” “真的吗?你全送我了?”她又惊又喜,送她这么多,她发财了,发大财了。 她快活的扑向那些金元宝银元宝,拿在手里,用牙咬了咬,咯咯直笑。 有了这些银子,她可以在县城给他爹和两个哥哥都置办上好的房子了。 “阿宁,只要你嫁给我,我的全是你的。”张万福的声音忽然在耳边传来。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头:“不,阿福哥我不能嫁给你。” “不能嫁给我,你收我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我……我们……我们是朋友……” “哪个朋友会送你这么多礼物?” “我……” “不能嫁给我,你把我的送你的礼物全还给我。” “我……”眼前的张万福忽然变得陌生起来,平日里向来待她极温柔的,可现在,他表情看起来有些狰狞,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吓得连连后退,张万福一步步逼近了她,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后面放元宝的箱子上,张万福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就是个贪得无厌的骗子,骗子。” “啊……啊……”她剧烈的挣扎着,她不想死,不想死。 “……”黑暗中,叶清一旁坐着看她一会笑一会又是要哭的样子,这美梦又转成恶梦了啊! 啊…… 吕宁忽然从恶梦中挣扎着醒了过来,一下子坐起后,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她愣愣的瞪圆了眼睛,发现她还是在自己的家里,睡在自己的小破床上,床下睡的是叶清,不过,大半夜的她不睡觉,坐在那干什么? “叶清,我做恶梦了。”吕宁回过神来,翻身下了床,坐到她面前说,想到那个恶梦,她还是心有余悸。 叶清看她一眼,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啊?”吕宁忍不住抱怨,吓死她了。 叶清扫她一眼,轻哼:“你一会笑得咯咯笑,谁知道你做了什么好梦,万一打扰到你,你不又得埋怨我了。”她也不是第一次做美梦了,上次咯咯直笑的时候,她是被吵醒了,拍了她一下,结果她醒来后,好一阵抱怨,说她正在做美梦,刚做一半,就把她给吵醒了,警告她,以后她睡觉的时候不许喊醒她。 被她一喊醒,美梦就没了,想再做,都做不到了。 但这一次,她不只是做了美梦,还做了恶梦,吕宁甚是纠结,悄声说:“我刚才还做了个恶梦。” 叶清没吭声,她只顾的说:“我梦见阿福哥送了我许多金元宝银元宝,但是……” 叶清摇头,这梦做的是够美的了,难怪能从梦里笑醒了。 她把自己的梦说了一下,末了,语带忧愁的说:“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 “做贼心虚呗。” “我又没做贼。”她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瞧你床底下藏了多少好东西,全是你的阿福哥送你的吧?” 这些东西对于叶清来说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这屋就她们两个人,地方也不大,藏都藏不住,吕宁说:“是他主动送我的,我没和他要。” “男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好的,如果一个男人对你很好,多半就是图你这个人,想和你成亲了。” “……”吕宁愣了一下,忙说:“是啊,梦中阿福哥就是这样说的,想和我成亲。” “既然你不想,就不要老收人家的礼物啊,收这么多,你还得起吗?小心哪一天,你真嫁了他人,张老板一生气一着急,真把你给掐死了。”为张老板心痛啊!这张老板就是传说中的典性的备胎啊! 吕宁看她一眼,起身又往自己床上爬了去。 送她礼物她不收,很难啊! 张老板的礼物对于她来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啊!纠结。 只是,想到那个梦,她心里又一阵阵的后怕。 这段时间,她已经收了张老板不少礼物了,光头面就有十几件了,每一件的价值都是卖了她都还不起的。这么多的诱惑,让她拒绝…… 嫁给张老板,她又不想啊!她想嫁的,是尘哥哥那样有貌的少年郎,哪怕他没有什么银子。 为这件事情,吕宁纠结了大半夜。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吕宁醒了个早,在叶清醒来的时候她跟着坐了起来,说:“叶清,我想通了。” “阿福哥送我的礼物,我今天就全部给他退回去。” “我不能因为这些礼物,让阿福哥误会我,恨上我。”最后因爱生恨,杀了她,太得不偿失了。 看她还是一脸的纠结,心疼,叶清问:“想清楚了?” 她重重的叹口气,点头:“想清楚了,叶清,你今天就陪我去一趟县城吧,我亲自把东西还给他,朝他说声谢谢,以后大家还是朋友嘛。”言罢,她翻身又下了床,趴到床底下,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木匣子,上面还上了把锁,她拿钥匙拿开锁眼,再看一眼这些漂亮的头面,她一个都没有机会戴过呢,现在又要送回去了。 叶清扫了一眼,伸手给她合上:“既然决定要还给人家了,还留恋个什么劲啊?” “我再过过眼瘾还不成吗?” “我说叶清,你是不是女人啊,你看看你,你现在多有钱了,你就不能给自己买几看你好看的头饰戴一戴?就你这个发簪,好像也才一百文还是二百文来的吧?”到现在她戴的还是上官尘送她的那个破发簪。 “……”这个人,就不能多搭理她,多说几句话,她立刻踩着鼻子上脸了。 第177章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1) 早上吃饭的时候叶清就说了,要去一趟县城,本来上官尘也说一块去的,但吕宁没同意。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子的,是吕宁先说的:“一会吃过饭,我和叶清去一趟县城。” 吕猎户就问:“什么事?” 吕宁说:“我想去裁两件新衣裳,上次二哥答应我的。” “嗯,是我答应的。”吕隐也应了声。 吕猎户也就同意了:“行,一会给你二两银子,你去做两件新衣裳。” 当时,大家都没说什么了,吃过饭后,叶清去套马车,上官尘过来了,往马车上一坐,看样子是准备一块跟着去了,吕宁立刻过来喊他了:“尘哥哥,你今天不能跟着去。” “……”居然不让上官跟着一块去,这倒是奇了,大家都看了过来,吕宁忙说:“我的意思是,我和叶清说好了,今天我们两个一块去置办一些我们的事情,男的跟着去不方便。” “……”上官尘看了一眼叶清,她便露出亲切的微笑道:“尘尘,你今天就留在家里吧,多帮着干爹干点活。” 上官尘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默默的站了起来。 什么时候她和吕宁的关系这么好了,需要两个人一块出门不带他了。 她出门的时候,只要他愿意去,她总不会拒绝的。 吕宁这时已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首饰包裹在了怀里,上了马车,往里面一坐,喊:“叶清,走了走了。”她可不想被家人发现她身上藏了一大把的首饰头饰。 叶清也就上了马车,吆喝一声,赶着马车走了,当真是走得没有一丝留恋了。 “少爷,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被抛弃了?”齐元的声音悄肖传了过来,有些不敢相信,丫头出门竟然不带自家少爷,明显的是拒绝同去啊! 上官尘扫他一眼,转身去坐了下来。 丫头的变化他当然看在眼里。 “我去上山采点药。”熙宗这时也走了过来打声招呼,他拿了个小些的竹篓背在身上。 上官尘也就应了一声,齐元立刻拨腿跟着他去了,直说:“我陪你去,我陪你去。”他可真不想继续待在这儿日复一日的做牙刷了,这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啊,一双俏手都磨出茧子了。 熙宗一边往外走一边和他说:“你不用跟我过去,万一遇着个什么,我可保护不了你。” “谁让你保护了,我保护你成不。” 他轻哼一声,没搭他这话。 片刻之间,家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吕猎户也说:“我去田里看看。”虽然他的田被烧毁了大半,但还有一半不是么,马上麦子就要成熟了。 待吕猎户一走,这家里也就剩三位少年郎了,没有了旁人,这对吕蒙吕隐兄弟来说,有点如鱼得水,吕隐立刻坐到上官尘旁边说:“歇会,歇会。”伸手,把他手里的竹杆放了下来。 “上官兄,你是不是和清儿闹别扭了?”虽然谁也没有说啥,但明显的感觉出来啊,这丫头今个出门破天荒的主动拒绝不带他,这没道理啊!惟一能解释得清楚的,就是这俩人闹别扭了。 “没有。”对于他来说,当然是没有别扭的,对于那个丫头来说,就另当别论了。 “没有别扭,怎么今儿不带你出去了?” “……” 吕隐见他不语,觉得他可能是不好意思说,忙道:“你别不好意思,我给你讲吧,其实女孩子很好哄的,尤其是清儿这样的姑娘,吃软不吃硬。”几句好话一哄,保准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上官尘反问一句:“你有追姑娘的经验吧。”貌似没有吧,还敢来给也支招。 “……”吕隐被噎了一下,他这还不是为他好嘛。 吕蒙说:“他虽没追姑娘的经验,但对清儿还是比较了解的,清儿是个好姑娘,真闹了个什么别扭,说几句软话,一准没事了。” 这一个个说的,他们从哪儿看出来他们有闹别扭了?“真没别扭。”反正,他是没有别扭。 “大哥二哥,上官哥哥。”这边正说着话,就见叶欢过来了,逐个打了声招呼,唤他们的声音听起来娇里娇气,带着些妩媚,和平日的声音不大一声。 吕隐猛地回头去看,等看清是叶欢时,愣了一下,说:“人还是那个人,就是这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奇怪?好好说话。”一身鸡皮都起来了。 而且,他们几时变成她大二哥二上官哥哥了? 叶欢走了过来,往他们中间一坐。 本来吧,她是想上去搭讪一下熙宗的,但,那个人实在是太难以接近了。 她来之前—— “熙宗,你这是要去哪儿呀?”看见熙宗从吕猎户家走了出来,她立刻高高兴兴的从自己家门前跑出来迎上他。 齐元跟在熙宗旁边,两人都没说话。 她忙追着他问:“熙宗,你这是要上山采药吗?” 他依旧没理她,叶欢不死心的再说:“熙宗,山上危险呢,上次叶清他们去就遇着了蟒蛇,以前还有野猪从山上跑到庄上来过呢。” “行了行了,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齐元见她没完没了,这才拿话回了她,一脸的不耐烦,气得叶欢甚想掐死他算了。 上官尘身边的一个破书童,也敢和她这么大声的说话,她又不需要他来回答,但熙宗就是没再理她,一句话也不说。 纳闷,怎么忽然就不理她了呢?她又没得罪他。 叶欢仔细想想,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得罪过他,上次她能从林府回来,还是这熙宗把她带回来的呢,她身上有伤,他还送了她药,就是涂了他给的药,她身上的伤才好的。 ~ 看这熙宗和齐元两个人迈着大长腿快步走了,她有心想追,想了想,也就又作罢了。 扭身,她想去吕猎户家一趟看看。 “欢儿,你别再到处乱跑了,回来跟我干活。”她娘在门口喊她,看得出来,熙宗公子为人冷淡,不太愿意与人说话,她也就想把女儿叫回来说教几句。 “我去吕叔家一趟,一会就回来。”叶欢没直接回家,拨腿跑到吕猎户家了。 ~ 看到三个少年郎都在,她立刻选择坐到吕蒙身边了,且眼含羞怯的看着他。 几个少年郎中,上官尘是最不好拿捏的,以前试图勾搭他,但没成功,还让她们家很丢脸,毕竟他是和叶清一条心的,这一点她心里清楚。至于吕隐,这家伙是个滑头,相对来说,吕蒙就比较老实了。 吕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问:“你老盯着我干什么啊?”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叶欢故作娇羞:“大哥,一段时间不见,你越发俊郎了。” “……”被女孩子夸奖英俊,还是当着另外两个少年郎的面,吕蒙脸上一臊,却忽然听上官尘问了句:“看来这位姑娘是勾搭林杭不成,打算回来勾搭自己庄上的男人了。” “……”这人说话可真歹毒,偏偏他说得异常坦然,好像这样的话从他从嘴里吐出来就没有任何的不妥,就该这样说似的,谁也不能反驳。 几个人都是一愣,叶欢面上一阵青白,从未见过这等毒舌的男人,和姑娘家说话竟是一点不给人家留情面,她压了一下心里的怒意,故作平静:“上官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字面的意思。”他语调平静,他嗓音好听极了,入耳,似乎还有几分的温暖,但那说出来的话,换了普通的姑娘真得撞墙去哭了:“对了,别上官哥上官哥的叫,咱们不熟。” “……”吕蒙吕隐面面相觑一眼,第一次发现,上官兄说话真的好毒,明明平日里在他们面前,他就是个很随和的人,这样具有杀伤力的话,真不该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他们很快也意识到,平日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假象,就像他上官尘的身份一样,只是一个假象罢了,这毒舌,才是齐晟该有的样子吧。 ~ 叶欢气得几乎要跳起来,但她必须忍耐,忍耐到底的那个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不是吗?他越毒舌,她越要装出无辜又委屈的样子给他看,这样就能显得他欺人太甚了。 叶欢酝酿了一下情绪,眼巴巴的看了看一旁的吕蒙和吕隐,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怎么得罪你了吗?”明明上一次在山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上一次他跟着叶清一块上山,他们在山上遇着了一个蟒蛇,当时她还扭了一下脚,是叶清给她接上了,后来,她拿了蟒蛇下了山…… 叶欢回忆了一下近日的种种,她没做出什么得罪上官尘或者叶清的事情啊? 但是,上官尘声音忽然染上几分冰凉:“你的确没有得罪我,但我就是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够了吗?” “……”叶欢被噎住,这么不给姑娘家面子的男人,真是太混蛋太混蛋了,他以为他是二皇子啊,和她这么拽,她志可不在他。 第178章 你脑子有问题 (2) 就是看她不顺眼…… 这话,果然够毒,够直接。 叶欢到底是个姑娘家,就算她极力想要保持平静,假装不介意,人家都说得这么直接了,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 她就搞不明白了,她怎么就招他这么嫌弃了?想想之前熙宗公子对她的态度也是——冷漠,一句话不愿意搭理她。再看看叶清,她在这里和每个人关系都很好,所有的人都喜欢她。 明明,她才是被收养的那个,明明她不如自己的,但为什么她的运气这么好,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 想到这些,叶欢心里也觉得委屈。 她眼睛红了一下,声音带了哽咽:“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亏我心里已经默默的把你当成了我姐夫了。” 对于她的控诉上官尘回了四个字:“慢走不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叶欢真的是坐不住了,不走也不行了,她猛然站了起来,抹着眼泪跑开了。 “……”吕蒙和吕隐一脸疑惑的看着上官尘,他干嘛要这样针对人家啊?明明叶清都已经原谅她了,不计较了。 “看什么?”对于这两人的注视,上官并没有解释,反问一句,好像他之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任何不妥。 吕隐吕蒙立刻摇头,没什么,没什么,战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他们毫无异议,即使有疑惑,也暂时保留。 ~ 这会功夫叶欢也红着眼睛跑回家了。 “怎么了?”叶陆氏见她一脸不开心的回来了,还是关切的询问起来。 叶欢心里憋了一股子气,咬牙切齿的吼:“娘,你告诉我,他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凭什么啊?” 一旁的叶乐说:“又碰了一鼻子灰啦?”她猜着就会是这样子,以前上官尘就不喜欢她们,她看人家里没旁人了,以为可以过去找人家说话。 姐妹一场,又一起进过林府共过事,彼此之间多少是了解些的。从林府回来之后,姐妹两个的内心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现在的叶乐,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吧,让庄上的人渐渐忘记她曾经坐过林少爷的马,去林府当过婢女的事情。 她现在还小,才十三岁,等过个二年三年,庄上的人会忘记她的过去的,她给自己攒些嫁妆钱,凭着自己的姿色,到时候没准还是可以嫁个好人家的。 至于叶欢,从林府回来一趟后,她便再也不愿意安于现状了,她只想找到一个捷径,让她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不用干活的捷径。 叶陆氏一旁劝她:“你看看乐儿,现在多乖,你就听我的吧,跟着我好好把绣活学一学,一样可以赚取银子的。” 叶乐一旁轻声说:“欢儿姐现在是心比天高,娘你劝不住她的了。”本来一心想要攀附林少爷的,现在落了空,后来在府上,又想攀府大少爷,然后被少爷夫人逮住了,经历了九死一生后,叶乐是沉静下来了,但叶欢不甘心啊! 她一直觉得,若不是叶清的原因,林少爷不会死的,她也不会又回到了原地,甚至比以前过得更糟。 ~ 叶清驾着马车一路哒哒的直奔了县城的方向,来到了张府。 马车在张府前停了下来,吕宁从马车上走了出来。 看见是叶清姑娘来了,府里的家丁忙去通报,叶清也被一路带到府上来了。 本来他们是去过一趟安平酒家的,但店里的伙计说老板今天没来,这才又到了张府。 一听两位姑娘来了,张万府立刻高高兴兴的迎了出来。 “叶清,阿宁,快请进。”他满脸笑容就像沐浴过的春风,因为自己喜欢的女孩突然造房,令他欣喜不已。 两位姑娘立刻被他请到厅堂坐了下来,知道是少爷的贵客,婢女也赶紧上了茶水,点心侍候着。 张万福高兴的问:“两位姑娘既然来了,今天午时就在府上吃过再走。” 叶清忙说:“不不,我还有事,一会就走,一会就走。”只怕吕宁把东西还给他后,他便没心情招待他们吃饭了。 虽然说吕宁的做法让她觉得残忍,对张万福残忍,但另一方面,她也认同这样的做法。 这件事情由吕宁亲自来解决了,说清楚了,没准,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 以她一个旁观者来看,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吕宁对张万福也不是没有喜欢。 只是,她现在的喜欢更多的是建立在张万福送她的礼物上,一旦日后张万福不送她任何礼物了,也许,才会更容看清楚,她究竟喜欢的是张万福的礼物,还是这个人。 她们不能留下来吃饭,张万福是有些遗憾的,想想也罢了,来日方长嘛,便又和吕宁说了起来,给她介绍了送上来的糕点,吕宁却没有了往日的好食欲,有点食不下咽。 ~ 叶清喝了口茶后,便找了个借口,捂着肚子说:“哎呦,这肚子怎么有点不舒服呢,我去个茅房了。” “……”这姑娘就是快人快语,茅房也让她说得毫无压力。 她立刻溜了出去,把机会留给两个人。 张万福看了看一旁的吕宁,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糕点也不怎么吃,便问她:“阿宁,你怎么不吃东西啊?不合你胃口吗?” 吕宁见四下无了旁人,这才把自己的一个小包袱小心翼翼的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推到他面前说:“阿福哥,你送我的礼物,全都在这儿了,一个都没有少,我平日里都保存得非常好,全都没有损坏,我也没有戴过,你数点一下。” “……”张万福愣了愣,伸手,忙打开包袱看了看,还真是他送她的礼物,她全带来了。 “阿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张万福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吕宁有些为难的说:“阿福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些礼物真的是太贵重了,把我卖个一百次,都买不到这么多礼物,我要真收了你这么多礼物,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我说过不要你还的。” “但是你想和我成亲不是吗?”说这话她也是很为难的,脸上红透了。 “……”张万福看着她,是,事实上就是如此。 吕宁声音低了一些:“我不能和你成亲。” “……”张万福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拒绝他竟是如此的直接了当,一点机会没有,完全把路堵死了,他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极为的难受,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不够英俊。”他也直接了当的问,和这姑娘说话,也不能太绕弯子。 如果只是因为他长得不够英俊,他也没有办法了。 他知道,吕文家那几位少年郎个个都尤如天人一样英俊,女孩子年纪小,想得不够长远,看人喜欢看外貌,也正常。 吕宁立刻摇了头,忙说:“不是的,阿福哥,你长得非常英俊。” “……”还从未有人对他用英俊二字形容过,张万福愣了一下,她一脸真诚,不像有假,不由得再问:“那你嫌弃我什么?”既然在她眼晨他非常英俊,他又有足够的银子给她用,她为什么还不愿意跟他好? 吕宁忙又摇头,解释:“阿福哥,我没有嫌弃你,真要说嫌弃,也该是你嫌弃我才对。”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罢了。 张万福看着她,知道她说的不假。 她又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给你说个实话,那时和叶清初来你府上的时候,我就想,要和你们好好结识一下,如果能做朋友更好了,日后就可以常来你府上蹭吃蹭喝了。”但是……时间久了,他对她这么好,什么宝贝都送给她,她本来也心安理得的收下了,可昨晚做的那个梦,让她忽然就惊醒了,清醒了。 她不能不做任何付出的就得到张老板这么多的好处,这些好处,肯定是要还的,而且,是她还不起的。 “阿福哥,我就是一个非常没出息,就想蹭吃蹭喝的人。” 张万福看着她,点头:“我知道,你随便吃啊,我要什么我都给你。” 吕宁看着他,还是摇了头:“我不能再这样不劳而获了,这样不好,你不是也不喜欢这样的姑娘吗?”以前她说过拿了叶清一份的分成,他知道后就不高兴了,说她太欺负人了。 她知道张老板虽然是个商人,但也是一个正直的商人。 “你无论怎么样,我都喜欢。” “……”她解释了半天,白说了?吕宁愣了愣,还是立刻摇了头。 张万福问:“阿宁,你喜欢的是上官兄吗?”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他们之间的一些事情他虽然不清楚,但有时候也嗅到一些苗头了,可上官兄是叶清姑娘的未婚夫,她是没有机会的。 吕宁怔了一下,立刻摇头,脱口而出:“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否认,她自己都吓一跳。要知道前几天她还在和叶清说,要公平竞争来着。 吕宁有些纠结,想改口说喜欢尘哥哥,在张万福面前又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张万福看着她,神色凝重,道:“阿宁,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你说。”她连忙应了。 “有些人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这样你才会活得更快乐。” 吕宁愣了一下,隐隐觉得他可能是指的上官尘,脸上不由得一臊,在家里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上官尘,她也喜欢得理直气壮,毫不羞愧,但被张万福给捅破后,她就觉得有些羞耻了,话语不觉然一硬:“这话,我也送给你。” “……” “我回去了。”吕宁忙站了起来,拨腿就要往外跑。 “阿宁。”张万福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吕宁一惊,挣。 “阿宁,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了,虽然你很任性,脾气也不好,又爱占小便宜。” “……”吕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在你心里这么差?” “不不,我是说,就算你身上的缺点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多,但只要太阳一出来,星星全都不见了。” 吕宁震惊的看着他,质问:“我在你心里,身上的缺点就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多?”真是气死她了,从未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张万福急了,怎么就听不懂他的话呢,再次解释:“不不不,我是说,我喜欢你。” “我信你个鬼。”她用力挣开自己的胳膊,气呼呼的走了。 喜欢她,能看见她身上这么多的缺点?为什么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 “……”叶清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鸡同鸭讲了。 看吕宁气呼呼的跑了出来,她连忙也一边追了过去一边喊:“吕宁,怎么跑这么快啊?” 直接跟着吕宁一块出了府,至于张老板那儿,就让他自个冷静冷静吧。 吕宁气呼呼的上了马车,一边和叶清嚷嚷着:“这张万福也太过分了吧,不能因为我拒绝他,就这样数落我的不是吧,什么我的缺点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亏我还觉得对他挺内疚的呢,于心不忍呢。”现在,什么内疚都没有了。 叶清一边赶了马车,一边回她说:“真是为你的智商担忧啊!张老板是不是近视眼呀?”怎么就会看上这姑娘了?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一个频道上吧。 “你什么意思啊?”吕宁索性坐到她身边质问开了。 “意思就是,你脑子有问题。” “你……”吕宁气得够呛,刚在张万福那边受了气,现在这叶清又给她气受。 “哇……”本想与叶清理论几句的,可心里委屈得不行,立刻张口哭开了。 “……”叶清忍不住掏了一下耳朵,这姑奶奶的哭声够震耳欲聋了。 第179章尘尘大开杀戒 吕宁是真的觉得很伤心的,虽然她哭得也够伤心了,但自己的伤心事并不是谁都能够与你感同深受的,比如叶清,她就感觉不到。 她一路策马往回走,她就坐在她旁边张嘴哭。 “行了行了,现在是你把人家张老板给甩了,要哭也该是人家张老板哭,你哭个什么劲啊?”而且,她也确实悄悄看见,张老板眼睛都红了。 她心疼张老板。 吕宁嘛,真想不出来要怎么心疼她。 她越说,吕宁越哭。 “吕宁,你听我说,我觉得吧,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了,你把礼物一还回去,从此断绝了张老板对你的念想,也保了你一条小命,两全其美的事情。” 哭声又大了,叶清只能揉揉耳朵,又问她:“你哭得这么大声,是不是心疼那些礼物了,后悔还回去了?” “才不是。”被误解得太厉害了,吕宁忍无可忍,为自己分辨。 “不是你哭个什么劲啊。” “我哭是因为阿福哥竟那样看我。”在他心里,她竟然是那么多缺点的人。 “人家也没说错啊。”以前就是又懒又恶,初到她家时,有一次这吕宁想把她推下河,结果她躲了一下,她自己掉下去了,回头就来个恶人先告状,往事一桩桩,这想忘记也不容易啊,毕竟大脑这东西是很奇特的,就像电脑一样,会自动存档。 吕宁被她气得忽然就不哭了:“叶清,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也是那样不好?” 叶清瞧她一眼,总算有点自知之明啦,晓得自己不好啦,瞧她伤心成这样子,她决定发发善心,不再深入刺激,只说:“倒也不是,你看你现在多好啊,又勤快又能干,洗衣做饭样样都拿得出手,可以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了,再加上你这模样,还是能够配得上张老板的,你脑子要是机灵点,嘴巴甜一点,脾气温柔点,把张老板哄得高兴了,让他眼里容不下别的姑娘了,你这辈子就等着跟他吃香的喝辣的吧。” “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就看你是否驭夫有术了。” 吕宁一愣,脸上忽然一阵恼羞:“你休要胡说,我又没想过嫁给他。”何况,她刚刚把礼物全还回去了,阿福哥心里一定很不高兴了,恐怕再也不会对她像以前一样好了。 叶清微笑,死鸭子嘴硬,她算是看出来了。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人家,这心里的反应倒是快得很。话锋一转,叶清又说:“不过,你现在是没机会了,毕竟,你礼物都还回去了,张老板肯定以为你不喜欢他,可能讨厌他,现在正伤心透顶着呢,没准过些天,就找个别的姑娘疗伤来了。” 吕宁表情彻底垮了下来。 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没有回转的余地,她完全不知道如何收场。 阿福哥到时候找别的姑娘疗伤,娶别的姑娘家回?那更没她吕宁一席之地了,她就真得彻底的靠边站,离他要多远就得有多远,往后别想再来张府了。 ~ 吕宁沉默不语了,叶清也就不说什么了。 现在,只能让她冷静一下了,没了张老板对她的好,她会想念的,这就是人性啊!一旦习惯了别人的好后,就停不下了,万一对方收回去了,就该患得患失了。 ~ “你等一下,我去买些吃的。”路过集市的时候叶清下了马车,打算买些吃的给尘尘,虽然这家伙有事瞒了她,但这并不妨碍她疼他的心啊! 对他的心,还是没变的。 叶清跳下马车去买了些发糕,上次看尘尘还是喜欢吃的,由于家里人多,就多买了一些,单给尘尘,让大家看着,也不好嘛,她又不差这点银子。 叶清打包了些糕点,转身回去,继续赶她的马车。 吕宁这会功夫是彻底不哭了,就是苦着一张小脸,看起来更纠结了。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马车一路出了城的时候,叶清忽然就问了句:“吕宁,尘尘他们家,以前是住在什么地方的啊?” 忽然问到上官尘的事情,吕宁心情正不好着,便没心情与她聊了,何况她也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住哪儿。”只是听她爹说过,家里以前是贩马的,他家乡遭遇马瘟,家道中落,然后,投奔他爹来了。 别的情况,她一概不知。 再说,那些都是上官尘的伤心往事,她也不会傻乎乎的找上官尘刨根问底。 好吧,叶清不再问她什么了,她觉得这吕宁大概和她一样,会是一问三不知的那种。 罢了,她会让他亲自告诉她的,这个答案,她不要从别人口里听说了。 像是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又像是想开了似的,叶清展颜一笑,注意嘛,她有了。 ~ 冀北十二庄。 “吕蒙,你们快藏起来,快点。”叶陆氏冲到了吕蒙的家里来,急切的大声喊着,她的两个女儿跟在她身后,一脸惨白的。 “发生什么事了?”吕蒙吕隐上官这三小子还在坐在自己家的门前干活,所以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叶陆氏急切的说:“咱们庄上来了抢劫的盗匪。”那个阵势看起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就在之前,她放了手里的绣活,带两个女儿一块去田里望望的,结果还没有过去,就看见那边来了许多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骑着马的盗匪,手里拿着刀和剑,一边进了庄子一边大声吆喝起来了,挨家挨户的去喊人,去抢劫,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大家愣是吓得一个屁也不敢放。 叶陆氏母女也是吓得傻了眼了,想躲,都不知道往哪里躲好,毕竟家就那么点大的地方。 母女一块往回跑,径直跑到吕蒙家通风报信一声,让他们躲起来,看看他们有没有好的地方可以躲,兴许,她们母女可以跟着他们躲一躲。 上官尘已站了起来往外走了,叶陆氏忙拦住他喊:“上官尘,你这是要干嘛?你不要命了吗?”都告诉他有盗匪了,他还敢往外走。 他是叶清的未婚夫,叶清现在不在县城,应该没事,但她也不想叶清回来后发现自己的未婚夫出事了。 “我去看看。”上官尘径直去了,吕蒙吕隐立刻拨腿跑上了。 “这……”母女三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认命的跟着他们一块往外跑。 那些劫匪已吆喝着往这边来了,可以说是非常招摇了。这里虽是庄上,有些姑娘长得还是可以看的,有的劫匪看中了,直接掳到自己怀里去了,吓得姑娘家个个哭哭啼啼,不敢反抗。 “人呢,全都出来,值钱的全都拿出来。”这伙劫匪一边走一边喊着,进谁家,谁倒霉。 冀北十二庄的村民懦弱惯了,根本不敢反抗。 上官尘迎面走了过去,放眼一望,有三十人的样子。 领头的有三个汉子,其中一个应该是大当家的,他的马行在中间,看他的年纪也就是二十来岁,虽是一身的匪气,但相貌却是雌雄难辨。 另外两个汉子,年纪就长一些了,身材中等,都蓄了胡子。 这一路过来,他们其实没抢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毕竟冀北十二庄刚闹了快两年饥荒了,家里的粮食都不多了,值钱的东西不多,但姑娘多啊,冀北十二庄还是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姑娘的,好几劫匪都抢到了合自己心意的姑娘了,直接往自己马上一搁,姑娘在马上哭哭啼啼,姑娘们的家人在后面哭着喊自家的闺女,就是不敢往前上。 这些人正准备往叶老太太家去,这会功夫老太太家也没有人,全都在山上了干活了,扑了个空后,又没找着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人进去乱砍一通后出来了,禀报:“老大,里面没人。” 既然没人,领头的挥了下手,这帮人继续往前走。 ~ 上官尘和吕蒙吕隐就在这会功夫挡在这路上了。 劫匪一进庄,全庄的人都吓得躲着走,这三个小子倒好,居然敢上前挡道。 不过,他们很快也留意到了后面这母女三人了,叶陆氏虽然看着年纪大一些,但风韵犹在,两个女儿更是各有千秋,还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这个姑娘归我了。”大当家的旁边分别是二当家的和三当家的,这两个人立刻指了那两位姑娘,各要一个,分好了,再动手不迟。 大当家的点了头,忽然指向上官尘说:“这小子归我了。”言罢,他翻身下了马,一步步走向上官尘,狭长的凤眸尽是风情。 “你们都是什么人?干什么的?”忽然,身后传来大喊的声音,一听就是吕猎户从自己田里跑回来了。 庄上来人了,人在田里就看见了,他匆忙赶了回来,想看个究竟,毕竟他是一村之长嘛。他急忙追过来,就见这些人全都堵在这儿了,他立刻大声质问起来。 吕蒙这边还没看见那头的情况,就听传来吕猎户的惨叫声。 有个劫匪,上前一脚就把他给踹飞了。 他虽是猎户,但马对这些劫匪,好像也没什么还手之力。 对于身后的事情,前面的人充耳不闻,吕蒙吕隐已又惊又怒的大喊着:爹…… 他们想要冲过去,但哪里冲得过去,这些劫匪全都挡在他们面前,那大当家的直接迈了过来,拳头击了出去,吕蒙吕隐的身子直接飞出去了。 “……”上官尘看着他,好像挺厉害的样子! 大当家把吕蒙吕隐打飞出去后,扭了扭脖子,也看着上官尘,这小子倒是镇定得很,面对这个阵势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他一双狭长的眸子又眯了眯,说:“可以叫我猎鹰,你以后跟着我混吧。” 上官尘看着他,就像看一个笑话:“就你?”话语里带着讥讽,轻蔑。 看不上他了。 另一则,叶欢叶乐姐妹俩个已被两个劫匪冲上来一把给拽住了,叶乐吓得尖叫一声,一口咬在那拽他的手臂上,那人一愣,是个火爆性子,顿时怒骂:“臭娘们,你敢咬我。”立时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脑袋抬了起来,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在脸上。 叶乐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发鸣。 叶欢比较识相,站着不动。 叶陆氏又惊又惧,冲上去喊:“放开她,放开她。”还没到跟前,被那劫匪一脚就给踹飞出去了,身子摔在地上,疼得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上官尘扫了一眼,冀北十二庄这些人的性情,他还是有些了解的,都是一些懦弱之人。 那自称猎鹰的已来到上官面前,伸手,似要拍拍他的肩,手还没有伸到他的肩膀上,忽然,他的腹上挨了重重的一击,上官尘出手了。 那一击的份量,是谁都无法想像的,他甚至来不及哼一声,整个身子已飞了出去,但他身上那把明晃晃的佩刀,落在了上官尘的手里。 是他低估这小子了。 其他劫匪见状又惊又震,忽然拨刀,直冲了上来,要砍向上官尘。 上官尘冷眸扫了一眼冲他齐刷刷砍来的刀剑,他手中的刀霍然挥出,旋身之间,第一波冲上来靠近他的七八人突然就扑倒在地。后面的人一愣,再次又冲上来一波,上官尘拎着刀迎去。 第180章你都暴露了 (2)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没有人会相信,那个身长玉立,拎刀而上的人是上官尘本人。 在村民的印象里,这小子平日里话不多,但做事勤快。 架不会打,但会帮着叶清姑娘拎水桶背竹篓。 就是这样一个小伙子,他不但把对方的头头一拳击飞丈外之远,还夺了他的战刀,拿他的刀伤了他的人。 村民在跌破眼镜的同时,也是为之一振。 吕蒙兄弟两个更是忘记身上的疼痛了,让那个口称猎鹰的非男非女的家伙打了一拳之后,全身都像被炸开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上官的身上。 这就是战神真正的样子吧! 就像是被什么附体一样,手中的刀呼的由他手中飞了出去,他独自一路斩杀出去,也不过是大家愣神的功夫,对方的人甚至还没有出手的机会,只是觉得自己胳膊上一疼,鲜血直冒,几乎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官手中的刀划过之处,刀气生风,杀意四起,无一不伤。 …… 猎鹰没想到,自己的人,包括自己,会溃不成军,在对方的手里居然连抵挡的力量都没有。 …… “全都撤了。”猎鹰在被一拳打飞出去后,他的小弟连忙扶他起来了,看这边的形势,就知道遇着了不该遇的人了。 什么丢面子,那都不是事,命重要,他的人立刻扶着他上了马,落荒而逃了。 他不只是低估了这小子,他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了。 前面一线围攻上官尘的人本来就有点如同惊弓之鸟了,一个农家子,实在是让人意外啊!乍见自己老大都撤了,哪里还敢再继续恋战,立刻撒了手,跌跌撞撞的跟着撤了。 上官尘没有追。 这些劫匪瞬间撤走了,被吓得不轻的村民缓过神来,立刻跑过来大喊:“上官小哥,你,你是我们村的大英雄啊,你救了我们全村的人。” 上官尘一下子被大伙儿给围了起来,吕文这时也扶着自己快要断的老腰走了过来。 上官尘四下看了一眼,迎着吕文去了,问他:“吕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被踹了一脚,踹得不轻。 吕蒙吕隐也被踹得不轻,呲牙咧嘴的过来了。 “大家有没有受伤,都怎么样了?”吕文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又忙询问了一下村民。 受伤倒是没有,这些人目的就是抢劫,只要不反抗,也就不会伤他们的性命了,就是那些年轻的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差点让人抢去了,好在上官尘后来出现了,与这些人动了手,那些人只顾着打架,也就没功夫拽着自己抢过来的姑娘了,后来他们又落荒而逃了,姑娘们才算没事了。 大家伙正围在这儿说着话,少不得要多美言上官尘一些话,他刚才救了大家伙是真的。 “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叶清姑娘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实在是她一回来就瞧见这帮人都围在这儿,她便下了马车,过来问了。 叶清这话一落,立刻有个快人快语的妇人说:“叶清姑娘,你是不知道啊,上官小哥可是救了咱们全庄人的命啊,他一个人,就打跑了那么多劫匪。” “……”叶清愣了一下,笑意忽深,别人深意的看了一眼上官尘,又忙说:“窦奶奶,我刚从县城回来,你和我说说,怎么一回事?” “叶清姑娘,是这样的……” 那边的人说开了,上官尘看了一眼,转身走了。 吕文这时赶紧又慰问了一下大家伙,等确定大家伙真的没事后,他也就放心了,暂时先各回各家,只是这庄上进了劫匪一事,得好好商议一下。 叶清跟着吕宁在外面听了一会话后,也回去了。 叶清看起来心情不错,吕宁心思就有些沉了。 尘哥哥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她都不太敢相信。 ~ 叶清心情不错的回去了,把马车放好,上官尘过来帮她把马栓好,又给马槽加了水,喂了些草,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做该做的事情。 叶清也就从马车上把自己买的发糕拿了出来,一些放屋里的桌子上了,一边喊:“干爹,大哥二哥,我买了些发糕,你们趁热吃。”她又拿了一些,送去给上官尘。 他给马喂了些草后,去了河边洗手去了。 “尘尘,我给你买了好吃的。”叶清笑呵呵的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捧着自己的发糕给他看。 上官尘看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谢谢。” 他吃了一口,叶清微笑:“尘尘,他们说你以一敌百,你这也太深藏不露了吧。” “……”上官尘看她一眼,没接她那话,只说:“味道不错,你也吃吧。”他把发糕掰了块人她。 “……”叶清没接。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想让他自己说。 可看他的样子,好像没打算和自己说什么啊!她忽然冷呵呵的笑了声,语气阴凉:“你给我如实交待,你到底是什么人?” “……” “我可不想嫁得不明不白。”庄上还来了劫匪,她现在都要怀疑这些是真劫匪,还是冲他来的了。 不想嫁得不明不白吗?“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官尘还是没有回答她,反问了一句。 意思就是,“全庄人都知道的秘密,我最后一个才知道,你是有多不信任我?既然你这么不相信我,与其互相猜疑,不如这婚不成了。” “……”上官尘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屁都不想给一个?真不给,她也得逼着他给。 上官尘抿了一下唇,这才说了句:“房子马上就好了,到时候若不成亲,别人会以为我不要你了。”那就成了全村嘲了。 “……” 他又伸手给她个摸头杀:“别胡思乱想。”站起来,他走了。 “……”叶清有种被击败的凌乱,不成亲,别人会以为他不要她了? 为什么不是以为她不要他了? 叶清愤愤的站了起来,他不信任她,所以才不能与她共享秘密。 想一想,她的秘密,早就与他共享了,这是多大的不公啊! ~ 叶清跟着他往回走,咬唇,心里真觉得委屈。 她把心掏出来给他,他一句真话不给她说。 就村民们的说法,干爹和吕蒙吕隐都让他们一脚给踹飞的人,可见这些人不弱,已经到了非他出手的地步了,不然,他隐瞒了这么久,也不会轻易暴露的。 他一个人全解决了,这样一个人隐藏在这个破落的山村,她实在想不通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了。通缉犯是不大可能的,就连皇子都跟着他一块在这儿住下了,难道是刘备三顾茅庐请他出山从政?仔细想想,没准尘尘还真有从政的潜质,之前,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介书生,胸有墨水。 叶清猜测过种种,独独没有猜测过他才是二皇子这样的身份。 ~ “尘哥哥,尘哥哥。”吕宁这时高兴的跑来喊他,直问:“尘哥哥,那些劫匪真的都是你一个人打跑的啊?” 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她继续高兴的说:“尘哥哥,想不到你也这么厉害啊,你这是不是就叫做深藏不露啊?” 上官尘看她一眼,转身去了竹杆那边,那边晒的有衣裳,他过去翻一翻。 吕宁看了看一边跟过来的叶清,纳闷,问她:“尘哥哥怎么不搭理人啊?” 叶清哼了一声:“人家现在是大英雄了,当然更不愿意搭理你了。” “……” “谁是大英雄了啊?” 这边正说着话,齐元和熙宗一块回来了,一听叶清姑娘那不阴不阳的语气,就知道她可能怀疑什么了。 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见村民在为大英雄一事津津乐道了,说什么劫匪进了村,上官小哥以一敌百,那说的是一个绘声绘色。 叶清看了一眼回来的齐元,忽然朝他走了过去,喊:“齐元,来,过来一下。” 齐元立刻笑呵呵的过去了:“叶清姑娘,有何指教?” 叶清指了指他,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失望的说:“你真不够意思了啊,合计着你们全都知道的秘密,现在就瞒着我一个人呢,亏我平日里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亲的亲人。”她说得那是一个情真意切,齐元相信了。 “今天若不是有劫匪进村,尘尘逼不得已出手相助,合计着我还要被你们继续蒙在鼓里的是不是?你说说你们,你们又不是什么通缉犯,至于瞒我这么辛苦吗?尤其是你,还要充当什么奴才的角色,在这儿为他做牛做马,我都替你不值,大家生而平等,凭什么要给他当奴才任他使唤啊,以后别这样子了。” 谁说不是呢,谁说他愿意当奴才呢,叶清姑娘一席话,完全说到齐元的内心去了,他立刻一把抓住叶清姑娘的双臂,动容的说:“丫头,你说得对,齐晟这小子就是欺我太甚,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他皇叔呢,他竟然让我在这儿给他当奴才,他他太过分了。” “……”齐晟?皇叔?叶清脑子有片刻的短路。 “……”吕文父子朝这边看了过来,他这就什么都说出来了啊!可怪不着他们。 熙宗扫了一眼,面无表情。事情到底发展到哪一地步了,他们刚回来,也不清楚,只知道上官一人之力,把劫匪都赶走了。 上官尘在竹杆那边抖衣裳的手停了下来,面上倒是没有什么波澜。 叶清忽然就笑了笑,立刻咐和道:“是挺过分的,竟然让长辈当奴才干活,以后别干了,让他自个干。” “好。”既然丫头什么事都知道了,就可以光胆正大的甩手不干抗议了。 三言两语之间,叶清算是搞明白一件事情了。 原来他才是齐晟啊!尘尘这一招走得高啊,让她无论如何也不猜测不到他正真的身份。 ~ “我去做饭了。”叶清没再问什么了,转身去了灶房,好像他身份的暴露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影响。 吕宁可是呆了好一会,她也不是笨的,左右想了想,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齐元:“齐元,你刚才说,皇叔,是什么意思啊?” “这都不知道啊?真是没见过世面啊。”齐元叹了口气,没和她解释什么。 皇叔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尘已经走了过来说:“齐元啊,你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言罢这话,他是径直去了灶房了。 “……”他又说错什么了?齐元愣了愣,他没说错话吧。 “哎,熙宗,他什么意思?”齐元忙追着熙宗去了,他找了一些药材回来,这会正往太阳底下晒呢。 熙宗回他:“智商堪忧啊!” 那丫头虽然知道了上官战败了进村的劫匪,却不一定知道他就是齐晟。 如果知道,就不是一看见齐元回来,拽着他唠叨了,明显就是想从齐元口里诈骗几句真话,偏他还就上当受骗了。 ------题外话------ 齐晟的身份,这回真藏不住了哈 第181章 不会成亲 叶清在锅上忙着,中午还是做点面条吧, 上官尘进了灶房,往她旁边一站,看着她一双小手用力的揉面,擀面。 他站了一会,没说话,叶清也就放了手里的面,转身看了看他,惊讶:“哟,您怎么进来了,这地方不适合您,别污了您的衣裳了。快出去,出去吧。” 不出去?她伸手要把他往外推,没推动。 叶清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您说您也真是够贪玩的了,这乡下的生活你也体验完了,体验完了,就回去吧。” 上官尘看着她,她笑得越发的亲切,却让人越发的觉得遥远。 “丫头,你在怪我隐瞒了你?”他直问,并不拐弯抹角。 叶清微笑,摇头:“你这闹的一出,完全是书里的桥段嘛,皇子下乡体验生活,然后喜欢上一个乡下的姑娘,情投意合后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后,皇子突然有急事返宫,农家女一个人继续在乡下生活,左等右等,等到孩子出生,全庄嘲笑,等到头发花白,孩子长大成人,进宫寻父?” 这不就是夏雨荷的人生嘛……她微笑越发的浓烈。 娘的,这狗血剧情的人生,她不接受。 “丫头,你什么意思?”生气嘛,看着倒也不像,但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长篇大论了许多,他是懂非懂。 “意思就是,你和我,玩完了,别想搞大我的肚子,让我来个千里寻夫。”她不干不干。 “……” 他沉吟了一会,说:“我不会让你千里寻夫,我会带你一起离开。” “no。” “什么意思?”听不懂英文。 “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富贵命,我是不会进京的,你走吧。” “丫头。”上官尘伸了手,握住她的手:“我不会一个人走的。” 叶清看着他,忽然冷笑了一下,说:“前一世,我已经为了国家奉献了自己的生命,这一世,我只想有个男人陪着共度一生,我不想卷入变幻莫测的皇室生活,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不想周旋,不想勾心斗角,不想活得那么的累。懂?” 上官尘看着她的眼睛,可以看出她的决心,她是一个决绝的姑娘。 “懂。”但是,他并不放手,握她的手又紧了些。 “好聚好散吧。”趁一切还来得及。 “你舍得吗?” 她说:“我想要的,只是尘尘,你不是他。”既然不是,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就算舍不得,也要舍。 他说:“丫头,我舍不得丢下你。”如果舍得,他早一走了之了。 尽管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平凡,渐渐的,却让他觉得,有她的地方,一点都不平凡。 “舍不得也要舍,我要做面了,你出去吧。”叶清硬了一下心肠,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不能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让日后的自己万劫不覆。 她很清楚,选择一个男人成亲,就等于选择了一个家庭。 选择了齐晟这样的男人,就是选择了他整个皇室。 趁着一切还来得及,不如及时分手,各走各的。 上官尘慢慢松开她的手,转身,他去到锅灶那边了,里面加了些水,他打算把水烧开。 叶清看了一眼,猛然,她大步走了出去喊:“吕宁,过来一下。” “干什么啊?”吕宁心情还不是很愉快,一个人闲着没事,又想起了与阿福哥的事情了。 从此以后,就少了一个对她好的人了。 “你来烧火。” “尘哥哥不是在烧着吗?”她有点不太情愿。 叶清一把拽过她,附耳一句:“你要是想你的阿福哥还和从前一样对你好,你就听我的。” “……”吕瞪大眼看了看她,虽然这叶清有时候挺讨厌的,尤其这个时候,还在威胁她,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对于叶清,她还是相信的,知道她这样说,就一定有这样的点子。 吕宁立刻走过去说:“尘哥哥,你快出去歇着吧,我来烧,我来烧。” 不就是舍不得让尘哥哥干活吗?她干。 上官尘也就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 随着上官尘往外走后,吕宁悄声问:“你说的是真的吧,那阿福哥什么时候会来咱们家找我?” 叶清心情不是甚好,回了一句:“才刚从人家里回来,这就想得慌了?”她这一路哭哭啼啼的回来,她就看出来了,还不是舍不得人家,嘴上说着不愿意嫁给人家,可心灵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吕宁脸上有些臊,撅了撅嘴,只好先闷头烧火了。 叶清这才又回她一句:“你们这件事情总要有一个缓冲的,这事,不能急。”也让她多等一等,看看自己的内心,是否在没有了张老板的日子里,越发的想得慌了。 张万福是她的朋友,她当然希望他的感情可以开花结果,但这需要时间。 管完了人家的感情,可自己的呢。 闹了半天,他才是齐晟,这样说来,所有的事情也可以顺理成章了。 但是,让她就此失去一个爱人,她的心情也不美丽啊! ~ 上官尘的心情当然也不美丽。 确切的说,是齐晟的心情。 齐晟从灶房走了出去,走到了河边站着去了。 这会功夫,熙宗正在给吕文父子涂药。 之前和人打了一架,确切的说,是让别人打了,他们毫无还手之力的趴下了,还摔得不轻,那一拳也不轻,心脏都要移位了。 给他们上过药后,父子三也就出去,到外面歇着了。 吃饭的时间到了,齐元过去帮忙,一人一碗面的端到堂屋这边来了。 席间,齐元说了句:“清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成了亲后,你就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叶清看他一眼,说:“我不跟你们走。” “走哪儿?”对于这件事情,吕宁还是个迷糊,完全没搞明白状况。 齐元说:“回京啊?”不过这不是重点,立刻对叶清说:“清儿,老祖宗都说了,嫁夫从夫,成了亲,你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就得跟着我们一块回京了。” 叶清说:“我没打算成亲。” “……”全桌的人都愣了愣,没打算成亲? 叶清微笑,说:“我的世外桃园好不容易就快好了,我还没住上几天呢,我可舍不得离开这儿。” 齐元听这话一个脑袋两个大:“你你,你是不是傻啊,你入了宫,宫里要什么没有啊,还能亏着你不成,他要是敢亏着你,你找二叔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叶清低头,扒拉一口面条后,忽然说:“我就要尘尘,你能给我吗?” 齐元立刻指了齐晟:“能啊,他不就是尘尘吗?”这都说的什么啊,他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他不是尘尘,尘尘不会离开这儿。”但齐晟会离开这儿。 一旁的吕宁也急了:“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二叔,什么入宫,什么他不是尘尘,一句没听懂。 齐元给她个眼色:“大人说话,你小姑娘听不懂就对了。”隐隐感觉,闹了半天,是他揭露了齐晟的身份后,清儿丫头就变了脸? 又想起熙宗之前骂他一句智商堪忧的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齐元默默的看向齐晟,委屈。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以为这丫头什么都知道了,如果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肯定一个字不会说的。谁想到丫头都不愿意跟他们走的。 上官尘没说话,一直都没有说,默默吃着面,吃得比较慢。 吕家父子吃得就比较快了,这气氛,这事情弄得,他们完全不知道叶清会是这样的反应,不愿意成亲,不愿意进宫?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顿饭吃得异常压抑,吕宁看大家脸色都不太好,想问的话也只能憋在心里了。 过了一会,叶清先把自己的面吃完了,搁了碗,他先出去了。 齐元看了看,忙说:“吕蒙吕隐,你们,都去劝着点丫头,让她别想不开。”他也搞不懂了,尘尘齐晟,这不都是一个人吗?干嘛不愿意嫁了。 吕隐立刻站起来了,说:“交给我吧,我去劝劝清儿。”他拨腿朝外走了,去河边找叶清。 大中午的,太阳正好,叶清正在翻自己的豆子。 “清儿。”吕隐蹲在她身边唤她,见她不吭声,又说:“清儿,我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你不是挺喜欢上官兄的吗?” “别说了,让我一个人呆会。”有些话她已经和齐晟说清楚了,不想逢人就解释一遍自己的想法。 一是累,二是没心情。 第182章她可不做望夫崖 【2】 下午没事,叶清一个人出去了。 她想去一趟山上,主要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清儿姐,清儿姐。”叶欢在自己家里,一看见她出来了,立刻迎着她过来了。 “清儿姐,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你这是要去哪儿?”叶欢笑眯眯的询问。 “不去哪儿。” “……” 叶清是径直走了,叶欢看了看她,一张冷漠脸,甩什么脸子给她看,暗暗撅了一下嘴,她扭着腰又回自己家了。 母女三人没事就坐在自己的屋前,只要有人从她家周边经过,来来往往的人都能看个一清二楚。 又过了一会,上官尘走出来了,叶欢又要起来。 叶陆氏一把拽住了她:“行了。” “我去打个招呼怎么了,人家之前才刚救了我们,是咱们庄的大英雄呢。”虽然说上官尘不给她好脸看,但丝毫不能减她的热情啊。 叶陆氏说:“没看出来他不爱说话吗?” “就是因为他不爱说话,我才要多主动一点和他说话。”叶欢挣扎着要过去,再不过去他就要越过她家门前了,但被叶陆氏死死的拽住了,警告说:“从现在起,你哪也不许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这儿。”就算她不肯绣花也没有关系,她只要她坐在这老实一会就好。 她这一脸不安分的样子,她这个当娘的看在眼里,难受。 这次从林府回来之后,女儿彻底的变了,真变了。 ~ 一前一后。 叶清一路走过去,遇见的人难免是要和她打招呼的,她也只能强颜欢笑的附和着,好在很快进了山,和她打招呼的人也就没有了。 眼看这房子就要竣工了,到时候她又成不了亲了,想一想,这面子上确实不太好看,到时候齐晟他们一走,这齐晟在庄上人的眼里,又成了大英雄了,毕竟刚赶走了劫匪。 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她被抛弃了呢。 被抛弃就被抛弃吧,但日后怎么办呢?她一个人住在山上,守着一个世外桃源? 这样的人生,还真是够特娘的无聊的了。 如果有尘尘陪着,就算山上只有他们两个,她都不会觉得无聊的,毕竟不久的将来,他们还可以生许多小小尘尘陪着他们变老,还可以环游世界。 说好的环游世界呢,都特娘的是假的,他一个皇子,怎么可能长久的不回宫,怎么可能和她一块环游世界。 叶清一路上了山,没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去打招呼,她直接入了前面的树林,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天老地方,上面还有一些奶果垂挂着,她伸手摘了一个。 那天,就是在这儿,他们两个还抵在那个树上,干柴烈火一通亲吻。 也是那天,他一个人,一招,把蟒蛇给干了。 默默的叹口气,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他皇子的身份啊! 她也想过,就算他不是上官尘都没有关系,就算是诸葛亮也没关系,只要他不离开,他们就可以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嘛。谁知道他是外出游玩的乾隆。 叶清一屁股坐了下来,靠在树根上,叹了口气。 所有的梦想都没了,所有的计划都得泡汤,她这得找谁说理去。 叶清正想着这事,就见上官尘过来了,他一声不响的走了过来,依着她往她身边一坐。 “……”叶清看他一眼,他也看着叶清,就是没说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叶清先开了口:“你跟着我干嘛呀,我不都和你说清楚了吗?” 他说:“丫头,我想一直看着你。” 叶清眯眼微笑:“行啊,那你就一直在这儿待着,哪也不要去。”这样不就可以一直看见她了,他们又可以成亲了。 他抿了唇,没说话。叶清哼了一声,别过脸。 “丫头,我也厌倦宫廷的生活,厌倦勾心斗角,你信吗?” 她怔了一下,信吗?信不信有什么用吗?反正他是齐晟,是要走的。她没答他信或不信,只是反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听说这儿离京城可是有千儿百八里远的,他一个皇子出现在这儿,总是有原因的。 “东凰一些地方出现饥荒灾情已久,我本是来察看各地灾情的。我知道吕叔在这一带生活,顺便过来看看他,我来的那日,刚好遇着了你。” 那日,她去吕猎户家借饭吃。 他一眼看出小姑娘并非普通人,听吕叔他们提过她的事情,他猜想,这小姑娘也许只是以这样的身份隐藏在这儿罢了。 他看着她一天天的成亲,看着她一天天的变化,她让他惊奇,每一天都让他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是与众不同的,让他在农家田园也找到了乐趣。 后来,她也全盘托出,她说她来自另一个世界。 这件事情,他渐渐消化了,相信了。 叶清叹了口气,说了句:“天意弄人啊!我们两个是注定有缘无份了。”反正,他总是要走的,不可能留下来。 “丫头,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回宫,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我就过来陪你,那时候,我们再成亲。” “……”以退为进? “开什么玩笑,我不会等你的。”让她守着他的一个承诺,在这儿傻傻的等他,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谁知道这一去的路上会发生什么不可知的变数。 她可不愿意当一个望夫崖的女人。 怎么样都不行,他问:“那你要我怎么办?” “……”她望着他,在这一刻,他好像依旧是她的尘尘。 虽然齐元说他是齐晟,他也没有解释,默认了,但尘尘的身上,她看到的依旧是尘尘,还是那样的熟悉,他对她温柔又有耐心。嗓音好听得让人一度会觉得自己快要怀孕,眼神也深情得像一片海洋,让人一下子就能沉下去,沉下去,上不来。 猛然,她扑了过去。 上官尘一下子被她压了下去,她亲他。 他伸手摁住她的脑袋,回应。 他的丫头在这种事情上过于狂野了些,他虽觉得不太习惯,还是会配合的。 第183章 有没有和别的姑娘好过 【3】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到了最后,还是克制了,坚守了最后一道防线。 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她在上,他在下。 只不过,现在的她,瞧起来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理智又清醒的昂了一下脑袋后,忽然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给我说实话,你在京城,有没有和别的姑娘好过?” “……”仿若他只要说有,她就会一把掐断他的脖子似的。 “没有。”他一脸乖巧,让人很难相信他会说谎。 “有没有和谁定下什么娃娃亲?” “没有。”他望着她的的黑眸。 “有没有喜欢过别的姑娘?” “没有。” “我是不是你第一个女人。” “是。” “……”他脸上起了可疑的红晕,她忽然忍俊不禁,整个人再次趴了下来,趴在他身上,他双臂很自然的环在她的腰上,紧了紧,似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体内。 过了一会,她在他耳边说:“我和你成亲。” 他面上一喜,但她又说:“我不会和你回京的,我会在这儿等你一年,你要是一年后还没回来,我就另嫁他人。” “……” 他猛地坐了起来。 “……”叶清脸上羞耻的红了,打算从他身上起来,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和她说:“丫头,我答应你,一年,就一年。” “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不能阻止我见你的心。” “……”叶清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双臂环在他的脖子上,和他耳语:“这是尘尘说过最好听的情话了,我就当真了。”话锋一转:“但你要是骗了我,我就是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嗯’了一声,却也说:“你也记住,你要是敢改嫁他人,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会把娶你的野男人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么残忍的话,真不相信是从她尘尘的口里说出来的。 叶清立刻看了看他,他目光依旧和从前一样温柔、且深情。摁住她的小脑袋,噙住她的唇。 叶清挣扎了一下,不想亲了,再亲就把持不住了,她感觉自己裤子就要被戳个洞了,太羞耻了。 ~ 叶清忽然也就想通了这事,想通了,一切也就显得风轻云淡了。 尘尘的话,她还是相信的,虽然他隐瞒了他的身份。毕竟,当初他们互不认识,哪个二百五会傻呼呼的告诉别人自己是皇子啊! 现在,有一件事情她还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尘尘对她的感情。 尘尘是真心的,一如她是真心的。 既然是真心的,她就赌一把吧,赌他一年后会回来找她,会来陪她。 即使他最后不来陪她,也没什么损失,至少这一刻,在这里的日子,他们彼此都是认真的,是真心想要在一块的。 这就够了。 一年后,到时候再说吧。 毕竟,那是一年后的事情,现在想太远也没用。 想通了,叶清的心情也就畅快多了。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两个人挽了手一块朝山下去了。 走了一半的路,叶清忽然说:“尘尘,你背我。” “……”他看她一眼,二话不说,蹲了下去,叶清笑眯眯的趴到他背上,被他背了起来。 不管他是谁,在这一刻,在这里,他还是她的尘尘。 ~ 心情好,一切就都美丽了,叶清伸手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脸,他嘴角弧度上扬,她趁机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他们的心情一样,既美丽,又有些苦涩,毕竟,成亲之后,他们会分开,要有一年之久,不能再见。 他背着她一路到了山下,虽然他看起不气不喘心不跳的,叶清心里还是心疼的,在山下便不让他背了,两人一块走了回家。 天都黑了,这两个人才回来。 家里几个人都已经急了,一看见他们两个一块回来了,齐元迎了过去喊:“你们可是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吧。”也不知道齐晟有没有搞定这小丫头,齐元又悄悄看了看叶清的脸色,她含了笑,转身去洗手了。 晚饭,一家人再次坐了下来,开吃。 吃饭的时候齐元悄悄留意了齐晟和叶清的表情,这俩人刚才是一块回来的,现在各自坐下来,也都没说话,不知道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吕文这时清了清嗓子,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毕竟他是叶清的干爹嘛,便说:“清儿,这事不能怪上官,他也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 叶清莞尔:“干爹,我没有怪他。” 不怪啊?齐元忙问:“那你还和不和我们齐晟成亲了?” 叶清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说:“尘尘,你来说吧。” 上官尘也就开了口:“成亲。” “太好了,丫头我给你说,你选择我们齐晟是绝对错不了的,将来到了宫里,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的,谁敢欺负你,你找我,我一定护着你。”她出身毕竟太过普通,背后没有什么娘家的势力,想也知道,跟着进了宫,被人奚落嘲讽几句也是难免的。 一个女人想在男方家站住脚,双方势力均等是必须的。 这一点,叶清当然也懂。 她莞尔,说:“我没打算进宫。” “……”不进宫,这就让大家不明白了,都成亲了,还不跟着自家男人走,这是要闹哪样? 上官尘说:“暂且这样。”都不用再追问了,可以闭嘴了。 齐元看了看这两个人,这两人倒是平静得很啊,但他内心着急啊!怎么可以成亲了不回宫啊!没道理啊!他忍住想要问的话,猛喝了一口粥。 晚上喝粥吃馒头炒菜,菜式简单,大家很快吃饱喝足,叶清吕宁一块去收拾碗筷,叶清负责去河里洗碗。 “清儿,清儿。”齐元追了过来,有些可怜巴巴的问:“你不喜欢我们家齐晟啊?” “喜欢啊!”叶清一边洗着碗一边头也不回的答了句。 “喜欢,你为什么不跟着一块走啊?你舍得吗?” 叶清想了想,套用了一句俗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齐元如实的说:“我舍不得把你留在这儿吃苦受累。” 叶清笑:“那你留下来陪我吧。” “……”一句话,齐元被噎死。 他留下来不走,这宫里要是知道他在这儿,不得闹翻了天。 兄弟姐妹之中,他是最最最小的那一个,父皇老年又得他这一子后,在父皇去逝后,兄长都直接把他当儿子养,甚至,比儿子还亲。 ------题外话------ 作者:叶清姑娘究竟是去是留啊! 叶清:我看你还是直接完本吧,写了这么久,都没有粉丝订阅,我丢不起这人了。 作者:泪奔……是我的错…… 第184章 你没那么喜欢他 洗漱一番后,大家早早的各回各屋了。 躺在床上,吕宁还是消化不了之前听到的事情。 看她实在是像个大傻子一样反应不过来,吕隐到底是好心的悄悄告诉她了:“笨蛋啊,齐晟是二皇子,是战神。” “叶清。”猛然,吕宁从床上坐了起来,唤她。 她四平八稳的躺着睡觉,没吭声。 “叶清。”吕宁来到她旁边,使劲摇了她一下:“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什么事,说吧。”叶清吭了声,但听起来是真的困了啊。 “你,你怎么还睡得着啊?”吕宁就奇了,拽着她直问:“尘哥哥是二皇子,你现在心里不是应该很高兴吗?”高兴得睡不着觉才对啊!可看她的样子,根本就没有高兴,之前还说什么不和尘哥哥成亲了,后来又说成了亲也不会跟着去京城。 叶清只好坐了起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这人莫不是个大傻子吧?”吕宁直问。 “你在说你自己吧。”叶清反驳。 “你再能说会道,也改变不了你脑子有病的事实。”吕宁点了她的脑袋:“你马上就要和二皇子成亲了,你以后就是皇妃了,这是天下多少姑娘做梦都不敢做的好事。” “你之前是不是有说过,成亲,但不会跟着进宫?” “嗯。”叶清点头,是说过,但她不进宫,她来个什么劲。 “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骂你才好了,你好不容易把尘哥哥从我手里抢走,现在知道他是二皇子了,你不是更应该紧紧抓住不放吗?” “打住,什么叫我好不容易从你手里抢走……” “这个不是重点。”吕宁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你不跟他回宫,你就不怕他这一回宫,时间一久,把你忘记了?” 她还来劲了,叶清只好解释一句:“我和他说好了,给他一年的时间。” 吕宁笑,口沫横飞的教训开了:“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模样,你哪来的自信认为和他分开一年后,他还记得你是谁?人家可是皇子,你一个没爹没娘的乡下小丫头,幸福来了你不紧紧抓住,还任他飞走,你觉得你们之间的感情深到山无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了?让我看,这一年的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多少的变数呢,到时候你就在这儿破山村里望眼欲穿吧。” “……”这死丫头,嘴巴毒啊! 叶清没吭声,主要是吕宁所说的一切,恰恰就触动了她的内心。 的确,一年的时间,有太多的变数。 但是,让她放下一切,跟他去京城生活,进入那个是非之地,她不想去。 她怕自己这一去,就真的回不来了。 吕宁又拽了她一把:“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不是无话可说了,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了?”又气得咬牙切齿:“真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把我尘哥哥抢过去了,还不愿意和他一块回去,我都怀疑你对我尘哥哥的爱有几分了,你是不是也没有那么喜欢他?”就像她自己一样,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她的尘哥哥。 一开始看上他,是因为他的容貌,长得好看,确实吸引他。 但是,这个人对她不冷不热的,又不喜欢她,反而常和叶清腻歪在一块,常常气得她肝疼,她的这种喜欢就显得有些力不重心了,毕竟,喜欢一个人又得不到回应特别的没劲不是么。 即使是今天知道自己的尘哥哥就是齐晟,是二皇子,她也没有太多的惊喜了。 不论他是谁,她都不可能和他成亲了。他是尘哥哥的时候不会,他是齐晟的时候,她更没机会。 她就是对这叶清的做法纳闷极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 叶清心里纠结了一会,到底是回了她句:“顺其自然吧,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我呸。”吕宁的口水都喷她脸上来了,叶清嫌弃的抹了把脸:“你一个女孩子,能不能文雅点。”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干嘛要文雅,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说这话很有问题,你拿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做借口,就可以不用做任何努力了?你如果争取过,最后还是没得到,你可以这样子说,关键是,你往这一躺,啥也没干好不好?凭什么你只要在这儿等上一年,就可以让他放弃自己的一切,来陪你?我呸,你要是哪一天真失去了他,才活该,我才不会同情你。” “……”这个死丫头,说话气人,但好像又没有办法反驳。 被怼得搭不上话。 她一个小丫头,哪里了解她的内心,她只是想在这儿安静的生活,她只是害怕,一入宫门深似海。 不过,看这丫头炸了毛似的,好像她不进京就是动了她的奶酪一样,她嘴角上扬,问:“吕宁,你不觉得你对我过分关心了吗?” “我,我哪里是关心你,我是担心你将来真在这庄上望眼欲穿,让全庄的人看笑话,我们全家又得陪着你受尽全庄人的嘲笑。” 叶清失笑,慢慢躺了下来:“这事,容姐好好想想。” 吕宁往自己床上爬了去:“想个屁,我看你就是没那么喜欢我尘哥哥才不愿意跟他走的,等明个,我就把这事告诉他。” 叶清忽然又坐起来小声说:“等明个,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要收银子的。” “我带你去找张老板收你银子了吗?” “……” 吕宁被噎。 叶清悄声说:“明个开始,你帮我留意一下叶欢,只要她出门,你就立刻过来告诉我。” “为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怀疑,是她杀了狗蛋。” 吕宁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真的?”这也太可怕了,叶欢啊,那么一个小丫头,敢杀人。 叶清悄声说:“这事还只是个怀疑,等我捉住了她,一定把她扭送到官府,想要尽快破了这个案子,需要你帮忙,能做到?” “好吧。”盯个人,自然是能的,她整天闲着没事,多溜哒几圈,完全可以把叶欢的行踪给监视住。 她也没多问叶清为什么怀疑,一来是她脑子里想不那么多,二来是她莫名的就相信叶清的话,她说怀疑她,那叶欢就一定有问题了。 ------题外话------ 作者:吕宁姑娘,听说很多人不喜欢你,嫌你读书少,心眼小,见识短,你怎么看? 吕宁姑娘叉腰吼:怪我喽?怪我喽?怪我喽?还不是你把我写成这样子的。 作者:“……”又是我的错……泪奔…… 第185章没一个好相处的(2) 清早。 和往常一样,叶清洗漱一番,没有再打拳,因为心情不畅快嘛,她直接拿了扫帚,把院子扫了一遍。 吕蒙吕隐兄弟也随之起了床,因为每天他们都要去打水的。 再随后,就是吕宁跟着起来了,这姑娘果然是勤快多了。她洗漱一番后,直接去给牛马喂了些草。 再后来,就是齐晟出来了。 瞧了一眼在院子里打扫的叶清,她没吭声,仿若没注意到他。 “丫头。”他唤了一声。 “……”声音入耳,还是尘尘的声音,仿若一切都没有变化似的,叶清猛然抬头,看了过去,他目光柔和,是她熟悉的目光。 “尘尘早啊。”她立刻笑眯眯的回应了句,上官尘这才去洗漱,刷牙。 ~ 和往常一样,他蹲浴房门前洗漱一番,吕宁这时悄悄移到他旁边来了,笑眯眯的悄悄的喊:“二皇子。” “……” 她悄悄的说:“忽然改口,还怪不适应的。” 知道他是二皇子了,再让她一口一个尘哥哥的叫,莫名的感觉叫不出口了。 二皇子啊,那身份是何等的高高在上,岂是她这等小小农家女可以高攀的,但以往,她却是一口一个尘哥哥,叫了这么多天啊!想一想,等日后他走了,这事也够她吹一辈子的了。以后哪天见了阿福哥,要和他讲一讲,他们家,也是有富贵的亲戚的,而且是皇室。 齐晟说:“在这里就叫我上官大哥吧。” “好好,上官大哥好。”她连忙应了下来,悄声问:“这么说起来,以后我们家也和皇亲国戚沾亲带故了?” “嗯。”他应了一声。 “你说,我爹怎么会认识皇亲国戚啊?” “这应该去问你爹。” “……”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脱口而出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是不是不够聪明? 吕文这时就走出来了,吕宁回头一瞧,立刻奔了过去:“爹,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拽着她爹走远一些,她想好好问一问,她爹是怎么认识皇亲国戚的,怎么还把二皇子这样的人物招到家里来了。 吕文被她拽着往河边靠,不由连连蹙眉:“大早上的,想说什么啊?” “爹,你怎么认识皇亲国戚的?是不是你以前也是从京城出来的?” “……”就问这个啊?吕文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对了,行了,你烧饭去。” “爹,你以前在京城是干什么的啊?”为什么好好的京城不待了,跑到这破地方来了。 真是想不通啊,都说人往高处走,这一个个的,非往地处来。 “就你话多,不该你问的,不要问。”果然,不够聪明也有不够聪明的好处,昨天就能想到的事情了,她今天才反应过来。 吕猎户没给她好话,也不打算和她说什么,拍拍她的胳膊,让她去干活。 吕宁没办法,只好撅了嘴,去灶房了。 ~ 过了一会,叶清把院子收拾妥当后,去河边洗了把手。 “丫头。”上官尘忽然蹲在了她旁边。 “……”走路都没音的么,吓她一跳。 “尘尘,你吓着人家了。”她望他笑笑,声音出奇的娇软。 “……”上官尘看着她,愣了愣。丫头娇滴滴的一声‘尘尘,你吓着人家了’。那声音软得酥到人骨子里去了。 叶清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她就不能娇软一点?正了一下声音,问:“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忽然低笑,伸手给她来个摸头杀:“丫头娇滴滴的样子,还真有点不习惯。” 叶清也不由得撅了一下嘴:“你忽然换了个身份,我还有点不习惯。” “不管我换哪种身份,我都是你现在认识的样子。” “不管你换哪种身份,你永远都是我的尘尘吗?” “是。”他点头。 她咧嘴笑:“那我你喜欢我叫你尘尘,还是叫你晟晟?” “叫什么,都喜欢。” 好听的情话现在倒是张口就来了,叶清问他:“那咱们成亲,有婚书吗?”现代人结婚就结婚证书,但这古代,尤其是这乡下,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婚书。 她骨子里也是个保守的,如果有个婚书,当然更好了。 “有,我一会去办。” “不急,等过两天,我们一块去办。”她还想在家里盯着点叶欢,把这事给处理了。 她不能让狗蛋死得不明不白。 “好。”他答应了。 叶清笑笑,等有了婚书,他就真是她的了,不论他去了哪里,都注定是她的人了。 说好了这事,两人也就一块站了起来,吕宁早上在烧饭,她就把衣裳抱了过来,往洗衣桶里一放,摇了起来。 ~ “丫头,我来摇。”这洗衣桶并不先进,所以还是需要人力帮助一下,才能转运得起来,但也并不算吃力,毕竟吕宁都能转得动。 齐元这时就神清气爽的过来了,他总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干活了,以至于走起路来都带了风,骄傲得像个孔雀似的,看齐晟在干活,立刻摆着长辈的架式:“小子,加把劲,你看看你,没吃饭是吧。” “……”齐晟看他一眼,忍了。 叶清看他一眼,立刻笑着拽过他悄声说:“我想问个事。” “问吧问吧。”对于这个丫头,他还是和往常一样,一点架式没有。 “论辈份,我是不是以后也得叫您一声叔了?” 齐元甚是得瑟的道:“那是当然了,等以后回了宫,你就跟着那小子叫我一声小皇叔。在这儿嘛,准你还和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 叶清望着他笑,一年不点大的少年郎,实在很难把他与长辈代入在一起,叶清又拽着他往一边去了些,两个人的脚步渐挪渐远了。 叶清又悄悄问他:“你和我说说,尘尘的爹和娘或兄弟姐妹,都是什么性格的人?好不好相处?” 提到这个,齐元就有说不完的话了,他伸了个手指摇啊摇:“没一个好相处的。”很快又保证:“你放心,只要有我护着你,谁也不敢欺负你,他们都怕我。” 齐晟远远的看一眼,蹙眉,唤:“丫头,过来。” “哦,来了来了。”叶清只好和齐元又悄声说:“一会私下里,你好好和我说说。”拨腿,还是赶紧过去了,来到齐晟身边,笑眯眯的问:“尘尘,你喊我呀。” “站这儿陪我。” “……” 第186章 偷情被发现 吃过喝过,家里的活收拾干净,叶清齐元又悄悄的挪到河边说悄悄话去了。 “叶清,叶清。”吕宁匆匆跑了过来,见齐元还在旁边,她没直说,只是拽了叶清的胳膊往远处去了些。 “……”死丫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非要背着他说,齐元轻哼一声,不让他听,他还不屑听呢,转身走了,去找熙宗。 家里又来了几个患者,熙宗在给人看病,齐元过去溜一溜。 叶清那时也和吕宁交代了几句后,转身喊了声:“我出去一下。”拨腿跑了。 “吕宁,她干什么去?”齐晟正给他的马刷棕毛,见她兔子似的跑开了,便问了句。 吕宁支吾着说:“这个这个……”这个是她与叶清之间的秘密,不能说啊!‘ 事实就是,叶清让吕宁帮她盯着点叶欢,果然,这叶欢憋不住,愣是借着上茅房的功夫,偷偷的从她家房子后面溜哒出去了,吕宁今个就特意瞅着她呢,不时的往那边路上走了几步,恰好瞅了个清清楚楚。 瞧她做贼似的麻溜的跑开了,吕宁立刻回来报告这事了。 叶清听完她的报告,脚底也抹了油,走了。 叶欢又抄了常走的小道一路麻溜的去了,终于溜出来了,她看样子是挺高兴的。 叶鹏死了后,她在家里憋了二天,实在是憋得难受,一刻也憋不下去了。 在家里多憋一天,就说明她要少赚一些银子。 现在终于让她溜出来了,她拨腿匆匆往前走,自然也压根没有留意到会有人后面跟着她。 和往常一样,她又去了之前镇上那个亭子,未免让人认出她来,她脸上刻意戴了个面纱。 正经人家的姑娘,是绝不可能没事往这儿一坐就是大半天的,能坐在这儿的,多半就是不正经的姑娘,捞客的。 这个规律,常人也多半是知道的。 过了一会,有个中年男人朝叶欢走了过来,叶清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些什么,就见这两人直接往麦子地里走了。 一男一女,去麦子地里了,身子很快就不见了。 “……”叶清想了想,悄悄跟了过去,果然,和她心里所想的一样,稍微靠近一些,就听见那边传来的淫言浪语。 只是,由这解决的速度来看,叶清断定这男人是个阳萎,这也太快了吧。 男人扔下说定的银子,提了裤子走人。 叶欢这时也掂量了一下银子,甚是满意的往自己腰包里一塞。 这银子,也不是很难挣嘛。 她坐了起来,把衣裳一拢,系好,忍不住骂句:“这些贱男人没一个中用的,几下子就完事了。” “呵呵……”叶清忍不住要笑了,都说这古代女人保守,也不完全是嘛,这当鸡的,不也是挺开放的嘛。 “谁?”叶欢一惊,被她那笑声给吓住了。 叶清慢慢站起来,看着她,笑容在她脸上凝固。 想到狗蛋的死,她又笑不出来了。 “叶清?”叶欢吓得脸色惨白,腿脚发软,真是见鬼了,怎么老让人撞上?上次来了个狗蛋,好在让她解决了,但这叶清,可不好解决。 叶清望着她,点头:“对,我都看见了。怎么办呢?” 扑通……叶欢朝她跪了下去,哽咽:“清儿姐,求求你,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吧。” “我也是为了挣钱,为了让我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她抽泣起来:“你要是把这事告诉了别人,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清儿姐,我不能死。” 叶清望着她,不为所动,只问:“叶欢啊,狗蛋也是在这儿发现了你的事情,被你给杀了灭口的吧?” 叶欢猛然抬头看了看她,立刻拼命的摇头:“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有干,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叶清姐。”她扑过去,抱着她的腿哭。 叶清挣了一下腿,她抱得更紧了,不断的哀求:“清儿姐,你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真的没干,我只是想赚点钱养活我娘和我妹。” 叶清也就弯了腰,伸手扶她:“真有孝心啊!行了,我相信你了。” ~ “真的,叶清姐你相信我了?”她又惊又喜,不敢置信的抹了眼泪。 “嗯,相信,起来吧。” 叶欢这才站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 叶清又四下扫了一眼,说:“你的孝心感动天地啊!但这要是让你娘知道,你卖身养家糊口,不知会作何想啊!” 叶欢忙又哀求:“清儿姐,求你了,你替我保密,你替我保密。” “我好像看见你娘了。” “……” 她是真看见了,这一路跟着叶欢过来的时候,她就有注意到叶陆氏了。 这母女俩一前一后的,她就尾随到最后了。 这些天,叶陆氏也一直留意着自己的这个闺女,既然她一直想往外走,叶陆氏这一次就不拦她了,就是悄悄的跟着过来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一幕。 直到现在,她还没能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 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卖身…… 是的,卖身。 当初在答应她进林府的时候,她就已经把两个女儿卖了,毁了。 这次从林府回来后,这个闺女就性情大变了。 一切,都是她的错。 是她毁了两个闺女的一生。 原本,她们也可以像正常的姑娘家一样嫁人的。 叶清抬步,走了过来,伸手,把叶陆氏扶了起来。 她像丢了魂似的,脸色惨白,全身不住的颤抖。 这样的看见,给她的打击甚大。 当初在林府看见自己的闺女侍候林少爷的时候,还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后来一想,这闺女以后就是林少爷的人了,反而心安理得了。 这段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常常一个人反省,知道自己是真的错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弥补这一切,谁知道,还是晚了,她的错误,直接毁了女儿的一生,让她走向了不归路。 这一刻,叶陆氏觉得自己才是罪人,千古的罪人。 她不恨女儿,不怪女儿,她只恨她自己,怪她自己,没有教养好女儿,是自己的错误教养,毁了女儿的一生。 “娘……”当叶欢看见她从麦子地里被叶清扶起来后,也是吓得脸色大变。 如果只是被叶清看到,也不算什么,她已经想好了法子,既然她要送死,她一会就处掉她,像杀狗蛋一样,弄死她。 可是,她娘出现在她的面前,看样子分明是观看了全程,她要怎么办? 叶陆氏没有言声,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儿,眼泪开始往下流,不停的流。 第187章 自尽【4】 叶欢呆呆的跟着自己的母亲以及叶清往回走,脑子轰轰作响。 叶陆氏的样子看起来极不好,像没了魂的人似的,叶清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啊……”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就见叶欢脚下一滑,掉到下去了。 下河的坡并不深,但她这一滚下去,状况也不乐观。 “清儿姐,救我,救我。”她在河坡下爬了几下子,没爬上来,双手反是沾了不少的泥泞。 叶清看她一眼,松开了叶陆氏,慢慢走了下去。 叶欢一脸痛苦的说:“清儿姐,我脚好像又扭到了,疼。” “是吗?我来看看吧。”她漫不经心的答应着,来到她旁边,蹲了下去。 “哪只脚?” “这个……”她痛苦的抽着气,叶清也就伸手去脱检查她的脚。 猛然,叶欢一个翻身过来,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就要把她往水里摁,只要她死了,所有的一切就成了秘密了。 她娘,当然会向着她,为她保守秘密。 “……” 她想当然的这样以为,但叶清的脑袋像石头一样的硬,她原本以为的可以摁下去,根本不可能。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反问一句:“叶欢,你想杀了我吗?” 叶清吃了一惊,猛然,她拨了自己头上的一根和簪,朝叶清的脖子上扎下去。 她以为可以扎下去,可手腕很快被叶清控制在了手里。 “叶欢,狗蛋是你杀的,没错吧?” “那天,你出了门,你娘不放心你,便和奶奶说了,奶奶让你娘不要急,便回头让狗蛋跟着你,看看你去做什么了,狗蛋一路跟着你,就在这儿发现了你做的丑陋之事,事情被发现后,你趁机诱哄他到了河里,趁其不备,把他的脑袋摁在了水里,就和现在对付我的方式一样,我说的对吧?” 叶欢震惊的看着她,她说的都对,但她不会承认的。 她一条手臂被控制住,另一手臂还想再使力的时候,叶清已拽着她往岸上去了。 “你杀了狗蛋,必须付出代价,我会把你交给衙门。” 叶欢想要挣开她,却发现自己在她手里就像一只小鸡,很轻易的就被她给拽上岸了。 “不要,叶清,求你了,你放过我吧。”叶欢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她不能去衙门,不能被关起来,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她杀了人,也会被杀的。 “你杀狗蛋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放过他一命?”叶清双眸有些红了,狗蛋,那也是全家宝贝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让她杀了,他们全家有多心痛多伤心。 叶欢惊慌,辩解:“我也不想的,清儿姐,他看见了,他都看见了,我不杀了他,他就会说出去,他说出去,我就完了。” “清儿姐,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做这些事情了,你放原谅我,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吧。” “我可在原谅你,但至于会不会放过你,就看法律怎么说吧。”叶清拽着她就走。 “娘,娘,救我,救我。”叶欢跌跌撞撞的被拽走了,她只能大声呼救呆愣在那的叶陆氏。 叶陆氏还站在那儿没有动,好像没有听见她的呼救。 呼救她的声音渐渐的远了,两个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叶陆氏渐渐回过些神来,四下看了看,已看不见她们的身影。猛然,她转身,快步往回跑,往冀北十二庄跑了去,只是一边跑,一边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这一生啊!怎么就过成这样子了,如果人生可以重来,该有多好,她会好好教训两个女儿,教养她们走正确的路。也会好好对待那个收养的孩子…… ~ 叶陆氏匆匆的回去了,家里的小女儿叶乐坐在门前发呆。 家里就她一个人了,跟着母亲绣花,她的双手也撑不住了,趁机偷会懒吧。 叶陆氏后来就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娘,您回来了。”她立刻站起来迎过去。 叶陆氏看了看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叶乐的双手,问:“乐儿,你恨娘吗?” “娘,你怎么了?”叶乐吓了一跳,她娘怎么会和她这样说话呢。 “你若恨娘,也是对的,都是娘的错,是娘害了你和欢儿。” 叶乐因她的话莫名其妙,朝外又看了看,问:“娘,你不是说去看看欢儿姐干什么去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叶陆氏强忍着泪,摇头:“你欢儿姐,做了错事,回不来了。” “……” “乐儿,以后娘若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的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叶清那丫头,她若对你好,你就与她好好相处,且不可再和从前一样任性。” 叶乐到底年幼一些,禁不住她这样的话,有些害怕:“娘,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你不要吓我,听起来怪吓人的……” “没事,没事,娘就是累了,乐儿,你看,咱家现在也没什么好吃的,你现在去山上吧,去找你奶奶,中午就跟你奶奶吃一口饭。”老太太是个好人,会同意的。 “哦。” “去吧,过去后有点眼力架,多帮着干点活。” “好,那我去了。”山上有好吃的,能过去,她还是非常乐意的,就是平日里她娘不让她去,她也只能在家里待着了。 得着的娘的命令,叶乐也立刻高高兴兴的去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和她说:“娘,你放心吧,我到时候偷偷带些饭给你吃。”撒腿,她快活的跑开了。 叶陆氏一下子瘫坐了下来,眼泪啪啪的又掉了下来。 这些年来,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还毁了两个女儿的一生。 现在,她想用自己的一死,来换取叶清的同情。 叶欢杀了狗蛋,被送往了衙门。付出了代价……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庄上来,到时候老太太就算心疼叶乐,也无能为力,叶长寿两口子会恨极了她们母女。 只有她这个当娘的死了,一切也就解决了。 留下年幼的乐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是可怜,也正是因为太过可怜,恐怕能激动叶清的同情之心。 她知道,那姑娘是个好人。 找了个根麻绳,叶陆氏把绳子的一头套在门上,一端套在自己的脖子上,踢了脚下的小木墩子,含着眼泪,结束自己凄苦又可悲的一生。 第188章 我不放心你 叶清亲自把叶欢送到衙门里去了。 赵县令立刻受了这案子,开堂审理,叶清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在公堂上说了个清楚,叶欢表情木讷的听着,听她说完后立刻情绪激动的痛哭失声:“她胡说,诬陷,都是诬陷。” 赵县令一拍惊木堂,两旁衙门侍卫喊声:肃静。 叶欢立刻止了声音,这里是衙门,她一个普通的姑娘,几时到过这等地方,第一次来,还是为林少爷作证,指证叶清来着。 叶清平静的说:“是不是诬陷,县令一查便知,她在镇上卖身,相信不少熟客会认出她来。” “不要,不要。”叶欢又朝她扑了过去喊:“清儿姐,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一旦真的查下去,查她她卖身与人的事情,她就真的毁了,她不想这件事情被查出来的,但叶清这样子说,立刻又让她慌了神。 这一路上,她哀求过她无数次了,她就是不肯放过她。 她也趁机想要逃跑的,可手腕被叶清抓着,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挣脱的。 最终,她被送到这儿来了。 ~ 处理完叶欢的事情,叶清从衙门里走了出来,早已是晌午时分了。 虽然抓住了叶欢,可叶鹏也活不过来了。 凶手得到了惩罚又怎么样呢,死去的人,都不会再活过来。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无论哪一世,只是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有和平,就会有仇恨,有纷争,有嫉妒,有凶手。 简简单单的活着不好么。 “丫头。” “……”叶清回了神,定睛一看,是尘尘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尘尘,你怎么在这儿?”她有些疑惑,差点要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我不放心你。” 之前在家里,吕宁架不住他多问了两句,还是如实的相告了。 知道她是奔着叶欢来了,他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 叶清的内心是有些感动的,可以说感动得一塌糊涂。 从未有人这样在乎过她,就连她出个门都不放心她。 前一世,她可是从枪弹雨淋里走出来的,早就练就了一颗无比强大的心脏,这颗无比强大的心脏,却轻易的就被他的一句话软化了。 猛然,她伸了双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脑袋扎在他怀里喊:“尘尘。”他这样子,她会越来越不舍得离开他的,会越来越喜欢他的了。 经历一些冷漠、绝情、残酷、都算不得什么,唯有爱,温暧的爱,会生出羁绊,让人常常牵挂,常常不舍。 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噙了微笑,伸手抱了她,耳语:“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而且这人来人往的,两个人站在这儿抱着,别人都在看。 “嗯。”提到这个,她还真的是饿了,立刻挽了他的胳膊,和她一块去了。 吃饭嘛,首当要选择的饭店就是安平酒家了。 这个时间,当真是宾客满堂了,不得入座的人直接在门口排起了队,叶清过去一看,不由道:“尘尘,这人太多了,要不咱们换个地吧。”虽然她认识张万福,但……她不想搞特殊情况,走后门啊! “好。” “叶清,叶清。”就在叶清两人转身要走时,就见张万福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本是下来看看情况的,不料一出来就瞧见叶清来了,可看样子她并没打算进来坐,而是要走啊! 听见喊声,叶清也就回了身:“万福。” “你们怎么就要走了呢,快进去坐,楼上我留了空位。”通常是为他自己留的。 叶清莞尔,既然他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客气了,几个人立刻一块上了楼。 进了楼上的包厢,几个人坐下来,下面的伙计立刻问他们点菜,叶清也就让他们上了店里的招牌菜。等点过菜,张万福说:“叶清,我有个想法,你听听看,给我点意见。” “好啊,你说说看。” “你看这店里的生意,确实挺好的,只是,这到底是个小县城,生意再好,能赚的也是有限的,我有个想法,想把生意扩大到京城一带。” 叶清点头:“这想法不错,只是,要在京城那么个繁华之地做生意,得有人罩着才成啊!”不然,到时候生意不好还成,生意一旦红火起来,抢了别人的生意,当地的地头蛇能放过你啊?不又得打起来,找不完的麻烦。 张万福也点头,说:“我现在担心的也是这个,在京城咱也不认识什么人,就怕日后生意好起来,麻烦不断。”在县城的时候,之前还因为香料的事情被县令的小舅子找麻烦来着,现在那小子死了,这麻烦事算是过去了。 张万福是个商人,能把生意做这么大,自然是聪明的。 林杭少爷死的时候,当初叶清是被关到县衙里了的,一晚上没过,她就被放出来了,这事他也是知道的。后来,县令直接带了礼物上门赔罪……这中间层层原因究竟是什么,恐怕并不是冤枉了她这么简单,这衙门里也不是没办过冤枉,也没见哪个有她这待遇啊,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身边的一些人。 上次他在吕文家的时候,言谈之间,从那位熙宗公子的话里话外都听出来了,那位公子在京城是人的,那人都结识到宫里去了。 这些京城来的人潜伏在冀北十二庄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去探索,但他知道,他若想把生意扩大到京城,就需要这些人的帮忙了。 ~ 叶清默了一下,这种事情,她真不太好说,她在京城又没有人,不能大言不惭的让他直管放手去做,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情,谁来兜。 她不敢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一旁的齐晟开了口:“这志向不错,你想做便去做吧。” 张万福看着他,脸上笑容放大,立刻应了:“好,那我就放手做了。”他至今也不知道这上官尘是什么身份,但有一件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些人并非普通人。 他能这样说,肯定就是乐意帮他了。 心思转念之间,伙计也把菜端了上来,待伙计退下,张万福立刻招呼他们吃了起来,他自己吃得并不多,琢磨着开口继续说之前的事:“叶清,上官兄,要不这样子,在京城生意,你们也加入进来,你们来帮我策划,若赚了,咱们就五五分成。” 张万福这是又要想法设法的拉他们入伙了,他心里清楚,这些人不是一般人,拉他们入伙,对他来说,没有坏处,只有好处。 叶清望着他笑笑,这张万福怎么看起来一点失恋的样子都不像啊?他以前不是挺喜欢吕宁的吗?这被甩了后……难道化失恋为动力了? 工作狂一样的男人,还是挺帅的,尤其是瘦身后的张老板,简直就是一个潜力股,他本来就生得面相柔和之人,这瘦了之后,脸上更多了一份儒雅之气了。 小小年纪便大有能力,一个人掌了那么多家的酒店,却一点不张扬,不轻狂,倒是难得的少见之人。 这样的男人,吕宁那个死丫头也是走了狗屎运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福气了。 叶清正想着这事,一旁的尘尘开口了:“成交。” “……”叶清看向他,成交什么?她还没答应呢,当什么策划,参谋的,这些都很累的好不好,他们的银子够用了,她不想参与太多这样的事情,她这辈子就想简单的生活,银子挣得够用就好。 张万福一听他答应了,立刻高兴的为他们斟了酒:“来,来,我们干一杯,预祝我们日后马到成功。” 上官尘也就端了酒杯,张万福忙唤上她:“叶清,来,端起来。” “……”叶清端了起来,跟着他们一块喝了。 她心里还没答应呢。 尘尘不是向来对赚钱不感兴趣的吗?以往让他写个字,卖个字都不愿意的。 叶清心里琢磨着这事,不知不觉中,她成了局外人,两个男人说开了。 张万福问:“在京城哪个地段做生意比较好?” “等你空闲下来,先去一趟京城,考察一下。” “好,好,等过两个月,我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去京城。” “等你到了京城,我另派人过去找你。” “好,一言为定了。” 叶清猛扒拉了几口饭,等她吃完的时候,两个男人都没有吃多少,叶清这边也就没有再久留,直接和齐晟一块离开了。 张万福一脸带笑的送他们出去了,直到他们离开,他面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下来。 吕宁的拒绝,对于他来说当然是致命的打击。 一个农家女,都不愿意嫁给他,他隐隐觉得,是因为他商人的身份。 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的人看见,他是不一样的商人。 第189章喜欢钱吗 【2】 “尘尘,你很喜欢钱吗?”走回去的路上,叶清挽了他的胳膊悄声问。 “也不讨厌。” “……”好吧,叶清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尘尘,你一年之后,真的会再回来吗?” “当然。”他伸手摸摸的脑袋,像是安抚,让她相信他。 “既然你还会回来,我们要这么多的钱干什么啊?我们在这儿地方,根本用不了这么多的银子。”他这种要在京城跟人家合伙做生意的样子,会让她觉得,他去了京城就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我们用不了太多的银子,但跟着张老板合作,那银子不赚也是浪费掉,不如等赚了银子,把这个地方好好改造一下,还有那个山路,实在太不好走了。” “……”好吧,叶清无话可说了。 那个上山的路,是可以改造一下。 两人继续往前走,集市上有卖糖葫芦的,上官尘停了下来,要了一根糖葫芦给她。 “……”叶清伸手接了。 每个孩子的童年都会有一个糖葫芦,她也不例外,舔了一口,继续跟着他一块往回走。 “去雇辆马车。”走了一段路,上官尘提议。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徒步而行的。 “尘尘,我们慢慢走回去吧。”难道两个人能单独在一块,她不想坐马车,那样太快了,一会就到家了。 既然如此,也就依了她。 两个人一块走出集市,出了城。 “尘尘,你帮我吃一口,太甜了。”叶清把糖葫芦递到他跟前了,他也就咬了一个下来。 吃过手里的糖葫芦,叶清又觉得嘴巴有点渴了。 “尘尘,我渴了怎么办?”身上没带水。 上官尘四下看了看:“前面有村庄,咱们过去借点水。” “那快点走吧。” 两人脚步快了一点,等走过附近的村庄,上官尘到人家里去喊:“大娘,我娘子口渴了,能借口水喝吗?” “好勒,等着。”门口坐着的一位上些年纪的妇人一边应着,一边站了起来,进灶房拿碗盛水。 她装了一大碗水出来,上官尘伸手接了过来,转身送到叶清手里。 叶清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这才舒服一些,又把碗递给他,碗里还有水,他也就着碗喝了几口后:“大娘,谢谢您了。” 妇人笑道:“不用谢。” “小两口一个俊一个俏,你们是哪个庄上的啊?” 头一次听人家夸自己长得俏,叶清立刻高高兴兴的回了话:“大娘,我们是冀北十二庄的。” 和妇人告了辞,两人继续往回走,叶清笑眯眯的问:“尘尘,刚才大娘夸我长得俏,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长得比以前好看了。” “……” “仔细看看。”叶清挡在她面前,昂了一下脑袋,她可还记得呢,在尘尘的眼里,她并不俏。 上官尘看着她,她双眸因笑眯成了月牙,一脸都是我好不好看,我到底好不好看。 他忍俊不禁:“嗯,俏。”伸手,摁了她的脑袋,趁着四下无人,亲了一口。 她的确一天天在变化,不论是身高还是身体,都大不一样了,尤其是高子,越来越高了些。 他亲了下去,她立刻像条滑溜的小蛇钻了进来。 趁着四下无人,叶清也是毫无顾及的逮着他狠亲了一会,直到……她突然觉得肚子有些疼,这才放开他,苦了脸:“尘尘,我肚子疼。” 上官尘愣了一下,扶她,问:“生病了吗?” “我想去茅房。” “……” “你在这儿站着点,我去那边田里。”叶清捂着肚子,猫着腰过去了。 “……”上官尘只好站在路上,观望着,见她一溜烟钻进了那边的田里。 田里,他下意识想起之前的事情,之前在镇上那边的田里有些人在苟且的事情。 这会功夫已经是午后了,远远看去,有些田里还是有人来往的,他有些不放心,怕有人往这边经过,也就朝叶清那边走了几步,却听那丫头在喊他:“尘尘,我大姨妈来了怎么办。” 谁平日里会准备那些玩意整天带身上,现在忽然来了,肚子又疼,这可真是难住她了。 上官尘不远处问她:“丫头,你在说什么?”大姨妈…… 叶清想了想,再次说:“尘尘,我来癸水了,你得去给我借月经带。” “……”上官尘站在路边,呆了呆。 “……”叶清悄悄望了过去,遇着这种事情,她也很羞耻的好不好,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啊!她总不能就这样走回家吧? 过了一会,上官尘才说:“丫头,你自己注意安全,我去去就来。”转身,他飞快的跑了。 叶清暗暗松了口气,继续蹲着等。 左右等了一会,算是等到人来了,上官尘手里拿了一把月经带回来了。 “丫头,我回来了,你接好了。”他把一团月经带扔了过去,叶清伸手捡了起来,等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好,她站了起来,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麻了。 她瘸着腿走了过来,上官尘看了看,脸上有些许的不自在,上前扶了她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蹲得太久了,腿都麻了。”现在站起来了,有个人可以靠一靠,她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尘尘,我走不动了,我肚子还疼。” “我背。”他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背给她,叶清不客气的趴了上去,哼唧了一声:“尘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他没接这话的岔,只是问她:“肚子好一些了吗?” “那这么容易好,等我回家,给我喝完红糖水,会缓解的。” “好。” ~ 上官尘背着她,脚步丝毫没有减慢。 叶清问他:“你去哪儿借的月经带?” “去县城买的。”这里都是农户,哪有什么月经带,许多妇人来了癸水,也只有用草灰装在袋子里一用了,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农户家借这个,恐怕人家即使有,也是旧的,他便直接跑去背县城,买了些精致的月经带了,里面是用棉花做的,女人用起来会比较舒服。 身为男儿,他虽不用,可常年在宫里生活,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叶清心里又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即使在现代,那些封建保守的男人,都不见得愿意为女朋友老婆买这些东西的。 她默默的叹口气:尘尘对她这样好,是要让她上瘾吗? 一旦习惯了一个人的好,就离不开了。但是,成亲之后,他是要回宫的,还是要走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万一中间发生什么变数…… 脑袋搁在他的肩上,她歪着脑袋看着他的脸,不论怎么看,尘尘这张脸都让她百看不厌。 初见他时,她就觉得,他的声音又暧又好听,眼睛又黑又深又远,像大海一样。脸庞就是鬼斧神工才有的杰作。这样的男人,愿意陪她一块下灶房做饭,愿意陪她一块洗衣裳,还愿意为她去买月经带,这样的男人,是她的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一直是她的。 她的内心深处,多少是有点担心的,担心他真的走了,就回不来了。 “丫头。”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嗯。” “还疼吗?” “好多了。”她下意识的没再说疼,她说疼,他会担心会心疼的吧,为他着想,她就不说疼了。 “尘尘。”她倒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 “之前麦田里的事情,你都有看见了?” “那就是听见了?” “……”他不语,叶清看他,发现他耳朵根都红了,她立刻咧嘴笑了,尘尘这是不好意思了吧?她索性张了嘴,像小猫似的在他耳朵上一舔,咬住。 “……”他微微抽气,这个大胆的丫头:“丫头,不要乱来。” “尘尘,你耳朵都红了。”她悄声调笑,他耳朵更红了。 丫头性子野,被她一次次的调戏,好无奈,反手,在她臀部狠捏了一下,成功的让她受了惊,尖叫一声,又捏了一下…… “尘尘,别……别捏。”她扭了一下身子,想躲避,好疼的啊! “还闹不闹?”他又捏了一下,这丫头看着瘦,但这身上该有的肉一点都不少,弹性又圆润。 “不闹了,不闹了,真不闹了。”她像条蛇的乱扭起来,他嘴噙了些笑,又捏了一下。 第190章 去见最后一面 【3】 两人一块闹腾着回到了庄上,叶清也早就不让他背了,毕竟,庄上人来人往,他们还没成亲,这样背着回去,让人看见就是会说闲话。 入乡随俗嘛,这里到底是古代,不是现代。 就在叶清与上官尘回庄的这天,庄上也发生了一件事情,叶陆氏死了。 她拿一根绳子,把自己悬在门上活活勒死了,发现这事的是她的女儿叶乐。 本来她娘是让她上山的,她在山上吃了饭,就跟着奶奶一家人回来了,回来后没看见她娘,便进了屋,推门,门有些重,一下子还没推开,等她推开门绕到后面去看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连滚带爬的出去喊人了。 是吕文一家过来的,把人从门上给放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叶陆氏会选择走上这条路。 叶乐哭天喊地,她娘一死,等于断了她的活路,她以后可怎么办啊! 随着她娘的死,另一件事情又传来了,县里来官兵,下了通告,说是叶欢犯了杀人的罪,杀了叶鹏,现在被关在了衙门,三日后处斩。 叶乐听了这消息,几乎要晕过去。 母亲死了,惟一的姐姐也死了,以后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在这庄上要怎么活下去。 叶欢杀了叶鹏一事,因为这个通告,也闹得全庄都知道了,叶长寿和她媳妇心里恨啊!恨也没招,毕竟叶陆氏死了,叶欢现在被关到衙门去了。 叶清和上官尘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叶陆氏死的事情,是吕宁悄悄告诉她的。 “叶清,叶寡妇上吊死了。”那时,吕宁悄悄和她说了声,说到这个,她神色有些异样,是害怕吧。 她看见叶寡妇的死样了,被绳子勒死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了,舌头都出来了,她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睡不好了。 太可怕了。 叶清默了一会,转身就出去了。 叶清过去的时候叶氏一族有不少人在了,吕文也在,他已出了银子,让叶氏一族的人去置办叶寡妇的后事。 只叶乐一个人哭得撕心裂肺,旁人多半都是没心没肺的,毕竟平日里关系也没那么好,想哭也没眼泪。 叶清走进屋里,看了看躺在堂屋的寡妇,她是真没想到,她转身回来就自杀了。 本想着,以她们这不要脸的劲,只要让别人死的份,哪舍得自己死。 不管怎么样,现在人死了,以前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 叶清蹲下来给她上了香,磕了个头,这是最起码的规矩礼仪。 ~ 晚上的时候,叶清要给叶陆氏守夜,一块守夜的还有叶乐。 虽然她口口声声和叶陆氏没有关系,也不愿意认她这个娘了,但现在她死了,出于道义又或是出于情义,她都想为她守夜。 旁人不清楚,她心里明白,她大概是因为叶欢的事情,受了刺激才死的。看得出来,叶陆氏是想好好过日子,但天不遂她愿,叶欢走错了路。 叶乐哭了许久,眼睛都肿了。 叶清见她在这儿守了许久,知道她肯定也是累极了,就让她回屋歇息了。 “清儿。”大半夜的,她正坐在地上想着事情,上官尘便又来了。 “尘尘,你怎么过来了。” “把这个喝了。”他又端了碗红糖水,她今天不是来癸水了吗?本来就说肚子疼的,现在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还不能回去歇息。 他是有些心疼的。 叶清看了他一眼,也就接了红糖水,趁热给喝了。 喝过,把碗又给了他:“你回去歇息吧。” 上官尘把碗放到一旁,在她身边坐下来:“我陪你。” “……”叶清看着他,点了头,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合了一会眼。 一直坐在这儿,她是真的累啊! 上官尘由她靠着,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方便她更舒服一些。 后半夜的时候,叶乐起了床,走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又退了回去。 ~ 三天后,叶陆氏被安葬了。 给买了寿衣,买了棺材,安葬在叶氏一族的祖坟里。 家里忽然少了两个亲人,叶乐的日子倒也没有更难过,毕竟,有叶清接济她。 这几天,给她屋里送了米和面。 叶乐坐在堂屋里,手里摆弄着绣活,她也是刚跟着母亲学绣活,绣得并不好。 十三岁的年纪,从小跟着母亲,田里的重活她干不了,手艺上的活,她也拿不出来。 如果叶清不接济她一下,她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 她无声的看着叶清进进出出,把吃的东西往她屋里送完,和她说了句:“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一声。”想了想,她又从身上摸了二两银子,搁在桌子上。 人有时候也不能太穷了,太穷了,可能就会走不该走的路了,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她也不想叶乐走叶欢的老路子,一个想不开,一时贪念,为了银子去卖身。 正如叶陆氏临死的时候想的那样,只要她不在了,叶清自然就会关照叶乐了。 “叶清姐。”叶乐突然喊了她,说:“叶欢今天是不是就要被执行死刑了?” 叶清看着她,没说话。 “我想见她最后一面,你有办法吗?” 叶清点了头。 第191章 有婚书有保障 阴暗又潮湿的牢房里,叶欢披头散发的坐着,面如死灰。 “有人来看你了。”狱卒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叶乐被领了进来。 “姐……”看见里面的人,她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叶欢愣了一下,有点惊讶。 叶乐抓住牢狱的铁门,问她:“姐,你真的杀了狗蛋吗?” 叶欢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呀?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娘死啦,现在你也要死,我一个人以后怎么办!” “……”叶欢有点震惊,又愣了一下,立刻问:“你刚才说什么?咱娘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乐又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哭哭啼啼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 叶欢又愣了一会儿,问她:“是叶清带你来的吗?” “嗯。” “你去把她叫过来,我想和她说几句话。” 叶乐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叶清过来了。 叶欢说:“叶乐,你到外面等着,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 叶乐也就出去了。 叶欢静静地看着她,问她:“我一直有个疑问,至今也没有答案,但是我知道,我的猜测一点没有错,你已经不是我所认识的叶清了吧,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她,她就是我。”不管她曾经是谁,现在她与叶清已经融为一体了。 有时候她也暗暗的想,没准儿,这叶叶清还真是她的前世呢。 所以,她才说她就是叶清,叶清就是她。 叶欢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笑过,她问:“你就不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叶清面不改色的说:“等你死了,一切你都明白了。” 叶欢点头:“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勉强你。不过,我娘为什么会死?是不是你把她给杀了?” “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吗?你娘死,是因为羞愤而死,是因为你而死的。” 叶欢又愣了一下,会是这样吗?他不太相信,摇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当初,是她鼓动我去林府,是她鼓动我勾引林少爷的。”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羞愤而自杀? “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叶清转身。 “叶清。”叶欢立刻又喊住她:“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救我吗?等我出去之后,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的。” 她问:“你出来了,狗蛋怎么办?” 叶欢又呆住,叶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 后来,叶乐跟着她一块出了衙门。 衙门之外的不远处有辆马车停在那里,驾马之人是上官。 叶清走了过去,跟着他坐在马车上,叶乐一声不响地坐在马车里面。 哒哒哒……沿着来时的路,马着继续往回走。 后来…… 在牢狱之中,给了叶欢三尺白绫。 虽说是一命还了一命,失去的终究是不能回家了。尤其叶长寿这一家子,失去了宝贝疙瘩,自然是痛心万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又过了两天,叶清和上官又出去了一趟,是准备去把婚书办一下的。 有婚书就有保障嘛! 第192章我负责娶她【2】 这天夜晚,叶清起了个夜,一来是尿急,二来是睡不着。 解决了内急的问题后,叶清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睡着了吧。 站了一会儿,脚下在外面走了去,转过屋头就是叶乐的家。 现在的她,也是一个人。 13岁的年纪,在她那个时代,还是个儿童呢,连自食其力的能力都没有的。 倒不是同情可怜她,毕竟这个世界上更悲惨的人都有。 突然,有个黑影闯入她的视线,那团黑影直接进了叶乐的家了,在门口捣鼓了一下,很快就把门给推开了。 “……” 叶清脚步抬起,快步走了去。 一个小姑娘在家里睡觉,这大晚上的…… 该不是这村里有谁看看她软弱可欺,见色起意了吧? 叶清悄悄溜了过去,想要看个究竟。 “啊……”忽然,叶乐的尖叫声传了过来。 很快,她的嘴巴被捂住。 她用力的挣扎,但在体力上根本不是对手。 叶清走过去看了看,大晚上的,屋里又暗,也看不清这是谁,管他是谁嘞,叶清上去把人给抓住,摔了出去,又上去一顿拳打脚踢,那人抱着脑袋哎呦呦的叫唤。 “朱山?”听声音算是听出来了,不就是那个一直想要轻薄吕宁的贱人吗? 确定了是他之后,叶清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叶清,叶清。”惊吓过后的叶乐已经冲了过来。 “把人打死怎么办呀?”所以,必须阻止她继续打下去。 叶清点了头,确实不能把人打死了,她说:“这种人一般手段已经没用了,明天早上把他送衙门。”关上个几年,看他还敢出来为非作歹。 “去给我找个绳子来。” 叶乐赶紧去找麻绳过来,叶清一把按住朱山,反手把他捆了个结实。 朱山又急又怕:“姑奶奶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现在当我孙子都没用了。” 朱山是真怕了,怕把他送到衙门去就真出不来了:“姑奶奶,我爹已经被你们杀死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你还知道你爹已经死了你还不学好?你不要以为在这个庄上为非作歹可以不用付出代价,我告诉你,只要我在这个庄上住一天,你都给我老实点儿。”谁想再到处欺负良家妇女,没门。 “姑奶奶姑奶奶,我就是一时糊涂,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真把我送到衙门里去,叶乐姑娘的名声也就毁了。”到时候大家都知道叶乐被他轻薄过了。 让一个男人轻薄过的姑娘,怎么可能再嫁什么好人家,何况她还是从林府出来的,当初她们姐妹可是耀武扬威的骑着马跟人家走了。 “……”叶乐脸上一白。 “叶清。”她立刻把人拽了一边:“我看就算了吧?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不行。” “叶清,我不想闹得全村的人都知道,我娘已经死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再闹下去,这辈子恐怕都嫁不出去了。 被捆在地上的朱山急忙喊:“姑奶奶姑奶奶,我可以对叶乐姑娘负责,我负责我娶她。” “……” 第193章 我也要去京城 【3】 叶乐虽是怕事,但也没有糊涂到想要嫁给朱山。 本着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那家伙被叶清打了一顿后,便放他回去了,朱山回去后一个屁也没敢放,没敢再和家人嚷嚷着是谁打了他,现在的朱氏一族不比从前了,因为他们一家子,名誉受损,牵连甚广,连带着其他族人都让人瞧不起。 朱宏的家人虽是把叶清恨得咬牙切齿,甚想弄死她的心都有了,但奈何实力不如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后来,叶清把叶乐的门又捣鼓了一下,一个小姑娘在屋里睡觉,难保不被什么人盯上。 叶乐站在一旁,看着她,沉默不语。 又过了些日子。 由于再过不久就要收麦子了,叶清这几天正在琢磨着,给吕文家弄一个石碾,到时候打麦子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累了。 石碾的制作方式并不麻烦,只是普通的乡下人,也不是谁家都有石碾的,就算勉强弄一个出来,没有牛拉着,靠人力,也是要把人累疯掉的。 过了几日,石碾就被送过来了,一家人围着石碾左右看了看,套上家里那头老牛试了试,吕宁高兴的说:“爹,有了这个你们以后就不用那么累了,让咱们家的老牛拉着就可以把麦子都碾下来了。” 家里常有人病人来往,对于吕文家又多了样新的劳动力也只是有羡慕的份了。 这天,张万福也刚好过来了。 自从上次吕宁把礼物还给他后,这还是他头一次过来。 一听见马车的声音,吕宁本能的就回了身要大叫一声阿福哥来了,可嘴巴张开一半后,又慢慢闭上了,想起上次自己对张万福说的话,她有点不太好意思。 “万福来了。”叶清已笑着转身招呼了。 “来看看你的豆酱怎么样了。”他也笑着朝叶清走了过来,仿若没有看见吕宁。 叶清直接领他过去看了,一边和他讲:“再过个二十天,成品就差不多出来了。”现在是最后一道工了,豆酱已放下缸内,盖上了盖,在阳光下晒个一月差不多也就成了。 两个人就着豆酱的事情说了几句话后,张万福随便扫视了一圈,又问她:“你是不是又发明了什么新玩意?那个是什么?” “洗衣桶。”这个也算不得什么高级的东西,就是比手洗起来更方便罢了。 张万福走了过去,看了看,动手摸了摸,和她说:“这个不错,你把图纸给我,等我找人多打造一些出来,到时候卖到京城去,咱们五五分帐。” 京城那种权贵之地,一旦在那边卖出去,直接赚发了。 “好,你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他需要,叶清也就给他拿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搁到她自己身上,她是不愿意花费太多的心神去捞钱的,但张老板喜欢嘛,那就由他去了。她只要出谋划策就好了。 叶清进屋去拿图纸,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吕宁过去了,在和张万福说话,张万福的表情很平静,不似过去那样,一看见她就咧嘴直笑,眼里都是喜欢。 吕宁看起来有些拘束,还有些尴尬。 “阿福哥,你好像又瘦了呢。”吕宁打量他,是真的觉得他瘦了,比上次见他的时候又瘦了一圈。 “最近太忙,累的吧。”他语气平淡。 “阿福哥,你也不要太累了,挣钱虽然重要,身子更重要的。” “我知道了。”他语气依旧平静,不似以往的亲热,但也不算太冷淡吧,不管怎么样,就是会让人感觉出来,有距离了。 叶清一旁站了站,本想等一会再过去的,但张万福已经看见她了,直接过来了。 “给……”叶清也就笑着把图纸给他了,他看了看,收了起来,说:“走,咱们再让上官兄给写份文案。” 叶清也就请他一块进去了。 院中的那个石碾,张万福也是有看见的,不过这玩意并不稀奇,县城里稍微有点钱的也会有这玩意,他便不做这生意了,他现在就想做别人没有的。 物以称为贵嘛。 上官尘被叫到屋里来,又坐下来给两人写了两份文案,两个人一起签了字摁了手印后。张万福把东西收起来后,便没有再久留,和叶清告了辞。 他这来去匆匆的,也没和往常一样见人便打招呼,待他一走,吕隐就跑过来问了:“叶清,张老板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叶清装糊涂。 “张老板感觉不太对劲啊!” “没有啊?挺正常啊?” “……”好吧,也许是他多想了。 叶清笑着出了屋,瞧见吕宁一脸的死样,心里忽然就一句:现在你对我爱理不理,以后我让你高攀不起。 张万福的马车走了,吕宁一旁默默的看着,有点欲哭无泪。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感觉得出来张老板对她的冷淡了。 待张老板一走,她立刻跑了过来,一把拽过叶清往外走了,一直走到河边才压低声和她说:“叶清,你看见了没,阿福哥不理我了。” “你又不嫁给人家,老要人家理你干什么啊?还想人家的礼物啊?就不怕感情倒债还不起,要你的命了啊?” 瞧她一脸的风轻云淡的揶揄,吕宁气得肝疼了,抓着她的手臂,委屈:“你说过你会帮助我的。” “等等吧,等万福从京城回来,我再帮你问问他的心思。” “京城?阿福哥要去京城?”吕宁震惊。 “对啊,万福准备把自己的生意扩大到京城去,一时半会恐怕回不来的,你还是再耐心的等一等吧,万一他在京城遇着了别的姑娘,心情好了,也就又搭理你了。” “……”吕宁望着她,眼泪忽然就又啪啪的掉下来了,这次没有大哭,她哽咽:“骗子,叶清你个骗子。”说好的帮她的,结果阿福哥都要去京城了。 “……”叶清看着她,悄声问:“你怎么做到的?还能说哭就哭啊,这眼泪是不是不要钱啊?来得也太快了点吧?” “你个骗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了。”吕宁气得抓着她捶她,她都这么伤心了,她还在笑话她。 “宁儿,你在干什么?”吕文忽然看见这边的情况,立刻走了过来。 吕宁忙转身一把抹了眼泪后才嚷:“没什么,闹着玩的。” “……”闹着玩吗?他怀疑的看了看叶清,说:“清儿,你不要太惯着她了。” “干爹,没事的,就是张老板忽然不理她了,她有点伤心,一会就没事了。” “……”吕宁大惊,她怎么能把这事说出来啊!吕文也就明白了,难怪他今天来去匆匆,也没有主动和女儿说话了。 这种事情,吕文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也就瞪了吕宁一眼,转身去了。 吕宁伸手去掐叶清:“你这个坏女人,你干嘛和我爹说这个。” 叶清挡了她掐过来的手说:“你要真舍不得,你现在就去追,告诉他,你喜欢他,想嫁给他。不想嫁给人家,又要搞男女暧昧的关系,可耻。” 吕宁呆了一下,嫁给他,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 但是,看见阿福哥待她不如从前了,她就是伤心,就是难过啊!尤其是知道他要去京城做生意了,恐怕要有好一段时间回不来的,就像叶清说的,没准在京城还真让他遇着了合心意的姑娘成亲了,这更让她难过了。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说:“叶清,我也要去京城。” “……” “等你们成了亲,他们不是就要走了吗?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可就跟他们一块去京城了。” “……” 吕宁立刻撒腿跑了,这事,她要去找齐元好好说一说。 上官尘那儿,她不太敢说,这个人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现在知道他是二皇子了,她心里就又胆怯了,不敢太靠近他,但齐元不一样啊,他这个人待人向来热情,虽然也老欺负她。 齐元这会功夫正闲得无聊的在屋里看熙宗给人看病,他自己在一旁捣鼓药材,左右看了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供他用。 吕宁见屋里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把拽了齐元的胳膊悄声说:“齐元,我有话和你说,出来一下。” “……”齐元看她一眼,神神秘秘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站起来跟她走了。 吕宁把齐元拽到外面无人处,这才悄声和他说:“齐元,我想跟你们去京城,你可以带我吗?” 齐元反问:“你爹让你去吗?”对于他来说带个人回京当然没问题。 “只要你同意,我爹那儿,我一定会说服的。” “好啊!我同意了。” “齐元,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吕宁立刻激动得所有的不愉快都抛开了,满脸堆笑。 齐元嫌弃的看她一眼:“带你去京城而已,我可不负责照顾你。”所以,对她好这种事情根本不存在。 第194章 尘尘,这不是自卑 【4】 晚上吃饭的时间,吕宁就和她爹说了自己要去京城的想法了。 当时吕宁是这样吞吞吐吐的说的:“爹,我有个想法。等齐元他们回京的时候,我也想跟他们去京城,去见识见识,你看我整天待在这庄上,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出去就跟个大傻子似的,我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好。” 吕文默了一会,就问了句:“说得好像也有道理,要不这样子,清儿,到时候你们一块回京?” 这是答应了?吕宁大喜啊!没想到自己的要求都这么顺利达成了。 叶清却说:“干爹,我还是在这儿等尘尘回来吧。” 吕宁拿眼睛剜了她一眼,气愤:“凭什么啊?就凭你在这儿等上一年,我上官哥就得放下所有的,来陪你。” 叶清看了一眼上官尘,他低头吃饭,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吕隐这时也说:“清儿,要不,到时候我们都陪一块过去,顺便也去见见世面。” 齐元立刻附和:“对对,大家都去,都去。” 叶清忽然就笑了,吕蒙问她:“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她不肯过去京城,人家二皇子才不高兴呢,就像宁儿说的那样……凭什么要人家放下一切来陪她啊,她就和人家认识这几个月就想在这儿坐享其成了? 放下一切来这儿生活,人家爹娘同意么。 叶清清了一下嗓子,这才说:“我笑你们幼稚啊!” “就像你们说的,凭什么我一个农家女能拐走人家……”拐走人家二皇子。 “我一个农家女真要跟着去了宫里,要是让他家的人知道我跟着回宫的目的,人家还不得分分钟钟弄死我。”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她才不会犯那个傻,到时候男人没勾搭回来,小命都先没了。 就算要去,她也会另想它法。 光明正大的跑过去,她觉得吧,以自己的实力,不行。 吕蒙吕隐吕宁一辈子生活在这儿乡下,哪知道皇室的冷酷无情。 吕文看她一眼,忽然就附和了句:“对,清儿说有理,清儿就先莫去了。”是他考虑不周了,皇室那个地方,不是寻常百姓可去之地。 他又说:“宁儿,你哪也不要去,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我不。”吕宁腾的站了起来,她已经打定注意了,又说:“我又没有想要拐骗谁家儿子到乡下生活,我怕什么啊!”扭身,她气呼呼的走了。 叶清不去就不去吧,还非要连她一块阻止了,气人不。 叶清呵呵一笑,上官尘忽然说:“丫头,我能保护你。” 叶清看他一眼说:“尘尘,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保护,她相信他有这个心,碍百密一疏,这件事情,她得仔细谋划谋划,好不容易弄了个男人,她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上官尘放下手里的碗筷,站起来,走了。 叶清看了看她吃过的碗,吃是吃完了,便隐隐感觉,尘尘好像不高兴了啊? 她赶紧扒拉了两口,把碗里的米粥一口喝完,站起来跑了出去。 吃过喝过,上官尘正在漱口。 叶清也立刻跟着他一块把口漱了。 两人一块搁下牙刷后,叶清喊他:“尘尘,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 “你说呢?”他反问一句,朝外走去,叶清跟着他一块走到河边上。 这农家小院,到处都是人,想抱一抱都不成。 压下心里的蠢蠢欲动,叶清拽了拽他的胳膊说:“你放心吧,我决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军奋战。” “……” “为了咱们漫长的未来,宫,我是准备去的,但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 “怎么个谋划法?” “我肯定不能以你老婆的身份过去。”这是分分钟钟丢命的事情,她没那等自信让人家皇室一下子就接受她一个农家女拐走二皇子的事实。 上官尘看着她,没接话,只是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了。 “要不这样子,到时候我就自降身份,做你的婢女,跟你入宫,怎么样?” “……”自降身份,做婢女,入宫…… 他看着她,忽然低声笑了,说:“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自卑的。” 平日里她都是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现在的做法,看起来的确很不叶清。 叶清咧嘴笑:“尘尘,这不是自卑,这叫深谋远虑。” 好吧,不管她是什么原因,她愿意跟他走,还是让他心情愉快起来了,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说:“行,就照你的深谋远虑来。”这样,也就没有一年之久的分开了。 叶清看他,见他眼里有了笑意,知道他心里是高兴了,四下看了看,家里人都在屋前来来回回走动,她悄悄的说:“尘尘,咱们去那边小树林吧。”想约会了。 上官尘说:“丫头,我不摸知了猴……”你换个人去吧。 “……”谁说让他摸知了猴了,她是想说,去小树林约会。 第195章 你说贱不贱 【1】 光阴荏苒,转眼到了收麦子的季节,叶清的房子差不多也给弄好了,只是又赶上农忙,便紧着先帮吕文家收割麦子了。 吕文家那点麦子是不费什么力气的,只不过,收割的时候需要人工去动手了,好在家里劳力多,很快也就给割完了。 本来吕文是想叫上自己两个儿子就干完了,不用他们帮忙的,但叶清那天愣是拿了把镰刀,有模有样的跟着割了起来,不轻易下田的吕宁也跟着割了几把麦子,然后手都磨出水泡来了,自个一心疼,便不愿意干了,索性跑回家,给大家准备吃的好了。 上官尘、齐元、熙宗,帮助把麦子收起来,趁着阳光正好,摊开来晒一晒,再把家里的那头牛拉过来,套上石碾,花上一天的时间,那点麦子让几个大劳力给干得差不多了,到了傍晚吕文又趁着有风,扬干净了麦子,然后装起来,准备拉回家放着,等明天再拉到这场上晒一晒,晒干了才能更好的存放。 头一道工序自然是没有办法把麦子完全碾干净,只等第二天再用牛拉着石碾在麦子上碾上几回,差不多也就好了。 齐元头一次跟着干这种活,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呢,可回去的路上就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嚷嚷着:“痒死了,痒死了,熙宗你帮我抓抓。” “回去洗下就好了。”熙宗没动手帮他抓痒痒。 “不行,受不了了,你帮我抓一下子。”齐元往他身上直蹭,熙宗有点嫌弃的往外躲了躲,只是被他缠磨得不行,根本躲不过,这才一脸不耐烦的帮他抓了几下子。 吕蒙兄弟前面用牛车托着几袋麦子往回走,今年的收成并不多,毕竟麦子让人家烧了一大半。 等回去之后,吕宁也立刻迎了出来,笑眯眯的说:“来来来,大家来喝绿豆汤,解暑,解暑的。” 齐元跑过去拿碗盛了一碗,牛饮了。 吕蒙兄弟心着把麦子往屋里抬,熙宗和上官尘也就趁着这会功夫去下了河,衣裳脱下来的时候,熙宗瞧了一眼他不同寻常的身子,前胸后背起了不少的疙瘩。 “你身上都是疙瘩,你对麦子过敏吧?” “……”上官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他的确觉得身上挺痒的,估计着是麦子的问题,想着回来洗一洗就好了,这会低头一看,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正愣神的功夫,齐元已跑了过来,衣裳直接甩地上去了,一边喊:“痒死小爷了。” “……”熙宗瞧他一眼,语气平和的说了句:“果真是富贵命啊!”丝毫听不出他语气的嘲讽,但就是让人觉得这不是好话呢。 “呀,我身上怎么这么多疙瘩。”齐元惊叫起来,刚在外面隔着衣裳没发现,现在衣裳一脱,往身上一摸,才惊觉这满身都是疙瘩了,太惊悚了吧,齐元立刻又大叫起来:“熙宗,你快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办法给我把这疙瘩去了。” 熙宗慢慢下了河,不疾不徐的说:“暂时休息几天,自己会消下去的。” 齐元直朝他奔了过来,抓住他的胳膊直叫:“不行不行,我不能等了,这也太难看了吧,你快给我想想办法,你那么多药材,一定有治这疙瘩的。” 这个人,太喜欢动手动脚了,和他一块住了这么久,他还是不能适合他,有时候真的是磨得人头疼。熙宗推了推他,给他示意了一下。 齐元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了看齐晟。 他背上也有和他一样的疙瘩,但他没事人似的,一点不紧张,好像压根没发现似的。 齐元怔了一下,立刻跑到齐晟跟前看他,这也是前胸后背都有啊! “有什么好看的?”齐晟挑了眉,给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眼神。 “不是,你,你不痒吗?”齐元就是好奇,都是一样的疙瘩,他怎么没事人似的,他都痒得想把皮给抓破了。 “不痒。”他说得口是心非。 “不会吧。”齐元半信半疑,忍不住伸手往他身上挠,齐晟很快把他给推开了,离他远一点。 他不想说,他也痒死了。人在水里都止不住的痒。 ~ 这会功夫,叶清也立刻去浴房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 吕蒙吕隐倒是不急着去洗澡,他们早就习惯于这样的生活了,丝毫也不会觉得身上痒,回来之后先是不紧不慢的喝了水,又吃了一块大西瓜。 这西瓜是叶清从城上买来的,贵得很呢,据说也是从别处运来的西瓜。 这里干旱了快两年了,平日里自然是没有水果可以吃的,没饿死就不错了。 吕宁这会功夫也把晚饭给烧好了,然后端到了堂屋,就等他们一会过来吃饭了,只是不见她爹回来,不由得问了:“爹呢,怎么还没回来?” 吕蒙回她:“后面和人说话吧。” 事实上也是如此,正赶上收麦子的时间,吕文家现在有牛有石碾,人又多,收割的自然快,但别人家没有啊!便有人打起了他们家石碾的主意,想要借来用一用,吕文自然是同意的,正在外面和人讲了,等自己用过,就借他们用。 ~ 且说齐元这会功夫也洗过澡上来了,他是实在受不了身上的痒了,这疙瘩全身都是,大腿上小腿上…… “哎,痒死我了,丫头,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抹一抹,止痒的。”齐元叫着跑了过来,衣衫都敞开了,到处抓痒痒。 吕宁撇了一眼,羞得直捂脸,这人也太没骚了,衣裳不系就跑过来了。 叶清瞅见他前胸红通一片,还有疙瘩,心想是不是麦子痒痒,让他过敏了,就走过去凑近了瞧,惊讶:“齐元,你这疙瘩起得也太多了吧。” “我给你说,你的尘尘身上也全是。”只不过这小子能装,愣是说不痒,他才不信呢。 叶清一怔,忙过去找尘尘,就见他衣衫整齐的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波澜,哪有齐元这等抓耳挠腮的难受劲。 “尘尘,你身上起疙瘩了?”叶清赶紧过去问他。 “不碍事。”他转身往他屋走,叶清忙拽他:“怎么会没事呢,我刚都听齐元说了。” “真不碍事。”他径直往他屋里去,叶清直接跟着他进来了。 “让我看看。”还捂这么掩实,叶清上去一把拉开了他的腰带。 “……” “天呐,起这么多疙瘩,你怎么都不啃声呢。”叶清已心疼的叫了起来,忙又说:“你先别抓,千万别抓。” “……”他本想进来自己抓一抓的,他已经忍到现在,有点忍无可忍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叶清没急着走,忙又问:“熙宗怎么说,他有药吗?”要是有药,应该送来了吧。 不会没药吧,不然,齐元怎么叫嚷开了,和他们要药呢。 “你坐着,先坐下来,我想办法。”叶清忙扶他会下来,他越是平静,她越是心疼,他要是和齐元一样哇哇叫一通,她还好受点。 “这是药,全身涂抹一遍,你对麦子过敏,且记以后再接触麦子。”熙宗这时走来,把一瓶药递了过来。 叶清忙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说谢谢,就听熙宗又说:“早就猜测着你可能会对这些过敏,我一早就为你准备好药了。” 看吧,这地方根本不适合你。 连个麦子都抗不过去,还想在乡下过田园生活啊! 这才是熙宗真正的用意。 叶清看他一眼,没言声,立刻把上官尘的衣裳一扒。 “……”熙宗微微蹙了眉,这农家姑娘怎么是一点不害臊,这还没成亲呢,衣裳说扒就给扒了,偏偏这人还一脸平静,好像习以为常? 他转身走了出去,再看自己都觉得辣眼睛。 上官尘挑了眉,看了看自己一下子被扒开的衣裳。 叶清这会就想赶紧给他把全身涂抹一遍,哪里想到害臊两个字,她心无杂念的好啊! 这会功夫,齐元也在屋里一个人涂抹开了,只是,前面涂抹得了,后背上够不到啊!看见熙宗过来,他立刻提了裤子喊:“熙宗,背上,给我抹一抹。” 熙宗看他一眼,真是可怜死了。 若不是看齐晟需要的份上,他真想让他好好难受个几日算了,让他日后想起来,都后悔来这农家田园的生活。 接过药瓶,他好心的帮他在背上涂了一圈,说:“割麦子好玩吗?” “不好玩,一点不好玩。”他以后都不要去麦子地里了。 “以后还想去割麦子吗?” “坚决不去了。” “是宫里舒服,还是这田园生活舒服?” “那还用说,当然是宫里舒服了。”在宫里不论干什么都有人侍候,在这里不论干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这一双手都磨出茧子来了。 熙宗嘴角扯了一丝微笑说:“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要,来这地方找罪受,你说这样的人贱不贱?” “贱……” 一个贱字落下,齐元很快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熙宗在说什么。表情顿时那是一个扭曲。 ------题外话------ 呜呜,订阅不给力,直接影响到推荐,没推荐,更没人看,没有钱,我便无法好好养育儿子。 我也知道许多人会选择看盗版,我也理解看盗版的朋友,谁手里头有钱了不想看正版,毕竟看盗版的页面也不流畅。 但是,没有订阅没有推荐的文我写起来,真的好难过,毕竟我也要靠这个养儿子,我写文不赚钱,儿子的生活质量就会很差很差。如果能有个老公给我和儿子生活费,让我衣食无忧,我可以封笔不写了,写了许多年的文钱没挣多少,颈椎病坐骨神经痛都出来了,天天疼。 但是,我有儿子。没有父母没有公婆没有老公的支持和帮助。我只能继续坚持写着,甚至会盼望因为自己的坚持,努力,生命中便会有奇迹。 好了好了,说了多这么,我就是想卖个惨而已。 第196章压抑又克制【2】 叶清心无杂念的把上官尘的后背和前胸涂抹了一遍后…… “丫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他拿过她手里的药瓶,有些地方不方便她碰。 叶清明白,也就走了出去了。 站在门口,她想了想。 看来尘尘不能碰麦子,不能碰也没有关系,她以后雇人帮她干就是了,知道他不能碰这些,她会格外小心,不让他碰到的。 吃饭的时间齐元熙宗就没出来吃饭,城里人果然是够娇气的了,麦子都碰不得。 身上涂了药,又不能一下子就不痒痒了,只能躺在床上哪也不去了。 晚饭,熙宗给他送了过去,齐元趴在床上痒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叶清也像个勤快的小媳妇,把晚饭送到了自家尘尘面前去了,他胃口也不好,躺卧在床上没动弹,看了一眼,说了句:“我不饿。” 叶清坐了下来,自己把碗端在手里,晚饭有粥有馒头还有炒菜,她先端了粥:“尘尘,你累了一天了,哪有不饿的道理,我喂你。” “来嘛,张嘴。”她吹了一下,感觉不烫嘴。 他到底是张了一下嘴,喝了一口。 叶清看着他,明明都是一样的情况,齐元那家伙哇哇直叫,果真是被娇养长大的宝贝疙瘩,她尘尘却隐忍又克制,懂事成熟得让她心疼,若非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她几乎都要怀疑,他不痒了。 这俩人,究竟谁才是长辈。 “再吃一口,张嘴。”她哄小孩子似的自己吹一吹,再喂她一口,就这样,不知不觉,一碗粥他给喝了一半了。 “来,再吃个馒头,这有菜有豆腐。”叶清又把夹了口肉丝往他嘴里送,他也就吃了两口,这次没吃多,便别开了脸:“我不吃了,你吃吧。” 看他真不想吃了,叶清也就收拾了一下说:“你休息一下,明个醒来就不痒了,我先出去了。” “嗯。”他声音微弱,看起是没什么心情说话了。 叶清看他一眼,心疼,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家尘尘从来没这样过。 端着碗,她转身走了出去,到堂屋坐了下来,就见熙宗正坐在这儿吃饭,吕文父子三个这会也吃个差不多了,准备去河边洗澡了。 “齐元吃了吗?”考虑到自家尘尘的情况,他都没有吃多少,便询问了一下这个的情况。 “没吃。” 叶清随便吃了两口菜,把自己的半碗粥也喝了后:“我去看看齐元。” 齐元这会正在床上挠床,熙宗说,身上的疙瘩不能再碰,再碰越严重,到时候还会留疤,吓得他愣是不敢再挠了,只能压抑着挠床了。 叶清推门进去,还没开口,就听齐元嚷嚷开了:“熙宗,我受不了了,你给我抓抓,呜……”他摆出哭腔,装出要哭的样子来了。 “……”叶清想笑,忽然就没笑的心情了。 齐元多快乐啊,想叫就叫想嚷就嚷,她家尘尘为啥这么压抑啊? 走过去,她打量他,身上的痒让他受不了,他一会拿脚蹬床,一会拿手锤床,一会把脸埋在了自己胳膊弯里叫:“受不了了。” “唉……”叶清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了下来。 “……”齐元立时吓一跳,扭脸一看:“清儿,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呀。真这么难受?” “嗯,小爷我快受不住了。”齐元一下子坐了起来,用力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张如玉的小脸都快扭曲了。 叶清忙伸手摸摸他脑袋:“好了好了,再忍耐一下,明个就好了,明个就好了,乖啊!你这样嚷嚷的,大家会很担心你的,一会都要跟着你睡不着了。” “来,把粥喝了,喝完粥你立刻就睡,睡着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叶清把粥给他端了过来,开启哄孩子的模式。 “……”齐元看了看她,顺从下来,接过粥,因为已经温了,他咕噜几口给喝了。 “……”叶清看着他,猜测着,在他家里,旁人是不是也都这样哄着他啊! 接过齐元喝过的粥碗,叶清也站了起来:“齐元,你好好睡上一觉,明个起来,一准都好了。” 齐元也就乖顺的点了头,重新躺了下来。 叶清走出去,顺便把他屋的油灯给熄了,免得打扰到他的睡眠。 ~ 天已经黑了。 吕宁这会也把锅碗都刷了个干净,她不肯下田干活,家里的一切就得全包了。 叶清在门口站了一会,见熙宗人也坐在外面,丝毫没有要回屋睡觉的意思,走过来问他:“熙宗,你怎么不回屋啊?”她一直以为,他与齐元之间有些说不清楚的关系,这个时间,他不是应该过去关心一下齐元吗? 熙宗却说:“太吵,外面清静。”回屋待着,他一准要被他烦死了,这一夜都别想睡觉了。索性,他在外面坐会了。 叶清在他边上蹲了下来,悄声主:“你也太不关心齐元了吧。” “……”他需要关心他吗?他又不是他什么人。 就算与他齐元有什么交情,也不过是因为齐晟的关系…… 当然,这些话更没必要和叶清解释什么。 叶清看着他,见他爱搭不理的,也就作罢了。 这熙宗既然不是二皇子,那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她也没搞清楚。惟一可以看出来的是,与尘尘关系错不了。 熙宗不说话,她自己蹲在旁边也是自讨无趣,真实性站了起来,回屋了。 干了一天的活,到了晚上,吃过喝过,谁也提不起精神再继续干别的了,都早早上了床,歇息了。 吕宁忙完活,也跑到床上趴着了,直喊:“今天可把我累死了。”一天了,她做了一整天的饭,还包括洗他们所有人的衣裳,她从未这么累过的好啊! 现在趴到床上,感觉腰都要断了。 “叶清,明个你别下地了,你在家帮我干活吧。”吕宁忽然翻了身,喊她。 其实,明天田里也没什么活了,麦子全割了,后面的活就是继续碾麦子,过两天把地犁了,再种下一季的麦子,就又完事了。家里的田不多,吕文父子三个就给干完了。 她下地,是想学点经验,以后自己也好种地。 前一世虽然跟着奶奶爷爷下过地,毕竟那时候还小嘛,经验不足。 “你怎么不理我啊?”吕宁又喊了声。 叶清这才抬了眼皮说:“不行啊,田里还有很多活呢。” 不行?吕宁立刻喋喋不休的说开了:“田里的活我哥哥和我爹就够了,你就不要去了,再说,你天天往田里跑,也不怕又把自己晒黑了?你看看上官哥皮肤多白多水嫩,你好不容易长得好看点,你再往田里多跑个几趟,又要变丑了,就算我上官哥不嫌弃你,你自己心里就不自卑吗?没听人家说,女为悦己者容吗,你就不想把自己打扮得好看点,让上官哥看着也惊喜一下。” “……”嫌弃你妹,自卑你妹,这个死丫头,打击人信心还是有一套的,还好她叶清不吃她这一套,不会被她打击到,不过……她的话还是提醒了她…… 叶清站了起来,出去。 “你这个人,怎么就走了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叶清去了灶房,摸黑找了个黄瓜,洗了洗,摸黑拿刀给切成了片,然后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铺上一躺,她把黄瓜片往脸上一片片的贴了起来,她这一套吕宁也是早就见惯不怪了,知道是用来保护脸的,立刻从她脸上揭下来几片往自己脸上一贴。 “……”叶清当不知道,继续往自己脸上贴。 吕宁轻哼着说:“我就说,哪有姑娘不爱美的,看来,你还是挺在意自己的脸的吧,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需要好好改造一下了吧。” 叶清不和她斗嘴,实在也是兴致不高,她的尘尘正在承受疙瘩之苦,齐元都痒得哇哇直叫,她的尘尘却压抑又克制的一句话不说,哪快乐得起来。 ~ 夜,寂静。 回屋后的吕隐坐在一旁对齐晟开始一番的虚寒问暧。 “药起作用了吗?还痒吗?要不要我帮你抓一抓?” 他一脸隐忍,摇头:“不用了,你歇着吧。”忙了一天了,谁都够累的了,毕竟吕隐也不是铁失的。 “哦,那好吧。”吕隐把油灯熄了,爬到了床的内侧,睡在了他脚旁。 黑暗中,因为身上的痒痒一时半会无法解决,他只能默默的抓了抓床角,咬牙,挺住。 另一屋,齐元睡在床里面来回翻了几个身后,一把抱住了睡在另一头的熙宗的脚,手上一用力,熙宗忍无可忍,忍了又忍,看在他全身痒痒的份上,最终没把他踢下去。 他一个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嗯哼了半天,因为熙宗一直不啃声,他折腾了一会,到底是困倦来袭。 齐元总算是睡了过去,一动不动了,熙宗也是被他给折磨得够呛了,受在忍受不了睡觉让人抱着自己的一双腿,还是悄悄的起了一下身,把自己的一双腿从他怀里悄悄抽了出来。 在这种地方,和这种人不得不挤睡在一起的经历,真的不想再有了。 第197章 一律免费 翌日。 吕文父子一早起来,吕文准备下田去看看,吕蒙吕隐要去把家里的用水去井里打上。 叶清也和往常一样起了床,把院子收拾干净,上官尘这时也出来了。 “尘尘,尘尘你好了吗?你不痒了吗?” 叶清抬眼看见上官尘从屋里走了出来,立刻迎了过去,准备嘘寒问暖一番的。 “嗯,没事了。”他转身去拿碗,洗漱。 叶清也就和他说:“尘尘,你今个就不要去田里了,田里的活也不多,干爹他们就干完了。”等一会,她再去田里转一圈,看一看。 上官尘没吭声,继续刷他的牙。 吕宁这时也伸着懒腰起来了,没办法啊,一到农忙的时候,懒觉都睡不成了,别人去田里干活,她不愿意下田,就得有点眼力架,烧饭。 吕宁打着哈欠捂着嘴,一边出来一边说:“早上就简单点吧,一人一碗粥一个蛋。”这么多人的饭,做起来很累的,她想偷个懒,便不想做别的了。 叶清过来和她说:“大家干一天的活,挺累的,饭要做得丰富一些,营养一些。早饭加再两个饼,你去把面烫上。” “天天就知道吃。”吕宁撅着嘴往灶房里去。 叶清跟着进去说:“中午的时候吃鸡吧,我一会杀个鸡。”新鲜的,给大家补一补。 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吃自家的鸡,因为鸡一直在下蛋,便一直没舍得杀。 她拿了把刀就往外走,吕宁赶紧跟着她说:“你要杀就杀那个不会下蛋的鸡。”会下蛋的要留着,每天看这些鸡下蛋,收蛋,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用你说么……叶清没理她,要杀哪个鸡,她心里会没数。 鸡还都以鸡窝里关着,叶清这就去把鸡窝打开,放鸡鸭出来,顺便抓了一只肥鸡左右看了看,那鸡拼命的挣扎着,吓得不轻,旁的鸡鸭看见扑腾着翅膀赶紧跑掉了。 吕宁一旁看着,生怕这鸡挣扎了来扑到她身上来了,连忙说:“你赶紧动手,给它一个痛快。” 痛快嘛,这个容易,叶清一边安慰这只鸡,一边把它按在了地上说:“行了行了,别叫了,马上就好了。”刀起,鸡头落。 啊呀……吕宁尖叫一声,连连后退,哇哇直叫:“我身上全是血,啊啊……” “……”叶清也腾的站了起来,她身上也不好受,脸上也全是血啊! 杀鸡,她自然是见过的,小时候爷爷奶奶杀鸡,都不肯给鸡一个痛快,脖子上的血一直流啊流,直到血尽鸡死,小时候看着就觉得太残忍了点。 现在亲自动手杀鸡了,她自然是要选择给它一个痛快的,谁让她心善呢。 只是没想到,这鸡是痛快了,鸡血直接飙了出去。 “你们在干什么啊?”齐元这会功夫也神清气爽的出来了,身上不痒了,他心情也好了,走过来一瞧,这两人满脸的鸡血,伸手一摸,血更多了,活像杀了人似的,顿时逗得他笑了起来。 吕宁脚一跺,赶紧跑河边去洗了。 叶清摊摊手,也赶紧往河边去了。 齐元左右瞅着那地上的鸡,鸡头在一处,鸡身子在一处,不由啧啧道:“这丫头杀鸡凶猛啊,直接把鸡头斩了。”不过,看着挺恶心的,他露出嫌弃的表情,去刷牙了。 上官尘正一旁站着,看着。 齐元走到他旁边,悄声问:“咱们今个不用下田了吧?” “嗯。”他发了一个单音,齐元立刻高兴的到浴房取自己的牙刷去了。 原来不用下田的日子,是这么的让人高兴啊! 上官尘在屋前站了一会,看那丫头忙着去河边把自己的脸洗了一把,又忙乎着回来换衣裳,一会还有一堆衣裳等着她洗了。 折腾了一个早上,等到吃过喝过,吕文父子继续去田里,去的时候顺道把家里的麦子又拉了出去,装上了牛板车。这一回齐元是说什么也不会再碰那些麦子了。自然,上官尘也没有碰。 吕文父子出去以后,叶清看了看家里蹲着的三位少爷,上前说:“尘尘,我再去田里一趟,你就在家里玩玩吧。” “嗯。”他应了句,这般,叶清也就出去了。 随着叶清离开,齐元悄悄:“齐晟啊,等农忙过后,你们就要成亲了,你就没想给丫头准备点聘礼什么的啊?” “该准备的,丫头都准备好了。”衣裳定做好了,就等着过些天去拿了。 “……”齐元盯着他,忍不住想点他脑袋,不过,他没敢。 虽然是他皇叔,许多时候,他不想承认,他怕他。 熙宗说:“和农家女成亲,还想怎么准备?凤冠霞帔?”不合适……当然是简单点好。 上官尘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了。” “去哪儿呀,带上我呀。” “熙宗,走啊,走啊。”齐元见他坐着不动,立刻上前拽了一把后,自己飞快的去套他的马车。 “……”一刻也没有闲着,又在拼命洗衣裳的吕宁姑娘看了看这边的几位少年,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齐元坐在马车上回她:“你老老实实在家干活,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 吕宁撅了一下嘴,就是让她去,她都不会去的,她走了,谁给爹和哥哥们做饭吃。 当然,人家也不愿意单独带她一个姑娘去。 ~ 麦场里。 叶清帮着把麦子摊开来晒一晒,为了让麦子更好的吸收到阳光,这就需要有人来时不时的翻一翻了。 吕文父子又把昨个没碾干净的麦穗接着碾,等他们这边碾好了,就有人来接他们家的石碾和牛用了。 “清儿,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吕文走过来唤她,这点活,他们父子三个就干完了,她一个姑娘家非要顶着个太阳过来。 叶清倒也没有完全顶着个太阳,这不是有斗笠吗,她往脑袋上戴,还是能够遮阳的。 这几个人来回说了好几次了,非要让她回家,叶清左右看了一眼:“行,我回去给你们烧些红豆汤送来。” 她从麦场一路走过去,今年的收成还算可以了,家家户户都有了麦子,这让老百姓还是比较开心的了。 另外还有一件让老百姓开心的事情,就是今年老百姓不用交公粮了。因为旱了两年,今年好不容易有了些收成,税就免了。 叶清转了一圈回去,路过叶乐麦田的时候,她停了一下。 家里忽然少了两个人,只剩她一个小姑娘了,这二亩田就难住她了,她一个人费劲的割了半天的麦子,可远远一望,还是有一大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割得完。 这一切,都让叶乐心里觉得凄苦,忍不住一边割麦子,一边哭了起来。 叶清走到她旁边看了看,拿了自己的镰刀,帮着割了起来。 这里没有收割机,一切只能靠自己的一双手了。 “叶清姐?”叶乐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人,回头一看,见是她来了,也是愣了一下,喊她。 “快点干吧。”叶清没多说什么。 叶乐一下子哭开了,她是真没想到,她会帮自己到这一地步,当初,她和她娘,她姐,那样为奴役她,欺负她…… 叶清没吭声,由她哭去了。 等她哭完,还是哽咽着说:“叶清姐,对前,我对不住你了。”上次虽然她娘也拽她们姐妹去吕文家找她道谦,那个时候的道谦,真的是没有多少诚意的,这一次,不同……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和她道谦。 叶清还是没吭声,过去的事情,她也不想再提了。 叶陆氏和叶欢都不在了,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若真心悔过,她也不会继续得理不饶人。 叶乐这时也又擦了一把鼻涕,拿起镰刀,再割麦子的时候,感觉身上的劲也多了。 叶老太太提着镰刀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两个丫头一块割麦子呢。她心里一动,二话不说,提起镰刀加入了割麦子和行列。 她家的人多一点,长寿夫妇加上两个姑娘还有她一个老太太,花了两天的时间,也就把那四亩田的麦子给割完了。今个抽点空,她就过来了,想看一看叶乐这丫头家的田怎么样了,能帮她自然是会帮着点的,没想到一过来就看见叶清在这儿了。 她在另一处动手割麦子的时候叶清就看见她了,想了想,她还是抬头喊了一声:“奶奶,您不要累着了。” “不累,不累。”老太太立刻回了她一句。 叶乐也看了一眼,强忍着眼中的泪,继续闷头割麦子。 由于分开了家,这些年来,她们跟着叶陆氏生活,对这个奶奶,打心眼里也没有什么尊敬或孝顺之说,前段时间,叶欢又把狗蛋给杀了,叶长寿一家也是对她们恨之入骨了,虽然叶陆氏和叶欢都死了,也算是以命偿命了,但叶长寿和她媳妇和两个女儿们也不愿意搭理叶乐。 在他们心里,这叶乐就是杀人凶手的妹妹。 一丘之貉。 平日里,若非有叶清周济着她点,她连个活路都没有的,毕竟她才十三岁,当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二亩田的麦子,若没人帮忙,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弄到麦场里去,到时候怎么个犁地法种地法,她也是束手无策。 ~ 同一时间,坐在麦场的树荫下歇着的吕蒙也问了:“清儿不是说回去烧些绿豆汤,怎么还没送过来。”这都好半天了吧。 吕隐看了看天:“你在这儿看着,我回去看看。”自家的麦子在这儿晒着,自然是要留个人看着的,吕蒙四下看了一眼,立刻站了起来喊:“爹,我先回去了,一会过来。”立刻拨腿跟着吕隐一块跑了。 ~ “奶奶,叶乐,先不干了,先回去吃口饭,回来再干。”叶清这时也收了手里的镰刀,多了两个帮手,这麦子一下子就割去了一小半了。 叶乐从未这样干过,一双手是都是水泡。 叶老太太也忙说:“乐儿,你回去等着,一会我给你送碗饭过去。”她虽有心想把叶乐叫到自己家里吃,但这明显行不通,叶欢杀了狗蛋,家里人对她们家是恨之入骨了,连带着叶乐一块恨的,老太太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才说给她把饭送过去。 叶乐鼻子一酸,点头,应:嗯。 几个人从麦子地里往外走,迎面就遇关最吕蒙吕隐这兄弟俩了。 “清儿,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儿。”吕隐已迎着她跑过来问了。 “叶乐家的麦子还有一些没割,我帮着割点。” “……”吕蒙吕隐了然于心了,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几个人直接回了家,吕蒙吕隐去喝了口水,吕宁这会还在灶房忙着。 “尘尘去哪了?”叶清来灶房询问,三只都不见了。 “去镇上了,或者去县城了。”她也不知道,他们又没说仔细。 “什么时候去的?” “你一走他们就去了。” “……”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 县城。 三只去了县城了,午饭就在张老板的饭店吃上了。 去了县城,齐元当然想在外面好好吃一顿了,便去了张老板的店。 虽然店里生意已经到了宾客满座的地步了,外面还有排队的,但这对三只没啥影响,张老板直接请他们去了自己的包厢,给点了店里的特色菜。 叶清的豆酱出来了,拿这豆酱也可以配菜,炒出来的味道丝毫不会腐乳差,张老板坐在三位的面前介绍了自己店里的特色菜。 “这道菜是豆酱炒牛肉、豆酱炒鸡腿、里面都是放了香料的,你们尝一尝,和腐乳炒菜的味道相比,哪个更胜一筹。” 齐元已大吃特吃起来,连连道:“不愧是叶清姑娘想出来的,好吃,全都一样好吃。” 上官尘说:“即使放到京城,也可以独树一帜。” 张万福便笑说:“有上官兄这话,我就大胆放手一搏了。” “怎么?你要去把菜馆开到京城去?”齐元尚且不知道这事,连忙问了句。 “正有此意,日后到了京城,还望齐元兄拂照一二。” “好说好说,等你开业后,我立刻把我那群狐朋狗友全叫上,天天吃。” “……”狐朋狗友,这位齐元兄亦是快人快语,不拘小节的样子。 张万福立刻呵呵笑了:“那在下就大恩不言谢了,以后只要是三位兄长光顾,一律免费。” 言语之间,他这是把面前的三位,当大哥看了。 熙宗忽然就问了他:“什么时候去京城?” “就这几天吧。”到时候自然是没有办法参与他们的成亲之礼了,但礼物,他已准备好了,只等他们成亲那日,自会有人送上。 齐元忙问了句:“吕宁知道吗?”怎么就没听人提起这事啊!忽然意识到,这张万福来吕文家的次数少了许多,好像上次拿豆酱的时候,来过一次,和叶清二次月结账的时候来过一次,再后面,好像就没来过了。 张万福笑呵呵的说:“知道吧。”他也听叶清提起过,过段时间,吕宁会跟着去京城。 提到这事,张万福心里还是有些落漠的,人家姑娘虽是农家女,但身边有京城而来的亲戚,眼前的三位,分明就是贵人。这一趟跟着去了京城,指不定就在京城谋了个婚事也不一定。 琢磨到这些事情,张万福便更没心情去吕文家了。 他现在,不想被拘谨在这个小县城了,他想出去看看,在外面赚更多更多的钱。 如果可以,到那时候,他也可以买个官位给自己当当也说不定呢。 当然,这一切现在也只是想想,一切,都需要时间,等着瞧吧。 ~ 三位少年在这儿在这吃饱喝足,张万福自然是没有收他们一文的银子,最后高高兴兴的把人给送出去了,让他们有空只管过来吃。 等他们走后,张万福还特意和店里的伙计都打了招呼,让他们把人都认清楚了,来了一律请到包厢,免费供用一切所需。 ------题外话------ 张老板: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我要富甲天下。 齐晟:没我,哪有你的天下。 作者:论人脉的重要性。 第198章爷是娇花不种田【2】 午时,吕文就从吕隐口里听说了叶清在帮叶乐割麦子的事情。 当时吕蒙和吕隐是从家里带了饭送到田里给吕文吃的,他吃饭的时候吕隐提了一句:“你说这清儿也真是够缺心眼了,哪有姑娘像她这么抢着干活的,看看我们家宁儿,就晓得天太热,要待在家里做饭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啊?”吕文问他一句。 吕隐说:“我就是想说,清儿跑到叶乐田里,帮着割麦子去了。” 她都不自己心疼自己一下的么,这么下去,很容易吃亏的。 吕文说了句:“这姑娘,像我。” “……” “你们两个现在闲着没事,立刻过去,帮清儿把麦子割了。” “……”吕隐顿时有种想抽自己一个巴掌的冲动,吕蒙也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说:让你嘴贱,嘴贱的下场就是这个。 “快去啊,愣着干什么。”吕文已冲他们吼了。 “……”吕蒙吕隐认命的站了起来,若不是心疼自家丫头,真心不愿意去的。 忙自家田里的活,已经够累了好不好。 所以,这会功夫,叶乐家的田里又多了两个劳力,后来,又多了吕文这么一个劳力。 三个大男人帮着把割完的麦子又拉到麦场去了,摊开,吕文家的石碾帮着碾麦子。 ~ 田里的人是忙得热火朝天的,家里的三位少年回来后,无所事事的帮着削起了竹子,继续做牙刷吧,不然,良心上有点过不去啊! 左右耗了一会时间后,齐元喊:“吕宁,你去田里看一看,怎么这叶清还没回来。” 吕宁好不容易歇息下来,这会正在屋里躺着睡觉呢,听见喊声,立刻闭了眼,装着睡着了。 她才不要去呢,外面热死了。 齐元喊不动她,也没有办法,叹了口气,说:“我忽然想到你们日后的生活,齐晟啊……假如你们真在这儿生活下去,那日后这田里的活,岂不都得丫头一个人干了去?”就他这一碰麦子就一身疙瘩的人,是没办法下田了。 齐晟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有点嫌弃:“丫头挣这么多的银子,不会请人干活吗?”种田,需要他亲自下田么!笑话。 “……”齐元被噎了一下,竟是无言以对。 一旁坐着的熙宗说:“哎,既然你这么喜欢种田,那你就留下来,多待几年?” 齐元傲然:“谁说我喜欢种田了?爷这么娇贵,就是穿了这么破烂的衣裳,也不像种田的人。” 熙宗左右看他一眼,道:“说得也是,这细皮嫩肉的跟朵娇花似的,确实不适合种田。” “谁细皮嫩肉的像朵娇花了。”齐元质问回去,这不说他像女人了吗?这话他可就不爱听了。 “行行,那像朵牡丹花好了。” “你才像牡丹花。”齐元吵得脸红脖子粗了,喊齐晟:“小子,你来给评个理,我们两个,谁都像朵花。” “都像。” “……”齐元心塞,从来没人说他像朵花过,这明明就是说女人的,他认真的道:“小子,你看仔细点,娇花有这么长的汗毛?”他一把捋了自己的胳膊,露出自己胳膊上的毛发,其实,也不长……又挽了自己的裤腿,想露自己的腿毛的时候,熙宗说:“你莫不是想把裤子脱了比一比。” “……” 屋内,吕宁捂上了耳朵。 这几个人,在外面说的什么啊!她听得,好害羞。 齐元再次被噎住,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他冷哼一声:“比就比,走,下河里,咱们比比谁的大。” “……” 他站了起来,喊:“走啊……” 两个人坐着未动,齐元又喊:“不敢比了?” “傻子似的。”齐晟到底是给了他四个字,又站了起来说:“我去看看丫头。” 齐元委屈得不行,叫他:“你就不怕全身又起疙瘩吗?” “我又不碰麦子。”他扬长而去了。 “……” 熙宗这时也站了起来:“我也去田里看看了。” 身为一个男儿,人家都在田里干活,连那丫头都在田里了,他们窝在家里不出去,确实不合适。 就算不干,也应该过去装装样子的啊! 齐元急得立刻跟了上去,拽了他:“熙宗,咱们就不要去了。”万一身上又痒起来怎么办,他昨天痒过一次了,实在是怕了,受不了那个抓心挠肺的痒痒。 对于他的要求熙宗不可置否。 齐元眼见这两人都走了,虽是百般不情愿,还是一路跟着过去了,只是时不时拽着熙宗和他讲:“咱们就站在路口吧,不要往里去了。” “……”痒的是他,又不是他,他为什么要像个傻子似的站在路口? ~ 齐晟行在前头,绕着麦子,踩着人走过的小路去了麦场了。 许多农户的麦子这会都在麦场,到了太阳渐渐落下去的时候,又起了些风,趁着风,各家人也开始扬起了麦子,那麦糠迎着风就刮了出去,留下的麦子便可以收起来了。 齐元跟在后头,虽然麦子根本就没有挨到他的身,但昨个的事情让他记忆犹新,现在看到麦子,身上立刻就觉得痒起来了,立刻拽着熙宗喊:“熙宗,我痒,咱们回去吧。”他就纳闷了,齐晟那小子就不痒吗?他怎么这么能装呢。 不过,他向来能装。 ~ 齐元的一切,不过都是心理作用。 齐晟自然是没有他这等心理作用的,他现在只要不再碰麦子就可以了。 走到麦场,就见吕文一个人在。 “你们,怎么都来了,就这点麦子,快完事了。”吕文一看见他们过来了,也立刻不再扬麦子了。 “怎么就吕叔一个人在这儿?”齐晟询问。 “清儿他们几个,去帮叶乐干活了,在那边……”吕文指了一下,他们同在一个麦场,现在叶乐家的麦子被碾过后,也需要收起来,也需要扬麦子。 ------题外话------ 叶乐:求给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作者:其实我是为了彰显女主的胸襟。 第199章这惯男人的方式【3】 上官尘过去的时候,叶清正在扬麦子,吕隐正在扫麦余子。 吕蒙叶乐一旁暂时歇息了,老太太也等在这儿里,准备一会帮着把麦子装起来。 说起扬麦子,这真是个技术活,把麦粒铲入木锨,将木锨中麦粒迎风扬起,扬力要适度,要将麦粒均匀地扬洒在空中,看上去似挂在空中的一张垂直且薄薄的幔帘,麦粒瞬间像一片纱悬浮在空中,晚风从麦粒空隙间穿过,带走麦粒中的糙糠,麦粒落在麦粒堆上,麦糠飘落一旁。 但,‘麦余子’同麦粒同样轻重,所以,也和麦粒一起落下来。而扫‘麦余子’的人,利用扫帚头细条和竹叶轻浮在麦粒上,将带皮的麦粒扫之一边。扬麦者一木锨一木锨扬,扫‘麦余子’者一扫帚一扫帚浮掠,麦粒很快堆成小丘,此时的麦余子更好扫,持扫帚者从丘坡上轻轻一扫,‘麦余子’顺坡而下。此时,麦糠飞了,麦余子扫边上,金黄色的麦粒小山般堆在场院上。 ~ “叶清姐,叶清姐。”叶乐瞧见上官尘他们过来了,赶紧跑到叶清面前,小声和她嘀咕了几句,就是告诉她上官尘来了。 叶清也就把木锨给了叶乐,由她扬起了麦子。 “尘尘,你们怎么都过来了。”叶清已迎着他过了,连连说:“这地方你们不能过来的,万一再痒痒怎么办,你赶紧回去吧,等手里这点活干完,我们也就回去了。” 齐元暗道,谁想过来呢,他巴不得现在就走呢。 上官尘看着她,虽是脸上沾满了灰尘,但这红扑扑的脸蛋却是分外有神。 “看什么啊,是不是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啊!别看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被他这样盯着,多少有点不大好意思。 “不是,挺好看的。” 齐元立刻说:“骗你的,说你难看你还能继续干活啊!” “……”所以,夸她好看是为了让她多干点活。 上官尘睨了他一眼:“信不信一会把你扔到麦子堆里。” “信信信。”齐元立刻往熙宗后面躲了躲。 叶清笑笑,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去把麦子装了。” 叶清撒腿跑了,不与他们在这事上说长说短,反正说多了都是她吃亏。 因此,现在的画面就是,三位少年一旁蹲着、看着。 反正劳力多,也用不着他们帮忙嘛。 叶老太太把这一幕看在眼底,又看了一眼忙到现在的叶清,心疼。 那上官尘看起来挺高壮的一小伙子,这田里的活,却都是叶清来干了,他就一旁这样看着? 现在还没成亲就这样子,可想日后成亲之后了,肯定也是游手好闲没事干,大小事小都让叶清干。 本以为她找了个男人成了亲,以后就有了个家了,现在看来,这真成了亲,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一个家里面,男人才是劳力,明显的,这俩人不是这样子的,叶清才是劳力,那上官尘就是人家说的那啥话来着,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老太太琢磨着这事,一块帮着把干净的麦子都收好了,就等着一会用吕文家的牛车,把这些麦子一块拉回去了。 过了一会,吕文家的牛板车拉了过来,把叶乐这边的几袋麦子都装了上去,吕蒙赶着牛板车,吕隐后面看着点,一家人这才往回走了。 从麦场走过,许多人家还在麦场拿着木叉挑翻麦穗,垛麦根垛,见吕文一家帮着叶乐很快就把活给干了一大半了,那是一个羡慕啊,家里劳力多男人多的好处就在此了,何况叶清姑娘一个就顶两男人了。 三位少年一块跟着往回走,只是没有进叶乐家了,叶清过去一块把麦子帮着从牛车上缷下来,吕蒙吕隐这时又继续拉着他们的牛板车回去,叶清也就跟着一块要走了。 “清儿。”老太太趁机拉了叶清,她微微停住,老太太拉着她往一边去了,走远一些说:“清儿啊,你不要舍不得用自家男人,该用的时候还是要用的,这一辈子还很长呢,太惯着他了,以后就越发的不肯干了,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把自己累成什么样了。” 因为是自己家人,老太太也就不拐弯抹角,说得很直白了。 叶清了然,但还是要为自家的尘尘解释一下的,免得奶奶以为尘尘好吃懒做:“奶奶,尘尘他不能碰麦子,一碰麦子身上就痒痒,起疙瘩,昨天就起了满身的疙瘩,给涂了药,痒了一夜,今天才算好起来的。” 老太太听这话不由得一愣,心疼的说:“竟有这事?闻所未闻,清儿啊,真要这样子,那你以后可怎么办啊?每逢到农忙之时,岂不全靠你一个人了。” 叶清莞尔:“奶奶,放心吧,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会没事,老太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都要成亲的人了。 前段时间,还都夸这上官小哥是大英雄,大英雄固然好,但不能干农活,这可咋整。 瞧老太太一脸纠结,叶清忙安慰了她几句:“奶奶,您不要乱想,没事的,真的没事的,实在干不了,咱们多挣点钱,到时候雇人来帮咱们干活不就是了。” “……”老太太算是发现了,这闺女还是一如既往的傻,以往跟着她那个媳妇是这般,大活小活自己揽。现在找了个男人又是这般,这惯男人的方式,不对啊! ------题外话------ 叶清姑娘:我的男人,我愿意养我愿意惯我愿意不让他下田。 第200章 送你的耳坠 大家忙了一天的活,晚上回去算是可以休息一会了。 叶清也去浴房把自己给洗刷了一遍,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 “丫头,我把咱们的衣裳拿回来了。”从浴房出来的时候,上官尘站在外面和她说了这事。 虽然没下田干活,他也没闲着啊! 他今天去了一趟县城,把他们之前做的新衣裳拿回来了,顺便还买了些头面,都是成亲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的。 “我看看。” 上官尘转身去了,衣裳放在他屋了,叶清跟着过去左右看了看,还是相当满意的。 “要不你试一试?” “不用试不用试,量身定做的,一定合适。”这会正热,让她在屋里试喜服,想热死她不成。 “这些是头面。”他又把首饰匣子拿了过来,要成亲嘛,一些首饰是免不了的。 叶清定睛一看,怔了怔。 买的东西还不少,是以簪、钗、坠等首饰进行插戴头部的整套头饰,三支发梳,一对木制的一支玉制的。钗一对,步摇一对,都是金银而制的。还有两对耳坠,其中一对上面镶有好看的红宝石,一对是蓝宝石。 叶清拿起来看看,确定全都是真货。 这得值多少钱啊?她确定她是没给他这么多银子的,他身上最多也就有二两银子吧。 上官尘已拿起其中一对耳坠说:“丫头,这耳坠你戴下看看。”她耳朵上一直都是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戴过,但分明又扎的有耳洞。 叶清咧嘴笑:“你给我戴戴看。”她也知道自己有耳洞,上一世没有戴耳坠的习惯,这一世也从来没想过要戴的,便一直忽略了这事。 上官尘也就拿着耳坠帮她戴了,长时间没戴过耳坠,眼都快被堵死了,他手上稍微用力,穿了过去,利索的给戴上了。 一双耳坠被他给戴上了,他转身从柜子上拿了个小小的铜镜给她看:“看看喜欢吗?” 叶清又左右看了看,笑说:“喜欢。” “尘尘,你给人戴耳坠的手法挺熟练的嘛,以前常给人戴啊。” “没给人戴过。” 叶清看他笑,他一脸认真,就显得说他这话人存心不良了。 叶清继续一脸带笑的问他:“尘尘,你看看,我戴耳坠好看吗?” “好看。” “我怎么觉得和这衣裳不太搭配呢。”她这衣裳太普通了,由于干农活,她直接穿了一身粗衣粗布,可耳朵上却戴了一对价值不菲的耳坠,这就好比穿了几十块钱的衣裳,身上却背了一个上万块钱的爱马仕的包包。 上官尘却说:“挺配的。” 叶清笑容越发亲切了,她家尘尘说配,那就配吧,她戴着就是了,只是昂了一下脑袋,悄悄说:“尘尘……”她嘟了一下嘴,摆出一个来亲一口的表情。 “……”上官尘看着她,一时之间没有动。 这毕竟不是他个人的房间,让他在与旁人共同的房间干这些事情,总是有些别扭的,但见她嘴都伸过来了,驳了她的面子又不好,刚想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外面已传来喊声:“上官兄,清儿,出来吃饭了。” “走吧。”上官尘立刻伸手在她唇上点了一下,拽着她往外走了。 “……”叶清忍了一下,再忍一下。 也忍不多久了,等忙完农活,他们就成亲,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想亲就亲,想上就上。 ~ 晚饭已端到桌子上,吕宁这时也已笑嘻嘻的说:“大家在田里也辛苦了一天了,我今天特意做了好吃的,来犒劳大家,开吃吧。”虽然她也很辛苦,但不下地干活的人,总是有点心虚的。 吕文对她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道:“不错不错,宁儿最近是越来越能干了。” “叶清,你哪来的耳坠?”吕宁完全没听见她爹的夸赞,她一双眼睛一下子盯在了一旁叶清的耳朵上了,她就坐在自己的旁边,那一双蓝宝石闪啊闪……晃瞎人的眼啊! 叶清淡定的说:“尘尘送我的。” 吕宁明白了,不由道:“你现在就戴上了,成亲的时候戴什么。” 叶清再次说:“还有一对红色的。” 吕宁只觉得一口血要窜出来了,看样子真好看,她在张万福那边见过不少首饰了,琢磨着肯定是真货,又羡慕又嫉妒的说:“真是傻人有傻福,这一不小心,还让你当上皇妃了,以后你嫁出去了,可要记得,这里才是你的娘家,我才是你惟一的妹子,到时候宫里有了什么好的,不要忘记带回来给我,你要是不能亲自送回来,派人送回来也一样。” 叶清眼皮也不眨的说:“一定一定。” 齐元噗的笑开了,说:“想要这些还不容易,嫁给张老板什么都有了……” 说到这个,吕宁脸上一臊,还有些心烦,立刻低着扒饭不说话了。 张万福已经不怎么来他们家了,就是来上一回,也是有事情要办的,办完事情就走了,她想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成,他瞧起来对她也没有以前热情了。 不过,她很快又打起精神了,没关系的,她很快也会跟着去京城的,到了京城,她自然会再继续见到他,到时候她爹不在身边,她想说话就方便多了。 ~ 忽然说到张老板,吕隐也问了:“张老板最近是不是很忙?”都不怎么来他们家了。 齐元说:“是忙得很呢,他马上就要去京城了。” “去京城干什么?”吕隐追问,这事他们父子并不知道,最开始知道这事的也就是叶清和上官尘,就连齐元也是今个中午跑人家饭店吃了一顿才晓得情况的。 “做生意啊,张老板这个人,等着瞧吧,日后出息大着呢。” 吕宁忽然又插嘴说:“齐元,阿福哥去了京城肯定也是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到时候可得照顾一下阿福哥啊!” 齐元戏谑:“你倒是挺关心人家的嘛。” 吕宁忙说:“大家都是朋友嘛。” 她那点小心思,也不太想让人都知道了,以前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上官尘,结果,上官尘不喜欢她,她还不够丢人么。 张老板现在对她又爱搭不理了,她可不想让大家以为她喜欢张老板。 第201章 新床都让你睡脏了【2】 花了几天的时间,庄上的人算是把小麦都收了。 叶清在山上也开了二亩的地,专门用来种麦子的,等到收割完成,她也跟着大伙儿一块把那二亩地给种上了,靠她一人之力当然是不成的,吕文父子帮着一块撒了种。 这个时间撒的种,要等到来年夏天才能收割了,算是冬小麦了。 家里的几位少年不能下地干活,当然也没有闲着,这段时间,帮着把家捣鼓好了。 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人多力量大嘛,一间主卧一间堂卧还有一间次卧,另外还有一间浴房和灶房。 房子竣工了。 屋里的家具都摆放整齐了,该有的床啊桌椅啊,一样不缺。 当然,这块地还有开发的潜力,需要时间…… 叶清打算慢慢开发,以后再多盖点房子,给她儿子闺女住。 ~ 叶清一伙人还在田里忙乎着,这会功夫齐元往她家的新床上一躺,这床躺上去可不要太舒服了,绝对比他在吕文家睡的那个小硬板床舒服太多太多了。 关键是,这床足够大,好折腾,怎么翻身都不会掉地上。 熙宗也跟着进来四下看了看,用白灰刷了白墙,看起来也算有模有样了。 “熙宗,你快过来睡一睡,我都多少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齐元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喊他。 熙宗看了一眼,嘴角微抽。 “起来。”上官尘忽然就走了进来,朝齐元喊了一声。 “干嘛起来,我累死了,歇会。”齐元打了个滚,就是觉得爽。 上官尘脸黑,熙宗忽然说:“殿下啊,我听说,婚前童子压床,婚后子孙满堂。当然了,若非童子,恐怕……”他话一顿,不说了,后果,自己猜去。 “……”上官尘盯着齐元,问:“你还是童子吗?” “我当然是了。”齐元立刻坐起来为自己辩白:“我连女人啥样都没见过。” 上官尘问他:“怎么证明?” “……”齐元看了看熙宗,指他:“宗神医是大夫,应该能看得出来吧……” “看不出来。” “你这神医怎么称号怎么来的。” 熙宗靠在门上闲闲的来句:“医治死人而来的。” “……” 上官尘有点忍无可忍,上前飞起一脚,要把人给踢出去。 齐元委屈得不行,立刻跳了起来闪身而避,大叫:“我真的是童子,我真的是童子,我没碰过女人,我可以压床的可以保你儿孙满堂的。” “……”叶清进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些话。 就算是她一个现代人,也有些害臊了。 她探了探脑袋,轻咳了一声。 “……” 齐元已冲着她跑过来拽了她的胳膊喊:“清儿,你来得正好,快管管你家齐晟,欺人太甚了,我怎么说也是他叔。” 叶清忙一脸微笑的安抚:“小叔,您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齐元有种茅塞顿开的舒爽,嗯哼一声:“看在侄媳妇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他一般见识了。”言罢,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山上的活他是不会干的,但他想去四处溜哒一下。 熙宗识趣的跟着出去了,叶清笑着走到自己主卧里去,见上官尘脸上有丝的别扭,她上去一把就把人给从腰上抱住。突入其来的投怀送抱还是让他愣了一下,由于四下无人,也就很快反手把她给抱住了,说:“外面的活都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她就是趁着喝口水的功夫,过来瞧一瞧。 仰脸,她问:“你对这里还满意吗?”若是以往,她还是有信心他会喜欢的,但现在知道他是二皇子的身份后,多少是有点不自信的,毕竟人家以前住的是宫殿,她这是什么啊! “嗯,满意。” 叶清微笑,说:“等以后咱们赚了更多的银子,我也给你在这儿造一个宫殿。”努力让他生活得更好更好。 他伸手抚上她的脑袋,道:“傻,我不需要宫殿。” “那你需要什么?” “……” “说啊……” 他抿了抿唇,没说。 叶清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就是你的宫殿呢。” 他忽然忍俊不禁,点头:“你比宫殿更宝贵。” “这情话好听,我喜欢。”她咧嘴直笑,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有时候吧,男人的话你太当真了,你就输了。不过,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尘尘是可靠的。 “尘尘,我们的床,你觉得怎么样?”叶清又笑眯眯的问他。 “嗯,不错。” “我们上去试试。” “……” 叶清撒开他,跑床上去了,往上用力一坐,没发生吱呀的响声,确实够稳的,她又四平八稳的身上一躺,翻了个身,舒坦。 “……”好像看见齐元刚才在床上翻身打滚的样子了,自己的床,自己不没睡过,就让他先睡了,真是让他不适应。 “尘尘,来,来坐坐。”叶清又翻身坐了起来,她家男人真的是太木讷了,在这种事情上一点不知道主动啊!看见自己媳妇在床上,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扑过来,压倒吗? 她都使尽浑身解数浑身解数去勾引,去诱惑了。 上官尘盯着她,到底是走了过去。 其实,他真没看见什么勾引诱惑啊,她刚从自家田里过来,灰头灰脸的……他就看见这床被她留下了不少的灰尘在上面。 “丫头,你先起来。”上官尘唤了她。 “……”叶清站了起来,不知道他要干嘛。 上官尘上去拍了拍她躺过的地方,伸手一拍,灰尘都拍出来了,又伸手整理了一下床,如实的说:“新床都让你睡脏了。” “……” ------题外话------ 叶清姑娘委屈、叉腰:尘尘,你嫌弃我? 尘尘一脸真诚:不嫌弃……(内心)睡觉之前的清洁卫生还是要搞好的吧 第202章 男人不主动,乍整 她这是被嫌弃了吗?还没成亲呢,就让人家嫌弃了? 叶清看了看自己,一双手都没来得及洗,不要说身上了,到处都是灰尘,再看自己男人,一身的段面衣料,干干净净的,甚是体面,还有那容貌,无论哪个角落看,都是无死角,即使是整理床单的动作,都让她觉得气度非凡。 她有些窘。这几天只顾忙碌农活的事情了,以至于都没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起身,她立刻站在镜前了。 她特意给自己屋定做了个镜子,方便穿衣梳妆看一下,以往住在吕文家,是没有什么镜子的,就吕宁有个镜子,还是个小的,她常常摸不到。 现在终于看清楚自己的模样了,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乱,由于天热,头发还有些汗。 仔细瞅一瞅,自己长的还是可以的啊,双眼皮大眼睛,黑溜溜的还特有神采的,皮肤看起来也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个倍数了,就是脸上看起来不太干净,灰头土脸的感觉,就她现在这模样往镜子前一站——就是一个乡下十足的土包子。 她的尘尘,是从城里走出来的公子哥,简直不要太帅,都美到天上去了。 这一对比,这一反差,令叶清的内心忽然就受到一万点暴击的伤害,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怎么了?”上官尘已走了过来,盯着她看,她这表情变幻莫测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叶清盯着镜中忽然多出来的人,忽然有种不敢直视自己的感觉,猛然,把自己的脸给捂住了,咕哝着说:“尘尘,你现在转过脸,别看我了。”容她回去好好打扮一下,再给他看。 “……”上官尘一脸不解的看着她继续问:“你这是怎么了?” 叶清捂着脸,咕哝道:“我现在的样子不太好看。”虽然说尘尘不是一个很看重外貌的人,一直都不是,但被暴击一万点的伤害后,她觉得自己应该在视觉上,让尘尘也享受一下。 容她回去后,好好美容一下,好好打扮一下,化个妆给他瞧。 上官尘便忍俊不禁,道:“没关系,我习惯了。” “……”叶清愣了一下,什么叫没关系,他习惯了?捂在脸上的手猛然拿开,盯着他问:“尘尘,你都不想我变得更好看一点?” 上官尘说:“容貌是天生的,你不要太在乎这些外面的东西。” “……”叶清盯着他,该诚实的时候不诚实,不该诚实的时候,他比谁都诚实。 “尘尘,你不觉得好看的姑娘,会更容易让人动心?”人都是视觉动物,尤其是男人,她不死心的追问。 上官尘看着她,有些无奈,抬手把她脸上的灰擦了一下,问她:“你觉得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叶清摇头,不是,绝对不是。随之微笑:“尘尘你很有内涵,非常有内涵。” 他也噙了笑,这是认同她的说法了。 “那你亲我一个。”叶清指了指自己的脸,她现在脸上应该很脏吧。 上官尘看着她,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讨不到糖,誓不罢休。 他稍弯了些腰,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她嘴唇上。 但下一刻,叶清一个扭身,双臂一推,他脚下直接飞了出去,朝床上倒去,叶清一跃而上,骑了上去,压住,亲住他。 反正她家尘尘是极有内涵之人,不在乎她的外貌嘛!应该也不在乎她身上脏不脏了,那就亲咯。 “……”这个鬼丫头,上官尘认命的闭了眼,双臂把她不盈一握的小腰给搂住了,也算是给她鼓励了吧。 叶清一路掠夺,瞧他一脸的克制,张口便咬上他的喉结。 “……”她这个举动令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握在她腰上的手重了一分,低语:“丫头,再忍耐几天,克制一下。” 叶清一窘,说得好像她有多么的饥不可耐,她就是想逗逗他,面对自己的媳妇他还能这么矜持,是她个人魅力不行吗? 有种挫败感,果然是自己美色不够?所以不容易让男人激动? 再没了撩拨他的欲望,叶清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看他一眼,他像个被蹂躏的大姑娘似的,面上有些的不太好意思,她心里磨牙,男人太矜持了也不行,显得她脸皮有多厚似的。 以后成了亲,好好调教调教,兴许尘尘就会放开了。 转过身,默默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又顺了一下自己本来就显得凌乱的头发。 上官尘也站了起来,和她说:“丫头,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布置的吗?” 该添的东西都添好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需要布置的了,叶清说:“到时候咱们成亲,少不了要请许多人过来喝上几杯,这些天多准备一下食粮、酒。”顿之,又笑着说:“尘尘,最最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准备一下你自己。”伸手,她点了点他的胸口,太结实,都戳动:“你酒量不行,到时候不要喝什么酒。”免得酒好多了,醉了,没办法洞房就太遗憾了。 “好。”他答应了。 “我去外面看看,你不用等我,没事就先回去吧。” 上官尘便没言声了,叶清转身跑了出去,出去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脸,有点臊,都是尘尘害的,她男人不知道主动,乍整? ------题外话------ 齐晟:丫头别急,成亲后,关起门来天天整。 第203章 不容置喙的三天 这几天忙的没功夫捯饬自己,等晚上回家后,叶清就先去浴房把自己洗了个干净,连头发也一块洗了。等确定自己身上没有泥土的味道了,她这才穿了自己之前的段面衣裳,当然,她也特意把自己的脸涂涂抹抹一番,之前齐元送她的,说是可以护肤,果然,用了一段时间后,确实有效果,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皮肤好了很多。 从浴房里出来,趁着晚风一吹,把头发给自然风干了。 “你穿成这样子想干嘛?”吕宁这会刚把灶房的活忙乎完,就等大家吃饭了,这出来一看,就见她长发飘飘的出来了,衣裳也没有穿之前干活的粗布了,而是换上了她的段面衣料,心里诧异,立刻过来问了。 叶清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她以前不就是这样穿吗?有什么问题吗? “你赶紧把头发扎起来吧,这样不好,像个卖笑的似的。”吕宁直皱了眉。 “……”叶清气得,想撕烂她的嘴,她才卖笑的。 她就是觉得,长发都放下来,会比较好看,男人不都是喜欢黑长直?她隐隐觉得,她家尘尘就是这类型的男人,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这些个。 不过,被吕宁这么一说,气归气,她还是拿了根绳子,把自己头发从半腰给绑了一下。 思想保守的古代,散个发都不行,都像卖笑的了? 吕文这时也去河边喊几位少年了吃饭了。 等一家人又都重新坐了下来,有几道目光扫向了叶清,叶清安安静静的坐着,她的长发拿一根绳子绑着,很自然的披在腰身上,但掉下来的几缕头发,稍微遮了一下她娇小的面容。 她的头发越来越顺溜,越来越黑了。 她这个人嘛,就是个潜力股。 ~ 上官尘就坐在她的旁侧,扫了她一眼,她平日里不这样子的,都是洗过头发,让风吹干之后,再绾起来,规规矩矩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不会让人觉得她有半分的不妥。 不过,谁也没有提她头发的事情。 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了话,齐元说:“这田里的活也都差不多了,你们定个日子,赶紧把亲成了。” 熙宗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三天后吧。” 齐元立刻附和:“我看好,我看好。”早成亲他们也早回京啊!在这儿待太久了,他是真的够够的了,想家了。 叶清没说话,上官尘看了看她,说:“让丫头自己来决定。” “……”叶清看他一眼,她怎么有种尘尘这是以退为进的感觉? 她当然也想立刻成亲圆房,想这一天她想好久了,但成了亲圆了房,就意味着,他会离开的。 他们催她赶紧成亲,不就是想赶紧离开这儿?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叶清,你说话啊?”吕宁见她不说话,跟着催了一句。 叶清放下手里的筷子,慢吞吞的说:“我,我可能患上婚前焦虑症了,我心里总是不太踏实,没有安全感,我不太想这么急着成亲,要不,再缓个一年吧。” “不行。”齐元第一个就反对了这事,声音大得把在座的人都吓了一跳,随之他指了指叶清,学着她过去的样子,有些无可奈何又一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的模样:“你你你,你真是糊涂啊!等一年,你知道一年后有什么变数?趁着时机刚好,你要好好把握住机会,现在成亲你就是正室了,这个位份以后谁都抢不走。”万一再有个别的女人也是小妾小妾小妾…… 吕隐闻言立刻附和:“对对对,清儿,别胡闹,现在就成亲,必须成亲……” “是啊清儿,都说好的事情了,你不能出尔反尔,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吕蒙也劝她。 “……”这都哪跟哪,再说,她又不是君子。 吕文也轻咳了一声,作为长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你们都别太逼清儿,清儿是个懂事的姑娘,自有自己的主意,她也绝非随便就会毁了婚婚之人。”又关切的询问:“清儿,你刚才说你有什么婚前焦虑症?这是个什么病?”听起来挺严重的,竟然不想成亲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儿有个大夫,忙又说:“熙宗,你给清儿好好看一看,诊断一下,她这是什么病?” “好。”熙宗起了一下身,要给她先诊个脉。 “……”叶清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伸了自己的胳膊,熙宗食指摁在脉上,听了一会,又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说:“姑娘身体健康,并没有病,姑娘刚才所言的婚前焦虑症,大概是指婚前患得患失,想得太多,造成了一些心理上有一些不安全,以至于对上官兄失去一些信心,这个就需要上官兄好好开导了。” “……”他一个古代大夫,懂的倒还不少。 “清儿,是这样吗?”吕文问她。 叶清点头:“嗯。”就是这样子。 她看了一眼上官尘,他也正盯着她看。 乍滴,还不许她有婚前焦虑症了? 上官尘说:“丫头,你先吃饭,吃过了。” 原来是想得太多啊,齐元又问:“那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成亲。” “就三天后。”这话是齐晟说的,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了。 叶清看他一眼,他依旧盯着她。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也不容她再有什么退缩了。 叶清看着他,不说话,他低首,喝粥。 第204章 叶清姑娘出嫁了【2】 既然说好了要三天后亲成,晚上吃过饭的时候,把饭桌一收拾,大家都会在堂屋里,上官尘直接亲自动手写起了请帖,就是那种在红纸上的帖子,折叠一下,明个就派人送出去。 几个小子围在他旁边看着,吕文说:“各族的族长要邀请的。”他报名字,上官尘就亲自写了帖子。 叶清一旁坐着,说好的让她自己决定呢? 她还没说同意呢,他就定下三天后了,现在连邀请什么亲戚,都没征求她的意见,他全自个作主了。 心里非议着,却又不反感。莫名她有自虐倾向?喜欢让人管束? 邀请的人不多,各族的十二族长要邀请的。 平日有些往来的人也要邀请一下,还有之前帮着在山上干活的村民,也邀请一下,还有叶氏一族的一些人,也邀请一下。 吕文是觉得,成亲嘛,还是热热闹闹点吧。 以后他们回了宫里,要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但在这儿,他还是能做点主的。 叶清一句插嘴的余地都没有,这些个人,花了一会功夫的时间,就把请帖给写出来了。 “清儿你看,这请帖写得像卖的一样。”吕隐把写好的请帖放在叶清跟前,她看了看,知道他字写得好,上面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他还细心的在他们名字上勾勒出一朵花。 每一个字,都像印出来的,明明就见他随便写写而已。 叶清看着,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 帖子差不多写完了,让它在一旁风干过后,吕隐帮忙收起来说:“明个,我去把这些帖子都送出去。” 叶清叹了口气,站起来出去了,打算去小个便。 几个人在屋里依旧说说笑笑,也没有人留意她高不高兴。 反正,时间定下来了,这婚肯定得成。 再说,她与齐晟本就两情相悦了,准备了这么久,就等房子好了成亲了,为啥不高兴? 说她不愿意去京城享受荣华富贵,这不有病吗?傻子都知道住大房子吃好吃的。 其实大家都很不理解她的。 当然,这好像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成亲了,明天开始,再去把他们的新房布置一下。 ~ “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睡觉的时候齐元就特别高兴,把自己躺成了一个大字型。 熙宗靠坐在自己的另一头,用腿把他往里踢了踢。 “熙宗,你明个跟我上山,咱们再把新房好好布置一下,不能让丫头和咱们齐晟太寒酸了。” 熙宗扫他一眼,在这儿种地方成亲,本身就是一种寒酸,再怎么布置,也高档不了哪儿去。 他躺了下来,齐元立刻挤到他旁边说:“这就要成亲了,成亲就要回京了,你说你怎么还拉着一张死人脸。” 熙宗轻哼了一声:“回你那头睡觉。”和这种向来都是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耍的人说什么好呢。 齐元盯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这爱搭不理的,整个京城,也只有他敢这样对他爱搭不理的了。 第二天。 吃过早饭,叶清和尘尘就去山上了,一块去的还有齐元和熙宗。 吕蒙吕隐那两小子一大早就挨家挨户送请帖了,送过请帖,两人又赶着牛车去镇上了。 几个人去山上把房子又收拾了一下,各门上贴上大大的双喜字,瞧起来喜庆一片,也像个样子了。 吕蒙兄弟又去镇上把需要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准备三天后大摆宴席,把叶清嫁出去。 庄上的人知道叶清要成亲了,纷纷前来庆祝,就是没被邀请到的,也纷纷过来了。 庄上人那么多,自然是不可能每家每户都邀请的,所以就是选择性的,邀请了各族的族长。 这两日,叶清就什么活都不让干了,就让她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等着当新娘子就成了。 为了成亲的时候上妆效果会更好一些,叶清闲来无事又特别给自己做了个黄瓜美容,鸡蛋美容。能往脸上抹的,她都抹了一遍,之后洗掉,感觉自己的皮肤好像更好了些。 晚上的时候,吕文让上官尘、齐元、熙宗去了山上睡觉了。 因为第二天要迎亲,他们需要从山上下来,然后把新娘从吕文家接回去。 这几个人也就照着吕文说的,去了。 第三天的时候,叶清还正睡得香,就被吕宁给揪起来了。 这丫头向来没她醒得早好吧! “起来了起来了,别睡了。”吕宁使劲晃了晃她。 “干嘛啊……”她还没睡到自然醒,这样被人摇醒,很不爽的。 “什么干嘛,你今天就是新娘子了,当然是起来化妆了,快起来。” 说到化妆这些活,当然是要找吕宁了,她绾发最拿手了,至于化妆,叶清完全不需要她,自己就搞定了。 硬是被吕宁给推了起来,一边听她嚷嚷着:“自己都要当新娘子了,还能睡得像头猪,你心里怎么想的啊?”不是应该高兴得睡不着吗? “……”像头猪?叶清想了想,这不是应该说吕宁自己吗?明明她天天睡得像头猪。 不过,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是不会和她一般计较的。 好在她年轻,这是资本。 虽然很困,真的站起来去洗了把脸,困意很快就不见了,便精神起来了。 吕宁把油灯点亮,让她坐下来,开始给她绾发。 她花了差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把她给完全打扮好了,天也亮了起来。 “来,站起来,给我看看。”吕宁让了让地,叶清也就站起来。 “哦,天呐……”吕宁忽然惊叫一声。 “……”叶清看她,由于没有镜子,她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或头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 吕宁一脸嫉妒的说:“这这,这果然是应了人靠衣装马靠鞍了,你这么一打扮,我都觉得眼生了。” “……” 大红的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同色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耳朵上戴了上次买的红宝石挂坠,整个人往那一站,看起来体态修长,甚有婀娜多姿的味道,她脸上略施胭脂点了红唇,竟是娇艳得像一朵大红花。以至于吕宁连连眨了眼,仔细又看了看,一点不掩饰她的嫉妒之情。 平日里看她看习惯了,从来没觉得她长得好看,记忆里,她永远停留在那个面黄肌瘦的状态。可没想到这死丫头一打扮起来,还是个大美人呢。 怎么感觉比自己都美呢。 叶清看了她一眼,忽然咧嘴笑:“怎么?嫉妒了?” “我是要穿了这身衣裳,再化上妆,肯定比你更好看。”吕宁一脸的不服气。 叶清莞尔:“那我就等着这一天。” 比美,和这死丫头有什么好比美的,幼稚。 ~ 由于天已经亮了,外面现在也是热热闹闹的,吕宁立刻拿了块红盖头,往她脑袋上一盖,和她交代:“你今天是新娘子,记清楚了,不许吃东西,不许喝水,免得吃多了上茅房就不好看了。” 这个叶清是懂的,就是成亲之日屎尿不能太多了。 “清儿。”叶老太太这时领着几位姑娘进来了,就是她的几个孙女,叶乐也在。 叶清掀开脑袋上的红盖头,笑脸相迎。 都是农家人,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老太太扯了几尺布回来,亲手给她做了两身的衣裳作为陪嫁。吕宁帮忙放好了,一会出嫁都要带到山上去。 叶乐也给她买了个头饰,叶安叶静姐妹也都送了礼物过来的,都是买了个小头饰。 庄上还来了别的人,不管有没有邀请到他们,都带着礼物过来了,一是来看个热闹图个喜庆,二是要送叶清姑娘一程,今天可是她大嫁的日子呢。 吉时到的时候,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吕隐也跑了进来喊:“新郎来了新郎来了。”吕宁赶紧上去把她盖头给盖上了,大喜的日子,还没有成亲,不方便见面。 由于嫁的路难走,坐花轿可不太方便,所以新郎直接骑了马过来接人了。 熙宗和齐元作为新郎的家人,一块跟着过来了。 屋里守着叶清姑娘的人直接护送她一块出来了,新郎站在门口等着,叶清看不见他的模样,旁人是看得真切的。 一身的大红喜袍加身,衬得新郎整个人面若神子,让观看的小媳妇大姑娘都快移不开目光了,都忍不住要红了脸。他上前一步,把新娘一抱而起,直接放在了骏马上了。 吕文紧跟着出去,他这算是嫁闺女了。 在众人的喜笑声中,鞭炮声中,叶清坐在了马上,新郎随而一块坐了上来,策马走了。 围观的人紧跟着跑出去观看,吕文这时也招呼起来:“来来,都坐下来。”闺女走了,这边为了庆祝,也是有摆上几桌的,在这儿大伙儿先小吃一顿。 ~ 新郎带着新娘一路策马而去了,还没有到山那边,迎面就有一波人来了,指了这边大喊:“老大在那边,快,快跟过去。” “老大,我们来了。” “……”听声音,叶清知道是谁来了。 是镇上的马二虎,里正那个混球儿子,带着他的一帮小弟过来了。 老大要成亲的事情,里正都知道了,他能不知道吗? 里正今日也亲自过来了,带来的人抬了不少的东西,这次没直接去吕文家,而是直接跟着要去山上了。 “老大,等等我啊……”马二虎一边挥了手,一边立刻追了过来。 叶清想扭脸看看,但盖头捂得紧啊,她什么也看不见,又觉得自己大喜的日子,这盖头要由她的尘尘揭开比较适合,也就作罢了。 “清儿,下来,我背你上去。” 马停了下来,因为前面的山路并不好走,若让马驮他们上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倒不如把背着人上去来得方便。 叶清直接又被他抱下来了,她本来就不重,身子轻盈的没多少份量。 叶清莞尔,咧着嘴往他背上一趴,上官尘背着她就站起来了,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人赶紧追了上来,一路跟着往山上去,马二虎还在后面直叫:“老大,你怎么弄个花轿坐坐啊!” “……”叶清窘。 花轿,就这路,没法抬啊! “老大,你怎么会在山上造房子啊,这路多难走啊!” 叶清虽然不回答他,但这丝毫不影响马二虎许多的疑问啊!是真的想不通啊想不通。 叶清心里开始琢磨了,到时候是要把这路修一修了,以后她有了孩儿们,山上下山,也方便。 她也看不见身后的人,就听大伙儿嚷嚷着,一路着往山上去了,只是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远了,上官尘把他们甩后面去了。 虽是背了个人,他脚下也比这些人快多了。 他只是想和她安静的成个亲而已,庄上的人来热闹一番也就罢了,没想到这些人又来了,跟在后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第205章叶清姑娘拜天地了 虽然大家都没有父亲母亲在高堂,但该有的形式也还是要有的。 作为齐晟最近的近亲,齐元飞快的跑回去,放起了鞭炮,这可是他侄媳妇。 新郎这算是把新娘迎进了门,齐元站在堂屋给主持婚礼,跟过来看热闹的人都门口围着。 齐元扯着嗓子喊: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这个没有,就意思意思朝高堂之位拜一下了。 夫妻对拜。 两个人转了个身,对着拜了一下,齐元高高兴兴的喊:送入洞房。 洞房就在隔壁的门里,与堂屋连着的,新郎直接把新娘送进去了。 仪式终于完成了,齐元立刻到门口喊人:“出来了出来了。” 虽然说在这儿他们没什么亲人,但他和熙宗就是父家人啊,今天是齐晟的大喜日子,他头一次当新郎官,这酒肯定是要陪他们喝的。 而且,外面来了不少的人,还得应酬一下。 不只是里正来了,就是县令都过来了。 直接把带来的礼物都送了过来。 在赵县令的心里,皇子一日在这儿,他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皇子这儿的朋友要成亲了,他当然要有所表示,不能假装不知道。 把新娘安顿好,上官尘也就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外面,也就客套了几句,齐元是觉得吧,这是大喜的日子,热闹一下也好,刚好准备了不少的喜糖,立刻是见者有份,把糖果撒了出来,供大家享用一下。 好在大家伙也识趣,没在这儿久留,因为新郎家根本没有准备多余的饭嘛。 等到大家伙道了喜,放下礼物,散去后,这山是总算是安静下来了,齐元立刻把酒抱了过来,喊上熙宗,齐晟,三个人在堂屋坐了下来,准备喝酒了。 菜,自然是有准备的,有些熟菜,也有些凉菜。 齐元本想亲自倒酒的,齐晟伸手把酒坛拿了过来,给每个人的碗上把酒倒满了,说:“七叔,今个你是长辈,理当由我来敬你。”他举了碗,先干了一碗。 长辈,今个他是长辈? 自出生以来,齐元第一次在他面前体会到做长辈的感觉,立刻端正了姿态,坐直了,看他喝。 喝过一碗,他又给自己倒上一碗说:“七叔,这一碗,我代丫头敬你了。” 齐元立刻笑开了花:“慢慢喝慢慢喝,你今个要是喝醉了,那丫头得有多遗憾,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好久了。” “……”坐在内屋的叶清把这一切听了个清清楚楚,真想把齐元这张嘴给堵住,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但真的很丢脸的好不好。 干过那一碗后,齐晟又和熙宗说:“宗神医,这一碗,也是我敬你了。” 熙宗却反问一句:“为什么?” “因为今天我是新郎。”理当新郎敬酒。 “……”熙宗立刻闭了嘴,感觉自己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 齐晟便又把一碗酒一饮而尽了。 这酒自然不是从镇上买的劣酒,是特别跑到县城买的,可正因为这样子,这酒就更烈了。 齐晟终于连干了四碗,两碗是他的,两碗是代自己的丫头敬的酒。 等他喝完这酒,齐元早就等不及了,立刻也端了碗说:“这下子该轮到我敬你了吧,身为你的小七叔,我就敬你和丫头百年合好,早生贵子吧。”说完这话,他自己禁不住呵呵笑了。 自己干笑了两声,根要没人附和他笑嘛,他又看了看这两个人,真是一点趣都没有,索性把碗里的酒一口给干了。 等齐元敬过酒,熙宗也是要反敬一回的,待他也敬过了,齐晟说:“这酒喝也喝过了,趁着天色还早,你们两个早点下山吧。” 齐元没打算走:“我们今天就住在这儿,陪你们了,我们就住隔壁屋就好了。” “不行。”齐晟语气坚决,站了起来,再次道:“快回去了,没准还能赶上家里再吃一桌。” “……”齐元看了看熙宗,一脸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好吧好吧。”他还想一会听下房,看他们洞房呢。 在齐晟的注视下,这两个人不得不站起来,往外走。 齐晟就在门口盯着他们,直到看他们三步一回头,最终算是消失了,他这才把门给关了起来,栓上了。 转身,他往屋内屋走。 与此同时,齐元也立刻停了脚步,拽着熙宗说:“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这小子成亲了,连个洞房都没给闹哪成,咱们去听听房吧。” “……”熙宗看他一眼,微同抿了唇,默认了。 ~ 终于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齐晟回了内屋,来到叶清的面前。 盖头还在她的脑袋上,他审视她一眼,她端坐在床上,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极为端正呢。一如,初见她时,她那极为正派的坐姿。 叶清其实是有点紧张的,不论前世今生,都是头次成亲,以至于她坐得直直的。 齐晟拿起一旁的喜秤,慢慢把她的盖头给挑了起来。 盖头之下,叶清正睁着眼睛看着他,盖头挑开,眼前的一切就清晰明朗了,眼前的尘尘更是让她眼前为之一亮,明明是一身极为正派的大红喜袍,愣是让她在他的身上发现一股禁欲式的骚气,这身喜服下的身子不知道又是何等的骚气冲天。 脑子里的不纯洁令人身上一热,她勉强压下心里头的那股子燥热,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矜持的微笑。 四目相望,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也是令人眼前一亮。 齐晟伸了自己的手给她,叶清看了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手掌上,他稍微用力,便把她从床上带了起来,带到自己的怀中,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蛋,他一双凤眼深得越发像一湖水了,很容易让人以为那是一片深情。 齐晟看着她,这个丫头,随便施点胭脂口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的身子往他怀里一靠,娇软得不像话。还有这一双黑眸,亮晶晶的,几乎要把人吸进去了。 只是,这个时候洞房,对于她来说,不知道会不会早了点,他一直担心的是,她发育尚未完全,行房过于及时,反而会伤了她的身体。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便也顾及不了那许多了。 “我们把交杯酒喝了。”他搂着她的腰身,带她去桌边坐了下来。 叶清跟着他一块去了,顺势坐进了他怀里,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想干啥就干啥了,她心里是暗戳戳的乐出花来。 一直都知道尘尘好看,好到的现代明星都不及他的,现在才知道,是谁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他不论穿什么衣裳,都能穿出他的特色来,这张脸在一身大红的衬托下,真的是骚得不相话了,令她心里的小鹿忍不住乱晃了晃。 在她的注视下,他嘴角动了动。 这姑娘都没发现自己一脸的迫不及待,偏又生生的压住了。 他倒了两杯酒,为了今天,特别买的那种精致的小酒盅,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两个人端起酒,双臂互交,把杯中的酒饮尽。 搁下酒盅,双眼再次相视而望,他抬手捏了她的下巴,这才问她:“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 她诚实的说:“看你长得帅。”帅得她现在就想把他的衣裳扒个精光,肆意蹂躏。 在这种事情上,尘尘是不大注动的,她琢磨着一会是自己在上?那个姿势,想一想,令她这个现代人都觉得脸红。 齐晟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她脑袋上沉重的头饰,伸手,把她脑袋上一些繁杂的头饰给取了下来,之后,伸手挑开她的腰带。 “……”叶清愣了一下,这么主动?她还以为一会要自己脱衣裳呢。 如玉的香肩一下子就露了出来,他直接把她的大红喜服给往下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红色小肚兜。 叶清窘,道:“尘尘,咱们,上床上去吧。” “平日里不是挺大胆的吗?这就害羞了?”他询问,明明声音是温柔的,却让人越发的羞臊了,叶清咧嘴,露出一排小白牙,还没来得及干笑,猛然,身子一轻,被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朝那张大床上去了。 身子被搁在了床上,他的重量也随之而来,主动吻她,不似以往的蜻蜓点水,也不温柔,有些激烈。彼此嘴中还夹杂着酒精的味道,这种味道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让人觉得讨厌了。 ~ 叶清一直认为,她的尘尘是比较内敛的,矜持的,在这种事情上肯定也不会太放得开,她都准备好了,自己深入诱惑,慢慢调教,她在上,他在下,把房圆了。 却没想到,真到了圆房的这一天,根本不需要她调教,也不需要她诱惑。 由他主导,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她心里也比较满意,红着脸由他把自己的身体研究了个遍。 窗外,偷听的两个人缩在窗户下一动不动,由于拉上了布帘,里面什么也看不见,两个人只能竖起耳朵小心听着。 不知何时,一声惨叫之声,忽然就从屋里传了出去。 “……”齐元和熙宗面面相觑,就听里面传来叶清姑娘的大叫:“麻蛋,出去,快出去。” 特娘的,怎么这么疼啊! 一点不夸张的说,鸟大伤人。 某人骑虎难下,有些尴尬,额头青筋明显,他也很疼啊! ------题外话------ 作者:叶清姑娘咱们来谈谈,究竟有多大? 叶清姑娘:作者你思想不要太污,小心给你亮红灯。 作者:泪流满面我什么都没写啊啊……求通过…… 第206章 叶清受伤了【1】 大白天的,叶清受伤了。 那条白帕子上,血多得看着都发懵。 齐晟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子。 好在熙宗并没有真的走,等他完事后,熙宗过来,给他送了一瓶药。 饶是现代姑娘,叶清也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齐晟非要给她把药上了,上过药后,休息了大半天,到了后半夜,她迷迷糊糊醒了过来,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 眼睛睁开,屋里一处还亮着微弱的烛火,令她一个侧颜,便可以看见躺在身边的男人。 千辛万苦的撕裂后,终于成她男人了,这代价,她真觉得有点惨。 她动了一下身子,主要是觉得口渴了,还有点饿了,她一天没吃饭。 “丫头。”她一动,身边的人就醒了,侧过身来搂她,问:“还疼吗?” 叶清脸上一臊,佯怒:“你还有脸问,不知道我是头一次吗,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明知道她疼,还把她各种折叠,这是人干的事吗? 他声音依旧温柔:“乖,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知道不习惯你还硬来?”她咄咄逼人,提到这个,她都觉得真不如一刀抹她脖子来得痛快,一点不夸张的说,她心里有点怕了。 他立刻又一脸谦意:“下次会注意,别生气了。” “……”瞧他一脸谦意,好像她再多说一句,就是她无理取闹了。 他语气依旧轻柔,可叶清现在看他,就觉他是一条野狼。 这个时候又装得人模狗样了,之前那个架式,是要把她剥皮吗? 她严重怀疑,之前的那个人和现在的这个人是不是一个人。 想到这儿,她盯着他猛瞅了一会,那眼神多少有些凶巴巴的。 他被盯得一脸不自在,目光闪了闪,叶清有些咬牙切齿,明明受伤的是她,被摧残坏了的是她,偏偏他还能摆出一张无辜的脸,好像她现在有多蛮不讲理似的。 麻蛋,哑巴吃黄连的感觉,真不好受。 叶清苦着脸不说话,但肚子因为饥饿咕咕叫了起来。 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之前又被他各种折叠的蹂躏,体力消耗极大,比干农活都要累人。 “丫头,你饿了,我去给拿点吃的。”他倒是分外的会察言观色,起了身,把身上的衣裳系好,出去了。 叶清微微拧了眉,之后叹气,捶了一下床,心里直骂:卧槽。 明明一脸的矜持、禁欲…… 万万没想到,关起门来脱光衣裳,麻蛋的他就不是人。 虽然最后也有爽到了,但那个过程,一言难尽。 ~ 齐晟来到堂屋,找了些糕点,想着她一会可能会口渴,又把水拿了进去。 待他把糕点都拿到了屋里的桌上,便来到床边,把叶清给抱了起来。 “坐这边吃。”他跟着坐了下来,直接让叶清坐在他的怀里,这样会更舒服,毕竟她之前受了伤。 叶清别扭的看他一眼,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与那个把自己弄伤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头狼么,一点骨头都不知道给她留。 “吃吧。”在她的注视下,他面不改色的,越发温柔的,真的让人很难再责备他什么。 他体贴的拿了糕点去喂她,很亲昵的动作。 叶清自己接过手,咬了一口。 齐晟看着她,她的头发被他给放了下来,长发有些许的凌乱,却无端的就透着致命的诱惑。他轻轻挑起一缕长发拂到耳边,以便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她的脸。 不管她平日里瞧着有多野,到底是个小姑娘,尤其到了床上,体力悬殊,身体构造也不同,她很容易就成了那个待宰的羔羊,被整得哭天喊地,他也没有办法的…… 在这种情况下,男人很难停下来的。 而且,别看她瞧起来人不胖,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手感极好。 叶清狠狠的吃了口糕点,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目光中隐隐还有着之前所看见的那种东西,就像一头狼似的眼神,她心里一怔,立刻问他:“尘尘,你平日里不是挺温柔的吗?怎么一上床就变了个人似的。” 齐晟无话可驳,今晚弄伤她是事实。 “骚货。”叶清送了他两个字,齐晟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叶清瞧他一眼,他一脸的无辜让她很难再说下去。 叶清又吃了块糕点,他便规规矩矩的坐着,看着她吃完后,又喝了些水,这才又把她抱了起来,送回床上去了。他也跟着她一块躺下来,手臂便放在她腰上了,和她讲:“丫头,你在睡一会。” “嗯。”她应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背给他。 她也没和人同睡过,也不习惯与人面对面睡觉。 想想之前的事情,脸上还是臊得不行。 他怎么会这么骚?完全跌破她的眼镜。 齐晟看她一眼,抬手一挥,那边的烛火给灭了。 靠,还有这操作。叶清愣了一下,她自认躺在床上都没办法隔这么个距离把烛火给灭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已依了过来,把她搂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说了句:“一块睡。” “……”叶清直接说:“我睡不着了,我们来打一架。”她一直没看见过他正真的身手,但刚看他直接把烛火给灭了,她有点蠢蠢欲动,想一试他的身手了。 “……”他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她才不管他答应不答应,直接一个翻身而上。 “……”他没有躲,她直接骑上了。 “……”黑暗中,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莫名的脸上又臊了起来。 他挑了眉,语气依旧轻柔:“还能打架,看来你身体不疼了?” “……” “趁着天还未亮,我们再来习惯习惯。”伸手,抓住她的脑袋,摁了下去。 “唔……”叶清挣扎了一下,谁要和他习惯这个了。 脑袋被控制住,她直接伸手往下一抓,威胁:“你再敢碰我,我就抓烂你的兄弟。” “……” 黑暗中,齐晟脸色僵了僵,摁住她脑袋的手松动些许后,语气越发的温柔:“丫头,别闹,乖。”男人的命脉,哪是随便能动的,抬手,把她的手一块握在自己手掌之中。 叶清脸上越发的臊了,立刻直嚷嚷:“尘尘,我发现你骚得很啊!”却只听他一本正经的低语:“别瞎说。” 第207章 成亲第一天【2】 如果有父母,新婚第一天起来,肯定是要去见公婆,敬茶这事是免不了的,好在这里没有婆家人,所有的礼节都可以免了,叶清也终于一觉睡到天色大亮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了人了,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 叶清坐了起来,立刻着手拿了衣裳,穿了起来,又给自己绾了个发,跟吕宁学了几回,简单些的发她也是绾得有模有样的。 把自己收拾妥当,叶清走了出去,一看外面的人,不由愣了一下。 齐元熙宗都在,跟着尘尘一块站在屋前不远处,也不知道几个人在说什么,但她一出来,几个人都觉察到了,同时回了身。 “……”有一瞬间,气氛有些诡异。 叶清的内心是尴尬的。 昨天与尘尘同房,她受伤了,后来尘尘拿了药进来,说是熙宗给的,非要给她上药。 这么说来,她昨个因为同房受伤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那必须是知道的啊! 叶清暗暗咬牙,他是男人他威风了,她很丢脸的行不。 很快,三个男人朝她一块走了过来。 上官尘走在前头,脚步稍快。 “丫头,你醒了,饿了吗?”在她的盯视下,他完全一副好夫君的模样,体贴,温柔。 “你做饭了吗?”她面无波澜的反问。 “我这就去把菜做上。” “你先坐会。”他伸了手,扶她坐下来了。 “……” 在叶清的注视下,他立刻去了灶房那边了。 叶清偏了下脑袋,想了想,怎么感觉在他心里,自己现在成了重号病人了?所以,他这是在补偿?在照顾她? 尼玛…… 熙宗直接跟着去了灶房那边,齐元贼似的溜了进来,笑眯眯的喊她:“清儿。” “……”叶清看着他,问他:“你昨晚是不是有偷听?”心里见鬼的别扭,自己圆个房,还让别人都听了去。 提到这个,齐元耳朵上也是可疑的一红,有点尴尬:“没有,绝对没有偷听。” “……” 齐元又忙坐了下来,悄声和她说:“清儿,你看,你们亲也成了,房也圆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叶清问他:“你们要什么时候回去?” 他笑呵呵的:“三天后,咱们就当是回门了。” “这是不是太快了点,这新婚蜜月都没过去。” 蜜月?她嘴里常崩出几句他听不懂的话,不过,结合着新婚两个字,他聪明的脑袋还是联想出来了,忙笑呵呵的说:“这一路回去京城,至少得二十天吧,你们到处看看风景,游山玩水一番,岂不更快活。”所以,这就算她的蜜月了。 “是尘尘让你来说的?” 齐元一愣,叹了口气:“齐晟他现在是乐不思蜀了。” 乐不思蜀吗?这话叶清爱听,心情勉强好点。 “清儿,你是最明事理的,你也不想齐晟一辈子交代在这儿了是不是。” “……”什么叫一辈子交代了这儿?好像在这儿就埋汰了他似的。 站在齐元的立场上,她明白。 齐元是不想留在这儿了,惯过了锦衣玉食的人,谁愿意天天粗茶淡饭。 她只是忽然觉得看不懂尘尘了,或者说,她从未看懂过尘尘,毕竟,他是齐晟。 ~ 灶房那边传来菜的味道,叶清在堂屋就闻到了,好像有点糊了,但她没打算过去帮忙。 灶房之内,熙宗在烧火,上官尘在炒菜。 平日里也见叶清菜过菜,自认为不难,但熙宗火候掌握不住,他上面很快就把一道藕片给炒糊了。后来又炒了一个豆芽菜,这次勉强好了一些,旁边还烧了一个鸡汤。 花了一点时间,午饭是给弄出来了,齐元也立刻过来帮忙,三个大男人把午饭弄到堂屋了。 叶清这会功夫也洗漱一番,直接坐了下来。 四个人各坐一张椅子,上官尘说:“丫头,你凑合着吃点。”大家自然是有自知之明的,晓得不如这丫头做得好。 叶清拿了筷子,说:“能吃就行。”有人做菜,还有什么好挑食的。 她吃了一口鸡肉,评价:“不错,熟了,你们都动手吧。”熟了,仅此而已。 “……”几个男人看她一眼,拿了筷子。 熙宗的内心是:一家之主的明明是齐晟好么,但看这派头,仿若她才是一家之主, 齐元乐呵呵的,他什么也不想。 上官尘嘴角扯了扯,动手又从鸡身上弄了块鸡腿下来,然后夹到叶清碗里:“你多吃点补补身子。”毕竟,她是那个被压榨到受伤的,所以身体肯定要补好。 “……” 他又把另一块鸡腿也从鸡身上撕下来了,又夹到叶清碗里。 “……”这心偏得,别人一条腿都没有的好么。 叶清望望他,微笑,也不客气了,立刻吃开了,她心情忽然就又好了。 把昨天撕裂她的事情抛开来讲,尘尘还是挺疼她的,这好吃的都往她碗里塞,齐元熙宗都没份。看在这两条鸡腿的份上,她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了。 新婚第一天,两个人就在山上过了,确切的说是四个人,还有两个千瓦电灯泡,好在这两个人识相,没跟着他们,还知道给他们点相处的时间。 吃过饭叶清带着自家尘尘去菜园子里转了一圈,看着自己绿油油的青菜非常可惜的说:“尘尘啊,我们要是走了,这些菜就吃不上了。”她辛苦种出来的菜,就得让别人来吃了,她虽不小气,但想一想,还是觉得心疼啊! 上官尘站在她旁边,和她说:“那我们就等吃过这些菜再走。” 叶清看他一眼,戳穿他的谎言:“齐元和我说了,你们打算三天后就走了。” “……”他看着她,她是不信他的。 抬手,抚在她脸上:“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但是,那个家,他还是要回的。 第208章 成亲第二天【3】 叶清当然舍不得离开这儿,她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家安顿好,还没有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她的窝甚至还没有染上人气味,就这样离开,真的会留恋。 再多的留恋,在自家白天温柔晚上野兽的攻势下,心也成绕指柔了。 在这一刻,熙宗和齐元非常后悔没有下山去吕文家住。 两个没有女人的热血少年,住在这并不隔音的房间,那感觉真的是一言难尽。 到了晚上,闲着无事,有女人的男人当然是早早上床睡媳妇,没女人的男人只能大眼瞪小眼。 休息过一天,又加上之前上过药了,白天的时候看叶清精神也挺好,他琢磨着她是没什么问题了。 洗漱一番后,上官尘回了屋。 叶清在他之前就洗漱过了,大晚上的,山上有点凉,她索性就回屋趴床上了。 讲真,这古代还真是没有一点娱乐的东西,以前和吕文家住一起,晚上睡不着还能一块优秀牙刷,现在成亲了,分开住了,牙刷那些东西她没带上来,当真是无聊透顶了。 叶清左右趴了一会后,看着上官尘走了进来。 刚刚沐浴过,明明衣裳穿得还是那样的正派,可在他身上,叶清就看到一个骚字。 骚这样的字,她以前是绝不会用在她家尘尘身上的。 在洞房之前的尘尘,她一直觉得他是保守的,矜贵的,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他径直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下,在她的盯视下,看着她问:“怎么这样看我?”从一进来,她的目光就在他身上了,那眼神不同以往。 她微笑,一如即往的调笑,以掩饰自己内心的一些燥动,或是紧张:“看你长得帅,移不开了。” 她得承认,她分分钟钟想把他扑倒,但一想到洞房的情景,她头皮发麻。 鸟大惊人,她担心自己会被再次撕碎,那疼起来不是闹着玩的。 猛然,叶清旋身而起,一脚飞出。 他就在她的边上,以她的速度,想要击中他不是难事。 昨个她就想较量一下,试试看了,但他不肯啊!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她来个出其不意,倒要看他如何躲得过。 “……”他没躲,甚至没动一下自己的位置,伸手就抓住了她飞来的腿,语调温柔:“看来你身体真的好了。”那他就不用太客气了。 叶清另一腿又飞了过去,又被他另一手臂抓住,身子往前一倾,他整个人压了下来,她的腿被分开一个极大的尺度,甚是羞人的尺度,他的重量几乎全压了下去。 “丫头,那为夫就开始了。”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叶清双腿被控制住,不是还有双手吗?她双拳齐出。 “丫头喜欢重口味?”说话之间,他已出拳再次控制了她的双臂,往她脑袋后一拧,压住,一吻落在她的唇上。 叶清想翻身过去,试了一下,双臂被控制住,她双腿虽是得了些自由,但也很难抽出来,她稍微一动,就碰到他膨胀的欲望了。 “……”叶清挣扎,不能让他得逞了,她堂堂一个特种兵,在他手里竟没反抗的余地?她不服!他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胜心,让她想和他好好的一决高下。 还要挣扎?他眸子微动,这个时间,他真没心情和她闹腾。 直接抽了自己的腰带,往她手腕上缠去。 “你干嘛?”叶清有点惊讶,大概也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套。 他语气温柔:“你们那个时代的姑娘都这么喜欢重口味吗?” 特娘的,谁喜欢重口味了。 “尘尘……”她大喊一声,身子忽然被他给翻了过去,让她像个小狗似的趴着了。 “……” 另一屋,齐元是真的躺不住了,索性站了起来:“我要去外面透透气。” 隔壁那屋,传来的声音不小。 熙宗脸色也憋得像猪肝,齐元跑出去了,他其实也坐不住的。 没想到,那丫头真是会叫,声声如耳,任谁听了都脸红心跳。 两个没有女人的少年,分别跑了出去,再没人去偷听他们的房事了。 对于这样的事情,少年心照不宣,谁也不说话,也不议论了。 ~ 当一切又归于平静后,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叶清双臂手早就被解开了,但此时,她也无力再动弹了。 并没有昨个那种疼,虽是一开始不适应,可到了最后,那种极致的痛快,让她一下子失去了理智,控制不住的…… 想起来,确实丢人。 身边的男人的喘息也并没有平息下来,安静的夜里,两个人都能听见彼此的起伏声。 过了一会,他动了一下身,侧身过来看着她,语气温柔,体贴的问:“丫头,今天感觉如何?”看样子,应该不疼了。 叶清动了一下眼皮,盯着他,咬牙:“你是想玩死我吗?”她才刚好一点,他就变着法的玩,她身为一个现代人,都不知道这都是什么招式。 他抿了一下唇,看样子还挺委屈的,好似她说了多么不可饶恕的话。 叶清觉得自己要疯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被玩坏的那个人是她。 这些羞耻的玩法,她一个现代人都想不出来的好么。 猛然,叶清一下子坐了起来,问:“我们这房子不隔音吧?” “……”他也跟着坐了起来,没答她,只是说:“我去拿水。” 这就是普通的农房,行完房事,想要洗一下,还得去浴房,但浴房与睡房又不通,所以,他得起身去浴房洗一下,再拿水过来,给她清洁。 “……”看他很的披了衣裳走了出去,叶清捂了一下脸。 齐元和熙宗就睡在隔壁,第一次觉得,家里睡些外人真不太方便,虽然齐元和熙宗可能也算不得是什么外人,但,真的很不方便啊! ~ 后来,上官尘从浴房提了些水出来的时候,遇着了齐元和熙宗。 齐元小声和他说:“齐晟,你们能不能小声点,我们都听得不好意思了。” “管你什么事。”他直接拎水走人,没给好话。 “……”齐元熙宗面面相觑一眼,在这里,他是大爷,他说了算。 上官尘直接拎了水进屋。 再说了,丫头非要叫得那么大声,他能说什么。 在这种事情上,他并不想压制她,男欢女爱,她这样叫也是出于本能本性,他也乐意听。 女人喊得越大声,说明他越行。 男人嘛,在这种事情会有很深的成就感, 再则,都说了让他们睡山下,非要跟着凑过来,这不活该找虐。 ~ “丫头,来洗一下。”他一改平日的温柔,语气温和,是齐元不可能有的待遇。 他还特意拎了一个大些的盆,方便她清洗。 “……”叶清看了看他,让她在这儿清洗? 当初造房子的时候,想得不太周到,要是这房间有个浴房就好了。 “怎么了,起不来了?”他已走了过来,询问。以为她又伤着了。 “……” “我抱你去洗。”他伸手…… “不用了,你出去。”叶清立刻打开他的手。 “好。”出去就出去,他转身往外走了。 吃干抹净后,大献殷勤。 叶清摇摇头,在他离去后,站了起来,去清洗。 等她洗好,便又转身上了床,拉了薄被盖上。 山上的空气比不山下,尤其到了夜晚,凉意浓。 大概听见里面洗好了,上官尘也就走了进来,一声不响的又把水提了出去。 等他干完这一切的活,再次回来,便又来到叶清的旁边,和衣而卧,弹指之间,把烛火给熄了。 “……”这个动作,看得叶清牙痒,他长臂已伸过来,圈在她的腰上,合了眼。 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实在是折腾得累了,困了。 翌日。 叶清依旧没有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也是奇了,等她睁开眼来,便是天色大亮,身边的男人也不在了,她甚至不知道他几时起来的。 叶清躺在床上想了想,她向来是一个警惕极强的人,身边的人有动静,不应该不知道啊! 难怪是因为房事折腾得太累了?这毕竟是一件极为消耗体力的活,一点不比负重十公里轻松。 想到房事二字,咬过牙后,嘴角又扯了扯,虽然折腾得她没脸没皮的,但在这种事情上,的确让她很满足,满足到受不了了。 夫妻生活和谐,整个人也就神清气爽了。 叶清开始起床,穿衣,梳妆,然后去浴房洗漱刷牙。 这会功夫,上官尘正在菜园子里摘一些新鲜的蔬菜,齐元和熙宗无聊的跟着,顺便拨了根红萝卜。 熙宗说:“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离开。” 齐元摘菜的手顿了一下:“把这些菜多摘一些,放在车上,路上吃。” 这一路回去,少不了要经过一些荒无人烟之地,路上备些青菜,自然是有必要的。 齐元立刻说:“这个我来,这个我来。”只要他肯走就成了,就是让他把这些菜全都摘了带回家,他都干。 上官尘也就拿了几把青菜走了。 回去的时候,就见叶清已在灶房了,她淘了些米。 “丫头。”他快步走了过来,和她讲:“这些活你放下,我来做。” “……”叶清看着他。 “这两天让你受累了,本想给你好好补一补,但这种地方,实在也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可补,我一会再给你做只鸡吧。”这些家里是不缺的。 叶清脸上有些燥:“我来做吧。” 的确是一个完美的体贴的老公,明明他自己也很需要补一补的,有吃的都先想着她,细微的关怀,总是会让人感动。 “不用了,我来做就行了,你去歇一歇。” 有人愿意做饭,叶清也就随他了。 她出了灶房,想去看看自己那片菜园子,走过去的时候,大吃一惊,大叫:“齐元,你们在干什么?”真真真是要气死她了,她的菜园子啊,就这一会功夫,怎么全没了? 齐元淡定的回她:“清儿,齐晟说了,要把这些菜,都带回家,咱们路上用得着。”所以,她立刻喊了熙宗,把她的菜全给拨了。 “……”叶清眼睛红了,心疼,真疼,她好不容易长大的菜园子。 转身,她拨腿跑开,冲进了灶房,大喊一声:“齐晟。” “……”齐晟,这个名字,她还从未叫过,她一直叫的都是尘尘。 现在忽然喊了这个名字,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正在灶房忙着的人,不知所为何事,立刻放了手里的活,转身看她,见她眼睛都红了,是被气得快要哭了。 “丫头,怎么了?谁惹你了?”他忙过来询问。 “你,你惹我了。”她声音震天,真是要被气疯了。 “我?”他一脸惊讶,无辜。 “你回家就回家,为什么让齐元把我的菜园子全拨掉?”那些菜能放多久?恐怕不几天,全烂掉了,与这样子,不如留在这儿,让奶奶,干爹他们没事过来吃。 现在好了,那么多的菜,得全浪费了。 她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就这样糟蹋了,她能不气么?能不心疼吗?质问:“你知道什么叫锄和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 你一个皇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当然不会知道生活的艰苦,但至少要尊重一下她的辛苦吧?这些话,她忍在胸腔之中,没有爆发出来。 “……”齐晟看着她,伸手拽了她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和她解释:“丫头,是我的错,我是让齐元摘些菜放到车上,路上用得着。” 但是,他没说让他把菜全拨光啊,这个死小子,没事给他添什么乱。 叶清红着眼睛不说话,跟着他一块去了自己的菜园子,满园的菜,一会功夫,让他们两个拨了个一干二净,全堆在旁边了,准备明天带走的。 “……”齐晟过来看了一眼,只觉眼皮突突直跳。 齐元其实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红着眼睛,要哭的样子,还在和熙宗说:“这么多的菜,够我们吃到回京了。”其实,不用回京,许多菜会全烂在路上。 熙宗不会告诉他这些,齐元这位来冀北十二庄之前连麦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皇室王爷,是压根没往这些方面想的。 ------题外话------ 某日,叶清扶着自己发酸的腰咬牙切齿的问:尘尘,你现在厉害了嘛。(关起门来对她可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齐晟叹了口气:媳妇,作者都没把我厉害的万分之一写出来。 作者:你们竟敢质疑我的写作能力,小心以后不给你们福利了。 齐晟斜眼睨着作者:如果你写得好,怎么连个留言月票评价评啥的都没有? 作者已哭死……是我对不起你们夫妇了,我反省去…… 第209章尘尘,还能这样自由吗? 【1】 齐晟眯了眯眼,齐元还不知死活的冲他喊,一脸的邀功:“齐晟,你看看,我们把菜全拨光了,一会就叫人过来带回山下装车。” 齐晟冷呵一声:“拨这么多菜,你是想烂在路上生虫子吗?” “……” 齐晟又和叶清说:“丫头,你原谅他吧,他这里,不够用。”他指了一下自己的脑子。 “……”齐元看懂了,这是在骂他脑子有问题?顿时委屈又无辜的问:“熙宗,他什么意思啊?”明明他做了一件好事,为什么最后挨骂的还是他? 叶清憋屈得很,这要是换着旁人,她非得上去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齐晟伸手摸摸她憋屈到想哭的脸,语气温柔,安慰:“等回来,我们再一块种。” 叶清咬咬唇,她真的无话可说,无话可说无话可说了。 太让她伤心了,她的成果,就这样让给糟蹋了。 齐晟又说:“现在你们就下山,晚上就住吕叔家,熙宗你看着挑一下,带一些不易烂掉的菜上路,易烂的菜,送给吕叔。”吃不完,他到时候自然会送旁人的。 “好。”熙宗答应一声,齐晟拽着叶清回去了。 齐元看着这两个人离开的身影,问熙宗:“我怎么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熙宗语气轻淡的说:“没什么,可能看见自己的菜全被拨了,她不太开心吧。” 齐元就更不明白了:“这丫头也真是的,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这些菜不拨了,留在这儿也是要废掉。” “……” 齐元又说:“对一个菜都这么舍不得,说明重感情,齐晟没看错她。” “……”重点不这个好吗? 重点是,他把人家的菜全拨了,人家都伤心得快哭了,没看那丫头恨不得上前揍他吗? ~ 这事之后,中午的时候就叶清和齐晟两个人一块吃饭了。 少了两个灯泡,只有两个人的日子果然更自在自由了许多。 先前的不快已经一扫而过,齐晟给她盛了一碗鸡汤,让她尝一尝。 今天的菜,说是齐晟炒的,实际上,是她在一旁指点的,还有这鸡汤,也是在她的指点下才会做得如此成功的。 她尝了一口,点头:“好喝。” 齐晟也就给自己盛了一碗,尝了一口,点头:“嗯,不错。”又把两个鸡腿都弄了下来,准备全都给她的。 “这一个你吃吧,我一个就够了。”叶清又把那一个鸡腿夹了回去,送给他了。 他望她一眼,也就作罢了。 叶清低头开吃,这样的生活,就是她想要的。 两个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起睡觉。 这样的日子,她满足了。 只是,照他们的说法,明天就要走了,叶清心里还是不舍得这么快离开这里。 把鸡腿吃下,又吃了几口菜,鸡汤也喝了一碗后,她突然问:“尘尘,等我们回宫之后,还能这样自由自在的吗?” “能。” 叶清看他一眼,他没有犹豫的回答,让她满意一些,也放心一些。 她最怕感情上的那些束缚。 太多的豪门子弟,会因为家族的压力,不能选择自己的婚姻,更何况是皇族。 现在,两个人既然成了亲,不管前面的路如何艰险,为了两个人的未来,她也准备去搏一搏了。 第210章 关起门来不是人【2】 下午的时间,山下来了些人,吕蒙吕隐过来帮忙把齐元之前拨掉的青菜全带回去了。 他们一家就这四口人,自然是吃不完的,也就给左右邻居送了一些,还有一些红白萝卜啊,不太容易烂掉的菜,齐元收拾起来装车上。 看着自己的菜园子转眼成空了,叶清心里还是觉得凉凉凉凉。 “丫头,回去吧。”上官尘拽了她,越看越不开心,何必再看呢。 叶清拉着脸说:“我不开心。” “我背你回去。”他忽然蹲下,把背给了她。 “……”叶清嘴角扯了扯,知道他这是在哄自己,哄人的技巧说高明吧,算不是多高明,但就是让她心里满意。 不客气的往他背上一趴,他挺拨的身子站起,背着她大步往家里走了。 “尘尘,等我们回来,把这都种上一片好看的大花园。” “好。” “尘尘,我们再种些桃树。” “好。” 她一边规划她的未来,他一边答应着。 距离家的位置并不远,他背着她大步流星的回去了。 进了屋,把她往床上放下来,叶清也就顺势坐在了床上,问他:“尘尘,我们现在干什么?” 他看着她,目光微动,喉结也微动,然后再她旁边坐了下来说:“你再习惯习惯我。” 再习惯习惯他鸟的大小?明明是极为无耻的话,他说得极为坦然,仿若只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 “……” 叶清微愣,下一刻已从床上跳了起来,飞快的跳到地上,拉开架式,喊:“尘尘,天色尚早,我们不如切磋切磋武艺,你也给我露个两手吧。” 他坐在原来的位置上面无不变的看着她,目光深邃。 “你也不要太小气了,我还能偷学了去。” 他忽然就应了:“好,你出招吧。”话落下,叶清毫不客气的飞起一脚,向来是百发百中的旋风腿,到他这儿就失灵了。 他单掌接住,稍微用力,整个人便已落入他的怀中,叶清一下子叉腰坐在他的怀里了。 “尘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叶清大喊一声,想摆脱他的控制,反手就是一记砍刀手,但下一刻双臂被他给控制住了,他抽了自己的腰带,往她手上系。 “……” “齐晟,你欺人太甚了。”她顿时大急,喊了起来,挣扎。 昨天晚上刚绑过她一回,现在还要来绑她,当她吃素的不成,再这样子,她真生气了啊! 他看着她,又这样直呼他的名字,看来是真急了,他语气依旧轻柔,安慰:“乖,不要闹。” 闹你妹啊!她堂堂一个特种兵,就算现在是他合法老婆了,但在这种事情上,都快被玩残了好不好,很羞耻很没脸的啊! 就不能休战一会,晚点再玩吗? 她越用力挣扎,身子越被控制得紧,三两下子,她双臂被缠住了,挣都挣不开。 “齐晟,你有种不要绑我,和我一决高低。” 叶清炸毛了。 说好的切磋呢,这算怎么一回事啊,就仗着他厉害,就这样欺负她? 他一手摁住了她的手,一手摁住了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但这做的事情是人事吗? “丫头,乖点。” “你放开我。”她扭着身子挣扎。 “等一会。”他的手把她的腰带给解了,扒开她的衣裳,香肩露了出来。 “你这个骚货,就仗着我宠你,你信不信我一生气把你老二给切了。” “唔……” 这张炸毛了就开始胡言乱语,什么脏话都敢骂的丫头,最好的办法还是封住她的嘴,让她没机会说话吧。 由于她挣扎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点,前戏也就省了。 硬来的感觉,真特娘的爽酸,直气得她骂骂咧咧:“你这样也太禽兽了,老娘还这么嫩……” 平日里对她明明很温柔体贴,怎么到了这事上就成了个魔鬼混球了。 一点理都不讲,他想要就得给,你反抗他就绑。 反正家里也没人,前两次还压抑着不太敢嚷,这次她一点不压抑自己了。 由最开始的不适合,到后神志都快被搞得不清不楚了。 不知道被他又折叠了多少回,等他彻底结束的时候,叶清把自己躺成了一个大字型,感觉自己要疯了。 一室的不堪入目,他拿了个薄被给她盖了一下,自己先出去收拾了一下,把自己清洗干净,之后又把水提到屋里,准备让她也洗一下的。 再次回到屋里来,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有些疑惑,以为她又受伤了。 “丫头,怎么了?”他走过去询问。 叶清累到虚脱,这真比打一场仗还累人。 听见他温柔的询问,她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看了看他,突然很想给抽他一个大嘴巴,但忍住了,毕竟是她宠爱的喜欢的男人,只能咬牙切齿的一把抓过他的脑袋:“做的时候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吗。” 他面上一愣,好似有点不太好意思的难为情:“丫头,我下次会注意的。” 注意你妹,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来,起来洗一下。” “出去。”不给他好脸。 出去就出去,他也就乖乖的走了,到堂屋等着了。 叶清坐了起来,这才发现室内有点暗了。 这是折腾了她几个时辰了…… 扶着自己的快要被折断的腰,她走过去拿水擦了一下,然后又回床上躺着了。 她现在只想睡觉。 大概是听见里面没了弄水的动静了,他也就又走了过来,一声不响的把水又拎了出去。 叶清闭着眼睡觉,实在也不想起来做饭了。 她迷糊了一会,也不知到了几时,迷迷糊糊就又醒了。 “……”睁开眼来,就见尘尘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屋里已经黑了,烛火点了上来。 “尘尘,你坐这儿干什么,你怎么不睡觉?”她立时忘了之前被他玩得快要灵魂出窍的事情了,忙坐起来询问。 “丫头,你醒了。”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我给你熬了些菜粥,还在锅里放着,我去给你拿来。” “……” 他站起来去了。 过了一会,他端着粥过来了,一直在锅里温着,所以还是热的。 “丫头,先把粥喝了。” “……”叶清看他一眼,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伸手接了过来。 白天折腾得她够呛,体力消耗不少,睡一觉醒来后,也是真的饿了。 她一声不响的把粥给喝了后,把碗递给他,这才说:“你不要以为做一顿饭,就可以抵消你对我的摧残。” 他看着她,把碗放在了一旁,又问她:“要再吃些糕点吗?”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嗯。”他点了头。 “下次对我温柔点。” “嗯。”他点头。 “前戏必须做足了,不许硬来。” 他看着她,没说话。 “听到没有?”她再次问。 他是听到了,但没听太懂,只能求教一句:“前戏是……” “……” 这个都不懂,好吧,叶清只能亲口教导:“做之前,你要先亲我,从这亲到这……摸我全身,从这摸到这……”她全身比划一下…… 他移了过来,扳过她的脑袋,亲她,双臂圈住她,摸她…… “……” 身子被他放倒下来,压住她。 “好了好了,你现在知道就行了,下次再实践。”叶清忙推开他,她还可以再睡一会。 “现在就实践一下。” “齐晟,你就是个色魔。”这绝不是她的尘尘,她的尘尘没他这么色没他这么污。 如她所愿,被亲了个遍被摸了个遍,还没正式开始,她便非常丢脸的溃不成军,败在他手里了。 ~ “起来了,起来了。” 不知何时,外面传来了惊天的敲门声。 睡在床上的两个人同时睁了眼,听那声音,就是齐元在叫了。 叶清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她是睡醒在他怀里的,因为昨个玩得太嗨了,他也没能在她之前醒过来。 “丫头,我去看看。”他起了身,一边拢了衣裳,朝外去了。 开了门,齐元正门在门前叫:“你们怎么还没起来啊,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说好了今天走的,他倒好,居然还在睡觉,好在他够机智,立刻上来喊人了,若不然,他们这要睡到什么时候? “外面等着去。”齐晟给他一记冷眼,然后又回了屋。 “……”好吧,外面等着就外面等着,毕竟人家现在是小两口了,屋里可能会有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愿意看的。 回屋,叶清这会功夫也已起了身,穿了衣裳。 “丫头,你身体没事了吧?能走吗?”他过来轻声询问,主要是昨晚的时候,她一直喊疼啊疼的,也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明明女人只是头一回才会疼的。 叶清忽然就给了他一记冷眼,这个人,她现在真不想搭理他了。 麻蛋的,关起门来就变了个人了,严重怀疑他有病,还是人格精神分裂症的那种。 讨了个没趣,他也没在意,转身,也把自己收拾干净,最后和她一块出去了。 齐元在外面等着,瞧两人一块出来,他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清儿,早啊!” “……”叶清看他一眼,自从为人妇后,关起门来被蹂躏得不像个人了,她的内心甚是不自在啊! 她勉强应了一声,立刻入了浴房去洗漱。 待洗漱一番,又弄了些吃的,再出发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情了。 第211章 变成了弱鸡【3】 一辆马车,一匹马,从冀北十二庄出发了。 吕猎户目送它们渐渐远去,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庄上的人,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了,只当是又去了县城。 都走了,孩子们都跟着走了,说是想到外面见见世面,他也就没有拦着了。 如果他们不曾来到,他和孩子们,会一辈子待在这儿,哪也不去的。 “吕叔。”叶乐走了过来,唤他,问他:“他们这是去哪呀?” 吕文说:“去京城。” 京城,那个是大地方,离他们这儿很远的地方,平日里几乎不曾听人提起的地方,毕竟,他们这个地方太小了,京城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 ~ 驾…… 由于同行的人比较多,在县城的时候,齐元又去置办了一辆马车,交给吕蒙吕隐吕宁兄弟用了。 至于他,只能和熙宗坐在一块,轮流充当车夫了。 马车的位置,是留给里面那对小夫妻的。 ~ 随着人马离县城渐去渐远,抹黑,马车终于抵达了一个小小的旅店。 “尘尘,我们好像让人盯上了。”随着大家一块下了马车,叶清拽了上官尘和他悄声讲。 这一路过来,她们后面始终有一队人马跟着,和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线,如果说巧合,一直这么跟着也未免太巧合了。 齐晟也轻声和她说:“没事,是我们的人。” “……” 齐元和熙宗那边已经去叩门了,由于天已经晚了,这又是一个小小的旅店,平日里也没有什么客人,店家便关了门。 听见叩门的声音,店家披了衣裳跑出来,齐元直接挤了进去:“住店的。” “哦快请快请。” 一帮人走进并不宽敞的旅店,这一晚,算是在此歇息下来了。 一连十日的路程,都还算顺利。 随着渐渐接近京城的距离,到了另一日的一个晚上,大家在抹黑住进了一个并不宽敞的旅店。 赶了一天的路,吃过喝过洗漱一番,没有媳妇的该睡的也就早早上床歇息了。至于随身携带媳妇的…… 旅店的床真的不太好,稍微用点力,就吱吱作响,搞得叶清都要以为这床会被他们撞坏了。 “失火了,失火了。” 忽然,外面传来喊声。 “……”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没有一丝迟缓,他已抽离了自己,瞬间,衣裳被他拿了过来,披在了叶清的身上,同时,也披在了身上。 所有的动作没有片刻缓冲,叶清也同时跟着爬了起来,在这种时候,也顾及不了什么尴尬了,腿都软了。 “殿下,有人放火,火势滔天。”门口已传来了声音,是他身边一直隐秘跟随的暗卫。 “丫头。”齐晟伸手拽了动作丝毫不怠慢的叶清往外走。 叶清忙伸手把包袱系在了身上,里面是她的家当,这个不能丢。 门被大开,两个暗卫守在门口。 “其余人呢?”齐晟询问。 “已经喊了。” 黑暗之中,一行人朝外而行,同一时间,旁边房间的人也匆匆跑了出来,还没看见人,就听吕宁的声音在喊:“怎么办,怎么办啊……” 好大的火啊,这可怎么下楼啊! 吕隐吕蒙齐元熙宗,还有两个暗卫带着他们都朝齐晟这边聚了过来。 小小的旅店,火光冲天。想要下楼,楼梯那块都是火光,梯子已被烧毁。 “冷九,你负责保护吕宁,傅雪沈景,负责保护吕蒙吕隐,全都从这儿跳下去。” “是。” 小小的旅店,生意冷清,除了他们几个就是店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客人。 这个时间,店家一家老小早就冲了出来大喊大叫。 天呐,谁来救火啊! 想拿水扑灭,但这般的大火,根本无法扑灭的。 发生这样的火灾,对于店家来说也是灭顶之灾了。 “啊……”惨叫之声,忽然入耳。 在楼下喊叫的店家几口,忽然就那么扑倒在地了。 借着火光,只见有批黑衣人冲了过来,举刀就把这些人给砍了。 没有还手之力,男女老少一家人,当场便气绝身亡了。 “放箭。”其中一位声音冷厉的下了命令,进来的人一言不发,举了手中的箭,齐刷刷的朝这边射了过来。 “撤后。”齐晟一声命令,已拽着叶清往后而撤了,但是……轰的一声响,那边又有房屋塌了下来,本就是普通的房子,到处都是木材,哪禁得住这般冲天的火光,很快便摇摇欲坠了,全方位瓦解,大面积的塌了下来。 “裴枫,保护清儿。”随着齐晟一声命令,叶清的手被他松开了,黑暗中,裴枫已迅速站到叶清的跟前,护着了她。同时,齐晟也已从他的手中拿过那把长虹剑。 “……”啥,保护她? 她堂堂一个特种兵,会需要别人来保护?这不是笑话吗? 活了这么大,在危难之中,头一次被人说保护。 眼见齐晟已飞身跃下,她又惊又急,下面全是人,全是弓箭,他这是不要命了么。但是,不从这儿跳下去,又别无退路,后面的房子已经塌陷,没法再退。 刷……齐晟的长虹剑随着他的跃下一同而现。 长虹出现,光芒万丈,气势如虹,如破竹之势杀了出去,如雨的箭本是朝他纷纷飞来,但一瞬间,忽然就啪的一声,纷纷落地。 同一时间,齐元和熙宗也随着他一同跃下,加入到战斗之中。 其他几位暗卫也分别带了自己要保护的人,飞身跃下。 随着大家从楼上跃下的一瞬之间,所站的位置轰的一声全面塌下。 火光之中,齐晟一方与敌方打成一团,叶清几次想要挣脱前去帮忙打架,手被暗卫拽住,人被他给护住,气得她直喊:“放开我。” “殿下吩咐我要保护你。”所以,他是不会放开她的,一边护她,一边还要躲避敌方的攻击,不时与敌方过上几招。 “……” 在火海之中,如雨的箭都没能及时要了他们的命,忽然的近身搏斗,敌方的人立刻溃不成军了,毕竟,齐晟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弱的。 敌方见势不对,立刻撤退,留下的,全是尸体。 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只剩下满天的火光和一具具尸体。 齐晟转身看了一眼,见叶清无恙,道:“你们与我同行,恐怕不太安全了。”指的是吕蒙兄妹。 “冷九傅雪,你们两个护送吕蒙吕隐吕宁,安全抵达京城。” “是。” “我与你们同行,我不怕危险。”吕隐不想走,虽然刚才真的很惊险,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齐晟说:“要么跟他们走,要么返回。” 不容置喙的语气,有一瞬间让吕隐觉得有点陌生,上官兄一直都是待人温和的,但眼前的人,让他有一瞬间又觉得太过陌生。 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他脸色冷俊,脸上还有血迹,那应该不是他的血吧,瞧起来,竟有些许的渗人。 “哥,我们先走吧,留在这儿反而拖累他们。”吕宁倒是同意的,她只是想去京城找阿福哥,并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啊!既然二皇子都说跟着他们会有危险了,当然是分开走好了。 刚刚这一切,太凶险了,她几时遇过这种事情,吓得魂都快没了。 吕隐有些不甘心,但又怕齐晟那一句,要么跟他们走,要么返回,只得硬了头皮,跟着叫冷九的傅雪的两位暗卫一块走了。 说话的功夫,熙宗也检查了一下地上的尸体后,启禀:“殿下,是烟雨冢的人。” 确切的说他名是钟熙,在京城人称钟神医。 “烟雨冢,这是个什么东西?”齐元询问。 “在五国之中,杀手组织排名第一的烟雨冢,来无去向,神出鬼没,只要价格给得好,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生意,殿下的回京之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齐元怒:“找到他们的洞,一把火烧了。” 钟熙依旧不徐不疾的说:“既是神出鬼没,来无去向,便没人能找他们的巢穴,眼下的每一步路,殿下都要小心了。” 齐晟没再多说什么,神色有着从未有过的冷俊,伸手拽了叶清的手腕,朝外走了。 叶清看他一眼,有种麻蛋的想要脱口而出,她没这么弱吧?怎么现在感觉自己成了弱鸡了。 走出旅馆,好在他们的坐骑未曾遭殃,都还好好的拴在外面的马厩里。 过了一会,大家收拾妥当,继续上路了。 叶清跟着齐晟一块坐在马车之中,连夜赶路,夜黑,路也就走得慢了些。 叶清看着他,悄声问:“尘尘,你这是被人追杀了吗?”东凰的二皇子,被一个什么五国最强的杀手组织追杀,是谁要买他的命? 他看她一眼,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谁要你保护啊,我有那么弱么,我现在关心的重点是,谁要买你的命?” 他看着她,说:“时间尚早,你再睡一会吧。” “谁要睡觉了,听不懂人话啊!” 气人,要是让她知道谁买她家尘尘的命,她一定弄死他。 第212章真心头疼的姿势 夜路,人在马车上坐着,这一路晃晃悠悠的,渐渐就到了天亮。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殿下,在这儿歇息片刻吧。”暗卫裴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站在马车之外。 “好。”他答了一声,外面的人立刻着手准备起来,在这儿支起了锅,取了些火,烧起了粥。 叶清睁开眼来,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之前天黑,人又在马车里,便没看清楚,现在天一亮,才发现他这脸上有血迹。 看样子不是他的血迹。 “尘尘,你脸上有血。”叶清转身从身上取了个小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下去活动活动。”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叶清也就跟着一块跳下来了。 “殿下,那边有水。”他的属下沈景走了过来,给他指了一下,树林那边有条小河,里面是清澈的河水。昨夜刚杀过人,难免会有血溅到身上去的。 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亦是常态了。 齐晟拨腿去了那边洗了把脸,叶清也晃悠的走了过来喊:“你叫什么名字?”齐晟的暗卫,她是第一次看见,若不是昨夜突来的袭击,估计还看不见。 叶清,他是知道的,自家主子在外面找的一个乡下女人,听她问话,也就恭敬的回她:“沈景。” 叶清了然,那另一个,就是裴枫了。 昨个晚上听了齐晟喊他们的名字,只是没有对上号罢了。 “齐晟得罪什么人了?谁要杀他?”她也不废话,直接了当的回了。 “……”齐晟,这个名字,既然她是主子的女人,也不能这样直唤其名的吧。 “不知道,我去忙了。”他立刻转身离去,不知道主子怎么会找了这么个没规矩的女人。 “……”叶清想了想,对方看起来态度客气恭敬,但感觉不太友好啊! 什么意思啊!叶清轻哼一声,直接也过去洗脸了。 齐元和钟熙这会也正在河那边,齐元顺便在河边撒了一泡尿,本来想撒在水里的,被齐晟喝斥了一句:“尿一边去。”人家正在河边洗脸,他要往河里尿,要不要脸了。 齐元只能及时刹住自己要飙出来的尿,挪一边去,却一眼扫见叶清往这边跑了过来,他顿时一紧张,手上一抖,如泉的尿想憋都憋不住,直喊:“快管管你家媳妇,我在尿尿。” “……”齐晟已转身走了,迎着叶清过去,伸手拽了她的胳膊:“你去那边洗,我回去换件衣裳。” “……”好吧,去哪都一样,她只是看他们都在这儿边,所以才过来的。 齐晟去换衣裳,叶清也只好一个人去远点的地方洗把脸,等看到齐元和钟熙一块往回走了,她赶紧跑过来截住:“齐元,齐元。” “清儿。”齐元咧嘴笑。 “齐元,你过来。”叶清拽他就走,有些话还是和齐元说起来比较痛快,旁人太费劲了。 “什么事啦?”齐元一边被她拽走一边问。 “你告诉我,尘尘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什么人要杀他?” “我,我不知道啊!” “……”叶清看着他,再次问:“你仔细想一想,在宫里的时候,尘尘和谁关系最不好,谁最看他不顺眼。” “没有吧,大家关系都挺好的啊!” “……” “大皇子呢?”她又悄声询问,历史上的剧情不都是这样的走向,皇室之中,互相残杀。 提到大皇子,齐元忙道:“别瞎猜,大皇子和齐晟关系好着呢。” “……” 齐元又思索着说:“没准是齐晟这小子在外面惹下的什么仇家。” “外面?你给我好好说一说。” 齐元想了想,和她讲:“这么给你说吧,咱们齐晟这战神的名号你可知道是怎么来的。”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怎么来的,又没人和她说,她之前没问。 齐元当然知道她不晓得,立刻给她解释:“我给你讲,五国之中,咱东凰国虽不是最大的,但战斗力绝对是最强的,齐晟的战神封号,不是他自己封的也不是皇上给封的,是他的对手和部下给封的,他十三岁出战,打过大小上百次战役,五国之内,提起战神无人不知。” 十三岁出战啊,叶清是挺佩服的,问他:“这五国之中,哪个国最大?” “北国吧。不过,别瞧北国最大,他们的战斗力,比起咱东凰,差远了,我听说他们连一个小小的缅人都收复不了呢,若是交在咱们齐晟手里,立马带兵,杀他们个屁滚尿流全城投降了。” “丫头,回来。”不远处,齐晟已站在那边唤她了。 这会功夫,他已前去换了一身的锦衣华服。 对,是锦衣华服,不是她们平日所穿的粗布,亦不是缎面的料子。 那样的锦衣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发着耀眼的光芒,一如他矜贵的气质。 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势,是粗衣粗布都无法掩盖的,此时,因为毫不掩饰,便越发的流露无遗了。 叶清看着他,有一暧间,忽然觉得有点陌生。 华美得不像个人,这等盛世美颜,也只有这样的衣裳,才配得上他。 她嘴角动了动,朝他一步步走了过来。 离得近了一些,她故意上上下下左右打量着他,戏谑:“哟,这是哪位呀,我怎么瞧起来觉得有点眼熟呢?” “吃饭了。”他伸手拽了她的手腕,欲走。 “你能不能有点情趣,配合一下。”叶清忍不住抱怨。 “……”他微微顿足,看她。 叶清也望着他,叹气。 “怎么了?” 叶清指了指他的胸口:“自己老公穿得这么帅,你看看我穿的……”像个丫鬟似的,多大的不公啊! “不是你自己要做丫鬟的吗?” “……”叶清被噎住,气恼:“不管,你现在要背着我转三圈。” “……”齐晟下意识的朝别处看了看,他的属下在那边烧饭。 “快点蹲下来。”叶清转到他身后,伸手使劲要把他往下按,没按动。 他到底是自己蹲了下来,叶清一下子骑他脖子上去了。 就算她现在是他的‘丫鬟’,也是那种可以骑到他脖子上作威作福的丫鬟。 “……”这个姿势,真心让他头疼。 ------题外话------ 成年后的皇甫鸣凤冷目一扫:是谁在说朕的北国弱了?出来和朕较量较量。 齐元委屈:这都什么世道,还不许人说实话了? 提到北国,顺便打个广告,作者的完本作品《嫡女掌家》正在热播中哈……讲述的正是北国的事情哈。 成年后的皇甫鸣凤和齐晟是一个时代的人。 第213章这样不好,别闹 【2】 身为齐晟的暗卫,当然是时刻都会留意着自家主子的动静。 这一幕,很难被忽略掉。 叶清一下子骑在了自家主子的脖子上来了。 “快起来啊,你不会站不起来了吧。”她故意揶揄。 看他穿得这么光华亮丽,自己这个妻子却如此普通,她虽然不在意,但这样的落差,令她忍不住想好好折腾他一下。 关起门来的时候,她被他玩得够呛。 光天化日下,瞧他又装得一本正经的,她牙槽都痒了。 “这样不好看,别闹了。”齐晟没站起来,好言相劝。 “我就闹,想我不要闹,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关起门来的时候,她怎么好言相劝,他不也不肯听,她今天要好好灭灭他的威风。 “你说吧……”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第一,不许再绑我的手。” “第二,做的时候,我在上,你躺着不许动。” 想了想,暂时好像就这些了。 “还有吗?”见她不说了,他问。 “暂时就这样吧。” “好。” 答应得倒是痛快,叶清忽然就有点不相信他了。 每次都说让他温柔点,他都说下次会注意,结果一次没注意过。 “乖,下来。”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肉肉的臀部,叶清这才算下来了,只是又往他背上一趴,在他耳边说:“第三,我不骑你脖子上了,你背着我走三步。” 这个可以接受,他没有犹豫的站了起来,背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叶清嘴角扯了扯,张嘴,咬住他的耳朵。 “……”他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别扭:“丫头,别闹,让人看见不好。” “……”让人看见不好?没人看见的时候,他瞎搞她就好了? ~ 真心辣眼睛啊!看多了长鸡眼。 齐元跟在后头,一手捂了自己的眼,不敢看不敢看了。 真是没想到啊,有那么一天,齐晟竟是真的愿意让一个姑娘骑到他脖子上作威作福,虽然也没骑走,但这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两个人在前面腻歪了一会,确切的说,是叶清非要拉着齐晟腻歪了一会,从他背上下来后,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故意唉声叹气的看着他说:“尘尘,我真的觉得,看你越来越陌生了,越来越不像我的尘尘了。” 齐晟反手搂了她的腰安抚她的情绪:“没事净胡思乱想。” “走,去吃饭了。” ~ 早饭就是菜粥,还有之前准备的包子,热过后直接可以吃了。 野外,无地可坐,也就在地上摊了块布,放了个折叠的小桌子,钟熙齐元跟着齐晟叶清四个人席地而坐了。两位部下一旁蹲着喝点粥吃点包子。 ~ 驾…… 这边还正吃着,不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抬眼看去,只见有一队人马由远而近,朝这个方向来了,不一会,把叶清几个人给包围住了。 其中一个坐在马上的人非常有气势的吆喝:“东西放下,饶你们一条狗命,还不快滚。” 这是遇着打劫的了?叶清站了起来,大家也都跟着长了起来。 有三十来个人呢,个个手持兵器,瞧起来凶神恶煞的,要是普通人,自然是早就吓得放下东西拨腿就逃了,毕竟命重要么。 叶清一指他们说:“他们这些坐骑不错,能卖不少银子吧。” 齐晟看她一眼,说:“是不错,一会你挑一匹最好的。” “好。” “……”听这两人对话,好像他们身下的坐骑已经到他们手中似的。 居然不害怕,还想抢他们的坐骑? 未首的少年眯眼打量几人,就觉得齐晟长得面熟,极为的面熟,但一时之间,又没认出他了。 他还没认出齐晟来,就听齐晟声音染上几分的冷意:“猎鹰是吧?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言谈之间,他已抽了裴枫递来的兵器——长虹剑。 说到长虹剑,在此略提一二,据说,这把长虹剑在十大兵器中,排名第二,剑身长形,剑头三角,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剑出鞘,即使是在白天,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光芒万丈,此剑正是以气势如虹而得名。 猎鹰盯着眼前的少年,一身的锦衣华服,连头发都透露着他的矜贵,很难把他与庄上那个农家子联系在一起,好在他眼力够好,尽管是换了一身的装扮,在他唤出自己的代号时,还是认出他来了。 立时,猎鹰翻身就从马上下来了,先前还不可一世,一身匪气,转瞬之间,便一脸的风情,挑着眉眼走过来,还未开口便先笑:“呵呵呵,原来是你呀,哎哟你看看你,这衣裳一换,我差点都没认出你来了,我介绍一下,猎鹰是我的代号,在下百里衍。”他非常有礼的抱了拳,这前后的转换毫无缝隙,一点都不尴尬啊!叶清看着他,嘴角动了动。 “你看看,我和我我兄弟刚好路过此地,没想到在这儿就遇见你了,看来你我当真是有缘呐。”说话之间,他伸手欲拍齐晟的肩膀,他就比齐晟低一点,那副好似与久别的朋友突然重逢的喜悦让他演绎得入木三分,齐晟手中的剑挡了一下,并没让他近自己的身。 百里衍既不介意也不觉得难看,依旧一脸风情的笑着说:“你这是要去哪儿?” 齐晟面无波澜:“马留下来,你们的人,可以走了。” 百里衍一愣,忙又笑着说:“哎别这么冷淡嘛,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这是要去京城,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那天交过手后,我心里对阁下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本来是要拜访阁下的,但听庄上的人说你已经走了,我可是马不停蹄的追着你来了。” “兄弟,以后,要么我跟着你混,要么你跟着我混,怎么样?” “……”叶清盯着此人,这个人长得雌雄难辨,极为好看,尤其是一双眼睛好像一个含着情,说话之间带着那么一些风情,真难把他与土匪头子联系在一起,但那身上偶尔流露出来的匪劲,证明他的确是长期干这碗饭的。 叶清不喜欢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尤其是他和自己男人说话的时候的样子,感觉像个处处撩骚的骚狐狸。 “不必。” “啧啧啧。”百里衍有些无奈了,说:“怎么办呢,在下今个就是冲着你来了,你这样拒绝我,让我在兄弟面前很没面子的。” “我说你这人听不懂人话吗?”叶清有几分不爽了,开了腔,宣示自己的存在。 麻蛋,在这群人中,自己存在感这么弱? 第214章 不道谦废你老二 【3】 叶清开了口,百里衍好像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挑了眉,眼神有些挑剔的打量她,问了句:“这丑丫头谁呀?” 叶清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她最讨厌人家说她丑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脸上顿时一冷:“死人妖,话都不会说,你白活这么大了。”瞎几把说半天,最后反而是她让人嘲笑长得丑,她这会是真不耐烦了,直接动手,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一个过肩摔,给摔出去了。 “……”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又快又狠,百里衍身子摔过去的同时,他的手下见状立刻拨了刀剑,但旁人也不是吃素的,齐元、钟熙还有两位属下裴枫和沈景,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了。 与此同时,叶清又一个拳头打了下去,被摔在地上的百里衍眼见她双臂落下,要是打在他身上,非要捣烂他的胸腔不可,情急之中,他双臂立刻挡了过去,大骂一句:“丑丫头,你敢要老子的命。” 叶清双臂砸压下来,百里衍双臂一下子被控制住了,直接破口大骂:“丑丫头,你敢杀了我,我的兄弟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叶清不屑:“一帮不入流的土匪,你当你是烟雨冢的人。” 居然被人如此轻视,百里衍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了。 叶清伸手掐他的脖子,死人妖,掐死你算了。 百里衍被憋得满脸通红。 “丫头,起来。”背上忽然被拍了拍,齐晟蹲在她的旁边,拽了她的胳膊。 “留他一命。” 叶清一怔,看他一眼,质问:“你不会看上他了吧?”她可是知道的,那些贵族的男人,玩惯了女人,就喜欢玩男人了。自家尘尘来自皇室,不会也有这毛病吧,毕竟,关起门来,她家尘尘完全不像个人,什么变态姿势都使得出来的。 “胡说什么呢。”齐晟把她拽了起来,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这脑袋里整天在想什么。” 百里衍已咳嗽着站了起来,指着叶清直骂:“这这是个女人吗?你土匪啊!”娘的,又丑又彪悍的土匪,比大老爷们的力气还要大。 他见过女人,见过不少的女人,但没一个她这样彪悍的。 叶清瞪他一眼,朝自家尘尘喊:“他骂我丑,我非要割了他的舌头才解气。” 百里衍一愣,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舌头,那伸舌头的样子,更气得叶清想把他舌头割下来,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勾人。就听齐晟声音冷清的说:“百里衍,想跟着我混,过来给我丫头道谦。” “我不……”他一脸傲骨的昂了一下脑袋,怎么说他也是土匪头头,让他给一个黄毛丫头道谦,他脸还要不要? “不道谦也可以,我身边刚好差一个太监侍候着。”话落,手中的长虹剑猛然刺出。 “……”剑并未出鞘,但那剑直指向他裆部了。 百里衍一个哆嗦,想躲都来不及了,伸手就挡住了自己的裆部,发现自己的家伙还在,剑并没有直刺进去,他脸上一僵,再看齐晟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他若坚持不道谦,他就会取了他家伙一样。 百里衍一口血咽到肚子里,再看叶清,她双臂环于胸前,一脸的高傲,就等着他道谦呢。 再看看自己的手下,带了这么多人过来,这一位还没出手呢,都已经干不过人家了。 果然,战神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弱的,就连这么一个小丫头,他好像都干不过。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原则,百里衍到底是硬了头皮,把抵在他胯下的剑往外推了推,挺了一下腰杆,清了一下嗓子,说:“这位姑娘,刚才是我冒犯了,出言不逊了,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其实,你真的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 叶清挑了眉,问:“既然我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丑?” 百里衍毫不尴尬的说:“纯属嫉妒纯属嫉妒。” 叶清继续盘问:“你一个人妖,嫉妒我一个小姑娘?为何?” “……”人妖,你才人妖,你全家都人妖。 百里衍压下心里的愤怒,继续解释:“姑娘实在太美了,惊为天人,不要说女人嫉妒了,男人看了都会嫉妒。” 油嘴滑舌,叶清懒得再说了,只道:“滚吧。”以后都不想看见他了。 百里衍这才又看向齐晟,听他说:“没听见丫头的话吗?走吧。” 百里衍看着他,没有要走之意,忽然抱拳,说:“殿下若不嫌弃,我与我的兄弟,日后都愿意为殿下效力。” 齐晟扫他一眼:“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殿下拿出这把长虹剑的时候,在下就认出来了。” 长虹剑,那是战神的御用之剑,但凡是有点见识的,都应该知道。 齐晟声音冷清的说:“本殿这一路回京,路途凶险,你若跟着本殿安全达到京城,我便考虑留不留你。” 就他这三脚猫的功夫,当个土匪头子还行,遇着了烟雨冢的人,直接没活路。 “好,单凭殿下差遣。”言罢,他立刻过去招呼自己被揍得不轻的兄弟:“大家都起来,见过战神。” 战神么…… 大家伙满心惊讶,立刻忍着满身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215章 尘尘,我真不弱 齐晟要留下里百衍,自有齐晟的用意,叶清虽然对这家伙心生不满,但她也并非不讲理之人,人家谦也道了,这事就此翻篇了。 收拾了一下,大家伙继续赶路,百里衍的人就行在了前头去了,一部分人留守后方,保驾护航嘛。 坐在马车之中,闲的没事,叶清拿了镜子,左右照了照。 经过她这段时间的细心保养,这皮肤光滑水嫩透亮多了。 主要是靠着年轻,还有发展的机会,毕竟,她也就十四五岁。 齐晟坐在一旁,看着她,见她左右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过了一会,叶清放了手中的小镜子,朝他凑了凑,看了看他,伸手往他脸上摸了摸。 “丫头,你干嘛?”他伸手握住她往脸上作乱的手,询问。 她就是想看看他的皮肤,感觉一下。 平日里也没见他保养过,怎么皮肤这么好呢。 皮肤光滑嫩白,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娘。 叶清往他身上一依,抱了他的腰,又叹口气,和他讲:“我也没觉得自己丑啊!但一再的让人说丑,老娘真心不爽了。” 原来还是为这事气闷,他伸手摸摸她的脸蛋,说:“丫头自然是不丑的,你要相信为夫的眼光。” “我相信。”她立刻点头:“说我丑的人,这不是质疑你战神欣赏女人的品味不行吗。” 他忍俊不禁,附和:“说你不好的人,就是嫉妒你,故意气你的。” 她莞尔:“尘尘,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他嘴角扯了扯,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脸蛋有肉,一如她身上的肉一样,光滑富有弹性。 叶清搂着他的腰,趴在她怀里仰着脸与他注视着,两人相视,谁的目光都没有先移开,目光缠在一起,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叶清也觉得内心甜得她自己都要腻歪了,但这是马车里,又不方便做点什么,在马车里有个什么动静,外面赶马车的齐元和熙宗都会第一时间听见的。 叶清咧嘴笑了笑,打破两人的沉默,问他:“尘尘,你都不和我说点你的事情吗?” 许多他的事情,都是齐元告诉他的。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才说:“我有一位父皇,一位母后,还有一位大皇兄,大皇兄是前皇后所出,大我两岁,由母后抚养,与我一同长大。” “父皇和母后都比较严厉。” 他不疾不徐的说了一些宫里的事情,也就是讲他家有几口人,说完,便不再说了。 叶清一边玩着他的修长的手指,一边问他:“那你怎么会认识我干爹的?” 提到这个人,他想了想,说:“吕叔和母后是表兄妹,以前是住在我家的,他后来和府里的一个婢女好上了,两个人就搬出了府,远走它乡了。” 这两年这一带闹了饥荒,他亲自往这边查看灾情,就在要返京之间,便发生了一些的意外。 他被人一路追杀,对方来势凶猛,后来,他索性隐匿了起来,去了冀北十二庄。 那些人找他不着,估计是离去了,去别的地方找他了,他暂时也就安静了些日子。 也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叶清,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却明显当过兵,身手了得。 从别人口里听说她的事情与他亲眼看的事情完全不一样,这小姑娘,令他产生了那么一些兴趣,就带回了吕文家。 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一见钟情,说是日久生情还恰当一些吧。 身为一个小姑娘,她像个男人一样冲锋陷阵,处处要保护他维护他,干过重的活,她扮演了与她性别完全不一样的角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疼惜、又有趣。 ~ 本来只是逗留几日就走的,不知不觉就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后来,齐元等得不耐烦了,那次在县城的时候,直接现了身,跟他一块去了。 再后来,叶清又发生了些意外,进了衙门,为了让他顺利了来,他不得不动用自己的力量,让钟熙代替他出了面。 这一次,决定返京了,大家这一路上也算是低调了,毕竟也没有带过多的人马。 前面十天一直平安无恙,没有什么风吹草动,但是昨天夜里,这样的事情又出现了。 闻名五国的战神齐晟,这些年间也并非没有遇着过刺杀这样的事情,许多人忌惮他,忌惮他就想他死了。所以,如果你问他,是谁要杀他,他也并没有完全的把握可以猜测到究竟是谁指示的。 叶清听他不疾不徐的讲了一些事情,这大概是与他相处这么久以来,听他讲话最长的一次了,他的声音不似往日那样的温柔,有些冷清。 马车继续一路前行,百里衍带着十多个兄弟策马行在最前头,这一路过去,直到傍晚,还没有看见什么旅店,一队人马再次进入一段深远些的树林。 猛然,从天而降几张大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了过来,百里衍已飞身从马上滚了出去,有些来不及滚出去的立刻被大网收住,数几十的黑影从天而降,手中的刀剑趁乱砍出,被收在网中之人立刻被吊了起来,活生生的被或刀或剑亦或箭弄死。 百里衍一见自己的兄弟一下子死了好几个,一双黑眸顿时染上怒意,飞奔而去,手中的剑气划出,随后而来的齐元和钟熙以及沈景和裴枫飞身而来,手上的兵器也同时划了过来。 马车中的人,齐晟拽着叶清一块走了出来。 嗖…… 随着两人现身,石火电光之间,一支如火云箭飞来,射向了行在前头的齐晟。 齐晟手中的长虹剑已出鞘拦下,剑出鞘,弧状虹霓,飞来的箭硬生生的被逼得从原路返了回去,嘶……硬生生的刺进一树身之中。 他一手执剑,一手执她之手,站在马车之上,扫了一眼面前的情况。 “尘尘,我去灭了他们。”叶清一看这情况,就急不可耐的想冲过去了。 麻蛋,她一点不想表现得这么弱,以往在庄上打架,都是她第一个冲上去,现在打架,她最后一个冲上去,搞得好像她有多需要保护一样。 她想让齐晟知道,她不需要他这样保护她。 “丫头,你跟着我。”他执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叶清用力甩开他的手喊:“我不需要跟着你,如果你是齐晟,我希望你可以把背交给我,我可以成为那个与你并肩作战之人。”而不是缩在后头由他保护甚至会拖累到他的人。 她又说:“如果有一天你是尘尘,我一样可以挡在你的面前,保护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过,我就愿意负责养家糊口,你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 说话之间,她徒手就抓住一个执刀砍来的人,冲上去夺了人家的刀,刀从腹上划过,结果飙了她一脸血,这个时候也顾不得这个了。 齐晟看她一眼,目光微动,执剑与她同战。 ~ 此时,百里衍带来的人,在这些人的手里不堪一击,一下子死了他十几个兄弟,百里衍红了眼,执着剑冲杀,不出片刻,他身上已受了三处伤。 “老大。”他身边的兄弟冲过来要帮他,人还未近他身,便被敌方的人拦截下来,一刀抹了脖子,百里衍红着眼,似乎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大喊着挥着剑一通乱砍……许是急了眼,有点毫无章法了,其中一人迎着他的剑挥刀划过……划过他的颈项…… 说迟时,那时快,只见那人握刀的手一僵,身子突的扑倒。 一把剑,从那人的颈上划过,是齐晟的剑。只听他说:“你现在撤,还来得及。” 再晚,等回京之际,恐怕他的兄弟,包括他自己,都会陪进去。 “我百里衍非贪生怕死之辈。”他怕的是,在不该死的年纪,死了。 身后的事,还一样不曾完成。 言谈之间,齐晟手中的剑已结束数条人命,他吩咐一声:“丫头,你来保护他。” “好。”叶清毫不犹豫的来到百里衍身边,虽然她一点不喜欢这个到处放骚的人妖,甚至骚到她尘尘面前了。 不过,尘尘的话,她还是会听的。 “……”由她来保护里百衍,这对于他来说,真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他百里衍竟要一个小姑娘来保护?还是他之前直骂人丑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果然非寻常的姑娘,她手中的刀也是又快又狠,对方的剑还没有刺过她,她便已避开,再次出击之时,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半盏茶的功夫,不过是转瞬之间,地上已是死伤一片。 除了百里衍的人外,就是敌方的人了。 这一次,又多派了些人出动,依旧没有拿下这些人的命,未免再次造成伤亡过重,敌方见讨不到便宜,立刻又迅速撤了,那飞身撤离的身影,极快,叶清拨腿要去追,被齐晟一把拽住了。 “不用追。” 钟熙说:“这些人都是烟雨冢的人,每个人在出任务之前,都会提前服毒,若不幸被捉,催动毒药,毒药发作,气绝身亡,任何人也不要想从他们口里得到线索。”所以,追也白追,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遇着这些人,只有一条出路,要么杀死他,要么被他杀死。 叶清了然,也就罢了。 齐晟吩咐下去:“钟熙,看看有多少人受伤,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题外话------ 百里衍:叶清姑娘,我现在真知道了,你真不弱你真不弱,比我强。 但是,不要以为你保护过我,我就会喜欢你。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殿下。 第216章照顾她保护她是他的责任【2】 百里衍带来的有三十人,一战过后,还余十五人。 钟熙给他们把伤口都处理了一遍,齐元和沈景、裴枫一块帮忙。 百里衍伤得最重,身上是四处伤,都在背上。 撕开他的衣裳,钟熙取了药酒给他擦试了一下伤口,疼,当然会疼,他咬牙忍着一声不响。 他的身上,不只一处的伤,有些是旧伤了。 钟熙一边给他迅速处理着伤口,一边盯着他后脑勺那个状似梅花的东西,确切的说,那是一个疤。 ~ 叶清这时也拿了水袋里的水,给自己洗了一把脸,不论是身上还是脸上,她都让血溅了不少,齐晟一旁给他倒着水,一双眸子注视着她。 洗过脸,她道声:“我去换个衣裳。”立刻钻进马车里去了。 她没有立刻脱衣裳,而是捋了自己的袖子,迅速拿了块帕子,把胳膊上的伤给包了起来。 没错,她受伤了,不小心让人划了一刀,但刀口并不深。 她不想告诉齐晟,怕他以为自己弱,到时候又需要他保护。 “你这是在作甚么?”车帘忽然被掀了一角,齐晟站在外面问她。 “我,我换衣裳。”她立刻佯装无恙,但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满得了齐晟的眼睛。 “出来。”他声音带了几分的威严。 “……” “我让你出来,听不见?” 听是听见了,叶清有点不情愿的站了起来:“我又没犯罪,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才走到边上,身子一下子被他给抱了起来,直往钟熙那边去了。 叶清忙道:“尘尘,你快不要麻烦他了,你看他现在已经够忙了,我这点小伤不碍事的,要不你去拿点药,给我随便涂一涂。”一来她真不想去插队,那些人哪个不比她伤得重?二来,她有点不想别人知道她受伤了,显得她真的弱爆了。 麻蛋,她的心情真不太爽了。 “……”齐晟看她一眼,又朝那边看了一眼,放她下来,严严的说:“站着别动。”转身,去钟熙那边要了药。 等他再过来的时候,一把又抱起她,送到马车那边坐了下来,让她伸了胳膊,他拿药酒给处理了一下伤口后,又涂了些特效药,这才拿干净的布给她利索的包扎好了。 等把她的伤口处理好了,他这才放她进了马车,他也随之跟进来了,找了她的衣裳出来,要给她换上。 如果是在家里,被他换个衣裳,这是情趣,但在外面…… 她就是觉得自己这样子给他添了麻烦,他这一路回京,已经是危机四伏,这前去的道路,可能还有十面埋伏,能自己做的事情,她真不想劳他动手。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她声音尽量平静,平稳。 “逞强。”没理会她的话,他伸手把她的腰带给解了,衣裳被他轻轻扒了下来。 “你不用这么照顾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为自己解释,就是想让他明白,自己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偏她的一片苦心,他一点不明白。 其实,他想让她明白的是,照顾她,保护她,是他的责任,但这丫头好胜惯了,非要逆着性子来。 他利索的退了她的衣裳,把干净的衣裳往她身上披了过来,避免碰到她受伤的手,他的动作又谨慎又细微。 叶清看着他,做这一切,他好像没有任何杂念,都没有在她胸口多看一眼,明明晚上的时候,她这两块肉都快被捏碎了。 第217章全都离去 【3】 百里衍余下之人,虽然没死,但无一不伤,包括他自己都伤了三处。 待大家伤口处理完毕竟,齐晟走了过来说:“百里衍,带着你的人就此离开尚可活命。” 百里衍因为受了伤,脸色并不太好看,听他此言,斩钉截铁的道:“百里衍誓死追随殿下,若有二心,天地可诛。”言罢这话,他侧身对自己的部下说:“前面也许更加凶险,你们若要就此散去就散去吧。”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做个土匪抢抢普通人还行,真遇上高手,根本招架不住。 之前已经死去了大半的人了,余下的人也伤的伤,真心没有一个好的。 战神的名号是响亮,令人想要追随,但招惹的仇家也多,跟随这样的人,誓要承担风险。 大家也不想白白送死啊! “老大,对不住了。”他身边之前的两位二当家的三当家的立刻抱了拳,往后退了。 二当家三当家的一退,旁人看了看,也立刻抱了拳,迅速退了。 “……”百里衍看在眼里,低声呵呵一笑,他虽然不愿意大家跟着他丧命,但看到自己人真的离他而去,他的内心还是有波动的,当然不会太舒坦。 “站住。”齐晟突然发话,想要退去的人立刻顿足,不知他这又是何意。 齐晟手执着剑说:“回去之后还要重新再做土匪吗?” 这些土匪虽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日里以抢劫、勒索为生、但却是具有破坏性的,扰乱社会秩序,若搁在以往,换个地方遇见这等人,杀了这些人,他绝不手软。 齐晟说:“既然回去也是做土匪,抢劫百姓,不如我今日就替天行道,做个好事……”手上的剑出鞘,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变,前一刻还说要放他们离开,下一刻就要取他们的性命,前面反应极快的二当家三当家扑通一声跪了。 “大人饶命,小的回去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决不做土匪,决不抢劫老百姓,一定做一个良民。” 齐晟冷眼看着他们,似乎不为所动。 “老大,老大救命啊……”乍看战神面无波澜,完全不知道他内心在想什么,二当家的赶紧转向了自己老大求饶。 百里衍看了一眼齐晟,这就是战神齐神,他一手执剑,冷气逼人,英俊的面容宛如昆仑之山,即使他一句不言,气场亦是全开,令人不敢放肆。 百里衍说:“殿下,今日暂且放他们离去,这次我若活命,若有听闻他们在干以前的勾当,我一定亲自手要了他们的命,决不手软。” 即使是这样,齐晟也就给了两个字:“滚吧。” 这是不要他们的命了,下面的人立刻撒腿跑了,连个谢字都来不及说,恐怕他们又忽然反悔,要了他们的命。 这些人跨上自己的马,转眼跑得无踪。 齐元突然就轻笑一声说:“哎,这就是平日里跟你一块做土匪的好兄弟啊?都挺讲义气的啊!” 对于他的嘲讽,百里衍听在耳里,面上也无波澜,任他说去。谁让他是土匪出身呢,出身不好,这是个抹不去的黑点。 第218章丫头你要听话【4】 返京之路,变得漫长又难行。 又过去三天了,每天都会有一路人马在某个地方围攻过来,对方的结果当然也不会太好,毕竟他们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战神齐晟,那个人从十三岁开始,打过的战役大小无数,仿若早就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不知疲惫,战斗力极强,令敌方不得不一次次的往后撤。 齐元钟熙以及两位属下也非弱兵,几人配合起来,倒是天衣无缝,就是百里衍,相对于他们来说,弱了一些。再就是叶清……她不小心又受了一剑。 尼玛,仿若成了拖后腿的,这让她心里非常的不爽。 一仗结束,因为天已经黑了,大家白天也赶了一天的路了,到了这个时候,马车没有再继续前行,原地休息。 这一剑,叶清是伤在了肩膀上,齐晟拿了药,给她包扎。 百里衍当然也不好受,每次打架,他身上都会挂彩,好在伤口不深,皮肉之伤罢了。 ~ 从在马车之内,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叶清明显感觉车里的空气一下子冷却了。 她看了一眼给她处理伤口的齐晟,他表情绷着,等给她处理完伤口后,他才严严的说句:“从现在起,不许再离开我旁边半步,否则……” “否则怎么样?”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这点皮肉之伤,她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好么。 “……”他盯着她,没有言声。 他想护她周全,偏她不肯安生。 今天的一战,在路过一片丛树之时,那些人又来了,她恐怕会被他拦着似的,立刻从他身边冲了过去。她的确能战,身形灵敏,若近身搏斗,一般人伤不了她。 但她,也只有近身搏斗之术。 “……”叶清看着他,瞧他一脸严肃劲,她突然想笑,伸手拍了他的脸一脸轻松的说:“瞧你一脸严肃的,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一点小伤而已,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若再不听话,我就让沈景裴枫护送你返回了,等我办完事情,再来找你。” “……”叶清一愣,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样的话。 “我不想看见你受伤。”这样就会显得他很无能,好像不能护她周全似的。 “……”叶清看着他,抿了抿唇,受点小伤而已,她真没放在心上,哪知他会这么在乎,送她返回的话都说出来了,撇了一下嘴,不服气的说:“当初,明明是你想让我跟着一块返京的,现在又想赶我走,门都没有。” 她一再的顶嘴,好像真的让他不耐烦了,语气越发的严实了:“不想走就听话,不听话现在就走。” “……”叶清看着他,他从未对她这样凶过。 她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是为她好,在愣过之后忽然就朝他欺身过来,抱住了他的腰,立刻服软了:“好啦好啦,听你的还不成吗?” 他看着她,点了头,伸手搂了她,语气缓和了不少,和她讲:“丫头你要听话,免得我分心。” “知道了。”真是要命,怎么就又受伤了呢。 在打架这种事情上,让她像个小狗小猫似的听话,缩在他后面由他处处保护,让她的心好纠结啊!但看他这样子认真,都要赶她走了,她又不能不答应。 ------题外话------ 今天有六章哈 第219章 战斗力最弱的 【5】 事到如今,由于一路追杀不断,为了更快的赶路,这会功夫大家直接丢了马车,全都策马而行了,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九阴山。 “前面就是九阴山。”回京的必经之路,齐晟交代下去:“大家做好准备,这个地段,最容易藏身,也许前面有十面埋伏等着我们也不一定。” “十面埋伏?可别让你说准了。”齐元嚷了一嗓子:“再打下去,我半条命都要没了。”虽然说他也没少跟着齐晟偷溜出去参与战事,但现在这些杀手,比战事更让人头疼。 齐晟说:“裴枫,钟熙,你与小皇叔一路,护他周全吧。”若真让他有个闪失的回宫,他也担待不起啊! “是。”钟熙应了声。 齐元听这话不由得冷笑:“咱们俩个,谁护谁周全还不一定呢。” “丫头,你跟着我,若再离开左右,立刻送你返回。”齐晟扫了她一眼,又严严的交代下去。 “知道啦。”她暗暗翻了个白眼。 娘的,她可是特种兵,自认身经百战啊! 不过,这里到底不是她那个世界。 因为到处都是冷兵器,她与人打架,靠的就是速度了。 论实力,她的确不如这些人,第一,她不会飞檐走壁。轻功于她,就是个传说。 第二,他们的刀法剑法她也不太会使用,但只要来个近身搏斗,她便有足够的把握,可以一招杀死对方。 就算不死,也得让其重伤。 这里毕竟不是她的时代,一把枪,能解决许多问题。 轰……轰…… 上空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就见两则的山顶上,有大块的石头滚纷纷滚落下来,隐隐可见山顶之上,有许多人站着。 大家的马虽然是快,但对方的石头又多又快,瞬间就落到地面之上,把前面的路给挡了,有些马立刻受惊的长啸一声,叶清身下的马就是如此,一看就是没上过战场,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差点被它给丢到地上。 齐晟不知从哪儿搞了个绳子,拦腰把她给缠住了,直接把叶清带到自己的怀里,坐于他的坐骑上说:“坐着别动。” 齐元这时大叫一句:“娘的,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老窝在哪儿,一定烧了。” 明知道他们是谁,还敢一路追杀,这些人,当然要活活烧死才能解气。 随着他们策马一路而行,纷纷落下来的石头几次都是险险的躲了过去。 猛然,不远处有一排黑衣人并例在那一头,有人作了个手势,箭立刻又冲着他们如雨一般射了下去,上有石头从山顶落下,前面又有弓箭手拦路等着,就算他们插了翅膀,想要完好无损的离开,恐怕也不容易。 首当其冲的,在这些如雨的箭下,百里衍不负所望,受了一箭在左肩上。 娘的,这真是让人生气。 所有的人之中,就他战斗力最弱,甚至不如一个小姑娘,上来就挨了一箭。 钟熙已策了马,扬了手中的剑,从上空落下来的石头中堪堪避去,行在了前头,齐元紧跟他跟行,挥着手中的剑击着飞来的箭。 裴枫与沈景要护自己主子周全,在这个时间就没有离其左右,一路挡在前头。战斗力最弱的百里衍只能紧跟其后了。 第220章 三位高人【6】 不仅有石头从山上落下来,连火箭都从山上往下射了,一眼望去,山头上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有百十来人。 等了几日,损兵折将了不少,为的就是今日在此把这波人给斩杀了。 出动了这么多的人,如果连这几个人都杀不了,烟雨冢在江湖上就会成为一个笑话,被同行耻笑,至于齐晟,日后就会令人更忌惮了。 等他的势力壮大,想要再次捕杀他,谈何容易。 ~ 随着齐晟一伙人策马奔腾,迎面而来,就在他们渐渐要逼近之时,那些挡在前头射箭之人忽然一个个应声而倒,一切,不过是在眨眼之间的功夫。 随着这些人的倒下,只见有二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手执兵器站在那儿。 其中一位白衣又白发的少年,他手执的是长剑,眉目如画一样的明亮,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样,又宛如天神从天而降。 另一位是持刀的少年,他穿了红色的衣袍,那衣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是那样的风骚,一如他的刀一样,充满了骚气,刀刀致命的骚气。还有他身边一条又高又大的狼,那的确是一匹狼,这匹狼的战斗力,不比人弱,它扑上来一番撕咬,被它袭击过的,没有一个能从地上趴起来,在惨叫声中死了过去,血从脖子是流淌出来。 忽然,半山腰上,有人惨叫着滚落下来。 一个又一个…… 只见,一位手持长刀的少年站在山头上,随之,他纵身一跃,就那么飞身下来了,稳稳的落在了众人面前后,与那两位少年相视了一下,这才转目看向了面前的人。 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安静得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 烟雨冢的人,就这样让三位少年轻易的给击杀了。 齐元被眼前的一切惊了,回过神来,他已高兴的迎了过去:“高人,高人啊!” 齐晟已从马背上下来了,他走了过来,目光打过面前的三位少年,最后,盯在了其中一位少年的身上,他那把刀上。 兵器排名第一的火云刀,他虽没见过,但却见过图样。 “火云刀?”他盯着他,发出一个疑问。 “好眼力。”那少年气质冷清,眉如如剑,面如刀刻,精致得如同一幅名画。但在他的身上自有一股不恕而威的气势。 对方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同样打量着对方,那少年语气轻凉的说:“长虹剑在你的手里,看来便是战神齐晟了,怎么就让烟雨冢的人给盯上了。” 身着大红袍服的少年闲闲的接口:“原来就是那位战神啊,看起来有些狼狈哦,我说,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人说的。 言下之意,好似对齐晟有些失望呢。 齐晟也不介意,抱拳:“不知三位如何称呼。” 他虽知火云刀,但火云刀在谁的手里,他并不清楚,不过,能拿到火云刀的人,又能在这么一会功夫的时间,把烟雨冢的人全部击杀掉,想来也不是简单之人了。 他心里正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就听一句冷清的声音答他:“皇甫鸣凤。” “皇甫鸣凤?北国的皇帝?”齐元惊了一下,立刻瞪圆了眼,打量那人。 “……”叶清心里也愣了一下,北国的皇帝?就是齐元之前对她说的,五国之中北国最大,但战斗力根本不如他们东凰的那个北国? 怎么有种打脸的感觉? “顾擎苍。” “苏游。” 其他两位抱了拳,报上了自家名号。 ------题外话------ 三位少年来这儿客串了一下,其实,人家北国三小只也是有要事前来的啦。 阅读过《嫡女掌家》的读者应该对北国有所了解,番外对三小只有着重讲述了一下他们的事情,不过,没长大,都是小时候。 现在,人家是都长大了,成年了啦。 第221章 叶清来找回场子 红衣少年顾擎苍,白衣少年苏游,另一位一身皇甫鸣凤,北国的皇上,他一身的银白锦袍上绣了枝条纹理,一如那枝条的纹理般,衬得他越发的清贵逼人。他身在这样两位耀眼又出色的少年之间,不论是容貌还是气势,都没能令他减分毫。 那就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存在,王的存在,总是过于强大的吧。 钟熙又经百里衍处理了一下他的伤,这货跟着他们几天,每一仗打下来都会受伤,但好在都不是致命的伤。 一行人又朝前行了一段路,在山脚下落了脚。 为了避免再伤及无辜,这些天他们基本上都是在野外渡过了。 人马停在一处幽林之中,裴枫和沈景生了火,准备把晚饭烧上。 那三位仿若天外来客的少年人与齐晟站在了一处说话,叶清闲着没事,蹲在一旁的地上拿树枝画着玩,但耳朵还是不觉然的支了起来。 齐晟说:“说吧,你们来东凰的目的。” 五国平日里虽然也有往来,但这一次不同,北国的王直接亲自过来了,看样子也并非明目张胆,身边除了这两位少年外,并未带什么亲近的护卫。 当然,从之前那一战完全可以看出来,他也不需要带什么亲近的护卫保护左右,这两位少年加上他一个,也足够令人退避三舍了。 皇甫鸣凤开了口:“你应该有听说过,缅人的的军事装备在这二十年来突飞猛进,再过两年,恐怕连你东凰也要望而却步了。” 又一次听到缅人这两个字,叶清眉目微动。 这缅人并不属于五国大陆的任何一部分,非任何一国的附属小国。 缅人生存在五国之外,边界与北国的江城相连,又与东凰的边界相通。 五国百年来都是和平共处的,不知何时,在五国之外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缅国,非常嚣张。 往些年,这缅人也曾骚扰过东凰的边界,不过,很快就被打回去了,这些年也就再无动静了。 这缅人之所以敢这么嚣张的这里点一把火,那里放一枪,的确与他们的军事装备有关。 但在军事力量上,这缅人的智慧当真是得天独厚,总是能先别国更快的发明出完善的武器来。 小小的缅国看着不起眼,但想要连根拨掉,却也不容易。 齐晟挑眉,问:“你是想要与我联合吗?” 皇甫鸣凤说:“那要看你们东凰的军事力量有多强了,如果不行,还是不要白白去送死了。” 叶清支着耳朵听着,腹议着这北国的王。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明明需要人家的帮助,偏偏还要把人家东凰国损上一损。 齐晟挑了眉,说:“北国的冲天炮,最远能发射一千五百米吗?”他这样说,已经是往远的说了。 皇甫鸣凤不答反说:“缅国的冲天炮,可发射到二千五百米。” 军事力量上的装备不如人,在战事上是容易吃亏的,指不定要损兵折将多少了。 齐晟看着他,如实的说:“在这方面,我国的确不如他,但是,冲天炮,并不是万能的,在我眼里,它还不如我手中的剑,杀伤力大。” 叶清一边揉了揉耳朵,这个说大话的傻子,他这是没见过正真的大炮。 她承认,他的剑是牛逼,但如果给她一把枪,让她与自己尘尘的剑较量一下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一枪毙了他,他剑的速度肯定没自己的子弹快。 听他们说了一会话,叶清大概也明白了,绕了这么多,北国也没承认自己的军事装备不如人,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想借着东凰的军事装备去打缅人,齐晟也没好意思直说,东凰在军事装备上也不如人。 这种事情,找她啊!她可是来自现代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各种长枪短枪,大炮小炮,她都懂啊!而且玩得不要太溜哦。 叶清眯了眼,站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她一直处于弱势,受了几伤了,现在是时候发挥一下她的特长了,为自己找回场子了,她得让尘尘好好看一看,他老婆就是刀剑不如他们,但在别的方面,比他们强多了。 “齐晟。”当着外人的面,她还是喊了他的本名。 齐晟看她一眼,她走过来站在他旁边说:“你们不就是想要大炮吗?这样吧,我们来谈个条件,第一,你们先把我们安全护送回宫,第二,你们帮我把那个烟雨冢找出来,团灭了。大炮的事情我来搞定,他们的炮不是可以发射二千五百米远吗?我的至少可以发射八千米远。”她这说的也只是最最最保守的数字,毕竟这里是古代,怕他们到时候制作不出来。 “……”这牛逼都要吹到天上去了,还是一个小姑娘的牛逼,站在旁边的几个少年都盯着她看,疑惑,挑眉,然后看齐晟。 齐晟倒是波澜不惊的,只道:“好。”又对皇甫鸣凤说:“你看如何?” “可以成交。” 叶清敛了眉眼,声音清淡的说:“烟雨冢那伙人,不要让我等太久了,我不想看见他们再继存活一天。”这一路上,伤了她几回了,一个场子没找回来,不灭了她们,怎么会爽快得了。 皇甫鸣凤不疾不徐声音冷淡的说:“只要研制成功,二月之内,烟雨冢,将永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二个月的期待已经是最短的了,烟雨冢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人手遍布于大江南北,无所不在。所以,他说二个月之内已经是最快的时间了。 即使是这样的烟雨冢,他显然也没有放在眼里。 因为,在他北国,有一个更强大的组织,时光阁,里面是高手云集之地,不论你藏身何处,就是掘地三尺,都能把你揪出来。 叶清看着他,他这么说,她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北国的皇上,看起来一点不弱啊!叶清下意识的瞅了一眼齐元,他之前怎么说来着?北国不如他东凰。 ------题外话------ 苏三爷说了:你这么能吹,和我打招呼了吗? 皇甫鸣凤(谦卑有礼):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北国的三爷,有个组织,是高手云集之地,身边都是人才。皇甫鸣飞这样有把握,自然也是后台硬了哈,毕竟三爷是老丈人,自己人嘛。 看看《嫡女掌家》的番外,可以对皇甫鸣凤有一点了解,目前写的还不长,就几万来字。 好啦,马上回宫啦,追杀差不多到此结束了哈。 第222章 只有他家这个睡地上【2】 晚上大家就地吃了些粥和馒头夹豆腐乳后,原地休息。 好在夜并不凉,大家各找了个树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那三位来自北国的少年与自家主子坐在一处,叶清靠在树根上悄悄打量了一眼,那红衣少年倒是随意得很,往身边的白衣少年身上一靠,那白衣少年动也不动的由他靠着了。 北国的皇帝更是坐得四平八稳,一看就是个不好亲近之人。 她又悄悄朝自己旁边的人看了看,齐元从外面走了回来,刚刚内急,去解决了。 “齐元。”叶清悄悄喊他,招了一下手。 齐元看她一眼,见齐晟还没有回来,便走过来蹲她旁边悄声问:“是不是在这儿睡不着了啊?”毕竟有马车的时候还能睡个马车,现在只能坐地了。 叶清才不是因为不习惯睡不着,她在现代的时候,也并非没有露宿过。 “齐元,这北国的皇帝看起来挺年轻的啊!”她想打听点事情,若是问齐晟,这个人不是那么爱说,还指不定问不问得出来,但齐元就不一样了。 “哪里年轻了?有齐晟年轻吗?我告诉你,人家有皇后了,恩爱得不得了,后宫一个妃子都没有,别乱看。” “……”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啊,这什么意思啊!叶清立刻压低声音:“你身为一个长辈,和小辈瞎说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和我说点北国的事情。” 提到这个,齐元又压低声音说:“你不要看他们今天很好像厉害的样子,其实,就算他们不出现,我们也是能脱身的,烟雨冢那帮人,齐晟就没放在眼里过。” “……”这话里话外,听起来处处都在打压北国那几个小子啊! 叶清微笑,悄悄说:“这样啊,那一会我和他们说吧,让他们先走一步,咱们不要他们护送了。”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让他们护送一下也好,多几个人就多几分的力量,也免得累着咱们了不是。” “……”叶清忍笑,点头:“好吧,说得好像也对。” 齐元又压低声询问他心里的疑惑:“清儿,你怎么懂大炮这些东西的啊?” 平日里会做菜,能研究出个调料什么的,他也不稀奇,但她一个小姑娘家连大炮都懂,那就可稀奇了。 叶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悄声说:“天生的,我也没办法啊!” “……”瞧她一脸的大言不惭,齐元眼都疼了,心里也知道肯定没这么简单,可又实在想不通,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懂这些啊! 有脚步声走了过来,是齐晟踩着一地的落叶过来了。 “你可以去睡觉了。”他在叶清身边席地而坐,齐元见四下的人都在休息,也只好压了自己一肚子的话,走了。 叶清瞧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低声说句:“丫头,你靠着我,休息。” “好,那我就先睡了,你把腿放下来。”她也不客气,把他的腿往外一拉,立刻躺了下来,枕他腿上睡了。 “……” 她可真是放得开,就这样躺着了。 齐晟扫了一眼四周,各人都找了个位置坐着一动不动的依着树休息了,只有他家这个是躺在地上睡的,抬手,他把自己的外袍解了,披在了她身上。 第223章义无反顾的背后 【3】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大家就都醒了,直接上了路。 行了一段路程,在前面的集市上,大家找了个饭馆这样的酒家,吃喝一番。 吃过喝过,大家继续上路,等到了傍晚,等天黑以后,大家继续露宿在外。 一边几日,原本每日都对她们追杀的人,忽然就消失了一样,再没出现过了。 叶清心里腹议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北国这三位的护送,吓着了烟雨冢的人?毕竟上次在九阴山一战,烟雨冢的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幸存者。 后来的一日,到了晚上,因为离京城也越发的近了些,大家就没有再露宿了,直接投宿了一家客栈。 吃喝的时候大家都是在楼下吃的,只是依旧是分开来坐的,北国那三位同席而坐,百里衍和沈景裴枫同席而坐。 趁着这个机会,吃过喝过,趁着自家尘尘在里面沐浴的功夫,叶清悄悄溜出去,准备买些纸墨回来。 “你要去干什么?”百里衍还在楼下坐着晃悠,瞧见她跑了出去,立刻追过来问。 “我去买点东西。” “要买什么东西告诉我,我给你买。” “不用了。”她拨腿往外跑了去,百里衍紧追过来说:“你这样偷跑出去,殿下知道吗?” 真是多管闲事,叶清看他一眼,发现他就算一本正经起来,那眼角的风情也是极为撩人的。 这等长得雌雄难辨又处处透着骚气的狐狸精,就算是男的,她也有一点排斥,主要是感觉他对自家的尘尘图谋不轨。 ~ 这些日子一路被追杀,她与这百里衍实际上没有过多的交流,白天赶路,晚上睡觉,实在疲惫。 见他跟着自己一块出来了,叶清也就放慢了些脚步,问:“百里衍,你是不是有一个很牛逼的代号?叫什么猎鹰来着?” “嗯。”都是当土匪的时候唬别人来着的。 “听起来响亮,又吓人。但一出手,你也不乍滴啊!” 被她嘲讽了,百里衍也不气,反讽回去就是了:“你不也一样,处处被殿下保护着。” “我是女人,被保护也是应该的。”话虽这样说,天知道她多希望的是与自己的男人并肩作战,不拖累他,还可以帮助他。 充满人格魅力的女性都应该这样子,不给自己的男人拖后腿,还能处处帮助他。 一个女人就算美成天下第一,如果没有人格魅力,都不太可能长久的吸引到男人,毕竟时间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的。 所以,她现在不纠结自己是不是貌美如花,只要脸上过得去,看着舒服就好。 最最重要的是,以人格魅力,吸引他,使他离不开自己。 美貌上不是最好的,那就在别的方面找回场子,展示自己的优秀给他看吧。 “呵……”百里衍冷笑一声:“是,你是女人,你有理。” “那是当然了……”在百里衍面前,她就不需要发挥什么人格魅力了,只要气住他就好。 百里衍显然不生气,转了话题,问她:“你真知道大炮怎么弄?”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人家是好唬弄的啊!”为了让人家护送自己回京就吹牛说这等大话,她还真没那个厚脸皮。 “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本事。” 叶清莞尔:“羡慕了。” “……”羡慕个屁,瞧她跟个孔雀似的。 叶清突然说:“百里衍,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说吧。” “你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 “你这不废话吗?” “那你喜欢齐晟吗?” “……”百里衍看着她,眸子放大,许是没料到她竟能问出这等不入流的话,她的这个喜欢,分明就不是普通的喜欢。 他忽然呵笑一声:“你该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对我充满敌意吧?” 叶清也冷哼。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愿意跟着殿下,纯粹是因为对他的崇拜之情。”但有一点他是不会对她承认的,即使是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在冀北十二庄第一眼看见殿下的时候,他心里的念头就是:哇,怎么会有这么漂亮少年,这少年,他要了。 别人都抢漂亮的小姑娘,他想抢的却只有他。 只是,他算出了开头,没算出结果,才刚上去,就被齐晟一拳给击飞了,好半天,缓不过来气,他的人一时之间被他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当时那个情况,真的是又羞耻,又窝火,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那一拳头,可是让他躺了好久好久。 过了一段时间,等他和自己的兄弟们在老窝里养好了身,他又想起了这事,便又去了冀北十二庄一趟,这次没有光明正大的去,一个人偷偷溜过去了,但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可究竟去了哪里,他并不知情,那个猎户,嘴巴紧得很,死活不说,他也不能真把人给怎么样了吧,立刻沿着路去追问了,知道了他朝哪个方向来了,便立刻带了兄弟又追上来了。 这一次,他是作足了准备的,想着要么跟着他一块混,要么让他跟着自己一块混,只是,直到他要废他老二的时候才发现,他手里的剑,是长虹剑,是战神齐晟的那把剑。 战神齐晟的剑,不可能落入别人的手中的。 联想着他之前的身手,还曾隐身在了冀北十二庄,那一瞬间,他就断定了出来,他就是齐晟。 没想到,竟是二皇子齐晟,这般,所有的想法,也只是想法了。 现在的他,太需要一股力量来帮助自己达成一些事情,二皇子齐晟,恰恰就是他所需要的那股力量,所以他厚着脸皮,不顾他是否一路被烟雨冢的人追杀,义无反顾的跟着他了。 第224章 齐晟你给老娘客气点【4】 叶清买了纸宣笔墨回来的时候齐晟已经沐浴过了。 “尘尘,你洗好啦。”她随口唤了他一声后,直接进去了在方木桌前坐了下来。 “去哪了?”见她跑着东西进来了,齐晟跟着过来,坐下。 “买了纸墨。”她一边答他,一边把纸摊开来。 “尘尘,来,帮我研墨。” 齐晟拿来墨,倒在砚台里,动手帮她研墨。 叶清拿了笔,弄了点墨。 趁着晚上有点时间,她打算把自己知道的那点东西在图纸上画出来,毕竟这是之前说好的事情,人家护送他们回京,给她干了烟雨冢,她给他们绘出比缅人更厉害更牛逼的大炮来。 齐晟看着她,他自然是不会觉得惊讶的,这是他们那个时代的玩意,听她自己说过,她以前就是当兵的,还是个什么特种兵,是个头。 他时尔看她,时尔看她手里的绘图,画别的她不在行,但这些东西,她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把它画出来。 画了一会功夫,她把大炮的外形描绘了出来,线路清晰,倒是让人一目了然。 齐晟问她:“你们那个世界,最远的射程有多远?” 叶清看他,眉眼一笑,说:“我们那个世界上射程最远的是华夏w90式203毫米自行榴弹炮,该炮口径为203。2毫米,初速933米/秒,射速1—2发/分。发射的弹丸重量和射程分别为:底凹弹,弹重95。9千克,该炮采用电渣重熔炮钢制成,45倍口径长身管,内有64条膛线,射击寿1000发以上。炮口采用双室冲击式,炮尾采用与其他火炮完全不同的卡口式炮闩及液压开关闩机构,取消了常规的炮尾零件,由闩体和身管尾端直接啮合。” “最大射程50千米。其战斗全重为16396千克。火炮的高低射界为—5~+65°,方向射界为±25°。牵引速度为公路90千米/小时,土路50千米/小时。” “……”她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堆后,某人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好像能听得懂的样子,实事上,许多词汇根本听不懂,头疼。 齐晟便再问了别的:“你就这样把这个给他了?” “嗯,说好人人家帮我们办事,我们给人家酬劳,尘尘,你该不会想拍反悔吧?”叶清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没有。” 没有就好,叶清眉眼又是一笑,说:“你要是需要,我到时候多画一份,也送你一份。” 齐晟看着她,只是严严的说:“你的这些东西,不要再朝任何人透露。” 叶清看着他,笑:“明白明白。” 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齐晟说:“好的东西不一定带来的全是好处,也许会给你带来危险,还记得你在冀北十二庄的那些香料吗?” “……” 叶清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以为然。 齐晟看出她脸上的不屑,这丫头向来桀骜不驯,便耐心的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因为香料的事情,为了那么几个小钱,商人之间的争斗还会动作一些强势的手段。” 现在,她跟他要去的地方,是一个权贵集中营,那里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缅人可以发射二千五百米远程的大炮已经令人头疼了,她现在说她可以作出发射八千米远程的大炮,这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往严重一些的地方来说,如果这些东西落在居心叵测之野心勃勃的人手中,将会造成天下大乱的,民不了生。” 叶清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是自嘲吧。 的确是她想得不周了,她这一路受挫太多,一直想要找回场子。 她扬了扬手中的绘图:“那这个,我撕了……”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不给了。 “答应人家的事情,当然要做到。”何况人家有恩于他们。 “时间不早了,休息吧。” 叶清也就把图纸收了起来,然后,朝他伸了双臂,一把给抱住了,仰脸,望着他眯眼笑,声音有几分的娇软:“我家汉子心思缜密的嘛,你说得都对。”反倒是她,只顾着在他面前显摆了,没考虑这些后果。 他瞧她着,小丫头娇软的声音撩人,老被人说丑,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吧。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她一点不做作,放得开的架式更是撩得人什么理智都失去了。 知道她是听进去了,齐晟这才伸手抱了她,往床上去了。 这些天来一直在外面露宿,夫妻之事自然是没法行的了,都压抑了好几天了。 一被压倒在床,腰带就被他给解开了,那是一个干净利索,叶清挣扎着要翻身上来,也就随了她,就见她摁住他的双臂像个女王一样的大声说:“你给我客气点,把我弄坏我不和你计较,你把人家床撞坏了你脸往哪搁啊!”就是她一个现代人,也觉得很丢人的好啊! “……”把她弄坏……看似无意听者有心的话,令人身上一下子就烧着了。 不管她以何种姿势在他的身上,都能撩得人血液沸腾。 低首,她夺回了自己的主动权,咬在他的喉结上,手也在他的身上狠摸一通。 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主动了。 这个丫头……他闭了眼,由着她了。 她手法极狠,抓到哪里哪里疼,但这种疼却夹杂着极致的快乐,直酥到人的骨头里去了。 叶清伸手拽了他的腰带后,悄悄瞅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享受,她悄悄又抓了他的双手,准备拿自己手里的腰带给他系上,免得他后面又反被动为主动了。 自己被他系了好几回了,别的地方找不回场子,在这种事情上,总要找回点场子吧。 感觉到异样,他猛地就睁了眼,抬手反握了她的手,声音带了些低沉,却是性感得要死了,就听他说:“丫头果真喜欢这样啊!还是为夫来了吧。”言尽于此,一个翻身,他已成了那个主宰之人,叶清被沉重的身体死死压住,双手也同时被被拢在了一起。 “……”任凭她如何出拳挣扎,结果还是如同待宰的羔羊。 欲哭无泪,叶清喊:“齐晟,你给老娘客气点,不许胡来。” 至于能不能客气点,这哪是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男女之间的情事,从来都是让人欲罢不能,不能自控的。尤其是她一句句客气点这样的话,更是撩得人越发的不想对她客气。 ------题外话------ 今天四更完了哈。 这马上就要入宫了哈,这一卷可以命名为《农女养夫记》了,以此结束。 下一卷命名一个《农女翻身记》也不错吧哈。 第225章 入了宫 哒哒哒…… 终于,来到了京城。 坐在马车之中,叶清掀了一个帘子朝外看了看,叹着气说:“大城市就是不一样啊!” 那是一个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一座座高楼平地去,一派繁华的景色,是任何一个城市都无法相比的,这同时也标志着京城是王候将相的集中地。一会的功夫,维持治安的官兵就过去了好几批了。 再看大街上的买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那一幅热闹的景象莫名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去过的赶过的集场。 “尘尘,你发现没有,这京城的人啊,长得都比别处的人好看。”叶清朝外看了一会后,回过身来,拽着齐晟眉眼一笑的和他讲。 外面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仿若没有丝毫的吸引力,他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听她这么说,也就伸手在她脑袋一摸,微笑:“你喜欢就好。” 什么喜欢不喜欢,她就是这么一说。 不过,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悄声和他说:“尘尘,你也发现了吧,自从北国那几个小子跟咱们在一起后,这烟雨冢的人就再没有出现过,那些杀手是不是知道他们三个的身份啊?特别的怕他们?”所以都不敢出来了,这一路上,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了,一帆风顺的回来了。 齐晟放在她脑袋上的手稍微重了一些,说起那几个小子,她眼神特别的亮。 看得出来,她挺欣赏那几个人的。 他看着她,没有答她这话。 叶清也看着他,隐隐觉得他的眼神有点不对,看得她有点头皮发麻,好像她说错了什么话似的。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反问一句,心里甚是疑惑了。 “不要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 “……”叶清愣了一下,她没夸别的男人啊!但事实上,她的内心话也就是那样了。 那三个小子牛逼了,他们一出现,直接干走了烟雨冢的人,再没人敢反扑过来了。 他们没出现的时候,他们被一路追杀。 反正,她是很狼狈了。 ~ 下午的时候,一行人安全抵达了宫中。 回宫之后的第一件事情,齐晟齐元一块去见了皇上,北国的三位一块过去了,叶清也以齐晟身边侍女的身份一同前往。 初来乍到,还是要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的。 一路走去,整个宫殿充满了冰冷的庄严,一座座宫殿富丽堂皇,或宫女或太监看见行来的人,远远的便福了身,恭恭敬敬的尊声:“二殿下。” 他笔直的走过,来自各方恭敬的声音对于他来说,仿若未闻,亦或是早已习惯。 叶清身为他身边的侍女,也一路目不斜视的跟随他前行,只是悄然扫他一眼之时,发现他神情冷冽,自己行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冷意了。 他不是平日里她所认识的尘尘那般温和,容易亲近了。 她心思沉了沉,想了想。 宣政殿。 齐晟、齐元和北国的三位一块入内面见皇上,身为侍女的叶清就只能停留在外侧侍立等候了。 宣政殿门前冷清,她站在殿前,感受到的除了冷,还是冷,侍立在外面宫女或宫中侍卫,也是脸色平静。 齐昌,青尊帝。 四十多岁的皇上看起来并不显年轻,说他五十也不为过吧,头上有些白发已明显的冒了出来。 尽管如此,上位多年的王上,身上依旧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威严。 “儿臣见过父皇。”齐晟姿态恭敬。 “大皇兄,我回来了。”齐元说话就随意多了。 青尊帝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人,声音低沉,却并不显冷,相反,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慈父者的温和:“这一趟,去的时间有点久了,都在外面干什么了?” 提到这个,齐元可有一肚子的委屈了,他立刻走了过去,往他身边一坐:“大皇兄,我可差点就回不来了,这一路上啊,被烟雨冢那个追杀啊,多亏了他们几个一路相助。” 在皇上的面前,这位幼小的七弟,更多的时候,更像是他的儿子。 齐晟笔直的站着,面无波澜,比起齐元与青尊帝的亲热,他显得好像一个外人。 “竟有此事。”说到被一路追杀,皇上一双深沉的目光沉了沉,露出些冷意:“烟雨冢追杀你们?可查出眉目来了?” 五国之中最大的一个杀手组织了,就是他们皇室,都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何处。 齐元一指北国那几位:“大皇兄,这件事情他们答应了,会给查个水落石出的。” “他们……是谁?”皇上自然是有留意到这几位少年,只是还没来得及多加询问。 齐元介绍:“北国的皇上。” 北国的皇上! 不用齐元特意指明,只看一眼,他知道是哪一位。 上位者久了,身上自有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气势,是常人所没有的。 青尊帝站了起来,齐元说是他们相助,由此可见,这几个人虽然年轻,却不能小觑。 “玄宗帝。”他亲自上前,请他坐下。 两人身份平等,自然是谁都无须朝谁行礼。 “早闻玄宗帝年轻有为,治国有方,没想到我这有生之年,还能与玄宗帝在此一见。” “玄宗帝的这份恩情,是无以为报了,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出。”青尊帝这话说得是豪气了些,仿若他只要提出,他都会满足。 “刚巧路过,举手之劳,青尊帝无须客气。” 救了人,还不要酬劳?有这等好事?青尊帝心里怀疑,面上不露声色,也是上位者的本能了。 皇甫鸣凤又说:“我与二殿下一见如故,能借此结交到二殿下这样的人才,也是我今生有幸了。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也不一定。” 话说得漂亮又高大上,青尊帝心里虽然有疑惑,也就罢了,人家不要他的东西那还不好啊!他要真开口要他一个城池,他还舍不得呢。 两人客套了几句后,青尊帝说:“晟儿,玄宗帝既对你们有恩,又与你一见如故,你好生招待着。” “是。”齐晟应下,既然见过他了,也没什么事情,他就道:“儿臣先行告退,去给母后请安。” “去吧,你母后也挂虑你多时了。”皇上摆了手,齐晟退下。 齐元刚想跟着一块走,被青尊帝一把拽住:“你小子留下。”有些话,他还要好好问一问他。 齐晟径直离去,皇甫鸣凤三人跟着一块去了。 第226章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2】 齐晟带了叶清去见皇后,北国那三位就没再一同前往了。 叶清跟着齐晟一路而行,来到一个叫永存宫的地方。 那是一个两进院,黄琉璃瓦歇山顶,外檐装修,明间前后檐安双交四菱花扇门,殿内高悬皇帝御笔匾额‘令仪淑德’,这就是令皇宫嫔妃削尖了脑袋也想要挤进来的皇帝皇宫了。 齐晟单独走了进去,给坐在凤椅上的段皇后行礼。 “儿臣给母后请安,愿母后安康。” 段皇后的现在也是快四十岁的妇人了,她依旧貌美,非但不显老,看起来还很年轻呢,只不过,这日子常常过得不快活不顺心,即使是享受了大半生的荣华富贵,她的脸上也难得露一个笑容。 看到一心念着的儿子站在自个面前,她绷着的表情松动了半分,随之问道:“逗留的时候有点长了,都干了些什么了?”不过是考察一下那边的灾情,来回两三个月的事情也足够了。 齐晟说:“在吕叔家逗留了一段时间。” 提到这个人的名字,段皇后似愣了一下,她记起来了。 当初他说要去那边考察灾情的时候,她随口提了一句:“你吕叔好像也在那边生活,有机会,你去看一看他吧,看他过得好不好,要是过不下去,你就看着办吧。” 段皇后伸手拿了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后才问:“他过得好吗?” 齐晟没答这话,只说:“吕叔的三个孩子跟着一块过来玩了,我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宫外了。” 她微微又愣了一下,立刻说:“赶紧接进宫啊!” “这就派人去接。” “你吕叔有过来吗?”段皇后忽然又问了句。 “没有。” 他行了一礼,退下。 段皇后看他离去,面色有几分的愣怔。 像是想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她坐在那儿出了一会神,神情渐渐松动下来。 吕文,她也有好几年没看到过他了。 ~ 从母后面前退了出来,本是想喊叶清一块走的,四下看了一眼,却不见那丫头的身影。 “站在这儿的人呢?”他询问了一下门外侍立的宫女。 大概知道他说的是谁了,那宫女连忙应:“回殿下,她出去了。” ~ 站在永存宫外等得实在无趣,像个傻子似的,叶清直接退到永存宫外了,四下打量着这周边的环境,金碧辉煌,好山好水,就是一幅绝美的画。 这就是尘尘生活的地方啊!真奢侈啊! 她还是想念自己的小家。 拨腿,她跑到来时的那个桥上看了看,湖面很深,湖水很干净,就连这水都比干爹家门前的那条河清澈,还有金红色的鱼冒出水面,在里面游来游去,连鱼都比家门前的那些小鱼漂亮。 忽然有些怀疑,尘尘真的愿意跟她继续回农村去生活吗? 住惯了金屋银屋,他真的愿意住自己的鸟窝? 他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如果真的是骗她的,索性不跟她回去了,她可怎么办啊? 这个问题一钻到脑子里,她有点犯愁了,把他绑回去好像不太可能,都是她被绑。 ~ 哎,她叶清怎么也会有那么天真的一刻,竟然真的以为尘尘会跟她到她的窝里住。 都说恋爱的女人智商为零,难不成她的智商真的变成零了? 叶清深深的默默的鄙视了一下自己的智商后,使劲踢了一下桥。 哎呦……太过用力,疼死她了。 ~ 她在这儿纠结着,一会蹙眉一会愁眉苦脸又一会拿脚踢石桥的一幕,就那样落在齐广陵的眼底。 真是一个有趣的姑娘,模样虽不是天下第一美,但就是生了一张让人看了都会觉得舒服的脸。 他抬步走了过来的时候叶清就发现他了,温文儒雅,面似桃花啊! 她立刻正了颜色,立在一旁,准备等他走过。 初来乍到,她还不认识这里宫的人,但察言观色这点本事她还是有的。 看这人衣服不俗,就知道可能是宫里的什么人物。 本就有着天人之姿,再加上一身蓝白的锦衣华服,搞得他就像从蓝天白云上忽然飘下来了一位神仙似的。 “你是哪个宫里的?” 本以为他就这样从自己身边走过的,正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的叶清听了这话不由抬了头,觉得他可能是在和自己说话。 他站在她的面前没有走,盯着她说:“看起来眼生得很呢。” 叶清连忙说:“我是长明宫的,二殿下身边的侍女。” “哦……”他了然的点了下头:“二殿下身边的侍女,怎么站在这儿了。” “……”这管他什么事啊!她不想候在外面了,走出来看看不成吗? 叶清立刻回头朝那边看了看,想看看自家尘尘有没有出来,这样她就不用解释为什么她站在这儿了。 他出来了。 叶清连忙就朝那边迎去,喊:“殿下。” 齐广陵跟着她一块过去了,齐晟看了叶清一眼,她规规矩矩的站在他的身边,缄默,准备就这样跟着他一块回去的。 “齐晟,你回来了。”齐广陵走了过来,唤他一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嗯,回来了,晚上到你那儿,我们喝一杯。” “好。” “我先回去了。” “嗯。” 齐晟抬步走了,叶清后面跟着。 ~ 两个人走得渐远了一些,叶清忽听齐晟问了句:“他刚才和你说什么。” 叶清想了想,他指的应该是之前的那个人吧? “他没和我说什么,你就过来了。” “离他远点,不要和他东拉西扯。” “哦。”这什么意思啊!她还不能和人说句话了?再说了,她又没和谁东拉西扯。 “哦是什么?”他脚步没有停下,问话也没有结束。 “……”叶清看了看他,从去见他父皇到现在,他的脸色好像就不对。 “你怎么了?”她悄声问了句。 “我的话你听见没有?”他不答反问。 “听见了。” “记着了?” “记着了。”叶清有点没好气,又压低声问他:“你搞什么鬼啊!你这样子的表情我很不习惯的啊!” 他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第227章多么的乏味【3】 长明宫是三进院落的格局,黄琉璃瓦歇山顶,前院为正殿。 叶清跟着齐晟一块回去,殿内外侍候的宫女远远看见二殿下回来便已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待二殿下走过,方才慢慢直了身。 “……”还真是走进了正儿八经的宫殿了,这见个贵人都得行礼,见了皇上都要随时下跪的生活,果然不适合她。 殿内,沈景裴枫都在了,北国那三位也在,看见他们回来,顾擎苍开了口:“咱们现在也算是马到功成了,东西可以给了吧。” 那东西在叶清的身上,知道他们要的是图纸,叶清也就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顾擎苍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后,递给一旁的皇甫鸣凤,他看了看。 这图纸果然是出自行家之手,就算是不懂的人看了都能一目了然。 皇甫鸣凤慢条斯理的说了句:“没想到东凰还有这样的姑娘。” 齐晟回他:“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皇甫鸣凤轻呵一声,话不多说:“咱们就此告辞了。” 既然有了这个图纸,后面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便也不需要东凰的兵力了。 “送客吧。”齐晟吩咐一声,裴枫立刻前去送人了。 ~ 打发走了这几个人,他询问一句:“钟神医呢?” 沈景回他:“钟神医带他百里衍下去沐浴了。” 一路风尘仆仆,不要说沐浴了,连个好觉都睡不好,现在好不容易回到宫里,算是安全了,百里衍嚷着身上难受死了,钟熙也就亲自带他过去了。 齐晟想了想,这才又说:“沈景,你现在就去联络冷九、傅雪,把人都接回来。” “是。”沈景退下。 ~ 身边没了旁人,齐晟转身在那张看起来舒适的软椅上端端正正的坐了下来,朝叶清招了手:“丫头,站那作甚?” “……”站这儿作甚?她不站这儿她坐这行吗?她的身份可是他的侍女,这一点她是没有忘记的。 看他坐在那的样子,她端详着他,又四下看了看,猛然,她转身去把门给关上了。 合上了门,就不会被人看见什么了。 转身,她立刻冲了过去,往他怀里一扑,直接坐到他里去了,搂着他的脖子和他小声嚷嚷:“尘尘,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尤其看他一脸冷冽的时候,她觉得更没意思了,她跟在他后面都得小心翼翼,大声说话都不能。 她真想离开这儿,只要不是皇宫,都哪都可以。 他反手搂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一摁,声音低沉,透着些许的谦意:“丫头,委屈你了。” “……”委屈倒是没觉得。但是,他这一脸的谦意,一副对不起她,很抱谦的模样,才让她觉得自己刚来到这儿就说这样的话,很不应该,不合适宜。 叶清只能摇头:“没有委屈,我就是觉得吧,金屋银屋再好,也不如我的狗屋好。” 这话令他忍俊不禁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你说的是。” “殿下。”外面传来钟熙的声音,这门都关上了,搞什么鬼。 “进来吧。”里面的声音传了过来,钟熙推门进去,叶清已经飞快的从他身上弹跳开来。 秀恩爱这东西,尤其是当着别人的面,她也没那么喜欢。 “百里衍已安排妥了。”他过来是禀报这事的。 “嗯。”他应了声,说:“等吕蒙他们兄妹来后,让他们就在这儿待着,等我回来。” “是。” 吩咐完这事,齐晟也就站了起来,朝外唤了一声:“如意。” “奴婢在。”门外侍立的婢女立刻匆匆走了过来,年纪有十八了,生得倒是有几分的娇俏。 “带着清儿熟悉一下我这里的环境,以后,由她贴身侍候本殿的衣食住行。” “是。” “浴房那边去准备一下,由清儿前去侍候。” ~ “是。”如意应下,对一旁的叶清道:“清儿姑娘,请吧。” 叶清跟她一块离去,这里是前殿,齐晟睡觉的地方在中殿。 浴房与他寝宫相连,走进他的寝宫,简直就是走进了一个黑白年代的世界,所有的颜色非白即黑。 宫女如意神色冷然的看她一眼,一边和她交代:“这里面都是殿下的衣裳,每一件洗过的衣裳,都要叠放整齐了。”也不知道殿下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个侍女是个什么来头,一进来就可以贴身侍候殿下了,这是多大的福份和荣幸。 联想到她之前把门给关上了,也不知道在里面与殿下说了些什么。 叶清跟着她参观了一下齐晟的房间,忽然听这宫女问了句:“清儿姑娘,你是在宫外与殿下认识的吧?” “是啊!”叶清随口应她一声,心里腹议:连床都是白色的,不过,这张床倒是够大,随便怎么折腾都够用。 “殿下的浴房与寝宫相通,要进浴房就从浴房的门出入,不可从殿下的寝宫出入。” “嗯。”叶清随口应了下来,要从哪出入,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殿下的东西,不可以移动。” 她一边说,叶清一边点头应,这是最起码的规矩,她当然懂。 “清儿姑娘,暂时就这些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再问我吧。” “好。”叶清朝她微笑,转身,去浴房了。 浴池不小,可以里面游泳了。 打开伐门,便有水像一股清泉一样流淌进来。 叶清坐在浴池边上,试了一下水温。 在这宫中,果然无趣啊!一不小心,又成了放水的了丫鬟了,如果在乡下,她还能捣鼓一下自己的菜园子。想到自己的菜园子已经被齐元给连根拨了,她也只能在心里又心疼一下了。 趁着放水的功夫,她去把齐晟的衣裳给找了出来,左右看了看,齐晟的衣裳除了颜色上的二三种区别外,别的也没有了,又不是买不起做不起衣裳,这人的生活是该多么的乏味啊! 一如前一世的她。 第228章你个磨人的小妖精【4】 等叶清把浴房的水准备好了,里面还撒了些如意送来的玫瑰工作花瓣后……就听外面传来齐晟的声音:“都下去吧。” “是。”侍候在外面的宫女包括如意在内,退了下去。 别的宫女都退下了,只有叶清这么一个宫女在里面待着,当真是让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崩出来的,一入宫就能亲自侍候在殿下身边。 几个宫女退到远处去,难免要在一起悄悄嘀咕上几句了。 ~ “丫头。”齐晟人已挑了外面那层黑色的布帘,走了进来。 有这块黑布挡着,还真是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一边进来一边随手把自己的银白袍服脱了下去,随手扔在了一旁放衣裳的衣杆上。 叶清看他,浅笑:“需要我帮你脱衣裳吗?” “好啊!”他状似随意的伸了双臂。 叶清笑着转身来到他身后,作势要帮他脱里面的内衬。 现在回到宫里来了,他这是原形毕露了是吧,大爷的,还要她脱衣裳侍候他,当他婢女已经很委屈巴巴了好吧,明明她是正牌老婆。 叶清一层层从他身后退了他的内衬,暂时无视他这让人喷血的玉体。 她把脱下的内衬搭在一旁的衣杆上,他倒是分外淡然,好似活该这么侍候他一般,等到了最后一件衣裳落下后,叶清突然出腿,一脚踢了出去。 扑通,一声响。 如她所愿,直接被她踢水里去了。 二殿下二殿下,听起来多牛逼哄哄的啊!可怜她要像个小婢女一样侍候他,大爷的,有理都没地说去。 叶清心里愤愤不平,她也不想想,是谁出的主意,说要以人家的奴婢进宫的。 水里的男人很快浮出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后,他靠在了浴池边上,无奈的摇了头,说:“丫头,力气大了啊!” 是真没想到,会被他突然踢了一脚,不然,谁会以这么难看的姿势落入水里。 叶清冲他眉眼一笑,笑的有几分的风情,还有几分的傲娇:“那是当然,我怎么说也是特种兵出身。” 他望着她,眸色微动,喉结也跟着动了动,说:“丫头,过来。” 隐隐知道他的意图后,她更傲娇了。 “想和我一块鸳鸯浴啊?求我啊!”她又往后退了退,不会轻易让他如愿的。 他看着她,有点头疼。 丫头不听话啊! 她不愿意过来,他也不勉强,随手把自己的发散了开,一袭如墨的长发落了下来,从上倾泻而下,遮了他半边的脸,叶清盯着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自己拿了一旁的瓢儿舀水,从颈上往下慢慢的浇灌下去,一个大男人,锁骨分明。 “……”这样的姿态,真撩人,令人忍不住就想上了他。 算了,叶清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他扫了她一眼,她倒是迅速,眨眼的功夫,把自己脱个光溜后,二话不说就朝他扑上来,一把抱住他,攀附在他身上嚷嚷着:“你个磨人的小妖精,我今天非要要上了你。”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真想咬死他算了。 “……”齐晟眼皮直抽。 第229章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1】 因为男女的身体构造不同,女人想像男人一样在上的话……从开头持续到结束,女上男下这样子真吃不消的。 这样的构造结果必然是,被上的是女人。 一场鸳鸯浴下来,让人像死过去一般,若不是被齐晟托着,她直接要被淹死在这水里了。 齐晟从环住她,瞧她小脸通红,身材起伏着,他嘴角扯了扯,附耳问她:“丫头,还要吗?” “滚。”她有气无力的骂句,整个人却是软得不像话了。 麻蛋,就会仗着自己的优势欺负人。 齐晟自然没滚,抱起她从浴池走了出来。 被喂得极饱的男人心满意足,心情也就甚好了,直接抱她去了自己那边的床上后,拿一旁的薄被给她盖上,他自己则转身去穿衣裳。 叶清闭了眼没动,每次干完就像打了一仗似的,要命啊! ~ 她累到不行,齐晟则容光焕发的走了出去,吩咐:“吉祥,准备晚膳。” 侍立在外的宫女吉祥立刻应声,转身去准备了。 ~ 叶清也就迷糊了一会,等她睡醒后就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起身,她自己还光溜溜的啥都没穿呢,四下一看,也没见着齐晟的人,忙悄悄爬了起来,瞥见自己的衣裳在一旁搭着,她急忙伸手拿了衣裳。 “丫头,醒了。” “……”叶清一个转身,就见齐晟人正站在她身后,她愣了一下,自己这光溜溜的——不雅。 不过,想到与他之间都是夫妻了,她还是稳了一下心神,面不改色的把自己的衣裳给穿上去了。 他就那么看着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到底是压住了那一团邪火。 丫头长大了,自从成亲之后,身体越发长得快了些。 “现在几点了。”叶清在穿外衫的时间就相当的气定神闲了,随口问了。 他大概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便答她:“傍晚,穿好了过来吃饭。”他转身走了出去。 叶清系上最后的腰带,跟着出去了。 晚膳已端了进来,只有一双筷子一个碗,摆在寝室之外的圆木桌上。 叶清坐了下来,问他:“你不吃吗?” “你先吃着。”一会还还要去大皇兄那边一趟,免不了要吃喝的。 叶清也就不客气了,她是真的饿了,直接开吃。 齐晟坐在她面前,看着她,过了一会,和她说:“一会我要去大皇兄那边,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哪也不要去。” “嗯。”她答应一声,又问一声:“大哥他们过来了吗?” “已经到了,现在去了母后那边。” 叶清了然,也就道:“那你忙你的去吧。” 齐晟看着她,又再次说:“等我回来。” 叶清望他笑笑,伸手去捏他的脸,就像他之前捏自己一样:“知道了,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他想纠正她这个说法,这大概是形容女人的吧,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好好和她说吧。思及此处,他也就站了起来,走了。 叶清没有吃完,因为实在太多了,虽然觉得浪费可耻,但也没有办法,等齐晟回来和他好好说说,不用准备这么多,吃多少要多少。 第230章 真的放得开 【2】 有生之年能进一趟皇宫,确实够人回老家吹一辈子的牛逼了。 现在又和皇后娘娘一块用餐,将来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可以接着吹了。 吕蒙吕隐吕宁三兄妹被皇后娘娘给招待了,三个人都坐得非常端正,吃起东西来也算是非常的文雅了。说白了就是小心翼翼,不敢像平日里那样发出声响。 来的时候钟熙特别交代了一句:“你们去见的是皇后娘娘,一言一行,自己注意着点。”不要觉得是什么亲戚就可以没规矩,那样搞不好会惹得皇后娘娘娘厌烦,立刻把他们打发走了。到时候脸面可就丢大了。 谨记了熙钟的交代,三兄妹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顿饭吃下来,说他们吃了个满头大汗也丝毫不夸张。 好不容易吃过饭,段皇后又请他们一块坐了会,喝茶。 说到喝茶这玩意,他们真心不喜欢喝,在乡下的时候叶清不也是有茶叶吗,他们从来都不碰的,但这是皇后给的东西,不喝又是不行的,显得太不给面子了。 三兄妹都拿了茶,勉强忍着,喝。 段皇后一旁瞧着他们,知道他们心里紧张,毕竟在乡下待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现在忽然一下子入了宫,不适应也正常。 段皇后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亲切一点,她说:“到了我这儿,不用太拘束。” 又问:“你们打算在京城待多久?” 三兄妹互相看了看,吕隐说:“年前总是要回去的。” 段皇后说:“既然来到宫里,就安心住下吧。” “哦。”几个人也不知道该和皇后娘娘聊些什么。 她虽然尽量显得柔和一些,但毕竟是皇后娘娘,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还是让人觉得压抑。 段皇后也知道他们不自在,便没有久留,只说:“你们兄弟俩个先下去吧,留宁儿和我多说会会。” “好。”两个人立刻站了起来,走了。 毕竟是乡下来的,真没见过多少世面,对于宫里的规矩也不是很懂,什么见了贵人要行礼之类的,一时之间都想不起来。 两人直接跑了,吕宁坐在那儿傻了眼。 让她陪皇后娘娘说话,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她哪会说什么话? 段皇后瞧着她,吕宁越发的紧张了,就听她说:“你和我说说,这些年你们在外面都是如何生活的?” 说这个,那就好说了,能怎么生活呢,不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么。 ~ 长明宫。 吃饱喝足,还吃得有点撑了,叶清一个人在这空荡的宫殿实在无趣,索性就走了出去,准备消化一下。 外面有宫女侍立着,她吩咐了一声:“进去把里面的碗收了。” 有宫女走了过来,狐疑的看她一眼,进去收拾了。 “清儿姑娘。”如意迎面走了过来,拦在她的面前,询问她:“这大半天不见你人影,不是让你侍候殿下沐浴吗?你跑哪了?” 提到这个,叶清心里一动,不答反问:“如意,殿下以前沐浴也常让人近身侍候吗?” 如意盯着她,道:“没有。”这种事情她也不敢乱说。 殿下沐浴从来不要让近身侍候,宫女只要负责把水放好就行了,但是这清儿姑娘才刚刚进宫没几个时辰呢,殿下就让她近身侍候沐浴,私下里宫女们已经在疑惑了。 叶清莞尔:“好了,你忙你的去吧。”她准备走了。 如意说:“清儿姑娘,殿下今天是不是在浴房宠了你。” “……”真是个机灵的宫女,不过,她消失了好半天,令人起疑也正常吧。叶清回身,看她一眼:“如意,主子的事情是一个宫女可以揣猜的吗?身为一个宫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个不需要我教你吧?” 如意抿了一下唇,她当然知道,她只是有点郁闷,这清儿姑娘也只是一个婢女罢了,殿下怎么就宠了她。 虽然什么也没有看见,但她近身侍候殿下半天,后来殿下沐浴后都出来了也不见她的身影,这一切都让人怀疑,这人在宫里待个几年后,哪个不是人精,很快就会想出一些眉目来了。 叶清转身离去,直接去了前殿转悠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整个长明宫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盏盏长明灯不熄不灭的挂在那儿。 这会功夫,百里衍与钟熙也正在前殿那边的次殿坐着,吕蒙和吕隐也一块跑了回来,钟熙正和他们说:“傅雪,你给他们安排一下,让他们暂且先休息吧。” 侍立在外的傅雪应了声:“跟我来吧。” 这宫里虽然看起来又大又好,但实在令人拘束得很,吕蒙吕隐也就立刻跟着她往外走了,只是路上的时候和傅雪说:“傅雪,明个你就送我们就出宫吧。” “好。”傅雪面无表情的应了声。 ~ 打发走了这兄弟俩人,钟熙也就坐了下来,正了色,就见百里衍也跟着坐了下来,只是没他坐得那么正,他两条长腿交叠,那条二郎腿晃啊晃的,一双凤眼到处一扫,感叹的说:“这宫里就是不一样啊!今个能来这儿住一晚,我这一路受的伤,也是值了啊!” 钟熙看着他,面无波澜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这里不比外面安全。” 百里衍呵笑一声:“哟,听你这话,这里面信息含量大了,来给我说说。” 这一路上他也算是受到钟熙的百般照顾了,毕竟他一路受伤,都是靠钟熙这一双手啊!算起来,两个人也算是半生不熟了。 钟熙看着他,欲言又止,稍倾,他站了起来,就见叶清来了,一看这两人在此,立刻唤了声:“钟神医,你在呀。” 钟熙看着她说:“殿下不在,姑娘刚刚入宫也算是人生地不熟了,大晚上的姑娘且莫到处乱跑,这个时间应该去休息了。” 叶清莞尔:“我这不是吃撑了么,出来走一走。”再说她也没到处乱走,虽然之前有那么一点想走出长明宫的想法,但听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教后,她还是算了。 “那姑娘就请回去吧。”转而,又对百里衍说:“你也一样,去休息。” 百里衍呵笑一声,叹气,说:“漫漫长夜,睡不着怎么办?” “要不这样子,那位姑娘,咱们一边玩游戏一边打发这漫漫长夜吧。” “你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叶清索性就坐了过去。 比起让她一个人回到后面那个空荡的房子里待着,她现在更愿意在这儿陪这个人玩会游戏,打发一下时间。 “掷骰子啊!” “钟神医,别愣着啊,去给找骰子啊!” “……”钟熙看他一眼,到底是转身出去了,对外面的宫女吩咐了一声,过了一会,他要的东西就被拿来了。 百里衍拿着骰盅看了看,把骰子放进去摇了摇,问:“会玩吧。” 叶清说:“既然要玩,就玩点有趣的,真心话大冒险,敢玩吗?” “……”百里衍看着她,疑惑。 叶清解释一通:“真心话嘛,胜方随意问输者问题,输者必须全部如实回答。大冒险嘛,胜言随意出任何行为问题由输者完成,比如,学狗叫二十次。” 百里衍呵笑:“好啊,玩啊,钟神医,一块玩吧。” 钟熙一边待着去了,没理他这话。 叶清笑说:“行了行了,别喊他了,人家钟神医是高冷范,和你不一样。” 虽然不太明白完全明白高冷是什么玩意,从字面上也隐隐知道了,毕竟他是百里衍,又不笨。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不要仗着殿下宠你,就随便欺负我。” 叶清摇头为自己解释:“我真没有仗着殿下,我仗的完全是我自己的实力。” 百里衍给她一个好笑的言神,言归正转,他开始摇自己的骰盅,钟熙一会待着,他不参与,但还是会观看的。 开局,这小子就输给人家了。 叶清直言:“我也不为难你,给你来个简单的,去吧,蹲过去,一边学猪叫一边走两步。” “……”百里衍看着她一眼,本以为他会耍赖不干,哪知道他还真站了起来,大大方方的蹲在了地上来了一句:“老子愿赌服输。”直接蹲在地上,两指摁着自己的鼻子,把自己漂亮的鼻孔推成了猪鼻子,又打鼻子里发出一声猪的声音。 还别说,那是一个惟妙惟肖,叶清嘴巴咧了咧,没想到这小子还是挺能放得开啊! 人长得好,就连学个猪都这么好看。 叶清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后,继续接着玩。 第二局,还是叶清赢。 钟熙一旁抚额,怎么会这么笨呢。 叶清指着地上说:“去,做二百俯卧撑,一边做一边数。” “你示范给我看。”百里衍显然不太明白什么是俯卧撑。 叶清走过去,趴在地上,示范给他看。 这个容易啊!百里衍立刻有模有样的趴了下去,一边做,一边数。 叶清坐一旁看着,嘴巴咧了起来,这是个体力活,往远的想,挺邪恶的,她家尘尘做这个动作,力度够重持续的时间还够久。 一个走神,脑子就污了。 钟熙一旁看得头疼,他可真够放得开,不愧是土匪出身。 第231章 更像儿子的齐元 【3】 兴圣宫。 在大皇子齐广陵的宫殿里,齐晟与他相对而坐,吃了几口小菜,小饮了几杯。 齐广陵在与他碰了一杯后,两个人又一饮而尽后,他问:“是什么样的人买了烟雨冢的人,你心里总该有点谱吧。” 齐晟眉目之间染上一丝冷笑,说:“我还真没这个谱。” “从十三岁开始南征北战起,我这一双手啊,也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了,这世上恨我的人,恐怕还真不少呢。”他扬了扬手中的杯,是笑非笑着,把最后一滴酒喝尽。 齐广陵看着他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凰的安稳。” “你现在平安回来了,母后那边,也就安心了。” “就是七皇叔跟你走的这段时间,皇父那边不知道有多担心呢,对了,七皇叔人呢,我把他也叫过来吧。” 齐晟没说话,他也就吩咐下去了:“小雅,去明光殿,请七皇叔过来一趟。” 宫女小雅应了一声,退下。 过了片时,宫女小雅前来回话:“大殿下,七王爷不在明光殿里,奴婢打听了一下,说是七王爷一直在皇上那边待着,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齐广陵了然,示意她退下后,浅笑着说:“那就算了吧,父皇现在可能也正在与他举杯畅饮呢。” 明明他们两位才是皇上的儿子,但他们的七皇叔好像更像皇上的儿子呢。 两人继续喝酒,不再提他。 宣政殿。 正如大殿下齐广陵所想的那样,这个时候的齐元正坐在皇上的旁边和他说话呢。 从回来就一直在陪他,陪到现在了,齐元也真心觉得累了,所以,直接歪着身子坐在了皇上的软榻上,皇上则靠在另一头,看他小小年纪没个正形的身子,拿脚踢了踢他:“你这个臭小子,才陪我这么一会,就显累了?” 齐元不能不翻了个白眼:“皇兄,我一回宫,梳洗过后立刻就来见你了,到现在我的嘴巴都没有闲下来过,你看看,我嘴巴都干了。” “好好好了,算你有孝心。”对于这位像儿子一样的弟弟,皇上显然是非常有耐心的。 “那我能不能先回去睡觉啊?”他打了个哈欠,证明自己是真的累了。 “去吧去吧。”他摆了摆手,也不再留他了。 齐元闻言面上一喜,立刻站了起来。 “咳咳……” “……”皇上忽然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他最近抱病在身,一直没有好转。 正要走的齐元立刻又嘱咐一句:“皇兄,你要记得按时吃药,不能嫌药苦就不吃。” “知道了,回去吧。”皇上摆了摆手,齐元看他一眼,有点不放心,只好说:“要不,我在陪你一会吧。” “行了,知道你有孝心,我也要歇息了。”皇上摆手,是真的要赶他走了。 齐元也罢了,这便退了出去。 一出宫门,看看外面的天,月亮都那么高了,看样子时辰是不早了啊!罢了,他也先回去睡觉了,出门在外数月,没有一个觉是舒坦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特别的想往自己的床上睡一睡。 ~ ------题外话------ 进展到这儿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了哈,皇上齐元这对兄弟更像父子。 亲儿子很受冷落。咱齐晟其实很受伤的。 第232章 找回场子 【4】 大明宫。 齐晟回去的时候,殿里的几个人还正玩得不亦乐乎,百里衍输得那叫一个惨,钟熙终于参与进去了,他一开局就为百里衍找回了场子。 “学狗叫,揪着自己的耳朵,伸着舌头跳一跳的那种。”百里衍立刻想出了整她的法子。 “……”叶清看他一眼,一脸的小人得志啊! 说她输不起,也许不完全是吧,反正满不甘心的。 “快点了,就是磨蹭到天亮,你也得学狗叫。” 叶清一咬牙,蹲在了地上,揪了自己的耳朵,伸了自己的舌头:汪汪汪。 百里衍立刻笑翻在了他的软椅下,指着她直嚷:“再来一次,不够。”要知道轮到他的时候,他也被折腾得不像个人了。 叶清只能咬牙再汪汪汪几声后站了起来说:“不玩了。” 百里衍指着她摇头:“钟神医,你瞧瞧她,这输不起的样。”才刚让她输一局,学一次狗叫,她就不干了。 输不起,就输不起乍了,叶清还就不玩了。 “在玩什么?”齐晟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回来得真够及时的,叶清立刻迎了过去拽了他的胳膊:“殿下,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他们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你来和钟神医玩一把,把他给打败了咱们再睡觉。” 齐晟直接坐了下来,拿起一旁桌上的骰盅说:“行啊,来吧。” 刚才他都看见了,他就这么一会功夫不在,这一个个的都在欺负她的丫头,让她揪着耳朵伸着舌头学狗叫,亏他们想得出来。 不知道他家丫头好面子吗,这场子,自然是要为丫头找回来才能睡觉的。 齐晟拿着骰盅在手里摇了摇,说:“同花玩法吧,给钟神医再准备一套骰盅。” 叶清立刻去办这事,让外面侍候的宫女再去拿套过来。 骰盅都准备好了,每个人的里面各放六个骰子,齐晟说:“丫头,你数一二三,数到十,决胜负。” 这个可以,叶清一旁当裁判,她喊一声开始,两个人同时摇动,她立刻开数一二三……十个数,很快的,也就十秒钟,时间一到,两个人的骰盅都要落到桌子上,最后由叶清再亲自揭开,钟神医六个红一,齐晟六个黑六。 齐晟说:“黑色比红色大,咱们赢了。” 赢了就好说了,叶清瞅了瞅眼前这两人,百里衍一脸可怜的看向了钟熙,该不会又让他受罚吧,又不是他摇的。 钟熙面不改色的说:“愿赌服输,你出题吧。” 叶清在百里衍与钟熙身上扫了好几眼,那眼神看得人莫名其妙,就听她问:“钟神医,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你和百里衍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着他?” “这是两个问题,我只回答一个。”说好了一赢一局只一个问题的。 叶清点头:“行,你就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吧。” “我没有要帮他,是你同意我加入的。” “……” 对,是她同意的。 百里衍一局都玩不过他,被她整得死无可恋,想不玩吧,又不甘心,玩吧,又要输,最后主意打以钟熙身上来了,先绕了个弯子:“这位姑娘啊,我看你的本事也就是欺负欺负我,这里随便换了任何一个人,你都不是对手的。” “何以见得啊!”她心情大好,随口问了。 “从我们回来的路上我就发现了,这一路回来,除了我,就是你受伤最多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居然戳她痛处,这人真心烦啊! “不信,你与钟神医赌一局看看,你肯定不是钟神医的对手。” 叶清心里不屑,轻哼,玩骰子也算是她的喜好之一了,她玩的也不是一年二年了。 钟神医,对于这个人,她还真是有点好奇。 二殿下身边的人,又会医病救人,又有着不弱的武功, 骰子也能玩得溜? “钟神医,玩吗?”她随口问句,一副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架式。 钟熙扫了一眼百里衍,他眼巴巴的看着她,他便说:“试试吧。” 这般,两个人玩了第一局,猜骰子。 她摇出来的,他猜了个准,六个一。 钟神医摇的,她竟是猜错了,他摇了个一柱擎天。 真是见鬼了,还有她猜错的时候。 因此,才有了她之前学狗叫的一幕。 ~ 听着钟神医院的回答,叶清当然不满意,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既然只能回答一个问题,她便说了:“钟神医啊,要一心一意才好哦。”可怜了齐元啊!就这样被他无情的抛弃了。 这百里衍骚得不行,该不是这段时间钟神医对他一路照顾后,看上他了吧。 她一直以为,钟神医和齐元那小子可能会有一腿,这两人在庄上的时候天天吃喝睡一块,房间里还不时发出一点不和谐的声音。 钟熙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只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 “我也是我也是。”百里衍立刻跟着他一块跑了。 人都走了,齐晟两人也一块前后走了出去。 身为他的贴身婢女,叶清跟着他又回到了他的寝宫,对于外面侍候的宫女,齐晟直接都撤退了。他说:“以后晚上由清儿在这侍候就够了,全都退下。” 本来每晚是会有一位宫女在此值夜的,殿下不需要了,也只能退下了。 眼看着这位清儿姑娘跟着殿下一块入了殿内,关了门,怎么能不让人嫉妒呢。 殿下从外面带来的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有幸在屋里侍候殿下。 明显的,就是殿下榻上的人了。 ~ “困吗?”走到屋内,齐晟这才开口询问了声。 “还好吧。”刚才玩了半天,倒是没什么困意了。 “累吗?” “不累。”她之前也休息了一小会了,在这儿也无事可做,当然不会累了。 那就好,他伸手解了自己的腰带,见她去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了。 “丫头,给我也倒杯水。”他一边把外袍脱了,放在一旁的衣杆上后,在床边坐了下来。 叶清把水送了过来,往他边上一坐,朝他身上一嗅:“没喝多吧。” “没事。”他借过水喝完,随手放在一旁的床柜上后,抬手揽过她,把她往怀里一带,随着他一块躺了下去。 叶清便扑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微微合了眸子,墨发散开了床上。 这姿态,真心诱人。 睫毛真长。 嘴巴好看又好吃,她上去咬了一口,感觉腰上一紧,被他的双臂给搂住了。 他眸子没有睁开,似乎并没有回应她的意思,仿若只是累了,想要抱她休息一下。 “丫头,你的那个世界,你的父母都还活着吗?”他忽然问了一声。 叶清停止了自己的一阵乱咬,回他:“都死了。” “和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 好吧,这个还是可以说的,只不过,可说的也不多,毕竟她的父母很早就去逝了,爷爷奶奶也都不在了,许多年来,只有她一个人独自生活。 叶清趴在他的身上,和他讲了一下家里的事情。 他安静的听着,说了句:“原来是孤儿啊!你也挺可怜的了。” 可怜?叶清一下子从他身上坐了起来说:“我才不可怜呢,我一个人也生活得挺好的。” 他躺着没动,任由她坐在他身上,反问一句:“生活得挺好,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儿?” “……”叶清抿了一下唇,还不是因为出任务的时候中了埋伏,她一跃跳到了水里,可还是被炸伤了,所以,死了么。 他嘴角扯了扯,看她又一脸纠结了,他坐了起来,揽住她的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你来到这儿,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了。” 这话她爱听,她立刻眉眼一笑,朝他亲了过去,脑袋就被他给摁住了,一个翻转,调了个个,她又被压下了。 意识到他的企图,叶清忙伸手抱住他的脑袋往外推:“尘尘,咱们睡觉吧,我累了。”下午回来刚刚做过的,她腰都快断了好啊!不能再继续了。 他说:“不许和我说撒谎。”刚刚回来的时候,他明明第一时间先问过她,累为累,困不困,她都说不累不困的。 抬手,利索的把她的腰带给抽了出来,扔到了一旁,拉下她的衣裳。 叶清认命的看着他,叹口气:“真是个磨人精,幸亏我体力好,换一个人,都要被你给弄死了。” 他眸子动了动,真听不得她一句一个要被你给弄死了这样的话,这会让人更想弄死她算了。 第233章 夫管严 【1】 看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还没有起来,前所未有的事情。 不但殿下没有起来,就连那个小宫女叶清也不见人影了,说是殿下身边贴身侍候的,这都侍候到床上去了。 ~ 侍候在殿前的宫女端了水站在门口侍候着,难免要小声的议论上两句。 过了一会,门吱的一声开了。 齐晟走了出来,扫了一眼外面侍候的宫女,眼神有几分的冷冽,令人无端的就屏了呼吸。 “水端进来,都退下。” 这里不需要旁人侍候,尤其是多了一个丫头后,更不需要了。 宫女把水端了进去,放下,又默默的退到外面去了。 叶清揉着备受摧残的腰从里面走了出来,过来跟着他一块洗漱一番后,齐晟又对外吩咐:“准备早膳。” 宫女再次进来,把洗漱的盆都撤了,退下。 果然,这个小宫女在殿下的屋里。 看着退出去的宫女,叶清忽然问:“我住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状似疑惑的询问。 叶清想了想:“别人还以为我……”他们虽是夫妻,但还没有公开,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她身为一个小侍女,大早上从他屋里走出来,别人肯定认为她被殿下给睡了。 他看她一眼:“以为就以为吧。” “你还是给我单独安排个房子吧,免得让人说闲话。”叶清想暂时和他分开睡,也免得自己日夜被他摧残。 夫妻行房,二三天一次就好,他这样子太过了,天天都要来一发,就算她体格不错,也觉得吃不消。俗话说,年少不知精籽贵,到老望着那啥空流泪,话粗理不糙,还是要节制的。 “你确定要分开睡?”他反问一句。 “确定。”她心里已经这么决定了。 既然她决定了,他自然也不勉强,走到外面吩咐:“吉祥,去把隔壁这个房间收拾出来给清儿用,所有的用品都和我这边的一样,不可怠慢。” “是。”侍立在外面的吉祥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她又去吩咐一声,宫女立刻跟着过来把那个房间收拾出来,铺上床被。 殿下说,所有的用品都照着他这边的,那就是和殿下一样的待遇了,由此可见,殿下心里是何等的重视这清儿姑娘。 ~ 齐晟是想:丫头想要这样子,就先这样吧,反正就在隔壁,也不远,还方便侍候。 ~ 永存殿。 段皇后坐在凤椅上,目光望着外面,心思却已经飘远。 “娘娘。”常侍候她的郑嬷嬷走了过来,和她附耳了几句。 段皇后眸色微动,道句:“竟有此事。” 过了一会,她慢慢站了起来,声音微凉:“晟儿向来洁身自好,多少大臣之女与他主动示好,他都视而不见,怎么就……” 刚刚郑嬷嬷告诉她,二殿下这次回来还从外面带了一个姑娘进宫,昨个一晚上那宫女就住在他屋里了,这会功夫还命人特意为那姑娘收拾了房间,就安排在了殿下的隔壁。 皇子宠一个姑娘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如果太过荒唐,就会落人口舌了,何况是这个节骨眼上,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正与皇上商议,由二殿下与女国的大皇女联姻,修成百年之好,使两国的关系更加稳固牢靠。 说到这女国,那国与别的国又不同,历代以来,女国都是由女人来统治,数百年来,只有公主才有继承皇权的资格,若是女皇生下皇子,就会被送出宫外。 如果齐晟能与女国的大皇女联姻,对于他来说,只有益处。 因着这一层关系,她也不允许他在这个时间给他搞出什么落人口舌的事情来。 ~ 大明宫。 吃过喝过,叶清跟着齐晟又去了一趟前殿。 吕宁和两位哥哥过来了,她自然是要去见一见的。 到了前殿,这些个人都已经在了。 皇宫对于他们来说又陌生又威严,到了现在,还是觉得不自在的,坐哪儿都觉得像坐在针上,还不如自己家里舒适。虽然桌上有茶有糕点,谁都没有吃上一口,一来是不爱喝茶,二来还是不自在。 齐晟这个时候就领着叶清一块进来了,两人一进来,大家的目光就落在他们身上了。 “大哥二哥,你们来了。”叶清已先打了招呼。 吕宁盯着她看,这进了宫,也没什么变化嘛,衣裳还是家里带的衣裳,有些话,她真想说几句,但忍了。 身为二皇子,就不知道给自家媳妇做几件好看的衣裳撑撑场子。 其实,齐晟也很冤枉的,昨个才刚回来,到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身外之物的事情。 ~ “清儿,你住在这儿,习惯吗?”吕蒙先问了她一句,因为他不习惯。 叶清说:“不习惯,还不如咱家的地上睡着舒服。” 齐晟看她一眼,内心是:要么晚上让她睡地上试试? 说到这个,也是吕宁的心声,她立刻过来说:“我也不习惯。” “那个,我一会就出宫了。” “这就走了啊……”叶清倒是有点惊讶,这好不容易进宫了,还以为她会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呢。 吕宁说:“你要是觉得宫里不自在,想出去的话,就去找我吧,我在阿福哥的福万家住着。” “……”叶清明白了,难怪急着想出宫,原来是与人家张老板接上了。 吕蒙也说:“清儿,我们都住在那儿,没事帮张老板打打下手,你要是有时间,就过去找我们玩吧。” “改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给你们一块过去看看。”叶清立刻应承下来了。 “不行。”齐晟接了口,解释:“等改天有时间,我再陪你一块过去。” “我这么大个人了,你不用处处陪着我的,你要是有事,你只管忙你的,我这就跟他们一块出去溜哒溜哒。”让她整天憋在这个华丽的宫殿里,哪也不能去,真的很无聊。 齐晟语气重了些许:“听话。”貌似有些的不悦。 “……”叶清看着他,她现在连出去的自由都没有了?还成了夫管严了? ------题外话------ 夫管严?我把尘尘叫出来问问。 作者:尘尘啊,究竟该夫管严,还是该妻管严? 尘尘(装糊涂,表示没听懂):说人话。 作者:听不懂?行,下次没你福利了,改成七日一行房。 第234章未来婆婆要见她 【2】 听话,听话。 叶清不想他不高兴,认命的说:“那我改日再去吧。” 既然她去不成了,吕蒙三兄妹也就不多留了,吕宁言:“那我们走了啊!” 齐晟再吩咐:“傅雪,送他们出宫。” 傅雪(少年)应声,带他们一块出去了。 随着吕蒙三兄妹往外走的时候,就遇着了过来的段皇后了。 看到贵人,傅雪先弯腰行了礼,这三个人还跟个傻子似的站着不知道行礼,好在皇后不与他们计较,直接唤了一声:“宁儿,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吕宁忙走去回话:“皇后娘娘,我们要出宫了。” 她昨个就说今天要出宫了,因为有朋友在宫外开了个什么酒楼的,他们要过去帮忙。 段皇后了然,点头,说:“有时间,就常来宫里玩玩。” “好。” 段皇后也就没再说什么,径直走了。 少年傅雪这时也抬步走了,忍不住说他们一句:“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走路的吧?”没见他都有行礼吗?这些个傻子…… “你什么意思啊?”吕宁跟上他问。 “见了贵人要行礼。”傅雪直言,和这些人说话不能绕弯子,不然她就听不懂,殿下让他负责这些人,真伤脑子。 同一时间,随着一声皇后娘娘到,段皇后进了殿,扫了一眼殿里的几个人,有齐晟、叶清、钟熙和百里衍。 段皇后来了,钟熙也就行了礼,退下,百里衍跟着退下了。 “母后,您怎么来了。”齐晟转身询问。 “听说你从宫外带了一个姑娘进宫,我来看看,是哪位姑娘。”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在主殿那里坐了下来。 “清儿,过来见过皇后。”齐晟对身边的人唤了一声。 未来的婆婆要见她了,叶清也就走了过去,学着旁人的模样,低眉顺眼的福身行礼,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的:“民女见过皇后娘娘。”就是行得不标准。 “……”段皇后上上下下的扫了她一遍,刚进来的时候就有留意到她了,主要是她的衣裳太普通了,既不是宫装,也不是什么上好的锦衣华服,就是个浅蓝色的缎面。 仔细一瞅,虽然也生得娇俏,五官别致,眼睛比较亮,就是好看。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非那等倾国倾城可以令人误国误事的姿色吧,这样的姿色,京城也有不少的。 “叫什么名字啊?”段皇后询问,声音有些冷淡。 “民女叶清。” “家住哪里,令堂何在?” 这是要盘问她的祖宗十八代吗?叶清索性低眉顺眼的直接说了:“民女住在安平县的一个小村庄,父母双亡,民女家中只有民女一人。” 段皇后也就不再多问了,就是自己的儿子在外面办事的时候,遇着了一个乡下小丫头,不知怎么就喜欢上了,然后还带回宫了。对于他们之间的那情所谓的情情爱爱,她丝毫不感兴趣,只道:“晟儿,你若喜欢她,日后想收在房里,母后不反对,不过,这些日子你还是收敛一下的吧,我与你父皇已经商议,要你与女国的大女皇联姻。” 第235章 你若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 兄弟三人一路回来的时候,吕宁显得很开心,吕蒙和吕隐就没什么表情了。 对于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兄弟两人心知肚明,很弱,很弱,很弱。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脸跟战神混,就连这次安全抵达京城,也是受人保护才能安全回来的,这样弱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有资格跟在战神身边,更不要谈什么报效国家了。 福万家。 分上下两层楼的福万家在经过一个来月的修整后,各方面都已经就绪,下面就等着选择一个黄道吉日,开业。 站在楼上的窗户处,可以把外面的一切风光都尽收眼里。 行人你来我往,叫卖声吆喝着,起伏不断。 张万福看着外面,就见吕蒙兄妹三个人回来了,正往这边走。 还以为他们要在宫里待上几天呢,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来福,阿福哥呢。”吕宁一边进来一边询问。 这张家真是福气冲天啊,什么都离不了一个福字。 来福是一直侍候在张万福身边的小厮。 “姑娘,少爷在上面呢。” 吕宁立刻跑楼上去了,由于店里还没什么人,她也没什么顾及,一边上去一边喊:“阿福哥,我回来了,阿福哥。” 张万福也就从其中的一个包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她。 吕宁看见他,眼神微亮,现在的张万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毕竟他也正处于长身体长个的十七八岁的年纪,他个子明显又高了些,因为个子拨高了,人也就显得又瘦了些,曾经在微胖界待过的人一旦瘦下来,那就是一匹黑马,张老板无疑就是这样子的。 吕宁立刻跑了过去高兴的道:“阿福哥,进来,进来我给你说。” 她还是那样子,快快乐乐的,好像整天也没个什么烦心事。 张万福跟她一块进去了,顺的把门合上。 吕宁选择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一边动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是茶。 这个味道她还是不太适应,不由得拧了眉。 “我去给你拿水来。”知道她喝不惯茶,张万福转身去了外面,过了一会,就把她要喝的白开水拿来了。 吕宁又喝了几口白开水,这才说:“阿福哥,我见着皇后娘娘了。” “哎,真是年轻啊!明明二殿下都那么大了,她瞧起来好像也就比二殿下大几岁的样子。” 她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后,张万福看着她,问:“你怎么没多住几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提到这个,她小脸一垮:“给你真的,宫里虽然气派,我可真住不习惯,一点都不自由。”去的时候傅雪就一再交代他们,到了宫里见着了贵人,不要随便说话,有问才答,答的时候还要在脑子里好好想一想,怎么答才对。 要是贵人都这么不好相处的话,她还真不愿意在宫里待着了。 不过,有了对比才知道谁更好啊,她还是立刻道:“还是阿福哥最好了,一点架式都没有。” 在县城的时候他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可对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是很平易近人,现在生意做到京城里来了,再见到她时,他也没有一点架式,没给她难看的。 当初被傅雪和冷九一路护送回来后,他们两个人就直接来到这福万家了,张万福看见他们的时候是惊讶的,傅雪和他单独说了几句话后,他们就跟着张万福待在这儿了。 这福万家一楼是敞开的大厅,二楼则分了些包厢,楼的后面还有一个别院,是用来住的,他们就住在后面。 ~ 张万福看着她,嘴角动了动。 当初傅雪带着人过来说:受殿下所托,让他给安排一下。 他这里刚好还没有开张,就安排到这儿来了,每天闲来无事,他们也会帮着打个下手,把店里收拾一下,现在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过两天开张了。 吕宁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后,忽然发现好像一直都是自己在说,他都没说过什么话,不由疑惑的看着他,她心里也明白,虽然现在住在他这儿了,每天大家都会见面,但张老板和她的话确实比以往少了许多。 过去她讲话,他总是笑着听着,现在她讲话,他也听着,就是笑少了。 见她不说话了,张万福也就问:“饿吗?”她从宫里从马车回来,到了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 吕宁撅了嘴:“不饿,我减肥。”自从来到这儿,她的伙食更好了,吃得更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万福看着她,忽然就笑了一下,说:“不用这么苛待自己,我去给你叫吃的。” 吕宁撅着嘴问:“我要是变成一个大胖子,你会喜欢吗?” 张万福看着她,回了句:“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再说,她已经拒绝了不是。 “当然重要了。”吕宁嚷嚷一声,是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许是气他对自己若有若无的疏远吧。 张万福看着她,反问一句:“你倒说说,我哪里重要了。” “……”吕宁愣了一下,有些气愤的嚷:“哪哪都重要。”自从他不理自己好,她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京城看见他了,她的心情每天都很好。 对于她来说,他当然重要了。 他若是对她忽冷忽热,她就患得患失。 他若是多和她说几句话,她就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这大概,就是喜欢吧,她现在喜欢他了,但他却对她没了从前那样的喜欢,这就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张万福看着她,她委屈巴巴的干生气,却拿他没有办法。 在感情这种事情上,不能掌握主权的那个人,总是会多受委屈的。 张万福看着她,伸手捏了一下她皱巴巴的鼻子:“好了,瞧你把脸都快皱成老太婆了。” 重点不是捏鼻子,而是一句老太婆,吕宁不高兴的反击回去:“你才是糟老头呢。” “我要是变成糟老头,你还跟着我吗?” “……”吕宁又愣了一下,她不敢说不跟,不然,他又得不理自己了。想到这些立刻摇头:“你要真成了糟老头,我也成了老太婆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要嫌弃谁了。” 他嘴角扯了扯,说了句:“你若不嫌弃我,我便不会嫌弃你的。”反之,就一样喽。 ------题外话------ 吕宁:我又出现了。 观众:不想看你。 吕宁(委屈):我知道我可能不太讨喜,求放过…… 第236章 现在我护着你【4】 明光殿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啊!刚刚起了床洗漱一番,吃过喝过,叶清就过来了。 “清儿,来来来。”他正想着一会去找她呢,她这就来了。 “清儿,你怎么还穿这衣裳啊。”回了宫,那小子就不知道给清儿做些漂亮的衣裳么,真是…… “我一个奴婢,不穿这衣裳穿什么呀。”叶清一边跟他进了殿,一边四下又扫了扫,打量他的屋子。 这皇宫就是皇宫,走到哪儿都气派,个个殿里都金碧辉煌,这是要闪瞎人的眼啊! “胡说,就算是婢女,你也是那个最特别的婢女。”再说了,如果她愿意,她现在就是齐晟的妻子了,是她自己不愿意公开的好啊! “你等着。”他立刻出去了。 叶清打量着他的屋子,这位小王爷住的地方非但气派,还骚包时足呢,比起齐晟那边的非黑即白,他这边是非白即红啊! 对了,她刚才好像没看错吧?齐元穿的是一身非常骚包的大红衣袍,内衬的是白衫。 过了一会,齐元就进来了,叶清看着他,啧了一声:“七叔,你这一打扮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齐元笑道:“一会七叔我也把你打扮得,谁都认不出,保准齐晟那小子看见了,也得流口水。” 叶清噗的笑开了。 她的心情本来不是很愉快的,因为皇后娘娘和齐晟说,让他和什么女国的大皇女联姻一事。 说了这话后,她就被齐晟支开了,也不知道母子俩在屋里说了些什么,照着常理推断,但凡是父母做了决定的事情,想要改变,可不容易,何况是这皇室呢。 现在到齐元这转一圈,心情算是好了很多。 果然,齐元就是那个有本事让人开心的开心果。 她自己随意的坐下来,翘了二郎腿,给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说:“七叔,我给你八卦个事情。” 齐元立刻跟着她一块坐了过来,一样翘起了二郎腿:“说。” “就那个百里衍,他与钟神医才认识多久啊?现在两个人好得根什么似的。”她本来不是个八婆的,但还不是因为齐元对她比较好么。 “你别看这百里衍是一个大男人,那眼神里都是戏,比狐狸精还要会撩人,我看钟神医都被他勾得魂都快没了。”这一切的判断,自然是来源于昨个晚上的那个游戏,向来清高孤傲的钟神医,还参与到他们的游戏当中来了,这里面敢说没猫腻。 比起那个看起来又骚又滑头的百里衍,七叔这个人明显单纯多了。 齐元听她说着,想了想,说了句:“不会吧,钟神医不是那样的人啊!”他也认识钟神医好多年了,他这个人向来端正,怎么可能会跟一个大老爷们……就算那百里衍真的跟个骚狐狸似的,那也是一爷们。 “七叔你就是太单纯了。” 齐元笑:“回头我问问去。” “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放心,绝不提你。” “七王爷。”有四位宫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些的衣裳。 齐元立刻站了起来:“清儿,过去把衣裳试一试。” “啊……” “别愣着,都进去跟清儿更衣。”齐元赶紧把她往里面推。 几位宫女赶紧过来,推着叶清往里走。 四位宫女拿来了好几套衣裳,有红色的、有白色的、有紫色的、有绿色的。 齐元这是让她试衣裳来着了。 叶清一看,这衣裳确实不赖,实属上等的丝绸,哪是她身上的缎面可比的,关键是样子,太好看了,穿在身上,往身上一穿,就像踩着云彩下来的仙女似的。 几个宫女一旁服侍,给她把衣裳挨个穿了一遍,走出去让齐元看看,齐元觉得吧,哪个都好看。因为闲着也是闲着,齐元让她把几套衣裳挨个试了一遍后,最后试的是一套红色的彩衣,内衬的也是白色的。 这一套是齐元最为中意的,因为他个人就喜欢这样的颜色。 “好看,太好看了,今天就先穿它了。”齐元立刻笑弯了眼,一阵夸赞:“保准一会齐晟那小子见到你,都认不出你来了。” 女为悦己者容嘛,叶清在镜子前照了照,也甚是满意。 她的长发也放了下来,用一根簪子便把发型给固定住了,长发倾泻下来,再配上这身几乎就要及地的衣裳,她自己也被自己给惊艳了。 这还是她叶清吗? 由于她年纪尚小,这红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既显得有活力,又不失一个艳字。 娇而不妖、艳而不俗,很好的在她身上诠释出来了。 齐元又吩咐了一声:“这些衣裳都收起来,一会全都送到大明宫给清儿姑娘穿。” 一旁的宫女应声,拿着余下的衣裳退下,送往大明宫那边了。 “清儿,走,咱们去找齐晟去。”把她打扮好了,齐元也就准备带她一块去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去。”皇后可能还在那边呢,她不太想过去。 “为什么啊?”齐元疑惑。 叶清想了想,和他说实话吧:“皇后娘娘在那边,正和齐晟说,要齐晟和女国的大女皇联姻。”也不知道谈得怎么样了,她想齐晟肯定是不会愿意的,但如果不愿意,母子之间难免会有一番的争执,因为而失了和气。 就是不知道皇后会不会因此而牵怒于她了。 “岂有此理,这可不行,那小子要是敢对你三心二意,我第一个不饶他。走,咱们这就找他去。”齐元立刻抓了叶清的胳膊就往外走:“丫头,你不用害怕,以往在庄上你护着咱们,现在回到这宫里,我护着你。” 叶清心里一暧。 第237章花枝招展 虽说很喜欢齐元这等护着她的架式,但也真不能由着他去闹的。 叶清还是忙一把拽住了齐元道:“齐晟没有对我三心二意啦,他一定不会答应的了。” “我当然相信那小子不会对你三心二意,我就怕……”他叹了口气,他就怕皇上皇后两个人都朝他施压,他的处境就会很难过了。 叶清莞尔:“行了行了,瞧把你难过的,我就不该和你说的。” 齐元立刻也就笑了,只是又正色说:“丫头,在这宫里我就是你的亲人,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可得告诉我,我好给你主持公道。” “嗯嗯。”叶清也连连点头,和他说:“七叔,你抽个时间,咱们哪天出宫一趟。” “那个张老板,他不是在京城开了个万福楼吗?咱们去看看,也给捧个场。” “好,那就明天,明个你来找我,咱们一块过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个早上起来就过来找你。”不过,回去之后还得和齐晟好好说一说,让他准许自己出宫才成。 两人说定了这事,叶清又在他这儿待了一会,吃了点他的点心水果茶的,有宫女这时匆匆过来道:“七王爷,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 叶清见他有事,也就起了身:“你去忙吧,我也回去了。”这会功夫想必皇后也该走了吧。 齐元也忙答应一声:“回头我去找你。” ~ 从齐元这里走了出来,叶清一边摇头一边叹气,就说嘛,这皇宫啊,就是一个金丝笼,进得来,出不去。想要出去,还得从齐晟那儿办个手续。 走在皇宫冰冷的石阶上,叶清一边感叹万千,一边摇头叹气,不过,一想到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所有不满也就像空气一样飘远了。 叶清一边往回走,一边又随手掂了掂自己的衣裙,这身衣裳往身上一穿,感觉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迎面,有位贵人行来,叶清也不认得,但看那姑娘穿得华丽,身边又有两个婢女相随,便朝路边上靠了靠,站住,等贵人行过。 宫里的规矩,好像就是这样子的,遇见贵人要让路的。 “你是谁呀?”那贵人行了过来,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意思,反是停了下来,问她。 叶清也就只好回答:“我是二殿下身边的婢女。” “一个婢女也需要穿得这么花枝招展吗?” 叶清看她一眼,一脸疑惑:“你也觉得我这样子花枝招展吗?” “……” “哎,我就说嘛,这衣裳真的太招摇了,但七王爷非让我穿啊!我也没办法,只好这样子了。”所以,她何等的无辜啊! 对方一愣:“七王爷?”不是说是二殿下身边的婢女吗?怎么又成了这衣裳是七王爷让她穿的了? 叶清立刻点头:“对啊!七王爷,他真是太热情了,一下子给了我那么多的衣裳,非得让我以后就穿这些衣裳。” “……”对方看着她,目光有些许的愠怒,明明是在炫耀,她居然还装得一脸委屈,这人多会气人啊! 叶清莞尔:“我要走了,殿下一会看不见我,又得到处找我了。”言罢,她转身便快步走开了。 什么东西啊,她穿个衣裳还要她指手划脚,花枝招展,嫉妒吧! 叶清不喜欢人家批评她的外貌,能当人的面对别人的外形评头论足的人,要么是极度的没有教养,要么就是极度的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就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丝毫不顾及别人内心的感受。 随着叶清跑开,身后的姑娘脸上的愠怒未减,一旁的婢女小声提醒:“小姐,您不是要去见皇后娘娘吗?”所以,何必在这儿与一个小小的婢女多费唇舌呢。 姑娘闻言,脸色微微松动了些,甩袖离去。 这位姑娘正是国公大人的独生女儿——公孙玉。 说到这国公大人公孙忌,不能不提一下他的能力,那可是一位权倾朝野之人。 ~ 叶清快步回到了大明宫,皇后娘娘果然已经走了。 “殿下呢?”叶清随口询问了一下外面的宫女。 “被皇上传了过去。”回答她的是宫女如意。 她打量着叶清,就听一旁的吉祥说:“清儿姑娘,刚才七王爷派人给你送的衣裳,都放在你屋了。” “谢了。”她转身进去,在殿里坐了下来。 人都走了,该不是到皇上面前去商量什么婚姻大事了吧? 真是让人心烦呢。 叶清又站了起来,朝外跑了去。 她就知道,只要回到这宫里,肯定会有糟心事的。 “清儿姑娘。”吉祥快步追上她:“殿下交代说,你回来后就在这儿等他。” “知道了。”她一边答应着一边往外走。 等,她最讨厌等了,尤其是等人,还是一个她在乎的人,这是需要耐心和爱心的的,而她,在这方面恰恰没什么耐心。至于爱心,倒是够了。 如意这时走了过来,悄声说:“我就说吧,她与殿下的关系不浅,还真是好命呢。” 吉祥淡声道:“殿下看上的人,容不你我置喙。” 如意抿了一下唇,是不能置喙,就是忍不住想嫉妒,这是人的本能,明明都是一样卑微的人,一个人却能够被殿下看中,以后便无须再干侍候人的活了。而一个人却只能默默的继续当宫女,干着侍候人的活。 第238章谁是太子就嫁谁【2】 宣政殿。 青尊帝在一旁的软榻上靠着,因为没有旁人,他这姿态就多了几分的随意,就如同他现在所说的话,听起来也是那样的随意,但谁都知道,那话一点不随意。 齐晟和齐元都站立在他的面前听他说:“女国的大皇女和国公大人的闺女,你们两个,各选一个吧。” 齐元愣了一下,没想到叫自己过来是为这事,立刻硬气的道:“大皇兄,我一个都不选。”在这事上,一定不能妥协,不然,就完蛋了。 青尊帝看他一眼,对沉默的齐晟说:“晟儿你先选吧。”他选剩的,就归齐元了。 齐晟这才说:“恕儿臣不能从命。” 青尊帝忽然就冷笑一声,他坐直了身,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说:“如果朕一定要你选一个呢?” “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齐元,你呢?” 齐元一愣,立刻朝他走了过去,直接坐他边上伸手拽了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求:“大皇兄,这两个姑娘我都不喜欢,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怎么能把我的幸福毁在这两个姑娘手上啊!” 青尊帝看着这两个人,忽然低首,呵呵的笑了两声,因为咳,他又以拳抵在唇边,最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齐元,你先下去吧。” “哦。”齐元不明所以的又站了起来,退了出去。 齐晟站着没动。 青尊帝看着他,问:“这两个姑娘,不论你失去哪一个,都等于失了半壁江山,你想好了?” 他没有犹豫:“想好了。” “你想得通,你母后可想不通的。” “儿臣自当会说服母后。” 青尊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说:“你们兄弟之中,只能有一个人为太子,朕是看好你的。” 大皇子和他,都是他的嫡子,算起来,大皇子是嫡长子,是前皇后所生。 齐晟,是现在的皇后所生。 因为前皇后已逝,大皇子在朝中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你也下去吧。” 齐晟看着他,他看起来有些疲惫,往后一靠,微微合了眼。 “儿臣告退。” ~ 随着齐晟走了出来,齐元已经迎了过来,跟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悄声问:“皇上怎么说的?” “没怎么说。” “那你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 这都什么话啊,齐元忙道:“齐晟,你可不能负了清儿呀。” 齐晟看他一眼,没搭话。 联姻这事,皇上倒是没有丝毫的为难,这说明什么呢?说明皇上并非真心想让他和谁联姻,只不过是碍于母后一直在那说,他作个样子罢了。 不让联姻,本是一件好事,但是,皇上的态度令人无法愉快。 “七王爷,七王爷。”后面有宫女匆匆追了过来。 “七王爷,请留步,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才刚刚出来,怎么又让他过去,该不是又说什么联姻的事情吧? 齐元脚步慢了下来。 ~ 永存殿。 国公大人的千金公孙玉小姐已端正的坐在了段皇后的旁边。 看着这位如玉似的小姑娘,皇上也是满眼喜爱。 她是想着由自己的儿子先与女国的大皇女成亲,之后再把国公的女儿纳回屋里,有这两股强大的势力,皇上最后一定会立她儿为太子的。 两股势力,她一边也不想错过,所以,眼下也是务必要好好笼络一下国公大人的女儿的。 当然,她也清楚这国公大人的女儿对她的儿子是有几分钟情的,只是那个孩子不会讨女孩欢心,那几分钟情,也就只是几分钟情了。 段皇后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姑娘,就连笑容也显得温和起来。 “玉儿,你现在多大了?” “回皇后娘娘,玉儿现在十五了。”这个年纪,是该定下亲事了,只不过,皇上的心意难测,始终没有要立太子之意,就算各位大臣一直劝他早日立下太子,他还是不为所动。 没有太子,她的婚事也就一直搁在这儿了,只要皇上确定了心意,她的父亲自然会为她把亲事定下来。 她将来要成亲的人,必须是太子,她也必须是皇后。 段皇后如同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看着她说:“这个年纪,也该把亲事定下来了。” “晟儿现在也已十八岁了,我瞧你与晟儿,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公孙玉便有几分娇羞的说:“我听说二殿下回宫了。” “是啊,昨个刚回来,一会我传她过来,你们也聊一聊。” 公孙玉正待答应一声,就见齐广陵走了进来,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公孙玉端正的坐着,瞥了他一眼,大皇子温润如玉,为人谦和,模样也是生得极好,只是他的母后早逝,他自幼由段皇后抚养,在这宫中也是势单力薄的,想要成为太子,恐怕不太可能了。 段皇后也看了他一眼,眸中有着一闪即逝的不悦,似乎不满他这个时候进来打扰,便应了句:“广陵啊,有事吗?” 他自是无事,缄默片刻,道:“儿臣只是来看看母后,既然母后有客,儿臣就先告退了。” “嗯,先退下吧。”段皇后看他一眼,语气冷淡。 看大皇子退了下去,公孙玉心里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后明显的不是那么喜欢他,大皇子不可能成为太子的。 第239章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美人 【3】 等,等,叶清不想在那个金丝笼里等人,索性来到外面趴在那边的桥上吹了一会风,晒了一会太阳。 没有等来她想要的人,倒是先等来了大皇子。 他看起来心思有些重,叶清扫他一眼,站到一边去了。 他仿若也没有看见她,一步步走过来的时候,忽然就止了步,看了看她。 “你是齐晟身边的那个婢女。”他发出一声疑问。 婢女,婢女你妹,叶清挺了一下腰杆:“是我。”怎么滴。 “穿成这样子……”他打量她一眼,哪像个宫女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呢。 个个都要对她的外形评头论足一番,叶清心情正不佳着,反问回去:“我穿成这样子怎么了?这是七王爷让我穿的,有问题吗?” 七王爷…… 他嘴角扯了扯,忽然就笑了一下,说:“你们是在民间认识的。” 不是问她,而是肯定。 叶清看他一眼,嗯了一声。 他走到她身边来,随意的往桥上一靠,虽是随意,姿态上却依旧是那样的高不可攀。 毕竟是天生的皇族,骨子里天生就有一股子寻常人所没有的矜贵。 “民间很有意思吗?”他靠在那里问她。 “……”叶清看他一眼,心里惊讶,问:“你该不会从来没出去过吧?” 他点头:“嗯,母后从来不许我出去,她说外面太危险太不安全了,我这样的金贵的人是不能够出去的。” 但是,齐晟他却十三岁就能够出征作战。 明明这个才是他亲生的,她好像一点不担心他会出事似的。 叶清有些同情的看着他:“那真是太遗憾了,外面的花花世界不知道有多好,我给你说,有很漂亮的姑娘,比宫里的宫女漂亮多了。” “有你漂亮吗?” “……”叶清愣了一下,这出其不意的问题,还真是让她有点意外。 有她漂亮吗?这明显是在夸她。 被人夸了,心情自然也就畅快了几分,立刻咧了嘴,笑了,问他:“你觉得我有多漂亮?” “比宫女漂亮。” “你不会就只见过宫女吧?” “比公孙小姐也漂亮。”他说得很认真,一脸的单纯。 “公孙小姐?这是谁?” “国公大人的女儿,今天刚进宫来了,正在母后那儿,以后可能就和齐晟成亲了。” “……”又来一个成亲的,叶清一听这事脑袋就疼了。 “但你没母后年轻的时候漂亮,母后年轻的时候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段皇后?看得出来,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个大美人。 叶清莞尔,她不和段皇后比,这没可比性,换个话题:“我带你出宫见识见识,你就知道什么叫美人了。” “骗子。”他送她两个字,转身走了。 骗子?她真没骗他。 叶清立刻跟了上去说:“你不信啊?你要是愿意出宫,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出去,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美人。” “一言为定,骗人的下辈子做猪做狗。” 麻蛋,这话太毒了吧,她下辈子还想做人呢。 “走。”叶清立刻跟着他一块去了,至于等齐晟这等事情,她还是算了吧,她要出去快活一下,这一大早上起来就听了一堆他要和这个成亲那个成亲的事情,太令她郁闷了。 ~ 第240章 不要跟别人学耍帅【4】 有大皇子齐广陵的出宫腰牌,叶清跟着他是很轻易的就出宫了。 一块乘坐着大皇子的马车,两个人直奔宫外的万福楼去了。 虽然还没有开业,但这几日也正在试业之中,价格会比平日里便宜上一半,到了吃饭的时间,还是有不少客人在此的。 吕宁姑娘和她两位哥哥住在这儿,倒也不是白吃白喝的,他们平日里在这儿帮个忙,要是有客人,就会帮忙招呼一下,尤其是这位吕宁姑娘,由于人生得貌美,嘴也甜,她在这儿跑堂,还是吸引不少人的。 随着叶清与齐广陵一块进来的时候吕宁已迎了出来:“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哎呦,姑娘,你这身衣裳可真好看,乍一看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呢。” “……”叶清看她一眼,她没认出自己来? 她也就换了身衣裳梳了下头发,随便擦了点胭脂而已。 “哎,这边坐,这边坐,客官,这是我们店的招牌菜,由于今天还没有开张,现在所有的菜一律半价,您看看。” 吕宁一边招呼也一边悄悄扫了一眼这位公子,这京城的公子少爷们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俊。 叶清跟齐广陵一块坐了下来,两个人拿了菜,叶清扫了一眼,轻咳一声,和齐广陵说:“公子,腐乳炒菜和豆酱炒菜都是这里的特色菜,要不尝尝这些菜?” “好。”他应了一声,对身边招呼他们的姑娘说:“就点几个店里的特色菜尝一尝吧。” 吕宁不由多看了叶清几眼,听声音乍这么耳熟呢?再看她,不由道:“姑娘,我瞧你眼熟得很。” “……”叶清看她一眼,不想说话。 她又盯着叶清看了看,震惊:“叶清?” 叶清摇摇头,这是只猪吧,只道:“先上菜去吧。” “好,这就来,这就来。”吕宁赶紧跑去传菜,心里狐疑,她今天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还见着她了,那时候她穿的还是平常的衣裳,当时还犯嘀咕,这二殿下也不知道给她买几件好看的衣裳穿一穿。这一个转身,她就出来了,还穿的跟个仙女似的,她一下子竟没认出来。 ~ “你和这里的人,认识?”随着吕宁离开,大皇子齐广陵也问了一声。 叶清点头:“嗯,一个庄上的。” 他若有所悟的点头,又四扫了一眼。 “叶清。”张万福这会已走了过来,是吕宁跑去告诉他的。 他看了一眼跟着叶清一块坐的人,心有疑惑,叶清已道:“万福,坐下来说。” 张老板也就坐了下来,听她问:“什么时候开张?” “后天吧。” “行,后天我过来。” “真的啊,你有空啊。” “当然有空啊。”她现在是大闲人一个,不用种地不用种菜也不用做牙刷的。 想到牙刷,她忙问了:“万福,你这里可有牙刷?” “有,要多少?” 真上道,一听她问就知道她想要了,叶清也就说:“先给我拿二十支吧。” “阿宁。”张万福唤了一声。 吕宁立刻屁颠的跑了过来,笑眯眯的应:“阿福哥,在。” “去拿二十支牙刷过来。” “好勒。”她立刻跑了回去,过了一会,拿了一把牙刷过来了。 叶清接了牙刷后拿了一支给面前的大皇子:“公子,拿着,这个免费送你的。” “……” “不要它小,在我们县城可是卖上一两银子一支的。” “这个是……”他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 “刷牙的。”叶清拿起来给他比划了一下,露出自己一排洁白的牙齿,说:“看看,我的牙刷本就是用过它之后,越刷越洁白,一个蛀牙都不长了。” “这么神奇啊!那……”他从身上摸出一两的银子来放在桌子上:“给你,不用找了。”这块银子可不是一两,有五两。 “那,我再给你四支牙刷吧,你收好了。”叶清又给了他四支。 齐广陵也就收了起来。 这边的菜陆续端了上来,张万福也就没再和他们说什么了,只是到柜台那边悄悄问了吕宁:“那位公子爷是谁?” “不认识。”吕宁摇头,她去了一趟宫里,就见了一下皇后娘娘。 叶清姑娘是在宫里待着的,现在她从宫里跑出来的,那多半没准也是宫里的人也不一定,毕竟那人衣着不俗,气质不俗,一看就不是平常之人。 ~ 叶清两个人慢慢的品尝了一下新做出来的菜式,她早就有尝试过,自然晓得不错的,但齐广陵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即使是在宫里长大的,吃过各种山珍海味的他也不一定有吃过这些。 果然,吃过几口后,他不由得说句:“这家的菜倒是不错,不比宫里的差。”在宫里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吃过这个味道的。 叶清莞尔:“喜欢吃,以后常来捧场,他们都是我朋友,刚过来做生意也不容易。” “好。”他答应一声。 吕隐这时得了空的也悄悄坐了过来,唤她一声:“清儿,你怎么过来了?”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一块过来,她可是有丈夫的人,她这样子做齐晟知道吗? “我过来看看你们。”她随口答了一声,悄声问他:“这里怎么样?习惯啊?” 吕隐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悄声和她说:“清儿,我想过了,我想去当兵,你见着了殿下,和殿下说一声,把我安排到军营里吧。”只有去当兵,才能更好的磨练自己,他现在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就拿上次遇到的袭击,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别人的保护,没了人的保护,直接葬身在那里了。 “清儿,我也是。”吕蒙也悄悄凑了过来附和一句。 一个个的想当兵?叶清一愣,立刻压低声道:“你是不是傻啊?你知道当兵有多苦多累吗?你们说这话爹知道吗?你们不要看别人打架觉得很帅就也想跟着耍帅,到时候国家一打仗,第一个被送到前线去送死的就是你们这些兵蛋子。” “……”齐广陵正在吃菜,不小心被噎了一下。 ------题外话------ 齐晟表示很生气很愤怒:丫头,你又把我的话忘记了是不是?皮又痒痒了? 叶清:我错了。 作者:乖乖,小祖宗,别急别急,等着回家床上弄死。 第241章 老婆去哪了 这话听起来没毛病,好像挺有道理的,但是…… 吕隐看着她,给她一句:“妇人之见。” “对,我就是妇人之见。”她只是想她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就这样平平凡凡的过一生不是挺好的么。 吕蒙说:“男儿志在四方,你一个姑娘家不会懂的。” 叶清扫了他一眼,她一个姑娘家不会懂?她比谁都懂这些,当年她的雄心壮志也是报效国家,为父母报仇。可是她现在觉得累了,她只想一家人平安的生活在一起,不用报仇,也不会有人死。 她低头扒了口饭,吕隐看她一眼,站起来走了。 这种事情,不能和她女人说,要得和齐晟说。 吕蒙也跟着走了,两兄弟在不争夺女人的情况下是一条心的。 ~ 叶清吃了两口菜,忽然低声询问一句:“公子,你的梦想抱负是什么啊?” 齐广陵看她一眼,手中的筷子停了下来,想了想,说:“不知道。” 叶清摇摇头,同情的看他一眼。 齐广陵说:“等你后天出来的时候,带上我吧。” “好。”她随口答应了。 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大皇子,真的是表面这样的吗? 叶清心里摇了个头,皇室之内,会有单纯的人吗?她心里又摇了个头。 演戏,谁不会啊! 想当初,尘尘也是把她骗得团团转啊! 不过,她的尘尘是没有恶意的,至于这位大皇子又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来接近自己,就值得推敲了。 ~ 在叶清的心里,已经在大皇子的身上打一个问号了。 她昨个刚刚入宫,就在桥上站了那么一下,身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宫女,却引起了大皇子的关注,当时大皇子说什么来着,看她面生。 宫里这么多的宫女,每年都会换一批新人入宫的吧,难道大皇子认识宫里的每一个人?就算他看着面生,她也只是一个小宫女,高高在上的大皇子需要过多的去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婢女吗?这未免太亲民了吧。 今天亦是如此,她换了一身的衣裳站在那儿,又引起他的关注了。 他知道她是齐晟身边的宫女,又刻意的询问了一句,是她的美貌太过惊人?以至于令大皇子忍不住多关注一下她这位小小的宫女?她觉得不是的。 是她穿得太漂亮,也令这位大皇子觉得她身为齐晟的婢女穿成这样子不合适,所以要说教一下?显然也不是的。 齐元好像有说过,大皇子与齐晟关系好着呢,既然关系好着呢,就没必要说教她这个被齐晟从宫外带进来的特殊小婢女了,说教她,不是打齐晟的脸么。 如果在他身上贴上一个‘单纯’的标签,他这个人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她给他贴了一个‘心机男’这样的标签,那么,所有的一切就显得不单纯了,甚至他一脸单纯的说:母后从来不许我出去,她说外面太危险太不安全了,我这样的金贵人是不能够出去的…… 这样的话,理解起来,都充满了算计。 齐晟这一路被人追杀,还不知道是谁派的杀手令呢。 皇室纷争,数千年来,没有哪一个朝代在选太子在太子登基之前是可以不经历任何血腥风雨就能顺利上位的。 为了自家的老公,她也不能不多为自己留一个心眼。 她也想看一看,他接近自己是为了什么 此时,在大明宫里,齐晟一脸冷冽的坐在殿里,一旁的饭菜,他没有吃几口。 叶清不在宫里,出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她就不在了。 宫女如意说:殿下,清儿姑娘非要出去,奴婢拦也拦不住,奴婢发现她跟着大皇子一块走了,两个人坐了马车出宫了。 ~ 现在都午时了,她还没回来。 这个丫头,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 等人,确实让人有点烦燥,他索性站了起来,去了后面,来到寝宫。 这个丫头,不是告诉过她,让她离大皇兄远点,不要和他东拉西扯的么。 他的话,她一个字没听进去。 那种从心底漫出来的烦燥,令他忍不住踢了一脚殿里的凳子。 丫头不听话的样子,真是气人呢。 抬步,他径直走到了软榻上,坐了下来,想了想,转手拿了坛酒过来,给自己倒上一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好像有些不解气,他又喝了一大口。 ~ 叶清回来的时候,他手里的一坛酒已慢慢的喝完了。 毕竟是一坛烈酒,后劲不小,喝过之后,有点上头,他脸上染了一片绯红。 “尘尘,大白天的你一个人在这儿喝什么酒啊?”叶清立刻跑了进来,伸手夺了他手里的酒。 这脸都像猴屁股似的了,这是要闹哪样啊! 他微微眯了眼,一个娇艳的姑娘的脸放大在眼前。 “你谁呀。” 居然问她是谁?叶清看着他,好气又好的笑,这是喝多了是吧? “我——”她指了一下自己:“你老婆。”最后三个字指向他。 “老——婆。”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新鲜又熟悉,以前丫头也这样子说过。 他又眯了眯眼,在确认过对的眼神后,一把拽过她搂在了怀里作势要亲她。 “一身酒味。”叶清有些嫌弃的嘀咕了一声,伸手挡了他的脑袋,揉着他的脸说:“乖乖,别闹别闹,你看你都喝成什么样了。” 一坛酒而已你就不行了啊!看来是真不能喝。 “来,起来,到床上休息一会。”叶清生拉硬拽的要扶他起来,他这才跟着站了起来,脚下有些不稳。 “你怎么回事啊?喝这么多不难受吗?”叶清一边把他扶到床上,一边让他躺了下来,抬手帮他把靴子给脱了下来。 “难受。”他低喃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难受,等着,我去让宫女给你拿些醒酒汤来。” 扑咚…… 叶清还没来得及跑去叫人,他长臂已抓了过来,叶清直接跌在了他怀里,之后他一个翻身,压了上来,眯着眼大着舌头问:“老婆,你去哪了?” 老婆,叶清心里一动,乐了。 他平日里都丫头长短的叫,这老婆两个字,还是头一次从他口里说出来。 她正乐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又质问开了:“说,你去哪了。” 本是想要威严的质问几句的,由于喝多了,大了舌头,质问的话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看在叶清眼里,反而觉得好笑。 他再问:“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让你不要和他东拉西扯的,你为什么不听话,要和他出去?”言罢,一口咬了下去,咬在她的脖子上了。 叶清倒抽一口气,麻蛋的,这是属狗的么,疼啊! ------题外话------ 齐晟(还在生气中):作者出来聊聊人生,丫头不听话怎么办? 作者(馊主意中):趁着醉酒狠狠的办她啊!办到她听话为止! 叶清(内心戏,好喜欢)。 齐晟(头疼):酒多了,办不动。 第242章 杖责五十【2】 “松口,别咬,别咬。”叶清立刻顺毛似的在他身上顺啊顺,她知道,和喝多的人没道理好讲的,先放过她的脖子要紧。 好在他也没有真的再咬下去,脑袋歪在她的颈窝里一动不动了。 “……” “尘尘,尘尘。”她唤了一声,使劲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他却抱着她翻了个身,下巴低在她的脑袋上,睡了去。 “……”这就睡了?还以为他会耍会酒疯,或者趁机来一炮,和过去看的电视啊书啊的情节走向不一样啊! 叶清躺了一会,想了想,悄悄从他怀里抽了身,看了看他。 这脸红成这样子,估计很难受吧。 自家老公自家心疼,她趴起来往外走,来到门口吩咐宫女:“去给殿下准备些醒酒汤。” 宫女如意还正侍候在外面,看她一眼后扭身离去。 叶清回屋坐了一会,等醒酒汤过来,她端着进了屋,来到床边坐下,唤他:“尘尘,喝醒酒汤。” 他躺着不动也不动,叶清伸手把他硬给扶了起来,一边令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端了碗:“尘尘,来,嘴巴张开。”她把碗送到他的嘴边。 不喝…… “你要是再不张嘴,我就亲自用嘴喂你了。” “……” 这一招是很管用的,他有了意识,张了嘴,对着碗喝了几口。 “……”麻蛋,这么怕她用嘴喂,平日里吃了她那么多口水也没见她嫌脏,舔她的时候怎么一点不嫌弃。 喂他喝过一些醒酒汤,叶清也就把碗放下,他继续躺着睡了。 既然他睡了,叶清也就站了起来,这会功夫时间还尚早呢,天才微暗,她一个人在屋里走了几步,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睡觉也睡不着啊。 “清儿姑娘,跟我走一趟吧。”一个宫女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唤她。 叶清闻声,看她一眼,问了句:“你谁呀?” 那姑娘面有几分的冷傲:“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心柔。” 侍立在外的如意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跟心柔姐姐过去吧。” 叶清想了想,也就跟着她一块走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叫自己过去是为何事。 永存殿。 叶清跟着宫女一路来到姿态尊贵的皇后的面前,就见大皇子人也在了,但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垂了眸,站在那里。 “见过皇后娘娘。”叶清也就福身行了个礼。 段皇后冷冷的扫她一眼,那眼神扫在她的身上,叶清觉得像刀子。 “听说你今天带了陵儿去了吃了酒,还逛了什么百花楼。”百花楼是青楼之地,里面美女如云,但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许多男人的流连之地。 叶清如实的说:“是。” 大皇子说他从未出过宫,一副不知外面世界的样子,她就带她出去逛逛了,先是去万福楼吃了饭,然后就去逛了一下百花楼,随便叫了几个姑娘过来坐陪,那些姑娘个个一看这么一位如花似玉的公子,哪个还按耐住,恨不得立刻把他撕了才好,平日里她们的客人,可没这么俊俏的。 大皇子被哪受得了这等姑娘,直接吓跑了。 他跑了,叶清也只能放下银子,赶紧跟着一块回来了。 ~ 大皇子出了宫,这会功夫回来了,这事段皇后是知道的,所以,大皇子回来后,她就立刻命人传大皇子过来问话了,也知道他去了哪里。 齐晟从宫外带回来的丫头,居然带着大皇子去了百花楼这样的地方,这个婢女未免得太大胆太野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姑娘。 段皇后心里又惊又气,便立刻又命人把叶清给叫了回来。 既然叶清也如实承认了,段皇后也就厉声道:“跪下。” ~ 刚来就要跪,看来皇后娘娘很不高兴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又是尘尘的生母,正面发生冲突会让尘尘很为难的,她善解人意,也就不多说什么,跪了下来,又行了个礼。 段皇后一脸恼意:“贱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怂恿着陵儿到宫外花天酒地。” 叶清心里了然,原来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来对她兴师问罪了,大皇子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该不会真的连出宫的自由都没有吧?大皇子先前若说的都是真的,她还是真是有几分的同情他了。 大皇子母后早逝,由段皇后一手抚养长大,段皇后什么事都不让他干,连宫门都不让他去,处处都是为他着想,看似一切为大皇子好,实际上就是想把他养成一个废物。 看叶清跪了下来,再看段皇后一脸冷厉,大皇子齐广陵抬步走了过来,在叶清身边一块跪下说:“母后,这不是清儿姑娘的错,是儿臣自愿跟她一块出去的。” 段皇后看他一眼,道:“陵儿心思单纯,被人蒙骗,母后不怪你,只是你记着了,你是皇子,那种地方不是你这等尊贵身份的人该去的,以后不要再犯了。” “是。”大皇子恭敬又温顺。 “你起来吧。” “母后不责罚清儿姑娘,儿臣才起来。” 段皇后闻言愠怒,慢慢站了起来,又盯了一眼叶清,一个小小的贱婢,先是勾引了她儿齐晟,带着她一道回了宫,后又引诱着从未出过宫门的大皇子跟她一块出了宫,现在还为她求起了情。 压下心里的那丝杀意,她道:“这个贱婢胆敢领你去那种肮脏的地方来污秽你,本宫今天必要重罚她。” “来人,杖责五十。” 第243章我的人我来管教【3】 杖责五十?段皇后身边的郑嬷嬷示意一下,立刻有宫女抬了个椅子过来了,有两个宫女上前来拽了叶清,要把她往椅子上摁。 “……”要打板子啊?叶清脑子转了转,带大皇子出宫,惹怒了段皇后了。 自己这是要反抗呢?还是趴在这儿被打上五十板让她出出气? 自古最难搞的就是婆媳关系了,自己才刚过来,就给婆婆留下了一个坏印象,搞了个唆使大皇子出宫逛百花楼的恶名。 独断专行的段皇后控制了大皇子这么多年了,自己这么一弄,恐怕要被段皇后掂记着了,失策啊!如果说是自己着了大皇子的道,但事实上,确实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带他出宫的。 叶清心里琢磨着的同时,瞥了一眼大皇子,他也正在看她,双眸相视的那一瞬间,他有些慌乱的喊:“母后,您饶了清儿姑娘吧,儿臣再也不出去了。” “打。”段皇后理都没理他,一个字落下,宫女的仗就落了下来。 “哎呦……”叶清还是哼了一声,毕竟一棍子落到身上,也是会疼的啊! 猛然,她身上一重,大皇子冲了过来,趴在了她身上护着了他,其中一棍子就落在他身上了。 执仗的宫女一看是大皇子扑过来了,不由得看了看段皇后,没敢再继续打。 “把大皇子拉开。”段皇后愠怒,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一个小宫女,他居然敢扑过去为她挡。 “母后,母后求你了,儿臣知错了,不管清儿姑娘的事情。”宫女要去拉开大皇子,大皇子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叶清不撒手,郑嬷嬷快步走上去,把他的手用力的从叶清的身上扳开了。 “母后,母后。”齐广陵大喊,声音都嘶哑了。 叶清想了想,这家伙真情意切的,她几乎要快相信他的单纯和无辜了。 不过,人心险恶啊!慢慢观察吧。 随着身上的重量被挪开,叶清也猛然坐了起来,道:“皇后娘娘,大皇子都认错了,您为什么还要打我?” 郑嬷嬷看她一脸的桀骜不驯,上前就想掌她一个耳光,我我我,和皇后娘娘说话,能自称我吗?要自称奴婢。 叶清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推开,郑嬷嬷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段皇后又惊又怒,这个贱婢,居然敢在她这儿动手打人,立刻吩咐道:“把这个贱婢给我摁住。” 下面的宫女又冲了上来,要把扭住叶清的胳膊,叶清看了一眼,没反抗,就听段皇后说:“打。” 宫女又要把她压在凳子上,大皇子这会功夫也被两个宫女给拽住了,挣了一下没挣开,只能大声喊:“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叶清趴在凳子上扫他一眼,见他眼睛都红了,好像有泪一样的东西噙在眼里。 屁股上又挨了一棍子,叶清抽了一口气。 “清儿姑娘,清儿姑娘。”大皇子又大声叫了她几声,那种想要保护却又无能为力让他看起来又无助又伤心,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直喊:“母后,母后您饶了她吧,您会打死她的。” “啊呀……” 忽然传来尖叫的声音,就见正举着棍子打叶清的宫女身子飞了出去,身子直接撞到一旁的门上,砰的一声,直接昏了过去,拿手摁着叶清的两个姑娘也随之飞了出去,身子直接撞上了那边的桌子上,桌子被撞翻在地,两个宫女疼得惨叫一声,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 叶清抬眼看了看,见是齐晟来了。 “丫头。”她身子一轻,被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你是不是傻,就不知道跑吗?”他语气带着责备,又是心疼。 段皇后气得头疼,跑? ~ 她当然可以跑,她只是怕跑了之后会惹得段皇后更生气,到时候越发的为难她,她的尘尘必然会维护她的,到时候母子俩个难免为大干一场。 她是心疼自家的男人,不想他为难。 自己这般的善解人意,都要忍不住给自己点个赞了。 段皇后盯着他们,道:“晟儿,你要护着她吗?你知道她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吗?她带着陵儿出了宫,去了青楼。”这种地方,是任何女人都深恶痛绝之地,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那里流连忘返不肯回家。 齐晟看她一眼,目光带了询问,他只知道她出去了,想着可能是去了万福楼,并不知道她也了青楼。 叶清微微垂了眸子,不过是跟大皇子出个宫,怎么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齐晟说:“大皇兄不是小孩子了,他要去哪里是他的选择,碍清儿什么事了。” “……” 他又说:“清儿是我的人,她犯了错,理当由我来管教,就不劳母亲费神了,儿臣这就带回去好好管教。”言罢,抱着人,转身就走了。 大皇子不是小孩子了……他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在指责她不该管大皇子吗?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他? 段皇后心里一阵窝火后,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大皇子,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跪在那儿里。 一时之间,顾不得与一个宫女生气计较,眼下让她更气的是儿子的一番话。 ~ 大明宫。 叶清被抱了回去后便一动不动的趴在了床上,齐晟把她的衣裳给脱了,几棍子下去虽然伤不了她,但也是有感觉的,他拿了药往她屁股上涂,都被打红了。 “轻点。”她歪着脑袋把脸埋在自己的胳膊肘里。 虽然夫妻一场了,但露着屁股让人涂药的事情,总归是有点不大好意思的。 “疼不死你。”他语气不善,手上却是轻柔了一些。 叶清不接这话,问他:“尘尘,你不是喝多了么?” 他轻哼了一声:“喝多了,又不是喝死了。” 叶清被噎了一下,尘尘今天的火气有点大啊,她还是不说话了吧。 他虽是喝多了,但还是有知觉的。 后来她不是给他喝了碗醒酒汤吗?一碗汤下去后了受了一些,隐隐听见外面的说话声,过了一会,他发现这丫头又不见了,半天没进来,就强撑着身子起来了,到外面一问,才知道她被皇后的人叫去了。 这个时间,皇后叫她所为何事他是猜不透的,出于对她的担心,他便过去了,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第244章舍不得打她 齐晟帮着叶清在屁股上擦了点药水后,这么一会功夫,屁股都红通通的了。 他轻轻在上面揉着,令药水可以更好的吸收进皮肤里。 叶清吸着气,渐渐的,就觉得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热。 过了一会,他方才站了起来,去洗手。 等洗过手回来,叶清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歪着脑袋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齐晟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沉了声音问她:“你为什么要带他出宫,还去那种地方?” 叶清看他一眼,隐隐觉得他还在生气,便伸手抓了住他的手问:“尘尘,你在生气啊?” 他看着她,她做这样的事情,他不该生气吗? 叶清叹了口气,抓着他的手搁到自己脸上说:“我也挺生气的,一进宫,个个要让你相亲,一会大皇女一会公孙小姐。” 齐晟的手放在她的面上没动,由她抓着,回她:“我并没有答应和谁成亲。” “你也休要顾而言他,说,为什么要跟他出宫。”最后这话,他的语气冷冽了几分。 她昨个才进宫,今个就跟人家混得这么熟了,一块跑出宫了,还去什么青楼,她这都是什么作派。 叶清听他声音不同以往,只好说:“尘尘,这就是个意外。” “我原本是在外面等你的,然后就遇着了大皇子,他就过来和我说话……” 叶清把今天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和他说了完后道:“做人总要言而有信的吧,我都说答应要带他出宫了,要是不带他去,万一我真变成猪变成狗了怎么办?” 他盯着她,盯着她身上的衣裳,问:“哪来的衣裳?” “七叔给我的,好看吗?” “还行吧。” “改明个我叫人过来,给你量身定做几套衣裳。” “不用了,七叔给我好几套呢,够我穿的了。” “……”七叔,他这是操的哪门子心。 “马上秋凉了,做几身厚实些的。” “好吧。”她总算是没拒绝了。 说过衣裳的事情,好像扯远了,现在该说的事情和衣裳就没有关系,他脸色又沉了沉,正了颜色:“你做人讲究言而有信,但我让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和他东拉西扯的,这话你记住了吗?” 怎么又忽然变脸了,叶清看了看他,他目光冷冽了几分。 叶清只好乖巧的认错:“下次不会了。” 看她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他神情又松动了几分,听她又一脸真诚的谦意的说:“尘尘,我不知道皇后真的不准大皇子出宫,要是知道我一定不会带他出宫的。” “那现在知道了?” “嗯,知道了。” “若在犯呢?” “那你再打我屁股好了。” “……”他若舍得,之前就该由着她被打一通才好。 叶清看着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可能被证实了。 在段皇后的控制之下,大皇子出入都会受到限制,有点不可思议,他觉得大皇子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但不像是那么弱的人啊! 她一直把大皇子当成一个心机男来对待的。 “尘尘啊,大皇子真的从未出过宫啊?”她悄悄又问了一句。 齐晟看着她,沉默片时,说:“别人的事情你不要过多的打探。” 宫中的阴暗,尤其还是与他有关的那些肮脏事情,他不想开口和她讲这些。 不肯说算了,叶清往前移了一下,把自己的脸搁在他腿上。 不能因为别人的事情令尘尘不开心,皇室的斗争向来残酷,势不如人只能被人踩了。 不论什么情况下,她的立场和尘尘应该是一致的。 齐晟看她乖巧得不相话,心里再多的气也淡了下来,只是问道:“就要出去,为什么要去青楼那种地方?” “我这不是想让大皇子见识见识外面的漂亮姑娘么,不然他还以为我是天下第一美呢,万一因此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齐晟微微闭了一下眼,真是拿她没有办法,索性不再问了:“饿吗?” “不饿。”她在外面吃得饱饱的,现在刚挨了几棍子在屁股上,更不想吃了。 “那你就先歇息吧,我去沐浴。”这么折腾下来,时候也不早了,他之前喝过酒,一身的酒气,现在想去洗一下。 “嗯。”叶清答应一声,由他去了,一个人趴在床上想了想,又想起了大皇子。 人不能对一件事情太过好奇了,一旦好奇,就想要弄个明白,这是人的天性。 ~ 浴房。 齐晟在水中慢慢躺了下来,水中的玫瑰花瓣飘在上面,使他的身体处于半遮半掩的状态,越发的令人想入非非了。 大皇子当然并非表面上的这柔弱。 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已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还没有出宫,也没有去考察灾情。 这个秘密,至今被他压在心底深处,知道的人也仅是钟神医。 ~ 一切如叶清所想的那样,大皇子自幼被皇后抚养,段皇后表面上待他极好,处处心疼,其实,就是有意要把他养成一个废材。 幼儿之时,齐广陵与齐晟一起学习射箭,一会功夫,他的小手磨得起了水泡,疼得再拉不动弓了。 齐广陵和齐晟一起跟皇后和皇上用膳,由于手上疼痛,握拿筷子都不方便,皇后看见了,心疼得不行,说:“陵儿如此金贵之躯,怎么能干这些事情,射箭骑马之术,学了何用,陵儿只要把书读好就成了,将来治国,又不需以武治国。” 齐晟说:“母后,我也不想学了。”他的手也起了泡,便伸出来给母后看。 段皇后眼神一厉:“你怎么能和陵儿比?你必须把箭学好了,将来好保护陵儿。”言下之意,将来陵儿治国,就由来他护国了。 那一年,齐广陵六岁,他四岁。 皇上看在眼底,心里满意,觉得皇后贤淑,大度,陵儿虽是前皇后所生的,她对陵儿的疼爱,有时候超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 对于齐广陵来说,许多的往事,就像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 由于母后早逝,据说,是因为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才去世的。 他出生没多久便没了母后,父皇对他也就多了一些疼爱,在立当时的段贵妃为皇后的时候,就把他交给了段皇后抚养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贤德,段皇后当然会尽心尽力的抚养他,甚至会给皇上一种错觉,让皇上以为她疼爱齐广陵胜于自己的儿子,她言语之间甚至在表明,自己根本无心让儿子争什么太子之位。 刚开始的时候,皇上的确也是这样子以为的,就连齐广陵也这样子以为,但后来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看见,他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等发现这一切的时候,段皇后的势力已渗透到宫里来了,如果下一步也让她得逞了,不管与哪一个联姻成功,那个太子之位,也只能是齐晟的了,就算他表现得满不在乎,又如何! 从一出生,段皇后就已经为他把路铺好了。 ~ 夜已深了。 齐广陵没有丝毫的睡意,许多个夜晚,他都是这样子,静静的坐在殿前,翻着手中的书。 在宫中,他的确是势单力薄,孤身一人。 想要摆脱这一切的局面,他需要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很难向他靠近。 一个早年丧母,背后没有任何势力的大皇子,谁会愿意帮助他。 猛然,他合上手中的书,站了起来。 这样的夜晚,宫里的人都休息了吧。 侍候在外的宫女都在打盹,连他几时走出来的都不知道。 因为势单力薄,连宫女侍候起来都不会真的尽心尽力。 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着了一身的白衣,行在这样的夜晚,远远一看,身影有几分的飘忽,又有几分的单薄。 他一步步往外走,走到了明光殿。 这是七叔的宫殿。 要说父皇最疼爱的是谁,当然是七叔这个人了。 他是皇太后年老之时生的,生下他一年后就去逝了,之后太上皇也跟着驾崩了,七叔也就托负给了他的父皇。 这个人在宫里人人都会敬着,宠着,让着的人,是活得最简单,最快活的。 “殿下。”侍候殿外的宫女乍见他忽然过来,匆忙行了一礼。 “七叔睡了吗?” “还没有。” “去通报。” “是。” 片时,宫女出来:“殿下,请。” 齐广陵走了进去,就见钟熙正坐在这儿,与钟熙一块坐的还有百里衍。 三个人正吃着小菜,喝着小酒,百里衍与齐元顺便还划了几拳,两个人有点臭味相投的架式,玩得很开,倒是钟神医,一脸淡漠的坐在一旁。 看见进来的人,他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百里衍也忙跟着站了起来,行至齐广陵身边的时候并没有失了礼数。 待两个离去,齐广陵这才走过来说:“七叔好雅兴啊!” 齐元在自己的坐椅上伸了个腰懒,坐了半天他也累了,打着哈欠问:“你小子今天玩的可快乐啊!”他跟着叶清一块出了宫,还去了什么青楼,这事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了。 齐广陵走过来自顾的坐下:“七叔是说出宫一事吗?” 他略有谦意的又说:“若知道母后会发那么大的火,我就不会让清儿姑娘带我出宫了,清儿姑娘因为我受了母后的责罚,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这事,齐元也一肚子的火,但看他一脸内疚,有火也不好朝他发作,只说:“那丫头皮粗肉糙,挨两棍子没事的。”又郑重的说:“你若想要出宫,喊我啊,我带你去,千万别再喊丫头了。”那丫头在宫里没有势力,段皇后若是不高兴了,要打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就不一样了,他要怎么样,段皇后可管不着。 “谢谢七叔的好意,母后不喜欢我出宫,我也不想因此惹得母后不高兴。” 齐元看他一眼,瞧他一事逆来顺受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自幼与齐晟和齐广陵一块长大,三个人的感情向来是要好的。 如果非要分出一个更好的关系来,他心里肯定是与齐晟的关系更好一些。 段皇后那个人虽然有时候是挺霸道的,但对他一直不错的,也是把他当儿子一样的看待,就算有时候觉得段皇后不对,因着齐晟的关系,心还是会偏一些的。 齐广陵转了话题,也就没再说这个了。 “听齐晟说,你们这一路回来凶险重重,九死一生呢,你还要不要再跟他出去了。” 提这个齐元就来神了,双腿一盘,说:“烟雨冢嘛,等着瞧吧,过了不多久,他们就会被团灭了。” “七叔,你有没有想过,是谁要买齐晟的命?” “想过啊……”但是想不出个所以然啊! 齐广陵看着他说:“齐晟在外面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跟着他出入,还是小心一点的吧,要是不小心让人伤了你,父皇得多伤心啊!” “时候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七叔你歇着吧。” “……”这来去匆匆的,他话还没接呢。 第245章收拢人心 翌日。 那药果然神奇啊!一夜过去后,叶清觉得屁股也不疼了。 她一边揉着腰,一边从床上趴了起来。 她现在睡的是自己的屋,昨个晚上,在齐晟沐浴的时候,她自己跑过来了。 还没有对外公布她与齐晟的关系,就这样公然睡在一块,总归不好看,就这样子这些个小宫女看她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嫉妒了。 女人啊!天生善嫉的动物。 随着她拉开门传来的一声吱呀,宫女吉祥已走了过来,道:“清儿姑娘,你醒了。” “……”叶清看了看外面侍立的两个宫女,就见吉祥招呼了一声,另外两个宫冷暧、夏凉把水端到她屋里去了。吉祥说:“殿下吩咐了,让奴婢侍候清儿姑娘洗漱。” “清儿姑娘,请。” 她是殿下屋里的人,私下里宫女们都已这么认为了。 叶清看了一眼,既然水拿进来了,她也就转身去拿了自己的牙刷,放了宫女送来的牙粉,这牙粉是宫中之物,普通的农家是根本没有的,以前在吕文家也就是用盐。 “清儿姑娘,你手里这个是什么物件?”吉祥多问了一句。 对于叶清手里的牙刷,她们在侍候齐晟洗漱的时候已经看见过了,虽然好奇,可谁也不敢多问殿下一句这是什么,叶清就不同了,她也只是个婢女,不过是比较幸运,被殿下看中罢了,所以打心里也是不怕她的。 叶清把牙刷了一遍后才说:“牙刷。” 吉祥问:“这是从哪来的?”宫里是决没有这玩意的,以前也从未见殿下用过。 “宫外买来的,一两银子一支。” 吉祥说:“一两银子,这也太贵了,我一个月的也才拿到三两银子。”她刚入宫服侍四年,银子不算高,五到十年的宫女也才有五两的银子。 虽然想要这样的牙刷,但也不舍得买啊! 叶清莞尔,转身进去,把自己的牙刷拿了过来说:“一个一支,算我送你们的。” “……” “拿着啊!” “这,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侍候殿下的人,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要承蒙各位姐姐多多关照着我点呢。”叶清心把牙刷往三个宫女手里一人塞了一支。 吉祥心里一喜,这清儿姑娘虽是殿下的人了,但看起来很会做人,并不高傲,也没有小瞧她们分毫,还送她们这么贵重的牙刷。拿人手短,吉祥也就忙道:“谢谢清儿姑娘。” “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直管来问我。” 另外两个宫女也忙跟着道谢,高高兴兴的把牙刷收下了。 叶清莞尔,吉祥又忙说:“你们两个快别愣着了,去把清儿姑娘的早膳拿来。” 两位宫女连忙应声,又端了她用过的水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两个宫女便把叶清的早膳送过来了。 她是殿下的人,殿下明显极为宠她,早膳都是照着殿下的伙食来的,丰富着呢。 叶清一看又送了她这么多吃的,她根本吃不完的,立刻招了手:“你们三个都坐下来,这么多早点,我一个人吃不完的,一块吃,一块吃。”她招了招手,三个宫女面面相觑,她们怎么敢坐下吃这些早点,就算吃不完,最后还是要拿回去的,偷偷吃两个可以,光明正大的,不敢…… “我刚不是说了吗,大家都是侍候殿下的人,既然是殿下的人,就都是自己人了,殿下不在,咱们私下里在一块,不用这么拘束的。” “快别愣着了,坐啊一块吃啊!” “来,都坐下。”吉祥在愣过后立刻招呼了一下另两位宫女,吉祥坐下了,另外两个宫女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一块坐下来了。 “吃,都吃。”叶清一边招呼她们,一边拿了个小笼包自己先吃了一口,赞:“好吃。” 三个宫女互看一眼,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又是小笼包,又是金糕,又是蜜饯桂圆。 叶清含笑看了一眼三位姑娘,愿意和她共进早餐就行,她初来乍到,在这宫里谁也不认识,现在又被齐晟宠着,难保这些姑娘内心不嫉妒,她还是先拉拢一下人心吧。 这宫里和庄上不同,庄上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但宫里,这是一个能随便就砍人脑袋的地方,她不能给自己竖立太多敌人,那就先从拉拢身边的小宫女开始吧,毕竟她日后每天相处最多的,就是这些婢女了,关系搞好了,就是自己人。关系搞不好,就会给她穿小鞋。 四个人开开心心的把早膳给吃完了,吃喝之中,叶清也随便了解了一下她们的身世,入宫的时长。 三个宫女就吉祥入宫时间最长,四年了,另外两个宫女也入宫三年了。 叶清也随便了解了一下如意的事情,几个宫女对她已是知无不言了。 如意也入宫四年了,他们一入宫就被分到二殿下这里服侍了,由于手脚机灵,时间久了,就越挪越近,可以门口侍立,侍候殿下的洗漱了,收拾屋子了。 在殿下这边,如意和吉祥明显是一等的宫女,冷暧和夏凉听命于她们的吩咐。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一块把所有的美食都给消灭了,一个不剩。 吃过喝过,冷暧和夏凉两位宫女把残渣收拾干净,高高兴兴的走了,吉祥也起身告退了,要去干活了,殿下那边的桌椅,她每天也是要擦洗一下的。 大家都有活干,叶清闲着没事,也从自己屋里走了。 这会功夫齐晟不在,她也没主动去打听他又去哪了,总归是在宫里的吧。 本想出去走走的,不过,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是算了,她索性就在院子里溜一溜,直接溜到前殿了。 “清儿,清儿。”迎面,就见齐元跑了过来。 “清儿,你昨天不是被打了吗?你没事吧?你怎么起来了。”齐元跑到她跟前上下打量她,听说是打板子了,后来直接被齐晟带了回来,他知道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便没过来打扰了,但这一早睡醒了,他便立刻跑来看她了。 叶清呵呵一笑,被打,这话听着一点都不光彩。 就算被打,那也是她愿意的,不然,那些人能打得了她么。 “七叔,就是挨了几板子,没事。” 看她还好好的站着,想来是应该真没事的,便悄声和她道:“丫头,你记住我的话了,段皇后,你少招惹她,以后能离她有多远,就有多远。” 叶清故作惊讶,悄声问:“为什么呀,她不是尘尘的娘吗?”但听齐元那话,好像段皇后是个母老虎似的,谁招惹她,她咬谁。 有些事情真的没法和她说,说了就等于说段皇后的坏话,说齐晟他娘的坏话,齐元只能压着声音郑重的说:“你听七叔的错不了,不要招惹她。” 叶清也就使劲的点了头:“七叔,我听你的。”也悄声和他说:“段皇后好像真的很凶的样子,她要是知道我是和齐晟已经成了亲,会不会想要杀了我?” “肯定会啊!” “不不,我是说,她肯定会生气,但有七叔护着你,她干气也没有办法。” 之前有听齐晟也亲口说过,母后和皇上都是严厉的人。 段皇后的严厉,她是知道了一些,那一些可能也只是皮毛吧。 叶清莞尔:“七叔,大恩不言谢,在宫里你罩着我,以后出去,我罩你。” 齐元噗的笑,连应好。 “七叔,我们出去说吧,去你那儿说话,我还有点事和你说。” 两个人立刻转身走了,叶清一边走一边和他讲:“明个张老板的福万家就要开业了,我想出宫一趟。”就是不知道齐晟有没有时间,会不会同意让她单独出宫。 从回宫之后,她就一直挺忙的,不是被皇后叫去,就是被皇上叫去,留下她在宫里,无所事事的发呆,等他。 齐元立刻应了他:“明个我陪你一块去。” 第246章 没正形,假正经 明光殿。 吉祥匆匆跑了进来找人的时候,就见七王爷正与清儿姑娘正在院子里斗鸡呢。 两只大公鸡气势如虹,势均力敌。 一旁围观的还有明光殿的宫女和太监。 七王爷与清儿姑娘一旁助威,围观的宫女太监也忍不住大声喊几嗓子。 吉祥伸了脖子看了看,七王爷贪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闲来无事,他院子里的宫女小太监都和他一样贪玩了。 “清儿姑娘,殿下请您回去了。”吉祥姑娘大声喊了一声。 “一会,一会。”叶清随口答应一声,两只大红公鸡正在斗笼子里打得激烈,胜负难分。 “清儿姑娘,殿下说了,您要是回去晚了,明个就不让您出宫了。” “……”叶清站了起来。 “七叔,我先回去了。” “去吧去吧,明个出宫再带你好好玩。” “好好,回头见。” ~ 叶清跟着吉祥一块回去了,路上的时候问她:“吉祥,殿下叫我回去干什么啊?” “您是殿下的人,叫您回去当然是侍候殿下了。”不然,还能有什么事。 叶清作罢,她才找到一个好玩的。 两人一块往回走,走过那条桥的时候,就见齐广陵正坐在桥的尽头。 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面容染上一丝忧愁,让人于心不忍呢。 吉祥行了一礼,准备从他身边就这样走过。 “大皇子,你怎么坐这儿了?”叶清多嘴问了一句。 齐广陵看她一眼,慢慢站了起来:“清儿姑娘,因为我才害得你挨了打,对不住了。” “这事不怪你,是我提议要带你出宫的。” 齐广陵看着她,抿了唇。 “我先回去了。”叶清转了身,看不得他这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明明是尊贵如斯的大皇子,怎么看起来就有点可怜呢,满眼的忧伤,就像将要洒落的雨。 ~ 跟着吉祥一块往回走,走老远了,叶清回头一看,那人还站在原处。 “吉祥,我怎么看着大皇子好像挺可怜的样子?”叶清悄然问她一句,她在宫里也待了四年了,说起来也是侍候在二殿下身边的,对于宫里的许多事情,该知道的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一些的吧。 吉祥闻言压低声说:“清儿姑娘,就算你是殿下看上的人,你说这话也得注意点。” “他虽然前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将来也是没有继承太子的资格的。”说白了,惟一有资格继承太子之位的就只有二殿下。 叶清了然。 大概的意思就是,亲娘死后,爹又娶了个小老婆,还生了个儿子,作为长子,虽是长子,实际上也是不受宠的,爹疼的当然是和现在的妻子所出的那个儿子了。 两个人悄声嘀咕几句往回走,来到大明宫,就见齐晟正坐在前殿等着,殿里站着的还有两个年纪看起来大一些的妇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宫里的人。 叶清走进去,看了看,行礼:“殿下。” “站过来,给你量一下身量。” “哦。” 两个妇人立刻走了过来,拿了尺子,直接给她量了起来,叶清站着任她们量了一番后,就听其中一个妇人说:“殿下,民妇这就回去把姑娘的衣裳十天之内全做出来。” “下去吧。”齐晟挥了挥手,两个妇人退了下去。 叶清望了一眼,见两个妇人走了,这才问:“你从宫外找来的人啊?” “京城最有名的马裁缝。” 明着来说,她并非他的妻室,衣裳这样的事情若由宫里的裁缝来为她制作,只会给她带来麻烦。索性就请了京城的裁缝进宫为她量身定做了。 叶清了然,问他:“你找我回来,就是为了给我做衣裳啊?” 她都说了,她的衣裳够了,不用了。 “……”他盯了她一眼,忽然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啊?” “我找回来,需要理由吗?” “……”好像不需要,不过,她正在那边玩着呢。 “明个,我陪你一块去福万家。” “你有空啊?” “我空闲得很。” “……”怎么莫名觉得这一口的炸药啊! “过来,帮我捶捶背。” 这个可以,叶清立刻来到他旁边,伸手在他背上捶了几下子,又捏了几下子。 瞧他四平八稳的坐着,像个大爷似的享受,她嘴角扯了扯,伸手摸到他胸前去了,微微用力一抓。 “……”这个死丫头,他嘴角一抽,抓住了她的手:“要不咱们寝宫去?” “在这儿就挺好的。”她下巴抵在了他肩膀上。 “没个正形。”他无奈的摇头。 “假正经。”她不屑的讥讽。 他侧了颜,捕捉她的唇嘴,两个人脑袋纠缠在一起,她那一双作乱的小手又在他胸前像猫似的抓了抓。 “荒唐,不相话。”一声冷冽的声音传来,就见皇后已站在了门口。 门口的宫女本是想通报的,她阻止了。 她就是想看一看,向来眼高于顶,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不瞧一眼的儿子,究竟在他宫里和这个宫外的女子会是个什么样,果然,她这一过来,就逮了个正着了。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叶清也就直了身子。 齐晟也整了一下身子,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母后您应该让人通报一声的。”这样不通报就进来,撞上儿子亲热的情景,不尴尬么,像什么样子。 皇后倒真没有丝毫尴尬,她现在只顾着生气了,一边走进来一边说:“我来看我儿子,为什么要通报。”不通报还不能进来了? 眼睛直直的盯在叶清身上,就像一把刀子。 叶清垂了眸,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低眉顺眼点,免得段皇后越看她越来气。 齐晟仰脸朝后扫她一眼,对段皇后说:“您别这样看着她,丫头胆小,您会吓坏她的。” 皇后冷笑了一声,吓坏她,她胆小,她要真胆小会带大皇子出宫?会敢去青楼那处地方? 不再盯着叶清了,只是话锋一转:“你现在还有心思在这儿坐着跟一个宫女腻歪?” “丫头,你先出去吧。” 与母后之间的争吵,他不想让她听见,因为有些话可能会比较难看。 叶清看他一眼,也就恭顺的出去了。 才刚回来,又被支走了,本想在外面听一听的,但外面站着宫女,她这样偷听的话,太难看。说不准一会要被别的宫女给赶走的。 算了,她还是回寝宫待着吧。 随关叶清离开,段皇后也已坐了下来,看着他道:“既然回来了,你现在就应该去国公大人府上拜望一下,与公孙小姐见见面,人家心里可是一直掂着你的。” 齐晟没语。 “整日待在宫里,宠幸一个宫女,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只会把你的一切都毁了。” “我对你说的那些都没有兴趣。” “不要为了我所为的将来一直去为难他,他也是父皇的儿子,他也有权利得到他应得的。” “你说什么?”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会对自己说这些话,他分明在说,他不想要那个太子之位,把这一切给齐广陵吧。 “你不要对我期望太高,这会令你更失望的。” 怎么可以呢,她费尽心机得到这一切,为的就是有一日,自己的儿子也可以登基,她就是太皇了,到那个时候,她的位置再也没人可以撼动得了,她段家的势力,也没人可以动摇了。 她谋划了这么久,儿子居然说,不要对他有什么期望。 段皇后死死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晟儿,你变了。” “是不是那个宫女迷惑了你?让你不思进取。” 齐晟站了起来,这样的话好像令他有点忍无可忍,道:“不要什么都怪到别人的身上,这一切与清儿有什么关系?”缓之,他说:“如果所有的将来都必须建立在牺牲他,伤害他的基础上,那一切,我不要也罢。” 段皇后气得发抖,脸色铁青:“你若不听我的,你会为你的妇人之仁付出代价的。” 齐晟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有一点,他必须承认,这些年来,母后看起来对他百般疼爱,其实,都是假的。 他们兄弟自幼一起长大,对于这个年长于他两岁的哥哥,他是敬重的,有时候又有点同病相怜,因为父皇对他们兄弟两个一样冷漠,许多时候七皇叔更像父皇的儿子,他们倒像个外人似的。 大皇兄看起来比较柔弱,小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学武是为了保护大皇兄,因为大皇兄柔弱,学不了武,倒是读书上还好一些。 后来在大一些,他的学武不仅仅是保护大皇兄,更多的是保护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永立于不败之地。 但就在半年前,他发现,一切都是表面上的那样单纯,大皇兄也没有表面上的那样柔弱。 ------题外话------ 作者(伤心):二殿下,这两天有大封推,数据看起来不好,订阅量很差啊! 是不是你表现得不太好影响到我的数据了,你这样子也会直接影响我日后的推荐的,伤心ing…… 齐晟:滚蛋,自己写得不好,怪我喽…… 作者(哼唧):不订阅不支持的小可爱,通通送到二殿下榻上去蹂躏到怀孕。 第247章 清儿吹吹枕边风 兴圣宫。 “大皇子,二殿下来了。”侍立在外的宫女匆匆进来启禀。 齐广陵正坐在书案前翻着手中的书,闻言,他放了手中的书,声音有几分的清凉:“请。” 齐晟走了进来,望了一眼从书案前站起来的人,一袭的白衣衬得他越发的清新脱俗,好像不染世俗。 他问:“皇兄,我要出宫一趟,你要一同前往吗?” 齐广陵有些犹豫的看着他:“还是算了吧,一会母后若是知道我没在宫里好好看书,又要数落了……” “就算要看书,用得着日以继夜的么。” “我天赋不如你,如果再不下点功夫,会让母后更失望的。”说这话他倒是没有多少的自卑,更多的是一份自嘲吧。 “走吧,就当出去放松放松了。”齐晟没再和他废话,上前拽了他的手腕就往外去了。 “哎,这样不太好吧。”他有点想要反抗,但没有挣开。 齐晟没说话,拽着他径直走了。 有几分的用力,齐广陵隐隐觉得手腕被拽得有些发麻,看他一眼,他面无波澜。 他以往也并非没有拽过他一块出宫的,但若被母后知道,总会被训斥上几句。 母后会声色俱厉的说:“晟儿,你不喜欢读书也就算了,不要妨碍了陵儿学习。” “陵儿,你没事不要跟着去瞎折腾,交给你的功课你都会了吗?最近都读了什么书了,来读给我听听。” 他结结巴巴的背了几句,段皇后蹙眉:“书读成这样子,你还有心思跟着他一块出去瞎胡闹?你们两个都给我跪下,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那一年,齐晟十三岁,他十五岁。 两个人一起跪在了段皇后的宫晨反省思过。 那个时候,十三岁的齐晟已经可以英勇善战的英雄了,皇宫之外,他可以自由来去,甚至可以跟着军队一起出战。 十五岁的他,每天要做的事情依旧是读书。 他需要把安排给他的所有功课都弄会了,另外还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学习琴棋书画,陶冶情操。 段皇后说:陵儿学文可以治国,晟儿学武可以安邦。 皇上觉得这样甚好,只是对于他的天赋不太满意,这么多年来,即使是学文,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表现。 ~ 马车已备妥当。 那时候叶清正和齐元在马车之外等着,左右等了一会,就见齐晟和齐广陵一块过来了。 “快点快点。”齐元招呼了一声后上了马车,齐广陵过来,与他们同上一辆马车。 马车宽敞,即使是坐他们四个人,还是显得极为宽敞。 前后左右的护卫跟着马车一路出发。 “这是要去哪儿?”齐广陵询问了一句身旁的齐晟。 他与齐晟挨着坐了,叶清这会就坐在马车门口,几个人坐在马车里,在这些思想保守的古人面前,她还是选择坐得远一些,没好意思和自家老公腻歪。 齐元坐在她另一端,还翘了二郎腿,接了齐广陵的话:“去福万家,你上次不是跟着清儿一块去过了。” “……”好吧,他若有所悟,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齐元身子歪在那里,没个正形,他笑呵呵的说:“小子,我可听说你上次去青楼逛了,那里的姑娘怎么样?有没有快要被吃掉的感觉?一会咱们再去一回吧。” 齐广陵面皮泛红,道:“七叔休要乱说。”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到这事,齐晟的目光就扫向了叶清。 叶清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边上,接触到他目光后面上一愣,她真无辜,这都过去两天了,还想她干啥。再说了,青楼里都是姑娘,她一个没摸好吧。 ~ 随着几个人的出宫,皇后自然是知道这事了,当时就气得拍响了桌子,怒:“他究竟想干什么?”她昨个才刚敲打过他,他没听进去也就罢了,今个又带上他一块出了宫,他这是想气死她吗? 郑嬷嬷看她脸色铁青,走过来悄声说:“娘娘,您也犯不着为这事生气,事到如今,一切不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吗?他”就算他出宫又如何?他已经没有任何胜算的机会了。 段皇后想了想,默默压下一肚子的气,说:“晟儿这个人,太过妇人之仁。” 郑嬷嬷轻声安慰:“娘娘,二殿下只是比较重情重义罢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重感情本身没有错,但在杀伐果断的时刻,就连自己人也能牺牲掉,必须抛弃感情,这才是帝王之道。 福万家。 随着一声鞭炮响起,福万家是开业了。 在福万家的门前,有一个大牌子,上面有图有纸,写着:开业第一天,所有的菜品一律半价,消费满二两银子,赠送一支价值一两银子的牙刷,消费满四两赠送两支牙刷,以此类推。 牙刷的图样给画了出来,上面写着:早一刷晚一刷,防止牙齿生蛀牙,牙齿生了蛀虫真可怕,看起来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下了马车,齐晟一行人走了过来,瞧着门边上排着的那个大牌子,齐元指着道:“消费二两就送一牙刷,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叶清莞尔:“活动第一天才有的。”过了今天这个活动,就没有了。 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牙刷这个生意,趁着今日开张,广告也直接打出去了,定然可以大赚一笔的。 张老板这会功夫也正在门口迎客,一看几个人来了,忙上前招呼过来:“几位小爷,楼上请,楼上请。”楼上有雅间,就不用在大堂与大家闹哄哄的挤在一处了。 叶清顿足,没有立刻跟着上去,因为两位哥哥(吕蒙吕隐)都在楼下招呼客人。 张万福直接带了几个人上了楼,把几位小爷领到一个雅间,姑娘吕宁也跟着跑了进来吆喝着问:“几位小爷,这是我们店里的菜谱,大家看一看,要吃些什么?” 这段日子在这店里没少学东西,招呼客人这种事情仿若天生就该她干似的,已经干得那是一个得心应手了。 楼下的客人络绎不绝,大家排着队进来了。 许多人是被那个牙刷吸引过来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有的人消费满了二两银子后就可以去柜台前领一支过来看了,拿到手里一看,就知道是啥东西了。 能为了一个吃的进来消费二两银子的,基本上也会舍得花一两银子买一支牙刷的,毕竟赠送一支牙刷那里够用,一个家里面少说有几口人,自然是需要不少的牙刷的。 福万家不单是做的酒菜的生意,同时也做的有牙刷的生意,有需要买的,在柜台上前就可以买了。 第一天开张,福万家是成功的。 一来是因为牙刷,二来,菜品确实不错,有不少菜的味道都是他们京城人也没有吃过的,这一天下来,可以说是还没到开饭的时间,店外就排起了队,有的人想趁着吃一顿饭钱顺便领个免费的牙刷回去用。 坐在楼上的雅间里,几位小爷喝茶等菜的功夫,齐元后知后觉的发现少了一个人。 “咦,清儿去哪了?” 齐晟默默坐在靠窗处默默的看了一眼外面,听齐广陵说:“这个地方的菜倒是新鲜,许多菜是宫里都没有的。”上次叶清带他出来便在这儿吃过一回了。 齐元立刻说道:“这许多菜还都是清儿想出来的点子,她做菜的功夫堪比御厨了。” ~ 这会功夫,叶清在外面说话,吕隐说:“丫头,你在这儿帮我招呼一下客人,我上去和殿下说几句话。” 吕蒙也忙说:“我也去。” “你站在这儿别走,招呼着。”两个人直接把生意交给她了。 “……” 招呼客人啊!叶清没干过扯开嗓子站在门前拉客的生意,想当初一块卖牙刷的时候,也是他们兄弟两个扯着嗓子喊,后来接到了张万福这笔生意了,也就不用再扯着嗓子喊了。 “哎呀,姑娘这是什么呀?”前来吃饭的人先看了门前的招牌,然后询问了上面的牙刷,提到这个,叶清就懂了,毕竟这是她弄出来的,她会讲啊!立刻发挥了一下自己的特长,滔滔不绝。 “我给你们讲,这个叫牙刷,用来刷牙的,平日里卖就卖一两银子一支。” “你们有没有蛀牙,要是吃过饭牙刷不好,长此以往,就会长蛀牙的,长蛀牙的感觉难不难受?搞不好还有搞臭是不是。” 这个倒是真的,围在门前看的人连连附和点头。 ~ 楼上。 吕蒙和吕隐两个人已经跑进去了。 “你们来得正好,看见清儿没有?”齐元乍见这两小子进来了,忙先询问了一句。 “看见了看见了,在下面招呼客人呢。” “……”她在下面招呼客人?齐元来神了,立刻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他就是喜欢凑热闹。 齐元走了,这屋里还有一个乍整?两个人看了看齐广陵,没好意思说让他回避,他们有话想和齐晟说,毕竟人家是来吃饭的,而且是宫里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齐广陵看他们的意思就知道了,察言观色嘛,他自然是最能体会,也就站了起来:“我去看看菜好了没有。”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什么事,说吧。”齐晟这才开了口。 明明还是之前那个上官尘,但现在面对这张同样的容貌,怎么也无法把他与上官尘联系在一起,他身上除了容貌再找不到上官尘的影子。 他姿态坐得端正,气度非凡,虽然他没有摆出什么高高在上的姿态,但就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尊贵来,令人在他面前不觉然就矮了一截似的。吕隐拘束了一下后,立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悄声说:“殿下,我们想去军营,你能不能把我安排进去啊?” 吕蒙一旁猛点头,还有他,他也要去。 齐晟声音平常:“吕叔同意了吗?”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吕隐说:“男儿志在四方,我爹会同意的。” “等他同意了你们再来和我说。” “可我爹不在这儿啊!”他总不能跑回家去找他爹商量吧,这一来一回的折腾,时间全耽误了。 齐晟看着他们,没说话。 这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搞定了,要是连这种小事都搞不定,还去当什么兵,去什么军营,不如回家去种地算了。 “殿下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吕隐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出去了。 两兄弟一块走了出去,吕蒙悄声说:“要不你回家一趟?” “你怎么不回去?” “你是弟弟,哥的话你不听?” “不听。” “……”吕蒙伸手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不听,他这个当哥的一点威严都没有。 吕隐只好说:“去上清儿吹吹枕边风,什么都有了。” “……”这种招,亏他想出来,但要知道,清儿也是不同意的啊!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下楼来,来到门口,就见齐元也正在一旁跟着吆喝:“排队排队,一个一个进,别挤别挤着了。” 吕隐和吕蒙附耳说了几句话,他过去直接把叶清拽出去了。 “你干嘛呀?”叶清一边被他拽到屋后一边问。 “清儿,就当哥求你了,你一会过去和殿下吹个枕边风,就让我们去军营磨练磨练吧。” 我去,“……”枕边风,亏他说得出口,亏他以前还想追求她。 “清儿,你哥求你了,你今个若不把这事给说好了,我就不放你走了。” “……”明明是威胁,杀伤力并不大,却是有求饶的成份在里面。 “好好好,我去说我去说。”真受不了他说这样的话。 说就说吧,就先去军营磨练磨练,到时候和齐晟交代清楚,让他也交代清楚了,不要让他们出任务就成。 不出任务,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生命危险。 第248章我看她长得娇【2】 “哟,七叔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他居然在福万家门前像个卖笑的一样,拉起了客。 人在宫外,认识齐元的人通常唤他一声七爷,但若是自家小辈,则唤他一声七叔。 齐元正招呼着客人,维持着秩序,就见一帮小子过来了,可不正是恭亲王府的世子爷齐星仑么,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这齐星仑一边走来身边的狗腿子那是一个前呼后拥,只差没在屁股上装一个孔雀尾巴来开个屏了。 说到恭亲王府,那要顺便提一下了,这恭亲王府在京城那也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京城素来有四大王府,另外还有淳亲王府、庄亲王府、庆亲王府,这四大王府都是齐家的人,当初皇上登基之时也是受了一番波折的,与二皇子的夺位之争那是一个惨烈,后来,他身边的四位兄弟护他有功,他登基之后,便都封了亲王。 四大亲王位居在京城的四个位置,守护着他东凰的江山。 身为恭亲王府的世子爷,齐星仑自然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 言归正传,这会功夫齐元也抬了抬下巴,一脸傲气:“意外啊?让你意外的还多着呢。” “小子,带你的人进去吃去。” “七叔都站在这儿揽客了,我自会进去捧个场的。”只是,齐星仑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外面那个招牌,问:“这都什么呀?” “没见识了吧。”齐元笑得那是一个得意:“这个叫牙刷。”他手里刚好拿了支牙刷,在自己的牙上比划了一下。 懂了吧。 “哟,我瞧瞧。”齐星仑拿了过来,左右看了看,鄙视:“我还当什么稀罕玩意呢,不就是马尾做出来的嘛。” 齐元一把夺了自己的牙刷:“有本事你也做一个去。” 齐星仑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 “七叔。”叶清这会已快步走了过来,见他还在这招呼着客人,丝毫没有上去吃饭的意思,悄声和他说:“七叔你去吃饭吧。” 齐元没功夫搭理她,只冲齐星仑道:“你要吃就进去吃,不吃就别站在这儿,挨事。” “吃,这就进去吃。”齐星仑一边笑着一边进去了,他的人正要跟着一块进去,齐元忙拦住:“你们都外面侍候着。” 今天客满啊,再把他狗腿全放进去,里面得多挤啊! 齐星仑说:“今个小爷心情好,你们也全都给我进来吃个饱。” 他一发话,他身边的十来个人立刻跟了进去。 叶清见大家都往楼下挤了,忙去帮忙招呼起来,拿了菜谱过去,这福万家的菜都在上面写着了,让人可以一目了然,想吃什么便点什么。 齐星仑扫了一眼菜单,什么腐乳炒菜啊什么豆酱炒菜的,都是一些生僻的眼字,没见过,直接把手里的菜谱一放,不看了:“把这店里的招牌菜,这两桌都给我上满了。” 这个好说,叶清立刻应了一声,准备跑去传菜。 “站住。”齐星仑忽然喊住,左右盯着她说:“先去传菜,传过菜马上过来。” 叶清应了一声,立刻跑去传菜。 “这谁家的姑娘呀?”明显不是跑堂的,刚才还喊七王爷为七叔来着。 他身边的人立刻悄声说:“小的这就去打探。” “不用。”他会自个问清楚的。 ~ 片刻,叶清传过菜后来了,问他:“公子,有何吩咐?” “你是这的老板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不像是跑堂的伙计,那更不可能是别家的小姐了! 叶清今个穿了一身蓝色的衣裳,锦绣的绸缎,一看就是上等的料子,也难怪乎人把她当成这儿的老板娘了。 叶清微笑:“公子,不是的。这的老板是我朋友,以后还请您多多前来捧场。”一看这公子就非普通人,做生意的嘛,就是要五湖四海存知己。 齐星仑若有所悟,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小公子瞧起来虽是一脸的傲娇,但模样当真是一绝了,忍不住多说了一句:“我叫叶清,树叶的叶,一片清水的清。” 他点头:“叶清是吧,坐着说吧。” 叶清立刻坐了下来,也不客气,微笑,顺便给他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菜稍后就上了,公子先用口茶吧。” 这京城果然是盛产美男之地啊! “这么说来,你和我七叔也认识了?” 叫七叔?那就是指齐元了,能叫齐元一声七叔的,多半也是自己人了吧。 “嗯,认识。” “怎么认识的?” “乡下认识的。” “你是哪家的姑娘?” “……”这是要打听她祖宗十八代的节奏?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没想到她叶清这一世的桃花运这么好啊!真令人意外。 “我没有父母,我是个孤儿。”所以,就她这孤儿的身世,是不可能入得了贵门的,就算公子看上了她,也只能死了这条心了。 被人喜欢虽然不错,她毕竟是有夫之妇了,这一点她还是牢记在心的,既然有了老公,就不能在外面到处招蜂引蝶了。 “叶清。”吕宁这时匆匆走了过来,附耳一句。 叶清听言立刻站了起来,微笑:“公子,我家主子找我了,我先上去了。” 主子…… 齐星仑看着她往楼上去,猛然,他起了身,跟着朝楼上去了。 他倒是要看一看,她家主子是谁,这是谁家的奴婢如此受宠,穿得比许多的候门的小姐还要尊贵。 ~ 随着叶清进了包厢,大家都在了,菜也差不多都上来了。 叶清坐了下来,微笑:“你们吃啊,你们不用等我的。” 齐晟看她一眼,脸色不太好。 “哟,二位殿下今个都在呀。”门被推开,齐星仑随手关上了门,微笑,随意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你小子怎么上来了。”齐元扫了他一眼,又扫了楼下一眼,还好他的人都在,在吃就行。 齐星仑笑着说:“还不是为了这个丫头嘛。”他目光暧昧的看了看叶清。 “……”叶清疑惑,为她?她怎么了? 齐晟挑了眉,也扫了一眼叶清,就听齐星仑说:“我当是哪家的丫头呢,既然是自己人,那就好说了,七叔,二殿下,她是你们哪一个的丫头?” “你想干嘛?”齐元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我想要她,七叔,你把她给我吧,我的东西你随便拿。” 齐元给他一个眼神:“这是齐晟的丫头。” 齐星仑又看向了齐晟:“殿下,咱们能交换一个吗?” 齐晟没答,问:“你看上她什么了?” “看她长得娇。”这是大实话,男人看女人,通常第一眼都是先看外貌。 京城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但这位姑娘不一样,她不只是长得娇,长得漂亮。 举手投足之间,她身上的气质都与京城那些姑娘不一样,她看起来很随性,眉宇之间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桀骜不驯,非那些候门之女的目中无人,或娇柔造作亦或嚣张跋扈。 齐晟看向叶清,叶清也看了看他,觉得他目光不善,赶紧拿了杯茶假装喝茶。 她真没想到这个人会跑上来要她,齐晟该不会以为她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吧? 就听齐晟说:“那可不行,我还没玩够呢。” “噗……”叶清和齐元同时把嘴里的茶给喷了出来,咳咳咳……齐元被自己呛住了,直咳。 叶清赶紧拿手帕擦了擦身上,还有面前菜,好像也让她喷上茶水了。 “……”齐星仑愣了一下,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一个婢女都可以穿得这样好,原来正被二殿下宠幸着。 叶清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麻蛋的,什么叫他还没玩够呢,就算要拒绝,也可以选择一个更委婉的方式啊?非要说得这么简单粗暴又难听?气人。 叶清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砰的一声关上了。 “哟,脾气还挺大。”齐星仑有些惊讶,跟着站了起来,笑说:“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要是有一天二殿下玩够了,想与我交换,再告诉我一声便是了。” “你赶紧滚吧。”齐元抬腿要踹他一脚,这个死小子,找事啊! 齐星仑赶紧走了,关了门,直接追了出去,走在叶清身旁的时候说了句:“你要是想跟我,随时来恭亲王府找我——齐星仑。” “……”叶清冷冷的看他一眼,有句麻麻逼的很想送给他,若不是他在齐晟面前乱说话,齐晟会说难听话? 都是姓齐的人,她先忍了,快步走了出去。 瞧这小眼神,明明带着杀意,他就觉得像被勾了魂似的。 瞧这小脾气,都敢和二殿下齐晟甩门了,他看在眼里却觉得好生喜好啊! 目光流连在她身上,本想跟着她一块往楼下去的,叶清先一步夺路去了,直接把他挤一边了,害他差点没撞到旁人身上去。 不过,他并无恼意,贱贱的觉得这是真性情,不做作。 毕竟,能让齐晟看上的姑娘,应该不会差。 第249章 老公是个醋坛子【3】 叶清一生气,牛逼哄哄的甩门走人了,现在出来了,又不知道该往哪去了。 天大地天,容身之处呢。 臭尘尘,他变了。 都不知道追出来吗? 就让她一个人这样跑出来吗? 楼下宾客满堂,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哪个也没功夫搭理她了。 叶清来到门口一望,外面已排了老长的队了,大家都想趁着这开业第一天领个免费的牙刷,也就不惜在此多等候一会了。 第一天开业,生意如此红火,同行之间眼红那是难免的了。 有人心说,且看吧,没准过几天生意就冷淡下来了呢。 叶清叹了口气,有一瞬间,生出举目无亲的孤单。 “丫头,你干嘛去?” 随着叶清走了出来,齐晟人也已跟着出来了,来到她面前问。 叶清瞅他一眼,问:“这位公子,你谁呀?” “……” 齐晟看了看天,她还气上了! 明明是她自己跟个花蝴蝶似的在外面到处招摇,勾引得别的男人看上了她,直接追到他这儿来了。 “你饿了吧?回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气饱了,叶清拨腿走了。 齐晟跟在她旁边,问她:“你在气什么?”明明该生气的是他才对呀。 一句卧槽就要脱口而出,他居然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猛然,她转身看着他,拿手戳着他的胸口说:“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还没玩够,你把我当什么了?青楼卖身的啊?”进了这皇宫后,内心就缺乏安全感,有许多的不确定,他这么一说,更让她没安全感了。 麻蛋的,尘尘真变了,不是她之前所认识的尘尘了。 齐晟了然,原来是介意那句话。 “丫头,那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倒是非常的诚实,但不让她放在心上,可能吗? 他又说:“姑娘家在外面,不要随便和陌生的男人说话,惹得人家对你有了非分之想,反而不好。” “……”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教,反倒显得她错了一般。 她又没有与人随便说话,这福万家不也有他们一半的产业吗?身为这里的幕后老板,她看今天生意太忙,招呼一下客人怎么了? 她当然不会承认,因为那人长得分外好看,她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如果她知道这个人会看上她,她就真的不会与他说话了,毕竟,她是有夫之人。 两人相视,一个一脸的坦然,一个一脸的委屈和纠结。 纠结是不想承认自己有错,委屈嘛,就是觉得被冤枉了。 既然不想吃饭,“要不,我带你去逛逛。”齐晟忽然就拽了她的手腕,往前去了。 狂什么逛啊,看不出来老娘还在生气吗?现在需要哄吗。 不过,这气好像不知不觉就消下去大半了,这个人是天生来克她的吗?怎么就恨不起来气不起来呢。 叶清咬了咬唇,一边被他拽着往前走一边问他:“你是不是看见我和男人说话就吃醋?”她内心觉得吧,肯定是这样子的,不然,他说什么气话。 “明白就好,不要随便和陌生男人说话。”他又坦然的承认了。 说几句话倒不会要命,但她居然因为和人家说几句话,就引得人家找上门来要她,这才是要命的事情。 “……”叶清这下子是真的什么气都没有了,立刻反手挽了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说:“没想到啊,我老公还是个醋坛子,看在你吃醋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要是再敢说这样难听的话给他,非得三天不理他。 齐晟看她一眼,回了句:“彼此彼此。”他也不想看见她招蜂引蝶。 ~ 第250章 你变了,你也变了【1】 彼此彼此。 这说话的样子,有三分的冷清,又有三分的随意,还有三分的强势,剩下一分,也许,才是尘尘吧。 真不像她的尘尘,他变了,变得她不能适应了。 在她的心中,尘尘修养好,脾气好,性格好,从来不会和她生气,更不会对她说难听的话。 “丫头,去里面看看。” 他虽然变了,但这一声的丫头,从头叫到尾,好像从来没变过。 既然不吃了,索性就带她到珠宝商行来逛了,他也确实该送她些东西的,毕竟都是他妻子了。 百宝楼,京城第一珠宝行。 虽然说宫里各种珠宝都有了,但带着自己的女人亲自去挑选珠宝,那就有着非凡的意义了。 她这身衣裳是不俗,可脑袋上分明少了些头饰,女孩子怎么能少得了头饰呢。 随着二位的光临,伙计立刻迎了出来:“两位客官,要看些什么?” “拿一套头面。” “好勒。”伙计心里乐开了花,嘴巴没合上。 一套头面,那东西就可多可值钱了,这位小爷一看就是富贵之人啊! ~ 片刻,一套头面拿了过来,一眼望去,当真是珠光宝气,闪闪发光了。 齐晟拿起了其中一支金簪插在了叶清的头发上,他看了看,觉得不错,吩咐:“余下的都包起来吧。” “好勒。”伙计高兴得眼睛都要笑没了。 “等一下。”叶清立刻打住。 全都包起来?是不是太多了?光是她这一个发簪就值不少银子的。 这全部加起来有十几样呢,她立刻把齐晟拽到一旁悄声说:“之前成亲的时候不是给我买过了吗?够了。” “那不一样的。”他声音也低了些许。 “我又戴不完,太浪费了。” “不会浪费的,你以后每天换一个戴给我看。”瞧她打扫得花枝招展的,还确实挺惹眼的。 “……”叶清拽紧了他的胳膊:“说好了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养家的。”他这样做不妥吧,这么多奢侈,太浪费了,她真心疼啊!就是在现代,她也没买过这么金的金银首饰啊! 齐晟看她一脸的纠结,嘴角弯了弯:“那以后,你可得好好好赚钱了,这些,就当是我借你的好了。” “都包起来吧。”他冲那边唤了声。 “好勒。”那边的伙计赶紧动手去包,甚怕慢一点这边又反悔了。 “……”叶清欲哭无泪。 她只是想和平常人一样,过平常的生活、钱不用赚太多,太多会伤神也会很累的,够用就好了,她多知足啊,她就想余生大把的时间只管去快活。让他这么一整,她以后不得天天为钱拼命了?本以为他很好养,现在忽然发现,好难养啊! 伙计快速把包好的头面都装在精致的匣子里,齐晟去算帐,叶清干巴巴的等着,看着伙计算拿着算盘快速的计算,叶清说:“打个八折吧。” “不用打折。” “……”伙计还没反应过来,一愣一愣之间,连忙收了银票。 客人好阔绰,都不用打折的。 败家啊!这也太败家了。 “小爷慢走啊,夫人慢走啊!” 最后,在伙计笑得合不拢的嘴巴里,叶清跟着齐晟一块走了出来。 看他手里拎的那些个匣子,她就觉得肉疼,忍不住嘀咕:“好像花的不是钱似的。” 忽听传来一句:“你以前不是这么小气的。”听起来有些幽怨啊! “丫头,你现在变了。” “……”叶清顿时无语,一直都是她觉得尘尘变了,没想到在尘尘的心里,她竟然也变了。 瞧她一脸的无言以对,他叹口气:“花你这点银子,你就心疼了,说好的负责养家呢,你是不是觉得养这么一个大活人,只要有口饭吃饿不死就行了。” 当养猪呢,啥都不用买。 瞧他一脸失望,甚至还有些难过,叶清立刻伸手拿了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拿了张银票说:“我说负责养家,肯定就负责养家的,这个银票,你拿着。”就算是这些头面的银子了吧,另外的余的一些,就当是零花钱吧。 一下子又出去一千两银票了,她不想说,她的心在滴血。 他直接把银票收在了手里,也不客气一下,折叠了几下,放在自己身上了,说:“也好,我就暂且先收着吧,我的私房钱也不是很多了。” “对了,刚才那些银子,差不多是我一年的俸禄了。” 叶清看着他,他想说什么啊?说他没钱吗?哭穷吗? 莞尔,叶清说:“不就是银子嘛,这个只管教给我,我来搞定。” 对于她来说,在这京城之地要挣钱子当然不是难题,就是动下脑子劳下神的事情。 他抿唇,她忽然伸手从他手里拿过装头面的大匣子:“我来拿吧。”既然是她要养的小心肝,这些东西当然不能累着他了。 她一定会对他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让他习惯她的好,有一天没了她的好就活不了,这样就得被她牵着鼻子走了,还不得乖乖跟她回乡下去过吗? ~ 现在的画面就是,那个身高挺拨的得像白杨树一样的男人,衣着一身银白的锦衣华服,行在人群之中,大有鹤立鸡群之势。他那盛世的容颜,当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在他身边那位姑娘,和他并肩而行,人本来就娇小,还要拎那么大一个匣子,就更显得有些好笑了。当然,她绝非是出来搞笑的,尽管是这样的画面,两个人行在一起竟说不出来的协调,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姑娘一身的蓝白锦绣衣裳,衬得她越发的娇美了。 她的五官精致而小巧,惟有一双黑眸圆溜溜的又大又亮,这样的组合,当真是美不可言。 庆宴。 包厢,站在靠窗之处的姑娘拿着千里眼朝下面观望着,目光就停落在那一男一女的身上。 “花若,你来看一看,那位公子,像不像画中的二皇子齐晟。” “是。”一旁的婢女拿了千里眼看了看,之后又拿了一幅画像对比了一下:“大皇女,奴婢瞧着,就是二殿下齐晟呢。” “他身边的姑娘,又是什么人?” “兴许,是他的婢女吧?” “婢女,不像。”从衣装打扮上来看,都不像婢女。 不过,这并不重要。 扭身,她快步走了出去。 ~ ------题外话------ 作者弱弱的问句: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变了? 齐晟:你是作者,你心里还没点逼数吗? 作者(一脸凶巴巴):你小子再敢和老娘说话没大没小,让你一月不能同房。 叶清(内心):严重抗议。 最后唠叨一句:天啦噜,这个订阅数据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251章我们家这个是娇花 啪…… 叶清手里的匣子被人撞落下来。 “……”没长眼睛啊!这句话还没有脱口而出,对方的颜值已经让她愣了愣,想爆粗的话咽了下去。 天仙下凡啊! “姑娘长得可真美啊!”有生之年,她还从来没有被哪个姑娘的容貌给惊艳过,毕竟她叶清也是个姑娘嘛,同性相斥,但眼前这位姑娘的容貌,当真是让她眼前为之一亮了,忍不住要多瞧上几眼了。 对方愣了一下:“姑娘说笑了。”看了看地上被她撞翻的匣子,她忙弯腰捡了起来:“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就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天籁之音啊! “没关系,没关系。”叶清立刻伸手接了自己的匣子,好在外面有布系着,并没有摔坏。 “你们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嘛。”叶清含了笑,被人这样夸心情总归不会太愉快。 “这么重的东西让姑娘拿着,就显得不太体贴了。” 叶清一愣,看了一眼面无波澜的尘尘,立刻说:“我愿意的,我愿意的,我家这个是娇花,要得好好的惯着。” 噗……对方轻声浅笑。 “告辞了。” 叶清扭脸看了看,姑娘就这样匆匆的走了,身影淹没在人群之中。 女国的大皇女萧河,这次的东凰之行本就是私密之举,知晓她行程的人并不多,却是没想到,这一入东凰的京城,就遇着了二殿下。 他身边的这位姑娘,看来便是他的钟意之人了。 她这次前来,可是奔着两国联姻前来的,也认定了他一定多半会是东凰的太子,只是没想到,人家有了意中人啊!还公然的一块外出行走在这大街上。 有意中人,这可不太好。 ~ 对于自家男人看了美女都目不斜视之举,叶清还是比较满意的,两人继续往前走,她故意问他:“尘尘,刚才那姑娘漂亮吧。” “不知道。” “那我漂亮吗?” “漂亮。” 噗,叶清忍笑,好吧,这样的回答,她喜欢。 “沈景,过来把东西都拿回去。” 随着齐晟一句话落,暗卫沈景已站在了叶清面前,伸手把她的匣子拿走了。 “我拿着就可以了。”这里面可都是金子啊! “我拿,我拿。”主子都发话了,怎好让她继续拿着。 齐晟伸手把她的肩膀揽了过来和她讲:“趁着还有点时间,你看一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不买了不买了。” “那行,咱们就去百花楼逛逛。” “去那干什么啊?”那可是青楼啊,上次就因为她带了大皇子去楼,结果回来被皇后给削。 “逛逛。” “咱换个地,换个地吧。”那里的姑娘一个个如狼似虎,要是看见她的尘尘这等盛世美颜,一会还不都得像饿狼一样扑上来。 “不换。”不容置喙的语气传来,拽着她的手腕就往前面的楼里去了。 “咦,姑娘不能进……”随着门口的喊声,但拦都没拦住,这两人直接进去了,就听某位小爷一声喊:“把你们这儿漂亮的姑娘全都叫过来侍候。” ~ “哎呦叶清姑娘,您又来啦,快请,楼上请。”半老徐娘的老鸨立刻一脸风骚的扭着杨柳细腰过来了,她上次带了个小爷过来,那出手也是阔绰的,什么也没有玩到,最后走的时候还丢下了一百两的银票,这样的客人,她们当然欢迎了。 老鸨立刻一边大声喊:“姑娘们,快出来接客了。” 听见喊声,楼上立刻有姑娘跑了出来,站在楼栏上一瞧,就瞧见一位身高拨长的公子过来了,那容貌真真真是让人怦然心动啊! “别闹别闹都别闹,大家先听我说,先听我说。”叶清立刻横在了楼梯口了,腿一抬,挡在了那儿,拥来的姑娘认得她,她虽不是第一个闯到他们百花楼的姑娘,但也是一位令人过目不忘的姑娘了,片刻,大家全挤在了她旁边了。 听她说,听她说什么?人家现在就想过去服侍那位公子爷。 叶清的想法是:麻蛋,她家男人是这些骚货可以乱摸的吗?她真不想自家男人让这些骚狐狸摸一把,想想都心疼。 她只想留着自己回家慢慢摸。 路被她给挡住了,齐晟也就在楼下随便坐了下来,问:“她上次过来,都叫了哪些姑娘?” 老鸨赶紧过来说:“这些姑娘,都在,全都在。” “都怎么侍候的?” “小爷,也没怎么侍候,就喝了两杯酒便走了。”她可不愿意说其中一位小爷可能是比较害怕,吓跑了。 “总共花了多少银钱?” “一百两,不多,不多。”老鸨有问有答,这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要好好招呼。 一百是吧,他随手放下一张银票,老鸨眼神放光,果然是贵人啊,出手就是大方。 ~ “公子,我叫小如。” “公子,我叫小秋。” “……”凭她一人之力,想把十多个姑娘全拦着,可没那么容易,姑娘们艺高人胆大,立刻翻了楼拦跑到齐晟面前前去卖骚了。叶清傻了眼,眼看着两个姑娘就坐在了齐晟的身边,身子朝他靠了过去,手也要摸上来了,他还不知道避着,叶清立刻冲了过来。 随着她冲过来的一刹那,在后面使劲要把她挤开的姑娘扑通一声哎呦着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顾不了别的了,叶清冲过去一把拽了齐晟的胳膊就往外奔了,直叫:“麻蛋,你找事啊!” 第252章 不屑搭理你【3】 那天,叶清把齐晟从百花楼里拽了出来,算是避免了他遭遇一些狐狸精的咸猪手。 那天,几个人原本是一块出来的,到了最后,只剩下齐广陵一个人了。 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了定局,没有可胜算的机会了。 一个人的孤军奋战,没有一个援兵之手。 齐广陵行在繁华的街头,即使如京城这般的闹市也无法燃烧他内心的孤独,寂寞,冷漠。 “哟,这不是大皇子嘛?”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拦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身边一个人都没带,就不怕让人给动了财又劫了色啊!”挡在他面前的人是笑非笑的看着他,话中带着暧昧不明的揶揄。 能认识大皇子的人不多,多半也是权贵之臣或之子,毕竟宫中每年都有摆设一场宴席,身为大皇子自当是会跟着一块出席的。 虽是大皇子,实际上除了这么一个大皇子的名头,他是没有什么尊荣地位的,可就算没有什么尊荣或地位,他依旧代表了皇室,是当今圣上的长子,这样的一位大皇子,若有人敢当面嘲笑,那这个人的势力,就不容小觑了。 不错,拦在他面前的,正是庆王亲府里的那位吊儿郎当的世子爷齐清扬。 放眼整个东凰,恐怕也只有四大王府的人,敢这么嚣张,肆无忌惮了。 谁人不知道,外表看起来风光的大皇子,实际上也就是个废物。 和世子齐清扬一块结伴同行的还另一位——庄亲王府的世子齐相意,他则是一旁看戏似的看着这一切,外加煽风点火,声音带着慵懒:“行了吧你,人家举世无双,高洁如梅,不屑搭理你。” 齐广陵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目光有些许的空洞。 四大王府的世子,何曾将他放在眼里过。 不要说在这大街上偶遇了,即使是到了宫中,逮着了机会,他也会被欺侮一番。 …… 在京城,旁人都道二皇子齐晟不但英勇无敌,且容貌无双。 身为二皇子,自然是无人敢招惹的,他盛世美颜令男人看了都想觊觎,但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轻易流露分毫,因为他是战神二皇子。 大皇子就不同了,他绝世无双的容貌也依旧会令男人看了都想觊觎,想的同时,也敢付诸行动,庆亲王府的世子齐清扬看中了他的这副皮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有一年的宫中宴席上,大家跟着一起看宫中燃放的烟花,那日,他也在其中。 忽然,他的手腕被人给拽住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一个穿了身大红衣袍的少年拽了他的手就走。 身为大皇子,他是那样的不起眼,从不没有人会刻意注意他的存在,可即使他毫不起隐,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他的容貌依旧让人无法忽视,只要看上一眼,就难再移开了。 拽他走的正是庆亲王府的小世子齐清扬。 当年,他们一样的年纪,都学是稚嫩的少年——十五岁。 他被拽到安静的御花园处,趁着四下无人,齐清扬拽他的手紧了紧,他又紧张又兴奋,双眼放着红光,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眉眼如玉的少年。 齐清扬了解他,更了解他在宫里的处境。 真是一个小可怜了。 正是因着这样的了解,他肆无忌惮的抓着他的手红着脸说:“大皇子,我,我喜欢你。” “……” 这是他第一对一个人表白,且是个和自己一样的雄。 有点难堪,有点紧张,有点害羞。 齐广陵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人表白,且是被表个和自己一样的同性表白,反应过来后,他只觉得恶心,冷漠的回了一句:“我不喜欢你,我恶心你,滚。”他挣了一下,想甩开他牢牢抓着的手。 真的是一件让人恶心的事情,他的体质哪里招男人喜欢了?现在被他抓着自己的手,都觉得很恶心。 被拒绝的难堪,令齐清扬一下子就恼羞成怒了:“你凭什么恶心我?你个小可怜,我告诉你,我就看上你了,你以后就得是我的了。”趁着四下无人,又趁着自己身体的优势,他一下子就把大皇子给抱了起来摁在地上,朝他的嘴上就要亲下去。 大皇子自然不从,拼命反抗,直唤:“救命……” “你叫啊,你使劲吧,等把你叫来了,我就说是你引诱了我,你想拉拢我。” 他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齐广陵反而不好大叫了。 若真把人引过来,最后的结果对他,或许并没有益处。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过来,一把抓起了齐清扬摁在地上朝他一阵猛打。 齐清扬被打得嗷嗷直叫,毫无还手之力。 是齐晟来了。 他居然胆敢这样对待大皇子,齐晟恼怒之下立刻把人扭送到皇上面前了。 由齐晟作证,指证齐清扬对大皇子不轨,请皇上治他的罪。 这事情闹得,当时在场的人都知道了,臣子和家眷都看着,想看看皇上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皇上却犹豫了。 皇后见皇上犹豫,面有难色,便先发作了,朝齐晟发作:“晟儿,你年纪还幼,懂什么?” “不过是清扬和陵儿的戏耍,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庆亲王闻言立刻附和:“请皇上明鉴,定是小儿与大皇子在一块玩耍。” 皇上看了一眼面色木讷的大皇子,想问,又没有问,皇后就代他问了:“陵儿,你自己说,是不是只是闹着玩的。” 在皇后的注视下,他点了头:“是。” 是闹着玩的,也只能是闹着玩的。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但那之后,齐清扬每次看他,越发的肆无忌惮了。 齐晟因为那件事情在事后跑去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要说谎。 他都听见了,是那个无耻之徒对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 是啊!他为什么说谎呢? 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孤立在皇宫的他,如果承认了,会是什么后果? 齐清扬最多被责罚几句或者打几个板子,闭门思过。 ~ 第253章 又被觊觎了【4】 四年了。 觊觎了他四年了。 每每在宫里看见他的时候,他都想上前调戏一番,但正如齐相意所言的那样,人家高洁如梅,根本不搭理他。 齐清扬也想过,如果自己来硬的,后果会怎么样? 他觉得吧,皇上也不会把他怎么样的,皇后一定会求情的。毕竟皇后也需要四大王府的势力,需要四大王府支持齐二皇子被立为太子。 不过,也仅仅是想一想罢了,根本没有机会的,毕竟那里是皇宫,但出宫,就不一样了不是? 齐广陵站着未动,看着他,目光似乎飘远了一些。 就是他这样平静无波与世无争的无辜眼神,就是他这副模样,真是漂亮得遥不可及,只要看上一眼,都无法让人忘记,真想占为己有狠狠蹂躏。 京城多少貌美如玉的姑娘,都无法与他的容貌相比,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猛然,他伸手就拽了齐广陵的手就走。 齐广陵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 “……”这是要强抢了?一旁跟着的齐相意笑意浓了一些,随从的家中护卫仿若什么也没有看见。 “放手。”齐广陵声音冷硬了几分,他本不想走的,但这个人力大无比得很呢。 他挣扎得厉害,齐清扬立刻说:“今个你我在这儿相遇,那就是有缘,我们现在就去喝上一杯。”前面就是庆宴,这个地方,实际上是他们家的产业。 他立刻带了人进了庆宴,店里的伙计一看是自家的小主子来了,还没来得及行礼问安,这人就抓着齐广陵去了楼上了而坐了。 门被推开,齐广陵被他推了进去,随之,门被他关上,他的人立刻侍立在门外。 “……”齐广陵站在包厢里,看着他。 如狼似虎的模样,恨不得把他给剥了,吃了,身为一个男人,他看了,确实觉得恶心。 一切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个人了。 齐清扬看着他,这张脸啊!他日思夜想了好多年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的男儿,生得比姑娘还有美上三分,令他一个大好男儿看了都忍不住心动,想要占为己有。 他一步步逼近,齐广陵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窗户之处,退无可退。 楼下,是往来的行人。 楼上,他正被一个如狼似虎的人一步步逼近。 猛然,齐清扬伸手抓住了他双肩,盯着他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声音听起来尽量温柔,好像是怕吓着他了。 齐广陵脸色紧绷着,听他说:“你可能都不相信,我一直没有忘记过你,日思夜想。” “你要不要跟了我?” 他一个堂堂的皇子,要跟一个王爷小世子,多么的可笑啊! 齐广陵面上染上几分的嘲讽:“我看你,就觉得恶心。”还是那句话,不曾变过。 齐清扬忽然低笑一声:“我知道,你可能会比较难以接受,但是你自己想一想吧,就你这样的身份,皇后会给你什么样的好姑娘?指不定哪天要把你和哪个联姻了去,与其让别的姑娘把你糟蹋了去,你真不如跟了我,我会一辈子宠着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齐广陵看着他,就像一看一个蠢货,他以为自己是谁?他想要什么,他都给得起。 许是他轻视的眼神令齐清扬有些的恼羞成恼,他猛然扳住了他的脑袋,要亲他。 齐广陵挣扎,两个人在窗棂处扭打起来。 对于他的扭打,齐清扬觉得吧,也就是抓挠几下罢了,不痛不痒的,反而加重了他的兽欲。 世人一直都认为,他齐广陵软弱可欺。 ~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有个人风一样的走了进来,一个脚朝齐清扬踹了过来。 砰的一声响。 随着那一脚狠狠的踹出,齐清扬的身子突然就从窗棂处飞了出去。 两层的楼,也不算高的,若是平常人跳下去,多半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忧人,但若是被扔出去,情况就不一样了。 随着窗棂破碎的声音,齐清扬的身子就像个球一样被扔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他的身子重重的摔了下去,那种疼痛,令他当时就晕死过去了。 包厢之中,四目相望。是齐晟来了。 他看着似受了些惊吓的齐广陵,又看了看外面,那个人的身子摔在了地上,立刻引得下面的路人惊吓一片。 齐清扬所带的人在门口看了看,立刻转身冲了出去。 二殿下来了,二殿下要进去,他们多半是拦不住,也不敢拦的,可谁也没想到,二殿下一进去,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随之跟着跑进来的叶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刚,齐晟突然丢下她,朝这边迅速跑了过来,她紧跟着一块过来了,等她来的时候,什么也没看见,就见齐广陵站在这里。 齐晟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 齐广陵看着他,语气有些的飘远:“他恐怕会死,这事恐怕不好处理。” “没有关系,这件事情由我来抗,走吧。” 齐晟转身去,齐广陵跟着一块往外走,脸色微微松动了几分。 ~ 楼下,齐清扬的人已经围了过去,就见在齐清扬的脑袋下,一片的鲜血。 有人带着哭腔大喊:“世子死了,世子死了。”而且是被二皇子杀死的,虽然主子死了,他们也不敢与二皇子说好说歹,只能忙着把自家的世子往外抬了,赶紧送回府上去。 第254章 兄弟情深 齐晟把人从楼上给打下去的时候,齐元还正在福万家的楼下和齐星仑喝酒,两个人喝了个畅快。 叶清跑出去了,齐晟也跟着跑出去了,他总不能白跑一趟,啥也不吃吧,索性就下了楼,和齐星仑拼桌了。 他是长辈,齐星仑都得唤他一声七叔,见了他都要恭敬的捧着。 他又是皇上最最疼爱的一位弟弟,虽然他并没有为东凰立下什么功劳,但先皇驾崩之时有交代,要好好抚养他长大,护他一世平安,给他一世的荣华。 齐晟、叶清、齐广陵再无兴致逛下去了,几个人当即打道回宫。 马车之中,沉默了一会后,齐广陵说:“回去之后,由我去朝父皇说明,这件事情,你不要多说什么。” 齐晟看着他,摇头:“就照我说的。” “如果你是杀了齐清扬的那个人,庆亲王一定会对你怀恨在心。”在他将来要登基的路上,一定会设下绊脚石,处处妨碍于他。 齐晟说:“如果你是那个杀了齐清扬的人,不但庆亲王会对你怀恨在心,母后和父皇恐怕都要重重的罚你。” 但若换作是他,有母后在,父皇又能怎么罚他。 庆亲王有再多的不服气,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齐广陵说:“我没有关系的,你不能走错了路了。” 叶清依旧坐在来时的位置上,静静的听着。 这两个人,是在表白兄弟情深吗? 但话说回来,究竟是谁杀了人?到底是哪个要替哪个顶罪? 马车行至宫中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商议出个结果来。 一回了宫,马车一停下来,齐晟就对叶清说:“你先回去待着,我去面见父皇。” “我陪你一块去吧。”虽然不能进去,但在门口陪着也是好的,这一路上听他们的话,好像这事还挺严重的,那个什么齐清扬,是个不能死之人。 齐晟过去了,齐广陵也跟着一块去了,两人行在前头,她跟在后头。 ~ 宣政殿。 两个人在这个时间一块来面见皇上青尊帝,倒是令青尊帝有几分意外的。 两人一块行了礼,直了身后,齐广陵说:“父皇,庆亲王的世子死了。” “是被儿臣打死的。”这话是齐晟说的。 齐广陵看着他,说:“是因为儿臣才死的。” “……”青尊帝本是靠在龙榻上的,闻听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他是震惊的。 齐晟面无波澜的说:“是儿臣打死了庆亲王的世子。” 齐广陵面容平静,有几分谦意的说:“事因儿臣而起,还请父皇明察,责罚。” “……”责罚,明察,人就会活过来吗? 齐晟又说:“齐清扬辱没皇室,死有余辜。” “辱没,怎么辱没法了?” “……”齐晟看了看一旁的齐广陵,怎么个辱没法?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齐清对大皇兄的觊觎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被他逮着的。 那年,那个晚上,趁着大家伙人多热闹一块看烟火,他拽了大皇兄就走了。 他心里觉得诧异,或是有些的好奇,就悄悄尾随上了。 从那之后,他就知道这个人对大皇兄有想法。 果然,后来他找了好几个机会入宫,想要借此机会亲近大皇兄,都被他给挡了回去。 几次不能得手后,时间久了,本以为他死心了,哪知今个在外大皇兄又与他偶遇了,他又耐不住想要动手了。 那个敢胆觊觎皇室殿下的变态,的确是死有余辜。 他虽没想过要杀他,但既然死了,那就死吧。 ~ 齐晟看着齐广陵,他也看着他。 他们被皇后抚养,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感情本就甚好。 纵然中间有什么变故…… 齐广陵忽然跪了下来,道:“父皇,庆亲王世子一直觊觎着我,我看他异常厌恶,今个在路上,他偶然遇到我,便把我拽到酒楼上去,我与他发生了争执,失手将他从窗棂处推了下去,他当场毙命。” 青尊帝看着他,他有些倔强,又有些软弱。 他向来是与世无争的,毕竟他也争不过,便安安静静的在这宫里生活着。 此时看他,从他的眉宇间,却看到一种视死如归。 青尊帝当然知道,那个小子曾经觊觎过他。 他们齐家的人,个个都出色,尤其是他这两个儿子,更是人中龙凤。 庆亲王那个混蛋儿子也就敢欺负欺负陵儿,在齐晟面前,他一个屁不敢放。 ~ 青尊帝当然明白,杀人的一定是齐晟。 广陵自幼便不爱习武,他哪有什么力气把那个混蛋小子扔下去,一准是齐晟干的好事。 “跪下。”青尊帝朝齐晟吼了一声。 齐晟默了一会,因为没有立刻跪下,令青尊帝有些火:“我让你跪下。”没听见啊! 齐晟这才跪了下来,再次说:“齐清扬死有余辜。” “我知道。”青尊帝没好气的回他一句。 胆敢一再的觊觎他的儿子,当然是死有余辜,但那是庆亲王的儿子,不能就这样算了。 想当年,他这个大皇子为争这个太子之位,与二皇子也是有过一番的狠斗的,是他拉拢了别的几位皇子,令他们都站在了他这一边,在这场皇室之战中,他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这些年来他的国位稳固,少不了他那些皇弟的支持的。 “皇后娘娘来了。”宫女侍立的婢女进来传话。 “宣。”青尊帝脑仁疼,这可是个麻烦,估计再过一会,庆亲王就要闹到他这儿来了,要他给个说法了。 皇后匆匆走了进来,行礼。 就在齐晟来这之时,齐晟那边就有暗卫前去通报了。 知道他们在外面惹了事情,把庆亲王的世子给杀了,皇后便立刻赶了过来。 ------题外话------ 哎,儿子发烧了,码起字来都是纠结 第255章 兄弟领打【2】 皇后走了进来,扫了都跪着的两个人,对于儿子,他是有点恨铁不成钢的,但凡他肯听她一言,少与齐广陵往来,他就不会惹下这么多乱七八糟遭人恨的事情。 在他还没有称帝之前,四大王府不可得罪。 四大王府虽与皇室是一脉相连,但四大王府之间的私交更浓,得罪了一家,就等于得罪了四家,少了一家的支持,就等于少了四家的支持。 段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抬步,她走到两个人面前,有些痛心疾首,可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不便责骂什么。 青尊帝坐了下来,拿了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后,就听段皇后问:“你们两个,没话对我说吗?” 齐广陵说:“母后,是儿臣的错,不管皇弟之事。” 段皇后轻哼了一声:“我都听说了,庆亲王的世子让你们打死了吗,你们倒是厉害得很呢。”这还没登基呢,就敢随便把大臣之子给杀了,这不是给自己遭恨吗? 她当然也知道,杀人的一定是自己的儿子,凭齐广陵这手无寸铁的本事,当然不可能撼动得了庆亲王世子半分。 就算知道,她也得把齐广陵一起拖下去,所以她说是你们…… 齐晟说:“母后,皇是无辜的,是臣儿子见皇兄受辱,才出手的。” 段皇后气得头疼,他是不是傻,为什么非要揽下这些事情。 正喝着茶的青尊帝突然说:“你们倒是兄弟情深啊,这份感情,朕看在眼里,也觉欣慰了!” 他这一生,膝下只有这两位皇儿,帝位只有一个,他们看起来并没有互相推卸责任,尤其是齐广陵,他视死如归的眼神,令他心里动容了几分。 想当初,为了争夺这个位置,他与关系向来要好的二皇兄,机关算尽。 最后他赢了,二皇兄死了。 ~ 两个人就那样跪着,直等到庆亲王前来。 齐清扬被人抬回去的时候就断气了,一看儿子死了,庆亲王立刻携带了庆亲王妃一块入宫讨个说法了。 知道他们来了,青尊帝也就宣了。 殿下,叶清继续候着。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知道,她没有顺风耳,听不见。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了,她在外面站着,眼看着天暗,天黑。 后来,齐元跑了过来。 两个人在外面相视了一眼后,齐元快速的,悄悄的走了进去。 他是皇上最宠爱的人,来去自如的,宫女也不拦他。 他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悄悄隐到一旁偷看去了,就听皇上说:“庆亲王,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子,不管是什么原因,人是死了,朕深表痛心。” “他们两个就在你面前,要打要骂,你现在随意吧,等出了这个门,今天所有的事情,就都算了。” 说得好听,当着皇上与皇后的面,他怎么敢打骂大皇子二皇子,但此刻,他真的恨不得杀了这两个人,为自己的儿子报仇血恨。 庆王妃早就哭得双眼通红,抹着眼泪伏身在地上不起,她一进来就哭着说:“求皇上给臣妇作主。” 庆亲王是个大老爷们,虽然不像妇人那样哭哭啼啼,但也不好过,双眼通红着。 那毕竟是他的和庆王妃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一直惯着宠着捧着哄着的。 确实惯得有点不相话了,但再不相话,在父母的眼里,也是个宝,现在死了,哪有不恨之理。 皇后这时说:“既然庆亲王下不了手,今个就由本宫来下这个手吧。” 她执了杖,来到齐晟跟前,气道:“就算世子再糊涂再有错,现在人没了,要怎么办?” 杖举起,又落下。 砰的一声响…… 那一杖狠狠的打了下去,人家死了儿子,她总要装个样子,打几下子,让人家解解恨。 在儿子没有登基之前,她不想得罪了四大王府的人。 “……” 庆亲王与庆亲王妃听得不太舒服,什么叫他们的儿子再糊涂再有错,说来说去,不就是说错在他们的儿子吗? 是,他们的儿子看上了大皇子,调戏了几下,是有错在先。 但就此被杀了,他们也不甘啊! 一杖落下,一杖又落下,段皇后闭了闭眼,往下狠打,杖打在儿子身上,疼在自己心上,自己心里头滴血,却不知道在杖下的另一番情景。 齐广陵猛然就扑了过来,从背后死死的抱着了齐晟,那杖是落在他的背上的。 齐晟一怔,想要把他推开,他死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两个人在下面争了起来。 觉察到不对劲的段皇后睁眼看了看,觉得还算这齐广陵有点良心,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若不是护他,她的儿子会落下一个杀死庆亲王世子的名誉吗。 青尊帝看不下去了,沉着声音吼:“既然你们兄弟情深,都这么想挨打,每人领五十板子。”这已经是极给亲庆王面子了,就是传扬出去,说他儿杀了庆亲王之子,也不会有太多的非议。 说起来是庆亲王的世子有错在先,辱没大皇子,二皇子看不惯,错手杀了他,这事就是说到天上去,两位皇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错的。 若是寻常百姓辱没皇子,杀了就杀了,不会惊起任何的波澜。 只不过,是四大王府的庆亲王,段皇后与青尊帝这样子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安抚了,谁让人家死了儿子嘛。 第256章 真相就是这样子【3】 庆亲王与庆亲王妃终究是不能把两位皇子怎么样的,见皇上发了话,要给他们每人五十板子后,庆亲王的神色好受了些,这说明皇上还是重视他的,他也不能继续闹下去,太过分了,庆亲王便立刻说:“罢了罢了,只怪我儿命薄,命薄。” “两位皇子身子金贵,万万打不得。” 他又扶起了自己的庆亲王妃,一脸悲伤的说:“臣告退了,臣告退了。” 庆亲王妃看起来也是伤心欲绝,被他扶着退下。 再怎么闹,难不成还要两位皇子以命相抵不成吗?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事实上就是他儿子强抢大皇子在先,把他拉上了自家的庆冥楼,想要轻薄他。 目击证人自然是有的,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胳膊扭不过大腿,庆亲王见好就收。 他今个进宫一闹,一来是要讨个说法,(心里也知道讨不到什么说法的),主要还是要让皇上和段皇后记着一件事情,他的世子是被他二皇子杀了,这是他们欠他的。 因为欠了庆亲王儿子一条命,日后就得对他再多宠着点多惯着点。 庆亲王退了下去,这边也就没有真打了。 皇上扫了一眼还跪着的两个儿子,摆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这几天都给我宫里老实着点。” 人家刚死了儿子,就不要到处晃了。 齐晟站了起来,齐广陵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刚才段皇后几棍子打在他身上了,随着他站起来的当儿,脚下一晃。 齐晟伸手扶了他,一块往外走。 ~ 好在没什么事,偷偷观看的齐元本想蹑手蹑脚的离开的,就听传来一声:“混帐小子,哪里走,给朕过来。” “……”被发现了啊,齐元只好讪笑着过来了,规规矩矩的行礼:“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段皇后瞅他一眼,目露慈善之情:“齐元啊,你来和我说说,今个怎么都起意出宫了?” 齐元年纪尚小,和她儿一般样,从小就一块养在她膝前,在皇后和皇上面前,他就像个儿子一样。 ~ 殿下,叶清也终于等到两个人出来了。 一看是齐晟扶着齐广陵出来的,她忙跟着一块往回走了,一边悄声问:“这是怎么了?”挨打了吗?但齐晟怎么没事呢? “丫头,你先回去吧,我送送大皇兄。” “哦……” “不用送我了,我可以的。” 齐晟没说话,只是吩咐:“丫头,你回去后让钟熙过来一趟。” “好。”这次,她是真不得不走了,直接拨腿,飞快的跑回去喊钟熙了。 看样子是大皇子挨了打,要钟熙过去给上药的吧。 兴圣宫。 齐广陵被送了回来。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不急。”齐晟坐了下来,等着。 钟熙很快过来了,看了一眼殿里的两个人,行礼。 齐晟说:“给大皇兄看一看。” “大殿下,您伤到哪里了?”钟熙过去询问。 齐广陵转身走到内侧,有屏风挡着。 他脱了衣裳,在他的背上,赫然有几道深紫色的痕迹,肿了起来,明显是被之前的棍子击打留下来的。 他一声不响的趴在了床上,钟熙拿了药,给他涂抹上去,轻轻揉了揉,他微微抽气,咬牙忍着。 没想到大皇子身上的皮肤也如上好的羊脂玉一样嫩白透亮,难怪会一直被齐清扬所觊觎着。 从他的臂力来看,肌肉紧致,根本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吧。 给他上完药,他把其中的一瓶药放下来说:“这个就留给大皇子吧,也许日后还用得着。” 也许日后还用得着?这样的话听起来真讽刺。 “多谢。” “大皇子客气了。”他行了一礼,退下。 齐晟等在外面,看他出来也就站了起来,走了。 两个人一道离开了兴圣宫后,钟熙说:“您明明知道他是装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什么还要跟着他一块去演戏? “殿下,齐清扬真的是您杀的吗?”他不太相信,殿下会在这个时候犯这样的错。 “不是,又如何呢。” “……” 齐清扬,那个人说起来算是他杀的,但也不是他杀的。 今个跟着丫头一块从百花楼里出来后,本想返回叫上人一块回宫的,就在夜冥那边看见了大皇兄正被那个早就该千刀万剐的齐清扬给拽上了楼。 他太清楚那个人的德性了,他屑想大皇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追了过去,来到门口,推开了门。 两个人正在窗棂边上扭打在一块,大皇子在挣扎,那个恶心的家伙几次要亲上去。 他知道他应该可以挣开的,但他一直没有挣开,是怕暴露自己吧。 隐忍了这么多年的大皇兄,一定忍得非常的辛苦吧。 他实在也看不惯那个人的嘴脸,那么多的女人还不够他玩弄?非要屑想大皇兄,偏偏他还反抗不了,就算真的被人家给夺了清白,恐怕也只有认命的份了,母后不会为他出头,父皇也不会。 他走过去,上去便飞起一脚,就见齐清扬的身子飞了出去。 乍一看,好像是他用力过猛,把人给踢出去了,事实上他又清楚,是大皇兄把他给扔出去的。 他是不是就在这儿等着自己来呢,好让他一块背负一个杀死庆亲王世子的名誉。 ------题外话------ 齐广陵:怪我吗? 齐晟:不怪。 作者:齐晟的内心很纠结的,自幼情深的兄弟,他想要保护的兄弟,忽然就不一样了。 第257章尘尘不开心了 大明宫。 齐晟回来了,回来后就直接沐浴了,还让她给拿了酒,只是没让她陪着。 叶清在寝宫里等了一会,他这沐浴的时间也太长了吧,比女人用的时间还长。 一个人一边沐浴,一边喝酒?这是心情,还是心情不好? 叶清等得有点不耐了,索性进了浴房。 挑开那屋遮挡了一切光线的黑料帘布进去,就见齐晟人还在浴池里泡着,手里拿着酒,喝得有点慢,又似在想着事情。 看见她进来,他眼皮挑了一下,看着她,没言声。 叶清走了过来在浴池边坐下来看着他问,酒一多就上脸,他的脸蛋红润得不像话,这样的红润显得人有几分的骚里骚气,又透着可爱,令她腹下顿时就窜起来一把火,她清了一下嗓子:“尘尘,你打算洗到天亮吗?” 他看着她,语气轻淡,听起来有点飘,是喝多了。 “丫头,时候不早了吧,你去睡吧。”这么一会了,还以为她已经等得不耐烦,去睡觉了,毕竟时候不早了。 居然让她先去睡觉,她还以为,他沐浴过会和自己一番颠鸾倒凤。 叶清看着他,他明显是有心思的啊!不开心吗? “尘尘,你是不是不开心啊?”好像从大皇子那边回来后,他就不开心了,只是没有对她表现出来,便直接过来沐浴了。 “没有,哪有什么不开心。” 叶清看着他,轻哼了一声,明明就不开心,却不肯告诉他,索性也就站了起来冷嘲热讽的说:“现在不同以往了,人家牛逼了,有心思也不愿意告诉我了。”言罢,转身…… 忽然觉得之前那酸溜溜的话真是可笑,尘尘什么时候愿意跟她分享过他的心事啊! 这个男人,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除了男欢女爱,从不和她说什么。 气人。 叶清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在齐晟的注视下,她光溜着小脚下水了。 “……”齐晟看着她,似乎有点意外。 他又没撩她,也没邀请她。 这个丫头,向来胆大,外放。 明明笑得眉眼如花,偏又有本事装得一脸单纯。 这个死丫头,向来有本事让人血脉偾张。 本就有些醉意,大脑不太受身体的支配。 齐晟已起了身,身子微晃的走向她,一把将人给捞了过来。 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都不知道什么是怕。 叶清眯着眼看他,他神色沉迷,他的反应让她甚是满意,她很满意他需要她的样子。 他开口,薄唇轻启,借着三分醉意:“丫头,你惹的。” “嗯?怎么样。”她含了笑,就是她惹的,非要惹得他不能自控。 “那我可要开始了。”一吻,落在她唇上。 过了一会,叶清蹙眉,嚷:“教导你多少次了,要前戏前戏。” 什么前戏,他听不太清楚。 ~ 男欢女爱,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怎么开心怎么来,对于男人来说哪有那么多的章法,尤其是酒多的男人,在酒精的刺激下会比往日里更加不受控制,和他说前戏,不如和猪说。 没有多久,叶清就后悔了自己这个举动。 真不该在尘尘喝了酒的时候撩他的,她这完全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简直是把自己的半条小命都交待在这儿了。 ------题外话------ 啊啊啊这一章见红了啊 第258章倾国倾城的美【2】 翌日。 由于一夜的快活,昨晚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事后她直接累瘫,倒床就睡了。 一夜过去,年轻人嘛,身强力壮的,叶清也就又生龙活虎,精神抖擞了。 从床上爬了起来,尘尘早就不在身边了。 叶清穿了衣裳,想想自己昨个做的事情,只能暗暗摇摇头。 昨个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她会又突然跳下水。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清儿姑娘早。”吉祥这会功夫已带着之前的两位丫头端着水侍立在门口了,见她神采奕奕的出来了,立刻笑脸相迎。 清儿姑娘是殿下榻上的人,私下里宫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清儿姑娘会来事,对她们个个都好,之前又是送牙刷又是请她们一块坐下吃饭的,身边的宫女衡量一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就算清儿姑娘将来做不了正主,由着殿下对她的喜爱来看,它日殿下登基了,那将来多半也是会被封个什么的。 有点眼力架的,想得长远的,该巴结的就赶紧巴结吧。 远远的,宫女如意走了过来,路过殿前的时候站了一下,隐隐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这里的几个宫女都在巴结这清儿姑娘,如意心里不以为然。 不过是殿下榻上的一个宫女,等着吧,她得意不几天的,等有了正主后,正主可容不下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被殿下如此宠爱。 ~ 朝堂还未散去,今个便来了一位远到而来的贵客,女国的大皇女萧河。 一入朝堂,她先是献是上了自己的礼物,青尊帝龙椅上坐着,看着她,目光幽远。 女国的大皇女,容貌出众,气势不凡,出手阔绰。 她献上的其中一个礼物就是一箱的长枪和子弹,她说:“青尊帝,这是我国最新发明出来的长枪,射程可达300米,比箭可要好使太多太多了,女皇特命我带来献给您。” 一杆枪的射程而达300米已经够远了。 这种武器,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值钱的,即使制造出来,国家也只会在紧要关头、战场之上,才会派上用场,平日里都是私藏在兵库之中。 她此番献上这种礼物,一是讨青尊帝的高兴,二,无非是要炫耀一番,让东凰的人知道女国不容小觑。 果然,臣子们不由得悄悄议论一番。 青尊帝说:“外面有棵树,那树上有个鸟窝,你把它打下来。” “好。”大皇女萧河应下,动手从箱子里拿了枪支,三两下便组装在一起,往外走。 青尊帝从殿上走下来,众臣子立刻转身,跟着往外走了。 御前护卫也立刻护驾于青尊帝的左右,免得有什么人图谋不轨。 殿外,萧河站住,看了看不远处的那棵参天大树,有护卫送来千里眼给她,由于距离太远,肉眼有点看不清。 她拿了一眼,举了枪支,瞄准。 砰的一声响…… ~ 枪响的声音,对于叶清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刚刚吃饱喝足,走到来到了前殿转悠,就听见那一声的枪响,她闻声寻去。 那枪的声音来自她的上空,之后,有东西从那个方向坠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叶清拨腿走了去,来到那颗参天大树下看了看,是鸟窝,里面还有几只刚浮出的幼鸟。 钟熙和百里衍正一块出来,大概也是听见了声音,朝她过来了。 “清儿姑娘,刚才什么声音,你听见了没?”百里衍问她。 “枪响的声音。”叶清站了起来。 钟熙说:“大概是皇上在试枪。” 皇上试枪?打到这儿来了? 皇宫这么大,干嘛非要往这边打,听着就晦气。 ~ “钟神医。”已经有御前护卫匆匆跑过来了,抱拳,看了看叶清手里的鸟窝,道:“这个鸟窝,我要带回去。”献给皇上,以示证明。 钟熙转身从叶清手里把鸟窝拿了过来,一边交给护卫一边问:“皇上怎么忽然有雅兴试枪了?什么人在试枪?” “钟神医,是女国的大皇女来了,给皇上献了一批枪支,说是远射可达三百米呢,龙颜大悦,就令大皇女试一下,果然,大皇女不美貌无双,这枪法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了。” 枪支制造有限,并不是谁都能够触及得到,他称大皇女的枪法举世无双并非恭维,至少他是没见过哪个人可以把枪玩得这么溜的,这么的距离,都可以把鸟窝给打下来。 大皇女,这三个字对于叶清来说算是如雷贯耳了,还未见其人,早就闻其声了。 她跑过来献上枪支,又把枪玩得这么溜,这是一进门就先入了皇上的眼缘了啊。 即是这般,钟熙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那人拿了鸟窝飞快的跑了回去。 证实了大皇女萧河所言不虚,龙颜大悦,无事退朝后,立刻命人把东西都收下了,同时也招待大皇女去了宣政殿。 大皇女跟着青尊帝一边往宣政殿去的时候一边说:“久闻青尊帝有两位得意的皇子,可否引荐?” 是冲着他的皇儿来的,青尊帝了然于心,立刻传了:“去把两位殿下都请过来。”又嘱咐了一句:“把元儿也传来见我。” 所以,齐晟这是还没走多远就又被叫了回去。 大皇女萧河,他自然是认识的。 就在昨个的街上,刚刚见过一面,当时她撞翻了清儿的匣子。 与此同时,闻讯的段皇后也匆匆赶了过来。 大皇女来了,还讨得龙颜大悦。 同一时间,齐元和齐广陵也都赶了过来。 齐元是搞不懂的,女国的大皇女来拜见皇上,传他一个小王干嘛?人家还没睡醒呢。 在这宫里,他是无所事事的了,不用上朝,不用处理政务,睡觉睡到自然醒的那种。 ~ 身为青尊帝的贵客,大皇女自然是被一番的好生招待着。 她优雅的坐着,不论是站是坐,都不失尊贵。 齐晟是先回来的,他的话并不多,进来后行了一礼:“父皇,您找我。” “嗯,这是大皇女萧河,认识一下吧。”青尊帝引荐了一下,之前在朝堂上的时候也已见过了。 齐晟也就抱拳说句:“久仰。” 大皇女萧河坐着未动丝毫,充满体验了她的尊贵、骄傲,她将来可是要继续女国帝位的。 “幸会。”她嘴角勾起那么一丝的笑意。 外面有宫女来启禀段皇后来了,青尊帝准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段皇后福身行了礼。 既然是皇后娘娘来了,论着辈份,她就该起来见人的,大皇女也不失礼节的起了身:“女国大皇女萧河,见过皇后娘娘。” 段皇后转目看她,嘴角渐渐扬了欣赏的笑:“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儿。” “你们女国的姑娘,都是这么好看的吗?” 大皇女萧河噗的一声轻笑了,段皇后可真会说话,不过…… 她瞥了一眼齐晟,她并没有忘记,他是有心上人的。 “坐着,都坐着。”身为一国之母,段皇后也立刻摆出主人的姿态来,招呼她坐了下来。 “晟儿,你也别站着了。” 对于母后的热情,他仿若未看未闻:“儿臣还有事,先退下了。” 如果没有联姻一事,还能好好说话,但现在,无话可说的。 “站住。”段皇后语气微重。 大皇女倒是善解人意,轻笑,说:“皇后娘娘不必为难二殿下,二殿下这么急着回去,想必是急着见佳人吧。” 段皇后一愣:“这话从何说起?” 大皇女也是一愣:“皇后娘娘您不知道吗?” “昨个在街上便与二殿下偶遇过了,当时二殿下与一位姑娘在一起,看起来郎有情妾有意呢。” 段皇后面色微凉,青尊帝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坐着喝茶。 大皇女萧河看了看段皇后的脸色,愣愣的问:“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了?”段皇后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看呢。 段皇后忽然一笑,说:“你误会了,那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与晟儿并没什么关系。” “哦……”大皇女萧河若有所悟。 “儿臣见过父皇。” “臣弟给皇兄请安。” 齐广陵和齐元一块进来了。 怎么把这两个人也叫来了?段皇后内心不悦,这皇上什么意思啊? 一看到这两人来了,皇上语气也立刻轻松起来:“来来,都过来,朕给你们引荐一下,女国大皇女萧河。” “这是朕的大皇子广陵,这是朕最小的一位王弟齐元,你们年纪都差不多,应该可以聊得来,你们好好聊一聊。” 齐元齐广陵抬了眼帘一看,那位女国的皇女正端庄的坐着,头上戴的是明黄色的满天星珠饰,华丽、优雅、尊贵。 明眸皓齿,小嘴不点而艳,娇艳若滴,引人犯罪。 最为醒目的是,眉心那一点朱砂,美得犹如一幅画。 她莞尔一笑,当真是一笑倾城了,亦真亦幻的美任谁看了都会陶醉。 起身,她单掌于胸,弯腰行了一礼。 第259章 一个耳光 再坚强再冷静再果敢再英雄再无情再冷血的女人…… 一旦谈情说爱动了情,就会患得患失了。 女人啊,果然是不能谈情说爱的。 这不,一听说大女皇入宫了,还在皇上面前表演了一把,甚得龙心,叶清的心里就像猫抓似的,让她在殿里坐卧不安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尘尘还没回来。 叶清在殿里踱了一圈,又一圈,她实在是闲得无聊,无聊透顶,加上那只猫一直在心上抓啊抓的,实在无法忍受,却还要再忍。 若大的大明宫里,忽然之间就显得空荡荡的,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了似的,也没人来搭理她。 与此同时,宣政殿那边,皇上已摆了宴席招待女国的大皇女。 段皇后、齐元、齐晟、齐广陵作陪。 席间,几个人倒是谈笑风生,主要是齐元在大皇女萧月在说话。 对于女国,他是好奇已久了,就是还没有去过。 “你们女国,为什么历代都是女人做王?你们女国的男人服你们吗?就没想过要造反吗?” 齐元的问题总是大胆又新奇,刁钻又古怪,直追问得大皇女有几分的招架不住,呵呵笑说:“老祖宗定的规矩,无人敢更改。”造反,借他们一百个胆子。 她们女国虽是女人为皇,历代以来,没有一个女人是弱的。 青尊帝这时也笑呵呵的说:“就该把你小子送到女国好好改造一下去。”话是如此,看他的眼神那是满满的宠溺。 “大皇女,你看怎么样?” 大皇女微微一愣,青尊这话问的是几个意思? 齐元,他只是青尊帝最小的一位皇弟,又非太子。 将来太子之位,肯定是他的两位皇子。 她是冲着太子的人选来的,根本就不曾考虑过齐元。 “我看行,二皇女还待嫁闺中,等我将来登基之时,就给你们把婚赐了。” 大皇女话回得也算巧妙了,委婉的告诉青尊帝,她对齐元没兴趣。 齐元呸了一声:“我谢谢您了大皇女,先收起你的好意,我的婚姻大事,可不劳您费心,您还是考虑考虑您自己吧。” “考虑我什么?”大皇女疑惑的看着他。 这小子虽是在辈份上大一些,但论沉稳,远不如两位皇子,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是被宠坏的,惯坏了的孩子。 大皇子温文儒雅,看起来脾气应该不错。 二皇子冷冽逼人,摆了一张臭脸,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齐元语不惊人死不休:“考虑你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此话一出,段皇后也不仅多看了大皇女一眼,大皇女面上倒也不显尴尬,她温婉的笑了,直言:“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贵国,正是授了女皇之命,觅得一如意郎君,与我一同共享女国的天下。” 段皇后闻言含了笑:“如此甚好,不知大皇女有何条件?” 大皇女萧河面露几分的娇羞,但更多的是自信与骄傲:“授女皇之命,与贵国太子联姻。”可众所周知,东凰还不曾立下太子。 段皇后看了一眼青尊帝,他目色沉了沉,没立即说话。 他不说话,段皇后就开口了:“皇上,您看,让晟儿与大皇女联姻如何?”她屑想这事也不是一天二天了,只要两国联姻,她儿未来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当然,她的位置也再无人可以动摇了。 本国就两位皇子,不立她儿为太子,还能立谁? 大皇女都说了,只与贵国的太子联姻,段皇后说这话,无疑也是明目张胆的认定了齐晟就是未来的太子了。 青尊帝扫了一眼齐晟,他从坐在这儿就没有好脸色。 “好啊!只要大皇女愿意,朕是没什么意见的。”青尊帝爽快的答应了。 大皇女却犹豫的说:“据我所知,二殿下已有心仪之人了,我万不愿强人所难,夺人所爱。” “多谢大皇女的体恤,这一杯,我敬您。”久未开口的齐晟突然就说话了,他举了杯,一饮而尽了。 段皇后目中难掩怒意,眼看事情就要成了,他居然在不该插嘴的时候插嘴。 只要联姻了,他就是东凰的太子。 齐元嘴角动了动,刚刚还为清儿捏了一把汗,他要真答应与人家联姻了,清儿可怎么办啊! 大皇女看着他,面上的表情渐渐的淡了下来。 人家这是拒绝了她啊! 怎么说她也是女国堂堂的大皇女,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尊严。 被人当众拒绝了,多少是件没有面子的事情,但也并没有因此失了仪态,她目带微笑的站了起来,说:“多谢青尊帝的款待,我累了,暂且告退。” 本以为此行,会一路畅通。 女国的大皇女,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任谁都不可能会拒绝她的,可偏偏,她失算了,她被拒绝了。 随着大皇女退下,齐晟也站了起来:“儿臣告退。” “臣妾也告退。”段皇后也立刻跟着站了起来。 ~ 出了宣政殿,段皇后便立刻追着齐晟去了,走向通往四面的那条桥,段皇后才算厉声叫住他:“你给我站住。” 齐晟看她一眼,像个孝子一样温声询问:“母后,您还有何吩咐儿臣的?”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就这样拒绝了。 “母后若无它事,儿臣就先告退了。” 段皇后质问:“你是不是为了那个宫女,才拒绝的?” “与她人无关。” “你骗不了我的,晟儿,你太令本宫失望了,为了儿女私情,你竟然置国家利益而不顾。”两国联姻,最大的受益者,当然是国家了,是最高的掌权者了。 他呵呵冷笑,问:“照您的意思,国家的利益就非得牺牲我的婚姻大事才能完成?” 居然和她这样说话,段皇后气得发抖,可由于是自己的儿子,她还要忍耐着,语重心长的想要劝他:“母后不曾允过你吗?你若真喜欢那个宫女,你将来再把他纳到宫里就是了。” “……”齐晟从她头上看过去,是齐广陵一个人出来了。 他那幅与世无争的模样,看起来又碍眼,碍眼。 “两国联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皇兄来做吧,我看大皇兄心里是分外乐意的。”他故意提高了些声音,对着走来的人说。 齐广陵走了过来,站住。 段皇后回头一看,见是他过来了,立时脸色微冷下来。 这个儿子,是要气死她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越来越不听话了。 “大皇兄,你要是愿意,我就陪你去走一趟,咱们好大皇女好好谈一谈,就你男人都能觊觎的姿色,我想大皇女是拒绝不了的。” 段皇后看着他,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齐广陵也看着他,目光染上了些羞愤之色。 男人都能觊觎的姿色,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被一个男人觊觎了多年,闹得人尽皆知,他虽为大皇子,却不能自保,次次都要靠他出手相助,他现在说这样的话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他,齐晟也看看着他。 双眸相视,一个带着羞愤,一个带着轻佻的嘲讽。 “你这话什么意思?”齐广陵问他,压抑住了他的愤怒。 “就是字面的意思,想好了来找我。”转身,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段皇后顿时怒目转身齐广陵,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个巴掌就打在了他俊秀无双的脸上,顿时,他如同羊脂玉一样白嫩的脸蛋立刻留下来一个五指印。 齐广陵愣了一下,他虽不得宠,却也是没有挨过什么打的。 段皇后一心想要在皇上面前树立贤惠的形象,怎么可能会动他一个手指头。 现在打他,那自然是怒极了。 段皇后以为,一定是齐广陵和教唆了齐晟,令他儿拒绝联姻。 刚才齐晟说,让齐广陵去和大皇妇联姻,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因着这样的猜测,段皇后气急,才会动手打了他一个耳光泄愤、警告。 “你打他干什么?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齐晟已猛然转身走了回来质问一句段皇后。 齐广陵面上那个巴掌印分外的醒目,他站着未动,脸上甚至连羞愤都没有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断。 身为一个男人,又是一国的大皇子,随便就能被人打一个耳光,他的内心,已经快没知觉了。 这就是他身为大皇子的悲哀么? 势单力薄,就要任人欺凌。 段皇后自然不会觉得自己有错,声音也冷厉下来:“我打他,是要教他好好做人,身为哥哥,就应该有当哥哥的榜样,没事教唆着弟弟去胡闹,你对得起我吗?” “不可理喻。”齐晟给了她四个字,拽着大皇子的胳膊便走了。 “……”不可理喻?居然说她不可理喻?她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他吗? 从小,他就处处维护他。想来这件事情是她错了,她当然就不应该说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话,让他好好练武,保护大皇兄。 他处处维护人家,保护人家,人家没准正嫉妒得恨他不死,想夺他的皇位呢。 ------题外话------ 作者有话:平常大家看皇室争斗多半是看兄弟姐妹反目成仇的多,我也这样写过。 现在也算写兄弟之间这种微妙的感情,不知道大家看着会不会别扭哈。 有什么意见和问题,可以留言交流文明哈。 第260章 虚情假意 再温柔再软弱可欺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一离开段皇后的视线,齐广陵就甩了齐晟的手。 齐晟看了他一眼,他只是想讽刺他几句,激怒他一下。 他藏得这么深,藏了这么多年,还不许他说几句了? 真没想到,母后会出手打他。 “你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齐广陵质问了一句,对于自己脸上的巴掌印,他也没有在意了。 打就打了,他还能跑过去给段皇后一个耳光不成。 “就是看你也到了快成亲的年纪了,为你觅得一门好的亲事,你不愿意吗?” 齐广陵看着他,为他着想? 瞧他说得跟真的似的,他冷笑一声:“多谢你的好意了,你要真为我着想,这事就不要再提,免得母后听见,还以为我要抢了你的姻缘。”言罢,他快步离开。 齐晟快步追上他,和他讲:“母后的这事做得不对,我代她朝你道谦了,你不要气她了,你要气,就给我一个巴掌好了。” 他冷哼一声,脚步停了下来,看着他:“来,把脸伸过来,让我打。” 道谦,他母后做的错事还少吗? 真要打他,就是他的命给他,都不够他偿还的。 齐晟犹豫了一下,他忽然不确定,真把脸伸过去,会不会被他给抽一个耳光。 他冷笑:“虚情假意。”转身就走。 一个耳光都不舍得给他打,那之前的话就全是屁话。 “不假。”齐晟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之后松开,脸给他:“打吧。”如果打他真的可以令他解气,一切都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他愿意。 齐广陵抬手,就要往他脸上抽。 手拂过他的脸,他到底是没有抽下去。 如果真抽了,也就抽了,他知道齐晟不会与他计较的。 他这个人,向来护他。 但是,他的维护能有多久呢。 “算了。”他赌气似的收回自己的巴掌,转身又走了。 齐晟呵笑一声,自嘲的说:“大皇兄果然是对我下不了明手啊!”但暗手,还是可以下的吧。 齐广陵好像没听懂他话中之意,径直要朝他的兴圣宫去了,只是见他还一路跟着自己来,便也没有阻止了。 “大殿下,二殿下。”一路回来,兴圣宫的婢女忙福身行礼,只是扫见他脸上的巴掌印,个个心生疑惑。 大皇子竟然挨打了?谁打的? 皇上,或者是皇后? ~ “昨晚上留给你的药呢?”齐晟跟着他进了殿,询问一句。 他去榻上找了过来,给他。 齐晟打开药瓶,取了一些在手上后,要往他脸上涂。 齐广陵不由得想要后退,被他一把摁住坐在了桌子上:“别动,涂一下就好了。”他是大皇子,顶着这么一个脸让人看见,的确不太好看。 齐广陵微微蹙了眉:“轻点。” “还真当你黄花大闺女了。” “你胡说什么。”齐广陵抬腿就踢了过去,恰恰就顶在了他垮下。 毫不意外的,他闷哼一声,弯下腰来,脸色都变了。 齐广陵立刻假装慌张,关心的扶他:“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不碍事。” “要是你觉得这样解气,你可以再踢几脚也没有关系。” 齐广陵面上微凉,不论他做什么小动作,好像他都知道似的,显得他多小人多阴暗,他多大度多光明一样。 这样的比较,让他内心更不舒服了。 好在他也没有多用力,不然,段皇后知道了还不得马上弄死他。 第261章都给老子滚【5更到】 等不到齐晟回来,叶清索性不等了。 寝宫之中,叶清坐在门口和几个小婢女聊了起来,一直不看好她的如意也凑了过来。 “清儿姑娘,你真是太厉害太能干了。”几个小宫女发出赞叹,一脸崇拜。 她呵笑一声:“一般一般啦。” 吉祥说:“等我攒够了银子,出了宫,我也要在自己的老家盖个房子给我爹娘住。” 刚刚大家一番的促膝长谈,几个宫女也了解了一下叶清的身世,知道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但在家乡的时候她靠着自己手艺,卖牙刷,赚了不少的银钱,最后还盖了房子。 听起来很激励人心,让平凡的她们也想有一天赚够了银子,回老家把房子盖起来。 进宫做宫女的姑娘,没有几个是家世好的,但凡家里有点盼头,都不会舍得把闺女送到宫里去,许多姑娘入宫为奴的时候十三四岁,等满了年纪出了宫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虽是为家里挣了不少的银子,贴补了家用,但出了宫后想要说个好的婆家,万难。 二十几岁的姑娘出了宫,这么大年纪难嫁,也是死路一条,凄凉着呢。 如意一旁听着,忍不住悄声打探:“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时候,你与殿下认识的?” “对啊!”叶清的想法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和宫女们聊聊天,一来可以解闷,二来可以拉下关系。 “那,你能送我一个牙刷吗?”如意又忍不住提了个要求,这前她在看见过吉祥她们的牙刷,说是叶清给的,她当时不在,就一直没有。 “行啊,等着。”叶清立刻站了起来,回自己屋,把牙刷拿了一支过来,给她了。 如意愣了愣,她也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没想到真给她了。 “谢谢清儿姑娘。”自然是要收下的,毕竟要花一两银子才能买到呢。 “不用客气,用坏了再找我,我免费送你们。”如果一个牙刷可以收买到人心,她愿意啊! 人心这东西啊,是最复杂的,尤其是宫里的人心。 ~ 想要收买一个人的心,真的没那么容易。 兄弟共处十几年了,十几年的感情了,在他齐广陵的眼里,还不是一文不值。 回来的路上,齐晟脸色已冷淡下来。 等他终于回到寝宫处,就见殿门前站了不少人。 讲完了修房做牙刷赚钱之事,便讲到创业了,说到创业,就又讲到防身之术。 女孩子出了宫想在外面创业,可没那么容易,首先,你得有几招防身的功夫,不然,很容易被色狼盯上,被恶霸抢去当小老婆的。 说到防身术,这是叶清的拿手好活,她立刻表演了一番军体拳,还让一个护卫过来和她交交手,立刻赢得了一个满堂彩,几个小宫女看她越发的一脸崇拜了,连殿里的护卫都忍不住跑过来看个究竟。 一个小小的宫女,打斗起来竟可以直接把一个又高又壮的护卫来个过肩摔,这是也是让惊讶了。 叶清是想,要收买人心,光给好处还不够,还要有一定的真本事,让她们佩服你,仰慕你,才会愿意追随你。 闲来无事,叶清就光琢磨要怎么收买人心了,毕竟她要在宫里待一段时间的,还是要和大家好好相处比较好,万一有个什么消息,也愿意第一时间告诉她。 比如今天,这齐晟都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也没人愿意主动告诉他二殿下到底干什么去了。她也不好主动到处打探,本来被二殿下宠就够宫女们眼红了,再到处打听,这不是没事找事,让人更烦感她吗。 人在宫中过,步步都难行。 “好,厉害。”大家再次喝彩起来。 “确实挺厉害的。”随着大家的喝彩,齐晟走了过来,跟着鼓了一下掌,夸了她一句。 让她在宫晨就这么待着,这么无聊,也是难为她了。 一看是二殿下回来了,宫女护卫赶紧行了礼,匆匆退下。 叶清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一溜烟都退去的宫女护卫,冷呵了一声:“还知道回来啊!”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太阳又要下山了,早上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他也没说一声,这一走,可就是一整天。 齐晟看着她,她就像一个站在门口等候丈夫的小妻子,看见丈夫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脸的抱怨和委屈。 他抬步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拽着她进了殿内后和她说:“今天宫里有点事。”所以,才会回来得这么晚。 叶清转身坐了下来,看似风轻云淡,话里处处带着酸味:“我知道,不就是大皇女来了么。”不就是在陪人家吃饭喝酒么,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 齐晟看着她,忽然呵笑一声,走到她跟前,伸手摁在她两旁的扶手上,问:“嫉妒了?” 滚吧你,叶清上去就踢了一脚。 “嫉妒你妹啊!”麻蛋的,凉了她一整天了。 她跟个不见光的小三似的,他光明正大的去相亲。 齐晟闷哼着退到后面的桌旁去了,这一会的时间,他这条胯下之宝被踢了两回了。 这一个个的,真想弄死算了。 叶清看了看他,她也知道自己踢哪了,她又不是故意的,他刚才那个姿势过来,一抬脚,就那样踢出去了。 “你没事吧?”看他脸色微变,叶清还是心疼的,忙过去询问,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他忽然又冷呵,慢慢坐了下来:“都这么说,都给老子滚。” 但分明全是故意的,而他,却不能反踢回去。 叶清怔了一下,还真生气了啊! “对不起啊,要不你也踢我一脚?” “……”他猛然盯着她,这说话的口气,听起来怎么那熟悉呢?正是之前大皇兄被打了一个耳光后,他这么对皇兄说的。 踢她一脚,他当然不会,舍不得踢她。 但是大皇兄,却是舍得。 明里不舍,暗里也舍,会下狠手的。 “丫头,过来。”看她一脸谦意,他气又消了大半,朝他招了招手。 叶清见好就收,立刻扑他怀去了,搂着他的脖子跨坐在他腰上说:“尘尘,我等了你一天整天了,我在这宫里,无聊死了。” 现在该她卖惨了。 ------题外话------ 今天更新一万字了哈,五更。 这几天都会有一万字的更新,姑娘们,给力呗。 第262章就是喜欢粗暴 【1】 丫头又无聊了啊! 齐晟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子,殿前有片空地,你闲着没事,种种菜?”给她找点活干,她就不会一直喊无聊了。 “……”叶清的内心:一句麻麻逼不知当讲不当讲。 要种田也是回家种,在宫里种田,她矫情不矫情作不作啊! 四目相望,见她没答话,齐晟问她:“怎么了?” 叶清呵笑一声,说:“尘尘,我先给你说个正事吧。” “嗯,你说。”他一手搂了她的腰,一边单支在扶椅上,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来。 “我那两个哥哥,就是吕蒙吕隐,你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下,让他们去军营磨练磨练。” “就是当个兵蛋子,不派他们出任务的那种。” 齐晟点头,问:“求你来吹枕边风了?” “……”这都让他猜着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走起后门拖起关系来了,凉凉的道句:“那也得看吹不吹得动。” “丫头自是吹得动的,答应你了,就让他们去军营待着。” 她微笑,在他脸上吧唧一口:“还是尘尘对我最好了。” “嗯,明白就好。”他起了身,抱起她朝床榻那边去了。 叶清愣了愣,不由问:“尘尘,大白天的,你该不是还想干吧。” “嗯。”她这样坐在他腰上,他能不想么。 直接把她放倒在榻上,就听叶清直言:“前戏前戏。” 男人都是没耐心的生物,尘尘也一样。 提枪上弹瞄准,直接开打。 “尘尘,我们来个六九吧。” “什么意思?” “我六你九……” “……” 房间,灯光微暗。 室外,已是一片漆黑。 半敞开着的罗帐之内,两个洁白无暇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最后,叶清已经难以发声了。 尼玛,她为什么要提六九。 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了,再没精力折腾了。 她没精力折腾,男人却神采奕奕的起了身,瞧她躺在榻上毫无形象的样子,当真是——淫靡。 抬手,拿了衣裳披在她身上,抱起她朝浴房那边去了。 ~ 一个时辰后,宫女吉祥带着另外两位小宫女把饭菜送了进来。 从回来后他们两个就在殿里待着了,里面还时不时传出一些难以描绘的声音,当真是让人脸红心跳的。 不用看也知道殿下又在里面要了清儿姑娘了。 清儿姑娘真是好福气啊!这也是旁的宫女羡慕不来的事情。 这宫里待着的女人,小到宫女大到妃嫔,哪个不想爬上主子的榻,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许多人是没有办法付诸于行动的。 此时,腿脚发软的叶清软着身子趴在桌子上,吃着送来的晚膳,吃得有点用力。 齐晟跟着她一块用膳,身体上得到满足了,现在胃口也都大开了。 ~ 如果说叶清姑娘对齐晟有什么地方不满的,那就是在房事上,一点都不和她客气,平日里的温柔体贴全没了,直接变了一个人。 她一边吃着,一边时尔抬了眼帘瞅了瞅眼前的男人,衣裳一穿,他又人模狗样的像个不可侵犯的尊贵皇子了,满身都是禁欲的味道,但刚才六九的时候,他那个骚气哦,都让她惊讶了。 其实,叶清姑娘不知道的是,在齐晟的心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上床,直接变成了一个小淫猫了。 ~ “看嘛一直这样看着我?”被叶清反复的盯了好一会,就是不说话后,齐晟询问了一句。 叶清冷呵了一声,听听这声音,天籁之间啊!有股清凉的味道,又也不失亲切,当初在乡下的时候,他就是听了这声音,看了他那貌似温柔的样子,以为他是只需要她养育的小绵羊。 她是被骗了。 叶清吃得差不多了,放了筷子,伸了一下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慢悠悠的戏谑他:“我在想啊,堂堂的二殿下自小也是养尊处优来着,那礼仪廉耻也是从小就学的吧,这怎么一到了女人的肚皮上,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很粗鲁。” 这话说的真不好听,什么叫一到了女人的肚皮上…… 齐晟脸上有几分的别扭:“别胡说。” 叶清来到他身边,双臂搂在他的肩膀上悄悄的问:“你是不是就喜欢粗暴的感觉?” 他无奈的放了手中的筷子:“没个正形。” 她轻哼:“你才假正经呢。” 齐晟转过身,把她揽在怀里,点了一下她的脑袋后,低首,亲在她嘴上。 这个死丫头,她就有本事让他去粗暴的待她。 “满口鸭肉味。”叶清忽然一把推开他,扭身跑开了。 “我要去睡觉了,goodnight。”她摆摆手,赶紧走了。 不走,还等着他继续发情啊! 齐晟看她飞快的跑了出去,看样子是打算睡隔壁了。 “狗头奶……”他低喃一句,这应该是她那个世界的语言吧。 ~ 永存宫。 入夜之时,宫女如意就被传了过来了。 此时,宫女如意正跪在段皇后的面前,行礼。 段皇后坐在贵妃椅上,扫了她一眼。 儿子身边侍候的人,她自然是都知道的。 “起来回话吧。”段皇后声音冷淡。 “谢皇后娘娘。”如意站了起来。 “你来和本宫说说,自从叶清那个贱婢跟着二殿下一块回宫后,她每天都在做什么?” 叶清的行踪,她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回皇后娘娘,自从叶清入宫之后,分外受二殿下的喜爱,就在之前,殿下刚刚又宠了她,有些事情奴婢都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叶清姑娘勾引着二殿下不分白天黑夜的行荒唐之事,叫的声音整个殿里的人恐怕都听了去,皇后娘娘若不信,随便抓来一个婢女问一问便知了。” 段皇后脸色冷了下来,她当然相信这个小婢女说的话。 一个小婢女,还不敢对她说谎。 “就连七王爷对这位叶清姑娘也分外关照,前几日还给她送了好几身上好的衣裳。” “这叶清姑娘好像是真有点本事的,她在宫外的乡下生活多年,就是靠这个为生的,凭一人之力在乡下盖了房子,挖了水井,应该挣了不少银子的。”如意把叶清给她的那支牙刷拿了出来,双手呈上。 皇后身边的嬷嬷上前来,接过,送到段皇后面前。 如意看段皇后没有发话之意,便继续说:“据叶清姑娘自己说,这个叫牙刷,在外面卖一两银子一支,用来洗牙的,说可以洗得更干净更洁白,在宫外非常畅销,许多贵人都会买的,她把这个带到宫里来,送给了宫里的婢女,以此把二殿下身边的婢女全都收买了去。” “她还会些拳脚功夫,连宫里的护卫都能被她一下子从肩膀上摔出去。” 如意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朝段皇后说了出来。 段皇后目光微冷,一个乡下的姑娘,有点小聪明,小本事,所以,就吸引了二殿下? 如今大皇女正在宫里,本来就对二殿下心里有了钟意的姑娘有些微词,生心不满的样子。 和一个乡下的小姑娘搞在一起,这样的荒唐的事情,她绝不允许发生。 “赏。”段皇后吩咐一声,郑嬷嬷立刻给了她赏钱。 “谢皇后娘娘赏赐。”如意接下,磕头谢恩。 “有什么事情,随时朝本宫禀告。” “是。”如意应下。 “退下吧。” “是。”如意起身,退下。 如果要选择忠于一人,如意当然选择忠于段皇后了。 段皇后在宫里可以说一手遮天了,与段皇后作对,等于送死。 一个乡下的姑娘,靠着美色迷惑了二殿下,可段皇后是女流之辈,是不会被迷惑的。 段皇后绝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一个乡下的姑娘搞在一起,二殿下这样的人,可不是普通的姑娘能攀附得上的。 随着如意离开,段皇后说:“郑嬷嬷,你去把钟神医传来,就说本宫忽然头疼得厉害。” “是。”郑嬷嬷退下。 她忽然头疼,大可以传宫中的太医,毕竟钟神医并非宫中太医,他只是擅长医术。 可如果段皇后想要请他过来给自己看病,他也是不能推辞的。 ------题外话------ 小可爱们,今天有一万字的更新哈。 第263章 对不起,口误 【2】 钟神医是二殿下的亲近之人,可以说他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着这个人。 这样一个人,段皇后传他过来,自然是有用意的。 趁着天黑,好办事。 钟神医在不久之后就过来了,站在段皇后面前,行了一礼。 段皇后看着他,钟神医的身上自有一份清高,这也许就是他们这等神医的通病。 “钟神医啊,齐晟与那个宫女的事情,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段皇后直言,并不绕弯子。 “是。” “如今大皇女就在宫里,但齐晟为了那个宫女,拒绝与大皇女联姻,你知道这会失他失去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但钟熙更知道齐晟的心意已决。 “你是神医,擅长用药,最迟明天,你让那个宫女给本宫消失了。” “恕难从命。” “钟神医,你还想复国吗?” “……”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段皇后当然知道,儿子身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查个一清二楚。 段皇后说:“你的主子现在被女色迷惑,此女不死,你以为他还有心思联姻吗?据本宫观察,看皇上根本就没有真心想要把这个江山交给你的主子,他若得不到这个江山,你复国之梦,永远都只是个梦。” “去杀了她,以你的本事,你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本宫向你保证,一旦晟儿登基,我就让他发兵,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一切。”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但这件事情不要拖得太久了,你要知道,大女皇若不和我们联姻,若是找别国的皇子联姻的话,我们就失去一个好的帮手了。” 钟熙看着她,段皇后向来是一个冷静又心狠之人。 他弯腰行了一礼,退下。 ~ 宫殿之外的月光,升得越来越高,越来越亮。 钟熙一步步走了回去,神色微凉。 殿下与那位姑娘的事情,他当然最清楚不过。 谁曾想到,有一天二殿下会对一个姑娘用情至深,竟然还在乡下与那位姑娘成了亲。 这样荒唐的事情,说出来恐怕都没有人会相信,可那的确是二殿下所为。 如果仅是这样也罢了,但回宫之后,他整个态度都变了。 他完全可以先联姻的,但他还是拒绝了。 是为那位姑娘拒绝的吧,钟熙自然也会这样想的,任谁都会这样想。 ~ 光明殿。 “诶,你回来了,段皇后什么病啊?”随着钟熙回了殿,百里衍跟了进来。 “头疼。”他进了偏殿,坐下了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头疼啊?是我也得头疼。”百里衍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看着他。 他神情平静,和往常一样,但百里衍能感觉到,他有心事了。 “你头疼什么?”钟熙瞧他一眼,询问。 百里衍忙说:“我不头疼,我是替段皇后头疼。” “……” 他压低声音:“钟神医,你说二殿下是不是真的为了叶清姑娘拒绝了大皇女啊?” 钟熙点头。 “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想的。”他完全可以一边和大皇女联姻,成亲之后再把叶清姑娘纳到后宫不一个样嘛。 百里衍忽然哧笑一声,说:“天底下真有这么痴情的汉子啊?”身为男人的他,都觉得不可信。 “谁知道呢。” 这个世代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若说哪个男人痴情到为一个女人放弃唾手可得最高的权利,谁信呢,可偏偏,他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百里衍看着他,这家伙就跟个人精似的,察言观色溜溜的:“钟神医,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钟熙瞧他一眼,有点眼疼。 百里衍这个人,眉眼之间,谈笑之间,都是风情,他忽然就问了句:“这些年的土匪生涯,怎么把你变成这个样子了,活像一个青楼卖笑的。” “……”百里衍怔了一下,随之恼羞:“钟神医,你说这话过分了啊!你说谁像青楼卖笑的?你给我道谦。” 真的太过分了,太伤他自尊了,太侮辱他了。 钟熙瞥他一眼,瞧他气得脸上涨红,他站了起来,郑重的道谦:“对不起了,口误。”转身,他走了。 口误,口你娘的球啊!这话百里衍也只敢在心里骂骂。 钟熙转身回了自己屋去了,进了屋,随手熄了烛火。 那烛火的亮光,让他忽然就觉得非常的刺眼,碍眼。 房间里一下子黑了下来,什么也看不见了。 没有了叶清姑娘,殿下的脚前,就不会有任何绊脚石了吧。 想到那位姑娘,他神色又渐渐淡了下来。 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姑娘,不幸被卷入了这场皇宫的争斗之中来。 殿下当初一心要想要带她回宫,以为可以保她周全。 想要保她周全其实也不难,只要他顺着他原来的路,一直走下去,偏偏,他改变了路程。 第264章 叶清姑娘被送出宫了【3】 夜,寂静。 每次和尘尘干完事就感觉自己身上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一回似的,令她只能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当然,也有夸张的成份在里面,可想睡觉是事实。 叶清是和齐晟有分房睡的,就睡在他隔壁,是她自己说什么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小宫女,要避嫌避嫌。 吃饱喝足,又被过渡疼爱过,现在的她是趴在床上是睡意正浓。 估计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睡梦之中,她又醒见了自己和齐晟做羞羞之事,两人折叠在一起的花样想一想都脸红,何况是做出来。 “叶清姑娘。”耳边传来了声响,生生的打断了她的美梦的,把她给唤醒了。 叶清猛地睁开眼来,就见面前站了一个黑影。 “钟神医?”疑惑之际,还没来得及多问什么,她就像让人施了定身术一样,不能动弹了。 “……”该死的,这就是古人所谓的点穴之术吗? 这个钟神医,想干什么? 一瞬之间,他点了她几处的穴道,令她甚至口不能言。 “你放心吧,我不会害你的,跟我走一趟就好。”钟神医伸手把她从桌上扶坐起来,随便把她的鞋子穿上,之后扶着她一块往外走了。 除了双腿还能走路,别的地方根本无法动弹。 不会害她?不会害她来偷袭她做甚么? 这个钟神医,对她向来不阴不阳的,好像对她有多大的成见似的。 叶清跟着他往外走,殿外一片寂静,钟熙直接避开了殿前的几个侍卫,带着她顺利出了大明宫。 在外面,他早就预备好了一辆马车,车夫也在了,竟然傅雪。 叶清被钟熙扶了上去,傅雪驾了马车,朝宫外去了。 叶清坐在马车之中,由于车帘全都拉上了,四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感觉到马车一直朝外走,大概是走到了城门口,有侍卫前来检查,钟神医拿了出宫的令牌说:奉二殿下之命,出宫。 二殿下之命,那自然是无人敢拦了,再则,这钟神医是二殿下身边的人,那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大半夜的,叶清就这样被送出了宫。 一万个草泥马在心头飞过,这钟神医到底想对她做什么? 就在叶清心里正疑惑着,钟熙忽然伸手为她解了其中的一个穴位,道:“你可以开口说话了。” “我操你妈的……”叶清只想先送他这四个字。 “……”钟熙面上一愣,这个粗鲁的女人。 大半夜的把她从宫里弄出来,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现在都很火,若是把她别的穴再解开,她会先上去揍他一顿再说。 当然,提前是她要揍得过,这个家伙可不弱。 钟熙平静声音且冷:“你现在必须暂时离开皇宫,等殿下联姻之后,你才有机会回来。” “……”又是因为联姻之事。 “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让你出宫也是为了你的安全,如果你在宫里继续待下去,就是殿下也护不了你的周全,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知道,如果殿下因为你不肯联姻,你这会挡了谁的道。” “……”叶清好像明白了。 “看在你还是个不错的姑娘的份上,我现在就送你出宫,有多远,你走多远,不要再回宫里来了,这对你没有好处。” 叶清冷笑一声,问:“你这样做殿下知道吗?” “天亮之后,他就会知道的。”可能会生气,但这都是暂时的,一个女人而已,远远没有他的未来重要。再说了,如果他将来登基了,若还想要这个女人,再把她招回来就是了。 叶清明白,问他:“我这是挡了皇后的道了吧,皇后命你做的。” “如果你真的喜欢殿下,就应该为殿下着想,如果他不能顺利的联姻,这个机会可能就会让给别人了,他甚至连顺利登基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旦让别人登基了,殿下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别人?你是指大皇子吗?” 钟熙轻哼了一声,倒是个聪明的姑娘。 马车继续哒哒的往前走,叶清闭了闭眼。 尘尘要是一觉醒来发现她不见了,被赶出宫了,会着急吗? 钟神医这个混帐东西,他胆敢对自己主子的女人动手,这是多么的有恃无恐,是料定了尘尘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吧? 皇宫这种地方,她还真不喜欢。 不过,让人就这样扔出宫外,还真是颜面扫尽啊! 她不在了,尘尘真的会答应那个女人联姻吗?真的会和别的女人成亲吗? 她还真想看一看,在江山与她面前,究竟是她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这就是考验她爱情的时候到了吗?但她一点不想自己的爱情来经历这样的考验。 才刚刚离开,她就觉得自己想他了,想他的身体,想他的味道,想他的一切啊!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我就送你到这儿了,傅雪这一路上会护送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除了你的老家之外。” 叶清瞅他一眼,他想得倒是周到,怕她回了老家,万一尘尘找过去吗? 马车停了下来,钟熙就此下了马车,和傅雪交代一句:“注意安全。” 傅雪点头,继续赶着马车离去。 叶清靠在马车里,忽然冷笑,问:“傅雪,你是不是也特别的讨厌我?” 傅雪不答理她。 什么讨厌不讨厌,他只是认同钟神医的话。 钟神医找上他,让他护这位姑娘出宫,他答应了,仅此而已。 至于日后会不会被殿下责罚,顾不了那么多。 殿下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 ------题外话------ 作者:钟神医,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殿下责罚你吗? 齐元(咬牙切齿):我也要打你小屁屁。 钟神医:我错了。(来不及了) 第265章 端个凳子坐着看他被打 发现叶清不见,是在下朝之后,且是钟神医主动坦白交代的。 当时,齐晟穿了朝服回到殿前来,钟熙就迎着他来了,行了一礼后,和他说:“殿下,有件事情,要和您讲。” “说吧。”他一边往殿内走,一边坐了下来,钟熙跟着进来后,动了关了门。 “……” 待他关上门,走到他跟前来说:“殿下,叶清姑娘被送出宫了。” “……”齐晟看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应该知道,你拒绝联姻只会对叶清姑娘造成危险,这令皇后很不满了,昨个皇后为这事找了我,让我取了她的性命,我心里想着,殿下到底是喜欢过她的,若就此没了,恐怕殿下会伤心,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昨夜便派了傅雪,把她送出宫了,傅雪会一直保护在她的身边的,您若想有一日再见到她,就做您该做的事情,等哪日您登基了,若您要她的心还没有变,我会让傅雪再把她到您面前来的。” “……”齐晟看着他,忽然冷笑一声,冷气逼人的盯着他说:“做出这等不可饶恕之事,你居然还一脸的坦然和平静,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既然决定要跟了我,凡事就没有你擅自做主的权利。” “立刻联系傅雪,让他把人给我送回来。” “恕难从命。” “……”齐晟看着他,忽然从他身边走过,拉开了门,唤:“来人。” 殿前的两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行礼。 “把钟神医给我拖下去,给本殿狠狠的打,直到他招为止。” “……”这,不会吧! 钟神医跟了殿下四个年头了,向来受殿下的宠爱。 在这些年间,大明宫的侍卫哪个没受过钟神医的好处,这个头疼脑热的,都是朝钟神医拿药的,现在让他们伸手打自己的恩人,他们还真下不了手啊! 齐晟冷冷的扫了一眼前的两位侍卫,道:“行啊!本殿这里的人,倒都全成了钟神医的人了,既然已不是我的人,本殿留你们何用,滚。” “殿下。”两位侍卫立刻跪了下来。 钟熙走了出来说:“他们只是以前受过我的好处,所以才会犹疑不定。” “去把凳子拿来。”钟熙吩咐一声,其中一个赶紧起来进去拿凳子出来,他毫不犹豫的趴了上去,说:“我没经殿下的同意便把殿下喜欢的姑娘扔出了宫外,本该领杖,动手吧。” “……”把殿下喜欢的姑娘扔出宫外了?那可不就是叶清姑娘吗? 不愧是钟神医。 虽然于心不忍,但眼下也没有办法了,两位侍卫只能执了杖——打。 “拿凳子来。”这边执杖,那边齐晟也没有闲着,立刻让人拿了凳子,他就坐在一旁看着。 ~ 不远处,看见这一幕的百里衍悄悄的溜了。 天呐,这钟神医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了,竟然被殿下亲自监督着杖责。 他在宫里无权无势的,求饶什么的殿下肯定不会听他的,但有一个人…… 百里衍第一时间想到了齐元,一路回宫的时候瞧得出来,他与钟熙关系还是不错的,他又是齐晟的小皇叔,是长辈,由他出面求情,或许钟神医能少挨点打。 钟神医这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他必须要为他做点什么来报答他的。 ~ 百里衍直奔了明光殿去了,这个时候的齐元才刚刚起了床,洗漱一番。 百里衍被下面的宫女引到齐元面前后,他立刻上前拽了他的胳膊:“七王爷,您快去救救钟神医吧。” “救他?” “边走边说,不然就来不及了。” 齐元被他搞得一惊一乍的,立刻跟着过去了。 其实,齐元也没弄明白什么原因,一路上就听百里衍说钟熙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齐晟打了,齐晟还端了个椅子坐在那亲自监督着。 这就过分了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这样打人呢。 ~ 不久之后,齐元跟着百里衍冲进了大明宫,果然,一进去就瞧见院子里两个侍卫举着杖轮着打,齐晟就一脸寒意的坐一旁看着不言声。 要死了要死了啊! 齐元冲了过去,一把推开两个执杖的护卫喊:“你小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又忙问趴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人:“钟熙,你没死吧?” “快了。”钟熙给他两个字,听起来真的是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样子了。 “百里衍,别愣着,快来加把手。”齐元招呼了一声,百里衍赶紧过来,两个人一块把钟熙从凳子上扶了起来,搀着他往殿那边去了。 齐晟冷眼看着,没有言声。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要把给打死,他也舍不得。 但他就这样一声不响的把他的人给放出去,他能不来气吗? 这气,当然要出在他身上了。 只是,丫头心里会怎么想? 他揉额。 算了,就让她暂时先在宫外待着吧,她看不见宫里的糟心事,就会少许多的烦恼,在宫外,她反而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 等他处理完宫里的事情,再把她接回来。 ~ ------题外话------ 叶清:等着瞧吧,我胡汉山会回来虐你们的。 第266章 屁股被打【5】 虽然齐元来得很及时,钟熙还是被打得不轻。 由齐晟亲自盯着,两个执杖的也不敢不打。 一把他扶到床上趴下后,齐元就动手去解他的衣裳了。 “你干什么?”钟熙动手想要推他,腰带直接被他抽了。 “能干什么啊,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给你上点药。” “我自己会上药。” “伤在后面,你自己怎么上啊?” “都是男人,你害个屁羞啊,你身上哪一块我没见过啊!” “……”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齐元三两下就把他的衣裳给扯开了,他想反抗一下,但下面火辣辣的疼,气道:“你给我住手。” “行了行了,百里衍你出去吧。”既然他害羞,齐元直接把人支开了。 “哦。”百里衍只好出去了。 齐元直接把他裤子拽了下来,一看他身上的伤,顿时蹙眉:“这个臭小子,还真下得了狠后,这细皮嫩肉的,他怎么忍心的。”一边忙去找药,过来他给涂上去。 好在他来得及时,说严重也不算严重,就是已经全部肿起来了,两块屁股蛋比平日里可大多了。 虽然都是男人,但这样子也很难堪的。 为了转移这种难堪,钟熙说:“我把他喜欢的女人放出宫外了,不给他打一顿,他能解气吗?” “什么意思啊?”齐元有些疑惑。 “意思就是,昨个半夜,我把叶清姑娘送出宫外了,他现在找不到叶清姑娘了。” 啪…… 齐元已经气得上去就在他本来就肿起来的屁股上打了一个巴掌,嚷:“你为什么要这样子做啊?” 钟熙疼得抽气,咬牙,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这会更难看了:“你给我走。” 齐元哪里肯走啊,质问他:“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把清儿送出宫外?”这丫头一走,以后谁来找他玩啊!他岂不是再看不见这丫头了。 “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还打你屁股。”齐元作势要动手了,早知道刚才不救他了,就让齐晟把他的屁股打开花好吧。 钟熙不啃声了,脸埋在自己的胳膊里。 这一个个的,见了女人腿都走不动了,他不想理他,要打就打吧,反正他现在也反抗不了。 “……”齐元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干生气,忍了忍,又坐了下来,拿了药,继续给他上药,一边念着他:“你说你怎么这么狠的心肠呢?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丫头待你也不赖吧?怎么就感动不了你的铁石心肠呢。”人都回宫里来了,他居然把人送出宫外了,气人不。 钟熙这才说:“药上完了就走吧。” “还没上完呢。” “你给我一句实话,你为什么要把丫头送出宫?” “如果我说,我不送她出宫,皇后会要她的命,你信吗?” “……”齐元愣了愣,最终咬了咬牙,没啃声。 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他当然明白。 齐晟拒绝了大皇女,令段皇后心里生气了吧?所以对丫头动了杀念? 说起来,他也算是被段皇后抚养长大的,对于段皇后,他其实也是没招的。 第267章 这个妖孽想干什么 叶清走的第一天,段皇后是知道的。 虽然有点不尽人意,毕竟人没有死,但现在人已经不在宫里了,那便不能影响到他儿了,暂时也就罢了。 就在之前,段皇后派人去了大明宫一趟请人。 趁着秋色正好,她在御花园摆了一桌酒席招待大皇女,到时候请自己的皇儿过来,两个人一边赏花一边谈情,岂不美哉。 在齐晟来之前,段皇后这会功夫也正陪着大皇女朝御花园那边去了,却不曾料想,今个来的并非只有她儿一人,一块前来的还有齐元、齐广陵。 她派人请齐晟去御花园,齐晟就把齐元叫上了,顺便前去把齐广陵一块叫上了。 看见几个人一块出现,皇后脸色淡了几分。 他究竟在搞什么鬼?她费尽心思给他制造机会,他就一点不在乎吗? 迎着段皇后与大皇女萧河而来,二位皇子行了一礼,齐元也跟着行了一礼。 段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周四的空气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她直言不讳:“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晟儿留下。” “是。”齐广陵是准备转身要走的,来的时候他也没有乐意,硬是被齐晟拉来的。 他要走,齐晟伸手拽了他的胳膊:“急什么,既然来了,就一块喝上几杯,你我兄弟,也好久没有痛快的畅饮过了。”言罢,直接把人拽到那边御花园的亭中坐下了。 齐元立刻跟了过去,这可不怪他,是齐晟让他跟着一块过来做挡箭牌的。 清儿丫头虽然不在了,不代表她们的阴谋诡计就可以得逞,他还是一心护着清儿丫头的。 至于齐晟,也没有变心的可能啦。 段皇后脸色沉了沉,面向大皇女的时候又带了笑脸:“大皇女,请吧。” 大皇女萧河眉眼微挑,嘴角扯了扯,跟着一块过去了。 ~ 几个人一块坐下,齐元已拿起桌上的酒嗅了嗅,直言:“好香的味道,这可是桂花酿的酒啊,咱们今个能不醉不归吗?” 齐晟说:“今天一切由七叔做主。” “胡闹。”段皇后不悦,让他们过来可不是为了喝酒的,喝酒只是助兴,更多的是为了让他皇儿与大皇女单独相处,谈谈风月的。 大皇女含了笑,说:“既然几位皇子喜欢喝酒,今个倒也不妨喝个痛快,不如这样子,你们喝酒,我来跳舞,也给你们助个兴如何?” 段皇后心里甚是满意,大皇女这样说,无非也是想与他儿结交,只愿她儿可以领人家这个情,不要再出什么差池了。 齐元接了口,带着揶揄:“哟,你们女国的姑娘还会跳舞啊,我还以为你们只会舞刀弄剑呢。” 大皇女含笑站了起来,和她身边的人示意了一下。 对于大皇女,段皇后是满意的,虽是高高在上的大皇女,但也有女子温柔的一面,这样的姑娘,他儿若不心动,还真是眼神不好了。 ~ 几位少年这时把酒都满上了,那大皇女也把身上的那层外袍脱去,露出里面黄色的纱衣,同时也展露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当真是妙不可言,美得不相话了。 她身边的人很快把琴弦都准备妥当,为她配乐。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她身段玲珑,随便一个舞姿,都道不出的美妙,她歌喉也不错,一句北方有佳人从她的嗓声之中发出,宛如黄鹂在唱歌,连段皇后都惊讶几分。 大皇女不但貌美如画,还是一个极有才情的姑娘呢。 这样的姑娘,他儿都不心动的话,她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入他的眼,就那个小宫女吗?她暗暗摇头,小宫女可配不是她皇儿。 齐元微微眯了眼,一边饮了酒,一边悄悄和身边的齐晟说:“看见没有,这女国的姑娘不仅会舞刀弄剑,还能歌善舞呢。” 在他心里,他以为女国的姑娘个个强势凌人,非骑在男人头上不可,毕竟大皇女气势非凡,往有着女王的威严与高高在上,今天一见这大皇女的舞姿,才觉得这大皇女还是有温柔可人的一面的。 齐元很快话锋一转,悄声说:“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千万不能移情别恋,不然清儿该多伤心啊!” 齐晟嘴角动了动,和他附耳一句:“你把她拿下,我不就可以脱身了。” “……”齐元愣了愣,再看看大皇女,忽然觉得这主意很不错,为了清儿的终身幸福,他决定牺牲一下自己,便点了头:“好,交给我了。” 齐晟拿了桌上的酒,瞧了一眼身旁的大皇子齐广陵,他就坐在他的旁边,和他们一样看着大皇女跳舞唱歌,只是目光深远了些,不知道魂又飘往何处了。 段皇后也悄悄观察着几个少年的表情,除了齐元这个臭小子表情最欢脱最为喜庆外,另外两个皇子可以说是很平静了。 忽然,齐元拿了酒站了起来,迎着正在亭下献舞的大皇女去了。 这个臭小子,他想干嘛?段皇后立刻盯着他。 跳舞嘛,自幼生在宫廷之中,对于歌舞见得不要太多,尤其是这李廷年歌,他也会啊!一边端着酒过去,他一边接了大皇女的歌声与人合唱一曲:北方有佳人。 大皇女看着迎着她来的七王爷,内心也是微愣的。 就算来,来的也应该是二皇子齐晟,而不是他一个小王爷。 他想干嘛?这个妖孽,她看上的可不是一个王爷,而是未来有资格继承太子之位的齐晟。 齐元继续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衣着一身大红袍的七王爷,许是喝了几杯酒的原因,脸上染上红晕,越发的妖娆迷人了。 别说,他嗓音不错,唱得还是有模有样的。 随着大皇女一个后仰的动作,他顺势把人给搂住了。 “……”大皇女内心是拒绝的,忍耐的,她正在跳舞,他来搞什么鬼?一时之间,下面的歌再唱不出口,但齐元唱得出口啊!还能配合着她把这曲舞给跳得天衣无缝。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最后结束之时,他轻佻的把大皇女不盈一握的小腰一摁,靠近他胸前了。 “……”段皇后气得头疼。 大皇女面色愠怒,就听齐元嗓音微带几分沙哑的说:“大皇女才是北方那个佳人呢。” 虽然愠怒,大皇女还是保持着她该有的风度的,她用力一推,旋身从他怀里挣开来,右手行礼:“这首歌舞本是由北国传来的,萧河看着喜欢得很,就学了一二,献丑了。” 齐元说:“不丑不丑,没看大家都看呆了吗?鼓掌,鼓掌。”他啪啪啪的先鼓了掌,齐晟和齐广陵这才跟着一块鼓了掌,段皇后也赶紧鼓掌,连连夸赞:“大皇女不仅貌美倾城,没想到一舞更是倾国呢,晟儿,你说是不是啊?” 齐晟饮了一口酒后说:“我一介武夫,不太懂这些歌啊舞的,这方面七叔更有发言权。” 大皇女看着他,他这是对自己无意了,难道他就真的不想与自己联姻吗?与女国的大皇女联姻,对于他来说是双赢的局面,也可助他在东凰立于不败之地。 齐元已经笑呵呵的说:“对对对,这个我最懂了。” “大皇女,要不你先歇会,喝杯茶润润嗓子,等一会你和我再来切磋一下,比下歌喉。” 大皇女萧河坐了下来,心里愤愤的扫着他,这个臭不要脸的,谁要和他切磋谁要和他比歌喉。 她志不在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又扫向齐晟,他正和齐广陵说话,齐广陵杯中无酒了,他给人家添酒呢,然后两个人旁若无人的碰了一杯。 齐元这时亲自给大皇女萧河倒上了茶水,送到她面前带着笑意说:“大皇女,请用茶吧。” “……”他没事献什么殷勤? 大皇女扫他一眼,目中有些不悦了。 齐元仿若没看见她的不悦,和她说:“大皇女的叫你有点太生疏了,不如这样子吧,我日后便叫你萧河吧?”他本想说得更亲昵一点,叫萧萧,可碍于段皇后在这儿,她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便没那样说了。 现在,只要赶紧把这萧河给搞定,让她死了对齐晟的心,把她打发走,也就万事大吉了,到时候段皇后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 ------题外话------ 叶清(生气):身为女主,今天居然没我的戏?让配角出尽风头?我要罢工,不演了。 作者:哼,我这么努力更新了,订阅还是不给力,没人支持我、没人喜欢我、没人爱我、没人搭理我,我也想罢工,不更了不更了不更了。(看我两行泪往外飙) 第268章 三日内必提亲【1】 一场特意为两个人准备的酒宴结束后,不要说段皇后的心情不是很好,就是大皇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了。 随着那两位皇子和七王爷齐元离席后,大皇女质问向了段皇后:“段皇后,这七王爷他究竟想干什么?若大的东凰就没个貌美的姑娘吗?”这七王爷一副没见过貌美姑娘的模样,居然朝她大献殷勤,但该献殷勤的人,一动不动,只顾与大皇子喝酒了。 可恨。 段皇后压着内心的恼意,这不是说她东凰无美人吗? 段皇后面上不动声色的说:“本宫也很疑惑,他究竟想干什么?或许是大皇女的容貌太过惊人,以至于令七王爷失了分寸吧。” 是这样吗?这样的解释令大皇女心里好受一点,不过,对于齐晟的态度,她也是十二分的不满了,道:“二殿下看起来并无联姻之意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作打扰了。”她女国的脸面还是要有的,人家东凰不稀罕与她联姻,她当然不会死缠烂打。 她堂堂女国的大皇女,难不成还找不到一个合她心意之人吗? 她不想打扰,但段皇后并不想放过她,立刻笑着说:“大皇女误会了,晟儿从未经男女之事,向来寡言,只要大皇女一句话的事情,你与晟儿的婚事,决无人可以更改。” 自古儿女的婚事,便是父母之命,何况是这皇家的儿女,更没有儿女自己做主的道理。 大皇女萧河呵笑一声,说:“但我不想强人所难。” “不难,一点不难。” 看在段皇后一番诚意的份上,为了两国的利益,大皇女萧河说:“为了两国的利益,我再耽搁三日,如果三日后二殿不曾登门朝我亲自提亲,我便告辞了。” “好,我必定让晟儿亲自登门朝大皇女提亲。” 大皇女萧河嘴角轻扯,但愿这位二殿下能够点远见,不要令她失望了才好。 与此同时,两位殿下和齐元一块回去了,只是没有立刻回自己的宫殿里,而是站在了那座微风习习的桥上。 齐元的心情显然很畅快,一看这两个人站住了,他问:“站在这儿干嘛?” “七叔,大皇兄可能有话想和我说,你先回去吧。” 好吧,齐元唱着一顾倾人城走了。 ~ 看齐元离去,齐广陵面无波澜的说:“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叫上我,我不想去。”前去,也不过是陪衬,最后只会惹得段皇后不高兴,对他越加的防备。 齐晟说:“带你见识见识貌美姑娘,对你有好处。” 齐广陵看着他:“那是你以为的好处,你有没有问过我,这样的好处是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什么?” “……”齐广陵抿了唇。 “说啊,说出来我满足你。”他这个人,自信得有点狂了,好像只要他说得出来,他就能达成一样,他若说要天上的月亮,他怎么个满足法。 齐广陵看着他,问:“此话当真?” 齐晟说:“我几时骗过你。” “不论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齐晟点头:“只要不让我干杀人放火,伤天害理之事,违背道德良心之事,都可以满足。”顿之,他又说:“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这样幼稚的把戏,就不要想了。” 齐广陵嘴角扯了扯,扯开一抹淡淡的微笑:“好,等我想好了,我就告诉你。” ------题外话------ 小可爱,今天有九更哈。 第269章 想得到我是有机会的【2】 这事之后,大皇女萧月就等着齐晟朝她亲自提亲来着,还没有等来齐晟,在晚上的时候倒是先等来了齐元了。 他大摇大摆的一边进来一边喊她:“萧河,萧河。” “……”萧河人正坐在宫殿之内,闲来无事,喝了杯茶。 听见声音,她放下手中的茶,目光微冷了几分。 “萧河,就猜你还没有休息,时间尚早,不如我们一边再畅饮几杯,一边再展开歌喉唱上几嗓子如何。” “……”她与他可并不熟悉。 再说,若不是为了朝二殿下展示自己的才艺,她会在他们面前又是跳又是唱的吗? 这个人,可真是够脸皮厚的了,谁要和他一边畅饮一边唱歌了,他恶不恶心。 压下心里的不悦,萧河冷淡的看着他,并不失风度的婉言拒绝说:“七王爷好雅兴,不过,我却是觉得累了,就不奉陪了。”言罢,她站了起来,准备要走了。 她都要走了,他若不是个傻子,就应该看得出来她的疏离之意吧,可偏生这人好像真的看不出来似的,上前拦在她的面前说:“萧河,我才刚来,你就急着要休息,你也太没意思了吧。” 萧河盯着他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上你了,来陪陪你。” 他说得一脸坦然,毫不害臊,萧河仿若听到一个笑话,冷冷的呵笑一声,说:“七王爷,我要嫁的人只能是本国未来的太子。”所以,如果识相,他就应该有多远滚多远,不要过多的纠缠她了。 齐元一点不尴尬的说:“可是本国未来的太子对你无意啊?” 在所有人的心里,齐晟的确是本国惟一的太子。 大皇女萧河盯着他,嘴角泛起冷冷的笑:“即使他对我无意,也论不到七王爷你吧。”一个无权无势的七王爷,她还真不曾放在眼底过。 不过,她忽然朝他靠近一步,附耳低语说:“你想得到我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只要你能够成为本国的太子,我就嫁给你。”言尽于此,她后退了几步,看着他。 “……”齐元也看着她,她的气息仿若打在了他的耳边,挥之不去。 不得不承认,这女国的大皇女的美貌确实让人动容,身姿不错,尤其今个那一舞,当真倾人呢。 他冷呵呵的笑了一声,含着讥讽说:“你好好勾引勾引小爷我,没准我还真可以为你争一争呢。” 大皇女萧河不屑的回句:“凭你?恐怕没那资格吧。”一个王爷,皇上若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会把位传于他。 齐元望着她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这女人是有点可恶的,她一副看不起他的样子,实在有点扎心的。 不过,到底是齐元,他很快又呵笑一声,自顾的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说:“不管我有没有资格,反正你是没有机会得着齐晟的心的,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死了那条心吧,与其在他那颗树上吊死,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我。” 大皇女萧河走向他,问:“你来这儿齐晟知道吗?” “就是齐晟让我追的你啊!”娘的,好像说漏嘴了怎么办? “……”大皇女盯着他,目光杀意闪现。 齐元望着她,娘的,说了就说了,乍滴。 他越发的心安理得了,他现在就赖在她这儿不走了,最好段皇后和皇上都知道他看上这大皇女了,皇上最疼他了,便不会强迫齐晟与这大皇女联姻了。 ------题外话------ 咳咳,亲妈来了,抚摸让人抛弃了的元元小可怜。 第270章 我看上你了【3】 大皇女等待齐晟求亲的第一天。 到了这个时候,大皇女心里多半也是清楚的,齐晟不可能朝她求亲来了。 闹了半天,就连齐元对自己的爱慕都是齐晟授意的,这让大皇女的内心很是气愤。 她堂堂女国大皇女的颜面岂能由着他们在地上狠狠的踩呢?羞辱她是吧?当她女国是好欺负的不成,没了他齐晟还不成了? 既然他齐晟看不上她萧河,她就有让他后悔的一天。 这一天的早上,萧河闲来无事,去了兴圣宫。 兴圣宫是大皇子的寝宫。 若说这个宫里还有什么能与齐晟争一争太子之位的人选,便是大皇子了。 大皇女萧河求见后,宫女引她来到大皇子的面前。 他这个人向来早得起,这会功夫正坐在殿前,翻着手里的书卷。 大皇女进来了,扫了他一眼。 大皇子的确生得很美,往那一坐,就像一幅画。 他与齐晟是两个不同气质的人,大皇子安静,安静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他这张盛世美颜,又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即使他只是站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你都没有办法不注意他。 这个世上,好看的皮相的确很多,但像大皇子这般不沾尘世,圣洁得就像一朵白莲花的人却是不多了,尤其是在这皇宫之中,大家的心都被弄脏了。 可是,她又有一百个理由相信,在这片皇室之中,没有一个人的心是干净的,即使是看起来圣洁得像一朵白莲花的大皇子,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也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阴暗。 就不信,他不嫉妒齐晟那唾手可得的一切。 齐广陵手里的书卷也就暂时搁了下来,目光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问:“不知大皇女有何指教?” 大皇女右手行了一礼,道:“有件事情想与你单独谈一谈,方便吗?” 齐广陵也就站了起来,他走到殿外,吩咐下去:“都退下吧。” 侍立在外的宫女也就立刻退了下去。 “说吧。”齐广陵转过身来,面上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大皇女走近他,声音不高:“大皇子,你想成为本国的太子吗?” 他看着她,目光依旧没有波澜,让人根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不知道他究竟是想或是不想,但大皇女假设,以及肯定,他一定是想的。 她说:“只要你肯与我联姻,我就有办法助你得到那个太子之位。” 齐广陵开了口,语气有着质疑:“凭你?”一个女国的大皇女,有什么能力来干涉本国的事情。 “对,就凭我。只你要得了那个太子之位后,与我联姻,我就帮你一把。” “本殿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先拿出你的诚意来吧。” 大皇女萧河盯着她,心里想的是,果不其然。 看起来圣洁得像一朵白莲花的大皇子,内心向往的也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啊! “好,我这就去朝青尊帝请旨,告诉他,我看上你了。” 大皇子作了个请的手势,大皇女看着她,忽然轻笑一声,扬长而去了。 直觉告诉她,她并没有找错人。 看似无依无靠的大皇子,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 现在,她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做他的靠山,做他背后的那股力量。 她萧河倒要看一看,拒绝了自己的二殿下齐晟,最终能不能得到这个太子之位。 ------题外话------ 齐广陵:听说有人讲我很可怜,呵呵,不要小瞧了本殿,有可能本殿是最大的赢家哦。 第271章 从未想过立他为太子 【4】 大皇女萧河那也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说干就干。 和大皇子齐广陵达成一致后,她立刻去了宣政殿见青尊帝了。 看她过来,青尊帝客套的嘘寒问暖:“大皇女在宫里住着可还习惯?” 大皇女萧河也客套着笑颜:“段皇后盛情招待,我很满意。”她话锋又一转:“对于两位皇子,我倒是对大皇子更满意。” “哦。”青尊帝有些惊讶,或许是没有想到吧。 大皇女萧河莞尔:“大皇子看起来是那样的美好,单纯,与世无争,又有点可怜。” “可怜……”青尊帝眉宇微蹙,他的皇儿,怎么会可怜。 大皇女说:“没有生母可以依靠的大皇子自然是可怜的,我看他处处小心翼翼,不由心生怜爱,但我看他也决非池中之物,如果青尊帝肯给他一个施展自己的机会,我想他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比二皇子差的吧,毕竟二殿下也只能打打杀杀了,安邦需要二殿下这样的人,但治国却需要大皇子这样的人才了。” 青尊帝倒是没想到她会对大皇子有如此高的评价,但可惜,她看走人了。 大皇子虽是读书人,但资质平庸。 这些话,他当然是不会告诉大皇女的。 那个孩子,他的确也打心眼里疼惜,但这一切,他不会表现出来的。 青尊帝说:“难得大皇女如此赏识陵儿,那也是陵儿的福份了,但愿将来你们能够一同治理这两国的天下。”那言下之意听得大皇女心头一震。 青尊帝的意思,不正是说想要把皇位传于大皇子吗? 只不过,大皇子在朝中没有势力,没有人拥护他,这朝中到处都是段皇后的人。 有了青尊帝这样的话,就足够了。 大皇女萧河站了起来,说:“只要皇上愿意给大皇子一个机会,将这天下,必须是我们的。” 看得出来,这位大皇子是一个自信且有能力的人,青尊帝点头:“年轻人有抱负是好的。” “那我与大皇子的婚事?” “只要你们两情相悦,联姻一事,不急一时。等朕找个好的时机,再宣布这事。” 大皇女萧河瞬间就明白了,原来皇上的心偏在这边了。 明着来看,皇上的心似乎是向着二皇子的,好像是有意要立他为太子,所有的人也这样认为。 可事实上呢,皇上压根就没想过要立齐晟为太子吧。 至于是什么原因,她就没功夫去深究了。 原以为自己是走了一招险棋,现在才发现,自己押对人了。 如果齐晟与段皇后知道了皇上真实的心思,会怎么样呢? 她倒是挺期待这一天的,期待着他们有一天愿望落空,看着那个最不可能的人登上宝座,至于她萧河,当然只与那个登上宝座的人并肩行了。 除此以外,任何人都不会入她的眼。 从青尊帝这里走出来的时候大皇女萧河的内心显得甚是愉快,从未有过的愉快。 先前被齐晟那小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令齐元去撩拨她,假装喜欢她)。 要不多久,这一局她会扳回来的。 等着吧,到那个时候,她会狠狠的羞辱回去,让他知道错失她萧河是多么的愚蠢。 ------题外话------ 齐晟(内心一样委屈):父皇,您为什么不喜欢我? 青尊帝(内心其实是痛苦的):问你娘去。 第272章真想把她嘴巴封住【5】 大皇女等待齐晟提亲的第二天。 这个时候,大皇女已经不会等着齐晟朝她提亲了。 如今心急火燎的是段皇后。 儿子长大了,不听话了。 又一次的不欢而散,段皇后气得从儿子的宫里走了出来。 儿子说:谁爱联姻谁联姻。 儿子还说:我的江山不靠一个女人来成就。 “过分狂妄就是无知,愚昧。”这是段皇后送给儿子的话。 他的江山不靠一个女人来成就,因为气急,段皇后口不择言:“如果没有母后为你谋划着,你哪来日后的江山,你不靠女人?你靠谁?呵呵。”她冷呵呵的笑,讽刺。 她这个母后,不正是女人吗? 他不靠女人,靠他一人之力,他以为他可以干什么。 所以,临走之际,段皇后也放下狠话:“你等着吧,有你后悔的一天。”段皇后气愤愤的甩袖走了。 齐晟坐在宫殿里,抚额,闭目。 吵架从来都是一件伤神伤身又伤心的事情,尤其是和自己的亲人吵架。 钟神医从外面走了进来,站在殿中看着他,说:“我想,大皇女萧河心里已经有了联姻的人选了,昨个,她在大皇子那儿待了许久才出来。” 齐晟站了起来,看起来满不在乎,话中带了丝讽刺:“那不正合他意。” 钟神医问:“你这是在给大皇子让路?” “他无路可走。”的确是自信的让他身边的人咬牙切齿。 他是想,即使是有大皇女成为他的助力又如何,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 宫外。 哒哒哒…… 一辆马车由远处奔来,随着马车飞奔而过,后面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马车之内,坐着的是被点穴的叶清姑娘。 为了避免叶清又耍个什么花招逃跑了,不得已,傅雪只能继续用这一招了。 短短两日,她逃跑的次数达到十次之久,这样折腾下去,傅雪的精力便一直处于高度警觉之中,他觉得自己早晚要被她给玩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继续点着吧。 ~ 就叶清而言,傅雪想押着她乖乖的远离京城之地,去一个齐晟找不到的地方,这当然不是她愿意的。 她可以不进宫,但并不打算离开京城,连一点齐晟的消息都不知道。 他是她老公,照现代的说法,那是去领过结婚证的人。 现在老公人在宫里,可能正被家里逼着和别的女人相亲结婚,她的心该有多大才会撒手走人? 她的心当然不大,所以她想留在京城,但傅雪不愿意啊!两个人没办法达成一致协议,那只有上演一出又一出的逃跑大战了。 傅雪这无耻小子轻功好得一批,无论她腿脚多快,都能让他轻易给追上。 过了一个时辰后,时间一到,穴位自动解了。 叶清悄悄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傅雪这个死小子,给姑奶奶等着吧,此仇不报非君子。 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她挑了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看,马车已出了京城好一段路了,现在直奔在旷野上。 远远而看,迎面有一队人马朝这边行来,再近一些,叶清发现这些人马都穿着戎装。 军队的人?那多半都是正义之人,为老百姓做事的,想她以往也是兵啊。 “救命,救命啊……”叶清探出脑袋,朝外大喊。 “……”傅雪真想把她嘴巴给封住。 ------题外话------ 叶清:作者你出来咱们来聊聊,为啥别的女主穿越都是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我堂堂一特种兵却连人家一个手下都干不过? 作者(翻白眼):特种兵很牛逼吗?我都考察过了,特种兵也是普通人,能以一敌十都已很神话了,我现在已经把你写得厉害了,你知足吧。 叶清:我要开挂的人生。 作者(考虑考虑):你还是有很大的升级空间的,等着哈。 第273章 顺手牵羊【6】 位首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男人,长眉如剑,眼如凤目,虽是英俊不凡,但整个人看起来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慢。 “驾……” 他身边马队随行,一路而过,身后扬起漫天的灰尘。 “大哥,救命,大救命……”叶清探着脑袋大声喊叫。 与她相迎而来的一队人马在她的呼喊声中很快飞奔而去,或许,人家根本没听见她的喊声,毕竟马蹄声和马车声实在太吵了。 随着对面的人擦肩而过,叶清认命的叹口气,再找机会吧。 赶马车的傅雪嘴角翘了翘,说:“姑奶奶,您就消停会吧,时机到了,殿下自然会招咱们回去了。” 叶清脸色微凉:“小子,你给姑奶奶等着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早晚有一日,非让这小子求她原谅。 “驾……” 马蹄的声音忽然又由身后传了过来,叶清心里一怔,该不会是之前的人又回来了?忽然发现她是被人贩子给绑了,想要来救她了? 叶清忙又掀了帘子往外看,果然,还真是他们。 “大哥,大哥救我。”叶清立刻挥了手喊。 “……”正赶马车的傅雪心有疑惑,很快,那一队人马超他而来,把他的马车给团团包围了,逼得傅雪不得不停下马车了。 其中位首的那个少年的男子策马行至叶清的身边,询问她:“姑娘,怎么回事?” 叶清酝酿一下表情,立刻委屈巴巴的说:“大哥,这是个人贩子,他抓了我,要把我卖到青楼去。” “……”信口雌黄的本事倒真是让傅雪甘拜下风,他坐在马车上并未动丝毫,面不改色扫了一眼四周包围他的人马,说:“叶清姑娘休要胡言。” 位首的少年已扬声道:“把他放了。” 傅雪握了一下腰上的佩剑:“我劝你们且莫多管闲事。” 叶清吸了一下没有鼻涕的鼻涕:“大哥,您看看,现在的人贩子多么的嚣张。” 那少年扫了一眼,眼神凌厉,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言罢,身上的佩刀赫然出鞘,劈下。 那一刀,没有劈向傅雪,而是劈向了马车。 轰的一声,就见车身分为两半,散架了。 叶清一愣,这刀法牛逼了,不过,让她觉得牛逼的还是这人腰上的佩枪啊! 那杆枪看起来玲珑别致,随身携带倒是极为便利。 若是落到她手里,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她还是可以防身。 只是,能拥有这等佩枪之人,恐怕也非寻常之人。 与此同时,傅雪也已拨了身上的佩剑,准备与人一战的,就见那少年已伸手把叶清从马车上抓了起来,直接拎自己马车上了,至于傅雪,转瞬之间,他被留下的三四个人给包围了,其余人随从大部队继续赶路。 傅雪又惊又怒,他这是弄丢了殿下喜欢的女人了? 他本可以报上自己殿下的名讳的,但又考虑到自己现在带着叶清是隐蔽而行,就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了。 ~ 那方,随着少年策马而去,叶清稳稳的坐在他的后头,紧紧的靠在他背上做出胆小好像没骑过马的样子,哆哆嗦嗦的说:“多谢大哥相救之恩,您把我在前面那个路口放下就可。” 女子的身体一下子靠在男人结实的背上,倒是令他背上发麻,微微僵硬。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问她。 “我叫叶清。” 禀着礼尚往来又是自己救命恩人的态度,叶清也问了一下:“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公孙瑾。” “公孙大哥,您的救命之恩我铭记在心了。” “好。” “大哥,您这是要去京城吗?” 他虽是一身的戎装,叶清却也猜不透他真正的身份。 “正是。” “你从哪里来?”他也反问了一句。 “前面的小镇上。” “大哥,你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就可,若是让镇上的人看见我坐在您马上,不太好。” 好像言之有理,普天之下,各国的姑娘都避讳这事,他虽从军在外不太在乎这个,但还是要顾及女孩的颜面的,照她说的,在前面路口上,他停了下来。 叶清忙从他马上溜了下来,下来的时候由于没站稳摔了一脚,跌坐在地上,不过,她很快又站了起来,冲他挥手:“公孙大哥再见。” 公孙瑾看她一眼,少女明目皓齿,看起来有几分的可爱又有几分的可怜。 可爱,可怜,这当然都是叶清给他的假像,不给他这样的感觉,他怎么会对她放松戒备,她又哪来的机会把他身上的佩枪和子弹都顺走。 “驾……”他策马继续前行,后面的军队一刻不停的跟着离去。 叶清眼望着这些军队离去,立刻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傅雪那个人,她是一点不担心的,就算打不过人家,他也有的是本事逃命,何况她人都不见了,他肯定要脱身来追她了。 这些人都抄的是小路,她还是走官道吧。 有枪在手,她还怕什么。 叶清把自己顺手牵羊过来的手枪拿了出来,还有子弹,虽然和她现代所拥有的差远了,但现在能有一把枪来防身,已经很不错了。 还有一排子弹,她数了数,有一百来发呢,足够。 对于这位善良的公孙瑾,叶清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声抱谦了。 眼下她急需一些防身的武器,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了,只能先顺走了。 它日若有机会,再报答他吧。 第274章 你喜欢捡二弟扔掉的?【7】 兴圣宫。 听说大皇女一直在兴圣宫没有出来,段皇后不相信,不相信大皇女会和齐广陵有什么谋合。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应该选择与她合作的不是么? 段皇后带着身边的宫女嬷嬷匆匆而来,也没让通报一声,直接入了兴圣宫。 如通报的那样,大皇女确实在齐广陵这儿。 这会功夫,两个人面前都摆了棋盘,正在下棋。 一局还没有结束,段皇后就闯进殿里来了。 大皇女萧河与齐广陵相视一眼后,两人都站了起来。 “母后,您怎么来了。”齐广陵行了一礼,询问。 段皇后嘴角勉强扯了丝笑容:“原来大皇女也在呀,本宫没打扰到你们?” 大皇女萧河说:“正在下棋,也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皇后有话与大殿下说,我就先告退了。” 待她退下,段皇后嘴角那一丝笑慢慢散去,脸色微冷,道:“大皇女来找你作甚么?” 齐广陵说:“回禀母后,大皇女找儿臣下棋来着。” “除了下棋,就没有别的?” 齐广陵看着她,段皇后显然知道还有别的,语气难免咄咄逼人了些。 “母后以为还能有什么?”他并不直言,亦无须告诉她这一切。 段皇后忍下心中的滔天怒意,道:“陵儿,你是知道的,大皇女是我看中的儿媳妇,是要给你二弟联姻的,你是哥哥,还是少与大皇女来往过于频繁的好,免得落人口舌。” 齐广陵说:“母后,二弟好像并不喜欢大皇女。” “若你二弟真不喜欢她,你身为哥哥,为了皇族的颜面,更不应该和大皇女有任何往来,难道,你喜欢捡你二弟扔掉的?” “……”齐广陵看着她,神色淡淡,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见她听话,段皇后语气也就缓和了一些:“陵儿,再过一个月就是你的成人之礼了,到时候我和皇上请旨,请皇上赐你一门好的亲事,再给你封王封地,让你一世无忧。”这事她早有提过,但皇上以陵儿还未年满二十为由拒绝了。 男子二十而冠,才算成年,未成年之前,可以继续跟着父皇住在宫里。 “多谢母后。”齐广陵温顺的应下,这样的态度,段皇后还长满意。 给他封了王,把他赶出皇宫后,他就更没有资格争太子之位了。 太子之位,只能是她儿子的。 ~ 在齐广陵的目送下,段皇后回去了。 齐广陵又坐了下来,在段皇后的心里,把他赶出宫外,给他封封地,已经是对他天大的恩赐了,所以,他就不该奢侈更多。 他所有的想法,在段皇后的心里都是罪该万死的。 段皇后匆匆离去,她倒是要问一问,这大皇女是什么个意思,为什么要接近齐广陵。 段皇后自然是不知道,大皇女已经弃掉了他的儿子,另选择一个合作的对象了。 ~ 不但段皇后不知道,就是齐元也不知道,这不,他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后,洗刷一番后,又来找大皇女了,先是扑了个空的,这里没一个人,他索性坐在门口,左右等她算了。 他以为,这个时候不在宫殿里,多半是被段皇后请了去。 果然,不负他的等待,大皇女匆匆回来了。 第275章心智不全【8】 “萧河,你去哪了,我等了你好一会了。”齐元迎着回来的大皇女快步过去,一脸的笑意盎然。 “找大皇子下棋了。” “你等我干嘛。”大皇女神色淡淡。 齐元愣了一下,抓重点:“你找广陵下棋?” 提起这个人,她嘴角扯了扯:“大皇子棋艺精湛,本皇女也得甘拜下风了。”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对了,以后没事你少到我这儿来走动,免得大皇子知道了还以为我和你有什么,让他误会就不好了。” 齐元又愣了一下,忙跟着她又是了殿,问:“萧河,你什么意思啊?” “字面的意思啊!”这个蠢货,这话都听不懂吗? 齐元还是觉得很懵,问:“你又移情别恋喜欢广陵了?” “七王爷,你说话注意自己的用词,如果没什么事,你就请回吧。”什么叫她又移情别恋,她从未恋上谁,她恋上的只是能成为太子的那个人。 齐元看着她,大皇女对他是爱搭不理一脸的不屑,若不是因为齐晟他会在这儿受这等鸟气?气得他转身走了。 这事得找齐晟说说了,大皇女忽然又看上广陵了,他觉得自己再使劲也是白费力气,而且还要被这个不是女人的女人羞辱,太气人了。 大明宫。 齐元来到齐晟的面前后便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当时钟熙也在。 齐晟的反应平淡:“这样啊,那你就别找她了。” 齐元看他这样有点干着急:“齐晟,我觉得这大皇女不可能喜欢广陵。” 齐晟挑眉,反问他:“为什么不可能?” “……”齐元一时之间没答上来,这就是一种感觉。 钟熙忽然这么说:“七王爷是不是觉得,就算错失了二殿下这么个优秀的人选,还有七王爷您呢,怎么也轮不到大殿下是不是?” 齐元立刻笑开了:“还是钟神医了解我心啊!” 钟熙暗暗骂了一句:‘要脸’,开口的是:“七王爷是不是很失望,很气愤啊?” 齐元看他一眼,隐隐觉得他话里透着古怪,又听他说:“莫不是假戏真做,真看上人家大皇女了吧?” “呸,我会看上她?咱们东凰的女人又不是绝光了。” “没看上就好,那您就不用生气了。” “我没气。” 齐晟说:“来喝杯酒吧,庆祝七叔任务完成。” “我不喝。”齐元转身走了。 钟熙看了看,问:“他该不会真的被女色迷惑了吧。” “瞧他那心智不全的样子,对女色应该没这么快开窍。” 心智不全……有这样说自家七叔的。 钟熙压下腹议,听齐晟问:“你把丫头藏哪了?” 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明确了,大皇女与齐广陵联合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藏着丫头不给。 钟熙看他一眼,说:“殿下现在是真被女色惑得不轻。”重要的事情他不掂记,脑子里全是姑娘。 齐晟看着他,冷呵呵的笑了一声。 “我这就去联系傅雪。” 他算是看出来了,为了这么个姑娘,他连皇后的命都违了。 大皇女他不要,国公家的小姐,他更不会要了。 既然这样子,再藏着那丫头就没意思了。 他非这丫头不可,那就给他好了。 他也想看一看,把这丫头带回宫后,在这个处处充满陷阱的深宫之中,他拿什么护这个丫头的周全。 第276章冤家路窄了吧【9】 再次回到京城,叶清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的感觉。 为了出行方便,她刻意改装了一下,给自己穿了一身的男衫,头发像男子一样用冠束了起来,这模样往大街上一走,可不就是一个潇洒如玉的少年郎。 来到福万家门前,这里的生意依旧红火,宾客满堂。 门前,已不见了吕蒙吕隐兄弟,旁边摆了个桌子,围了不少的人,就见吕宁正在门口一脸娇俏的招呼着:“大家别挤,别挤,每个人都有的,这是您的十支牙刷。” 最近牙刷的生意也是火得一塌糊涂,供不应求了。 叶清走过去一瞧,咧了咧嘴,抬步进了店,离开饭时间还有一会,所以这店里还是大把的位置的。 她饿了。 “朱柱,上菜了。”叶清随意一坐,唤了一声。 “客官,来勒。”被唤全朱柱的小二快步迎了过来,心里那是一个疑惑,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客官,这是菜单,您看一看。” 叶清看也不看,直接报了两个菜,来个豆瓣鱼,再来个麻辣豆腐和一大碗饭。 这么熟悉店里的菜品,多半都是常客。 牛柱立刻前去报菜,先上了饭和麻辣豆腐,过来的时候不由悄声问:“客官,您是怎么知道小的名字的?” “……”叶清看他一眼,她能说他顺口了吗?立刻微笑:“我不能知道吗?” “……”这,好吧,您是客人您最大,朱柱压下心里的疑惑,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那份鱼也被端了上来。 叶清心满意足的吃就着饭,把鱼和豆腐都吃了。 天知道这几天她过的是什么鬼日子,身无分文啊! 当初被钟熙从宫里弄出来的时候,她身上是一文的银子也没有,后来从傅雪手里逃了,她身上还是没有一文的银子。最后,她把自己身上名贵的衣裳贱卖了,换了这两身粗衣粗布的男衫,又得了一百文银子。 尼玛,她现在弄死钟熙的心都有了。 叶清正吃得香,那边又有客进来了,店里的小二立刻又前去招呼起来,叶清扫了一眼,心里一愣。怎么这么巧……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前几日救了她后,被她恩将仇报,把人身上的佩枪和子弹都偷了的公孙瑾。 公孙瑾今个穿的不是戎装了,一身华贵的锦袍,更是衬得他气度不凡。 他身边跟了两位属下,一左一右的进来。 叶清立刻侧了个身子,虽然自己现在是女装男扮,但也难保此人不会认出他,为防万一吧。 桌上的鱼,她是吃不下了,先走为妙吧。 叶清站了起来,准备上楼去找张万福的,之前迎他的牛柱已跑过来唤住他:“公子,您还没结帐呢。” “我找你老板。” “我和你老板认识,一会付帐。”叶清又压了声音解释,觉得之前的几个字太女气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粗。 “你谁啊?”牛柱不干了,莫不是想吃霸王餐的吧,来了就点菜,吃过就上楼,帐也不肯结,莫不是想借机溜走吧? 叶清一把拽过他,压低声:“牛柱,你小声点,我是叶清。” “啊?叶清姑娘?”牛柱立刻一惊一乍的喊起来:“你怎么穿成这样子啊!” ------题外话------ 今天的更新完毕了哈 第277章没良心的姑娘【1】 真想抽昏这货算了,不是说让他小声点了吗? 叶清立刻作了个嘘的手势,拨腿就要往楼上去。 “站住。”身后已传来了冰冷的声音,公孙瑾大步走了过来。 叶清姑娘?那个名字他可是熟悉得很呢? 这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他找她好几日了。 他发誓,找到她之后,一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发善心救了她,她居然敢把他的东西给偷走了。 那支佩枪,是他花费了好一番的功夫才得来的,居然就让她一个小丫头给顺走了。 叶清听着那快来的脚步声,她立刻转了个身,一边朝楼梯上退去,一边看了看逼近来的公孙瑾,笑颜道:“大哥,您是在叫我吗?” 大哥,这两个字,多熟悉啊! 就算她改变了装束,但这声音,这模样,是没有变的。 她明目皓齿的样子,他现在可一点不觉得可爱有趣了,只觉得可恶极了。 叶清看着他一步步逼过来,什么话也不说,那模样冷冽,且有杀意,当真是令人生畏了。 叶清赔笑,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大哥,别激动,人家这里还要做生意呢,咱们都是文明人,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把东西还我,我可以考虑饶你不死。”他开了口,声音依旧冷冽。 “什么东西?”她满脸疑惑。 装傻充愣?他就不该和这个恶女人废话。 他拿出一片赤诚之心来救她,换来的不过是她的欺骗。 抬手,他抓向她,叶清已从楼梯上翻身避开,拨腿朝外跑了去。 这里是作生意的地方,万不能在这儿开战,影响了生意,就是影响了赚钱。 居然还敢跑。 公孙谨的两位属与立刻拨腿追去,但这丫头腿脚功夫不是一般的溜,直接在他们眼皮底下出了店,拨腿就进入热闹的人群中去了。 公孙谨拨腿追去,好不容易遇着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让她跑掉了。 那日他的东西被偷后,他当时的确是没有立刻察觉,这一切都源于,对她的疏于防备。 她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他以为她是只软柔可欺的小羊。 后来发现自己的宝贝没了后,排队了一切可能后,他认为就是这个姑娘给偷走了。仔细想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最后得出判断,她一定不是她所说的那个小镇上的姑娘,便刻意去打探了一下,果然,那个小镇上并没有叫叶清姑娘的女子。 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镇上的姑娘决没有那样多的银子可以买她身上那些贵重的衣裳和头饰。 当时就应该判断出来她在说谎的,可鬼迷心窍的,他竟然信了,以为她是小镇上的姑娘。 能穿成这样的姑娘,当然是来自京城,或者望族之家了。 他心里有过种种猜测,为了寻找她,他也刻意在这京城之地晃了一圈,期望有个不期而遇,让他再次遇着这个该死的姑娘,果然,老天不负有心人,他今个还就在这儿遇着了。 既然遇着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没良心的姑娘。 现在她撒腿就跑了,更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就是偷了自己的东西,虽然她不承认。 ------题外话------ 叶清姑娘(好冤):我真有良心。 公孙谨(生气)有良心你偷我东西。 第278章 坏丫头【2】 娇小的身影一旦进入人群之中,很容易就被淹没了。 可恶,这个他当初看起来的可怜东西竟是诡诈得很。 公孙谨立刻追了出来,这个狡诈的坏女人,当真是让人咬牙切齿的。 不过,这人在京城了,就万没有让她在自己眼皮底下再跑掉的道理。 此时的叶清,仗着自己身材娇小的优势,很快就在逃得远远的了。 身上的枪支是最好作案证据,她也没真想抵赖,只不过是想换个地方谈话罢了。 叶清闪身进了前面的一个小巷子,又拐进了一片树林。 那家伙还没追上来,她是不是有点高估他追人的能力了?想当初自己是无论怎么跑,都能被傅雪给追上的啊! 该不会找到不她吧? 那就真枉费了她一番功夫了,跑这么远来。 叶清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忽就见公孙谨朝她这边来了。 果然腿脚功夫不如傅雪,叶清嘴角扯了扯,笑道:“公孙大哥,我可是等你好一会了。” 不要脸的东西,谁是她大哥了。 “东西拿来。”公孙瑾没给她好脸,唬着脸,伸了手。 叶清嘴角扯了扯:“东西给你,你要是想杀我怎么办?” 还知道怕死啊!当初偷他东西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吗?军人的注意她也敢打。 公孙瑾脸色冷冽:“东西还我,保证不杀你。”但也不会放过她。 “你拿什么保证?”叶清一边问他一边从腰上拿出他那杆枪,被她保护得很好,直接别在衣裳里面了,不像公孙瑾,很牛气的直接别在腰外面。 这也就是碰到她了,若是换个人给他顺走了,都不可能会送他的。 关键,一般人也不敢顺他的东西啊! 公孙谨依旧冷着一张脸:“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瞧起来很冲啊!不过,这也不能怪人家,当初人家好意救了她,是她不但没感恩,还顺走了人家的东西,当时不是想防身来着吗?哪想这么快就在京城又让他给遇上了。 既然遇着了,人家非要不可,她当然也不会赖着不给,她是那不讲理的人么。 叶清望他笑笑,说:“公孙大哥,我还是比较信得过你的人品的,我相信你是一个好人,言而有信,一定不会伤害我这么一个无辜的良民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公孙瑾双眸冷然,表情没有丝毫松动。 她是一个无辜的良民? 良民敢这么大胆偷他的枪支? “公孙大哥,这东西我还给你,我一个子弹没用过,说实话我真看不上这东西,在我眼里这已经算是最次的次品了。” “……”这个说大话都不带眨眼的坏女人,居然敢说他的佩枪是最次的次品,她知不知道,整个东凰能拥有这样佩枪并可以随身携带的人是屈指可数的? “你要是真喜欢这东西,改明个,我送你个更好的。” 一番话,她说得洋洋洒洒,好像真可以弄出个更好的东西一样。 说出这样的话,还不是为了抛个诱饵给他,让他知道自己也是很厉害的,因着对这玩意的稀奇就会惜才,不好为难她了。 公孙谨看着她,觉得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她还真敢说啊! 叶清也看着他,目光含着真诚,看起来真的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 “公孙大哥,你的东西,我还给你了。”言尽于此,手里的佩枪朝他一扔,他伸手接住了。 还有一百发的弹,她也一并扔了过去。 现在物归原主了。 收回了自己的东西,公孙瑾检查了一番,还好,没有损坏,一个弹没用。 只是,他手中的枪支忽然就对准了她,说:“死丫头,想我放过你也可以,你现在只要能躲过我一发子弹,我就饶了你。” 真的啊,这多容易啊!不过,她还是立刻摆着手:“公孙大哥,您别这样子,这样子多危险啊!子弹无眼,真打到身体里,会很疼的。” 也不知道他发枪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当然还是要麻痹他一下的好。 “你现在就开始跑,你能跑多远,就有多远,我数到十,时间一到,我就开枪了。” “那我现在就跑了。”叶清立刻拨腿跑了,身后传来声音:一、二、三、四、 叶清在树林里跑成s形,她跑的速度并不快,再说,只有十秒,她能跑多远?就算有双翅膀也跑不远啊! “……”公孙瑾蹙眉,薄唇继续数着:五、六、七、八、九…… 砰…… 枪响的声音划破天空,那个娇小的身影忽然就扑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公孙谨表情微微一松,似有一些慌张从眸中划过,他拨腿朝她跑了过去。 “死丫头,死丫头。”他跑到她旁边唤她。 她双眸紧闭,一动不动,一双长长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 他紧紧的盯着她,这个可爱可怜的…… 其实是可恨又狡诈又没良心的坏丫头直愣愣的躺在这儿,被他给打死了?他心里有丝不舍划过。 明明,他并没有真的要击中她的。 明明,他有故意偏射到一旁的。 他就是想吓唬她一下,让她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犹记得那日与她的第一次相见,她伸着脑袋大喊着‘大哥,大哥’,那模样娇俏又可人,可怜又可爱,一下子就撞入了他的心底,令他当时就勒了马,回身救了她。 本来也以为只是一个萍水相逢吧,以后可能不会再相遇了,谁知后来发现自己的佩枪少了,一番的计较之后,他就知道一定是她偷拿去了。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又让她遇着了他。 “坏丫头。”良久,他薄唇轻吐出这几个字,似无奈,似伤感。 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既然死在他的手里,他总该把她好好安葬的吧。 “……”叶清有点不能忍了,都杀了她了,解恨了,不是应该走了吗?她都躺在这儿等半天了,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现在居然把她抱起来了,他想干嘛,该不会想埋了她吧? 是的,叶清就是装的。 就他那开枪的速度和精确度,还真伤不了她。 在子弹从她身边飞过后,她就假装扑倒在地,死了。 一般来说,杀了敌人后,不是应该拨腿就走吗?难不成还要给敌人找个坑,埋了? 第279章 又是做奴婢 【3】 正如叶清所想的那样,公孙瑾就是想把她给埋了。 他抱着她往前走了一些步,在前面有条河,四周杂草丛生。 他把叶清放在一旁的草上躺了下来后,拨了自己身上的佩刀,就地挖了起来。 叶清悄悄睁了一只眼瞧了瞧,这是打算埋了自己的罪证? 她还是悄悄溜了吧,再没见着尘尘之前,这军爷不能惹呀。 叶清身子悄悄往外移了移,想一点点移出他的视线,到时候她再找机会走人就是了。 公孙瑾正专注于挖坑,一时之间也没有留意到这边的动静,等她发现的时候,这丫头已经不见了。 公孙瑾神色一怔,立刻四下望了望,很快,一切也就了然于心了。 这个坏丫头,根本就没有死,她是诈死。 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受伤。 公孙瑾望着她躺过的地方,如果有受伤,至少会留血吧?地面上一点血迹没有。 他怎么就会以为这个坏丫头死了呢? 一遇着这个坏丫头,方寸全乱,连连判断失误。 上一次让她顺走了自己的枪支,这一次她又玩诈死,这么明显的诈死,他却没发现。 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蠢得要命,因为这个坏丫头,而失了判断力。 默了一会后,公孙瑾忽然大声喊道:“叶清,叶清你要是敢跑,我绝饶不了你。” “我知道你没有跑远,你就藏在这儿,你最好给我乖乖的出来,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切,就不出来,急死你。 叶清这会就在树上藏了身,看着他在下面喊。 眼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了,叶清这边也就麻利的从树上滑下来了,成功脱身,心里默默骂句:“笨蛋公孙瑾。”可真够好骗的了。 “叶清,你给我站住,再敢走一步,我就开枪了。”声后传来冷冽的声音,还真当他好骗吗? 上她一次当,二次当,难不成还真要上她三次当。 公孙瑾执着枪走了过来,叶清呵笑一声,慢慢转身,举了一下双手说:“公孙大哥,咱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公孙瑾盯着她,这个笑颜如花的坏丫头,明明一脸的真诚,转身就开始算计他。 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他那日的装扮,她也应该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明知道他不是普通人,还敢一再的算计他,这份胆量,倒是让他又觉得有趣起来。 他收了手里的佩枪,表示他真的没有再伤她之意了。 叶清看着他,目光微动,含了笑:“上官大哥,您不生气我就放心了。” “偷你东西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给你道个谦哈。” “道谦有用的话,律法是用来干什么的?偷窥军人枪支,你知道是什么罪性吗?” 叶清冷呵呵的笑了一声:“公孙大哥,你不会又想抓我进官府吧,你说我都给你道谦了,你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认真啊?就不能一笔勾销吗?” “想要一笔勾销也可以,从现在起,你跟着我。” “……” “给我做奴婢,我就不追究你偷窃之罪了。” “……”作奴婢,她叶清这辈子和奴婢命杠上了?进干爹家是从奴婢做起,进入宫中是做奴婢,现在还要她做奴婢? 叶清呵呵冷笑,反问一句:“公孙大哥,你该不是看上我了吧?” “……” 这话问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他冷呵一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现在,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言尽于此,抬手抓了她的胳膊,拽着就走。 叶清暗暗撇了撇嘴,走就走吧,反正她现在从宫里出来了,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公孙瑾嘛,以她看人的眼光来瞧,可以暂时跟着住几天。 “公孙大哥,让我跟着你也成,只不过,我不能以女装示人。” “为什么?”他抓着她的胳膊并没有丝毫放松,生怕她会逃了似的。 “因为我美貌无双,我害怕成了你的奴婢后,被你府上那些奴才们骚扰啊!”看他这装扮,叶清猜测着他一定是某个府上的贵公子,府里会有不少奴才的。 叶清对京城的人物并不熟悉,虽能猜测到其一,便猜不到其二。 并不知他究竟是谁家的公子了。 公孙瑾又看她一眼,美貌无双,她现在是男儿装扮,模样的确可人,如果做他的奴婢,有可能会被那些奴才们骚扰。 为了她不被骚扰,他答应了:“允了。” “那你现在可以松开我的胳膊了吧。”胳膊都让他抓疼了。 公孙瑾又看她一眼,小胳膊没有多少肉的样子,小丫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你多大了。”他询问一句。 “十五了吧。”叶清随意答句。 “家住哪儿?” “我没有家,我是个孤儿。”她能说她老公在宫里吗?是当今的太子吗? 既然她被送出宫外了,当然不会轻易进宫了。 她得端着点,让他巴巴的抬她入宫。 齐晟身边那些个势利眼的小人,一个个的以为是她这个乡下小丫头高攀了齐晟,看她左右不顺眼。 因为被钟熙给偷偷送出宫一事,叶清自然是怀恨在心的,恨得牙痒。 她人都入宫了,还把她送出宫外,这不是看不起她吗?不就是觉得她高攀了齐晟配不上他吗? 如果配得上齐晟,谁还敢为难她? 谁又敢趁她睡着之际,把她偷偷送出宫。 ~ 第280章明明天下那么大【4】 公孙国公府。 提到公孙国公府就不能不提一下前几天入宫见过段皇后的公孙玉小姐了。 不错,公孙瑾正是公孙玉的哥哥,他们的父亲公孙忌正是当朝位高权重的国公大人。 这公孙忌在朝中究竟有多么的位高权重,说起来,就连京城的四大王府都要恭敬三分,段皇后也是有意想要与国公府联姻的。 失去了大皇女萧合这股势力,对于段皇后来说也没什么,她还有国公大人。 言归正转,叶清今个就是随了国公大人的嫡长子公孙瑾回了府。 公孙瑾虽还不到立冠之年,依然是少年有成了,武职外官,正二品总兵,从十四岁起,便跟着军队参加大小战事。 ~ 叶清跟着公孙瑾一路进了国公大人府上,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不同寻常,现在一入国公府便知道,这身份当真是不同寻常了。 “公子回来了。” 随着他一路入府,府中的奴才婢女个个都是恭恭敬敬的,公孙瑾则是目不斜视的,径直而去。 叶清跟着他,一路也目不斜视。 皇宫那样的地方她都去过了,见过了,自然不会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样。 “哥哥,你这好不容易在家了,怎么还老见不着你人影呢。”迎面,有姑娘款步行来,声音清脆的唤了一声,带了些抱怨,听起来却分外可爱。 公孙瑾的妹妹?叶清瞅了一眼,就一眼后,她垂了脑袋。 尼玛,天下明明这么大。 应该不会认出她来吧? 说起来,这公孙玉应该是有屑想着她老公的吧? 或者说,段皇后也正在打国公府公孙小姐的主意,想许配给齐晟。 “有点事情,回头再说。”见到自家妹妹,公孙瑾的声音明显温和多了。 “好吧,回头我去找你。” 公孙瑾应了一声,抬步走了,叶清垂着脑袋跟上,虽然觉得这公孙玉不太可能认出她来,为防万一,她还是悠着点吧。 锦园。 叶清跟着公孙瑾一路入了锦园,大概就是这位公子居住的院宇了。 一入院宇,府里的奴才们立刻齐刷刷的弯腰行礼:公子。 公孙瑾站住,对一旁的叶清说:“你,来介绍一下你自己。” 叶清也就抱了拳:“各位好,在下姓古,单名一个水字。”她就是把自己的叶姓给拆了上下合并为古,清字直接取了三点水,取名无能,算是急中生智了。 公孙瑾听得嘴角微动,古水…… “以后,我就是公子的贴身侍卫了,谋士,大家都是侍候公子的人,请多多指教。” 她抱了拳,一脸的虚心客气。 这又是贴身侍卫又是谋士的,谁给她这个权利了?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公孙瑾嘴角动了动,也没为难她,吩咐:“丁全,给她安排一间单独的客房。”毕竟是女装男扮,当然不会真的让她跟一帮奴才睡一块。 “是。”丁全在他这儿算是管事的了,赶紧应了下来。 公子吩咐说单独给她一个房间,那言下之意当然是不能怠慢了,毕竟这古水也说了,她是公子的贴身侍卫外加谋士,那地位就比他们这些奴才高太多太多了。 “你去看一下自己的房间,看过来了来见我。”公孙瑾又对叶清交代一句后,走了。 “是,公子。”叶清也忙答应一声后跟着丁全一块过去了。 这丁全年纪看着不小了,有三四十了吧,能混到公孙瑾身边侍候的,那应该算是这儿的老人了吧。 叶清一边跟他过去一边问:“丁叔,您是一直侍候在公子身边的吗?” “公子还没出生,我就在这府上了。”说这话丁全是有几分骄傲的。 他可不仅仅是这院子里的老人,这国公府就跟他的家一样了。 “这边请。” 丁全以为她是自家公子的重要之人,对她很是客气,引她走了几步后到了一个房间,打开,里面的空间足够宽敞,下面的奴才奴婢们是绝对人能仰望羡慕的份了。 随着叶清前脚离开,这锦园的四个小丫头已经悄悄围上来了。 “这位小哥长得可真俊呢。”除了自家公子外,这院子里难得出现一位这么俊俏的小哥,奴婢们心肝忍不住乱颤了。 公子身份尊贵,他们是绝对不敢屑想的,但这位小哥就不一样了,他只是公子的一个贴身护卫,她们还是可以想一想的,没准就好上了呢。 几位婢女一边悄声议论一边不时的张望,巴望着叶清赶紧走出来,她们还没来得及打过招呼介绍一下自己呢。 没等到叶清,等到丁全这个平日里就会对他们凶巴巴的老家伙来了,几个奴婢赶紧散开,拿了抹布到处擦擦,假装干活。 丁全一边过来一边轻哼着说:“你们这一个个的,整天就想着偷懒,公子刚回来没功夫管教你们,但我是会时刻监督着你们的,这柱子上怎么没擦干净啊,重新再擦一遍,万一不小心让公子蹭着了弄脏了衣裳仔细你们的皮。” ------题外话------ 齐元喊话:公孙小子你摊上大事了,摊上大事了。 第281章 二殿下到了【5】 大明宫。 傅雪回来了。 把自家主子喜欢的姑娘弄丢了,这可不是小事,他不敢隐瞒不报,不敢不回来复合。 傅雪主动坦白的把事情给交代了。 “属下该死,还请殿下责罚。” 你当然该死,也该责罚。 齐晟冷冷的看着他,没吭声。 傅雪人回来了,叶清没有回来,看样子是出事了吧。 他虽没说话,周身的冷气已逼人。 傅雪如实的说:“殿下,叶清姑娘不见了。” 一旁站着的钟熙愣了一下,人不见了?给看丢了? 若仅仅是看丢就好多了,可她是主动跟别人跑了。 傅雪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当时叶清主动跟人跑了后,他被留下来的几个人给缠住了,他只想去追叶清,并不想恋战,但那几个人难缠得很,虽然没有令他负伤,可还是把人给弄丢了。 钟熙问他:“那军爷相貌特征如何?” “身材高大,模样极为英俊。” “……”齐晟盯着他,似乎恨不能用眼神弄死他算了。 钟熙说:“你继续说。”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很年轻,刀法很好,一刀下去,便把马车整齐的劈为二半。” 他越说,齐晟脸色越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傅雪脸色也不好看,他也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等他说完,齐晟这才吩咐:“下去一百军棍。” “是。”傅雪退下了。 领一百军棍,那当然不是闹着玩的,由军人执杖,够他受的了。 他与钟熙合伙把人弄出宫,这一顿打当然是免不了的。 随着傅雪退下,一旁站着的钟熙道:“殿下,事情是我惹出来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安全把叶清姑娘带回来的。” 齐晟声音冷淡的回他一句:“钟神医,人若找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钟熙默了默,没有吭声,退了下去。 齐晟坐着未动,只是眸中的冷意又冰了几分。 照傅雪讲法,他想了想,好像猜测到几分了,猛然起身,朝外走去,吩咐下去:“去把傅雪给我叫回来。”领打一事,稍后再作计较不迟。 ~ 孙公国公大人府上,锦园。 “公子,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依旧着了一身男装的叶清走了过来询问。 公孙瑾坐在那里,高雅的姿态中透着一股傲气,但在看到叶清后,他神色微微松动了几分,人一愣,问她:“你这又给自己弄的是什么脸?”脸上画这么多的麻子点,她这是想吓死人吗?或是想恶心死人吗? 叶清索性往他面前一坐,小声说:“你没看到你这里的婢女吗?看我的眼神,个个都是恨不得想要把我吃掉似的,我现在点上几个麻子点,她们看我相貌丑陋,就不会打我的主意了。” 说得半真半假的,公孙瑾想了想,也就不追究这事了。 只不过,这一脸的麻子点真的很影响美观,让他有种想把她的脸摁在水里赶紧洗一遍的冲动。 公孙瑾压下这股冲动,决定先不看她这碍眼的脸了。 好好一个姑娘家,非要弄成这样子,他当时就不该答应让她女装男扮的。 ~ 叶清这时顺便把桌上的茶壶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的茶。 她可真是顺意得很,她大概不知道,没有一个奴才敢在他面前造次。 公孙瑾当然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奴才,在殿下面前都敢造次,世面见多了,当然淡定了。 喝了一口茶,叶清润了一下嗓子,悄声说:“公子,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当提不当提。” “说吧。”他坐在那里,双臂环于胸前。 就算他气势摆得再高高在上,她仿若也没看见一样,在他面前一坐,越发的随意了。 一个能在路上对她出手相助之人,多半也是有点善心的。 一个又被她坑了二把的人,叶清在他面前还真没压力,不是她低估对方,是真的觉得若认真起来,对方玩不过她。 叶清喝过茶,认真的提议:“公子,你那个枪法要多练习练习了,你看你连我都打不中。”枪法不准,拿枪不等于摆设嘛,看起来挺威风,一开枪就知道他有没有了。 打不准,很尴尬的好啊! “……”公孙瑾脸色微冷下来,这个死丫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吧? 不过,联想到她之前确实躲过了自己的子弹,诈死一事,还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他身上顺走了他的佩枪和子弹。 对于这样一个坏丫头,他当然要重新好好审视她了。 “你打得准,你打给我瞧瞧。”他挑了眉,有几分的冷嘲了。 叶清望着他笑笑,伸了手,枪给她呀。 臭小子,自己枪法不准,还不容人说了呀。 不服气?今个非让他心服口服,喊着要拜她为师。 公孙瑾取了身上的佩枪,给她。 叶清接了佩枪,走到门口说:“公子,瞧瞧瞧,院子里来了一只鸟,我给你打下来看看。”言罢,手中的枪就那么随意的一指,开枪。 砰的一声响,就见那只刚扑腾到院子里的鸟就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了。 院里的婢女听见砰的一声,就像炮仗似的,忙跑出来要瞧个究竟。 “……”公孙瑾走了过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只死鸟,微微蹙了眉。 她一个姑娘家,说杀就杀了?一点都不手软。 姑娘家,不都是娇滴滴的,看见血都会尖叫的吗? 她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这一次,他确实的相信了,眼前的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 “把那只死鸟送过来。”公孙瑾对外面的奴婢吩咐一声,立刻有个奴婢把鸟送过来了。 公孙瑾接过,看了一眼,一枪就把鸟的小脑袋给崩了,这枪法的精确度不能不令人叹服。 “都退下去吧。”公孙瑾又吩咐了一声,院里的奴婢也就立刻退得远远的了。 公子刚刚回府两日,与院里的婢女并不熟悉。 公子瞧起来姿态傲气,并不是一个好亲近之人,他不吩咐,院里的婢女也不敢靠近。 撤退这些奴婢后,公孙瑾看着叶清,问:“你究竟是谁?”整个东凰国能佩戴此枪的人并无几人,女子更是没有一人。 她不但会使用这佩枪,枪法简直是神了。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把枪使得这么溜,看都不看就那么打出去了。 叶清莞尔:“震惊了?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既然知道她的厉害了,以后就把她当成座上客,好好招待吧。 当公孙瑾什么奴才,她可一点不愿意。 她这辈子,也就当过齐晟的奴才,当得算是心甘情愿的了。 公孙瑾忽然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当时这丫头说他的枪是最次的,还说什么改明个送她一个列好的,那会觉得这丫头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现在忽然想,她说的会不会都是真的。 这个丫头的来历,他还并不清楚。 关于她的事情,还只是听她自己说的。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人,还有待调查。 “你跟我过来。”公孙瑾进了屋,又坐了下来。 叶清也就跟着他一块进去了,继续坐下来,喝自己的茶,听他说:“你之前说送我一个更好的枪,什么时候兑现?” 叶清看他一眼,忽然呵的一声笑了。 说这样的话,看来是相信她了啊! 信她,那就好办了。 叶清想了想,说:“如果你真想要,我自然会送给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可以把自己的枪法练得更准一些,如果你连这支枪都用不好,再好的武器放到你手里,都是废物不是。” “……”公孙瑾看着她,这话说得可真够毒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就好比在对一个废物说,这武功秘笈给你也没用,因为你没有天赋,练也白练。 公孙瑾看着她,被气笑了:“你胆子不小。” 叶清呵呵笑,她的确胆子很大,毕竟是出来混的嘛。 公孙瑾又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一支崭新的枪,我才刚刚得到两个月。”所以,向来用惯刀剑的人,忽然使用起枪来,那也需要习惯的,他还没有时间去练习枪法,不能百发百中也正常。 叶清望他笑笑,她当然知道这枪是新的,但他这是在给自己的实力找借口吗? 公孙瑾又说:“你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说吧。” “我的要求刚才已经说了呀。” “你先把自己的枪法练准了,不要求你一枪打死只会飞的鸟,你至少应该可以一枪毙了我吧。” “……” 公孙瑾看着她,忽然冷笑。 她死了,谁还给他更好的佩枪。 这分明就是给了他画了一个大饼,就等着他来吃,而他,现在恰恰就想吃这个饼了。 在他拿到更好的佩枪之间,必须要让她好好的活着,还要吃香的喝辣的当祖奶奶一样供着,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虽然她根本没有直言,但她这桀骜不驯的态度,他也明白的。 “公子,二殿下到了。”屋外,忽然传来奴才丁全的喊声,屋里的人一愣。 第282章 躲起来了怎么办【6】 随着一声二殿下到,公孙瑾已站了起来,朝外迎去,叶清则飞快的转身退后。 没想到齐晟竟然来了,这个时候,她可不想被他认出来。 虽然她是化了妆,但以着齐晟这双毒眼,难保不被她认出。 四下看了看,她想找一个藏身之地,情急之间,拉开了那边立着的衣柜,直接钻了进去。 她身材本就娇小一些,人缩在这衣柜里,倒也合适。 外面,传来了声音,果然是她熟悉的声音,就是听起来比往日里正经又严肃了许多:“阔别两年,你这变化可是大了点,本殿几乎要认不出你来了。” 言谈之间,几个人走进屋来,齐晟坐了下来。 公孙瑾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当年他从府上离开的时候,是跟了军队出去的,非要到外面历练一番,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白白嫩嫩,两年过去了,大家都变了很多,模样上脱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人也越发的沉稳老练,眉宇之间,很难再找到年少时的气息了。 就连殿下也变得越来越陌生了,他看起来更严肃了,眉宇之间,更冷冽了。 言谈之间,公孙瑾心里有丝疑惑,这个丫头跑哪去了?刚才明明还在的。 齐晟这时说:“总兵大人,我就开门见山了,他,你可还认得?” 他,指的正是傅雪。 公孙瑾看他一眼,心里微微一愣。 他随殿下一块过来,一个护卫而已,他本没有放在心上的,现在看了一眼,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傅雪行了一礼,说:“那日总兵大人从我手上带走了一位姑娘,正是殿下的人,叶清姑娘调皮,给在下开了个玩笑,令总兵大人误会了。”所以,他们这是来要人的了。 公孙瑾看他一眼,又看了齐晟一眼,他忽然低笑一声:“原来那姑娘是殿下的人。” “若早知道是殿下的人,我就把人带回来了,那日我救了她之后,她就在前面的路口让我把她放下来了,之后我便赶回京,不过,那姑娘可是偷了我一样东西。” 公孙瑾不紧不慢的把自己佩枪被她偷走一事说了一遍,又说:“我也正在到处找她,巧得很,今天还真让我给找着了。” 人藏在衣柜之中,叶清真想冲出来把他给踢飞了算了。 这个公孙瑾,莫不是看人家是殿下就立刻怂了,这就想把她给卖了?他不想要枪了? 公孙瑾说:“今个在福万家,我遇着她了,她一身的女装男扮,我本来也没太留意她。” 他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 “还好她识相,知道跑不掉了,就把东西还我了,我念在她是一个小姑娘的份上,态度还算诚恳,也就不与她计较了,至于她现在去了哪里,我可是不知道了。” 叶清暗暗的松口气,还算他上道。 不过,这公孙瑾也够大胆的了,连殿下都敢欺骗,就不怕日后被拆穿了? ~ 公孙瑾是觉得吧,如果叶清本人就站在这儿,他自然是无话可说,人家要带走自己的人,就只能由人家带走了。 关键是,叶清姑娘不在这儿。 确切的说,她是躲起来了。 一听是二殿下过来了,她便立刻藏了起来。 既然她有意躲避殿下,他又何必拆穿她呢,何况他还有事要她来办。 人真跟殿下进了宫,再让她办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还是留在自己身边的好。 ~ 第283章 怎么这么丑【1】 齐晟眉目微动,听起来没有什么毛病,挑不出错来,便说:“既是这样,本殿就再去别处找找,改日我作东,为你接风洗尘。”言罢,他站了起来,这是打算走了。 公孙瑾也就立刻送他出去了,一边道:“那好得很,我就等着殿下为我接风洗尘了。”又说:“它日我若再遇着她,一定把她送到殿下面前。” “那就有劳总兵大人了,你若真能把人送到,本殿必有赏。”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齐晟抬手,两人击了一下拳。 这般,公孙瑾送齐晟离开自己的院宇,直到他看他越走越远。 ~ 孙瑾转身走回屋来,四下扫了一眼,他也不确定那丫头究竟藏在何处了,便说:“人都走了,出来吧。” 衣柜的门被拉开,叶清慢慢走了出来,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好几天不见尘尘了,还真想得慌。 但是,她不想就这样回宫了。 唉,谈个恋爱结个婚,还真是虐心啊! 灰头土脸的让人从宫里抬出来,就这样随随便便回去,她的脸呢,面子往哪搁。 若是让吕宁那丫头知道了,还不得笑疯了,虽然她根本不在乎她会不会笑,但她很在意让人这样请出宫的方式啊! ~ 当初与尘尘成亲,说起来那也是正儿八经拜了天地,领了婚书的,现在搞得她就像个不受人待见的小三似的,她的心情可不是太爽的。 公孙瑾看着她从衣柜里走了出来,挑了眉,问她:“你是二殿下的什么人?” “贴身女侍卫。”她总不能说是二殿下的妻子吧,在民间认识的,拜了堂领了婚书的那种。 公孙瑾的妹妹公孙玉,可是屑想着二殿下呢。 确切的说,也许公孙家的人,正屑想着把公孙玉赐婚给她的尘尘呢,如果这个时候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谁知道人家会不会来个杀人灭口。 为了保险起见,她的身份还是有必要隐瞒一下的。 公孙瑾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原来是殿下的侍女,便又问她:“你不愿意回宫吗?” “那个破皇宫像个牢笼似的,谁稀罕谁进去,反正我是不愿意进去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叶清看他一眼,有些东西还是有必要和他解释一下的,免得他因为好奇满世界去打听她的事情,知道了真相,就麻烦了。 “民间认识的,我救过他的命,他看我身手不错,就聘请我做他的侍卫,但宫里的生活我实在不习惯,我几次要离开,他都不许,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吧是个难得的旷世奇才,殿下哪肯放我离开,我就趁着出门的时候想要溜之大吉,但还是被傅雪给抓住了,傅雪这个人,轻功特别的好,怎么都没办法从他手里逃脱,幸好那日遇上你,你把我从救走了,我这下子算是彻底摆脱了了。” 一番话,她说得洋洋洒洒,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公孙瑾看着她,确实是旷世奇才,不然,为了一个姑娘,二殿下也不至于亲自找到他这来问人了。 这样一来,她懂这么多似乎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和他解释一通后,叶清嘴角扯了扯,说了句:“总兵大人胆子也不小啊!殿下都亲自上门找人了,你居然还敢窝藏着不放人,就不怕日后惹上麻烦吗?” 藏在柜子里的时候,她也有猜测过,总兵大人会不会把她给卖了?毕竟,他面前的是殿下,可能也是东凰未来的皇帝,可最后,他竟是没有。 公孙瑾目色动了动,说了句:“你这鬼丫头,我救了你,你还拿话揶揄我。” “走,跟我去练枪。” “……” 这把枪他也刚得到没有多久,还是一把崭新的枪,对于自己并非百发百中的实力他当然不会觉得尴尬,多加练习,加以时日,定然能够百发百中的,他有这样的信心。 ~ 那时,随着齐晟和傅雪从锦园走出来,公孙玉也迎着他匆匆而来,含羞带怯的行了一礼:“殿下。” 她模样本就生得极美,现在又故作姿态的露出娇柔的样子来,当真是我见犹怜,令男人再怎么心如钢铁也能绕指柔了。 齐晟也就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国公大人的女儿,他当然是认识的,宫里免不了举办个宴席啥的,国公大人也是常带着她这个女儿露面的。 事实上,他一进府,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知道他去了公孙瑾那边,公孙玉刻意在外面候着,准备来个不期而遇。 在自己的府上相遇,怎么看都是刻意的安排,哪来的偶遇。 “殿下,您是来找我哥哥的吗?我哥哥也刚回来两日。”公孙玉人娇声音也美,一边询问这事,双眸也一边含了风情,默默的注视着他。 齐晟便问他:“你哥哥今天回来的时候,身边可曾带过一个小书童或者是小公子模样的人一块入府?身高,大概和你差没不多的。” 小书童,或是小公子? “没有呀。”这话她回答得很是肯定,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注意过。 他哥哥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她怎么可能会注意到下人。 齐晟看她一眼,想她不是说谎。 她能去哪儿?该不会一生气,又跑回老家了吧?这个想法他很快又否决掉了,跑回老家不至于,没准是因为生气,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 齐晟抬步往外走,心思已经飘远,公孙玉忙跟着他问:“殿下,您这是要回宫了吗?” “是的,公孙小姐请留步吧。” “……”公孙玉不得不停下来,看他匆匆离去的身影没有丝毫的留恋,她不由得抿了抿唇,问身边的婢女:“我不美吗?” 她身边的婢女立刻道:“小姐,全京城都没有您这么美的小姐了。” “既然我这么美,为什么他都不肯停下来好好看我一眼。”多和她说几句话? “殿下日里万机,也许是有要事要办吧。” 公孙玉有些委屈,扭身跑开,去了锦园。 说起来,哥哥与殿下还是有些交情的。 公孙玉跑去锦园的时候就见他哥哥正从屋里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奴才。 公孙玉瞧了一眼,心里愣了一下。 “哥哥。”她一边走近一边唤他。 “玉儿,什么事。”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公孙玉走近他,又扫了一眼他旁边的奴才,实在是这个人太丑了,让人很难不注意,不由得蹙眉:“哥哥,这哪来的奴才,怎么这么丑啊!”而且看起来面生得很。 “怎么说话的。”公孙瑾蹙眉,不悦。 公孙玉撇嘴,说:“我说的是实话,看着实在影响人的心情,这一脸的麻子,看得我头都疼了。” 公孙瑾听得头疼:“那你就不要看了。” 叶清这时候也就很自觉的侧了一下颜,那就不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脸好了,她在脸上点了麻子点,也是为了防止这个姑娘发现她是谁。 “哥哥,你过来一下。” 公孙玉拽了一下他哥的胳膊,稍微走开一些,悄声说:“哥哥,刚才殿下来找你,干什么的啊?” “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不要过问。” 公孙玉心里暗暗翻个白眼,又悄声说:“刚才殿下出去的时候问我,你有没有带什么小公子或小书童进府,你和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公孙瑾呵了一声:“你怎么回答的?” “没有啊!”因为她就是没看见。 “没事,是殿下的一个护卫逃出宫了,路上的时候被我无意中给救了,追查到我这儿来了。”看来殿下不太相信他的话啊,不过,他那一番话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了,相信殿下也查不出什么来。 “殿下找的不会就是他吧?”公孙玉指了一下女装男扮的叶清,因为这个人看着面生,可一方面又觉得面熟,联想到殿下之前说小公子或是小书童的人,她的个头差不多,现在自己瞧了瞧,感觉还真是和自己的个头差不多呢,难免怀疑这就是殿下要找之人了。 公孙瑾自然是要否认的,轻斥一声:“胡说什么,不是,人不在我这儿。” 公孙玉又看了一眼叶清,她垂眸而立,面无波澜。 看她一脸麻子点,真心看不下去,公孙玉也就移开了眼睛,觉得不可能是她,殿下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丑的人。 第284章 本殿自有妙计【2】 福万家。 齐晟出了府后,直接去了福万家一趟。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也正是福万家最热闹的时候。 随着齐晟走进来,正在跑堂的吕宁愣了愣,立刻迎了过来:“公子,您来了,楼上请,楼上请。” 他没有立刻上楼,只是询问了句:“有没有见过叶清?” “叶清?没有啊,她不是在宫里吗?”不过,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了,之前牛柱说叶清来过,穿的是男装?后来就跑了,还有人在追她。 这种事情,她也哀莫能助啊!根本找不到她人影。 “牛柱,你过来。”吕宁立刻唤了一声。 牛柱应了一声,跑过来。 “你和公子说一说,之前叶清怎么回事来着?” 提到这事,朱柱是最清楚的了。 齐晟直接在楼下一处空位坐了下来,让牛柱也跟着坐了下来,请他把知道的事情详细的说个明白。 牛柱把这事一五一时的说了一遍后齐晟也就让他退下了,期间吕宁也忙把茶水给端了上来,悄声和他说:“公子,这件事情本来想和你说的,但又找不到你。”所以一直压着没说了,宫中那种地方,也不是她可随便进出的,只有任其发展,盼着叶清赶紧回来了,可都这个时间了,叶清还没有回来。 齐晟喝了杯茶,道句:“没事。” “公子,我去给你上两个菜?”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齐晟放下手中的茶,站了起来。 和公孙瑾说得差不多,完全吻合上了,但是…… 出了福万家之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没有人看见。 照公孙瑾的说法,他要了自己的东西后,就把人放了。 如果是这样子,丫头会去哪儿呢? 丫头向来机灵,危险倒不至于。 就算公孙瑾真的有所隐瞒,把丫头给藏起来了,她也一定会有办法让自己安全脱身的,但这个情况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照傅雪之前给的说法,这一路离去的时候,丫头多次想要出逃,说明丫头根本不想和傅雪在一块,或者说是对于被放出宫外的事情生气了,想要脱离他的视线。 丫头如果想要找到他,不是没有办法。 离开公孙瑾后,她只要回到福万家,就能等到他,但她没有回去,可她之前明明有回去过,女装男扮的回去了,说明她是想潜伏在京城的。 ~ “殿下,现在怎么办?”傅雪跟着他一块出来,询问。 怎么办?他轻哼一声:“本殿自有妙计。” ~ 福万家。 “宁儿,刚才那是殿下吗?”随着齐晟匆匆离开,张万福从楼上跑出来问。 “嗯,来找叶清了。” 提到这事,张万福也是知情的,他已经派人出去寻了,但并没有结果,不知道这丫头得罪了什么人,跑哪外去了,还是让人给抓住了。 “哟。你们这的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外面,有位贵客一边走进来,正是恭亲王的世子齐星仑。 这福万家有某些贵人罩着,哪个不长眼的敢随便招惹。 齐星仑闲着没事,也算是这儿的老客户了,每日总要过来吃上一顿的,就算他本人没时间过来,也会派人把菜买回去吃的,据说,他全家都爱吃这儿的菜。 齐星仑走了进来,张万福也就忙请他上楼,但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楼下人多热闹嘛,他随意的坐了下来,说:“张万福,来,咱们打个商量。” 张万福坐了下来,洗耳恭听。 “你在这京城多开几个这样的饭馆,我来加入你,以后由我罩着你,不出几年,保准你富甲天下。” “……”他确实有意要多开几家分店,可他没想要邀请他加入啊。 张万福有些纠结,他没好直接说他的幕后老板是二殿下,想了想,他这样说:“世子,是这样子的,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这你就得去征求过七王爷和叶清姑娘的意见了。” 齐星仑想了想,难怪这些个人会往这地方跑,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一层的关系。 现在想要加入还要去征求他们的意见,那他得往里面注入多少银子才会被许?叶清姑娘是吧,一看就不是个好说话的,那脾气冲得,直接敢和殿下甩门。 至于二殿下这个人,看起来也越难捉摸了。 正是赚钱的时候,人家会愿意让他分一杯羹吗。 ~ 且不管齐晟愿不愿意让人分一杯羹,眼下有个事情需要他尽快确认下来。 丫头究竟在不在公孙瑾的手里,如果在,既然他前去要人了,他大可以做个顺水人情,把人交出来,但他装傻充愣不交待。 他为什么要刻意朝他隐瞒此事?留下丫头,他想干什么? 丫头本是由他出手相助成功逃走的,照理说,两个人之间不会造成什么深仇大恨,可照牛柱的说法,叶清大概是拿了人什么东西了,没还给人家,才会被人家追着不放的。 那人有什么稀罕的宝贝会被丫头拿走。 就算被拿走了,现在人在他手里了,他多半也应该把东西要回来了,东西要了回来,为什么还留着丫头不放? 他有理由相信丫头还平安无恙,那丫头可不笨。 ~ 砰砰砰……子弹的声音打破身边片刻的宁静。 公孙国公府上的果园里,两个身影,一高一低,并肩而立。 十发子弹,一瞬之间,击中十个桃子,被击中的桃子砰的一声落在地上。 这一切,正是出自于叶清之手。 “你来。”叶清把手中的枪扔了过去,公孙瑾接住。 公孙瑾瞧她一眼,她都不需要特别的瞄准,就那么随意一发,就能个个击破。 桃子就那样挂在树上,可有点风吹草动,那树就晃啊晃。 站在八十米之外,想要每一发都击中,那真的需要精确的枪法。 公孙瑾握了手中的枪,如果那里是个人,他相信他可以击中,可那是桃子,桃子啊!站那么远,桃子又那么点小,看着都费劲,就更别说击中了。 “我累了,回去歇着了,你慢慢练吧。”叶清才懒得在这儿陪着,索性走了。 公孙瑾看她一眼,忽又听她说:“等你练好了,我送你把冲锋枪,全自动,弹匣容量20发,有效射程可达200米。” 他嘴角动了动:“那我就等着了。” 没想到齐晟的身边,竟有这等人才,也就难怪他要亲自到府上来寻人了。 第285章 殿下的一把火【3】 “走水了,走水了。” 大晚上的,公孙国公府的锦园,忽然就闹起了火灾,片时,整个国公府的人都给惊动了。 整在睡觉的叶清被外面的声音给惊醒了,她立时坐了起来,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有人又喊又叫,杂乱一片。 起身,她披上衣裳就往外走,就见锦园之内一下子涌来许多的人,大家都拎着桶去救火。 叶清跑出去看了看,就见公孙瑾也快步走了过来,抓住她说:“书房那边被烧着了,你离远一点。”至于他,便匆匆朝那边去了。 他刚回京,他的书房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如果不及时把火扑灭的话,这大火就会四处漫延,烧着别的房屋了。 救火这种事情,也用不着她,身着男装的叶清索性坐在院中一旁的花草旁了。 好好的一个书房,怎么会着火呢。 与此同时,在锦园一处的房屋之上正趴着两个人。 看着满园的人跑来跑去,提着水去救火,这两个人影悄然隐去。 不错,正是齐晟与傅雪。 不点一把火,把锦园的人都引出来,他怎么能够确定他丫头究竟有没有被窝藏在此处。 为了那丫头,他也算是宁可错烧一个书房,也不能放过一个疑点了。 今天这一把火,就是一个试探。 果然,那丫头出来了。 看起来并非被窝藏,应该是自愿的。 随着两条身影离去,傅雪悄声问:“殿下,既然您知道了叶清姑娘在那了,为什么不把她带出来?” 齐晟轻描淡写的说:“丫头贪玩,就让她多玩几天吧。” 真的是这样子吗?傅雪心里疑惑,但主子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多问什么了。 就在刚才,不但是殿下,就连他自己都已经可以确定,叶清姑娘就是在那儿了。 公孙瑾匆匆走出来后,拽了一个身影娇小的人朝外走,最后那人就坐在了院中的花丛旁了。 虽是女装男扮,可以着他们毒辣的眼神,还是能够一眼识别出来的。 身形不变、模样不变、就是换了个男装而已,这并不难认。 这天晚上,锦园里折腾了大半夜,算是把火给扑灭了。 国公大人公孙忌沉着脸说:“这个地方为什么会走水?好好给我查一查。”他儿刚回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比较晦气的。 国公大人身边的人应下。 “瑾儿,你看一看,你这边有没有少些什么?”国公大人怀疑是有什么窃贼入室了,可能想要偷窃什么,所以便放了把火掩人耳目。 老家伙就是想得多嘛。 公孙瑾应了一声,他心里寻思着,他这儿也没什么宝贝,除了他自己最为宝贝的那支佩枪之外,但他在回京的路上佩枪就丢了,就算有什么窃贼,也不可能知道他有佩枪,排队冲着偷窃佩枪的可能性。 这会功夫叶清也回屋去了,既然火给扑灭了,也没她什么事,她当然是要回屋继续睡觉了。 锦园里折腾了一通后,各人也都散去了,只剩下大火燃烧后刺鼻子的糊焦味了。 ~ 随着众人散去,公孙瑾四下看了看,没瞧着叶清的身影,便走到她门口唤了声:“丫……”要想唤她一声丫头,考虑着她现在是女装男扮,便叩了一下门,又改了口:“古水。” 叶清正躺在床上,听见唤她的声音直接答应一句:“睡觉了。” “……”好吧,既然她要睡觉了,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身。 忽然,身后的门拉开了,就听叶清问:“为什么会失火啊?” 那个地方是书房,再怎么着也不至于会着火吧。 公孙瑾答她:“是有人放的火。” “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 好吧,叶清也就不再多问什么,毕竟是他的家事,她只是在这儿避几天的,也不想多管闲事。 ~ 公孙瑾回了自己屋,坐了下来。 这么一闹腾,他现在却是睡意全无的。 公孙瑾来到床榻前,他的佩枪正放在床的内侧。 他这里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也没听谁说丢失什么。 他目光微微一凉。 什么东西也没有丢失,但那火明明是人为的,有火油的味道。 该不会是冲着他来的吧! 莫名的,他想到了齐晟。 他今个前来府上打听叶清姑娘的事情,照理说,他应该如实相告的,但看见叶清姑娘自己藏起来不肯见人,他又有了私心,刻意隐瞒了下去。 他虽然隐瞒了此事,齐晟却还是怀疑人在他这儿? 他自己猜测一番,但终究也只是个猜测,并没有什么头绪,他自认为自己对齐晟的答复完美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一丝漏洞,他只是没想到,齐晟会多疑到联想到他追着叶清出去之后的事情。 追出去之后,谁也没有看见发生什么事情。 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气愤,把丫头给抓了。 那丫头为自保…… 不管过程是什么,结果现在出来了,那丫头就好端端的在他的锦园。 第286章 好好打扮一下【1】 知道了那丫头的去处后,齐晟反而不急了。 这几天,宫里的事情也够他闹心的了,主要是段皇后和他闹,因为大皇女一事,对他没好脸色。 三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不肯去找大皇女提亲,大皇女当然也不等他提亲了,反而悠哉悠哉的与大皇子齐广陵往来了。 大皇子看起来乖巧温顺,段皇后说什么他都应了,但是呢,对于大皇女的亲近,他分明也是不拒绝的。 大皇女找他,他该招待招待,该玩玩。 皇宫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大皇子那边的一举一动,段皇后也都是尽收眼底的,知道大皇女一直与他往来,朝他那边跑得勤快,她虽有意撮合齐晟与大皇女的婚事,奈何这两个人都不配合,大皇女又自视甚高,更不会再主动低头了。 ~ “皇后娘娘,大皇子和大皇女现在还在皇上那儿没出来。”郑嬷嬷打听到外面的情况后,又进来悄悄禀报。 段皇后脸色越发的冷了几分,道句:“陵儿现在是翅膀硬了。”看似听话,可一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但凡他听进去一二,就会拒绝大皇女继续与他往来。 “等大皇女回来,便传她过来见本宫。”段皇后压下心里的杀意,这大皇女是在挑衅她吗?想帮助大皇子?在东凰,她胆敢有这种想法,就太自不量力了,她以为她可以左右东凰的内政?在这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改变东凰的太子人选? 可笑。 还有这齐广陵,虽然觉得他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但他不听话的样子,还是让她觉得不悦。 习惯了他的温顺,她说一,他向来不二。 现在的大皇子,却让她有种绵力藏针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郑嬷嬷应了一声,退了下去,对外面的宫女吩咐一声。 一个女国的大皇女在本国胆敢藏有别的心思,这是自找死路。 过了一会,大皇女回来了,直接来到段皇后面前,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您找我?” 段皇后待她已经不如以往客气亲热了,她坐在凤椅上,姿态甚高,声音淡漠的说:“大皇女来我东凰也有几天了,不知打算几时回去?” 大皇女望着她,段皇后这是准备赶她走了吗?她前来东凰,可不是她段皇后的贵客,她为青尊帝带来了一箱贵重的军用设备,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压下心里的冷意,大皇女语气温婉:“皇后娘娘,皇上说,随我高兴,想住多久,便住多久。” 皇上说,她这是搬出皇上来压自己了? 该死。 作戏,向来是宫中女人的拿手好活,段皇后语气也就缓了几分:“那就你尽兴的住着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 “谢皇后娘娘,若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她弯腰行了一礼。 段皇后目色微动,模样漂亮,又有教养,还集优雅尊贵与一身,本来还挺满意她的,可惜她眼神不好,脑子也不好,选错了人。 即使没办法与她儿联姻,她也不该选择齐广陵来恶心她的。 与她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只是又问:“郑嬷嬷,去把晟儿传来。” “是。”郑嬷嬷应声,前去传人。 过了一会,郑嬷嬷回来说:“皇后娘娘,二殿下不在宫里,奴婢打听了一下,大明宫里的奴才们说,二殿下下了朝后换了身衣裳就出宫了。” 又出宫了,昨个传他的时候,都说出宫了,便一直没有等到他,今个又出宫了。 他倒是忙得很呢,都顾不上来见她这个母后了。 压下心里的一丝不耐,不但陵儿不受控制了,连自己寄希望于一身的亲生儿子也越来越不听话了。 “再传下去,等他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是。”郑嬷嬷应声,退了出去,派人传话。 ~ 公孙国公府。 今个的齐晟是与国公大人公孙忌一块出来的,也是顺路了。 两辆马车一块在国公大人的府前停了下来,两人同时下了马车后,公孙忌看过来,行了一礼:“殿下,请。” 齐晟跟着公孙忌一块入了府,一边道:“国公大人请留步吧,本殿先去锦园了。” “……”公孙忌望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想了想。 昨个他刚到府上一回,当时他人不在府上,回来后听女儿说了。 今个又来了,还是去了锦园。 二殿下是比较赏识他儿? 当然,国孙大人想多了。 转身,他对迎出来的管家吩咐下去:“去告诉玉儿一声,二殿下来了,让她好好打扮一下。” 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说孩子们的婚中将来是由圣上赐婚,但婚还没赐下来,一切都会变数,倒不如借着殿下在府上的机会,让女儿与二殿上多亲近亲近,联络一下感情。 第287章 殿下请客吃饭【2】 昨晚因为书房失火一事闹腾了个大半夜,早上的时候叶清就睡了个自然醒,日上三杆了。 蹲在门口,她捣鼓着自己的牙齿。 这里是古代,医疗条件比较落后,对于自己的牙齿,她越发的注重了,无论去哪,身上必备的物品必须有牙刷,方便她每天饭前饭后刷牙。 公孙瑾走了过来,看了看她。 哪有姑娘家刷个牙大大咧咧的往门口一蹲的,真的是毫无形象。 不过,叶清现在的模样可不是姑娘家,是个小伙子。 “你手里用的是什么?”留意到他手里的牙刷,公孙瑾询问一句。 “牙刷呀。”叶清一边刷着牙,一边一口水吐了出来,回了一句。 “……”公孙瑾微微蹙眉,因为刷牙的水吐出来的时候溅到他衣角上了。 “你刚回京,可能不知道,这牙刷最近京城最为流行了,福万家多得是,你要是喜欢,派人去买些回来就是了。”她可不会再白送他东西了。 “哦。” “殿下。”院里的婢女匆忙行礼,这人来得实在太快了,也没让人通报一声,直接进来了。 他来得快,叶清来得更快,溜烟闪进自己屋里了。 公孙瑾也就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朝着走来的齐晟迎来:“殿下。”怎么又来了。 “走吧,今个我做东,给你接风洗尘。” “哦,好。”昨个的一句话,他也只是听听,没有当真的,就算当了真,也没想到他速度会这么快的,今个就又过来了。 公孙瑾也就立刻又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殿下,请吧。”既然是给他接风洗尘,请他吃饭来着,那就无须进屋了。他也不想叶清在这个时候与他相撞。 虽说叶清现在是女装男扮了,可万一认出来了呢?这不是自己打脸吗? 齐晟看他又一眼,又状似随意的四下扫了一眼,站在这边,都能看见另一角的书房被烧得不像个样子了,今个还没来得及修整。 “哟,那边是怎么了?”齐晟作势又走,像是忽然发现了那边的情况,询问一句。 公孙瑾也不隐瞒,直言:“昨个失了场火,好在及时扑灭了。”倒也没有损失多大,就是书房的一些东西全被破坏了。 齐晟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公孙瑾看着他,心里的疑虑又打消了一些,许是他想多了吧,这事和殿下无关。 “哥哥。” 那边,公孙玉已飞快的跑来了。 一接到殿下又过来的消息后,她便飞奔过来了,就怕自己来晚了,殿下会不会和昨天一样,待了一会,忽然又走了。 由于跑得太急,她面色红润,还有些微喘。 脸红红润,就像染了胭脂似的,衬得人是越发的好看了。 她又假装才看到齐晟也在此一般,忙福了身:“殿下,您来了。” 齐晟点头,应了声。 公孙瑾说:“玉儿,你来得不是时候,我正要与殿下一块出去。” “啊,干什么呀。”公孙玉有点失望,怎么每次都这么匆忙。 “殿下说了,要为我接风洗尘。” 公孙玉忙是含羞带怯的说:“我,我也去吧。” 齐晟没说什么,公孙瑾倒是应了:“这样也好,就带上玉儿吧。” “走吧。”齐晟没异议,转身去了。 公孙玉大喜过望,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公孙瑾吩咐一声:“丁全,快去把马车备上。” “是。”丁全立刻跑去准备了。 自家的两位小主与殿下交好,这对于奴才们来说,也是无上的光荣啊! 随着这几个人离开,叶清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 尘尘请他吃饭,他还要拉上自己的妹妹一块过去。 公孙玉对她的尘尘打的是什么心思,她最清楚了。 虽然肯定自己的尘尘不会变心,不会被美色所惑,不是那和肤浅的人,可想到这公孙玉会一直跟着法尘一块吃饭,会色迷迷的盯着她的男人,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 转身,叶清又回了屋,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些用品后,坐在镜前,她在脸上一番的涂抹。 她想跟着出去看看,可又不能被尘尘发现了,那就只能在妆容上动手脚了,把自己好好打扮一下,打扮得尘尘认不出来。 叶清给自己化了个妆,没往帅的化,怕太帅了更引人注目。 在自己上唇上还刻意点了个痣,一般来说这是丑人的标志。 把皮肤往黑的涂抹了一番,捣鼓了半天,看了看,觉得差不多的,就是一个挺普通的小伙子。 收拾妥当,她直接拉开门,朝外走去。 “……”咦,这是谁呀? 锦园的婢女忽然瞧见一个陌生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有些惊讶,互相问了起来。 不知道,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是谁。 ~ 这般,叶清拨腿往外大步流行的走了去,院里的人有看见她的也没有太在意,等想问一声的时候她腿脚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叶清顺利的出了国公大人府上,在门口问了一下看门的家丁:“公子和小姐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个方向。” 叶清拨腿追了去。 “哎,你谁呀。”后面的人忙想要问个清楚的,这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奇怪,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呢。 国公大人府上也就这些个奴才,待得久了,大家互相之间也是认识的了。 ~ 前面的人乘了马车离去,叶清现在是凭着一双腿,一路飞快的奔了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就瞄见前面的两辆马车了,她也就不紧不慢的跟着了。 眼瞅着马车在福万家停了下来,叶清心里也就明白了。 尘尘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请客都在这儿。 在这儿吃饭那就太好了,真要去别处吃饭,还真有点麻烦,回头得和公孙瑾说说,让他先给自己点银子花花。 第288章 搭桥牵红线【3】 福万家。 叶清随尾几个人进去,就见齐晟三人直接落坐在了楼下的大厅了。 没上楼,没进包厢,那就方便多了。 叶清也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离他们稍微远一些的,但也不至于远到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店里的伙计前来询问她吃些什么,就是之前的牛柱,叶清刻意用粗些的声音点了二个小菜一壶小酒。这小子依旧眼神不好,没认出她。 齐晟那边的菜可就丰富多了,吕宁姑娘乐呵呵的过去服侍,一边记下他们报的菜后一边悄声问了句:“公子,有没有找到叶清啊?” “找到了。” “……”叶清心里纳闷。他啥时候找到自己了? 公孙瑾心里也是一愣,找到了?莫非他真知道叶清就在自己府上? 找到了,却不点破…… 不管怎么样,人找到就好,吕宁也就乐呵呵的去报菜了。 一旁的公孙玉悄声问:“叶清是谁呀。”听起来像是一个姑娘的名字啊! 齐晟说:“本殿身边的一个宫女。” 叶清心里暗哼一声,宫女,她现在怎么这么不爽呢? 公孙玉了然,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 过了一会,齐晟这一桌的菜陆续上来了不少,叶清面前还空空如也,就先上给了茶。 叶清闻着好边飘来的饭香,想了想,忍了忍。 店里生意好,她可以理解,但是…… 这些个人如此区别对待,让她也是无语了。 她就点了两个菜啊,一个没上。 齐晟那边一大桌,全仅着他那边上菜了,这双标得也太厉害了。 这些人,真是让人有火大的本事。 若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会有暴露的可能,她早就过去教训了,让他们一定要注重先来后到,虽然她是后来的,但她就两个菜而已啊! ~ 就在叶清心痛的时候,就那边传来娇软的声音:“这家店的菜倒是新鲜得很,下一回哥哥做东,咱们也请殿下再来这儿吃吧。”说是哥哥作东,还不是想跟着一块出来的,只不过是她姑娘,碍于脸面,不好意思直接说由她作东,单独请殿下吃罢了。 公孙瑾也就道:“这也要看殿下肯不肯了。” 齐晟手里转着酒盅说:“有美酒又有美人相陪,自然是肯的。” “……”美酒也就罢了,还美人相陪,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人家喽? 她这才离宫几天啊?他就想要移情别恋,看上别的姑娘了? 虽然这公孙玉长得确实好看,但她可是一直认为自己的尘尘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会注重外貌的,他也一直说,他看上的不是她的外貌,是她的性格。 当然,她的精心呵护下,她的外貌也不差啊! 压下一肚子不悦,叶清面前的茶慢慢给喝光了,菜还是没上来。 公孙玉又含羞带怯,对着齐晟暗送秋波。 公孙瑾扫了一眼,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隐隐觉得殿下这话是在朝自己的妹妹示好?再看自己妹妹那害羞的样子,两个人应该是属于两情相悦了? 公孙瑾不知道自己想多了,他凤眼含了一丝笑意,道:“殿下若是喜欢美人相陪,何不把美人接回宫里去。”这话说得够直接了,直接就是为两个人搭桥牵红线了。 两人若能如此,那也不失为一桩佳话了。 第289章辣死人不偿命【4】 公孙玉脸上顿时像熟透了苹果一样,红得分外动人。 齐晟若有所思,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夹了口菜,说:“这的菜不错。” “是不错,这味道倒是新鲜。” 叶清这时站起来走了,牛柱刚好端了她的菜过来,一见她要走,赶紧过来说:“客官,让您久等了,您的菜来了。” “搁着吧。”叶清头也不回的去了,直接奔楼上找张万福去了。 这个时候张万福不在楼下,那多半就是在楼上待着了。 推开他常在的那个雅间,他果然正坐在里面看帐呢。 乍见忽然有人进来,他愣了一下,叶清顺手把门给关上了,喊了声:“是我,叶清。” 张万福一下子站了起来:“叶清,你跑哪去了?殿下昨个就来找过你了。” “你没事吧?”看她这样子,怎么化得连他都不认识了。 叶清说:“没事,你别告诉他我在这儿。” “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现在他们正在楼下吃饭,还有几道菜没上,你现在帮我个忙,剩下的菜,我来做。” “哦,好。”张万福也就不再多问什么,直接领他去伙房那边了。 由张万福说一声,叶清直接抄了刀,做余下了两个菜给做了。 其中一个是蚂蚁上树,说白了就是粉条做出来的,还有一道是麻婆豆腐。 这两个菜,最大的特色就是辣。 叶清一边讲解了几句后,这两道菜由张万福亲自端过去了。 来到楼下那桌前,张万福一边把菜放下来一边说:“这一道菜叫蚂蚁上树,特别是就是辣了点。” “我们没点这个菜吧?”公孙玉问了一句,这都什么名字啊,明明就是粉条做的,还码蚁上树。 张万福又上了另一盘菜:“这一道菜叫麻婆豆腐,是店里免费赠送的两道菜。” 麻婆豆腐……蚂蚁上树…… 这样的名字,倒是闻所未闻,能起这样名字的…… 齐晟夹了一道麻婆豆腐,入口即滑,但…… 这是什么鬼东西,想要辣死人吗? 喉咙里顿时传来一股令人想要咳嗽的辛辣,他立刻抬手拿了一旁的茶水喝了,想要把那股辛辣压下去,不知旧里的公孙玉已经吃了一口了,姑娘娇贵,哪受得这等辣,立刻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连连直咳着忍不住要吐舌头,形象想挽都挽不回。 “……”公孙瑾看了看,莫名其妙,就听公孙玉说:“太,太辣了。”听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忙伸手也要为自己倒茶,结果茶壶空了,被齐晟之前的一杯给倒完了。 公孙瑾心里疑惑,夹起一块豆腐小心的品尝了一点点,果真是辣舌头。 “你们在搞什么鬼?”公孙瑾冲张万福质问了声,神色不太好看。 谁要他免费赠送,都把人辣成这样子? 张万福看了看齐晟,赔笑,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叶清姑娘让他送的啊! 之前叶清姑娘说,只管把这两个菜送下去,就是说是免费赠送的,别的不用说。 齐晟已站了起来,道句:“免费的能有什么好的,算了算了,你下去吧。”言罢这话,他自己抬步去了,直接奔楼上去了。 这种手法,除了那丫头,还有谁干得出来。 第290章 老婆,我们回家吧【1】 张万福当然不可能会上那两道可以辣死人的菜给齐晟吃。 他是一个生意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等给自家招黑的事情,尤其对方还是齐晟,身边还有两位貌似身份尊贵的公子小姐陪伴。 第一时间,齐晟就得出一个判断,是丫头来了。 齐晟直接往楼上去了,店里的伙房在楼上,那菜是从伙房里刚刚端出来的。 齐晟过去的时候叶清正悠哉悠哉的从楼上慢慢的往下走,她一直就站在这儿,悄悄看着。 看见齐晟来了,她便若无其事的朝楼下去了。 顶着这么一个男儿身,她又把自己的脸刻意画了一个,就这么擦肩而过。 一瞬之间,还真的很难把她与叶清联系在一起。 随着她擦肩而过,齐晟忽然就停了下来,转身,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丫头。”他忽然就唤了一声,那身影都没有停一下的,仿若没有听见似的。 那丫头惯会化妆,这个他是见识过的,化妆的技术的确像变了个人似的。 没理他。 叶清当然不会理他,一声丫头,足以可以断定,他是有在怀疑她,如果她脚步停下来,或者回头看一眼,就可能没办法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关了,叶清直接扬长而去了。 “……”难道是他想多了? “那个,殿下,您这是……”张万福已走了过来,对于刚才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但他也没有办法的啊! 齐晟并没有追究那事,显然不是万福的意思,而是丫头的意思,他直接问句:“万福,丫头是不是女装男分来着?” “是的。”张万福回了句,说完下意识的掩了一下嘴,他多嘴了。 叶清告诉他了,什么都不用说的。 他实在也是不懂,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都成亲的人了,这是在玩捉迷藏吗? 果然,是她。 齐晟拨腿朝外奔了去。 “……”张万福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作罢了。 ~ 就那么一会功夫,叶清已奔出福万家了,饭自然是没有吃上的。 她现在,越发的怀念她自己的家了。 现在想来,最快乐的日子,还是跟着尘尘在冀北十二庄的日子。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也没有烦恼,觉得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挺好,这就是她的追求,她的要求不高,就这样和尘尘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生一窝尘尘的小猴子,到时候山上再多盖几个房子,她还想过到时候庄上盖个学堂,尘尘可以在里面教书的。 简单又幸福的生活,多好。 谁想到,尘尘原来不只是尘尘,他是齐晟,一离开冀北十二庄,尘尘身影从他的身上就渐渐消失了,几乎再也找不到尘尘的影子。 尘尘也不用面对各种花式相亲,他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 齐晟不一样,他是东凰的皇子,他的母亲是段皇后。 “老婆,你要去哪儿。”胳膊忽然被拽住了。 老婆,你要去哪儿? 听起来有点可怜,有点无助。 这一句话,就像一根草,有意无意的挠在了她的心窝,痒得难耐。 是尘尘的声音,叶清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又觉得有点失望。 不是尘尘,他是齐晟,那个看起来冷冽而又尊贵的战神齐晟。 虽然还是尘尘的模样,还装得一脸的温柔,但从头到脚,他都是齐晟,在他身上,很难再找到尘尘的影子,但那一声老婆,还是她的心松动了几分。 另外,还有一件让她觉得欣慰的事情,就是她化妆成了这样子,他还是认出她来了。 若是他始终不能认出她,她想,她会失望的吧。 叶清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没给他好脸,没好气的道:“你眼瞎啊?谁是你老婆啊!” 果然火气不小,齐晟说:“好了,咱别装了。”老婆这两个字,只有她能说得出来,明白是什么意思,他们这世代的人,不会明白的。 “……”装,谁想和他装,还不是让他们给逼的。 齐晟说:“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吧。” 叶清无视他一脸的乖顺,都是装的,他明明就是个大尾巴狼。 挣了一下胳膊,没挣开,便问他:“你怎么认出来的?”她就从他身边过一下而已吧,这样都能一下子认出来?化妆这个技术活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啊! 齐晟说:“老婆身上的气味不一样。” “……”气味不一样,她嘴巴一抽:“我身上还有臭气不成?” 他忙摇头,自然不是臭气:“是你刚从伙房里出来的那种油烟的气味。” 她刚刚炒过两个菜出来,身上的味不曾散去,虽然她是女装男扮,模样变了,可身形没变,他们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可以说是相当熟悉了,不管她怎么化妆,身形他是不会认错的。 再问过张万福她是不是女装男扮后,他便立刻确定就是她了,这才立刻追了过来。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他知道她人在公孙府上,也知道如果他请公孙瑾兄弟出来吃饭,但凡她有一点醋意,多半会忍不住跟着他们一块出来的。 一切都如他猜想的那般,她果然跟了出来。 就是人来人往的,她又是坐在他后方的的位置上,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她罢了。 叶清冷睨着他,就凭她身上有个油烟气味就认出她了?这么简单?那日后在他面前,她岂不是无所遁形了。 “回去和你慢慢说。”齐晟想拽她离开,叶清推开他,不跟他走。 “反正,我不回去了。”扭身,她快步跑开。 如果不是因为尘尘,这辈子都不想进宫,那里不是她的家。 如果是她的家,谁敢在她睡觉的时候把她从家里赶出去。 她的身份令段皇后不喜欢她可以理解,没想到连钟熙这些人,也这样排斥她。 那个人一直待她不冷不热的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把她从宫里扔出来了。 齐晟跟上她说:“老婆,等回了宫,我让他们跟你道谦,你随便怎么责罚他们,都可以。” “……”叶清默。 “老婆,这个你拿着。”齐晟从身上摸出一块牌子,是出入皇宫的令牌。 “有了它,你想什么时候出入皇宫都可以。”这样便没有给限制她的自由了。 叶清看了看,在他一句老婆老婆的攻势下,她的心早就酥了。 这个令牌她倒是乐意要的,毕竟没了这东西,她是皇宫进不去,也出不来的。 令牌她先塞进腰里了,转身,她拐进了桥下那片树林,以便说话。 齐晟后面跟着她一块去了。 “我觉得你身边的人都讨厌我,我知道他们是怕我妨碍了你的前途,我就先不进宫了。”说这话是有几分赌气的,在他温柔的攻势下,她基本上已经想和他回宫了。 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不管他是尘尘还是齐晟,反正都是她男人。 齐晟说:“女国大皇女应该会跟大皇兄定亲。”这算是对她的解释了,即使她不在宫里,他也没有因为她不在而妥协。他一直有记得他们的事情,在乡下,他们是成过亲,拜过堂行过房的人。 叶清轻哼一声,并不给他好脸:“不是还有一个公孙小姐吗?” “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告诉母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们已拜过堂,领过婚书。”一句话的事情,便阻隔了她所有的念想。 叶清看着他,这么直接了当?她向来是一个痛快的人,但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比较犹豫的,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这样说出去的后果?” “相信我,我会保护你的。”只是她,好像不太相信他的能力,所以,从开始就拒绝公开他们的事情。 叶清默了一会,她始终不觉得公开他们已成亲的事情是一件好事,这样一来,她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为了自己和尘尘的幸福,她本来是想先观察观察的,到时等尘尘交代完他的事情,跟着她一块离开皇宫,回乡下生活,这种想法现在看来当然是极为天真幼稚的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天真幼稚的一刻,都是爱情惹的祸。 只有女人才会心大的抛弃一切,跟着男人天涯海角,男人基本是不可能这样子的吧,尤其是齐晟这样的男人。 想了想,她点了头:“好,我们去把一切都告诉皇后。”既然他想这样子,那就随他的意好了。 已经和他成亲了,他就是她的丈夫,这是事实。 而且,这件事情迟早是要公开。 当然,她并不认为,让段皇后知道他们已经成亲了的真相后,便能阻止段皇后给他继续相亲。能阻止别的姑娘对他的念想。 只要一天不离开这个鬼地方,恐怕她每天都要随时准备着与天下的女人来抢这个男人了,还要每天来解决婆媳这个复杂的问题。 ~ 她答应了,转身去河边洗了把脸。 因为上过妆,还有点难洗,她从河边扣了点泥糊在脸上,搓了搓。 “……”齐晟一旁看着,不知道她这都是什么操作。 等她洗过脸,拿了帕子,把脸上的水给擦干净,站了起来,转身过,看着他:“好了。” 露出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还有一排洁白的牙齿,明媚皓齿的,是他的姑娘。 果然,还是这个模样看着顺眼。 齐晟嘴角扯了扯,是露出了些许的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等回去以后,你要怎么教训他们,都可以。” “好。”叶清也咧嘴含了笑,这些个人,尤其是钟熙,她是恨得牙痒痒的,第一个想教训的就是她。 不过,她想到一件事情。 “尘尘。”她伸手拽住她的手:“我们那个世界,没有你们这边的飞檐走壁、点穴手法、你能不能指点我几下。”就少这两样,她吃了天大的亏。 他嘴角扯了扯,知道她在钟熙和傅雪手里吃了亏:“回去后我送你一本书武功秘笈,保准日后谁也无法欺负到你。” 他都这样说了,叶清表情也松动了几分,声音软了下来:“尘尘,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他嘴角扯了扯,看她又一脸的柔软,他也放下心来,趁着四下无人,揽过她的肩,一吻落在她唇上。 她不在宫里的这几日,他也想极了她的。 叶清闭了一下眼,一高一低的两个身影相拥亲吻,这一次齐晟的吻不似以往那样猛烈,温柔又细致,密密麻麻的在她唇上亲了好几遍后才握着她的手一块离开。 两个人因为那一吻脸蛋上都是一片潮红,几日不见,仿若小别胜新婚一样,一吻当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眼下只想尽快回宫,把事办了,一解相思了。 ~ 远远的,公孙瑾与公孙玉看着这两人离开的身影。 由于距离太远,并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但看得出来,两个要关系不一样,都粘在一起亲起来了,这光天化日下,就要桥下亲开了,也不怕让人看见了,这该有多饥渴才会这样子。 公孙玉忽然就想起来她是谁了,指着离去的叶清说:“哥,她不就是殿下身边的那个宫女吗?” 公孙瑾当然知道她是谁,他沉默着没说话,脸色冷了几分,看来并非宫女与主子的关系这样简单了,而是殿下喜欢的姑娘了,难怪会连着两次到他府上来,请他吃饭是假,引这姑娘出来才是真。 公孙玉一跺脚:“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引殿下。”她才是要嫁给殿下的人好不好,可这个小小的宫女,居然和殿下这么亲热,殿下对她看起来也好温柔,还对她笑了好几回。 关键是,殿下刚刚亲了她,亲了她好一会,看起来很宠她,很喜欢她的样子。 公孙玉心里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立刻弄死那个宫女算了。 谁不知道齐晟这个人,他向来冷冽,不与人亲近。走到他身边就会觉得身边的空气都下起了冰霜,不论哪家的小姐出现在他面前,他都是爱搭不理的,好像一个也不喜欢,一个也看不上。 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宫女,他竟然如此温柔对待,还入了他的眼了。 公孙瑾心思一样复杂,在他府上兜兜转转一天后,他就这么轻易把人骗回去了。 第291章 不被承认的媳妇【2】 大明宫。 齐晟一回来就见百里衍迎来了,喊:“殿下,你可算回来了,皇后派人来过好几次了,让你一回去就赶紧过去。” “知道了。”齐晟应了一声。 “咦,叶清?”百里衍留意到一旁跟着的人了,因为是男装一开始没留意,现在仔细一看,觉得眼熟,再一看,觉得是叶清。 叶清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先去把衣裳换了,一会跟我去见母后。”齐晟和她讲了一声,叶清也就去了。 随着叶清离去,齐晟也进了殿,说:“让钟熙和傅雪酉时全都在此等候。”等从段皇后那儿回来后,还得要叶清见一见他们,出出那口恶气。 百里衍明白这事,立刻应了声。 傅雪那日被打得不算重,现在基本上没事了,但傅雪今个就领杖了,现在还趴在床上歇着呢。 打的不轻。 交代完这事,齐晟就去后面了。 百里衍立刻去把这事告诉了钟熙,当时钟熙人正在自己的药房弄药。 他听百里衍说完,没啃声。 百里衍忙说:“要不我去把七王爷找回来,到时候让他给叶清姑娘求个情。” “不用了。” “怎么能不用呢,这叶清姑娘现在一定对你怀恨在心,现在有殿下给她撑腰,少不得要拿你出口气。” “也是应该的。”毕竟是他事情丑事做在了前面,把她给扔出宫了。 百里衍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暗暗摇头,转身走了。 不行,他得去找七王爷,让七王爷来求个情。 那天钟熙被齐晟打的时候,也是七王爷出面阻止的。 他真不忍心钟熙这细皮嫩肉的,再被打一顿。 ~ 半柱香的时间后,叶清换了一身衣裳出来了,跟着齐晟一块去见段皇后。 人靠衣装以靠鞍,穿上得体的衣裳后,不知道她身份的人,乍一看去,也会以为她是哪家候门的千金。 随着叶清和齐晟一块过来后,段皇后就知道了。 等了两天,终算等到儿子前来见她了,但听郑嬷嬷过来说,那个宫女也一块来了,段皇后眉宇就紧锁了,脸也冷了下来。 那个宫女,钟神医不是送出宫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就算大皇女和她儿没有机会,她也容不下这个小小的宫女在宫里迷惑她儿的。 眼望着叶清跟着他儿一块进来,段皇后冷眸盯着她,就像一支箭,能穿透人的身体。 叶清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意。 段皇后是讨厌她的,有一点钟熙是没有骗她的,段皇后想要杀她。 “儿臣见过母后。”齐晟行了一礼,叶清跟着福身。 段皇后声音冷淡的问了句:“她是谁呀?”他过来请还,还把这个宫女一块带进来,他这是想干什么? 齐晟说:“回禀母后,这是清儿,叶清。是儿臣的妻子。” 妻子?“什么?”段皇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可以说是他在民间喜欢上的一个姑娘,但说是妻子,这两个字严重了,他是不是用错词了,没表达清楚? 齐晟一板一眼的说:“儿臣与清儿在乡下便领过婚书,在吕叔家成过亲,清儿是儿臣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 吕文?忽然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段皇后神色微微恍惚了一下。 吕文,他竟然干出这等事情。 他应该了解她的,应该知道她不会喜欢自己的儿子娶一个乡下的丫头的,他明知道她不喜欢这样子,竟然还跟着儿子一起瞎胡来。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报复她吗? 报复她当年,抛弃了他? 可恶。 “荒唐。”由于气极,段皇后嘴里也仅仅是吐出这两个字来。 这个叫什么叶清的,果然是该死的。 ~ 都成亲了,这样的姑娘,她若活着,他儿的正妻之位就只能是她一个乡下丫头的了,这是她不允许的。 她就这一个儿子,她的儿媳妇,必须是她亲自挑选的,乡下丫头,从来都不在她的选择之内。 齐晟好像根本没看见她的生气,又对叶清说:“清儿,来见过母后。” 叶清福身,说一句:“儿媳叶清见过母……”后字还没有出口,段皇后已厉声:“住口。” “我是不会承认你的,你没有资格叫我母后。” 没有资格吗?当她很愿意叫似的,若不是因为尘尘…… 叶清闭了嘴,不叫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齐晟旁边,面色平静。 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都要一起来面对,去解决了。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在说要回宫的时候,她就知道会出现,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刁难。 一个被视灰姑娘的姑娘想要嫁给王子,想被王子的亲人认可,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概童话故事里才会有这样的奇迹吧。 齐晟说:“母后,儿臣今个就是来告诉您,从此以后,您就这么一个儿媳妇,不会再有别的儿媳妇了,既然没什么事,儿臣就带清儿先去见父皇了。” 叶清看着他,心里被热气塞得满满的,好像自己都不曾想到齐晟会为她如何顶撞段皇后。 她是一个现代人,一个现实的现代人,早把宫里这些东西看得很透彻。 这一刻,她又一次被感动,觉得自己一定会爱极、爱惨了这样的男人。 ~ 段皇后的脸色已沉了沉,一会功夫,表情上便有了数种变化。 “……”啥,居然用这样的口气,这样的态度和她说话。 他带人过来,就是通知她一声的,他这辈子就娶这个丫头了? 齐晟行了一礼,打算告退的。 段皇后忽然就站了起来,面色松动了几分,好言相劝:“晟儿,你若真喜欢这个丫头,母后可以成全你,只是,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在你还没有成亲之前,她的身份不能公开,这会对你以后的婚事有影响的。”这已经是她现在最大的让步了。 她不想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卑贱女子,与儿子撕破脸。 她一开始也说过,他若喜欢这个宫女,可以收在身边,将来成了亲,收到后宫便是了。 正妻,这是万万不能的。 齐晟一步不让的说:“我已经说过了,清儿是我惟一的妻子。”他答应过她的一切,不会因为来到宫里就不作数了。 “糊涂。”段皇后忽然大声呵斥一句,实在是无法忍耐他做出这样的决定。 怎么就这么死脑子,油盐不进的模样真是气死人了。 她一步步逼了进来,走到两个人面前,最后停在叶清面前,盯着她。 这个乡下丫头,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令他儿与她在乡下便私定了终身。 吕文,一定是吕文从中煽风点火撮合的。 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一个乡下丫头跟她儿子成亲,只会妨碍到他儿子的未来。 ------题外话------ 那日,叶清姑娘一身慵懒的趴在床上翻着老公送她的武功秘笈,说是练成了保管天下无敌。 众所周知,姑娘这辈子惟一的怨念,穿越没有被开金手指,非天下无敌。 作者一身正气的教训:叶清姑娘,你是一个特种兵,要有该有的一身正气,学学作者,女儿当自强,一人带娃闯天下,凡事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去努力,不要老想走后门,给党抹黑。 观众:扔臭鸡蛋…… 第292章 窝里斗啊【1】 想到吕文这个人,段皇后的心情是复杂的。 勉强压下这股怒意,扬手,她就想给叶清一个耳光。 似乎只有这样子,才能够一解自己内心的气愤。 “……”段皇后一个巴掌落空了,她是没想到,叶清敢后退,躲开。 这个乡下姑娘,看起来低眉顺眼的,段皇后惊讶之余再看她,又觉得她的低眉顺眼全是假的。 真的低眉顺眼,敢躲吗? 一个巴掌落空后,段皇后又被气住了,问她:“你敢躲?” 叶清疑惑:“不知道叶清犯了什么错?”她为什么不敢躲? 上一次因为带大皇子出宫被她打板子的事情,那确实是她自愿的。 当时她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开,她觉得吧,要给婆婆一个好印象。 现在,不必了。 她已看出段皇后对她的杀机了。 连杀她的心都在了,她又何必再由她欺凌。 还真当她这个乡下丫头无依无靠,便可以由人欺凌,任她打了不成。 段皇后盯着她,心里怒极,一个小小的丫头,在她面前竟没有丝毫的惧意。 齐晟瞧了一眼,说:“既然没什么事,儿臣就带清儿告退了。”言罢,转身,叶清直接跟着他一块走了。 既然在这件事情上谈不拢,现在就没有必要继续谈了。 段皇后盯着这两个人离去的身影,觉得脑门疼。 ~ 齐晟又带了叶清去见皇上。 既然在母后这边表明了叶清的身份,在父皇这边,当然也是要表明的。 对于叶清与他的关系,青尊帝的反应就没有段皇后那般激烈了。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青尊帝问:“你母后知道了?” “知道了。” 青尊帝再问:“她同意了?” “同不同意清儿都是儿臣惟一的妻子。”两个人已经成了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 青尊帝叹了口气,说:“晟儿,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这样做的后果?” “你可能会失去很多不该失去的。”比如在皇女,如果他不固执于这个丫头,他会得到女国的支持,两国友好发展,可不是一个小丫头能带来的。 叶清看了一眼齐晟,他面无波澜,似乎并不未皇上的话所动。 青尊帝又说:“本来呢,父皇考虑着,你不喜欢女国的大皇女也没有关系,还有公孙国公大人的女儿,公孙小姐生得貌美,与你也是相配的,因为她一个小丫头连公孙国公家都不要,值得吗。” 齐晟抿了唇,没语。 值得不值得,他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 青尊帝这时瞅向叶清,说:“丫头,你到朕跟前来。” 叶清看他一眼,青尊帝年纪不大,但却显老,与段皇后在一起,看起来有些不相配。 显老归显老,但帝王的气派,那是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他坐在那里不动,也会令人心生畏惧。 不过,她到底是叶清。 畏惧这东西于她来说基本不存在,所以,叶清大胆的走了过去,看着他行了一礼:“皇上。” “既然是晟儿的妻子,就跟着叫父皇吧。” 看起来比段皇后好说话多了,本来还以为人家也不耐听她叫父皇的。 既然他允了,叶清也就脸不红心不跳的改口:“父皇。” 青尊帝看着她,明明是一个乡下的丫头,照理说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吧,可一点不畏惧。 “既然是晟儿选择的妻子,父皇无话可说。” 叶清也就行了一礼:“谢谢父皇成全。” “嗯。下去吧。”青尊帝摆摆手,两个也就退了下去。 从青尊帝面前退了出来,外面天色已黑,好在宫里四处有灯光照耀,路上还是比较好走的。 回去的路上,齐晟没说话。 皇上同意了他们的事情,照理说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以后需要应付的就只有段皇后一个人了。 叶清瞧他一眼,他脸色又恢复如常,冷冽。 看惯了他在乡下跟自己相处时温顺又亲切的样子,这张脸一冷下来,她还真有点不习惯,感觉身边的温度都一下子降下来了,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立刻退避三舍了。 这种气场出现在尘尘身上,让她觉得又陌生,又别扭。 “尘尘,你在想什么啊?”一边往回走,她一边询问一句。 听到声音,他表情又松动了几分,看她一眼。 “没想什么。” 明明有心事,但他不愿意说,叶清也就罢了。 谁还没个不愿意对人讲的小心思,她可以理解。 ~ 两人继续往回走,回了大明宫,来到殿里,就见钟熙和傅雪都在了。 不但这两个人在,百里衍和齐元也在,一看见这两人回来齐元立刻迎了上来。 “清儿,你回来了啊!” 叶清看他一眼,咧了嘴,皮笑肉不笑。又扫了一眼傅雪和钟熙。 齐元忙说:“清儿,你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虽然说齐元已经惩罚过他们,打了他们板子,但我觉得还不够,趁他们现在都在了,你要怎么惩罚他们说出来听听,要不咱们继续打。” 叶清嘴巴动了动,她没回来之前,的确很想报仇雪恨,但现在回来了,真看见这两个人,想法就又变了。 “算了吧,我技不如人,受人控制,怨不得旁人。”一句话,她说得大度,声音里透了几分的慵懒。 齐元瞅了一眼傅雪和钟熙:“听听,好好的听听,羞愧不羞愧,你们的气度不如我们清儿一个小姑娘的气度大。”居然把他家的清儿扔宫外去了,他都恨不得再打他们一顿,百里衍还过来让他求情,谁要给他们求情啊! 叶清在不意的说:“七叔,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也知道他们不喜欢我的原因,我一个乡下的小丫头,不受他们待见也正常,你们不就是觉得我配不上齐晟,跟着他非但帮不了他什么忙还要托累他吗?” 齐元忙说:“胡说胡说,你才没有拖累齐晟。” 话虽如此,叶清也看得出来,钟熙和傅雪是不服气的。 两个人虽说是在这儿等着受罚,可面无颜色,一点对她的愧疚之意都没有的。 ~ 叶清道:“你们看不上我,其实,我也看不上你们,我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一心想靠女人得利的男人,真有本事,自己去拼,靠女人得来的,有什么好骄傲的,说起来都是耻辱。” 说了半天,话中还是指向了他们非要齐晟与女国大皇女联姻一事了。 钟熙看她一眼,她一脸的不屑。他冷呵一声,说:“妇人之见,在这片土地上,身为皇子,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要么胜,大家都活着,要么败,大家一起死。” 身为二皇子,他身上系着的不是他一个人的命,如果在争夺太子之事上有所差池,失败的话,二皇子必死无疑。 齐晟说:“不想死的现在可以选择离开,丫头我们走了。” “……”叶清看他一眼,现在这个气氛搞得有点紧张,她也就跟着走了。 齐元朝外看了看,又指了指钟熙:“你少说一句能死吗?你能不能不要危言耸听?什么失败什么成功的。”太子难道不是齐晟的吗?虽然还没有确立太子,但这很显然的事情啊! 钟熙看他一眼,眼神像看白痴。 一个整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七王爷,他懂个屁。 既然没别的事了,钟熙转身就走。 傅雪看了看,也忍着屁股上的疼往外走。 百里衍悄声问:“七王爷,他们这是开始窝里斗了吗?”他真没想到这钟熙如此大胆,敢动殿下喜欢的女人,直接扔出宫外了。 “……”齐元看他一眼,窝里斗?好像有点这个意思。 猛然,齐元拨腿追了出去,拽着钟熙:“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你为什么要处处看清儿不顺眼,处处跟她对作,她一个无父无母的丫头,已经很可怜了,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街上的阿狗阿猫流浪乞丐有很多,七王爷您就去大发慈悲全都领到宫里来吧。” “清儿能和这些人比吗?清儿是齐晟喜欢的姑娘。” 钟熙闭嘴不语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呢,在乡下的时候,你不也挺好的吗?天天给那些人看病,你知道大家心里多崇拜你吗?怎么一回到宫里来,你立刻又变了个人似的,和清儿相处了这么久,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朋友之心?” 钟熙和这个人,无话可说。 他一个衣食无忧,从小被保护到大的王爷,懂什么心。 “我说话你听见没有,我给你说,你不要再为难清儿,要是让我知道你再为难清儿,我第一个对你不客气了。” 钟熙在自己屋的门口站住,问他一句:“不客气你又能怎么样?”是打得过他,还是可以用权压住他。 “……”齐元被噎了一下,这油盐不进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生气啊! 第293章 为所欲为吧【2】 大明宫,寝宫。 “丫头,这本书,你好好看看,是赤霞仙人留下来的惟一秘笈,不懂之处,再来问我。” 回来之后,齐晟便给了叶清一本书,这也是他之前在宫外答应等回宫后教她的,现在是兑现了。 她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写了赤霞神功四个大字。 “我先去沐浴。”齐晟和她交代了一句后,去了浴房。 他没有邀请叶清一块过去沐浴,因为他心情不是很畅快。 父皇同意了她与丫头的事情,那本是一件好事,但这背后,究竟藏了多少的冷漠和不在乎? 如果他像母后一样反对几句,他的心情兴许会好过一点。 走进浴房,齐晟嘴角扯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最终一切都化成:罢了。 ~ 叶清这会自然是没有心思想沐浴之事,她转身坐了下来,翻起了手中的书。 赤霞神功,有详细的招式解说,还有详细的人图解说。 这玩意以往只在电视上看过,那些飞檐走壁,即使她一个特种兵看在眼里,也当成是虚构的来看了,如今再看这本书,她不由得深信,这种东西她现代的世界来看,是虚构的,但来到这儿一定是真实存在的。 这可是尘尘给她的书,尘尘是绝不会骗她的。 照着书所说的,她坐了下来,运气,以意将丹田往上提,气通丹田,过了一会,她本坐着的身体忽然就飘了起来。此时,她只觉得内气充溢,通百脉,身轻似燕。 原来她天生是练功的好料子啊!一本书,无师自通了。 叶清心里正这么想着,稍微分了些神,身子咚的一声,栽了下去。 疼死她了。 重新坐了起来,这次没敢再大意,集中了精神力,再次试了一回,身子又飘了起来。 如此反复试了几回后,她已经可以很好的平衡自己的身体了,不会歪也不会半空给掉下来。 一个时辰后。 叶清正专注于手中的书,也不知道齐晟去洗了多久的澡,直到见他走了过来,她目光微动,立刻拿着书朝他迎了过来,含了笑:“尘尘,这果真是一本神书。” 看她的样子,好像已经看懂了? 齐晟嘴角扯了扯:“若把其上的全部学会,包你天下无敌手。” 叶清含了笑,请教:“那是不是到时候连你也可以打败了?” 瞧她心情不错,齐晟也就抬手摸在她脑袋上说:“徒弟是不能高过师傅的。” “是吗?”她微笑着偷袭成功。 “……”齐晟微微挑了眉:“丫头,不许胡闹。”他被点穴了。 刚学了几招,就用在他身上来了。 “不胡闹,走,我背你过去。”叶清转过身,背着他要把他往床上送。 不胡闹才怪,以往都是他胡闹,毫不客气的欺负她。 今天晚上嘛,她得讨回来了。 几日不见,确实也想他了。 瞧他现在的样子,怎是一个秀色可餐了得。 刚刚沐浴过的男人,身上的衣袍还严严实实的系着,看起来充满了禁欲,可明明他比谁都饥渴,凶猛。 叶清把他背到床上躺下来,看他一脸的无奈,她伸手挑了他的腰带说:“今天晚上,你就好好享受吧,就让本姑娘为所欲为吧。” 她要为所欲为吗? 他躺在那儿,看着她慢动作的把他的衣裳给剥开,耳朵根上还是不觉然的又烫又红起来。 罢了,他倒也想看一看,她能怎么个为所欲为法。 第294章 甚得她心啊!【3】 叶清姑娘的为所欲为结束得比较快。 不管怎么样,她自个心满意足了。 自己得到释放后,便再不想动了,但某个男人显然没有得到释放,不释放也管不了他了,他这个人向来瘾大。 叶清翻身想要离开,腰上忽然就被他牵牵的给控制住。 “是不是太快了点?”他问了一句。 “……”叶清只觉得身上一重,下一刻,他们之间便调了个。 “你把穴道冲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才是她最为关注的。 “你背的时候。”他吻上她的唇,不想她再问什么了。 这个时间,应该专心一点。 她可能不知道,她刚才的样子,有多么的惹火,她一把火给点上了,他现在就像处于一个火盆里,周边都是火,只在她身上这盆水才可以浇灭下去。 “……”叶清再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刚才已经很粗鲁了,可一轮到他主动,她身上的零件都要被拆毁了。 漫漫长夜,怀中那说不尽软玉温香,娇柔旖旎,让人流连再流连。 第二日。 叶清这一觉睡到日上三杆,一觉醒来,只觉得自己全身疲惫,像与谁打了一架似的。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赤霞神功她就看了前半部分,还没有开始练习呢,但这会功夫所有的招数在脑子里都越发的明朗起来,好像在梦里,她已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起身,她照着脑子中的记忆出拳,耍了起来,一招一式,和梦里的记忆一模一样,令她心里微微一喜,练得越发的认真起来了。 ~ 门外,几个宫女已端着水盆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了。 早上殿下起来的时候交代说:“清儿醒来的时候,好好侍候,不可怠慢。” 吉祥几个奴婢在外面左右等了一会,眼看太阳都挂那么高了,人还没有起来的意思,明显的是昨晚又被殿下狠狠的疼爱了。 她几日不在宫里了,现在回来了,两个人肯定会恩爱一番的。 如意这时过来询问一句:“还没起来吗?” 吉祥点头:“嗯。” 如意看了一眼,心里不悦。 还以为她从此以后不会再回宫了,没想到这又回来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了不成? 就算是太子妃,也不能赖床这个时辰的。 抬手,她叩了一下门,唤:“清儿姑娘,清儿姑娘起床了吗?” 听到外面的声音,叶清走了出来,拉开了门。 “早啊!”瞧几个婢女都端着盆站在外面侍候了,她也就打了声招呼。 她练功入迷,早就忘记吃饭洗漱一事了,若是记得,早就出来先洗漱吃饭了。 如意压下心里的不悦,语重心长的教导她:“清儿姑娘,您看都什么时辰了,您居然睡到现在,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能喜欢您吗?” 不要提这皇后娘娘,提到这个人,她心里也不喜欢。 “论出身,您肯定是比不过别的小姐的,但您可以勤快一点的,起来后把殿下这里都收拾干净,等一会殿下回来看见您已起来了,人也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殿下也高兴不是?”总比一回来就看见她还在床上躺着好的吧。 不要说殿下不高兴了,反正她看着就不高兴。 话说得不中听,可听起来好像是为她好,叶清也就道:“谢谢如意姑娘的提醒。” 谢个屁,她就是想说她几句,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毕竟殿下现在正宠着她,难听话是不能说的,只能往好的说几句。 在几个宫女的侍候下,叶清洗漱了一番。 如意说:“清儿姑娘,你是侍候在殿下身边的人,我好像有告诉过你,殿下最爱干净了,您看看这桌子,都脏成什么样了。”她拿手里的白色布一抹,上面一层细细的灰尘。 “……”叶清看了一眼,她这几日不在宫里,昨晚才回来,这一层灰也怪她啊!她不在的时候应该是她们几个在干这边的活吧。 这姑娘听起来是在处处为她好,但这种方式她真不喜欢,明显是在说教她,觉得自己在这儿资格老了,有资本说教她了。 叶清莞尔:“如意姑娘,我来擦我来擦。” 拿起抹布,叶清把桌子擦了一遍,对于她的乖巧如意比较满意,指着别处说:“这里一会都擦一擦,等会殿下回来后,免得脏着殿下的衣裳了。” “如意姑娘你放心吧,殿下这里我会擦干净的。”叶清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擦了起来。 “清儿,把手里的活放下。”身后,传来齐晟的声音,就见他人已走了进来,吩咐道:“以后这里的活,清儿不必再做。”又对几个宫女说:“在主子面前要尊卑有序,不可再清儿姑娘长短的叫,暂时就尊她一声叶夫人吧。” 他现在不是太子,也没有被封王,就算所有人心里都认定了他将来是太子,在还不是的时候,也不好直接称他的妻子为太子妃,所以只能以夫人相称了。 侍候的四个宫女愣了一下,看了看齐晟,又看了看叶清。 叶清莞尔,走向齐晟,挽了他的胳膊,亲昵的说:“殿下,您回来了。”想她堂堂一特种兵,这种婊的事情,也能做得滴水不漏,时不时的还要扮演一下装傻卖乖的事情。 在她之前去开门的时候,她就有看见齐晟远远而来,所以,如意这丫头一番的说教,她也温顺的听着,让她干啥她就干啥。 果然,齐晟很快就到了。 尘尘这么喜欢她,当然不会容忍这些个小宫女欺负她了。 现在的齐晟,甚得她心啊! 第295章 争与不争 且说,自从昨晚看见齐晟跟叶清的好事后,公孙玉回府后就朝她爹公国大人哭诉了一番 公孙忌心里有些的不痛快,他女儿这么优秀,殿下眼瞎吗?愣是看不见,竟和一个小宫女私混了起来? 下了朝后,公孙忌就去见皇后娘娘了。 这些年来,皇后娘娘一直在拉拢他,他本来也有意朝皇后娘娘靠拢的,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只要不瞎,都会选择二皇子。只要帮助齐晟登基为帝,段皇后就是太后娘娘了,她的位置再无人能够撼动得了。 段家的势力,在朝中也是不容小觑的。 孩子们的婚事还没有定下来,但各自心里都有了数,对于齐晟这个人公孙忌也是满意得很。本想着等齐晟这次从外面回来后,就请皇上赐婚的,可这婚还没有赐下来,又爆出齐晟和一个宫女在外面私混的事情。 国公大人有点坐不住了,觉得这事有必要和皇后娘娘亲自说一下,且看皇后娘娘怎么说吧。 公孙忌来见段皇后,行了一礼后,说:“皇后娘娘,有一件事情,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对于公孙忌,段皇后看起来也是客气又尊敬的。 “二皇子现在已经回宫了,孩子们也都大了,对于孩子们的婚事,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考量的?”一个小小的宫女,他当然也没有放在眼里,只要把孩子们的婚事给定下来,将来那个宫女的命运如何,还不是由他女儿说了算。 提到这事,段皇后心里也是甚是烦燥的,昨个齐晟才带着那个宫女来见她,说什么她的儿媳妇以后只能是她,因为这事她气到现在。 公孙忌这会功夫又来主动问这事,恐怕是在外面听了什么风声了。 段皇后心里早就寻思过了,如果齐晟不同意,那就无须征求他的意见了,错失了一个大皇女,不能再错失公孙国公大人这边了。 他在外面成亲,家里可没有同意,不会作数的。 思量过后,段皇后也早就有了答案,和公孙忌说:“国公大人,不如这样子,我们一起去面见皇上,请皇上下一道圣旨,给两个孩子赐婚。” 如此甚好,正合公孙忌之意,他也就说:“一切听从皇后娘娘安排。” 这般,两个人就一块去请示皇上了。 青尊帝这会也正在批阅奏折,听着外面的来报,也就宣了。 公孙忌和段皇后一块走了进来,行礼。 青尊帝坐在殿前扫了两人一眼,语气平常:“皇后啊,你们有何事启奏啊!”带着公孙忌一块来了,皇上心里多半也是有了点数的。 段皇后这时说:“皇上,臣妾请皇上给晟儿与公孙大人的小女玉儿赐婚。” 青尊帝闻言顿了一会,说:“昨个晟儿带着一位姑娘过来找朕,说与那位姑娘在外面已经成了亲,有了婚书,这件事情皇后你应该也已经知道了吧。” “……”段皇后愣了一下,这事她当然知道,可她没想到皇上会当着公孙大人的面说出来,这就让她在公孙大人面前比较难堪了。同时,一瞬间,她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皇上这是不愿意给晟儿赐婚? 到底是在宫里沉浮了二十年的人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心机手段,她又怎么走到今天的。 段皇后愣过后忽然就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晟儿年少,正是情窦初开之际,他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不过是前段时间出了一趟宫,在外面被一个乡下的姑娘给迷惑了罢了,那姑娘我是见过的,论姿色,远不如玉儿的万分之一,就是一个没见识没教训的粗俗女子,晟儿一时新鲜,被吸引住罢了,就与这姑娘在宫外私定了终身,但这样姑娘是难以担当大任的,论一国之母的风范,当然还是公孙大人的女儿比较适合了。” 一国之母的风范吗? 青尊帝看着她,她是有多自信,才会说出这一句话。 段皇后又对公孙忌说:“国公大人,不过是一个乡下姑娘,等将来玉儿入宫后,若是觉得碍眼,还不是任由玉儿处置吗?” 公孙大人也正是这样想的,只说:“一切听从皇上与皇后的安排。” 段皇后微笑,道:“皇上,您看,国公大人都没有异议的,您就下个圣旨,给两个孩子赐婚吧。” 青尊帝犹豫着说:“晟儿与叶清姑娘在宫外是成过亲的,有婚书为证,朕若是下了圣旨,只怕会落人口舌,不如这样吧,咱们把晟儿叫来,问一问晟儿的意见,让那姑娘日后为妾可还行。” 段皇后气得头疼,万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到皇上这儿就这样复杂了,他只要下个圣旨就可以的事情,为什么要这样子婆婆麻麻的? 问晟儿?他当然不会同意,他若是在这事上听话,她也就不用这么烦了。 段皇后勉强微笑,说:“皇上,儿女之事,父母之命,无须问晟儿的意见。” “朕昨个答应了他们的婚事,总不能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君无戏言呢。” 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赐婚了。 段皇后看着他,隐去眸中的冷意。 这个该死的老东西,在作什么怪。 咳…… 皇上突然咳了几声,他的龙体最近一直欠安,咳嗽的病一直没有好透过。 咳了几声,他摆手:“都先退下吧。” 段皇后看他一眼,福了身,退下。 国公大人看了他一眼,跟着一块退下。 两人脸色各异的退出青尊帝的宣政殿,行至殿外,一时之间,两人都无二话。 公孙忌心里有点明白了,皇上这是不同意他女儿与二殿下的婚事?这是为什么呢? 只要他女儿嫁给了二殿下,日后对二殿下只有帮助。 过了一会,段皇后停下脚步,说:“公孙大人,这件事情,我们从长再议,我会去找晟儿谈的,你且等候着本宫的消息。” “是。”公孙忌应了一声,行了一礼,段皇后扭身离去。 此时,一股杀气从她心底深处腾的就漫延了上来。 这个老东西不除,恐怕晟儿根本不可能登基。 原本以为,她儿一定会是太子,现在看来,还真不一定。 皇上若真想立她儿为太子,就不会在赐婚这件事情上犹豫了。 他拒绝给两个孩子赐婚,分明就是不想公孙大人支持她儿。 这个皇位,不传与她儿,他想传与谁? 齐广陵。 段皇后忽然又想到这个孩子,这个看起来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孩子,这几天也开始不安分了,有小动作了。 大皇女转而与他亲近起来了。 虽然她并不觉得这大皇女有什么可惧之处,认为一个女国的大皇女,有什么本事干涉她国的朝堂之事。但这一刻,她又不这样想了。 皇上的心,最终是偏在了大皇子这儿的吧。 他该不会以为,齐广陵可以继承太子之位吧? 段皇后心里冷笑,这个江山,就算她儿不要,不稀罕,她也不会送给别人。 如果她儿真不要,那这个江山,也只能是她的了。 千年前,这东凰的主人,可不姓齐。  千年过后,发生了太多的变故,东凰的主人也变了一个又一个。 凰,乃雌。意喻,就在此了。 东凰真正的后人,是身上有凤凰之印之人。 段皇后的脚步匆匆往大明宫走去,有一件事情,她想和他再好好谈一次,最后一次。 身为她的儿子,她必须让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单纯,太子之位,他争都不一定是他的,何况他不争。 他的不争,换不来别人的感激,可能是他一生的后悔。 第296章 靠儿子不如靠自己【2】 大明宫。 齐晟陪着叶清吃过早膳后,叶清就又翻起了手中的书了。 书并不厚,她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后,基本上都默记于心了,一个人打坐,心里又默念了一遍。 齐晟被凉在一旁,闲着无事,他也跟着坐在她旁边打坐,打算等她有不懂之处请教他的时候,他好好解释一遍,然而等了半天,叶清都没有问她的意思,反而站了起来说:“这书上的东西我都记着了,书先还给你了,我出去练功了,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暂时有事可估了,她就不需要他陪了,她现在想去找个清静之地练功,免得有人打扰。 “……”齐晟看着她拨腿跑出去的身影,他本想陪她一块练功的,可看样子,她并不需要他。 齐晟把她递来的书拿起来,看了看。 昨天晚上才给她的书,她这就看完了?还全记住了? 嘴角扯了扯,站了起来,跟着往外走了。 他想看看,她要去哪儿练功。 齐晟跟着外往走,就见那丫头脚下一阵风的过去了。 “……”她已经知道如何驾驭轻功了。 齐晟微微挑了眉,他早就知道这丫头骨骼精奇。 但,根本无须他的指点,她自己看看书就通了,这岂不就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了? ~ 迎面,段皇后朝这边行了过来。 齐晟脚步缓下,行了一礼:“母后。” “进去说。”段皇后面无颜色,直接进了他的寝宫之地。 齐晟也就只能转身跟着进去了。 段皇后坐下,身边的宫女都退到外面侍立。 “晟儿,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段皇后冷眼盯着他,她惟一的儿子,实在也是令她太过失望了。 “母后请说。”他看起来依旧恭敬,事实上呢,她的话,他一句不听。 “刚才我与公孙国公大人去面见你的父皇,请他为你和公孙小姐赐婚,你猜他怎么说?” “儿臣不知。”他面无波澜。 段皇后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你父皇说,昨个答应了你们的婚事,总不能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你父皇成全了你和那个乡下丫头的婚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高兴了?” 齐晟说:“父皇向来深明大义。” 段皇后冷呵呵的笑说:“是啊,在你心里,你的父皇深明大义,他从来不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倒是我这个母后,蛮不讲理的,总是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小的时候,你想和陵儿一样不肯练武了,是我逼着你,非让你练功的,是我告诉你,练好了武功,你就可以保护陵儿,因为他比你柔弱。” “长大了,也是我鼓励你,让你出去建功立业,出兵作战,我不顾你的生死,一次一次把你赶出宫外,让你出去磨练,但却把陵儿保护得好好的,生怕他受一顶点的伤害,因为这个,你是不是也特别的恨我?” “现在你长大了,我想给你娶一个家族背景足够强大的姑娘放在你身边,因为这件事情,你对我是不是也特别的不满?” 齐晟看着她,她目中有悲凉,有冷酷,有陌生。 他行了一礼:“母后的栽培,教导,养育,儿臣一直都铭记在心。” “恕儿臣不孝,无法满足母后所有的期望。” 段皇后点头:“好,好。” “我但愿你能听出我话中的深意,我深愿你能明白,你早就已经被你的父皇遗弃了,如果你不肯争取,这个太子之位一旦落入陵儿的手中,你觉得他会善待我们母子吗?还有你喜欢的那个姑娘,你觉得她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宫里跟你生活吗?” 一旦失去了权利,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连爱的人资格都不会在有。 齐晟抿唇不语。 段皇后站了起来,看着他说:“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这就陪你去和你父皇说,你喜欢公孙大人家的女儿,请皇上赐婚。” 齐晟面无颜色的道:“恕儿臣不能。” 段皇后看着他,呵笑了一声,拨腿就走。 她的话已经说得很透彻了,搁在以往,她不会直接在他面前说陵儿的不是,但现在不同以往,有些话,她不能不说了。 听完她的话,他若是还执意如此,那只能说,她生了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她也便不再指望他了。靠儿子,不如靠自己。 ~ 段皇后离去,齐晟在宫殿里站了一会。 随着段皇后的离开,这里越发的冷了。 段皇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他都有听见。 过了一会,他忽然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最终,在他转身出了这个宫殿后,他又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若无其事的走了。 “钟神医,你站在这儿干什么?”齐晟原本是打算找叶清的,不曾想在那边青石小路上看见了钟熙,他就站在光辉的烈日下,一动不动,脸色微绷。 钟熙看他一眼,他不想说他被叶清姑娘给偷袭了。 就在之前,叶清迎着他来了,还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一夜不见,钟神医越发的俊朗了。”她假装嗅了一下:“钟神医,你身上擦的是什么香水啊?挺好闻的,改日也送我一瓶呗。” 她含着笑,仿若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脸的洒脱。 她的洒脱,她的大度,确实让他的心松动了一下,可就在那一刻,她忽然就伸了手,点了他的穴道,笑眯眯的说:“刚刚学的,你试一试,自己能花多少时间才能把穴道冲开,拜拜。”她挥挥手,笑笑的离去,心情非常的不错。 因此,钟熙就这样在烈日下站了好一会,他试着想要把穴道冲开,可一时半会,还真冲不开。 第297章 就不帮他【3】 齐晟看着钟熙一动不动的站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能对钟神医偷袭成功,也不简单了。 丫头学了点新本事,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抬手,他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慢慢来,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可以冲开穴道的。”然后,他就这样走了。 钟熙没有啃声,脸上憋得有几分的红润,认真的冲着被她封了的穴道。 过了一会,他忽然松了口气,穴道被他强势的冲开了,只是鼻尖上已渗出细微的汗珠了。 此时,叶清正在假山那边坐着。 练功是一件特别费神又费体力的事情,早上的时候她起就床后就练习了好一会了,现在来到这儿又接着练习一会,真的特别累了,本想靠在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会,哪知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着也就罢了,人在睡梦中,也没有一刻能闲下来,那些招式就那样活跃在了她的脑子里,似乎一直在催逼着她,追着她不停的练啊练!睡梦之中,也累得她够呛。 ~ 过来的齐晟寻了一会都没有寻见她,唤了几声丫头,也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刚刚过来的时候有问过的,都说她朝这边来了的。 齐晟也就找了一圈,最后在假山的后面找到了。 人都睡着了还紧锁着眉宇,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 齐晟盯着她看了一会,小丫头已经长开了。 她的确不是天下第一美,天下的美女多了去了,数不胜数,但她却是天下最特别的那一个。 她清秀的眉目中带着一丝的清贵之势,即使是在睡着了的时候,眉宇之间那股不驯还没有散去。 又洒脱,又清透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 抬手,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唇,她从来不会像别的姑娘那样娇柔造作,尤其在房事上,这张小嘴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尤其是昨天晚上,一边卖力的在他身上表演着,一边娇软着声音问他:舒服不舒服,舒服了就你叫啊…… 想到昨晚,又让人热燥起来。 她像个王女一样在他身上驰骋,又不失女子的娇媚。 有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她给弄坏了。 又娇又媚的姑娘,他轻轻抱了起来。 既然她累了,他打算抱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休息,猜测着是不是昨个晚上自己真的太过火了,才弄得她坐在这儿就睡着了。 暗暗决定下一次客气点。 其实,这个姑娘很难让人对她客气起来的。 不论是在他身上还是在他身下,她又娇又媚又带着一股的野劲,都让人时时刻刻都要撕碎她。 “尘尘。”他一动她,她立刻就醒过来了。 即使是醒过来,还是觉得特别的累,感觉自己这一觉并没有睡踏实,在梦里与人干了一架。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既然她醒了,齐晟也就没再抱她走的打算了,放她下来,哪知她脚上一软,跌坐在地上了。 哎呦…… 她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呼声,实在是双腿都发软了。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有休息好?”齐晟又忙蹲了下来询问。 叶清点头:“不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自从昨晚看了你给我的那本书后,我只要一睡着了,那些招式全在我梦里,逼着我不停的练功。”白天练功也就罢了,晚上也不给她一个好觉,搞得她现在累得不行。 齐晟微微愣了一下:“赤霞神功是极有灵性的神学武功,看来他是找到自己真正的主人了。”若是这样子,丫头这段时间就别想好好休息了。 齐晟有些心疼,把她抱了起来:“我带你回宫休息休息。” 叶清由他抱了起来,脑袋往他胸口一靠,疲惫啊! ~ 就在今天,段皇后请求青尊帝赐婚给齐晟不成后,大皇女来面见了皇上。 坐在皇上面前,大皇女说:“别国都是在皇子幼儿时便立下储君,惟有东凰,储君之人迟迟没有立下。青尊帝,您要知道,早日立储,有利国中稳固,有句丑话我也要说在前面,本皇女只和国中未来的储君成亲。”若青尊帝只是想忽悠她,算计她,她万不会答应的。 她也可以随时反悔。 青尊帝看着她,大皇女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即使和大皇子相处了几日,好像也没有处出什么真感情来,她所有的一切谋划都建立在国家利益之上。 青尊帝说:“成大事者要有耐心,大皇女的耐心,可不太足。” 大皇女呵笑一声,道:“我只是不想夜长梦多,青尊帝早日立了储,我也好早日回去复命。” “大皇女的心思朕明白,为了大皇女的安全起见,立储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大皇女失声冷笑:“你立你的储君,与我的安全何关?”难不成,他立个储君,还关系到她的安危了? 青尊帝说看着她问:“陵儿知道你来吗。” “不知道。”但很快会知道的,等她拿到了好消息,就会第一个告诉他了,在没有好消息前,她不想告诉他自己来找过青尊帝了。 “你且下去吧,有了消息,朕自会告诉你。” 话说到这了,大皇女也就站了起来,告退。 青尊帝心想:大皇女有勇,但谋略不足。 立储一事,不但关系到她的安全,也关系着整个东凰的动荡。 若策划得不好,整个东凰,可能就要易主了。 立储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在陵儿羽翼还没有丰满之时,他不能为他做什么,他做得越多,越快,越会致陵儿于火海之中。 他要保他的平安,保东凰的主人永远是他齐家的人,便一步都不能踏错。 虽然齐晟也是他儿,样样优秀,可对这个儿子,他却越来越不喜欢,越来越不喜欢了。 想到这儿,青尊帝微微闭了一下有些混浊可依旧锐利的双眸。 第298章 真是够敏感的【1】 从青尊帝这儿出来后,大皇女就去找大皇子齐广陵了。 和往常一样,面前摆了一盘棋,两人相对而坐。 大皇女说:“我刚才去探过皇上你的口风了,对于立储一事,皇上还是很犹豫呢。” 齐广陵一边落下黑子,一边说:“你何必一再探他口风呢。” “你也觉得我做的不对?” “大皇女自然是没有错,只是怕你太着急,反而会令父皇觉得你不够沉稳了。” 大皇女忽然就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落下一白子,道:“我的确是着急了点,我不想有任何差错。” “丑话,我也说在前面了,如果你不能被立为储君,我与你可是不会结下这桩姻缘的。” 齐广陵看似不在意的说:“大女皇可以随时退出。” 大皇女萧河瞧他一脸的风轻云淡,比较起来,反倒是自己急功近利了?明明他应该比谁都着急才对,她又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我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明明非常需要她的帮助,又搞得好像是她上赶子非要帮他一把似的。 这种不尘世俗的高姿势,在她面前表演出来,她觉得心烦,这会让她无法猜测到他的心思,也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齐广陵手中执着的黑子停了下来,看她一眼,嘴角扯了一丝或有意或无意的冷笑,手中的子忽然就扔在一旁了,站了起来说:“非要青面獠牙才叫真实吗?”如果这就是大皇女对人的见识,他还真是对她失望得很。 与他合作的人,如果没有十二分绝顶的聪明,是绝对没有办法全盘胜出的。 与其全盘皆输,不如按兵不动,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走到不可收拾之地。 大皇女瞧他一眼,忍不住冷笑:“哟,你这是在和我发脾气吗?你还没有成为太子呢。”明明现在是他有求于她,还敢给她摆出一副高姿态来。 齐广陵看着她,大皇女一直都是高傲的。 她高高在上的以为她可以左右东凰立储一事,所以态度上就更加的骄傲了。 她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大皇子并非真的像一朵莲花一样高洁,有时候她曾邪恶的想着,还真想看他青面獠牙的样子。 “启禀大皇子,二殿下来了。”殿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大皇女眉目微敛。 “请。”大皇子没有犹豫一下的请了。 片刻,齐晟走了进来,就见这两个人相对而坐,专注的下着棋。 齐晟走了过去,在两个人面前站住。 他一直都知道大皇女这几日与他走得很近,很近。 “二弟你来得正好,大皇女棋艺超群,我是无论如何也下不赢她的,你来帮我看一下,这一子要往哪里走。” 齐广陵的声音传来,听起来有些无奈,一脸挫败的看向他,求助。 齐晟走了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扫了一眼面前的棋局,齐广陵是黑子,对方是白子,他从齐广陵手中接过一子,落下,吃了对方一大片棋子后说:“我没兴趣与无脑的女人下棋,就这样吧。” “……”无脑的女人?大皇女萧河盯着他,面有不悦,质问:“你这是在骂我吗?” “大皇女且莫对号入座。” 大皇女冷呵呵笑,毫不给面子的直言:“没想到堂堂名震五国的战神也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你该不会因为我现在与大皇子走得比较近,心生嫉妒了吧?” 她不给面子,对方更是毒舌得很,他声音带着刻薄和慵懒:“嫉妒?凭你?也配?” “论姿色,就你这样的,在我东凰一抓一大把。” 大皇女萧河脸色冷了下来,毫不相让的道:“真没想到,这皇室之中竟有这等没有气度的男人。”还是堂堂名震五国的战神,居然对她一个女子如此的刻薄。 看不上她的姿色,就她这姿色,东凰还能一抓一大把,她冷睨着他:“你倒是从你们东凰抓几个姑娘过来与我比一比到底谁比谁更美。” “来人,抬个镜子过来。”齐晟直接吩咐下去。 “……”齐广陵看他,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更没想到他一过来就与大皇女斗了起来。 他这是想干嘛? ~ 外面的宫女闻声没敢怠慢,很快抬了一面镜子过来,齐晟吩咐,指了一下:“放在那儿。” 宫女把镜子放在他指定的位置上,一面大镜子,放在那个位置上,可以很的把几个人都影射进去。 齐晟讽刺的说:“就你这姿色,还想与我东凰的姑娘比美?恐怕你连大皇兄的美都不及吧,你好好照照镜子看一看你的样子究竟有多丑。” “……”大皇萧河自幼也是在众星捧月中长大的,这辈子不知道听过多少称赞的话,可今天,居然让一个男人,让战神齐晟质疑起她的美貌来了。 美貌,这可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 她气得脸色微微涨红,直直的盯着齐晟。 这个男人,当初明明是他拒绝了她,现在看她与大皇子好了,又嫉妒了? 一定是这样子的,大皇女心里这样想。 又生气,又有些得意。 嫉妒,也晚了。 她非要把他从那个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非要他来求她,她才会改变心意。 齐广陵看了看两个人,目光微微的淡了下来:“大皇女,二弟今个心情可能不太好,他的话你不要介意,你先回去吧。” 不介意,她当然不会介意,她全当他是在吃醋嫉妒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打算先走了算了,不与这个疯子计较,不料,却听齐晟问了句:“大皇兄,你真觉得她美吗?” 齐广陵看着他,目光微动,扯了扯他的胳膊,轻声道:“别闹了。”这样的问题,怎么好当着大皇女的面来说。 如果说她丑,大皇女定要气极,立刻与他一拍两散。 如果说她美,不知道齐晟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齐晟向来稳重,冷静,不会随便胡闹的,他这样为难大皇女一个女流之辈,无非是想把大皇女从这宫里轰出去,一旦大皇女被气走了,他身边又失去了一个助力。 大皇女是皇上的贵宾,即使是段皇后,都没有办法把大皇女请走的,所以,他只能气气大皇女了,只愿这个女人不会上当受骗,被气走。 ~ 齐晟看他不回答,冷呵呵的道:“大皇兄不敢说实话的吧,其实你心里也觉得她很丑的是吧,这么丑的姑娘,你还要忍受她到几时?” 大皇女又重新坐了下来,盯着两个人,她倒要看一看,齐广陵会怎么说。 齐广陵若敢在齐晟面前认怂,敢说她丑,那就别怪她翻脸了。 齐广陵被两个人逼视着,一脸的为难,最终艰难的吐出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好一句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就是说虽然大皇女很丑,但在他眼里还是美的吧。 这个答案算是比较高明的了,至少在这话上他一个没得罪。 大皇女盯了一眼齐晟,骂了一句:“有病。”转身走了。 随着大皇女离开,这里一下子就安静了片刻,齐广陵看着也渐渐沉下来的脸色,故作不明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想也知道,大皇女最近与他走得近了些,他心里是不是也着急了。 齐晟没有再看他,只是说:“我有妻子了。” “谁?”他问了一声。 “你见过的,那个小丫头,在宫外认识的,成过亲,拜过堂,领过婚书的那种。” 齐广陵看着他,身子挺直了:“母后一定不会同意的。” 齐晟说:“她自不会同意,很生气,不过,父皇同意了。”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有人同意,总归是好的,阻力就少了许多。 “宫里的生活丫头不是很习惯,我会带她在宫外生活,你想不想去宫外见识见识?说不定哪天在宫外,你也遇着了一个心仪的姑娘,以后就再不想回宫了。” 想把他骗出宫外,以后都不再回宫了吗?他会这么傻吗? 齐广陵有些担心的说:“母后要是知道你这想法,第一个饶不了的一定是那个丫头。” “你就回答我,你想不想出去。” 他沉默了一会,说:“如果我们都出去了,就没有人陪着父皇母后了,我不能离开。” “你就装吧。”齐晟语气忽然变凉。 “就算你我都不在宫里,父皇也不会寂寞的,他有七叔陪着就够了。” 齐广陵看着他,他最近老是对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装什么了? 他又知道什么了。 齐广陵微微垂了眉目,好看的睫毛又弯又长,他单薄的身子坐在他旁边,衬得越发的单薄,看起来还有些羸弱,很难把他与一个有心机的人联系在一起。 齐晟自幼练功,打打杀杀多年,现在他不是庄上的上官尘,回到宫里来,他无须隐藏自己假装温润如玉,他气势全开,一看就是那种很结实很威风又很冷冽的人,一般人都不太敢与他亲近的。 齐晟站了起来,没有再看他。 给他出宫的机会,他都不肯要了。 “齐晟,你是不是生气了?”乍见他忽然站起来要走,齐广陵也忙站了起来,喊住他。 他们兄弟自幼感情就好,因为都不被父皇疼爱,便惺惺相惜这么多年。 又因为他看起来比较羸弱,他虽是哥哥,却一直处于被保护的姿态。 这样的兄弟关系处久了,或多或少,会有几分真实的感情吧。 可是,他心里又是恨这个弟弟的,这种心思,没有人知道。 他人在外面的时候,他甚至是希望他不能回到宫里来的,死在外面算了。 现在人真的回到宫里来了,他就这样活生生的又在他面前了,看见他生气,他又有几分犹豫。 齐广陵知道他心里应该是生气的,隐隐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 齐晟脚步停了下来,只是没有回身,回他一句:“我生气,你就会改变注意吗?” 齐广陵走了过来:“出宫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怕母后会不同意,一定会生气的。” 齐晟转身看他:“以后,都有我为你挡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宫?” “就这几日吧。” 这么快啊!许多的事情,还没有搞定,就这样匆匆出宫,会破坏他许多的计划。 齐晟看着他:“你想好了就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想出去,我们就什么时候出去。” 齐广陵不由问句:“我要是不出去,你是不是也就不出宫了?” “谁知道呢。” “……”可他刚刚明明说,那丫头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准备出宫的。 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一句不可信。 齐晟拍拍他的肩膀:“等你真出宫了,一定会让你觉得,不虚此行的。” “那你和母后去说,说通了我就跟你走。” 他答应了,齐晟嘴角扯了扯,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现在我们一起去说。” “有难同当。” “你刚刚不是说,以后都由你为我挡着?”现在又要和他有难同当了。 齐晟看他一眼,呵了一声:“真是够敏感的。” “放心吧,不会让你有任何事情的。”齐晟抓了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第299章 殿下们的心机【2】 黄昏。 夕阳落下,染红了天边那一抹的晚霞,冰冷的宫殿越发的显得光彩夺目了。 永存宫。 段皇后盯着眼前的一对少年,目光越发的凉了下来。 情同手足是吧!感情深是吧! 幼稚,可笑。 就在之前,这两个人一块站在他的面前请了安,齐晟对她说:“母后,儿臣有事要禀。” “说吧。”段皇后坐在凤椅上,神然冷然。 儿子不听话,她也热情不起来了。 “儿臣打算奏请父皇,出巡北国,这次准备携带大皇兄一块出巡,见见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还望母后恩准。”在奏请之前,他要先通知母后一声,免得她最后一个知道了,又要发脾气。 果然,听了这话后段皇后神情顿时绷了起来,腰杆也坐直了,直盯着他。 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她去了他的大明宫,告诫他的一席话,他是一个字没有有听进去啊! 如果听进去了,他就不会携带大皇子一块出宫了。 过了一会,段皇后神色冷了下去,道:“你要出巡也就罢了,何必带上陵儿一块出巡,陵儿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万一路上有个水土不服什么的,生了病,谁来照顾,让陵儿出宫,我不放心。”所以,他想去哪都可以,但不许携带大皇子。 这个人,只在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才能放心。 齐晟看了一眼沉默垂眸站在自己旁边的齐广陵,不动声色的伸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齐广陵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口,声音柔和的道:“母后,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一定会平安无恙的回来的。” 段皇后又盯向了齐广陵,不悦:“如果你外出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朝你父皇和生母交代?” 齐晟说:“大皇兄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把我的命赔他就是。” 段皇后压下喷火的眸子:“你赔得起吗?” “这件事情不必再提,都下去吧。” “滚啊!” “……”段皇后许久没冲两个人发这样大的火了,齐广陵立刻识相的拽了齐晟一下,他行了一礼,告退了。 齐晟跟着退了出去。 出了永存宫,两人一边往回走,齐广陵问他:“你去北国做什么?” 齐晟答:“那只是在母后面前的说辞。”难不成要告诉母后,他要去乡下生活一段时间。 齐广陵看他一眼,道:“母后不同意。” “她不同意,你就不去了?” “嗯。你也不要惹母后生气了。” 齐晟讥讽:“真孝顺。” 看起来比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孝顺。 “时候不早了,今天暂且这样,等明个,你跟我一块去见父皇,一块去请旨。” “……”齐广陵看着他,不语。 瞧他这样子,不带他出宫便不罢休了。 齐晟扫他一眼,语气冷然的道句:“你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在强迫你?” 齐广陵立刻摇头:“没有不情愿,我只是怕母后生气。” “母后那边交给我处理,你只要跟我走就好。” 齐广陵有点认命的点了头:“你安排吧。” 听他这样说了,齐晟表情才松动了一分。 ~ 带他出宫,的确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母后的态度再明显不过,父皇的态度也渐渐明朗。 在这个非常的时刻,两个人都待在宫里,不久之后,一定会引起宫廷之乱。 若想要避开这场宫廷之乱,最好的办法,就是带大皇兄离开,不给他培养自己势力的机会。 大皇兄身边没有什么势力拥护他,父皇再多的想法,也只是想法了。 他虽然不稀罕太子之位,大皇兄也万万不能得着这个位置。 诚如母后所言的那样,一旦让大皇兄得了势,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为防万一,在他蠢蠢欲动之时,他要把他所有的梦想都掐死在摇篮里。 ~ 夕阳之下,齐广陵站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 齐晟已走向他的寝宫,大明宫。 他的背影坚毅,看起来都充满了力量。 从来,他都是那个强者,而他这个做皇兄的,却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这样的角色扮久了,不知不觉,好像就成真的了。 微微抿了唇,这个时候离开皇宫,时机显然不对。 他是想拒绝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拒绝不了。 罢了,出宫就出宫。 人在宫外,反而更方便行事,如果有一天齐晟因为水土不服死在外面,东凰的太子之位,也只能是他的了,段皇后再不情愿,又能如何。 那时候,他会让这个老妖婆,好好享受她的下半生。 ~ 大明宫。 随着齐晟踏进寝宫的时候,一道身影已飞身掠了过来,一记粉拳朝他砸了过来。 齐晟旋身避去,就见那道身影笑吟吟的站在殿中看着他道:“快的嘛。”她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没想到他更快,还是被他躲了过去了。 齐晟看着她,嘴角扯了扯,学着她的口气:“丫头进步大的嘛。”这才短短一天的时间而已。 赤霞神功昨晚回来才拿给她的,她今个练了一天而已,轻功就能驾驭得如此快稳了,这让他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叶清这时也客气的抱拳说:“都是老师教得好。” 齐晟失笑,她说得跟真的似的,天知道他可真的什么也没有教她。 今个从假山那把她抱回来后,她休息了一会,又精神抖擞的想要跑出去练功,怕她又跑到假山那边练累睡着了,他便直接开了寝宫内的一处暗室,让她进去练功了。 她在里面练功,他在外面待着,闲着无事,脑子就会琢磨得比较多了,想着父皇和母后对他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他知道这皇宫迟早会因为太子之位掀起一场血腥风雨的。 因为太子之位,父皇母后失和,兄弟之情断绝,历代王朝不知道发生过多少这样的事情,这恰恰又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为了避免这样的血案发生在他们身上,他才决定要带大皇兄出宫一趟,暂时回避一下。 ~ 第300章 千年之前 吃过喝过沐浴过,两个人做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后…… 叶清趴在床上,现在只想睡觉。 这一天来因为练功的事情就很累的,现在更累了。 “丫头。”齐晟唤了她一声,本来想和她说个事的,可她竟然这么快就又睡着了。 齐晟侧身而卧,单手支了脑袋,盯着她。 借着室内的灯光,他看了她一会。 睡个觉,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都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眉宇微蹙。 伸手,本想抚开她蹙着的眉,想了想,又作罢了。 白天的时候丫头说过,自从看了赤霞神功后,满脑子都是它,睡着了梦里都全是,好像要催逼着她一直练一直练一样。 看着身边的姑娘,他慢慢坐了起来。 丫头骨骼精奇,这事他是一直都知道的,毕竟她是他的妻子,她身上哪一块肉他没有摸过,却也没想到这赤霞神功竟能与她融为一体。原本以为,她能学得其中一两层足够的。 如果丫头真的练成了赤霞神功,自然是极好的。 丫头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她这小脑袋里有太多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如果没有神功护体,这些秘密永远都只能是秘密。 翌日。 齐晟醒来的时候叶清还在沉睡,看她的状态和昨晚睡着的时候差不多,齐晟便唤了她一声:“丫头,丫头。”见她她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齐晟又伸手摇了摇她。 “尘尘。”她被摇醒,睁开双眸,还带着困意和疲惫。 “天亮了,起来了。”齐晟是怕她一直在睡梦中被赤霞神功的灵性所缠磨,累着她了。 “哦。”叶清看了看,天确实是亮了,她揉了一下脑袋,就是觉得好累啊!都是让那个梦给害的,她不能再睡了,真的有点怕了,怕一睡着了,又在梦里练个不停。 她只想白天的时候自己慢慢练功,练个十年八年都没事,她不急的,她也不是那么急于求成之人,从没想过连睡着了也不放过她,梦里还要勤学苦练。 齐晟起了身,一边拿来衣裳穿上,一边和她说:“一会我先陪你吃早膳,等吃过了,我去见父皇,你就在殿里等我。” “嗯,你去吧。”叶清答复得非常痛快。 现在和刚入宫的时候不同,她现在有事可做,不需要他陪着,他要真陪在身边,她还没办法好好练功了,试谁,想在练功的时候乐意有个人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啊!就算他没事,她要练功的时候也会跑开,避开人的。 两人一块穿好衣裳,齐晟前去把门拉开,宫女如意已带着婢女过来等候在门口了,两位宫女手里捧了洗漱的用水。 “殿下。”瞧见他出来了,宫女都忙福了身。 齐晟扫了一眼,不悦:“看见夫人,都不知道行礼吗?”昨个他已经说明了,丫头是夫人,这些婢女都是聋子还是傻子。 “夫人,请洗漱。”如意赶紧又朝叶清福了身。 叶清不甚在意的道:“把水放下,都退下吧。” 两个宫女把水放下,如意跟着一块退到外面站立。 夫人,又没有成亲,算哪门子的夫人,如意心里不屑。 段皇后是不可能承认她的身份的,这一点如意是满有把握的。 过了一会,两个人洗漱完毕,齐晟吩咐摆上早膳,宫女吉祥也带着两个宫女把吃的早膳送来了。 齐晟在殿里陪叶清一块吃了早膳,由于体力消耗量比较大,早餐基本上是被叶清一扫而空的,齐晟的量和平日里一样。 瞧她一个小小的人儿吃饭的量是他的两份了,齐晟问她:“是不是很累?” 叶清点头,忽然问他:“你送我的那本书,是不是有毒啊?我是不是要坠入魔道了。”以往在现代她也学武啊,散打,台拳道,军体拳,各种搏斗技巧都有学习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子,简直是入了魔了。 齐晟因她的笑失笑,伸手摸她的脑袋,认真的解释:“赤霞神功与你有特别的缘份,可能与你一见如故吧才会这样催逼你,这本神书是赤霞仙人留下来的,赤霞仙人有着特别的神力,是神人,并非妖魔,所以据说在千年之前,当时天下大乱,万民各行其道,那时还有没有五国的存在,赤霞仙人就是靠着自己的神力,平息了天下之乱,分了五国,有人说赤霞仙人后来得道升天了,但她却留下的这本赤霞神功。” 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呢,叶清不由得问:“赤霞仙人留下的这本书怎么在你手里?是不是赤霞仙人就是你们东凰皇室的人?” “聪明。” “东凰就是赤霞仙人创立的,她在位不久后,就把皇位传位与旁人。”有人说赤霞仙人是得道升天了,千年过去了,许多的事情都成了传说,真相无从求证。 叶清呵笑一声,问他:“赤霞仙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一位女子,所以赤霞神功只适合女子来练。”据传言,那是一位极美的女子,千年之前,轰动天下,直到千年之后,再提起这个人,依旧有后生知道。 叶清想了想,转身跑去床上,把那本书拿了出来,她又翻了翻,说:“尘尘,我觉得你八成是被骗了。” “哦?”他疑惑的看着她,被骗吗?不知道她何出此言。 叶清把书放在他面前说:“你看看,这书若真是千年前传下来的,能这么新吗?一本放了千年的书,照理来说,应该是旧得不像样了吧。”保管得再好,也不能和这本书一样新的。 齐晟看着她,嘴角扯了扯:“丫头心细呢。” 他说:“发现这本书的存在,是在暗室之内,虽然保管得很好,可因为年代久远,纸质确实都泛了黄,为了不使这本已书因为时间而流失,我就又重新手抄了一本,这本书是我手抄的。” “……”叶清愣了愣,忙又把书拿过来看了看,当初只顾着看内容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字迹,现在仔细一瞧,这字迹还真是出自尘尘之笔了。 齐晟这时也站了起来说:“书看完了,好好收藏起来,不要随意乱扔。”他有见过的,她多少次都是把书随意的扔在了床上。 “嗯,知道了,我现在用不着这书了,要不你把它收起来吧。”这么珍贵的书,确实不能随便放在外面,让人拿走就麻烦了。 “全记下了?”齐晟问她。 “嗯。”她点头,全记着了。 齐晟也就把书拿走了,前去放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出来,和她讲:“我去了。” “嗯,拜拜。”叶清挥挥手。 “……”摆摆,他看她一眼。 “就是再见的意思。”他虽然不问,她好像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似的,立刻解释了一句,他嘴角扯了扯,回她一句:“摆摆。”丫头来自于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她那个世界的人,估计她会很想念她那个世界,所以,他也乐意配合她说几句她那个世界的话。 目送齐晟离开,叶清也立刻去了暗室,她现在也没有功夫与宫女在外面东拉西扯了,只想练功。 她虽不急于求成,但脑子里那些东西不放过她,好像一直在催逼着她去完成,让她没办法偷闲一会。 转去把床那边的按扭给按了一下,她整个人便翻身进去了。 这些皇宫里面当真有许多的暗室,甚至可以通往外面。 这个秘密,尘尘与她分享,这也让她觉得很是开心。 不管是齐晟,还是尘尘,都是她的男人。 还有皇室的武功秘笈,他都毫不保留的拿来送她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为了这个男人,她也愿意跟他到底,不论他去哪里,她都乐意陪着他了。 此时,她的男人出了宫殿,直接去兴圣宫叫人了,齐广陵也就跟着他一块去了青尊帝那儿。 两人一块来面见青尊帝,行了礼。 青尊帝扫了两人一眼,齐晟直言:“父皇,儿臣这次打算出巡北国一趟,大皇子也一同前往,一块到外面见识见识,还望父皇准奏。” 青尊帝扫了他一眼,语气轻缓:“你才刚刚回宫,怎么又要出巡,去北国做甚么?” “为两国的友好发展。” 青尊帝想了想:“陵儿从未出过远门,他向来身子娇贵,不宜长途跋涉,陵儿就留在宫里了。” “父皇,儿臣可以的,还请父皇准儿臣与二弟一起前往。” 青尊帝不悦:“朕的话你听不明白吗?” 齐广陵说:“二弟比我还要小上两岁,这些年来却能为父皇分忧解劳,南征北战,儿臣虽不如二弟那样英勇善战,却也不至于娇贵得不能长途跋涉,还请父皇准儿臣与二弟一起前往。” 青尊帝盯着他,什么时候陵儿也这么能言善辩会犟嘴了。 他惯来会看人脸色,难道看不出来他的脸色?他不会允许他出宫的。 若真跟他出了宫,谁知道在宫外会发生什么事情。 ------题外话------ 说明一下,让叶清姑娘练功,就是提升一下叶清姑娘的打斗技能,来到人家的世界,也学习一下人家的技能。 旁人个个能打,她也不能太弱啊,太弱了会伤了叶清姑娘的自尊心的。 第301章 是你自己太弱了【2】 两位皇子一块从青尊帝面前退了出来,往回而返。 齐晟面无颜色,身上的气息忽然就冷却下来,以至于走在他的旁边,齐广陵都能感觉到他的冷冽。 毫无疑问,他肯定是又生气了。 父皇准了齐晟的出宫,却不准他离开。 说明什么? 说明父皇根本不在意齐晟的去留,甚至巴不得他年年在外,不要回宫才好吧。 齐广陵走在齐晟的旁边,看了他一眼,他轮廓的线条棱角分明,分外完美。 没有表情,就是最大的表情了。 齐晟的感觉,他是最能体会的。 一直以来,他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母后逝了,父皇又立了一个皇后,父皇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 皇后所有的疼爱,所有的为他好,不过都是欺骗父皇的假象,他却不能说出来。 为此,他心碎过很久。 “齐晟,我已经尽力了。”他走在他的旁边,故意这么说,声音轻且淡,好像还带了些谦意。 齐晟不啃声,见他没有啃声,齐广陵走到他面前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不料,他忽然大动干戈:“不要碰我。”一声冷厉,带着寒气,齐广陵被一掌劈开了。 果真是气极了。 齐广陵的身子就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像没有线的风筝。 轰的一声响。 齐广陵跌入了桥下那片河水中,身子直直的往下尘。 该死…… 有一件事情,齐广陵一直没有学过——游泳。 他不会游泳,这是真的。 随着身子沉下去的那一刻,齐广陵有些后悔了。 不该在这个时候搭理他的,应该理他远一点。 或者,在被他一掌劈过来的时候,他不应该什么不作的,如果他稍微有点动作,就不会落入这水中了。 若是齐晟不救他,也不让旁人来救他,他必死无疑了。 水中,齐广陵的身子不断的往下沉,他虽然想浮上来,但越挣扎,身子越下沉得快。 齐晟人已经走了过来,朝水里看了看。 没浮上来…… 看他能坚持多久,他站在桥上,没有打算要救他的意思。 过了一会,还是没有浮上来。 “……”齐晟又朝水里望了望,真死了,那就说不清楚了。 该不会,真的不会游泳吧。 就算会游泳,也不能在水里一直憋着气不上来的吧,就算是他,也无法长久的憋气潜在水里的。 没有再敢犹豫,齐晟立刻去了外袍,跃到水里了。 水底清晰,一入水底,他寻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齐广陵在水里连挣扎一下都不能了,他立刻游了过去,把人给揽腰抓住,托着他的身子很快浮出水面,二话不说的把人弄上了岸,直接进行了一系列的抢救,挤压。 有水从他口里吐了出来,果然是喝了不少的水的。 过了一会,齐广陵醒了过来,睁开眼,就见这人还一直在挤压自己的身体,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气得一把推开他。 “你什么意思啊?”他质问,坐了起来。 齐晟坐在他面前,淡定的看着他,回了句:“是你自己太弱了。” “……” “我没控制住力道。” 齐广陵被噎得无话可说。 他自己太弱…… 齐晟问他:“真不会游泳啊?” 齐广陵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不理他。 齐晟说:“以后我教你游泳,算是赔礼道谦了可行。” “说话算话。”齐广陵稍微压住了火气。 “嗯。走吧,回去把衣裳换了,你这身子娇贵,万一有个好歹,要怪罪到我身上来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齐广陵果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季节,已经透着凉意了。 他刚才在水底,可是待了好一会,又喝了不少的冷水。 齐晟看他一眼,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便站了起来,拿了自己的衣裳披上,之后伸手把他给提了起来,送他回去。 兴圣宫。 两位殿下都一身湿淋淋的回来了,这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齐晟直接吩咐下去:“准备一桶热水,给他沐浴。” “去把钟神医请过来。”给他开些药。 他自己还一身湿淋淋的,可谁让他体格好呢,就是不生病。 片时,宫女把水准备妥当,齐晟把他推进浴房,让他先沐浴。 齐广陵一边解了自己的衣裳一边忍着又喷出来的喷嚏,和他说:“你不用管我了,你回去吧。” 齐晟瞧他一眼,问:“我不管你,父皇若要问起来呢。” “父皇若问,我就说,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跌到水里的,是你救我上来的。” 齐晟点头:“这些年来,算我没白疼你。”转身,他走了出去。 齐广陵见他走了,自己也就钻进了温热的水里,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这些年来,他的确待他这个哥哥很好。 可那又怎么样呢,但他不知道,他的母后,杀死了他的母后。 他们之间,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靠在桶里,齐广陵微微合上眼,本想安静一下,不曾想喷嚏又接二连三的来了。 烦人的喷嚏。 再后来,他沐浴好后,躺在榻上歇息之时,钟神医端了一碗药过来了。 “大皇子,这是二殿下让给您送来的药,驱寒的。” 齐广陵靠在榻上,声音带了几分的无力:“放着吧,我一会喝。” “殿下说,大皇子向来怕苦,如果不盯着他喝下去,他可能会偷偷给倒掉,一定要看着您喝下才行。”又说:“宫里一时半会没有糖葫芦,如果大皇子想吃的话,晚一会就给您送过来。” “……”齐广陵看他一眼,目光微凉,道句:“不吃了。”接过递来的药,他一饮而尽。 苦,依旧是苦得不相话。 小时候,他身子娇贵,生过好几场病,有一次,病了好几日都不见好,那药是又苦又难喝,他闹着不肯喝,段皇后好颜悦色左右哄着,他就是不肯再喝了,一口咽不下去了。 “哥哥,你喝吧,喝完了我给你冰糖葫芦吃。”齐晟这时跑了进来,手里拿了好几串冰糠葫芦。 齐晟说:“这是我让人从宫外特意买给你的,可甜了。” “你先给我尝一个。” “给。” 他接了一个,尝了一口,果然是甜的。 “你听话,把药都喝了,这些全都是你的。” 为了那些他从未吃过的宫外糖葫芦,他忍着那种苦味,把药全喝了。 那一年,他记不清自己有几岁了。 第302章 那就一错到底吧【3】 宣政殿。 听完大皇女的话,青尊帝微微闭了一下混浊又冷厉的双眼。 陵儿在宫里的处境,就是这样的难堪。 落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前来朝他禀报。 说到底,还不是惧怕段皇后他们母子吗? 宫里这么大,到处都是人,宫女太监或者宫中的侍卫,总会有人看见的,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朝他禀报,最后来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是大皇女。 大皇女若不说,这件事情恐怕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在宫中,看不见的地方,陵儿究竟受了多少的委屈,他并不知道。 他是一国之君,每天要忙的事情太多太多。 陵儿又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即使有委屈,也不会说的。 默了一会,青尊帝站了起来,说:“这件事情,就多谢大皇女你了。” “你的消息比朕灵通。”说这话,他多少是带了几分自嘲的。 “摆驾兴圣宫。”青尊帝吩咐下去。 这般,青尊帝坐了轿辇,去了兴圣宫。 兴圣宫是安静的,这种安静让青尊帝一瞬间觉得,这里仿若没有一点人气。 没有让人通报,他直接进了兴圣宫,来到齐广陵的寝宫。 喝过那碗药后,齐广陵正靠在榻上闭目休息。 青尊帝进来的时候看到就是这样子,静若处子的一个少年,漂亮得像一幅画,让人不忍惊扰。 他向来乖巧又懂事,知进退,不抢不争的,这样一个孩子,几乎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偏偏,他又是那样真实的存在着。 青尊帝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他仿若觉察到了人的视线一样,下意识的睁了眼,看了过来。 “父皇。”他有些意外,惊讶过后便作势要从床上起来行礼。 “就躺着吧。”青尊帝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起来了,朝他走了过来,询问:“怎么落水了?” 之前大皇女来告诉他,说他落水了,是被二殿下从水里救上来的。 大皇女当然不相信他是单纯的落水,那么宽的路,想掉到河里也不容易啊! 青尊帝是想,他和齐晟前脚从他这儿走出去,后面就落水了?到底是怎么落水的,他不得而知,所以便来问个原因,看看他怎么说。 齐广陵说:“不小心滑了脚,就掉进去了。” 青尊帝忽然就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说:“你就是傻子,也不至于走路能滑到那条河里吧?”那条路修得够宽敞的啊!他又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就算站在旁边,还能一头栽下去? 齐广陵垂了眸:“真的,是二弟救我上来的,不然我可能就见不到父皇了。” 真的,是二弟救的…… 青尊帝看着他,问:“是不是晟儿见我不许准你出去,生气之下推你下去的?”然后又后悔了,或者害怕了,才下水救的人。 齐广陵看着他,没想到他会这样猜测。 他目光微动,在榻上起了身,跪下:“父皇,求您不要责备二弟,二弟也是无心的。” 青尊帝点点头,果然是这样子的。 抬手,扶他起来,让他继续躺卧在床上,语调染上几分沧桑:“是父皇无用,不能好好的保护你。” 齐广陵看着他,很多年了,他很多年没有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青尊帝掩了嘴,轻咳了几声。 他的咳病一直还没有好透。 齐广陵说:“父皇保重龙体,可要按时服药。” “我没事。”青尊帝咳过几声后,说:“再忍耐一段时间。”一切就都结束了。 齐广陵看着他,点头。 青尊帝没有说太多话,虽然仅有只言片语,足够了。 来去匆匆,青尊帝也没有在他这儿逗留太久,从他这儿离开后,他顺便就去了大明宫了。 这会功夫齐晟也已沐浴好了,换上了衣裳,神采奕奕的坐在殿里。 钟神医也拿了一碗药送过来,准备给他喝的,就听他说:“我又没事,喝什么草药,端回去吧。” 钟熙说:“有些病是隐藏的,现在看着没事,可能晚会就有事了,您还是趁热喝了吧。” “我没那么娇贵。”他摆摆手,让他拿下去。 谁没事愿意喝那么苦的药啊! “殿下若是嫌苦,一会可以吃块酸梅。”钟熙从身上又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的有酸梅,酸酸甜甜的味道。 “……”他还真是够执着的。 “皇上。”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青尊帝已大步走了进来。 “父皇您来了,怎么没让通报一声,儿臣好去迎您。”随着青尊帝人进来,齐晟也已经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青尊帝一边进来一边随意的坐了下来,状似关心的询问:“听说你和陵儿落水了,没事吧?” “儿臣没事,只是大皇兄身子娇贵,可能伤了风寒,刚才已派钟神医送了药过去给他服下了。” 提到钟神医,青尊帝自然是晓得这人的,他常年有个头疼的毛病,太医都束手无策,就是这个人给治好的。 “怎么落水的?”青尊帝询问一声,虽然早知道原因,但他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齐晟说:“是儿臣一时失手,把大皇兄打下水的。” “一时失手?”他倒是诚实。 “还请父皇责罚。”他没有作过多的解释,兄弟之间的打闹,需要解释那么多吗。 青尊帝看着他,两个都是儿子,一时失手,他又认错态度良好,要怎么责罚他。 真要责罚,就显得他过不近人情了。 青尊帝说:“我想也是一时失手,你与陵儿向来感情最好,怎么可能会有害他之心,这几天钟神医多去看看陵儿,免他伤了风寒,像我一样,老好不了,那时我就要治你的罪了。”最后这一句话听着,不知道是对钟神医说的,还是对齐晟说的。 钟神医应下:“是。” 青尊帝也就站了起来,又看了齐晟一眼:“看你像个小豹子似的,多半是不会有问题了。”言罢,他也就转了身,走了。 齐晟目送他离去,抿了唇。 钟熙走到他旁边说:“怎么听着都是含的警告分成过多。” 齐晟望他一眼,冷呵呵的道:“怎么办,你好像跟错主子了。”明着看,最大的赢家就是他,可事实上呢,背后那是暗潮汹涌着呢。 钟熙把手中的药递到他面前,说:“那就让我一错到底吧。” 齐晟给他一个讽刺的眼神,接了他的药,算是一饮而尽了。 “吃个酸梅吧。”钟熙又拿出颗梅子给了他。 ------题外话------ 两位皇子之间,其实就是一场相爱相杀的故事。 第303章 就不讲理乍滴了【1】 永存宫。 段皇后坐在凤椅上,听着郑嬷嬷前的来汇报,双眸微微的凉了下去。 过了一会,她挥挥手,说:“传钟神医过来,就说我头疼病又犯了。” 郑嬷嬷应声而退。 段皇后微微闭了眸。 左右等了一会,钟神医过来了,行了礼。 段皇后睁开凤眸,看他一眼,说:“听说晟儿把陵儿推下水了,还惊动了皇上。” 钟神医说:“只是个意外。” 意外吗?段皇后身板坐直了些,她一直了身子,气势就有点凌人了:“晟儿想要出宫,你为什么不拦着点?” “殿下自有殿下的考量。” 段皇后冷呵呵的笑,道:“我看你是宫里待久了,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了吧,南宫家数百条人命呢,这些年来过惯了安逸的日子,是不是开始有点乐不思蜀了?” 钟熙面无波澜:“不劳皇后娘娘挂心。” 段皇后看着他,嘴角扯了扯,说:“眼下的局势看起来有点不乐观,事情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容易,本宫想听一听,你是怎么想的。” “殿下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愚蠢。”段皇后有点忍无可忍,他背负了一身的仇恨,该狠的时候就要狠,说什么和晟儿的想法一样,这显然不是她期望的。 钟熙上前一步,递给她个透明的瓶子,语气清凉,说:“此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也许有一天,皇后娘娘用得着。” 段皇后收下了,嘴角扯了扯:“那本宫就多谢钟神医了。” ~ 这事之后,在段皇后与青尊帝的双双反对下,齐广陵自是无法出宫的,而且他这两日实在是病了,这事暂时搁浅下来。 和往常一样,宫里这几天的日子,安静又冰冷。 大明宫里,叶清那丫头日夜练功,整天不见人影。 若大的宫殿,齐晟一个人坐在案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很显然,他也没有看进去,很久了,书都没有再翻一页。 过了一会,钟熙走进来,禀报他说:“大皇子身体无恙了。” 提到这事,齐晟就站了起来:“是吗,我去看看他。” ~ 齐广陵那日落水后他染了风寒,他夜里还发了热,又引起了咳嗽,钟神医衣不解带的亲自过来照顾他,皇上过来看了他两次,严严的交代了一番,让钟神医务必把他的病尽快给治好了,段皇后也过来看过他两次,假装嘘寒问暖一番。 当然,齐晟也过来看过他两次,坐在他身边陪了他一会,最后一次临走时说了他一句:“娇气得像个大姑娘似的,你若再不好起来,父皇看我的脸色越发的一天不如一天了。” 因为他病没好,遇着了父皇,他唤一声,皇上直接都不理他的。 ~ 关于生病这件事情,打心里说,齐广陵是想尽快康复的。 生病是最让人难受的了,还要喝许多难以下咽的苦药,不过,看齐晟一脸菜色,还有父皇对他的爱搭不理,又觉得自己这病一场也有所值了。 这两日,在喝了钟神医的药后,病情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气色好转起来。 今天早上起来,大皇子便感觉病气从身上全退去了,钟神医来给他看了一下,便没再给他开药吃了。 大皇女过来看过他一次,表示慰问,见他无恙了,便陪他坐了一会,说了几句话。 大皇女说:“你这一病,倒也不完全是坏事,我看皇上看二殿下的脸色都不对了,不如,你再多病一段时间吧。”如果一直病着不好,他这病就会时刻提醒皇上,这是二殿下害的。 他的病好不起来,二殿下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听起来虽是个好主意,但想要在钟熙的眼皮子底下装病,难呢。 每次吃药,钟熙都是严严的盯着他,直到他吃完才走的,有时候甚至还会在这儿多陪他一会。 他瞧了一眼大皇女,抿了唇,摇头。 大皇女瞧他说:“你就说自己没精神气,浑身无力。”就算被诊断出来没病也没有关系的,他就是没有精神,就是没力气,别人能怎么着。 齐广陵看着她,想了想,又摇头:“不妥。”这样钟熙就会一直给他开药,他每天吃那些苦药,要吃到几时是个头?而且,一直病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子骨真的不行,到时候段皇后不知道要从他身体上作什么文章来了。 两人就这个事情还没有谈妥的时候齐晟就过来了,随着宫女快步进来禀报的时候齐晟已大步流星的进来了。 他好像没有看见大皇女人在里面,直接坐在了齐广陵面前,问他:“钟神医说你好了,你自己感觉怎么样了?” 齐广陵嘴角扯了扯,他病了两日,不好过,齐晟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的,现在身体确实好了,也就回了他:“我无恙,确实好了,不要担心我。” 被齐晟直接无视的大皇女这时也扬了声:“大皇子,我今天来,还带了一件礼物,想要送与你,就是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说罢这话,她啪啪拍了一下手,她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长匣子。 “这是什么?” “这是我常用的佩枪。”大皇女过去把匣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佩枪,熟练的上了子弹,又说:“你来试试,看看顺不顺手。”她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齐晟,心里想的是:嫉妒吧。 这样的佩枪,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齐广陵伸手拿了一下,这枪看起来有比较长,比平常人用的剑还要长,而且也比较沉重,感觉有点笨重的样子。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他有听说过,她赠与父皇一批军用长枪,甚得父皇的欢心。 齐广陵说:“这种武器,应该比较适合二皇弟。” 大皇女嘲讽的说:“人家二殿下高傲着呢,不稀罕咱们这东西。” 冷淡的坐在一旁的齐晟这才接了口:“的确看不上眼。” “就这破枪,送人确实有点丢人现眼了。”他的丫头,随便绘个图出来,都不知道要比这个好多少倍。 居然鄙视她引以为傲的长枪,这可是她女国最新研制出来的。 大皇女冷笑一声,道:“说得好像本国能有更拿得出手的武器似的。” 齐晟说:“只怕我拿出来后,你再没脸拿着这破枪到处炫耀了。” 大皇女说:“你若真拿得出来,我现在就离开本国。” “行啊,给我几天时间。” 大皇女高傲的说:“时间随你定,要是到时候你拿出来的武器不如我手中的好,你就给我跪下道谦。”她根本不相信东凰能在短时间内拿出比她手中武器更高明的东西来。 “可以啊!”他一点不因为大皇女说这样的话而生气,语气惹上了几分冷冷的慵懒,说:“到时候若把你这破枪比下去了,你就给本殿跪着走出这个皇宫。” “……”跪着走出这个皇宫,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这个人对她说话如此的无礼,还是令她心里气愤异常。 像她这样美的姑娘,是个男人看见她说话都会客气上几分的,哪个舍得说难听话给她。 齐晟这个人,一点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 莽夫一个。 大皇女转而对齐广陵说:“东西我先送给你了,你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尽管来问我。”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齐广陵也就收了下来。 大皇女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随着大皇女离开,齐晟也站了起来,说:“我也告辞了。” “齐晟。”齐广陵忽然唤了他,说:“这枪,你会用的吧?” “怎么?想我教你?” “我想试试。”他直言不讳。 在东凰,这都属于军中用品,只存放在兵库之中,一般人是拿不到的,即使身为皇子,若不从军去打仗,平日里也摸不到这玩意,所以,他是真的不会用。 “好,我教你。”齐晟直接提了枪,朝外走了。 齐广陵跟着他一块出去,来到殿外。 “这一枪,咱们就打那棵梨上。”齐晟指了一下,举了手中的枪,就那么随意一发,子弹飞出,击向那高高挂着的梨上,砰的一声响,那梨从上面坠落下去。 “你来试试,这样子……”齐晟耐心的教了他一遍,齐广陵托起长枪,照着他所教的,瞄准,叩动板机,砰的一声,子弹飞出…… 自然是没有齐晟那样精准,一下子击落梨子。 他的子弹偏了出去。 齐晟说:“多加练习。” 齐广陵说:“我平日里也用不着这个,要不,我送给你吧。” 齐晟笑,冷笑,道:“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女国这些东西,我真看不上。” “……”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我一定会让她从这里跪着走出去的。” 齐广陵看着她,轻声道:“你何必,与她一个女子计较。” “我还就与她计较上了。”一个女国的大皇女来到他们东凰,还胆敢管上他们东凰的闲事了,她来的时候有多风光,滚的时候就得有多狼狈。 “……”齐广陵嘴巴动了动,只知道是劝不住他了。 齐晟问他:“你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齐广陵不语,抿了唇。 齐晟说:“我不喜欢她,你最好也不要喜欢她。” “蛮不讲理。”齐广陵低声嘀咕一句,声音不高。 就不讲理乍滴了。 齐晟假装没听见他这话,转身走了。 第304章 妖精打架的意思【2】 齐晟从齐广陵那儿回来的时候,叶清已经伸着懒腰出来了。 累啊!真的好累啊! 她直接躺在了床上,把自己伸了个大字型。 齐晟走了过来,看她那毫无形象的样子,嘴角扯了扯。 “丫头。”齐晟在床边坐了下来。 “嗯。”她有气无力的答应他一声,想睡会觉,不太想说话。 “很累吗?”尘尘见她没多大精神劲,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叶清翻了一下身子,伸手抱他大腿,声音托长,娇软无力:“尘尘,比咱们做妖精打架的事情还累。” “妖精打架?”他疑惑,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毫不害臊的解释:“就是行房。” “……”好吧!既然这么累,他还真怜惜她。 “睡吧。” “嗯,不睡了。”她又坐了起来:“我怕睡着了,会更累。”脑子没有一刻闲下来的时候,她还是睁着眼比较好。 “你帮我捏捏腿吧。”她双腿一伸,递他面前了。 “你躺下。” 这是打算给她做个全身按摩吗?叶清立刻趴了下来,齐晟也就给她从小腿开始捏起。 这人通穴位,知道刺激哪里最让人舒服,他一出手,叶清立刻舒服得全身都酥了起来,忍不住哼唧了几声。齐晟一边帮她捏拿着,一边说:“丫头,刚才我与人打了个赌,非得你才能完成了。” “真的,那好啊!”她也不问什么赌,痛快的答应下来了。 她不问,他还是要解释一下的:“女国大皇女送了一杆枪给大皇兄……” 叶清听他说话,嘴角扯了扯:“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这种女人就得让她跪着滚出去。” 这女国的大皇女,她虽然还没见过,却不只一次的听这个名字了,打心眼里,她也不喜欢,何况现在尘尘也讨厌她,自家男人讨厌的人,她当然也会夫唱妇随,跟着一块讨厌了。 说过了这事,叶清的精神也立刻又来了,坐了起来:“我现在就去把图画出来。” 齐晟说:“等你休息好了再画吧,不急。” “我不累。”她已站了起来,往外走了。 虽然他说不累,但老公需要必须放在第一位。 ~ 两人直接来到书案那边坐了下来,叶清拿了笔。 大皇女的武器她虽然没有见过,但也知道个差不多,那日她进宫之时,献给青尊帝一些武器,顺便还开了一枪,打到她这儿来了。 射击的远程,也不算低了。 叶清拿着笔想了想,勾勒出几笔后和齐晟讲:“在我们那儿,这叫狙击枪,射击精准度高,性能强悍,最受士兵伯欢迎,最远射程,三千米以外的目标都可以成功击杀了。” 她相信,在这片大陆上,这绝对是任何人都不能超越的射程。 齐晟看着她,目光柔和。 她低首熟悉的把整个狙击枪的结构一笔一画的描绘出来,线条清晰,思路明确,令人一目了然。 见识过她之前送给北国的图纸,齐晟自然是信得过她的这方面的本事的。 整个图纸构造好后,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任务完成。”叶清把图纸送到他手里,齐晟接过,看了看,嘴角扯了扯,说:“丫头,我出去一趟,你再休息一会有,晚上不要等我,自己早点睡觉。” “嗯。”叶清同意,她也确实是累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去床那边躺着了。 ~ 等叶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暗了,齐晟人还没有回来。 叶清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她就说吧,这觉没法睡了,不睡是累,睡了还是累,比她当年当兵训练还要累。 晚上她一个人吃了些晚膳,天都黑透了,齐晟还是没有回来。 若大的寝宫里,到了晚上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旁的宫女也都歇息去了。 四周空空荡荡的,有个声音都听得格外的清晰。 睡了一下午觉了,这会功夫叶清是真的睡不着了。 她一个人坐了一会,实在无趣,索性就出去了。 想着好几天没看见齐元了,打算找齐元说说话,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免得没事干满脑子都是赤霞神功。 晚上的皇宫,如大明宫一样冷且静。 穿过各处冰冷的青色石阶,叶清一路通往了明光殿,走近一看,齐元果然是没有休息的,明光殿里还灯火通明着。 叶清让人通报了一声后便被请进去了,毕竟她不是头次来这儿了。 知道是叶清来了,齐元已迎了出来唤她:“清儿,清儿你总算知道过来找我了。” “我找了你两回了,齐晟说你在忙着练功,你练什么功啊?” 叶清莞尔:“齐晟教了我几招。”这种东西哪好到处透露,这本是属于皇室秘笈,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齐元不由得笑:“来,露两手给我瞧瞧。” 叶清也噙了笑,应下:“那你就接招吧。”言罢,她一个旋风腿又扫了出去,大有横扫千军之势 自从练了这赤霞神功后,她不仅知道如何驾驭轻功,出招的速度比往日又快了不知多少倍,还有体内的那股力量,随时都要从她身体里爆发出来一样,蠢蠢欲动。 轰的一声…… 她是真没想到齐元躲不过去。 齐元也是真没想到她的速度如此之快,只听一声闷哼,砰的一声,齐元的身子飞了出去,一下子撞在了那边的桌子上,桌子直接被他撞飞。 他嗷叫了一声,狼狈的趴在地上。 叶清一惊,忙过去扶他:“七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声音都变了,一边自己扶着差点没被摔断的老腰,一边被叶清扶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外面,传来声音,是大皇子齐广陵来了。 他声音温润又带着一丝的冷清,在这样的夜晚,他身着一袭白色的衣衫,就这样站在殿的门口,乍一望去,宛如谪仙,从天而来。 齐元一看是他来了,忙道:“没事没事。” “你怎么过来了,你病好了?” 齐广陵这几日生病,他是知道的,也去看过他两回的。 “多亏了钟神医的药,好了。”他抬步走了进来,柔和又清凉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问他:“七叔,你没事吧?” “没事,我和清儿闹着玩呢。”齐元解释一边,又睨着叶清说:“你小丫头片子现在厉害了嘛。” 叶清谦意的说:“是七叔承让了。”转身,忙把东倒西歪的桌椅给扶了起来,齐元扶着自己摔疼的腰坐了下来,问:“清儿,齐晟不在宫里吗?” 他心里猜测着多半是不在的,不然这丫头这会功夫应该是在榻上侍候着了,而不是跑他这儿了。 “嗯,不在。” “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提到这个,叶清想了想,齐广陵也在,这事情不能透露的。 据说大皇女最近与齐广陵走得近,这两人是一条船上的,在枪还没有制造出来之前,没必要透露,也就摇了头:“不知道。” 她说不知道,齐广陵就接了口:“大概是去想办法弄杆新的枪支出来了吧。” “弄枪?广陵,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齐元对这事不知情,多问了一句。 齐广陵点头:“齐晟与大皇女打了个赌。”他把今个在他那的事情说了一下,齐元听了这话不由得呵笑一声,甚是高兴:“我还挺期待的,那咱们就等着大皇女跪着走出咱们皇宫吧。”对于大皇女这个人,他也是气得牙痒痒。 当初齐晟让她去撩这大皇女的时候,被狠狠的拒绝了,很没面子,很丢脸。 齐广陵瞧着他道:“你好像认定了大皇女会输。” 齐元笑:“她必须输啊,清儿你说是不是?”当初叶清可是给了北国一张图纸的,这件事情只有几少数的人知道,回来的时候齐晟已经严严的交代了,此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一个字。 齐广陵不知道,皇上也不会知道,大皇女更不会知道,在她们身边有一个宝贝呢,她可以弄出她们想要的一切军械装备。 大皇女那破枪,有什么好稀奇的。 叶清也配合着齐元道:“嗯,必须让她跪着出去。” 齐广陵瞧了一眼这两个人,他自然不会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胡说八道吹牛皮,既然他们这样说了,可能他们真有这样的把握也不一定。 齐元坐在那里,翘了一下二郎腿,甚是得意。 这会功夫他腰也不疼了,缓过劲了,精神头又来了,笑呵呵的看着齐广陵说:“小子,你是不是心疼啦?” 齐广陵看他一眼,嘴角扯了扯,不答,只道:“我倒也挺期待的,不知道齐晟能折腾出什么新武器。” 齐元笑呵呵的说:“到时候大皇女从这里跪着走出去,你要怎么办啊?” “愿赌服输呗。”他不甚在意的样子。 这件事情,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如果大皇女真的在这件事情上输给齐晟的话,留下她也没什么意义了。 本国若有了比她更好的军械,父皇多半也就不会把她那些玩意放在眼里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他是想不明白的,齐晟的身边有什么军械方面的人才吗? 第305章格杀勿论【1】 齐晟那天晚上没有回来。 他不在宫里,叶清闲来无事,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在秘室待着了。 累了,她就出来休息一下,吃吃喝喝,洗漱一番,第一次觉得,没齐晟的日子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到了午时了,齐晟还不在,叶清出来一个人吃饭。 吃饱喝足,吉祥带人过来把东西撤去。 “夫人。”如意这时走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那边来人了,请您过去一趟。” 是段皇后的宫女过来请人了。 叶清瞧了一眼,认出是皇后娘娘那边的宫女了,也就站了起来,询问一句:“段皇后叫我过去干什么?” 那宫女语气轻淡,答她:“皇后娘娘要传你,还需要特别的理由吗?” 如意这时轻声说:“夫人,您就过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 叶清扫她一眼,抬步往外走了。 段皇后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段皇后又不喜欢她。 去就去吧,她倒也想看看,段皇后找她又想说些什么。 叶清随同宫女一块去了永存宫,来到段皇后面前。 她显然也是刚用过午膳,这会功夫正闲坐着,就等她来了。 叶清走了进来,弯腰行了一礼:“皇后娘娘,您找我?” 段皇后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淡,讽刺道:“你是不是觉得,从此以后,跟着晟儿,就可以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一步登天了?” 叶清看着她,冷呵呵的笑了一声:“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和段皇后您一样,喜欢权术的。” “……”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讽刺她。 她是喜欢权术没错,但从来也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当着她的面拿这样的话来说她。 瞧她一脸的桀骜不驯,段皇后心里就来气。 这些刁民不知天高地厚,才会对皇权无所畏惧,她一定不知道,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立刻死在她的面前。 晟儿不在宫里,这事她是知道的。 也正因为知道,便把她传了过来。 段皇后眼神冷厉的扫了她一眼,说:“既然不喜欢,那你就离开皇宫不要再回来啊!” 叶清闻言心里轻笑了一声,真以为她稀罕这里吗?她立刻低眉顺眼的回她说:“启禀皇后娘娘,是殿下舍不得我离开,又千辛万苦的把我找回来的。” “……”段皇后瞧着她,明明一脸的桀骜不驯,还偏装出柔弱的样子,说这样的话来气她。 “那好啊,趁着晟儿现在不在宫里,我就再送你一程,让他这辈子都找不着你,你看如何?” 叶清好笑的看着她:“那就要看皇后娘娘的本事了。” 真是气死她了,居然敢挑衅她皇后的威严。 段皇后立刻吩咐下去:“把她给抓起来。” 随着皇后的话落,外面立刻进来了四个宫中侍卫,上前要抓人的。 段皇后早就听如意说过,她是会些拳脚功夫的,怕这些宫女拿不住她,特意调来了些宫中带刀护卫来拿她的。 四个带刀护卫快步走了进来,原本想要上前就要把叶清给捉住的,哪料她身影一闪,便避开了,站在他们的身后,语气带了几分的戏谑,道:“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抓住我啊……可以来试试……”她刚好也想试一试自己的身手了。 段皇后气得脸色铁青,从未有哪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嚣张,狂妄。旁人一听要被抓起来受罚,哪个不是吓得跪地求饶,她倒好…… 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段皇后威严的吩咐下去:“目无皇室威严,论罪该杀,给本宫拿下她,格杀勿论。” 随着段皇后一声吩咐,身边的护卫拨了刀,冲了过去。 好一个格杀勿论,叶清拨腿跑了出去,她才不会站在这儿让他们杀呢。 叶清往外跑,几个护卫立刻追了过去,段皇后也立刻跟着出去看了。 她知道叶清懂武,但也没想到她会跑得如此溜。 早知道这几个人无法拿下她,就该多派些人过来了,布下天罗地网,一举拿下。 是她轻敌了。 当然,一切还来得及,段皇后立刻吩咐下去,大声道:“速度,抓住这个刺客。” 在齐晟没有回宫之前,只要拿下她,就可以杀了她。 等齐晟回来了,再生气,又能把她这个母后如何? 段皇后这边发了话,以抓刺客的名誉,立刻又支使着宫中的护卫都去追叶清了。 叶清那时已迅速跑出了段皇后的宫殿,身后的护卫拿着刀剑追来,大声喊:刺客在那儿。 刺客,她倒成了刺客了。 这个毒妇,把她叫过来,是想趁着齐晟不在宫里的时间杀了她的吧。 齐晟不在宫里,齐元在啊! 叶清准备去齐元那边避一避的,却远远的看见齐广陵人正站在桥上。 日光衬得他的面容充满了光辉,风一吹,他那一身衣袂飘飘,当真是美得无与伦比。 他远远的看着叶清飞奔过来,因为会驾驭轻功,她的身影瞧起来极为轻巧。 叶清本没想理他的,因为齐晟一再警告她不要理他的。 这个人看起来一脸单纯无害,她总觉得他一定是装了满腹的坏水。 “叶清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冲着奔来的叶清,他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胳膊问她。 “我正让人追杀,我先走一步了。”叶清没功夫与他废话,抽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准备要走的。 齐广陵抓着她的胳膊没让她走:“为什么追杀你?你犯什么错了吗?” 叶清又挣了一下,这个人手劲还挺大,她立刻警告道:“大皇子,我要是因为你让这些人给抓住了,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齐晟不会原谅你的。” 齐广陵看了看后面追上来的人,手松了一下,放开她了,叶清拨腿跑了。 后面的宫中侍卫迅速追了过来,对于一旁站着的大皇子视若无睹。 第306章 日后好相见【2】 叶清跑得快,段皇后派出去的人也不慢,很快就追着她去了明光殿了。 明光殿非寻常之地,里面住着的人是皇上最宠爱的弟弟,没有之一,即使是抓刺客,也没人敢随便闯入的。 过了一会,接到禀报的齐元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自己殿外面站着的二十多个宫中护卫,道:“刺客怎么会跑我这儿?你们是在说我窝藏刺客吗?都给我滚远点。” “七王爷,属下真的看到刺客进了您这儿了,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请七王爷让属下进去找一找。”其中一位带刀侍卫忙上前启禀。 齐元目光冷然的盯着他,这人是段皇后的亲信,也正因为是段皇后的亲个,才会不怕死的为段皇后出头,搜到他这儿来了。 齐元挑着眉,非常嚣张的说:“段统领,你若在我这儿搜不到刺客,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滚回家吃风。” “胡闹。”一声冷喝传来,就见段皇后带了人,匆匆赶来,一块过来的还有齐广陵。 齐元倒也不怕她,双臂环于胸前道:“对,段统领闲着没事都跑到我这儿闹开了,皇后您快管管他吧。” 段皇后朝他走来,直言不讳:“本宫知道叶清藏到你这儿来了,你把她交出来。” 既然她直接来要人了,齐元也直接回复她了:“不交。” “给我进去搜。”段皇后打了个手势,管他交与不交了。 段皇后发了话,她的人立刻冲了进来,齐元一看,顿时傻了眼,又急又气的叫:“你们给我站住,站住。” 段皇后扬声说:“不用理她,只管把人找出来,所有的事情本宫担着。” 齐元气得怒目看她:“你这样对清儿,齐晟知道吗?” “等他回来,自然就会知道的。”段皇后直接入了他的光明殿,站在院中,等着结果。 这就是段皇后,一手遮天的段皇后。 齐广陵站在光明殿之外看着,嘴角扯过一丝冷笑,猛然,他转了身,快步离去。 齐晟不在宫中,如果段皇后执意要杀她,齐元怕是拦不住的。 齐广陵走向大明宫,去看了一下情况,人果然是没有回来的。 钟熙这时走了进来,行了一礼,客套一句:“大皇子,身体可还好?” 齐广陵没答他这话,只说:“母后正带人在光明殿捉拿叶清姑娘,齐晟若再不回来,叶清姑娘的处境恐怕会很不好,你有办法联络到齐晟的吧。” 钟熙看着他,大皇子这么好意为二殿下着想? 他恐怕并非真的想救叶清姑娘的命,他想救的,是他自己才对。 只要叶清姑娘活着一天,二殿下与段皇后因为叶清姑娘就会一直出现矛盾,他们母子闹了矛盾,最大的受益人当然是大皇子。 有一瞬间,钟熙有点后悔过来见大皇子了。 如果他不出来,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也就不用去通知二殿下了。 现在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必须通知二殿下。 如果明知而不报,等二殿下回来,他一定会告诉二殿下这件事情的,说自己知情不报。 上次把叶清姑娘扔出宫外已经令二殿下很火了,这一次,若再犯个知情而不报的错……会令二殿下觉得,他气量小到竟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钟熙心里很纠结,但还是朝大皇子行了一礼:“多谢大皇子及时相告。”转身,他走了。 他的确知道如何与齐晟联系,只要还在京城之内,他就有办法联系到他,何况他确实知道他的去处。 钟熙转身回去后,拿了个冲天炮,发射出去。 瞬间,那冲天炮射向了极远之地,随着一声巨响,绽放出极美的烟火。 ~ 且说,段皇后追杀刺客这件事情,已经闹得连皇上也惊动了。 整个皇宫里,皇上光明正大维护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齐元了,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青尊帝听了这事后立刻也带了人来到了光明殿,一进这殿,就见这里已经打成一片了,他眸色沉了沉,没有惊动这边的人,先观望了一下。 ~ 段皇后非要捉拿叶清,齐元当然不肯。 一帮人在外面搜自己,自己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藏在这儿不出来,再则,光明殿不像齐晟那有秘室,也无处可藏,根本藏不住,叶清直接出来了,把搜到自己面前的段统领一拳击飞出去。 叶清出手了,人出来了,这些人立刻冲了上来要捉拿她,齐元见状自然是飞身扑过来要护她的。 如此这般,两人与这些宫中带刀护卫打了起来。 虽然这些宫中的带刀护卫个个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精挑细选才能入宫侍奉的,武功可不是外面那些村民可比的,但叶清姑娘这几天功夫大大的提高了不少不是吗? 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光明殿。 段统领被叶清和齐元一块击飞出去,受了重伤。 旁的人虽然没有死,但每个人都受了伤挂了彩。 段皇后又惊又怒,万想不到她一个乡下丫头,身手竟是如此了得。 把这帮人都收拾了后,叶清无视段皇后气得铁青面无杀机的颜,说:“七叔,皇后看起来很不服气啊!” 齐元配合着说:“是她欺负人在先,不服气也没办法。” 段皇后盯着这小子,摇头,似乎对齐元挺失望的,语带伤感的说:“七王爷,亏我一直当你儿子一样抚养,你现在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跟晟儿一样,都不听我的话了是吧,为了一个乡下的丫头,你们合起来气我。” 段皇后这是打起了感情牌,齐元一听这话连忙道:“皇后娘娘,这一码归一码,你可别这样说。” “除了清儿你不能动,别的怎么样都行。” 段皇后看着他,一步步逼近过来,说:“七王爷,你若还记念我对你的好,你就不要再气我了。” 齐元连连道:“我没气你啊,但你也不能伤害清儿啊!” 清儿,他叫得倒是亲热,这一个个的,怎么就和这个乡下丫头感情如此好了? 段皇后压下心里的怒意,盯向叶清,说:“如果她不要再纠缠晟儿,我自然是不会再为难她。” 齐元忙说:“齐晟和清儿两情相悦,你不能棒打鸳鸯啊!” 叶清却挑衅着段皇后说:“只怕我真离开你儿子后,到时候要死要活要纠缠着我不放的是你儿子。” 段皇后被她这话气得没了脾气,问:“所以,你留在宫里不走还是为我儿子好了?我还要感谢你了?” 叶清摆出大度的姿态说:“我们两情相悦,谢就不用了。” “无耻。”段皇后忽然扬手,手中的匕首划了出去 这一招,当真是出其不意,快如闪电之势了,直划向叶清的颈项。 然而,就见叶清身形忽然就从原地飘了上去,大有鹤啸九天之势。 段皇后一怔,就见叶清已飘然落至那边的青尊帝面前,弯腰行礼,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满意我与二殿下相爱,处处拦阻,今个又趁殿下不在设下陷阱诱我过去,却对外谎称我是刺客,一路追杀我至此,还请皇上为我做主。” 青尊帝看她一眼,道:“放心,朕必为你做主。”言罢,抬步朝前走了几步,语重心长的劝说道:“皇后,你这是何必呢?趁着晟儿不在,杀他喜欢的姑娘,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依朕来瞧,不过是平白的伤了你们母子的感情罢了。” 段皇后看着他,心里冷笑。 说得好像真的是为她好一样。 迎视着青尊帝,她也收起了袖中的匕首,语气轻凉的说:“皇上,一个乡下的姑娘,配不上晟儿。” “臣妾原本已经退让了一步,许他做晟儿的妾的,是她太过贪心,不肯做妾,非要怂恿着晟儿立她为正妻,不许晟儿再娶别的姑娘。” 叶清听着这话,冷笑,当真是一派胡言,可段皇后说得像真的一样,最后言词一厉,道:“叶清姑娘,我送你几个字,你给本宫记着了,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也送皇后娘娘几个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段皇后怒视她一眼,她这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吗? 皇上维护于她,听了她的话反而呵呵笑道:“皇后你看看,多有趣的丫头啊,晟儿眼光不错,朕看着喜欢得很,走,陪朕说说话。” “是。”叶清立刻跟着青尊帝一块走了。 “……”有趣的丫头,他看着喜欢得很……段皇后被气笑了。 叶清直接跟着青尊帝一块走了,齐元见状立刻追了过去。 “皇兄,皇兄等等我。” ~ 第307章 男人的野心是没有穷尽的【3】 青尊帝此时的状态,可以用满面春风来形容了。 齐元行在他的一则,亲热的挽了他的胳膊和他讲话。 叶清行在他的另一侧,听青尊帝无不赞叹的说:“你这丫头倒是胆大,不过,朕欣赏的就是这股胆量。” 齐元笑呵呵的接口说:“皇兄,等你以后了解了清儿你也会和我一样,越来越喜欢她了。” 青尊帝斥他一句:“你这小子,喜欢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能用的。” “哎呦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喜欢。” 青尊帝也就呵呵一笑,此时的他,心情看起来当真是前所未有的好,这一路走来,算是欢声不断,他都笑了好几次了。 “清儿是吧,以后要避免,到朕这儿来避,你躲他那儿,没用。” 叶清也含笑望着他,第一次觉得,青尊帝很好相处的啊! “好啊,谢皇是隆恩。”叶清也立刻道了谢。 这一路上,三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宣政殿了,段皇后再怎么嚣张,也不敢追到宣政殿拿人。 齐晟回来之后,就直奔宣政殿去了。 宣政殿里,还时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今个的青尊帝瞧起来格外的平易近人,因为脸上有了笑容,也让人放松了不少。 为了令青尊帝对叶清有个好印象,更喜欢她,齐元就说了一些叶清的事情给他听,讲了叶清靠牙刷发家致富,还制作出了香料和各种调料,赚了不少的银子。 青尊帝不由道:“你给我的那个牙刷,就是这丫头做出来的?” 齐元连连点头:“对,就她做的,在外面卖得可好了。” 皇兄疼爱他,牙刷这样的东西,他回宫后第一个就送了青尊帝,当时没告诉她是叶清做的,只说是在外面买的,青尊帝用着还挺喜欢。 齐元现在把叶清的事情一说,青尊帝看起来越发的认可叶清了,说:“小丫头是个可造之材啊,晟儿眼光不错。”这话是发自内心来说的,虽然京城权贵之女无数,可还真没有哪个姑娘有她这等胆量,更不可能制作出什么稀罕玩意来发家致富的。 叶清被齐元一阵吹捧,她面上也只能含着笑谦虚的说:“七叔你把我说得太好了。” 齐元忙道:“我这还没说出你优点的十分之一呢,皇兄我给你说,清儿还会懂军械呢,上次北国那三个人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愿意护送我们回国,那是因为清儿给了他们……” “皇上,二殿下求见。”宫女忽然走进来启禀,打断了齐元的话。 “宣吧。”青尊帝应了一声,道:“元儿,你继续说。”刚才他说什么这清儿丫头懂军械。 叶清抿了抿唇,这种事情齐晟不让外漏的,齐元这会就给说了出来,她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吧!要是青尊帝喜欢,她也可以送给青尊帝的。 齐元早把齐晟之前的交代忘记了,接着说:“叶清送给北国一张图纸,上面画的就是大炮,可不是大皇女那破枪可以相比的。” “儿臣见过父皇。”随着齐元的话落,齐晟也已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边行了礼,一边冷冷的盯了一眼齐元。 他的话,他都听见了。 齐元看见他,立刻起了身说:“齐晟,你回来得正好,若不是皇兄及时赶过来相救,刚才清儿差点让皇后给杀了。” 齐晟说:“儿臣多谢父皇相护。” 青尊帝看他一眼,道:“清儿这丫头,朕看着也喜欢得很。” “晟儿,你眼光不错。” “只是,清儿这么大的本事,你怎么也不告诉父皇一声。” 齐晟说:“清儿没什么大的本事,恐怕会令父皇失望了。” 齐元对他这话有几分的无语,也不太懂他为什么要隐藏叶清的本事,极力辩解:“清儿连制造军械都懂,这本事还不算大吗?”他是想,把清儿的本事都告诉父皇,父皇就会更满意叶清了,有父皇护着叶清,就不怕皇后施压了。 青尊帝不再多追问什么,直言:“清儿,你送给北国的图纸是什么样子的,回头也送朕一个。” 叶清不能不应:“好。” 既然她答应了,皇上也就摆摆手:“你跟晟儿回去吧吧。” 叶清告退,跟着齐晟一块走了,齐元欲走,被青尊帝唤住:“你小子别急着走。” 看得出来,晟儿对清儿这丫头的事情有所隐瞒,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的,但齐元不同。 ~ 这般,叶清跟齐晟一块出了宣政殿,在离宣政殿远一些的地方,齐晟站住,看了看她。 “没事吧?”他询问。 “没事,就是段皇后可能被我气得不轻。” 齐晟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往回走,一边和她说:“父皇和你要的图纸,你先拖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叶清看着他,有点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齐晟说:“力量会给人带来野心,拥有野心又拥有至高力量的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极大的灾难,尤其是男人的野心,是没有穷尽的时候。” 他常年出征在外,对人心,对于权利,他看得比谁都透彻。 这些年来,东凰周边的附属小国也曾蠢蠢欲动,想要摆脱东凰的控制,但都被东凰以武力压制下来了。 数百年来,整个五国的相处也是和谐的,那是因为谁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摧毁别的国家,称霸整个五洲大陆,统一五国。 一旦有了足够摧毁一切的力量,那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叶清看着他,懂了。 男人的野心是无穷尽的,但她的尘尘,是没有那样的野心的,所以他一开始就不许她暴露自己。 他没有野心,不代表青尊帝没有。 青尊帝一听齐元那样说自己,便动了心思,所以才朝她要图纸。 叶清含了笑,没有野心的男人,正是她喜欢的,这一刻,她是相信的,尘尘是愿意跟自己一块过平常人的生活的。 “嗯,我听你的。” 第308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1】 永存宫。 本想趁着齐晟不在宫中,把那个丫头给收拾了,没想到最后被皇上给救走了。 回去之后,段皇后就气得摔了一个青花瓷器。 宫里侍候的人,大气不敢出,小心的收拾着被摔碎了的瓷器。 天渐渐暗了下来,郑嬷嬷进来小心禀报:“娘娘,外面有个人求见,让我把这个给您。” 段皇后正靠在凤榻上歇着,实在是被气得无力。 抬手,她接了送到眼前的东西,看了看,心里愣了一下,道:“让他进来。” “是。”郑嬷嬷退了下去。 段皇后看着手中的配件,那就是半块的凤凰玉佩,这块玉佩,她又熟悉又陌生,毕竟很多年没看了,几乎就要忘记了。 过了一会,郑嬷嬷带进来一个人。 那人弯了一礼:“见过娘娘。” “都退下去。”段皇后吩咐一声。 郑嬷嬷退了下去,撤退了左右的宫女。 段皇后从凤榻上慢慢坐了起来,说:“你过来。” 那人抬步,慢慢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 段皇后看着他,忽然冷呵一声,道:“不是让你不要回来的吗?” 那人声音温和,不亢不卑:“来看看你,一会就走。” 段皇后盯着他,十多年没见了,他倒是变了不少,不像当年在府上皮白肤嫩。 他现在皮肤黑了一些,可人更壮实了,更沉稳了,一看就是那种很结实很有劲的男人。 段皇后慢慢站了起来,声音依旧冷淡:“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有话想要问你,你为什么要让晟儿与那个乡下丫头成亲?” 听着她的质问,他语气依旧温和,道:“这件事情,你也要怪罪到我的身上来吗?殿下的事情,哪是我能管得了的。” 虽然如此,段皇后还是不悦:“就算你管不了,你至少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没有办法脱身来告诉你。” 好吧,段皇后闭了一下眼,想到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她来气,慢慢的,她又坐了下来,说:“因为那个丫头,晟儿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给他说的亲事,他一个不愿意,为他铺好的路,他不肯走,非要走自己的路。” 那人声音依旧温软的道:“娘娘,殿下那个人和你不一样的,你太过勉强他,那会伤了你们母子的和气。” 段皇后盯着他问:“不一样,他哪里和我不一样了?” 他直言:“殿下没什么野心,我看他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而已。” 段皇后冷言:“身为皇子,想过平凡人的生活,这不是笑话吗?”她很快又站了起来,盯着他问:“你在怪我野心太大?” 他温软轻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了,我没什么资格责怪你,你幸福就好。” 你幸福就好…… 这个五个字,轰的一声就打在了她的心上。 幸福吗?她又坐了下来,有些的失神。 那人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时尔有些激动的站起,又时尔失神的坐下。 一会之间,她可能不知道,她已经有过多少的表情。 有愤怒、有伤感、也有冷漠。 他就那样看着她,没靠近一步,也没退后一步。 过了一会,她收敛所有的情绪,和他说:“你来了也好,可以陪我说说话。” “……”他看着她,没有言声。 “我这宫里刚好缺少个得力的护卫。” “恐怕不妥,看过您,我就走了。” 段皇后盯着他,目光微冷,直盯得他慢慢垂了眸。 段皇后又站了起来,看他一眼,抬步走了出去,唤:“郑嬷嬷。” “娘娘。”郑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这段时间,就让他侍候在本宫面前,你给他安排一下,安排好了,明日早点来见我。” “是。”郑嬷嬷答应一声,领他离去。 人走了,这里又安静下来。 段皇后站在那里,心思不宁。 不该留下他的,应该让他赶紧出宫的。 但是,在这宫里,她太寂寞了,太需要有个人来陪了。 这个世上,也只有吕文才会对她言听计从了,不论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忤逆。 也只有吕文这个人,才会让她放心一些。 段皇后有些烦燥的来回踱了几步,若想他长久的留在宫里陪着自己,眼下惟一的办法就是,那个老东西消失了。 只有他消失了,她才能够高枕无忧。 ~ 宣政殿。 此时的皇上,他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 因为心情好,他就喝了点小酒。 齐元所言如果不虚的话,那么不久的将来,在他有生之年,完全可以一统大业的。 一统大业,这是每个成功男人的梦想。 搁在往年,他当然不会去想这事,军事力量与别国差不多,根本无法超越,只能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田了。 现在不同了,身边有叶清姑娘这么一个神人,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身边侍候的宫女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后,轻声道:“皇上,您龙体欠安,早点歇息吧。” 皇上眯了眯混浊又严厉的双眸,饮下了手中的酒,扫了一眼面前的宫女。 宫女肤白貌美,小心翼翼的侍候着。 借着酒精的作用,他忽然伸手就抓了身边侍候的宫女,用力一拽,把的摁了过来。 “皇上……”宫女一惊,一股浓烈的酒味窜入她的口中来了。 青尊帝亲吻了她,伸手扒了她的衣裳,年轻的宫女又惊又吓。 往年,也有爆出皇上酒后宠幸宫女的事情,那些被宠幸的宫女并没有一步登天,事后不过是被封个才人之类的,安放在后宫之中,从此以后,便再难见上皇上一面了,有段皇后这样的人把持着后宫,哪个人又能得宠呢,最终也只能在后宫里守着自己凄凉又孤寂的下半生过活了。 也曾有不甘寂寞的宫女在得了宠幸后不甘心就此受冷落,想要偷偷去勾引皇上,在被段皇后得知后,根本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这样的生活,还不如做一个普通的宫女来得好,至少年纪足了后便可以出宫得以自由,没准还有机会再找个好男人把自己给嫁了,总比在宫里一辈子凄凉要来得好吧。 第309章 捡来的两个孩子【2】 翌日。 永存宫,段皇后正在用早膳的时候郑嬷嬷侍候在旁边,悄声说:“娘娘,昨夜皇上又宠幸了一个宫女,封了才人了。” 段皇后拿点心的手顿了一下,平静的说:“服藏红花了吗?” “已经服下。” 段皇后也就不再过问此事,皇上一不小心宠幸了哪个宫女,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只要怀不上皇上的龙种,就好。 吃过喝过,段皇后吩咐一声:“让吕护卫进来。” “是。”郑嬷嬷应了声,转身去唤人。 过了一会,吕文走了进来。 为了入宫见她,吕文也是刻意把自己修整过一番的,就连下巴也修整得干干净净,因为段皇后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 如今,他身上穿了宫中禁卫军的衣装,和庄上的吕猎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了,身上甚至散发出一种年少之人才有的朝气,瞧起来有几分的斯文,还有几分的英气,亦有几分的温厚。 他显然心情不错,走了进来,行了一礼,语气和往常一样:“娘娘,您叫我。” 段皇后想留他在宫里一段日子,他最终同意了。 再则,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见她一面,事先也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甚至猜测着她可能会不高兴,她若不高兴,他立刻就走好了,不曾想到,她留他了。 段皇后看着他,最终说了句:“你看起来倒是变了不少。” 他直视着她说:“娘娘倒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年轻,漂亮,美丽,优雅,高贵。” 他一连用了好几个漂亮的词汇,段皇后突然就低笑了一声。 这么多年来过去了,他的性子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变化。 虽然她是皇后,在她面前,他依旧从未拘谨过,还是敢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纯粹就是一种欣赏,并没有什么贪色之意。 她当然也知道,在吕文的心里,她自己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她不愿意的事情,吕文是不会勉强的,即使会令他很痛苦。 吕文自幼丧父又丧母,她的母亲怜惜他,就被接到她家居住了。 照着辈份,吕文的母亲与她的母亲是姐妹,她与吕文是表兄妹的关系。 吕文年长她四岁,可能是寄人篱下的原因,他自幼就格外懂事。 两人一起长大,说起来那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懵懂无知的时候,两个人确实暗生情愫,互相喜欢过,也花前月下过。 只是,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再喜欢的人,时候到了,她都会放弃。 这个世界上,好像没什么是她不能放弃的。 她放弃了吕文,选择入了宫,吕文知道他要为入为妃后,哭得眼睛都肿了。 后来,为了让吕文对自己死心,也是想找个姑娘照顾他,不至于让他后半生无人照顾,孤苦无依,她狠着心肠把自己贴身的婢女赐给了他,让他们成亲,让他走了。 这一走,就是十多年,偶尔得知一些他们的消息,也是她的那位婢女书信与她,朝她禀报的。 多年前,她所赐给吕文的那位妻子去逝了,从那之后,便再无他的消息了。 “娘娘。” 吕文温和的声音传来,段皇后怔了一下,回过神来。 往事,令她有片刻的失神。 “我见过宁儿了,很可爱的一个孩子。” “没有冲撞到娘娘就好。”自己的孩子,自己心里有数。 “吕蒙吕隐,那两个孩子就是你当年所捡的?”知道这些事情,也是当年放在吕文身边的那位婢女,他的妻子来信相告的,具体详情她不知,只是听闻他们收养了两个被人遗弃的孩子。 吕文应了声。 段皇后说:“这几个孩子都很懂事,有功夫把他们常带到宫里来,陪我说说话。”总而言之,比她儿要听话多了。 吕文说:“就怕他们不会说话,惹得你不高兴了。” “总比晟儿让人省心。” “殿下人挺好,是您对殿下要求太严格了。”与殿下在乡下相处过一段时间,至少他是这样觉得的。 段皇后看着他,冷呵一声:“我就是这样的人。”就是一个喜欢权术的人,她这样的女人,不能容忍儿子将来过平庸的生活,他该是万人之上。 吕文也就含了笑:“您这样的人,除了我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忍受得了。” 从昨晚见到她,他就看出来了,她过得并不幸福。 如果她过得幸福,就不会让他留下来了。 当年,为了怕影响到她的宫里的生活,她是硬逼着他离开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就知道,她不可能过得开心。 段皇后盯着他,一时无语。 他就是这样子,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怕她不高兴。 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她有着格外的耐心去包容他,只要他不触犯到她的利益。 自然,他也不可能触犯到她的利益了。 段皇后微微闭了一下眼,吕文以为她生气了,又小心的说了句:“我开玩笑的。” 段皇后睁开眼,忽然问他一句:“我听说你家后面住了个寡妇,长得极为标志。” “是幻雪告诉你的吧。”幻雪是他妻子,段皇后当年的贴身婢女,人也极为标志的。 他知道幻雪偶尔会与她有书信往来,但不知道她每封信都写些什么。 吕文解释一句:“就是邻居,前段时间自杀了。”解释完又自嘲的笑了一下,她也就是随便问问罢了,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在外面如何,或有别的女人没有。 如果她在意这个,当年就不会赶他离开,就不会硬把她的婢女塞给他,让他们成亲了。 ~ 两人慢慢的闲聊着,段皇后有一句没有一句又随便问了一些话,就放他出去了。 第310章来日方长【3】 皇后的宫里多了个护卫,不起眼,自然也不会有人留意。 皇后需要的时候,就传他过去说说话,不需要的时候,他可以随便在宫里走走,也可以回去休息。 吕文自然是没有兴趣在宫里到处乱走的,索性也就回去休息一会。 天黑之时,吕文会再到皇后面前一趟,刚沐浴过的皇后娇软的身子靠在软榻上,身边的宫女都撤了出去。 吕文近前来行了礼问了安,段皇后姿态高贵的依在那儿,神情冷清,高贵,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那一位,上位久了,那种气势更加明显了。 段皇后抬了一下眼皮,说了句:“过来给我捏捏。” 吕文也就走了过去,从她腿上捏起。 这种活,他以往没少干。 在她身边,他充当过许多的角色。 虽然许多年没干过了,现在做起来依旧那么熟练。 段皇后微微合着眼,问他:“你不怨我吗?” 吕文不亢不卑的看她一眼,答:“怨你什么?”怨她为了皇权抛弃他吗? 她有权利选择她认为更好的生活。 若怨,也只怨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放不下她。 段皇后单手支着脑袋和他慢慢的说着话:“等哪天我成了这天下的太后,你就可以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了。”到时候再不用忌惮被皇上发现。 吕文没有言声。 段皇后又说:“原本我也以为,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太后,眼下看来,没那么容易了,那个老东西,无意立晟儿为太子。” 吕文不由得问了句:“皇上想立大皇子?” “嗯。”她发了一个单音,提到这事,心里还是气的。 吕文问她:“那怎么办?”他不懂权术,也没玩过这个,但知道如果不立二殿下为太子的话,她一定不会开心的。 “我自有办法。”段皇后声音又淡了下去。 吕文不轻不重的给她拿捏着,听她又说:“捏捏胳膊,这里酸。” 吕文移了过去,和她讲:“你平日里不要老坐在这儿,多走动走动,对身体好。” “嗯。”她应了一声,多半是有些敷衍的,声音又染上一丝慵懒:“你这侍候人的活,干得还是这么好。” 听不出话里有嘲讽之意,她纯粹就是想这么一说。 吕文不吭声,继续帮她捏捏胳膊。 昏暗的烛光下,段皇后半合着眼睨着他,他还是这么壮实,一看就是个体力极佳之人。 抬手,她保养得极好的手摁了他认真给她拿捏的手上,在他的注视下慢慢拿了起来,看了看,说:“这些年来没少干活吗?银子都花光了?”当年让他们走的时候,她并非没想到他日后的生活,考虑着他的面子,她有偷偷给她的婢女拿银子的,让他们在外面好好生活。 吕文平静的回了她一句:“丢了。” “……”丢了,这脑子都是干啥用的。 银子不归他管,这事他当年并不知情,丢后幻雪才告诉他的,所以,他们过了很多年的拮据生活。他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也不是个会种田的,只能靠打猎为生,后来两个小子长大了,还可以帮着他一块打猎,生活也就慢慢好转起来了。 段皇后瞧着他被磨出茧子的手,多少是有点心疼的。 当年在她们家的时候,一个重活也没让他干活,就跟别的小姐少爷一样的待遇。 握着这只手,她慢慢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磨出了一些老茧,但这双手,还是她熟悉的手。 她就像是在做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吕文下意识的挣了一下,没挣开。 抬手,她用自己纤长的手指捏住了吕文的下额,仔细的看了看他,说了句:“你老了。” 吕文呆了一下,这是事实,他知道,毕竟,他都快往四十上奔了,自然不比当年。 她又低低的说了句:“我也老了。” 吕文忙说:“娘娘你不老,你还和当年一样年轻,漂亮。” 当年的段云裳,那是整个京城最美的姑娘,是多少男人做梦都想娶到的姑娘。 也是他曾经的姑娘。 他这话是实在话,段皇后因他这话嘴角动了动。 看得出来,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忠诚于她。 段皇后高贵的姿态微微俯下身来,把自己红艳的唇落在他的唇上。 仿若没料想到会是这般,他身子僵硬了一下,她的双臂已环绕上来,搂住了他的颈项,熟练的就挑开了他的唇舌,低语一句:“亲我。” 像是女王的命令,他不由自主的就服从了。 身为一个男人,这样子真的很贱。 许多年来,他就是这般,可以任由她挥之即去,招之即来。 被一次次抛弃也没有关系。 她的每一句话,就像一个魔咒,令他无法不服从。 罗帐落下的时候,他再无所顾及,几近疯狂的侵犯她尊贵的玉体。 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但只有他知道,被她侵犯的时候,她就像普通的女人一样,娇软得让人爱不释手。 很多年了。 很多年没有这样畅快过了。 身位皇上,宠幸过太多的女人,宠幸太多女人的结果是,过早的掏空了他的龙体。 在他那里,段皇后基本是得不着什么满足的。 虽然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宫中的日子,真的很空虚,空虚得让人的身体在寂寞的夜晚一遍一遍的叫嚣,抗议,却无法排解。 吕文的忽然到来,无疑于触动了她的寂寞。 年少之时,他就是她的男人。 如今,她要他,要得是那样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尴尬。 吕文无疑是结实的,这些年来他本就是以打猎为生,体力不是那些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男人能相比的。 再则,他并不是一个放纵情欲之人,除了皇后赐给她的那位过逝的妻子外,他并没有别的女人。 多年没有过女人的他再一次得到她后,也是一发的不可收拾了。 在这种事情上,两个人从来都是极为契合的。 结束的时候,尊贵的皇后毫无形象的躺在那里,吕文低喘着,昏暗中,注视着她,犹如一匹饿狼,在歇息片刻后,又扑了过去。 她全身都在悸恸,无力的承受着他带来的一次又一次的狂风暴雨。 “你够了,来日方长。”她无力的挣扎了一下。 因为得到了她的默许,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对她是一点都不客气,令养尊处优惯了的皇后实在有点不能招架了,这一刻,却也让她更坚定了一件事情。 只有自己掌握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才可以恣意妄为,这等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行为,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 第311章 你口出恶言的样子真丑陋【1】 这两天青尊帝在等待,等待叶清把齐元口中那个图纸送给他。 过了两天,叶清还没有过来见他,青尊帝等得有点不耐烦了。 如果她试先已经送给北国一个图纸了,让她再重新画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因为等不及了,青尊帝就派了人前去找叶清。 ~ 青尊帝派人传叶清过去的时候齐晟刚好又不在宫里了,在秘室待了一会后,她便跑上来歇息了。 知道她人在了,几个宫女赶紧跑了过来找她。 宫女吉祥把各种糕点送到她面前来,冷暧和夏凉也都围在她左右,一边负责给她剥吃的,一边要与她说话。 那天她被皇后娘娘一路追杀到光明殿,后来又被皇上给救了的事情,早就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夫人,吃个葡萄。”吉祥把葡萄皮都给剥了,狗腿的往她嘴巴里送。 由于练功实在是累着了,叶清靠在那里的姿态有几分慵懒,她一边吃了一边说:“不用剥葡萄皮,我自己会吐。” 吉祥忙说:“您现在是夫人了,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吐葡萄皮多不文雅,还是奴婢给您剥好吧。” 另外两个婢女冷暧和夏凉一个在剥桂圆的肉肉剥出来,一个负责剥瓜子。 “夫人,吃。”冷暧也狗腿的把自己剥出来的桂圆肉送她嘴里了。 她现在是夫人,身份尊贵,可不能脏了手,这些活她们奴婢做就是了。 如意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她嘴角动了动,喊了声:“夫人,马公公来了。” 马公公是青尊帝身边侍候的太监,三十来岁了。 他手里拿着拂尘,姿态有几分倨傲,不过,在看到叶清姑娘时,他倨傲的姿态立刻谦卑下来了,弯腰道:“叶夫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这就去。”叶清答应了一声,人也站了起来。 她心里知道,皇上一定是等不及了,想要问图纸的事情了。 吉祥忙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衣裳,去见皇上,仪态一定要好,衣裳也一定要整齐。 叶清跟着马公公往外走,吉祥忙跟着她一块去了。 “你留步吧。”叶清摆摆手,没想让她跟。 吉祥悄声说:“您现在是夫人了,出门在外,身边一定要有奴婢跟着,才显得威风。”一边说了这话,一边朝后面招了招手,让冬暧夏凉都跟上来。 叶清呵笑了一声,她从来不在乎这虚的。 不过,看在这丫头机灵又诚心的份上,就由她跟着吧。 吉祥的确是个机灵又聪明的丫头,经过段皇后和青尊帝这件事情来看,她心里断定了叶夫人日后一定可以飞黄腾达,所以对她更加殷勤了。 几个人跟着马公公出了大明宫,直奔宣政殿的方向去了。 一听说到叶清来了,皇上立刻宣她进来,非常和善的请她坐了下来。 叶清行过一礼,这才落了座。 青尊帝并没有立刻询问图纸一事,只道:“清儿,虽然你和晟儿的婚事在乡下举办过了,不过,你们这婚事认真说起来,还没有录入族谱,朕打算在给你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事,怎么样?”若是如此,她的名字日后也就会记入族谱,成为皇家的媳妇了。 叶清含了笑,她若是拒绝,皇上会不会觉得她不识抬举? “皇上,这件事情要问过殿下才行,我一个人做不了这个主。”她还是夫唱妇随吧,这样也就不会让皇上觉得她是个不识抬举之人了。 皇上点头:“言之有理,来人,去把晟儿传过来。” “皇上,殿下现在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啊!青尊帝也就道:“行,等他什么时候回来,朕和他说,给你们补办一个婚事。” 既然如此,叶清也就先道谢了:“谢皇上。” 好处给了,再拐弯抹角也没啥好说的,青尊帝也含了笑,直说:“清儿,图纸还没画出来吗?” 叶清听这话也就一脸认真的说:“皇上,您再给我点时间,我最近连受诸多惊吓,一时之间都无从下笔了。” 青尊帝眯了眯眼,道:“清儿,日后在这宫里,谁若欺负了你,你只管来找朕,朕给你出头。” 叶清也就含了笑,道:“现在有皇上护着我,相信也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 “皇上,大皇女求见。”马公公这时又走了进来,禀报。 “宣吧。”皇上应了一声,对于大皇女,他现在忽然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过了一会,大皇女走了进来。 叶清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也是想看一看这大皇女的尊荣,虽未见过其人,可她却早早的就听过她的名字了。 是她…… 看着大皇女姿态高傲的走进来,叶清心里微微一动。 之前在宫外,她是有见过大皇女的。 当时,这位姑娘撞翻了她手里的头面,是尘尘刚买给她的。 那一瞥的惊鸿,她到现在还记得,真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人,当真是美得不可思议了。 叶清微微敛了眉目,现在想来,那一撞恐怕不是无意的吧。 也许,大皇女早就认识齐晟了也不一定。 随着大皇女走进来,她行过一礼后,也瞧了一眼叶清,有几分疑惑的说:“这位姑娘,看起来有几分面熟呢。” 事实上大皇女当然知道,她就是齐晟圈养着的那个乡下丫头。 叶清微笑,笑得冷清,道:“我看大皇女也眼熟得很。” “我想起来了,我在宫外见过你。”大皇女又做出恍然的表情,好像真的忽然就记起来了。 青尊帝这时道:“她是晟儿在宫外看上的姑娘,两个人在宫外已经成了亲,朕也是刚刚才知道的。”这一席话,也算是对大皇女解释了一番齐晟没有看上她的原因了。 大皇女看着叶清,直言不讳道:“二殿下眼神不乍样。” 叶清看着她,目光清凉,这人可真没礼貌,亏她之前还为她的美貌惊叹不已。 她这个人,生平最讨厌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她的种种不是了,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着人的面欺负到她身上来,她都不会客气的。 叶清也就呵笑了一声,和她一样直言不讳道:“听闻我家殿下没看上你,是不是很气?” “……”大皇女看着她,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她一个乡下姑娘敢在她面前如此的顶嘴吧。 她敢在青尊帝面前直言不讳的讽刺她一句,那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实力。 她是女国的大皇女,她这次前来,给青尊帝献上了她国最新的武器,她是青尊帝的贵宾,就连段皇后都得对她客气。 她当然也知道,青尊帝前两日在段皇后面前维护了这个人,也知道她今天又被青尊帝传过来了,正因为知道这一切,她今个特意过来看一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丫头,竟然令青尊帝格外关照。 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丫头,令齐晟放弃她。 两位姑娘相视,电光火石之间,目光交织在一起,暗潮汹涌。 叶清坐着,目光冷清,且桀骜不驯。 大皇女站着,姿态高傲,且优雅尊贵。 青尊帝看了看这两个人,女人啊!就是善嫉,本想打个圆场,叶清已站了起来,道:“皇上,我先告退了。”行了一礼,她转身离去。 大皇女呵笑一声:“这就是二殿下看上的姑娘啊!” 青尊帝不说什么,晟儿看上的姑娘究竟如何,过几天就知道了。 有一件事情青尊帝也是知晓的,齐元已经告诉他了,过几天,齐晟会带回一样武器,与大皇女进行一个较量,如果大皇女输了的话,就得跪着从这宫里走出去了。 因为这层层的原因,青尊帝没有直接维护他的这位贵客。 大皇女别有深意的看了青尊帝一眼,这个老东西坏得很,不可信。 太子之位一日不立,一日都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扭身,她也转身出去了。 大皇女快步走了出去,是去追叶清了。 眼见叶清人和她的婢女也已快步走出了宣政殿,她拨腿追了过去唤她:“叶清姑娘。” 叶清充耳不闻,这种人,都不愿意搭理她。 如果她肯好好说话,看在她长得不错的份上,虽然是女人,她也会以礼相待的。 她不愿意搭理她,大皇女显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她快步追了上来,一边道:“你应该看得出来,皇后娘娘一点不喜欢你。”那日追杀她直到明光殿了,直到青尊帝过去了,才算罢休的。 叶清猛然住了步,看着她语带讽刺的说:“你若是还想要点脸面,我劝你现在就卷着铺盖滚回你的女国去,免得将来丢人现眼就来不及了。” 大皇女看着她,冷呵了一声,道:“丢人现眼的是你吧,现在全宫的人都知道段皇后不喜欢你,都追杀到光明殿了,你怎么会好意思继续赖在这儿宫里不走的?” 叶清看着她,她的去留与她有何关系,无非就是嫉妒,她轻轻摇头,语带几分遗憾:“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了,你口出恶言的样子真丑陋。” “……”大皇女似乎被她这话激怒了,目露凶光,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这样说话过。 叶清语气轻蔑:“只是因为殿下喜欢我,你就针对我吗,你嫉妒的样子真的很恶心,大皇女的体面也不过如此啊!”又是丑陋,又是恶心,又是不体面,这样的字眼用在大皇女身上,真的令她很不舒服,一个乡下丫头,哪来的胆量,敢与她如此说话。 叶清又说:“等着吧,我会让你跪着走出去这个皇宫的。”言尽于此,她是头也不回的去了。 让她跪着走出这个皇宫?大皇女心里微微一愣。 这句话,是她之前与二殿下所下的赌,现在从她嘴里说出来。 大皇女明白了,这件事情二殿下一定是告诉过她的。 齐晟,他真的能造出比她威力更好的武器?她不相信。 想让她跪着走出皇宫,这绝不可能。 猛然,大皇女拨腿跟着朝前去了,虽然她不相信,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提前搞清楚,心里才有个底。而眼下,能帮助她搞清楚这件事情的人,只有齐广陵了。 ~ 随着叶清拨腿离去,她身边的宫女吉祥和冷暧、夏凉也赶紧跟着一块去了。 “夫人,您刚才说话的样子,真是太霸气了。”吉祥面露喜色,忍不住一阵奉承:“您看到没,那大皇女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冷暧也忙插嘴:“瞧那大皇女一副高不可攀的骄傲劲,在我们夫人面前,也不过如此。” 夏凉也笑呵呵的说:“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们殿下可不喜欢她,殿下只喜欢夫人一个人,看把她给气的。” 叶清出身平民,平日里对她们也没什么架子,即使现在她是二殿下的夫人,几个宫女也不觉得她高不可攀,难以相处,与她说话的时候就随意多了。而且,这是在拍自家主子的马屁,当然是可着劲的捡好听的夸她,捡难听的骂别人了。 第312章 有意疏远 【2】 大皇女与叶清的口舌之战没讨到什么便宜。 从来,还没什么人能把她给气住,这么一个乡下丫头,开口字字击中她的要害,真的令她很不舒服,很难受,很生气。 丑陋、恶心、不体面…… 这许多难堪的字眼,居然全用在她身上了。 大皇女压着满腔的怒意来到了兴圣宫,站在齐广陵面前。 齐广陵正坐在案前翻着手中的书,这会便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意。 “谁惹你生气了?”他询问一句。 “我刚才去见青尊帝了,你猜我在那里看见谁了?” “你说吧。”他没有问,懒得与她绕弯子,没必要。 “二殿下宠幸的那个女人,你的父皇对她特别的维护。” 这一点,齐广陵当然也知道,那日段皇后想要杀她,是父皇出面,把她带走了。 大皇女说:“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嚣张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丫头。” “普通的乡下人若见着了青尊帝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那么平静,又怎么可能敢与段皇后那样的人作对,就在之前,她对我也很是不客气呢。” “她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 齐广陵看着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刚才在外面,她这是与叶清见面了,发生了不愉快了吧,难怪整个脸色都不对了。 “齐晟看上的人,当然不会是普通人。”至于什么来历,他并不清楚。 大皇女站在殿中,看着他说:“大皇子,如果二殿下手中的军械真的能胜过我的话,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吗?” 齐广陵语气平常:“跪着走出皇宫,你不会只赢得起,输不起吧。” “……”这话听得大皇女心里又气了起来,道:“如果我输了的话,你就会少了我这么一个强大的助力了。”让她跪着走出这个皇宫,绝不可能,但为防万一,她还是要提前准备一下。 齐广陵不语,这一点他当然也知道。 大皇女说:“只要你这次助我赢他,我一定助你登上太子之位。” “将来我登基为女皇,我国的兵力,还不是随便由我调遣。你有我相助,东凰早晚是你的,做最坏的打算,就算齐晟他使了什么阴招夺了太子之位,我也能把这个国给你夺回来,送到你手上。” 齐广陵看着她,她这个饼画得够大。 她如果在军械上输与齐晟的话,她拿什么与齐晟对抗。 “你不想帮我?”大皇女见他一直没说话,质问一句。 “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我必须赢。” 看她忽然对这件事情着急起来,他几乎已经确定答案了。 齐晟应该会赢她的吧。 如果在军械上赢了她,皇上必然不会再重视大皇女献给他的那一箱的枪支,因为齐晟有更好的可以献给他。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去大明宫看看。” “我等你的好消息。”大皇女转身,高傲的离去。 齐广陵转身来到镜前,看了看自己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够平整的衣裳。 他这个人气质上向来温润,一身银白绸缎,衬得他整个越发的单纯又无害。 他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冠,确定自己的形象没有丝毫的不妥后,才算出了门。 这个时间,齐晟不在宫里,多半是去军械处了。 军械处那重要机密之处,当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出入的,纵然他是大皇子,也没有出入那里的权利。大明宫,齐晟的寝宫,他还是可以随意往来的。 齐广陵来到大明宫,径直入了内。 “大皇子,二殿下不在宫里。”随着他过来,大明宫的护卫走过来和他讲,以为他来找二殿下的。 “我知道,我不找他,我找叶清的,不用去禀报了,我自己过去。” “……” 大皇子脚步很快,径直去了寝宫那边。 这会功夫,刚从青尊帝那儿回来后的叶清在寝宫的软榻上歇了下来,几个宫女闲着无事都在外面闲坐着悄悄聊了起来,吉祥几个正和如意讲刚才的所见所闻,提到自家小主把大皇女气得一句话都还击不上来,几个宫女显然很高兴,觉得自家主子老牛逼了。 人在宫里当差,最要紧的就是跟对主子,飞黄腾达。 虽然说跟着二殿下这个主子也挺好,可没有女主子的时候,二殿下基本上是不会和她们讲一句话的,她们看见二殿下,大气都不敢喘,但女主子来了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坐一个桌子吃着点心水果茶,聊聊人生,甚是放松,毫不拘束。 看得出来,几个宫女对自家小主是特别的满意了,说得甚是兴奋,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大皇子人走了过来,一声不响的进了寝宫。 齐广陵走进殿中,扫了一眼,瞥见软榻上的人侧卧在那里的。 她显然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了,始终保持着那个侧卧的姿势。 齐广陵走到她旁边看了看,看样子是睡着了。 转身,他去案上拿了支毛笔,毫不犹豫的,在她额上点了个痣,又在她脸上画了几笔,对于自己的杰作,他左右看了看,还不错。 一副画都完成了,她还没有醒过来,实在是因为叶清在梦里让人一路追杀,没功夫醒过来。 她不醒来,齐广陵可不能由她继续这样睡觉,抬手拿了她自己的头发,在她鼻子上来回挠了一下,痒得她伸手使劲在自己的鼻子上揉了一下后,猛地就睁了眼。 “……”一张放大的脸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怔了怔,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又多了个人,还是大皇子。 “醒了?”他俯身盯着她,语气轻凉且柔和。 叶清眼珠子转了一下,发现自己还躺在之前的软榻上,不由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眼,自己不是梦,自己从梦中醒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叶清站了起来,离他远一点。 “齐晟不在吗?”他不答反问。 “不在,你要是找他的话,明个再来吧,或者等他回来,我转告他一声,让他去找你。”她觉得今晚可能都不会回来了,应该是在军械处盯着的。 听她这么说后齐广陵也就随意的坐了下来,就坐在她之前躺过的软榻上,状似随意的问了她一句:“齐晟手里的军械图,是你给他的吧。” “……”居然能猜到她身上来了,她就说吧,这大皇子不简单,不单纯。 叶清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大皇子,你可真看得起我。”齐晟不想她随便透露她懂军械这种事情,觉得她实力不够,怕给她带来危险。 本着自己生命安全的原则,她自然也是不会随便朝‘敌人’透露出去的。 大皇子依旧在她的黑名单里,他越表现的单纯无害,像朵白莲花似的,她越相信,他满肚子黑水还是怎么漂都不会白的那种。 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单纯无害的人,尤其是这皇室之内。 他现在与大皇女走得那么近,这两人不知道在谋合什么来着,不过,要不多久,大皇女就被会赶出皇宫了。 齐广陵嘴角扯了扯,他有理由相信她不是一位普通的姑娘,不仅仅是因为这是齐晟看上的姑娘。 这姑娘可是带他逛个青楼的。 还有被段皇后追杀到光明殿的时候,她与齐元把那么多的宫中护卫全都解决了,自己毫发无伤,这样的姑娘,当然不是普通的乡下女子。 他向来会察言观色,且观察细致,这不仅是本领,且是本能。 “叶清姑娘……” “等一下。”叶清打断他的话,纠正:“你可以叫我弟妹。” “……” 叶清嘴角噙了笑:“我和齐晟在宫外已成了亲,皇上说,过些日子,准备在给我们补办一个婚礼。” “……”弟妹,这个称呼莫名让人觉得别扭,不过,他还是改了口:“弟妹,你能再带我出宫一次吗?” “……”上次带他出宫已经惹火了段皇后,现在段皇后正恨她呢,她当然不会再带他出宫了,万一再碰上那些调戏他,看上他美色的各路贵族世子,会很麻烦的,她虽然不怕事,可也不想招惹没必要的麻烦。 叶清摇头:“不行,段皇后会生气的。”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子说,齐广陵神色微微一暗。 犹记得,当初他说没有出过宫的时候,她立刻带他出去了,虽然后来受了些惩罚。 叶清扫了他一眼,瞧他似乎有些委屈,或是不开心,她又改口道:“等齐晟回来,我告诉齐晟你的想法,让齐晟带你出去玩玩。” “算了,我还是待在宫里哪也不要去了。” 叶清无视他一脸委屈样,忙附和:“不去也好,我现在忽然能理解段皇后为什么不许你出宫了。” “……” “你这张脸实在太容易让人犯罪了,男人看了都会犯罪,你上次跟齐晟一块出去一趟了,惹的事还小吗,若不是齐晟及时出现,你都要失身给一个男人了。” “……”齐广陵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是故意的吗? 那一次,她甚是英勇的带他一块出了宫,吃了些美食,又逛了青楼。 虽然觉得她最后的作为有点不相话,一个姑娘家,居然把他往青楼那样的地方带,事后想想,莫名的又觉得这样的姑娘甚是有趣。但这一次,她的一言一语,又让他觉得,叶清是在有意疏远他。 ------题外话------ 作者:大皇子,妈妈不许你勾引你弟妹。 观众:扔臭鸡蛋。 第313章 大伯子和弟妹【1】 “清儿,清儿。” 人未到,齐元的声音便已传了过来,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许是没想到齐广陵也在这儿,他愣了一下后,被叶清脸上的东西吸引了。 “清儿,你干把脸上画个乌龟啊!”这是什么爱好啊,这样很好看吗? “?”叶清脸上打了个问号,转身,她就去镜子前看了看,脸上顿时一阵黑。 “大皇子,是不是你干的。”看到自己脸上那只带带着尾巴的乌龟,叶清有点不能淡定,她就是顶着这张脸,在这儿与齐广陵说话? 幸亏齐元过来了,若不然,她一会是不是要顶着这张脸到处见人了。 齐广陵一脸的淡定,解释:“我看你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然后就这样子了。” “……”然后就这样子了?这是多么云淡风轻的解释啊! 叶清二话不说,拨腿就去书案上拿了笔过来,她直逼向大皇子。 齐广陵看了看他,不由一步步后退,问她:“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猜?”她嘴角勾了勾,有几分的邪恶。 “你别乱来。”他出言警告一声,底气明显不足,叶清伸手一把抓过他的胸襟,把他往后面的太师椅里一推,齐广陵被结结实实的摔了进去,下一刻叶清已经疾身而来,一手摁住他的脑袋,一条腿压在太师椅上,准备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弟妹,你冷静一下。”齐广陵双手抓住了她握笔的手腕,不让她画下来。 尽管是用双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但这丫头臂力大得惊人,硬是拿着笔压了下来,在她下巴上画了几笔小胡子。 齐广陵认命的盯着她,她一脸的恶趣味:“这样一画,就没男人屑想你了。” 齐元嘴角微抽,他也不阻止,饶有兴致的跟过来看热闹,一边批评他:“我说你呀,欺负谁不好,怎么就欺负到清儿头上来了,你看清儿是随便让人欺负的人吗。”在她脸上画乌龟,亏他想得出来。 “都在干什么?” 齐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叶清以一个很暧昧的姿势跨在椅上,椅下的人是他的大皇兄,一脸的倍受蹂躏,反抗不得的样子。而他的七叔,还在一旁跟着起哄。 齐晟气得头疼,直接伸手拎了叶清的肩膀,把她拎到一旁去了。 叶清一愣,回头看了看她,指着自己的脸解释:“他在我脸上画这个。”而她不过是教训回去吧了。 齐晟没和她废话,只道:“你现在去把脸洗了。” “哦。”叶清看他表情不善,只好扭身出去了。 随着叶清离开,齐广陵也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说了句:“我也去把脸洗了。” “站住。”齐晟语气微凉。转而又支开了齐元:“七叔你先回去吧。” 齐元瞧了一眼这两个人,二话不说,转身跑了出去,他当然不会回去,他去找叶清了。 两人都被支开了,齐晟看着他问了句:“找我有事?” 齐广陵摇了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自那日吃过福万家的菜后,有点想得慌了。” “我先回去把脸洗了。”他不想顶着一张被画花的脸站在这儿说话,而且,他完全不知道脸上被画了什么。 “急什么,我看画得挺好的,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化妆技术还是值得信任的。” “……” “不信你过来瞧瞧。”齐晟拽了他的肩膀把他拽到镜子前面去了。 给他画了一撮小胡子,这小胡子一画,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年长了几岁,成熟了不少,身上也明显多了一份的阳刚之气。 齐晟嘴角扯了一下,明显的是皮笑肉不笑:“想吃福万家的菜还不容易,改天等送走了大皇女,我作东,请你去吃。” 齐广陵道:“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枪支已经出来了。” “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嗯。”齐晟点头。 齐广陵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准备回去。 “对了,对你来说有胡须可能会更好一些,不至于出门的时候太过招蜂引蝶。” “……”齐广陵站住,猛然,回身,盯着他,语气冷然了几分:“你什么意思啊?” 齐晟说:“玩笑。” “不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不喜欢听。”他应该是真的气了,脸上染上一抹的红润,是羞愤。 他转身走了,脚步有些快。 皇室中的人都知道,他自幼生得极美,美到令男人看见他的容貌甚至都想要占为己有,以往他若被人欺负,齐晟最是维护他的。 最近,他却时不时拿这事调侃他。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没以往那样维护他了。 许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的原因吧! 想到这儿,齐广陵的凤眸又冷了几分。 叶清这会功夫已洗过脸,正在外面和齐元说话来着的。 瞅见齐广陵冷着脸走过来,看起来在生气。 他脸上还挂着她画的小胡子,莫名的觉得有胡子的大皇子另有一番韵味,这人长得好看,当真是怎么画都好看。 齐广陵从他们身边过去,本来是目不斜视不想搭理他们的,叶清忽然就开了口。 “七叔,这位壮士谁呀,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呢。” 齐元配合的说:“我瞧着,怎么那么像我们的大皇子呢?” “大皇子不留胡须的啊?” “这是中年时期的大皇子。” 齐广陵充耳不闻的走了。 “他生气了?”叶清询问一句。 齐元点头:“小气鬼,不用理他。”只许他在别人脸上乱画,还不许旁人在他脸上画几笔了。 齐元以为齐广陵是为这事生气,所以不理他们的。 “夫人,殿下让您过去。”吉祥这时走了过来,禀报。 “七叔,我先过去了,改明个我去找你。”叶清交代了一句,转身回去了。 齐晟人端正的坐在之前的太师椅上,盯着走进来的叶清。 “尘尘,你回来了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无视他有几分冷冽的目光,叶清走到他跟前询问。 齐晟盯着她问:“你和大皇兄闹什么?”语带了几分的质问,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我没和他闹啊,我在这里睡着了,是他进来先拿笔在我脸上画一通的。” “那你为什么也要在他脸上画?” “他画我,我当然要画他了。”这有什么错吗? 对于她的解释他显然不满意,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离他远一点。” 叶清不由得呵笑一声,悄声问:“尊敬的二殿下,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 他刚刚一进门就看到他们那样子,那个姿势,真的很不好,而齐元还在一旁起哄。 齐晟心里有点来气,再看叶清,她还一脸的我没错。 齐晟有点头疼,知道他们那个世界的姑娘向来放得开,他也在极力的配合她,但在男女之事上,他对别的男子也能做出如此亲近的动作,他心里还是不能接受的。 最终,齐晟又严严的叮嘱她一句:“以后看见大皇兄,离他三步之外。”倒不是觉得清儿会被大皇兄勾引了去,他对自己的魅力更有自信,但有些话,还是要提前告诉她的。 叶清看着他,忍住没笑,他一本正经的叮嘱看起来又霸道,又窝心。 “是,我的殿下。”说完最后一个字,她扭腰坐他怀里去了。 尘尘这一本正经吃醋的样子,还真是烧心窝。 她主动投怀送抱,齐晟也就顺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又问她:“大皇兄过来做什么?”虽然之前问过大皇兄本人了,但他还需要听一听叶清怎么说。 “听他的意思,是想让我带他出宫的。” “尘尘,我觉得你大皇兄真的是相当的绝顶聪明了,他怀疑是我在帮你制造军械。” “你承认了?” “当然没有。” “不要和他说这些。” “知道了。”叶清觉得这兄弟俩是面和心不和,但齐晟不和她讲,她也不会捅破的。 齐晟忽然叹口气,抚额,揉了揉,叶清见状似手帮他揉了一下太阳穴,以为他头疼,问他:“是不是累着了?”这几日他总是出去的时间多,想着是为军械的事情劳累了。 齐晟摇头。 叶清又想起之前皇上找过她的事情,和他讲了一下。 齐晟想了想,说:“那就照父皇的意思,补办一个吧。”当初虽然是在乡下成了亲,实在是过于简陋了些,应该给她一个隆重盛大的婚事的。 要如何叶清都没有异议,毕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题外话------ 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只有二殿下您一个人在认真。 第314章 跪吧 【2】 且说这两日齐晟不常在宫里,叶清也被青尊帝叫过去的次数多了。 有时候在午时请她过去,有时候在傍晚请她过去,一块陪他用膳,待她特别的亲切,当真是一点皇上的架式都没有了。 有时候齐元也跑过去跟着一块吃喝,殿里面还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声,皇上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段皇后听了,心上就像被扎了一根刺似的,难受着呢。 她不喜欢的人,皇上却喜欢得紧,这不是与她作对吗?但好在身边还有一个让她痛快的人,吕文。 午夜之时,两人几番的缠绵悱恻,让她心情畅快了不少。 很多年没有被好好滋润过了,再一次品尝男人的滋味,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是致命的,带着魔力。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身上才会退去她皇后的高高在上,她才会像个普通的女人一样。只不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说起来总归是不光彩的,令她心里又堵得慌。 ~ 又过了几日。 这天齐晟派人去请了大皇子齐广陵来自己殿里,让他把大皇女送他的那杆枪一块带过来,又派人请了大皇女萧河一块前来。 这两人前后一块来到大明宫,就见齐晟人正坐在院子里,他身边的护卫各立一旁候着。 叶清、齐元、钟熙、百里衍等人也都在。 齐元是想特别的想看着大皇女如何跪出宫的,谁让他在大皇女面前倍受羞辱呢,他能不记恨在心吗? 扫了一眼前后走进来的齐广陵和大皇女萧河,齐晟坐在那把太师椅上没有动。 他这个人,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气势,令人站在他面前就会自觉矮了一截似的。 光辉烈日映在他的脸上,都没能减少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气息。 他坐在那里未动丝毫,语带淡漠的说:“大皇女,我们的赌约可以开始了。” 大皇女看着他,冷呵呵的道:“好啊,我也想见识见识贵国有什么拿得出手武器。”言语之中,不泛一丝的轻蔑。 五国大陆也不过才刚刚开始接触军械这种武器,说起来发展得也并不快,所有的军械还都在研究中试验中。 齐晟这时也就站了起来,他身边的人打开那只匣子,取出里面的佩枪,交在他的手中。 那是一杆狙击枪,正如叶清先前所说的那样。 大皇女扫了一眼,作了个手势,她身边的人也取过枪来放在她手里。 她问:“二殿下,如何个比试法?” “大皇女,你看到没有,那棵树上站了个人,一会就有人从那树上放几只鸟出去,有人会在一旁报数,报到十,开始,谁击落得越多,谁就为赢。” 大皇女抬眼看了看,果然,在那棵参天大树的尽头,站了一个人。 因为那人站得太高,又是隐藏的,便几乎看不清了。 “好。”大皇女萧河应了一声,对于自己的配枪,她还是有自信的。 这边讲定了,齐晟也就作了个手势,树上站的人正是傅雪,他会意后便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大鸟笼给打开了,里面的鸟儿就得到了自由,立刻叽叽喳喳的飞了出去,越飞越远越飞越高了。 下面的人,裴枫开始报数,报到十的时候,那些鸟几乎快看不见了,就要飞出大明宫去了。 大皇女看了一眼面无波澜的齐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难道要等这些鸟都飞走了才开始? 十字一落,大皇女早就准备好的配枪瞄向几乎看不见的鸟,扣动板机。 齐晟不慌不忙的与她同时扣动板机,这支配枪,有望远的功能,他根本不会担心用肉眼看不见那些飞得快不见的鸟。 随着他扣动板机,他的属下沈景和百里衍飞快的跑了出去,捡鸟去了。 大皇女递了个眼色,她的婢女也立刻跟着过去了,免得齐晟的人在鸟上做什么手脚。 ~ 就是在这个时候,青尊帝也不请自来了。 他并没有立刻走近,也没让人通报,他先是观望了一下,之后看到大皇女手中的武器放下。 那些鸟一听见震天的响声,跑得更快了,根本就打不到鸟好吗? 再看齐晟,他似乎一点不担心那些鸟不见了,没有一丝的慌,看似不紧不慢,扣枪的动作又稳又狠又准。 片刻后,他也收了手中的武器,冷淡的讥讽说:“大皇女,你可以跪着出去了。” “何以见得。”大皇女冷呵一声,她就不信,她打不到鸟,齐晟可以打得到。 “殿下,打到了,打到了。”百里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他是高兴极了,仿若是他的功劳一般。 前去的几个人全都回来了,沈景和百里衍一人拎了一只。 大皇女冷冷的说:“谁知道是不是你的手下在这鸟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齐晟回她:“这种卑劣的手段,本殿不屑于做。” 叶清这会接过拿来的鸟,看了看,说:“刚才大皇女的婢女也有跟着一块过去的,有没有做过手脚,你的婢女也应该可以看得出来的。” “大皇女,你可以检查一下,看看这只鸟的脑袋是不是你子弹射死的?”在检查过那只鸟儿,她确定是自家的子弹射死的后,送到大皇女的面前。 不用看,大皇女也知道不是自己的子弹射死的。 那鸟是在天上飞的,又不是静止的,即使她枪法再好,也没办法一击而中。 她扫向齐晟手中的那杆枪,明显是新的,刚刚造出来的。 “你这配枪的最远射程是多少?” 齐晟答她:“一千五百米。”他少说了,当初叶清说最远射程可达到三千米,但由于条件限制,自然是没有这么远的射程,但二千米还是有的,只不过,他不想说得太多。 一杆枪的射程就可以达到一千五百米? 青尊帝目光已出现难以压抑的兴奋,这真是天助东凰了。 这些年来,东凰也一直在研究军械,但一直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军械上面没有突破,军事力量不如人,那就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压制,弱肉强食。 青尊帝已经无法按耐自己激动的心情,朝那边大步流星的走了去。 ~ “大皇女,愿赌服输,跪吧。”齐晟作了个请的手势,大皇女双眼微微喷了火。 她当然不愿意跪,话语一转,质问他:“二殿下,你这样欺负我,处处针对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齐晟没接她这话,只道:“如果大皇女不愿意跪,本殿不介意帮你一下。” “……”大皇女直视着他,忽然发觉,这个人真的很无情,很冷血。 她这么一个娇娇的美人,他就真的忍心让她在众人面前跪着出去? 齐晟也直视着她,目光冰冷的说:“我数到十,你若不跪,本殿只好动手了。” 一,二, 他开始报数,没有一丝的犹豫。 大皇女目光动了动,一下子扫到了齐元身上后,便紧紧的盯着他了,目露一丝的哀求。 眼下,好像只有齐元可以帮自己了。 齐元别过了脸,假装看天,今天的阳光真好啊! 当初拒绝她的时候,那是一个干脆痛快。 现在被刁难了,也是她活该,齐元心里也是满满的恶意。 不能与齐晟联姻,她直接回自己国家就是了,后面也便不会有什么事,偏偏她不甘心,勾搭上了大皇子,以为凭自己可以左右东凰的储君人选。 结果,当然是自讨苦吃了。 九,十。 齐晟仿若没有看见走过来的青尊帝,也没看见齐广陵盯着他的双眸,似乎在默默无声的为她求情。 随着那一声十字落下,齐晟手中的枪忽然又响了起来,又快又狠的扫了出去,扫在了大皇女的脚前,她一惊,脸色一白,吓了一跳,本能的跳了起来。 那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那子弹要扫向自己了。 她身边的婢女也在惊吓之余立刻护着了她,以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她面前。 “你们这是……”青尊帝开了腔,一脸疑惑。 齐晟说:“父皇,儿臣与大皇女打好个赌,如果她的枪没有儿臣手中发射的远,她就跪着走出这里。” 青尊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他不想得罪儿子,但也不太想得罪女国的大皇女,在他国还没有真正的强大起来,引起两国的仇恨就不好了。 齐元这时跪了过来拽着他说:“大皇兄,您给主持个公道,这大皇女太输不起了。” 大皇女倒吸口气,道:“东凰的男人当真是一点气度都没有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骂她家男人没气度?对她需要气度吗? 叶清接了口,讽刺道:“你现在又觉得自己是弱女子了?我从上到下看了一圈,也没从你身上找出一个弱字来,这样吧,为了不让你觉得你是被男人欺负了去,就由我送你离开这儿吧。”言尽于此,她身影一闪,人已晃到大皇女的面前,她身边挡着的两个婢女瞬间被击飞出去,与此同时,大皇女整个人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让她跪,还不容易吗? 她叶清就是女人,对大皇女这样的女人可不讲那个风度。 弄杆破枪,瞧把她给拽的。 大皇女又惊又怒的跪在了地上,只觉得膝盖那是一个疼,全身更是僵硬的不能动弹。 她被叶清点穴了。 叶清说:“我看你们的主子是走不动了,抬回去吧。” 大皇女身边的人敢怒不敢言,这里毕竟是东凰,并非女国,当下便立刻上前架着自家主子就往外去了。 大皇女高贵的形象被破坏得不留余地。 青尊帝看在眼里,真不好说什么,决定等晚会过去安抚大皇女几句。 齐晟和叶清这两个人,他现在是真的不能得罪,尤其是叶清,他还得哄着,好好的供着,好让她日后为自己国家出力,制造更多的军械,只有这样子,他东凰才会强大,才有机会一统五国。 大皇女被抬走了,齐晟这才拿着那杆枪送到青尊帝面前:“父皇,这支枪最远射程可达两千米,您看一下。” 青尊帝接了过来,看了看,虽然有效射程远,但看得更远,因为枪杆上装有望远的镜片。 这样的武器,相信别国根要不可能存在,用来击杀敌军的将领,是最好不过的了。 青尊帝点头:“不错不错,晟儿你传令下去,让军械处多造一些这样的武器。” 齐晟说:“军械处的材料跟不上,单是这镜片,都是费了许多的功夫才做好的。”所以想造出许多这样的武器,是不能的。 青尊帝目光微沉,之后又道:“这事不急。”走到叶清面前,甚是欣赏的看着她道:“先把你们两个的婚事办了再说,明个朕就下一道圣旨,给你们两个举办婚事。” 他做主把这个儿媳妇娶到宫里来,也就成了他自己的人了,只要人在宫里,还怕她跑了不成么,枪械的事情,他真不急,他相信这丫头会帮他的。 叶清也就道了声:“谢皇上。” “诶,叫父皇。” “谢父皇。” 青尊帝呵呵笑了一声,心情不错的道:“把东西给朕收回去。”这枪械,他自然是要带走的。 这么厉害武器,他要带回去好好看一看,研究一下。 他的人立刻过来把枪械装匣子里,抬走了。 第315章 淫贱之妇 这个皇宫,大皇女是真待不下去了。 回去之后,好不容易解了身上的穴道后,气得她立刻收拾东西走人了。 青尊帝也只能假意来送她,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大皇女当然不会受他的安慰,气冲冲的走了。 迎面,大皇子齐广陵站在皇宫空空的广场上,迎着日光,一脸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刻,大皇女看都不想看他了。 她被刁难的时候,他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气死她了。 大皇女大步流星的迎着他走过来的时候停了一下,冷冷的道声:“你真是好得很啊!” “大皇女若愿赌服输的话,反而会更体面一些。” “体面?让你我跪着体面的走出去?” 都被人逼着下跪了,她的体面何在? “成大事者,何拘小节。” “没出息的东西,你怎么不跪给我看看?” 他平静的说:“我的一生,都在跪。”每天面对自己的仇人,他不知道跪了多少次,还要认贼作母,恭恭敬敬的唤她一声母后,但说起这事,他极为平静,就像在说一件极杰平常的事情。 大皇女显然是听不进他这话的,语气带了几分傲气:“我不是你,我是出身尊贵的大皇女,将来是要继续女皇之位的。”而他一出生,就没有了母后,是被算计的那一个,生活不同,心性当然也就不同了。 齐广陵道句:“那就祝你早日登上女皇之位。”言尽于此,他抬步走了。 大皇女扭脸看了看他离去的背景,像一朵圣洁的白莲花,她始终没有撕下他脸上的这层皮,甚想看他张牙舞爪一番,可惜,没有机会了,她忽然就扬了声,喊她:“齐广陵,如果你哪日走头无路了,来东凰投靠我,看在你姿色不错的份上,我还是乐意收留你在我的后宫之中为妾的,你我将来生出的孩子,那一定是上等的好。” 不知羞耻。 齐广陵心里默默给了她四个字。 收入她的后宫之中,听听这话,一听就是淫贱之妇。 自古都是只有男人有后宫无数,何来女子有后宫,也只有她们女国的女人才会这般淫荡。 大皇女不知道齐广陵的心里竟是这样评价她的,戏谑了齐广陵几句后,心情稍微舒畅了几分。 这次的东凰之行,没有达成她的愿望,让她心里有些失望,不过,也并非完全没有收获,至少见识到了东凰最新出来的枪械,那种威力,她得承认,她女国现在是无法超越的了。 ~ 大皇女走了,齐广陵也就又回到了他的兴圣宫。 一个人静静的在宫殿坐了下来,无意识的翻了手中的书。 齐晟来了这么一出,现在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父皇看到那枪械的时候,还有叶清的时候,眼神都充满了兴奋。 他活现在,从未见过父皇的眼神流露出那样的兴奋之色。 那枪械,定然是出自叶清的手,虽然她不承认,但看父皇对她的态度,他也能猜测到一二了。 怎么办呢。 他要如何才能把段皇后从那个位置上狠狠的拉下来,让她的下半生孤苦无依的生活在冷宫之中,就算她苦苦哀求,也得不到救赎。 第316章 姑娘很厉害【2】 随着大皇女离开了皇宫后,青尊帝在下午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赏赐了许多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给叶清。 叶清身边的侍候的宫女那是一个高兴,现在自家的主子明显是要得道升天了啊! 齐晟吩咐下去说:“去请宫里的裁缝过来,给清儿量身订做几套衣裳。” 上次请人给她做衣裳还是请的宫外的人,那时她身份还没透露,现在不一样了。 这么大的事情,段皇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知了。 郑嬷嬷走了进来,仿若没看见段皇后跟前站立的男人,她过去附耳几句。 段皇后本是端坐着的,听了郑嬷嬷的禀报,她腾的就站了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皇上就没和她商量一下,这令段皇后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了。 内心是:这个老不死的是在自找死路。 她的儿子和一个乡下丫头在外面成了婚,这已经够令她生气的了,现在皇上居然想要在宫里大张旗鼓的再给他们举办一次,这是在告诉天下人她儿现在和一个乡下丫头成亲了么。 段皇后沉吟,皇上明知道她不满意这个儿媳妇,还要如此,这不是在恶心她吗? “你先下去吧。”段皇后对一旁站立的吕文吩咐一声,他也就退了下去。 吕文看了她一眼,看得出来,她的脸色很不好。 随着吕文退下后,段皇后也换了件衣裳,去见青尊帝了。 ~ 段皇后过来了,青尊帝也就宣了。 看得出来,青尊帝甚是高兴,多年不见的笑容也浮在了脸上。 “皇后啊,坐吧。”青尊帝当然知道她是为何而来,他语气也和善起来。 段皇后行了一礼,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询问道:“皇上,臣妾听说您要给晟儿和那丫头在宫里举办一场婚宴?” 青尊帝说:“皇后,你的听说没有错,朕正有此意。” 皇后直言道:“臣妾不同意,不喜欢这丫头。” 青尊帝呵呵一笑,道:“皇后啊,你不要小瞧了这丫头,她虽然出身农门,但实力不容小觑,是那些名门望族都比不上的,晟儿选择她做妻子,一点没错。” 段皇后看着他,内心是:老糊涂了吧。 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她一个出身农门的乡下丫头,有什么资格和名门望族的小姐来比? 青尊帝说:“这丫头懂军械,日后必定能为我东凰做出巨大的贡献,皇后,你也暂且抛下对她的成见吧。”等把这小姑娘哄后了,还怕她日后不为他所用吗? 到时候有了比别国更厉害的军械,他东凰岂不就可以统一天下了吗? 段皇后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一个出身农门的野丫头,还懂什么军械? 青尊帝面露微笑,说:“皇后,你以为那大皇女是为什么要离开皇宫的?她是被清儿打败的。”青尊帝把这事和段皇后说了一下,段皇后听得面无颜色了。 一个出身农门的丫头竟如此厉害? 这样厉害的人,怎么没听吕文提及过? 这样厉害的人,若真为皇上所用,他岂不更加有恃无恐了?这东凰的天下,什么时候能回到她手里? 这东凰,本就是她段家的。 ------题外话------ 青尊帝怒:你这贱人,竟敢有此野心。 第317章 最后的忠告【3】 既然那出身农门的姑娘如此厉害,段皇后势必是无法说动青尊帝改变心意了。 在青尊帝那边,段皇后最终没能说上什么反对的话来。 从青尊帝那边退了出来,段皇后忧心忡忡的回去了。 这样厉害的姑娘,一旦帮助了青尊帝,她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就更难了。 青尊帝处处恩德她,可想而知,她一定会为青尊帝所用的。 段皇后回到自己的寝宫时天已近黄昏,她唤了吕文过来,问他:“叶清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出身农门的丫头,她不相信,这样的丫头会懂军械,一定有着什么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 专门叫他过来问叶清的事情?莫不是这丫头犯了什么事情了?吕文心思转念之间,老实的交代:“她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段皇后摇头:“不对,一定不对。” “那丫头到底怎么了?”吕文此时还并不知道段皇后心里对叶清姑娘成见有多深,但隐隐也晓得一些,一个乡下丫头入了宫,做了皇室的儿媳妇,肯定是不会待见的。 至少,不会得到段皇后的认可吧。 自己与段皇后也是青梅竹马的,太了解她了。 段皇后沉吟了一会,又问他:“你告诉我,她一个普通的乡下姑娘,怎么可能会懂军械这样的事情?皇上说,她所制造出来的军械,比大皇女献给他的还有厉害。” “……”懂军械,吕文愣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叶清有此本事。 段皇后看着他,语气微凉,说:“你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你仔细想一想,你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吕文想了想,只好重头说起:“那丫头原本也不是我们这个庄上的人,是被叶陆氏收养的,但这丫头甚是机灵能干。”言语之间,他也不掩饰自己对那丫头的喜欢,忍不住多夸赞了几句。 这般,吕文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段皇后沉吟了片刻,嘴角扯出一丝冷呵:“被捡来的吗?有可能问题出在了这儿。” 若是这般,便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家的女儿,又或者是不是本国人了。 吕文看她脸色不对,问她:“清儿到底怎么了?”她今个一直追问叶清的问题,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她之前没有朝他打听过叶清什么的。 段皇后这才说:“皇上喜欢她,准备再为她与晟儿在宫里举行一场婚宴。” “这是好事啊!”吕文面露高兴之色,他本来还担心这丫头到了宫里后,人家会嫌弃她的出身,会被处处刁难。 尤其是段皇后,他太了解她了。 她一定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是一个农门出身的姑娘。 段皇后看了他一眼,眼神冷了一下,吕文也就立刻收敛了自己的一脸喜色,露出温厚的表情道:“怎么了?” “你以为皇上是真心喜欢她吗?皇上喜欢的是她手里的那些军械。” 吕文不吭声了,不管怎么样,皇上喜欢她愿意让她当皇家的儿媳妇就是好事啊!这些话在段皇后面前他不敢说,看得出来段皇后不喜欢清儿的。 段皇后微微合了一下眼,一旦她为皇上做出更厉害的军械,只怕…… 猛然,段皇后朝外走了去,留下一句:“你歇着吧,我出去一趟。” 她要去会一会那个乡下丫头。 真的是没有看出来,她竟有此等本事。 现在由皇上做她的靠山,她是不是更加有恃无恐了? ~ 大明宫。 皇上的赏赐摆了满了整个殿,那当真是一个琳琅满目了。 齐晟一旁坐着,看着,面无波澜。 这会功夫宫里的裁缝正在给叶清量身,吉祥几个宫女侍候在一旁,心里美滋滋的,自家主子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瞧瞧皇上的赏赐,就就知道对自家小主有多满意了。 如意暗暗压下心里的嫉妒,侍立在一边。 “皇后娘娘到。”外面,传来禀报人,音落,就见段皇后已匆匆走了过来。 一入这殿,一看见这许多的赏赐,她就觉得眼睛生生的被刺得发疼。 真是过分啊!一个乡下丫头,竟然赏赐她这么多东西,可见皇上对她的重视了。 乍见皇后娘娘到了,左右的人立刻行了礼。给叶清量过身的裁缝这时也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齐晟也摆了下手,示意殿里侍候的宫女全都退下去。 随着各人退下,殿里也就剩下他与叶清和段皇后了。 齐晟转眸,瞧向自己的母后。 段皇后追杀叶清追到明光殿一事已过去多日了,自从被皇上维护了后,大家也就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段皇后这个时间过来,想也知道恐怕又是因为皇上要给他们在宫里举办婚宴一事了。 叶清一旁站着,听齐晟问她:“母后,您怎么来了。” 段皇后随意的坐了下来,姿态高高在上。 她仿若没有看见叶清,语气冷淡的和自己的儿子说:“听说皇上要给你们在宫里举办一次婚宴,是不是挺高兴的?” 齐晟没吭声。 段皇后又扫了一眼面前的赏赐,冷呵呵的说:“这些都是皇上的赏赐吧,还真不少呢,开心了。” 齐晟依旧没语,段皇后也没打算听他回答什么,继续阴阳怪气的说话:“你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吗?” 齐晟依旧沉默。 段皇后这才扫了一眼叶清,说:“你懂军械啊?你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就要一步登天了?” 叶清也不语。 她这一进来就阴阳怪气的讽刺开了,齐晟不说什么,和齐晟的母亲,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因她几句阴阳怪气的话,与她来个针锋相对、唇舌之战什么的,没必要。 她不语,段皇后也就不再说她什么了,转而继续对齐晟说:“晟儿,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现在母后答应你了,你带着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既然指望不上了,不如让他离开算了。 齐晟看她一眼,心里是有点疑惑的,她怎么忽然好像想通了似的。 段皇后知道他的疑问,冷淡的说:“你以为她懂军械,比大皇女萧河懂的还多是一件好事吗?也许不久之后,整个五国,就会因为她,血流成河了。”她目光冷冷的扫向叶清,说:“我从未见皇上如此兴奋过……”因为军械的事情,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一样了。 齐晟说:“等婚宴过后我就带清儿离开。” 现在父皇已赏赐下来,马上就要举办婚宴了。这个时候离开,肯定是不能的,会扫了父皇的颜面。 段皇后看着他,冷淡的说:“要走就趁早,晚了,我怕你们没机会离开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言尽于此,她站了起来,姿态高贵的走了。 叶清瞅了一眼段皇后离开的身影,又瞅了瞅齐晟。 她感觉得出来,段皇后对齐晟甚是冷淡,不论是言语,还是眼神,都是那样的冷淡。 自己的母亲对自己如此冷淡,不知道齐晟的心情如何?她有些心疼自己的男人了,默默的走过去,伸手拽了他的胳膊,看着他。 她想安慰他的,但母子之间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齐晟看他一眼,瞧出她眼里的担心,他嘴角无意识的扯了扯,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不要想太多。”他反而安慰了她一句,叶清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齐晟是想,就算有事,也是他的家事,她只是一个想要过简单生活的姑娘,他并不想她卷入自己的家事之中,给她增添烦恼。 他想要的,只是她陪在左右,开开心心的就好。 两人相视,叶清默默的叹口气,拽他胳膊的手紧了些,和他讲:“尘尘,你放心,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你最亲的亲人,就算将来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儿,去了别的地方,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虽然父母的关系也很亲,有着割不断的血统关系,是任何感情也不能取代的,但夫妻的感情也是任何亲情或友情都不能取代的啊! 如果他得不到父亲母亲的爱,她想把妻子这样的爱全部给他,至少让他在爱情面前没有遗憾吧。 她必须向他保证,让他完全相信,和她在一起,真的会幸福的,不会遗憾的。 齐晟看着她,忽然忍俊不禁。 他有多久没听到她的甜言蜜语了。 ------题外话------ 叶清(叹气):我真的不是在说甜言蜜语,这是我的承诺承诺承诺。我向党向国家向人民保证,一定会给你幸福。 作者摇头:明明是只让人摧残的受非要顽强的要当攻。 第318章 豪门不好嫁啊【4】 要走就趁早,晚了,我怕你们没有机会离开了,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这句话,就像个魔咒一样,在深夜,在人静,在齐晟的脑子里一遍遍响了起来。 黑暗中,齐晟毫无睡意。 身边的姑娘,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他盯着她那张沉睡的脸。 小姑娘睡得满脸的毫无防备,一条腿很不客气的搭在他的腰上,当然也毫无形象。 在他心里,她虽已为人妇,却还只是个小姑娘,小丫头。 静默中,他盯着她,想了想。 过了一会,悄悄拿开了她的腿,起了身,出去了。 ~ 花前,月下,有些凉意,齐晟在殿外站了一会。 看得出来,他心神不宁,有些烦燥,以至于今个破天荒的都没有和她行房。 叶清在他出来的时候就醒了,她这个人睡觉向来极轻,有个什么动静就惊醒了。 大概是段皇后今天的一番话,对他的心情有所影响了吧。 叶清光着脚站在门口悄悄望了他,心疼他,但没惊动他。 以往在冀北十二庄的时候,他是尘尘,她以为自己可以保护他,给他一个幸福的家。 那种简单的幸福,她很满足,也知足了。 现在来到这宫里,他是齐晟,他足以强大到不需要她的保护,她也知道,他并不是那么快乐。 在这个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也想挤进来的大家庭里,他并不是很幸福。尽管他看起来很强大了,背影像白杨树一样坚挺,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量。 ~ 天亮之后,宫里又开始忙碌起来。 过几日二皇子与叶清姑娘要在宫里举行婚宴仪式,大明宫这边是难得的热闹开了。 二皇子为人冷冽,宫女们看他都是大气不敢喘的,只能毕恭毕敬的小心的侍候着。 如今有了女主人后,这大明宫忽然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确切的说,是充满了人气了。 女主人是个容易亲近之人,并不拒人千里之外,身边的宫女都乐意和她说话,围着她转悠。 这不,早上起来,闲来无事,叶清又在屋里被几个宫女折腾开了。 马上就是她与殿下的婚宴了,这衣裳首先得合适吧,这一会功夫,宫女服侍着她试穿了好几套了,宫女不嫌累,她自个都觉得不行了,试衣裳都要试出汗来了。 还有头面,各种首饰,皇上赏赐了不少。 吉祥可着劲的往她身上来回试着,脑袋都要被头面给晃悠晕了。 吉祥笑盈盈的说:“夫人长得好看,无论戴上哪个,都好看,这些头面就好像专门为夫人定做的一般呢。” 这马屁拍得溜溜的,叶清也就含了笑。 如意一旁默默的看着,忍下内心的嫉妒之意。 同是农门出身,她却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万没想到,皇上会如此的维护她,还要在宫里与她与二殿下再补办一次婚宴之礼。 ~ 主仆几个人正在殿里试衣裳试到手脚发软,就听皇上身边的马公公的声音传来了。 “叶夫人,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叶清一边由吉祥这几个婢女捣鼓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一边问了声。 “奴才不知,叶夫人,您还是快过去吧。” “嗯,这就去了,你先回去吧。”叶清答应了声。 这皇上请她过去的次数也太频繁了吧,每天都要请她过去一次。 ~ 叶清也就不再多问什么,直接带了宫女吉祥一块过去了,留下的宫女把她试过的衣裳头面又都收拾了一遍,摆放整齐。 ~ 随着叶清来到青尊帝面前,福身行了一礼:“父皇,您找我。” 青尊帝立刻就又热络的招呼她坐了下来,态度亲切:“清儿,你还在有什么需要的,都和朕说,朕都派人给你送过去。” 叶清莞尔:“衣裳和头面都已经有很多很多了,穿都穿不完,暂时不需要了。” 青尊帝看着她明目皓齿,不亢不卑的样子,心里是真的越发的对她满意了。 难怪一个小小的农家女在帝王面前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因为人家出身本就不简单啊! 转念之间,青尊帝问她道:“清儿,你有没有想过,找回你的身世?”他觉得吧,像这样的姑娘,她的父家一定不是普通人家。 普通人家,养不出如此优秀的女儿。 关于叶清的身世,青尊帝当然是一清二楚了,也知道她从小被一个寡妇捡了回家,没少跟着干活的事情。但他更相信,在被捡回来之前,她一定有着不凡的身世。 叶清心里愣了一下,她也是没想到青尊帝会提到她的身世,她很快又摇了头:“父皇,我没想过这些。”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身世一说,她根本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去寻找所谓的亲人,她压根不认识的好啊! 有那美国时间,不如和尘尘一块逍遥快活来得自在。 青尊帝看着她,似乎也愣了一下。 叶清又说:“过去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都不记得的东西,哪来的感情,没感情,何须要寻。 青尊帝了然,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以后这宫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就把朕当你的父亲吧,朕也把你当女儿看待。” 叶清应下:“谢父皇,此生能有父皇的厚爱,也是我三生有幸了。” 她这样说,青尊帝是很高兴的。 缓之,青尊帝说:“清儿,你那个图纸,还没有画出来吗?”就晃她给北国的那张图纸。 他已经非常有耐心的给她一段时间了,可她一直在推托。 叶清说:“父皇,最近忙着婚宴的事情,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等婚宴过后,安静下来,兴许我就想起来怎么画了。” 青尊帝想了想,点头:“好,你也别太累着了。”又说:“清儿,以后我们东凰的未来,就靠你了。” 叶清便一脸惊讶:“父皇,我一介女流之辈……” 青尊帝说:“你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是很多男子都比不得的,清儿啊,你嫁给了晟儿后,便是咱们齐家的儿媳妇了,以后你们的孩子,也都姓齐,都是咱们齐家的人,你要为咱们东凰着想,只要咱们东凰有了胜于别国的军械,东凰就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我明白的。”叶清老老实实的回了他四个字。 瞧她一脸的纯真,青尊帝想她应该是真的明白的。 他但愿她真的能够明白,乐意效忠于他。 ~ 从青尊帝面前再次退出来的时候,叶清心里便渐渐冷了下来。 青尊帝看似对她挺好,挺热络,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军械上。 每天喊她过来谈话,最终的话题都离不开军械。 她可以拖得了一时,不可能拖得了一世。 如果军械只是用来强国,她当然乐意奉上,可她知道,青尊帝要这些军械不只是要增强自己的军事力量,恐怕,他真的会让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这般的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 段皇后警告齐晟的话,也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着,她没有一刻忘记过。 离开要趁早,晚了,就没离开的机会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听着这段皇后的话,怎么都像是暗藏了杀机。 叶清往回走,她的宫女吉祥跟在旁边。 秋风肆意的吹过,吹乱她一袭的衣裳。 “夫人,您怎么了?”吉祥悄声询问她一句,从皇后面前退出来后,她脸色好像就不好看了。 叶清目光微微眯了一下,道句:“豪门不好嫁啊!” “啊?夫人,豪门是什么啊?” 夫人的嘴巴里有时候会说一些她们所听不懂的话,许是她家乡的方言吧,吉祥是这样子理解的,便不耻下问的多了解一二了。 叶清也很有耐性的和她解释:“豪门嘛,就是指有权有势的大家族。” 吉祥若有所悟:“夫人,那您现在就是在嫁入豪门了?” “孺子可教。” “那您就是豪门夫人了。” “……”叶清叹口气,可不就是嘛,豪门夫人。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吉祥一路跟着她,眼见她去的方向不是大明宫了。 “去找七叔玩玩。”这宫里,也就与七叔待她最真诚了,没事的时候,她乐意去找他。 第319章 补办婚宴【1】 白天过去,黑夜又来。 这段时间,为了叶清与二殿下的这场婚宴,青尊帝也是真上心了。 因为已经成过婚,这一次当然算不得是成婚,只能说是补办婚宴。 青尊帝宴请了朝中一些大臣携带家属前来参加婚宴,也是给够了叶清极大的面子和尊荣了。 这般以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叶清是他的儿媳妇了。 战神齐晟成亲了,有非分之想的都可以收起来了。 对于青尊帝的做法,段皇后心里虽是不满,面上也没有再显露出来了。 婚宴如期而至的那一天,但凡被邀请到的朝中臣子都前来了,所有的臣子都依着次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明明是一场喜宴,无端的就严肃起来了。 毕竟,这里是皇宫,是一个很难让人放松之地。 段皇后陪着青尊帝一块出席了这场还算得上盛大的婚姻,帝后两人高高在上。 在众臣子的瞩目下,叶清与齐晟踩着地上铺着的红色地毯走了进来。 随着两人的出现,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对于叶清这位出身农门的姑娘,外面的传言太多太多了,许多人都没见过其真容,在没见她之前的感觉都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姑娘真好命。 今日一见,这位身出农门的姑娘身在齐晟的身边,竟看出般配的感觉了。 行在齐晟这样的男人身边,她的脑袋仅到齐晟的肩头之上,但事实上,她的身高并不矮了。 这段时间,她的身体也是在突飞猛进的增长着,不论是身高,还是胸脯,都高了,大了。 一个身出农门的姑娘,面对这样的场合,她没有丝毫的羞怯之意,面上露了得体的微笑,即使是行在齐晟这等矜贵优雅又有着盛世美颜的皇子身边,也不会让她因为齐晟身上的光芒万丈而黯然失色。 她就是她,独特的存在着。 公孙玉死死的盯着她,从她一进来,她的视线就落在叶清的身上了。 她没有皇族高不可攀的气势,也没有天下第一的美貌,但她如今就那样闲适的走在齐晟的身边,嘴角浅浅挂着的笑,就是该死的好看。 气不气人。 二殿下,本应该是她的。 ~ 在大家的注视下,两个人并肩来到殿前,朝殿上的帝后行了礼。 青尊帝甚是满意的看着这个儿媳妇,面露了微笑,段皇后也勉强含了些笑,听青尊帝说:“这就是晟儿在宫外看上的姑娘,两人一见钟情,虽是出身农门,但朕甚是满意。” 在座的人心思各异。 由一个出身农门的姑娘为殿下的夫人,将来殿下若为储君了,难道要这个身出农门的姑娘为皇后?~ 这段时间,关于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外面已有了各种绘声绘色的传闻了。 但是,青尊帝竟满意一个出身农门的姑娘做二殿下的妻子,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 ~ 席间,国公大人公孙忌脸色沉了沉,皇上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无话可说。 本来以为他闺女日后可以为后的,但皇上竟然相中了一个出身农门的姑娘为二殿下的妻子,他闺女难道要屈尊为妾? 这当然不行! 瞥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一双儿女,公孙玉一双美目又是嫉妒又是悲愤。 至于公孙瑾,面无颜色。 ~ 参加皇室的婚宴,本身就是一件令拘谨的一件事情。 大家规规矩矩的照着秩序而坐,照着规矩大家一块吃了喜酒,其间,叶清也就一直端庄的坐在齐晟的身旁,跟着他小口的吃了点心水果茶,样子很淑女。 装淑女范,这真不是什么难事。 有人过来陆续要给齐晟敬酒,叶清一旁陪着,他这个人酒喝多了容易上脸,叶清见他脸色红润,怕他喝多了,不由得要为他挡一下。 “这杯酒,我代殿下喝了吧。”也不管是谁来敬酒,她直接为齐晟挡了酒,自己拿了酒一饮而尽了。 “……”齐晟看她一眼,没说什么。 “叶夫人好酒量。”有人貌似夸赞一句,她笑而不语,所有来敬酒的人,她一律全给挡了,喝了,齐晟成了个陪衬了。 不远处,大皇子神色淡淡的瞧着这一幕。 他喜欢的是这样的姑娘啊! 看起来毫不拘束,不做作。 洒脱中又不失优雅的一个姑娘,还懂军械这样的事情,难怪父皇要宠着她护着她了。 另一桌上,公孙瑾也正一杯又一杯的慢慢的喝着杯中的酒。 他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今天的新娘,正是从他家里出走的姑娘。 齐晟找到了她,还把她一声不响的带走了,从那之后,这个姑娘便再没有和他联络过了。 旁人都前去敬酒,公孙瑾却不想敬这杯酒,便一直坐着未动了。 “二弟,弟妹,这一杯,我敬你们了。”大皇子端着酒走了过来,由于喝了些酒了,他有脸色也透着一股的红润,整个人越发的光彩照人了。 叶清这边的宫女也把酒给斟满了,齐晟拿了酒,示意了一下:“大皇兄你随意吧。” 大皇子呵笑一声:“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可随意不得。”言罢,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那一盅喝下,他的脸更红了,像熟透了的柿子,说不出诱人,令人忍不住就想伸手摘下来。 齐晟和叶清一块把杯中的酒给干了后,大皇子扭转身走了,并没有再坐回去,而是出去了。 ~ 这样的大喜日子,也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快乐呢,这些喜庆,都与他无关。 大皇子走出去后脚步便有些不稳了,他的确不是一个喜欢喝酒的人,酒量也不是很好,但刚才不知不觉就喝了不少的酒了。 一出了这个宴席的场地,大皇子齐广陵便立刻跌跌撞撞的准备回去了。 第320章 原来是一场误会 【2】 宴席之上,在座的宾客时饮着小酒,低声交谈着,偶尔抬眸,欣赏一下献舞的美人。美人个个身段玲珑,一个眼神一个微笑,都是勾人魂魄,因着三分的酒意,男人看在眼里,难免痒痒。 “启禀皇上,大皇子与庄亲王的世子打了起来,大皇子被,被推河里去了。”不合适宜的声音忽然就传了过来,宫中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青尊帝已从殿上腾的站了起来,匆匆往外去了。 身为庄亲王,说起来那可是四大王府的人,再说近一些,那都是他们齐家的人。 随着青尊帝匆匆往外而去,旁人自然是也坐不住的,立刻起了身,跟随过去,要看个究竟。 与此同时,叶清也匆匆的跟着一块过去了。 就在这个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家殿下已经起了身,先一步去了。 ~ 就在那条桥的边缘,庄亲王的世子齐相意正站立在岸上看着,人都掉下去一会了,还没有浮上来,他心里微微有些发虚,该不会淹死了吧。 该不会不会游泳吧。 他四下看了看,因为今个皇上摆设婚宴,许多宫中护卫也都派在那边了,这边往来的人基本没有。 齐相意犹豫了一会,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计较。 上次跟随庆亲王的世子齐清扬一块出去,恰在繁华的市上遇着了大皇子齐广陵,他看起来越发的俊美可人了,也难怪齐清扬对他念念不忘了那么多年。 他瞧起来既柔弱又高洁,让人忍不住心生蹂躏之意。 齐清扬那次没有得手,据说是被齐晟给从窗户处扔下去摔死了,他当时看他把大皇子带去楼上了,便没有跟上去,隐隐觉得,这是一朵有毒的食人花,不好碰的。 他本无意碰他,可今日又在这场婚宴是看见他了,他落漠的样子齐相意尽收眼底,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小猫,令人忍不住想要抱起来安慰。 后来,看见齐相意朝二殿下敬过酒后,一脸落漠的出去了,鬼使神差的,他就跟了出来。 因为四下无人,又因为大皇子明显喝多了,再借着自己的那三分酒意壮了胆,齐相意立刻追了上来,拦在了他面前伸手扶他:“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 齐广陵当时微微眯了眼,看了看他,似乎以认清他是谁。 就连眯眼的样子,都是那样该死的迷人。 齐广陵自然是认出他来了,四大王府的各位世子,向来嚣张狂妄,有哪一个将他放在眼底了。 同样是皇子,他二弟的容貌丝毫不差他分毫,可在二殿下面前,他们没一个敢嚣张放肆的,个个离得远远的,即使是齐晟先前把其中一亲王的世子杀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想到这些,齐广陵就觉得遍体生寒,恶心。 没有入过那些候门世家小姐的眼,倒是入了这些权贵之子的眼了。 多么的讽刺啊! 候门世家的小姐,一心巴望着要嫁的人是齐晟,一个个觉得嫁了齐晟后,日后就能为后了。 不过,今个皇上这一举动,也注定要伤了许多人的心了吧。 齐广陵想到这事,微微入了神。又因着三分的醉意,他此时入神的样子既娇又美,世子齐相意看在眼底,心跳就加速了一些。 放眼整个京城,哪家的姑娘的美能有大皇子三分的姿色? 明明是个男儿身,姿色偏要赛过女子。 他虽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身上偏又没有半分的阴柔之气。 他高洁、冷清、像一朵不沾世俗的梅花,那一瞬间,他看得恍了眼,伸手,就摸了他的脸。 “……”齐广陵似乎愣了一下,直盯着放大在眼前的这张脸。 虽然很英俊,但真的很恶心。 看他的样子,好像想亲下来,齐广陵出其不意的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被打了耳光,齐相意一下子就清醒了,有些尴尬、难堪令他有些羞愤,打都被打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扯着他就要亲下去。 他要亲下去,齐广陵自然是不从的,二人在此拉扯着,后来,不知乍滴,他就把齐广陵给推到河里去了。 本想着他会自己上来的,谁知道过了一会了,他还没有浮上来,齐相意有点着急,也有点恐惧。 就算他再不受宠,他也是皇子啊! 在宫里杀了皇子,这可不是小事。 认真追查起来,查到他身上来,那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转身,齐相意想跑了算了,不料,有道人影已站在了他的面前,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问:“他掉哪里了?” “……”看清掐着他脖子的人,齐相意本能的一指,之后,那人毫不犹豫的就入了河水。 秋凉,河水也冷了起来。 齐相意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看了看跳入水的人。 是二皇子过来了。 上一次,二皇子因为大皇子已出手刹了齐清扬。 想到此处,齐相意有一丝的后悔,大皇子虽然软弱可欺,但也不该招惹他的,因为二皇子向来是护着他的。 招惹二皇子这样的人,讨不到什么好处。 齐相意朝后而退,有一瞬间,他想逃离这地,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青尊帝很快就带着人赶过来了,他的父亲也过来了。 庄亲王一看见他便又惊又怒的:“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了,四大王府的四大世子经常一起戏耍,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的。 “我,是,是大皇子一时失脚,跌了下去。”齐相意慌忙为自己辩解一句。 庄亲王连忙说:“皇上,这一定是个误会。” 青尊帝微微眯了眼,是个误会吗? 段皇后这时也忙过来说:“皇上,多半是个误会,等一会陵儿被救上来后,看看怎么说。” 这会功夫,已经有不少宫中护卫跳到水里寻人了,大皇子就算不受宠,那也是皇子,发生落水这样的事情后,也是万不能袖手旁观的。 ~ 片刻之时,就见齐广陵被齐晟托上来了,水里的护卫赶紧上前,把人一块抬上了岸,放在一旁的干草地上,青尊帝段皇后等人也就抬步走了过去。 又喝了不少的水,齐晟伸手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抢救措施。 齐广陵又吐了一些水后,清醒过来,看了看旁边的人,他虚弱的唤了声。 “父皇。” “二弟。” “是庄亲王的世子推的你吗?”青尊帝询问他一句。 齐广陵虚弱的说:“一场误会,是我自己失脚滑下去的。” “……”齐晟盯着他,嘴角扯过一丝冷笑。 一场误会,那刚才的护卫会无中生有,虚报不成? 既然是一场地误会,青尊帝便无话好说了,只是蹙了眉,斥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路都走不稳吗?”这已经不是头一次落水了。 “来人,送大皇子回去。”青尊帝吩咐一声,立刻有人过来,把齐广陵带走了。 既然他说是一场误会,便不能拿齐相意如何了。 段皇后这时也就摆了手道:“行了,都散了吧。” “……”齐相意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转眸,看向大皇子被扶着离开的方向,他目光微微又暧了起来,莫名的觉得大皇子这是在护着他了。 保护他吗?想到这儿,心里竟有丝高兴。 ~ “殿下,赶紧回去把衣裳换了吧。”叶清这会也快步走了过来,拽了他的胳膊。 水这么冷,他现在一身的湿,也不知道会不会着了凉。 齐晟看她一眼:“我没事,不要担心。”抬步,跟着她一块回去了。 ~ 回去之后,叶清立刻吩咐宫女放了热水给齐晟沐浴。 现在的水不比夏日里的,叶清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帮他把身上这湿淋淋的衣裳脱下,一边和他说:“你倒是跑得够快的,我都追不上你了。”宫里那么多人,就算要救大皇子,用得着他亲自下水吗? “追我做什么。”齐晟一脸的漫不经心,在他面前赤了身的朝水里走了去。 叶清心无杂念的跟着他,又帮着他把头发散开,要让他好好沐浴一番。 齐晟靠在浴池边缘,令自己整个人都浸泡在水池里,水池的温热浸入人的身体,寒意也就慢慢散去了,玫瑰花瓣在水面上飘了飘去,遮掩了他若隐若现的裸体。 叶清一旁坐着帮他梳理头发一边也漫不经心的说:“你和大皇子感情很深啊!” 刚刚一听说大皇子出事后,他第一个赶了过去,把人给从水里救出来了。 从这一方面来看,齐晟还是挺在乎大皇子的。 一方面在乎,一方面又要处处防备着他。 皇室的兄弟情啊!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自家兄弟。”他给了四个字,语气有几分的清凉了。 “殿下。”外面传来钟熙的声音:“给你送碗药,喝了驱寒。” “不用了。”他不太想喝,他知道自己的体质,不会受寒。 “用,要用。”身边的叶清已朝外走了出去,把钟熙送来的一碗汤接了。 “钟神医,你去给大皇兄送一碗,盯着他喝了。”里面传来齐晟的声音。 “……”钟熙说:“殿下,这次落水和您无关,一会自有太医过去。”所以您大可不必管他的死活。 “让去就去,哪这么废话。” 钟熙只好应声,转身去了,又禁不住暗暗摇头。 做这些事情,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还能感动大皇子心软,顾念他们这份兄弟情吗? 皇室之中,从来就没有亲情。 有的只是冷血,无情。 ~ “尘尘,你就喝了吧,你看我都给你端进来了。” 浴房之中,叶清把碗递到齐晟的面前去了,他对这些药真的很反感。 又没有病,为什么一定要喝。 真病了,再喝不迟啊! “你看人家钟神医辛辛苦苦熬出来的药……” “你再不听话,我就用嘴喂你了。” “……”齐晟看她一眼,终于回了她一句:“你可以试试。”试试这药有多苦,喂过一次后,她就不会再想喂第二次了。 “……”还认真上了?叶清看看手里黑糊糊的一碗药汤,她不怕吃西药,但怕吃中药啊! 齐晟看着她,挑了眉,冷呵呵的讽刺她:“说话不算话了,脸疼啊?” 不疼,叶清认命的捧了碗喝了一大口后,一把扳过他的脑袋,要过渡给她,然后…… 咕噜一声响,她的嘴巴虽是印在他嘴巴上了,但那药被她喝到自己肚子里来了。 “……”是齐晟使了诈。 就听齐晟的声音带着戏谑:“你我谁喝都一样,这药有预防的作用。” 叶清有苦难言,真的苦得不相话了,眉毛都皱成了一条毛毛虫了,本想跑出去喝口水的,不料手臂忽然被他抓住,人直接被拽到水里来了。 齐晟亲了上来,也顾不得她嘴里的苦味了。 丫头为了他连这么苦的药都要试了,他总要慰劳她一下,有所表示吧。 这两天心情确实有些许的不畅快,以至于在晚上的时候冷落了她。 叶清嘴巴动好几回,想说几句话,都没有成功,被他一路掳夺,亲了下去。 身上的衣裳被扔在了岸上,两人纠缠在一起。 因为过程实在太快活了,不该说的话也就不必多说了。 分开之时,两个人的呼吸都很沉重,叶清半个身子也藏在了水里,无力攀附在他身上,声音也染上慵懒:“尘尘,婚宴也办过了,我们可以偷偷的出宫吧。”光明正大的出宫青尊帝肯定是不会放他们离开的,所以,只能偷偷摸摸的了。 齐晟的下额抵在她的小脑袋上,声音极轻的应了他一句:“嗯。” “……”这么快便答应了,叶清嘴角上扬,和他说:“你真舍得离开啊?” “舍得。”又不是一辈子不回来了,出去走一走,就当散散心了。 叶清的笑容越发的大了:“尘尘,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她还不知道尘尘真实的想法。 “知道就好。”他一直待她很好,不好,如何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尘尘,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就是到了乡下,我也不会让你干重活的。”尤其是收麦子这样的活,知道他过敏。 现在她是真知道了,人家这就是富贵病,是真碰不得麦子。 “……”感觉和她的关系又反过来了,又回到了乡下似的。 她还是那个处处喜欢冲在前头保护她的姑娘,他还是那个上官尘。 偶尔过过那样的生活,其实,也不赖的。 齐晟嘴角的笑容渐渐渐放大一些,他的心情似乎忽然就愉快起来了,看她像个小猫似的攀附在自己的身上娇软软的各种保证。 她还是那个她,对他各种诺言各种花言巧语,千方百计的想骗他留在乡下。 他又低首,挑了她的下巴,亲了亲,她这才算闭了嘴,小巧的舌哧溜一声便滑进他的唇齿之内,当真是老练极了。 另外,自从练了赤霞神功后,她发觉自己的体力比以往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不像以往那般,很容易疲惫。 以现在她还觉得精力旺盛着呢,感觉自己还可以继续再来一回。 ------题外话------ 作者(恶趣味):大皇子果然是具有勾引男人的体质。 齐广陵(咬牙切齿):你是段皇后吗? 第321章 情人眼里出西施【1】 兴圣宫。 照着齐晟的吩咐,钟神医把一碗药送到了齐广陵的面前。 过去的时候,齐广陵已经沐浴过了,卧在榻上,又打了好几个喷嚏。 钟神医瞧着他,看气色,又是要发热了。 接了钟神医送来的药,他一饮而尽,极力忽略口中苦味,道声:“那就多谢钟神医了。” “无须谢我,都是殿下的吩咐。” “大皇子,我再为你把个脉。”钟熙坐了下来,他伸了手腕,由着钟神医给他请了脉。 “等一会,我会再给您送碗去热的药过来,您先歇息一会吧。” 随着钟神医退下,齐广陵卧在榻上闭了一会眼。 这身子还真是很容易生病,虽然不太甘心,此刻,也不得不认命的躺卧在此。 ~ 病来如山倒,这次的病情好像比上次更严重了。 钟神医再次过来的时候,天色已暗。 躺卧在榻上,齐广陵明显已经睡了过去,因为发了热,他的脸红通通的,钟神医伸手探了一下,烫得惊人。 “大皇子,起来把药喝了。”钟神医唤了他一声后,抬手把他给扶了起来。 因为发了热,脑袋被热得迷糊,浑身也没有多少的力气,齐广陵就着碗喝了他送来的药,真的很苦,他有点咽不下去的别过脸,示意不喝了。 “大皇子,殿下说了,您必须把药喝了。” “二弟果真这样说了?”他似有疑惑的询问一句。 他若真关心他,他病到现在,也没见他过来瞧上他一眼。 “是的。”钟神医应声,事实上,二殿下根本不知道他又病得严重起来了,他仅是在沐浴之时,吩咐他过来给他送药罢了。 “大皇子,把药喝了。”钟神医再次把药送到他跟前,哪知他忽然扬了手。 突如其来的扬手,把钟神医手里的药碗给打翻了。 “……”钟神医有些不悦,若非二殿下的吩咐,他真没耐性在此伺候。 看了他一眼,齐广陵病恹恹的说了句:“不要管我了。”然后,他重新躺了下来。 钟神医转身出去,吩咐一句外面伺候的宫女:“进去收拾干净。” 真当他稀罕管他似的。 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有病不是赶快医病,赶紧让自己好起来吗? 只有身体健康了,强壮了,他才有机会争一争不是吗? 随便他吧。 钟熙不打算把这事告诉齐晟,反正,是他自己不愿意喝药的,又并非是他不给他送药吃。 ~ 随着钟神医的离开,侍候在外的宫女也赶紧进去把地上收拾干净了。 悄悄的看了一眼床内的人,大皇子侧身而卧,面是朝里的,以至于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两个宫女收拾好东西后又悄悄退了出去,其中一个低声道:“你在这儿里守着。”至于她,要去朝段皇后禀报一下这边的事情了。 如果说这个世上什么地方最无情,皇宫一定会位列其中。 在这里,有的只是趋炎附势。 自幼就娇养在段皇后膝下的大皇子,平日里都要对段皇后唯命是从,何况是一些小小的宫女了。 身边的宫女,也都是段皇后的人,听她的命令,这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便给吹了过去。 ~ 入夜,渐微凉。 段皇后这边的寝宫内,也早早的熄了灯。 今个青尊帝大摆宴席,段皇后压了满肚子的不爽,现在从宴席上回来了,到了晚上,吕文被她召了过来,两个人少不了要一番的云雨。 这个男人,能给她身体上的满足,这种满足暂时压下了她心里的不平。 “皇后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你说给我便是。” 殿下,郑嬷嬷对前来禀报事情的宫女小雅说。 宫女小雅也就应了,把大皇子那边的事情说了一下。 “这件事情明天我会禀报皇后的,你且下去吧。”郑嬷嬷应了声,黑暗中,悄悄在她手里塞了些个碎银,算是对她的打赏了。 宫女小雅也就退了下去。 ~ 翌日。 永存殿外,昨日那位宫女小雅再次来到段皇后面前,跪下,有些惊慌的启禀:“皇后娘娘,大皇子昏迷不醒了。” “哦……”段皇后挑了眉,自然是没有丝毫的着急。 死了才好呢,这样就不用她这么劳心了。 她自然早就想到他昨个落水之后,一定会生病的。 郑嬷嬷这时说:“皇后娘娘,昨个钟神医有送药给大皇子,听说大皇子不肯吃药,还把药给打翻了。” “嗯,去看看吧。”段皇后这才起了身,慢悠悠的往外走。 大皇子也不是第一次生病了,但这一类的病,根本不可能要得了人的命。 病上个几日,吃了些药,慢慢也就好了。 段皇后赶过去的时候,大皇子人已陷入昏迷中了。 看他脸色,即使不懂医的段皇后也知道他的情况现在很不好,虽然心里不在意,面上还是假装关心的,立刻哪咐下去:“去,请太医过来。” “是。”段皇后身边的人立刻出去了。 ~ 大明宫。 一夜过后,齐晟和叶清都是神清气爽。 本来这一觉就睡了个自然醒,早上起来后看天色尚早,叶清看了看身边秀色可餐的男人,有点没忍住,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累了,忍不住扑了过去,很粗暴的压着他一番云雨。 以往都是嫌次数太多了时间太久了,或者嫌他太粗暴了,这一次她竟是如此的主动,非常粗鲁的,也没个前戏的,倒是令齐晟惊呆了。 由于叶清的抗击能力变强了,两个人在一起配合得那是一个毫无缝隙,畅快淋漓过后,两个才算懒懒的起了床。 收拾一番,洗漱一下,两人坐下享用早膳,齐晟默默的看着她。 以往都是她嫌结束得太慢了,嫌他太久了,今个早上,却是他主动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她。 若是他不说,照她这精神头,是不是有可能一天不下床都没关系? 但是,瞧她现在这人模人样一本正经,很难想像光溜在帐中的时候,她一脸风骚,又娇又软的哼唧着放飞自我的模样和她是同一个人。 现在的叶清姑娘,气色极好,前所未有的好。 脸上没施粉黛,却红润得像擦了胭脂一样,也丝毫没有事后的疲惫,反而神采奕奕起来了。 “看什么?”叶清瞧他一直盯着自己猛瞅,问了一句。 齐晟想了想,回了一句:“看你长得好。” “……”他总不好告诉他,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她在他身上放肆飞扬的样子吧。 这样不纯洁的话题,他没叶清姑娘这等脸皮,可以毫不脸红的说出来。 叶清呵笑一声,回他一句:“是吗?在你眼里,我现在成了美女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 叶清莞尔,好吧,有这话也不错吧,便也回他一句:“在我眼里,尘尘你也是天下最美的美男子。” 他嘴角扯了扯,就听外面传来声音:“叶夫人,皇上有请。”是马公公又来了。 “……”屋里正用早膳的两个人相视一眼后,叶清站了起来,和齐晟附耳一句:“我去说,你坐着别动。”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脸上,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叶清已拨腿往外走了。 叶清来到殿外,看了一眼哈着腰的马公公,微笑,道:“马公公,我马上就过去,您先回去回话吧。” “好勒。”马公公答应一声,笑眯眯的退了下去。 叶清看他离去后,转身回到殿里,娇软的身子往齐晟背上一趴,这男人的身子甚是结实,单单是趴他身上,都会让人觉得心里痒痒的,莫名的觉得怎么自己现在变成欲女了似的? 以往没成亲前就想和他行房,但也没时刻想这事,成亲后也是想着一天一次也足够了,平日里没事绝对不会多想的。 勉强压下心里不纯洁的念头,和他讲:“尘尘,我过去和皇上说话,就照我们之前的计策应付过去。” 齐晟点头:“去吧。” 叶清侧了颜,临走前在他怎么也吃不够的唇上亲了一口,真软。 第322章 真的很诱人【2】 随着叶清前去青尊帝那边,闲来无事,齐晟也就去了兴圣宫一趟,看看他是否有恙,却不曾想到,段皇后的人都在那边了。 大皇子陷入了昏迷,段皇后不能不请人给他医治,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会不悦的,再传扬出去了,还以为她苛待大皇子呢。 在皇上的心里,她向来是一个好的皇后,对待大皇子也视若己出。 齐晟旁若无人的进去看了一眼后转身吩咐:“去大明宫请钟神医过来。” 这宫里伺候的婢女闻言怔了怔,下意识的看了看段皇后。 段皇后盯了他一眼,回了句:“有太医在此,不必劳烦钟神医了。” “都愣着干嘛?听不见本殿的话吗?” “这殿里的宫女都是这么的不听话的吗?养她们何用。”齐晟言语冷冽,吓得伺候在外的宫女小雅与宫女小凝飞快的相视一眼后,小凝赶紧过去了。 她们是不太明白的,都有太医在此了,段皇后也在此了,为啥一定要请钟神医过来。 段皇后是被齐晟气得不轻的,她盯了自己的儿子,目光冰冷了几分,忽然冷呵呵的笑了一声。 她请了太医过来给大皇子诊断,他竟然非要再请钟神医过来,这是不相信太医,还不是相信她这个母后? 段皇后正这样想着,就听齐晟解释说:“这些太医的本事哪有钟神医大,大皇兄的病情马虎不得。” “你们都退下吧。”齐晟吩咐一声,在场的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太医闻言不由得看了看段皇后。 段皇后压下心里的怒意,示意太医退了下去。 看个病而已,她不想和儿子因为这事也要发生争执。 齐晟抬步走到床榻前,看了一眼床上闭眼的人,伸手抚了一下她的额头,烫手。 都烧成这样子了,这宫里的宫女,都是死人吗?竟没有一个通报的? ~ 宣政殿。 叶清再一次在青尊帝的面前坐了下来,这一次她自然是有备而来了。 坐下,不等青尊帝先开口询问这事,叶清已把图纸拿了过来了,递到青尊帝面前说:“父皇,您看,这个图纸和当初给北国的差不多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就算造出来,威力也不可能更大于北国。 那时候,东凰有这样的武器,北国也有。 青尊帝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他自然是懂军械的。 青尊帝面露欣喜之情,道:“清儿,好样的。” “齐家有你这们的儿媳妇,是我们齐家的福份。” 这话说得叶清爱听,莞尔,谦虚的道:“能嫁给齐晟,也是我的福份。” 青尊帝说:“清儿,你可以再突破一些吗?” “啊?”叶清假装没听懂这话。 青尊帝直言:“清儿有所不知,这五国分散了千年之久,先皇此生的心愿就是能够统一五国,如果能在这个基础上再突破一些,我们东凰的军械若能天下无敌,将来统一五国便不是问题了。” “清儿,你愿意帮助父皇完成这个心愿吗?” 叶清犹豫道:“父皇,我不能保证什么,我只能尽力而为。” “这个军械也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想要再有所突破,这得花一些时间的,我现在脑子里没灵感了。” 没灵感?青尊帝明白了,立刻询问好:“清儿,你要怎么才能够有灵感?你说出来,父皇都满足你。” 叶清想了想:“这个,恐怕得去山清水秀之地,四处看看风景,才能想得出来吧。” “那行,一会你就到御花园里溜溜,朕吩咐下去,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打扰。”御花园里,那可是应有尽有,她想要的美景,都在那儿了。 叶清愣了一下,没想到青尊帝会有此对答,忙道:“父皇,我想出去走一走,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青尊帝看着她,一时之间没言语了。 这孩子是生长在乡下的,习惯了乡下的生活,待不惯宫里了?绝无此道理,从来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人一旦过惯了奢华的生活,是忍受不了清苦的生活的。 心思转念之间,青尊帝说:“清儿,你若是想念你的家乡了,这个好办,朕立刻命人在这宫里修建一处房屋,照着你的家乡来修建。”这样,看见这里的房屋,就像看见自己的家乡一样了不是吗? “……”还能有这波操作的。 叶清苦了脸,只能装可怜了,转身扑通跪了下来:“父皇,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我怕您对我期望越高,失望越大,万一我十年八年也想不出更好的军械装备……”所以,还是赶紧打消青尊帝的这些年头吧,让他彻底的死了这条心。 青尊帝看了看她,上前,亲手把她扶了起来,说:“清儿,父皇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但是她手里这个军械图,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作出来的,但叶清竟然能够作得出来。 他听过叶清在外面的事情,知道这是一位玲珑又通透的姑娘,他坚信这叶清的脑子里一定有许多有趣的东西,一定可以帮他的。 为了不给她压力,青尊帝又说:“清儿,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有压力,你慢慢想,父皇不逼你。” “……”他和颜悦色的样子,真的很难把他与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联系在一起。 当然,人的脸都是会骗人的,就像谁能想像得到,尘尘那个温润如玉的一个男人,原来也是个两面人,回到宫里后,整个人都变了。 ~ 叶清脸上的也慢慢的舒展开一些,装出放下心来的样子。 看来是无法说动皇上死心了,他是不会逼她,他会天天叫她过来,问她有没想到什么,若是这样天天被他叫来询问,他有耐心,她都会抑郁的。 有谁会想到呢,有一天她这满腹的才学也成了一种负担了。 尘尘说得没错,她卖个香料都能招来祸端,何况是卖军械呢。 卖军械这玩意,不但需要她万分的谨慎,也要看对了人。 人品不好的人,军械卖到他手里,只会给这天下带来祸端,这绝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再说,她从来也没想过要靠卖军械发家致富,她的要求是那样的简单,就是有吃有喝有房住,和尘尘在一块,一辈子。 叶清又慢慢坐了下来,就听青尊帝又说:“清儿,一旦咱们得了这个天下,将来,父皇就立你的儿子为太子。” “……”这绝对是一个诱惑,不过叶清真不动心,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当太子,甚至不想自己的丈夫当太子,她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有吃有喝,有用不完的钱就行了。 青尊帝看着她,又说:“你加把劲,尽快给晟儿生出一个儿子来,等你生了儿子,朕就立你的儿子为皇太子。” “朕的想法,也就和你提及了一下,你暂且不可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齐晟,不然,有可能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也不一定了。” 言下之意,这太子的位份是直接越过了齐晟了,如果让齐晟知道皇上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心里要作何感想?皇上宁可立他还未出世的儿子为太子,都不立他这个儿子为太子。 青尊帝就是要抛下这么一个诱饵,要让叶清明白,只要她的儿子能成为皇太子,将来她就是皇太后了啊,这是谁都无法撼动的位置。 只要她有脑子就会想得明白,就算齐晟当太子都不如她叶清生的儿子当皇太子来得好。 一旦齐晟成为太子,她虽然有可能因为齐晟对她一时的喜欢成为皇后,但有一天齐晟也会喜欢别的姑娘,再立别的妃嫔,还会生下别的儿子。 许多年之后,叶清的儿子能不能成为皇太子谁知道呢。 比如大皇子齐广陵,他虽为长子,但成为太子的机会几乎为零。 她如果在一年内生下一个儿子,又从小就被安立为皇太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 等青尊帝百年之后,她的儿子直接可以一跃为皇上了,她就是皇太后了,这是谁也无法动摇的位置。 这个饼画得的确很大,叶清脸上没了表情。 为了得到更好的军械,青尊帝这样的诺言都许下了。 真的很诱人,但她真的不稀罕怎么办。 听了青尊帝一席的话,她现在更加苦恼的是,自己还能不能顺利的出宫,后半生还能不能过安稳的生活了。 ------题外话------ 订阅真不好,写的很无力啊! 第323章 他变了【1】 因为钟神医的一碗药见了奇效,本是热得烫人的齐广陵渐渐退了热。 热虽退了下去,身体依旧虚弱得很,他精神不佳的靠在软榻上。 “感觉怎么样了?”齐晟就坐在边上,询问他。 “好多了。”齐广陵回了他一句,声音听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力量。 齐晟点点头,又问他:“昨天,你为什么撒谎?” 齐广陵看着他,知道他指的是被庄亲王的世子推下了水一事。 齐广陵不答,反问他一句:“为什么要说实话,不过又是任由旁人嘲讽罢了,难道说句真话就能为我讨回公道不成吗?” “……”齐晟看着他,此时的齐广陵,看起来毫无生机。 他已经落水了,又无性命之忧,就算说是庄亲王的世子推他落水的,难道父皇会处置庄亲王的世子吗?还有段皇后,也一定会拦阻下来这件事情,到时候不过是责骂几句,令庄亲王的世子禁足在府上,不许他出门罢了。 到了最后,闹笑话的依旧是他,令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人人可欺的大皇子,根本不会有人给他讨回什么公道。 ~ 沉默了一会,齐晟说:“这个公道,我今晚就去为你讨回来。” 齐广陵反问:“你能去庄亲王府上帮我揍他一顿?” “我能,等我为你讨回这个公道后,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他本能的反问,怕他说出什么为难的要求。 “不论什么事情,你都得答应。” “不讲理。”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等我好消息。” 齐晟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齐广陵看着他,微微合了眼。 他想夜探庄亲王府吗?以着齐晟对他的维护,他相信,他会去的。 ~ 跟着齐晟出了兴圣宫,回大明宫的路上,钟熙面无表情的问他:“你真要去庄亲王府?” 齐晟扫他一眼,道:“要不要陪我一块去?”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把你要去庄亲王府的消息透露出去,布下一个天罗地网等着你,你还能出得来?” “所以邀请你一块去啊!你我联手,还怕什么天罗地网。” 真看得起他,钟熙暗暗咬碎一口白牙,问他:“你明知道可能是个陷阱,你还要去?” “鱼不上勾怎么见钓鱼的人啊?” 钟熙咬牙,你是老大你有理:“好,我去。” 齐晟微微眯了一下眼,太阳正迎着他而来,令他冷清的眸子淡了三分。 ~ 两人往回而返,在大明宫外,遇着了回来的叶清。 她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 瞥见一块而来的齐晟和钟熙,她脚步缓之,敛去先前的神情,闲适的站住,等他走近,唤他一声:“尘尘。” “进去说。”他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揽了一下她的肩膀,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似的。 叶清也就跟他一块进去了,反手抱住了他的胳膊,望他眯眼笑笑。 钟熙跟在后头,看他们这样子,他就头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现在也对女人上心了,为女色所惑了? 许多时候,他都开始怀疑,齐晟还是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齐晟吗? 尘尘……什么破名字,他听得一身鸡皮都起来了。 两个人直接去了后面的寝宫,钟熙止步,看着他们,直到他们背影消失。 “你干嘛一直看着他们?”百里衍走了到他旁边来,对于他的目光甚是不解啊! “要你管。”钟熙心情不是甚好,与他说话的态度自然也就不算友善了。 百里衍一愣,自然是不解释他对自己是什么态度,毕竟这人照顾他的时候还是不好用仔细的,立刻跟着他一块去了,关心的询问他:“钟神医,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心情不好…… 他几时心情好过。 转身进了药房,去忙乎他的草药了,一边和他说了句:“大皇子又病了,我给他再准备点药。” “哟,他怎么三天两头的病啊,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 钟熙扫了他一眼,瞧他一脸的口无遮拦,回了句:“落水了,受了风寒。”就算身体很棒的人,在这么个大秋风凉凉的天气落了水,恐怕也会受寒吧。 当然,齐晟是个例外。 想到这个人,和这个人晚上要做的事情,他只能又暗自叹口气,摇头。 现在有一句话他是深深的相信了,美色误国啊! 想当年,他认识齐晟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虽是十三岁的年纪,可那一身的英姿飒爽,威风凛然,谁也不敢小觑他半分。 实事上,多年之后,他的名号的确是威震五国了。 东凰在五国虽不是领土最大的,但实力是任何一国都不能小觑的。 可是,就在数月前,他去了一趟乡下,遇着了一个姑娘后,他就变了,有一瞬间他觉得,他整个气质都变了。 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他变得温柔了。 人家一声声尘尘尘尘的叫着,他听得一脸的理所当然,都不觉得别扭。 ~ ------题外话------ 叶清的内心:钟神医你这样子的人,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男朋友也找不到。 第324章 一张极美的脸【2】 晚膳之后,时间虽然还尚早,可闲来无事啊,齐晟把叶清姑娘哄上了床。 由于他自个还有事情要做,还是需要瞒着叶清姑娘去做一件事情,便没有和她直言,目的是不想她跟着,毕竟他去干的是一件危险之事。 “丫头,你要是无聊,这里有书。”人都在床上了,自然是看书了。 齐晟找了几本书放到床边,都是他平日里看的,女子看这些书可能会觉得比较泛味,但泛味了是最容易入睡的。 “尘尘,你干嘛去啊?”叶清床上坐了起来。 看他这样子,好像要准备出去的,这大晚上的,要去哪儿? 这是她老公,她自然是有权过问,要关心一下的。 “出去有点事,不要等我,困了就早点歇息。” “……”叶清看着他,她想问他出去有什么事,他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她要是继续追问吧,感觉自己是不是问的太多了?而且,他要是想告诉她干什么事,她就是不直接问,他也会说的,毕竟他们是夫妻,有些事没必要隐瞒吧。 瞧她瞪着自己不说话,齐晟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像顺猫似的:“乖,不要等我。” 叶清心里作罢,摆摆手:“早去早回。” 见她放话了,齐晟这才转身,准备走了。 不过,他很快又走上前一步,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这才算离去。 叶清看他离去的身影,忽然就咧了嘴,慢慢躺了下来。 男人嘛,也不能管得太严了,适当的给他点自由也是好的。 而且,她深信,她的男人肯定不是去外面寻花问柳。 伸手,叶清拿了一旁的书,想看看齐晟给她拿了什么书看。 《大学》《中庸》《论语》《孟子》…… 叶清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好久没学习了。 这些熟悉的书名字啊!一下子打开了她上学时候的一些记忆。 上学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类书了。 不上学之后,又觉得这些书最有意义了,但是,她读的真不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叶清静下心来,也想看一看她家老公平日所看的书。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 叶清歪着脑袋想了想,凭着自己的聪明,她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在古代,意欲将高尚的德行弘扬于天下的人,则先要治理好自己的国家;意欲治理好自己国家的人,则先要调整好自己的家庭;意欲调整好自己家庭的人,则先要修养好自身的品德;意欲修养好自身品德的人,则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意;意欲端正自己心意的人,则先要使自己的意念真诚;意欲使自己意念真诚的人,则先要获取知识;获取知识的途径则在于探究事理。探究事理后才能获得正确认识,认识正确后才能意念真城,意念真诚后才能端正心意,心意端正后才能修养好品德,品德修养好后才能调整好家族,家族调整好后才能治理好国家,国家治理好后才能使天下大平。 —— 驾…… 两匹马,两个人,齐晟和钟熙趁着夜黑,一块出行了。 庄亲王府。 到了夜深之时,这里也寂静一处,各房的灯全都熄灭了。 两条黑影,沿着屋檐飞速而来,轻轻在房顶之上趴下,观察了一下院宇中的动静。 静,只听见夜风的声音。 为了避免被认出来,两个人也是改装了一下的,都穿了一身的黑袍,还都戴了银色的面具,连手中的兵器都换成了普通的兵器了。 “你在这儿等着。”齐晟的声音在黑暗中轻声传来。 他自然是来过庄亲王府上的,对于庄亲王府的地形,还算熟悉,甚至知道庄亲王的世子住在哪一个房间。 齐晟悄无声息的从屋顶上落到地下,径直走向那扇门,抬手推了一下,门自然是从里面上了门栓的,他拿了匕首,利落的把门栓给撬开了。 门被轻轻推开,他走进屋里,忽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你谁啊?”就见庄亲王的世子齐相意一身酒气的过来了,他反应极快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退后撒腿就跑,直叫:“来人,来人,有刺客,有刺客。”他一嗓子喊了出去,庄亲王府夜巡的侍卫立刻就朝这边冲了过来。 齐晟已转了身,毫不犹豫的拨了身上的刀。 四大王府这些年来因为帝后的器重,向来嚣张,以至于,都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在他们眼里,他们觉得自己姓齐,与皇上是皇兄弟,便可以为所欲为。 一个不受宠的齐广陵,他们真的不放在眼底,欺负了就欺负了。 齐晟拨了佩剑,只是一把普通的佩剑而已,但已足够。 手中的佩剑瞬间刺了出去,本来跑着的齐相意脚步一滞,身体一僵,那一剑,生生的刺在了他的后背,没有一丝犹豫,齐晟手中的剑拨了出去。 齐相意脚下再也无法移动,身子朝前扑去。 “世子。”冲过来的护卫已有人把他给扶住了,迅速护着他离去。 随着齐相意离开,整个庄亲王府也瞬间热闹起来了,灯火通明起来了。 庄亲王带了人匆匆赶了过来大声喊:“把这个刺客给本王抓住。” 齐晟瞬间被院子里涌上来的几十个王府护卫团团围攻,趴在屋顶上观看的钟熙暗暗摇了头,这一出现就让人发现了,说没有人通风报信,反正他是不信的。 这种事情,还是要速战速决的好,钟熙从屋顶上飞身落在了齐晟身旁,压着声音和他讲:“撤不撤?” “不撤。” “……” “既然来了,就好好把这庄亲王府洗一洗。” 说这话,就有点齐晟的味道了,钟熙因这话心情有几分的愉快:“好。”洗庄亲王府,那就需要大开杀戒了。 片刻之时,这里已是刀光剑影,死伤一片。 庄亲王又惊又怒,他已经调来了一百多的王府护卫,都是他平日里训练出来的,个个英勇善战,万没想到,即使是这样子,竟敌不过这两人。 这么多的王府护卫死于这两人的剑下,这就令庄亲王很恼火。 “哟,今天晚上庄亲王府,热闹的嘛。”一道声音在夜空中传了过来,那声音动听极了,就像空灵,无法捉摸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之地。 “庄亲王,需要帮助吗?” 庄亲王四下望去,没看见人,只听见声音。 仅凭这声音,他足以相信,此人的武功一定不会比眼前这两个人弱,不然,他也不敢说大话前来相助。 “高人,您速速出手杀了这两个人,本王一定重谢。” “那我可等着你的谢礼了。”随着那空灵的声音结束,一道白影,不知从何处飞身而来。 “撤吧。”齐晟忽然冲钟熙道了一声。 夜空下,两道黑影相继离去。 两人欲撤,那怎么成呢。 “这就怕了吗?”那道空灵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没有讥讽的意思,就是一句平常的问话一般。 一条修长的身影站在屋顶上。 黑夜中,他这一身的白,格外的明亮,黑亮的头发不扎也不束,随风肆意的飞扬,一如他的脸一样,张扬,绝美。 那是一张极美的脸,是齐晟不认识的脸。 这两人与人家的白,那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一白两黑,在屋顶上随意的行走,脚下如飞。 齐晟说:“想要较量吗?那就跟上来吧。” 那人不慌不忙的跟着,脚下事实上也如飞一般了。 三道身影,瞬间便出了庄亲王府了。 ~ “你们两个,要一块上吗?”那空灵的声音在夜空中又传了过来,此时,他正站立在极高的树端,白衣飘飘,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分外的显眼,但那两人一身的黑,隐藏在这树林之中,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了。 齐晟说:“我一个人,足够。”又对一旁的钟熙交代:“你退下吧。” “倒也算公平。”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对方已霍然出了掌,在他的掌中,赫然有一把锋利之剑,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闪起了耀眼的光芒。 白色的身影以迅雷不掩耳之势来了,好像忽然从天而坠的月亮,连打个架的姿势,都美得无与伦比了,好像他不是来打架的,而是下凡来了。 齐晟手中的剑划出,虽是一把普通的剑,但在他手里,好像真的足够了。 哧…… 好像有什么划破了。 是对方的手臂,被划破了。 黑暗中,钟熙嘴角扯了扯,还真以为有多高的本领了,结果还不是没躲过殿下的神来之剑。 旁人可能不太了解,对于齐晟来说,他最厉害不是剑,而是他出剑的速度。 即使他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正常发挥。 当然,齐晟的情况好像也并不乐观。 在意识到什么后,钟熙已飞身来到他身边了。 第325章 尘尘受了伤【3】 齐晟作了个手势,示意钟熙闭嘴,手中的剑在他的手中微微紧了一分,他语带讽刺的说:“也不过如此吗?”言毕,手中的剑霍然又刺了出去。 对方的胳膊被伤到了,因为是白衣,即使是在这样的夜晚也能看得见,他的白衣正被鲜血染红。 对方的声音已染上了冷意,与先前的空灵之间大不相同了,显然因为自己竟然也受了他一剑,被激怒了:“有时候嘴硬可不是一件好事。”随着他的话落,他手中的剑也没有丝毫的怠慢。 砰的一声,是剑相击的声音。 一把普通的剑,真的不能与一把好剑相比。 好剑自然有好剑的妙处,若不然,何必要千辛万苦的觅好剑。 齐晟手中的剑一下子就被对方手中的剑给削断了,只剩下半截了。 “……”钟熙愣了一下,立刻唤了一声:“接住。”他手中的剑立刻抛了出去,齐晟伸手接住。 “有什么用呢。”对方手中的剑再次削了过来。 是的,他就是要削了他手中的兵器,没有了兵器后,看他又当如何。 但是,右手臂上的伤…… 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并非铁打的,是会有痛觉的。 再次出剑之际,威力已经减去大半,齐晟的灵敏度虽然也比之前慢了一些,这一次却是没有被他削去手中的剑的,两剑相碰,击出砰的响声,剑气所发的威力把两个人各都逼退了数步。 在这样的夜晚,被逼退的两个人相视。 他衣衫的鲜血,格外的醒目了。 齐晟说:“你的样子,真像极了一个我所熟悉的人。” “像谁?”他反问一句,对于自己胳膊上的伤,他也迅速的封了穴位,免得血流不止。 “你猜。” 猜,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两个字吧,那人冷淡的道句:“没兴趣,后梅有期吧。”一句凉凉的话语后,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后面的林中去了。 “他逃了。”钟熙紧一步上前。 明明自己也受伤了,偏偏装得好像自己还能打一样,有本事别走啊! 由于齐晟也受了伤,钟熙也赶紧过来扶他,就听他说:“他逃不了的,先离开这儿。” 他的腹部,被那人的剑所伤,这也正是他没有追过去的原因。 钟熙忙扶了他离去,片刻间,也消失在树林之中。 ~ 大明宫。 夜,已经很深了,竟还没有困意。 以前觉得非常无聊的书,在这样无聊的夜晚,叶清竟然一字不漏的给看完了,而且越看越精神,直到被尿憋得不行了,不得不起了床,出去撒尿。 恭桶放在不远处的浴房那边,她过去解决了内急的问题后,洗了一下手,再次走了回来的时候,忽然就见床上多了一个人,齐晟靠在那边,钟熙一旁待着,正解他的衣裳。 “……”叶清愣了一下后,快速奔了过来。 “尘尘,你受伤了?”她惊得心脏差点要停了,衣裳解开,就见他腹上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他之前说要出去,结果弄一身伤回来了? “没事。”他靠在那里,声音明显虚弱。 钟熙给他熟悉的处理着伤口,表情微绷,说:“殿下,这伤口过深,需要缝针。” “嗯。”他应了一声。 缝针,叶清站在那里,愣怔的看着他,心疼得不行了。 钟熙直接拿一块帕子塞在了他嘴里,一边对叶清吩咐:“去拿水,不要惊动任何人。” 叶清转身便去了浴房那边,把水端了过来,钟熙清理了一下伤口,血很快染红了那盆水。 叶清愣愣的站在一旁看着,心乱如麻。 以往她也受过伤,自己也不觉得有什么,疼过就好了。 看齐晟受伤,这是头一次,尤其看到他腰上那么深的伤口后,她就觉得难受,心疼,胸闷。 她的尘尘,她一直觉得他就是那种要被娇惯着的男人,摔不得伤不得。 再则,他是齐晟啊!什么样的人,能把齐晟伤成这样子? 从冀北十二庄返往京城的路上,不知道遇了多少袭击,这一路行来,他都没有受过半点伤,在她心里齐晟当然也是一个强大的存在,比她厉害多了,基本上是不可能会受伤的。 她紧紧的盯着他的脸,看得出来,他在极力的忍着。 她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也不敢上前碰他。 这个时候他应该很疼的吧,应该只想安静,因为他需要去忍耐。 她甚至不太敢去看钟熙如何为他处理伤口,那么深的伤口,她只看一眼,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这辈子她都希望他好好的,一根头发也不要掉才好。 她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男人,哪个天杀的这么狠心伤了他,叶清心里又愤怒又心疼,她真想杀了那个伤尘尘的人。 好在钟熙的处理手法极快,很快把他收拾干净。 叶清拿来干净的衣裳,给他换上。 钟熙把换来的脏衣拿走了,去处理。 ~ 钟熙出去后,叶清也就坐了下来,坐在他旁边,伸手摸摸他的手,紧紧的握住:“疼吧,疼了你就叫一下啊!”开口,她自己的声音都不对了。 他肯定是疼的,因为刚才缝针的时候没上麻醉。 “不疼。”他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手上也无力,但还是轻声说:“傻瓜,又没死,干嘛哭丧着这一脸。” 叶清吸了一下鼻子,眼睛红了些:“你告诉我谁伤的你,咱找个机会,找他报仇雪恨去。” “去了一趟庄亲王府,半路杀出了个高人,与他交手,受了点伤,不碍事的。” 庄亲王府,叶清明白了什么,之前庄亲王的世子把大皇子弄到河里了,他莫不是为这事去帮大皇子报仇了? 先前庆亲王的世子要凌辱大皇子,被他把人给从窗户里扔出来了,这一次又…… 叶清有点不太能明白,两位皇子之间的事情,有时候她明明感觉出来,他们兄弟之间的暗潮汹涌着,他还一再的警告自己不许靠近大皇子,可他自己却三番五次的去帮大皇子报仇雪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326章 不能叫尘尘,威严都没了 兴圣宫,夜半人静。 端了一碗药,钟熙一步步走了过来。 “钟神医?”宫前值夜的护卫正靠在门口的墙边打盹,乍见他忽然来了,微微愣怔,也清醒了大半。 “给大皇子送药。”钟熙打了声招呼,朝里面走了进去。 大皇子又感染了风寒,钟神医给他看病,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然是可以畅通这里的。 钟熙走到大皇子的寝宫门前,有个寝宫门口值夜的宫女也正在打盹,根本不知道有人走了进来。 钟熙推门而入,走进室内,来到榻前。 帐已放下,黑暗中,依稀可见榻上有人在睡觉。 放下手中的药,钟熙伸手拢了一下帐子后坐了下来,伸手,去抚他的额头。 还有些余热。 抬手,钟熙伸手准备摸下他的胳膊,之前被齐晟一剑所伤的地方,正是他的握剑的右臂,他只要摸一下,便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受伤了。 虽然,那个人的脸,根本不是大皇子,但行医的他太过清楚了,这个世上有的是易容之术。 一张薄到透亮的皮往脸上一粘,完全就可以蒙骗人的眼睛,这种东西,他也会作。 “谁……”他的手还没有触摸过去,床上睡觉的人忽然就醒了过来,大皇子齐广陵一坐而起了。 “是我,给你送药来了。” 齐广陵蹙了眉,语气有些不悦了:“大半夜的喝什么药,不喝。” 往常也生病,也没见他大半夜的来给他送药。 “你还有余热未退,要喝的。”钟熙把药端了过来,示意他喝下,眼神在他的胳膊扫了一圈。 穿了宽大的深蓝色的亵衣,用肉眼难以看出什么。 “你真是够烦人的,为什么要半夜喝药。”因为钟熙的执着,大半夜扰人清梦,令他有些的怒意,伸手一扬,便把他手里的碗给打了出去。 碗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上,侍候在外面的宫女立刻惊醒,跑了进来。 “大皇子。” “请钟神医出去。”大皇子声音微冷的吩咐下去。 钟熙也不尴尬,只道:“把地上收拾一下吧。”眼目,并不离开齐广陵的手臂。 “……”没想到钟神医这个时候来了,宫女赶紧上前把烛火点上,拿东西来收拾地上的碗和药水。 齐广陵蹙着眉宇,看了一眼钟神医,好似有些无奈,又有些气闷,重新躺了下来。 钟熙看他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等天亮了再起来喝药吧。”留下这句话后,转身走了。 齐广陵躺着没动,静静的等着人离开后,他蹙着的眉微微舒展开了,慢慢坐起,瞅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赫然有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只因穿的衣裳颜色比较深,并不明显。 新伤,还没来得及愈合,刚刚他又举臂扔碗,一下子便又被扯动了。 他暗暗的闭了一下眸子,无力的躺了下来。 被齐晟伤了手臂,当然不会太开心,他的剑,还是那么的快啊,竟然还是没有办法躲过去。 真要与他单打独半的较量下来,好像也没有把握可以完全赢了他。 这个人,天生就是打架的料,一身用不完的力量。 想到此处,齐广陵默默的叹口气,这样的对手,让他也很无力的。 似乎除了认输,别无它法了。 等到了天亮,身体好一些了,他还要去慰问一下他,问问他有没有去庄王府为自己报仇雪恨,还人假装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 到时候若见了他,齐晟指不定要想出什么法子来试探他了。 他小心翼翼的隐藏了这么多年,在他面前藏不住了吗? 就在钟熙过来送药的这一刻,他确实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多半已经在齐晟面前暴露了。 以往生病,从来都是睡前喝一碗药足够了,等天亮时,若病情没有控制住,再继续喝一碗,几时半夜喝过药了。 钟熙这次前来,恐怕不是送药,而是为了试探他的吧。 他半夜的窥探,也就令齐广陵心生了防备。 有可能被发现了,倒也没有令他产生多大的惊慌,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一天,迟早要来的,只是比他预想的早了些吧。 翌日。 由于身体的不适,齐晟这天便没去什么地方,而是靠在榻上歇息了。 闲来无事,叶清陪坐在他的旁边,一边剥了葡萄皮喂他吃了一口。 “殿下,庄亲王到。”殿下侍立的宫女进来禀报,齐晟微微挑了眉,欲要起身,叶清忙搭了把手,扶他起来。 昨天晚上他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受了重伤,这事她是知道的,后来也知道了,齐晟这一趟是去了庄亲王府,去揍庄亲王的世子了。 当然,他自己也没讨到多大的便宜,受伤回来了。 现在庄亲王过来了,恐怕是心里对齐晟有所怀疑了。 他先前因为大皇子杀了庆亲王的世子,这一次庄亲王的世子又被他伤,有可能庄亲王怀疑到他这儿来了,若是这样子,那齐晟就得演一场假装没有受伤的戏给庄亲王看了。 叶清心里是这么猜测的,一边帮齐晟整理了一下衣裳。 “五皇叔,什么风把您吹来了。”齐晟走了过去,因为是长辈,他也就弯腰行了一礼。 庄亲王看他一眼,说:“二殿下,今日府上设了宴席,本想请您和大皇子过去一趟的,为那日相意犯浑一事,赔礼道谦。但您这气色看起来不大好啊,能出行吗?”言下之意,他这是来求和了。 齐晟呵了一声,扫了一眼身边的叶清,说:“新婚嘛,难免没有节制。”一句话,把他的气色不好归到纵欲过渡上去了。 叶清也就故作娇羞:“还不是殿下一直缠着人家要个不停的,人家都说不要了。” “……”纵然是经历过无数女人的庄亲王听见这话也是老脸一红了,说得太直白了。 齐晟道:“赔礼道谦?五叔这是承认那日确实是世子犯了浑了。” 庄亲王忙道:“相意一时糊涂,才会色迷心窍。” 叶清心里冷呵,色迷心窍若是对一个姑娘也就罢了,怎么偏就是对大皇子。 仔细想来,这大皇子确实也是有几分可怜的,堂堂一个皇子,怎么个个都敢打他的主意,这四大王府是不是也太过嚣张了? 齐晟这时也就慢条斯理的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大皇兄不介意了,乐意去,我便去。” 庄亲王说:“大皇子说,他最近感了风寒,要过两日等风寒好了才行,我就想,等两日之后,大皇子病痊愈了,就请大皇子与您一块过去,你看如何?” “那就照大皇兄的意思吧。” “好,到时候我再来请你和大皇子过去。”说了这事,庄亲王也便没有久留,告辞了。 送走了庄亲王,叶清又扶了齐晟去榻上躺卧下来,问他:“庄亲王这个时候请你过去吃什么饭,是不是怀疑你什么了?这是鸿门宴吧。” “去去就知道了。” 叶清坐在他旁边,继续给他吃了口剥了皮的葡萄。 钟熙这时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叶清转身去接过,因为药还有些汤,她便拿勺子吹了一口,准备一勺一勺的喂他喝。 齐晟也就这样喝了。 “……”钟熙一旁看着,真的不能适合他与女人这等亲昵的姿态。 想以往,他是从来不把任何女人放在眼底的,从来就没有哪个女人能近他的身,更不要说如此的亲近了。 “大皇兄怎么样了?”喝了两口药后,齐晟询问了一句。 “已经给他送过药了,余热还未退,又有反复的趋势。” 齐晟又喝了两口药后,忽然说:“大皇兄现在恐怕没什么胃口,也吃不下什么,让七叔去张老板那儿,给他买些可口的清淡小菜送过去,开开胃口,他兴许就吃得下去了。” “……”钟熙看他一眼,他这究竟是想让人死,还是想救人啊? “吉祥。”齐晟已唤了人。 侍候在外的宫女吉祥已快步走了过来:“殿下,奴婢在。” “去一趟明光殿,让七叔去福万家带几个开胃小菜给大皇兄送过去。” “是。”吉祥声了声,退下。 ~ 奴婢退下了,叶清继续一勺一勺的喂他喝药,他也就那样漫不经心的喝着,钟熙看在眼底,忍不住说了句:“殿下,这样一勺一勺的喝会更苦,不如一气喝掉,苦味反少。”那般是只苦一次,他这样是要苦到几时。 “……”齐晟看他一眼,回了他一句:“就你聪明。”他就想让丫头这样一勺一勺慢慢的喂怎么了。 叶清仿若也才想起来,这中药是苦的,和西药不同。 “尘尘,应该不烫了,你一口喝了吧。” 齐晟也就接了碗,打算一口喝了,就听耳边又传来一句:“夫人,恕我提醒一句,这样叫殿下的名字,有损殿下的威严。”乡下叫叫也就罢了,都回宫里了,这左一句尘尘右一句尘尘,他听在耳朵里,真的觉得很别扭,很烦燥。 这种名字,床上怎么叫也就算了,离开了床,人前就不能改一改称呼吗? 战神齐晟,那是何等尊贵之人。 尘尘,这等庸俗的名字,从她嘴里喊出来后,战神齐晟所有的威严都被她给喊没了。 叶清看他一眼,齐晟也顿了一下手中的碗,说:“钟神医,你先出去吧。” 钟神熙面无波澜的转身,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那话有何不妥。 “等一下。”叶清不干了,唤住了他。 叶清走到钟熙面前,打量着他,语气带了几分的漫不经心:“钟神医好像对我挺有意见的样子啊!” “……”这本来就是事实好吗?她又不是现在才发现。 叶清忽然微笑:“虽然钟神医对我很有意见,不太喜欢我的样子,但说实话,我还是挺敬重你的。” 又想以退为进表现出她的大度,来衬托他的小家子气? 钟神医不以为然,他根本不在乎的好啊! 齐晟揉了一下额,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器重的‘幕僚’…… 这两人不合,他也很无奈啊! 叶清的话倒也是有几分的真实性的,在乡下的时候,钟神医分文不收的医治庄上那些人,还亲自去山上采药,这份爱心,确实令人动容。她也因此断定,钟神医虽然因为某些原因对她不太友好,可也是一个心热之人吧,她也便不把他的不友好放在心上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 他今个这闲事都管到她与齐晟称呼上来了,她当然要发声,正一下自己的身份。 叶清闲适的站在他面前,也不生气,她就事论事的说:“不管钟神医对我有天大的意见,有件事情我还是需要提醒你一下的,我现在就是你家殿下的光明正大娶回来的妻子,换句话说,他是我相公,我自己的老公,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人家夫妻的小情趣你也要管,钟神医啊,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他的确管的太多了。 听她尘尘前后的叫,他觉得吧,这姑娘多少是有些恃宠而骄的,还不懂规矩,他实在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了。 虽然听听起来句句在理,钟熙也没有丝毫的难堪,他行了一礼,直接走了。 看他直接走了,叶清就很无语了。 说了半天话,感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一点劲没有。 你说这人气不气人。 齐晟已把手中的药给喝了,搁在一旁后,和她说:“丫头,别理他,他这个人向来不识情趣。” 叶清嘴角扯了扯,坐了过来,道:“他这种人,搁到我们那个时代,这辈子都找不到媳妇的。” “嗯,有可能搁到现在,也找不到媳妇。”这话齐晟同意。 顺着她的话说,就像顺了她的毛一样,叶清心里舒服了些,只道:“你现在是不是也不想听我叫你尘尘了?” “没关系,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语气之中满满的宠爱,叶清的毛算是被顺妥了,伸手轻轻抱了他一下,亲昵道:“尘尘。” “嗯。”他答应一声。 “尘尘。”她再叫一声。 “嗯。”他又答应一声。 她继续这样叫,两人双眸交织在一起,那叫眉目传情,他继续‘嗯’,甚是享受她此时故作娇态的模样。叶清眉眼里都噙了笑,她就喜欢尘尘这乖巧的模样,什么都会顺着她。 倾了一下身子,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一只被剥过的葡萄直接过到齐晟嘴里了。 他怔愣了一下,被她几番撩拨,身上有些发热,但受伤在身,却是无法做些什么的,只能在她又一次又拿了个葡萄喂过来时,他学她的样子,扳过她的脑袋,过她小嘴里去了。 闲来无事,两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的粘乎在一块。 ~ 说到叫名字的问题,叶清姑娘当然也是会分场合的。 重要的场合,也是会叫殿下的,她自有分寸的,她并非不懂规矩。 私下里尘尘叫习惯了,改口让她叫齐晟,或者一句一个殿下,这也太生疏了。 ------题外话------ 钟神医(内心异常傲娇):找媳妇干什么?我根本不稀罕。 第327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2】 因为吃了两天的药了,到了傍晚,齐广陵的病情已得到了控制,没有反复了。 受伤的部位在胳膊上,这种情况相对来说,要乐观许多了。 在榻上又躺了一天了,到了傍晚上,齐广陵便起了身,漫不经心的走出了殿。 “大皇子,您的病还未痊愈。”伺候的宫女赶紧走了过来,想要劝阻他回去歇息。 “退下。”他语气带着冷意,上前的宫女只好退了下去。 他继续往外走。 “殿下,殿下。”迎着风,有位年轻的侍卫匆匆朝他跑了过来。 在男人中间。他个头真不算高,甚至是矮了些了,但贵在模样娇好,小脸生得白嫩嫩的。 齐广陵看他一眼,以目光询问。 “大皇子,我是宫中新来的御林军,叫展祖,昨日恰巧路过,看见过您的尊荣,甚是仰慕,听说您病了,不知您的病可否痊愈了。” “……”齐广陵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昨日通风报信的是你?” “是的。”昨日他当值,偶尔路过,便看见他与一人拉拉扯扯,最后还被推到水里了。 敢把大皇子推下水的人,恐怕不是普通之人,也不是能随便招惹之人,情急之下,他立刻转身去了婚宴上禀报了这事。 齐广陵也便道句:“那就多谢你了。”言尽于此,抬步,他是要走了。 “殿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殿下,您病痊愈了吗?您这是要去哪儿?外面风大,您看您穿得这么单薄……” “……”怎么会有这么啰嗦之人? “你入宫多久了。”他随口询问一句。 “殿下,我就这几天刚刚入宫为御林军。” “退下吧。”他不再多问什么。 大殿下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明显能感觉出来他的冷漠,真是不好亲近。 他并没有立刻退下,继续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大皇子,是少主让我来的。” “……”齐广陵有一瞬间的愣怔,听他声音不高的说:“大皇子在宫里的处境好像真的不乍样呢。” “你退下,回头再说。”齐广陵径直离去。 “……”怎么一点不惊喜呢?展祖望他面无波澜头也不回的颀长身影,歪着脑袋想了想。 少主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 齐广陵去了大明宫。 由于是二殿下的大皇兄,两人自幼一起在皇后膝下长大,他在这儿的出入向来是随意的,就如齐晟可以随意出入他那边一样。 没让人通报,他直接去了寝宫处。 齐晟腰上受了伤,这一天就没有去别处,主要是叶清不许他动,非要让他躺在床上,吃喝全是她亲手端过来,亲自喂他,就怕他伸个胳膊腿会扯到伤口。 这会功夫,叶清正拿了一碗粥一勺一勺的喂齐晟喝着,他依在榻上,姿态闲适。 “不喝了。”已经喝过一碗了,腹上受伤,到了这个时辰是好了不少,也感觉不到什么特别的痛意了,但也吃不下太多。 “乖啦,再喝一口嘛。”叶清拿着勺子哄他,像哄自家小祖宗似的。 “真不喝了。” “那我可喝完了。” “嗯。” ~ 齐广陵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直到叶清自己发现。 “大皇子,您怎么来了,您的病好了?”她一边收拾了手中的碗,一边询问。 “不碍事。” “丫头,去放水,一会沐浴。”齐晟交代了一句。 沐浴?就他这样的还能沐浴? “好。”叶清配合着应了声,端了碗筷出去了。 她猜测着齐晟是不是想大皇子知道他受伤一事了,才故意说沐浴的。 她想多了,齐晟只是想支开她而已。 ~ 殿内,这刻的情形是这样子的。 齐广陵并没有太靠近他的床榻,站在不远处看着他说:“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吗?”还躺在榻上吃开了,这是有病的人才会有的样子吧。 齐晟也就起了身,道:“没什么,这是情趣,你不懂的。” “……”情趣,他不懂? 齐广陵呵了一声,才懒得过问他在榻上吃饭的情趣,只道:“今天早上庄亲王过来了,说要请我到他府上吃饭,算是赔礼道谦,我是想你一块去,我才去的,你怎么说的?” 齐晟抬步走近他,伸手就要朝他胳膊拍一下,然后说句:当然要去。 不过,这个动作他还没做出来,齐广陵很机智的避开了,转了身说:“只怕是个鸿门宴。” “对了,昨天晚上你去庄亲王府了吗?”他又转过身来,一脸单纯的询问。 齐晟盯着他,呵了一声:“自然是要去的,我已经为你报仇雪恨了,他现在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了。” “你没受伤吗?” “我怎么可能会受伤。” 瞧他一脸的自信,齐广陵嘴角也扯了扯,说了句:“是啊,你是战神嘛,战无不胜。”自然是不能受伤的,不然,说出去多丢人啊! “这样,等你病好了之后,我让齐元教你游泳,也免得你三天两头的落水。” 三天两头落水,这都是谁害的。 齐广陵自动跳过他这句话,反问:“为什么让七叔教,你不是答应过你来教吗?” “到时候看吧,我怕我没空啊,你弟妹缠我缠得要命,一刻也不许我离开。” “……”齐广陵瞧他一脸的无奈,分明又是一脸的享受。 他冷呵了一声,道:“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自从弟妹进了宫后,你好像日日都在陪她了,与我喝酒的时间都少了一大半了,你现在这样子算不算色迷心窍了?” 他色迷心窍?齐晟冷呵一声:“你酒量又不行,不如丫头的一半。”所以,陪他喝酒有个什么劲。 “……”齐广陵微微有些气,道:“是啊,我什么都不行,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诶……”齐晟已伸手拽了他的胳膊。 “……”因为过于用力,齐广陵倒吸一口冷气。 他一把捏在了他的伤口上,那地方果然不同寻常,毕竟是上过药,缠过布带的。 正是他昨晚一剑所伤之处,虽然他并不是以自己现在的模样出现,这一刻齐晟也确定以及肯定,昨晚那个人,一定是他了。 “你这胳膊?”他没有立时松手,疑惑的又捏了捏。 “放手。”齐广陵抬了另一胳膊推了他一把,很巧的,推在他受了伤的腹上。 齐晟脸色微微一变,立时松了手,后退。 齐广陵转身就走,才不管他现在什么模样。 齐晟脸色微白,伤口之处又让他撞了一下,感觉伤口要裂开了。 他果然是知道他伤在腹上的,刚刚那用力一推,恰巧就推在他的伤口上,怎么会这么巧?照平常的反应来看,就算要推,也是推在胸前的吧。 齐晟白着脸坐了下来,微微闭了一下眼。 如果说数月前那一次还只是疑惑,试探中,这一次,是真的肯定,确定了。 数月前…… 那一次,也是他刚从外面回京不久。 那次带着钟熙一块出行,离开的有半年之久。 再次归来,在宫外,他难免要和熟悉的人喝上几杯的。 那天喝得有点多,回来的也有点晚了,在乘着马车回家的路上,半路忽然就杀出一个戴了铁皮面具的黑衣人来。 那人一出现,就毁了他的马车,一劈为二,杀气冲天呢,钟熙都被他一剑给刺伤了。 他当时虽是有了三分的醉意,但长虹剑自有他的霸道之处,一剑劈出,单是剑气便击落了对方脸上的铁皮面具,面具之下的容貌他尚未来得及看清个清楚,他便匆忙逃离。 那人大概没想到他手中的长虹剑竟如此的霸道、威风。 就是在那一瞬间,看着那个匆忙而去的背影,他忽然就知道他是谁了。 那个半路拦截,欲要杀了他的黑衣人,是他一直保护着的大皇兄齐广陵没错。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只要他人在宫里,多数的时候吃喝都在一处。 他们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远远的一个背影也足以认出对方来,根本不是一个面具可以解决的问题。 这件事情,是他怎么也没有办法想通的。 大皇兄竟然有如此高的功力?看起来丝毫不在他之下。 大皇兄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又为什么要杀他? 虽非同母,可他自问这些年来,一直当他是同母的兄弟一样,或许同母的兄弟都不一定有他们这般的感情吧! ~ “尘尘,你怎么了?”叶清已匆忙走了进来。 刚刚看见齐广陵脸色很不好看的出去了,没想到这一进来,尘尘也脸色很不好看的坐在榻上了。 “没事。”他回过神来,语气轻淡:“你去沐浴吧,沐浴完过来歇息。” “你真没事?”叶清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真没事。” 好吧,叶清也就转身去拿自己的衣裳,先去沐浴。 尘尘是铁定不能沐浴了。 随着她抱了衣裳离去,钟熙的声音在外面传了过来:“殿下。” 这里是殿下的寝宫,他现在又是有女人的男人了,总不好随便进出的,免得撞上了什么让人羞耻的事情。通常进来前,都会在外面唤他一声。 得到他的许可后,钟熙走了进来,问他:“大皇子过来干什么了?” “他还能干什么。”装模作样呗,以为过来看看他,他就不会怀疑昨晚的人是他了啊? 不管他如何的千变万化,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总不会认错他的。 就算模样变了,那身影可是一点没变的。 “给我看看伤口有没有裂开。”齐晟躺了下来,闭了一下眼。 钟熙走过来解了他的腰带,检查了一下后,问:“怎么回事?”明显伤口这里又让人给动过了。 “让他推了一把。” “……”钟熙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问句:“你这是第几次栽在他手里了?” “……”他堂堂战神会栽在齐广陵那么一个柔弱之人手里。 “这两天你好好养着,不要再扯动伤口了,没事也不要招惹他,他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钟熙一边交代着,一边熟悉的又给他包扎了一下伤口。 伤口已经缝了针线,正在痊愈中。 最后帮他把衣裳拢好后,钟熙说:“堂堂战神连一个柔弱的普通人都干不过,这要是传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笑……” “出去吧。”齐晟不想和他说什么。 钟熙嘴角动了动,这人啊,还不让人实话实说了。 “钟神医。”还没待他退出去,齐晟又唤了他,说:“你一会再去给大皇兄诊断一下,顺便再送他一瓶药,就说治疗外伤有疗效,让他拿着,没准哪天就用着了。” “好啊!”这个他是乐意的,他也想看看大皇子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 钟熙退了出去,齐晟平躺着,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双臂上。 他腹上受了伤不好受,甚至暂时都不好行房了。 齐广陵也不会好受的,他的胳膊上受的伤也不轻的,他自己刺出去的,他晓得那个轻重。 他受了伤,也没有人特别的照顾他,他那些伤也只有自己处理一下了,恢复的肯定也没有他快了。 抓到他胳膊的时候,他痛得脸都变了。 事实上也正如他猜的想那,齐广陵回去后便立刻换了衣裳,又给自己换了纱布,上了一些药。 被他的手一抓,又流血了。 不该这个时候去看他的,但若不去,怎么证明自己不是昨晚那个人呢? 现在看来,他所有的证明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齐晟已经怀疑他了。 第328章说明你魅力大 “钟神医。”外面传来了宫女的声音,齐广陵又迅速拢了衣裳,漫不经心的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进来的钟神医。 钟熙端了一碗药过来,道:“殿下,再把这碗药喝了,明个差不多就痊愈了。” 他把药放在了齐广陵的面前,他端了药,轻轻吹了一下后,慢慢给喝了。 钟神医这时拿了一瓶药放在他面前说:“这是万能金疮药,主治刀斧损伤,跌打损伤,二殿下说,让我送你一瓶。” “……”齐广陵瞧了一眼面前的药瓶,疑惑的问:“送我这个作甚,我平日里又不着,倒是他经常打打杀杀的,用的时候多。” “二殿下说,现在用不着,也许日后会用得着,总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说得是,那我就谢过钟神医了。”他拿起那瓶药,看了看,起身,走了。 钟熙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药碗,原是准备走的,却听齐元的声音传来了。 “小陵子,你怎么样了,好些没有,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钟熙转身,看了他一眼,这人一脸的红光,不知道又从哪里疯回来了。 “钟神医,你也在呀。” “是过来给小陵子看病的吗?他好些了吗?” 钟熙点头:“好些了。” 齐元已把手里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竟是一些熟菜,钟熙看了一眼,便知道是从哪里带回来的了。 “钟熙,你来得正好,这是我从张老板那带回来的菜,带的多呢,你留下来,咱们一块吃吧。” 他这样子说了,钟熙自然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了。 齐广陵这时已走了出来说:“七叔,我胃口不太好,现在吃不下什么,你们带回去吃吧。” “我知道你胃口不好,所以特意出去给你买的热菜,小晟子都和我说了,你想吃福万家的菜,他特意嘱咐我给你买的。” “是齐晟让你买给我的吗?”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啊,快来坐下吃吧,多吃点,你的病就好了。” 本来还想拒绝的齐广陵竟是走了过来,坐下了。 和他相比,大皇子当真是相当斯文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矜贵,再看齐元,倒不是说他身上没有贵气,皇族的气息还是有的,但他性格比较明朗,斯文和他是不沾边的,更多的是洒脱,不拘。 “钟熙,你也坐。”齐元立刻招呼了一声,又冲外面的宫女喊:“拿壶酒来。”他想与钟熙喝一杯酒。 外面的宫女也就立刻出去了拿酒了。 酒很快送了过来,齐元自己倒酒,一边说:“小陵子,你现在是不能喝酒了。” “我不喝。”他应了一声,夹了一道豆腐。 那豆腐看起来软软的嫩嫩的,他看着就觉得清凉可口。 是一道清凉的小葱拌豆腐,入口即化的那种。 也有荤菜,他对那些菜没什么食欲,专挑了几个素菜吃了几口。 一块腐乳炒藕片吃得他原本没有食欲的胃口莫名的大开,他多吃了几口,专门捡了最常见的普通小菜来吃。 虽然很普通,做出来的味道是他在宫里都没有吃过的。 齐元见他吃得还可以,不由笑道:“果然还是齐晟了解你,你还真喜欢这吃这些菜啊!”在吕猎户家的时候,这些素菜他吃得够够的,叶清姑娘那是天天做啊。 现在回宫后,他一口都不想碰了,这几个素菜就是专门为他点的,他自己点的可全是荤菜。 齐广陵没啃声,平日在宫里,他也不怎么吃这些素菜的,但现在病了一场后,没有什么胃口,荤菜他是不想吃的,便挑了素菜吃,不曾想这菜就像有毒似的,令他胃口大开。 他一个人吃素菜,这两个人喝酒,一边说话。 齐广陵话不多,听他们说话,齐元正在说他在外面听到的事情,就是关于庄亲王府遇刺一事,说是庄亲王的世子被刺伤了,伤得不轻,差点没死,那条小命差点就捡不回来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这事是他去福万家买这些菜的时候遇着了恭亲王府的世子齐星仑,这货和他坐一块爆料的半天庄亲王府的消息。 四大王府本是同根,来往向来密切,王府的世子们私下里也常聚在一处吃喝玩乐,有个什么事情很快就会知道的。 听齐元说完这事后,齐广陵没反应,钟神医也没反应。 齐元看了看两个人,问:“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这种事情,说什么呢?这本来就是他与齐晟一块去干的事。 齐广陵自然更是没话说,前两日他才让这庄亲王的世子欺辱了去,他也确实的知道这事就是齐晟干的,还是他让齐晟干的。 他们不说,齐元说:“这齐相意也是该受点教训的,你说谁给他的胆子,他怎么会把主意打到小陵子身上来了,小陵子可是男人,又不是女人。”这一个个的,简直有病啊! 这样的病在京城权贵之中也是常见之事,但主意都打到齐广陵身上来了,齐元就觉得这些人脑子不清楚了。 齐元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无忧无虑的,也没有人会招惹他,勾心斗角这样的事情没人会找他,他根本不清楚齐广陵在宫里的形势。 一个软弱可欺的大皇子罢了,四大王府的人当然不会怕他,不会放在眼里。 齐广陵看他一眼,脸色不太好看了,低斥一句:“七叔胡说什么呢。” 从小就有同性在打他的主意,这在皇室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那日他落水后,虽然当众说了是一场误会,可私下里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一准是他这张祸国殃民的脸又引起了庄亲王世子的主意了。 关于这件事情,齐元心里也明镜似的。 他也搞不明白,他明明大皇子,怎么就有那么多不知死活的家伙非要招惹他,上一个是庆亲王的世子,直接被齐晟错手给杀了。 这一次又是庄亲王的世子。 齐元就事论事的说:“你也不用害羞,这说明你魅力大,男女都喜欢,钟熙你说是不是。” “是啊,大皇子一看就是魅力无穷光芒四射之人。”钟熙这话是带着讽刺的,齐元听不出来。 齐广陵心里很不舒服,他并不想招同性喜欢,说到男女都喜欢,他都快满二十了,这些年来,还真没有哪个异性姑娘喜欢过他,宫中也会时尔摆设宴席,他也会出现的,但异性姑娘的目光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 大家的目光追随的,永远都是齐晟。 他没有母后傍身,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即使他长得再天下无双,但只要有齐晟在,他都不在姑娘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论容貌,他与齐晟可称为绝世双娇了,齐晟没有哪个方面比他弱,该怎么选择,大家心里都有杆秤。 想到这些事情,口中的菜立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又吃了一些菜后,齐广陵站了起来,说:“你们慢慢吃,我有点累,去躺会。” “行,等我们吃好自己走。”齐元也不和他客气,本来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他们年纪差不多,从小一块长大,彼此不分你我。 随着齐广陵离开,齐元忽然想起了什么,直问:“钟熙,这一次不会又是齐晟干的吧?” 齐晟向来护齐广陵,他们一块长大的,这一点齐元也是心知肚明的。 齐广陵每次被人非礼,只要齐晟发现了,不管对方是谁,他都是六亲不认的,上次被他从窗户上扔下来的那个就是很好的例子,那可是他六哥家的世子。 说起他这些哥哥们,齐元与他们虽也是常来常往,但关系最亲的还是宫里的齐晟了,毕竟是一块被段皇后抚养长大的,是旁的人比不了的。 “别胡说,没有的事。”钟熙吃了一口菜,这事当然要否认了。 齐广陵躺在床上,听两个人在外面低声说话,都是在说外面的事情。 齐元向来是快活的,他一出生就被父皇捧在手心里当儿子一样疼爱了。 他这一生,是没有什么烦恼的。 时候到了,父皇必定会为他择一门好的亲事,让他快快活活的成亲。 照理说,他都快二十岁的人了,婚事早该定下来了,但父皇一直没有要为他赐婚的意思。 外面的两个人也算识趣,知道他病着,需要休息,便没有久留,吃喝过后,让宫女进来收拾了一下,这两人一块走了。 一边出去,齐元还一边问:“你记住了,到时候你们去庄亲王府吃饭的时候,叫上我。”他是一个哪里有热闹就想往哪里去的人。 “嗯。”钟熙答应一声,两人身影渐渐远去。 外面,天色已黑了下来,可齐元还在说:“时间还早,回去也是睡不着,我去你那玩玩吧。” “我回去沐浴。” “沐什么浴啊!你身上又不脏。” 他怎么就知道他身上不脏,他天天泡在草药里面,自然是要天天沐浴的,不然身上就会有一股草药的味道。 他向来是一个极为讲究之人,沐浴这事,是雷打不动的。 “算了算了,我去找小衍子玩,你洗你的。” 本想找叶清玩的,想一想就算了,人家小夫妻俩肯定在榻上玩了,他就不去搅和了。 第329章 插不上话怎么办【2】 这几天青尊帝没有再宣叶清到他宫里来了,主要是在忙乎叶清之前给她的那个图纸。 这张图纸要送到军械处,让军械处的人照着样子造出来。 这两天他已传了军械处的人来见他,也详细的询问过了,现在图纸已送往军械处了,因为条件上的限制,可能会有些困难,但也并非不能完成,就等结果了。 休息了两日后,齐广陵的病是痊愈了,除了胳膊上的伤之外。 那一剑不浅,想要完全痊愈自然是需要时间的。 他的伤没有痊愈,齐晟腹上的伤自然也是没能痊愈的。 这日,庄亲王又来到齐晟的宫里,请他去庄亲王宴席。 大皇子齐广陵的病已痊愈,自然也就答应了。 齐广陵答应要去,齐晟便没有不去的道理了,毕竟是说好的事情。 确认了两位皇子会去后,庄亲王出了宫,回去准备了。 宫里的两位皇子也准备了一下,然后大皇子齐广陵找了齐元,带着他一块直接过来找齐晟了。 之前答应去庄亲王府的时候会带上他的,自然是不食言。 齐广陵身边向来不带随从,去哪都是自个一个人,倒是齐晟这边常常跟随不少人,今个沈景和裴枫两位护卫跟着一块去了。 他的人已备好了马车,马匹,除了齐晟要用马车外,旁人都是骑马的。 齐广陵过来的时候齐晟人已经在马车里了,叶清也在里面,便于照顾他,毕竟他的伤未痊愈。 齐广陵直接上来了,齐元也跟着一块坐进来了。 “……”叶清看了看这两个人,她心里就纳闷了,他们没有马车吗?为什么非要跟他们同乘一辆马车? 这话叶清当然不能说,只是她不在像上次出门那般,一个人坐马车门口了。 她与齐晟是夫妻,这事已是公开的了,她当然要坐在自己夫君的身边了。 齐广陵和齐元直接坐在他们夫妻对面了,齐元面对于她,一看见她就冲她笑呵呵的喊了声:“清儿,我发现你又变漂亮了。” “……”齐晟扫他一眼。 叶清听这话显然是比较愉快的,眉眼里立刻含了笑:“是吗?” “七叔,你现在也是越来越英俊了。” 两个人立刻互相吹捧起来。 “真的吗?你看是七叔英俊,还是他们两个英俊。” 马车已哒哒的往前走了。 叶清笑呵呵的,一脸真诚的:“当然是七叔最英俊了。”这马屁必须拍,毕竟七叔喜欢听。 七叔英俊确实不假,第一次瞧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美人玉如,当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童,那时确实看走眼了,因为他们的故意误导,才莫名的觉得英俊里透着一股子书童味。 齐元被她这夸得甚是高兴,旁边的两位皇子自然是不与他一般认真。 他这行为,处处透着幼稚。 两位皇子可是成熟稳重之人,不纠结外貌。 毕竟,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天下谁的容貌最美了。 其中一个已经美得令男人都想占为己有了,就可想而知这人的模样有多好看了。 ~ 和叶清拉扯了几句后,齐元就转移了阵地了,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位皇子,疑惑。 这两个人都坐在这儿半天了,怎么一句话没有?就瞅着他与清儿说话来了。 以往,他们没有这样少言吧? 莫名的觉得这两个人的气氛有点怪,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马车很快出了宫门,齐晟这才忽然开口说了句:“七叔,你看大皇兄的身体现在也已经恢复了,改明日,把温泉准备一下,带大皇兄学习一下游泳之术,也免得他整日落水淹着。” “好啊,小陵子,游泳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了。”提到这个齐元立刻来劲了,虽然他不擅长当人老师,但教他游泳这等事情,他还是可以的。 齐广陵盯向齐晟,齐晟假装不知道他的意思。 是,他是答应过教他游泳。所以,他也会去的。只不过,到那时候,他会让他知道自己因为给他报仇受了伤,不方便下水。 他胳膊上有伤,看到他时候怎么办。 胳膊上的伤一旦暴露了,难免要被追问了。 他倒要看看,他怎么圆这个伤。 ~ 提到齐广陵不会游泳一事,叶清就有点疑惑了,不由问句:“殿下不会游泳吗?”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游泳,她就是奇怪,他怎么连游泳都不会啊! 齐元替她解释了:“他小时候让水淹过一次,之后就怕水,没学过游泳了。” 齐广陵目光微淡。 是啊,他小时候被淹过一次。 有一次和齐晟齐元一块在宫里玩耍,他伸手想要摘河边的那片荷叶玩耍,结果一头扎了进去。好在旁边有人,很快把他捞了上来,但也令他喝了不少的水。那之后,他确实有点怕水了,之后段皇后也就禁止他到水边玩耍,他被照顾得更加仔细了。 这些年来,在段皇后的细心照顾下,他几乎要被照顾成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了。 若不是无意走过那个屋子,知道了一些关于他的故事,这辈子他都会对段皇后感恩在心,以为她真的待自己比亲生的儿子还要亲呢。 想到这些往事,齐广陵眉眼冷淡了几分,实在是很难高兴起来的。 “怎么不说话了?”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了些低沉,齐晟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似乎要唤回他的神识,齐广陵蹙眉,轻轻抚了自己的胳膊,不悦:“说话就说话老拍人作甚么,自己的手劲有多大自己心里没个数吗?很疼的。” “娇气。”齐晟漫不经心的给他两个字。 他就是故意的,知道他伤没好,想给他再加点料。 “我本来就是被娇养的,哪像你这般皮糙肉厚。” 齐元一旁调笑,他丝毫听不出齐广陵话里的讽刺:“小陵儿这话是实在话,我忽然明白了,难怪你会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被娇养出来的。” 在齐元的心里,确实觉得齐广陵长得好看,比自己还好看。 白白净净的一张脸,不论是眉眼还是唇型,都像是幅神笔之作。 虽然齐晟也长得极好,但两个人是完全不同气质的人。 大皇子脸庞的线条比较柔和,一副岁月静好与世无争的高洁样,这等人往往看起来就会比较好欺负,不像齐晟,线条分明,阳刚之气十足,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人。 叶清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三人在一起说话,她丝毫没有插嘴的余地。 第330章 文不能舞笔武不能提枪 庄亲王府。 知道两位皇子到了,庄亲王是立刻带了自家王妃一块迎了出来。 齐元唤他一声五哥,两位皇子唤他一声五皇叔,庄亲王也就应了句,一行人也就跟着进了府。 齐元行在庄亲王的旁边,一边问他道:“五哥,相意的伤现在如何了?” 提到这事,庄亲王神色沉了沉,说:“总算是从鬼门关里给拽回来了。” “我过去看看。”齐元要走,齐晟唤住:“一起去看看。” “这请边。”庄亲王立刻带他们去了自家儿子的院宇,进了内室。 他身上受了一剑,那一剑几乎要了他的命,昏迷了二天后才醒的,可以说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给拽了回来的,现在躺在床上,脸色还是极差的,毕竟医疗条件不是那么好,现在就等着慢慢恢复了。 一行人走了进来,齐元跑到床边看了看躺在榻上的毫无精神气的人,喊他:“小子,七叔我来看你了,没事吧?” 齐相意睁了眼皮,看了看,嘴巴动了动,不太想说话的。不过,当目光落到后面的齐广陵身上时,本来无神的双眸忽然就有了神采似的,他不由得出了声:“大皇子也来了。” “那日在宫中令你不小心落了水,真是对不住了。”他出口道谦,挣扎着想起来,齐元摆摆手,道:“你身体现在还很虚弱,且躺着吧。” 提到那日在宫中的事情,齐广陵不甚在意的回了句:“都过去了,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庄亲王这时也连忙道:“大皇子胸怀大度,等他好了,让他给你好好赔个礼。” 齐广陵便不再说什么了,齐晟也就道句:“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他假模假样的询问,庄亲王也如实的道:“前两日府上来了刺客,被刺客所伤。” “刺客?抓到了吗?” “那人极为厉害,来去无踪。” “还有五皇叔抓不到的人吗?” “人外有人啊!”庄亲王也很悲愤的。 齐晟又说:“我看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好好躺着歇息吧。”言尽于此,转身,他出去了。 他走了,旁人也立刻跟着一块往外走了,出去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齐相意微微闭了一下眼眸,眼前,都是那个人娇好的容貌,无法克制的喜欢他。 ~ 庄亲王带了一行人又返回前院那边,过去的时候那边又多了几个人。 “三哥,四哥,六哥,你们怎么也都来了。”齐元一看见里面的人,便高兴的跑了进去。 他的几位哥哥,都年长他许多,在他们面前,齐元就像个儿子一样。 青尊帝待他如此,旁的兄长自然也就待他如同儿子一样了。 一来,他是真的年幼。 二来,他这个人就和他们的孩子一样,吃喝玩乐。 “大殿下,二殿下。”几位亲王也分别对两位殿下弯了腰。 齐晟面无波澜的道句:“原来是五叔把几位皇叔都请过来了。” 庄亲王说:“难得两位殿下今个一块过来,我就自作了个主张,把你们的几位叔叔都请过来,一块叙个旧,宴席那边已准备妥当,都请吧。” ~ 这般,叶清也就跟着一大群人去了宴席那边了。 四位亲王虽是人到中年了,那气势果然不同凡响。 各位亲王依次而坐,齐元最小,只能最到最末了。 两位殿下也一同坐在了上位,叶清依着自家夫君而坐,钟熙挨着她与齐元之间了,庄亲王妃也身为这王府的女主人,也就依着自家王爷坐席了。 ~ 一行人按次坐了下来后,侍候的婢女前来给各人斟酒,大家先小饮了一盅,吃了几口茶后,庄亲王说:“二殿下,你这都成亲了,皇上还没有立太子之意,要不要我和你几位皇叔联络一直别的大臣,请皇上早日立下太子。” 提到这事,几位亲王也都认同。 齐晟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正色道:“父皇身体依旧健壮,无须过早立下太子,几位皇叔的美意,我在此谢过了。”况且,他话语一顿,看了一旁的齐广陵说:“就算要立太子,也该是先立大皇兄,他是长子,我不过是次子,我也本无意那太子之位。” 他本无太子之位?这话说得漂亮,但谁信呢。 他的母后可是常常拉拢他们这些亲王的。 提到大皇子,庄亲王看了一眼好像仿若什么也没有听见,静坐着,无声吃了口菜的大皇子,旁的亲王也都看他。 他是大皇子没错,但他的母后早逝,背后也没有什么势力,朝中根本就没有大臣支持他,全是段皇后一党的人,就算是皇长子,也轮不到他来做太子,所有的人都会反对的。 齐广陵这时咽下口中的菜后,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齐晟,语气轻淡的道:“提我做什么呢,你又不是我不知道,我文不能舞笔武不能提枪。” ~ 齐晟瞧他一眼,嘴角扯了扯,道:“怕什么,你若为帝,我就为你护国。” 几位皇叔聚集在此,谈论这种话题,若传进宫里,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还以为他私下里勾结几位皇叔,迫不及待的想要登基了呢。 若有人想往他身上泼一盆脏水,大皇兄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全身而退的,他会拖着他一块下去的。 齐广陵看了他一眼,有时候真的几乎要相信了他的话了。 “我这种人,干不来了那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它日你若为帝,给我赐块宅院,封我个闲散的王爷,我也就满足了。” 想拖他一块下水,万是不能的,谁人不知道他大皇子一无是处啊!就连读书,都读不好。 两人互相推辞,几位亲王不动声色的看着,听着,慢条斯理的吃着点。 齐晟便有了几分的不耐烦,道:“吃个饭也塞不住各人的嘴。”几位亲王会支持他为太子?但是庆亲王这边就不可能,他可是要了他儿子的命呢。 还有庄亲王,他儿子如何伤成这般的,他心里会没个数? 麻痹谁呢。 庄亲王瞧他脸色不悦了,立刻呵呵道:“来,喝酒,喝酒。” 几个男人立刻端了酒,走了一杯。 庄亲王妃这时也忙笑颜道:“叶夫人,这些菜可还爱吃?”因为见她吃得并不多,且慢。 女人的作用有时候就在此了,打下圆场嘛。 叶清也就应了她:“爱吃,都挺好吃的,我怎么瞧着这些有菜好像是从外面的酒楼买来的。”明明是张老板酒楼的菜啊! 庄亲王妃一愣,立刻含了笑,说:“确实有几道小菜是从福万家买来的,听说那里的菜味道很特别,就买来尝一尝了。”她们自然也听说了,那福万家与二殿下还有些关系的。 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在明面上讨好一下二殿下。 有一件事情,庄亲王心如明镜。 他的儿子,正是被齐晟所伤。 那天晚上,就是王府发生行刺的那个晚上,他儿忽然匆匆而来,说刚刚有个高人前来见他,夜半之时二殿下齐晟为因为大皇子一事前来王府行刺。 既然儿子收到这样的消息了,庄亲王也就立刻招了王府的护卫,就等着这人来了。 果然,夜半时分,真的有人偷偷摸摸的进来了。 齐相意见事情是真的后,立刻就走了过去大叫一声,假装忽然发现刺客的样子,哪曾料到齐晟的速度快到超过他所想,在这个时候他竟然受了他一剑。 那钻心的一剑啊!差点没丢了他的小命。 ~ 儿子差点没被齐晟杀死,庄亲王如何不怒如何不气? 先前因为大皇子一事,齐晟已经杀了六弟家的世子,这一次,他又因为大皇子一事,几乎要了他儿的命。 庄亲王表面上假意迎合,道谦,心里早就恨不得把齐晟千刀万剐了。 四大王府抱团,往来甚密,庆亲王府的世子被他杀,已经激怒了庆亲王,但一时之间拿也没有办法,这一次又差点杀了他儿,一时之间庄亲王同样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把人请出来,赔礼道谦了。 表面假装言和,还刻意请来了他的几位皇兄弟过来假装支持他。 杀了他们的儿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支持他为太子。 刚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想要给齐晟一个假象,让他以为四大王府是支持他为太子的,麻痹他的心。 若齐晟自以为是的认为四大王府会支持他为太子,便会放松警惕。 暗地里,四大王府自有活动。 比如今天他到庄亲王府来,与几位皇叔见了面,可能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传到皇上耳中了。 暗中,他们肯定是要联络别的大臣,令朝中大臣的心都动摇,转而改成支持齐广陵为太子。 ~ 没错,他们宁愿支持大皇子齐广陵为帝。 齐广陵在朝中无毫势力,正因为毫无势力,对于四大王府来说才能更好的掌控他。 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一旦登基为帝,还不是由着他们架空了,直接让他成为一个傀儡皇帝。若是齐晟登基为帝就不一样了,以着这个人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六情不认的性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任由旁人架空他的,一言不合,他连自己身边至亲都会杀了也不一定。 他们可是他的亲皇叔,杀他儿的时候,他可是连眼都不眨一下的。 因为两位世子连续被他所害,这便是四大王府最终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第331章 你治国 我护国【2】 庄亲王府,一桌人吃菜喝酒,绝口不再提太子一事了,为了避免尴尬,庄亲王妃温婉转了话题,道:“二皇子现在都成了亲,大皇子好像还没有婚配的吧?” 这是事实,也不知道帝后怎么想的,大皇子都快到弱冠之年了,还没有给他赐婚。 齐广陵没话说,齐晟接口说:“还不是因为这京城之中没有几个姑娘能配得上大皇兄吗?不过,我心里倒是想起一个人来了,等回宫之后,我就请父皇给大皇兄和七叔一块把婚赐了可好,诶,我看公孙国公大人的千金就不错,与大皇兄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为兄的婚事,就不劳烦二弟操心了。” 齐元也忙道:“你们说你们的,干嘛扯我。”他的婚事,才不要他跑到皇上那边瞎掺和呢。 赐婚,那也得他喜欢啊! “咳……”不知是呛了还是乍滴了,齐晟忽然就趴在了桌子上。 “殿下。”叶清与钟熙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两个人立刻扶了他起来,就见他脸色苍白,嘴解溢出血来,几乎口不能言。 钟熙立刻给他请脉,之后拿了他用过的酒盅看了看,拿出银针一试,就见银针之上已变了颜色,他二话不言,赶紧先拿了一粒药丸,给齐晟服了下去后,这才直了身声色俱厉:“庄亲王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殿下酒里下砒霜之毒,你意欲何为?” 庄亲王一愣,立刻分辨:“万万没有,万万没有。” “殿下。”钟熙扶了服下他药丸的齐晟就往外走,叶清和大皇子忙跟着一块出去了,侍立在外的沈景裴枫立刻迎了上来。 “……”齐元很是糊涂的,忙问:“五哥,你怎么回事啊?” “我,我什么也没有干。”庄亲王又急又气。 “没干他怎么会中砒霜啊?这事你和帝后解释去吧。”齐元质问一句后转身就走。 随着这波人迅速离去,四大亲王面面相觑一眼,庆亲王问:“五哥,你如实的说,你下毒了吗?” 庄亲王斩钉截铁:“绝对没有。”他忽然就又明白了什么:“一定是这小子自己给自己下的毒,栽赃到我这儿来了。” 庆亲王沉声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兄弟现在就一起进宫去,免得他来个恶人先告状。” ~ 哒哒哒…… 齐晟的马车又急急的离去了。 虽然已经吃了些药,但那药显然并不能完全解他身上的毒,齐晟这会依旧是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的靠在那里,叶清坐在他旁边,心里着急,问钟熙:“钟神医,你刚才不是给他喂了解药了吗?他怎么好像更重了?”现在是直接昏过去了。 钟熙说:“那药只能暂时压制他体内的毒不扩散,要解其毒,还需回宫研制解药。” “不是中了砒霜吗?现在应该给他催吐吧?”这是最起码的医学常识啊! 钟熙反问:“他都昏过去了,如何催吐?夫人,还是麻烦你坐到那边一点,方便我来照顾殿下。” “……”叶清看他一眼,本来马车就很大的,即使多他一个人,空间还是很大的,干嘛非要赶她离开坐边上去。 知道他心里对自己有看法,叶清压下心里的不悦,为了齐晟的身体,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和他争执什么,默默的松开齐晟的手,移到边上去了。 随着她移开一些后,齐广陵坐了过来轻声唤他:“齐晟,齐晟。”看样子是真中毒了,脸色不对,嘴唇的颜色也不对。 真的是庄亲王下的毒吗? 这个时候下毒,是不是太蠢了一些,太急了一些。 齐晟若在他府上出问题,帝后会不追究吗。 连皇子都敢谋害,可见其人野心了,这样的野心一旦暴露出来,帝后会不防备着他们吗。 齐元也在一旁干着急,见他双眸合着,毫无生机的样子,他忍不住抓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嚷:“齐晟,你快醒一醒,你可是战神啊,一点砒霜就把你弄倒了吗。” 叶清默默的垂了一下眸子,眸子微红。 他们一个个都可以坐在齐晟的旁边,与他亲近,反而是她这个妻子,被推得远远的,没有办法坐在他旁边照顾他。 她很想过去把这些个人都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但又不能。 齐晟中毒了,他需要钟神医为他解毒。 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她,但对齐晟是忠诚的,不会害他。 此时,钟熙也微微合了一下眼,似乎在想办法。 随着马车一路飞奔而来,齐晟的脑袋无力的垂在一旁,靠在大皇子的肩膀上。 齐广陵看他一眼,心思复杂。 他当然并不知道会有下毒一事,也不知道这次中毒究竟是谁的心机,只是看他脸色苍白,嘴角挂着血,毫无生机,仿若很快就会死去的样子,他心里有点乱。 拿了身上的白帕子,把齐晟嘴角的血擦了擦。 有时候是真想他死的,但看他毫无生机的就这样快要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又生出一些不舍。 孩童的声音忽然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那样的清晰,就像在昨天。 “大皇兄,你来陪我一块练功吧。” “不要,我才不要练功呢,我要看书了。” “书呆子,天天看书,这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母后说了,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弟弟,你真的愿意让我当太子由我治国你护国吗?” “这还能有假吗?” “骗人,除非你发誓,以后你护国,我治国,我才会信你。” “好,我发誓,以后大皇兄治国,我护国,若有违背誓言,不得好死。” ~ 想起那些往事,齐广陵微微合了一下眼。 毕竟是孩童时的往事,就算是誓言也是不可当真的。 就在之前,在庄亲王府,他还说:“就算要立太子,也该是先立大皇兄,他是长子,我不过是次子,我也本无意那太子之位。” 他又说:“怕什么,你若为帝,我就为你护国。” ~ 为他护国,他的誓言,真的会一直持守吗? 孩童时,他是有些信的。 渐渐长大后,他渐渐就不信了。 第332章 殿下抓人了 大明宫内,叶清和齐广陵都陪在齐晟的身边,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叶清心里发急,这个时候除了等待钟神医的解药,好像是别无它法了,好在钟神医并没让他们等得太久,过了一会,他端了一碗药过来,示意把人抚了起来,一勺一勺的喂他喝了下去。 等这药慢慢喝下后,又过了一会,昏迷的人慢慢转醒过来。 “殿下” “二弟。”几个人的声音响起,齐晟看了一眼守在自己床前的人。 叶清心疼的抓住他的手,一脸担忧。 齐晟看了她一眼,道句:“丫头,我没事的,不要担心。” 钟神医这时开口说:“殿下,几位亲王这会已到了皇上那儿了。” “庄亲王也过来了吗?”他虽已醒过来,明显还有几分的虚弱。 “来了。” 齐晟嘴角扯过一丝冷意,慢声道:“好大的胆子啊,谋害了皇子还胆敢进宫,真当本殿是死的吗?现在就派人在外面等着,只要他从父皇那儿出来,便把他抓起来,送入刑部大牢关押审理。” “是。”钟神医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办这事了。 齐广陵转眸看了一眼,站在榻前,看着榻上的人。齐晟也抬眼看了他一眼,和他道:“大皇兄,我没事的,你且回去歇息吧。” “我不累,我在这儿陪着你。” “你大病初愈,不用一直陪在这儿的,这儿有清儿陪着我便好了,清儿,你送送大皇兄。” 叶清了然,这是想支走大皇子吗?她也就站了起来,走到大皇子面前道:“大皇子,殿下刚刚醒来,也需要休息的,您也先回去休息吧,等明个再过来看殿下。” 齐广陵看了这二人一眼,到底是点了头:“那好,你好好休息吧,我明个再来看你。”言尽于此,他也就转身走了。 叶清送他出去,就听他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弟妹留步吧,不必相送。” “殿下说让我送一送大皇兄。”叶清执着的把他送到门口,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回去了。 ~ 宣政殿。 四大亲王在齐晟回宫之时已经入了宫,匆匆来到青尊帝面前了,与此同时,齐元也跟着一块过来了。 庄亲王把齐晟在自己家里中毒一事和青尊帝说了,最后又说:“皇上,当时七皇弟也在场,这事七皇弟也可以给作个证的。” 齐元心里是有些纠结的,这些人是他的亲皇兄没错,但齐晟和他一块长大,两人的关系更好,他现在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合适。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看见,总不能说是庄亲王下了毒吧,这样就坐实了庄亲王的罪了,他也不想害人的。 否认庄亲王下毒一事也不成,齐晟就是在他府上中毒的,万一真是庄亲王下的黑手呢?可他想不通啊,庄亲王为什么要对齐晟下黑手。 青尊帝这时扫了一眼齐元,问他:“齐元,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齐元立刻摇头,如实的说:“反正齐晟就五哥家中了砒霜之毒。”这个是事实,究竟怎么回事,就需要去查明真相了。 青尊帝点点头,想了想,道:“朕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让他们回去,这是不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四位亲王立刻谢了恩,退下。 随着四位亲王退下,青尊帝浑浊的眸子沉了沉,站了起来,道:“元儿,你啊,没事少跟晟儿到处乱跑,你若是出了个什么岔子,将来百年之后,你让我如何去下面见父皇母后?” 齐元忙道:“皇兄,你别多虑,我这个人向来福大命大,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的,咱们还是去看看齐晟毒解了没有吧。” “放心吧,有钟神医在,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和我仔细说一说,他们今天在饭桌上,都谈了些什么?” “……”齐元想了想,就听他又说:“一个字不许漏。” “哎呦,咱们先去看齐晟,等回来再告诉你。”齐晟忙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去。 他现在不想和他谈这个,他得好好想想怎么说。 饭桌上的那些话,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四大亲王是想齐晟当太子的,但齐晟拒绝了,又把太子之位推给了齐广陵,他也同样拒绝了。 今个饭桌上这事,他怎么听着都觉得有点别扭。 东凰一直没有立太子,虽然齐晟一直是众望所归的太子人选,可一天没有立太子,大家私下里谈论这样的事情,总归是不太好的。 ~ 与此同时,宣政殿的四大亲王也匆匆往回而返了。 不料,就在往回而返的路上,钟神医忽然就带了一些宫中护卫过来了,拦在他们的面前,就听他道:“把这个图谋毒害二殿下的庄亲王抓起来。” 他一声令下,沈景裴枫是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抓人了。 四大亲王一惊,庄亲王哪肯束手就擒,立刻疾步欲避,但这沈景和裴枫是何等人啊,那是二殿下身边的一等一的高手,两个高手再联手,根本是不费多少的力气便把庄亲王给制服了,直接把人押走了。 庄亲王自然是不愿意走的,毕竟他的位份放在这儿,这几个小子居然敢对他不敬,也是气得他忍不住骂骂咧咧,奈何技不如人,受制于两个小子的手中,不得不跟着走人。 其他三位亲王见状也是又惊又怒,庆亲王沉声道:“钟神医,你这是作甚么?” 皇上都放他们出来了,他一个殿下身边的走狗,居然敢过来抓人,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吗?他们是皇室血统,是齐家的人,是皇上的亲兄弟,当年皇上夺下这个江山的时候,他们都是大有功劳之人。 钟神医当然不会管这些,他只是冷淡的道:“各位亲王都对殿下做了些什么手脚,心知肚明,招惹到殿下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的,下场往和他一样了。”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三位亲王怒目看他,他这话未免太嚣张了,四大王府,根深蒂固,是旁人能够随便招惹的吗?即使是二殿下想要动一动四大王府,也得掂量一下的。 钟神医也没有再废话,转身去了。 随着钟神医离去,这三个立刻又转身回去,找青尊帝了。 这二殿下在宫里就把人给抓走了,这事必须告诉皇上,也只有皇上能把人救出来。 ~ 三位亲王又匆匆返了回去,就见青尊帝已坐了轿子过来了。 “皇上,皇上。”庆亲王急匆匆的奔了过去,他现在与庄亲王是同仇敌忾,毕竟他儿子是死在齐晟的手里的。 皇上蹙眉,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又返回来了,就听庆亲王道:“皇上,二殿下他派了人,派了钟神医,把庄亲王给抓走了。” 皇上眸子微沉,只道:“走吧,跟朕去一趟大明宫。”他倒是要看看,他这毒究竟如何了。 一行人直奔了大明宫去,齐晟这会功夫正躺在榻上歇息,叶清这时端了杯茶水,伺候他喝了一杯。 过了一会,就听外面传来皇上到的禀报声,榻前的两个人相视了一眼。 皇上大步走了进来,躺在榻上的齐晟这时也准备起身的,叶清伸手扶他。 青尊帝一边进来一边忙摆手道:“不用起来了,躺着吧。” 既然如此,他也就继续躺着了。叶清就转身过来了。 “父皇。”叶清快步走了过去,行了礼,扑通一声跪下了。 一看见这丫头,青尊帝眼皮就跳了一下,忙伸手扶,却听这丫头说:“父皇,您若不给殿下做主,我就不起来。” 青尊帝觉得眉心有点疼,忙道:“作主,作主。” 叶清听他这么说了,这才站了起来,道:“父皇,殿下今个是从阎王殿里走了一圈,这小命几乎就要丢在了庄亲王府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青尊帝不得不询问一下,虽然他早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叶清就把事情给捋了一遍:“父皇,庄亲王几次来邀请殿下去他府上吃饭,说是为了大皇子受他儿欺负一事赔礼道谦的,殿下为了大皇子也就应了庄亲王的邀请,今个陪同大皇子去了一趟他们的庄亲王府,谁知我们过去之后就见其他几位亲王也全都在了,这事也没有事先通知殿下们一声,吃到一半的时候,殿下就毒性发作了,整桌的人都无恙,单单就是大皇子一个人中了砒霜之毒,这庄亲王狼子野心,竟是在殿下的酒杯上涂了毒。” 青尊帝眼皮直跳,庄亲王又不是蠢货,他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府上对二皇子下毒? 二皇子在他们庄亲王府毒性发作,他们庄亲王府就算是清白的,也脱不了干系,何况是不清白。 他不是老糊涂,这事一想就明白了。 就算他的酒里被下了毒,也一定不是庄亲王所为,他没那么傻,这也是他二话不说就直接放人出宫的原因,他知道庄亲王不是凶手。 他虽然知道庄亲王不是凶手,可庄亲王还是被他的人强行带走了。 青尊帝瞧了一眼面前的叶清,这丫头在自己面前说得那是一个情真意切,她维护自己的男人,这事他可以理解,但是…… 庄亲王没有下毒,这是不争的事实。 青尊帝想了想,先安抚了叶清:“清儿,你别急,这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又对齐晟说:“晟儿,庄亲王下毒一事,朕觉得,这事另有玄机,他没有下毒的动机。” 齐晟接了他的话,语气轻淡,道:“庄亲王虽没有下毒的动机,但保不准有人借刀杀人,儿臣就先把他抓起来关押到刑部大牢去了,等这事查明了真相后,若他真是冤枉的,再放他出来不迟。” 第333章 赐婚了【2】 人都抓了,他又确实在庄亲王府中了毒,青尊帝能怎么样,只好说:“这件事情,就教给你六叔去查……” “臣领旨。”庆亲王心里大喜。 齐晟躺在那的姿势没变,声音冷淡的道:“今天吃饭的时候几位亲王都在,下毒的事情,每个个人都有嫌弃,为了避嫌,各位亲王当然不便参与了。”又说:“这件事情不如教给七叔来查明吧,七叔为人向来单纯,断不会害我,我信任他,想必皇上与几位亲王也信任七叔吧。” 一旁的齐元愣了一下,教给他?他向来只会吃喝玩乐,可从来没办过案,他连忙道:“不行不行。” 青尊帝说:“那行啊,元儿,这事就由你去查明吧,刚好也锻炼一下。” 齐元苦着脸,硬着头皮:“臣弟领旨。” 交代完这事,青尊帝摆摆手:“你歇着吧。”他转身走了,几位亲王也立刻跟着一块去了。 齐元见人都走了,快步走了床榻儿,有几分无力的道:“你去问问钟神医,由他给你出谋划策或许能查到点什么吧,我累了。” “哦,那你休息吧。”齐元只好转身出去的,找钟熙。 人都散去,齐晟抚了一下眉心,心里微凉,叶清便转眸看了他一眼。 刚才青尊帝进来后的那一番话,是齐晟让她说的。 在支走了齐广陵后,齐晟说:“清儿,一会你也做件事。” “好。”她没有问何事,因为不管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的。 齐晟靠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说:“几位皇叔连成一气,根深蒂固,难以动摇,一会见了父皇,你只要请父皇做主,查明真相即可。” “好。”她答应下来,这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在青尊帝进来后,她也就立刻迎了过去,跪了下来。没想到青尊帝竟想把这案子交给庆亲王来查明,这庆亲王可是与殿下有仇的,好在最后又转交在了齐元的手里,就是不知道他能查出什么明堂来。 齐元这会功夫已经匆匆去找了钟熙。 钟熙人在前殿,知道他的来意后,说道:“这个好办啊,你现在就立刻带着御林军去庄亲王府一趟,把王府里的下人都传过来,但凡是接触过酒水和准备宴席的人,都审问一遍,可疑之人,就抓起来,严刑拷打之下,必有勇夫出来认罪。” “哦,要不你陪我去?” “我是殿下的人,为了避嫌,我还是不去为好,这点小事,也应该难不着七爷您。” “快去快回吧,别让人看了笑话,说您七爷连一个小小的案子都办不好。” “……”齐元咬咬牙,去就去。 五哥那儿,他只能先得罪了,谁让齐晟是在他家里出的事情呢,他现在也只能公事公办,六亲不认了。 这般,齐晟立刻带了一些御林军,直奔庄亲王府了。 这庄亲王府去了一趟宫里,人没有回府,被关押进了刑部大牢,随后齐元立刻带了人去庄亲王府查案,可谓是动静不小,一时之间闹得沸沸扬扬,搞得全城都知道二殿下去了一趟庄亲王府吃了点酒,中了砒霜,差点死掉,现在七王爷正在办案。 既然是搞得全城都知道的事情了,段皇后当然也是的说了。 听着郑嬷嬷前来禀报的消息,她微微拧了眉。 郑嬷嬷能第一时间得到这样的消息,当然也是如意这位好姑娘第一时间通报的了。 坐了一会后,段皇后到底是站了起来,出去了。 儿子中毒了,虽然说已无生命危险,她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段皇后匆匆前去的时候就遇见了大皇子,他是被青尊帝传过去的。 两人迎面而来,大皇子也就行了一礼。 段皇后坐在轿辇上,唤了一声:“停。” 轿辇停了下来,她起了身,走了过来语气清凉的问:“陵儿,你和我说说,这去了一趟庄亲王府,怎么就中毒了?”以着他对庄亲王府的了解,她是不相信庄亲王会对她儿下毒的。 齐广陵看她一眼,态度依旧是乖巧温顺的:“母后,儿臣不知。” “那你知道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来。” “儿臣只知二弟中了砒霜,几乎要死,现在庄亲王已被关押刑部,此事交与七叔去查明。” 段皇后扫了他一眼,语气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自己看看,有哪一次出门是不出事的,晟儿这才回宫几日?你已经随他出宫几回了?次次出事,这次好在你无恙,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朝你死去的母后交代?” 说得好像真的很关心他的生死一样,齐广陵继续温声软语道:“母后,儿臣原本也不想出宫的,是庄亲王来请,非要请了儿子和二弟一起去的,儿臣才勉强答应下来。” 说到这件事情,段皇后也很头疼,这庄亲王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忽然要请两位皇子到他府上去吃饭。 “你这是要去哪儿?”段皇后暂时作罢,不再追问那事。 “回禀母后,父皇传话让儿臣过去一趟。” “去吧。”段皇后也就作了罢,放他走了。 齐广陵继续往前去,来到宣政殿,行了礼。 青尊帝人正殿里坐着,就等他来了。 “说说吧,今个怎么全都去了庄亲王府上?”还那么巧的几位皇叔都在。 巧当然是不可能的了,肯定是事先刻意安排好的了。 父皇把他叫过来,专门是要打听今天在庄亲王府发生的事情吗? 今天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父皇随便找个人来问,都能问出真相来。 齐广陵思及此处,便也没有隐瞒,只是先绕了个弯子,和回段皇后之前的话是一样的。 青尊帝要听的当然不是这些,眸子沉了沉,直接问:“都说了些什么?”他谅大皇子也是不敢说假话的,因为他之后会再找齐元询问一番的,她甚至可以把叶清找过来仔细盘问一番。 既然问到谈什么事情了,齐广陵也就没有隐瞒,如实的说:“几位皇叔说要让二弟早日为太子。” 青尊帝脸色微沉,甚至是有几分不善的盯着他。 既然要他为太子,为什么到了最后这齐晟又中毒了? 齐广陵又说:“二弟拒绝了,二弟说儿臣是大皇子,理当儿臣治国,他来护国,不过,儿臣也拒绝了,因为儿臣文不能舞笔,武不能提抢,实在是不能胜任太子,还是二弟更适合太子。” 青尊帝眸子沉了沉,盯着他道:“陵儿,朕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真的不想做太子?” 就算想做太子,他给得了吗? 既然给不了,何必要问呢。 齐广陵忽然就跪了下来,情真意切的道:“父皇,儿臣无能,断然没有办法治理好东凰,还请父皇立二弟为太子。” 青尊帝看着他,无能吗? 从小到大,他看起来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读书读得不算好,武刀弄枪的他的确也不行,偏偏又生了一张极美的脸,扰乱了京城诸多世子的心。就像他的母后一样,那盛世的容貌,不要说男人会喜欢,女人看了也会心动的。 当年,在他还没有登基为帝的时候,他也正是被那张盛世的容貌所勾引了,根本不介意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便娶她为妻子了。后来,他登基帝,她便是他的皇后了。只可惜,红颜薄命,他虽为后了,她也没跟着他享受几年的荣华富贵,便因为生陵儿,伤了身子,死了。 因为这件事情,内心深处,他是厌恶过这个儿子的,只是表面上不明显罢了。 别人的出生都是给自己的母亲带来尊荣,他一出生,却夺了他母亲的性命,多可恨。 许多年过去了,陵儿的模样越来越像他的生母了。虽然觉得他可恨,到底是因着他的生母,又心软了几分。 青尊帝想了想,忽然就说:“晟儿都成了亲,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好落人于后,这样吧,朕这就下一道圣旨,今个把婚给你赐了,就是公孙国公大人的女儿公孙玉了。”说罢这话,他仿若已下了决定,转身就要去写这道圣旨。 齐晟已经有了妻子,根本无意与公孙家的小姐,皇上自然是不会为他赐婚的。 齐广陵站着未动。 公孙大人的女儿吗?那个姑娘,他当然是知道的。 那个姑娘,喜欢的可是齐晟。 这道圣旨若赐下来,不知道段皇后又要如何朝她发难了。 上次因为女国大皇女的事情,她便特别过来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当然,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到时候又要说什么难听话,他倒是挺乐意看到段皇后那张气急败坏的脸。还有齐晟,他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真的成了,不知道会是一张什么样的表情。 之前在庄亲王府,他不是也说要请父皇为他赐婚的话吗。 齐广陵面无波澜,心底微凉。 齐晟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为妻子,他却无法做出选择,至所以会这般,还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么,所以只能任人鱼肉了。 第334章 各怀鬼胎 皇上赐婚这件事情,这一会功夫的时间在宫内外也都传开了。 他居然把公孙玉赐给了大皇子,段皇后气得血气翻腾,脸色甚是难看。 她也有想过马上给大皇子赐婚的,但绝不可能把什么权贵之女赐给他,一旦公孙大人的女儿嫁了他,这公孙忌还能帮着她?自然是要帮着大皇子了。 段皇后没法假装不知道此事的发生的,她还是梳妆一番后,来到青尊帝面前。 下了圣旨的青尊帝心情显然也是不错的,正在案前翻看着奏折。 皇后来到他面前,行了礼后,问他:“皇上,你把玉儿赐给陵儿了?”她想看看这老家伙怎么解释。 青尊帝点头,看了她一眼,说:“既然晟儿拒绝了这个婚事,给陵儿也不错,不管嫁给谁,都是皇家的媳妇,也亏不了她。” 段皇后看着他,她心里在意的是亏不亏公孙家吗? 他这么一搞,是直接把公孙家的势力推向了大皇子,日后公孙国公大人还会支持她吗。 段皇后压下心里的怒意,也含了笑,善解人意的道:“这样也好,本来我还怕因为晟儿拒婚一事惹得玉儿不开心的,现在她若能嫁给陵儿,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青尊帝道:“皇后这样朕就放心了。”可事实上,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如果在乎,就不会不事先通知她一声了。 两个人心思各异的说了几句话,段皇后也就没在他这儿久留了,找了个借口便告辞了。 这老家伙,整天一副阴沉沉的样子,她看着就烦了。 她不知道的是,青尊帝看着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厌烦了,所以,他有许久没有招她侍寝了。 从青尊帝这儿走出去,段皇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了。 她心里有点烦,就让人都退了下去,招了吕文过来。 吕文向来温厚,对她也是言听计从的。再则,他十多年不在自己的身边了,现在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宫来见她,自有一种小别胜新婚的快活。 吕文挑了帘子走过来,她脸色不佳的靠在软榻上。 “怎么不高兴了?谁惹你了?”吕文在她旁边坐下来,轻声询问她。 她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照理说,在这个宫里当然没有人能惹到她,如果有,那肯定也是青尊帝了。 段皇后心情不快,在他面前便也没有掩饰,道:“皇上给陵儿赐婚了,把公孙国公大人的女儿赐给了他。” “这是喜事啊?”吕文心里哪能理解段皇后的那个小九九。 “喜个屁。”段皇后忍不住骂了一声。 吕文看着她,大概明白了什么。 虽然说是喜事,但段皇后不满意。 “为什么啊?”吕文又询问一句。 段皇后看他一眼,宫里这些肮脏的事情,一时半会哪说得清楚。 她忽然叹了口气,说:“算了,这些事你甭管了。”又直言:“你过来亲我。” 她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在他的面前,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扭捏作态,含蓄害羞,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子,更能刺激人的神经吧。 吕文也就倾了身,去亲她,沉重的身体压下去,贴合得天衣无缝,令段皇后占时忘记那一丝的不快。 第335章 总不想你不开心【2】 大明宫。 这会功夫的齐晟和叶清刚刚食用过晚膳,洗漱一番后,齐晟继续靠在榻上。 他看起来没多大的精神,叶清便坐在他旁边询问他:“尘尘,你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没事。”他语气轻淡,伸手拽过她,叶清也就顺势趴在他怀里了。 可分明看起来不舒服的样子啊!叶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漂亮得无与伦比的容貌,她不想看他有一顶点的不开心。 叶清不知道,就在不久前,她去了一趟茅房的功夫,钟熙过来告诉齐晟,皇上赐婚给大皇子了,是国公公孙大人的女儿。 之前在庄亲王府的时候,他的确也说要请父皇给大皇子赐婚公孙玉,那句话,不过是场面话,他心里并不是真的想那样做,哪料父皇这下手如此之快。 这些天,他接二连三的得罪了四大王府,又拒绝了国公大人家的婚事,眼下父皇给大皇子赐婚,意欲如何,再明显不过了。 他这般做为,很容易就令国公大人的心朝大皇子靠拢。 不动声色的,他帮大皇子把未来的路给铺平了,而他得罪了一圈的人。 现在的齐广陵,内心一定是高兴死了吧。 想到这个人,想到这些事,他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自己不开心的事情,他并不打算和丫头分享,他原本是想她快快乐乐的。 ~ 叶清虽不知他的心事,但她这个人向来敏感,观察力强,再则,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有个什么变化,她总能感应得到。 她伸手摸摸他的脸,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这身子很结实,趴在上面便不想起来,多少有点流连的意思,她一边说:“我总不想你不开心的。” “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告诉我,没准我就能帮你开心起来呢。” “有丫头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这话是一点不假的,只有她活得最真实,最明白,最简单,最让他放松。 和她在一起,他不需要任何的防备。 叶清莞尔,这话她很喜欢听:“我也是啊!”能和他做夫妻,她心里也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高兴之余,想到青尊帝和她说的话,她心里又纠结。 若是齐晟知道青尊帝根本没打算立他为太子,心里会不会很失望? 有时候她也不太明白,青尊帝怎么会不喜欢齐晟呢,他明明是这样的优秀,立他为太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尽管她丝毫不希望他做太子,这样就没办法跟她过田园生活了,但一方面又替他心疼。 有些话,她也没有办法和齐晟说,怕说了齐晟真的会不高兴。 她的手在他脸上摸着,勾画着他脸庞完美的线条的同时张嘴抵在他下巴上。 他的下巴很光洁,毕竟他还不大,还没长出那种很硬实的胡须,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罢了。 他靠在那儿没有动,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双臂环在她腰上,由着她在自己脸上一会摸,一会亲的,等她不安分的亲到嘴上来了,他就动动嘴,回应了一下。 “齐晟。”齐元的声音忽然就传了过来,一入这寝宫,齐元就愣住了,立刻害羞的捂了自己的眼睛,转了个身。 这天还没黑呢,他真没想到这俩人会在这个时候干这种事情。 他平日里在晚上是绝不会来这儿找人的,就是考虑到他们晚上会做些羞人的事情,但这太阳才刚落山而已啊! 相比于齐元的害羞,这两个人倒是不慌不忙,叶清也就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随口唤了句:“七叔啊,你回来了。”他今个被派去查齐晟中毒一事的案子了。 “案子查得怎么样了。”齐晟这时也坐了起来,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齐元转了个身,看了看两个人。 人家两个都这么大大方方的,他害羞个屁啊! 齐元正了一下颜色,再害羞下去就是矫情,他清了一下嗓子,直言:“齐晟,我什么也没查出来。”他今个去了庄亲王府的,把人全都叫了出来,排查了一个遍,让他们各自作证,证明自己当时在干什么,这些人一个个还都为自己找了证人,接触过那些酒水的人,也排查了个遍,一边询问一边吓唬,最后抓了几个人去审,让人家受点皮肉之苦,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交代,人家哭天喊地发誓起咒的说什么也没有干过。 后来,又亲去牢里审问了一下庄亲王,庄亲王一番的声泪俱下,毒誓都发了,自然也是没有问出个所以然的。 为了这事,他折腾到现在才回来,那个心累啊!没想到一过来就瞧见这两人腻歪在榻上,刺激得他脸都红了。 齐元把事情说了一下,问他:“现在怎么办?”那是他五哥的府,他该问的都问了该打的也打了,总不能让他对五哥用刑吧,他觉得自己下不了那个手。 齐晟说:“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就在他们庄亲王府中的毒,就算说到天上去,他们也脱不了干系,既然他们一个个的不肯承认,这事就先晾着吧,人也先关着吧,关到他们承认为止。” “哦。”齐元真不知道该说么,毕竟受害人是齐晟,他说关,就先关着吧。 齐晟这时又说:“七叔你也辛苦了,你先回去歇息着吧。” “成,我走了,你们继续。”齐元也就没有久留了,准备要走。 不过,齐晟忽然就唤住他说:“对了七叔,父皇今个给大皇兄了赐婚了,是公孙大人的女儿,你一会看见他,也代我给他说声恭喜。” 齐元愣了一下后忙道:“好,我这就去。” 齐元转身离去,心里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当初皇兄明明是叫了他与齐晟过去,让他们从大皇女和公孙大人的女儿中各选一个,倒是没想到,这公孙玉最后赐给了大皇子,就像他当初也丝毫没想到,大皇女最终也是看上了大皇子一样。 第336章 声音太大了【3】 夜,微凉。 二殿下的寝宫之内,传来了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动静。 今天晚上是如意值夜,她人在外面,听着女子偶尔传来的声音,脸红到耳根上去了。 她向来如此,每次被二殿下宠爱的时候,声音都能传出来,真是一点不害臊,都不知道的控制着点声音?恐怕别人不知道她正在里面做不要脸的事情。 如意心里气愤不已,但她只是一个宫女,也不能如何,只能巴望着有一天段皇后可以收拾她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皇子齐广陵过来了。 之前齐元去他那儿了,说恭喜他了,还说也代齐晟先给他道贺了。 等送走了齐元后,他就过来了。 他当然知道齐晟的心里不高兴,他不高兴,他就高兴了,便想过来看看他,刺激一下他,却没想到一过来,就听到里面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齐广陵站在那儿,袖中的手微微紧了紧。 宫女如意已匆忙走了过来:“大皇子,您……殿下他……”没想到大皇子这个时候过来,殿下正在里面宠幸夫人呢。 “通报一声。”齐广陵颀长的身子站在那儿,声音轻淡。 如意心里正烦得慌,闻言心里一喜。 这可不是她有意打扰,是大皇子来了要通报,不管她的事,当即就开了门往里去了,喊:“二殿下,大皇子来了。” 里面还亮着烛火,只是帐子被拉下,两个光洁的身子在里面契合得毫无缝隙。 听见宫女进来的通报声,叶清微微蹙了眉,这个宫女是故意的吧?她就不会打发走大皇子?告诉大皇子二殿下已歇息了? 齐晟这时也蹙了眉,他微微动了身,本想起来的,叶清已伸手扣在他的腰上,不让他走,直朝外面喊:“让大皇子明日再来。” “二弟,你睡了吗?”齐广陵的声音忽然就靠近了,人分明是进来了。 “……”即使是箭在弦上,也不得不暂停下来。 “乖,一会就来。”齐晟附耳和叶清低语一句,叶清磨牙,随着他离开,就觉得空得不行。 勉强压下那股让人抓狂的空荡,齐晟已拿了薄被往她身上一盖,他自己披了衣裳,腰带一系,就那样松松垮垮的走出去了。 随着他走出来,宫女如意悄悄的看了一眼,还从未见过殿下这个样子过,头发不扎不束,有些淫靡的样子竟是分外的妖娆,让人心神一晃,只觉得就算死在这个男人的身下,也是值了。 如意她赶紧退了下来,怕自己把持不住,再多盯几眼被发现就不得了了。 “……”齐广陵盯着他,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说了句:“这么早,你就歇下了啊!” “对于成了亲的男人来说,这个时候歇下也不早了。”齐晟随意的坐了下来,问他:“什么事?” 齐广陵盯着他,语气轻缓:“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父皇之前下了圣旨,给我赐婚了,是国公公孙大人的女儿。” “那恭喜你了啊,等明个我去找你喝酒,庆祝一下。” 齐广陵看着他,从他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便点头,善解人意的道:“行,我先回去了,你继续。”忽然又说:“声音太大了,在外面都听见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招妓呢。”言尽于此,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晟脸色微黑,蹭的就站了起来:“齐广陵,你给我站住。” 怎么说话的,这话让丫头听见了,一会还得了。 齐广陵假装没听见,快步走了。 齐晟气得脸色沉了沉,只是没去追他,转身回到榻上,就见叶清正坐在那儿,拿眼瞪着他。 “丫头……”他身上的外袍随意的往下一退,准备过去抱她的。 叶清伸手一推,问他:“刚刚齐广陵那话是什么意思?” 招妓?这个人的嘴巴如此的毒如此的阴损,气得她恨不能冲上去撕了他的嘴,白瞎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了。 齐晟忙轻声说:“别理他,他这是嫉妒。” “嫉妒?”叶清怀疑的看着他。 “他都快二十岁了,还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他能不嫉妒我吗?” “……”可以这样理解? 他这是不是在说,他才十八岁,不但碰了女人的手,连女人全身上下都碰了? 齐晟伸手再抱她,把她身上的被子扒了下来,身躯也同时压了下来,继续之前没完的事情,有自家男人滋润着,这丫头也便不再计较了,两人再次像条滑溜的蛇缠在一块的时候,那种空虚才再次被添满时,当真是想让人抛弃一切,就此死在这人身上也罢了。 说她声音大,叶清努力压抑了一下,打算不叫了,就听耳边传来嘶哑的声音:“丫头,你怎么不叫了?” 叶清心想,是她不想叫吗?此时的感觉让人无法不尖叫,但他控制力还算可以,因为齐广陵之前的话,暂时克制住了。 “乖,叫。”女人在这个时候叫得越厉害,男人越有成就感的,这是男人的天性,会显得自己很厉害。 “你怎么不叫?”叶清反问他。 他说:“这种事情,是丫头的专利。”男人即使吼两声,也是不同的。 叶清因他这话竟是无言以对,可刚让人损过,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口了。 齐晟见她咬牙不叫,微微蹙了眉。 既然丫头不肯叫了,他那就不客气了。 过了一会,又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毕竟隔音并不是很好,想完全听不见几乎不可能。 如意难受的捂着耳朵,就觉得身子也莫名的空虚起来。 她知道,这一晚上里面的女人又得叫上许久了。 殿下身强力壮,总是能折腾许久许久,到了最后那女人声音会嘶哑,会喊着不要了。 这样的侍候,真的是折磨人,可同时,又期待。 如意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幻想着那个被殿下压在身下的人是自己。 恍恍惚惚,到了天亮。 ------题外话------ 某一日,齐晟对大哥齐广陵说:等以后你有了媳妇,咱们可以比一比,谁家媳妇叫声更大更久更好听。 齐广陵(脸色红透):不要脸。 第337章 对着一木头 这日,早膳之后,齐晟闲坐在殿中,随手翻阅了一下案前的书,思绪早已飘远。 叶清陪坐在一旁,他看书,她真真是一点事也没有,好无聊。 “殿下。”钟熙这时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齐晟旁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叶清假装没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她还不能听了。 齐晟听了他的话后眉宇之间微微蹙了一下,轻轻点了头。 钟熙告诉他的是,大皇子奉皇上的旨意带聘礼去公孙大人府上了。 昨日才刚下了赐婚的圣旨,今个聘礼都准备送过去了,可真急啊! ~ 大皇子奉旨带着聘礼而来,公孙忌也是笑脸相迎的。 既然皇上赐了婚,那日后大皇子就是他的女婿了。 自家女婿,当然是越看越喜欢了。 收下聘礼后,国公大人也立刻请人到厅堂内一坐,同时也悄悄让下面的人传了小女过来一见。 大皇子齐广陵落坐下来,静静的听着公孙忌说:“大皇子,日后你与玉儿成了亲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大皇子直言便是。”严格说起来,有大皇子这么个女婿也不错,至少他比二殿下好拿捏得多了。 国公大人这一番话也无疑表明了他的立场,他会无条件支持他的。 齐广陵也就道:“那我就在此先谢过国公大人了。”又慢条斯理的说:“我在宫中的立场国公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 公孙忌立刻道:“事在人为,事在人为。” 虽然他在宫里的位置很尴尬,这又何妨?二殿下已经把他的一手好牌打了个稀巴烂。如今所有的机会都朝大皇子敞开了。 两人的话说得相当含蓄了,究竟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各人心知肚明。 过了一会,国公夫人带了女儿公孙玉过来了。 一看大皇子坐在厅堂之中,母女俩便先一块行了礼,再看大皇子的时候,国公夫人也是越看越觉得顺眼。 大皇子虽不如二殿下有势力,可昨个听国公大人的一番分析后,她也觉得大皇子还是非常有机会拿下太子之位的。因为这个关系,公孙玉看他的脸色也就变得不一样了,悄悄的眉目传情一番,但大皇子仿若没有看见似的,眼神之中一如既往的清凉、高洁,好一幅不识男女之情的单纯模样。 公孙玉是想,既然二殿下不稀罕她,皇上又给她赐了婚,现在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皇子身上了,只要他能成为太子,将来她就是皇后了。 齐广陵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公孙忌有意想让他与自己的小女培养一下感情,便说:“我瞧今天天气挺好,玉儿,你带殿下去花园里走一走,晚会殿下在府上用过午膳再回宫不迟,殿下你看如何?” “好。”齐广陵答应了。 这般,公孙玉也就高高兴兴的引了路,带齐广陵到自家院子里转一转。 两人并肩而行,出了这个厅堂后,就听公孙玉在说:“殿下,你都喜欢什么花啊?” 他语气轻淡:“没有什么喜欢的。”再漂亮的花,也不过是短暂的绽放,不值得他花费心思去喜欢。 公孙玉心里愣了一下,还有人不喜欢花的? “大皇子,这边请。”公孙玉还是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绕了个游廓,去了花园那边了。 “大皇子,你喜欢鱼吗?”路过院中的池塘,公孙玉没话找话的问着他。 她若不说话,这人便一句不说,这也未免太闷了些吧。 “不喜欢。” 好吧,公孙玉抿了抿唇,又引着他一块去了花园那边的亭子里坐下说:“大皇子,你喜欢听曲吗?”他要是喜欢,她准备给他抚琴来着,打发一下时间,免得尴尬。 她与大皇子并不熟悉,也从未想过有一天要嫁给他。 现在皇上忽然给两个人赐了婚,大皇子寡言,她若不说点什么,两个人之间就真的很尴尬了。 齐广陵也就随意的坐了下来,说了句:“不喜欢。” “……”公孙玉被噎住,看着他。 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便轻声问他:“殿下,那你到底喜欢什么?”说出来,她才知道该怎么迎合他啊! 齐广陵扫了她一眼,回了句:“什么也不喜欢。”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没有情趣之人? 他什么都不喜欢,她要如何与他说下去? 公孙玉又被噎住,过了一会,又轻声说:“大皇子,那皇上给你我赐婚,你喜欢吗?” 说到这个,齐广陵也如实的道:“喜欢。”只要能气到二弟,他都喜欢。 他现在出了宫,不要说二弟知道后生气了,就是段皇后知道后,恐怕也要气得吐血了。 想到他们会气得无法控制,他的心情就很畅快。 至于女人,他真的不喜欢这个女人。 这些女人心心念念的不过是齐晟,但凡是喜欢过齐晟的姑娘,他统统都不喜欢。 齐晟都不屑于要的姑娘,他自然不稀罕。 他想要的,是齐晟宝贝的,比如——叶清这样的姑娘。 虽然野了点,不要脸了点,但那是齐晟喜欢的。 齐广陵思绪飘远,公孙玉看着他,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神情平静,目光看向了别处。 哪有男人和女人一处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把女人晒在一旁的。 这个人,是块木头吗?她长得这么美,他就不知道多看两眼吗?如果余生都对着这样一个木头,会不会很没意思? ------题外话------ 齐广陵(内心):我不是木头,我只是不屑于搭理你们这些姑娘。 第338章 喝了一碗毒燕窝【2】 公孙玉的尴尬并没有维持太久,不久之后她的哥哥公玉瑾就过来了。 远远的,瞧这两人在亭中,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公孙瑾快步走了过来,唤了句:“殿下。” 是他父亲让他来的,公孙忌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好好联络一下。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是想支持大皇子为太子。 看见公孙瑾走了过来,齐广陵这才算是有了点表情,嘴角扯了扯,道句:“总兵大人。” 公孙瑾行了一礼,道:“殿下,外面风大,不如去我那坐坐?” “行。”齐广陵直接站了起来,跟他一块走了。 “……”公孙玉微微咬唇,这大皇子见她到现在也没见他有个表情,怎么反倒见了大哥后,脸上有了一丝笑容了。 两人很快离去,公孙玉一声不响的跟了过去,忽就听公孙瑾说了句:“玉儿,我与殿下有话要谈,你就莫跟过来了。” “……”殿下究竟是谁的人,是她的未婚夫啊! 压下心里的不悦,公孙玉只得作罢。 这一天,齐广陵在公孙忌府上吃了个午饭,等他回宫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黑。 “殿下。”他兴圣宫门口侍立的护卫见他回来了忙行了一礼,道:“二殿下那边传了话,等您回来后,就去他那儿一趟。” “好。”他应了一声,转身便过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宫这么久,是父皇下了圣旨,让他亲自过去的。 可想而知,有些人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吧。 齐广陵心情不错的,准备去兴圣宫的,迎面就瞧着段皇后一行人过来了。 “母后。”齐广陵压下心里的波澜,和往常一样行了礼。 “陵儿,这是从国公府回来了?”她一边过来一边随口询问着,看起也和往常差不多。 “是。”他如实而应,这事也是没办法隐瞒的,毕竟是皇上的旨意。 “哟,这喝了不少的酒吧。” 确实喝了不少的酒,男人们在一块,难免要喝酒的,人家要给喝,他也不好拒绝不喝的。 “喝了一些。”齐广陵依旧如实的应着。 段皇后作了个手势,一旁的宫女把碗送到她的手中,段皇后说:“酒喝多了可不好,伤身呢,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也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母后这辈子最怕的事情就是你出宫了,出一趟宫总是要惹出一些让母后操心的事情来,这碗燕窝趁热喝了吧,暧胃。” 齐广陵瞧着她,她向来如此,假惺惺的对他表示各种关心,实则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让他在她的手掌之中,离不开她的视线。 “谢谢母后。”演戏这样的事情,他也演了一辈子了,时间久了,也就像真的一样了。 齐广陵接过燕窝喝慢慢喝了几口,段皇后说:“趁热喝完吧。” “我进去再慢慢喝。”齐广陵端着燕窝准备要走的。 段皇后说:“母后若不盯着你,你进去后肯定就不喝了。” “趁热喝了,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母后刚好也有几句话和你说。” 齐广陵看她一眼,也就低首又喝了几口,听她说:“玉儿这孩子本是我极为中意的姑娘,你父皇现在既然赐婚给你了,不管怎么样也都是咱们家的儿媳妇,你马上也就是弱冠之年了,你成了家,母后也就放心了,感觉对你的责备也总算是尽完了。” 这些虚伪的话齐广陵听多了心里总归是厌烦了,还是赶紧把手中的燕窝给喝完了,道句:“母后,我忽然想起来,二弟刚派人来找我,让我过去他那边一趟。” 段皇后伸手从他手里接了碗说:“你最近跟着晟儿,越发的不学好,瞧他现在成什么样了,整日和一个宫外的乡下丫头厮混一块,我对他也没什么指望了。”又叹了口气:“好在你比他强,总算没给我找个乡下的丫头当媳妇,我余生的指望,全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再让母后失望了。” 她说得半真半假,齐广陵当然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说:“母后,儿臣定当不让您再失望,让您的余生都快快乐乐的。”都快快乐乐的冰冷的冷宫渡过,看着他这个毫无胜算的人站在那个位置上,这便是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段皇后很满意他一脸的乖巧孝顺模样,点点头,说:“有你这话,母后就放心了。” 言尽,段皇后也便没有再逗留,转身走了。 转身之际,她的面容已冷淡下来,眸中闪过一丝狠戾。 齐广陵当然不会知道,那是一碗毒燕窝,那药,正是先前钟神医给她的药。 他胆敢与公孙忌勾搭在一起,段皇后对他已经忍无可忍,不能容他活着了。 如果他安分守己,她还能容忍他一直活着,娶妻生子,直到老去,偏偏他现在越来越不安分了。 什么余生的指望全在他了,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能指望了,还能指望一个不是亲生的吗。 几次三番的出宫惹下麻烦,连累到齐晟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还与公孙忌勾搭一块了,他既然如此的不听话,她只好送他去死了。 段皇后是丝毫不担心他若死了,这事情会查到她身上来。 段皇后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大皇子今天刚去了国公大人的府上,如果回宫之后死了,责任就可以直接推到公孙大人的身上了,她就和皇上说是国公大人不满意皇上的赐婚,害死了陵儿,国公大人一心想的是让女儿嫁给二殿下的。 她当然要公孙大人一个教训,让他明白,她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即使他儿不娶他的女儿,大皇子也是不能娶的,他们的狼子野心,她会全部掐死在摇篮里。 第339章 抓人【3】 从段皇后那边离开后,齐广陵心情不错的去了大明宫,直接来到寝宫那边去了。 齐晟人正在殿里坐着,桌上有酒有菜,叶清陪他一块吃喝。 见他进来了,齐晟抬了一下眼皮,就见齐广陵面色红润,极为不正常的红润。 “还在吃呢。”齐广陵一边进来一边在他们面前坐了下来,由于脚上有些沉,他坐下来的时候屁股就有点重了。 齐晟一边抬手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一边冷淡的道:“看样子喝了不少的酒,国公大人这是想要把你往死里灌吗?” 借着几分的醉意,齐广陵一边拿了他送到面前的茶水喝了几口后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难免贪杯,二弟且莫不高兴。”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齐晟伸手拿走了给他倒的茶,既然他觉得爽,那就不要喝他的水了。 齐广陵瞧他这般,忽然就忧心忡忡的说:“刚才回来的时候遇着了母后,她给我送了碗燕窝,又把我教训了一番,我推说你找我,要到你这边来,她这才算放过了我,只是又很伤心的说,让我少跟着你,免得学坏了,还说我让她省心,不像你,找了个没有教养的乡下丫头,存心要气死她,他余生也指望不上你了,只能指望我了。” 他仿若没看见一旁坐着吃喝的叶清,慢慢的说了一大堆在叶清听起来全是恶意的屁话。 齐晟非常有耐心的听说了半天,他其实不是一个话特别多的人,但今天借着几分的醉意,加上他自己心里爽快,就多说了一些话,就是想存心气死齐晟的。 等他讲完,齐晟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母后所言不假,她的余生,确实要靠你了,大皇兄,日后我若不在宫里,还有劳你多多照顾母后了。” “来,你茶代酒吧,我敬你一杯。”齐晟给自己斟上酒,又给大皇子一杯茶,两人碰了一下杯,他也就拿起来喝了。 等到喝完,齐晟又说:“等改日你成了亲,我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礼?” “现在告诉你了,便没有惊喜可言了。”齐晟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给他碰了一下杯子,自己先干了。 齐广陵说:“好。”感觉头越发的重了,而且有些疼。 抬手,齐广陵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那种痛感没有因为他揉眉心就减轻一些,好像越来越疼了,这种疼令他脸色白了白,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好了,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似的。 “……”齐晟看他一眼,很明显的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叶清也不由得多望他几眼,心想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看他这样子不会酒精中毒了吧。 “你怎么?”齐晟已放了手中的筷子,询问。 齐广陵惨白着脸勉强回了他一句:“头疼欲裂。”那种感觉令他双手都禁不住摁在了脑袋上,使劲揉了一下,想揉走那种痛感。 齐晟不得不站起来,有些不悦:“明知道自己不能喝,还要学人醉酒。”转而他出去吩咐一声,让奴婢立刻送醒酒汤过来。 等教待了这事后,齐广陵已经有些不能忍受的从椅子滚了下来,那种痛感,就像有无数的针在扎他的脑袋,齐晟立刻蹲下来扶他,准备让他到那边躺一会。 叶清扫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尘尘,我看他不像喝多了。”哪有喝多的人是这般反应的。 齐晟眉眼之间微微沉了一下,道:“丫头,传钟熙过来。” 虽然不太爽这齐广陵之前说她的话,这货明显对她存着恶意,但自家老公发话了,叶清还是去了,让门口侍候的婢女去传人。 齐广陵被齐晟扶到那边的软榻上靠一会,一会功夫他不仅仅脸色苍白,脸上还冒了汗,疼痛令他无法承受,齐晟伸手摁住他,免得他又滚到地上。 看他疼得不行,汗珠子像大血点滴下来,他只能唤叶清:“去拿帕子过来。” 叶清忙把帕子给他递了过来,他先把人脸上的汗擦了擦,忽然,齐广陵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臂,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在说:“齐晟,是你的母后要杀我。” “……” “那碗燕窝粥里,一定是给我下了毒,她看父皇给我赐了婚,她不容不下我,她想我死,她想我死。”他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双眼通红,只是双手还使劲抓着齐晟的手。 齐晟看着他,几乎是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不是她。” 齐广陵看着他,他不信他。 他当然不会信他,那个人是他的母后,是生他的母亲。 抓着齐晟的手慢慢松开来,他目光微微焕散了些,几乎是有气无力的道句:“我就要死了,你可满意了。”有什么东西从眼角不断的滑落,一直滑到耳朵那边去了。 齐晟的心猛然揪在一起,冲叶清道:“钟神医干什么去了。” “我再去看看。”叶清忙转身去了。 她心里有些震惊,若大皇子真的是段皇后下的毒,若真死于段皇后之手,齐晟要怎么面对他的母后? 看得出,他与大皇子一边情同手足,又一边互相猜疑防备。 造成这些的原因,恐怕多数都出在段皇后的身上吧。 随着叶清的匆走了出去,齐晟已弯腰把倦缩的一团的齐广陵抱住,低声和他讲:“你不会死的。”更不能死在母后的手中。 齐广陵已没了声音,身体一动不动,只有眼角的泪还停留在那里。 齐晟看了看他,猛然站了起来。 这钟神医是死了吗?这么磨叽。 他正准备出去亲自喊人,就见钟熙根本就是不慌不忙的过来了。 齐晟的他一眼,语气微冷:“你快去给他看看,必须救活。” 钟神医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齐广陵面前,检查了一番后,他心里愣了一下。 的确是中了毒,而且中的这个毒他很熟悉,正是他之前送给段皇后的毒。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在了大皇子的身上了。 钟神医起了身,脸色沉了沉,道:“大殿下中了毒,这毒难解呢。” 齐晟走到他跟前,伸手摁在他肩膀上,语气冷冽:“不管有多难,你都要把救活。” 钟熙只好说:“我尽力而为。” 齐晟说:“等你把他救活之日,就是跟你回去讨债之时。” 钟熙忽然就呵笑了一声:“你现在什么也不是。”拿什么给他讨债啊! 齐晟说:“只要他不死,等到时机成熟之际,你的债,不废一兵一卒,一滴一血,就可讨回。”对于他来说,真的不需要大动干戈,闹得血流成河。 钟熙看着他,他这个人啊,向来狂,且妄。 而他,总是无条件的相信他。 “等我一下,我去配解药。”钟熙转身去了。 “丫头,你照看一下大皇兄。”齐晟对叶清吩咐了一声,也立刻跟着钟熙一块去了。 两人匆匆离去,留下的叶清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人,走了过去。 真的是段皇后下的毒手? 他刚刚一口咬定了是段皇后下的毒,这事多半是不会有假的。 他去了一趟国公府,国公府的人断不可能给他下毒吧,毕竟是未来的女婿,毒死他对国公府有什么好处? 叶清看着这张苍白毫无生机的脸,忽然有一瞬间的同情他。 在这个宫里,没有丝毫势力的大皇子也是苦苦挣扎着的,这次皇上的赐婚,他本以为可以抓住些什么的,或者有了些什么机会的,没想到最后竟然险些丧了命。 这皇权啊!果然是最致命的诱惑。 在皇权面前,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想到齐晟对他的关心,叶清也只能默默的叹口气,但愿齐晟对他的关心,爱护,不会白费。 ~ 与此同时,齐晟匆匆来到了宣政殿,正和青尊帝启禀齐广陵从国公府回来便中毒一事。 齐晟说:“父皇,国公公孙大人一定是因为儿臣拒婚之事怀恨在心,不满您又赐婚于大皇兄,才会对大皇兄下了毒手,公孙国公谋害皇子,论罪当诛,还请父皇准予儿臣这就带人去国公府抓人。” 青尊帝内心是震惊的,万没想到齐晟前来禀报的是此事。 公孙国公谋害大皇子?他觉得不可能,可又觉得齐晟的话有一番道理。 公孙国公这些年来一心想的是把女儿嫁给齐晟,也就与皇后走得近一些,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这些年来,皇后的势力已经悄悄漫延到朝堂之上了,暗暗的拉拢朝中各大朝的事情,他当然也是知情的。 青尊帝微微闭了一下浑浊的目光,再睁开之时双眸冷厉,道:“准了。” ------题外话------ 二殿下不仅能武,还是个阴谋家。 皇权之上,谁的手都不是干净的。 第340章 失明【1】 公孙国公府上。 大晚上的,宫里忽然就来了御林军,由齐晟亲自带人把整个国公府给团团包围了。 一时之间,国公府上慌成一乱,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 整个府上的人,从奴才到主子,从老到小,全都被抓了起来,打入了刑部大牢里了。 公孙忌震惊不已,质问:“二殿下,二殿下这是为何?” 月光之下,齐晟站在院中,身佩长剑。 他明明比明月还要耀眼,令人忍不住想要仰望,瞩目,偏偏他周身的气势令人心生惧意,他做的事情令人鬼哭狼嚎,他拿了一圣旨,语气冷冽的说:“国公大人图谋杀害大皇子,给其下毒,本殿奉了皇命来办此案,全部带走。” 公孙忌脑子轰轰作响,给大皇子下毒?根本没有的事。 忽然联想到前几日庄亲王府的案子,二殿下去了一趟庄亲王府后也中了毒,给庄亲王的罪名也是谋害皇子,至今庄亲王还被关押在牢中,这案子还没有查明。 公孙忌想到此处,忽然就觉得百体生寒。 这是一个阴谋,还是二殿下的阴谋。 顷刻之间,整个国公府的人都被带走,公孙玉和女眷在一处,被御林军拿着刀往外赶,她几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远远的看见那男人势不可挡的站在她家的院中,她忍不住喊:“二殿下,二殿下。”她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是想引起他的可怜,救救她。 她还年轻,甚至都没有成亲,她不想死的。 齐晟好像压根就没有听见一样,眼神冷冽的都没有扫她一眼。 大皇兄的命,他是不会取的,不但不会取,还会让他好好的活着,但他要取走他所依靠的一切势力,令他再也没有挣扎能力。 没有了挣扎的条件,他就会和从前一样,安分守己了。 在与兄弟这场悄无声息的博弈中,他不能输,因为他输不起。 一旦他输了,与他陪葬的便是无数的人命。 不能输,便只能先下手为强,排除一切会挡在他面前的路了。 大明宫。 在知道齐广陵人中了毒后,段皇后和青尊帝都匆匆的赶了过来。 青尊帝盯着榻上的人,脸色铁青。 段皇后也急得来回踱步,一会又走到齐广陵面前假情假意的抓着他的手,带着哭腔唤他:“陵儿,陵儿你不要吓唬母后。” 叶清站在一旁,垂眸看着。 齐晟让她留下来照顾大皇子,她自然是一刻不能离开的。 后来,钟熙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叶清帮忙把人扶了起来,钟熙帮着把药慢慢喂到他嘴里。 等喝过药,缓了一会后,大皇子也就慢慢醒过来了,动了一下。 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自己是死是活,他只记得之前他头疼的厉害,后来全身都疼,最后给疼死过去了。 醒来后的齐广陵有了意识,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死了,到了阴曹地府了,却忽然听见身边有人说话,是青尊帝的声音:“钟神医,这药也喝下去了,陵儿几时能醒?” 钟熙说:“大皇子应该快醒了。” 父皇在?他没死? “父皇。”齐广陵不由得唤了一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觉得身上虚弱得厉害。 叶清也就忙上前扶了他:“大皇子,钟神医已经把你的毒解了,你现在已无生命之忧了。” 齐广陵了然,这么说他就不会死了? 只是,他心有疑惑,问:“为什么屋里这么黑,怎么不把烛火点上?” “……”他这话一出,屋里的都愣了一下,明明屋里灯火通明的。 叶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珠子动了动,看起来和平常一样明亮,耀眼,干净。 钟熙这时走了过来,叶清让了一下。 “大皇子,屋里亮着呢,你看不见?”钟熙询问。 “亮着?”他疑惑,忽然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就算屋里没有亮着,也不至于这么黑暗吧,但他的眼睛,却一片漆黑,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手。 “我来看看。”钟熙拿下他捂在脸上的手,检查了一下他的眼睛。 青尊帝又是紧张又是愤怒,紧紧的盯着这边,问:“怎么样?陵儿为什么看不见?” 钟熙检查过后,起身,道:“皇上,刚刚大皇子毒发之际,头疼欲裂,这应该是体内的毒伤及到了他的眼睛,虽然毒已解除,但对他的眼睛还是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这般一来,不能见光的大皇子,将再也没有机会争夺太子之位了。 瞬间,齐广陵面如死灰。 他瞎了?他竟然瞎了?若是这般,还不如让他去死算了。 他若是一个瞎子,他还有什么资格活在齐晟的面前,还拿什么与段皇后斗。 青尊帝又惊又怒道:“钟神医,可有法子?” “皇上,我自当尽力。” 青尊帝忍不住许下承诺:“钟神医,只要你医好陵儿,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钟神医不亢不卑,再次说:“我自当尽力。”话并未说满,尽力了也许也没办法复明。 青尊帝这时是真把公孙忌给恨上了,咬牙:“公孙这个老匹夫,胆敢如此陷害陵儿。” 齐广陵睁着眼,静坐在那里。 公孙忌,父皇怎么会猜测到是公孙忌害他?明明是段皇后。 齐广陵想了想,心里一愣,忽然问:“二弟呢?” 从他醒来,就没听见过齐晟的声音,明明叶清也在的。 段皇后这时说:“晟儿带了御林军,去公孙国公府上抓人了。” “这公孙国公胆敢害你,当真是无法无天,不把咱们皇家放在眼里了。”段话后说得假情假意,对于钟神医竟然救活他一事,心里虽是不悦,但又看他眼睛瞎了,便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一瞬间,齐广陵什么都明白了,他忽然就低声笑了一声。 齐晟去抓人了,这是要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吗? 他的母后要毒死他,他便在这儿假惺惺的救他,之后又要把这样罪责推给公孙国公大人。 他们母子俩玩了一手的好棋子,他却被逼得毫无退路,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现在又瞎了眼。 钟熙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医治他的眼睛?恐怕他们心里巴不得他瞎了眼吧。 从此再不能重见光明,只留下他一条小命,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们母子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341章 撕破脸【2】 再也没有挣扎的机会,齐广陵的内心是恨的,比任何时候的恨都来得强烈。 段皇后假情假意的安慰他一番,让钟神医一定要想办法医治他。 后来,帝后也就都走了。 再后来,这屋里静悄悄的,一个声音也听不见了。 齐广陵靠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叶清并没有走远,齐晟没回来,她一边等齐晟,一边看着他。 此时的大皇子安静得真像希腊神话里将要死去的少年。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神情上没有半点的生机。 叶清想了想,大皇子面对这样的变故,不能接受也正常。 无论是谁,都不想永远失明的。 叶清盯了他一会,见他始终保持着地个姿势,心想他是伤心过渡,现在是魂游向外了? 忽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叶清悄悄站了起来,走了过去,盯着他看。 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叶清看他的目光就显得肆无忌惮了。 真的很英俊,和齐晟是完全两个不同类型的人。 齐晟一看就是那种气势极强的人,即使在他是尘尘的时候,刻意掩饰了一番,扮成文弱的样子,可那种气势都压不住,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势。 大皇子气质虽然清贵,那种强势的气势全无,尤其这会功夫,看起来又可怜又无助,像个被人丢弃的小猫似的。 叶清想了想,虽然这人有时候对自己有着满满的恶意,看他这样子还是安慰了他一句:“大皇子,你别难过了,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复明的,你要相信钟神医的医术。” 他没有动,也仿若没有听见她的话。 他当然相信钟神医的医术,他不相信的是,钟神医肯救他。 钟神医是齐晟的人,一直效忠的是齐晟。 齐晟不论去哪儿,都带着他,两个人出生入死多年。 叶清这时悄悄坐了下来,悄悄询问他:“大皇子,你之前说,你是被皇后下的毒?” 一直沉默的齐广陵忽然就轻声道:“这事不要再提了。” 他声音极轻,许是因为内心无力的原因吧。 那声音传来,就像什么东西从人的心尖上轻轻划过。 叶清看着他,默默叹口气,虽然同情他,但也没有办法,这是他们皇家的家务事。 “你想吃点什么吗?”叶清问他。 “我想静一静。” “……”好吧,叶清只好再次走开,不打扰他了。 叶清左右等了一会,有时候来到门口张望一下,后来,齐晟就回来了。 叶清远远的看见他,跑了过去,一近他的身,就感觉到他周身的冷冽。 “尘尘。”她轻声唤他,他只要身上散发出这样的冷冽,她就会觉得陌生,不习惯。 她的尘尘应该是温柔的。 “进去吧。”齐晟伸手拽着她一块去了,周身的冷气似乎降下一些。 “大皇子的毒解了,但眼睛看不见了。”叶清一边进去一边悄声和他讲。 “嗯。”这事他已经知道了,回来的时候在前殿钟熙便告诉他。 齐晟进了寝宫,来到齐广陵面前看他。 他虽看不见,但齐晟回来了,他还是能觉察出来的。 本来是躺在榻上,这会功夫他身子动了动,想要坐起来。 “就这样躺着吧。”齐晟已走了过来,伸手摁了他一下,和他说:“你不要多想,你的眼睛,我会让钟神医想办法医治好的。” 齐广陵没答这话,只是问他:“你去抄了公孙国公大人的家?” “他们胆敢害你,自然是不能饶了他们,这件事情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一个公孙小姐罢了,也没什么好稀罕的,等你康复之后,京城权贵之女,还不都由着你来挑,你想要哪个,让父皇再给你赐婚便是了。” 说得情真意切,他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了。 叶清一旁听着,有点怀疑这话是不是从她的尘尘口里说出来的,她瞧着他,他脸上的冷意减了几分,可还是那样的陌生。 齐广陵这时解释:“我的眼睛,不管国公的事情,是母后……” “大皇兄。”齐晟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他说这个:“我知道你心里恨母后,她对你管得太严了,在你眼睛康复之前,你就住在我这儿,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齐广陵忍着心里的怒意,既然他故意装聋作哑,他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忍的,不能说的,再次开口,他语气也冰凉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救?留下我这条命还要日夜防备我,你不觉得累吗?让我就这样死了,所有的罪都推到国公的身上不是更好了?” 看出他情绪开始激动,齐晟对叶清说:“丫头你先去歇息。” 叶清哦了一声,既然兄弟俩说的话不能为人知,她也没必要非听不可,转身准备要走的,就听齐广陵忽然漫不经心的说:“干嘛让她走?害怕她知道你的丑陋吗?齐晟我告诉你,你的母后,他杀死了我的母后,你若不信,可以去查,当年被关在冷宫里的那位孙贵妃,曾经也是父皇最爱过的妃子,当年的事情,她最清楚。” “你的母后,她当年容不下我的母后,现在也容不下我,今天就是她给我下的毒,不论你信不论,这都是事实,我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我眼睛好着的时候,在这宫里如履薄冰,寸步难行,何况我现在失明了,你若想我死,现在就可以再次弄死我,告诉父皇我是余毒未了死的,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人会怪到你身上来的。” 看,他点子都替他想好了,多么完美。 齐晟盯着他,既然他把这层皮毫不留情的解开了,他也就不客气了,伸手就去扒他的衣裳,他也不挣扎,由着他把衣裳扒开,露出他的胳膊,就见他右臂的胳膊上果然有个剑伤,才刚刚愈合,还没有完全康复。 叶清一旁看着,抿了唇,自家老公的家务事还挺复杂,她看得不仅眼疼,还有点头疼,外加心疼,皇室的肮脏总是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但她亲耳听见了这一切。 齐晟眼神冰凉的盯着他臂上的伤说:“那日那个人是你吧,这个伤,是我的剑留下来的。”正如他腹上的伤,也是齐广陵给他留下来的。 虽然被揭穿了,齐广陵却是一个眉头也不皱的,毫不惧怕,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语气轻淡:“是啊,是我伤的,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气?说真的,若是有机会单挑,你还真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都这个时候了,也就无所顾及了,反正他早在这之前就怀疑他了,这一路走来,短短几天的时间,他设下多少的阴谋诡计,把所有想对他有敌意的人都铲除了。 现在的他,眼睛也看不见了,等待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齐晟冷冽的盯着他有了一丝生机的脸,现在他亲口承认了,他反而一点都不意外,自然也不气,只是再次问他:“我这一路回宫,被人一路追杀,是你派人干的?” “我可没那个银子去请烟雨冢的人杀你,但有人看你不顺眼,自愿去干我也拦不住了。” 齐晟冷呵了一声,站了起来,挑了帘子进去了另一个房间,叶清看了看他,忙跟着过去了,但齐晟很快又出来了,再次来到齐广陵面前,在他手腕上套了个物件。 那是一个镯子,上面有着一个极小的铃铛,随便动一下,铃铛就会响起来,就听齐晟说:“这个东西是我专门为你做的,现在送给你了,平常是没有办法打开的,你也不要试图想要毁了它,除非你把胳膊砍下来。” 叶清一旁看着,嘴角抽了抽,她不太愿意把心机男与自家男人划上什么等号。 齐广陵动了一下手腕,大概知道了这是什么,愠怒的他像是被激怒的小老虎,朝着齐晟扑了上来,一个拳头打出。 他这是想要把他软禁在此吗?当他是条狗吗,还要给他戴个铃铛。 齐晟躲了一下,大皇子没碰到他,他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衣带不整,也顾不得这些了,但床下有个台阶,他一下子踩空,差点没有摔倒,狼狈的晃了一下,堪堪稳住身子。 这个地方,他也是一刻待不下去的,把当他狗一样栓在这儿吗? 齐晟挡在他面前说:“你住在这儿,方便钟神医医治你的眼睛。”更重要的是,方便他护着他。 他心知肚明,这毒药是母后所为,可有些话,他不便明说。 他现在眼睛看不见,若再回去住,没有人照顾他,他真不知道母后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手。 齐广陵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点动摇的,但面上还是不为所动,倔强的站着。 做一个瞎子,一点不好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恨极了这样的感觉,却没有一点办法。 “你听话,我保证,一定会让钟神医把你的眼睛医好。” 齐广陵恨得心疼,只是冷冷的道:“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一个人害他一个人救他,这是打一个巴掌又给个枣吗? 他不稀罕的。 由于看不见,他只能胡乱的往外走,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什么地方去,最后直接撞到殿里的梁柱上了,齐晟睁着眼看他一头撞了上去后差点摔下来,并不伸手扶他,再看着他满脸难堪的蹙眉后才挡在他面前,道:“你就这样回去,就不怕回去后,再死个不明不白?” 齐广陵语气冷淡的道:“就算死了,也比被你囚禁在此好。” 齐晟忍耐的道:“没有人要囚禁你,等你眼睛好了,你想去哪都可以。”言尽于此,伸手拽过他,把他又扶到床边坐下,这次齐广陵没再作势要走了。 做完这一切,齐晟又对叶清说:“丫头,你也先去休息吧,不用管他了,我还要出去一趟。” “哦,好。”叶清答应一声,看着齐晟转身离开,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齐广陵。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想齐晟的心情一定也是很沉重的吧。 刚才兄弟两个人的谈话,她从头听到尾。 这会功夫,齐晟出去,是要去哪儿? 去找段皇后吗? 段皇后那儿,自然是要去的,但眼下齐晟去找的不是段皇后,而是齐广陵口里所说的那位孙贵妃。 夜晚的风,微凉。 隔着那个院墙,里面时不时传来歌声,听起来非但不动听,还令人毛骨悚然,就像女鬼夜里在唱歌。 孙贵妃就住在这儿,十多年了,许多人都说她疯了,所以常常不分昼夜的,想什么时候来一嗓子,就来一嗓子。 齐晟站在冷宫之外望了望,这些地方都是幽禁犯了错的妃嫔的,据说这里曾死过不少的人,许多的妃嫔受不了这里的凄苦,最后都自杀了。 能活着的,不死也疯。 一年二年,甚至是十年二十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妃嫔,没有几个能受得了这等的凄苦。 关在这里久了,一旦真的出去无望了,就连最下等的奴才都敢欺负你。 这个世上,最无情最冰冷的就是人心了。 在你得势的时候,一个个的巴结你,一旦你失势了,一个个的都想过来踩你一脚。 齐晟越墙进去了,利落的把从外面上着的门锁给撬开了。 里面没有灯光,漆黑一片,那歌声,就是从这儿飘出来的。 第342章 撞见奸情,杀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房间的光线虽然漆黑,但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孙贵妃还是异常敏锐的觉察到有人进来了,她本正坐在床头唱着歌,忽然就止了。 漆黑中,她看到有个人站在了她的屋里。 “谁?”她询问,并不恐惧,有的是只是好奇。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看她啊! 在这个地方,平日里连最小等的宫女都懒得看到她的。 齐晟就站在屋的中央,目光冰冷的盯着坐在床头上,披头散发的女子。 屋里虽然漆黑,但他的视力却异常的好。 “是你要告诉大皇子,段皇后杀了他的母后吧?”他开门见山的询问,对方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是有人为这事而来的。 她坐着没动,忽然就低低的笑了一声,慢慢的说:“段皇后啊,她现在过得好吗?”那声音,就像鬼魅一样,无端的就听得人身上发寒。 齐晟面无不改色的盯着她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她现在好得无比呢。” 既然好得无比,又来找她作甚呢?她坐在那儿一边用手缠绕着自己的长长的头发,一边又张了口旁若无人的唱她的歌: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那人一步步朝他行来,黑暗中,她看不真切他的容貌,但却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甚至是杀机,他声音淡漠得才真是让人身体发寒:“都被扔到这种地方了,还不安分,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 “你想杀我?”她的歌声再次戛然而止,人也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她的死期真的是到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你不该在大皇子面前胡说八道的。” 孙贵妃悄声道:“你是二皇子吧?” 她忽然就又呵呵的笑了一声,笑得鬼魅,笑过,她说:“段皇后就是杀了当年的贾皇后,她嫉妒贾皇后,她嫉妒宫里每一个被皇上宠幸的妃嫔,你知道这个宫里死了多少的妃嫔吗?都是被段皇后杀死的。”话说到此处,她的脖子上忽然就被一条白色的玉带紧紧的缠住了。 “你死于话多。”冰冷的五个字从他口中冷冷的吐出,片时,她的身子扑倒在地。 ~ 空荡的宫殿,冰冷的庄严。 再一次站在永存殿外,隐约可见里面还亮着烛火,想必人还没有歇下了。 殿外并不见侍候的宫女,这倒是让人有点意外。 齐晟一步步朝那边走去,有些话,他要和她说。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盯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那道门,进去了。 他看得真切,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站在外面,他有一瞬间的出神。 那个身影,正是吕文的身影。 通常到了晚上的时候,在郑嬷嬷把宫女都撤了后,他就会过来。 段皇后已躺在榻上等着他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他就像一条忠犬那般来到她的脚前。 今天的段皇后心情显然比较畅快一些,齐广陵虽然没死,但瞎了。 胆敢有异心的公孙国公家也被抓起来了。 “阿文。”她目光也闪烁不同寻常的光芒,朝他伸了手。 吕文接过她的手,在上面亲了一口。 这些日子与段皇后在一起后,他每日也是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格外的不错,人仿若一下子就又年轻了十几岁,又回到了那个青涩的少年时代。 三十来岁的段皇后不比少女的时代差,这个年纪的女人自有这个年纪的魅力。 她更成熟了,更有韵味了。 她眼波抬了抬,看着他小心翼翼的亲吻在她手上,仿若在亲吻一个稀世珍宝。 忽然,他扑了过来,把她重重的压在身上,粗暴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段皇后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样子,但在房事上,她明显更喜欢吕文这样粗暴的待她。 两人缠绵在一起,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虽然羞耻,但却刺激得越发的不可自拨。 猛然,吕文的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怎么了?”他忽然停了下来,段皇后疑惑,抬眼看了看他。 吕文慢慢的起身,之后又一下子趴在了榻上。 段皇后显然觉察出了不对劲,她猛然坐了起来,一眼瞥见吕文背上插了一把匕首,同时,也瞥见了这屋里多了一个人——齐晟。 他冷冷的站在那里,盯着眼前的一切,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的是周身发寒。 段皇后呆了一下,慌忙整理自己凌乱的衣裳。再看吕文,他脸色已是惨白的回了头,当看见是齐晟的时候,他整个人呆住。 他与段皇后之间的事情,除了郑嬷嬷便没有旁人知道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齐晟给遇上。 齐晟一步步走了过来,盯着一瞬之间有些不知所措的两个人。 “为什么会是你?”他询问,语气轻且冷。 吕文苍白着脸,几乎说不出话来,嘴角的血一直往外流,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拼命的摇头,眸中有着深深的谦意:“殿,殿下,对,对不起。”除此之外,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不想这样子的,可段皇后需要他的时候,他控制不住。 齐晟盯着他,没再说话。 他在出手的时候,便是奔着取他命来的,那匕首又深又狠,插在他的后心上,他定然是活不了的。 段皇后猛然蹲了下来,抓住吕文的手,低声叫:“阿文,你……” 这样的事情被儿子撞见,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该如何解释,何况眼前的人看起来伤得极重,一时之间,她乱了方寸,显得有些无措了。 吕文看着她,艰难的拼尽全力的说:“云裳,我,我以后,不能陪你了。”言尽,他的脸深深的埋在了她的手心里,断了气。 就算心如刚铁,在这一刻,段皇后也目中泛了泪。 表哥他,对她的心从未变过。 不管她如何伤害他,他都从来没有恨过她。 看着他的脸静静的躺在她手心里不再动弹,气息全无,段皇后周身发冷,慢慢抬头,盯着齐晟,一字一句:“你杀了他?” 齐晟没答这话,目中有一瞬间的发干,开口之时,他语气依旧冰冷,问:“你为什么要对大皇兄下毒?” 段皇后盯着他,语气忽然冷厉:“我没对他下毒,是公孙国公对他下的毒。” “……”罢了,他不想再问,只道:“吕叔的尸体,我带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言尽,他上前把人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段皇后愣愣的坐在那儿,睁眼看着吕文的尸体被他就这样带了出去。 从此以后,她再也看不到他了吗? 过了一会,她慢慢闭了眼,任凭两滴泪滑落。 不该让他留在宫里的,如果早点让他走,便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结果了吧。 齐晟他,想到这个儿子,她的内心又是又恨又恨又恨。 为什么出手这么的重,为什么不肯留他一命,她本还想着,余生都会照顾他,余生不会让他外面漂泊了。 到底是在高位久了,心也越发的冰冷坚硬了,她压抑着内心的痛意,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这一生,只有吕文待她最真,她竟没有守护好他,让他死在了自己儿子的手里,让他年纪轻轻,就死了。 往事,好像就在昨日。 年少之时,他们也有过许多单纯又美好的日子。 如果她不进宫的话,也会像普通的夫妻那样,一辈子就这样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但她不是普通人,注定也没那个命。 ~ ------题外话------ 段皇后和吕文这也是外遇了,皇室的丑闻。 齐晟并不知道是吕文,所以杀他真不是故意的。如果知道,是不会下狠手的,但没有如果。 第343章 照顾 齐晟人没回来,叶清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屋里的烛火熄了,她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黑暗中,心里忧齐晟所忧,想齐晟所想。 自古以来便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大大小小的事情加在一起,有时候能把人压垮了,能让血缘最亲的人,生出不共戴天的仇恨来。 说起亲人,家人,往往最能伤你的,恰恰是这些人。 叶清翻了个身,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这脑子是越想越清楚,越想越无睡意。 后来,隐隐听到有声响,便知道是齐晟回来了。 他是以为她睡着的,便没有惊动他,一个人脱了外袍,在她身边平躺下来。 躺下来的齐晟毫无睡意的,之前的事情对他造成了太大的冲击力,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看到,母后与另一个男人苟合,而那个男人,是吕叔。 他亲手杀了吕叔,又亲自吩咐下去,让人去吕叔的尸体处理了。 这些事情,刺得他心疼,他慢慢的合上眼睛,不仅心疼,头更疼。 身为段皇后,为了她的利益她干出任何事情他都不会惊讶,唯有这件事情。 她竟干出与男人苟合的事情,偏偏她又是他的母后,他非但不能伤她,还要保全她的名誉。 身边的丫头翻了个身,过来把他的腰给搂住了,一条腿横在了他身上。 感受到娇软的身体,他仿若回过神来,伸手搂住,低语一句:“丫头。” “嗯。”她低声应他。 “没睡着?”听她的声音,不像在迷糊。 “嗯。” 齐晟抱她的手臂紧了紧,叶清觉得自己差点要被他勒断腰。 “尘尘,你怎么了?”她轻声问,隐约觉得他从外面回来一趟后,更不开心了。 “没事。”有些事情,是真的无法和她说,太过肮脏便无法出口。 既然他不说,叶清也就不勉强,不多问,只说:“那我睡觉了。” “嗯。” 叶清合上眼,有他在身边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确实困了。 齐晟也合着眼,却是无法睡着的。 当初与他们在乡下待过一段时间,虽然对他们并没有用过几分的真心,却也从未想过伤害他们。 翌日。 永存宫那边传来了消息,被在在冷宫里的孙贵妃用一根腰带把自己吊死了。 说起来,她早就不是孙贵妃了,妃号在打入冷宫的时候早就被废了。 段皇后心情正抑郁着,冷淡的道句:“给她个草席埋了吧。”一个被废了十多年的女人,实在也激不起什么大浪了,皇上早就不关心她了。 段皇后掌管着后宫,后宫的人有什么事只要报给她,她处理就是了。 大明宫。 “小陵儿,你别难过,别难过,你要相信钟神医,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一定会好,真的。” 齐元今个一早就过来了。 昨晚回来后就听说了齐广陵眼瞎的消息了,由于时间晚了,便没有过来了叨扰。 他现在正忙他五哥庄亲王给齐晟投毒一案,忙得焦头烂额,也查不出个什么眉目来。 庄亲王府的人死咬着没投毒,该打的也打了,人家就是不招,难不成他还继续要屈打成招。 由于双眸看不见了,齐广陵的一双透亮的黑眸这会看起来毫无神采,他整个人也毫无生机的坐着,轻声应他:“嗯。” 齐元看着他,是真的心疼他,你说这好好的眼睛忽然看不见了,能不着急吗? 若是换作他,肯定做不到齐广陵这样子,安安静静,不吵也不闹。 齐广陵这时站了起来,齐元赶紧扶他,问:“你要干什么?” “内急。” “等着,我让他们给你拿恭桶。”他眼睛看不见,无须出去的。 “不用,我出去。”他径直就要往外走。 既然他不要,齐元赶紧扶着他一块去了,随着他的走动,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东西,不由好奇:“你戴的这是个什么玩意?”这不是小孩子戴的吗?一走路还会响。 “不知道,齐晟送的。” 齐元若有所悟:“齐晟一定是怕你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到处乱走的时候找不到你,才给你戴了这个镯子。” “……”这脑回路齐广陵无言以对。 这般,齐元带他去了解决了内急,回来的时候和他说:“你眼睛看不见,以后不用这么麻烦的。” “不麻烦。” 齐晟和叶清出来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个,齐元扶着齐广陵过来了。 齐晟也就迎了过去,唤了声:“七叔,大皇兄。” 齐广陵没搭理他,齐元忙是道:“齐晟,怎么这边也没个侍候的人。”他过来的时候就齐广陵一个人坐在床边上,连个宫女都没有。 齐晟说:“这是我的疏忽。”昨晚事情太多了,也没来得及做这些,转而对叶清说:“丫头,去把兴圣宫的婢女传来侍候,顺便让他们把大皇兄的衣物都收拾一下,带过来。” “好。”叶清应了一声,转身去让她这边的宫女办这事。 齐晟这时也就伸手扶了齐广陵的胳膊道:“大皇兄,眼睛看不见只是暂时的。” 齐广陵挣了一下后和齐元说:“七叔,我想先回屋了。” 齐元忙扶他进去,只是心里纳闷,怎么看起来齐广陵好像对齐晟很有意见似的。 他自然是有留意到,齐晟本想扶他的,但齐广陵拒绝了。 两人一块进了屋,齐晟也不介意,语气冷淡的吩咐院里的宫女:“都愣着干什么?过去侍候大皇兄洗漱。” 侍立的吉祥忙招呼了一下冷暧夏凉,几个宫女忙又匆的去取水,前来侍候。 她们本来就不是侍候齐广陵的,主子没吩咐下去,自然会怠慢他。 几个宫女取来水,前去侍候齐广陵洗漱了一番后,又照着叶清的吩咐,把早膳摆在这儿了。 这么早过来,齐元自然是没有吃过早餐的,碗筷摆上,几个人便一块坐下来享用早餐了。 眼前一片漆黑,真的很不方便,甚至连碗筷在哪儿都看不见。 齐元就坐在齐广陵的旁边,从未有过的体贴和细心,忙动手把一碗膳粥放在了他手里:“这是粥。” 齐广陵也就慢慢喝了一口,尔后又慢慢放了下来。 齐元又把一块枣泥糕放在他手里,表现得极有耐心,这真是和养个婴儿没多大区别了。 齐广陵咬了一口,大概比较乐意吃这个,便吃完了。 早膳的时间就是齐元在侍候齐广陵吃饭了,叶清和齐晟都默不作声。 等吃喝过后,齐广陵那边的宫女小雅和小凝过来了,把大皇子的衣物放了下来。 齐晟冷淡的对她们说:“大皇兄的眼睛暂时看不见,你们两个寸步不离的照看好了大皇兄,若因怠慢令他有个任何闪失,你们也不要活了。” “是。”两个宫女赶紧应了一声,因他这些话,便无端的生出一身冷汗来。 待齐晟交代完这边的事情后转身出去了,齐元忙跟着他一块去了,问他:“齐晟,小陵子这毒真的是公孙家干的啊?” 齐晟反问一句:“不是他们,会是谁?” “……” “庄亲王府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没有线索。” “我现在要去一趟刑部,大皇兄这儿,你多陪着吧,免得他想不开自杀了。” “……”自杀?这话说得齐元一脸黑线,小陵子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只是暂时看不见,他相信钟神医一定可以令他复明的。 好吧,为了避免齐广陵想不开自杀了,齐元决定暂时不走了,陪一陪他。 齐元转身回去喊人:“小陵子,我又回来了。” 齐广陵坐在榻上没动,眼睛看不见,他无法行动,只道:“七叔,你不用刻意陪我的。” 他也不太想整天陪一个男人啊,可没办法啊! “小陵子,你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这宫里我都走腻了。”所以他根本不想在这宫里走动。 宫里走腻了还不简单,齐元立刻说:“咱们出宫啊!” “我又看不见。” “我就是你的眼睛啊!” 齐广陵显然有些心动:“如果让母后知道了……” “放心吧,有事我担着。” 齐元扶着齐广陵,往外走了。 叶清靠在门口,一条腿横在了门上,伸腿挡住他们的去路,道:“七叔,大皇兄现在看不见,这样带出去不好吧?” 她家殿下还是很关心大皇兄的,齐晟出去办事了,她便不能让他出事了,更不能让齐晟瞎胡闹。 齐元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正因为眼睛看不见了,才要出去晒晒太阳,吸收一下宫外的空气,让他心情畅快一些,让他天天闷在屋里,会发霉的。” “……”叶清瞅着他,她怎么觉得明明是他自己想出去。 “清儿,反正齐晟也不在宫里,一时半会回不来的,要不咱们一块出去吧。” “……”把她也拉上了,她怎么有些动心呢? 整天闷在这宫里,她的确也快发霉了。 叶清想了想,到底是把腿收了回来:“我去让人准备马车。” 虽然是个瞎子,但由她和齐元两个人,相信也是能够照顾得了的。 第344章 极为不正常的眼神【3】又更新了一章 齐元是个爱玩的,叶清心里也刚想要出去,禁不起齐元的鼓动,立刻跟着去了。 说好了要出去,便一不做二不休,立刻让人备好了马车,带着什么也看不见的齐广陵出宫了。 马车是直奔了福万楼去的,因为叶清去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办。 福万楼的生意依旧兴隆,每到吃饭的时间客人便是络绎不绝,再加上有人刻意捧场,后台硬嘛,自来到这京城之地后,虽然生意红火,惹人嫉妒,还真没有人敢来儿闹事。 其间在旁人不知情的时候也有过几个闹事的,在知道后台是谁家后很快也就缩了起来,不敢了。 由于他们来得尚早,这距离吃饭时间还有一会呢,店里这会功夫是没有生意的,有几个伙计在店里擦着一尘不染的桌椅。 随着这三人而来,就见吕宁和张万福一块从楼上走了下来,一下楼就瞧见这几个人进来了,吕宁直叫:“叶清,你可来了。” 自从在这儿做了两道辣死人的菜后,她可是有好多天没来了。 张万福也是笑呵呵的迎了过来,一边和各人打过招呼后说:“七叔,我请叶清到伙房去看看。” “去吧去吧。”齐元摆摆手,他是这儿的常客了,随意得很。 叶清也就道声:“七叔,那先上去了,你们在这儿坐会,等晚会,给你们试几个新的菜品尝一尝。” “好勒。”齐元答应着,一边扶了齐方陵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说:“咱们清儿就是能耐,样样都会。”又懂军械这样复杂的东西,又会做菜,还会赚钱,这可不就是样样都会吗? 对于叶清姑娘,他是打心眼里真心喜欢的。 齐广陵面无波澜的听着,并不说话。 吕宁跟过去左右盯着这两个人看了看,这齐广陵来过这儿一次,人长得这么俊,只见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可今天再看他,他的样子好像不太正常啊,怎么还让齐元扶着了。 “七叔,他眼睛瞎了吗?”吕宁过来悄悄的问,满心遗憾。 她虽然声音不高,但也足够令齐广陵听见了。 齐元摆手:“你丫头,去拿茶水过来。”又补充一句:“只是暂时的。”什么瞎不瞎,说得这么难听。 齐广陵脸色不变,仿若并不介意似的。 眼瞎,话虽难听,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子。 吕宁忙转身去拿茶水,等拿过茶水后回来,一边给他们倒了茶水,一边又悄声问:“七叔,他是谁啊?” 齐元性格比较好相处些,属于洒脱不拘的人,虽然他是七王爷,可在他面前吕宁并不那么拘束。 齐元也悄悄和她嘀咕:“齐晟他哥。” 齐晟他哥?吕宁知道了,那不就是大皇子吗? 难怪气质这么的与众不同,长得这么的俊俏。 由于对方是瞎子,反正也看不见她,吕宁索性坐了下来,大着胆子多盯了几眼。 长得好看的人,总是惹人注目的,上次来的时候眼睛还好好的,怎么这就瞎了,她心里惋惜得不行。 齐元见状立刻眼睛一瞪,伸手挡在她的眼前,阻止他死盯着齐广陵看的视线说:“去,把这儿的特色菜,全点上来。” 这个死丫头,又要见色变心了,她不是有她的阿福哥哥了吗? 吕宁被挡住了视线,回过神来,有几分的不好意思,道:“七叔,时间还没到呢,伙房那边正在准备,您先喝杯茶,等茶喝过了,灶房那边就准备好了。” 齐广陵这时唤他:“七叔,既然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不如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他虽然眼瞎,可他心不瞎啊! 一个人一直盯着他看,那种目光,他能感觉得出来。 虽然习以为常了,但这样的目光并不会让他觉得愉快。 齐元不想现在出去:“等吃过饭,叫上清儿,咱们一块逛。” “我想现在就出去。”齐广陵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么任性,齐元能怎么办呢,忙站了起来伸手拽了他的胳膊:“行行行,咱们先出去走几步,但不要走远了。”他毕竟是个瞎子啊,带个瞎子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吕宁忙跟着往外送他们,一边道:“早去早回啊,别忘记吃饭的时间了。” 齐元不理她,这个色眯眯的死丫头,仗着陵儿看不见,看他的眼神一点不知道避讳。 吕宁目送他们离去,满眼的可惜。 齐元一边扶着他往外走一边念叨着:“看着脚下看着脚下,有台阶。” “七叔,我看不见。”齐广陵提醒他一句,但由他扶着,总归还算走得稳当些。 这二十年来都是用眼睛看路的,忽然间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的确是非常的不习惯,可相对来说,耳朵就又非常的灵敏了,感觉耳边的声音清晰可见。 两人一边往外走的时候,齐广陵又忽然问他说:“七叔,你说五皇叔为什么要朝齐晟投毒?” 提到这个问题,齐元也纠结啊! 齐广陵又问:“七叔,你说公孙公国又为什么要朝我投毒?” 这些个问题,还真把他给问住了。 齐元看了他一眼,他脸色平静。 最终,齐元回他一句:“谁知道这些个人都安的什么狼子野心。” 齐广陵意味深长的说:“也许,他们也是被冤枉的呢?” 齐元看着他,问他:“你想说什么?” “随便聊聊。”对于七叔的智商,齐广陵无话可说了。 他暗示得还不够清楚吗?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投毒,一切都是齐晟在那自说自话,是他设的局,他非说人家投毒了,他非要把人抓起来严查。 深处的话,他便不好直言了。 照七叔这性子,如果直言说是齐晟设的局,他一定会跑去质问的。 明目张胆的挑拨了七叔与齐晟的关系,被齐晟知道了,恐怕,以后都不会再让七叔见他了。 想到这些,齐广陵抿了一下单薄而又不失美感的唇,不说了。 齐元想了想,他向来活得自在,皇权之上的阴谋诡计有多残酷,他还从未接触过,一时之间哪能想到那么远,那么多。 “陵公子,陵公子,真的是你啊!” “咦,你的眼睛怎么了?” “你谁啊,滚开滚开,别给小爷我动手动脚的。” 齐元脑子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见个小子竟然直奔着齐广陵来了,还对他动手动脚的伸手要拽他,若不是顾及着齐广陵看不见东西,他都想先冲过去打人了。 齐广陵向来招男人喜欢,这一点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齐广陵是由他负责保护的,自然要尽起责任来,不能让别人碰到他了。 被推开的是一位小公子,模样如玉,眉眼如画,个子却比他们矮了一个脑袋,可他生得极为灵动,但气质上还真是有点一言难尽,一身的绸缎都遮不住他那一身的匪气。 齐广陵站着没动,他没有多大反应,就听那人急忙解释:“陵公子,是我啊,我木云蓝。” 齐广陵也就对一旁的齐元说:“七叔,这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他干什么的?什么时候认识的?”齐元立刻审问起来,紧盯着那木云蓝,直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就像百里衍似的,明显的一身匪气。 再则,齐广陵是极少出宫的人,怎么会认识这么个不入流的朋友,瞧他看齐广陵的眼神,色眯眯的,到现在还一直在盯着齐广陵看,眼珠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齐元心里猛翻白眼,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病吗?这天下那么多的姑娘他们不看,非要盯着一个男人看。 齐广陵便如数的把他问的几个问题一下子都回答了。 “他是个神医,不比钟神医差,大概是半年之前认识的,他救过我的。”解释到此,他又说:“云蓝兄,你来得正好,我的眼睛现在忽然看不见了,你有办法给我医治吗?” “有,当然有,包在我身上了。”那木云蓝只差要拍胸脯保证了。 “云蓝兄,那就麻烦你随我入宫一趟。” “好说好说。”那人立刻眯眼笑了起来。 齐元盯他看了几眼,一脸的嫌弃,悄悄和齐广陵咬耳:“我瞧你的眼神,极为的不正常,这个家伙该不是也喜欢你的吧。” “……”齐广陵显然因这话被噎了一下,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也和他附耳道:“七叔想多了。” 第345章 齐晟说这就是你的报应【1】 且说叶清这会功夫正在在伙房忙着呢。 张万福知道她脑子里有东西,好不容易逮着她过来,就想让她再多配几个菜出来,也是为了给店里注入几道新鲜的菜式。 叶清也正有此意,这些天宫里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也早就琢磨过好多回了,这会便跟着张万福一块去伙房忙碌了。 有几个厨子在一旁看着,跟着她学。 在这个时代早就有了虾了,只是他们做不出什么花样来,味道也就那般了,叶清这次过来就特意就着虾来做几个花样给他们看一看,一个是蒜泥龙虾,还有蛋黄龙虾,其实只要是关于龙虾的东西,她都特别的喜欢吃。 叶清在这里一边讲一边亲自操作,等她差不多忙好的时候,也已经到了午时了。 楼下,有客人陆续过来吃饭了,叶清便让人把之前做实验用的龙虾每样端了二斤下去,打算给齐元他们先试吃一番。 她说好没用,得别人吃着好才行。 齐元这会功夫也是刚带了齐广陵从外面回来,一块回来的还有那位叫木云蓝的少年人,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一位——恭亲王的世子齐星仑。 这齐星仑是福万楼的常客了,不说日日都要来,基本上每隔三两日都要过来一回。 叶清扫了楼下的人一眼,漫不经心的走了过来,几个伙计端着龙虾过来,就听叶清说:“今天这几份龙虾都是免费赠送的,各位随便品尝。”之后,她也随意的在一旁坐了下来,又吩咐一声:“去拿些酒来。”吃龙虾总要配上酒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伙计立刻又前去拿酒。 “哟,这不是叶夫人吗?”齐星仑再次见她,甚是自来熟的和她招呼了一声,仿若早就忘记之前调侃过她,让她跟着自己的事情。 她与齐晟在宫里举行了婚宴,他当时也是有过去来的。 叶清也就冲他点头:“世子,好久不见啊!” 齐星仑忙道:“叶夫人,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叶清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示意他说。 齐星仑也就直言:“我的想法是,我想和你们一起合作生意。” “你的意思是说,你想注入一些资金在我们店里?然后分一杯羹?” 什么叫一杯羹,这话用这儿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叶清便又问他:“你能注入多少的资金?” “一万两。” “你还是留着自己慢慢花吧。”一万两,就想分一杯羹,他想得可真美啊! 齐星仑忙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叶清伸了一个手指,齐星仑了然:“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钱啊?” 叶清冷呵一声,道:“这不正抢着的吗?” 齐星仑被噎得无话可说,只有干瞪眼的份。 这么大一笔银子,他当然是做不了的主的,得回去请示过家人才成。 齐元瞅了两人一眼,立刻道:“丫头,这虾是怎么做出来的?”闻着这味道就香啊,他直接下手拿了,剥开,本想自己吃的,猛然想起齐广陵是动不了手剥这玩意的,立刻递他面前了:“张嘴。”直接塞他嘴里去了。 齐广陵知道是吃的,也就嚼了一下,这东西他是认得的,但这味道大不一样。 齐元也忙着给自己剥起了虾,齐星仑也没有闲着,开吃,木云蓝也动手拿了虾。 没有办法,这里没有一次性手套,只能这样剥了。 伙计这时把酒送了过来,叶清也就拿了酒,亲自为每个人斟上的时候木云蓝赶紧笑着说:“我来,我来。”她这算是第一次见叶清,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人物,但能从容的坐在这儿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了。 叶清仿若才发现她,看了她一眼,微笑,问:“这位公子是?” 齐元咽下嘴里的虾,用嘴呶了一下,方向是指向了齐广陵:“陵儿他朋友。” 叶清疑惑:“大皇兄什么时候结交到这么俊秀的小朋友了。”这木云蓝年纪看着的确不大,叶清才以小朋友相称。 心里想的是,不是说段皇后不许他出宫的吗?怎么还有机会交上朋友了? 齐广陵不语,因为觉得没必要和她解释。 她以为她是谁呀,她问什么他都必须回答。 他不解释,木云蓝便立刻便眉眼一笑,道:“我叫木云蓝,能和大皇子这样的人认识,也是机缘巧合了,算我们有缘吧,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救过他。” 若是换了旁人,听听也就罢了,定然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可叶清不是旁人,她立刻兴致不错的问:“哦,怎么个救法?” 木云蓝立刻也笑着说了,毫不隐瞒。 齐星仑一边说:“这虾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每个味道都不一样。”简直不要太好吃了。 叶清望他笑笑,暂时没搭他这话,准备听木云蓝怎么说。 事情上这样子的,数月之前,大概也就是半年之前的事情了。 有一次,大皇子一个人溜出了宫。 那个时候齐晟人还在外面,距离齐晟上次回宫,又过去半年之久了。 大皇子漫无目的漫无目的啊! 宫里的日子令他觉得憋闷,烦燥,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扭转眼前的局势。 “哟,这谁呀,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呀?”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齐清扬拦在了他的面前,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屑想他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平日里想见他一面也是万难的,今个难得看见他单独出宫,忍不住手痒,心也痒。 齐广陵看他一眼,眸中染了几分的厌恶,他恨极了那种被男人看上的感觉,便夺路要走的,但齐清扬哪里肯放过他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胳膊说:“别急呀,不如我带你去个地方。”言尽于此,他拽着齐广陵就要走。 齐广陵自然是不从的,两个人立刻拉扯了起来。 没想到他认真挣扎起来力气还挺大,齐清扬一时之间拽不走他,顿时一怒,喝令自己的手下要把他抬起来。 他那帮狗腿子哪里知道眼前的人是大皇子,世子发话了,当然是二话不说就要上前抬人,齐广陵一下子就被这些个人抬走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木云蓝从对面的酒楼上飞身跃了下来,来了个英雄救美,把齐广陵给救了下来,把齐清扬的人给打了后带着他跑了。 这就是他们认识的经过。 木云蓝说:“我今个又云游到此,没想到又遇着了陵公子,我看他甚是奇怪,目无焦距,上前询问才知道他眼睛失明,我刚好又略通点医术,陵公子便邀请我随他一块回去,帮他把眼睛医治好了。” 叶清听完后,若有所悟的点了头,又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所以,你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啊……”木云蓝脸上有几分的不自在了。 “……”齐元和齐星仑不由得瞅了瞅这木云蓝,乍一眼看去,他们都当她是男人的。现在被叶清一提,几双眼睛都盯在她身上了。 他衣着男装,不是男人还是女人不成? 叶清是谁呀,岂会因为她衣着男装就错认了她的性别,想当年她也是可以令自己变出百个面孔的。 瞧这木云蓝,除了一身的男装外,哪里像男人了? 她没有男人那样突出的喉结,说话的声音也没有男人那样粗犷,就算她有意变声,压着声音说话,还是透着女音,还有她这一双手,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确实好看,可那分明就是一双女人的手,男人的手长得再纤长,与女人的手也是不一样的。 总之,她外貌所有的特征都在证明,她是一个女人,可眼前的几个人显然当她是男人了。 “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叶清立刻又抛出一个问题,几乎也猜测到她要怎么回答了。 果然,她在讪笑了一声后如实的说:“这不是因为出门在外行走方便吗?”又连忙和齐广陵解释:“陵公子,我可无意要骗你,只是上次离别匆忙,没来得及和你解释太多。” “无妨。”齐广陵声音轻淡,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始终是很淡定的。 叶清瞅了他一眼,这大皇子也是心大啊! 昨个刚和齐晟闹死闹活的嚷着段皇后要杀他,一副他也不想活了的架式,今个就立刻跟着齐元一块出宫了,这刚出宫就又遇着了个他所谓的朋友,还要一块领回宫去。 即使到了现在,叶清也没有小瞧过大皇子。 她不是一个轻敌的人,相反,她心思细腻,想事情很多。 段皇后杀了她母后,现在还要毒死他了,他眼睛现在又瞎了,他心里会不恨?肯定是恨的,这心里的恨要怎么发泄出来?肯定是要找齐晟撒气才能泄恨的。 她无害大皇子之心,但防人之心还是要有的。 说完了故事,齐元也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对于别人怎么认识的,他真的没多大兴趣,他更感兴趣手里的龙虾,好不容易等木云蓝说完了,他立刻也追问起来了:“清儿,这是虾是你刚在上面做出来的?”他猜着肯定是这样子的,以往还没有这样特色的虾呢,她来这一会功夫,就做出来了。 叶清点头,含笑说:“今天先让你们试吃一下,如果不错,明个就推出来几道海鲜菜,还有螃蟹,世子,欢迎到时前来品尝哦。” “一定一定。”齐星仑立刻应了下来,他不仅是想品尝,他更想将来自己也能加入。 他几乎可以预测到不久的将来,这福万楼能火遍大江南北,富甲天下了。 “陵儿,张嘴。”齐元一边吃,一边也没有忽略掉一旁的齐广陵,又给他塞了个龙虾。 叶清这时端了酒,品了一口,说:“龙虾和酒是绝配,来,走一杯。” 齐元立刻把酒放在齐广陵的手里,大家拿了杯,跟着干了一杯,果然,一边吃虾一边喝酒,那是一个爽啊! 叶清心里想着,一会回去的时候带些虾,让尘尘也品尝一下。 ~ 说到齐晟,他这会功夫正在刑部大牢,亲自执行。 公孙国公大人一身的囚服,一身的鞭伤,显然他刚刚被用过刑了。 齐晟就坐他的跟前,姿势上有几分的散漫,语气却冷冽:“公孙忌,只要你承认了你对大皇子下毒一事,本殿保证,和皇上求情,放了你的一家老小。” 公孙忌被吊在柱子上,气息奄奄的盯着他道:“我是被陷害的。” 齐晟说:“公孙忌,如果你执意不肯承认你的罪行,你的儿子,女儿,都要为你陪葬,说不定,皇上一个不开心,还要诛你九族也不一定呢。” “公孙忌,用你的一条命,换你全家人的命,不亏。” 公孙忌闭了一下眼,事到如今他早已明白,这个人就是要弄死他。 齐晟又说:“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吧,是用你一条命换你全家人的命,还是让你的全家跟着你一块陪葬。”言尽于此,他站了起来,是准备要走了。 公孙忌见他要走,声音忽然就提高了几分:“你草菅人命,你会有报应的。” 要走的人停了步,只是并没有转身,声音轻淡的回他道:“这些年来,公孙忌的双手也并非没有沾过无辜之人的鲜血,今个落得这般的下场,大概就是你的报应了吧。”他忽然又转过身来,目光冰冷的盯着他说:“不要以为本殿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想你公孙家族可以主宰一切吗?你识时务,本殿还会考虑留下你一双儿女的性命,让他们平安渡过余生,你若不识时务,三日之内,本殿必诛你全族。”言尽,转身,他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公孙忌脸色惨白,那一句一字,就像一把利剑,刺在他的心中,令他疼得想要大喊,偏又吼不出来。 想他公孙忌谋算了一生,本想着最后还能依仗着女儿,一步步令他们公孙家的势力全部渗透到朝廷之中去,没想到这计划还没有展开,便已落到如此下场。 他无声的闭上眼睛。 他的确是想着,过几日便偷偷的去见四大亲王,与四大亲王联合,给皇上施点压力,立大皇子为太子。 其中两位亲王与二殿下结了怨,肯定不会支持二殿下的。二位亲王不支持,别的亲王定然也不会支持,大皇子被立为太子,这是必然的事情了。 ------题外话------ 齐晟是个狠角色,要想地位稳,心就必须狠。 第346章 别想娶上媳妇的男人【2】 “啊……公子……公子您来了。” 盯着外面进来的人,在一瞬间的愣怔后,吕宁已经快步迎了过去,有些激动有些紧张,同时也莫名的有些惧他。 现在的齐晟,和乡下的时候不同。 乡下的时候,他和她话虽不多,但感觉还是好处的,可自从知道他是齐晟后,尤其回到这京城来后,就觉得他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了,让她心里有点畏惧。 不过,抛开这些外面的东西,只要一想到二殿下竟然与她在乡下住了那么久,还是在她们家吃喝,天天朝夕相处,单单想到这一点,就够人激动许久,够人吹一辈子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她的两位哥哥被齐晟送到军营里去了。 说起来,他们家的确是与皇室有亲戚关系了。 他显然也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跟了好几位属下,齐晟直接吩咐一声:“在这儿吃过再走。” “来来,这边请,这边请。”吕宁立刻招呼起来,有几个人她是认得的,其中就有傅雪和冷九,回京的路上,都是受了他们的照顾的。 吕宁又悄声和他说:“公子,叶清也来了,在那边坐着。” 齐晟顺着她指的,看了一眼,微微蹙了眉。 不仅她来了,还把齐广陵一块带来了。 真是不知道他们脑子里在想什么,没事带他出来作甚么,他眼睛现在又看不见。 齐晟拨腿朝那边走了过去,那几个人正在一块海吃胡喝。 有齐元和齐星仑在这儿坐着,总是冷不了场的,最后叶清也跟着他们一块喝了一杯。 她本不是一个拘束之人,在聊过之后,也就吃开了。 那木云蓝显然也是一个爽快人,反正齐广陵也看不见她,不知道她吃相究竟是什么样,她完全放松下来,禁不起他们劝酒,便跟着他们一块大口喝起了酒。 齐元见她酒量不错,这都好几杯下肚了,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不由道:“木云蓝,你这酒量不错啊,比陵儿强多了。” 木云蓝没敢说她是个酒鬼,她这人平日里阳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基本上不会醉。 即使现在知道她是女儿身了,大家也很难把她当女人看,她全身上下就没一处像女人的地。 木云蓝故作谦虚的道:“一般,一般,我哪能与陵公子相比呢。” 齐广陵也是有跟着喝两杯酒的,他容易上脸,酒过两杯,脸上就红润了,红润起来的脸蛋又分外的好看,木云蓝一边喝酒一边大胆的盯着他,反正他也看不见自己不是吗? 齐元这时又给齐广陵把酒斟上:“陵儿,你的酒,给你满上了。” 齐广陵也就说了个谢字,齐星仑端了酒说:“来来,咱们再走一杯,陵公子你随意。” 他随意,看似为他好,还不是在说他酒量不行。 几个人便端了酒,又要走一杯。 齐广陵也端了酒,准备要喝的,忽然,手里的酒杯就被人一把夺了去。 “……”齐广陵手中忽然没了酒杯,他坐着没动,实际上他看不见任何东西,看也白看,索性不看了。就听齐元喊了声:“你小子怎么来了。” 齐晟直接在叶清那一面坐了下来,语气不善:“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齐元忙说:“这不是太闷了吗?就带他出来走走,不信你问清儿,清儿也同意的。” 当然得把叶清拉下水,有清儿垫背,他自己的媳妇,总不好说什么的吧。 齐晟语气依旧不悦:“他眼睛不好,以后不要给他沾酒。” 齐元只好解释:“陵儿自己非要喝的。” “是的,你不用怪他们。”齐广陵这才开了口。 “……”齐晟扫了他一眼,一旁坐着的叶清见他一过来就破坏气氛,搞得大家都没心情再吃喝了,只好拽了拽他的胳膊,悄声说:“你吃过了吗?再给你点几个菜?” “嗯。”他应了一个字,叶清立刻唤了一声吕宁,让她再上几斤虾过来,大家吃了一圈了,自然是要给尘尘也尝一下的。 吕宁应了一声,亲自跑去拿虾。 几个人也就不说什么了,全都非常有默契的闭了嘴,就连齐星仑都不敢说话了。 齐星仑心知肚明,现在的齐晟,和过去不一样了。 这次回来后,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先是杀了庆亲王的世子,又把庄亲王关押起来了,后面又把公孙忌全家老小关押到牢里了,他手里所办的人,哪个不是京城最有权势之人,其中的四大王府还是与他同姓的至亲,杀这些人的时候,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这份冷血、绝决,自然会令人惧怕。 全京城最有权利的人,他随便找个法子就办了,好像别人的命,只要他想要,随时都能取走一样。 还有一件事情,庄亲王的世子差点被杀死一事,齐星仑心里一直在怀疑是不是齐晟派人干的。也正因为知道齐晟对齐广陵的维护,他比较聪明的没敢招惹齐广陵。 ~ 齐晟一动不动的端坐在那里,即使有齐元在这儿活动着气氛,还有叶清假装温柔的与他说话,帮他点菜,可这会功夫气氛还是一下子冷场了。 除了齐元这个活宝看不懂齐晟那种逼人的气势外,旁人都很清楚,这个人天生就有那种让人压迫的气场,即使他有时候会表现得比较亲切,那种迫人的气息还是没能压下去,一如叶清初见他的时候,即使他穿得很普通,他矜贵的气息都无法掩饰。 这人的身上,有着与生俱来迫人的气势,是旁人所没有的。 好在吕宁很快过来了,打破了这里的冷场。 吕宁这时又拿了双碗筷送过来放在齐晟跟前,叶清也立刻没话找话:“你要喝点酒吗?” “不喝了。”语气轻且淡。 “哦,那你要不要先吃着点?” “不急。”这都是别人吃过的菜,吃得那么恶心,他会吃吗? “这位是谁?”没等叶清再问什么,他盯了一眼一旁的木云蓝询问。 “我是陵公子的朋友。”木云蓝赶紧解释了一句。 换作旁人,她当然不屑去解释他与齐广陵的关系,但面对这些人,她必须解释。 若是解释不清楚,怕是连宫门都进不去。 齐晟果然继续审问开了:“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叶清默默的喝了一杯茶,该问的,她都帮着他问清楚了,本来觉得自己之前审问别人的时候已经很不客气很不礼貌了,没想到齐晟审问的时候,更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齐广陵这时接了话:“等回了宫,我再慢慢和你说。” “现在就说说看吧。”他虽然刻意表现得比较友善一点,但他这样刨根问底的姿态,还是令齐广陵很不高兴了。 齐广陵有几分的气愤,勉强压了下来,木云蓝连忙说:“就是好朋友,我看陵公子眼睛失明,刚答应了陵公子,帮他治病。” “这种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法子。” 齐广陵忽然就站了起来,道:“木云蓝,我们先回去了。”他现在连交个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吗?他今个非要把这个人带回宫里去,他倒要看看齐晟要怎么阻止他带人回宫。 木云蓝立刻站了起来,伸手就扶了他的胳膊带他往外走。 齐晟扫了一眼,并没有阻止,只是道:“七叔,你跟着他们回去吧。” “哦,好。”齐元立刻站跟起来跟着走了,人是他带出来的,还是要负责送回宫的。 随着这三个人走了,齐星仑坐在那儿立刻万分不自在起来了,他也忙站了起来说:“殿下,我,我找七叔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转瞬之间,这就只有叶清一个人陪着他了。 叶清看着他,他把人都给弄跑了。 叶清伸手拽着他的胳膊,低声说:“我都问清楚了,他们是在半年之前就认识的。”她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至于中间有没有什么猫腻,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齐晟听他讲完,对她说了句:“留意着她。” 叶清点头,问他:“你怀疑这个木云蓝的身份?” 齐晟点头:“必有问题。”虽然还说不出来哪有问题,他有这样的直觉。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盯紧着她的。”自家老公说有问题的人,肯定有问题。 段皇后对齐广陵做出那样的事情,甚至杀了齐广陵的母后,在齐广陵心里肯定是恨齐晟和段皇后的。 对于他的这位皇兄,齐晟伤不得,也无杀他之心,但却不能不防他。 事到如今,叶清是真的明白齐晟的心情了。 都是父辈们惹的祸,却要他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而且,那齐广陵也确实有些可怜了。 事情闹到这一地步,她实在也想不出来要怎么能化解他们兄弟之间的这种恩怨了,眼下她也只想把事情全部控制在手中,令齐广陵没有报仇的机会就好。 除此以外,她也别无它法。 ~ 几道不同味道的虾很快被端了过来,叶清开始动手,剥虾给齐晟吃。 齐晟原本是没有去碰那虾的,剥得满手都是,他的确不喜欢剥,若是在宫里,定然会有宫女剥好了。 “来,张口。”叶清把剥好的虾送到他嘴边。 虽然旁人可能会惧他怕他,但在叶清的心里,他不仅是齐晟,还是她的尘尘。 她自然不会怕他惧他。 齐晟愣了一下,就见她眯眼笑着,笑得那是一个灿烂夺目,暧人心扉。 这种活,在现代的话通常是男人剥给女人吃的,但叶清乐意剥给他吃。 齐晟看她一眼,嘴角动了动,也就张了口,吃了,吃过后,问她:“味道和以前不一样。” “嗯,这是我们那边的特色。”她并不隐瞒,把现代的特色带到这边来,并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叶清继续给他剥虾,剥一个喂他吃一个,齐晟也就不客气了。 丫头喜欢充当这个的角色,看起来还一脸的幸福,那他也便乐于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毕竟,剥虾的确是个很脏的活,弄得人满手都是。 等吃过几只虾后,齐晟忽然问她:“在你们那边,女孩子都要给男人剥虾的吗?” “怎么可能呢,从来都是男人对女人百般呵护的,让女孩剥虾的男人,这辈子都别想娶得上媳妇。” “……”齐晟被噎了一下,便不再问什么了,要伸手拿虾,想帮她剥一个,但叶清忙伸手阻止了:“我一个人剥就行了,你别碰,一会把你手弄脏了。”又笑眯着说:“我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这是我疼你的表现。” 齐晟嘴角扯了扯。 她的确与别的女孩不同,和她在一起,总是让他又放心,又放松。 他了解她的一切,便会对她放松戒备。 另一桌上,齐晟的几个属下一旁坐着默默的吃着,只是时尔朝这边偷瞧几眼。 夫人旁若无人的喂着自家主子吃着虾,主子也旁若无人的吃着,两人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可真是大方得很呐。 不远处,忙过一会的吕宁托了腮趴在柜台上看着这边,一脸的羡慕。 “看什么呢?”张万福走了过来,瞧她正望着一个地方入神,便问了一声。 吕宁叹了口气,说:“叶清真是好福气啊,她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年的高香,才嫁得这么好。” 张万福明白她的意思,冷呵道:“你这意思是说,你没福气?” 吕宁很快反应过来了,收回自己的目光,正色道:“阿福哥,能认识你,也是我的福气,也不知道我们祖上烧了什么好香了,等回头,我问问我爹去。” 张万福也就被她逗笑了,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那就不要羡慕别人了。”搞得好像认识他嫁给他就不幸福似的。 虽然现在还没有嫁给他,但看小丫头的心思,他心里也是明白的。 从家里追到这边来后,这丫头哪都不去,皇宫也不乐意去,天天在这儿陪着他。 他是这里的老板,她虽然还没有嫁他,但就像这里的老板娘一样,里里外外打理得好好的。 小丫头甚有当老板娘的天赋。 两个人心照不宣,张万福也是考虑到她年纪还小,怕她的心没有定下来,一会又一个想法了,就没有直接挑明朝她求婚,便就这样在一起生活着,暧昧不明着,倒也过得开开心心的。 吕宁这时忽然说:“阿福哥,等过段时间,我把我爹也接过来帮你干活吧,不让他在乡下干农活了,那点地也没有多少收成,还累得不行。”如果来到这儿住,随便帮着阿福哥打个下手,又能挣到银子,又有得吃喝,也不像在乡下干农活那样累。 张万福好脾气的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做主就是了。”未来的老丈人,就是什么都不干,他也乐意养着,他就怕吕文不乐意把女儿嫁给他。 在乡下的时候,吕文就不太同意他的,虽然没明说,他感觉得出来。 吕宁就知道他会答应,立刻眉眼一笑:“阿福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这话张万福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他一如即往的微笑:“明白就好。”自家媳妇,不好成吗? 惹得她不高兴了,又闹小脾气,他一旁看着,也难受着呢。 张万福心里也打算好了,等再见到吕文,朝他正式提亲,请他把女儿嫁给他。 两人就着这话题聊了几句,各人眼里都含了笑,默默看着对方,他们这这柜台前眉目传情,站在柜台前的伙计早就习以为常了,埋着脑袋一旁给来吃饭的客人结着帐。 吕宁只是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等过了一会,齐晟和叶清一块过来了。 看两人走了过来,张万福和吕宁也立刻一块送他们往外走了,在门口之外齐晟站住了,转身和吕宁说句:“阿宁,这个你拿着。” “啊,这是什么呀。”吕宁忙接了过来。 “出入宫中的腰牌,自己收好了,有时间,到宫里找清儿玩。” 做这些事情,多少是因为她父亲的死。 他父亲与她的母后行苟且之事虽然可恨,但人已经死了,所有的恨也都随着死人消失了,可吕宁还活着,她一个小姑娘家在这儿里帮着张万福干活,其实挺辛苦的。 给她一块可以出入宫中的腰牌,也就是告诉她,他可以为她撑腰了。 吕宁果然受宠若惊,有了这个腰牌,她就可以随便出入宫中了,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她连忙小心的收好,连连道:“好啊,好啊,叶清,你要不嫌我烦,到时候我就去宫里找你玩了啊!” “好啊,随时欢迎。”叶清也就笑着应了她。 在乡下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去宫里的,上次去过一回,见过段皇后了。 初入皇宫,令她甚不自在,可过去一段时间后,在这万福楼的磨炼之下,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应付这些客人都是得心应手的,谁也不怕。 手里现在又有了腰牌,自然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她去皇宫只找叶清玩,不去见段皇后这样的贵人就是了。 毕竟是皇后,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皇后娘娘说话。 ~ 说好了这事后,齐晟也就带着叶清一块走了。 吕宁目送两个人离去后,笑嘻嘻的看着张万福说:“阿福哥,等哪天你抽出个空闲来,我也带你到宫里看一看,怎么样?” “好。”张万福答应了。 皇宫那个地方,他是没有去过,如今吕宁有了可以出入皇宫的腰牌了,他还真想去见识见识呢。 见他答应下来,吕宁也高高兴兴的转身回去了,笑嘻嘻的说:“也不知道我们祖上烧了什么高香了,怎么就认识皇亲国戚了呢。” 张万福嘴角扯了扯:“谁说不是呢。” 一帮乡下人,本来离这京城是千儿八百里远的,怎么就认识如此权贵之人了呢。 ------题外话------ 今天两大章哈。总共有九千字呢。 第347章就问你喜欢不喜欢这样的齐晟【1】 过了两天,公孙忌认罪了,皇上下令斩,其家眷一律贬为贫民,公孙夫人自觉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思索再三后,带了几个仆人和一双儿女,远离京城去了。 随着公孙忌被处死后,又过两日,齐晟来到青尊帝面前,对青尊帝说:“庄亲王到底是五皇叔,若要他死,不要说父皇不忍,即使是儿臣也于心不忍,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治他的罪,恐怕会招来闲言碎语说,公孙忌犯罪便处死了,庄亲王因为是皇亲国戚却可以脱罪,恐怕会令民心动摇,不利于国之稳固。” 青尊帝便问他说:“你说该怎么办?” 齐晟深默片刻后说:“以儿臣之见,不如削去其官爵,收回其手中兵权。” 青尊帝沉吟,齐晟又说:“四大王府的这些年来抱成一团,一个鼻孔出气,皇上给予他们的权利太大,以至于连他们的后人都敢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大皇兄几次三番受他们羞辱,如今皇上贬了庄亲王的官爵,也是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令其他亲王再不敢轻举妄动。” 青尊帝点头:“好。”青尊帝当然也并不糊涂,他自然是觉得齐晟言之有理。 他给四大王府的权利确实是太大了,以至于各亲王家的不屑之孙都敢欺凌大皇子。 以往虽然也有几分的不悦,但想到都是自家兄弟,他这江山也是靠自家兄弟得来的,最后也就不计较了,只能恨那齐广陵自己软弱无能,又长得太过漂亮,令男人看了都想欺凌。 多年来,这齐广陵也是让他有些失望的。 许多年来的隐忍,因为齐晟的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几分。 最后,青尊帝一言不发的执了笔,准备写个圣旨,削去庄亲王的官爵,收回他手中还握着的一些兵权,至于人,自然也是继续关押着,不能放的。 做完这一切后,青尊帝把圣旨给了齐晟,吩咐道:“拿着朕的圣旨,去做吧。” “是。”齐晟应了一声,接过圣旨,退下。 短暂的几天之中,两位重要的官员先后摊上了大事,其中一个被处死,一个被削了官爵,夺了兵权,其他三大王府的亲王立刻私下联合了朝中各大臣,来到青尊帝面前为庄亲王求情来了。 三位亲王带领了朝中各位官员跪在宣政殿外求见,已经跪了一上午了,青尊帝人在殿中坐着,知道外面跪了一堆的官员在求情,他自然是不会答应恢复庄亲王的官爵的,他不答应,这些人就跪着不肯走。 他心里有些怒,又觉头疼,再无心批阅奏折。 那时,齐晟带了几个属下走了过来,站在各位官员面前,左右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询问:“哟,怎么都跪在这儿了?” 以三大王府为首的各位官员看了看他,庆亲王压着心里的怒意刚想说什么,就见他已转了身,走了。 齐晟走进了宣政殿,下面的公公通报了一声后便宣他过去了。 青尊帝正脸发沉的坐在龙案前,看他进来,沉着声音道句:“你都看见了?这些个人一个个倚老卖老,已经在这儿跪一上午了。” 齐晟便说:“想让这些人走,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哦?你有主意?” “只要皇上准允。” ~ 过了一会,齐晟便从青尊帝那儿退了出来,站在宣政殿外语气冷淡的问:“各位大人已经在这儿跪了一上午了,都是为了庄亲王求情的吗?” 庆亲王抬眼看他,勉强压下心里的怒意,道:“二殿下,你五皇叔向来对皇上忠心耿耿,对二殿下更是一片爱护,那日你到你五皇叔府上吃饭之时,你五皇叔还和我们提及,要拥立你为太子的,以你五皇叔对你的爱护之心,绝不可能有害你意,还请殿下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查明实情。” 恭亲王与另一位淳亲王也就同声:“还请皇上重审此案,还庄亲王一个清白。”其他大臣之后是异口同声的都这样说,有几个老家伙为了表明自己是支持四大王府的,声音还越喊越大,直传到宣政殿里面去了。 齐晟冷呵呵的扫了一眼,道:“各位大人,此案已经审明,本殿在庄亲王府中了毒,有众多人都可以证明,何况,本殿本身就是最好的人证,你们跪在这儿要求重审此案,无非就是私下勾结,依老卖老,连成一结,以为皇上是可以因为你们的施压而惧怕而动摇,你们如此威胁皇上,是想陷皇上与不公不义吗?” “来人啊,把这两个叫得最大声的,给本殿拖下去,重责一百。”齐晟吩咐一声,他的属下立刻上前来,招呼了一声后,左右的宫中护卫上前就把前面那几个叫得大声的官员给拖了出去,二话不说,摁在地上就执行杖责。 顷刻之间,这边传来了几声哀乎。 三大亲王又惊又怒,面面相觑一眼,几位亲王也越发的大声朝里面喊了:“皇兄,皇兄,兄弟跟着您出生入死,一片忠心啊!” 齐晟不咸不淡的说:“一片忠心还敢带人在皇上面前闹事?”他踱到正被在挨打的一位老臣身边,漫不经心的道:“赵国公啊,你也一把年纪了,没事不在府上好好安享晚年,跟着他们瞎搅和什么?”转身,他又面朝各人冷声道:“本殿在庄亲王府中了毒几乎要死这是事实,如果庄亲王不办,是不是日后谁都想毒死本殿,被你们依老卖老的一闹腾,事情都不用追究了?” “素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各位大人是想废掉皇上的义?此等用心险恶之人,皇上绝不姑息,给本殿狠狠的打。” 那边大臣的哀求声慢慢就止息了,最后只剩几位亲王在那儿喊了几嗓子后,到底是闭了嘴,看着齐晟,那也是一个敢怒而不敢言。 宣政殿里,青尊帝微微闭了一下眼。 抛开其他不说,齐晟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在战场上,他杀伐果断,在政权上,他亦有谋略,面对亲人,他也有着该有的慈悲。 与大皇子之间,虽是异母,但这些年来,他对大皇子的维护,他也是有看在眼底的。 青尊帝心里想的是:因为大皇子,齐晟算是把四大王府给得罪了,他杀了庆亲王的世子,庆亲王对他怀恨在心了。在庄亲王府遇害,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可能不是庄亲王下的毒手,但有可能是庆亲王下的毒。 ------题外话------ 作者:你喜欢不喜欢我,喜欢不喜欢我,喜欢就请鼓励我,不喜欢也请鼓励我。 第348章 很想把他搞到手【2】 那日跪在宣政殿前的各位大臣在齐晟到来后,没挨过半个时辰,就都被齐晟打发走了。 三位亲王到底是没见着皇上的面,也都被打发走了。 经过这一次,也使各位大人深刻的认识到,二殿下真不好惹。 庄亲王被削了王爵,夺了兵权,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了,四大王府虽然不服,觉得皇上太过无情无义,想当年若不是他们兄弟一路相护,站在他这一边,哪有他今天的江山。 不管服或不服,这事暂且不提。 大明宫。 大皇子也一直养在这儿,不过,他的眼瞎还是没有恢复。 这会功夫,钟熙正翻看手中的书,百里衍在他的手底下帮忙干活,耳濡目染,也学了几分,至于木云蓝,她也正忙着配药,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让她配制出一套解药来了,她兴冲冲的继续亲自去熬药。 那时,百里衍悄声问:“钟神医,她真能配制出来解药?” 钟神医不答这话,只是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 为了给大皇子研究治好眼睛的药材,她也是煞费苦心了,从来到这宫里后,便日以继夜的在苦读医书,试了各种药材——无果。 这不,今个这木云蓝又千辛万苦,弄出一碗药端到大皇子的面前,准备让他再喝一碗。 “大皇子,来喝药了。”走到齐广陵面前,她先唤了一声。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听声音,也听得出来,她心情不错,脸上一定是挂着笑的。 那日在福万楼就被叶清识破出她是女儿身了,既然被识破了,再玩男装就没意思了,这回宫之后,她就改头换面,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了。 一身的女儿装扮入了这皇宫后,乍一看,那也是一个水灵灵的漂亮的小姑娘,可举手投足之间那股气质压不住,真是很难把她与一个正派的小姑娘划在一起,就她瞅齐广陵的眼神,生生的能把人给吃了。 正派的小姑娘,看男人敢有这眼神? 齐广陵坐在榻前没动,因为看不见,用不到眼睛了,耳朵一下子就清晰起来了。 自从回宫之后,他多半的时间就是坐在这儿,或者在这儿殿里站一会,然后就是喝了她好几回苦得要命的药,丝毫不见疗效。 “来喝药了。”木云蓝一边把药往他手里送,一边贪婪的盯着他看,肆无忌惮。 连眼瞎都还能这么好看,也只有他齐广陵了,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人人都趋之若鹜,她看在眼底,心里就觉得骄傲无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看中他了,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他的脸。 虽然她是一个姑娘,应该矜持,但这个人确实长了一张让人无法矜持的脸。 什么身份悬殊,她从来没想过这个。 她看上的男人,千方百计的也要弄到手。 齐广陵微微蹙了眉,虽然看不见,但她这等炙热的贪婪的眼神盯在人身上,无端的就让人觉得像被蛇爬过似的。 这个姑娘向来如此,不拘又放荡,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次,把她救走之后,她把他拽到了一个小树林,那个时候的她依旧是女装男扮。 她先是笑吟吟的说:“我叫木云蓝,你叫什么名字?” “齐广陵。”对于出手相助过自己的人,他也并没有隐瞒,一个名讳而已。 “你该不是宫里的大皇子吧?”东凰有两位皇子,一位叫齐晟,据说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另一个叫齐广陵,关于他的事情就听得极少了。 本也就是随便一说,没有当真的。 大皇子是何等身份,如果真的是大皇子,那旁人敢当街调戏他? 当时,他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要走的。 “唉,别走啊!”她伸手就拽了他的胳膊,他本想避开,她却出手甚快,一把拽了他,把他给抵在树上了,身子贴身他,笑看着他说:“齐广陵是吧,我看上你了,你以后跟了我吧。” 她承认,她就是色迷心窍,一下子被这张盛世美貌给迷住了。 “……”他愣了一下,本以为她是个男儿身的,哪料她的身子忽然贴得这么近,女性的柔软使他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这是一个姑娘。 她面无羞耻的拿身子贴着她,也不在乎自己的胸部有没有挤压到他。 他沉默了一会,最终在她赤裸裸的注视下冷淡的吐了几个字:“不知羞耻,本殿,看不上你。” 她愣了一下,本殿…… 有这样的自称,难不成还真是大皇子了? 愣过,她忽然就呵笑了一声。 如果真是大皇子,那他这大皇子当的也太窝心了吧?当街就能被那不要脸的世子调戏。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等行为也很不要脸。 她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继续拿身子抵着他说:“你要是愿意跟我好,我就帮你把你不喜欢的人都杀了。” “就凭你?”他眼神带着冷嘲。 她压低声说:“凭我一个人当然不行,但若是烟雨冢出动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哦。” 烟雨冢,这个名字,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应该听说过的。 那就是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杀手组织,只要给的钱够多,这天下就没有他们不敢杀的人,也没有他们杀不到的人。 ~ 本来是这样子认为的,可结果证明,烟雨冢真的很没用,还不是让他们平安回宫了。 想到这些,齐广陵心里就更不高兴了。 事情都没有办好,还有脸来见他。 齐广陵避了她一下,没接她的药,语气淡漠的道:“你若是没办法配出药来,就不要拿我当试验品。” 喝来喝去也不见好转,他也是真不想喝了。 木云蓝盯着他,开口道:“哪有喝几天药就可以完全康复的啊,你再喝几回试试嘛,一定有用的。” “不喝了。”大皇子站了起来,避开她要走。 这几天,他的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齐晟那边打击了多少的人,庄亲王的官爵给取消了,公孙忌被处死了,如果他眼睛是好的,这个时候绝对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扳赢一局,令朝中大臣都倒向他,可偏偏他眼睛看不见,一个瞎子,是注定不可能得着什么的。 父皇也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一个瞎子的。 齐晟说得好听,说要治他的眼睛,这都几天了,钟神医根本就没有过来看他,分明就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他医好,就算要医好他的眼睛,也他会选择在他顺利登基之后吧。 这几天,都是由木云蓝这个半吊子在给他看病。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烦。 吃了她几天药了,根本没有疗效,而且那药苦得要命。 木云蓝一见他不乐意用了,忙好声哄劝。 “哎,你别这样啊!你也不想一直瞎是不是。”木云蓝赶紧上前要拽他,不料他这个反应快得很,她才刚触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扬手给甩开了,连同她手里的药一块给扔了。 “……”木云蓝顿时气得咬牙,这可是她昨个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重新又琢磨出来的一个配方,为了这个配方,他在钟熙那边查了好半天的资料,看得头昏眼花,之后又花了好半天的时间,亲自去熬药,现在好不容易把药弄出来了,他居然给打翻了。 木云蓝很想生气,但一看他面无表情,又是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所有的气闷也就勉强压下去了,转身,默默的去把地上收拾了一下。 等着瞧吧,早晚有一天,非把他搞到手。 “哟,这是怎么了?”木云蓝正默默的把地给擦了擦,那边叶清就回来了。 她嘴巴呶了呶,朝大皇子指了指。 叶清扫了一眼,一边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打开,唤:“大皇子,来吃东西了,今个特意又给你带了螃蟹回来。” 她这几日常往福万家那边去,一是为了给添几个新菜,二是商量了一下开分店的事情,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顺便再带些吃的来。 齐广陵这时也就走了过来,在屋里走的多了,虽是看不见,这屋里的地形他还是熟悉的,便走过来慢慢坐了下来。 “云蓝姑娘,你们慢慢用。”叶清招呼了一声,放好东西后是准备走的。 “好啊!”木云蓝应了一声,前把洗了把手。 “弟妹何不坐下一块用。” “我从外面回来的,我早就吃过了。” “再吃点也无妨。”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你和云蓝姑娘了。” 齐广陵声音冷淡下来:“没有打扰,她不过是个侍候人的。” 叶清望他笑笑,道了句:“男人心海底针。”言罢,转身走了。 说这话是因为,大皇子对她忽冷忽热的。 一会对她冷言冷语,一会又对她好言好语,这阴晴不定的小脾气,她可不想受。 随着叶清离开,木云蓝从门口又走了进来,只是再次盯着齐广陵的时候那目光有点渗人了,可惜齐广陵看不见,就听她问:“你刚才和叶夫人说什么?” 齐广陵没吭声。 “你说我不过是个侍候人的?你把我当奴婢使唤了?”这真是要气死她了,她好心好意的想帮他,在他心里居然如此轻看她。 齐广陵依旧不吭声。 木云蓝苦于他看不见,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生气,只能盯着他继续道:“我告诉你哦齐广陵,我来这儿侍候你,是因为我看上你了,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有恃无恐。” 齐广陵这时朝外唤人:“小雅过来侍候。”那意思分明在说,不想侍候有的是人侍候,准备赶她走人的架式都出来了。 “……”木云蓝怔了一下,立刻冲就要进来的宫女吼:“出去。” “……”宫女小雅站在门口进来不是,退也不是。 这木云蓝是侍候大皇子的,已来了几日,贴身照顾着,身边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齐广陵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了。 他自己心情不好,更看不得旁人在他面前撒野。 木云蓝盯着他的背影看了看,心里默默的反省了一下,虽然说对他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但如果因此被他当成一个可以使唤的婢女来看,这是万万不能的。 猛然,木云蓝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就要朝齐广陵抓了过去。 他眼睛看不见,可听得真切,人就格外的敏感了,反应也极为迅速,齐广陵已转身避开,但这木云蓝向来不是个好惹的,他避开一次后,她直接朝他扑了过去,由于用力过猛,齐广陵直接被扑倒在地上了。 两个人栽在地上,齐广陵脸色微变,刚要发怒,就听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说:“对我好点,我帮你报仇,你想杀谁,我去。” 齐广陵躺着没动,木云蓝咬着他的耳朵继续低语:“你不就是想要二殿下死吗?给我点时间,我帮你亲手弄死他。”言罢,见他依旧没反应,以为他答应了,她张了小嘴,就含住了他的耳朵。 一个男人,连耳朵都长得无可挑剔,完美,这不是让人犯罪吗? 齐广陵这才挣扎了一下,伸了双臂准备要推她出去的,她却很自觉,从他身上翻了下去,然后若无其事的伸手扶他。 齐广陵没让她扶,把她给推开了,语气冷淡的道句:“不劳。” 她一直都是如此,以为给他做点事情,她就是他什么人了,简直可笑。 她也不想想他是什么身份,就算他一无是处,一无所有,也不可能和她这样的人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偏偏她没有自知之明,还自信得很。 这种自信,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是说像他们这等江湖中人,都是这样的盲目的自大? ------题外话------ 大皇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内心是没有什么真感情的,仅有的一点真心——兄弟情,这些年来差不多也没有了吧。 想暧他的心,很难。 第349章 【第三更完】 把带来的吃食给齐广陵送去后,叶清就回自己那边了。 殿里无人,齐晟也不在,她自己随意的坐了下来。 来到这个异世一段时间后,她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了,可齐晟呢,却越来越不像尘尘了。 他这些天可是忙得很呢。 处死了公孙忌,削了庄亲王的官爵,收了他的兵权,各位大人面圣不成后,其他几位亲王并没有死心,但也没有再去面圣了,反而是暗中越发的与各位大人来往更密了,这样以来,为了不使这几个亲王生出什么叛乱之心,齐晟就要继续想后招,去镇压,去周旋。 他做了这么多后,最终那个皇位要给谁?当然是要给他自己了,只有手握最高的权利,他才可以为所欲为,让所有的人都忌惮他,然而,这并不是她一开始想要的生活。 一旦他走到那一步,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为了稳固自己的皇权,他会杀一些人,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有人惧他,有人怕他,就会有人想他死,他这一辈子便再也离不开皇室,离不开皇权,只有手握这一切,他才能更好的活着不是吗? 这样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累啊!哪里有在乡下开一块地,种种田逍遥自在。 想到这些,叶清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 还有大皇子那边,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可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大皇子身边又有一个来历不明的木云蓝。 叶清微微闭了一下眼,小雅这时走了进来,轻声唤了句:“夫人。” “说吧。”她漫不经心的应了句。 小雅走进来,低声和她讲了几句,就是之前大皇子被那木云蓝扑倒在地地上一事,只是两个人到底说些什么,小雅就没有听清见了。 这小雅虽然是大皇子宫里的人调过来的,可她明显并不忠于大皇子,被安排到这边后,叶清暗中吩咐了一下,给她塞了些碎银,她也就很机灵的把该办的事情办了,就是把大皇子的那边的事情都汇报给她。 她平日里不方便时刻盯着大皇子,可这些宫女不同啊! 大皇子现在眼瞎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应该向着谁帮着谁的。 禀报完这事后小雅也就又退了下去,叶清不由得叹口气。 “怎么了?”随着她的一声叹息,齐晟这人就进来了。 叶清坐着没动,望着他说:“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今个在一个赵国公大人家吃了点饭,就是那日被他命令杖责的老家伙。 挨了一百板子后,小命都快没了,这事过了几天后,他也就假惺惺的去慰问一下了。 他当然是不会怕有谁再敢给他下毒的,他到人家吃饭,人家都要吓死了,饭菜酒水上都要十二分的仔细,恐怕有一丝的疏漏惹来个杀身之祸就完蛋了,之前的庄亲王就是很好的例子了,还有公孙忌,不照样被处死,旁人的势力难道还能大过庄亲王和公孙忌这样的人物? “刚才叹什么气?”他走了过来,双臂摁在她扶椅上,询问。 提到这个,叶清又叹了口气,但也不想他在这个时候分心,这毕竟不是在庄上面对的一帮刁民或者小流氓,他面对的都是有权有势之人,这些人一旦勾结在一起,对他就会造成不利。 想到此处,她也就立刻眉眼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回来后见你还不在,有点想你了。” 说到这个,的确是他的疏忽。 这几天确实要紧的事情太多了,便没有时间陪她了。 他微微蹙了眉,他知道她想要的生活。 叶清这时又伸一根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胸口,示意他让一让,和他说:“我还带了些螃蟹回来呢,看来你是不会吃了,我拿给吉祥她们吃吧。” “我吃。”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吃些螃蟹又撑不着。” 他知道她这几天也是常往福万家那边跑,回来的时候总会给他带些新的菜品。 “在桌子上。”叶清又指了指。 齐晟也就起了身,只是忽然又伸了手,把她抱了一下,说:“我抱你过去。” 叶清伸了双臂圈在他颈项上,笑问:“这是奖励我吗?” 他嘴角扯了扯,的确有这个意思。 没时间陪她,回来之后,总是要对她更好一些,才能够让她死心塌地的在这儿待着不是吗。 齐晟把她抱到桌子那边坐下,然后把食盒打开。 做的是一份香辣螃蟹,一打开食盒,那种香味就扑面而来了。 她这个人向来会做菜,每次给他带的量也不多,也都不会重样,这样怎么吃就都吃不腻歪,想了这一回,还想下一回。 叶清一旁看他着吃了起来。 吃个螃蟹,若是换作她,肯定是要下手抓的,偏偏人家矜持得很,还用筷子拿,叶清勉强忍下帮他把螃蟹剥开冲动,她有时候忍不住想,自己这惯男人的方式要改一改,齐晟他身边不缺少人侍候,侍候过头了,他还以为理所当然了,就像之前的大皇子,说那木云蓝什么来着? 说木云蓝就是个侍候人的。 这话说得多毒啊!那木云蓝一看就是喜欢大皇子的,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 若是齐晟心里也敢这么想她,觉得她是他妻子,就该干这侍候人的活,她铁定和他闹飞了。 她乐意惯着他侍候他,那是她的事情,但他心里要是这么想,那就出问题了。 她没有动手侍候他吃这螃蟹,齐晟也没有唤她侍候,自个吃了起来,自然也没有忘记把里面的蟹黄分给她吃,拿了勺子,挖了出来,送她嘴边了。 叶清故意客气了一下:“留给你的,你吃吧。” “吃一口。”他语气温和,叶清望他一眼,也就吃了。 ~ 与此同时,另一个屋里,木云蓝又跟个婢女似的,侍候起了齐广陵的饮食。 他是个瞎子,他看不见啊!她不侍候谁侍候? 让那些个奴婢侍候,她舍不得,既然舍不得,只能自己亲自上前了。 木云蓝把螃蟹里面的肉都剔出来,放在他面前的勺子里,她给一些,他吃一些。 这是个细致活,一会功夫,一双手都脏兮兮的了,她草草的把螃蟹肉给他剔了出来后赶紧去洗手,等回来的时候就见齐广陵人已站了出来,婢女小雅正扶了他的胳膊,朝外走。 “大皇子,你这是去哪儿?”她立刻迎了过来,把小雅给推开了,要伸手扶他。 小雅默默的退到一旁,听大皇子说:“去找七叔。” “我扶你去。” 看着这两人离开,小雅立刻转身去朝叶清禀报这事了。 第350章那一段往事【1】 齐广陵确实是去了齐元那边。 只不过,他并没有在齐元那边待多久。 当时齐元看他瞎着眼跑过来了,立刻迎了出来唤他:“陵儿,你有什么事叫人来喊我一声就是了。”何劳他一个瞎子亲自跑过来。 齐广陵说:“我只是在屋里闷得慌,忍不住想要出来走一走,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就来七叔这儿了。” 闷得慌啊,这还不好说吗?齐元立刻说:“等明个,七叔再带你出去逛逛。”今个天就要晚了,就不好再带着他一个瞎子到处走了。 “行,那就说定了,等明个七叔过来找我。” “好。”齐元答应了,他也就没有久留,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木云蓝继续带他离去,等走出这宫殿的时候就听他说:“左拐直走,看见一个分叉口的时候走那条最窄的路。” 木云蓝照他所说的去走,一边问他:“这是要去哪儿?” “那边是个冷宫,你去给我打听一下,看一看被关在宫里的孙贵妃还活着不。” “好。” 齐广陵原本没想过孙贵妃的死活,眼睛一瞎,刺激得他也没有功夫去想那些事情,这几天沉静下来后,他才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 那天也是在绝望之下提了孙贵妃的名字,现在想来,他内心是万分后悔的,不知道齐晟会不会跑去找孙贵妃,会不会对孙贵妃做些什么? 说起来,他的这位兄弟,他是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木云蓝带他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冷宫那边还有一个侍候的奴婢正朝这边走出来,她每天会给关在这冷宫的人送些饭吃,由于这些冷宫的人都无人过问了,下面的人自然也是异常的怠慢,一天一顿饭都是正常的。 “前面是谁?”齐广陵听见有脚步的声音,询问一句。 “是一个宫女。” “过去问问。” 木云蓝立刻询问:“之前关在这里的孙贵妃呢?” 那宫女瞧她一眼,见是个面生的,由于天黑,远处站着的齐广陵她便瞧不真切,不知道是谁,便语气不善的道:“死了,你打听她作甚。” “怎么死的?”木云蓝忙多问一句。 “上吊死的,行了,大晚上的提这死人作甚。”那宫女夺路,匆匆离去。 上吊死的人都是异常可怕的,那孙贵妃死的时候眼睛瞪得又大又圆,舌头都出来了,想想都渗人,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有人来打听这人的情况,这孙贵妃可是被弃在这冷宫里十多年了。 木云蓝很快走了过来,来到齐广陵旁边小声说:“那人死了。” “回去。”他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耳朵现在极极为灵敏。 木云蓝扶着他继续往回走,他心里有点乱,如果自己这眼睛不好,这辈子恐怕只能如此了。 孙贵妃死了,一定是齐晟干的。 他杀了她灭口。 木云蓝感觉出他的异样,悄声问:“大皇子,怎么了?” 他不语,木云蓝只好扶着他继续往来时的路上走。 ~ 那一年,齐广陵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他带着齐元和齐晟在宫里玩捉鬼的游戏,说是误打误撞不如说是天意来得更贴切一些,为了躲起来不让人他们找到自己,他就闯到了那块空荡荡的冷宫。 他是被歌声吸引了过去。 听起来凄苦,又凄美。 门是敞开着的,宫女又偷了懒,或是故意的,在饭后许久才慢腾腾的开了这边的门,送吃的进来。 因里面的歌声而吸引,而好奇,他就那样悄悄的溜了进去,等宫女从里面再次走出来后,他悄悄的趴在窗棂处望里看。 门一关上,里面一片很暗,他便看不太真切了,只是还能听见里面的人在唱歌。 “你唱的是什么歌?”他也不知道害怕,趴在窗棂上问里面的人。 歌声忽然止住,许是里面的人想不到会在这儿听见一个孩童的声音,他瞧见有人朝这边过来了,随着那人走近,他发现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只是憔悴了一些。 他盯着她看,她把窗棂扣了个洞,也盯着他看,忽然问他说:“你是大皇子吧?” 他长得酷似当年的他的母后,以至于孙贵妃凭着他的模样,就辩出她来了。 “我是,你是谁呀?”他好奇的询问。 旁人都觉得这孙贵妃疯了,有点惧她,平日里这被关在别屋的人也不愿意搭理她。 再则,这孙贵妃自个也不出来走动,她不论黑夜或白天就这样把自己关在这屋里,有人给她一口饭,她就吃,不给,就饿着。 大多数的时候,她想唱就唱,有时候一唱就是好几个时辰,而且就是那一首歌在无限的循环。 旁人虽觉她疯了,他却没觉得她是个疯子,虽然她头发也不扎也不束,可看起来顺溜,说明她打理得很好,很爱惜自己的头发。 她就那样站在窗棂处看着她,目光有些复杂,或是悲或是喜。 过了一会,她慢慢的说:“我是你父皇一个被遗弃的妃子,以前人家都唤我孙贵妃。” 他有些好奇:“孙贵妃,你犯了什么错,父皇要把你关在这儿?” 她忽然就呵呵一笑,道:“我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大皇子,你记住我的话,在这个宫殿里,最复杂最难测最冷血的就是人心了,如果你想好好的活着,在段皇后面前,在你还没有长大,还有没有实力对抗的时候,就要乖乖的听话,把你所有的聪明智慧都收起来。” “为什么啊?” 她声音幽长而遥远的说:“如果你的聪明在二殿下之上,段皇后会容不下你的。” “为什么啊?” 因为年幼,许多的事情他还不太懂。 孙贵妃说:“段皇后是杀死你母后的凶手,她在你母后生你之际,买通了稳婆,要了你母后的命,你本是大皇子,将来是要继承太子之位的,段皇后肯定是要让自己的儿子来继承太子之位的,如果你在羽翼还未丰满之际就露出你的锋芒,表现得比二殿下还厉害,段皇后一定会设计杀了你的。” “你骗人。” “是不是骗人,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如果你想活得更久一些,记住我的话,在你羽翼还未丰满之时,不要表现得比二皇子还要聪明厉害,还有我们今天的谈话,如果你透露给别人知道,恐怕也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第351章大晚上的还要折腾人【2】 冷清的月亮已高高挂在了天上,和这殿里一样的寂寥。 人散之后,他这里往往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了。 “小雅,去叫二皇弟过来。” 殿内,传来齐广陵的声音。 “是。”外面侍候的宫女闻声而退。 从冷宫那边回来后,打发走了木云蓝,他就在这儿坐了好一会了。 虽然已经肯定是他干的了,他还是想亲口问一问他。 过了一会,齐晟就来了。 他显然刚沐浴过,精神气瞧起来不错,一袭长发随意的扎了一下,别有一番的风情。 齐广陵坐在榻上,听着进来的脚步声,没有言声,直到那人站在他面前先开了口。 “大皇兄,什么事?” 齐广陵保持着那个不变的姿态,连眼珠子也没有变过,毕竟他看不见,也不需要看了。 “孙贵妃是你杀的吧。”他问,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问的了。 他默了一会,再开口的时候就听他声音淡漠的道:“她该死。” “就因为她告诉了我真相吗。”齐广陵冷嘲。 齐晟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冷呵,道:“在贾皇后薨后,孙贵妃与母后为争后位也算是用尽了一切的手段,两人之间的恩怨已深,她说的话又有几分的真和假无从得知,当年贾皇后身边侍候的人现在也都已不在了,因为孙贵妃几句挑拨的话,你恨了十几年值得吗?” 齐广陵冷道:“现在孙贵妃已经被你杀了,死无对证,你想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吗?就算孙贵妃所言有几分虚假,段皇后给我下了毒,这是事实。” 齐晟沉默了片刻后:“不管她如何做,我始终是站你这边的。” “呵呵……”像是听了一个什么笑话,齐广陵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 他会站在他这边,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他相信,齐晟不会杀他。 一个瞎子,也威胁不了他什么,杀了他这个长兄,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但是,站在自己这一边,谁信。 笑过,他冷嘲的道:“说这些违心的谎话,是不是连自己信以为真了?” 听他这般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他也烦,直接回了他一句:“爱信不信。” 转身,他准备要走的。 “齐晟。”他忽然又叫住他,说:“我想喝点酒,你能陪我吗?” “你眼睛不好,以后少碰这些。” “就算不喝,眼睛也难好。” 齐晟冷嘲:“不是有位木云蓝信誓旦旦的可以治好你的眼睛吗?” 当初是他硬着脖子非要那人跟着入宫的,说什么给他治眼睛,他倒要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把他的眼睛给治好了。 齐广陵被噎住,听着他走出去的脚步声,直气得朝外面的人喊:“小雅。” “奴婢在。” “拿酒来。” “大皇子,二殿下吩咐了,不能给您喝酒。” 齐广陵顿时气得声音都冷了,问她:“原来你是二殿下的人?” 小雅一惊,慌忙就跪了下来:“大皇子,奴婢不敢。” “滚。”他声音冷厉了几分。 宫女小雅忙趴起来就往后退,甚怕被他逼着拿酒喝。 齐广陵早就知道这些宫女都不为自己所用,在兴圣宫的时候,她们处处听段皇后的,随时把他这边的事情禀报过去,来到这儿后,又听齐晟和叶清的,随时朝他们禀报自己的行踪。 这些都是暗中所做的事情,今个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毫无忌惮的表露出来她是听从旁人吩咐的。 齐广陵心里气得不轻,奈何他是一个瞎子,又不能做什么。 漫漫长夜,想事情想得他头疼,无法入睡,也仅能靠在榻上气闷了。 过了一会,忽然又听见有脚步声进来了,他本能的屏了一下呼吸。 这个时间,还会有谁到他这儿来? “闻一闻。”有声音在上空飘起,是齐晟又回来了。 他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放他鼻下让他闻,一股清新又香甜的味道就飘了过来。 “这是一杯鲜果汁,比酒更好。”齐晟已把杯子放在他的手里。 齐广陵脸色冷着,回他一句:“谁知道有没有毒,我不喝。” “毒不死你就是了。”他丢下这话,转身又走了。 齐广陵干坐了一下,又低了头,想看看什么样的鲜果汁,可惜他眼睛看不见,四周一片漆黑。 罢了,他放弃了这个想看一看的想法,拿到唇边,抿了一口。 有些清凉的,又有一点酸还有一点甜,是一个复杂的味道,但口感真的非常好,使他非常不痛快的心情好像也得到了片刻的缓解,他慢慢一口一口的给喝完了。 实际上并没有走开的齐晟悄悄的又走了出去。 随着齐晟回去,叶清人已经趴在了床上了。 瞧他终于回来了,在床边坐下,她也跟着坐了起来,问他:“他喜欢喝吗?” “嗯,以后就给他准备这个吧。” 叶清眉眼一笑,他对这齐广陵也太体贴了,她内心都快吃醋了。 刚才他从齐广陵那儿回来,和她说:“丫头,把你那个鲜果汁弄一杯出来,我一会给大皇兄送过去。” 鲜果汁这玩意,她在福万家有教他们过,卖相特别的好,最适合女人和小孩子们了。 但齐晟好像并不爱喝,她也就不给他弄了,却没想到他这大晚上的折腾着让他给齐广陵弄什么鲜果汁。 老公的话还是要听的,她也就立刻让奴婢把拿了几样水果过来,动手弄了起来。 随着齐晟脱了外袍靠过来,叶清人也已经依了过去,整个身子已半压在他身上抱怨说:“大晚上的还要折腾人,长此以往,会很伤身的。” 他闻言不由得失笑,她欲求不满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的确,就在之前被齐广陵传人来叫的时候,他们已经上了床。 两个人在床上能干什么,当然是做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情了,好在当时还没有怎么样。 这么来回一折腾,半个时辰的时间又过去了。 他再回来之时,叶清已经不客气的压了上来了,甚是惹火的姿势令人心头一热,他也就顺势揽了她的腰身,把她的衣裳给剥了下去,敞开。 第352章 被拿下的叶清【3】 时间最是无情的,总能悄悄的带走一切你愿意的或不愿意的。 到了这个季节,风打在脸上,都透着寒意了。 镇压下朝中那帮老臣安抚过他那几位兄弟后,青尊帝也终算是可以喘了口气了,得以喘息后,他又想起了叶清,便招呼身边的马公公去传叶清来见他。 不过,叶清并没有传过来,她今个不在宫中。 她最近多半的时间都会跑到福万楼帮忙出一些新的菜品,福万楼马上就会开张第二个分店,店铺已经找好,也整修妥当,现在主就等着开张了。 新的酒楼,当然需要注入更多新品的菜品才能在众多的饭店里脱颖而出了。 有会写字的伙计在一旁写着菜单,照叶清所教的那样,一个单子把所有的菜品列出来,到时候只要拿给客人看,他们就可以看着单子点菜了。 在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到了晚上离开之时,叶清又从店里带了点吃的回去,一个是给齐广陵的,一个是给自家尘尘吃的。 张万福和吕宁送她到门口,和她摆摆手,她径直朝她的马车走了过去。 她的马车通常都会停在不远处的空荡处等她,车夫见她过来,立刻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一脸老实的唤一声:“叶夫人。” 她点了个头,说:“许忠,这份菜你拿着,一会回家给孩子们吃。” 许忠三十岁了,长得憨厚,之前一直是齐晟的车夫之一,现在派给她了。 虽然是她的车夫,但每天跟着她出来也是应该的,毕竟也是拿了钱干活的,可在外面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的,叶清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她这个人又是个会来事,懂得如何收买人心,她每次带吃的回去,是少不了给许忠也留一份的。 她知道许忠的家里有爹有娘,还有两个孩子。 虽然只是小恩小惠,许忠是感激得不行。 许忠赶紧伸手接了过来,道声:“谢谢夫人。” 叶清笑了一声,谢啥啊,这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个事,不过是口吃的。 她抬脚上马车,她并不像那些候门小姐妇人那般还要踩个脚凳才能高雅的趴上马车,她是右脚搭在马车上,重力在右脚上,直接就上来了。 她伸手掀了车帘就往里走,不料,人才刚走进一步,迎面就见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出现,随着这人的出身,她就觉得一种什么味道扑鼻而来,还没来得及屏住呼吸,身子骨顿觉一软,就听那人声音冰冷的说了句:“走。” 随着他的话落,马车已哒哒的出发了。 马车之内,叶清落入一个怀抱之中,是公孙瑾。 他伸手就揽过她坐了下来,顺手拿了一旁的锁链,开始往叶清的手脚上套。 “公孙瑾?”叶清微微眯了一下眼,挣扎了一下,手腕被他抓住,根本挣脱不了,主要是她双臂无力。 “你刚才已中了我的软骨粉,至少在十二个时辰内,你身上的力气是不会恢复的。”他利索的把她的手脚套住,上了锁。 叶清看着他,公孙瑾,他依旧长眉如剑,眼目如月,可他已经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公孙瑾了。 那时候公孙瑾虽然看起来孤傲,但绝不冷酷。 现在的公孙瑾,他身上少了一份孤傲,多了一份冷酷。 也是,任谁经历这样的变故,心境都会发生一些改变的,她可以理解他的所做所为。 理解归理解,但想绑她,她可不乐意的。 她也不怒,依旧像老朋友一样,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伸了伸自己的双臂,平静的问他:“哟,都用上链子了,有你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朋友,她可真能说得出口,她是齐晟的妻子,他们之间不可能是朋友。 公孙瑾盯着她没说话。 如果她不是齐晟的妻子,该多好。 这个念头,不是第一次在脑子中闪现了,即使现在她就在他的身边,他还是会这样想。 想归想,但这并不会让他心软半分。 这个世上,不存如果,假设。 叶清与他对视了一会,他不说话,目光又冰冷,叶清想了想,也就笑了一下,问他:“公孙大哥,你绑着我想干什么呀?” 公孙大哥,套近乎吗?他可不吃这一套。 公孙瑾脸色不善的道:“你是齐晟的妻子,你说我想干什么?” 叶清又故作认真的想了想,说:“照你这么说来,你绑了我,是想引齐晟出来,杀了他?”她是这样子猜测的。 公孙瑾看着她,他真没有想到,她竟是齐晟的妻子,后来知道了,也就没想打扰她了,谁知道世事无常,他现在不能不打扰她。 他伸手捏了叶清的下巴,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不慌不忙的,明明年纪也不大,怎么能够有如此镇定的心境? 他说:“你的命,可比他值钱多了。” 叶清心里微微一动,不是拿她换齐晟的命?那他想干什么,正这样想着,就听他又说:“还记得你欠我什么没还清吗?” 叶清当然记得,她当初在离开公孙国公府前,答应等他练好了枪法,送他一个更好的枪。 后来,她回宫了,再与他没有交集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闻听此言,叶清挣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他也松了手,只是,那捏过她下巴的手,无端就觉得热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触碰她,是以这样的方式。 “记得。”她立刻眉眼一笑,说:“一刻也没忘记,公孙大哥,你枪法练得如何了?” 她一口一个公孙大哥的,公孙瑾听得面无表情,他不会被她迷惑,受她麻痹的,他冷淡的说:“为了你的承诺的,我自然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那就太好了,一会你试给我看一看。” 公孙瑾看着她,嘴角忽然勾勒一抹冷笑,有几分的残酷,尔后,他伸手摸在她脑袋上,和她说道:“行了,不要装疯卖傻了。” 手触到她头上的发簪,他直接把她的头饰都取下来了。 “你干什么?”她立刻盯向他手中的发饰。 “这些东西,你现在用不着。”他把从她头发上取下来的发饰都收好了。 发簪都是利器,当然是防止她有什么小动作。 叶清忽然低笑一声,公孙瑾真是胆大又心细啊! 想到此处,她又若无其事的道句:“行啊,你喜欢就送你了。” 她盯了自己双手双脚上的链锁,都是铁制成的,想要弄断几乎不可能。 她原本也想着,找个机会拿发簪试一试,看能不能开锁的,没想到他倒是先下手为强,把她的发簪都没收了。 她忽然想起齐广陵手腕上也戴了个手镯,当然没有她这么难看了,只不过,齐晟当初也在上面花了点心思,令他戴上镯子后只要一动,就会发出响声。 怎么有种齐晟干的事都报应到她身上来的感觉了,这也太没道理了,不过,一想到自己妻子的身份,又觉得太有道理了。 来到这个异世后,本想可以过上岁月静好的生活,她现在是真发现了,跟着齐晟过,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恐怕这一生都是在负重前行。 不过,她不后悔,真不后悔。 她忽然又想到外面的车夫许忠,那个人的确是许忠没错,就那身形,她不可能认错。 她的车夫那都是宫里的人,是齐晟派给她的,说白了那都是齐晟的人,可这段时间她也没少给许忠好处啊!原本以为她已经把人收买为自己的人了,哪想到还是让许忠给卖了,竟帮起了上官瑾。 叶清想了一会,心里想明白后,再抬头时便又问一旁坐着沉默不语的公孙瑾:“公孙大哥,你是挟持了我车夫的家人吧。”所以才能那个许忠才会听他的,他让驾车走人他就走。 公孙瑾看着她,点头:“对。”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告诉她的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叶清,发现她的车夫每天都是同一个人,他便跟踪了一下那个车夫,发现他家里还有妻儿和父母,他当机便把车夫的家人给关了起来,车夫顾及自己妻儿老小的生命,最终是妥协了,配合了他的要求。 这般,算着她出来的时间快要到了,公孙瑾就坐在她的马车里等她了,趁其不备,把她给拿下了。 她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危险的,偏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与他像老朋友叙旧一样,他心里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莫名的觉得,难受。 他本没想要伤她的。 他又说:“我准备带你离开京城,去一个齐晟无法找到你的地方。” 叶清微微眯了下眼,她确实有套近乎之意,当初公孙瑾在半路曾把她从傅雪手里救过来,后来又因为某种原因带她回公孙国公府上,她一直觉得吧,这公孙瑾骨子里是个好的。 公孙瑾一下子把话挑明了,她现在想继续套近乎那得需要多厚的脸皮才能撑得下去。 她的丈夫杀了公孙瑾的父亲,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叶清不在和他说什么了。 第353章 一坐千年【4】 夜色已晚,叶清没有回来。 齐晟便派人去了福万楼接她,带回来的消息是,张万福说她早就坐着马车回来了。 早就坐着马车回来了,可人并没有回到宫里。 因为这事,齐晟立刻又派了傅雪去找许忠,傅雪带人去了许忠的家一趟,结果发现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明明灶台都有两天没有用过了,车夫许忠也没有回家。 许忠没回家,他的家人也都不在家里,现在叶清也没有回来,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很容易就能把事情捋出个眉目了。 听着傅雪的禀报,齐晟蹙着眉交代:“全城查下去,再派些人,城外搜寻。” 这样吩咐下去,齐晟心里明白,叶清和许忠可能已经落入旁人的手里了。 派出去的人开始满城的去找人,有一部吩追到了城外,还没有消息传过来。 大殿的灯火亮着,他冷冷的坐在殿,眸子深且沉。 齐晟人在殿里等着消息,脑子里一刻也没有闲着。 对这丫头,他本来是很放心的。 她练了赤霞神功,他想着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人能伤到她,才会没有去管她朝外跑。 再则,他也很清楚她要的地方,就是福万楼了。 知道她的去向,自然也就更放心了,也就没有派人跟着她了。 他自己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也没有太多的功夫去管她,他想着让她自己去做一下喜欢的事情,反而可以让她打发一下时间,何乐而不为呢。 “殿下。”钟神医这时走了进来,看着他。 他坐在这儿许久了,那个姿势那个表情,仿若已保持了千年,一直没变过。 “夫人的事情,已加派人手去寻了,如果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时间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 齐晟没有搭他的话,他还在想,如果丫头有办法脱身,一定会尽快回宫来见他的。 丫头向来善解人意,他又没惹到她,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这样瞎操心。 能把丫头控制在手中的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人了。 他知道他的仇家多,向来多。 丫头一直想过岁月静好的生活,他却一直没有满足她,现在又让她落入别人的手里。 他脑子里把能想的人都想了一遍,丫头如果被人控制住了,会是落在什么样的人手里。 “殿下。”钟熙已站到他的眼前,再次道:“时间不早了,您先歇下吧?” 他抬了眼,看了钟熙一眼,反问一句:“你觉得我能睡得着吗?” “……” “备马。”他忽然就站了起来,朝外走。 “殿下。” “我要出宫。” “……” 没有办法,钟熙只好吩咐人备马,本来想再派些个人跟着,被他拒绝了,因为他去的地方,不想惊动太多的人。 钟熙只好独自跟着他一块出去了。 到了这个时间,街道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的了,除了偶尔巡视的人经过,剩下的便是马蹄声了。 公孙国公府上已经人去楼空了。 齐晟考虑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第一时间就先来到这儿了。 他直接带人翻墙进去查看了一番,最后一无所获的出来了。 第254章 亏心事做多了【1】 第354章亏心事做多了 第二个目标,齐晟想去的是庄亲王府上。 现在的庄亲王已被削了王爵,庄亲王府四个字也换成了齐府二个字了,先前的荣耀已经不在,留下的只是说不出来的羞耻。 这些都是他最近才刚刚在京城得罪的人,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的态度,他下了马,是准备要翻墙再进去盘问一番里面的人的。 意识到他的意图后钟熙便快步阻止了他:“殿下,无凭无据,您这样闯入,总归不好。” 齐晟推开他,钟熙伸手又拽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您担心夫人的安危才会乱了方寸,您仔细想一想,现在的庄亲王人还被关在刑部,他们家在经历了这么重的创伤后,就算心中怀恨,也万不敢在这个时间对夫人下手,我想他们现在最想做的,不是急于找一个女人来报复,他们更想做的,是想着要如何聚集力量,来对付你吧。” “再等一等,等到天亮之后,再看看结果。若真的被人控制住了的话,以着夫人的聪明,她也一定有办法脱身的。” “你还记得当初夫人被送出宫吗?她还不是从傅雪的手中跑掉了?” 倒不是怕了他们庄亲王府,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齐晟不能再去惹庄亲王府上的人了。 对于东凰他们本就是有功之臣,把庄亲王关押起来,皇上虽是同意了,但如果再来庄亲王府找事,只怕就会适得其反了。 齐晟被他拽着后退。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门。 他以为,他是可以保护好她的。 看来,还是他不够强大,才会令人打起了丫头的主意。 ~ 天亮之后。 叶清自然是没有消息的,这件事情也很快在各宫殿里传开了。 齐晟昨天晚上派了多少人出去找人,他自己后来又亲自找人,这么大的事情,到天一亮,各殿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齐元睡醒后,洗漱过后就先跑了过来找人,就见齐晟人正坐在殿里,他显然这一夜都没有休息好,精神状态便不是特别好。 “齐晟,清儿怎么了?”齐元跑到他跟前问。 齐晟这才瞧了他一眼,道句:“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齐晟没有再搭理他,微微合了眼。 “就是弟妹下落不明的意思。”齐广陵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人已站在门口,慢慢的走了进来,齐元忙伸手扶过他,就听他薄唇吐出几句刻薄的话:“恐怕有人亏心事作多了,让小鬼给抓走了吧。” 齐元蹙眉:“胡说什么呢。” “是不是胡说,你问问他,这一双手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从十三岁就开始会杀人了,这些年来,他杀了多少人恐怕连他自个也不知道了吧,总会有人怀恨在心的,找他报仇不成,只好把气撒到弟妹身上的。” 齐元看着他,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 齐晟猛然就站了起来,几步逼到了齐广陵面前问:“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他看不见人,但听说话就知道人到了跟前,他也就答他:“有一点点吧。” 齐元看这两人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似的,这一个个的说话都阴阳怪气的是几个意思? 齐晟盯着他面无波澜的表情,终是压下了心里的怒意,语气淡漠的道:“你开心就好。” “七叔,你带他出去吧。” “走吧走吧。”齐元赶紧拽着齐广陵出去了,明显的感觉出来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 随着把齐广陵拽出去的时候他忙悄声问:“你和齐晟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他装疯卖傻。 “哎,算了算了。”齐元也不知该从何处问起,反正这两人看起来很不对。 随着齐元带着齐文陵出来后,就见青尊帝也朝这边来了。 齐广陵看不见人,齐元也就好心的提醒一句:“大皇兄来了。” 齐元的大皇兄,那就是青尊帝了。 齐广陵也就跟着他一块走了过去,听齐元先唤了声:“大皇兄。”因为叶清不见的事情,他这会也没有向平日里那样高兴了,声音还带了些郁闷。 “父皇。”齐广陵行了一礼。 比起齐元的随意,他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就显得客气。 青尊帝走了过来,瞧了瞧两个人。 他正是因为叶清的事情过来的,昨个就派人来传叶清过去,结果人一直没有来,今个便听说叶清一夜未回宫,齐晟找了一夜,他这边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后便过来了。 他看了看眼睛还没有恢复的齐广陵,心里默默的叹口气,问他一句:“眼睛还是看不见吗?”这段时间,他也有派太医过来跟进,一块研究治疗他眼睛的药,都没有什么效果。 齐广陵也就回他一句:“父皇,总有一天会看见的,不急。” 青尊帝看着他,难为他眼睛都这样了还能如此的淡定,来安慰他。 他向来是懂事的,这一点他也清楚。 他拍了拍齐广陵的肩膀,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这才又说:“放心,父皇一定会让你重见光明的。”话虽这样说,他内心其实并没有一点把握。 “嗯。”齐广陵轻应了一声,青尊帝这才走了,去找齐晟。 来到齐晟面前,青尊帝像在自己殿里一般,坐了下来,说:“人还没回来吗?” “没有。”齐晟站在那里。 “加派人手,务必要把清儿找回来。”叶清可是他手里最大的一张底牌,没有她怎么行呢,他还需要她来为自己做出更多的军械装备。 “是。”齐晟答应一声,对于父皇内心的打算,他当然是心知肚明。 关心丫头是假,关心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才是真的。 青尊帝忽然又说:“万不能让她落入有心人的手里,如果旁人一旦知道她手里有那些军械装备,恐怕会对我东凰将会造成极大的灾难。”想到这些,青尊帝一双浑浊又不失冷厉的眸子微微一沉。 这种事情,他绝不允许发生。 叶清的确是个人才,但这个人才如果他得不到的话,也绝不会允许旁人得到。 第355章 要大小号的叶清姑娘 那时,齐晟说:“父皇,儿臣怀疑丫头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准备出宫去寻人。” 青尊帝点头,同意:“你看着办吧。” 齐晟又说:“另外还有一个请求,还请父皇准予。” “你说。” “大皇兄的眼睛一直不见好转,钟神医到现在还没有拿出一个合适的方子,儿臣怕时间拖得越久,对大皇兄的眼睛恢复越加的不利,为了大皇兄的眼睛,准备带上他,到时候去见一位神医,兴许,他的眼睛就能重见光明了。” 青尊帝询问:“什么神医?”钟神医已经够神了,他都治不了的话,还有旁人可以治得了? 齐晟默了一会,最终道句:“北国的皇后,听闻她从小行医,除了死人不能复生外,但凡到了她手里的人,无不得医治。” 这个青尊帝倒是有耳闻的,他想了想,也就点了头:“行,你看着办吧。” ~ 青尊帝是想,陵儿眼睛看不见,在宫里多少太医出动,还是没有合适的法子可以医治他,就连钟熙也没有法子,就像齐晟所言,这种事情拖得时间越久,对他的眼睛越不利。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是相信的,齐晟是真心想治他的眼睛。 已经看不见的大皇子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大可不用管他,若非真心,又何必带着一个看不见的人到外面,那多不方便。 青尊帝又说:“你多带些人手出去,如果人手不够,朕给你派些人。” “父皇,人手够了。” 青尊帝也就站了起来,道:“什么时候启程?” “再等两天吧。”再等两天,看看丫头能不能回来,如果两天的时间还不能回到宫里,这说明她是真的遇到难处了,一时之间无法脱身,也没有办法传达信息给他。 他想,以着丫头的能力,能把她控制住的人,当然不是普通人。 既然不是普通人,多半就是遇着了他的仇家,丫头来到这儿后并无与人结下什么怨仇。 若是他的仇家,抓到人后,总会想办法联系他,让他出面的。 人家最终的目标是他,不是丫头。 他现在想腾出两天的时间,一是给丫头的,二是给隐在暗处的人的。 丫头若不能逃脱回来,暗处的人是不是也该想办法联系他了,如果不联系他,他就做了最后一个打算,出宫寻人,把自己当做诱饵放出去,想要他死的人,自然就会上钩了。 带上齐广陵,自然不是为了给他医治眼睛。 他必须做一个万全的准备,不能给齐广陵任何反击的机会。 若出了宫,他几乎可以想到,陷阱重重。 那时,他若生,齐广陵生,他若死,齐广陵也只能跟着一块死了。 他们的生命,是连在一起的。 他恨母后至深,因为他眼睛的原因母后现在是不会在伤他了,可一旦把他单独留在宫里,只怕会有别的打算,与外人联合去害母后。 他总不能把母后交在他的手中。 他内心深处的这一切打算,青尊帝当然不会知道,才会痛快的答应了他。 ~ 哒哒哒…… 奔波了一夜后,在天亮之时,马车路过一个茶馆,停了下来。 公孙瑾下了马车,是准备去那边买口吃的。 随着公孙瑾下马离去,叶清坐在里面未动,只唤了一声:“许忠。” “是,夫人。” 听见她的唤声,她的车夫许忠立刻应了一声,听声音有几分的羞愧的。 叶清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不怪你,换作是我的家人生命被拿捏旁人手里,我也不会不顾我家人的性命的。” 站在外面的许忠更加羞愧了。 她虽然是叶清的车夫,可叶夫人对他真的很好,在他面前从来都不端架子,不一点也不会让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好像他们之间就是平等的一样。 叶清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把你放掉,让他放出你的家人的,只是你得了自由后,一定要去找殿下,告诉她我的去向。” 许忠人站在外面,咬了一下唇,心里又难过又羞耻。 “夫人,我……”许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眼睛都红了。 他都这样待她了,她还想着帮他把家人救出来。 最终,所有的话都化作了一声:“是。” 叶清微微闭了一下眼,不再说什么。 许忠在外面站了站,公孙瑾很快就过来了。 他拿了几份吃的,就是一些包子,一份给了这许忠,一份他拿着上了马车。 叶清看他进来,说了句:“上官大哥,我要去尿尿。” “……”公孙瑾慢慢坐了下来,脸上有几分的别扭。 一个女人,尿尿两个字她说得就像吃饭一样,一点羞耻都没有。 叶清见他犹豫,呵了一声:“上官大哥,你难不成想让我尿在裤子里?” “再忍一忍,到前面去。” “赶车。”公孙瑾黑着脸朝外面吩咐。 说这样的话,莫名的就让他全身有些异样。 许忠也就赶了马车,准备找个避人的地方让夫人方便。 他自然是听见了叶清的话,对于夫人这样的直白,他想都不敢想,只觉得夫人是性情中人,人好,心善,不做作。 总之,哪哪都好,但他却忘恩负义了。 随着马车往前继续走,公孙瑾给了她一个包子:“吃吧。” “先放着吧。”叶清心里不想吃。 公孙瑾说:“随便你,你吃或不吃,一天也只有这一个包子了。”然后,他从包袱里拿出一些纸墨,道:“没事干就趴在这儿把你脑子里的军械都画出来,不能比你献给青尊帝的那些军械差,你该知道,你若耍花招,我是不会对你心软的。” 叶清看着他,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这一刻,她并没有怪公孙瑾。 但是,给他画什么军械图,这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真把那些军械图纸给了他,她几乎可以想到这公孙瑾想用来干什么。 他一定会去投靠别的国,到时候给东凰制造各种麻烦。 一旦开战,百姓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血流成河的事情,她并不想看到。 抬手,叶清拿了一旁的包子。 她还是先吃包子吧,毕竟一天就只给她一个,一会冷了也不好吃了。 她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一边吃一边默默的看着公孙瑾。 公孙瑾别开眼睛不看她,这个坏丫头,不知道想干什么,她自己是有夫之妇,还用这种眼神看他,明明就是想勾引他,想用美色迷惑他,想使美人计。 眼睛的余光可以看见,她嘴巴一张一合的,令人几乎想要变成她嘴里的东西才好。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想到初遇她的时候,她在马车里大喊救命。 那时,他只看她一眼,只是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谁知,他好心救了她,她却偷了他的枪。 后来,他终于逮到了她,把她带回了府上。 短暂的相处,却让他忍不住对这个坏丫头心生出敬佩之意。 忍不住敬佩她,也忍不住欣赏她,可谁知,她竟是齐晟的妻子。 那日,看青尊帝为他们两个举办婚宴,他从头到尾就坐在那看着,并没有上前去敬酒。 那个时候他就发现,原来他没有办法真心的祝福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内心深处,他竟是莫名的想要得着她。 可惜,他错过了她。 叶清默默的把小包子给吃完了,一个小包子,实在不够吃。 她默默的看着一旁的公孙瑾,他坐得端正,一脸冷淡,根本不看她。 叶清伸手,要往他那边的包子拿,公孙瑾伸手挡住了。 “一天只给一个。”公孙瑾语气冰冷,当他之前的话是假的吗? 他必须要让她清楚一件事情,他是认真的,她必须给他老实点,照他的话来做。 叶清仿若没看见他冰冷的脸,继续装可怜卖惨的叫他:“公孙大哥,一个包子根本吃不饱,吃不饱我哪有力气干活。” “……”公孙瑾盯着她,她一脸无辜的装可怜给他看,他不能心软,真不能心软。 一旦心软了,就不好拿捏她了。 在叶清的注视下,他冷冷的别过脸,好在外面忽然传来许忠的声音:“前面有个树林,夫人要进去吗?” “停吧。”知道她还要内急,公孙瑾也就答应了。 马车停了下来,公孙瑾起了身往外走,叶清也就跟着往外走。 身上的药劲已过,力气又恢复过来了。 随着公孙瑾跳下马车,她也跟着跳下来了,只是这身上带着沉重的链子,真的是很麻烦。 叶清往前面走,公孙瑾跟着她一块走在后面。 “公孙大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去那边。”叶清指了一下,那边有一些比较长的草挡着,她可以去那边方便一下。 公孙瑾也就站住了,由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自然不怕她跑得了,这手脚都是链子,就算她腿脚快,又能跑多远。 叶清当然也没有要跑的意思,她的确是内急了,毕竟憋到现在了。 找了个地方,她蹲下来尿了一泡后又觉得想拉屎,只好继续蹲着。 由于要大便,时间就长了点,公孙瑾蹙了眉,觉得她是不是真的跑了?便朝那边一边走一边喊:“叶清。” 叶清听见喊声,知道人来了,她立刻出了声:“别过来,我在大便。” “……” 出门在外,身上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叶清又怕他听不懂大便是什么意思,只好又说:“我在拉屎,给我扔些草纸过来。” 公孙瑾眼角抽了抽,不得不从身上拿些草纸出来,然后揉成团,往前走了几步,给她扔过去。 蹲在那边的叶清挪了几步,捡过草纸,擦了一下,这才提了裤子,起来了。 公孙瑾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目光冷漠,可心情复杂得很。 第356章 我和你不熟 她怎么能够这么的淡定,好像没事人一样。 换作寻常的女子被这样绑来,早就哭闹开了。 对了,她不是寻常的女子。 叶清朝他走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眉眼一弯,那一双黑眸就亮晶晶的,仿若要把人吸进去一般,撩得人心痒难耐。 “公孙大哥,我有件事情想和商量一下。” 她开口说话,声音动听。 她这个人吧,身世也是一言难尽的。但她身上有一种很微妙的气息,普通人和她在一起相处,她也不会觉得她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她的态度是和蔼又可亲的。面对那些气势很强的人,她又游刃有余不显弱势。 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会有这等的修为。 公孙瑾看着她没说话,她能有什么事情和他商量。 “公孙大哥,你看你现在也抓到我了,要不这样子吧,你就把许忠和他家人都放了吧。” “……”这个人出卖了她,她还要为人家求情? 叶清摊了一下手,继续说:“你看他也就是一个车夫,一个普通的老百姓,现在也没啥多大的作用了,你的仇人是齐晟,你现在还为难他干什么呀?你要是抓着的家人不放,你不就变得和齐晟一样坏了。” 为了让他放了许忠,她只好昧着良心说几句自家老公坏话了。 公孙瑾看她的眼神果然是有几分的一言难尽了。 他本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在这之前,他是东凰公孙国公大人的儿子,他还是东凰的总兵。 想起这些事情,公孙瑾双眸微微沉了几分,这个时候的他,身份也就变得分外尴尬了。 转身,公孙瑾走了,并没有说别的。 走回自己的马车那边,对诚惶诚恐的许忠道句:“你走吧,如果还来得及的话,去山里屯最高的山上找一找,兴许人还活着。” 许忠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就放他走了。 他看向走来的叶清,猛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砰砰就磕了个三个头,再抬头时,由于太过用力,额头上已是一片紫印。 “夫人的大恩,小的此生不忘。”本想说几句什么誓言的,但想着自己之前干的事情,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的。 “行了,走吧。”叶清摆摆手。 许忠站了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公孙瑾,心中虽是愧疚,可想到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被他绑了起来,他到底是飞快的转身,拨腿往回而跑。 山里屯最高的山…… 那个山并不高,也是一个荒山,所以平常根本不会有人往那边去。 从昨个到现在,再等他返回,这时间就是两天了,也不知道公孙瑾有没有在走前给他们吃的,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会不会挨饿,挨冻。 想到这些,许忠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不拨腿往回跑。 ~ 看着那人离开,公孙瑾眼神冷漠的道句:“不忠不义之人,你救他做什么?想让他回去通风报信吗?” 叶清望他呵笑,道:“他若不忠不义,你挟持我又算什么?” “……”公孙瑾没有再说话,转身坐到马车上。 皇上昏庸,听从谗言,无辜陷害他公孙家,杀了他的父亲,父亲冤枉而死,这仇不能不报。 叶清跟着他一块坐在了马车边上,他亲自赶了马车。 马车很快出了这片树林,叶清仰脸看看天,这个时候金灿灿的太阳已升了起来,照在人的脸上,倒是暧和的。 过了一会,叶清问向一脸漠然的公孙瑾:“公孙大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公孙瑾没答她这话。 又过了一会,公孙瑾说:“你和我现在立场不同,不用叫得这么亲热,何况,我和你不熟。” 叶清依旧软声厚着脸皮说:“公孙大哥,你别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嘛。” 分明就是故意勾引她,这声音听着从未有过的撩人,她以前不是这样子说话的。 她又说:“你的仇人是齐晟,又不是我,虽说他是我夫君,但我双手没沾你家的血。” “……”这都是什么似是而非的歪理?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生恨才抓了我,你心里并不恨我的,你要真恨我,早杀我了不是吗?还会对我这么好。” “……”他几时对她好了?他不杀她是想要她手里的军械。 他都知道了,她懂军械,也献给皇上一个那样的军械图,军械处现在正在研究制造。 公孙瑾想了想,在他完全相信自己绝没有做过任何让她误会的事情后,他这才看她一眼,冷漠的说:“你要是再对我使美人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 “……”叶清立刻闭了嘴,眼睛慢慢看向别处。 失了清白可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公孙瑾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也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占有了自己。 这样一想,这公孙瑾恨归恨,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这一回,叶清好一会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她准备起身,去马车里坐的,才刚动了一下,就听公孙瑾说:“不许动,就坐在这儿。” “……” “我饿了。”她知道里面有些包子没吃完的,她想去找点吃的。 “饿也得忍着。”她莫不是忘记了,她一天只能吃一个包子。 他说到做到,绝不会因为她饿了,就心软的。 叶清想了想,和他讲:“那个,你不是想要图纸吗?我想一想怎么画,毕竟我有一段时间没动手了,动手能力又变差了,得好好想一想。” “……” 说到军械的图纸,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他最终停了一下马车,示意她进去。 她手上脚上都是铁链,重量不轻,叶清站起来往里面走,就见他也跟着进来了,伸手把一旁的包袱给拿走了。 “……” 公孙瑾又走了出去,继续赶马车。 叶清坐了下来,四下看了看,除了给她留下一些纸墨,一口水都不带留的。 叶清往那一靠,闭上眼睛想对策。 指望齐晟能在今天追上来把她救出去,是不用想了,恐怕等他追上来的时候这公孙瑾不知道又要把她带往哪里去了。 她不能乖乖的就范,必须得尽快离开这儿。 若是真一天只给她一个包子吃,她到时候会连跑的力气都没有。 她这双手双脚都是铁链,又沉又重,吃饱了想在公孙瑾的眼皮子底下跑都不容易,若是把她给饿个几天,就更难了。 第357章 放下狠话【2】 许忠往回而返,他身无分文,只能靠一双腿飞快的跑了,好在半路上遇着个赶牛车的,他又顺道借了人家的牛车行了一段的路程,后来的后来,这一路上他一双腿跑了不少路,几乎要跑断了。只要路上看见有路过的牛车或驴车,他就央求着搭个顺风的车,这样赶路还快一些,至于马车,人家可不理他,直接扬长而去了。 许忠是费尽各种心机,在天亮以后,终于赶了回去,但就在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迎面就遇着了一队人马。 远远一看,许忠觉得人好像有几分的眼熟,再进一些,是真眼熟。 “许忠,你把夫人弄哪去了。”一个声音传来,就见沈景策马行在前头,冲他直奔而来了。 一看见是自家人,许忠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色惨白,道:“沈护卫,夫人被公孙瑾抓去了。” 沈景听这话双眸一紧,果然和这些人脱离不了关系。 一直没有夫人的下落,殿下在宫里自然是等不及坐不住的,又派他们兵分几路,到处去打探找人,这沈景就刚好分到这一路来了,一路四下打探,问有没有马车经过,这样打探实在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这哪天没有马车进城出城啊! 不管有没有结果,他还是要继续带着人来寻的,果然,他运气比较好,让他遇着了许忠。 “为什么你在这儿?”沈景已翻身下马,来到他面前质问。 许忠跪在那儿惨白着脸说:“是夫人和公孙瑾求情,让他放了小的,小的一家老小都被公孙瑾抓了起来,关在山里屯,还请沈护卫容小的去把一家老小救出来,等救出人来,小的就朝殿下请罪。” 沈景微微眯了一下眼,稍微一想,也就吩咐下去:“你们两个跟着他去山里屯救人,救完人,立刻带他去见殿下,余下的人,立刻跟我去追。” 许忠立刻又磕了个头道:“沈护卫,公孙瑾已带着夫人朝渔城的方向去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要去往何处。” 先管不了他们一步往哪个方向去,先追过去再说了,沈景转身上了马,带着其余的人先追过去了。 这般,许忠带了两个人一块去了山里屯,找到那个高最的山坡爬了上去,果然,一家老小都被严严的捆绑在这儿,在这儿搁了几夜,白天冷,晚上也是吹冷风,一开始还给他们一些干粮吃,现在是连一口饭也没有了,一家老小又冷又饿,几乎就要不行了。 许忠又心疼又难过,在其余两个侍卫的帮助下,算是把人都弄下山了。 等安顿好家人,许忠也没敢再怠慢,立刻跟着进宫去见齐晟了。 大明宫。 齐晟人坐在殿里,单手支了脑袋,坐在那里,一坐又是好半天的功夫。 这会功夫齐元人也在他这边,知道叶清还没有回来,他也是急得团团转,直接放下狠话说:“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干的,我一定打得他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第358章 她不杀你,我也不要杀你【3】 许忠在这个时候被带了进来,一看见殿里坐着的人,他扑通一声就下了。 “殿下,奴才该死。” 齐晟盯着他,目光微紧。 他是没有料想到这叶清没有回来,许忠倒是回来见他了。 齐元一看见是他也立刻上前质问:“你怎么回来了,叶清呢?” 许忠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说罢事情,他脸伏于地,极是卑微,道:“请殿下责罚。” 齐晟已站了起来,语气冷淡:“既然清儿不杀你,本殿也不杀你。” 许忠一愣,齐晟已抬步走了出去,一边对一旁的钟熙吩咐下去:“备马。”转而他去了齐广陵那边。 齐广陵人闲坐在榻上,眼睛看不见,又没人陪他说话,他这儿就更加安静了。 “你们两个立刻去给大皇兄收拾几件衣物。”齐晟在门口的时候对小雅小凝两个婢女吩咐了一声,两人立刻应了一声,转身去收拾了。 “大皇兄。”齐晟这时也朝齐广陵走了过来,伸手要扶他。 齐广陵避了一下,问句:“弟妹还没回来吗?” “已经有消息了,这就带你一块过去寻她。” 他寻人还要带上他?齐广陵语带了几分的讽刺:“你带我一个瞎子出门,不便吧。” 齐晟语气温和:“正因为你的眼睛还未好转,等见到清儿后,顺便带你去拜访一位神医,兴许你的眼睛也就好了。” 齐广陵冷呵一声:“这东凰还有比钟神医更神的吗?”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齐晟再次伸手拽了他的胳膊,齐广陵便知道他定意已决,恐怕也早在今天就说服了父皇答应这件事情了。 也是啊!他现在是一个瞎子,越发的不重要了,从此以后,东凰便只有他齐晟一人有资格得到那一切了,再加上叶清那个助力,皇上看重她手中的军械,当然会听齐晟的话了。 如果没有叶清的话…… 齐广陵脚下也就跟着他一块朝外走了,木云蓝这时匆匆迎了过来,手里又端了一碗药。 “二皇子,您这是要带大皇子去哪儿?” “出宫。”齐晟语气冷淡。 “那,那等等我,先把这药喝了再走。” “不喝了。”齐广陵已开始拒绝。 这些人的药,他是不会再相信了。 木云蓝望了望自己又辛苦煎出来的药,想了想,立刻转身把药往一旁的宫女手里一放,拨腿跟着一块去了。 出宫,这哪能少了她啊! 齐广陵眼睛看不见,她要时时照顾他的、 ~ 马车很快准备妥当,木云蓝是扶着齐广陵上了马车的,齐元本来也是想要跟着一块去的,他人都准备扒车了,齐晟唤了他一声:“七叔,等一下。” “怎么了?” 齐晟四下扫了一眼,很快就见马公公踩着小碎步匆匆跑来了,直喊:“七王爷,七王爷。” “……” 马公公这是一路跑过来的,平日运动少,现在跑一会就累得直喘,他弯了腰,连忙道:“七王爷,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齐元蹙眉:“找我干什么?” “奴才不好说,您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别让皇上等着急了。” 齐元没有办法,只好说:“齐晟,你们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齐晟也就点了头,翻身上了马。 这般,齐元算是被叫走了,齐晟也带了一队人马从宫里出发了。 齐元不知道,就在之前,齐晟悄悄和钟熙也特意交代了一下,让他去朝皇上禀报一声,让皇上来拦阻一下齐元。这才有了现在的马公公前来说皇上有请一事。 第359章 叶清的老胃病【1】 由于叶清行动不便,夜晚自然是不会带她去投宿,白天也不会带她去吃饭。 正如公孙瑾先前所说的那样,一天就给她一只包子,反正饿不死她。 又赶了一天的路,在天色黑下来之际,马车再次停靠在一个隐秘些的林中,公孙瑾把马车放好后便朝远处走了一些,解决一下内急的。 待他方便完回来时,顺手拿起了包袱。 为了不让叶清偷吃,他路上多买一些的干粮直接就藏在这里面了,顺便把包袱放在了马车之外。他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一个包子肯定是不够的。 公孙瑾转身坐到一旁拿出饼,吃了起来。 马车里的人也没有动静了,自那日他把包袱从马车里拿出来后,铁了心的不给他吃的,叶清人就待在马车里没再和他说话了,除非内急。 每天早上,他会给她一个包子,或者给她一点水喝的。 自放了那许忠回去后,这又过了三天了。 这一路上带着叶清也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为的就是想尽快离开东凰之地。 只有离开了东凰这块土地,才会更安全一些。 事实上,前面不远处,就是女国的交界之处了。 公孙瑾吃了会东西,又喝了会水后便站了起来,朝马车走了过去。 他抬手挑了马车的帘子,冲里面的人说:“出来。” 叶清趴在那里,头都没有抬一下的。 “叶清。”他的声音加重,表示他的不悦了。 叶清还是没有理他。 公孙瑾微微蹙了眉,不知道她又想搞什么蚴蛾子。 “你再不出来,我就不客气了。” 听着他类似于警告的声音,叶清慢慢抬了头,一脸的无精打采。 她又慢慢的站了起来,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声,她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 她就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现在饿晕了,走不动了。 公孙瑾瞧她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暗暗摇头,又一边退了退,看着她从马车上要跳下来,但在落地的时候,她脚上一软,人扑倒在地上了。 她装得可怜兮兮,想卖个惨,公孙瑾视若无睹,没上前扶她。 哪有这么夸张,又不是没给她吃的,至于饿成这般? 叶清想博取他一点同情心没有成功,她不得不自个慢慢再站起来,看着他有气无力的问:“你让我下来干什么啊?我现在饿得没有力气走路了。” “骗谁呢。”这个丫头,鬼点子一堆,他不相信她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都过去几天了,你的图纸再画不出来,明个开始连一个馒头都没有了。” 叶清看着他,也不气,只是点头,道:“行啊,你就活活饿死我吧,只是,等我死了,记得给我挖个坑,把我给埋了吧。” 公孙瑾瞧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冷漠的问:“不是应该把你的尸体送给齐晟吗?” 叶清转身在一旁的树根旁坐了下来,靠树上一靠,叹口气,道:“他若是知道我死了,定会难过一场的,如果他见不着我的尸体,还会抱一些幻想,觉得我有可能还活着,也不至于太过伤心了。” 说了半天原来是为齐晟着想来着。 公孙瑾点头,道:“你能想得开也好。” 叶清靠在树上不说话了,公孙瑾也就转身坐到另一旁的树边上了。 由于天黑,他们又是在树林里,周边也就显得更黑了,但好在两个人距离不远,还是能够看见彼此的。 过了一会,叶清那边忽然就发出一些类似痛苦的声音。 公孙瑾默想:不大道她又想搞什么鬼。 这几天她虽然话少了许多,但小动作是不断的,尤其到了晚上,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的,反正就是没完没了的折腾。 “又怎么了?”公孙瑾见她一直靠在树上垂着脑袋没完没了的哼唧,听起来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痛苦,不得不再问一句。 叶清也就勉强无力的应了他一句:“没事,老胃病又犯了,一会就好了。” 老胃病,昨个晚上她就是这么说的。 当时他问了一句:“什么老胃病?” 她解释说:“小时候家里穷,老是三餐不饱的,时间一久,就把胃子饿出毛病来了,以至于只要一挨饿,老胃病就会犯。” 他冷漠的听着,叶清并不知道他在一旁听得心力交瘁。 小时候家里穷,三餐不饱,饿出了胃病。 他甚想带她去看一下病,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他最终还是压住了内心深处的那一丝慈悲,让自己狠下心肠来,任由她在那犯疼。 又过了一会,她就睡着了。 ~ 她口中的老胃病,他本没有放在心上的,但看她今个晚上又这样子,他脸上虽不动声色,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随着她压抑的哼唧声,他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他就不应该对她心软的,她是谁呀,那是齐晟的妻子。 齐晟是谁啊,那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坐在那儿默默的左右胡思乱想一会,有一瞬间,忽然就想通了些东西似的,黑暗中他站了起来,朝叶清走了过去。 她已经没有了声音,脑袋靠在了树上一歪。 公孙瑾估计着是她的那股疼劲又过去了?这是又睡着了? 他在叶清旁边蹲了下来,黑暗中一双黑眸里的冷漠淡了几分。 他就那样看着她,一动不动。 他又想起了当初的相遇,只是从她的马车边经过,听她喊了一声大哥救命,他也仅仅是瞥了她一眼,可就那一眼,就再也忘不了。 他身子微微朝前,朝她额上,亲了下去。 如果是之前,他是绝不会想这些事情的,但现在,不一样了。 齐晟的妻子又如何?现在她在他的手里。 只要他想,她就是他的了。 这就是他忽然之间所想通的事情,所以才朝她靠了过来,只是下一刻,忽然之间,他整个人已朝外滚了出去,叶清的手落在了半空中。 滚了出去的公孙瑾站了起来,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 叶清也看着他,忽然就低声笑了一下。 没错,她刚才没有睡,她就是装的。 她是真没想到公孙瑾竟想亲她,她立刻一不做二不休,想趁机偷袭他,把他给控制住,但这人反应极快,立刻闪开了。 第360章 惹不起的人【2】 叶清主要是她手腕上戴了铁链,稍微一动,就有声音,想偷袭一下,便没成功。 公孙瑾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面上到底是有一些尴尬,毕竟是他偷亲人家在先,他做不到偷亲之后被人发现还能厚颜无耻的若无其事。 “你是想在这荒郊野外欺压良家妇女吗?”叶清这时也慢慢站了起来,才不管他会不会尴尬,直接挑明了。 这样的话她说得毫无压力,公孙瑾却听手里一脸难堪,可好在夜黑,看不真切。 公孙瑾盯着她没说话,欺压良家妇女,的确不是他的作风,他虽甚想占有她,可到底做不出那种不顾一切撕破她衣裳的来事。 黑暗中,叶清忽然转身朝马车那边走,说:“这里太冷了,我去马车里休息。” 她拨腿就走,走得歪歪扭扭,一副饿晕了的样子。 黑暗中公孙瑾站着未动,也没有拦她,只剩一双黑眸在黑暗中微微透着几许冰冷的光芒。 ~ 叶清拖着身上的铁链上了马车,钻了进去。 黑暗中,她坐在那里,闭了一下眼。 公孙瑾该不是对她动心了吧?若不然,偷亲她干嘛? 这孤男寡女,荒郊野外的,的确容易出事,她还是当心着点吧,与他保持一些距离。 她虽不认为自己会在这荒郊野外失身给他,可她现在行动上就是不便,还是防备一下的。 叶清一会胡思乱想后又默默的叹口气,也不知道尘尘现在怎么样了,还有许忠,应该已经回宫了吧。 ~ 马不停蹄,几乎可以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从出了宫后,齐晟的一队人马就一路追赶过来了,后来与沈景的一队人马汇合在了一块。 这边分岔路口较多,虽然知道他们是往这个方向来了,可要把人找到,还需要下一番功夫的,以至于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叶清他们究竟往哪条路上去了。 随着夜深了一些,一队人马最终也在一处林中歇了下来,毕竟马也需要休息的。 马车停了下来,齐广陵也跟着站了起来。 主要是他在马车里坐太久太久了,现在终于停了下来,他也需要下去走一走,还有要解决内急的问题。 他眼睛看不见,木云蓝这一路是跟在旁边侍候他的,便伸手扶了他一下,一边和他说:“看着点。” “……”看着点,他看得见吗? 齐广陵没有言声,摸索着坐了下来,齐晟这会也冲他这边走了过来,伸手扶了他一下,带他走了。 都是男人,当然了解男人的事情。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了,现在停了下来,当然是要带他去解决内急的问题了。 齐晟带他往远处去了一些后道:“就在这儿吧。”和他讲了一声,他自己也往别处站了站。 待两个人都解决完内急的问题,齐晟再次扶着他一块往回走,那边有士兵去找了些干些,然后生了火。 夜晚总归是有些冷的,在火堆前烤一下,多少会给人带来些温暖。 齐晟这时也就扶着齐广陵在火堆不远处站下,就听齐广陵说:“你不用管我了,我站一站。”他一个瞎子,又跑不掉,他却把他看得严严实实的。 齐晟也就随了他,由他站着去了。 钟熙这时把水递了过来,给他,齐晟打开水袋后递给了齐广陵,知道他看不见,便塞到他手里:“水。” 火光映在脸上,使他看起来冷漠的脸色好似温暖了一些。 齐广陵接了水袋,无声的喝了几口水。 钟熙这时和齐晟讲话:“沿着这条路再继续往南行,就到了女国的边界处了,殿下,你觉得公孙瑾会不会带着夫人投靠女国。” “也许吧。” 钟熙忽然好似感叹的道:“殿下当初如果斩草不留根,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 “你这是在埋怨我?”齐晟反问了他一句。 “不敢。”钟熙心里是暗翻白眼的,他不过是说句真话罢了。 该无情的人,他偏偏留了情,钟熙仿若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齐广陵。 比如这个人,如果有一天真把他的眼睛给治好了,还不知道他又要如何折腾呢。 就这样让他瞎着,也挺好的。 他又瞧了一眼齐晟,他这个人,就是太慈悲了,非要他医治齐广陵的眼睛,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有立刻同意,他只是答应等他顺便登基之后,一定会把齐广陵的眼睛医治好的。 那边有士兵们已经在原地休息了,齐晟这时也在树根旁坐了下来。 出门在外,向来随意,也讲究不起来。 钟熙跟着他一块坐了下来,目光时尔扫向那边的齐广陵,他自个摸索着到一树前,然后靠在了那里,并没坐下。 又过了一会,大概也是解决了内急的木云蓝快步走了过来,悄声道:“殿下,外面天冷,您到马车里歇息吧?” 齐广陵也就点了个头,木云蓝再次伸手扶了他,带他再次回到马车之中。 等把齐广陵安顿好,她自个从马车上下来了。 她是女儿家,虽然想留在马车里陪他,可在众目睽睽之下,齐广陵不许她留在里面,她也没有办法的。 木云蓝在离马车稍近一些的地方盘膝坐了下来,主要是方便她照顾里面的人,他在里面有个什么动静,她会第一时间听见的。 赶了一天的路程,估摸着大家也是都累了,士兵们个个都不说话了,齐晟和钟熙坐在一处,也闭了眼,原地休息。 黑暗中,只有中间那一堆的火柴还在燃烧着,忽明忽暗,直等到火柴燃尽,这里就又变得一片漆黑了。 木云蓝瞪着黑漆的眼珠子,并没有睡意。 就在昨日夜里,她收到了一个消息。 ~ “少主,出事了。” “什么事?” “阁主,遇害了。” “……”她爹死了?她脑子轰的一响。 “少主,是北国的皇上亲自下达的杀令,对咱们烟雨冢进行绝杀,一个不留,烟雨冢的藏身处已被他们找到,在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死了,为的就是报当初咱们的人追杀东凰二殿下之仇。” 皇甫鸣凤、绝杀、无一幸免…… 她当然知道皇甫鸣凤,这五国之中的能人,说起来还没有几个是她不了解的。 正因为知道皇甫鸣凤的实力,当初派出去的人在遇到皇甫鸣凤一伙后,不得不撤回来。 这世上的确没有烟雨冢不敢杀的人,可唯有北国那几位,是烟雨冢惹不起的。 第361章 她的余生由他来照顾【1】 黑暗之中,木云蓝望着那边的人,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内心的仇恨。 她恨他——齐晟。 若不是他,她爹不会死的。 她本想离开,回去看看。 “少主,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回去,阁主已经遇害,您若回去,只怕……少主,您若是也跟着遇害了,谁来为阁主报仇?您现在就这样留在这儿,一来是最安全的,二来是最容易得手的。”杀不了北国那些人,至少可以先杀了齐晟吧。 他虽然名气在外,有战神的称呼,并非浪得虚名,一般人是杀不了他,可如果不用一般的手段呢? 木云蓝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她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得了齐晟。 在宫里,她没有得手的机会。 齐晟的饮食都专人料理,在这方面根本无法得手。 出了宫后,他身边又有那么多护卫左右相随着,就算没有护卫相随,她也很难近得了他的身的。饮食上,最后还是只能在饮食上这一块下手了。 人在宫外不比在宫内,人在外面,终究是要吃外面的饭的。 木云蓝苦思冥想,她但愿得个机会,毒死这些人,为她父报仇。 ~ 随着各人沉静的睡去,木云蓝靠在树上,心中悲愤,又想得心疼。 一想到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自己的父亲了,她都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冲过去把这帮人都给杀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到了后半夜,她才勉强令自己睡了过去,毕竟,她也需要养精蓄锐。 随着天色蒙亮,这帮人立刻就又醒了,那些随从已生了火,烧了一锅的米粥,热一些之前路上买的包子,就这样先凑合着吃。 这些人显然都很习惯在外的生活了,操作起来都是相当老练的。 这次出宫齐晟带的人并不多,除了钟熙和齐广陵,也就二十个人罢了。 人虽然不多,可跟随在他身边的人,那肯定都是身边亲近之人,且是上等的精英。 木云蓝睁了眼,望了一下马车那边,然后走了过去,准备叫醒齐广陵,让他下马车洗漱一下,吃点热粥,一会还要赶路。 等他侍候好齐广陵洗漱后,又跑过去盛了碗米粥拿了两个包子给齐广陵吃。 大家席地而坐,人在外面,都没有什么讲究。 等到吃喝过后,收拾一下,继续赶路。 待到天色大亮之时,阳光充分的洒在人的脸上,一行人策马行而,继续一边赶路,一边打听。 遇着了人,沈景和傅雪就会各持一张画像,上面画的一个是公孙瑾,一个是叶清,他们询问的是:“有没有见过这画上的公子和这位夫人?” 在他们眼里,已经认同了叶清是夫人了,毕竟皇上都摆设了婚宴了。 最后得到的答案,不是摇头就是摆手。 叶清平日里都是在马车的,公孙瑾绝不会让她在人前露面,所以想见着她是不容易的,就是他自己,也极少露面,只有在需要吃的时候,他会买些吃的放在马车上。 他这么一弄,齐晟这边想一下子打探到他的行踪,也不容易。 钟熙策马与齐晟并行,一边和他说:“如果不能尽快找到他们,等他们出了东凰,想再把人找回来,就更难了。” 齐晟默了一会,道:“他针对的人是我,一定会见我的。” “这个我也相信,怕就怕他带了夫人投靠了别国,威胁夫人做一些不利的事情。”他指的是军械之事。 齐晟没说话,他心里想的是:丫头是个机智的人,她一定有办法摆脱困境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心里才会好受一点。 ~ 事实上,叶清的确一直在想办法,几乎连美人计都用上了。 她成功的撩了那男人的心,令公孙瑾心中为她摇摆,为她渐渐有了几分的不忍。 早上的时候,公孙瑾在路过一个小镇上的时候,又去买了一点早膳回来。 这次的丰富一些,不但有包子,还给她一碗粥。 叶清在马车里等着,看着他把粥和包子都放在她的面前,她眼皮挑了挑,道句:“怎么多了一碗粥。” “不想喝算了。”他抬手就要把粥拿手。 “喝,喝。”叶清立刻伸手捧住了碗,傻子才会给自己的胃过不去。 公孙瑾看她一眼,她就着碗吸溜了一口汤,看她一口粥也吃得心满意足,令他莫名的就对她生出一种内疚感,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真的是让人心力交瘁极了。 饿了她几日,她这本就不胖的小脸,看起来是真的清瘦了几分了。 公孙瑾默默的走了出去,继续赶着他的马车。 如果她不是齐晟的妻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这般待她的。 那个在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又一次闪过,有个声音对他说: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成为齐晟的妻子了。 她是他的,她的余生,由他来照顾吧。 驱散她齐晟妻子的想法,他的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他驾马车的技术相当的好,叶清人在马车里捧着粥,那粥都不带起一丝涟漪的。 一会功夫,叶清把粥和包子都吃完了,吃过后她朝外面喊:“公孙大哥,还有没有包子啊?” 公孙瑾不理她。 他心里虽不忍,不舍得这样对她,但也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不舍和不忍,若被她看了出来,只怕她会肆无忌惮。 今天多给他一碗粥,他心里面已是纠得不行了,他就怕她会趁机继续缠着他要吃要喝,而他一个不忍心,全给她了。 这是个坏丫头,他不得不防。 想当初他救了她,她还不是一个忘恩负义,转手把他的枪给偷了。 “公孙大哥。”叶清这时走了出来,往他旁边一坐。 “进去。”公孙瑾立刻冷漠的朝她低斥一声。 谁允她出来的了。 照着推算,齐晟现在没准已经追了上来,拿着她的画像四处寻人呢。 他不想她暴露在人前,就是不想给齐晟寻到她的机会。 当初,听了她的话,把那许忠提前放回去,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不能再受她的迷惑了。 第362章有多久没洗澡了【2】 叶清坐在他身边不动,一边和他说:“我坐外面晒会太阳也不行啊?人天天不晒太阳,时间久了会缺钙,身体素质会越来越差的,你也不希望我到时候变成一个病恹子拖累到你吧。” 不知道她在讲什么,反正,她大道理总是很多,公孙瑾索性抿唇不说话。 这一路过去,其实路上也没有什么人,就算有个什么人,他驾着马车很快就过去了,旁人又怎么会留意到他们两个路人。 心里琢磨着,也就没有要赶她进去之意了。 她就这样坐在他身边,就算这样子坐一辈子,他也是乐意的。 这些心里的活动,他当然也不会让叶清知道,甚至不想让她觉察得到,可叶清是何等人啊!用他公孙瑾的想法来说,就是诡诈得很。 男女之间的这点小暧昧,她很轻易的就察觉到了。 虽然不想利用他的感情,可有时候有些事情又不得不为之。 难不成还真的要这样被他束缚一辈子。 “公孙大哥,你这下一站是准备要去哪儿呀?”叶清坐在旁边继续问他话。 她对东凰都不算熟悉,一旦出了东凰,就更不熟悉了。 公孙瑾当然也不会告诉她自己的行程,不能告诉她,便闭嘴不语。 他是打定了注意不和她说话的。 ~ 哒哒哒…… 随着天亮起,另一队人马也继续上了路。 齐广陵也依旧坐在马车里,由木云蓝在里面相陪,便于照顾他,时尔给他喝杯水之类的。 马车跟着马队跑得飞快,但人坐在马车里却是又平又稳。 木云蓝拿了一些便于吃的水果出来,问他:“殿下,您要吃些葡萄吗?” “不吃。”声音轻且淡。 木云蓝看他一眼,不吃就不吃吧,她索性也就收了起来,她自然也是没有心情吃的。 靠在那里,木云蓝也没有向平日里那样逗他,没话找话非要说出个一二三来。 过了一会,木云蓝抬手挑了一下布帘,朝外看了看。 齐晟和钟神医行在前头,他的人左右而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弱将。 当初派了那么多人出动,都没有伤到他。 如今想要再要他的命,又谈何容易。 马车每到一个有人的村庄,这些人都会下来,拿着画像一通的询问打探。 眼看就要出了东凰的边境了,若是在这里找不到人,出了东凰的边界进入它国的话,想找到人就更不容易了。 时近傍晚,一队人马又行至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 人马朝镇上那个并不算大,但也足够容纳他们的小客栈进去了。 小店里忽然来了这么多人,并不宽敞的小店一下子也就拥挤起来了。 “各位大爷,里面坐,坐。”这是一个夫妻店,一对夫妻也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店还有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在玩耍,一男孩一女孩。 齐晟那边落坐了下来,钟神医吩咐一声:“把你们小店里最好的菜,都端上来。” “好勒好勒。”掌柜的连忙应了。 这不点菜的架式,看起来很豪气,能大赚一笔的事情,自然是令人高兴的,立刻招呼了自己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铃铛,天明,赶快过来招呼客人菜茶水。” “来了。”两个孩子立刻从柜台那边跑了开,去拿茶水。 木云蓝也就扶了齐广陵一块落坐在齐晟这一桌了,一边和齐广陵道声:“陵公子,这小店不大,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去看看他们这儿能做出什么来,给你改善一下胃口。” 跟着齐晟出门在外,吃饭睡觉上全是对付,一两天还能忍,时间久了,是真不能忍的。 齐广陵往日里都是人在宫中,几时出宫远门,又几时吃过这样差的伙食,他也就点了头。 ~ 沈景傅雪这会又拿着画像去寻问掌柜的:“店家,你们来看一看,这上面的人可有见过?” 男掌柜的仔细的把两个画像看了看:“哎呦,这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看着眼熟,又觉得陌生,你看我这记性,就是不记事……” 沈景不死心的说:“掌柜的,这人并非普通之人,若是有见过,应该会很好认,他身有八尺高,相貌英俊。”沈景把这人的模样描绘了一下。 那老板娘凑了过来说:“我来看看,我来看看。” 她仔细一瞅这画上的像,还真是一个极俊的美男子,不由得道:“那个人是不是这画像上的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看也确实有几分的像,前几天我这儿里就来了一位很英俊的小公子,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有这么高,很高的,反正我们这镇上没有过这么好看的小伙子。”说罢这话,她不由得多瞅了一眼沈景和傅雪,眼前的两小伙子也极是英俊,她们这小镇上就没有长得好看的人。 还有那边桌上的几位小爷,看起来不像普通人,那模样真是俊得像神仙了。 “这是几天前的事情了?”沈景继续询问。 “三天,大概三两天前的事情了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就是一个过路的,就算那人模样像神仙,她也不能一直放在心上的,一忙起来,啥都忘了。 等询问过后,沈景也就来到齐晟面前禀报了一下自己所打听的事情,齐晟也就点了头:“先这样,等吃饱了,继续赶路。”大方总归是不会错的,如果公孙瑾是朝着这边的方向来的,他几乎可以断定他想干什么了。 店家的两个孩子这时也端了茶水过来侍候,一桌上放一壶热茶供大家喝。 钟神医这时也站了起来,走了,他是打算去瞧瞧那木云蓝干啥的。 吃饭这事,向来是不经她手的,她这会功夫自告奋勇的要去给大殿下看什么伙食。她这等本就来历不明的人,真没人信任她。 一时之间,这桌上也就余下齐晟与齐广陵两个人了。 齐晟端了壶,倒了杯清茶放在了齐广陵面前:“有点烫,你注意点。” 齐广陵没言声,只是伸了手,去触碰放在他面前的碗。 毕竟是小店,没那些上档次的专用茶杯。 他双手摸到碗上,刚烧开的热茶是真烫的,他本能的缩了一下手后说:“我想沐浴。” “……”沐浴,吃过饭还要赶路的,他想在出了东凰边界之前,把人给找到,拦下。 “从出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沐浴,我觉得浑身都痒得难受。” 齐晟默了一会后说:“习惯就好了……” “我不习惯,要不你把我送回宫。” “行,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齐晟答应了,立刻唤了一声:“玲铛,你们过来一下。” “咦,你怎么知道我叫铃铛?”那女孩跑过来睁着一双忽闪的黑眸惊讶的问。 “刚才你爹是这样叫你的。” 小姑娘立刻又露出可人的笑容:“公子,您有何吩咐?” “开一房间,一会给他沐浴。”齐晟指了一下对面的齐广陵。 小姑娘瞧了一眼齐广陵,他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一幅画,真是好看极了。 “好,这就去。”小姑娘立刻答应一声,转身跑开了。 随着小姑娘的跑开,齐晟端了自己的清茶喝了一口后,忽然就听齐广陵说了句:“你最长的一次沐浴时间是隔了多久?” “……”齐晟看他一眼,没说话。 齐广陵讽刺的说了句:“我是真没想到,你出门在外会这么邋里邋遢。”这都多少天没沐浴了,他一字不提,甚至还不太想他去沐浴。 齐晟便回了他一句:“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又说:“像你这等养尊处优的人,是不会明白脑袋随时都可能不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的。”从军在外那么多年,每一次战事,他都是拼尽了全力,为的是自己可以活着回去见他。 他一直忠守着当年那句你治国我护国的诺言。 “呵。”他忽然冷笑一声,道了句:“从七岁的时候,我就在体会脖子随时会脱离自己脑袋的感觉,十三年了,这种感觉一直没变过。”直到前几天,他终于被她下了毒,他的眼睛这般,又是为何?他齐晟不比谁更清楚吗? 说得好像他有多委屈一样,可明明受伤害的是他。 ------题外话------ 作者:我也想知道,齐晟你最久的一次洗澡时间是间隔多少天的? 齐晟:走开,本殿很干净。 第263章 今个殿下发飙了【1】 齐晟盯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喝了手里的热茶。 齐广陵也就没有再说别的,慢慢拿了碗,也喝了几口热茶。 过了一会,那叫天明的孩子和铃铛一块端了几道菜过来了。 小镇上的孩子虽比不得京城的孩子看上去那样精贵,但俗话说得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两人虽小,可显然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了。 那铃铛一边把菜放在了齐晟这一桌上,一边说:“公子您再稍等片刻,我娘正在伙房烧热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齐晟也就点了个头。 两个孩子各端了两盘子的菜,每桌上一盘,都是一样的——土豆丝。 土豆比好炒,上菜会比较快,也免得他们等急了,那小丫头又笑眯眯的道:“公子,你们先用着,别的菜很快就上来了。” 又过了一会,那叫天明的孩子这时跑了过来喊人:“公子,水已经备好了,现在就要沐浴吗?” “要。”齐广陵人已站了起来,摸索着就要往外走。 木云蓝不在,没人抚他,倒是那叫天明十分机灵,立刻上前一步伸手要扶他说:“公子,我来扶您吧。” 齐晟也就站了起来,招呼了一声属下:“去伙房把水抬上去。”这店里人少,就那夫妻两和两个孩子,也没有功夫在这个时候把水给抬到屋里让沐浴的。 他的人也就立刻站了起来,去准备水,那叫天明的孩子立刻扶着齐广陵去了那边的屋了。 只是普通小旅店,房间简陋,胜在齐广陵眼瞎看不见,若不然,心里也是有得腻歪了。 下面的人很快准备了个沐桶过来,然后给桶里加了热水。 等把这一切准备妥当后,那些人也就退了下去,关了门。 齐广陵站了一会,摸索着到了浴桶前,试了一下水温,还行。 他暗暗摇了一下头,脱了衣裳。 从出来到现在,最多也就是洗把脸刷个牙。 如果早上的时候刚好没赶上有人烟之地或者有水之处,连脸和牙都不用洗漱了。 齐晟说只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靠要浴桶上的时候他心里冷笑一声。 他如果就在这水里泡上一个时辰又怎么样? 心里这样想着,就已经暗暗决定了,他还偏不走了。 他急着找人,他巴不得他找不到人,急死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由于眼睛看不见,也就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反正不论是天亮还是天黑,他的世界就是黑夜,没有白天。 门被敲了一下,齐广陵没言声,估摸着是齐晟等不及了,来喊他了。 果然,在敲了两声门后见无人应,他直接推门进来了,喊了声:“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了。”房间不大,他一进来就可以看见他人正安静的靠在桶里,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齐广陵没动,只是动了唇:“我头发还没洗好。” “……” 实事上因为看不见他也不太方便清洗自己的头发。 齐晟扫了他一眼,道句:“行,我去把木姑娘叫来,让她侍候你洗头。” “你敢……”本来轻淡的声音顿时就高了几分。 他知道,齐晟若真敢叫,那木云蓝一定敢过来侍候他沐浴。 这姑娘有股不要脸的性子,他心知肚明。 齐晟又说:“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赶紧起来,不然,你就等着木姑娘进来侍候你吧。” 话才落下,齐晟就觉得身上一湿,退闪不及,顿时就像个被淋透了的落汤鸡。 “……”齐晟微微蹙了眉,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是齐广陵一击自己沐桶的水,竟是给击出了极大的水花,全部洒在了齐晟的身上了。 齐晟有点好气,再看他瞎着眼睛露出几分解恨的笑,他想一想也只能作罢了。 转身,齐晟出去了。 “你这是怎么了?”钟熙已朝他迎了过来,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该准备赶路了。 齐晟没解释自己一身的湿,只是吩咐下去:“沈景傅雪,你们两个先带一队人出发,一路留下记号,我稍后赶到。” “是。”沈景傅雪应了一声,招呼了一部分人跟着他们先赶路。 钟熙看了他一眼,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来是进去喊人,没讨到什么便宜。 木云蓝这会也走了过来问:“齐公子,陵公子沐浴好了吗?” 齐晟看她一眼,回了句:“木姑娘,他需要一个人帮他把头发洗一下,你进去帮个忙吧。” “好啊!”她毫不害臊的立刻往那边去了。 齐晟这会又唤了声天明:“天明,去给我准备个房间。”沐浴自然是来不及了,但他需要把这一身的湿衣裳换了。 “啊……”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就见木云蓝直接从房间里飞出来了。 “……” 就在刚刚,她高高兴兴的走了进来,来到齐广陵身边喊着说:“陵公子,二殿下让我进来服侍你洗发。”一扫沐桶中的人,仗着他看不见,她是想要大胆的观摩一下的,顺手挑他的头发,满头黑丝,乌黑发亮,透着迷人的光泽。 还没来得及被看清楚什么,他居然朝她出了手,木云蓝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人被击飞出来了,真真是气死人了。 他齐广陵现在可是个瞎子,这一路上都是她在照顾他,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现在如果没有他木云蓝相助,他齐广陵狗屁翻身的机会都不会在有,他会被二殿下困得死死的。 面对她这个惟一的救星,他非但不紧紧的抓住,居然敢暴力对她。 木云蓝的身子狼狈的飞了出来,惊得店家都是一愣。 毕竟是开店的,什么热闹事没有见过,人家也是一副见惯不怪的架式,当没看见了。 木云蓝狼狈狼的爬起来,就听钟神医道句:“哟,这是被打出来的吗?” “要你管。”木云蓝没好气。 钟熙好笑的看她一眼,此等女子的脸皮他也是分外佩服的,她一个大姑娘家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冲进大殿下的房间要帮他沐浴洗发的。 木云蓝脸色,转身往外走。 臭男人,等着吧,有他来求自己的时候。 这个世上,除了她木云蓝,谁会真心待他?他身边的人都是安的什么心他齐广陵没个数吗?她像个老妈子似的侍候他,他就没一点感动? 木云蓝负气的跑到外面,牵了一匹马,上马走了。 今个她非给他点教训不可,让他齐广陵牢记在心,若是她木云蓝走了,他就彻底成了个瞎子了,没有人会帮他的,他这辈子就得被齐晟吃得死死的。 ------题外话------ 作者亲妈有话说:齐晟,你现在是老司机了,可人家大殿下还单纯着呢,未经男女之事,不懂男女之情,你以后真不能这样子了。 第264章 半夜那个人是谁 又过了半个时辰…… 齐广陵算是把自己收拾妥当了。 马车继续跟着齐晟的人马继续赶路,哪管他是白天或黑夜,他们这些人向来如此。 相对来说,齐广陵人在马车里已经是不要太舒服了,他靠在那儿眯了会眼,打算休息一下。 就在不久之前,齐晟过来和他说:木姑娘走了。 齐广陵面无波澜的听着,之后摸索着往外走。 木云蓝在的时候的,的确是尽职尽责的在照顾他,他看不见,她就是他的眼睛。 木云蓝走了,身边一时之间没有要照顾他的人了,齐晟就得亲自照顾他,扶他上了马车。 把他给安排好,大家继续赶路,到了后半夜,这队人是马不停蹄的追上沈景他们那波人了,然而,由于夜深,大家并没有什么发现公孙瑾的身影。 又赶了大半夜的路程,不要说人累,就是马也累了,到了后来大家算是停了下来,就找了一处野林原地休息了。 和往常一样,把马栓好,席地而坐,由于这边的气候已有了很重的冷意,大家不得不再次捡些柴生上火,或者给自己加件衣裳。 夜,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之中,齐广陵睁开眼来,映入眼底的依旧是一片漆黑,他并看不见什么。 那个丫头还真走了,没个人在身边照顾果然是诸多的不便。 这话在齐广陵脑子里算是一闪而过,很快也就作罢了。 齐广陵摸索着往外走,尽量不发出声响。 这马车他进出无数次,即使是什么也看不见,他也知道如何走出去。 齐广陵下了马车,伸手四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摸到,他看不见,自然也不知道旁人都在何处,惟一确定的是,这些人肯定就在这周围了。 ~ 黑暗中,齐晟已猛然睁了眼。 他睡意向来极浅,尤其是在外面,基本上都是处于浅眠状态,就算齐广陵已经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还是觉察到了。 齐晟靠在树旁坐着,黑暗中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齐广陵摸索着小心的往外走,一直走了十多步,很顺畅,并没有撞到什么树上。 齐晟慢依旧靠在那儿没动,他一个瞎子,还能跑到天上不成? 也许是注意力全在齐广陵的身上,一时之间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有危险朝自己逼近,等他觉察之时,就见一道白光闪过,朝他直刺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齐晟已迅速作了个起身的动作,不料那人来势汹汹,一脚飞来,直冲他命门而来了。 瞬间,所有的人都被惊醒过来。 堆起的柴火早灭,在这又阴又黑的林中,基本上都看不太真见,但钟熙离齐晟是最近的,睁眼之间,他已看见自家主子被踹了一脚,抬手,他手中的暗器已飞了出去,那人身影却是相当的快,转瞬之间,不但避开了他飞来的暗器,人也迅速而退了。 “去追。”钟熙吩咐一声,沈景傅有雪带了一波人拨腿就追了过去,钟熙已蹲了过来询问:“有没有伤到?” 齐晟一时之间没搭这话,一脚被踢中命门上,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一时半会之间,也够他受的。但很快,他迅速站了起来,仿若已经不疼:“去看看大皇兄。”他刚才朝那个方向去了,这一会功夫,再去看他,便已不见了齐广陵的身影了。 齐晟迅速朝那边走去,果然,哪里还有齐广陵的身影。 天黑,这里又是树又是草木的,他若躲起来,这大晚上的,还真不容易把人给找出来。 “到处找一找。”齐晟吩咐一声,其他人立刻四下找起人来。 钟熙说:“殿下无须着急,他又看不见,走不远的。” 话虽如此—— 齐晟没有说话,拨腿又朝前走了几步,就听钟熙问他:“刚才那个人,殿下觉得会是谁?” 提到这事,齐晟想了想,答他一句:“如果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刺客,就不是一个人了。” “她身手不错,以后留意着点。” 钟熙再问:“木姑娘之前走了,会不会和她有关系?” “一切皆有可能。” 不能放过任何的嫌疑。 钟熙伸手摸了一下下巴,想了想,道句:“这木姑娘来历不明,今个这人若真是木姑娘,恐怕和大皇子脱不了身了。” 忽然,头上一片落片叶子落了下来,就那么从齐晟的眼前落下,他伸手接住。 夜黑,又是要在林中,自然看不太真切。 “大皇兄,你可以下来了。”他抬了头,冲树上方喊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他,自然也没有人下来。 钟熙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周边的树,这树一个个拨高,他该不会以为大皇子藏在树上了? 钟熙仰脸凑了一圈,想看看人在哪棵树上。 事实上,也真如齐晟所以为的那样,又过了一会,树上有个白影飘然落下。 他穿了一身白衣,就算是漆黑的夜晚,那白衣总是格外显眼的。 齐广陵到底是从树上飘然落了下来,他刚才就是顺着这棵树上来的,本不想现身的,可钟熙所说的话,令他不得不现身。 他刻意揪了一片树叶扔下来,想看看这下面的人是否会发现他在树上。 他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太过聪明,就表示他的路会更难走。 齐晟看着他平稳的落在自己面前,嘴角动了动,问句:“你躲起来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应该先问一问,刚才的刺客,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那好,齐晟直问:“和你有关系吗?” “我说没关系你就信了吗?” 齐晟便不搭这话了,抬手扶他的手臂:“回去吧。” 没说信或不信,那就表示不信他的话了,齐广陵忽然有几分的怒意,一把推开:“我自己会走。”他沿着来时的路径直而去,走出来的时候,他有数着脚下的步数,知道有多少步,也知道自己所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路线。 “殿下,你受伤了?”身后传来钟熙微惊的声音,也是有几分诧异的。 那个人,竟是能伤到殿下。 齐广陵的脚步顿住。 就在刚才,他一把推开齐晟的时候,碰到他手臂上的伤了,若非如此,钟熙还真不知道他竟是受了伤。 既然受了伤,就应该第一时间先把伤口处理好,但他都做了些什么? 急急忙忙来找这么个瞎子,眼睛都看不见的人了,他还能把天捅破个洞不成。依他看,这大皇子根本就没有要走之意,他就是故意的,要试探一下齐晟对他的这份兄弟情到底还存了几分。 第247章 比姑娘还娇气 由于夜黑,那人轻功又极为了得,想把人给追上,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后来,沈景领着一帮人空手而回了。 钟熙已把齐晟的伤口处理了一下,倒也不重,就是手臂上被划伤了。 周边的柴火又升了起来,各人继续或站或坐在柴火前,这会功夫大家是再无睡意了。 人没被抓到,自家主子还被伤着了,晦气。 火堆前,一时之间各人都没有再言声,齐广陵也静默的站在一旁没动了,直到齐晟坐地上站了起来,道句:“走吧。” 钟熙唤他:“殿下,你坐马车吧。”他胳膊有伤,还没有得到恢复就策马,这样很容易拉扯伤口,令伤口得不到正常的恢复。 齐晟想了想,也就点了头:“大皇兄,请吧。”他抬手虚扶他一下,齐广陵也就转了身,跟着他一块过去上了马车。 一行人继续赶路,留下身后渐渐熄灭的柴火。 马车平稳的朝前而行,马车之中,两个人都没有话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两兄弟坐在一起竟找不出可说的话题了。 齐广陵睁着眼睛,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见。 齐晟盯着他,反正他也看不见旁人的目光如何,再则这布帘放了下来,又是半夜的,马车之中并不明亮。 天渐亮了一些,这一路上,齐晟人在马车里闭了会眼睛,到底是因着困意浅眠过去。 齐广陵整日人在马车之中,除了吃喝就是闲坐着或者睡觉了,他的睡眠时间是充足的,这会功夫也早齐晟一步先醒了过来。 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醒来和睡着又有什么不同呢,反正什么也看不见,眼前还是一片漆黑。 他睁了一会眼,虽然看不见对方,隐隐还是可以感觉到对方浅浅的呼吸声的,过了一会,齐广陵又闭了眼。 在自己面前他也敢这样大胆的睡着,他就不怕自己忽然对他出手?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眼瞎看不见,就拿他不得了吧? 齐广陵闭着眼默默沉思着这件事情。 齐晟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齐广陵人还在闭着眼睡觉。 看着马车里的亮光,便知道天色已亮。 齐晟盯了他一会,直到马车忽然慢慢停了下来,就听钟熙已策马到了马车前唤他:“殿下,前面是个小镇,那边有个包子铺,去吃点早饭吧。” “行。”齐晟也就答应了一声,这才唤了一声:“别装了,起来了。” “……”齐广陵睁了眼。 齐晟站起来就往外走,没扶他。 他昨个能自己下马车走出去,说明他很熟悉这个马车了,瞎着眼都可以平稳的走下去了。 果然,齐广陵也就自己站了起来,跟着他朝外走。 齐晟跳下马车,四下看了看,一个并不大的小镇,越往这边走,离东凰的京城就越发的偏远,越偏远,就越发的贫穷,早上的小镇看起来生意也就那般了。 砰……嘶…… 马车后面忽然传来声响,就见齐广陵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好像是一脚给踩空了,整个人跌了下来。 “……”齐晟转眼看他,见他有些狼狈的站了起来,但一双手因为着了地,竟是被蹭破了皮,有血迹渗了出来。 “钟神医,拿跌打药来。”齐晟已开口朝那边唤了去。 钟熙走了过来问:“怎么了?” “大皇兄从马车上跌了下来,给他包扎一下。” “……”钟熙看了看齐广陵,有没有搞错,就他手上那点伤,那是伤吗? 心里本不是太情愿的,可接触到齐晟不善的眼神后,钟熙还是认命的准备过去给对方处理一下那不算伤的伤。 “不用了。”感觉到钟熙靠近过来,齐广陵立刻伸手阻止了一下。 “好像就是蹭了点皮,我没那么娇贵。” 钟熙说:“大殿下身子向来娇贵,受不得半点冷热,这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万一感染了,会更麻烦的。” “……” 明明话中都是讽刺,现在的钟神医与他说话听起来也是阴阳怪气的。 齐广陵拨腿就走,他为什么要在这儿受他们的冷嘲热讽呢。 身子忽然就被摁了下来,齐晟把他给摁在马车上了。 “钟神医说得没错,你这身子本就金贵,受不得半点委屈。”齐晟一边说罢这话一边直接拿了钟熙的药,给他往手有伤之处涂了涂。 齐晟又说:“你手上现在上了药,今天就别洗手了。” “……”不洗手,一会他不要吃东西吗? 齐晟利索的给他把手上蹭破的几道皮给涂好药后,伸手拽了他的手臂往外走:“那边有个包子铺,去吃点吧。” 还有米粥,一伙人一过去,包子铺直接被他们给包了,米粥直接被他们的人全买了。 两位殿下与钟神医坐下来吃,旁人各处站着,沈景和傅雪和往常一样,这两个人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拿了手里的画像打探事情。 “包子我就不吃了,有粥就好了。”齐广陵这时把自己面前的粥捧了起来,喝了一口。 早上到现在还没有漱口,就觉得嘴巴里分外不是滋味。 喝过一口后,他放下粥说:“我想漱口。” 齐晟回他一句:“这里又不是家里,你将着点吧。” 齐广陵忽然就冷呵了一声,他倒是想将就,只是养成了二十年的习惯,让他真的觉得很不舒服。一夜过去不漱口,嘴巴里的滋味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是不太明白,这些年来他在外面究竟是怎么生活的,明明在宫里的时候那也是一身的光鲜靓丽,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个几天不洗澡,早上醒来可以不漱口的齐晟和宫里的齐晟联系在一起。 “快吃了。”见他没有再吃的意思,齐晟催了他一句,他这般磨叽,光花在他身上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了。 “不漱口,我吃不下去。” “冷九,去马车上把陵哥的牙刷和水拿来。”齐晟只能吩咐下去,一脸嫌弃的盯他一眼,在宫里的时候也没发现他这么多毛病,只觉得他这个人喜爱干净,衣裳都是素净的。谁知这一出了宫,他比姑娘还要娇气,讲究得让人无法忍受。 他急着赶路,他偏要在这儿拖着耗时间。 冷九很快把他的刷牙工具拿了过来,引着齐广陵到一旁去漱口,直到把他侍候舒坦了,他这才坐下来,把粥给喝完了,只是没有吃包子。 他手上被涂了药,齐晟不许他洗手,这事他也就没有坚持了。 “公子,公子,有消息了。”沈景这时匆匆跑了过来,显然是有些高兴的。他立刻把打探来的事情禀报了一下:“那边有个卖饼的大娘说,确实在两天前见过公孙瑾,看来我们的路线是对的。” 齐晟点头:“出发吧。” 第248章 把她带到隐秘处【2】 临近傍晚之际,叶清跟着公孙瑾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破草屋前。 公孙瑾对她说:“这段时间,我们就暂时住在这儿了,直到你把图纸画出来。” 叶清点头,半真半假的说:“这里空气不错,我还挺喜欢的。”如果有尘尘跟她一块住就完美了,眼下是被人劫持过来的,意义当然不一样了。 “喜欢就好。”他神情淡淡。自然无须去分辨她话的真假,想也不可能是真的了。 “瑾儿,瑾儿你回来了。”有个妇人从那用篱笆围着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因为看见门口站的人,便迎来了。 只是,当目光落在叶清的脸上时,她还是愣了一下:“她这是……” “娘。”公孙瑾走了过去,声音放柔了几分:“我从京城把她抓了过来,暂时跟我们住在一处。” 一边说罢,便拽了他的母亲朝院子里走了去。 叶清嘴角扯了扯,有点意思啊! 她自然是跟着走了进去,一边四下打量,这地方可真是够隐秘的了,尘尘恐怕是难找到这儿了。这一路上,她被公孙瑾时刻监视着,想留下一个记号给他都是不能。 先不管那许多了,既来之则安之。 随着叶清一块走到堂屋那边,就见公孙玉走了出来喊:“哥,你回来了。” “叶清?”她声音猛然提高,可当目光落在她手脚上的铁链时,嘴角又掩饰不住的冷笑了一声,这个贱人,她心里可是恨透了她。 当初是她抢走了她一心想要嫁的二殿下,现在居然被她哥抓了过来,那真是太好了。 她狠狠的盯着叶清,好似终于可以大仇得报一样。 叶清嘴角挂了一丝浅笑:“哟,好巧啊!这不是公孙小姐吗。” 她现在已经落到他们的手里了,她居然还敢笑得这么开心,公孙玉大怒,怒她居然处惊不变,她不是应该慌张求饶哭泣吗? 因为大怒,她冲上去就要朝她甩一个耳光,她得让她知道,现在落到他们的手里了,她再也不是二殿下的人了,她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 公孙玉一个巴掌就要抽过来,叶清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忽然朝自己发作,但她反应也是个快的,她身子轻盈的朝后一退,道:“哟,公孙小姐,看不出来您这脾气还挺火爆的啊!” 公孙玉见她居然敢躲,整个人的脾气顿时更是不控制不住了,像个随时就会爆炸的小宇宙,指着她怒道:“你敢躲?”转身,她立刻去找了个棍子,今个非要打得她皮开花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想她堂堂国公府的小姐,沦落到今天这一地步,本来是又惧又怕又恨的,现在看见叶清后,所有的惧怕和愤怒,只能一股脑的全发到叶清的身上才能解气了。 她找了个棍子就朝叶清打过来,叶清哪里会站着由她打,就算她手脚被上了铁链,想要收拾她一个公孙玉,那根本不是事,不过,她并没有动手之意,只是左右躲避了几个回合,公孙玉抡着棍子追着她打,愣是打不到她身上,后来,她自己累得不行,有点狼狈,喘了口气。 到了这会功夫,公孙玉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了,问她哥:“哥,你带她回来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公孙瑾一旁坐着,看她们闹了一会后,这才答她:“留着她还有用,不可伤她性命。”虽然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斤两不可能伤得了她,他还是叮嘱了一句。 公孙玉质问:“有什么用?” “我自是有用,你不要多问了。” 公孙玉冷呵一声,不信的道:“哥,你莫不是看上她的美色了吧?”若不然,一个叶清能有什么用? “胡说什么。”公孙瑾斥了一句。 叶清忽然说:“公孙大哥,我想先洗个澡,等我休息好了,没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公孙瑾盯着她,洗澡,就要给她去了铁链,这个女人狡猾如狐,他是有点不放心。 不等他说什么,公孙玉已经怒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既然来到这儿了,你给我去锅上烧火,把晚饭做上。” 这段时间,都是她在锅上帮着母亲做饭,这辈子她都没有下过灶房的,可现在却是吃尽了苦头。既然叶清过来了,他哥又说不能杀,那就先使唤着她吧。 叶清摊了手,说:“我这个人吧,十指不沾洋葱水好多年,我不会做饭。” “……” 公孙瑾嘴角动了动,他听说的可不是这样子的,她从小在乡下生活,什么不会做。 只是,他没有揭穿。 公孙玉也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 她居然敢说自己不会做饭? “你一个乡下丫头,装什么大小姐?你现在立刻给我去做饭。” 叶清扭脸看向公孙瑾,挑衅的说了句:“打死我也不做饭。” 做饭这东西是要看心情看人的,给他们做饭,想得美。 公孙瑾看她一眼,摆了摆手:“你让她做饭,她做的饭,你敢吃?” 公孙玉本想说我为什么不敢吃,脑子里很快就想明白了。 的确不敢吃,万一她哪一天在饭菜里下药什么的,她们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逼叶清做饭这事是不成了。 叶清这时也就问了:“公孙大哥,我晚上睡哪儿?我想先去休息一会。” 公孙瑾想了想,指了旁边一间门:“你睡西面。” “那是我的房间。”公孙玉立刻抗议。 “你和娘先凑合着睡。”没办法,这里房间不够,就三间堂屋一间灶房,如果洗间的话,也只能在自己屋里洗的。 公孙玉忍,不然还能乍滴。 叶清抬步就往那边屋里去,公孙玉立刻跟着冲了过去道:“我的东西你不要碰。”她非快的把自己的衣物收拾了一下。 叶清看了她一眼,坐在床上。 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把这公孙玉控制在手里进行威胁,她就不相信公孙瑾会不在乎他妹姝的性命。 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她很快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她一直都记得,当初她在马车里喊救命的时候发,那个少年,救过她。 第249章 叶清喊话,腿上还没锁 叶清一直也都记得,当他后来又见到她,对她穷追不舍,她跟着他去过他的府上,短暂的接触让她也觉得,这少年,不错。 如果不发生后来那许多的变故,这个少年也可以和别人一样,甚至比别人生活得更好。 公孙瑾对齐晟有恨,是杀父之仇的恨。 她若从他的手里跑了,他若找不到她,当然也不可能继续找她,他要做的恐怕是投靠别国,与东凰为敌。 若是那般,公孙瑾这一生,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说她想救赎谁,她倒也没有那样的大义,毕竟她只是个人。 她想做的仅仅是…… 随着公孙玉抱着自己的衣物离开,叶清也躺在了床上闭了眼睛。 过了一会,公孙瑾忽然就走了进来,扔了一个包袱在她旁边:“这里面都是你的衣物。” “我什么时候有衣物了?” 公孙瑾没说话,转身走了。 叶清想了想,嘴角忽然上扬,公孙瑾虽然看起来狠绝,还是有一些心软的。 她这一路连个换洗的衣裳也没有的好吧,但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把她的衣裳都准备好了。 她又闭了一会眼,等了等。 她想看看,公孙瑾会不会给她烧水,让她洗个澡。 这一路上,她连个澡都没有洗,身上是会时不时的痒的。 这么糟糕的日子,这辈子她也没经历过。 在现代,那是每天都可以有澡洗的,即使是在乡下,她也会每天提水洗澡的。 叶清心想,自己身上的泥估计都可以搓掉几斤了,还有她这身上的衣裳,她自己闻一下,都觉得有味道了。 叶清闭着眼睛一边休息一边等水,果然,就听见公孙瑾的声音传来了。 “洗澡。”他把沐桶拎进来了。 叶清便坐了起来,看着他笑笑:“公孙大哥,谢谢你。” “谢我?”他倒是有点惊讶,她不是应该恨他的吗? 叶清点头,认真的说:“谢谢你对我这么慈悲。” 慈悲,他才不是对她慈悲。 公孙瑾随便把两桶水往桶里一倒,把桶里的水给加满了。 叶清伸着自己的手腕:“我戴着这个,不方便洗。” 公孙瑾拿了钥匙出来,暂时给她把锁打开了,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没走远,就在堂屋外那边坐着等她。 听着里面的水声,公孙瑾目光微微闭了一下眼。 他不该对她心软的,可偏偏,就是心软了。 他不该对她动心的,可在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动心了。 这种心动,他不该让她察觉到的。 这个如狐一样的坏丫头,如果知道了他对她的心意,只怕自己反而会被她迫着鼻子走了。 优柔寡断,是他复仇之路的大忌,偏偏他犯了。 想到这些,公孙瑾就觉得眉心都在疼。 她不该是齐晟的人,不该的。 公孙瑾正想着这事,公孙玉已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 她就搞不明白了,叶清现在有什么资格洗澡,就不该让她洗澡,就该一天只给她一顿饭,饿不死就成了。对待自己的敌人,他哥做的是不是太仁慈了? “盯着我干什么?”公孙瑾看了她一眼,避开她的目光。 “你一定是对她动心了。”公孙玉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 “做你的饭去。” “已经做好了。” “那就去吃饭。” “咱娘让我喊你过去吃。” “我不饿,你们先吃着。” 公孙玉扭身就走,爱吃不吃,因为这个叶清,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打不得,杀不得,以后让她天天这样看着,得多闹心。 ~ 灶房之内,秦氏和女儿公孙玉坐在灶房门。 今个的晚饭就是粥和饼,这里不比在京城,自从来到这儿后生活质量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哪有在京城吃喝方便。 这个小破地方,想吃口菜都要去很远的镇上才能买得到,直接走断腿。 母女俩默不作声的吃了一会后,公孙玉问:“娘,你不觉得我哥现在很有问题吗?” 秦氏没说话。 公孙玉又说:“有他这样对待敌人的吗?还亲自给她烧水,把水提到她屋里,她究竟是咱们的囚犯还是咱们家的姑奶奶。” 关于这点秦氏心里也很迷糊,她得好好想一想,晚会和儿子好好谈一谈,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 据说,差不多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叶清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她换了一身不错的衣裳,沐浴过后,整个人立刻变得精神多了。 随着她从里面走出来,公孙瑾已迎着她走过来,看了她一眼。 不论什么颜色的衣裳穿在她身上,都是那样的清新脱俗,可艳光四射的让人移不开眸子。 公孙瑾便没再看她,而是拿了之前的链子就往她手腕上套,叶清没动,由着他上了锁。 等给她双手上完锁的时候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微微蹙了眉。 她为什么不反抗? 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会乖乖的由他上锁。 “怎么了?”叶清瞧他又站着不动了,反是一脸疑惑的询问。 “没什么,你先坐会吧,我给你拿晚饭。”他转身就走。 “哎,等一下,我腿上还没有上锁。”叶清提醒他。 “……”公孙瑾转身看她,忽然就有些看不懂她。 她就这么想被自己给锁死了? “看在你这一路还算乖的份上,先这样吧。”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她试图想跑过,后来便再没什么动静了,这一路走来,她真的是乖巧得很。 叶清嘴角扯了扯,坐了下来。 她心里清楚,公孙瑾到底是有几分的心软的,只是这心软究竟能持续多久,又在什么程度上,她不知道。 他很快把粥端进来了,因为之前回来的路上买的有些包子,现在热一热,又可以继续吃了。 叶清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笑着问句:“我今天可以多吃点了?”看这架式好像是如此啊! 公孙瑾没接她这话,自己跟着先喝了一口粥。 过了一会,这边还没有吃好,秦氏和公孙玉便一块过来了,两个人直接在旁边坐下来了,也不说话,就盯着这两个人吃。 叶清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道了一声:“伯母好。” 秦氏一脸嫌恶的看着她,伯母好?她怎么有脸叫得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关系真有多好似的。 “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吗?”秦氏声音冷淡的反问她一句。 第250章 你好像没洗脸【2】 叶清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又看了一眼秦氏,落泊过后,秦氏的身上已失去了昔日国公候夫人的那种耀眼的光华,现在一身普通的衣裳装扮,乍一看去,可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吗? 还有公孙玉,初次在宫中遇见她的时候,她是去见段皇后的,那个时候的公孙玉,是何等的不可一世,现在摇身一变,也成了一个乡下的村姑了。 这样的落差,心情当然不可能好得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母女俩的心里该是何等的恨她恶她。 叶清也回了秦氏一句:“伯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谦,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也是我左右不了的。” 当初,她根本就没想过左右这件事情,只是想当然的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权利之逐,齐晟也不和她谈这些,她只知道公孙家出事了,要完蛋了。 ~ 秦氏冷呵一声:“不需要你假惺惺的说抱谦。”事已至此,再多的抱谦也不能弥补什么,她的丈夫被削了官,被赐死了,树倒猢狲散,他们公孙世家从贵族变成了贫民。 虽然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那口恶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的。 “瑾儿,你说吧,你把她抓过来,究竟想干什么?”这女人是二殿下的妻子,他大可以直接杀了的,何必带到这儿来让人堵心。 公孙瑾说:“大有用处,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公孙玉问他:“不能说说吗?” 公孙瑾想了想,到底是说了:“别看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脑子里大有东西,她懂军械,我准备让她给我绘出最好的军械图纸,只要有了军械,还怕复不了仇吗?” 她要这么说,母女俩就懂了。 公孙玉点头:“那就让她现在就画出来。”早点画出来,早点把她杀了算了。 叶清也就放下了手中的碗,说话之间,她非常淡定的把粥给喝完了。 “我累极了,今天先这样吧,我先进去休息一会了。”叶清站了起来,走了。 公孙玉蹭的站了起来,喊:“哥,你就让她走了?” “时间已晚,先让她休息一晚。”等她休息够了,也吃饱了,看她还有什么借口说想不起来了。 公孙玉气鼓鼓的看着公孙瑾随手把桌上的碗收了起来,带走了。 他做这些事情,倒是得心应手得很。 公孙玉又恨恨的瞪了一眼屋里,明明可以很好的使唤她,现在却要侍候她吃喝。 秦氏沉着脸没说话,她也很生气,但一时之间她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对付她。 她儿说她手里有军械,这是个好东西,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日里也是不懂军械的,可也听自家大人提及过,知道那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军事上都会需要的。 她一个女孩子竟然懂这个,秦氏想了想,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儿子在说谎了,可想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他没必要拿这个骗她,她是他的母亲,他骗她这个作甚。 ~ 如此这般,叶清目前是在这儿住下来了。 好久没睡过床了,现在身子一落到床上,她是真的觉得四肢都舒服了些。 过了一会,她忽然又起来了,看了看那个没有木栓的门,她转把一旁的一个柜子朝这边移了一下,抵在了门口。 她相信公孙瑾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但秦氏和公孙玉恨她不能,就难保他们一时冲动,会不会趁她睡着后偷溜进来干些什么事情了。 为防万一,她选择把门给堵上,这样,若有人想要动她的门,她就会立刻醒过来了。 ~ 这个晚上,叶清就睡在这儿了。 秦氏母女睡在另一屋,公孙瑾直接抱了床被,在地上铺了床被,睡在堂屋了。 没有办法,这是临时居住之地,地方小,东西也不齐全,他只能如此睡了。 ~ 随着一夜过去,天色亮起,叶清也就醒来了,她起了床,把柜子移开,走了出去,就见睡在堂屋地上的公孙瑾已猛然坐了起来。 这里不是京城,住在这种地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自然不需要这么早起床的,所以,这会功夫几个人都还在睡觉。 “早啊!”看见公孙瑾在人堂屋的地上躺着,叶清也就朝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伸了个懒腰,手臂上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响声。 过了一会,公孙瑾也就起来了。 他走到院中,看了她一眼,她一个人站在那儿扭了扭腰,伸了伸腿,手腕上有铁链,总归是不方便的,看见他走出来后叶清也就道了句:“有牙刷吗?” 她不想说,她这一路上都没好好刷过牙,都是漱口的。 公孙瑾又转身回去了,过了一会,拿了一把牙刷递给了她。 叶清看了看,忽然笑了,道:“这不是我们家的出产的牙刷吗?你买了多少个?” 公孙瑾不告诉她这事,转身去取了水,自己去漱口刷牙。 叶清望他笑笑,也跟着去取了水,蹲在他旁边一边漱口刷牙一边说:“这房子真不乍滴,还不如我在乡下的房子好呢,要不这样子,等哪天我带你去我老家看了看。” 这种类似于套近乎的话公孙瑾根本不接,他很快把牙给刷了,站了起来要走。 叶清喊他:“你刷牙太快了,你刷牙的动作也不正确,这样是没有多大用处的,要像我这样子刷,上下,上下。” “……”本不想理她的公孙瑾还是看了过去,瞧她一眼。 就连刷牙都让他觉得有趣极了,他是不是疯了? 他的确是疯了,早在他下了决定偷偷摸摸潜回来定意要把她抓回来的时候,他就疯了。 公孙瑾转身走开,强压下心里头那一股躁动不安的心。 他有一百种理由可以要她,但又有一百种理由不可以这样子做。 他克制着内心的那股强烈的欲望,把牙刷放下后拿提刀出去了。 叶清看了他一眼,不理不睬的,他一直都这样子,她自然早就习惯了。 等她又洗了把脸后,她走出院子喊他:“上官大哥,你好像没洗脸。” “……” 公孙瑾正站在院外的空地上舞刀,也许是想要发泄一下心里的躁动,刀气凌厉无比,所到之处,身边的草木都起飞了。 第251章 心软 叶清的一句话,成功的让他停了舞刀。 她走过来语带嘲笑的道:“不洗脸也没关系,反正你长得帅,也看不出来丑。” 就算她这个没有洁癖的人都觉得,太邋遢了。 公孙瑾猛然回头看她,眼中有几分的冷意。 叶清目光已看向别处,假装没收到他的信号,这一眼望去,周边都是竹林,他们现在就是处在一片竹林之中,非常的隐秘。从这片竹林走出去,要一段的路呢。 公孙瑾这时说:“既然休息好了,你去把我要的东西画出来。” “好啊,一会吃过早饭就给你画。”这一次她答应得倒是痛快,反而让他微微一愣。她又叹口气说:“其实我还挺喜欢这里的田园生活的,你们这院子里可以种些菜的,这样就不用老跑出去买菜了,要不要我帮你们种些蔬菜?” “你会?”公孙瑾反问一句,看样子是心动了。 叶清趁热打铁:“这不是废话话,我就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妹子,这点事当然难不倒我。” 公孙瑾点头:“好。” 叶清含了笑:“一会吃过饭,我们去镇上一趟,买些菜籽回来。” “好。”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叶清暗暗翻了个白眼,还真当她愿意在这儿生活啊!她就是过田园生活,也是回自己的冀北十二庄去。 这个时间,公孙玉和她母亲也都起了床。 洗漱一番,两个人进了灶房忙碌。 早上的饭菜比较简单,就是吃点粥了,想吃好的,也得会做啊! 母女俩这辈子可以说是十指不沾洋葱水了,也仅会做一些简单的米粥,或者做几个饼这样子的了,做馒头这等复杂的事情都是不会的。 伙食不好,再加上心情不好,这母女两的精神状况比过去也是差了一大截,明显的消瘦了。 等灶房那边做好了早餐,叶清人已经坐在堂屋那张桌椅等着了,公孙瑾这会去了灶房,帮忙把粥端了过来。 “谁准你和我们一起坐着吃的?”公孙玉在叶清面前坐下来的时候质问一句。 叶清也不气恼,她伸手拿了公孙瑾放在她面前的粥,说了句:“你家哥哥让我坐在这儿的。” 听她这语气公孙玉就来气,明明就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架式:“你给我去灶房吃。” 叶清呵了一声:“这样不好吧,放我去灶房吃,万一我跑了你哥想再抓住我可就难了。” “……”公孙玉母女都盯着她,她一个阶下囚,怎么敢如此嚣张呢。 公孙瑾这时说:“等一会吃过饭,我们出去一趟,买些菜籽回来,在这院子里种些菜,日后吃着也方便些。” 提到这个,秦氏有些为难:“我又不会种菜。” “她会。”公孙瑾看了一眼叶清。 “她自幼生长在乡下,以后让她教教你们怎么种菜法。”至少有一段时间她们要住在这儿,这种菜的技能还是有必要学习一下的。 秦氏也就不说什么了。 今时不同以往,虽然这边的条件艰苦,眼下也只能暂且忍受,只盼着他儿将来能谋个出路,再给他们荣华富贵,带他们离开此处。 “哥,一会我也跟你们一块出去看看,我在这儿憋得快透不过去了。” 公孙瑾也就依了她,点了头。 等到吃喝过后,公孙瑾前去套了马车,叶清也就跟着一块出去了,一边晃着她的手腕说:“公孙大哥,我带着个铁链跟你去逛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人贩子呢。” 公孙瑾看她一眼,没理会她。 他穿的衣裳是宽松的袖子铁链子很容易就隐藏在袖子下面的,旁人不留意根本不会发现。 叶清跟着在马车边上一坐,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公孙瑾也便没有赶她了。 过了一会,公孙玉很快跑了出来,她哥扶她上了马车后,她站了一下,看了看叶清身上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明明她才是大小姐,可现在连衣裳都不如她一个乡下出来的丫头穿得好看。 忍下一肚子的愤恨,公孙玉钻进马车里了。 ~ 随着马车一声哒哒响,公孙瑾赶了马车走了。 秦氏走出来看了看,忽然就又叹了口气。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她家大人死得冤枉,她现在恨东凰,恨极了。 ~ 叶清人坐在马车上,四周的风光全部收眼底。 昨个过来的时候她人是在马车里的,可没看得这么个清楚。 得想个办法联系上尘尘才行啊! 叶清双臂一边抱着膝盖,一边琢磨着要怎么联系人。 一旦联系上了尘尘,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 公孙瑾斜睨了她一眼,这会功夫她又乖得不行了,一句话没有。 忽然,他瞥到叶清的手腕。 常时间带着这个铁链,在摩擦之下,手腕那块和别处的颜色是有些不同的。 这铁链相当沉重,无论是谁长时间戴下去,手臂上总不会太好受。 胳膊不有无限的伸拉,只能保持在前面。 公孙瑾微微蹙了眉,压下那股不忍。 他不该对她心软的,这只会破坏他的大计。 心思转念之间,他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专注于赶马车了。 同一时间,齐广陵的马车也跟着前面的队伍而行。 手臂上的伤稍微好了一些后,齐晟便立刻离开他的马车,策马而行了。 他一个人坐在马车里,只听见马蹄之声了。 四周什么也看不见的日子,好像渐渐的习惯了一些。 前面就是个小镇,一行人再次停了下来。 “下来了。”外面传来齐晟喊他的声音,齐广陵也就站了起来。 这一次齐晟便没有再由着他跳下去了,伸手虚扶了他一下,齐广陵摸索着下了马车。 这边有个小饭馆,虽然看不见,但也能嗅到饭香的味道。 赶了多日的路程了,齐晟这是要在让大家在这儿休息片刻,吃点东西了。 “先吃点东西。”齐广陵被他虚扶着,跟着进了那个小饭馆。 小镇上的馆子基本大同小异,档次很低,不够宽敞,但坐他们几个人,但摆个几桌也是足够了的。 一行人坐了下来,和往常一样,沈景和傅雪去打探一下事情,钟熙去招呼店家上些可口的饭菜。 小地方,有得吃就不错了,可口嘛,那当然是没法和京城相比了。 第252章 相遇【2】 公孙玉从马车里探出身来叫:“哥,哥,停一下,停一下,咱们先去里面吃点东西吧。” 人经过这边的饭馆,就被里面飘出来的香味给吸引了,天知道这段时间以来,她一次可口的饭菜都没吃过了。 公孙瑾微蹙眉:“刚吃过。”再则,带着叶清去吃饭也不方便不是吗? “那你给我银子,我去吃。” 公孙瑾停了马车,从身上摸出一块碎银给了她:“一会我回来过来找你,你就在这儿等着。” “好勒。”她高高兴兴的下了马车,挥挥手,公孙瑾也就策了马车,继续赶路,准备去菜场那边买些东西的。 公孙玉嘴角扯了扯,快步走那边的小店喊:“掌柜的,你这都有什么好吃的。” “姑娘,您这边请,这边请。”伙计正在忙着上菜,掌柜的便走过来请她那边的空位而坐。 公孙玉扭身去坐了下来,刚想要点一些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就见有人朝她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坐下了。 “……”公孙玉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她使劲眨了一下眼睛,再定睛看他。 没眼花,真的是他,齐晟。 “公孙小姐。”齐晟端坐在她的面前,开口唤了他一声音,语气不冷也不热,姿态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不可攀。 “殿,殿下。”公孙下觉得舌头有点打结。 “你们搬到这儿来住了,还住得惯吗?”他漫不经心的询问,绝无丝毫的关心之意。 公孙玉眼睛忽然一红,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开口,她声音有点颤抖:“殿下,我爹他一定不会害你的。” “都过去了,先不提这个了。” “你要吃点什么?” “……”公孙玉看着他,有一瞬间几乎以为,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他会关心自己吗? 公孙玉不知道,她下意识的说了句:“我想吃鸭肉。” 掌柜的忙说:“姑娘,这小店没鸭肉。” “那,那你这儿有什么?” “这个时间,就有一馒头包子粥,再炒几个小菜可好。” “你看着办吧。”公孙玉对吃上已经没有了什么心思,她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齐晟的身上了。 掌柜的忙应了一声,让伙计去传菜。 “一个人来的吗?”随着掌柜的离开,齐晟又询问了一句。 “不是,是……不……”对于这个突发性的问题,公孙玉一时之间没想到更好的答案,她不能让齐晟知道他哥把叶清抓了过来,她不能让齐晟再和叶清见面了。 此时,她甚想去通风报信,可又有几分的留恋,她还有话想和齐晟说。 齐晟就那个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慌张的解释:“我……殿下,你,你怎么来这儿了?”慌忙之间,她急中生智,立刻换了个话题。 齐晟说:“来找你哥的。” “啊……”公孙玉心里又是一慌,怕啥来啥啊! 她压抑了一下内心的紧张,问:“殿下,你找我哥做什么?” “来接清儿回去。” “……”公孙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想隐瞒这事,不料他却就是为这事而来,还很清楚叶清就在他哥手里。 齐晟说:“公孙小姐,你哥做出这样的举动,论罪可不轻,你也不想受他牵连吧?” “……”她当然不想,可眼下她的生活已经很悲惨了好吗?她根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齐晟又说:“带我去见清儿,如果清儿平安无恙,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公孙玉暗暗吸了口气,忽然问他:“有个问题,我一直想知道,你能回答我吗?” “你说吧。” 公孙玉看着他,他这个人气势太过强盛,坐在他的面前,让她倍觉压力,但无论如何,有个问题还是要问的,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我到底哪里不够好,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齐晟大概也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吧,他侧颜扫了一眼那边齐广陵的脸,不管怎么样,这公孙玉当初是赐婚与他过,现在她问这样的话,落在齐广陵的耳朵里,怕是会让他很不舒服的。 齐广陵面上并无任何情绪,仿若压根没听见这边的谈话,他很认真的在吃一个包子,一嚼一咽的动作,都堪称完美。 随着齐晟的视线,公孙玉总算发现那边的齐广陵了,还有钟神医,还有一些旁人,应该都是他的属下了。 刚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齐晟的身上,眼里便没有别人了。 公孙玉压着要站起来走过去问一问齐广陵的冲动,再次看向齐晟,想听他的答案。 齐晟这便扫了她一眼,道:“喜欢不喜欢你,和你好不好没有关系。” 这样的话公孙玉并不是很明白,有一件事情她是听出来了,那就是说不过她变成什么样,反正他就是不会喜欢她了。 猛然,她站起来就朝齐广陵那边去了。 “大殿下,我是公孙玉。” “叫我陵公子。”出门在外,殿下殿下这般的叫法,总归不太妥。 公孙玉看着他,他并没有看任何方向,她自然也不知道这齐广陵眼睛失明一事。 她改了口:“陵公子,你真的也认为,当初你来我府上吃饭,我爹会给你下毒吗?” 齐广陵忽然就轻呵了一声:“我的认为如何,并不重要。” “公孙小姐,我现在是一个瞎子。”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对她伸出援手。 公孙玉怔了一下,这才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有点不敢置信,他现在是一个瞎子。 “姑娘,您的包子粥来了。”伙计这会很快把公孙玉的那份吃的拿了过来,但天知道她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吃的心情。 她心乱如麻的盯着齐广陵,又盯了一眼齐晟后,猛然,她撒腿就要往外跑。 齐晟打了个手势,冷九一个箭步便把人拦了下来,剑毫不客气的逼在她的颈项上。 “……”这要杀人的阵势也是令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都吓一跳了,就听齐晟说:“带我去见你哥。” 公孙玉眼中泛了一些恨意,她根本不想带他们去,但逼在颈上那冰冷的剑还是令她惧怕的。 这个无情的绝情的心狠的男人,如果她不听话,恐怕他真的会让他的人伤了她吧。 她又看向齐广陵,有几分无助的想要求他,可他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往自己这边看,即使看恐怕也看不见吧,想到他现在的处境恐怕不会比自己强太多,公孙玉便有几分绝望了。 第253章 走吧 被冰冷的剑逼在脖子上,一个正常的普通人,恐怕都会害怕的吧。 公孙玉身上止不住的有些颤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哥去菜场买菜了,一会就来这边找我了。” “那就坐着等吧。”齐晟示意了一下,让她重新坐了下来,至于他,便又在齐广陵的面前坐下来了。 公孙玉不得不坐下来,这会功夫看着眼前的包子粥,可真是没有半分的食欲。再看齐广陵那边,他依旧坐得端正,那个姿势好像就没有变化过。 原本,她就算不能成为二殿下的妻子,也能成为大皇子的妻子的。 想到往事,公孙玉眸中有恨。 “把东西都收了吧。”齐晟这桌上吃完了,他吩咐了一声,店里的伙计赶紧过来收拾干净。 真搞不懂这都是些什么人,可看样子,不简单呢。 齐广陵这时拿帕子擦了一下自己并不油腻的手,一根一根的擦得干干净净的。 他是一个优雅的男人,连擦手的动作都是优雅的。 公孙玉目光盯在他身上,她有心求助他,可看他这个样子,便觉得好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坐在这里简直如坐针毡了,公孙玉不时的朝外张望一眼,不论她哥来或不来,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哥一旦出现,叶清就会被救走。 她哥若不出现,齐晟当然也不会放过她。 ~ 驾…… 在买了一些所需的东西后,公孙瑾策了马车而回。 路过这个饭馆,他下了马车,唤了一声里面的人:“下来。” 叶清也就跟着下了马车,她现在双腿上没有铁链,想必他是怕自己趁机逃了呗。 叶清跟着他一块朝那个饭馆走了进去,门是大敞开着的,两个径直而入后,身后的门砰的一声就给关上了。 “……” “哥。”公孙玉已腾的站了起来,就要朝他们那边奔去。 公孙瑾看他一眼,又扫了一眼四周,看到齐晟的时候,便什么都明白了。 是他轻敌了,他以为这一路上,他肯定追不上自己,不会知道自己往哪个方向去。 身边站着的叶清忽然就呵笑了一声,一边朝那边走去一边道:“你可比我想像中的快多了。”这是真话,说这话的时候她嘴角上扬,明显的一脸骄傲。 忽然,身后传来风声,公孙瑾眼看着她要朝齐晟那边走去,他又哪里肯干,霍然出拳,朝她抓去。 “哟,你慢了哦。”叶清已飘然离开,嘴角噙了一丝笑,却也是一闪即逝。 齐晟人已朝她走了过来,看了看她手腕上被上的铁链,蹙眉,问她:“没事吧?” 叶清耸肩:“你看我的样子像有事吗?”除了伙食差点,她还好吧。 齐晟盯着她,都被人掳走这么久了,还被人上了铁链,她还可以一脸的轻松,一点都没有害怕过吗?抬手,他拍了拍叶清的肩膀后面向了公孙瑾。 这个时候的公孙瑾是被一屋子的人给包围了,即使是武功不错,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可能走得了。 齐晟手中的剑慢慢举了起来,朝他道:“给我一个可以放你走的理由。” 公孙瑾嘴角轻扯,扯出一丝冷笑,道:“我的父亲并没有给大皇子下毒,这一点相信大皇子心里也是清楚的,是你设计杀了我的父亲。” “既然如此,那我今天是要赶尽杀绝才好了。”言罢,他作了个手势,他的属下已拨了剑准备开战的。 “等一下。”叶清忽然就拽住了他,道:“这一次,你就让他走吧。” “……”齐晟看着她,似有疑惑。 “就这一次,就当我还了他当初救过我的人情了。” 齐晟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分辨她话中有几分的真假,也仅是片刻的时间,他也就点头答应了:“既然丫头这样说了,那就听你的。” “走吧。” 公孙瑾看着他,追了他这么多天,现在好不容易追上了,就这样放他走了? 叶清见他还站着不动,朝他唤了一声:“公孙大哥,你走吧。” 公孙瑾看着她,问她一句:“你不恨我吗?” 叶清心里笑,道:“我恨你干嘛呀。” 公孙瑾从身上摸出一枚钥匙,道:“这是钥匙。”言罢,他扔了过去,齐晟伸手接住。 公孙瑾没再说别的,抬手拽住发愣的公孙玉往外走。 人家现在是人多势众,一人和这么多人拼,当然讨不到便宜。 既然讨不到便宜,除了乖乖离开,还是离开。 公孙瑾带着公孙玉走了,门口站着的齐晟的人也就把门给他开了。 随着两个人离开,齐晟已拿钥匙把她手腕上的铁链给打开了。 一双手臂忽然脱离了沉重的铁链,顿时也觉得轻松了不少。 叶清一边揉着自己的挺手腕一边不由笑着问他:“你动作是真的挺快的,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她一直在想法子想给他留个记号,一直都没有机会的,还以为他可能找不到自己了,得等她自己脱身回去了。 齐晟瞧着她一脸的轻松,又看了看她不停的活动自己的手腕,他抬手拽过她的手腕看了看,戴了好多天的铁链,那一块都发白了。 “我来迟了。”因为他的事情,又牵连到她身上,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她的,谁知道还是会让她接二连三的出事情。 叶清看看他,瞧他一脸的内疚,又好像她所认识的那个上官尘似的,她忽然就低首轻笑了一声。 她知道,他是上官尘,但也是齐晟。 “没迟,刚刚好,真的。”她也不想让他内疚的,既然选择了这样的男人,她也知道往后注定会经历许多的磨难,不可能像普通的夫妻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了。 “行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皱眉了。”她伸手去点在他眉宇之间。 她越发的一脸轻松不在意,他看在眼底,越是不舒服。 她没像个柔弱的姑娘那样扑过来大哭一场抱怨一番。 他知道她坚强,不像普通的姑娘,抬手摸在她脑袋上。 第254章 是不是处出感情了【2】 奔波了数天,现在见着人了,齐晟便没有再立刻往回而返之意,他暂且住了下来,让大家休息一晚,缓解一下数天来的疲劳。 知道了眼前的两位都是京城而来的皇子,店家是一分不敢怠慢,把人给安排妥当了,就住在他们家里了。 这前面是他们家开的小店,做点小生意,后面便是一个大宅院,家眷都住在此。 叶清跟着齐晟在一间屋里坐了下来,两人说了一会话,叶清把自己如何被抓的事情和这一路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一番后,就见齐晟人坐在那儿,眉毛微蹙着。 “你怎么了?”她再问,隐约觉得这次重逢后,他也没有特别的兴奋啊! 齐晟揉了一下眉心说:“你没事就好。”伸手拽了一下她的胳膊,叶清也就配合着到他怀里了,整个人被他往怀里一摁,就觉得自个老腰差点没被折腰,她不由得咳了一声:“你下手轻点,腰疼。” “……” “咳。”有人轻咳了一声后,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喊:“殿下。” 叶清听声后也就起了身,站一旁去了,是钟熙进来了。 钟神医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一副有话不能对她说的架式,叶清给他一个冷呵呵的笑,转身走了。 不想让她听,她还不乐意听呢。 她在门前的树下站了一会,也不知道这两人在里面密谋些什么。 等了一会,钟神医出来了,走出来后看了她一眼,叶清目不斜视,不看他。 这人对她一直有意见,到现在还是有意见。 钟神医忽然说:“夫人,您的妇人之仁知道会为殿下带来什么后果吗?” 叶清看他不语,隐约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她之前要求齐晟放了公孙瑾。 叶清没说话,他也没再多说,径直走了。 叶清想了想,转身又回去找齐晟了。 齐晟人还坐在那里,这会功夫他拿起了茶,抿了一口。 叶清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抿了唇,想说些什么,可终究是咽下去了。 “丫头,过来。”他放了手中的茶,朝她招了一下手,叶清也就走了过去。 他重新把她给抱在怀里了,下巴埋在了她的肩膀上说:“我先去沐浴。”这一路急于赶路寻她,他的确连沐浴的时间也没有,只怕多耽误了一个时辰,就会离她越来越远,找不到她了。 “嗯。” 店家那边已经在浴房里准备好了水,叶清给他收拾了几件衣裳后,目送他离去,自个继续在屋里干坐着,等着。 她虽然不觉得放走了公孙瑾有什么错,但钟神医的话还是令她心里有点不是那么舒爽。 齐晟虽然不说什么,可有时候她又知道,钟神医的意思有时候就是代表了齐晟的想法,说白了钟神医就是齐晟的谋士,在这种事情上两个人的想法基本上都是一致的,所以在京城才有了那么多的事情发生,这中间当然少不了钟神医的协助。 有些事情齐晟并不告诉她,但这中间的圈圈道道,她一琢磨就明白了,她又不傻。 就拿这一次来说,依着齐晟的性子,当然是不会赞成把公孙瑾放走,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要一不做二不休,赶尽杀绝才好,免得再留下祸患,可她一开口一求情,就改变了齐晟原来的想法。 虽然他不赞成,还是听她的意见了,放走了公孙瑾。 人虽放走了,可齐晟的内心并不是很高兴她的求情,所以,再看她时,他表现得并不热情,至少比她想像中的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两人重逢,不是应该搂搂抱抱亲热一番的吗?他连一个吻都没有给她。 叶清微微闭了一下眼,她并不想干预齐晟在政权上的事情,更不想因为这些事情令他们之间有什么距离感。但是,当着她的面让公孙瑾死,她的内心是拒绝的。 默默的叹口气,她现在只希望公孙瑾能看清局势后离她的生活远一点。 他是不可能赢得了齐晟的,他若还要一意孤行,只会自己丧命。 发生的事情越多,她越了解齐晟这个人。 想多了头疼,叶清索性站了起来,到门口望一望,就见齐广陵摸索着扶着墙走了过来。 他身边现在没人照顾,他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往外走,便不知道哪儿是哪了。 叶清眯眼瞅了他一会,忽然问他:“大皇子,木姑娘呢?”照理说这姑娘应该会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的吧。 木姑娘,乍一提到这个名字,他面上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才又忽然想起曾经有过这么一个人似的。 他想了想,这才回了她一句:“她走了。” 这就奇了,叶清立刻过去问他:“走哪了?”依她对这姑娘的了解,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走,就她看齐广陵那眼神,那是赤裸裸的视奸啊! “不知道。” 叶清呵笑一声:“一定是你伤了人家的心吧。” “你懂的倒是不少。”他语带了几分的讽刺。 “那是当然,我怎么说也是有夫之妇,过来人了,和女人相处这种事情,你可以请教我呀,我是女人,我知道女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齐广陵微微蹙了一下眉,她说得倒是毫无压力。 他也知道这个人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当初在宫里的时候,拉着他出宫后,直逼进了青楼。 那种地方多半都是不三不四之人待的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却可以面无羞耻的跑进去。 叶清又问他:“没有了木姑娘在身边陪着,是不是处处觉得都不方便了?” 齐广陵忽然就轻呵了一声,然后道句:“弟妹,咱们能不提她吗?” 好,不提。 叶清好笑的看着他一脸正经的说:“这些天为了寻你,一刻也没有停过,我一直坐在马车里,连走路的机会都没有,我现在想走一走,你能扶我到处走一走吗?” “行,没问题。”叶清把自己的胳膊给他了,由他扶着。 对于齐晟来说,现在的齐广陵没有任何的杀伤力了,她这个当弟妹的,照顾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齐广陵也就一手搭在她胳膊上,一边跟着她往外走,说:“这些天你和公孙瑾朝夕相处,是不是处出感情来了?” 第255章 等你不瞎之后【1】 叶清蹙眉:“你想什么?” “弟妹那点小心思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以为齐晟会看不出来吗?如果不是出于感情问题,你何必为他求情来着。” 叶清默默的吸了口气,连齐广陵都这么认为,可想而知齐晟会怎么想了。 她扶着齐广陵在院子里转圈圈,一边和他解释:“你不要胡说,我之前说得很清楚了,他当初对我有救命之恩。” “什么样的救命之恩?”齐广陵追问。 “就是,就是那一次我被钟熙傅雪送出宫外……”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齐广陵便冷呵了一声:“这么说来,你倒是重情重义之人了。” “那是当然,我本一身正气。” 齐广陵轻笑出声,虽然看不见她的模样,几乎也可以看想像得到,她说这话的时候有多少的得意,多少的正经。 齐广陵便没再说那事了,换了个话题:“你能不能不要带我在这儿转圈圈,我转得头晕。” “……”叶清看了看,好吧,说话的这会功夫,她就带着齐广陵在这树下转圈了,是想着一会齐晟沐浴过来,她就可以看见他了。 她正想着这事,就听齐广陵说了句:“齐晟这一路上都不曾沐浴过,没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是出不来的。” “……”叶清看他一眼,他一个瞎子,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佩服。 叶清只好扶着他朝稍远些的地方多走几步,就听他说:“那边好像有花园,带我过去看看。” “你是个瞎子,又看不见。” “……”这么直白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齐广陵蹙眉,不悦:“我可以感受到它们的气息。” “这个季节花也没什么气息了。” 齐广陵立刻甩开她的手,自己走了。 “……”还傲娇上了。 叶清赶紧跟了上去扶他,真把他摔着了碰着了,也是个麻烦事。 齐晟虽然对他有着防备,可骨子里是关心他的,这一点她非常的清楚。 齐广陵嘴角微微扯了那么一分后也就消失了。 他很清楚如何利用人心。 “大皇子,问你个问题。” “你说吧。” “眼瞎的感觉如何?” “你也可以闭着眼睛感受一下。”他知道她是故意要这样问的,他倒也不气。 “我要是闭上了眼,岂不是瞎子领瞎子,把你也掉坑里了。” 齐广陵轻呵了一声,道:“弟妹,我也问你个问题。” “问吧。”叶清摆出你随意的姿态,不过齐广陵看不见她的姿态或表情。 “从一个野鸡变凤凰的感觉,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叶清被噎了一下,她明显的觉得,这个问题就是在说她。 她是野鸡?这个比喻让她想爆粗。 再看齐广陵,他一脸的认真,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绝无半点嘲笑之意,好像真的只是好奇,想要虚心的讨教一下。 叶清想了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很爽,非常爽。”说过,她自己先乐了,好似真的很爽,非常爽似的。 齐广陵轻呵了一声,问她:“你是不冀北十二庄的人吧。”关于她的身份,他早就一清二楚了。 一个农家姑娘,不可能懂军械。 叶清跟着他呵笑:“你猜得对,但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的。” 齐广陵回她一句:“我若真想知道去齐晟便可。” 叶清好笑的看着他:“你哪来的自信,以为自己问他就会有答案?” 他的身份,齐晟绝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叶清有一瞬间被激出了好奇。 “我若能从齐晟那里打探出你的来历,你送我一把最好的枪。” “你一个瞎子要枪是浪费。” 齐广陵又把她给甩开了。 叶清忽而又笑说:“行啊,就打这个赌,如果你真能从齐晟那边打探出我的来历,我这就送你一杆这个世上最好的枪。可你若是打探不出我的来历,我希望你以后见到我,都能够恭敬万分,我说一,你不要二。” “一言为定。” “齐晟正在沐浴,你现在送我去他的浴房。” “这不太好吧。”叶清下意识的不想别人看见齐晟沐浴的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就去。”他转身就走。 叶清忽然意识到他是个瞎子,根本不可能看见齐晟,便立刻上去扶了他,去浴房那边了。 ~ 来到浴房之外,齐广陵推门进去了,一边唤了声:“齐晟,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齐晟还正要浴桶里泡着,这热水一泡,通体舒畅。 他扫了一眼摸索进来的齐广陵,眉毛一皱:“有什么事等我沐浴完再说。” “不行,就现在说。”齐广陵固执的站在他面前。 他虽然看不见,可能听见声音,顺着他的声音就可以辩解出来他的方向。 齐晟蹙眉:“快说。” “我知道弟妹并非冀北十二庄的人,甚至有可能不是东凰之人,我想知道,她的来历。” “你知道这些干什么?” “好奇。” “恕我不能满足你的好奇。” “你必须满足。” “……”齐晟盯着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他面上平静,但人非常的的固执,固执的站在那里说:“我现在不过是个瞎子,你怕什么?”一个来历而已,还不能和他说了。 齐晟盯了他一会,想了想,到底是松了口:“丫头的确不是我们东凰之人,她不属于这里的任何一个国家,她来自未来。”这个天大的消息对一个人公布后,莫名的有种愉快。 这个秘密他是一直压在心底的,就是钟神医也不曾和他提及过。 “未来?那是什么?” “三言两语解释不明白,哪日我心情好了,或许会再告诉你一些。” 这一次齐广陵没再固执着问下去了,他转身走了,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顺着来时的路,他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又给关上了。 叶清人站在外面等着,看见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她迎了两步过去,扶着他朝远一些的地方去了,就听他说:“齐晟说,你来自未来。” “……”叶清很想爆粗,她这天大的秘密,齐晟就这样卖给齐广陵了? “你之前答应要给我一最好的枪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叶清心里发闷:“等你眼睛不瞎之后。”一个瞎子,要枪有毛用。 第256章 无一存活【2】 到了晚上,外面忽然就刮起了一阵的狂风,后面便迎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这样的夜晚,各人吃喝过后,也便各回各屋了。 当然,他们也并非在吃白吃白喝,钟神医特别打点了银子给主户,在他的坚持下,主户算是勉强收下了。 家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且是权贵之人,主户一家子也甚是高兴的,一家老小有十来口人,全围在一张桌子上,说说笑笑,丝毫没有要早点休息的意思。 家里来了权贵之人,一开始是有些惧怕的,到了后来瞧这些人并非蛮横之人,渐渐也就放下心来,现在是多半兴奋得有点睡不着的。 另一屋,齐晟叶清也上榻歇息了。 毕竟是小户人家,这里的一切当然比不得宫里了,就连一个床都显得很小,两人往上一躺都显得拥挤起来了,好在天凉了,挤一挤更暧和不是。 分开一段时间不见,大晚上的躺在床上,除了干点夫妻之间该干的事,还真无事可干了。 时间在低喘声中过去,外面的暴风雨把她的声音一遍遍给压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全都身心俱疲,叶清更是连洗一下都懒得洗了,直接把背给了他,无力的说了句:“我要睡觉了。”听声音就知道,是真没力气折腾了。 齐晟也就应了一声,黑暗中闭了一下眼。 身体被掏空后的感觉,确实只想让人大睡一场。 外面的暴风雨还很大,这样的夜晚也真的很适合蒙头大睡。 齐晟闭眼想了想,到底是没有架住那击来的疲惫,睡了过去。 屋外的风依旧在狂吼,在这样的夜晚莫名的让人生出几分的惧意。 雨一直没有停止过,且越下越大。 户主一家老小还围在堂屋里说着话,门忽然就让两个持刀的黑衣人给推开了,一家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甚至连一声呼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屋老小全都横尸在此。 一切的发生不过是转瞬之间,没有惊动任何人。 ~ 次日。 雨过天晴,各屋的人也相继起了床。 “殿下,殿下。”屋外忽然就传来了沈景听似慌乱些的声音。 “说。”齐晟人已坐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旁的衣裳披上。 “这里的人,全都死了。” 齐晟一个箭步已奔了出去,叶清急忙披上衣裳,来不及梳妆,紧紧的跟了出去。 沈景有站在外面,脸色微微发白,一边和齐晟说一边往外走。 “昨晚留下值夜的十个兄弟,全都死了。” “院主一家老小,也全都死了。” 死得悄无声息,竟是没有一个人发现,直到天色亮起,各人要起床了,才知道昨天夜里,这里发生了血案。 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血案,他们竟是无人一察觉。 叶清紧跟着一块来到那边的堂屋,就见一家老小全都横在地上,有的甚至没来得及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接便趴在那里了。 一家老小,最小的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最老的便是他们家的祖老太太了,有八十岁的高龄了。因为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一高兴,便全都聚在这儿聊开了。 叶清跟着走过去,看了看这些人的伤,全都是一刀致命的伤,有伤在颈上,有一刀刺在心脏上的,精准得令对方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 叶清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看到最后,脸色极是难看。 她隐隐知道这些人是为何而死的,普通的人家,能得罪什么样的人,竟全家都被杀害,想必又是因为齐晟的关系吧。 如果昨晚她们不住在这儿,这些人就不会死掉了。 叶清努力睁了一下眼睛,她心里是真的很难受的。 她自己因为齐晟的关系被连累都无所谓,这是她男人,她认了。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受此连累的。 猛然,她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丫头。”齐晟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叶清没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跑。 公孙瑾,一定是他干的。 她对他,真是太失望了。 她一直觉得,他还不错,便不想齐晟把他逼入绝境,却不料,是她天真了。 “你干什么去?”齐晟已追了出来,拦过她问,却见她眼睛通红,似噙了泪。 “我,我去找公孙瑾,我去问问他。” 齐晟反问:“你觉得是他干的?” “……”她只是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公孙瑾,除了他,她也想不出是谁干的。 “我陪你去。” 叶清看他一眼,点头,转身。 “等我回来。”齐晟和沈景交代一声后拨腿跟着叶清一块去了。 ~ 一大早上,叶清和齐晟同时出现在那个破旧的小院子里。 下过一夜的雨,到处都散发着泥土的气息。 看着这两位不速之客,公孙瑾和公孙玉都有几分的意外,秦氏一旁站着,默默的压下心里的恨。 公孙瑾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叶清,没有言声。 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必然是有事情了。 叶清开门见山的问:“公孙瑾,昨天晚上,你去我那边,把饭馆掌柜一家全都杀了是吗?” 公孙瑾看着她,好像明白她的意思了,他声音冷淡且坚定的道:“我没有。” “你对齐晟怀恨在心,你杀不了他,就报复到旁人的身上。”说这些话的时候叶清多少是有些激愤的,这件事情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了,那么多的人,一家老小,对她们是那么的热情,招待他们吃喝,她无法接受这些人是因为她们而死的。 公孙瑾双眸看着她,眸中有几分不明的情绪:“说话要讲究证据,如果你真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想替他们报仇,你可以冲我来,以你们两个之力,杀了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证据,她当然没有,可是,只有公孙瑾最有作案动机不是吗。 叶清看着公孙瑾,眼前出现的全是那一家老小的尸体,因为他们而死了这么多的人,真的让她很难受,很难受。难受得她想要杀人,想要替这些人报仇血恨。 怎么会有如此残忍之人,因为报仇,而不顾任何无辜之人的性命。 第257章 你心真狠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秦氏忽然就带着压抑的怒气叫了起来,双眸通红。 “瑾儿从昨个回来后,就哪也没有去。”当时是公孙瑾带着公孙玉一块回来的,没有叶清,回来就从公孙玉嘴里听说了外面的情况了,也便知道齐晟追到这边来了的前后。 秦氏像母鸡护小鸡一样把公孙瑾护在了身前,虽然她一个妇道人家根本不可能护得住,但身为他的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真的命丧在他们手中。 秦氏的情绪渐渐有些失控:“你们想要他的命,直说就是了,还要再编个理由陷害他,想陷害他爹一样吗?” “你们想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娘。”公孙瑾伸手要把她朝一边拽,身为儿子,他怎么能够让她护在自己的跟前。 “瑾儿。”秦氏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她已经死了丈夫了,她不能再失去儿子的。 “娘,我没事的,玉儿,你带着娘先进去。”公孙瑾冲公孙玉喊了一声。 正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公孙玉反应过来后冲叶清吼了起来:“叶清,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哥杀人,我哥没有杀人。” “闭住。”公孙瑾忽然就冲她喝了一嗓子,声音严厉,令公孙玉一下子就住了口。 公孙瑾举了手中的佩剑,道:“既然你认定是我杀的人,你就过来为他们报仇吧。” 叶清盯着他,他面色泛冷,如同他的眼神一样。 猛然,叶清转了身,走了。 她所认识的上官瑾,连她一个过路的陌生人都肯伸手搭救,这样的人,他怎么会忍心滥杀无辜,连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是她太过于着急想揪住凶手,第一个便怀疑上了上官瑾。 不是上官瑾,又会是谁呢? 出了院子,叶清牵了马就往外走。 她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一定要报这个仇不可。 “清儿。”齐晟也已跟着她走了出来。 她脸色有些发白,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有恨,有悲,有痛,亦有愤。 齐晟隐隐明白,那是什么了。 院户一家的死,让她心里格外的难受了吧,所以,她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是上官瑾所为。 他当然,这一切与上官瑾没有关系。 知道这些却没有阻止她过来找上官瑾,这种不可言说有深意,他自然也是不会如实朝叶清相告的。 叶清翻身跨上了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神情,令齐晟内心微微愣了一下。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不太能懂,但总归,不会太美。 “驾。”她一句话没有再说,策马走了。 她是一个特种兵,从小所接受的信仰都是忠于国家,服务百姓。可是现在,到了这个时空,入了宫之后,在这个封建制度之下,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信仰正在被考验。 她选择的丈夫,与她有着不一样的信念。 他要走的是一条要踏着无数人鲜血才能走下去的路,这条路上,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亡。 在有些时候,他必须选择一些特殊的手段。那些手段,她都可以理解,也从不说什么。 但是,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用铺满鲜血走下去的路,带来的不仅仅是他的胜利,还有一些不可控的后果,比如院户的一家数十口人,全都因他们无辜惨死。 这样的一条路,恐怕也仅仅只是个开始吧。 想到这些,叶清心里就极为的不痛快。 她渴望的田园生活,像普通人一样的平凡的夫妻生活,还会有吗? “清儿,你怎么了?”齐晟策马跟随在她旁边,见她一直不说话,脸色绷着,便又唤了她。 叶清看了他一眼,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一脸的担心,甚至是有几分的不安,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那样的惴惴不安,令她的内心有一瞬间的被瓦解了,就好像他还是她在冀北十二庄认识的尘尘一样。 他还是那个在田园里陪她生活,什么活都会干,从不偷懒耍滑的尘尘。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院户一家的死,心里有些难过。”她声音软了几分,有些鼻音,是因为心里真的很难受,想到他们惨死的情形,她无法释怀。 如果不是他们的到来,院户一定还在快乐的生活,过着他们喜欢的日子。 因为他们的打扰,结束了他们平静安逸的生活。 “你有想过是谁干的吗?” 既然他也跟着出来了,没有去追究公孙瑾,想必他心里也认为不是公孙瑾干的了。 “目前还不清楚,等回去再说。” 叶清点头,道:“既然这些人杀了院户一家,那就是对我们的行踪十分的了解了,在还没有查清楚院户一家的死因前,我暂时不想离开。”只要他们继续留在这儿,那些想齐晟死的人,一定还会再出现的。 她虽不想齐晟陷入那样的危险,可院户一家的仇,却是非报不可的。 院户一家人已经死了,她没有办法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拍拍屁股走人,然后这件事情就成了一个无头案了。 她的信仰,让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好。”齐晟答应了。 叶清看他一眼,他面容平静,她几乎看不透他的内心。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挺了解他的,但这个时候,她忽然又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他。便刻意的问了他一句:“院户一家因为你死了,你的面容上好像没有丝毫的难过?” 这么多无辜的人因为他而死,他至少应该悲伤一下的吧? 齐晟愣了一下,看了看他。 难过吗?他自然是难过的,只是她没看见而已。 叶清又给了他一句:“我发现你心真狠。” 驾,她给马儿甩了一鞭子,出了这片竹林。 齐晟又愣了一下,这是叶清第一次这般正面评价他:心真狠。 她以往总是说:尘尘你待我最好了。 他忽尔低首,眉目垂了一下。 也许吧,他的心是狠的,对待情同手足的大哥,他也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就那样瞎着,虽然心中也万般不忍,可还是那样做了。因为害怕他复明以后,又继续与他作对。 他的确做了许多自己都觉得无法下手,可依旧在做的事情。 可不管他待别人如何万般的心狠,他待她,是真的用了全部的心思了,从未对她有过一丝的心狠。 第258章 是我的错【2】 从叶清这儿得到了一个你心真狠的评价后,齐晟的心里有几分的不畅快,可他到底是一个成熟又稳重的男人,这分不畅快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明白她何出此言。 在冀北十二庄那段时间,她与村民虽然闹得很不愉快,常常是一身的桀骜不驯,可内心深处,她就是一个心存良善的姑娘,但有些事情,是不可控的。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的确是因为他而死的,因为这件事情叶清的心里很不开心了,便一言不发的跟着她一块回去了。 ~ 再次回去之后,钟神医已经命人把所有的尸体都放在一块了。 在齐晟离开的这段时间,他逐个把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了一番,等齐晟回来后,便朝他禀报了自己所检查得的结果。 “咱们的人,在死前都是因为先吸入了迷香,从而导致他们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所有的人都是被割喉而死。” “根据割喉的手法来看,昨天晚上至少有五个人出现在这里。” 昨天晚上是一个狂风暴雨之夜,屋里该睡的人都睡着了,因为有人值守警惕之心就没有以往那样高了,有人在这样的夜晚作案,里面睡着的人,很难察觉。 齐晟点头:“暂且上报地方官员,这件事情等查清楚了再走。” “是。”钟神医应了一声,转身,去办这事。 不久之后,地方官员被惊动了,县老爷亲自带着人前来查看。 知道是两位皇子在此,这次前来也就是记录了一下案子的情况,听了齐晟的一些吩咐后,也就退了。 院里的尸体被都被清理走了,等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后,一切变得异常的安静。 叶清在院中站了一下,仰脸望天。 今个的天,又异常的蓝。 它从不因这个世界少了一个谁而变了颜色。 “丫头,站在这儿作甚。”齐晟走了过来,唤了她一声。 叶清看他一眼,她也不知道自己要站在这儿干什么,她无事可干,就是想到这一家老小的死,心里特别的难过,有种空有一身力气却使不上劲的无力感。 “外面冷,进去吧。”齐晟伸手拽了她一下,叶清也就跟他一块走了,一边叹口气,貌似感叹道:“你说这人生是不是特别的变化无常啊!” “昨个还鲜活的生命,一夜之间,说没就没了。” 齐晟看她一眼,点头:“是我的错。” 叶清望着他,他忽然以这样的低姿态认错,她心里反而柔软,不想责备他半句了,立刻道:“也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他们才是最该死,最该接受惩罚的。 齐晟再次说:“确实是我连累了他们。” 他从未想过因自己的事情连累这些无辜的路人,可终究是连累到他们了。 他说这些话,并非场面上的客套话。 “发生什么事了?”那边有人走了过来,齐广陵扶墙来了。 一早上就听这边闹哄哄的了,他一个瞎子在屋里坐许久了,也没有人过来喊他吃早饭了,也没有人过来侍候他洗漱了,左右等了许久后,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扶墙走出来问个究竟了,这一出来就听这两人在这儿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齐晟看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倒是叶清接了话,朝他走了过去伸手扶他:“大皇子,昨天晚上院户一家全让人杀死了,咱们的人也死了十个。” “……” “你说你眼睛也看不见,以后睡觉可得当心着点了。” “……”这最后一句话怎么听都有几分吓唬人的成份在里面。 齐广陵点头:“什么人干的,有线索吗?” “线索还没有,所以咱们暂时不走了,什么时候找到线索什么时候走。” 齐广陵发出一声类似于低呵的冷笑,又不走了。 原先说好的,找了叶清就给他去治眼睛。 对于自己不能看见一事,他面上没有多大的反应,故作平静,可心底还是在意的。 谁都不想做一个一辈子只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齐广陵反问一句:“要是一辈子找不到线索,就一辈子待在这儿了?” “……”叶清没答上这话来,就算她想一辈子待在这儿,齐晟也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看了一眼齐晟,他面无波澜,开口却是异常的自信:“一辈子找不到线索?不存在的事。”既然人家的目标是他,就算他不去找,线索就会自动送到他面前来。 他以自己为饵,想他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不把握这个机会。 齐广陵却忽然说:“我饿了。” “……” 齐晟仿若才想起来,他应该是还没有洗漱吃饭。 出了宫后,本来有木云蓝照顾他的,现在这个人走了,一时之间也就没有给他派个贴身的人照顾,这确实是不太方便,一旦他这边有个什么事情,他若不吩咐下去,没人会主动关心他的。 “我去灶房看看。”叶清转身去了,不仅他没吃,因为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饿着肚子。 既然决定要留下来查明此案,大家的一日三餐还是要解决一下的。 随着叶清转身离去,齐广陵说:“我还没有洗漱。” 齐晟不得不虚扶他一下,带他回屋,道:“一会派冷九过来照顾你。” 齐广陵没搭话,冷九吗,他是有点印象的,毕竟是他身边的人。 个子高高瘦瘦,非常的不爱说话的一个人。 “你先回屋坐着吧。”把他送到自己的门口,齐晟并没有打算进去坐的意思。 齐广陵忽然问他:“你是不是甚想我一辈子就这样瞎着?” 齐晟回敬一句:“不要把我想得和你一样。” 自从把齐广陵那层面具从脸上撕下来后,齐晟对他说话明显的不客气了许多。 他高兴了,还能对他和颜悦色点,不高兴了,就拿话戳他。 齐广陵仿若也不在意,道:“你也不要把自己说得有多高大上似的,如果彼此的立场换一下,你会做得比我更绝。”即使是现在的齐晟,他的行事风格,也没有给别人留下什么余地。 齐晟发出一声冷呵。 也许吧,可谁又知道呢。 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是齐广陵,他是齐晟。 第259章 没几分真心 转身,齐晟离开了,准备把冷九叫过来照顾他的起居。 齐广陵摸索着进了自己的屋后又慢慢坐了下来,因为身边没有旁人了,他神情上恍惚了那么一会。 无声无息中把齐晟身边的人给干了十个,会是什么人呢? 木云蓝? 她已经走了好多天了吧,会是她吗? 如果真的是她,隐隐之中为她有一丝的担忧。 齐晟这是打算留在此处查明此事了,她若再来,恐怕就是自投落网了。 杀了这么多人,齐晟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对这个人自然是没有感情的,毕竟,他也没有几分的真心可以拿出来给别人,但可惜还是有的。 过了一会,冷九便过来了,端了水过来侍候他洗漱,声音几近平静的唤了一声:“大皇子,请洗漱。” 没有办法,这里没有个奴婢的,身为二殿下身边的贴身护卫,也只能大柴小用了。 齐广陵听着声音,走了过来去,接了他递来的帕子时说了句:“不是应该先刷牙吗?” “……” 冷九忙又换了牙刷,给他准备好,递过去,才听他又说了句:“有凶手的线索了吗?” “没有。” 齐广陵便不再说什么了,认真仔细的把牙刷了一遍后又拿帕子擦过脸。 灶房那边,叶清这会功夫抄刀下厨,有人帮忙,几个人的菜也不难做。 齐晟靠在灶房门口看着她在里面忙碌,这顿饭已经算不得是早饭了,这个时间可以说是午饭了。 有现成的米面菜,她把饭烧上,又准备了一大锅菜。 她今个可没什么心情准备什么精致的菜,所以直接大锅闷了。 十来个人的饭,说少也不算少,但是大锅菜,便相对好做多了。 等饭菜做好,下面的人帮着端到了堂屋那边,正主便在这边坐了下来。 钟神医和齐广陵也都过来了,与齐晟和叶清一块落坐后,各自端了碗,默不作声的吃了几口后,齐广陵就把筷子搁下了。 从未吃过如此难吃的饭菜。 他微微蹙了眉,说了句:“这哪来的菜?” “我做的。”叶清回了他。 齐广陵默了一会,他听觉灵敏,可以听得出来各人依然吃得好好的,好像丝毫不觉得这饭菜难吃一样,但是他真的觉得很难吃,咽不下去。 “我吃饱了。”他站了起来,很识时务的没有说难吃,毕竟今个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叶清看了一眼他的碗,饭没吃两口,菜也就吃了两口,这叫饱了? 她隐隐明白了什么,定然是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惯了,现在吃一顿大锅菜,他就受不住了。 “娇气。”叶清默默的给他一个评价。 齐晟这会也开了口:“外面还有许多人连一口饭都吃不上,你这么浪费可不太好,吃完了。”言罢,手上一个用劲,硬是把他给摁坐下来了。 “……”齐广陵脸色微冷,他连不吃的权利都没有? 说他浪费,难得他这辈子就没浪费过? 齐晟没看他的表情,直接对叶清夸奖了一句:“丫头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叶清愣了一下,这不是真的吧,她自己头一回做大锅菜,掌握得不是很好,感觉咸过头了。 这样都能被夸好,叶清也就欣然接受了,嘴巴勉强咧了一下:“出门在外,自然是没有家里方便,先凑合着吃吧。” 齐广陵就感觉像吞了只苍蝇,明明食不下咽,却听钟神医竟也配合一句:“这个味道正好。” 个个都说好,如果就他说不好,便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了。 齐广陵暗暗咬碎一口白牙,虽然很想正面刚一句,可到底是忍了,他默默的拿了碗,继续吃,由于眼瞎不方便夹菜,基本上就是齐晟给他夹菜了,但他吃得异常的慢,又借着自己眼瞎的缘故,他这一碗饭吃下来,好多米粒和菜都掉在桌子上了。 “……”叶清看了看他,有一瞬间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吃个饭能掉这么多?以往在宫里没见他这样子啊! 照顾一个瞎子,就跟照顾一个婴儿一样困难,他要耍脾气,你还打不得骂不得。 她本也不是有什么耐性照顾小孩子的人,难为齐晟竟这样有耐心,也不嫌他烦。 叶清默默的把自己那份饭给吃完了,便再没有去添饭,她也心知肚明,菜实在是太咸了,暗暗决定下次要掌握好了。 好不容易等这顿饭菜结束了,刷锅端碗这样的事情当然就不用他了,下面的护卫过来给收拾了。 冷九过来带齐广陵离开,他只要把人送回屋后,基本就没他什么事了,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带他就是了,但齐广陵并不想回去,直接和他说:“冷九,你带我到前面走一走。” “这……”冷九下意识的看了看齐晟,这得请示自家主子。 齐晟便说:“你眼睛不方便,想走动就在这院子里走动吧。” 这是不许他出去了,齐广陵二话不说,甩了冷九拨腿就走。 他连出去走一走的自由都没有了?他偏要出去呢? 瞧这傲娇的小脾气,叶清低头暗呵一声,齐晟只好朝冷九摆摆手,让他跟着了。 随着这两人离开,叶清这才又说:“他的眼睛,钟神医真的治不好吗?”医术这种事情,她并不懂,但莫名的深信钟神医一定有那个本事把他的眼睛医好的,可过了这么久了…… “会好的。” 叶清点头,他们兄弟的事情,她不便多问太多,便岔开了话题:“我们也出去走走吧。”她不想干坐在这里等着,有些事情,还是要主动一点的好。 齐晟默了一下,最终是点了头:“走吧。” 两个人一块往外走,钟神医那边叫上了人,留下几个看家护院的,把沈景、裴枫和傅雪叫上了,他们都是常随齐晟行动的。 ~ 偏远的一个小镇,不比当初的冀北十二庄强多少。 虽是过了午时了,镇上的行人也并不多,叫卖声也不多。 沈景、傅雪、裴枫前去打探了一下情况,大致就是询问一下昨天或前天,有没有看过什么生人往那边的饭馆周边徘徊。 能干脆利落的把人都杀了,这些人定然是已潜伏在此,察看过地形的了。 小镇上忽然出现一些生人,只要他们在人前出现过,常住的老人多少是会知道的。 第260章 大哥很厉害啦【二更】 发生了那场血案后,一连三天,小镇上又恢复得和往常一样,风平浪静了,就好像这里从来未有死过人一样。 望着天色又渐渐暗了下去,吃喝过后,叶清便静坐在屋里了。 过了一会,安排完外面的事情后齐晟也便回来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没言语。 叶清拿了针随手挑了挑面前的油灯,油灯的光又亮了起来。 “睡觉吗?”齐晟问她。 “那就睡觉吧。”闲坐着也没个意思,叶清转身去坐床上了。 这屋子并不大,一张小床一张桌椅。 齐晟瞧着她,她现在也不粘着他了,自己把外袍一脱,直接钻被窝里了。 叶清是觉得吧,人家这一老小都死了,在别人的家里不适合太腻歪,才没有和往常一样和他太过亲热。 齐晟慢慢站了起来,一双黑眸忽明忽暗。 他动作脱去自己的外袍,留下亵衣,在上床之际挥手把油灯给灭了。 随着他躺进来,叶清也朝里面睡了睡。 两个人睡一床薄被,是真的嫌小又嫌挤的,叶清整个人都被挤到墙边去了,她索性一条腿搁在了他腿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和外面一样的寂静无声,倒也不觉尴尬,毕竟两个人都成亲这般久了。 没有说话,两个个明显也都没有睡意,齐晟便一手揽在她的腰上了。 又过了一会,忽然就听叶清说了句:“等处理完这件事情,我们就回去庄上一趟看看干爹吧。”都出来这么久了,也没和他通个信,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又问:“还有吕蒙吕隐哥俩,年前应该会让他们回家的吧?” 黑暗中,齐晟没有说话,叶清忽然觉得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一些,之后慢慢移开了。 “到时候再说吧。”他并没有立刻答复这事。 “我知道你可能走不开,你要是走不开就算了,我到时候和他们一块回去便是了。” 听起来甚是善解人意,齐晟微微蹙着眉。 有一件事情他始终无法说出口,吕文已经死了。 这种事情,这种丑闻,要他怎么说。 “你怎么了?”叶清动了一下,明显感觉他有几分的不对劲了。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了,他有个什么细微的变化,即使是看不见他的脸,她也能觉察出来。 “到时再说吧。”他又说了这几个字。 有什么好到时再说的,她心里已经这样决定了。 那个地方,始终是她来这个异世后,花了心思建立的家,是她的避风港。 有许多她与尘尘美好的回忆,不论走到哪里,她都不会忘记的。 时间越久,反而会越加的想念自己那个并不大的小家。 家虽不大,却相当的安逸了。 哪像现在,根本没有想她要的岁月静好,一直都是在负重前行。 黑暗中,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齐晟便不再说话了,声音夹杂了几分的刻意温柔:“睡吧。” 叶清闭了一下眼,听出他语气里的沉重和压抑。 他这个人,向来克制。 不论什么情况下,他都能够很好的克制着自己的内心,令自己的情绪不会外露。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事情,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始终表示理解,便也不会去深究。 漫漫长夜,各屋的主子歇了下去,齐广陵的屋,也早熄了油灯。 对于他来说,有没有油灯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靠在床上,他是没有睡意的。 黑暗中,他睁着眼就那样坐着。 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于外面的声音他听得更加的真切了。 没有办法用眼睛看,他也在努力训练自己的听力。 都过去几天了,他也一直在等一个结果,也想看看究竟是谁下的手,可这些人忽然就又不来了。 外面虽然有两个人在值夜,说实话他是一点都信不过的。 上次放了十个人轮流值夜,结果呢,全都中了人家的迷香,死得不明不白。 为了不至于令自己步入那些人的后尘,他也必须令自己清醒着。 倒不是他不相信齐晟,他只是怕一旦出了事情,他没有分身之术,顾及不上他了。 与其等着他人保护,不如自己保护自己了。 猛然,齐广陵翻了个身下了床。 他虽然瞎,但对自己屋里的一切还是熟悉的,不需要用眼去看,他也知道该往哪里走。 他来到了门边上,拿了帕子,轻轻捂住了鼻子。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听见有人来到了他的窗户之外,并且有什么东西捅破了他的窗户,他几乎可以想像出来,是有人要潜入他这屋了。 果然,过了一会,门栓有响动的声音。 齐广陵心里不由得想,那些个值夜笨蛋,是不是又被人干掉了。 都有人来到他的门前开门了,居然还没有人觉察。 当然,他今个能有这般的警觉,也多亏了他看不见了。 人一旦肉眼看得清楚,耳朵就会相对迟钝许多了。 门轻轻的被人给从外面撬开了,明显是有人进来了。 齐广陵站在门后没有动,听着那人走进来,黑暗之中,他霍然出手。 胆敢在这个时间撬开他的门,他自然也是不会客气的,出手又快又狠,一掌拍出,那人当真是被打得毫无防备,身子砰的一声便飞了出去了。 齐广陵慢慢的走了出去,就听那人发出一声的惨叫,应该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了,之后便再没有爬起来,但转身之间,他立刻觉察到自己被包围起来了,四面八方有剑气朝他直逼而来。 齐广陵靠着一双灵敏的耳朵听着各路逼来的剑气,至少有四个人同时朝他击来,他却是不慌不忙,一边应战,一边非常不屑的道句:“还要先使用这种下作手段才能杀得了人吗?”话落,他一双肉掌出击,转瞬之间,就听几声惨叫声传来,几具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还有人要来吗?”他语气轻淡,好像只是在朝对方问好一样。 夜空下,他一袭的白衣,站在那里竟说不出的绝美,那单薄的身形分明充满了力量,染上了层层杀气,令谁都不敢小觑。 ------题外话------ 这是第二更,更新的比较晚了点。实在是因这几天被朱一龙迷得不像个人了,哭。 第261章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齐晟和叶清前后冲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齐广陵已经让十多个黑衣蒙面之人给包围住了。 这些人也不过是刚刚潜了进来,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刚干掉两个值夜的而已。 其中一个人才摸到齐广陵的那个房间,完全没料到里面的人竟是如此的警惕,当场就把人给打出来了,后面这些随之而来的人一见被发现了,第一个要做的便是要把齐广陵给除掉才行,哪料此人竟是如此的了得,先前一个被他一击毙命,后面这四个也没有幸名,其余人刚想冲上来一块联手把他给解决掉的时候,齐晟已提剑出来了。 二话不说,随着他剑的拨出,这些人竟是毫不恋战,拨腿就跑了。 “……”齐晟许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他拨腿便追了过去,叶清也立刻跟着一块追了去,留下的齐广陵站在院荡的园中,听着都离开的脚步声,随便是钟神医和其他护卫匆匆赶来的声音。 “大皇子,发生什么事了?”钟神医衣衫都没有系整齐便跑了出来,他一边询问一边把衣带给整理好了。 齐广陵答了一句:“有人夜袭了,齐晟已追了出去。” 钟熙乍听这话后二话不说,拨腿就去了,旁人立刻跟着一块追了出去,留下的齐广陵依旧站在空荡的院中。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听得出来,这里的人是真的全走了,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嘴角扯了扯,有一瞬间的恍惚。 “大皇子,你真的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子受他控制吗?”有声音忽然就传了过来,齐广陵回过神来。 “公孙瑾。”虽然看不见来人,听声音,他也知道是谁来了。 对方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说:“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并没有毒害你,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阴谋。” 他当然知道,他的眼睛与公孙忌也并没有关系,是段皇后害他至此。 光是知道却是不够的,知道了,又能为自己报仇,才有意义。 不然,带来的只是痛苦。 齐广陵转了身,朝自己屋那边走了去,一边留下话:“凭你一人之力,你斗不过他的。” “如果有你帮忙,就事半功倍了。” “我一个瞎子,能帮你什么忙?” “你不是一个普通的瞎子,以你的能力,想要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这里有一包药,无色无味,即使是钟神医这样的人,也不可能会发现得了,你只要令他喝下,他的武功就会有短暂的消失,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齐广陵没接,他伸手塞在了他的手里。 齐广陵摸了一下手里的包着的药,忽然问他:“今天这些人,和你有关系吗?” “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过是恰恰目睹了这一切,看样子他的仇家不少呢。” 齐广陵便不在说什么,回屋坐了下来,公孙瑾没有跟着过去,他迅速上了房顶,从这里离开了。 ~ 黑暗中,齐广陵捏着手中那包药。 自从眼睛看不见后,他身上没有任何武功。 他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链子,这个带有铃铛的链子被他手帕系了一下,给遮挡起来了,这般他平日里走路也就不会有什么声音了。 齐晟不知道是发现还是没发现,一直没有说过这个。 他闭目坐了一会,隐隐听见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是齐晟来了。 他进来后直接把油灯挑亮了,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人。 “你没事吧。”齐晟这才询问一声。 齐广陵语气冷淡的回他一句:“等你想起来,我早死一百次了。” 齐晟冷呵一声:“谁死一百次,你也死不掉。”他的武功,他又并非没有见识过,在他出来的时候,他一个瞎子便干掉了几个人,这样的他,又怎么能会轻易中招死掉。 齐广陵嘴角又扯出一个冷笑,反问他:“有把人追上吗?” “没有。” “呵……”他忽然就低笑了一声,带着讽刺说:“你这战神也是浪得虚名吧。” 几个刺客都没有追上,他还能一脸平静的坐在这儿说话,这份定力与克制,也是令他佩服了。 齐广陵没理会他话里的讽刺,直接询问:“你是怎么发现的刺客?说说当时的情况,我要知道所有的细节。” 语气听起来虽是很正常,齐广陵莫名就觉得不太舒服,他挑衅的说:“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想知道所有的细节,你求我啊?” 齐晟蹙眉:“好好说话不行吗?” “不行。”他们之间,哪来的好好说话。 齐晟盯着他,没言声。 真是惯得他,他是不是对他太了客气了,他为什么要求他。 齐广陵忽然就站了起来,不肯求他,那就算了,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他转身欲走,齐晟忽然就伸手朝他手臂抓了过来道:“你这样子就没意思了。” “本来就挺没意思的。”齐广陵挣扎了一下,手臂被他掐得生疼,这令他有几分的恼火,又用力挣了几下,齐晟却忽然就带了几分的恼意,用力一推,竟是把他推了一个重心不稳,直摔下去。 随着他摔下去的时间,有个东西从他身上无声的滑落下来,是之前公孙瑾给他的药,在齐晟进来之时他就悄然塞到腰带里去了,却不曾想这一推一倒之间,无声滑出了。 齐晟睨了一眼,弯腰捡了起来,打开,闻了一下,没闻出是什么东西来。 齐广陵脸色微变,隐约听见纸质发出的声音了。 “这是什么?”齐晟询问他一句。 “什么?”他假装疑惑,心里实在已翻起了惊天巨浪。 若是让齐晟知道这里面是药,又是害他的,他彻底完蛋了。 “这纸里包的是什么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齐晟再次问了一遍。 齐广陵也就作势愣了一下,他要怎么解释这药的来历呢? 他一定会拿给钟神医去做鉴定的,只要钟神医鉴定过,他就会知道这里是什么药了。 他身上无故多出一种这样的药,如果解释不清楚。 “说啊!”齐晟再次道声。 第262章 庆幸的是她没有亲人【2】 虽然一时之间辩不出这是什么药,可他知道齐广陵身上不可能有这些东西,而包药的纸质看起来都是新的。这段时间齐广陵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喝都有他的人负责,他绝无机会弄出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非说有机会,那就是在刚刚所有的人都出动去追凶手之时,就是在那一段时间,有人接近了他,给了他这包药。 究竟是什么药,他暂时不作假设,但一定不会是好东西的。 齐广陵终究是慢慢道出:“别人给我的。” “谁给的,什么时候给的,一次说清楚。” 看来,他已经没有耐性听他慢慢说了。 齐广陵抿了一下唇,脸色渐渐有几分的苍白。 这种事情不交代的话,可能会很惨。 交代的话,也不见得会得到他的信任。 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信任可言了。 好似忽然又想通了某件事情,齐广陵语气也就平静下来,慢声道:“不知道是谁给的,就在之前你们离开的时候,有个过来塞给我的,说是可以令人的武功暂时失散一段时间。让我用在你身上,我还正在考虑要不要这样做,就被你发现了,看来连老天爷都要帮你了。”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忽然就闭了嘴,再不说一个字了。 是啊,连老天爷都要帮他。 他才刚拿到这个药,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去执行,就被他发现了。 天要助他,他有什么办法。 这一辈子,他报仇无望了吧。 想到此处,他双眸顿时通红,像是有什么要从里面喷涌出来,他极力克制住了,身子微微后仰,他躺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再无力动弹。 天要让他这样的苦,一再重复没有退路,这样的绝望,令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齐晟看着他,到底是一个字没再说,黑着脸转身走了。 他直接去了钟神医那边,药拿给他鉴定了一下,果然如他所言,化功散。 “从哪来的?”钟神医问他。 齐晟没说,只道:“最近恐怕有人会小动作不断,各方面都留意着点。”言尽于此,他便又走了。 钟神医坐在桌前想了想,忽然呵笑了一声。 恍惚之间,又好像明白了什么。 ~ 折腾了一个晚上,等到齐晟再次回屋时,叶清人正坐在桌前等他回来。 两人相望,一时之间都没有言语。 就在不久前,他们的人又死了两个,和上一次的死法是一样的,先是中了迷香的迷惑,然后在神志不清的一瞬间,被一刀致命了。 虽然对方的人也死了,可从对方的身上并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余下的一些人,趁着夜色逃之夭夭,若是在京城,肆意的满城搜索都没有关系,这里毕竟是一个小镇上,为了不打扰这边的安宁,全镇搜索便作罢了。 现在仅有的线索就是,对方在杀人前,会先使用迷香,为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都杀了,这说明对方是有忌讳的,或者说深知可能不是这院子里之人的对手,光明正大无法取胜,便另僻别的招数了。 这样的招数,多少是有点让人防不胜防的,尤其在人困倦之时。 齐晟微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开了口:“时间不早了,睡吧。” 被这么一闹腾,一时半会恐怕又睡不着了。 叶清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并没说什么,也就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和出困倦的样子,上床继续歇息。 齐晟把油灯给熄灭了后再次躺了下来,只是脑袋单手枕在了自己的臂上,一双黑眸睁得和漆黑中的星光一样。 叶清翻了个身抱了他的腰,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猜想他的心情是不会太高兴的。 即使不高兴,他这个人的情绪也不喜欢外漏,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可她偏偏能感受到他那没有外漏的情绪,知道他此刻并不开心。 他依了过来,齐晟也就立刻回过神来,伸手搭在她的腰上。 原本没想让她跟着自己经历这些血腥风雨的,原本以为可以很好的护庇她一生的,不知不觉,就带她走到这一步,与她向往的生活完全背道而驰,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却再无法就着这事解释什么。 这事之后,一夜再无动静。 天亮之后,一切又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只是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叶清主动帮忙去灶房做饭。 过了一夜,她已不想把自己不快的情绪传达给别人,尤其是传达到美味之中。 出门在外,大家需要吃好喝好,才有精力应付下面的事情。 叶清早上熬了米粥,烙了饼,一个年轻的护卫在灶房里生着火,叶清随口询问他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啊?”身边的护卫除了常跟在齐晟身边的那四个,旁人的名字她都叫不上来。 “夫人,我叫霍同” “你多大了?” “二十二了。” “成亲了吗?” 郑虎摸了一下脑袋,提到这事便有几分的害羞又有几分掩饰不住的高兴:“刚成亲二年了,我儿子回走路了,会喊爹了。” 叶清便笑了一声,问他:“想家吗?” 提到这个霍同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现在跟随殿下出任务了,说想家好像不太好,但说不想家,那又不可能啊! 叶清便又低笑一声,说:“等这次回去后,让殿下多放你一段时间的假,好好陪陪妻子孩子。” 提到放假,他明显眼睛一亮,连忙说:“谢谢夫人。”要是夫人吹吹枕边风,多放一段时间的假还是可以的。 叶清便又低首笑笑,一边动手翻锅里的饼。 她内心忽然又有些难过,真不想这里的人再出任何意外了。 大家都是有家室的人,一旦出了意外,上有老下有小,对于家里的人来说,便是天大的灾难了。 对于这些兵,她内心深处忽然就有种怜惜。 她也当过兵,也出过任务,经历了太多的危险,甚至也因此付出了生命,庆幸的是,她的父母早已不在,身边没有了旁的亲人,与战友之间的关系,也说不上特别的亲,应该也不会有人因为她死而太难过吧。 第263章 原来是姐妹啊【1】 自从掌柜的一家都死后,这个小饭馆也就没有营业了,只是白天的时候,齐晟一行人会偶尔到这里坐一坐。 这会功夫,站在饭馆的门口,钟神医接了一封驿站那边送来的信。 展开,他看了一眼后,进去了。 “百里衍来的信。”钟神医把信送到了齐晟的面前,他展开看了一眼后,脸色有着一瞬间的阴郁。 这次出行不但没有带上齐元,百里衍也被留守在了宫里,目的就是便于他把宫里的一切动静随时以书信的形式传递过来。 信上说:自他们走后,皇上的病情就严重了。 他本有些咳嗽,一直没有好透。 信上说:皇上已经好几天没有早朝了,段皇后衣不解带的照顾。 手握着那封信,齐晟半天没有言声。 “信上写什么了?”叶清瞧他脸色似有不对,还是询问了一句。 他仿若回过神来,这才回她一句:“父皇病了。” “……”这个时间病了,叶清默了一会,伸手抓了一旁的碗,喝水。 齐广陵这时说:“要不我先回宫,去看看父皇,你们留在这儿继续查案。” “不行。”齐晟想也没想的给拒绝了。 让他一个人待在宫里,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齐广陵冷呵呵的道了句:“我什么也看不见,你怕什么?”他只是想回去看看父皇罢了。 病得连朝都不上了,这恐怕不是小病了。 齐晟看他一眼,握信的手微紧。 忽然,门口那边传来了响声:“掌柜的,上菜。”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这饭馆没有营业,平日里便不会有人在进来了。 大家朝外看了看,是一位穿了一身的黑衣,又戴了黑色斗蓬的女人,她弄成这样子,无端就给人造成一种神秘的错觉。 她自顾的找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了上来,但并没有人动弹,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她身上。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拥有一张令人相当惊奇的脸。 许是觉察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她了,她很快四下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走来的叶清身上了。 两个人相望,对方明显有一瞬间的愣怔。 叶清看着她,就像在看自己的脸。 对,这张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乍一看去,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脸。 两个人对视了那么一会,在叶清的注视下,对方慢慢站了起来,有几分的惊奇,又或是疑惑道:“萧叶?” 萧叶?叶清心里转了一圈,发出疑问:“你是……” “……”对方愣怔了一下,很快说出:“我不是萧珂啊,你不记得我了?” 萧珂?她真的没有印象。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名字。 正在叶清疑惑之间,就听那边传来钟熙的声音:“女国二皇女萧珂吗?”看样子应该是的,她与大皇女本是一母所出,就算不是一个父亲,但两个人多多少少都有遗传了她们母亲的容貌,模样上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钟熙没有见过二皇女,但凭着她与大皇女有几分神似的模样,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居然知道她是女国的二皇女,萧珂不能不重新审视一下这些人。 原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饭馆,她进来就是想吃口热饭的。 审视了一圈,萧珂也没有想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可有一点她清楚,看这些人的气度,恐怕并非普通之人。 她又盯向了叶清,问她:“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显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甚至不知道她是萧珂,她们明明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能在这里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叶清看着她,见到她真是太好了吗?她没有感觉出来对方与她重逢后的高兴。 她很快又说:“不过,就算你是女国的三皇女,恐怕你也回不去了,大皇女容我不下,一样容不下你的。” 叶清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询问:“为什么?” 忽然说她是女国的三皇女,这个身份倒也没让她有多震惊,她更好奇萧珂后面的话。 为什么大皇女容她不下,为什么回不去了。 萧珂看着她,确定她是真的都不记得了,她便缓了口气,说:“能先给我一杯茶吗?” 叶清站起来去给她倒了茶,又听她说:“我饿了。” “……” 齐晟作了个手势,吩咐下面的人:“去给她下碗面。” ~ 萧珂扫了那边的齐晟一眼,这个人就算不说一句话,他的身上都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忽然,她瞥到他桌边的一把剑,那把剑她没有见过,但有见过图样,那是兵器上排名第二的长虹剑。 是战神齐晟? 萧珂一边慢慢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和嘴唇,心思一边转动着。 很快,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真是没有想到,她这些年竟是和东凰的二皇子齐晟在一起,还真是好命呢。 喝过碗中的茶,萧珂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女皇只能有一个,为了令自己可以顺利登基,大皇女当然容不下其她还活着的皇女,我这一路过来,也算是九死一生了,不过,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你,也值了。” 叶清看着她,话虽说得漂亮,可她真感觉不出来她对自己有什么久别重逢后的感情,缓了一会,叶清问她:“我既然是女国三皇女,当年为什么会流落到东凰?” 提到这个,萧珂沉思了一会,说:“这都要怪你自己贪玩了,师父带我们出门游历,是你自己与我们走散了,为了这件事情,天破师父这些年来一直都很自责的。还因此被大皇女调拨,被女皇责罚,关闭了二年都还没有放出来。” 天破师父。 叶清想了想,原主没有给她留下一点之前的记忆,她想理出个线索出来,竟是不能,只能听她扯了,究竟扯的有几分真假,她当然也不会完全相信的。 萧珂又问她:“你说说吧,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叶清轻描淡写的说:“在乡下,被一个寡妇收养了几年。” 在乡下被一个寡妇收养了几年,那么她又是如何认识战神齐晟的? 第264章 会不会把她认错【2】 萧珂沉思了一会后,看着叶清说:“萧叶,因为大皇女的调拨,师父已经被关禁了两年了,他这辈子最愧疚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我有求过女皇去看他,他又瘦又可怜,一直问我你的下落,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竟是让你我在这儿不期而遇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师父出来了,只是,大皇女若知道你还活着,恐怕又会对你不利。”说到这儿,她有几分的纠结,好似一方面想让她回宫去救人出来,一方面又担心她的安危。 叶清看着她,她是否虚情假意倒也不在乎,毕竟她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了,又是身在皇室,能有几分的真感情。 只是,提到那个师父,她心里隐隐觉得有几分的疼惜,她清楚的知道这疼惜不是来源于她自己,她根本没见过那个所谓的师父,更不可能有什么感情。 这份内心深处的疼惜,恐怕是来自于原主了吧。 萧珂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叶清想了想,还没说什么,萧珂要的面便送过来了。 一碗热呼呼的面送到她面前来,她也不挑食,天知道她是如何被追杀的,能活着都已经不容易了,挑食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叶清看了她一眼,估计是真的饿极了,她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令她不由得怀疑她这是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联想到齐晟也曾被人一路追杀,对于萧珂之前言说自己被追杀一事,她心里是信了几分的。 看来不论是在哪个国家,皇室的争斗都是一样的惨烈,她不由得想起一段历史来,九龙夺嫡的惨烈。 齐晟一旁坐着,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见她眉宇间微微蹙了起来,也不知道内心是想到什么了。 这人忽然冒出来的人说叶清是女国的三皇女,对于这事他并没有几分的怀疑,这个人的容貌与叶清长得太过相似了,只是气质上大有不同。 那人的眼神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的狠戾,狡黠,若不去注意她,是很捕捉到她眼神之间快速的变化的。 叶清的眼神相对来说就特别的干净,纯粹,一如她的人那般,她纯粹就是想过一个岁月静好的生活,不争不抢的,都说相由心生,因着这样的心境,她整个人的气质越发的显得云淡风轻了。 所以,即使是拥有相同的容貌,还是能够一眼区分出这两个人之间的不同的。 过了一会,叶清站了起来,到叶晟这边坐下来了。 原主的师傅,那应该是她很在乎的人,她的里面感觉到了波动。 既然她承载了这个身体,她的师傅,就是她的事情。 叶清在齐晟面前坐下来,看着他说:“我想去一趟女国,把师傅救出来。”至于大皇女那边,她小心着点就是,只要见到女皇,朝她证明自己还活着,就可以把师傅放出来了。 “……”齐晟没有立刻答这话,他看着她,眼神之中微有波澜。 她并不是真正的萧叶,萧叶的师傅与她是没有关系的,她大可不必趟这个浑水。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皇室的争斗,他并不想她去冒险。 “你跟我过来。”齐晟最终站了起来,叶清也就跟他一块走了。 两人去了饭馆的后院,后院是他们的暂时居住之地。 两个人在院中站住,外面的风有点冷,这个时间已经是进入冬季了,树叶也都凋零了下来。 齐晟看着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说了句:“你又不是真的萧叶,你何必……”何必多管闲事,说这样的话听起来很自私。这丫头是一个又通透又讲义气之人,他在说出这一句并不完整的话时,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内心深处,他有点鄙视这样的自己。 叶清倒没有鄙视他之意,她解释说:“虽然我不是真正的萧叶,但我现在承载了她的身体,我占了她那么大的一个便宜,总得为她做点事情,我能感觉得出来,萧叶内心的渴望,她想让我过去把她师傅救出来。” “这事情我一个人去做就好了,你可以先回宫看你父皇,他不是正病着的吗?等我把师傅救出来,就回头找你。” “……”她这意思是不打算让他跟着去了? 他忽然就低声呵笑了一声,他们本是夫妻,有事情本应该一起承担的,现在她竟是打算一个人去,这让他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些生疏了? “我陪你一起去。”齐晟没有多作解释。 既然她决定要去了,他自然是会跟着一块去的。 叶清望着他,忽然问他:“你会不会怪我太任性了?” “不会。”她想做的本就是一件正确的事情,虽然危险,虽然他不乐意她去冒险,可如果她想去做,他自然是会支持的。 因为,他知道她不是率性而为。 说好了这件事情,叶清嘴角也就噙了几分的笑,笑容淡去的时候问他:“你对二皇女的第一印象如何?” 他直接了当的答:“不是个简单的人,小心着她点。” 虽然是孪生的姐妹,但在皇室之中,是没有亲情的,何况她们分别了这么多年。 叶清笑笑,忽然又问他:“如果她有一天和我打扮得一模一样,你会不会把她错认成了我?” “不会。”他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甚是坚定。 他是真的不会认错的,不管两个人的容貌如何相似,但两个人的气质是不一样的,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容貌可以骗人,人的眼睛和气质是不骗不过去的。 叶清见他回答得甚是果断,好似放心了些,点头,想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许,无奈他实在太高,她举的手只好拍到他胳膊上了,和他说:“那我就放心了。” 她虽然不觉得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身上,可在这儿之前,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个孪生的姐妹,有些事情还是要防备一下的。 叶清随性靠在一旁的树上,又问他:“既然二皇女和我长得一样,当初大皇女看见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就没有点破呢?”她装得好像压根不认识她的样子…… 第265章因为不想你回去啊【1】 一碗热面吃下肚子后,萧珂方觉得自己的胃舒服了些。 人舒服了,也就精神多了。 她慢慢站了起来,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问踱到齐广陵面前。 这个人一直非常安静的坐在此处,尽管他安静异常,还是无法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他实在是长得太好看了。 而且,刚刚齐晟是坐在这一桌的。 能与战神齐晟同坐一桌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之人了。 再看他的衣装打扮,上好的华丽绸缎,巧妙的衬托出一位贵公子的形象来。 “我叫萧珂,大家认识一下吧,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她站在齐广陵的面前,面向他说了话,但齐广陵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和表情不变,甚至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 不理她? 萧珂也不气,她忽然就低笑了一声,说:“以后我们恐怕要同行一段时间了,这样陌生可不太好。” “你们和我聊聊吧,你们是怎么和萧叶认识的?” 依旧没有人答话。 萧珂无视这种尴尬的气氛,直接在齐广陵面前坐了下来,伸手去挑他的下巴,好脾气的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齐广陵许是没料到她一个姑娘会做出如此的举止来,这分明就男子打调戏女人的动作。 他是被一个女子调戏了吗?他还记得大皇女当年来他们东凰的模样。 这些女国的姑娘,一个个都是这样的放浪吗? 他不喜欢放浪的姑娘,更不喜欢被姑娘调戏。 齐广陵没说一句话,他霍然出手,面前的桌子轰的就推了出去,萧珂分明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推出去的桌子朝她狠狠撞了过去,她人坐在椅子上疾身而起,那桌子轰的一声在空中飞了起来,砸落在地上的时候整个桌子已不成样了。 烂了。 “呵,你干嘛这么大脾气。”萧珂是避了过去了,蹙着眉瞪着他质问。 她又没干什么,他居然就朝她出手了。 这些东凰的男人对姑娘怎么一点都不怜惜。 一旁观看的钟神医到底是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二皇女,这是我们东凰的大皇子。”一个姑娘家,伸手就要摸大皇子的下巴,他看着都觉得不妥,何况是大皇子这等几乎不怎么出宫的人,自然更受不了。 萧珂若有所悟的呵笑一声,道:“原来是大皇子啊,失敬失敬。” “哎,你的眼睛怎么了?”她终于注意到他的眼睛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眼睛不能看见,他的眼睛便不像平常之人那样灵活的转动,反而是他的耳朵,好像会动呢。 齐广陵这才开了口:“瞎了。” “哦……”萧珂有一瞬间的可怜,不由道:“长得这么好看,竟是个瞎子,是天生的吗?” 齐广陵眉宇微皱,对于这些女国姑娘的说话直白方式显然不太习惯,便没有答她这话了。 看得出来,这个人不爱说话。 既然他不爱说话,萧珂就放弃在人前继续追问了,转向了钟神医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钟熙。” “哦,我听过你的名字,战神齐晟身边的那个神医吗?听说你右手能救人左手能杀人?幸会幸会。” 钟神医扫她一眼,她像个花蝴蝶似的又去询问别人的名字,直到把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名字都问了个遍后,她点头说:“好了,我记下了,你们既是萧叶的朋友,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谁给她的脸这么自信的以为大家会是她的朋友。 她现在不过是一个落泊的女国二皇女,有没有命回女国还不一定呢。 “诶,萧叶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呢?”虽然没有人搭理她,和她多说话,她自个也丝毫不觉得尴尬,扭身在另一张桌前又坐了下来。 依旧没人说话,萧珂也就闭了一会嘴,心里冷呵了一声,这东凰的男人怎么这么无趣?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居然一个个都不主动和她说句话,现在她一闭嘴,这里直接冷场了。好在叶清并没有去多久,她跟齐晟很快回来了。 看见她又走了回来,萧珂也就站了起来朝她迎了过去,问她:“萧叶,你考虑好了吗?要跟我一块回去救师傅吗?” 叶清反问:“你不是说你正被大皇女追杀吗?你觉得我们可以安全入宫吗?” 提到这个她忽然就不以为然的呵笑了一声,她追杀我还可以,但有战神跟随一块前往,恐怕她杀不了。 “……”叶清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旁人。 她们出去的这一会功夫,这萧珂是已经问出大家的身份来了?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萧珂指了一下齐晟身上的佩剑说:“那把长虹剑,有点眼力的都会认识。”有点消息的都会知道长虹剑是在战神齐晟的手里,他常有出战,就算没有与他碰过面,也听过他手里拥有长虹这样的神剑的。 叶清了然,准备找个位置坐下来的时候,她瞅了一眼地上被摔烂的桌子,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萧珂也就回了她:“呵,没事,就是大皇子刚才不太开心,不小心把桌子给打烂了。” 叶清了然,转身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齐晟那边吩咐了一下,有侍卫进来把桌子给清理了。 萧珂跟着叶清一块坐了下来,盯着她这张与自己一样的脸说:“有没有觉得,看我就像看自己?” 叶清呵笑了一声,她这会功夫看起来精神多了。 不过,她这一身的行头,显得她整个人好像极为高深似的。 一身黑衣又加了个黑色的斗蓬,许是长时间的赶路,她的脸蛋上显得有几分的灰头土脸,即使这般,也无法掩饰她言谈之间的那股锋芒。 叶清想了想,回答她四个字:“没有感觉。” 她真的没有这样的感觉,两个人仅是长得像而已,但气质上并不一样。她岔开了这个长得像或不像的话题,反问她:“当初大皇女是来过我东凰的,也与我见过面,但看见我的时候却好像一点不惊讶,仿若并不认识我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萧珂给她一个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眼神:“因为她不想你回去啊!” 第266章 不愧是我们女国的皇女【2】 叶清勉强压下那颗燥动不安的心。 在从萧珂的嘴巴里听说了师傅二个字后,那颗心就有些按耐不住的想立刻从这里飞出去一样,若非她强势的压抑下来,她都想现在就立刻去女国了。 叶清想从萧珂的嘴巴里多了解一些女国的情况,行程上也就故意压了下来,但到了晚上的时候,内心就越来越燥动了,她人在那个不大的房间里来回的走动着。 她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燥动的人,多年来的军人生活早就把她练就了一身泰山压顶都不为所动的本事。 齐晟人坐桌边看着她,她一回来就这样子了,没有坐下来的意思,走了好几圈了。 “丫头,你在干嘛?”观察了她一会,齐晟这才唤了她。 “哦。”叶清看了他一眼,她也不知道她在干嘛。 “时候不早了,睡觉吧?”他语气带着询问,因为她明显好像不想睡。 “你睡吧,我今个在这儿值夜。” 最近这里连环发生命案,虽然有派人值夜了,她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齐晟看着她,隐隐觉得她状态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起身,他去了床那边靠着了,和她说:“困了就过来,不要客气。” 叶清没理他这话,站在那里发呆。 “……” 难得他说了句自认为比较幽默的话,她竟是没一点反应。 他看着她,挥手之间,把屋里的灯给熄灭了。 “……”叶清嘴巴张了张,想说你吹什么灯啊我还没睡呢,可这句话到底是咽了下去。 人处在黑暗之中,异常的安静,她整个人也一下子静了下来了。 过了一会,转身,她朝床边走了去,直接爬上了床,睡在她的位置上说:“尘尘,我怎么觉得我现在,心里特别的奇怪。” 从她占据这个身体到如今,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怎么奇怪法?”齐晟侧过身来问她,单手支在自己的脑袋上。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师傅。”这种感觉异常的强烈,只听萧珂提及过一句后,师傅两个字好像就唤醒了她体内的另一个魂魄似的,有种无法控制的想念在体内漫延。 满脑子都是师傅?这句话听起来可不会令人太高兴,他立刻说:“那我们不要去女国了。” “不行,我必须去。”叶清腾的就坐了起来,反应异常的强烈。 “去去去,躺下说。”齐晟伸手拽了她一下,叶清这才又乖乖躺了下来,只是往他怀里靠了过去,翻手搂了他的腰。 来到这个世界的这几个月,从未感觉到一点原主的气息,可今个,她的意念在自己的体内越来越强烈,还牵强着她的意念。 难不成,原主并没有完全离开?她还残存着一些意识在自己的体内? 也许,等到把师傅安全救出来后,原主就放心了吧,那种意识就会消失了。 叶清心里是这样子想的,所以到了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就出发了。 ~ 有这些么多人跟着自己出发回女国,萧珂的心情显然是很好的,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了一下,看着叶清说:“女皇要是知道你这辈子还能活着回来,不知道要有多高兴了。” 据她之前的说法,与大皇女相比,女皇更喜欢她们这对双胞的姐妹,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过于偏爱,激动了大皇女的嫉妒之心。 叶清看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道句:“等把师傅救出来,我就会离开。”这话也是明着告诉她,她可没有兴趣参与她们皇室的权利之争,也是让她放一百个心,她不会与她们争什么的。 萧珂黑眸微动,嘴角扯着笑容说:“你高兴就好。” “哎,大皇子来了,我去照顾他吧。”远远的,萧珂瞧见齐广陵由冷九扶着出来了,心里一动。 叶清点头:“去吧。” 看得出来,她对这齐广陵甚有兴趣。 也是,这样一位如玉的公子,对他没兴趣的还真没几个。 得了她的同意,萧珂也就高高兴兴的走了过去,唤了声:“大皇子,我来扶你吧。” 冷九主动撒了手。 萧珂伸手扶了他的手臂,一边和他说:“我们女国倒是有不少名医,到了我们女国后,我帮你找个人,说不定还能把你的眼睛给医好呢。” 齐广陵没答这话,萧珂便扶他上了马车。 一行人,只有他自己是坐马车的,萧珂在扶他上马车后顺便跟着一块进去了。 “你进来做什么?”齐广陵这才蹙着眉发了话。 “你眼睛不方便,我跟着你,方便随时照顾你。” “不用了。”这一路上他一个人在马车里,早就习惯了。 他虽然看不见这萧珂的模样,但从她的热情里,他能感觉得出来,这女人对他不怀好意。 这女国的姑娘,个个放荡。 让他在马车里忍受这个女人赤裸裸的视奸,简直要命。 他不愿意她照顾他,萧珂也不勉强,她表现得极为有教养的样子,和他说:“那就随您了,有什么事情您唤我一声便可。”转身,她跳下马车,又朝叶清走了过去,和她说:“大皇子看起来比较腼腆呢。” 叶清回她说:“东凰的民风没有你们女国开放,男女都很容易害羞。” 萧珂并不觉得她这话有什么贬义,只是说:“我瞧你就不一样,在东凰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她们的民风同化了。” “……”叶清心里呵笑了一声,她不是没有被东凰同化,她本就来自未来,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害羞。 萧珂又说:“你才十五岁便成亲了,还真是够早的,不愧是我们女国的皇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说话之间,沈景那边的人把各人的马都被牵了过来,萧珂也就走了过去问:“哪匹马归我骑?” “你骑这个吧。”沈景给了她一匹马,她也不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翻身跃上去了。 叶清看着她,翻身上马的动作特别的漂亮,有种英姿飒爽的劲儿,但叶清觉得她就是故意在人前耍帅。 第267章 渐渐清晰的意识【1】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殿内的金漆雕凤宝座上,坐着睥睨天下的女皇萧月筝。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深深宫邸,糜烂与纸醉金迷,将人性腐朽殆尽。 萧月筝微微眯着眼欣赏着,底下歌舞的男子都是万里挑一的美,每个人的特色都各有不同。 或妖或媚或纯或娇。 大皇女萧河坐在女皇的旁边,她含着浅浅的笑看向一旁的女皇。 这些人都是她费尽心机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为的就是送给女皇,讨她的欢心。 一旁的婢女侍候着,女皇拿了金杯玉盏,浅尝了一口美酒后,声音不疾不徐的道:“萧河,珂儿走了多久了?” 萧河端正的坐在她旁边,听言便回了话:“回主上,大概有二十来天了吧。” 同是她所生的,称她全是直呼全名的萧河,称另一个便是珂儿。 “走了这么久了,也不给我通个消息。” “皇妹向来贪玩,说不定是被什么好山好水吸引了,一时忘记了吧。” 女皇萧月筝抚了一下眉心,似有几分的无奈:“真是不让人省心。” 萧河好话安慰:“主上放心,皇妹虽然贪玩,但还是知轻重的。” 女皇萧月筝点了头,这一点她也是知道的。 虽然玩性较大,但也从不闯祸的。 女皇萧月筝这时站了起来,一旁侍候的婢女伸手扶她,就听她说:“孤累了。” 萧河立刻跟着起身,道:“主上,这些……”她挑了这么多人男色献给她,她总会有一两个是看上的吧。 “都退下吧。”萧月筝摆摆手,走了。 “是。”萧河应了一声,眉色微敛。 “让他过来侍候吧。”女皇萧月筝忽然又指了其中的一个。 萧河心头一喜,立刻摆了下手:“你,过来侍候。” 其中一位绝色少年立刻恭恭敬敬的走了过来,上前侍候着女皇一路离去。 直到女皇离开,萧河眉色到底是微微沉了几分,之后便大步流星的去了。 说到这萧珂,旁人不知情,她萧河会不知道吗? 从小她便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女皇面前讨好卖乖,人后心狠手辣。 身为二皇女,她不肯乖乖待着,偏想要和她一争长短。 她是大皇女,将来能继承女皇之位的也只能是她,可偏偏二皇女心里不服啊!各种机关算尽,想要取代她的位置。 这样的人,她当然也能容她活着了。 她这次出宫,说白了是去游玩,以她这个人的诡诈,恐怕游玩是假,暗中不知道要搞什么手脚了。与其等着她来算计自己,不如趁着她出宫的这个机会,让她永远回不了宫。 萧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朝自己的摘星宫走了去。 ~ 随着离女国的京都越来越近,这些天叶清的心思越发的觉得燥动难安了,一颗心好像要呼之欲出一般,异常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就在回宫了,原主的意识越来越强烈了。 原来,她是这么渴望回京的啊! 她的意识越强烈,叶清就觉得自己有点难以控制。 她这个人向来是一个定力极好的人,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的意识会被谁给控制着。 这一路上由齐晟他们这些人一路护送着,僻了小道而行,萧珂算是平安抵达了女国的京都了。 越接近女国的京都,这里的气候也越来越炎热了起来,这个月份放在东凰,那气候应该是已经很冷了,里面非得加上棉衣才能过冬了。 女国的民风与别国是不一样的,由于民风开放,这里的姑娘们穿着上便奇异大胆,露胳膊露腿的好像便不是什么稀罕事,反倒是男人的衣着上相对要保守许多了。 女国以女人为尊,这一路走来,在集市上都能看到许多的女人会在外面做生意,男人一旁帮着打下手,这在东凰是极为罕见的事情,若有女人出门做买卖,那一定是家里特别穷了,没有办法才让女人抛头露面了。 当然,女国虽然是以女人为尊,也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三妻四妾的把男人娶回家的,能有这等本事的,那就不是一般人了,多半都是王侯将相之家出生的姑娘了,她们有厉害的父亲或母亲可以依靠,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 因为渐入京城,为了掩人耳目吧,叶清被要求坐进了马车里了。 她顶着一张与女国二皇女过分相似的脸,在还没有到达皇宫之前便在外面招摇总归是不太合适的。 与叶清一块入马车内而坐的还有齐晟,他总不能让自家丫头单纯与大皇女共处一室的吧。 三个人坐在马车之中,这一路上话都不多,尤其是叶清,话少得几乎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哑巴了。 齐晟看着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愿意与他腻歪在一起了,这一路上都没有缠磨过他一回。当然,由于之前一直是骑马的,又是在人前,他便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可现在是在马车里了,大皇兄眼睛又看不见,她还是坐得那样的端正,与他的距离都可以再坐一个人了。 齐晟看了她一会,她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似的,根本就没有朝他看过来。 又过了一会,齐晟伸了手,手放在她肩膀上,打算搂她一下的。 她总算有了意识,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齐晟朝她挪了一下,他习惯了她的主动。 以往在冀北十二庄的时候,都是她主动撩他。 回宫之后,也是她主动缠他的次数多。 她现在忽然不主动了,还真是让人不能习惯。 他挨着叶清靠了过去,一手搂在她肩膀上,一手去摸她的手,她的手柔柔软软的,被他握在手里,刚刚好,他想和她说点什么,想了想,脱口而出的是一句:“咱们到京城了。” 听到京城两个字,叶清的一双黑眸忽然就更亮了些,猛然,她扭了身,挣开了自己的手,伸手去掀布帘,朝外看了看。 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各种叫卖声不断,多年过去了,这里的一切,还都是她所熟悉的样子。 脑子里的记忆似乎正在渐渐清晰起来。 第268章 她很不对劲【2】 “萧叶我讨厌你。” “你为什么要和我长得一样。” 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是那样的清晰,仿若就在昨天。 孩童的时候,总是最天真最简单的,若说讨厌,那也一定是真的讨厌了。 叶清睁着眼睛,努力想看一看是谁在说这句话,却也仅看到一片模糊的身影。 其实,就算看不清楚,她也知道是谁说这样的话了。 长得一样的脸,除了萧珂,便没有别人了。 “清儿,你在想什么?”见她神情忽明忽暗的,齐晟握着她的手询问。 叶清仿若又回过神来,看了看他,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方面心里几乎想要退缩回去,可另一个意识挣扎得厉害,又逼着她不能退缩,非要勇往直前的去那个地方。 一入这片京城,就开始有着不一样的记忆在脑子里涌了出来,有不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话。 小半个时辰后。 一行人最终顺利的抵达了女国的宫殿之外,身为二皇女的叶珂亮了下腰牌,一行人连同马车也就被全部放行进去了。 在这些人的护送之下终于是顺利回宫了,萧珂嘴角噙了一丝笑意,她策马到马车旁边朝里面的人喊道:“萧叶,咱们回宫了,你看一看,可还有些印象?” 她是知道叶清全忘记了,既然已经忘记这么多年了,便不可能忽然之间又想得起来。 叶清便又掀了一下布帘,朝外看了看。 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这一切一入她的眼眸,她竟是觉得那样的熟悉。 “萧叶,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师傅,师傅是我的。” “萧叶我真的很讨厌你,为什么我喜欢的你也喜欢。” “萧叶,师傅是我的,我不许你缠着他。” “萧叶,我以后要师傅成亲,你不许和抢。” 那个稚嫩的声音甚是浅析,人也渐渐明朗起来。 七八岁的模样,两个有着同样模样的女孩子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因为师傅争吵起来,但萧叶她明显吵不过萧珂,总是因她的话被噎得面红耳赤,干生气。 ~ 马车平缓的停了下来,萧珂的声音传了过来:“到了,各位请下马车吧。” 叶清第一个起了身,二话不说的朝外走了去。 她利索的跳下马车,四下扫了一圈。 “师傅,师傅你是喜欢萧珂还是喜欢萧叶。”稚嫩的童音再次响起。 “三皇女休要胡说。”男子的声音透露出几许的羞涩,且轻淡。 “师傅,你想和萧珂成亲还是想和萧叶成亲。” “三皇女,你可以去练功了。” ~ “萧叶,这是我的长乐宫,你们跟我进去暂且稍作休息,等一会,我再带你们去见女皇陛下。” 叶清盯着她看了看,二皇女萧珂居在长乐宫,大皇女居在摘星宫,三皇萧叶居在朱雀殿,主上则居住在长信宫。 “我现在就要去见主上。”叶清扔下这话,转身拨腿跑了。 无须旁人带领,她径直去了长信宫的方向。 萧珂愣了一下,她不是失去记忆了吗?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来不及多想什么,她立刻追着过去了,喊她:“萧叶,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萧叶并不看她,面无表情的回了她一句。 萧珂怔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 “清儿。”齐晟人已快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在这一刻,他终于有所觉察了。 他的丫头,越来越不像她了。 叶清看了看他,表情微有挣扎,声音甚至是有几分艰难的说:“我要去见师傅。”言尽与此,她一把推开了挡在面前的齐晟,拨腿朝长信宫的方向去了。 齐晟愣了一下,钟神医已过来拦了一下他道:“她好像不太对劲。” 就在刚刚,她看向齐晟的时候,那眼神渐渐陌生,陌生得好像她不是叶清,好像她不认识齐晟一般。 这一点,齐晟当然也发现了。 这一路上她都不太对劲,话极为的少。 一行人跟着叶清和萧珂去了长信宫那边,只是没有立刻进去,暂且在外面等着了。 萧珂和叶清是一块进去的。 忽然来了两位一模一样的二皇女,侍立在外的婢女也甚是惊讶的,萧珂让婢女去通报了一声后,过了一会,女皇便派人过来宣她们进去了。 萧珂叶清一块走进长信宫,来到女皇的宫殿前,两人同时行了礼:“见过主上。” 女皇萧月筝人正坐在殿前,看着进来的两个人,她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移开过,之后,她慢慢的走了过来,走到两个人跟前上下打量着问:“是萧叶回来了?” “是。”叶清面无波澜的应声,只是又道:“还请主上放了我师傅。” 女皇萧月筝有一瞬间的惊喜,惊喜过后一把拽住了她的双臂:“叶儿,真的是我的叶儿。” 叶清由她拉扯着,脸上并没有女皇所表现出来的那等久别重逢的惊喜,她很平静,很平静。 过了一会,女皇到底是发现了她的异样。 她都这么高兴了,她竟是没有丝毫的兴奋,这让她有一点失望,但想一想,也就作罢了,毕竟她失踪了好多年了,与她这个当母亲的生疏了也是情有可原的。 高兴过后,女皇到底是平静了下来,开始询问:“珂儿,你是怎么找到叶儿的?” “回主上,这事说来得巧了,我这次外出游玩,路过一个小镇,去一个小饭馆里吃饭,恰就遇着了她,当时她和东凰的两位殿下在一起呢,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她就是当年失踪的小叶了,和她说了一下她当年失踪的事情,她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我一提到师傅,她却是立刻答应跟着回来了。” 萧珂隐瞒了这一路遇刺之事,她所带为数不多的两个属下也都死了。 这种事情没凭没据的,告诉女皇也没有什么用处,她更不好张口诬赖是大皇女干的,这样只怕会引来女皇的反感也不一定了。 女皇萧月争显然被回来的叶清给吸引了,她盯着叶清仔细的看她,问她:“叶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清回她:“主上,我现在又记起来了,还请主上先把师傅放了。” “好,好。”她一再提到要放了她师傅,女皇也便同意了,立刻吩咐下去:“去大牢把谢天破提出来。” 第269章越来越陌生 【1】 女皇的长信宫外,从东凰而来的齐晟等人还在外面候着,好在里面的人也没有让他们等太久,过了一会,有宫女走了过来,请他们进去。 齐晟是带了齐广陵和钟神医一块进去的,其他人依旧候在外面。 女皇萧月筝甚是客气的迎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嘴角噙了一些的笑意说:“想必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战神齐晟了。” 齐晟抱拳行了一礼。 女皇说:“这些年来叶儿承蒙你的照顾了,你要什么,只管开口。” 齐晟说:“照顾自己的妻子本是应该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会开口朝女皇要什么谢礼。 女皇显然愣了一下,妻子? 刚刚萧珂只说东凰的两位殿下还在外面候着,说这些年来萧叶是蒙了战神齐晟的照顾的,并没有提过什么妻子这样的事情,萧叶也未说一个字,从进来到现在,除了要求她把师傅放了外,她基本上便没有说话了。 她话不多,女皇陛下心里猜想应该是多年不见,与她们有些生疏了,这可以理解,以后熟悉了,话自然就会多起来了。 她宣了两位殿下进来,本是想表示感谢之意的。 女皇陛下敛下面上的表情,沉沉的看着齐晟,又看了看一旁的萧叶,她仿若没看见进来的齐晟一般,眼睛一直注视着外面。 “师傅。”忽然,她一个箭步便跑了出去。 是谢天破被带了进来了。 虽然许多年不见了,她还是一眼便认出那个人了。 时间好像就在他身上停止了一般,虽然被关禁了两年,除了身上有些许的沧桑外,他还是那个谢天破,他的容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一身的白衣华服,出尘而不杂。 此时,他又像被蒙了尘埃的明玉,失去了他原本的光华。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平静的看着朝他跑过来的人。 “师傅。”她伸手朝他身上拍了拍,似乎他身上有什么尘埃一般,要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埃,实际上他身上干净得一尘不染。 他虽然被关禁了两年,女皇陛下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 女皇陛下气的就是,他把人给弄丢了,找了几年无果后便把他关押起来,以示惩戒。 谢天破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叶?”他伸手捉住了她的双臂,定睛看着她,好像要确定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嗯,师傅,我回来了。”她眉眼立刻弯了起来,明显的,她很开心。 “师傅,我好想你。”她像个孩子似的立刻又扑了过来,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谢天破愣怔之余双臂自然的就抱了她一下。 他们女国没有那么保守,何况他们有师徒之情,多年不见,如今相见,拥抱一下也正常。 齐晟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伸手拽了一下叶清。 他知道她来自未来,她们国的风情和这女国差不多少,可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她与人这样拥抱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他本能的就要过来阻止,把她扯开。 叶清的胳膊被强势的扯了下来,她偏了脑袋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齐晟,微微蹙了一下眉,似有些不满,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谢天破也看了看齐晟,因为齐晟的眼神太过不善了,他不由得问句:“这位是?” 叶清眉宇之间微蹙,好像在考虑要怎么介绍齐晟。 没等她主动介绍,齐晟自我介绍了:“我是她夫君。” “……”夫君?谢天破看了看叶清,有些疑惑。 叶清忙拽了他的胳膊解释:“师傅,我那时候失去记忆了,不记得你了,刚好又遇着了齐晟,他又对我不错,我就和他成亲了,但是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了,我一想起你来后,就立刻快马夹鞭的回来见你了,我一刻也没有耽误过。” “……”她有必要把他们之间的事情解释得这么详细?这在齐晟听来,怎么看都像是怕被她这个师傅误会了,所以才解释这么多。 谢天破了然,点头,抿唇。 他是真没想到,他们再见面之时,她竟然已经成亲了。 “师傅,我看你瘦了不少,走,我们回去,我跟你好好补一补。”她拽了齐天破的胳膊就要往外走,谢天破脚下立刻跟着她去了。 被忽略掉到齐晟愣了一下,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她遗忘了一般。 萧月筝嘴巴张了张,到底是没有说什么,齐晟这边立刻朝她行了一礼后拽着齐广陵便朝外去了。 看着全都走出去的人,萧珂心底忽然就发了一声冷笑。 师傅果然是最偏心的,到现在心里眼里想的还是只有萧叶,她明明已经成亲了,难不成,他还想去做小。 压下心里的那一抹嫉妒,萧珂面上不露声色的道:“主上,萧叶与师傅久别重逢,看来要有一番话说的,才会忽略到主上。” 这话不提也罢,一旦被提及了,萧月筝的内心确实是有几分的不舒服的。 她是生她的母亲,她一回来就急着找师傅,都没有和她这个当母亲的说上几句话。 她失踪的这些年,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日夜思念的,甚怕她在外面遇着了不测,她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到处寻她,因为一直寻不着,最后才会把气撒到她师傅的身上。 虽然是把他关了起来,可因为是她师傅的原因,也没有过多的为难他。 萧月筝很快压下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她的理智还是告诉她,她只是因为多年与她不见了,才会生疏。而且,谢天破照顾她的时间确实比她多得多。 ~ “清儿,清儿。” 随着叶清拽着师傅出了长信宫后,齐晟已把齐广陵交给了属下,他自己快步拦到了她的面前,盯着她。 就算她担心师傅,但她的夫君就在这儿,她就这样带着师傅走了,还是让他心里不太舒服。 再则,这师傅又不是她的师傅,她们压根就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感情的,可看她对这个人的态度,却是真情流露,并非没有感情的。 该不是因为人家长得太好看,就被人家给迷住了吧。 齐晟脑子里一时之间杂念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现在的叶清真的让他觉得有点陌生了。 第270章 规矩各不同【2】 叶清被他拦住后便停了下来,看了看他,伸手,便也握住了他的手说:“齐晟,我们先回朱雀殿吧,我与师傅好久不见,有些话想和他说。” “……”齐晟看了看被她握住的手,她左右手各拽一个人,这怎么看都让他觉得万分的别扭,忍无可忍,他蹙着眉说:“你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自己的丈夫之外,怎么能碰别的男人?放开他。” 叶清看了看一旁的男人,有些疑惑,道:“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我师傅,我以后要嫁给他的。”这个执意从她记事的时候便有了,到现在也没有改变过。 这话一出,齐晟的脸已沉了下去。 “殿下。”钟神医人已过来,拽了一下齐晟,和他耳语了一句什么话后,齐晟慢慢就挣开了叶清的手了。 叶清看他一眼,眼中有一些的挣扎,这种挣扎也就是一瞬之间,她很快便放弃了,拽了谢天破说:“师傅,我们走吧。”拽着身边的男人,她高高兴兴的与他一块走了。 齐晟没有立刻跟上去,他目中尽是隐忍与克制。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丫头会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会说有一天她要嫁给另一个男人。 “齐晟,她为什么会这样子?”一旁的齐广陵开口询问了一句。 他虽然看不见,但听得真切,他甚至能感受到齐晟情绪的波动。 齐晟轻抿了一下唇,用仅存的理智答他:“这不是她,她让人控制了意识。”一定是这样子的,若非被人控制了意识,丫头不可能会这样子的。 齐广陵再次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一路上,明明任何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后来这两个人一直与他同乘一辆马车的,如果有发生什么事情,他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察觉。 “先过去吧。”齐晟没有再解释什么,扶了他的手臂,抬步跟着去了朱雀殿了。 一行人跟着叶清去了朱雀殿,那正是三皇女所住的宫殿。 这些年来她人并没在宫里,但朱雀殿依旧干净得一尘不染,说明一直有人在打扫着,等着她随时回来。 叶清,确切的说,现在是萧叶,她拽着谢天破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宫殿,一边四下打量着,一边眯眼说:“我感觉我好久没有回来了,师傅,你有没有想我。” “想。”他的一双黑眸一直注视着她。 是他所认识的那个萧叶没有错,既然多年不见,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变。 她笑的时候眼睛会是弯的,就像夜空的星星,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在几位皇女中,她不是最优秀的,也不是最美的,但她的性子却是最柔和的,对待最底层的人,她不会高高在上的让人觉得害怕压抑,面对与她同样的人,她亦不会让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她对人的态度总是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舒服。 她说:“我们成亲好不好?” “……”成亲?他有一丝的犹豫,因为他知道她已经成亲了。 “不好。” 谢天破还没有回答成亲与否这个问题,齐晟已经快步走了进来,沉着脸断然拒绝了。 “……”萧叶转眸看了看他,有些不悦的蹙了一下眉。 齐晟一步步走了过来,直逼到她面前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沉且重:“叶清,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给我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萧叶没有看他,她闪身躲到了谢天破的身后躲。 谢天破果然很护她,他立刻伸了双臂挡在了齐晟的面前说:“你吓着小叶了。”就算他们成了亲,他这样逼视着萧叶的眼神,的确很不友善,身为萧叶的师傅,自然是要护着她的。 齐晟看了他一眼,脸色微缓了下来,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对藏在谢天破身后的人说:“叶清,既然你师傅已经被放出来了,咱们也该走了。”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光景,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她回女国。 躲在谢天破身后的人猛烈的摇头,表示她的不乐意。 谢天破说:“小叶不愿意走,还请你不要为难她了。”再说,他们刚刚重逢,他也舍不得让她现在就走的。 就算她已嫁了人,她也是他们女国的皇女,只要她还活着,他还始终是她师傅。 齐晟忍耐着,道:“你能让开一下吗?让她和我说话。” 谢天破本是打算让开的,但身后的人不依,一直在他身后躲着不肯露头。 谢天破身高体长的,她故意往他后面一躲,齐晟连她小脑袋都看不到。 他有些忍无可忍的霍然出手,准备用强,谢天破反应极快,在他霍然出手之际,萧叶已被他搂着旋身避开了,齐晟抓了个空。 谢天破说:“我与小叶还有些话要说,麻烦你们,暂时回避一下可好?” 齐晟看着他,脸色冷意已深。 “师傅我们走。”萧叶抓着谢天破就要往外去,待在这儿面对齐晟,显然让她很不自在。 两个人快步走了出去,齐晟便再没有拦阻了。 随着这两个人离开,忽然就听齐广陵问了句:“钟神医,这个人是不是长得比齐晟还要好上几分?”若非是被美色所惹,他实在想不通,她怎么会如此的无视齐晟,见了师傅后直接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想要了。 齐晟所说的意识被控制,在他看来,就是色迷心窍罢了。 钟神医看了一眼脸色冷得像冰块一样的人,默了一会后,回了齐广陵:“和大殿下的美色,不相上下。” 齐广陵脸黑,美色这两个字,他觉得通常都是形容女人的,如果用在他身上,那他成了什么人了?再加上他以往也有不少男人看中他的美色。总归,钟神医的话听在他耳朵里就不是一个好话,可同时也让他明白了,齐晟恐怕要在此栽跟头了。 他在这样的事情上栽个大跟头,他这个当哥哥的应该高兴才是,应该暗暗的拍手才对,可没有,他的心情反而沉重起来了。 正因为看不见,他更能深刻的感受到,叶清这不是闹着玩的,她在来真的。 她本是女国的皇女,她想学她们女国的规矩,左拥右抱,最后一块把她这个心心念念的师傅娶回来。 这样的事情在女国当然没有什么了不起,可东凰没这样的规矩。 齐晟当然也不可能容忍得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在羞辱他,比杀了他还会让他难受的吧。 第271章 一律不见【1】 听说萧珂来了,还带回了失踪多年的萧叶。 摘星宫内,大皇女萧河单手支着脑袋靠在软榻上微微合着一双美目,长长的睫毛时尔忽闪着。 好好的活着不好吗?偏偏要回来送死。 一双美眸再次睁开之际,萧河人已站了起来,朝外走了去。 朱雀殿。 齐晟几个人还都在殿中待着。 三皇女萧叶带了她的师傅跑了,直接把这些个人凉在此处了。 知道他们都是三皇女带来的人,朱雀殿里的宫女也没怠慢,在三皇女离去后便上了水果点水侍候了,另一个偏殿里,三皇女萧叶的面前也同样上了点水心果茶侍候着,她的师傅谢天破坐在她的面前,看着她。 “师傅,你吃。”她拿起一小块西瓜往谢天破的嘴边送,他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之后又自己拿手接住了,咬了一小口。 又甜又清凉的西瓜,确实是清爽可口的,但吃在嘴里,莫名就觉得无味。 吃了两口并不识味的西瓜后,谢天破这才开口问她:“这些年,你都是如何在外面生活的?” 萧叶轻描淡写的说:“被一个寡妇给收养了几年。” “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便想不起来我是谁了,若不然,我早就回来找你了。” 谢天破微微抿了唇,又问她:“你什么时候成亲的。”算起来,她现在的年纪也才十五岁不到吧。小小年纪便成了亲,这个消息让他现在都无法消化,满心的不是滋味。 “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 “师傅,就算我成了亲,在我心里你还是最重要的,我一想起来,便立刻回来见你了。”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都成亲了,她说得再漂亮,他也不相信自己于她是最重要的了。 已成的事实,谢天破问过后便不再提了,只是问她:“你这次回来,打算住多久?” “我不打算走了。” “你现在已为人妇,他又是东凰的二殿下,恐怕不会愿意你一直住在这儿。” 萧叶说:“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不会走的。” 还是这么的任性,她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身份了,谢天破露出一丝苦笑,问她:“我跟你走,算怎么一回事。”到时候不过是招人嫌弃罢了。 萧叶说:“我们成亲吧。” 这个执念甚深,她一再提到这个,谢天破断然拒绝了:“不行。” 她显然根本就没有把他的不行二字放在心上,直言道:“我明个就和主上说,让主上把你赐给我。” “……”谢天破看着她,她总是这般,性子看着柔和,平易近人,毫无架式可言,却又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谢天破微微咬了一下唇,问她:“你这样做,他同意吗?”他分明有看得出来,那个人一点不高兴的。 萧叶满不在乎的回了句:“他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身为三皇女,还不能多一房了。” “……”谢天破无话可说,他微微敛了眉眼,沉默。 “吃。”她动手拿了个草莓,往他嘴里送,分明就是一副讨巧的模样,想要哄住他罢了。 谢天破没让她喂,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有些认命又有些不甘的咬了一口。 从她五岁起,他就被女皇挑中,来教导二皇女三皇女学习武艺。 那一年,他十四岁,他的父亲,是深受主上器重的谢国师,他本来也可以前程似锦的。 ~ 那些年,与两位皇女的相处,可谓是朝夕了。 二皇女好动一些,三皇女好静一些。 三皇女好学一些,二皇女又偷懒耍滑一些。 两位皇女虽是双生的姊妹,可除了容貌相似外,性情上却是大有不同。 他所有的日子都是在陪伴两位皇女中渡过,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年。 ~ “三皇女,大皇女来了。”婢女匆匆走了过来,禀报。 萧叶也就挑了眉,道:“请吧。” 过了一会,大皇女萧河走了进来。 萧叶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她。 大皇女萧河的容貌一直是最出众的,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她从小就出众,各方面都比二皇女三皇女优秀,最重要的是,她是大皇女,最有资格继承女皇之位的便是她了。 萧叶迎着她走了过去,缓缓行了一礼:“皇姐。” 萧河看着她,姿态上有那么几分的居高临下,道:“萧叶,回来了啊!” “是啊!”萧叶回了她两个字,回得漫不经心。 相比于对方的那股居高临下,她是真的不亢不卑了。 萧河看着她,忽然低笑了一声。 两个人就像才刚刚相识一般,过去曾在东凰见过面的事情,谁也不提一字。 正因为谁也不提,才让人觉得可怕。 萧河不能不重新审视她,打量她。 能压抑住不提过去之事,这份心机,可不一般了。 她并没有忘记当初在东凰之时,她是以什么样的一种方式把自己赶回来的。 原本想着近期内不可能会与东凰再有交集了,没想到,这又碰面了。 萧河想了想,嘴角扯了一下,道:“你现在可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不敢。” 萧河低呵了一声,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改天有空我们姐妹聚一聚,我还有些事情要朝你探讨呢。” “好。” 言尽于此,萧河嘴角勾勒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转身走了。 她的确是有事情要与她探讨,女国绝不允许出现一个比她能力更强的皇女来。 因为她懂军械,深得女皇的器重。如果归来的三皇女在军械上的造诣比她更深,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的事情。 随着大皇女离开,谢天破说:“我有点累了,先告退了。” “好,等休息够了,你来见我。” 谢天破行了一礼,转身走了。 转身之际,他脸色微微白了几分。 从她失踪的这些年,他的确也找了她几年,看不见她的日子,满心想的都是她,怕她出了意外,怕她吃不饱穿不好,可他从未想有一天她归来后,第一个要做的事情是与他成亲。 她明明已经有了别人了,若与她成了亲,他便成了什么人了,成了做小了。 那时,萧叶也正和身边的婢女吩咐:“东凰来的那几位,给他们安排一下,不可怠慢了,累了就让他们歇息,若有人要找我,就说我累了,歇息了。”一律不见。 第272章 必须阻止【2】 萧叶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她自然是没有丝毫的困倦之意。 缺失了多年的记忆,忽然之间全部涌入脑海,有许多的东西,她需要消化。 她微微闭着眼,时尔又蹙了眉,好像对有些东西不太满意。 伴随着一声吱呀,门开了。 隔着帐子,她看见齐晟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帐前,抬手,掀了垂落下的帐子。 萧叶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变,只是抬了眼帘,看着他。 “叶清。”他唤了一声,声音沉且重。 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眼中已没了丝毫的挣扎,她说:“我不是叶清,我是萧叶。” 随着她的话落,齐晟忽然就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沉声道:“叶清,你给我清醒一点,你给我醒过来。” 他手臂的力量甚大,抓在她的臂膀上令她感觉到了痛意,她蹙着眉一字一句的说:“她占用了我这么久的身体,现在是时候还给我了。” “……” 她又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她继续照顾你,但是,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的。” 抓住她手擘的手渐渐松开了些,齐晟盯着她,神色复杂。 “从我第一次看见师傅,我就喜欢他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和他成亲,我明天会去请求主上,把师傅赐给我。” “不行。”齐晟盯着她,毫不犹豫的拒绝。 萧叶蹙着眉道:“我说过,你不能干涉我的生活,我不是叶清,我是萧叶。”怎么会这么不讲理啊!她成个亲而已,他至于反应这么激烈。 “我说不行,就不行。”他管她是萧叶还是叶清,反正在丫头没有和他说话这前,她不会允许她和别人成亲的。 就算是她自个的身体,她也没有权利主张自己的身子。 萧叶有些不悦的皱着眉:“你们东凰的男人都是这么霸道吗?” “你让叶清和我说话。” 她想了想,大概是在考虑他的话吧,过了一会,终究是应了一句:“好吧,就让你们说一会。”身体是她的,当她的意识回来之后,叶清是没有办法控制的。 毕竟,她才是那个占据了她身体的人。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等再次睁眼之际,叶清神情上有几分的愣怔。 看着眼前的齐晟,千言万语,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也正紧紧的盯着她,观察着她神情之间一切的变化。 过了一会,她起了身,在他的注视下站了起来,走下床,无声的把他给抱住了。 “尘尘。”她低喃一声,眼睛红了一圈。 这种事情根本怪不得旁人的,本就是她占据了人家的身体。 齐晟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意识到是她回来了,他反手便把她给抱住了,和她说:“丫头,我们回去。”这个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尘尘,回不去的。”她开口,声音有几分的嘶哑。 即使是现在走了,等萧叶的意识一过来,还是会立刻回来的。 萧叶对师傅的执念有多深,她是知道的。 齐晟微微推开了她一些,看着她,还是他熟悉的那个人,这种气息他能感觉出来。 伸手,他摸摸她的脸蛋说:“一定有办法的。” 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完全没有办法。 她只是来自异界的一抹灵魂罢了,栖身在此别人的身体上。 本以为原主已经彻底死了,这个身体便是她的了,哪知她的意识还在。 齐晟再次说:“一定有办法的。” 叶清望着他,也不反驳他这样的说法,如果这样说会让他看到希望的话。 “丫头。”他低喃一声,双臂又环住她,确定她还在就好,只要她还在,他就不会让另一个人用这个身体去和别人成亲的。 他固执的认为,在丫头还没有脱离这个身体之前,这个身体也依旧是丫头的。 忽然,怀里的人挣扎了一下,把他给推开了。 “好了,你们话也说完了,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萧叶摊了摊手,一脸的漫不经心,表明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叶清了。 齐晟看着她,她与叶清的一举一动都过于相似,惟一不同的大概便是对他的态度了。 丫头不会以冷漠的态度待他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别看了。”萧叶朝他摆摆手,示意让他赶紧走。 真受不这眼神,看起来克制又隐忍,还有几分的委屈和可怜,令人几乎就要心软了。 搞得好像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天知道她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她只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身体罢了。 她挥一挥手,像打发小狗似的让他走,齐晟注视了她一会,到底是转身走了。 他到底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角色的转换而令自己失去应有的判断。 随着齐晟离开,她转身又在床榻上坐了下来,蹙着眉,好似在与另一个意识交战。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朱雀殿内一片沉静。 齐晟、齐广陵、钟熙都还在殿内而坐,只是相对无言。 从回到这宫殿后,三皇女萧叶便再没有出现在他们面前了,齐晟前去找了她,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神情更不好了。 齐广陵看不见他的脸,但从这静默的气氛中也能察觉出来情况并不太好。 “弟妹呢?”静默过后,齐广陵开口询问一句。 他一边有几分的同情现在的齐晟,一边又有些好奇现在的叶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齐晟端坐在那里的姿态微微朝后仰了一下,说:“冷九呢,扶大皇兄回去休息吧。” 关于叶清的事情,他实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不能告诉旁人他的丫头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是来自未来的一抹灵魂,这说出来太过诡异了。而且,听起来会有点占不住理。 占不住理事情,他要如何阻止萧叶成亲? 必须阻止,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在这个时间做这样的事情。 冷九这时已走了进来,来到齐广陵面前说:“殿下,请吧。” 齐广陵冷呵一声,感觉出来齐晟并不想和她说关于叶清的事情,不说就不说吧,他若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知道的。 第273章不要惹我不开心【1】 “师傅,师傅我们去见主上。” 早上,神清气爽的萧叶跑过来拽了谢天破的手臂要往外去。 “小叶。”他挣扎了一下,显然是有拒绝之意的。 “你不能拒绝我。”轻柔的话语也掩饰不住她动作之间的霸道。 她已经错过了他这么多年,现在她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把两个人之间的亲事给搞定了,她不允许两个人之间再出现丝毫的差池。 半推半就之间,谢天破一脸为难的,就这样被她拽着一块出去了。 长信宫。 萧叶带着谢天破来到女皇面前的时候,齐晟人已经坐在这儿了,并且与女皇一块用了早膳,两个人的气氛瞧起来还不错。 知道了齐晟与萧叶已成了亲,女皇心里自然也就当他是自家女婿看待了。 再则,他是战神齐晟,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姻缘呢。 外面侍候的宫女进禀报,说是三皇女过来了,女皇萧月筝也就宣了。 过了一会,萧叶便带了谢天破一块进来了,两个人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问了安后萧叶的目光落在了齐晟的身上,蹙了眉。 这一大早上的,他怎么在这儿? “叶儿,来,到我这儿坐。”女皇朝她招了一下手,示意她近前来。 萧叶也就走了过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说:“主上,我想请您……” 女皇打断她的话,声音带着几分的柔和说:“叶儿,你既然已经与齐晟成了亲,日后就是东凰的人了,女子出嫁从夫,到了东凰就要随从东凰的规矩,懂吗?” “……”萧叶有一瞬间的愣怔,出嫁从夫?她脑子里从未有过这样的概念,她是皇女,只有夫从她的道理,万没有她从夫的道理。 她看了一眼齐晟,齐晟也正看着她,并且她露出一个很暧心的微笑。 萧叶眉宇之间皱作一团,刚想说什么,女皇已站起来说:“孤累了。叶儿你好好陪陪齐晟吧,带他四处看一看我们女国的美景吧。” “主上。”萧叶跟着站了起来,但女皇脚步一刻也不停留,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萧叶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感觉她好像在逃避自己。 猛然,萧叶看向一旁跟着站起来的齐晟问:“你这么一大早来见主上,想干什么?”在她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他和主上说了什么话呢,若不然,主上怎么可能会说出出嫁从夫这样的字来。 主上身为女国的女皇,向来高高在上,从来都不信奉女子出嫁从夫那一套理论的。 齐晟看着眼前的人,面对她的质问,他好脾气摊了一下手,反问说:“我来见主上,不应该吗?” “你……”萧叶想说什么,但那话她咽了下去。 有些话,她不能在此多说,她不能让旁人知道她的体内还住着另一个灵魂,搞不好别人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就麻烦了。 “师傅,我们先回去了。”萧叶转身拽了一下谢天破,带他一块走了。 齐晟看着这两个人一块离去,整张脸都皱作了一团。 就算知道现在面对他的不是他的丫头,但丫头就在这具身体里,她做出与旁的男人亲密的举动,还是令他异常的不舒服。 齐晟后面跟着一块走了出去,脸色渐渐变冷了些。 他有心阻止,又有几分的无力,索性便什么话都不说了。 行在前方的谢天破到底是挣了一下,把自己的胳膊从萧叶的手臂里挣脱了出来。 萧叶微微蹙了眉,她能感觉得出来,师傅对她的抗拒。 他一直都是抗拒她的,这一点她其实也是习惯了的,但他越抗拒,她越想紧紧的抓住他。 “师傅,师傅。”迎面,萧珂快步跑了过来,她上来就伸手拽住了谢天破的手臂说:“师傅,你昨个已经陪了她一天了,今个你该陪我了。” 谢天破的脸也皱作了一团,他就像一个玩偶似的,由着她们姐妹抢来抢去。 从认识她们的那一刻起,便是如此。 “萧珂,师傅已经答应与我成亲了,小时候的把戏,不要再玩了。”萧叶的脸已垮了几分,明显的不悦。 萧珂便呵笑了一声,拽着谢天破的手臂丝毫没有放松,问他:“师傅,你答应了要与她成亲吗?”她失踪了这么多年,多年不见了,她就不相信师傅会对她有那种深到非她不娶的感情。 这些年来,一直陪在师傅身边的是她。 师傅被主上关禁的这两年,一直去看他,去和他说话的,也是他。 就算师傅要成亲,那个要成亲的人,也该是他,怎么也轮不到她萧叶。 谢天破看了看两个姊妹,两个人都满怀希望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这令他甚是烦燥,他抽了被萧珂抓住的手臂,道句:“我想单独一个人呆会。” 萧珂连忙道:“师傅,你去我长乐宫呆会,我保证不会打扰你,也绝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谢天破二话不说,抬步走了。 萧叶欲追,萧珂伸手拦了她一下道:“师傅想单独一个人呆会,你就给他点自由吧。” 萧叶看她一眼,一双黑眸微微淡了下来,到底是没再追上去。 从昨个见到师傅后,与她重逢后的惊喜过后,师傅对她提出来的成亲就充满了抗拒,这样的抗拒让她心里并不舒服。 这么多年不见了,她回宫后第一件事情还是想要和他成亲,可他却一直在退缩。 “你的师傅好像也不怎么喜欢你吧。”头顶上方传来一个貌似有几分冷嘲的声音,萧叶转眸看了看,发现说这话的竟然是齐晟,这令她有几分的恼火。 萧叶看了他一会,齐晟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面上有几分的轻松。 虽然不知道那人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一天齐晟是看明白了,那人并没有这位表现的热情。 这萧叶一回来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和自己的师傅成亲,可她师傅的态度没她万一分之的热切。 “呵,你这是在幸灾乐祸吗?”萧珂反问他一句。 “倒也不至于。”齐晟否认了,就算是幸灾乐祸,也不能承认,毕竟丫头还在她的身体里,与她共同这一具身体。 萧叶嘴角扯了一丝冷笑,对他道:“齐晟,你最好不要惹我不开心。”不然,她可能也会让他很不开心的。 第274章 你在害羞吗【2】 师傅去了二皇女的长乐宫了,这就令萧叶的心情不太美了,但她又不能去二皇女的宫里强去要人,毕竟二皇女也不是吃素的。 在自己的寝宫里,萧叶盘膝而坐在了床榻之上闭目想事情,体内的那股意识又强烈起来,她眉宇之间便染上了几分的不悦。 “三皇女,大皇女有请。”外面传来了婢女的禀报声。 盘膝坐在榻上的萧叶默了一会后,站了起来,拉开了门,朝外走了去。 大皇女那边派了宫女过来请她过去一趟,说是大皇女已摆设了宴席,给她接风洗尘了。 且不管她有几会真心或假意,既然派人过来请了,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也就过去了。 随着她朝外而行,齐晟快步追了过来喊她:“你要去哪儿?” 萧叶瞧了瞧他,想了想,问:“去见大皇姐,你要一块过去吗?” “走吧。”他自然是要过去的,因为丫头还在她的体内,她若有个什么闪失,怕丫头也不会好过。 萧叶嘴角扯了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记得你当初和大皇姐闹得不太愉快,她这个人又记仇得很呢。” 齐晟没说话,他倒不担心大皇女是否会记当初的仇。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萧叶直接来到了摘星宫,大皇女的宫殿。 两个人被引到大皇女的面前,她这会功夫已吩咐下面的人摆设了一桌的酒宴。 看着一块走来的两个人,大皇萧河嘴角扯了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 身为三皇女,她理当要朝大皇女行礼的,萧叶行了右手之礼,就听她说:“你我姐妹相聚,怎么还带了内人过来。” 内人,这个称呼令齐晟又皱起了眉,萧叶却是一脸的无可奈何说:“他缠我缠得紧,总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言谈之间,两个姐妹一块坐下来了。 齐晟一言不发的准备跟着一块落坐的,却忽听大皇女又说:“三皇妹,你该好好教一教他我们女国的规矩了,这里可不是东凰,皇女坐着说话,哪有他一个内人坐着的道理。”想当初在他们东凰所受的折辱也是不少的,这会她是要新仇旧恨的一块都报回来的。 萧叶却是轻笑了一声,道:“皇姐莫要介意,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东凰人了,今个主上还教导我,出嫁从夫,你就不要捉弄他了。” “二郎,坐吧。”她又唤了一声身边的齐晟,看起来是分外的善解人意了。 齐晟没说话,只是后牙糟都快要被他给顶破了。 大皇女依旧呵笑了一声说:“出嫁从夫?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词,三皇妹你倒是自甘堕落了。” “也算不上自甘堕落吧,各国风俗不同罢了。” 大皇女眉眼微敛,不再和她在这个话题上绕,只道:“三皇妹你瞧一瞧,今个这菜可有你喜爱吃的?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重新去做。” “我不挑食。”萧叶动手拿了筷子,然后递给了一旁的齐晟:“二郎。” 齐晟忍着驳回二郎这个叫法的称呼,接了她递来的筷子。 大皇女也就跟着拿了筷子,夹了一口菜后道:“三皇妹,我最新研制出了一个全新的军械,打破了以往的守旧的格局,但有些地方还是不太通,一会还请三皇妹帮我梳理一下。” “军械?”萧叶明显有几分的疑惑。 大皇女这时从身上拿了一块图纸出来,递给了她:“你看看。” 萧叶接过图纸,看了一眼。 这都是什么玩意? 她心里疑惑,因为她根本看不懂。 懂军械的并非是她,叶清身上的本事不归她所有,她只不过是与她共享一个身体罢了。 虽然不懂,她还是机智的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不懂,大皇姐既然给她看这个,说明大皇姐了解她的过往,知道她以前肯定是懂的,萧叶也就笑笑的说:“太复杂了,我看不大明白。” “我那点雕虫小技,怎么能与大皇姐相比。” 再则,大皇姐这个人向来争强好胜,容不得旁人比她更聪明,更貌美。 若有人比她更厉害,那是会引起大皇姐强烈的嫉妒之意。 萧叶聪明的把这事含糊其辞过去,大皇女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当初在东凰的时候,她花了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弄出一把比她手里更厉害的军械来,她因此惨败,灰溜溜的离开了东凰。 这口气,她是一直压在那儿的。 既然她不愿意多说,大皇女也不勉强她,只是呵笑道:“你呀,就是过分谦虚了。” 萧叶打着呵呵笑过去,她有什么本事啊?大皇姐所了解的本事肯定都是来自于叶清,和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当初她的意识较为薄弱,在被叶清占据后,对周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印象模糊的,许多时候甚至是没有知觉的,关于军械一事,她知道的就更有限了。 军械一事大皇女就此翻了过去,一边吃了几口菜,一边询问她:“你当初跟着谢天破和萧珂一块出去游历,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去就是好几年不回来的。” 这样的询问方式令萧叶发出一声呵笑,关于这个问题,她也有一直在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当初她是怎么和师傅他们失去联系的,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她的记忆的确回来了大半,可有些事情并没有捋顺。 想了想,萧叶不甚在意的说:“太久远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萧河状若关心:“哦,忘记了?那怎么行呢,这样吧,一会我传宫里的太医过去给你看一看。” “这种小事不不劳皇姐费心了,而且,有钟神医在,我也不担心自己会想不起来。” “说得是啊!钟神医的确本事不小。” 在东凰待了一段时间,对于那些人大皇女还是了解几分的,她扫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晟,虽然之前被她故意为难了几句,他这会也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一般,一脸的气定神闲。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不管心里如何嫌弃憎恨,明面上总不好再提。 萧河忽然也就眉眼一弯,唤了一声:“二殿下怎么一直不说话呢?这是在害羞吗?” 第275章 殿下,是喜脉【1】 害羞?不存在的。 大皇女明显是故意要调戏他一下的。 “说什么?”齐晟反问了一句,他和她也实在是无话可说的。 大皇女摆出亲民的态度:“在我这里不必拘束,想说什么都可以。” 齐晟便问:“我们可以不说话,现在就离开吗?” “……” 齐晟人已站了起来唤萧叶:“吃饱了就走吧。” 萧叶皮笑肉不笑的看他一眼,她来这儿是为了吃吗?不过,看大皇女被他一句话噎死,心里便不由得愉快了几分,这东凰的男人,脾气就是大,不像她们女国的男人,在女人面前基本上是没有脾气的,就算有脾气,那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萧叶站了起来道:“皇姐,今个就谢谢你的午宴了,改天我做东,再请你。” 大皇女作了个请的手势,是笑非笑的看着这两人一块走了,直到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她目光渐渐收了回来,笑意退去,尽是冷冰。 真是可恶,来到她的地盘上,还敢这么的嚣张,不把她放在眼底。 勉强压下心里的那一股怒意,她又兀自的冷笑了一下。 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三皇女有什么好的,齐晟就对她死心塌地了,对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给。 她是东凰的大皇女,齐晟若肯和她成亲,他不但得了整个东凰,也等于拥有她半个女国了。 两国将要继承皇位的皇女皇子联姻,这是绝世的佳话。 ~ 随着齐晟和萧叶离开摘星宫后,两人也继续朝朱雀殿那边行了去,一路过去的时候萧叶忽然停了脚步,伸手顺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莫名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喉咙里冒出来,她勉强压了下去。 “怎么了?”齐晟瞧了她一眼,询问。 “想吐。” “会不会是大皇姐给我下毒了。” 齐晟看了看她,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外,从表面上来看,倒是没看出有太大的不妥。 下毒,他心里觉得也不至于,就算真下毒,也不能这么快发作,一旦这个时候毒性发作,证据会直接指向大皇女,她没那么蠢,对一个刚回宫的三皇女动这等手脚。 就算没有下毒,她现在不舒服是显而易见的,齐晟伸手便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微微愣了一下。 “找钟神医给你看看。”他抱了她就往回走,如果她一旦出了问题,丫头也会很麻烦的。 萧叶被她一路抱着往回跑,对于他来说,她这点重量好像就不是重量一样。 萧叶微微皱了一下眉,说:“我没事了。”那种不舒服也就是一会,现在已经过去了。 齐晟没理她这话,萧叶不由说:“我看你就是想趁机抱我。” “……”这样的话都能够说出来,看来她是真没事了。 “啊……你干什么啊?”萧叶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质问。 他居然直接把她给扔地上了,她被扔了一下措手不及,臀部落地,摔那么一下,还是挺疼的,毕竟身下坐的是硬实的青砖石块。 “手滑。”齐晟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要扶她的意思。 过了一会,就听传来一句压抑的声音:“尘尘,你干嘛?” “……”尘尘,这两个字除了清儿,没人会这么唤他,下一刻,他人已蹲了下去。 “丫头,是你吗?” “嗯。”她点头,表情有一些扭曲,说:“你干嘛这么粗鲁,尾椎骨疼。”她与对方共用一个身体,对方受伤,让她的意识又显现的时候,她就会感觉到这身体上带来的不适。 “来。”齐晟忙伸手把她慢慢的扶了起来,一边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你以后不要对她这么凶。” 齐晟没搭她那话,只是询问:“好一些了吗?” “嗯,好一些好一些了。” “我抱你。”他直接又把人给抱起来了,叶清也就由着他一路抱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钟神医和齐广陵他们都在殿前待着,看见叶清被他给抱了回来,钟神医快步迎了上去询问:“怎么了?”还以为她受了伤。 “她刚回来的路上有些不舒服,好像要吐的样子,给她看看。”齐晟把叶清放在一旁的椅上坐了下来,钟神医也没有怠慢,一边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一边又给她请了脉。 过了一会,钟神医平了身,道:“殿下,夫人这是有喜了,就脉向来看,恐怕已快三个月了。” 怀孕了? 叶清愣了一下。 这段时间事情繁多,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齐晟在愣怔之余已是一脸的喜色,伸手拽了叶清的双臂道:“清儿,我们有孩子了。” 叶清使劲的点了一下头,莫名的有点想哭。 如今她还要和人家共享一个身体,不能陪伴他,再也不能自由来去。 这个孩子,是她能送给他最好的礼物了吧。 如果她不能时时陪伴他,将来就让这个孩子陪在他身边吧。 “恭喜殿下。”钟熙这话是由衷的,不管怎么样,对方怀上的是齐晟的孩子,那就是齐家的血脉了。 “喜得贵子了。”一旁的齐广陵也开了口,神情有几分的忽明忽暗。 齐晟看了一眼各人,问道:“钟神医,你看看她日后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注意还是要适当注意的,在三个月前切忌不要攀高爬低,不要行房,不要乱吃东西,不要过渡兴奋……”他说了一些重点,齐晟和叶清也就默默的谨记下来了。 听钟神医把重点划完后,齐晟问:“丫头,你现在想吃什么吗?” 叶清摇头,她又不饿。 而且,之前他们不是已经去大皇女那边吃过了。 钟神医说:“这样吧,我给她开个食谱出来,以后就照着食谱来吃吧。” “行。”齐晟答应一声,对于钟神医,他是完全的信任的。 钟熙转身去吩咐人拿笔墨过来,他把食谱写出来,到时候吃什么,就让伙房照着做便是了。 等他把食谱写过,都过目了一遍后,齐晟问她:“有没有不爱吃的?” 叶清摇头:“没有,我不挑食。”看得出来,每一餐都是荤素搭配,都是为了她的身体和孩子为出发点的。钟神医配出来的食谱,她还是信得过的。 “我就是觉得有点困,想睡觉了。” 大白天的想睡觉?齐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钟熙。 钟神医显然很理解他眼神中的意思,解释说:“这都是正常现象。” 既然是正常现象齐晟也不能不让她睡觉,伸手扶了她起来说:“走吧。” 第276章 愿意生下来【2】 身子挨着床,就觉得眼皮越发的重了,叶清倒是很快就睡过去了。 齐晟陪在她身边,侧身看着她,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这肚子里有了自己的孩子,在不久之后,她将会为自己孕育出一个属于他的小生命,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份极好的礼物。 只是,在另一个尽头,两个意识正在交战着。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萧叶觉得甚是委屈,这个孩子一出现,她怕师傅会更不开心。 她成亲的事情本来就让师傅很介意了。 叶清也觉得很的抱谦,完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子,可她必须留着这个孩子,她只能直到萧叶面前,拽着她的胳膊恳求她。 “这个孩子是我和他之间惟一的联系了,如果有一天我的意识消失了,再也不能陪着他了,这个孩子便是他最大的安慰了,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萧叶甚是纠结的看着她:“我帮你,谁来帮我啊?师傅都不理我了,说不准过几天他就被萧珂哄了去,要和他成亲了。” “师傅若喜欢的是萧珂,早就和她好了,你相信我,你师傅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因为她的意外介入,她与齐晟的原因,令他的师傅有了许多的误会罢了。 米已成粥,往事不可再更改,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萧叶默默的叹口气,默默的坐在了地上说:“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怎么就让我摊上了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叶清在她旁边跟着坐了下来。 怎么就摊上这种事情了呢。 萧叶看她一眼,虽然摊上了这样诡异的事情,她倒也没有恨她,讨厌她。 若不是摊上这等诡异的事情,她可能就真的死在了寡妇她们家了。 当年她被叶陆氏给捡了回家,那个时候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自己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整天被叶陆氏母女吆喝着去干一些苦力,出于报恩的心理,也出于一种对恐惧的心理吧,也是什么活都干的,直到她病得几乎要死,叶陆氏母女商量着把她扔到山上算了,这要就省了一笔棺材钱了。 那个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不知出行什么样的一种机缘,叶清的意识就闯到她的身体里来,把她的意识完全占据了。 叶清占据了她的身体,活了下来,也的意识便始终处于一个极为薄弱的状态,但残存的一些执念还是令她的意识没有散去,直到在那个小饭馆遇见了萧珂,她提了关于师傅的事情,她的意识一下子就苏醒过来。 师傅,一直是她心底深处的一个执念,不论何时,都无法抹去的执念,因着这股执念,她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越接近女国,越发的清醒,等到她清醒之时,她便可以彻底掌控自己的身体了。 过了一会,好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萧叶到底是答应了:“好吧,我答应你,把你的孩子留下来,送给他。” 叶清望着她,松了口气,伸手去抱她:“小叶,我谢谢你了。” “走开,我又不喜欢女人,不要拿你勾引男人的这一套来勾引我。” “呵呵……”叶清笑了起来,以笑掩饰了内心的一些悲伤,只是抱着她没有放。 不管怎么样,她都感谢她。 因为她,她才得以认识齐晟。 活了二十多年,她的感情生活是一片空白的,可齐晟的参与,让她的感情生活变得美丽又多姿,短暂的相处时光却足以让她回忆一生了。 这一生能拥有这些回忆,足够了。 她是真的很感恩了,没有一丝怨言。惟一觉得对不住的,除了齐晟,也就是眼前的萧叶了。 因为她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们原有的生活,给他们的生活都带来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扰。 ~ 萧叶微微敛上眉眼,半推半就的让叶清给搂着了。 对于旁人,她是用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来防备的,但叶清,是不一样的。 她占据了她的身体这么久,她了解叶清的为人,知道她是一个重情又重义的好人,她有诡诈,但绝不会用在自己的人身上。 也正因为了解她的为人,她才没有抗拒叶清与自己共享一个身体,也不排斥她的意识会占据了自己的意识。而且,她也有点可怜她,因为自己的意识又回来了,她不得不与齐晟分开,再不能和以往一样亲热了。 “叶清,你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呗,今个大皇姐说到军械的事情,你很懂军械吗?” “我以前是个特种兵,对于军械略知一二,也算不上很懂了,你大皇姐,你还是要防备着她的,她身为女国的大皇女,将来是要继承女皇之位的,如果你锋芒太露,会被嫉妒的。” “这个我懂,她从小嫉妒心好胜心就强于旁人,甚怕别人把她比了下去。”因为都知道她的为人,谁也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聪明,总要显得笨拙一些才不会引起她的嫉妒。 “小叶,你想继承女皇之位吗?” “不想。” “我只想和师傅成亲。” “说实话,你师傅很老了唉,大你九岁呢。”话语里都是调笑,两人戏谑一番。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傅,他虽然年纪大我许多,但一点不显老,一点不比你的齐晟差。”这年纪上算起来,现在也就二十四岁而已,她是真的不觉得老。 叶清呵笑起来,不比齐晟差吗?年纪上差很多吧。 而且,齐晟很有男人的气魄,她师傅的那个气质看起来,还不如齐广陵有气势呢。 不过,人家皇女好像就喜欢这类的男人,是不是觉得蹂躏起来更带感。 ~ 齐晟依旧一动不动的侧卧在床边看着身边的人,她已睡去多时,他就这样一眼不眨的看着她,直到她忽然醒来。 “喂,你在这儿干嘛?”床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试想,自己睁开眼来,身边就躺着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你,你什么感觉。 齐晟看着她,慢慢坐了起来。 看样子是萧叶,不是他的叶清。 压下心底的那些不舒服,齐晟从床上站了起来,问她:“你饿了吗?” “不饿。” “你现在是两个身子的人了,多少要吃点的,以后想吃什么,就照着这个食谱来做吧,对你们的身体有好处。” “我就不吃。”她摆出一副就要与他对着干的架式。 虽然答应了叶清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但也不妨她故意为难他一下吧。 看这个东凰的男人被刁难得无可奈何,甚至想要生气,她从中间慢慢找到了一丝乐趣。 第277章 两个人不一样【1】 为了躲避萧叶,谢天破选择来到了长乐宫。 这当然也不是他头一次来到长乐宫,不论是朱雀殿或是长乐宫,都有属于他的居所。 谢天破盘腿坐在殿里,微微闭着眸子,只有一双长长的睫毛在忽闪着。 多年过去,这中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数,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萧叶回来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成亲。 明明她已经有了别人了。 打内心来说,他是抗拒的。 “师傅。”门吱呀一声开了,萧珂走了进来。 他微微蹙了眉:“不是说不会过来打扰吗?” “师傅,午膳的时候到了,我是来给你送吃的了。”萧珂一边解释一边招了下手,外面的宫女立刻把膳食拿了进来。 谢天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却并没有什么食欲。 萧珂走到他旁边来,忽然就压低声音悄声道:“师傅,我刚刚听说了一件事情,三皇妹怀孕了,已确定是喜脉了。” 谢天破愣了一下,随之低笑了一声:“呵……” “师傅,起来,去吃点东西。”萧珂伸手拽他起来,他勉强站了起来,去了桌边坐下,她又拿着筷子递到他手里,甚是体贴又殷勤。 谢天破接了筷子,萧珂也就在他面前跟着一块坐了下来道:“师傅,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吃点。” 萧叶已经成了亲,现在又怀孕了,她就不相信都这样子了师傅还会选择跟她成亲。 她离开了多年,师傅就算挂念她,多半也是因为愧疚的,绝无可能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 谢天破夹了一道素菜,有点食不知滋味。 萧叶小他太多,他又是她的师傅,这么多年来,对她也绝不敢存什么男女之间的想法,毕竟她没有失踪之前也只是个孩子。 失踪多年,他的心里一直放不下,一直在寻她。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师傅,你说,你是喜欢三皇妹那样的,还是喜欢我这样的?” 萧珂就坐在他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询问,丝毫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谢天破拉回自己的思绪,看了她一眼,斥了一句:“休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我从小就喜欢你,一直没变过。” 他语气轻淡:“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你不要再说了。” “行啊,不说了不说了,吃吧。”她好脾气的答应下来,嘴角扯了扯,有几分的皮笑肉不笑,那种笑多少带点邪恶的。 “既然小叶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府了,小叶那边你代我去说一声,就说我回府了。” “好啊!” “先别走啊,吃完再走。”萧珂又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我吃饱了。” “……”才吃了两口,这就饱了? 好吧,萧珂也不勉强他,跟着站起来说:“师傅,我送你回府吧。” “不用了。”他现在已是自由身了,出入上也是自由的了,自个便可回府了。 “那行,我给你备马车。”萧珂转身吩咐了下去,让宫女准备马车。 他被主上关禁了两年,现在好不容易放出来了,确实是应该回家好好团聚一下的,她身为皇女,这个时候也着实没有必要跟着一块过去,她若出现反而会令谢家的人不自在。 萧珂让人把马车备好,亲自送他上了马车,目送他的马车离去。 回府也好,这样萧叶就不能老缠着他了。 她现在不仅是三皇女,还在外面和别人成了亲,重要的是她现在怀孕了,想出宫去谢府找人,总归不是那么方便了,但她萧珂就不一样了,她是个自由身,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拦不住。 送走了谢天破后,萧珂便心情畅快的出去了,准备去朱雀殿那边一趟,把师傅回府的消息传过去。 师傅回府了,都不想过来和她打声招呼,可想而知,师傅现在并不想看见她。 萧珂过去的时候萧叶也正在用晚膳。 照着食谱,荤素搭配,口味上清淡了一些。 萧叶每吃一道菜,都要皱一下眉,然后问齐晟:“宫里没盐了吗?这炒菜都不放盐的吗?” 齐晟答她:“是你自己身子重,口味也变了吧。” “我想吃点辣的。”她是无辣不欢型的,这一桌菜没有一个有放辣。 “辣的吃多了容易上火,你身子重,暂且先不吃了。” “那给我弄点螃蟹什么的吃吃可行?” “吃螃蟹容易造成滑产。” “……”一个男人,怎么样样都懂。 “那我能吃什么?”萧叶耐着性子询问。 “这一桌的菜,你随便吃。” “关键是这一桌的菜我都不喜欢吃,鱼是清蒸的,我喜欢吃红烧的,要放辣。鸡也是煲的汤,我不喜欢喝汤,为什么不能做成红烧的?还有这是什么?炒土豆?炒藕片?凉拌黄瓜?我现在是孕妇,你给我吃这些个素菜?宫里现在这么穷了吗?都吃不起肉了吗?” “……”齐晟看着她,这些菜以前清儿都喜欢吃的。 没想到她的意识回来后,清儿喜欢吃的菜,她都不喜欢吃了,两个人的口味都是不一样的。 “哟,还吃着呢。” 萧叶心里正生着闷气,萧珂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她们桌上的饭菜,她皮笑肉不笑的说:“哟,这都什么菜啊?” “你怎么来了?师傅呢?”萧叶看她一眼,询问。 “师傅啊?我就是来和你说这个的,他刚刚回府了,让我顺便过来转告你一声,不要去找他。” 萧叶腾的就站了起来,齐晟蹙眉,她这个动作幅度过于大了,他怕她闪着了他的孩子。 萧珂看着她,是笑非笑的道:“听说你怀孕了?注意点了,不小闪着了孩子怎么办。” 她怀孕的事情,这就传到萧珂的耳朵里了? 萧叶看着她,忽然就冷笑了一声,说:“你消息灵通的嘛?”她怀孕的事情连女皇都没有去禀告呢,也没有请别的太医来看过,就她朱雀殿里的一些人知道罢了,就这么一下午的时间,都传到她那边去了。 萧珂嘴角扯了扯,心情不错的说:“我的消息灵不灵通,你还不知道吗?你好好养胎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言尽,朝她摆了摆手,转身去了。 萧叶目光微淡下来,看着离去的萧珂说:“我多年不回宫,现在我这里侍候的人是不是全都是她的人了?”若不然,怎么她这边有个风吹草动,她就知道了。 齐晟说:“那就把这里的人全部换掉就是了。”这还是什么难事吗? 第278章 无法抱她【2】 打发走了齐晟后,萧叶便回自己屋歇着了。 她在床榻上靠了下来,微微闭了眼,因为师傅回府了,她的心思便有些沉重了。 “小清。”在自己的意识里,她走向那个安安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的人。 “叫我大叶吧。”小清,她怎么听着像是叫那个青蛇小青。 “大叶?”萧叶想了想,席地而坐,说:“我是小叶,你是大叶,这样也好,免得你我连名字都无法区分了。” “大叶,我师傅回府了。” 叶清挨着她坐了下来,道:“人家回家看看也正常吧?”难怪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原来是因为这个事情。 “我感觉他好像不喜欢我,不想和我成亲。” 瞧她一脸忧郁,可怜兮兮的,叶清伸手搂过她的肩膀说:“小叶,有些事情是不能勉强的,顺其自然,反而快乐。”她身为一个现代人,早就应该想得到这些才是。 她失踪了几年,所有对她师傅的感情都停在她的儿时,但在这几年间,她的师傅是没有失去记忆的,就算对她有持念,那也不太可能是爱情吧? 她失踪的时候,还只是个孩子,难不成她师傅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她产生了爱情? 如果没有产生爱情,难不成她回来之后,见过长大萧叶后,便产生了爱情的火花? 这一切都是猜测,但不过结局如何,这个过程还是要顺其自然的。 萧叶看她一眼,说:“可我喜欢他,我想和他成亲。” “你喜欢他什么啊?” “什么都喜欢。”从头到脚趾头,每一年她都喜欢。 “慢慢来吧,尽人事,看缘份了。” “可我是皇女,我可以朝主上请婚,让主上把师傅赐给我。” “行,但咱们得说好了,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呢,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不能做过激的运动。” “行。” “你不能和你师傅亲热。”用这个身体和她师傅亲热,要是让齐晟知道了,怕要难过死了。 就算齐晟已经接受了她与萧叶共享一个身子的现实,恐怕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看她与旁人成亲。齐晟是个保守的男人,可以说他们东凰的男人就是封建社会的产物,都挺保守的,不如女国的民风开放。 萧叶皱着眉问她:“那我能干什么啊?” “除了不能做过激的运动,不能和你师傅亲热外,什么都可以。” 亲热,她倒是想亲热,但师傅人现在回府了,根本见不着他的好吗。 ~ 夜,渐深。 朱雀殿内,齐晟毫无睡意的闲坐着。 平日里睡觉丫头总是与他一个房间的,现在他却无法到她身边陪着。 他干坐在那微微仰了一下头,过了一会,他到底是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来到萧叶的房间,守夜的宫女正坐在一旁打盹,他几时过来的,几时开的门,丝毫没有察觉。 齐晟走到床边站了下来,伸手把帐子轻轻掀了起来,借着外面的一些亮光,可以看见床上的人已安然入睡了。 既然她睡着了,他索性就坐在了床边,看着她发了会呆。 遇见这样诡异的事情,不要说叶清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行。 如果萧叶的意识死了,是不是丫头就可以回来了? 怎么才能够把萧叶的意识杀死?这也是一个问题。 床上的人忽然就睁了眼睛,之后慢慢的坐了起来,唤了一声:“尘尘。”大晚上的,他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没发现她醒了过来。 “丫头。”他回过神来,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仔细的盯着她。 趁着小叶的意识睡了过去,她才借着这个机会过来的,不料一睁眼就瞧见齐晟人坐在床边发呆。 “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他睡得着吗? “丫头。”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自己所要说的话,另一个意识是否会知道。 叶清看着他,仿若知道他的想法,和他解释:“小叶她睡着了,我趁她的意识睡着了才过来的。”也就是说,小叶是不会知道他们现在的谈话的。 齐晟了然,问她一句:“如果她的意识消失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和从前一样了?” 这是自然的。 叶清看着他,点头,她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了,只是说:“小叶是个单纯的孩子,你别看她和我差不多大,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处于失忆的状态下,人现在是清醒过来了,但心性和从前一样。”一个单纯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她。 为了自己活命,去把小叶的意识杀了,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知道齐晟做得出来,皇权之下,也许真的是没有太多的感情吧,如果说齐晟还有什么感情,那份感情,应该也是给了她。 齐晟对她的这份真心,她还是相信的。 在他还没有说出那些残酷的话前,她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立场和看法,也是要阻止他所说那些不能说的话来。 齐晟看着她,有些无奈,声音低沉的道:“你就是太心软了。”如果她稍微心狠一点,她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我知道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她忽然这么沉重的和他道谦,才让他不能适应。 “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我已经和小叶说了,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不会做出什么让人难堪的事情的,她答应我了。” 让他难堪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好吧。 现在他身边的人哪个不知道这萧叶要和她的师傅成亲之事,都要求到主上面前上了。 可不管她做什么让他难堪的事情,为了丫头的意识,他也必须忍她。 有些话,齐晟到底是没有说出口,说出来显得自己很卑劣很无耻,到了最后,他也仅是应了叶清一个字:“嗯。” 他答应了,叶清便朝他靠了过来,可由于她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的意识,这个人白天又在他面前晃悠过,一时之间也一双手有点无处安放,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伸手揽过她搂在怀中。 有另一个意识的存在,总感觉搂的便不再是纯粹的丫头,这一点让他的内心很纠结,一双手便像有千斤重似的,无法抬起来去抱她。 第279章动了杀机【1】 “你怎么在这儿呀?” 房间内,传来萧叶惊讶的声音。 一觉醒,猝不及防的就对上了齐晟那一双黑眸,这让萧叶又惊讶又震惊。 他该不会一夜没睡觉,就一直坐在这儿盯着自己吧? 萧叶连忙坐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他都不会困的吗? “你醒了。”他微微移开了些眸子,站了起来,转身,朝外面走了去,拉开了门,吩咐外面的宫女过来侍候。 萧叶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这就走了? 他这样子会让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好像他根本就不曾在自己的房间出现过一样。 外面的宫女端了水进来侍候她洗漱,过了一会,又有宫女端了早膳过来让她食用。 早膳相对来说就比午膳和晚膳合她胃口了,有糕点,有膳粥,她也不是个饭量特别大的人,吃了些糕点和膳粥也就差不多饱了。 等她吃过喝过,闲来无事也就去了自己的正殿那边,看看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齐晟和钟神医都不在,倒是齐广陵人在那边坐着,外面又有沈景几个护卫左右侍立着。 萧叶径直走到殿中四下看了看,知道齐广陵是个看不见的,她也就朝他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伸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知道有人朝他靠近了,他的身子微微朝后倾了一下。 萧叶问他:“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 “嗯。”他没有作过多的解释。 “齐晟人呢?” “出去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萧叶瞅着他抿了唇,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想告诉她呀。 齐广陵面色平静,他开口反问:“我现在是应该叫你三皇女,还是弟妹?” “随便你了,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一个名字而已,她也不是很在意。 齐广陵说:“在我们东凰,女人是不能嫁二夫的。”他虽眼睛看不见,但隐隐也知道了一些她的情况,她对她那个师傅好像有着特别的感情。 “那是你们东凰的事情,这里是女国。”所以,少来他们东凰那一套来压制她。 齐广陵便又反问她:“你不喜欢齐晟了?” “喜欢啊,但不能因为喜欢他,就让我放弃我师傅吧。” 齐广陵微微拧了眉,道:“你喜欢你师傅?这有违常伦吧?”简直就是乱伦,这女国的民风,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萧叶反驳:“你胡说,在我们女国没这说法。”她喜欢自己的师傅怎么就违常伦了,师傅而已,又没有血脉的关系。 齐广陵便冷呵呵的道:“在我们东凰,这都是伤风败俗的事情,如果传了回去,齐晟的脸往哪搁,我看你也并不是真的喜欢齐晟,与其这样羞辱他,你倒不如朝他提出和离比较好。”这样齐晟就算难受,也就一时罢了,总比这样让人把尊严踩在脚下来得好吧。 他虽恼他,恨他,甚至想他去死,可也从未想过去羞辱他的尊严,若有一天要他死,他也会让他痛快的死去。他从未曾想过去羞辱的一个人,却被这个女人踩在脚底下去羞辱,这让齐广陵的内心也不是很愉快。 “和离?”萧叶偏了脑袋想了想,这齐广陵对她满满的恶意啊,居然想让她和齐晟和离,她便轻哼了一声,说:“你这注意不错,可我就怕齐晟不愿意,到时候哭着求我留下来。” 齐广陵的眉宇之间皱了起来,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可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得出来,她话语里满满的得意,真是难以想像齐晟会哭着求他留下来。 齐晟,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竟然栽在这么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手里。 这个世上,除了他,没有人可以这样羞辱齐晟,欺负齐晟。 “啊……” 齐广陵的手比思维反应更快,脑子转动的时候,他已出了手。 萧叶就站在他的面前,被他抓了个正着。 她的颈项一下子落在了他的手掌之中,齐广陵掐住了她的脖子,转瞬之间,她被摁坐在了他身下的椅子上,两个人互换了个姿势。 萧叶透不过气来,她想要伸出手脚去挣扎,齐广陵很快就控制住了她的手脚。 萧叶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薄弱了,这个瞎子,居然敢在她女国的皇宫杀了她,太嚣张了。 “殿下,殿下,夫人还有孕在身。”沈景已经快一步走了进来,伸手便握住了齐广陵的手腕,想让他松开来。 刚刚屋里的谈话他自然是听见了,也正因为听见了,一看他动了手沈景不得不立刻出来阻止。 他心里也恼火这女人的水性扬花,但理智还是让他立刻做出了选择,她有孕在身,是殿下的孩子,她不能出意外。 齐广陵仿若回过神来,他很快松了手。 就算要她死,也万不能在这个宫里要她的命。 刚刚,他几乎是因她的话而失去了理智,瞬间便动了杀机。 这样羞辱齐晟的人,他不能容她存活着。 被松开了的萧叶咳了几嗓子,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等她缓过那口气她又惊又怒的瞪着齐广陵的,指着他道:“你居然想杀了我?” 齐广陵嘴角动了动,他的确想杀了她,但这个时候他又不能杀她,便抱了拳,谦意的说:“抱谦,刚刚那个人,不是我。” 什么?刚刚那个人不是他?萧叶几乎要被气笑了,质问:“难不成你也让鬼附身了?” 是的,被鬼附身了,她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被鬼附身一事。 很明显的,齐晟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她被鬼附身上一事,是她与齐晟和叶清之间的秘密,但齐广陵刚刚说那个人不是他,让她几乎以为齐广陵的情况和自己一样。 她很快又转过弯来,怎么可能个个都让鬼附身了,一定是齐广陵想要掩饰他想杀了自己的意图,才故意这样说的。 齐广陵微微垂了眸,他没有立时接她的话,因为她的话实在是有不通之处的。 什么叫做你也让鬼附身了? 齐广陵想了想,又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叶清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头。 ------题外话------ 大哥还是很聪明的哈。 马上就会想明白的。 第280章 别老皱着眉【2】 齐广陵又联想到齐晟之前所说的话。 当时齐晟说叶清的意识让人控制住了,本来他是不相信的,觉得这叶清就是被美色所惹了,色迷心窍才会那般,可现在,这三皇女问他是不是也被鬼附身了,齐广陵心思转念之间,稍微理清了一些头序。 莫非真如齐晟所言的那样,叶清的意识被人控制住了,才会这般对待齐晟? 若真的是意识被控制住了,那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人,显然不是叶清的意识,而是另一个人的意识,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三皇女吧。 只要把三皇女的意识杀死,叶清不就可以回来了?一切又恢复到过去了,齐晟的尊严也便不会再被人踩在地上了。 “你先出去吧。”齐广陵这话是对沈景所言,沈景看他一眼,确定他不会再动手了,也就退到外面去了。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很诡异,齐广陵还是平静的询问:“三皇女,你让叶清的意识出来和我说话。” 之前的一切也不过是猜测,想要确定是不是真的,还要看三皇女怎么回答。 萧叶愣了一下,本以为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三个知道了,没料想齐广陵也知道了,她有点想抗拒,可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萧叶微微闭了眼,等她再睁眼之时,齐广陵就听见叶清的声音在说话:“大殿下。” 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如果仔细,两个人说话的语气是完全不同的。 三皇女的语气是稍微蛮横一些的,叶清语气相对来说就比较和气了。 她从来不趾高气昂的和人说话。 若非他瞎了,听力变得越来越好了,心思越来越细腻了,他恐怕光靠两人的语气转换一时半会也不会觉察有什么不同的吧。 “她为什么能夺你的意识?”齐广陵直接了当的问了重点。 齐广陵也察觉出来了,叶清倒也不惊讶,他这个人向来聪明,能察觉出来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 叶清嘴角扯了扯,她懒得再和人说自己那些事情,便故作轻松的打趣他一句:“我的说来话可长了,你不是自信齐晟和你无话不说吗?你问他吧。” 齐广陵被噎了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真当他愿意管她的闲事啊? 虽然不愿意管她的闲事,齐广陵还是又多问一句:“有什么办法让她的意识从你身体里出去?” 叶清摊手,这个问题齐晟也问过她了,她无奈:“我没有办法。” 这样诡异的事情,齐广陵平生也是第一次看到,来龙去脉到底如何,到时朝齐晟问个清楚,再另想办法了。 “齐晟呢?”叶清见齐晟不在这殿里,只有他一个人,心里疑惑。 “去见女皇了。” 叶清了然,外面这时已传来了声音,是护卫看见齐晟回来的说话声。 知道他回来了,叶清朝外走了两步,齐晟和钟神医也就一块过来了。 “尘尘。”她迎了过去。 知道是她又回来了,齐晟伸手拽了她的双臂,看了看她,询问:“还好吗?” “嗯,我没事。” 没事就好,齐晟看着她,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与旁人共享一个身体,他甚至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谈话另一个意识是否会听到,这该是多么别扭的一件事情,可眼下,所有的别扭他只能压在心底。 叶清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扯了扯,说:“你现在没话和我说了吗?” “不是。”他有许多的话想和她说,可他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清望他笑笑,她能感觉出来他的克制和压抑,还有一些的别扭。 齐晟是个保守的人,他就是正儿八经的封建产物下的男人,同时又和那些男人不同,他对感情忠诚,但也会要求她有着相同的忠诚,眼下的问题是,她与旁人共享一个身体,这会让齐晟搞不清楚她现在究竟是谁,他手里抱的人是旁人,还是她。 他所有的心思,她都明白,也理解。所以,她并不勉强他一定要和从前一样对自己亲热,再则,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那么主动的人。 叶清故作轻松的说:“你也别老皱着眉头了。”抬手,她去摸他的眉宇之间,又说:“你现在应该高兴才是,虽然你娶的是一个妻子,实际上你是拥有两个妻子的人,小叶人很不错的,你没事也可以陪她聊聊天。”毕竟她们共享一个身体,她也希望齐晟能和小叶和平相处。 她知道,齐晟的心里一定是对小叶劝了杀机了,她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因为自己活着,就必须牺牲掉小叶。 齐晟被这话噎得不行,脸上极为别扭,挤出一句:“不要胡说。” 叶清伸手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嘴边吧唧亲了一口,道:“总之,你们要和平共处,明白。” “嗯。”他勉强应了一句,叶清望他笑笑,笑容慢慢凝结在她脸上的时候齐晟的手忽然就被甩开了,转而是一张略有嫌弃的脸,是萧叶又回来了。 他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又看了看齐广陵,然后二话不说,转身走了。 就在刚刚,齐广陵对她动了杀机了,这让她心里甚是不舒服。 这些人在她宫里,还想杀了她?太嚣张了。 令他这样做的原因,说到底还是与大叶有关。 ~ 听着萧叶远走的脚步声,齐广陵开口询问:“弟妹的现在与她共享一个身体,没有办法把另一个意识逼出去吗?” 齐晟摇头,他没有办法,甚至不知道杀了这个人后,叶清的意识会不会跟着受到影响。 齐广陵再问他:“弟妹的意识是怎么到她身上的?” 齐晟闭口不语,他不想说,也懒得说了,齐广陵说:“弟妹让我问你的,说你知道一切的情况,你说来听听,说不定还能想出个办法来。” 齐晟看他一眼,转身坐了下来。 说不定还能想出办法来,他虽然不觉得齐广陵能想出什么办法,但又莫名的想听听他到底有没有办法。 齐晟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把他所知道的情况说了一下,这也是钟神医第一次听见他提及叶清来自未来的事情。 ------题外话------ 不得不说的是,大哥二哥都是个狠人。 第281章 已赐了婚【第一更】 第281章已赐了婚 朱雀殿内,从齐晟那边回来后,萧叶便回自己屋坐下来了。 想到齐广陵对她呈现出来的杀机,就像一根刺卡在了喉咙里,让她难受。 她微微闭了眼,想自己多年不在宫里,这宫里已经发生了许多的变化,没有一个是她可以信任的人,这里已没有她的亲信了,当年朱雀殿里的人早就换了,侍候在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她所熟悉的,惟一令她信任的师傅,他又回府了。 “三皇女,主上到。”婢女走进来禀报此事,萧叶也就睁了眼,站了起来。 女皇萧月筝独自走了进来,随她而来的婢女全都侍立在殿外的两侧。 “主上。”萧叶上前行了礼,萧月筝伸手扶了她的双臂看着她,目光中自有一份母亲的慈爱。 她虽是高高在上的女皇,可同时她又是一位母亲,这个女儿失踪多年,现在忽然归来了,算是她失而复得的,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是无比愉悦的。 “叶儿,我都听说了。” “听说什么?”萧叶有一瞬间的疑惑。 瞧她一脸疑惑的,萧月筝直言:“齐晟说你怀孕了。” “哦。” “……”从她的脸上好像没看出什么特别喜欢的表情,萧月筝心里疑惑:“你不高兴吗?” “高兴。”其实真没什么好高兴的,这是大叶和齐晟的孩子,又不是她和师傅生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刚知道怀孕的时候,内心有的只是惊,并无喜。 萧月筝看着她笑了一下,拉着她坐下来说:“这些年来你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来好好和我说一说。”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实在也不太想提起,自己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被一个寡妇收养,缺了一个心眼似的,为人家做牛做马,几乎要死。 那段往事,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光彩的,或者值得提起的,可主上问了,她也是没有办法回避不说的,索性就简单的提了几句,说得非常的轻描淡写,她没有刻意把自己说得很悲惨很凄凉。 萧月筝看着她,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女儿,在乡下生活了几年,她虽然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她也可以想像出来,向来锦衣玉食的一位皇女忽然流落到民间,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萧月筝拉着她的手甚是动容的说:“叶儿,我这辈子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可你现在已为人妇,就要处处为自己的夫君着想,他终究是东凰人士,是东凰的皇子,出嫁从夫,你还是要跟他一块回去的。” 萧叶愣了一下,直问:“你在赶我走?” 萧月筝笑了一下,拍拍她的手道:“我巴不得你一辈子都住在宫里陪着我。”但这是万万不行的,她嫁的是东凰的二皇子,有些事情便不能依着她女国的事情来办了。 另外,有一件事情她暂且没有告诉萧叶,就在刚刚不久前,她下了圣旨,赐婚给了谢天破与萧珂了,让他们择日成亲。 等他们成了亲,事已成定局,没办法再更改了,萧叶的那点执念也就会过去的,到时候自然就会乖乖的跟着齐晟一块回东凰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的太久了,尽管萧月筝刻意想要对她亲热一些,萧叶的反应却很平淡,等萧月筝离开后,她一个人又傻坐了一会。 主上的态度她心里是明白的,她不就是希望她跟着齐晟好好过日子吗?可她终究不是大叶啊!她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师傅,因为齐晟的原因,现在连师傅都不愿意搭理她,都躲回府里去了。 想到这些事情,萧叶的心情便不是太开心的。 ~ 说到赐婚这事,对于萧珂来说,这幸福是来得非常突然了,可仔细一想,便也没有什么想不通的。 萧珂一直念着师傅,但她现在已经嫁人了,为了两国的友好,主上断然也不会让她胡来的。 萧珂拿着女皇给她的圣旨,每一个字她都仔细的读了又读,等确定下来这一切就是真的好,她嘴角止不住的扯了扯。 师傅终究是她的了,萧叶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过去谢家看一看,看看谢天破现在的心情和表情,最终,她压住了这股冲动。 不管他乐不乐意,女皇的圣旨已下,任谁都不敢抗旨的。 诚如他所想的那样,谢天破和全家一块接了那道赐婚的圣旨后,全家一块谢了恩。 这种事情当然是瞒不住的,等到第二天,就算萧叶的消息不灵通,她还是知道了。 她知道这个消息已是午休之后的事情了,当时她起了床,出了自己的寝宫,行在游廊之处,那边有两个宫女正在闲聊着,说的是:“没想到最先出嫁的是二皇女和三皇女。” 一听到二皇姐嫁人之事,萧叶本能的就大步走了过去问:“二皇姐嫁谁了?” “啊,三皇女,您不知道吗?主上已给二皇女和他师傅赐了婚。” 在宫女的心里,谢天破是二皇女的师傅,毕竟三皇女多年未回宫了。 “不可能。”萧叶感觉像被雷击了一下,身子微微一晃,她很快稳了一下心神,大步跑了出去。 主上明明知道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给他们两个赐婚? 萧叶本能的想要去找主上问个清楚,但很快,她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几年不回宫了,在主上的心里,她自然不重要,她当然更偏向于二皇姐了。 主上和她说的话,她并没有忘记,主上要她出嫁从夫,言谈之见她听得出来,主上并不想给她赐婚的,主上希望她离开女国,回东凰的。 齐晟是大叶的人,齐晟喜欢的并不是她,这种事情,她藏在心底没办法朝旁人分辨一句,她心里憋屈得要死,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萧叶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就是觉得眼睛有点疼。 她满心欢喜的跑回来,跑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师傅成亲,可他却对她冷冷淡淡的。 多年之后,师傅不喜欢她了。 她还记得,小的时候,师傅总是望着她眯着眼睛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弯的,又温柔又迷人,这样的笑容,她许久没有见过了。 第282章 一事相求【第二更】 肚子上传来的一些痛感令萧叶微微弯下了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叶,大叶。”黑暗之中,她奔向前面那一个亮光,一边跑一边喊她,这个时候,好像只有她能帮自己了似的。 “小叶,怎么了?”她明显带了哭腔,叶清立刻迎了过来。 “师傅要和萧珂成亲了,你帮帮我,阻止她们。” “……” ~ 齐晟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萧叶一个人呆坐在地上。 他微微蹙了眉,走了过来,她仿若没发现他的出现一样,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齐晟走到她跟前来询问,她脸埋在自己有膝盖上,动也不动一下。 齐晟弯腰,蹲了下来,再次唤她:“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她现在是三个人的身体,他自然是关心她的了。 萧叶还是没有动,齐晟便伸手点了一下她的胳膊,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她整个人便倒了下去。 “……” “丫头。”齐晟本能的便把人给抱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唤她:“丫头,你怎么了?” 萧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急匆匆的把人抱到殿前,钟神医在那边。 “快过来给她看看。”齐晟一边把人抱进去放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来一边喊人,钟神医快步走了过去,一边询问发生了什么情况,一边检查。 “她没事,她气息平稳,这是睡着了吧。” “睡这么死?” “你不要忘了,她现在异于常人,也许是她的意识暂时离开了。” 意识暂时离开了,这个解释好像能通一些,齐晟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问他:“钟神医你见多识广,你说能不能人为的把她的意识唤回来?” “你也说了我是神医了,我又不是神婆。”所以他没有招神弄鬼的本事。 “让她意识回来,还不简单吗?”齐广陵的话在旁边传来。 齐晟看他一眼,呵了一声:“你有办法?” “有。”回答得很笃定。 “说说看。” 齐广陵走了过来,伸了手说:“她人在哪儿?” “在这儿。”齐晟扶了他一下,给他指引了一下方向,齐广陵也就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一下,非常精准的就找准了位置,五指扣住了对方的颈项。 “你干什么?”齐晟大惊,大声质问,伸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齐广陵非常淡定的回他:“你刚才不是说能不能人为的把她的意识唤回来吗?我正在帮你唤回她的意识。” 齐晟被噎住,勉强道:“你注意点。”他担心他手上没个轻重一下子把人给掐死了,丫头怎么办。 “咳咳……”躺在榻上的人很快便有了意识,咳嗽着醒了过来,齐广陵很快也就收回了手,站起来,退一旁去了。 萧叶已挣扎着坐软榻上坐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看了看周边站着的几个人,质问:“谁在掐我?你们是想杀了我吗?” 齐晟解释:“你误会了,你刚才昏了过去,我们是在救你。” “我明明感觉有人在掐我脖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掐脖子了,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萧叶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揉了揉,一边站起来要往外走。 本来正和大叶说着话,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被人掐了脖子,呼吸都快没有了,便赶紧神游回来了。 这些东凰的男人,真的太过分了。 “你去哪儿?”齐晟拦了她一下。 萧叶没好气的回他:“我去找主上,可以吗?” “我陪你去吧。” “随你。”萧叶摸着自己的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晟跟在她身旁,见她脸色铁青,甚是不善,知道她可能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他也就不再多解释,只是问她:“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我不会告诉你我找大叶去了。” “……”齐晟愣了一下,大叶,他很快意识到她指的是谁了。 “清儿还好吗?”他忙询问了一句。 “她当然好了,你就不用挂心了。”现在不好的可是她,她师傅让人抢了去,要和别人成亲了。 齐晟见她不愿意多说,也便不再多问了,直接跟着她一块去了长信宫,去见了女皇。 回宫之后,这算是萧叶第二次来见女皇了,第一次是为了她师傅过来的。 萧叶行了大礼,跪了下来,脸伏于地。 看这仗势,萧月筝一愣,赶紧上前扶她:“快起来。”若非什么重大的场合,自家孩子是无须待这等大礼的,她忽然这般,萧月筝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萧叶没有起来,她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变,道:“母上大人,儿臣有一事相求,您若不许,儿臣便在这儿长跪不起。” “你,你什么事就说吧。”萧月筝心里有些慌,这母上都用上了,看来是真有事要求她了。 “母上大人,儿臣想要师傅,求您把师傅赐婚给我。” “……”齐晟脸色已有些难看了,虽然知道这不是丫头,但当着他的面说这样的话,还是令他不痛快的, 萧月筝也愣了一下,甚是为难的道:“叶儿,这可不行啊,我昨个已经下了圣旨,已把你师傅赐婚给珂儿了。” “师傅断不会答应的,师傅从来喜欢的都是我,还求母上收回皇命。” 这话说得萧月筝有几分的气,话也就重了起来:“你哪来的自信他喜欢的就是你?你在宫里的时候才多大点,你离宫这么多年,一直陪着你师傅的是珂儿,不是你,珂儿和你师傅情投意合,你就不要添乱了。” 萧叶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哽着声音说:“我就知道,我不在宫里的这些年,你早就把我忘记了,你早就不喜欢我,不爱我了,这宫里早就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 “你,你……”萧月筝想辩解几句,就算她这些年不在宫里,她这个当母亲的也没有一刻忘记过她,尤其看见萧珂的时候,更是日日想念她。 三个女儿,都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她们各自有自己的美丽,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个个都想疼都想爱,但有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力不从心的。 ------题外话------ 小叶的状态现在说复杂也不复杂,她失去记忆的时候也就八九岁,失了记忆的那几年,过的不是人的日子,没人与她说话,整日都在闷头苦干。等她再恢复过去记忆时,她的心态是不成熟的,因为记忆里最深廖的人是师傅,对他的执念才会这样深刻,回了宫里后,她现在的心境是,越来越没有安全感的。 第283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1】 因为女皇赐婚一事,萧叶抑郁到几乎心梗了,从长信宫退出来后她先回了自己的朱雀宫,然后吩咐下面的宫女给她准备马车,她想去亲自问一问师傅,他是不是真心想和萧珂成亲。 知道她的用意,齐晟直接拦了下来,声音带着严厉的对要去准备马车的宫女说:“不许备车,都下去。” 这人可是三皇女的夫婿,还是某国的皇子,他吩咐了,宫女也是不得罪的,立刻照做了,直接退下去了。 萧叶愣了一会,看了看退下的宫女,又看了看齐晟,她忽然就冷笑了两声。 她宫里的人,现在都不听她的吩咐了。 当然,在这里侍候的并不一定是她的人。 “齐晟,你什么意思啊?”萧叶压下一肚子怒意,问他。 齐晟说:“劝你不要自取其辱,人家若真对你有意思,早就答应你了。”可事实上人家直接从回府都没过来和她打一声招呼,这明显的拒绝还看不出来吗。 她想去自取其辱,不要脸面,他却丢不起这个脸,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萧叶看着他,几乎用尽了力气朝他说话:“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要拆我的台。我要是把你和大叶拆散,你会高兴吗?你为什么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言尽与此,她转身就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对她打击过重,等她回到自己屋时就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便直接躺在了床上,眼睛一闭,意识弱了下去,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叶清远远的看着她,朝她走了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来,看她哭得双肩都有颤抖,她伸手扶在她肩膀上,唤她:“小叶。” 听见声音,她哭声止了一下,继而又带着哭腔说:“大叶,师傅要和二皇姐成亲了,你帮帮我,帮我把师傅抢回来。” “……”叶清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遵行着顺其自然的法则去生活,现在小吉让她去帮着抢强一个根本可能就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她还真的做不到,她的底线有时候就只能允许她做那么多了。 萧叶伸手拽住她的双臂恳求道:“大叶,齐晟不许我也去,这里面都是他的人,没有一个人肯帮助我,我知道你如果愿意,你一定可以出宫去见我师傅的,你就去帮我问一问师傅,他到底喜欢不喜欢我,他要是说不喜欢我,我就死心了,我再也不想他了,就跟着你一块回东凰,让你和齐晟在一块。” 叶清默默的叹口气,她伸手从身上拿了帕子,给她擦了一下红肿的眼睛,道:“好,一会我去试试。” 她立刻感激的道:“大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叶清嘴角勉强扯了扯,如果这样真的会让她死心,她自然是不介意跑过出去帮她问一问的。 只是,这里都是齐晟的人,他知道小叶有心想出宫,一定会派人好好看着她的,想从齐晟的眼皮子底下出去,恐怕也不是容易。 叶清想了想,既然不容易,那就朝他明说吧,尘尘也并非不讲理之人,再则,她也不太想去欺哄他,发生这种事情,他内心一样难过。他是个男人,再多的难过,他也只能压在心底,不能像小叶一样哭出来发泄一下。 心里打定了主意后,和小叶说好了,叶清便过去找齐晟了。 从女皇那边回来后,齐晟的心情并不畅快。 自从知道叶清与另一个人共享一个身体后,他的心情就没有畅快过。 他不畅快的坐在殿里,齐广陵和钟神医闲着无事,也一块各坐一处,只是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叶清就进来了。 “丫头。”一看见她过来了齐晟便站了起来,虽然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可从她走路的姿势上,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她此时是哪位的。 小叶的身上的气息则有几分身为皇族的骄傲,再温柔可亲的态度也挥之不去的骄傲。那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东西,身为邱琦雯族的优越感。叶清的身上并没有这种东西,但她和那种气场很强的人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游刃有余不显弱气,跟最底层的人在一起她也不会显得盛气凌人,这正是她的独特之处,相处久了,他单凭着她的气质就能认出她来。 “尘尘。”叶清朝他伸了手,拽了他的胳膊,声音也轻柔的说:“我有件事求你。” 都用上求字了,那可不是一般的事了,齐晟看着她,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便说:“你说说看吧。” 瞧他一脸的谨慎,叶清又看了一下殿里坐着的两个人,就是想他们先回避一下,钟神医也识相的站了起来,前去对齐广陵说:“大皇子,咱们先回避一下吧。” 齐广陵了然,也就把手放在他胳膊上了,跟着他一块出去了。 等这两个人走了出去,叶清才如实的说:“我要去找小叶的师傅,问他一些事。”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齐晟忍住想要翻个白眼的冲动,这小叶脑子有病胡闹,她也跟着瞎胡闹吗?去找那个人能问什么?无非是问那个人喜不喜欢她了,要不和她成亲或私奔,若那人真答应呢?在这种事情上他一分的险都不会去冒。 到时候难不成他要成全他们?那他的丫头怎么办? “不许去。”齐晟直接拒绝了。 他果断的拒绝了,叶清忙摇着他的胳膊哄他:“尘尘,别这样无情嘛,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吧,就一次。” “不行。”他再次毫不犹豫的拒绝,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并且用力挣了一下,脱离了她的手腕。 这种事情,想都不要想。 叶清看了看被他挣脱开的手腕,酝酿了一下情绪,委屈巴巴的说:“尘尘,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别人共享一个身体,就不爱再我了。” 说这话就太冤枉他了,他立刻反问:“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他若不爱她,会因为她与旁人共享一个身体而这样烦燥吗?他现在天天是吃不好,睡不着的,就是再想着要怎么才能让她和从前一样。 第284章 又成了朋友【2】 “我为什么良心会痛?又不是我先变了心,是你已经不爱我了,我碰你一下你都挣开不让我碰了,你现在是不是嫌弃我了。”本来心里就因为这事有点委屈的,现在说上了就更委屈了,直接眼睛都红了。 “……”齐晟一下子被噎得无言以对。 他说不上话来,叶清就知道自己说的是真的了,她心里一塞,忍不住指责:“你这个没良心的男人,你以前夜夜压着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嫌弃过。”现在不过是身体里多了一个意识,他就嫌弃得不行了,可不管怎么样,这个身体她已经用过一段时间了,她的意识与这个身体也融为了一体了,甚至与他融为一体了。 她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他倒先嫌弃上了。 齐晟被她的话弄得有些面红耳赤,他就算是男人也断色说不出这样露骨的话来,极是别扭的说:“你,你不要瞎说。”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没有嫌弃他,他最终做了一个动作,上前便把她给抱在怀里了,那动作仿若就是在对她说,看吧,我现在抱你了,我没嫌弃你。 叶清脸埋在他怀里,吸了一口气,反手也抱住了他,故意撒了个娇:“尘尘,既然你爱我,那你就放我出去吧,让她去问个清楚,她也才死了这条心,就当是我报答她了。” 报答…… 搞得好像是个小人一般。 与她高尚的情怀相比,他的确是卑劣多了。 发生这等事情,他想到的只有她和他两个人,旁人的死活,他一点不关心。 “尘尘。”她伸手掐着他的胳膊晃了他一下,让他清醒一点。 “好吧。”他到底是清醒了一下,只是说:“我陪你过去。” “嗯嗯,到时候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若他在场,气氛肯定会特别的尴尬。 “好。” 答应了这事,齐晟也就吩咐下去了,让自己的人去准备马车,然后带了自己的人马直接出宫了,只是留下了齐广陵和两个护卫照看他,毕竟他眼睛不方便,出宫一会,也没有必要一直带在身边。 随着齐晟这些人离开后,这消息也分别传到二皇女和大皇女耳中去了。 这么多人出宫,二皇女也不疑有它,大皇女则直奔朱雀宫来了。 她知道齐广陵人也一块过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现在这些人都出宫了,她知道齐广陵是被留在宫里的,便找了这么个机会过来了。 大皇女过来的时候齐广陵一个人闲坐在殿里,身边没有说话的人,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好在这样孤寂的日子他也习惯了。 听着进来的脚步声,他没有言声,但周身都充满了警惕了。 “大皇子,别来无恙啊!”大皇女径直走了过来,打量着他,道:“听说你的眼睛瞎了,这真是太遗憾了,让我猜猜看,是谁把你的眼睛弄瞎的。” “是段皇后吗?” 她果然聪明,一猜就中了。 齐广陵面无波澜,他习惯了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泰山崩于前都无动于衷。 大皇女靠近他,慢慢附耳于他低语:“大皇子,不如咱们来个交易。” “说说看。” “你帮我干掉我不喜欢的人,我帮你干掉你的对手如何?” “我一个瞎子,何来的对手?” “你就不想报仇吗?” “你能去东凰把段皇后杀了?” 大皇女忽然就低笑了一声,继续附耳道:“如果他死了,最后能登基的便只有你了,那时候要怎么处理她,还不全看你的心情,至于你眼睛的事情,这根本不是问题,我手底下有的是神医。” 齐广陵嘴角扯了扯,道句:“那就请你的神医先把我的眼睛治好了再说。” “这个好说。” 最后,两个人明显的是达成了一致的协议,等大皇女再次走出来的时候,齐广陵是跟着他一块出来了。 “大皇子,您这是……”留下的护卫之一的霍同快步走了过来询问一句。 这里是女国,他眼睛又看不见,若要出去,他身为留下来照顾他的人,自然是要多嘴一句的。 大皇女代他回答了:“我带大皇子去见个太医,给他看看眼睛,有问题吗?” “不敢。”霍同忙退后一步。 “走吧。”大皇女萧河伸手扶了齐广陵,两个人继续朝外走,因为两个人又在某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这会功夫便又像一对相熟的老朋友一般,没有丝毫的违合感。 ~ 随着马车一路哒哒而行,不久之后一行人便出了宫,直奔谢国师府去了。 说到谢国师,就不得不提一下女国的一些风俗,女国从老到少,信奉鬼神之说,虽然旁的国也有拜菩萨一说,可远不如女国来得严重,人家拜多数就是求个平安求个发财求多子多福。 女国连国师都立了,那真的是相当认真了,不仅拜菩萨,各路神仙日月星辰,或是无名之神,但凡能拜的,他都拜。 齐晟把叶清送到了谢国师门口,然后派了沈景傅雪两个人跟着她一块去了。 知道是三皇女过来了,她很快便被请到了国师府上了。 她是冲着谢天破来的,扬言要找自家师傅了,下面的人也没怠慢,直接领她过去了。 叶清被领到一个院宇内,入了院宇,就听传来古筝的声音。 她不太懂音律,自然也不知道那是古筝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听着觉得甚是好听,音律听着比较平缓流畅,击在人的心田上一下一下的,舒畅。 知道是三皇女来了,侍立在外的人立刻前去通报了一声后古筝的声音便停下来了。 叶清走进屋里,站在堂屋之中微微闭了一下眼。 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了,下面就需要小叶与他来说了,说过了,她也可以死心了。 她真的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如果师傅想与她成亲,就不会弄到与二皇女要成亲的这一地步了。 究其原因,就让小叶再继续问吧。 “小叶,你怎么来了。”谢天破已走了过来,声音轻缓的,一如他所弹的音律那般,击在人的心田上,让人心里舒畅。 “师傅。”萧叶轻唤他一声,千言万语,她忽然就不知从何说起。 第285章你成亲后我便走【1】 谢天破看着她,她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等了一会,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叶,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主动询问了一声。 萧叶点头,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才问出那一句话:“你真的要和二皇姐成亲吗?” “嗯,皇命难违。”他平静的回答,并没有一丝犹豫。 皇命难违,好像抓着了一丝的生机,她立刻追问:“如果主上不赐婚,你是不会和二皇姐成亲的是不是?” 谢天破看着她,他并不想谈这个话题,便道:“小叶,能换个话题吗?”这种话题谈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也不可能谈出一个什么结果出来。 “好。”萧叶点了头,换了个话题,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依旧平静的回答:“我是你师傅,自然是喜欢你的。” “我说的不是师徒之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她对他的这种喜欢,从她见到他的时候就有了。 初见他时,他还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那天,他站立在主上的面前。 她与萧珂同时被传了过去,为的就是要跟他学习各种才艺。 那惊鸿一瞥,便惊艳了她。 主上介绍说:“这是谢国师的长子谢天破,今年十四岁了,他可是琴棋书画文韬武略样样都精,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老师了,过来见过老师吧。” “萧珂拜见师傅。”二皇女萧珂先她一步上前行,弯腰行了一礼,这算是师徒之礼了,谢天破也立刻还了一礼,回了声:“见过二皇女。” 他虽被任命为她的老师,可她还是皇女的身份。 主上愣了一下,或许没想到她们会有这样的称呼,却也没有去纠正,师傅这两个字从此便这般叫开了。 那日,萧叶也有模有样的学着萧珂的样子对着他行了一礼,开口说的是:“师傅,您叫我小叶就好,不要客气,您以后就是我的师傅了,无须朝我行礼。”在宫中,旁人都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但眼前这个人,她莫名的不希望他和别人一样,见了她就行礼,规规矩矩的和她说话。 她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更亲密一些,与旁人不一样。 谢天破看着她,她的声音还带着奶气,毕竟她那时候也才五岁而已。 五岁的三皇女,看起来倒是可爱有趣,便依了她的话,唤了一声:“小叶。” “师傅,我们走吧,我们去玩。”二皇女已高高兴兴的伸手去拽谢天破了,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那一年的那一天,她们同时对这位要教导他们学习的老师一见如故。 ~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 谢天破明显的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失踪的那一年,也才八九岁,还只是个小孩子,那时候的他已经长成一个少年了。 他自然知道两位皇女常因为他而争执,但若说那个时候的他对两个孩子产生什么男女之情,也是不恰当的。她现在忽然归来,又在外面成了亲,现在又说想要和他成亲,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得太快,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他本能的就是想要拒绝的。 她是皇女,当然可以拥有多个男人,可这不代表他愿意成为那样的男人。 他宁可找个普通的平凡的姑娘过一生,也无法做到与别的男人共同侍奉一位身分份尊贵的皇女。 “你过来,他知道吗?”谢天破到底是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回答,其实都没有意思。 “谁?”她显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齐晟。”那个人可是东凰的二皇子,他可不认为这个男人愿意与旁的男人共同侍奉一妻。 身为女国人的他都不愿意,何况是东凰的男人。 “他知道,是他送我过来的,他在外面等着。” 谢天破忽然就低笑了一声,他有点搞不懂这个男人了。 他为什么会同意三皇女过来找他?据他对二皇子的了解,这不是合常理的。 谢天破思索了一会,对她道:“你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吧。” 一直还执着于他,不过是她幼时的执念太深罢了。 幼儿之时,两位皇女之间就喜欢互相争夺。 她失去记忆多年,后面忽然想了起来便匆匆赶了回来,见到他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要和他成亲,说白了就是执念太深罢了,骨子里那股子子占有欲在作怪, 若说真喜欢他,恐怕也没有多真。 ~ 萧叶看着他,轻轻咬了一下唇,她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过了一会,她问:“如果我没有在外面和别人成亲,你是不是就会和我成亲了?” 也许会吧,可没有如果不是吗? 她不但成了亲,还怀了那人的孩子。 “不会。”他还是说了句违心的话,他想断了她的执念,让她好好过日子。 她一直是他喜欢的小女孩,究竟有没有关乎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回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仔细去想明白这个问题,可不管怎么样,他觉得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好好的跟着人家过日子。 东凰不比女国,容不得她胡闹的。 ~ 萧叶呆了一下,他说‘不会’这两个字太快了,没有一丝的犹豫,这对她的打击很大,他都不带考虑一下的,看来是真的对自己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了。 他对她没有这样的喜欢,她却从自己见他的那一刻就对他存了这样的念想了。 从第一次看见他,她就想将来和他成亲的。 她也有想过,以后就只和他一样人成亲,她不会要别的男人的,她会好好对待他,独宠他一个人。 她年幻虽幼,可心思却是异常的成熟的,也许是见多了吧。 主上的后宫有不少的男宠,耳濡目染之下,对男女之事便开窍得比正常的孩子要早得多。 萧叶微微抿了唇,本来想把自己的事情和他说的,眼下便说不出口了。 他不喜欢自己,自己说那些便没有意义了。 她左右想了想,勉强自己笑了一下,说:“既然你不喜欢我,那就算了,我不勉强你了。” “等你成亲之后,我就离开吧。”就算不是与她成亲,她也想看着他穿起新衣与人成亲的样子,虽然那样会让她很难过,可她想看着他成亲。 第286章 这里疼【2】 转身,萧叶抬了自己的脚,就感觉一双腿好像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无法再抬起。 没想到,最后师傅还是和萧珂成亲了。 她这辈子,是无缘与师傅了。 日后成了亲,师傅只会离她越来越远,她也甭想再轻易见到他了。 双腿突然就软了下去,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的意识就像被抽走了一般。 “小叶。”谢天破伸手就捞住了她,就身子柔软无骨,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小叶,小叶。”谢天破急急的唤了她两声,她没有反应,他下意识的去探她的气息,气息还在,脉向都是平稳的,可人明显的是昏了过去。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过渡?所以昏了过去? 她对自己的执念,竟如此之深。 谢天破于心不忍,抱她朝里面走了进去,把她放在那边的榻上躺了一下,想着她一会自个会醒来的。 她这个症状明显不是生病,最多是伤心过渡,一下子晕倒了。 谢天破坐在边上左右等了一会,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睡着了一般。 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五官别致,每一处都恰到好处。 她是个漂亮的又耐看的姑娘,一直都是。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心里苦涩的笑。 小叶已经成亲了,并且怀孕了,他不会忘记这个事实的,更不会冲昏了头,不管不顾的跟她好。 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有着自己的一套成熟思维,他现在已经24岁了。 他本来早该成亲的,因为她的事情便一直耽搁下来了。 当然,他没有丝毫的怨言。 她人没回来,他便没想过自己成亲的事情。 她一天不回宫,他一天难安。 现在她平安回来了,他也就放心了,这个事上,便再没有什么让他挂心的事了。 猛然,出其不意的,他就对上了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是叶清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睛,她对上的是一双贪婪的眸子。 谢天破就那样盯着她,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这突然之间的对视令谢天破也愣了一下,好在他到底是一个成熟又稳重的男人,他很快不着痕迹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和她说:“小叶,你刚刚忽然就晕倒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清慢慢坐了起来,看着他,微微挑了一下眉。 本来之前她是推测着谢天破绝不可能喜欢萧叶的,毕竟她失踪的时候也才是个八九岁的孩子,那时候谢天破已是个长大成人的少年了,一个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小孩子产生男女之情,这不可能的事。但现在,叶清的想法有所改观了,只为那一个贪婪的眼神。 那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剥了,吃了的眼神,没有一丝的隐藏,赤裸裸的显露了出来。 这是一个很会隐藏自己的男人,他很快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她说话。 刚刚萧叶的意识跑去找了她,哭着都快抽了过去,和她说师傅不喜欢她,就算她没成亲,师傅也不会和她成亲的。 叶清坐在床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她挑着眉看着谢天破说:“有啊,这里不舒服。”她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心脏的位置。 这也是事实,小叶伤心过渡,她这会还觉得心脏的位置极为不舒服。 谢天破怔了一下,莫名觉得她这醒来后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可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她究竟哪里不对劲了。 叶清双膝盘坐在床上说:“你别装了,你刚才的眼神已经把你给出卖了,你看我的样子,恨不得吃了我,你刚才是不是想亲我?” 这样说真的很危险,一旦他真的与小叶好上了,她的齐晟可怎么办啊?这是让她很纠结的事情。可另一方面,她的良心又让她没有办法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蒙混过关,带着小叶的意识跟着齐晟回东凰,让小叶从此与她师傅断绝一切的往来。 看起来是挺好,可真的很自私,她不想这样伤害小叶,不想伤害这个与自己共享一个身体的人。 她这么露骨的直言令谢天破愣怔了一下,就算他们女国民风开放,但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说这等赤裸裸的话,还是挺难为情挺羞耻的。 叶清看着他别扭的表情,想到了自己家的男人,他也是那样子,又别扭又克制,可一旦成了亲后,他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想到齐晟,她心情就好了一些,嘴角扯了扯,道:“谢天破,小叶给过你机会了,你要是不抓住她,将来等她走了,你再后悔便来不及了。”到时候小叶去了东凰,入了宫,他是不可能再有机会见到小叶了。 谢天破看着她,忽然就笃定的说:“你不是小叶。” 叶清呵笑了一声,总算察觉到她与小叶的不同了,这么快察觉出来,应该是真爱了,就像齐晟一样,只要是她,即使她不说话,她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齐晟也能从小叶与她之间分辨出来。 叶清从床榻上起了身,走到谢天破的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句:“你是不是觉得两个男人共侍一妻有点接受不了?” 谢天破被弄得面红耳赤,有些难堪的扭脸看着她,她便啧啧了两声说:“这女国的男人怎么思想上也这么放不开。”女国的男人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女国的这一套法则了吗? 两男共侍一妻,很常见的吧。 “对了,送你一句我们那的话,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你好好体会一下吧。”言尽于此,她还伸手拍了拍谢谢在破的肩膀,然后高高兴兴的转身走了。 谢天破的视线跟着她移动,只是坐着的身子并没有动分毫。 不,他不是小叶。 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态都不像小叶。 但是,明明就是小叶,明明就是小叶。 谢天破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他找不出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说那不是小叶。 她当着他的面昏倒过去的,是他把她抱在榻上躺下来,然后坐在这儿守着她,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走了走了。”外面传来叶清轻快的声音,她正和守在外面的沈景他们打招呼。 完成了这件事情,她顿时觉得轻松多了,脚下走路都带了风。 以后怎么发展,就不管她的事情了,该说的话她都说了,该帮的忙她也帮了,要是这两个人注定有缘无份,上天都要拦着,这管她什么事啊! 第287章 陪我走一走【1】 就在齐晟人坐以马车里等的有几分不耐烦的时候,叶清就跑出来了。 透过车窗的布帘,他远远的瞧着叶清快步走了过来,上了马车。 “尘尘,我回来了。”她心情不错的一边进来一边在他旁边坐下。 马车缓缓而行,齐晟看着她询问:“都谈什么了?” 叶清轻呵了一声,漫不经心的回了他一句:“男人和女人在一块,能谈什么呀。” 她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的轻慢,齐晟微微脸黑,盯着她没有言声。 叶清忙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道:“尘尘,我想下去走一走,晒晒太阳。”这几天她活得太压抑了,感觉自己的日子就像到了头似的,暗无天日。 她有种自己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过阳光错觉,虽然明明才没过几日。 “嗯。”他答应了一声。 齐晟朝外吩咐了一声,让马车在前面的集市停下,到了街头,马车停下,叶清也就起了身,跳下了马车,齐晟跟着她一块下了马车。 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好,办完了小叶要求办的事情,她现在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少了一些,现在呼吸一下阳光洒在脸上的余热,她觉得自己又生机勃勃了,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 两个人一起往前行,她略有感叹的说:“今天的阳光真好,这里的空气也不错。” 齐晟看着她,他隐隐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便询问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回东凰?” “再等一等吧,等小叶的师傅成了亲后。”这是小叶的愿望,她想看着她师傅成亲,只有他成了亲,她才会死心。 她想要的并不多,只有师傅而已,如今师傅也得不着了,她不过是想看着他成亲,她自然是会成全她的。 “我们去那边吧。”叶清朝前面指了一下,那边有个桥,桥两边是一条长长的河流。 “走吧。”齐晟答应一声,随着她一块上了桥,叶清便朝桥栏上一靠,微微仰了脸。 因为与人共享一个身体的原因,她恐怕不能常常见到阳光了,甚至不能常常见到齐晟。 她侧颜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齐晟也正看在她看,两人相视,她忽然就露出苦涩一笑,随之郑重其事的说:“以后我若不在你身边,你也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 齐晟看着她低呵了一声,回了她一句:“不知道。” 他从未想过她有一天会不在自己的身边,不论什么事情,他从来都会事先谋划得好好的,他不会让任何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他喜欢运筹帷幄,可惟有她,他忽然就没有什么把握了,他甚至不知道有一天他是否能够留住她。 她与旁人共享一个身体,他甚至没有办法让她的意识一直出现在他的面前。 抬手,他轻轻触摸了一下她的脸。 还是他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面孔,她的一切他都熟悉。 叶清侧颜看着他,隐隐觉察到他细微的变化,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又不开心了似的,她眉眼之间忽然就染上了一笑,也是一笑即逝,她敛下眉目,抬手把他的手给打开了,语气带了不悦,这着小叶的口气:“你干什么?别给我动手动脚的。” “……”齐晟愣怔了一下,一双无忽然就变得无处安放了,他一时之间没能分辨出来这眼前的人究竟是他的丫头,还是另一个人的意识又回来了。 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又烦燥又恼火。 叶清看他一脸的纠结,明明烦燥的想要的人,偏又生生的压住了。 她不该和他开这样的玩笑的,这样齐晟,让她心疼。 她突然就又笑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笑着说:“给你开玩笑的。”瞧把他给虎得一愣一愣的,她莫名觉得他有点可怜,便于心不忍了。 他忽然就有点火了,冲她嚷了一句:“不要乱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叶清被他吼得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全都收敛了。 齐晟是从来不和她发脾气的,但这次明显是真生气了。 “对,对不起啊!”叶清意识到这样的玩笑对于他来说可能真的一点不好笑,忙拽了一下他的胳膊,软着声音道谦。 齐晟看着她,又气又无奈,她现在变成这样子,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心可真够大的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他已没了什么心情在这儿晒太阳了。 “我想去那边的小酒馆吃点东西,我们去点两个菜,喝一杯酒如何?”她朝不远处指了一下。 她一直都很过那种平常的日子,两个人无牵无挂,可以踏遍千山万水,也可以坐在酒馆里畅饮一杯,这样的日子离她好像越来越远了。 齐晟看了一眼,点了头:“走吧。” 他转身,叶清伸手挎在他的胳膊上,齐晟抬眼瞧了瞧她,她一脸的无其事的。 她自然不会有丝毫的不自在,她早就把这个身体当成自己的了,与这个身体合为一体了,现在不能适应这个身体的反而是齐晟了。 因为另一个意识的存在,令他一下子不能适应这个身体竟多出了一个意识。 那种感觉就是,明明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人,莫名就觉得是两个人,明明挎在自己手臂上的是一个人,莫名就觉得是两个人。 瞧她一脸的自在,他很快也就把那种不自在压下去了。 他要适应现在的她,不管她的身体里几个人的意识,这一刻,这个人就是他的丫头。 他早晚会想出办法把那个意识赶出去的,最后留在他身边的,也只能是他的丫头。 齐晟的心思正飘向别处,耳边忽然就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哼哼,他下意识的看了过来,是丫头的嘴巴里不知道在哼了一首什么歌,反正那个调调是他从未听过的,感觉好挺好听的。 “你哼的是什么?”他询问了一声。 “我们那边的歌。” “听起来不错。” “要学吗?我教你。” “我听你唱就好。”让他开口唱歌,他觉得挺难的。 叶清低笑了一声,她知道他不会唱,像他这样的人,总是又压抑又克制,让他绽开喉咙去唱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的她,或许是因为内心有点伤感,莫名的就哼起了那首歌,既然他觉得新鲜,稀奇,她索性就慢慢的哼唱几句给他听了,只是把歌词随便改了几笔罢了。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抓着我的手,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冀北,带不走的只有你,和我在冀北的街头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我会挽着你的衣袖,你会把手揣进裤兜。 “到了。”叶清忽然就止了音,她快步朝那个小酒馆走了进去。 ------题外话------ 后面这一百多字的歌词是不收费的哈,因为千字才计算收费,我特别超了千字后又多加了一段歌词,很好听的一首歌哦。 第288章 胃口尽失【2】 人心有所感的时候是不能唱忧伤的歌的,越唱会越忧伤,好在叶清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又刚好到了小酒馆的门口了,她立刻不再哼那首歌了。 叶清快一步进了小酒馆内,酒馆的伙计已迎过来招呼了,叶清一边找位置坐下来一边说:“约我来一壶酒,再来两个下酒的菜。” “尘尘,你要吃什么?”叶清又朝他询问过来。 “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好吧,叶清也就道:“半个时辰后,再上两碗牛肉面。” “好勒。” 另一方的钟熙和随从而来的人也都分别找位置坐了下来。 稍顷,伙计把酒菜都端了上来,叶清伸手便把酒给两个人都倒了一碗,说:“我们好久没一块喝酒了,来,干了。” “你慢慢喝,不要干。”他还记得她以往喝酒的时候有酒精中毒过。 “没事,你要是不能喝,你少喝点。”叶清端了碗,喝了两口,并没有真的干了,齐晟也就跟着喝了两口酒,又一块吃了几口菜。 “尘尘,你说万一哪天我又忽然回去了怎么办。” 她忽然又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齐晟愣怔了一下,看着她。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叶清忽然就笑了,说:“我胡说的,我们继续喝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这脑子想太多了,一下子就给说出来了。 这个问题她并非没有想过,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想多了伤脑子,她也不会真的一直想,随遇而安吧。 叶清拿了碗,要他与碰杯,齐晟也就与她碰了一下碗,两个又喝了两口酒的时候钟熙忽然就走了过来,在齐晟耳边低语了几句。 “……”也不知道钟神医和他说了干什么,叶清就看见他的脸色微变,沉了下来,然后他一声不响的把叶清面前的酒给收走了,说了句:“你现在是两个身子的人,不能喝酒。”他刚才神游向外,也是糊涂了,竟然就依了她。 叶清也愣了一下,看了看齐晟,又看了看钟神医,他摊了一下手,转身回他那边的位置坐下来了。 他也是忽然想起来的,便赶紧过来提了个醒。 叶清摇了一下头,她低了首,笑了一下,有点无奈。 她承认,她有一瞬间忘记自己是双身子的人了,有两个意识在这个身体里,有时候她都快搞不清楚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夜了。 她的意识被压下之时,她就处在一个黑暗之中,看不到尽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呆着。 追根究底,她之前因为一时的伤感,的确是犯了糊涂。 “等以后你好了,我再陪你喝酒。” “好。”叶清也就应了一声,虽然她此时真的很想喝酒,痛快的喝一场,可还是忍下来了。 “把酒都撤下去。”齐晟吩咐一声,沈景就过来要把酒撤到他们那边去了。 叶清见状不由道:“我不能喝,你可以自己喝点的。” “我也不喝。”免得她一旁看着眼馋。 这桌的酒菜都撤了下去,齐晟便让伙计把面给上了,一人一份牛肉面,因为她怀孕的原因,特意都没有放辣。 叶清拿起筷子一边挑了面一边说:“我好像好久没吃过牛肉面了,在我们那边有还有牛肉刀削面,这是我最爱吃的。”言罢,她吸溜了一口,虽然和她现代的面有些区别,但味道还是不错的,如果有机会,她和张万福商量一下,让他到时候开个刀削牛肉面馆。 “呵……”叶清注意到眼前的男人,到底是有几分的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他有点莫名其妙。 “没什么,没什么,吃吧。”叶清咧了一下嘴,又吸溜了一口面。 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他吃面了,以往在冀北十二庄的时候她也会经常做面给大家吃,他吃的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别人把面条吸溜得直响,他却是吃得一声不响,这得需要多大的功底才能做到吃面不发出声音啊! 果然,皇族出身的人,举手投足之间的矜贵之气,都是从小便被教养出来的,论从吃面条看一个人的优雅。 叶清假装不经意的随便扫了一眼别处的人,基本上坐在这小酒馆吃东西的人都是一般的普通人,吃东西的时候很难不发出声音的,就是沈景傅雪那些属下也亦是如此,他们喝酒吃东西的时候,就是和平常人一样,但钟熙就不一样,他举手投足之间的气息都表明,他与旁人不一样。看起来也是一个极为优雅的人,就是不知道这钟神医除了神医的身份外,另一层身份是什么。 她猜测着,他肯定不是普通的大夫,他的出身,恐怕不一般。 草根出身的男人,从小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的人,是不可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与众不同的优雅,矜持的。 当初在冀北十二庄的时候,他们介绍钟神医是二皇子,她是一点都不怀疑的。 第一,他长得很英俊。 第二,就是他身上的气质。 他的身上,就是有那种尊贵的皇族气质。 “尘尘。”叶清忽然就压低了声音。 “嗯?”他瞧着她,应了一声。 叶清压低声音悄声问:“钟神医是不是流落在民间的皇族?” 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问过,因为觉得没必要去打探他的身份,现在问,也是即兴而起。 “哦。”他发了一个单音,有些惊讶,并不是回答,他又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她是怎么猜出来钟熙是流落在外的皇族的? 叶清瞧着他的表情,忽然低笑,说:“看来我猜对了。”她这个人,看人向来是准的,只要她有心去探索,一定会求出一个结果的。 齐晟便反问一句:“他看着像皇族?” 初遇钟熙之时,他也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他真正的身份,可以说是没有人知道的。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 叶清咧嘴笑:“像极了。” 好吧,齐晟无话可说。 钟熙的事情,他不能和她说太多,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你别光顾着说话,吃啊!”说话之间,叶清自己的一碗面给吃下去了,齐晟的面还有一半。 “我吃饱了。”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好的胃口把一碗面全吃了,尤其在她之前又忽然说到她万一又回去了怎么办,这句话让他胃口尽失。 第289章 病得不轻【1】 看着齐晟还剩了大半的面,叶清伸手拿到自己面前来了。 “别浪费。” “那我吃了。”她也不客气,拿着筷子吸溜起来。 齐晟看着她,眉宇之间微微蹙着,之后招呼了一声伙计过来,吩咐说:“再下一碗面,带走。” “好勒。”伙计应下。 叶清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应该不是真的想吃面吧,毕竟这一碗面他都没有吃完,不由问道:“给大哥打包的啊?” “嗯。”他虽没有胃口,但也觉得这面还不错了,既然出来了,索性就给他带一份回去了。 叶清嘴角弯了弯,他们这种复杂的兄弟情,她不便说什么。 过了一会,叶清把他那半碗的面给呼噜完了,她又喝了杯茶水,一脸的心满意足的。 等着他们要的面送了过来,一行人也一块打道回宫了。 由于怕面在路上耽误的时间久了便不好吃了,齐晟直接让沈景先走一步,让他把面送回去,余下的人继续跟着他们的马车往回而返。 叶清与齐晟一块坐在马车之中,吃饱喝足,现在又是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她也就把脑袋一歪,靠在了齐晟的肩膀上了。 齐晟看她一眼,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可以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叶清微微合了一下眼,和他说道:“多吃了你半碗面,把我吃撑了,你给我揉揉吧。” 齐晟嘴角微抽,伸手放在她背上,帮她往下顺。 叶清忍不住要翻白眼,道:“我吃撑的是胃,又不背,你给我顺什么气。” 齐晟收回了手,看了看她,一双手无处安放,根本摸不下去的,她现在是孕妇,那肚子能轻易碰得?便说:“你现在是两个身子的人,以后要少食多餐。” “我这不是好久没吃东西了吗。”她脑袋又往他胳膊上一靠,她不仅好久没吃东西了,还好久没这样和他亲近过了。 自从来到这宫里后,她都活在昏天暗日之中。 齐晟抬了一下手臂,绕过她肩膀处,他这样揽着她,她会靠得更舒服一些吧。 叶清眯眼看他笑笑,和他说:“这样就对了嘛。”不管这个身体里有几个意识,现在她就是叶清。 “你说你怎么老哭丧着一张脸,笑一个,给我笑一个。”她上手摸到他下巴上,要让他笑一个出来,齐晟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别闹。” 就他本人来说,他本不是一个多爱笑的人,在发生这许多的变故意后,便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以令他开怀一笑了。 叶清望着他撇了撇嘴,她就是想逗他一下,让他开心一点。 因为她的事情,他这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他这个人,心思重得很,想得又多,到时候她又不在他身边常常陪着,她担心他,怕他不快乐。 叶清心里正琢磨着,眼前忽然就亮了起来。 齐晟本来是有几分拒抗非要露个笑脸的,但下一刻看见她微微有些垮下来的脸,他立刻就给了她一个假笑,嘴巴咧开了,眉眼也弯下来了。 虽然是强颜欢笑,叶清看在眼里就当是真的了,她立刻就又上手朝他脸上捏了过来:“笑起来真好看,我最喜欢看你笑了,你以后要多笑给我看。” 她这也算是强行撩拨,强行把气氛活跃起来了,只是为了让他能够展颜一笑,开心起来。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那么爱闹腾的人,许多的时候,对于外人,她也冷冷的,可因为身边坐着的人是他,她所有的冷淡都收了起来,所有的热情从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全给了他。 齐晟再次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丫头片子手劲不小,捏到脸上还真有感觉——疼。 他低首看了看她的手,她的手不大,但也不小,一个小巴掌被他包裹着,刚刚好。 两个相视,叶清微微含了笑,和他说:“齐晟,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都要好好的,都要高高兴兴的,知道吗?” 他听在耳里,品着她的话,她喜欢叫他尘尘,那是因为她下意识的还是怀念他是上官尘时候的样子。这一刻,她改了口,叫的是齐晟。就算她依旧怀念上官尘的那个时刻,可事实上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齐晟,所以,她在乎的不仅仅是上官尘,还有齐晟。 他们本是同一个人。 齐晟看着她,微微点了头。 不管做不做得到,面上总是要答应的,不能让她失望了。 叶清笑容也就渐渐消失在了嘴边,齐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握在自己手中的手,他问了声:“走了啊?” 他声音极轻,听起来好像飘远。 “是啊!她走了。”萧叶淡淡的回了他一声,她的手上还有他握过的温度,她轻轻搓了一下自己手,好像想把那温度搓掉似的。 他看起来有点悲伤,但这和她真的没有关系,她也想关心这些,她现在还悲伤着呢。 一个人的意识躲到昏暗的角落,不见天日,让她更悲伤更难过,索性便又回来了。 能看见亮光的日子,就算有着许多的悲伤,她也不会太害怕。 齐晟调了个姿势,他坐到她的对面去了。 “……”萧叶看了他一眼,微微蹙了眉。 他看起来并不愿意亲近她,好像还有几分的嫌弃,明明刚才他还握过她的手。 萧叶也调了个舒服一些的姿势,有几分慵懒的靠在那儿,语气有几分冷淡的问他:“齐晟,你什么意思啊?” “……”齐晟看她一眼,仿若不知道她在问什么。 “我这个身子,你也用过很多次了吧,感觉怎么样?” “……”齐晟有点懂她的意思了,他心里只有一句:不知羞耻。 这种事情,和丫头讨论一下尚可,两个人虽然共享一个身体,可她到底不是自己的丫头。 “我现在都怀了你的孩子了,你以后最好对我好一点,不然,这个孩子生不生得出来还不知道呢。” “……”忽然就发出这样的威胁,齐晟看着她,说了句:“受刺激了?”肯定是在谢天破那儿刺激过渡了,才会头脑不清的说这样的话。 萧叶也翻着眼皮看着他,点头:“你明白就好。”所以不要招惹得她不开心了。 病得不轻。 齐晟压下心里骂她的话,别过脸看得别处。 第290章 谁保你一世周全【2】 齐晟人还没有回来,便先派了沈景把一碗还热乎着的面送到齐广陵面前了。 那时候齐广陵已从大皇女那边回来了。 坐在殿中,他双手捧了面前的碗,闻到了面的香味。 有什么好的,他总不会忘了他,这个习惯,多年来齐晟一直没有变过。 不论是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有他的一份,必然也会给他带上一份的。 齐广陵拿了筷子,就着碗吃了一口面,轻微的辣,是他能接受的。 牛肉面这东西,如果没有一点痞,反而不够味。 一大碗的面,他一声不响的慢慢吃完了。 吃完之后有点撑,毕竟之前他已吃过一些了。 放下筷子,他拿帕子擦了一下嘴角,又擦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走了出去。 “大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儿?”霍同又忙迎了过来询问,以为他又要出去。 “不去哪儿,院子里走一走。”消化一下。 “我扶您。”霍同忙把自己的手臂给了他,齐广陵也就扶了他的手臂而行。 没过多时,他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消化掉,那边的人就回来了,霍同和他说:“二殿下回来了。” 齐广陵站住未动,听了听声音,他能听得出来有声音从哪个方向发出来。 那边的萧叶已跳下马车,齐晟人跟在后头,立刻紧张的唤了一声:“不要跳。”她现在怀有身孕,再不能和以往一样蹦跳了。 “……”萧叶看他一眼,耸了肩:“我忘记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合格的母亲,现在告诉她怀孕了,不能蹦跳,还有许多东西不能吃,她一下子记不住。 齐晟只好说:“你回去歇息吧。” 萧叶正有此言,转身走了。 齐晟不是很适应她这个身份,她其实也一样不能适应他。 待叶清他就百般温柔,待自己他就一脸的拒人千里之外。 萧叶径直回了自己的寝宫之中,那边齐广陵朝这边迎了过来,唤他一声:“回来了。” 齐晟的目光从离开的萧叶身上收了回来,换了一个意识,整个人的感觉就立刻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却再也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丫头。 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痛快。 他的视线落在了齐广陵身上,他这是在主动朝他打招呼吗?他已经有好一段时间对他爱理不理了,最近好像对他过分关心了些。 齐晟迎着齐广陵走了过去,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询问:“面吃过了吗?” “吃过了,可以再放辣一点。” “这不是怕太辣了会刺激到你的眼睛吗。” 两个人说话就像老朋友一样,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或者是暗潮汹涌。 两个人能以这样平和的语气说话,自己都感觉到有些诡异。 齐晟扶着他一块往回走,一边问他:“怎么不去休息一会?” “这就准备去休息了。”可在他的世界里,全是黑夜,自从眼瞎之后,他越发的睡不着了。 “扶他过去吧。”齐晟又对霍同招呼了一声,这人也就立刻过来扶着齐广陵回屋休息了。 齐晟转身进了殿内,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霍同过来了,把齐晟走了之后齐广陵都干了些什么的事情全禀报过来了。 齐晟了然于心,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难怪对他态度忽然就又变好了,原来是与大皇女又勾搭上了,这大皇女对他怀着敌意,趁着他们都出宫的机会,不知道找齐广陵又谋合了什么事情。 今个出宫没有把齐广陵一块带上,确实是一件失策的事情。 他并不想给他任何出手的机会。 上次在小镇上,他与人合谋,旁人给了他一包药,好在是被他及时发现了,如果当时他没有及时发现,他说不准真的给他们下药了。 齐晟轻轻揉了一下眉心。 不论他做什么,他都无法责怪他半句,母后对他的伤害过重,他心里有恨,也是理所当然的,换作是他,也是会恨的。 一旁站立的钟熙看着他,他的表情落在他的眼中,他大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他跟了他这么多年,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说是无话不说了,彼此之间基本上也是没有什么秘密的。 钟熙问他:“你是不是担心,他又会有什么小动作?” 齐晟便点了头,轻轻叹了口气,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理所当然,而我这个当弟弟惟一能做的便是,让他所有的计划全都落空,保他一世的周全。” 钟熙反问他:“你保他一世的周全,你的周全谁来保?” 齐晟便愣了一下,他的周全谁来保? 他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便说:“没人能伤到我。” “不是我打击你,你过于自信了。” 不要以为齐广陵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便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就算他什么也看不见,以他的手段,他若想出手,处处都是机会。 齐晟嘴角突然就扯了一下,低呵了一声,说:“反正,你不许伤他就是了。” 若非他一直拦着,以着钟熙的心性,他早就出手帮他把一切的障碍铲平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伤的,没有什么人是不可以死的。 钟熙低哼了一声,道:“你现在也去休息休息,我便答应你了。” 自从入了这宫后,他就没有休息好过,身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钟熙当然是知道的。 齐晟给了他一个眼神,站了起来,走了。 随着齐晟离开,钟熙靠桌前想了想。 殿下一直睡不着的原因,来自于萧叶。 她的意识忽然回来了,占据了叶清的意识。 要怎么在不伤害到叶清的前提下把这个人的意识给扼杀了? 他虽然也没有多喜欢叶清,若把叶清与萧叶提出来做个选择的话,他当然是选择那个令殿下茶饭不思的人了。只有她好了,殿下才会神采奕奕。 跟随他这么多年了,他自然也有发现,也只有在面对那个丫头的时候,他才是最开心的,平和的,一身的锋芒都收了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样。 第291章 杀了她就跟你走【1】 萧叶没有想到,齐晟就像停止了呼吸一样,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的就那样坐着,看着她,直到天亮。 因为师傅与二皇姐要成亲的事情闹得她心情甚是不畅,人躺在床上也没有什么睡意。 她本是一个人静静的躺着想事情的,齐晟后面就过来了。 他掀了她睡的帐子,她想看看他这个时候过来到底想干什么,便静止不动,假装睡觉,哪料他竟是坐了下来,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等到天色快亮起的时候,他才像回了魂似的,起身,走了。 这一夜,萧叶的心里五味陈杂。 他当然不是在看她,他只是透过她,在另一个她而已。 在他离开之时,萧叶也就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一定是因为喜爱到无法克制,才会看着一个人睡着了,却还能一直坐在她旁边盯着她看一夜吧。 黑暗中,齐晟那种眼神她看不真切,但能感觉到那股压抑的炙热。 他到底有多喜欢大叶,才能这样一直看着他不睡觉? 让人嫉妒又让人羡慕爱。 远远的,萧叶看着她,大叶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一团光影罩在她的身上,这使她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怜,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身体本来就是她的,她有权利要回自己的身体,她不过是来自异界的一缕魂魄罢了,阴差阳错之下,占有了她的身体,现在还居在她的身体里出不去了,但好在大叶是个通情达理之人,这一点也是让她欣慰了。 “大叶。”她走到她旁边,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叶清便醒了过来。 她个人呆着实在太无聊了,人在这儿坐了一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你来了。”叶清睁了眼,看着她。 “大叶,你帮我一个忙吧。” 叶清想了想,她还能有什么事情非要自己帮忙的:“你说吧。” “你帮我去杀了萧珂,我不能让她和我师傅成亲。” 叶清愣了一下,看她一脸的认真,可真不像是玩笑。 她知道这些皇室间的亲情淡漠,但小叶提出让她去杀了自己皇姐一事,她还是有点吃惊。 “小叶,你别冲动啊!”不管怎么样,两个人都是亲姐妹,那萧珂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该死之事吧?充其量就是和她抢师傅了。 “我没有冲动,大叶,她必须死,你去帮我杀了她。” 叶清看着她,小叶的眼神里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有杀意,有狠绝,有冷漠。 叶清伸手摁在她的肩膀上,声音温和:“小叶,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然她产生了杀人的动机了。 “我就是想让她死,只有她死了,师傅才不会和她成亲。” “……”不行,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她去杀人,她又不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她是特种兵,她的信仰不会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而改变。 就算这是一个封建制的社会,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双手沾上不该沾之人的鲜血。 萧叶又说:“只要你把她杀了,我立刻跟你走,以后我就乖乖的躲到这儿来,让你常和齐晟见面。” 第292章 齐晟学琴【2】 叶清听着她的话,忽然低声笑了一下。 之前她说过,只要让她和师傅见面,见过面后她又说等看着师傅成了亲她才肯回去,她都信了,可现在她又改变想法了,想要杀了萧珂,要她死了,她就跟她走。 这个是一个心性不成熟的姑娘,或者说是一个阴阳不定的姑娘,她的话,她还能信吗? 叶清心里默默摇了个头,不能信她的话,也不能帮助她做这些事情。 在萧叶的注视下,叶清语气也硬了一分:“小叶,我不能答应你。” 萧叶倒也不怕她不答应,她轻哼,威胁:“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再见到齐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言罢,她转身便走。 “小叶。”叶清伸手欲要拽住她的胳膊,她的身影却瞬间消失了。 她的意识回去了。 叶清站在原地,愣怔了一会。 随着她的身影消失,她的周边又被一片黑暗笼罩,也不知道外面是白天或是黑夜,又或过了多久了。 她真怀念外面的阳光,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的味道。 ~ 清早。 萧叶洗漱一番后,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了。 心里压的事情太多,这便令她很难开怀起来。 过了一会,她的早膳被送了过来,她扫了一眼,忽然问:“齐晟人呢,去让他过来陪我吃饭。” 下面的宫女应了一声,转身去喊人。 过了一会,齐晟便来了。 萧叶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齐晟也就自顾的坐了下来,婢女又给他摆了碗筷,他给自己盛了碗粥。 萧叶也吃了一小碗粥,又跟着吃了块糕点,总之吃的并不多,看起来食欲不是特别好。齐晟也没有勉强她多吃,食欲不好没关系,少吃多餐就是了。 过了一会,萧叶忽然就冲门口侍候的婢女道:“全都下去。” 侍候的人应声而退,萧叶站了起来,来到齐晟跟前,附耳一句:“你昨天晚上看了我一夜,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齐晟表情未变,回她一句:“知道又如何?” 他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承认得太快,便有几分的无趣了,萧叶转身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你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 “没什么事你就歇息吧。”齐晟站了起来,准备走的。 萧叶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我心情不是很好,你去给我弹首曲子解解闷。” 齐晟扳开拽住自己手臂的手,语气轻淡:“我不会,我唤琴师过来。” “我就要你。你不要忘记我了,我现在是个孕妇,我心情不好,他在里面可是会受到影响的。” 齐晟瞧她一眼,一脸的得寸进尺,好像他真拿她没办法似的,他再次强调:“我真不会。” “我不管,就算不会,你给我乱弹,也得弹。” 齐晟看着她,冷笑一声。 他不是拿她没办法,他只是不想与她计较太多,毕竟这身体里住的不是一个人。 点头,他应:“好。” 他同意了,萧叶也便朝外面吩咐:“去琴房那边把我的琴抱过来。” 过了一会,她的琴被抱了过来,照着萧叶的吩咐,放在殿中。 萧叶看着保管得依旧如新的琴说:“这琴还是我过八岁生辰的时候我师傅送给我的,我已经好多年没有碰它了,现在都生疏了,你去弹给我听吧。” 齐晟坐了下来,他也好多年没碰过琴了。 有些记忆,忽然就闪现在了眼前。 ~ “大皇子,你怎么还不如二皇子琴弹得好。” 当年,他与大皇兄一块跟着琴师学习过弹琴,琴师曾这样评价过。 他看到大皇兄微微垂了眸子,有些的羞愧。 后来,他便放弃了学习抚琴。 他不想旁人拿他与大皇兄来比较。 双手搁在琴上,他感觉了一下,毕竟是许久没有抚过琴了,真的很陌生。 他拨动琴弦,琴弦发出刺耳的声音。 萧叶盯着他,蹙眉,不和谐的音律入了她的耳朵,令她忍不住道:“行了行了,你走吧。”他到底不是她师傅,他根本不会抚琴,这让她有些失望。 齐晟站了起来,说了句:“这琴我抱回去用一用。” “随你吧。”萧叶只当他想把琴抱回去练习一下,也就答应了。 齐晟把琴抱了起来,走了。 他带着琴回到正殿那边,齐广陵这会也正走了过来,由霍同扶着的。 “大皇兄,你来得正好。”齐晟把琴交在了霍同手里,一边和齐广陵继续说:“刚从萧叶那边抱了个琴过来,你去弹一曲,给我解解闷。” “你让我一个瞎子抚琴?”他有几分的不满。 “嗯。”以他的现在的水平,还是可以做到的。 “欺人太甚了。”齐广陵拂开他的手,又不想搭理他了。 “这边走。”齐晟又拽了他一下,直接把他拽殿里了。 “坐这儿。”齐晟把他拽他到琴前坐了下来,齐广陵下意识的摸了一下,知道自己面前摆放的是一架琴了,他忍不住冷呵。 看来自己不弹一曲出来,他是不会死心的啊!毕竟这琴都让他给抱过来了。 罢了罢了。 齐广陵压下心里的一丝不悦,如了他的愿。 拨动琴弦,他凑了一曲梅花三弄。 “你这弹的是什么曲?”听起来有点哀伤,齐晟一旁坐着,随口询问。 “梅花三弄。” 齐晟建议:“你可以一边弹一边唱。” 想起昨个丫头唱的那首曲,听着也甚好听。 齐广陵冷呵一声,不可能的事。 齐晟说:“你唱一嗓子,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他答应他再多的事都没有用,他一旦提了,他根本不可能会满足他的要求。 “好。” 心里虽不太相信他会答应自己所提的要求,口上还是应了。 ~ 花弄影,流水萍,花非花,清水铃,只剩花间痴与梦,寂寞花仍要向往,不懂人憔悴,与君同生共与死。 他轻启薄唇,唱了一嗓子,正投入其中,却忽然听齐晟说句:“丫头昨个哼唱了一首小曲,我听着就甚好听。”他觉得吧,比齐广陵现在唱的小曲的调调更好听,这话他自然是没有直说的,怕伤了他的自尊心,但齐广陵还是听出了话外之音。 他住了口也住了手,不弹了,只说:“那就请弟妹过来弹唱给你听吧。”他站了起来,准备挪开此地。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出不来。”如果可以,他倒是想立刻把那丫头唤过来,一个坐此弹曲,一个一旁唱歌,他一旁听着,一边喝杯小酒。 那种惬意的场景就在眼前闪现,令他心情有一瞬间的畅快,可一想到那丫头现在根本出不来,他的心情又有几分的烦燥。 他真想把萧叶的意识给摁回去,让丫头欢脱脱的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念头闪现过很多次,最终都让他给压抑下来了。 齐晟站了起来,在琴前坐下,心里有几分的蠢蠢欲动。 让齐广陵弹曲给他听,那是需要给好处的,如果他自己学会了这一项技能,他就不用求人了,与丫头一唱一合,会很快意吧。 凭着一些儿时的记忆,他拨动琴弦,想练一下看看,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你干什么?”他拨动的琴弦忽然发出一些不和谐的噪音,这刺激到了齐广陵的耳朵,他立刻询问了一句。 “抚琴。” “你会吗?”齐广陵冷呵一声,他一个舞刀弄剑之人,现在说学抚琴,他都多大了还想学抚琴。 “不会,我可以学。”他丝毫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他也相信如果他愿意学,一定会学好的,等他学好了,就与丫头合凑一曲。 丫头喜欢那种平常夫妻之间的生活。 自从由乡下回宫后,他便没有给过她那种她想要的生活,反而让她过得很寂寞,很无趣。 他应该像个普通的男人一样,满足一些她想要的生活。 现在才想着要去满足她的这些生活,不知道会不会晚了些? 她现在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随时随地都站在他的面前了。 他想见她一面,都难。 ~ “想学抚琴了?要不要我来教你?”钟神医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个人在说话,大概就是说的扶琴之事了。 “好,你过来再给我说说。”齐晟应了他一声,钟神医也就走了过去。 齐广陵一旁站着,他看不见,可听得真切。 这钟神医,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他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好,是他这个皇兄都无法融进去的,这样的好关系,有时候还真让人嫉妒,他的身边不论是下属还是朋友,总会对他忠心耿耿,不像他,同为皇子,整个宫里却没有一个他的人,他连个心腹都没有。 齐广陵一旁坐着,思绪微微飘远了些,只是耳边偶尔传来几声齐晟试琴的声音,因为刚开始触碰,当然是会会比较生疏,也会弹错,发出来的声音在他这种精通音律的人面前,真的特别刺耳,难听了。钟神医一点嫌弃的表情都没有,非常有耐心的给他讲解,他有什么不懂的询问几句,钟神医也非常有耐心的给他解讲,丝毫没有笑话的意思。 齐广陵出了一会神。 若搁在以往,他这个当哥哥的也会非常有耐心的,乐意指导他抚琴,但现在…… 他心里五味陈杂。 第293章 学了一样新技能【1】 一个以舞刀弄剑为生的人,竟然在抚琴上还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天赋。 花了一天的时间,齐晟居然可以完事的凑出一首曲子来了。 齐广陵从头看到尾,若不是亲眼看见,他都不太敢相信的。 ~ 到了天黑,洗漱过后,齐晟便来到萧叶面前,她无精打采的靠在床榻上,看起来神游向外了。 齐晟走到她面前,唤了她一句:“萧叶,让丫头过来和我说话。” 萧叶眼皮抬了一眼,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回她一句:“好啊!”她微微闭了眼,心里冷呵一声,想和大叶说话,想都别想。 大叶不答应帮她的忙,她便不会让他们再见面的。 齐晟左右等了一会,见她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便又唤了她一声:“丫头。”往常要丫头出来就就是左右功夫的时间,这次是不是太久了。 萧叶便又睁了眼,看他一眼,回了他一句:“她睡着了,我叫不醒她。” “……”齐晨有点不信,丫头睡觉可没那么沉。 “我也要休息了,你也走吧。”萧叶又朝他摆摆手,齐晟看她一眼,也就转身走了。 刚学了一样新技能,想着漫漫长夜,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叫丫头出来,他抚琴给她听,现在是吃了个闭门羹,齐晟压下心里的一丝不悦,到底是没有再说二话,转身走了。 他走了,萧叶也就继续趴在床上。 她之前自然是没有真的来见叶清的,在叶清还没有答应她的要求之前,她不打算让他们再见面了。 再次来到叶清面前的时候,她人坐在一处黑暗中发着呆。 暗无天日,不知时辰的日子,非常难熬,却又必须忍受。 “大叶,你可想好了?”萧叶站在不远处喊她,并没有朝她靠近。 叶清抬了头,朝她看了过来。 她的答应已经告诉她了,不可能再有更改。 “齐晟刚刚来找过我,他想见你,我猜他是学会了抚琴,想喊你过去,弹奏给你听的吧。”她的殿就这么点大,他那点事情,她自然也是清楚的。 叶清腾的站了起来,一边朝她走去一边说:“我要去见他。” 叶清忍耐的道:“小叶,你不要这样子。”她并不想伤害她,从知道两个人共享一个身体后,她下意识的是想要与她和平共处的。 这个身体是对方的,能与她共享这个身体,她是心存感恩的。 机缘巧合,因为这个身体,让她在这个异界得以认识了齐晟。 可她现在要逼她做一些她不愿意做的事情,这样的威胁令她觉得反感。 她并不想伤害她,但也不愿意受她的威胁。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若是不答应我,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的。”萧叶的话语飘远,她的意识由叶清的面前离开了,有一瞬间叶清候要伸手抓住她,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怎么办?”她心里有些烦燥。 齐晟要见她,又见不着她,一定也很苦恼吧。 他学会了弹琴吗?她可从未见过他弹琴,想像着会琴的齐晟坐在那儿的身影,她真想现在就冲出这个身体,去见她,但是,她面前的路就像一座怎么走也走不出尽头的旷野。 她这一世,难道就要这样子被困在此处? 传说中牛郎织女的故事,她从小听到大,没有什么感触,现在却不能不为自己的处境伤感一二。她默默的闭了一下眼睛,任凭眼前一片漆黑。 自从萧叶的意识完全苏醒后,回来后,她的意识就被萧叶的意识压制下来了,这令她根本无法主动占据萧叶的意识,以她自己的身份出现在齐晟面前,除非萧叶自己愿意把自己的意识隐藏下来,又或者睡觉的时候,她的意识就会处于极弱的状态,这个时候她才有机会出去走一走。 叶清站了一会,她想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萧叶睡觉的机会,在意识便是最为薄弱的时候。 ~ 从萧叶那边出来后,闲着无事,齐晟又坐在了琴前,练习。 抚琴,的确可以让人暂时忘记一些不太畅快的事情,因为在抚琴的时候,他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这种境界他幼儿学习抚琴的时候是没有达到过的。 “怎么还不睡啊?”钟熙走过来唤了他,毕竟时候也不早了。 听见声音,他头也不抬的回了句:“再练一会。” 钟熙呵笑一声:“倒是没想到,你竟还有天赋。”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一天的时间,他就可以熟悉的弹奏一曲而不出错了。 “都是老师教得好。” “不敢当。” 最后一个音符停了下来,齐晟无意识的轻叹了一声,又有几分无意识的低语一句:“本想在丫头面前炫耀一下琴技的。” 钟熙不由冷笑一声,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的二殿下竟想着要如何讨好女人了。 他这样子,他可真不习惯。 从开始知道他对那个丫头上心后,他就很不习惯,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习惯。 他可是高高在上的二殿下齐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个人,怎么一碰到那丫头,整个人脑子就犯懵了。 齐晟已站了起来,看这时辰,时候应该不早了吧,不知道萧叶有没有睡觉。 “去休息吧。”齐晟往外走,打算再去那边看一看她的动静。 钟熙看了看他,他去的方向明显不是他自己的屋。 由于到了晚上,殿里的烛火也都暗了下来,齐晟穿过游廊,径直来到了萧叶那边的窗户前。 原本应该在门口侍候的婢女都坐在一旁在打盹,对于靠近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齐晟贴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但屋里的烛火还燃着,他再次来到门前,推门而入。 萧叶正坐在床上,喝酒。 她没有丝毫的睡意,即使眼皮已经很沉了,但就是睡不着,睡不着怎么办?便让婢女给她拿酒过来了,她想喝酒,听说酒可以解千愁,她想试一试。 对于再次进来的人,她仿若也没有察觉一样,齐晟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一双狭长的凤眸发冷。 一进这屋里他就嗅到了酒的味道,钟神医说孕妇不能喝酒。 深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儿喝酒?她是故意的吗? 第294章 突然很客气【2】 “你在干嘛?”齐晟已经一步上前,收了她面前的酒了。 萧叶脸色不变,语气不悦:“我喝酒啊,你干嘛?” “还给我。”她伸了手,语气也强硬了几分。 “孕妇不能喝酒,会对你腹中的孩子不利。” “……”萧叶冷呵了一声,她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她那可以干啥? “不让我喝酒也行,你给我跳个舞吧。”她调了个姿势,以大爷的姿态坐在了那儿,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不是某国的二皇子,而是一个可以任由人调戏的大姑娘。 “不会。”他忍下眼里的不悦,自然是要断然拒绝的了。 “你要是不给我跳舞,我就天天喝酒给你看。” 这说风就是雨阴阳不定的性情令齐晟又蹙了眉,道:“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明个再说吧。”她若真想解闷,明个他便让人过来跳给她看。 “我睡不着。” “那就硬睡。”他转身准备要走,既然她睡不着,他在这儿也没有意思。 “齐晟,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喜欢大叶?” “……”齐晟的脚步微微顿住。 萧叶又问他:“要是有一天大叶的意识不在了,你会怎么办?” 齐晟转身,看她一眼,她的表情有几分的玩味,或者说是恶劣,总之,是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他语气微沉,回她一句:“现在还不知道,也许等事情到了那一天,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叶便再问他:“要是没有了大叶,你会死吗?” “……”这些个问题,他从未想过,她忽然这样问,他自然也给不出答案来。 “你说啊,要是大叶有一天死了,你会跟着一块死吗?” 齐晟转身便走了,这种假设性的问题他真的回答不上来。 再则,问这种话题的人,真的很欠收拾。 齐晟头也不回的走掉,萧叶微微仰了一下脸,呵呵的笑了两声。 他回答不上来,但她现在的心情就是,师傅若和别人成亲了,她这样活着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她从小就与萧珂争,可最后师傅选择了她,这让她又难堪又难过又为难。 这些年来她失去了记忆,与师傅错失了多年。 师傅对她的感情应该是冷淡下来了,可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失忆之前,包括她对他的感情,都还停留在那几年。 她没有一刻忘记过他,记忆恢复后,想念他的心就更重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 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挡在了她的面上,萧叶本能的想要伸手把那挡在她脸上类似于一块布的东西给拿开,不料,她的喉咙被死死的掐住了,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要人的命。 她伸了双臂想要挣扎一下,但窒息的感觉令她的双臂也非常的无助,最后无力的垂了下来。 哪个要杀她? 在昏过去之前,她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回了宫,但这里早已不是她多年前待的宫殿了,她在这儿竟是危机四伏,坐在自己的寝宫里,都能被人给掐死了。 看她不再挣扎,钟神医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并没有弄死她,他就是想看一看,这个人昏迷过去之后,会怎么样。 昏迷过去的萧叶的身体就像一片叶子,轻轻的飘落了下来。 叶清正睁着眼睛看着前方,看着她的身体飘落下来,她飞快的跑了过去。 “小叶,小叶。”她唤了一声,她闭着双眸,一动不动。 看起来好像死了一样,又好像睡着了一般,叶清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现在的意识异常薄弱,她可以出去了。 再次睁开眼来的时候,叶清是真的吓了一跳。 她是没有想到面前站着的一个人竟是钟神医。 “钟神医,你在这儿干嘛?”叶清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这个时辰已经很晚了。 钟熙看着她,确定了她是叶清后,对之前的事情便也了然于心了。 萧叶昏了过去,对她的意识并没有任何的影响,还可以令她的意识恢复过来,这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若是这般,只要杀了萧叶,一切问题便都解决了。 “夫人,你还好吧?”他反问一句,并没有正面答她的问题。 “我,我没事。”叶清站了起来,还是纳闷:“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刚好路过,瞧见她在这儿喝酒,说胡话,好像喝多醉了过去。” 喝酒?叶清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好像真的有酒味。 “那个,我先告退了。”钟神医抱了拳,退下了。 “……”叶清有点莫名其妙,这钟神医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客气过?在她的记忆里,这钟神医对她可是一直爱搭不理的啊!不过,眼下也顾不得思考这么多了,见齐晟要紧,不然,等小叶醒过来后,她又出不来了。 叶清拨腿朝外走去,直接跑去找人了。 听说他学了一个新技能是吧,她还真想看他弹琴。 远远的,钟神医看着她飞快的离去,他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额,他明明也不是很想帮她的,可下意识的就这样做了。 当然,他绝对不是在帮她,他要帮的仅仅是殿下,见不得他为了个女人天天苦着一张脸,都变得他快不认识了。 “齐晟,我来了。” 随着那一声脆响,叶清的声音入了齐晟的耳。 齐晟从萧叶那边回来后就在自己屋坐着了,只是没有睡觉。 叶清见里面有灯亮着,直接推门而入,高高兴兴的唤了他一声。 齐晟愣了一下,确定是她后,叶清已来到他跟前拽着他的胳膊问:“我听说你会抚琴。” “刚学的,还很生疏。” “你什么时候弹给我听听。” “这会夜深人静的。”他又有几分的犹豫,毕竟是刚学的,莫名的又怕自己弹得不好,让人贻笑大方。 夜深人静,说得好像也是。 叶清有些遗憾,只好说:“等天亮了,你弹奏给我听。” “好。”他顺口答应下来。 “你现在困不困?” “不困。” “我们出去吧,我看外面的月亮可好了。”一直处于黑暗里,她不仅见不到太阳了,连月亮都看不见了,这会功夫她精神头正浓,便想到外面坐一坐。 第295章 分不会得出来【1】 齐晟直接拽了她的手腕,带她出去,飞身上了屋顶去了。 他不是一个很会讨姑娘欢心的人,也想不出讨姑娘喜欢的办法,但她喜欢的事情,想做的事情,他都乐意陪着她一块去做。 月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它有些冷清,又有些的遥不可及。 叶清把脑袋往他肩膀上一靠,和他说:“今天的月亮好像比往常更亮更圆了。”她当然也不是个什么浪漫之人,纯属随便说说。 “和你们那的月亮比呢?”他反问了一声。 说到这个她就又来神了:“我们那的空气受污染严重,出门都要戴口罩,没这儿的空气好。” 齐晟也就望她笑笑,看得出来,她已经融入这儿的生活,是真的喜欢这儿了。 她很快又笑语说:“不过,各有利弊,要是有机会,带你去我们那儿看看。”她上下打量着他又说:“我们那儿的生活节奏太快了,你要是过去恐怕你适应不了。”首先各种的电子设备他高科技产品,像他这等没有接触过的老古董,恐怕很难学会。 齐晟依然望她笑笑,回她一句:“不见得。” 叶清也依然一笑,拍拍他的胳膊:“也对,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够很快就学会我们那儿的生存技能的。” 对着月光,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胡扯一通后萧叶靠在他肩膀上微微合了眼,本来是挺精神的,可与他聊了半天后,她又有了一些倦意,忍不住掩嘴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一点。” “走吧,回去歇息。”他站了起来,扶她一块起来。 叶清也就跟着他一块回去了,回了他的屋,一块躺在了床上。 屋里的烛火熄灭,黑暗之中,叶清伸手揽在他的腰上闭了眼。 第一次发觉,能睡在他的身边,竟是让人特别的安心。 最近这段时间,她常常是一个人独处,一个人在黑暗之中,出不去。 许是真的倦了,躺在他的身边后整个大脑都放松下来了,眼睛一合上,那种困意便袭击而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之中,萧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在眼前晃过。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好像还在。 她四下扫了一眼,不见大叶的人影,只有她一个人了,萧叶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好她个大叶,这是趁机溜走了吧。 她让她与自己共享一个身体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她的人居然还想杀了她。 萧叶理所当然的把之前的事情归到她的人身上了。 除了大叶的人,她也想不出会有哪个想要杀自己,上一次齐广陵已经差点要了她的命了!! ~ 夜,深。 叶清已很快睡去,躺在她身边的齐晟也慢慢跟着睡去了。 有她在身边躺着,到底是让他安心了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忽然就不安的动了一下,那种轻微的动作还是立刻令他醒了过来,他本就是一个异常警惕之人。 黑暗中,他看了看身边睡着的人,她也仅是动了一下,双眸依旧合着,也没有什么别的表情,就是睡着了的样子。他只是不知道,在这个躯体里,两个意识互相撕扯着。 叶清是因为窒息的感觉而苏醒过来的。 她一睁开眼就发觉自己的脖子被小叶给死死的掐住了,她目中流露出几分的凶光,对上大叶这一双黑眸的时候发狠的说:“大叶,你不要怪我,是你的人想要杀了我,你自己看,我的脖子上还有被他们掐的痕迹。” 她白净的脖子就露在外面,叶清扫了一眼,抬手抓住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腕沉静的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事实上她心里很快就明白过来了,难怪自己一睁开眼睛看见的便是钟神医。 看来,是钟神医对她下的手。 钟神医绝不会无故的朝她下手,那么,就是受了齐晟的指示了? 小叶的力气到底是不如她的,她的五指很快被叶清的一双手给掰开了,脖子得了自由,呼吸也顺畅了一些。 小叶看着被她抓在手中的自己的手腕,她有一丝的紧张,明显的,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忍不住要骂醒她:“大叶,你占有了我的身体也就罢了,现在还想连我一块杀了,我会诅咒你的,让你永生不得好死,不得超生的。” 叶清慢慢松开她的手,看着她道:“小叶,我没有想要杀你。” “你的人想要杀我,我死在他们手里和死在你手里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情一定是个误会,我回头会去问清楚的。” “你还想回去?你已经不经我的同意偷跑出去过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的了。”言尽与此,她转身便走。 “小叶。”叶清伸手想要拉她,她的身影瞬间便轻飘而去。 ~ 天亮。 萧叶是在齐晟的床上醒来的。 她睁眼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他睡着的样子面容平静,没有平日里的那股子高不可攀的疏离,脸上的线条一下子柔和了下来,竟然让人觉得他丝毫的不难以亲近。 这样一个男人,在冀北十二庄的时候竟是看上了一个丫头。 他连一个普通出身的丫头都能看得上,说明他的内心不是他的外表那样高不可攀的吧。 这个问题忽然就想通了,她忍不住心里冷笑一声,却一下子就对上了齐晟睁开的双眼。 他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盯在她的脸上,像是在分辨她究竟是谁。 “尘尘,你醒了。”萧叶开口,学了叶清的口气唤他,人也同时坐了起来。 她平日里,不就喜欢这样唤他的吗,她倒要看看,她若学了她的口气神态,他还能不能分辨得清楚。 齐晟坐了起来望着她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也刚醒。” 齐晟盯着她,忽然问了句:“萧叶还好吗?” “她哪里好得了,因为师傅的事情心都碎了,话都不想和我说了。”言谈之间,她跳下了床,身后传来齐晟的一句:“别跳。” 萧叶给他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第一次为人母,一觉醒来,是真的又忘记了。 第296章 识破身份【2】 宫女进来侍候两个人洗漱后又把早膳送了过来。 从始至终,她的都是笑吟吟的,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早上醒来的那一句尘尘,确实让他有一点的疑惑,她的解释又很快打消了他的疑惑,另一方面,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对于他来说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两个人坐着一块食用早膳,她并没有丝毫的挑食,有什么便吃什么。 “丫头,你们那这早膳都吃什么啊?”他状似随口询问。 “什么都有。”她也随口答了一句后又说:“尘尘,你不是已经能弹奏一首曲子了吗?等一会,你弹给我听吧。” “好。”他没有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又说:“一会你把你之前唱的那首曲子写出来,我练练看。” 她不由得一脸为难:“这个我哪写得出来啊!”好像也没听说大叶有什么这方面的造诣吧,最多是会哼唱几首小调吧。 “写不出来没关系,你一会再把你哼唱的那首歌哼唱给钟神医听,他听一遍就能帮你把谱写出来,我听着甚是好听,打算学一下。” “……”萧叶看着他,目光微凉。 齐晟也看着她,两人相视,他问:“你为什么要冒充她?”刻意学她说话,甚至刻意学着她的口气唤他尘尘,令他几乎就要以为是她了,但她这刻意的模样未免有点用力过度,果然,三言两语之间,他便探出来了。 如果是丫头,他询问她那边的早膳都有什么的时候,她一定会详细的把早餐都说一遍,而不是像她这样避开不谈。后面问到哼唱那首曲子的时候就更明显了,她的迟疑一下子就令她露了馅。 如果是丫头,她既然已为他哼唱过一回了,绝无可能拒绝二次的哼唱。 被识破了,萧叶也就不再继续装了,要装成另一个人的样子的确是要费一番心思的,她承认,对于叶清她不够了解,许多她懂的,她不一定懂,所以很容易就被识破了。 她没有丝毫的尴尬,反是轻哼了一声,不在意的说:“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没有什么装或不装。” 齐晟一双黑眸微眯,有几分危险的气息:“你让她出来和我说话。”她这样佯装成丫头的样子,恐怕是两个人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了,他只有见到丫头,确定她真的没事,才会放心的。 萧叶也就站了起来,道:“现在不行,我现在要去给主上请安,等我回来吧。” 齐晟也跟着起身:“刚好,我也要去给主上问安。” “随你了。”萧叶转身就走,齐晟跟着她一块离去。 长信宫。 随着这两个人一块来到长信宫的时候,二皇女人刚好从里面走了出来。 迎面遇着这两个人,二皇女萧珂含了笑:“三皇妹。” “二皇姐。”萧叶微微弯了一下腰,虽是孪生,到底是比她先一步出生,她还是要尊她一生皇姐,行妹妹之礼的。 她这样客气,萧珂嘴角含了笑,她看起来心情是极好的了,和她说:“再过七天,我和师傅就要成亲了,你会祝福我们的吧?” 故意炫耀是吧。 萧叶也噙了笑:“那是当然了,师傅那么好,你好好照顾。” 说得好像是真的一样,萧珂也就道:“你的真心,我信了。”信才有鬼,在师傅的事情上,她从来都是毫不相让的,现在她们要成亲了,她竟然是如此的风平浪静,一点反应也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才不相信她会真心祝福。 压下心里的那份怀疑,萧珂从他们身边走过。 萧叶嘴角扯了扯,扯出一丝冷笑,等到冷笑散去之时,她让人朝里面通报了一声,过了一会,女皇派人过来宣她进殿。 两个人一同来到女皇的面前,行了礼。 萧月筝抬步走了过来,走到萧叶的面前伸手拽了她的手嘘寒问暖:“最近可还吃得好睡得稳?” “回主上,一切都好,就是一想到等师傅成亲后我们就要回东凰了,心里有点闷得慌,这一走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到您了,我怕到时候分外想念您却又见不到您,便想找您说说话。” 她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萧月筝听得甚是高兴,立刻拽着她的手腕道:“来,坐。” “齐晟,你也坐下。” 齐晟本打算跟着一块坐下来的,就听她又说:“主上,我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就让他回避一下吧。” 既然这样,萧月筝便看了一眼齐晟,他想了想,也就道:“我在外面等你。”这般,齐晟也就退出了她们面前了。 随着他离开,这母女俩一块坐了下来,萧叶开始有几分的欲言又止,轻声道:“主上,您真的舍得让我嫁那么远的地方吗?” 萧月筝一怔,这事怎么能怪她呢,不由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哪是她舍不舍得的问题,她回宫之前,她便在宫外嫁人了好吗。 “可那个时候,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才会选择了他。” 萧月筝压低声道:“这个事情你再不可提及,东凰的男人和我们女国的男人不一样,东凰的男人个个自尊自大,若让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该向前看的,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将来他若登基了,你就是东凰的母仪天下的皇后了。”这份尊荣,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可我不想当皇后,我想要的只有师傅。”这句话她几乎要脱口而出,最终死死压了下来。 还有七天,他们就要成亲了。 无论她说什么,主上都不会再改变的了。 他们一旦成了亲,她就要跟着回东凰了,可是东凰这些人,容不下她,若真跟着回了东凰,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些人给害死。 有些孤立无援,她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行,可偏偏什么都捉不住。 惟一的靠山,最大的靠山本应该是主上的,可她现在一门心思要把她往外推,这让她的心越发的觉得冷了起来。 根本就没有人爱她,关心她。 第297章 熟悉的味道【1】 萧叶从萧月筝面前退下去的时候一张脸不由得板了下来。 照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来看,若告诉主上这帮东凰的人想她死,恐怕主上也不会相信的吧,她现在是巴不得她赶紧离开女国,跟着回东凰呢。 若是她告诉主上她体内有另一个人的意识,只怕她又要以为自己为了师傅故意这样说,想要抛弃现在的夫君了。 不论她说什么,她的话语在主上面前都是没有份量的。 这么多年不见了,母女的情份又能有多少。 萧叶往回走,甚至都没有去注意站在外面等她的齐晟。 齐晟看她面无颜色的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倒也没有跟过去,反而是进去面见萧月筝了。 再次来到萧月筝的面前,萧月筝立刻请他落了座。 对于这位女婿,她是相当的满意。 两国结了亲,只会壮大女国的势力,对于她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要知道在五国之中,只有她们女国提倡男女平等,甚至是女人的权利远远凌驾于男人之上,这就令其他几个国家甚为不耻了。 向来是以男人为尊的国家当然是厌烦她们女国这样的风气,女国又不弱,就算厌烦也万没有伸手管到人家家里来的道理。 “小叶因为忽然有了身孕,这几天情绪总是不太好,等她师傅成亲之后,我便带她一块回去了。” 齐晟陈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萧月筝心里正有此意,也就立刻咐和了:“叶儿既已出嫁,便是你们东凰的媳妇了,入乡随俗,你看着办吧。” 对于萧月筝的态度他也甚是满意的,点了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 “可能是忽然有了身孕,她还没有准备好,她不但情绪上有些波动,有时候还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萧月筝是过来人了,多少了解这种症状,便说:“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这些症状就会消失了,她会因为多了一个小生命而忘记一切。” 齐晟嘴角扯了扯:“大概是这样子吧,钟神医也是这么说的。” 说过这事,萧月筝忽然问他:“齐晟,你们国的军械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不是要打量你们的机密,我是想说,你可以和萧河交流一下,她对这方面还是有几分造诣的,若是两国日后在这方面可以互相成就的话,对谁都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齐晟点头应:“说得也是,但这也要大皇女愿意拿出来才好。” “我听说她前段时间出游,便是去过你们东凰,说你们东凰在这方面的能人还是不少的,有机会咱们交流一下。”她也就听萧河提了一些军械方面东西,具体的细节她当然不会知道,比如她看上的人便便看不上她,尤其是被人灰溜溜的赶回来一事,她更是无从得知,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齐晟也就答应了。 既然他答应了,萧月筝也就吩咐了身边的宫女一声,让去传大皇女过来,吩咐完这事又和齐晟说:“一会让萧河带你去我们的军械处看一看。”她是有心想要显摆一下自己国家的军事力量,让齐晟明白,虽然她们是女国,但军事力量上一定不会比其他国家弱,与她女国合作,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大皇女倒是很快过来了,女皇派人传她的时候她便在路上了。 知道有人在这里等着她,萧河也就大步流星的来了。 走到萧月筝面前,她行了一礼后,就听萧月筝说:“萧河,你这就带齐晟去军械处看一看,参观一下我们的军械,趁着现在有机会,你们可以交流一下在军械上面的心得。” “是。”她是痛快的答应了,转眸看向齐晟的时候,作了个请的手势:“二皇子,请吧。” 齐晟瞧了她一眼,她永远都是那副高姿态,就像一个开屏的孔雀似的。 既然女皇想让他参观一下他们的军械所,他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 跟着萧河出了长信宫,就听她语带嘲讽的说:“二皇子,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军械天才了,干嘛还非要参观我们的军械。”她以为是他提出来想去参观的,想趁机窥视一下他们的军事装备。 “大皇女,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搞错了,是女皇请我去参观的,女皇觉得,我们两国在军械上,将来会有合作的机会。” “呵……”萧河忽然就冷笑了一声。 合作的机会,这恐怕不可能。 与他合作就等于与萧叶合作,她不能让女皇知道萧叶对军械上的造诣可能不会弱于她,一旦让女皇发现了,恐怕就舍不得让她回东凰了。 她现在只盼着他们,从哪里来赶紧滚回哪里去,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就好。 “去备马吧。”萧月压下心里的想法,吩咐下去。 距离军械处还有一段的距离,需要策马过去。 既然他想要参观,也不是不可以的。 让他看一看也好,免得他小瞧了他们女国。 两个人继续往回去,下面的人也立刻前去备马,其间齐晟交代了一声身边随从而来的沈景:“回去和钟神医打个招呼,让他留下照顾小叶。” “是。”沈景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又过了一会,他们的马准备妥当,被牵了过来,两个人各自带了几个随从,策马去了。 朱雀殿里,回去后的萧叶脸色并不太好,远远的看见钟神医的时候脑中忽然就灵光一闪。 一直觉得身边没有什么可靠的人,谁也帮不上自己的忙,可事实上,有一个人能帮到他,这个人就是钟神医了。 他是大夫,药不离身的,他身上肯定会有自己想要的药。 萧叶大步朝他走了去,主动唤他:“钟神医。” 钟熙瞧她一眼,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过,这去的时候殿下是陪她一块去的,怎么回来就成了她一个人了? “殿下呢?”钟熙反问一句。 “他在和主上说话。”她直接回来了,根本没留意她,这话也不过是信口一扯罢了。 “我去迎迎。”他从她身边走过,带来了一阵风,萧叶不由得嗅了一下,那种淡淡的药草味,好像有些熟悉。 第298章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2】 她忽然就又记起来了。 那种味道,分明就是昨个晚上闯入她房间内,死死掐住她脖子之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味道,当时只顾恐惧了,根本就没有想这些问题,可就在钟神医从她身边过去时,他带走的那一股风,令那个味道又传了过来。 淡淡的药草的味道。 身为一个大夫,他常年采药,摸药,他的身上便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药草味,带着一股清香。 萧叶想了想,忽然低首冷笑一声,转身走了。 看样子他是要去找齐晟了,那她就去他屋里好了。 萧叶直接来来钟熙睡觉的屋了,这个时候他们的人都在殿前候着,这边空无一人,她顺畅的推门而入,四下看了看。 果然,在桌边放了一个箱子,应该就是他平日里所带的药箱了。 萧叶上前把药箱打开,里面果然是装满了各种瓶子,瓶子上写了各样的字,注明了每个瓶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润肤水?”从外观可以看见里面装的是一小瓶透亮的水,这奇怪的名字,听名字应该不是她想要的。 “驱虫水。” “洁肤水。” 萧叶逐个把药箱里的瓶子看了一个遍,发现多数都是和肤有关的东西。 肤,肌肤? 她想了想,顺手拿了两瓶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了。 听这名字,应该是对皮肤有好处的,再想想钟神医那张脸,又觉得错不了。 一个男人长了一张吹弹可破,不男不女的脸,大概就是用这些东西保养的吧? 在药箱里没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转身去了他的床边,把床翻了一个遍。 身为一个神医,又经常跟着二皇子到处走,身上总该有点可以投毒的东西吧? 她想要的,就是毒。 只要有了这样东西,还不怕该死的人死不了? 果然,藏得还挺好,在枕头之下,塞了两瓶药,其中一瓶上写了个见血封喉。 见血封候,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萧叶收了这瓶药,转身就跑了出去。 有了这个东西,还怕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萧珂吗?只要她死了,便再不能和她抢师傅了。 七天之内就成亲,让她见鬼去吧。 她把师傅救了出来,最后却要和她成亲,她怎么会甘心呢。 ~ 萧叶揣了药往外走,迎面又遇着了钟神医,他刚从沈景口里得知,殿下跟着大皇女出宫了,说是去他们的军械处参观了,虽是有些不放心,最终也作罢了。 他还要回来看住这个人。 “你这是去哪儿?”迎着萧叶,钟神医快步过来询问她。 萧叶平静又自然的说:“我去找二皇聊聊天解解闷。” “我陪你一块去吧。” “我们姐妹聊天,我跟着有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要监视我,把我们姐妹的聊天都告诉齐晟?”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我去找我皇姐聊天,有什么好不安全的?难不成,我觉得我皇姐还会杀了我不成?” “……” 钟神医看她一眼,她的语气有几分的咄咄逼人了。 “我自个去,你不要跟着我。”萧叶抬步便走,跟着她,她才不安全呢。 这个人对自己绝无保护自己,如果他真在乎她的生命安全,昨个晚上朝自己出手的又是哪一个? 这些东凰之人,连她都想杀。 君子报仇,来日不晚。 她匆匆走了出去,沈景不由得看了看钟熙,问他:“你不去追啊?” “算了,让她去。”二皇女马上就与她师傅成亲了,她这会过有有什么事,不过是酸几句罢了,但最后一定会让人家给酸回来的。 他转身回去,坐在了殿里,等着,闲着无事,顺便摸了一把那个琴。 由于正主不在了,他这边一拨动琴弦,外面的几个人探了一下脑袋,沈景先进来了,傅雪也跟着进来了。又过了一会,霍同扶了齐广陵进来了。 他以为里面抚琴的是齐晟,一边进来的时候一边说了句:“你在这乐曲上还是挺有天赋的。”这么快就把一首曲子弹奏得如行云流水,怎么听都不像是刚学之人。 “大皇子谬赞了。”钟熙手中拨动的琴弦停了下来,回了他一句。 齐广陵脸色有一丝的冷意,是真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夸他一句,还夸错人了。 “齐晟呢?”他反问一句,这个时候钟熙在此抚琴,这么的闲,这么的有雅兴,那就极有可能说明了齐晟人不在宫里了。 “他出宫了。”对于此事钟神医并没有隐瞒,齐广陵心说了一句:果然。 “萧叶呢?”他继续询问。 “去找二皇女了。” 二皇女,他回忆了一下,虽然一直没看见过,对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当初在那个小饭馆相遇,与这个女子有交流过几句,说起来却是不熟悉的。 既然都不在,他也就道:“霍同,走吧,我去拜访一下大皇女。” 他上次已经拜访过大皇女了,他相信这件事情齐晟和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自然也没有必要在钟神医面前刻意隐瞒,他这样直接说出来,反而显得光明磊落。 大皇女当初女国的时候与他便走得近一些,他去拜访大皇女,又有何不可。 霍同扶了他正准备离去,就听钟神医说:“大皇女跟着二殿下一块出宫了。” 他们两个一块出宫了?能干什么事? 齐广陵心里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又问他:“出宫作甚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知道也没有必要告诉他这么详细。 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大皇子了,从知道他要与二殿下为敌的那一刻,大皇子便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了。 齐广陵虽是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听声音也知道他话里的冷淡。 他也不介意,本来也不是他在乎的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大家都不在了,他在这儿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过,他到底是大皇子,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不必太客气的,便对身边侍候他的人吩咐了下来。 “霍同,你去把琴抱到我房里来,我刚好解解闷。” 第299章 相残【1】 “……”霍同一怔,看了看钟神医。 他还正坐在琴前呢,要是钟神医不发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前去抱琴。 大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可钟神医更是二皇子身边的红人,照理来说,当然是看钟神医的脸色了。 钟神医手抚在琴上,忍下了想把这琴弦搞断一根的冲动。 稍顷,他就皮笑肉不笑的道句:“既然大皇子想抚琴,还愣着干嘛,拿去吧。” 得了令,霍同立刻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琴取走了。 齐广陵就此离去,钟神医在殿中干坐了一会,想了想,最终也只能发出一声冷笑,站了起来,打算回自己屋了。 沿着游廊转了回去,一眼看见那道敞开的门。 钟熙脚步微微停了下来,他出门是有关门的习惯,而且有交代过这里的婢女,不要打扫他的屋子,他会自己收拾的。 他的房间,不喜欢有人碰。 压下心里的疑惑,钟熙走进自己的房间,四下扫了一眼,伸手打开了桌上的药箱。 很明显的,里面的东西被动过了。 自己药箱里都有些什么,他自然是清楚的,他数点了一下后来到床头察看一番后,眸色微沉。 猛然,他转身跑了出去,去盘问院中的宫女谁进过他的房间了。 其中一个宫女见他脸色不善,忙回了话:“钟神医,你说不让打扫你的房间,奴婢可从未进过你的房间,不过,就在不久之前,奴婢瞧见三皇女从您的房间里出来过,走得很匆忙的样子。” 三皇女? 钟熙想了想,好像明白了什么。 转身,他匆匆朝外跑了去。 拿了他的那些润肤的也就罢了,居然连见血封喉都取走了。 这么多天都没见她去找二皇女,这个时候忽然想和二皇女聊天,恐怕她目的并不简单。 照理说,她们姐妹相杀与他是没有关系的,可她手里的毒是从他这儿取走的,一旦真让她取了二皇女的性命,追查下来,查到他这儿恐怕就不妥了。 ~ 长乐宫。 二皇女萧珂这几天的心情是好到爆了,成亲的日子虽是匆忙了一些,但贵在人手够多,也足够了。 闲来无事,她在自己的场子里练习了一会枪法。 萧叶突然过来拜望,她倒也不惊讶,直接让她到自己的武场了,也是想朝她显摆一下自己现在的本事了。 萧叶站在一旁看着,那是一把冲锋枪,威力无比,射击远程可达三百米,没想到女国的军械已发展到这一步了。 等萧珂发了最后一发弹后笑着说:“小叶,你也来试一试,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枪法。” “我现在怀有身孕,不适合开枪。” 萧珂不由笑道:“开玩笑,我们女国的姑娘可没这么娇贵。哎,你别不是不会开枪吧,你要真不会,我来教你。”说什么怀孕不能开枪,这种说法闻所未闻,就好像她说怀孕的姑娘不适合拉弓箭一样。 萧叶看了她一眼,她一脸的得意,她若执意不肯,反而会被她小瞧了去。 小时候她是学习过开枪,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怕早就生疏了。 “来,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枪法。”萧珂已把枪杆递她手里了,她也就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对着耙心瞄准,努力了回忆了一下小时候师傅教过的一些技巧。 萧珂嘴角扯了扯,站在她身边询问:“你手抖什么啊?” 如果这杆枪里的子弹穿过她的心脏,主上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的吧?毕竟在主上的心里与东凰的关系更为重要,若为难她就等于为难了齐晟了,最后的结果也就是,她会被尽快送回东凰罢了。 转念之间,她手上的动作远比脑子里的想法更快,那杆枪抵向了萧珂的心脏,她语气轻淡的说:“你不该找我回来的。”如果不找她回来,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她的意识可能一直不会被唤醒,也就不会亲手杀了她的孪生姐妹。 萧珂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枪,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侍立在左右的二皇女的人立刻紧张的看了过来,只是自家主子被枪给抵着了,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珂嘴角挂上了一丝冷冷的笑,说:“小叶,你想杀了我?这是为什么呢?” “你不该和师傅成亲的。” “因为师傅,你就想杀了我?”萧叶又冷笑了一声,道:“虽然你从小就和我抢师傅,可我从未想过要你的命呢,你的心可真比我狠呢,师傅要是知道你是这一个连孪生姐姐都想杀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很失望呢?毕竟在师傅的心里,你可是最善良的那一个。” 萧叶沉声道句:“我不在乎。”言罢,她不再犹豫,叩动了枪板。 师傅已经要和她成亲了,在师傅面前的印象究竟如何,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本来想用见血封喉的,可这杆枪放在了她手里,在她言语的刺激下,杀她的心一下子就上头了,反正,不管她以哪种方式要了她的命,她最终都会是安全的。 枪板扳动了一下,萧珂嘴角的笑慢慢放大,里面根本没有子弹的,她怎么可能会把有弹的枪递在她手里,她和师傅就要成亲的事情恐怕把她刺激得不轻,虽然不觉得她敢在这儿把自己怎么样,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防备一下的,毕竟,人心比万物都险恶。 再则,她现在可是东凰二皇子的妻子,日后可能是东凰的皇后,为了两国的关系,就算她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杀了她这个姐姐,主上看在二皇子的面子上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这中间的关系,她早就有想过了,自然也会对她有所防备。 果然,她朝自己开枪了。 萧叶也很快意识到这枪中根本没有弹,她微微愣了一下,但下一刻,萧珂一脚便飞了过来,她的身子被萧珂重重的击飞出去。 虽然主上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她要杀自己的事实摆在眼前,在主上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前,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要了她的命,让她再没有机会屑想师傅了。 一声惨呼,萧叶的身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飞出去。 第300章 完全消失【2】 下一刻,萧珂的脚再次落了下来,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胸前,那种踩压令她有一瞬间几乎要背过气去。 痛,真的很痛。 萧叶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感觉自己就要再一次死过去一般。 萧珂的脸色已变得充满了杀气,脚在她身上使劲的摁着,身子微微弯下一些,道:“我本想放过你的,你跟着他回你的东凰安心的过你的日子,咱们可以互不往来的,偏偏你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你说,要我怎么放过你?” 萧叶看着她,忍着腹上的痛意,吃力的道:“你不要忘记我是东凰二殿下的妻子,你若是伤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有了二殿下还不知足,还对师傅念念不忘,甚至想要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二殿下若知道你为了一个男人干出这等事情,他要如何不放过我。”她自然也是知道,别国的男人向来自尊,绝不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对别的男人念念不忘的。 “我……”萧叶甚想说自己根本不是齐晟的妻子,他的妻子是另有其人,可这样的话她要如何说得出口,对萧珂说这些话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踩得她胸口甚疼,呼吸有些不太畅快。 远远,钟熙被长乐宫的宫女带了过来。 知道钟神医是三皇女那边的人,且这一次也是跟着二皇女一块回来的,他来拜访,下面的人立刻便带他过来了。 钟熙微微顿了步,看样子这两个人是打起来了? 一时之间,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还没有考虑清楚这个事情,那边二皇女萧珂已直了身,抬了自己的脚,眼角的余光便扫到了钟熙这边来了。 她面上微微一怔,钟熙迎着她快步走了过来。 “二皇女,你们……” 二皇女平静的看着他说:“钟神医,小叶死了,我要去面见主上了。”最终,她还是决定杀了她了,只有她死了,她和师傅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死了?钟熙快步上前,探了一下她的气息,真的死了? 真的没有气了,那叶清——夫人的意识呢? 顾及不了许多,钟熙赶紧把人抱了起来,先回去再计较吧。 她们姐妹之间的互杀,主上自然会有定夺,这不归他管。 他把人抱了去,二皇女也不拦着,由了他,反正是一具尸体,抱走就抱走吧,她现在要做的是面见主上,和主上解释这件事情,并要取得主上的宽恕。 ~ “小叶,小叶。” 远远的,叶清看见那个身体就像从天而降一般,砰的一声就落了下来,落在她面前了。 “大叶。”她躺着未动,嘴角动了动。 “你怎么了?”她脸色惨白,好像没有了人气。 “我,我去找二皇姐了,本想杀了她,但我失手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好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 “你……”叶清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会这么不听劝,找二皇女,那二皇女是好惹的吗?从在那个小饭馆相遇起,她就看得出来,那二皇女可不是个善岔,她失忆了这么多年,又在乡下生活了几年,这期间任何搏斗的技巧都没有学过,小时候学过的恐怕也早就忘记了。 总之,她绝不可能是二皇女的对手。 她伸手,朝叶清抓去,叶清也就立刻伸了手,握住她的手,听她说:“大叶,我不想师傅和她成亲,你帮我阻止她。” “我……”我怎么阻止得了,要怎么阻止。 “大叶,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可是……”我帮不了你这个忙,她想拒绝,可看她伤成这样子,她又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只是看她的样子忽然就有些模糊了。 “大叶,我这一次,恐怕真的活不成了,我有感觉……” “小叶,你怎么了。”叶清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手,她的手正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变得模糊,令她几乎感觉不到她的手了。 萧叶望着她,她同样的也渐渐触摸不到她了,一瞬之间,她全明白了,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走了。 “大叶,喜欢一个人有错吗?”她是那么喜欢他,从见他第一眼就喜欢他,可是他却要和另一个人成亲了。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我觉得,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如果他不愿意,也不一定非要得着他,看着他过得幸福,也挺好的吧。”虽然这样说挺佛的,可除了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该和她说。 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她真的就是这样子想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明白归明白,可又做不到,她苦笑了一下,喃声道:“大叶,这下子你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你可和你喜欢的人好好生活了,我再也不会阻止你们了,我还是挺愿意看你们幸福的,就是有点嫉妒你,你不要怪我。” “不会的。”她从来没有真的怪过她,真的。 “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走了。”虽然很舍不得,却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叶清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都红了,溢满了水。 虽然相处的时候也有过不愉快,为了某件事情不能达成一致,但愉快的时候也是真愉快过,两个人到底是共享过一个身体。 那个意识,就那样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叶清愣了一会,不见了,那她会去哪里? 猛然,她站了起来,大声喊她:“小叶,小叶。” 虽然后面的事情闹得她并不是很开心,可看着她的意识形态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消散了,她还是很心疼,很难过。 心疼她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醒来后执意的人和别人成了亲。 心疼她没有办法挣脱自己的那股执念,爱而不得。 心疼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短暂的闪现,又这样消失了。 临走之前,她的内心恐怕也不能释怀吧。 她又慢慢的坐了下来,由着自己难过了一会。 她离开了,她又可以回到正轨的生活中来,可这一刻,她却开心不起来。 小叶的形态,是完全的消失了吗?刚刚她就在她的面前,像无数的雪花一样,不见了。 猛然,她又想到一件事情。 小叶出了事,那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 第301章 吞个哑巴亏【1】 “叶儿。”萧月筝的手抚在躺在榻上的叶清手上。 她的手冰凉,果真是没有气息了。 萧月筝痛心疾首。 钟神医站在一旁,想说什么,最终是闭了口。 他本想说她还活着,可之前他有探过她的气息,把过她的脉,她就像死了一样,脉搏都不再跳动。 ~ 叶清睁开眼来,还来不及感受身上的那股疼痛,就传来了唤她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哭意,是主上过来了。 二皇女亲自请罪,又惊又怒之后,来不及问罪二皇女,她便立刻匆忙过来了。 本以为这个孩子是失而复得的,却没想到,她们姐妹相残,身为她们的母亲。 “主上。”叶清开口唤了她一声。 “……”萧月筝愣了一下,她明明没了人气,她摸过她的手,她的手都冰凉了,萧珂也请罪说,错手杀了她。 这一切,她来不及去想,那种再次失而复得的喜悦令她又惊又喜。 “叶儿,你醒了。”惊喜之余,萧月筝忍不住展颜。 身为一个母亲,这些个孩子对于她来说,各有各的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失去任何一个,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情,都会让她痛心。 叶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的钟神医,她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对劲,不由问:“我的孩子?” 钟熙回她:“夫人,孩子已经没了。” 叶清愣了一下,孩子就这样没了?她还没有做好失去他的准备。 不能与齐晟相见都没有让她这样难过,因为她知道,他们总会有相见的机会,但这个孩子若真没了,就真的没了,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生命中了。 这可是她与齐晟的第一个宝贝。 萧月筝见她脸色越发的白了几分,忙安慰她:“叶儿,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机会怀上的。” “嗯。”叶清点了头,她也不太想把自己的不愉快传染给她,何况,她本来就是不小叶,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有所不同的,言多必失,就这件事情她便不多说什么了。 “你们都先退下去吧。”萧月筝这时朝身旁的人吩咐一声,有些话她想单独和她讲,不适合旁听,身边的人包括钟神医也就退了下去。 随着人都离开,萧月筝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问她:“你和珂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萧珂已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她了,但现在她想听她亲口和自己说一说。 叶清眉色微皱,沉思了一会,一脸愧疚的说:“主上,我错了,我不该去激怒二皇姐,还因此连累到我自己的孩子,齐晟若是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会更难过。” 说到齐晟,她一直还没有看见他,莫非不在宫里? 她以为退进,也并没有说二皇女的坏话。 萧月筝听着,了然于心,点头,和她道:“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了,把身体养好了,就跟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嗯。”叶清点头,在这件事情上她不多说什么。 孩子没有了,这个哑巴亏,她眼下也只能吞下去了。 想到这些,她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 第302章 过于狠毒【2】 这边安抚好了叶清,她实际上看起来也并不需要安抚,和萧月筝所想的不太一样,也正因为这样子,她内心才更心疼。 匆匆回了长信宫,萧珂人还在里面站着。 看见她回来了,萧珂有几分犹豫的看着她,欲言又止:“主上……” “啪……” 也是出其不意了,萧月筝甩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语气带怒:“就算叶儿她做的再不对,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明知道她现在怀有身孕,你几乎要了她的命。” 几乎要了她的命? 萧珂看着她,一时之间没能理解这话。 照理说,她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但主上的意思却是,她还活着? “主上。”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也一脸愧疚的道:“我错了,下次她若再拿枪对着我,我定不会还手的。”说来说去就是要告诉她,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萧叶先拿枪对着她。 因为她先有了杀意,她才痛下狠手的。 萧月筝看着她,心里是怒不可遏的,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她也不想过于的惩罚她,等她成亲之后,搬出宫外,萧叶又回了东凰,一切问题都会因为分开而结束了。 想到此处,萧月筝便怒道:“给我滚回去,在你成亲之前,你给我闭门好好反省一下,没我的召见,不要来见我。” “是。”萧珂行了一礼,慢慢退下。 退出长信宫,那一巴掌在她的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猛然,她吐了一口吐沫,里面带着血水,她拿了帕子擦试了一下嘴角,面无表情的往回而行。 都那样子了还没有死?明明应该已经死了的。 萧珂左右想了想,只能冷笑感叹一然她命可真大。 ~ 朱雀殿。 “夫人,把这个喝了吧。”钟神医亲自端着药送了过来,她去了一趟长乐殿,事实上伤势倒也没有多重,但孩子没有保住,这就导致她的身体比较虚弱了。 叶清接了他送来的药,一声不响的喝了。 喝过,放下碗,她问:“齐晟去哪儿了?”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 “跟大皇女出宫去军械处了参观了。” “哦。”叶清无话可说。 “那个,她呢?”钟神医想打探一下小叶的情况,当时抱她回来的时候,她确定她是没有了气息的。 叶清知道她的意思,回他:“她没了。” 没了,钟神医想了想,大概也明白了什么意思:“你休息吧,殿下应该很快回来了。” 发生这样的事情,等齐晟回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着呢,毕竟,没的可是他的儿子。 叶清靠在床榻上没有动,这个身体与她契合,现在孩子忽然没有了,这个身体上所有的疼痛她都能深刻的体会,但所有的疼痛加起来都不抵她心里的难过,那可是她一直期待的孩子。 她还盼着这个孩子出生后,到时候可以常陪在齐晟的身边,代替自己照顾他,哄他开心。 现在自己真的回来了,这个孩子却不在了。 遇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她也很无奈。 不过,二皇女这出手未免太过狠毒了些吧,她本不想与她为难的,她却搞了个一尸两命。 第303章 想见最后一次【3】 “殿下,出事了。” 齐晟在午时的回宫的,他前脚刚进来,钟熙便匆匆迎了过来。 瞧他这神色,何止是出事了,恐怕出的事情还不小了。 “说吧。”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应了声,面上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惯来如此,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了这一张面皮之下。 “三皇女之前说要去找二皇女聊聊……”钟熙把事情从头说起,就见眉宇之间蹙在了一块。 最后一句的时候钟熙说:“孩子没有保住。” 齐晟已抬步跨进了叶清所在的房间,她人正躺卧在床上,看起来没多大的精神气。 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她本能的朝外望了过来。 “丫头。”齐晟快步走了进去,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略有苍白的脸:“身体如何?哪里还疼吗?” 瞧得出他甚是紧张,叶清也就摇了头:“我没事的。” “就是,孩子没有保住。”这才是让她觉得难过的事情。 齐晟伸手抚在她手上,感觉她手上有点冷,应该是体虚的原因了:“以后还会有的。”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他内心当然极度的不痛快,可眼下也只能这般安慰她了。 叶清嘴角勉强咧了一下,忽然说:“齐晟,你能不能帮我跑一趟。” “我想见师傅最后一次。”小叶这一生的执念就是他了,她已经不在了,是带着满满的遗憾和不舍走了,她想帮她做最后一件事情。 齐晟望着她,没有言语。 叶清知道他不明白,解释说:“她已不在了,我想帮她做最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还必须在他们成亲之前来做。 “好。”他到底是点了头,站了起来,说:“等我回来。” 他转身走了出去,一边又要吩咐自己的人备马。 “才刚回来,这又要去哪儿?”钟熙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询问。 “去请个人回来,你不必跟了,在这儿照顾好她。” “哎,你吃饭了没?”他回来的这个点正是午时,他怀疑他可能还没吃过。 齐晟没回他这话,直接走了。 钟神医想了想,转身又回去了,来到叶清面前。 她是吃过了,只是吃得不多,这会功夫也只能躺在床上养着了。 “你让殿下出去为你办什么事?”殿下那边没有告诉他,他现在便来这儿开门见山的询问了。 “去请我师傅过来一趟。”叶清也不隐瞒。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还要和她师傅扯上什么关系?钟神医有点不能理解的看着她,叶清也不解释,也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解释,便脑袋一偏,闭了眼。 瞧她不想说话,钟神医压下心里的一些不愉快,转身走了出去,并没有走远,在外面的游廊里坐了下来。 女国的天空蔚蓝,这个时分还有雁子成群结队的飞过。 真是整个四季都充满了温暖的国度,但整个宫里所充满的,是没有人气的冰冷。身为皇族的一员,得到的尊荣越高,承受的冷漠便越多,这是身为皇族的悲哀。 第304章 两个男人的谈话【4】 齐晟带了两个属下一块前往谢府,对于他的忽然造访,还是令谢天破意外的。 三皇女的夫婿,也算是人尽皆知了。 齐晟单独与谢天破面对面的时候便开门见山的说了:“受人之托,来请你入宫一趟。” 受人之托,除了受三皇女所托,还会有谁。 谢天破看着他,忽然就有些看不懂了,他们东凰向来以男子为尊,他还能容忍自己去见三皇女? 心思转念之间,他面上是漫不经心的说:“殿下就不怕我心思动摇,答应了三皇女的求婚吗?” 齐晟心里冷呵一声,三皇女,恐怕这辈子他都见不到了。 “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走吧,别让她等急了。” 他看起来真的很淡定,这种淡定在他看来又有几分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味道,谢天破也就语气轻淡的道:“抱谦,我没打算去见她。” 齐晟微微眯了眼,有些恶劣的说:“也许,是遗言呢。” “……”谢天破愣了一下,遗言?忽然说出这样的话。 “小叶出了什么事了?”本想保持云淡风轻的,在听到遗言两字的时候到底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齐晟毫不犹豫的说:“她死了。”如果只有说出真相才能让他跟自己回宫的话,他也不介意这样说了。 果然,他狠狠的盯了他几眼后,拨腿就朝外跑了去。 她死了?他当然不相信她死了,但一定是发生了极为可怕的事情,若不然,身为她的丈夫,为什么要出口诅咒她死了?还亲自上门来请他过去。 ~ 这般,齐晟算是把人请进宫了。 往回而返的路上,几个人都是策马而行的,齐晟带了两个属下,谢天破身边并无带任何人。 他脸色微微绷紧了些,没再和齐晟多言。 一路上齐晟也没有再说话,算是快马夹鞭的一块入了宫,直奔到叶清这边来了。 在门口的时候,谢天破忽然就停了下来。 他就要和二皇女成亲了,她又是别人的妻子了,理智告诉他,他不应该来见她的,但脚步却没有控制得住。 “进去吧。”齐晟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天破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抬步走了进去,就见叶清正慵懒的依在榻上,因为身体上有几分的不舒服,她这个姿态瞧起来就像一个病猫。 看见人进来了,她姿势不变的唤了一声:“你来了。” 谢天破看着她,看得出来她气色不好。 “你,怎么了?”他询问了一句。 叶清也看着他,也算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打量他了。 真的是人间绝色,高洁如梅,也难怪小叶第一眼就迷恋上他,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念念不忘。 二十来岁的年纪,应该是最好的年华了,他有着成熟男人的成熟魅力,看起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也不会让他觉得他软弱可欺,他身上自有一股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势。 他当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若不然又怎么有成为两位皇女的老师。 还有他身上的那种沧桑感,这是需要时间和岁月才能慢慢沉淀下来的一种东西,在小叶失踪的几年,他寻了她三年,后面两年被关禁了,在这几年间,他的心灵上也一定有着巨大的变化吧。 以往,她是没有心思去琢磨他这些事情的,她自己被困在一个躯壳里不能出来,已经够烦了。 今个,再见他的这一刻,她认真的看着他,琢磨着他这个人内心真正的想法会是什么。 第305章 走了【1】 六天后的那日早朝之后,谢国师不得不亲自朝萧月筝请罪。 下了朝后,他特意来到长信宫,面见了主上。 一见到姿态威仪的女皇他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主上,臣有事禀报。” “说吧。”看他神然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虽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女皇面上还是一片太平的。 “小儿于三天前出了一趟门后便再没回来了,老臣已派人四处寻找,至今毫无单肩,求主上降罪。” 萧月筝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这明个就要成亲了,他现在来告诉他这谢天破不知所踪了? 二皇女的大喜日子新郎官不见了,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萧月筝是真的很生气的,气得她真想把这个老匹夫关禁起来算了,微微压下那口怒气,她语气冷厉的道:“给我找,必须找回来,明个如果不回来,你以后也不用来见孤了。” 这个脸,他谢国师丢得起,她们皇家可丢不起。 谢国师诚惶诚恐的跪在地上喊:“主上,老臣,老臣一定把这个不屑子押回来,送到主上面前。” 多年之前,本以为这孩子得了主上的器重,从此以后便可以一路高升了,哪晓得他竟把三皇女弄没了,现在三皇女好不容易回来了,主上又亲自赐婚给他与二皇女,这般怎么着也是与皇族的女婿了,哪料他居然在要成亲之时一声不响的走了。 谢国师内心也是气得恨不得从来没生过这么个儿子,当年曾经因为他有多骄傲,现在便因为他有多痛心疾首。 从女皇面前退出来的时候他额上鼻尖上都渗出了汗,脸色苍白,一脸愁容。 他虽是在女皇面前夸下了海口,一定会把他给绑回来,可事实上天下之大,他若有心藏起来,他哪里去找? 他这么一闹腾,日后他这个国师在主上面前说话便没有多少的份量了。 这事之后,到了下午,二皇女那边便知道了谢天破三天前便已失踪之事了。 明个就要成亲了,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萧月筝也不好继续瞒着她了,告诉她一声,也好让她有个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后二皇女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敢相信。 从赐婚下来后,那边风平浪静得让她以为师傅是同意这场婚事的,却万没想到他会在成亲之前给她来这一出。 二皇女内心又气又疼,萧月筝拍拍她的肩膀说了句:“不必生气,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把他抓回来就是了,到时候如何还不是任凭你来处置。” 谢天破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逃离,这对于女皇来说,就是在羞辱她们皇族。 不管是谁,胆敢羞辱皇族,就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来挑衅皇族的威严。 二皇女因她话平息了一些内心的怒意,道:“是,主上说得是,我一定会把抓回来的,让他晓得我们皇家的门可不是他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就算有一天她不喜欢了,这个人这辈子也注定是她的人了。 他一日指婚于她,终身便是她的了,谁也别想夺了去。 萧月筝点头:“你能这想我就放心了。”转身,她朝外走,二皇女送她出去。 萧家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即使是萧叶那样的人,也是满肚子恶毒。 二皇女眯眼想了想,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情。 前些日子,就是萧叶被她打得小产的那一日,师傅是前去她的朱雀宫看过她的,这件事情她是知情的,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据她的人回报说,师傅去了一会也就离开了。 师傅忽然离开,该不是被她给挑拨了吧? 萧叶,她自己在外面已经有男人了,居然还要破坏她的好事,这件口气还真是让人难以噎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是不是太轻了点? 既然她一次次的要往自己手里送死,她何不成全她。 思及此处,二皇女一双黑眸也变得阴狠起来。 ~ 朱雀殿。 养了几日后,叶清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她身体素质虽然不错,可这次毕竟是小产,对她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一些伤害的,好在这里有个神医,她的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 闲来无事,这会功夫叶清人正靠在软榻上待着,齐晟则是手里拿了本书,同样闲来无事的他便念起书来了,叶清听得有些犯困,和他讲:“你前几天不是有练琴吗?你给我弹首曲吧。” “就念书。”弹曲,他没那个雅兴了。 “不行,我就想的你弹曲。” 齐晟看她一眼,她声音发软,听起来有几分撒娇的味道,令他有些无法拒绝,刚想答应下来,让人去齐广陵那边把琴拿来,就见萧月筝过来了。 从二皇女那边出来后,她直接来这边了。 一是为了看看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二也是要告诉她一声谢天破离家出走一事。 人都走了,亲事自然是办不成了,那她们也该回国了。 虽然内心舍不得,但儿女大了,该离开的时候就得离开了。 “主上。”齐晟站了起来,行了一礼。 她走过来带着几分慈母的温柔询问:“叶儿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叶清回她:“母上,我已经没事了。” 她点了头,在旁边坐自顾的坐下来说:“你师傅离家出走了,成亲之事恐怕无法如期进行。” 叶清便愣了一下。 师傅离家出走一事,她早在今天之前便知道了。 那天和谢天破说了一些话后,他便走了。 一切都如他所想的那样,他在家里闷了二三天后,出了府,再也没有回来了。 她人在宫里虽然不方便出去,齐晟身边的人还是可以派出去的。 主上特意来和她说这件事情发,也还是要装一装,假装才知道的。 愣过,她神色微微敛了一下,不由问句:“他为什么要离开?” 萧月筝看着她,她也想知道谢天破为什么忽然离开。 那天她小产后,谢天破被齐晟带到宫里来了,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有些事情她不愿意深想,也不想太过究竟,毕竟都是她的骨肉,追查到真相又如何?难不成她要责打她一顿不成。 还有齐晟,她也有几分的看不懂他。 第306章 分别【2】 这些东凰的男人向来自大,他怎么就会纵容叶儿胡来,还着亲自去带谢天破入宫来见她,这件事情萧月筝有点想不明白。难不成这齐晟的心胸竟如此开阔,可以容得下谢天破? 夜幕落下,晚膳用过,叶清没再往床上躺了,她自己在屋里活动了一下筋骨,伸伸胳膊伸伸腿的,在床上躺了多天,那也不好过,齐晟则正在整理衣物,把两个人的衣物往包袱里放。 他打算明个就离开的,这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叶清晃悠到他旁边,看着他自个动手整理衣物,嘴角止不住的发扯了扯,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动手能力比较强的人,叠衣这种事情也干得挺好,衣裳都被他折得平平整整的。 她假意客气着说:“齐晟,我来吧,你歇着去。”她最近唤他尘尘的次数几乎是没有了,多少也是觉得尘尘是停留在冀北十二庄上的,就算他身上有一些尘尘的影子,可事实上,他就是齐晟,认清了这个事实,她索性就这样叫开了。 他看了她一眼,她今个精神气明显好多了,当然,就算精神气好多了,她还是个病人,还是需要休养的,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她动手,只道:“你好好歇着吧,我马上就好了。” 叶清索性在他旁边的床榻上坐了下来,一边看着他熟练的折叠衣物一边说:“你这可是居家好男人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我们那儿那可是抢手货。” 他大概也听懂了一些,便回了她一句:“就是搁咱这儿,也不差吧。” “那必须的,必须好,真的,你挺好的。”叶清朝他伸了个大拇指,男人嘛,该夸的时候还是要夸的,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 齐晟被她逗笑,手里的活在闲谈之间给干完了,把包袱打了个结,他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说:“好了,明个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叶清望着他嘴角咧了咧,经历了这么诡异的事件之后,就好像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现在再看齐晟,怎么看都觉得他好,都觉得他看不够了。 能活着真好。 可以看见太阳,月亮,更重要的是,可以天天看见齐晟。 “笑什么呢?有什么开心的事?”他走了过来,伸手摸在她脸上,她不仅笑,还笑得有点傻。 刚开始知道孩子没有了那几天,她心情并不好,不要说笑了,不哭就不错了。 几天过去,她明显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 叶清伸手抓住他的手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现在想通了。” “哦?说说看。”他跟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她,做出要认真听她说话的模样,叶清也就调整了一下姿势。 “我是想啊,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整天闷闷不乐的,不但影响自己的心情,还影响别人的心情,有句话说,忘记背后努力前面向着美好的生活直跑,人这一生不长,若是一直回头看便没有办法向前走了。” “你说得对。”难得她这么通透,不但想得通,还能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叶清看着他,问:“没了?” “哦。” “你不再多说点?” “……” 叶清望他笑笑,他想了想,说:“要不早点休息?” “我不累。”她这些天天天躺床上,该睡的觉早就睡完了。不过,她又换了个姿势,靠在了床头说:“老人家都说,人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迎接苦难的,所以出生的婴儿都会哇哇大哭,他们不是高兴来这个世上,而是知道一出生就要面对许多的苦难,为他们的将来哭。”这样说倒也不假吧,仔细想一想,有几个人的一生是平安稳妥没有风雨的? 不管是穷的富的有权的高位的,人活着,就是在重负前行。 齐晟认真的听着,认真的说了句:“以后我都让你笑。” 叶清笑着把腿放到他腿上说:“有你这话我就够了,你给我捏捏腿,有点酸。” 齐晟动手帮她捏了几下,她一脸享受的靠在那儿眯眼笑,像一个慵懒的猫。 她甚是享受他百依百顺的样子,也许这是女人的通病吧,她也不能免俗,自家男人对自己言听计从的时候,就会觉得被珍视了。 “手法不错啊!”她不忘夸奖一句。 他微微抿唇笑了一下,对于这等侍候人的活,他其实也甚是享受。 他当然不觉得是侍候人的活。 折腾着他给自己拿捏了一会,叶清又调整了个姿势趴在了床上,她全身被顺得极为顺畅的时候倦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她便睡了过去。 房间的烛火几时熄的她也不知道,齐晟几时躺在身边的她也不知道。 幽静的朱雀殿,到了后半夜越发的寂静无声了。 随时天色亮起,用过早膳,齐晟一行人便朝贵国的女皇告辞了。 临走之前,女皇萧月筝是为他们准备了许多的礼物的,整整装了三辆马车,月金银珠宝有上高的丝绸,还有一些这边的特产等等,算是当作三皇女的嫁妆了。 二皇女并没有送行,她几乎杀了萧叶,也就没有假惺惺的必要了,倒是大皇女亲自过来送行了,虽然当初在东凰的经历并不让人愉快,这会功夫她表现得甚是大度,甚至还和叶清说:“三皇妹,有机会常回来看看,主上可是会很想你的。” 叶清看了一眼女皇萧月筝,对于这个女人她心里是有点不安的,自己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现在却要收她这么多的礼物,拒绝吧不合适,收下吧真的就觉得占了人家天大的便宜,骑虎难下的感觉实在是有点糟糕。 “母上,我会想念您的。”她到底是勉强自己说了句煽情的话,有种欺骗了人家真情实感的负疚感。 萧月筝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有着慈母般的温柔。 不管她在旁人面前如何的高高在上,在自己这位失而复得的女儿面前,她一直表现得甚是慈爱,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 “嗯,我也会想你的。”萧月筝伸手抱了她,叶清暗暗挥开那种负疚感,与她拥抱了一下。 等与她分开之时,大皇女也走了过来笑着说:“才与三皇妹重逢这就又要分开了,我也甚是舍不得呢。”她也以非常自然的姿势过来抱她,俨然就是一个长姐的模样。 可真是会演戏。 第307章 打怪兽要带我【1】 叶清内心对她无感,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两人相拥了一下,萧月筝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部说:“三皇妹,回去之后记得常给我们写信联络。” 分开之际叶清朝后退了退,大皇女嘴角含着笑,看着她,那笑是相当的漂亮,如日月生辉一样夺目,毕竟大皇女真的是一个很美的女子,但那种笑让她无端的觉得像被蛇从身上爬过去了一样。 远远的,二皇女瞧着这帮人一番的送别,一个个把依依不舍之情演绎得像真的一样,她心里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主上没有派人过来请她送别,她索性也就不过去了,毕竟,先前与三皇妹的关系闹得甚是难堪,她若出去,大家都尴尬的。 随着这帮人上路,她自个也没有在宫中久溜,跟着一块出发了。 师傅出走了,她必须要把他走回来,若是找不回他,她这面子往哪搁? ~ 随着一行人离开,大皇女陪着萧月筝往回而返,就听她询问:“东凰在军械方面的事情,你了解的有多少?” “主上,前几日我带他去看我们的军械,他眼睛都直了,充满了惊奇。” 这话听在萧月筝的耳朵里便是东凰在军械方面不如她们女国了,她心里甚是满意,道:“也不可小瞧了这些男人,现在你三皇妹嫁入了东凰,你与她常来常往着。”多打探一下东凰的情况,知己知彼,才会无惧嘛。 “是。”大皇女应下,心里不以为然,东凰的消息她还真不指望三皇妹来告诉她了,只怕她与自己并不一条心呢。 ~ 哒哒哒的马蹄声压过路面,一路出了女国的繁华的京城。 终于离开女国了,叶清第一次有种鸟儿出笼的畅快。 在女国的这些天是她过得最为压抑的日子,简直可以用暗无天日来形容了。 “我们这就回去了吗?” 坐在马车之中,叶清懒洋洋的靠在那里漫不经心的询问着,那姿态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齐晟没有立刻回她的话,他看着她,想了一会。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叶清有点惊讶,他居然需要想这么久。 齐晟看着她,嘴巴张了张,这才说:“出了女国,前面就是南唐,顺道去钟神医的家乡瞧一瞧。” 钟神医的家乡,南唐? 这是齐晟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钟神医还有家的事情,而且是另一个国。 既然他说了,叶清也就问了一句自己早就想知道的事:“钟神医家里还有别人吗?”当然,她更想知道钟神医身为一个南唐人是怎么流落到他们东凰的。 “没有别人了。” 叶清听着,等着他往下去,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下文。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往他身边靠了靠,用胳膊蹭了蹭他:“你既然都说了,就多说点呗。” 齐晟看着她,想要打探别人隐私的表情毫不隐藏,便多说了一句话:“他的家人,都被杀了。” 叶清认真的听着,等了一会,还是没听到结果。 这人说话事能把人给急死了,话都说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多说几句? 她不是一个八卦之人,可这人是钟神医,便勾起她的一些好奇之心了。 这人不论是气质或气势都不同与旁人,她早猜着他的身份不是一个神医这么简单的。 那份好奇本来就是压在心底的,现在被挑开了,可这人说话说一半,叶清无奈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好,你别说,让我猜猜看。” “钟神医在南唐是一个世家公子,他的父亲是做官的,可能还是一个极大的官,有可能功高镇主了,引起了主子的嫉妒之心,小人一旁再来个挑拨离间,主子就找了个机会计了个计,然后全家被满门抄斩,只有他逃了出来,然后还机缘巧合的遇见了你,这些年来他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以神医的身份掩人耳目了。” “……”齐晟看着她,目光中染上几分的惊讶。 叶清呵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猜对了?” 齐晟说:“若不是对你过于了解,我真以为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叶清愣了一下,惊讶:“还真让我猜对了?”知道这是什么剧情吗?在她那个年代,那就是八点档的狗血情节。当然,这类情节多半也是来源于现实了。君王为了自己的势力不被动摇,往往会杀了那些功高镇主之人。 “那我们去南唐做什么?”虽然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旁人有可能认不出钟神医是谁了,但心里隐隐也猜测出来了,这恐怕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她自然是不怕危险的,她也相信齐晟的能力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但一想到他现在要去做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她内心还是担心得不行。 “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齐晟并没有打算再和她说什么了,明显是一句敷衍的话。 叶清伸手拽了他的胳膊:“齐晟,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但不管你做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带上我。”至少两个人可以一起并肩作战,他有危险的时候她在旁身陪着他。 想起宫里的那一次,他一身是伤的跑了回来,他出去作一些事情,竟然不告诉她,也不带上她。 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了。 瞧他一脸的认真,齐晟也就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知道了。” “我是认真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打怪兽不带我,我真要和你翻脸了。” 打怪兽,这个比喻好生动,他嘴角忽然就扯开了一丝笑容。 “好,以后再打怪兽一定带着你,但你必须听指挥。”他还真怕她为了逞英雄非要去冲锋陷阵,不听他指挥。毕竟,他要打的怪兽不是一些乡下的流氓无赖。 他都这样说了,且不管他是真答应还假答应,叶清也就眯眼笑了笑:“这才对嘛,组团打怪兽胜算的机率可比单打独斗要赢的机率大太多了。”她又毫不脸红的吹了几句自己的本领:“我现在不是练了你给我的赤霞神功,一般人还是伤不了我的。” 正面当然是不容易伤了她,但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第308章 多管闲事后【2】 随着马蹄声响,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行在了宽敞的官道上。 这次回程的路上,齐广陵单独坐了一辆马车,对了,钟神医被安排在他马车里了。 他微微合着眼,对于他来说对面坐了一个人和没坐人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区别,该当空气的时候就当空气,好在钟神医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能不说话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和大皇子多说话。 “我渴了。”不知过了多久,齐广陵开口说了一句话。 钟神医去拿一旁的水壶,给他倒一些茶水,茶还是温的。 他这个人金贵得很,平日里不喜欢喝凉水,总是要喝茶水,再不济也要喝烧开过的水。 “大皇子,大皇女没把您的眼睛治好吗?” “……”正喝茶水的齐广陵顿了片时,说:“你监视我啊?” 钟神医呵笑一声:“这种事情还需要人监视吗?你都光明正大的去了。” “钟神医都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庸医更没有办法了。” “谁说我没办法。” “等这次去南唐办完事回来后,我就可以静下心里好好研究医治大皇子的药了。” “你们要去南唐?”齐广陵微微蹙了眉。 “是啊,大皇子,你还是祝我们一切顺利吧,只要我们能顺利回宫,你的眼睛就有机会被治好。” 齐广陵冷呵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在威胁。 他们要是不能顺利回宫,他这辈子就当瞎子了? “去南唐做什么?”他漫不经心的问了句,轻轻吹了一下杯中还热呼的热,品了几口。 “办一些私人的事情。” 齐广陵了然,道:“你是南唐人吧。” “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他还为时尚早,他现在只要把他们下一步的行程透露给他就够了。 忽然,一道琴弦声入了耳。 “……”齐广陵又蹙了眉,明显有几分的不畅快了。 这琴弦声是从齐晟那边的马车里发出来的,临走之时,他把那个琴一块出来了。 他倒是会享受,一边怀抱美人,一边弹着曲儿,可能另一个人还会在一旁合唱几句。 他这么会享受,他一个瞎子坐在这儿反而不愉快了。 “钟神医,你去帮我做件事情,去齐晟那边,把那琴抱过来,就说我要用。” “……”凭什么啊!钟神医当然不愿意去做这事,难得二皇子还有雅兴抚琴,当然是要让他尽兴了。 “你若不去,我便去了。”齐广陵站了起来便要往外走。 “大皇子,您这样不妥吧?”钟神医唤了他一声,仗着二殿下忍他让他,他倒是越来越过分了。 “停。”齐广陵显然不会管这边妥或不妥,直接走了出去喊人了,让驾马的护卫暂停。 随着马车停了下来,齐晟那辆跟随而来的马车也停了下来。 齐广陵站在马车上没有动,只是朝那边喊了一声:“二弟,把你的琴也借我一用吧。” 在马车停下来之时齐晟已没有再拨动琴弦了,听见喊他的声音他坐着未动,回了他一句:“晚会借你用。”他正用着呢,这会真不想给他。 “借你个琴而已你都不舍得,这么小家子气可不太像你的作风。” 一旁的叶清被气笑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齐晟,他有些犹豫不定。 一方面自己刚把琴一首曲都没有弹奏完,真的没有尽兴,本想趁着丫头心情也好,在她面前卖弄一番的。 叶清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在齐晟还不知道她出去要作什么的时候便听这丫头的声音不客气的响了起来:“这位大哥,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有你这样当人家大哥的吗?你知道大哥的意义是什么吗?大哥就是要照顾弟弟的,你二弟刚把琴抱出来一首曲都没弹完整,你非现在就要过去,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仗着你是大哥的身份就处处欺负他,你二弟愿意忍你让你,我可不愿意。” “……”齐广陵大概没想到她会跑出来冲他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点激动,她语速还快得惊人,一连串的话像子弹似的发射过来,齐广陵一下子都没能接得上她的话。 他足足愣了好一会,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清,她也挑衅的盯着他。 不服气,不服气就来和她理论啊! 看齐晟那纠结的样子,她心里非常的舍不得。 她放在心里宝贝的人,到了这个人的面前,就要被他刁难。 而且,她刚才正一脸惬意的听他抚琴呢,也不想这个时候把琴让给他。 回过神的齐广陵面上已染了几分的冷意,回敬她一句:“我们兄弟俩的事情,几时论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指手画脚了。” 她那一番言论,当真是让他灰头土脸的有些难堪,说话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丫头。”齐晟这时也走了出来。 两个人站在外面,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为这等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吵架,他们不觉得丢脸?他自个都觉得难堪。 他们兄弟向来和睦,从来不曾为任何事情红过脸。 虽然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吵架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展示在自己的属下面前,让他的人都觉得他们兄弟失了和睦。 兄弟失和,对他倒是没什么影响,只怕下面的人会越发的怠慢他了。 由始至终,对于这位兄长,他还是顾惜他的。 齐晟抱着琴直接来到他面前,把琴放在了他手上:“拿去吧。” 齐广陵双臂碰到琴,他心里愣了一下。 他以为他会拒绝的,刚才在马车里的时候他已经表示晚会再给他了。 齐广陵很快平抚了一下自己并不畅快的心情,假装并不因为叶清的话而难堪,只道:“二弟,你这个媳妇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言罢这话,他转身走进马车。 齐晟没有吭声,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马车里,叶清已经赌气的坐在一旁别过脸不理他了。 她冲出去把大皇子一顿骂,他倒好,立刻巴巴的过去把琴送给人家了。 得了琴的人果然高兴极了,她人在这边的马车里就能听见那边传来悠扬的琴声。 她不是一个容易被别人气到的人,但这一刻,真是气死她了。 “丫头,你怎么了?”齐晟还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生气,这才更让人生气了,感情她刚才完全是多管闲事不该插手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了? 第309章 变天【1】 数天之后,一行人再次回到原来的那个小饭馆。 因为已到了日落之时,大家也就暂且又在此住了下来,洗漱一番,做点晚饭。 这里的气候是不同与女国的,越往回走,这里便又越发的寒冷起来了,各人只能把压在箱底的衣裳找出来,一件件往身上披了。 “殿下,宫里来信了。”钟神医从外面匆匆行了过来,瞧样子神色有几分的匆忙。 齐晟伸手接了信,展开扫了一眼,面上微微一愣。 “怎么了?”叶清见他神色不对,走了过来询问一句。 他这个人向来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能让他变了脸色的,恐怕不是一般的事情了,她直接从齐晟的手里把信给抽走了,看过,静默。 信上说,皇上驾崩,速归。 说起来这皇上年纪也不大,四十来岁的年纪,也没什么大病,怎么忽然变驾崩了? 这里离东凰的京城还远着呢,就算是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没个十天的路程也回不去,何况,不论是人或马都不可能做到在十天之内没日没夜的赶路。 过了一会,齐晟站了起来,道:“明日返京。”忽然带一个这样的消息给他,要去南唐的计划势力是要往后拖一拖了。 齐晟走了出去,父皇驾崩一事他需要亲自告诉齐广陵一声。 由于已经用过了晚膳,这会功夫齐广陵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 他对手里的这个琴当真是爱不释手了,自从那日在路上要回来后,这琴基本上就在他手里了。 由于他看不见,这房间里他索性连烛火也不要点了,反正点与不点对于他来说也没有什么。 齐晟推门走了进来,黑暗中他说:“父皇驾崩了,明日回京。” 琴声戛然而止的时候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是弦断了。 “不可能。”齐广陵已经站了起来,这消息太过突然,父皇并没有什么要命的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齐晟没有说话,不管可能不可能,这都是他现在得到的消息。 父皇驾崩,他内心也是难过,他知道齐广陵一样难过,但却也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来。 留下这个消息,他转身走了出去。 黑暗中,齐广陵静坐在那儿。 连惟一的父皇都没了,他的前路将如他现在看到的一样黑暗,再不会重见光明了。 父皇驾崩,他们一旦回去后,齐晟势必会登基,而那个女人,她将成为太皇太后,有儿子为王,她将得享永世的荣华富贵。 这样的结果虽然是必然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东凰——皇宫。 距离皇上驾崩已经有十天了,国不可一日无君,两位皇子又在外面没有归来,朝政之事,便只能由段皇后代理了。 第一次,正式的坐在那个九五至尊的宝座上,看着文武百官朝她下拜之时,段皇后的内心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这一切,都是她的,也应当是她的。 人家女国都是女人为皇,她东凰为何不可以?何况,这东凰本就是她们段氏一族的。 第310章 并不顺利【2】 短短几天的时间,段皇后把自己所有的亲信都安插在了各个重要的位置上,又封了好和位国公,朝堂之上四大王府的人对她这等做法自然是生出了不满之心,她这明显的是想要把持朝政,可两位皇子未归,即使两位皇子归来,其中一位皇子眼睛已瞎,怎么能够继承皇位?另一位虽然健康,完全有资格继承皇位,可明显的他并不合各位王爷的心意。 一时之间,朝堂上也是一片风云,三位王爷(其中一位王爷被下在监里至今还未出来)在朝堂之上极力反对段皇后擅自做出来的一些调整,她把自己的亲信安排在重要的位置上,逐个想要排挤掉其他不肯支持她的人。 她这一系列的操作齐元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有的人私下里告他面前去了,他自认为段皇后的有些作法是欠妥了,这日傍晚,他就来到段皇后面前了,想要和她谈一谈。 忙了一天的政事,这会功夫段皇后也确实有些累了,她有几分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宣了他。 齐元和往常一样,行了一礼后问她说:“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嗯,皇上不在了,许多的事情需要我来做,确实够累的。” “我听说您又封了好几位国公。” 段皇后微挑了眉,他这个人向来不管政事的,现在跑过来看她,关心她的身体是假,打探一些事情才是真的吧,她便坐了起来问:“你听谁说的呀?” 齐元说:“一切还等齐晟回来由他决断吧。”她不过是个皇后,并非皇上,她哪来的权利随便就封人为国公了,可现在国中无主,齐晟也不在,她身为皇后娘娘,非要这般做,旁人还真拦不住她了。 齐元虽不管国中之事,可并不代表他是个糊涂蛋,她这一波的操作很快就让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恐怕她想专权了。 段皇后看出他有意想要阻拦自己的心思,直接回他一句:“你小孩子不要多管大人的闲事。” “对了,等过段时间,我给你把婚赐了,你成家了,你皇兄在天灵才能更安心些。” 把事情扯到他的终身大事上了,齐元立刻道:“我这事就不劳您操心了,现在皇兄不在,齐晟又没有回来,您到处给人封官,会在朝中引起动荡的,还请您三思而后行吧。” 段皇后的内心有几分的不耐烦,皇上在的时候她还能因为皇上的关系假装喜欢他,现在皇上不在了,他若乖乖听话,她也不会为难他,如果他非要多管闲事,他一个小王爷,她还真没耐性再和他周旋下去,声音便微微冷了几分:“我知道自己在作甚么,要是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我累了。” 齐元看着她,她脸上明显有些不耐烦,他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既然如此,他也便不再多说什么,就此告退。 如今也只能盼着齐晟早点归来稳定朝中的局势了。 “七叔,七叔。”随着齐元快步从皇后的宫殿里出来,百里衍人已迎了上来。 齐晟他们出行,不但齐元被留在了宫里,他也一并被留了下来。 这些人一走,两人在宫里相处下来,本都是性格外放的人,自然是臭味相投了,百里衍也直接尊他一声七叔了。 齐元一边往外走一边和他低声交谈:“皇后野心勃勃呢。” “他们这是到哪儿了?都这么多天,怎么还没回来。” “七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 “恐怕他们这一路上会凶多吉少。” “你什么意思?” “我不敢说。” “还有你不敢说的?” 百里衍暗暗撇嘴,这里是吃人不吐血的地方,不比他当土匪的日子,有些话确实不敢胡说。 说话之间,两人一块去了齐元的明光殿了,虽是闲来无事,但想着这朝中眼下的局势,两个人也无了玩心,各坐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发了会呆后,百里衍说:“这样吧,明个我就出宫,去接应他们一下。” 齐元想了想:“行,明个我跟你一块去。”皇兄不在宫里了,这宫里现在是段皇后说了算,齐晟人也不在,他在这里也无趣得很。 “不行,你不能去。” “为什么?”齐元挑眉,还管上他了。 “你要是也走了,这宫里就真的是她的天下了,你得留在宫里看着她,不让她胡来。” 齐元冷笑一声,他就算留在宫里也是个摆设,他能管得着段皇后吗? “七叔,你就听我一劝,你一定要留在宫里,不能离开的。”往最坏的方面来说,如果宫里真的有个什么变数,他可以第一时间打探得到。 不管他是否有权,他到底是七王爷,行走在这宫中,宫里的人还是会卖他的面子的,不到一定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得罪他七王爷的吧。 就着这事两个人商谈了一番,齐元最终是点头答应了,他留在宫里,让百里衍明个出宫,去接应一下那边的人。 ~ 事实上,这些天来齐晟一行人并不太平,这一路走来非常的不顺利。 如果说当初从冀北十二庄往回而返的时候一路的追杀已够他们应付的了,这一次一点不比上一次轻松。 上一次,那些人直接用了是刀是箭,这一次,竟然连火枪都派上了,到了今天晚上,身边所剩的人竟然只有他们八个了,其中,霍同受了伤,枪弹穿透他的胳膊,令他连举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进入东凰的境界之后,这边越发的寒冷了。 一行人在树林里就地休息了一会,那边的钟神医正给傅雪处理伤口,他需要从他的胳膊里把那个射进去的子弹给取出来。 叶清靠在树上想了想,又瞧了一眼站在那边的齐晟,他脸色紧绷着,刀削般的脸庞分外的英俊,可也分外的冷。 过了一会,叶清朝他走了过去。 “齐晟,在东凰都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拥有火枪?”这并不是她文明的现代,火枪这玩意在东凰还是非常稀有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拿得到,就算是花大价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她心里有些怀疑有些猜测,但齐晟不说,她心里并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人对他们穷追不舍。 第311章 死是殿下的鬼【3】 叶清的声音仿若才把他从自己的意识里拉回来,齐晟转眸看她,反问一句:“丫头,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啊!” 齐晟点点头,朝钟神医那边去了,他动作上快狠准的把子弹给取了出来,这霍同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了,因为没有麻醉,他嘴里咬了一口布,硬生生的忍住了,脸色苍白如纸。 齐晟在他旁边蹲下,看了看他,钟神医给他制止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齐晟这时站了起来唤了声:“傅雪。” 傅雪快步走了过来,听他说:“你照顾一下霍同,护送他一程。” 傅雪明白他的意思,这是看霍同受伤了,怕他日后会抵挡不住,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准备与他分路而行了。 霍同一口吐了口中的手帕道:“殿下,我霍同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绝不离殿下而去。”就算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他也没想过为了活命而离开。 齐晟道:“你无须送命。”他的身边现在多他一个少他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有可能会因为多他一个伤者,还要旁人分些精力来照顾他,与这般不如让他离自己而去,没准还能保他一命。 霍同勉强站了起来,坚定的道:“殿下,我不走。为了殿下,就算送命,也值了。” “殿下,我决不会妥大家的后腿。” 齐晟微微转过身去,似乎并不为这话所动,傅雪则是一脸的为难,上一次为了那几个兄妹已经让他中途撤离一次了,这一回为了一个弟兄又要让他中余撤离,他心里有些不乐意,但又不敢说出来。 叶清走了过来,伸手拽了齐晟的胳膊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你就留下他吧。”身为一个特种兵,她是能理解这样的感觉的,因为自己受了伤,组织上怕自己会拖了后腿,或者也是为了自己好,不想日后自己丧命,让自己回去好好养着,便想打发自己退出。 不过是受点皮肉伤,又死不了,也太小瞧自己了吧,换作是她,她的自尊心是不允许自己为了活命在中途撤离的,何况,她有自己要守护的人,就算是拼了命,她也不会离开一步的。 齐晟看着她,到底是松了口气:“随便你吧,自己注意点。”他也有自己要保护的人,在危险之时,不一定能顾及到每一个人的生命。 霍同紧绷的表情立刻变了,大喜:“谢谢殿下,我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 “时间不早了,赶路。”希望天黑后可以找个旅馆住下来,令大家可以好好歇息一晚。 这个时候的气候已经不容他们在外面过夜了,大家这一路走的已经很不太平了,如果晚上再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只怕战斗力上都会被大大的削弱下来。 各人又牵了自己的马,这一路上他们的马车也受到了重创,在不久前的山下被摧毁了,最后只留下了一辆马车,供齐广陵来用。 他毕竟眼睛看不见,也只能用马车代步了。 第312章跟在我身后【1】 在天黑之时,一帮人在一个小镇的客栈处停了下来。 随着大家走进这个客栈,掌柜的也立时迎了出来,就听有个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响了起来:“公子,是你们呀。”没想到他们又来自家客栈投宿了,能再次看见他们,小姑娘显得非常的兴奋。 “公子,我是铃铛啊!” 这话是对齐晟说的,惟恐他真的不记得自己了,小姑娘直接笑眯眯的站在他面前了,歪着脑袋看着他。 齐晟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在旁人看来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记得。” 那边他的属下已和掌柜的在交代下面的事情了,让准备些吃的,还有些热水,供主子沐浴解乏。 齐晟等人就此找位置坐了下来,小姑娘殷勤的赶紧跑去泡开水。 “你怎么认识她呀?”坐下来的时候叶清询问了一句。 “来的时候在这家店里住过。” 叶清若有所悟,齐晟又说:“她还有一个哥哥,叫天明,这应该是一个夫妻店。”叶清点头,她有注意到,刚才还有一个小子,这会应该是跑去准备茶水了,掌柜的和老板娘一看就是两口子,这点小细节她还是有注意到的。 当初跟着公孙瑾一块出来的时候,她人是一直在马车上的,每次买吃的都不需要她露面,所以,她当初是没有进过这个客栈的。 言谈之间,天明和铃铛都把茶水端过来了,两桌各一壶茶水,铃铛笑眯眯的说:“公子,热茶来了,你们先喝杯热茶暧暧身吧,一会菜就好了。” 叶清看她小小年纪就像个小大人似的在这儿帮着父母招呼生意,心里佩服这样的孩子,同时还有些心疼样的孩子,便道:“我来吧。” 铃铛也就由了她,只是并没有立刻走开,就见齐晟伸手把壶又从叶清手里给接过来了,反是先给叶清倒了一杯热茶,之后又给自己和齐广陵各满上了,到了钟神医这边,他便自己把壶拿了过来,不肯让他为自己倒茶。 铃铛忽然就开口问:“这位姐姐一定是公子的心上人吧。” 小姑娘家这样直白,叶清反是被她这话逗笑了,反问她一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公子对姐姐如此体贴,我猜是这样子的。”若非心上人,倒个茶而已,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再则,这公子一看就是身体尊贵之人,如此尊贵之人还要亲自为旁人倒茶,明显的这位姐姐和另一位眼睛看不见的公子都是他身边的重要之人,反观另一位公子就不同了,本来公子也是要为他一块把茶满上的,他却不允了。 如此一看,这位公子一定是觉得受不起他这亲自倒茶之举吧。 从来都是位份小的给位份高的倒茶,这是驳不倒的理,但位份高的若给位份小的倒茶,那里面肯定就有文章了。 她年纪虽小,可这客栈里人来人往的,虽然是个小镇,也算是有些见识之人了,察言观色这种本事她还是有的。 叶清含了笑,小姑娘是个机灵鬼啊!齐晟则说:“她是我夫人。” “原来是公子夫人,我就说嘛,这般貌美的姐姐一定是公子的心上人了,您与公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你话多,快跟我去灶房看看菜有没有炒出来。”那边的天明走了过来,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他年长两岁,相对来说更稳重一些。 “这就去了。”铃铛立刻笑眯眯的转身跑开了。 随着这两人走开,叶清打趣他一句:“看不出来你倒是受欢迎呢。” “也没有吧,就是上次在这儿打听了一些事情,多说了几句话。” 叶清忍俊不禁,她也就是随口一说,他真没有必要这么认真的和她解释这么清楚的,好在那边的菜很快便炒出来了,先给他们上了两道土豆丝让他们吃着,暧暧胃嘛。 又是这些菜,对于齐广陵来说,过去了这么久,他仿若也习惯了似的,嘴上再没有挑剔,就是吃得不多罢了,尝过一两口就把筷子搁一旁了。 “多吃点吧。”齐晟又给他夹了些菜,这个时候不同往日,他必须吃好喝喝,保存体力。 “我先去沐浴了,一会要是有什么好吃的,就给我留一些吧。”齐广陵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齐晟瞟了他一眼,有几分的不悦,可到底是没有说什么,那边的傅雪很快走过来扶了他一把,既然二殿下没有说别的,他便带齐广陵去了客房暂且歇息。 叶清看了看,悄声说一句:“他是不是吃不惯这些菜啊?”这一路上他吃得都不多的。 “嗯。”惯得他,什么毛病。 叶清也便不再说什么了,这身子金贵吃不惯,也没有办法了,这种地方可给他弄不出宫里的那些花样菜式。 一会功夫,铃铛和天明这边把菜都给上齐了,最后一道菜是一只鸡煲汤,大家一边吃了鸡肉,一边喝些鸡汤,也不错了。 等到吃过喝过,各人回房歇息,其余几个属下暂且轮流值夜了。 夜深人静,客栈里也打烊熄灯,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狗的吼叫上,时不时打破这寂静的夜晚。 忽然,安静的客栈里涌进来一批黑衣人影,就听有有个沉沉的男声命令:“挨个搜查,一个也不要放过。” 黑暗之中,本是靠在一个角落里坐着的傅雪和沈景忽然就被惊醒过来。 来回奔波了多日,实在也是困倦之极,靠在自家主子墙角就忍不住打起了盹。 那边忽然传来声音,沈景已抬手便把主子的房门给推开了,老旧的门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吱的响声,他也顾及不了这许多了,本能的喊了一声:“殿下,有人闯入”言尽于此,他人也已闪电般离开,被一声唤醒的齐晟已坐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披上了衣裳,叶清也同着他一块起来,心里忍不住暗暗咒骂一声:这些恶鬼还真是穷追不舍。 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那个小镇上,那一家的人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惨遭杀害,她心里打了个机灵,抬步就要冲出去的时候被齐晟一把拽住:“跟在我身后。” 第313章 能抱抱我吗【2】 各房的人虽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整个客栈让一伙黑衣蒙面人给包围起来了,这些人直接破门给入,二话不说,往床上一阵砍,傅雪和沈景并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分身乏术,两个人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拦住旁人的。 迎着冲过来的人,齐晟的剑已刺了出去。 身为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齐广陵的行动上相对来说是要慢了一些,外面的声音他已经听见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外面的地形他并不熟悉,他自己跑出去对他只会形成不利。 他没有出去,倒是有人破门而入了。 客栈的门破旧,很容易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他虽看不见,但耳朵的敏锐度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听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声音,抬手之间,他手中的暗器无声无息的掷了出去,进来的人甚至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身子扑倒在地。 齐广陵慢慢站了起来,黑暗之中,他甚至是避开了这些人的身体,慢慢往外走。 外面全是兵器的声音,杀声震天,看来对方来了不少的人。 这一路上穷追不舍的,反正,肯定不是冲着他来的,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一个废物,谁会花这么大的功夫来杀他。 既然不是冲他来了,那就是冲齐晟来的了。 “大殿下。”霍同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有负伤在身,齐晟便直接派他过来照顾齐广陵了,不管他有多高的功夫,他眼睛看不见,这是硬伤。 “外面什么情况?”他询问了一声。 霍同伸手扶着他道:“大殿下,来了很多人,您暂且不要出去,就在这儿待着。” “我出去没准还能帮他们一二。” “大殿下,您不能出去,二殿下交代了,一定要保护好您的安全。” “那我就更不能待在这儿了。”这一路有多凶险,他虽然看不见,但一直都听得很清楚。 “大殿下,您不能出去。”霍同想要拦他,齐广陵反手给了他一掌,他被打得蹭蹭直退。 大皇子会功夫,非但会,且不弱,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霍同没敢再拦他,索性紧跟着他朝外去了。 齐广陵倒并没有冲过去跟着一块去杀敌,他只是朝外走了走,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问:“对方大概有多少人?” “一百余人。” 忽然,空中传来砰的一声响,是火枪的声音。 齐广陵微微蹙了眉,一手搭在霍同的手臂上一边慢慢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子弹的声音是射向那个方向的,那么手持火枪之人,应该就在那边的方向了。 那子弹是冲着齐晟来的,黑暗之中,那个人就站在一处桌子上,观察着客栈里的厮杀,找准了机会,那子弹便从人群中穿过,直奔着齐晟而了,可下一刻,齐晟反手便把一个人推了出去,那从火枪里发射出来的弹便爆了这个人的脑袋了。 ~ 居然又让他给躲过了,站在桌子上的人好像是被激怒了一般,黑暗之中,他的面容被遮掩,一双黑眸却亮晶晶的,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猛然,有什么东西朝她袭击过来,来不及思考那究竟是什么,她整个人已从桌子上飞跃出去,下一刻,她身轻如燕的朝齐广陵的方向去了,同时拨了身上的佩剑朝霍同刺了过去。 在一个普通的人身上是不值当的浪费她的药力的,所以只能用剑了。 霍同手臂有伤,本就不太灵活,他也没有硬战,避了开来,只守不攻,对方却是异常凶猛,他很快就被击得连连后退,不要说只守不攻了,是根本没有攻击和力量了。 猛然,他的手臂上又被划了一剑,与此同时,对方的身子也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就听有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飘了过来:“你居然对我用暗器。” 是啊,他不但有暗器,且那暗器上涂有剧毒,只要刺入皮肤之中,毒进了血液里,就会丧命。 在女国的时候,因为要与他合作,大皇女送了他一些很容易隐藏的暗器,暗器上涂有特制的毒,他便随身携带在自己的腰带上了。 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在无声之中把人给杀了。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路追杀他们的人,会是木云蓝。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会是她。 他以为,若是她,她一定会让他知道的。 “木云蓝?怎么是你?”他看不见,但还是精准的朝她走了过去。 怎么就不能是她了? 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伸手扯了脸上的黑色面罩,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因为二殿下,我爹死了,我烟雨冢所有的弟兄所剩无几,他若不死……”此等深仇大恨,怎能不报? 齐广陵寻着声音在她身边蹲了下来,轻声道:“你不要说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齐广陵再次说:“我没有解药。”当初给他这些的时候,他也只是想着在必要的时候用来对付一些该死之人的,根本就没想过问什么解药的问题。 “你的暗器有毒?”木云蓝质问一声,难怪自己全身都不对劲了。 “霍同,去叫钟神医。”齐广陵朝霍同吩咐,虽然对这木云蓝并没有什么真情实感,可也从未想过她会死在自己的手中。 不管怎么样,她都义无反顾的帮过他的。 这一生,除了她,也没有谁待他这么真了吧,虽然她的帮助是有几分图谋的,为了他这个人。 霍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转身走了。 这木云蓝他自然是认得的,这眼见的一切让他有点震惊。 他想去喊人的,但这会功夫客栈里乱作一团,在一片厮杀声中,钟神医根本脱不开身的。 ~ 另一方,齐广陵问她一句:“木云蓝,我们这一路的追杀,都是你干的吗?” “不是。”她无力的摇头,唤他:“陵公子,你能抱抱我吗?”这好像是她最后的请求了,齐广陵无话可说,在这种事情上他好像无法拒绝了。 第314章 没那么伟大【1】 抬手,齐广陵去抱了她一下。 他知道木云蓝的心思,在这个时候他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 “这样真好。”她把脑袋靠在他怀里,低低的笑了,但下一刻,她已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用尽所有的力气快狠准的朝他心口刺了下去。 她一刀刺下,转瞬之间,她整个人也被打了出去,身子飞出去的时候一口血从她口里喷了出来,齐广陵有些难以置信的朝感受着胸前被插了一刀的痛意,问出一句:“为什么?” 她躺在地上,嘴角的血直往外流,她喃喃道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本不想伤及他的生命的,他甚至是她想要得到的那个人,为了他不惜去对付齐晟,却也因此让她的烟雨冢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她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失,大仇未报,她就要死了,还是死在了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手中,这真是一个笑话。 来不及去感叹这些,转念之间她便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 如果注定了她今天非死不可,她惟一能做的,就是拉上他来陪葬自己,黄泉路上一起作个伴。 爱他就让他幸福,这样的胸怀她可没有。 何况,如果没有了她的帮助,他现在眼睛又看不见,势单力薄的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倒不如陪自己一块共赴黄泉来得快活。 这些话,她没有办法朝他解释明白,她只感受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甚至连动弹的力量都没有了,耳边的杀声也越来越弱了。 齐广陵没有站立住,他扶着旁边的墙边边靠在那里。 就算她用尽了全力,刀刺的也并不深,毕竟她身上已中了毒,发挥不出多大的力量。 齐广陵微微闭了一下眼,想要拨刀,但手里并没有可以疗伤的药,这刀也只能暂且这般插着了。 杀声渐渐停了下来,有人朝他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样了?”齐晟伸手扶住他往里去。 “还好。” “钟神医,你过来给他看看。” 几个人走进了屋内,房间的灯火燃亮,门外,几个属下无声的坐在了外面原地休息。 在大战一场后,几乎耗尽所有的体力,令人连手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 刚才的一战太过激烈和凶残,这会功夫满院都是血腥的味道,院子里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惨不忍睹。 室内,钟神医给齐广陵拨了刀,止了血,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 齐晟人站在一旁,绷着脸没说话,齐广陵蹙着眉没吭一声,过了一会,齐晟仿若想起了什么,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清儿。”他出去唤了一声,她之前本是跟着一块过来的,但并没有进屋。 “齐晟。”随着他的喊声,叶清从另一个门里走了出来。 齐晟走向她,看了看,抬步进了屋里。 一家四口人,东倒西歪在了床上,看样子是根本没来得及起身,就让人给一剑毙命了,他们的眼神之中还有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惊慌。 第315章 什么时候才能相夫教子【2】 鲜活又无辜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了眼睛,一如在那个小镇上的日子。 本不想牵连无辜,却总有无辜被牵连进来。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与那个快人快语的小姑娘说过话,还这他们亲手做的饭菜。 叶清眼睛红了红,猛然,她一屁股坐了下来,坐在了一旁的桌椅旁。 微微仰了一下脑袋,她不想哭的,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脆弱,她知道齐晟的身边需要的应该不是脆弱的女人。 齐晟朝她看了过来,他是那样细腻又敏锐的一个人,很容易就察觉到她的异样。 他抬步走了过来,看着她,微微抿了唇,轻声说:“是我连累了他们。” 叶清看他一眼,他在自责吗,可这样的自责有什么用呢。 她声音微微哽了一下,轻声道:“对于他们来说,这算是飞来横祸吧。”她不想指责这是谁的错,谁也不想有这样的结果,她只是觉得很难过,因为他们,这些人惨遭杀害。 齐晟伸手拽起她的胳膊,声音轻且有力:“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他用力拽起她,带她朝外去。 休息过后的几个属下正在举着火把检查外面的尸体,沈景很快发现了木云蓝躺在那儿的尸体,微愣之余回身喊了声:“殿下,你看,这是木姑娘。” 齐晟面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前霍同已跑过去告诉他了。 他拽着叶清一块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她明显的是中毒了,嘴唇已变了颜色。 叶清缓缓蹲了下来,看了看她,多么水灵的一个姑娘,万没想到,再见她之时,竟是以这种方式,压下心里的一些凉意,她慢慢站了起来,问:“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木云蓝干的?她到底是谁?” 是啊,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冲他干这等事情,甚至连那些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齐晟没法回答她这些,他转身朝屋内走了去,钟神医已经帮齐广陵把伤处理好了,正为他缠上白色的布带。 齐晟站在他面前,询问一句:“木云蓝究竟是谁?”这话是朝齐广陵问的。 齐广陵默了一会,反问一句:“她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不是被你的暗器杀的吗?”这一路走来,他身藏暗器的事情便不是什么秘密的,他眼睛看不见,需要一些东西来保护自己,也便由着他了。 死了吗。齐广陵面上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她是烟雨冢的人,听她的意思,烟雨冢的人被屠了,她把这个仇,算在了你身上了。”事到如今,真的没有什么好隐瞒他了。 他要怎么处置自己,就怎么处置吧。 也许,他心里已认为是自己把这些人引到此处的也不一定呢。 想到此处,齐广陵嘴角忽然就勾起一丝冷笑。 就算不是他把这些人引到此处的,在齐晟的心里,他也是罪大恶极不值得信任了。 钟神医忽然就问了句:“是你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了他,把这些人引过来的?”他刚才就不应该听二殿下的话来救他,就让死了算了。 二殿下一次次的对他手下留情,他却是总在寻找法子取二殿下的命。 二殿下顾及着这份手足之情,在大殿下的心里,早就把二殿下当仇人来看待了。 齐广陵心道一句:果然。 钟神医都这样想了,齐晟的想法想必也是这般了。 但是,这件事情与他无关,与他无关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担。 “和我没有关系。”不管他们信或不信,他都会否认这件事情的。 狡辩,这样的话钟神医是一个字也不会相信的,他说:“二殿下,为了我们日后的安全起见,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齐广陵心里冷笑,这个人是多想要自己的命,这样的话他终于说出口了。 “我想知道,木姑娘是怎么死的?”叶清走了进来,之前的话她显然听见。 “被我误杀的。” “这个,我可以做证。”霍同不由得小声说了一句。 他个人觉得这件事情上可能真的冤枉了大皇子,虽然他是二殿下的人,但大皇子其实也挺可怜的。 霍同把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钟神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打在霍同的身上令他不觉然就垂了眸,有几分的底气不足,感觉好像自己说错了话似的,可他说的明明全都是真的。 齐广陵嘴角扯过轻轻的冷笑,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像在公开处刑一般,可在对方的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站出来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话,这倒是让他有几分的意外,随之又觉得好笑。 愿意为自己说上几句好的话这个人,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 “这件事情暂且这样,大家稍用休息,天亮了出发。”齐晟转身走了出去,又对外面的人吩咐:“把这事报给当地官员。”总不能让这无辜惨死的一家就此消息,有些事情还是要上报的。 稍作休息之后,因为这事又直接折腾到了天亮,天亮之后,大家也没有停留,立刻上路了。 明明离京城的路程也就几天的时间了,但这一路走来,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在这几日,段皇后在京城又做了几件大事来压制那些对她略有怨言的人,就是罢了一些人的官,又升了一些人的官,她这一系列的操作任谁都看得出来,她这不是皇后的作派,分明就是身为皇上的作派,她只差没给自己黄袍加身,登基为帝了。 皇帝驾崩后,两位皇子还未回宫,身为皇后,她居然坐在那儿指点起了江山,连他们这些亲王的话都听不起去了。 虽然并不想拥戴二殿下登基为帝,但也绝不可能愿意让她一个女人坐在这儿指点江山。 那日,还余剩的三位亲王一同下了朝,一块出了宫,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打道回府,路过繁华的闹市时,几位王爷一块下了马车,进了一个酒楼,坐进了一个叫夜宴的包厢里。 说到夜宴,众所周知,这是恭亲王府家的产业,世子齐星仑。 等上过酒菜,侍候的人都退到外面侍候时,酒过三巡后,庄亲王沉沉的说:“现在这局势是,妖妇当道,把持政权,想封谁官就封谁官,想罢谁官就罢谁官,我们的话她也听不进去了,它日那小子归来后,这小子会听得进我们兄弟的话?到时候就是他们母子的天下了,还有我们兄弟立足之地吗?”他还只是个皇子的时候,就敢陷害庆亲王,关他入狱,杀害庆亲王的世子。 当然,还有他儿齐相意,也被打去了半掉命,这往事一桩一桩的,各位王爷都没有忘记。 淳亲王说:“五弟言之有理,我们大哥在的时候,为大哥守这江山我们心甘情愿,现在大哥不在了,我们何为还要忍气吞声?他一旦归来登基,我们兄弟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恭亲王喝了一杯酒,沉默着。 庄亲王唤他:“三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恭亲王沉默了一会,手中的酒杯放了下来,沉沉的说了句:“那就反了。” 另外两个兄弟闻言正合其意,立刻点了点头。 恭亲王又说:“首先,得让他无法回宫,只要他回不了宫……”几个人低声密谋了一番,达成一致。 ~ 所以,现在的齐晟的回宫之路并不容易,一路走来危机四伏,十面埋伏已是常态。 先皇驾崩了,皇子们只要回不了宫,死在了外头,国中无君,手握大权的亲王完全可以拥兵而起。 ~ 越接近京城的路,越发的难走,好在天气不错,虽然寒冷,阳光还是会给人带来一些温暖的。 一天的行程下来,疲惫是有的。 路过的一处外镇上的小酒馆门口,一行人勒马。 普通的小饭馆,行人不多,客也未满。 属下已前去招呼:“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只管端上来。”对于小镇上的伙食大家的要求也不高,有的吃就行了,谁还讲究有没有山珍海味。 各人随便找位置坐了下来,趁着这会功夫也可以暂且稍作歇息。 叶清齐晟相邻而坐,和往常一样,齐广陵了钟神医与他们同席。 几道清淡的小菜很快端了上来,在大家未吃之前钟神医已拿了银针试了一下,轻声说:“越接近京城就越危险,还是小心点好。” 本来以为木云蓝死了,他们这一路就可以顺利了,事实上并非如此,这一路追杀他们的人,显然并非同一批人,好像有二批或三批的人马从不同的方向而来。 他们就这些人手,天天与这些人战斗,确实耗尽人不少的精力,可对方好像有杀不完的人,这是一件棘手又让人头疼的事情。 他细心的把每个菜都试过,检查了一下各人的筷子,确定没事后才示意了一下,他们这桌的人的菜没有问题,几个属下那边自然也就不会有问题了,毕竟,就算要杀人,也是冲着主子来的。 叶清默不作声的吃了几口菜,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晟立刻询问过来。 “哦,没事。”她就是忽然觉得,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就算解决了齐晟这边的麻烦,后面还有钟神医的麻烦呢,齐晟将来一定是会陪他去南唐处理他的麻烦的。 她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太平的日子,才能儿女成群,相夫教子,和普通的夫妻一样。 以前初来乍到之时,以为这是个很简单很容易的事情,现在忽然发现,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想要达成,一点不容易。 第316章 很难看的【1】 一声吁起,一行人马停了下来。 四周一株株翠竹高耸挺拨,大有顶天立地之势,无论是严寒还是酷署,它总是四季常青,一场冬雨过后,竹林吸吮着滋润的甘露,生机勃然。 不远处,是一个生意冷淡的小酒馆,酒馆之内的人并不多,午时的功夫也不过是有三四桌的人,三个一桌或四个一桌的,喝着几口小酒吃着几口小菜。 齐晟一行人朝小酒馆里走了去,有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这时一边走出来一边朝里喊:“老李头,又来客人了。”口里一边嘟嚷着:今个生意看起来好啊! 听见喊声,又一位身体硬朗的老者迎了出来,但看模样那也是有花甲之年了。一看见这么多的来客,面容上不由得染上了几分的,殷勤的招呼起来:“各位大爷,里面请,里面请。” 几人和往常一样分了两桌坐了下来,老者笑容满面的吆喝:“老太婆,上酒勒。” “好勒。”正在柜台前的老太婆回了一嗓子,年纪虽不小了,中气倒是十足。 齐晟开口说:“掌柜的,我们不喝酒。”对于他们来说眼下并不是好喝酒的好时机,酒多误事,他们这一路正面临着各种危险,若沾染了酒,怕他们酒精上了头,出剑的时候慢上一分就是生死大事了。 “哟,那您要吃什么?” “除了酒,有什么好酒好饭都端上来吧。” “好勒,大爷您等着。”老者又吆喝一声,去传菜了。 随着老者离去,稍顷,那边的老太婆端了两壶热茶过来了,一脸慈祥的,笑呵呵的说:“各位大爷,不想喝酒那就喝点热茶吧,暧暧身子。” “我来。”钟神医伸手接了她送来的一壶热茶,挨个给个人倒上一碗后他拿了银针试了一下,一旁的老太婆并没有走远,她一眼瞥到这边的情况便笑呵着说:“哟,还怕这茶里有毒呀。” “果然有毒啊!”钟神医晃了一下手中的银针,明显的,上面已有了变化。 说变就变,转瞬之间,老太婆已是拨了藏在腰上的腰剑,朝着齐晟的方向直刺过来,齐晟抬手掀桌上的茶杯,几碗茶水连带着那一壶热茶朝老太婆的面上泼了过去,她急身而避,茶水洒落满地,与此同时这屋中的其他客人也轰的一声掀了桌椅,抽出藏在桌下的刀剑朝齐晟这边的人砍了过来。 这些人自然不是客人,都是埋伏在此,等候他们的人。 片刻之间,好好的一个小酒馆立刻刀剑四起,血花四溅。 老规矩,大家打架,齐广陵依旧是规规矩矩的站个合适的地方站着,霍同陪在他身边护着他,他毕竟看不见,刀剑无眼的,但听声音,他知道外面又来人了。 “霍同,外面又来人了,你不必管我,你过去帮他们吧,速战速决。” “不,不行。”霍同不敢随意离开他,这是二殿下的命令,让他护着大殿下的周全的。 对方很快就觉察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了,觉得这边比较弱势一些,有人提了刀就朝这边冲了过来,准备从霍同这边下手,毕竟死一个少一个,死两个少一双。 霍同自然也不弱的,几日前的枪伤已恢复一些,迎着冲过来的人,他提了自己的刀就迎了过去,却被身后的齐广陵一把拽了过来,下一刻,迎面而来的人直直的挺住,就见在他的颈项被划了一个口子,那口子裂开,鲜血直往外流。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出去吧。” 霍同心里愣了一下,的确,大皇子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不需要他的保护的,他的听力极好,出手又快又狠又准,即使是他这么一个能看得见的人都不一定能躲过大皇子那一刀。 “好。”霍同应了一声,拨腿就往外走。 屋里的几个人已被二殿下这些人给放倒了,那位老太婆和老者都分别死于剑下,各人的尸体都挺在了地上,但外面分明又来了人,大家没有一刻停留直奔外面去了。 果然,整个小酒馆都被人给包围起来了。 外面来的人个个手持弓箭,模样被一种黑面布所罩,一眼望去,当真是黑压压的一片,有千余人。 其中有一个人手持着长枪指向了齐晟,声音阴沉沉的,一字一句的说:“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齐晟手执着长虹剑站在那里,他身边的人各立在他两则,准备随时迎战。 面对这黑压压的一群人,他面容忽然就有了几分的笑意,发出的声音无不轻蔑:“五皇叔,既然来了就光明正大一点,这样遮遮掩掩的像个小丑,真的很难看的。” “……”对方僵持了一下,许是没料到会被他一眼识破。 毕竟做了他十几年的皇叔了,说起来也是熟悉得很呢,就算是毁了容,这身形也是错不了的,看见他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他来了。 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像不论做什么都能被他看穿似的,他这样可真让人很愤怒,因为愤怒,对方二话不说便叩动了手中的火枪朝齐晟这边射击过来。 “让我来。”一声清凉的声音传了过来,就见齐广陵的身子已飘然挡在了各人面前,他单掌而发,一股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的把从火枪里发出来的药弹给逼了回去。 砰的一声响,一个巨大的身影就那样倒了下来,任谁都没有想到,那个端着木枪看起来威风八面的人就那样死了,死于自己发出来的弹药下。 正因为看不见,听力却是极好,对于四八面方发出来的袭击声尤其的敏锐。 对方的主将倒在了地上,身边的人显然是有些震惊,那股震惊还没有缓过来,就听齐晟说:“你们都是庄亲王的人,为庄亲王卖命,谋杀皇子,本是该死之人,诛连九族也不为过,我齐晟念在你们也是一时糊涂,甚愿放过你们一马,就是不知道你们是想要继续送死呢,还是要跟随本殿下一块回京呢。” 对方面面相觑一眼,齐晟,战神齐晟并非浪得虚名,谁人没听产过他的名号。 其中一人猛地放了手中的剑跪下:“小人愿意效忠二殿下,护殿下回京。” “小人愿意效忠殿下。”片刻功夫,对方的人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剑,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主将亡,大家还是很识时务的。 齐广陵侧耳听着,他这就把人都给收到自己旗下了啊! 第317章 要回宫继承皇位了【2】 齐晟走了过去,来到庄亲王的身边,蹲下,伸手揭开他脸上的面罩,正是庄亲王,世子齐相意的父亲,按着辈份,他需要尊他一声五皇叔。 齐晟看了他一眼,神色淡了下来,吩咐下去:“把他送回京城,庄亲王府上。” 沈景快步走了过来,和旁边的人交代了一下,这些人都是跟着庄亲王来的,现在庄亲王死了,两位皇子殿下在此,还真没什么人有胆造。 他的属下在处理那边的事情,齐晟转身朝齐广陵走了过来,打量了他一眼说:“霍同,扶他上马车。” “是。”霍同快步走了过来,齐广陵也没二话,伸手搭在了他臂上一块去了。 “丫头,你也去马车歇息一会。”齐晟转身又唤了一声叶清,她一个女子跟着他多日奔波,一路多次遇到袭击,又是担惊又是后怕的,可能也没有多少的害怕,在这种时候她总喜欢逞强,冲锋陷阵,可她总归是个姑娘家。 “不用了,我又不累。”叶清立刻摆手拒绝了,一派的轻松,转身去牵她的马。 平日里她甚愿意被他当成个娇柔的姑娘来喜欢,但这是非常时期,她万不愿意做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让他担忧。 不管她心里如何想要岁月静好,可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该干嘛就得干嘛,敌人来了就得杀。 “殿下,殿下。”那边忽然传来了喊声,就见百里衍跑了过来。 远远的他就瞧见这边聚了一大波黑压压的人影,一个人便悄然溜了过来想要看个究竟,可人又太多,他又看不清楚,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便没敢闯过来,索性就爬上了一个竹杆,顺着竹杆往上爬到顶端,往这边一瞅,看着这帮人的身影眼熟,仔细瞅了瞅,发现这些人可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吗,顺着竹林下来了,他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声喊,暂时还侍立在此的人一看见这闯来的陌生人立刻拨剑上前拦着了。 “让他过来。”钟神医显然一下子便听出来他的声音了,先一步发了话。 钟神医发话了,齐晟也就摆了下手,那边的百里衍被放了进来,他快步跑了过来,打量着眼前的齐晟、钟神医两个人,松了口气:“总于找着你们了,能见着你们就太好了。”天知道他从宫里出来后,一个人出来迎接他们,走了多少的弯路。 “你怎么出来了?”钟神医询问。 提到这个百里衍脸上一垮,道:“殿下,您快回宫吧,您要是再不回宫,这宫里都要变天了。” “宫里怎么了?”齐晟询问了句。 “段皇后,就是您母后,她……”到底是二殿下的母后,说起这个人,还真有点难以开口,但想想自己说的也都是事实,纠结一会后还大胆的说:“皇后现在把持着朝政,罢了许多官员的官,又给不少人封了国公,把她的亲戚的都安置在朝堂上来了,反正现在朝中是一个混乱,七叔也说不上半句话,您赶紧回去看看吧。” 齐晟目色微凉,道:“出发吧。”转身,他的属下把他的马牵了过来,他翻身上了马。 自己的母亲,他心中虽有不满,当着下属的面他也不好表达出对自己生母的不满。 皇子在外没有办法及时回宫,她要做的不是应该安抚臣子的心吗?而不是到处封官罢官,她做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不往深处想了。 忽然之间,他也就明白了庄亲王为何会伪装刺客前来袭击他了,多半是朝中的局势令几位亲王有了异心,以为皇子们只要死在了外头回不了宫,他们几位亲王改日就可以入宫废了皇后,自己登基取而代之了。 ~ 一盏茶功夫后,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前面的人一块出发了。 沈景等人数点了一下人,统计了一下后策马追上了齐晟来汇报情况说:“属下已经数点过了,有一千人,全是从庄亲王调遣而来的士兵,他们试先并不知道所要袭击的人是殿下。” 齐晟点头,这种事情下面的人当然不可能尽都知道,刺杀皇子那是要诛九族的事情,知道内情的也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位头领罢了,下面的士兵都是奉命行事。 也正因为知道他们是不知情的,念他们都是朝廷的士兵,也是吃朝廷饭的,才免了他们一死。只不过平日里多半是在庄亲王手下卖命干活罢了。 现在庄亲王被处死了,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子了,这些士兵又非死士,断然不可能为了庄亲王与皇族作对,现在一个个恐怕只想皇子们顺利的安全回宫,大家一起活命。 ~ 马车跟着前面的队伍而行,坐在马车之中,齐广陵合着眸子,想着之前听见的话。 他人就坐在马车之中,百里衍跑过来禀报宫中的事情,他是一字不拉的听见了。 若百里衍说的是真的,回宫之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段皇后的这一套作风,明显的就是想自己取而代之了。 段皇后想要杀了他,他一点不惊讶,可齐晟可是她亲生的儿子,她难道真的会为了那个位置杀了自己的儿子不成? 还有父皇的死,现在想一想,恐怕都没那么简单吧。 父皇就算身体有几分的不好,但也没有得什么该死的病。 “大哥。”马车之外忽然传来了唤他的声音,齐广陵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有事?” “宫里的局势有些微妙,你应该已经听见了。”他自然是蓝得他现在听力极好,一般的距离都难不着他,齐晟说:“我先回宫一步了,我会留下一部分人照顾你,护送你慢慢回宫。” 齐广陵讽刺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回宫继承皇位了,要把我留在宫外吧。” “……”马车之外,齐晟微微望了望天,天依旧是蔚蓝的,空气依旧是冷的。 他要回宫继承皇位…… 他只是预感到这次回宫,恐怕会有几分的凶险,是他不能控制的。 这样的凶险,他并不想让他参与进来。 第318章 配合默契【1】 一队人马过去,身后留下的是尘土飞扬。 离京城越近的时候一切便越发的风平浪静,仿若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马,叶清人坐在马背之上,面无波澜,过了一会,她微微垂了眸,低声笑了一声。 就在不久之前,齐晟和她说。 “丫头,交给你个任务。” “什么呀?”听说有任务教给她,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为他做什么大事来着,内心的荡漾还没散开,就听他又说:“我先一步回宫,你留下帮我看着点大皇兄。” “这,这为什么是我呀,这孤男寡女的……”她脑子里快速搜寻着拒绝的理由,他这么多的属下,随便派一些个人就可以看着大皇子了。 “我最信任你。” 我最信任你,就这几个字,纵然她有一百个想拒绝的理由,最后也硬生生的被她吞到肚子里去了。 他最信任她,听起来好像非她不可了。 就这样,他们的人马先一步回了京城,她被留在京城之外照顾齐广陵。 一起被留下来的还有霍同、沈景、冷九。 “夫人,走吧。”沈景过来唤她一声,带路。 叶清人坐在马背上,闷声不响的跟着一块往前去。 在沈景的带领下,她们被带到一座名为云绣的山庄前停了下来。 “夫人,请。”沈景前去把门打开,那门瞧起来有千斤重似的。 叶清翻身下马,走了过去,齐广陵也由霍同扶着走了过来。 随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门从背后又被重新关了起来,沉重的落门声响起,叶清忽然回了身,说:“你们就这么放心让你们的二殿下单枪匹马的回宫?”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齐晟让自己留下来照顾齐广陵是假,怕是不想让自己入宫是真。 这一路刺杀不断,现在他得以安全回宫了,照理说本应该太平天下了吧,可他的做法明白就告诉她,回宫也并不安全。 如果宫里比外面更安全,他没有道理把她留在宫外,这说明宫外可能比宫里更安全了。 这件事情她走一路想了一路,现在忽然就想明白了,觉得齐晟就是这个意思,在他看来宫外比宫里更为安全,所以他要让留下来,要齐广陵留下来,他一个人回去面对前面未知的危险去了。 这个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杠着着,说好的要与她肩并肩呢,说好的一起打怪兽的呢。 沈景冷九互望一眼,对于她的话,他们无话可驳。 身为属下,他们要做的就是服从。 “大皇子。”叶清到来齐广陵面前唤了他一声,问:“要不我们回宫看看吧。”她内心觉得大皇子并不一定乐意留下来,不过他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自己愿意带他回宫,他应该会乐意的。 “行啊!”果然,他答应了。 “夫人。”沈景快步走了过来,道:“殿下有和属下交代,一定要在这儿待他过来接你们才可以回宫。” 叶清瞟了他一眼,反问:“你真的不想回宫亲自守护在自家主子身边?”这才是他们应该干的事情,可现在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他们身上了,多无趣。 沈景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只道:“夫人,殿下的话不可不听。” “脑子不转弯,不和你说了,将来殿下要追问起来,这件事情我来担着,大皇子,来,我们先回去了。”叶清伸手过来扶他,齐广陵也就由着他扶着一块要再折回去了。 沈景和冷九一言不发的挡在两个人的面前,殿下有清清楚楚的和他们交代过,这段时间就让他们暂且居住在此,何时回宫要听从殿下的安排。 看着挡在面前的两个人,叶清嘴角扯了扯,问身边的齐广陵:“大皇子,这沈景和冷九挡在我们面前,不让我们走,你说怎么办?” 齐广陵面容平静的说:“你一个我一个。” “好。”叶清答应一声,随着她一个好字落下,齐广陵霍然出了掌,掌力所发出来的力量足以逼得挡在面前的两个人都疾身退了退。 他虽然看不见,但武功可没有丝毫的减弱。 叶清嘴角扯了扯,在这件事情上她与大皇子是达成一致协议了,轻喝一声,她凌空而起,一个旋风腿扫向了沈景。 她们只是想把这两个一直拦路的家伙击退罢了,也绝无伤他们之意。 霍同站在一旁看着,有点傻眼了,两个属下和主子动起手来了。 他自然是不会上前帮忙的,这个时候帮谁都不对,只能在一旁喊着:“别,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砰砰…… 两个人身影,几乎是同一时间飞了出去,轰的一声落在地上,几乎要把地给砸出个坑来了。 叶清轻轻搓了一下自己的手,非常谦意的说句:“哎呦,沈护卫,不好意思了,下手重了点,力道没掌握好。” 沈景被摔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感觉老腰都要被摔断了。 夫人出手狠辣,他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但用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头一次。 冷九也不好过,大皇子可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他直接被打得五脏都要拧巴在一块了。 叶清直接扶了齐广陵一块往外走了,霍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能一咬牙,赶紧跟上了。 听着大门被拉开的声音,躺在地上的沈景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躺着的冷九说:“他们走了。” “嗯。”冷九应了一声,他们非要回去,这真不管他们的事情,不是他看看守不当,是真的看守不住,不得不承认,他们不是夫人和大皇子的对手。 沈景扶着自己的腰慢慢站了起来,冷九也扶着腰跟着慢慢起了身,两人相视一眼,忽然一块摇头,低笑开了。这一路上没有被敌人给打残了,却差点要被自家人给弄残了,好在这两个人是真的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这腰都不要想直起来了。 ~ “驾。”外面的马车转动起来,霍同驾了马车,载着叶清和齐广陵一块抄着原路回去了。 马车之中,叶清靠在那盯着齐广陵温润如玉的面容,这表面上看起来当真是一派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这内里是满肚子的坏水子。 第一次看他的时候,她就这样觉得。 果然,她的眼光还是挺准的,没看走眼。 第319章 母子翻脸【2】 “你盯着我做什么?”马车之内,齐广陵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一个瞎子,哪只眼睛看见我盯你了?”叶清并没有收回自己目光的意思,停止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着。 “我眼虽瞎,但心不瞎,你一个妇道人家这般盯着一个男子看,不觉得不合适吗?” 叶清不由得呵呵笑了起来。 确实,他是眼瞎心不瞎。 “我在想,这次回宫多半也是凶多吉少,是什么令大皇子明知道有凶险还要义无反顾的回宫?是皇位吗?”回去之后想和齐晟争一争那们皇位,但他是个瞎子,他拿什么来争?如果他双眸能看得见,可能还有机会争一争的。 “我不放心他。” 我不放心他,这五个字就那样冷不丁的飘进了叶清的耳朵里,让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 齐广陵没有再说第二遍。 叶清想了想,回了他两个字:虚伪。 齐广陵没有吭声,虚伪就虚伪吧,他本虚伪,这是事实。 ~ 下午时分,齐晟顺利回宫。 来不及洗漱更衣,听说他回来的齐元便匆匆赶了过来看他。 半个时辰后,段皇后那边派人过来传他去宣政殿。 皇上驾崩后,段皇后便移居在此了。 齐晟换了件衣裳,带了钟神医一块过了。 来到宣政殿,侍候在此的公公进去通报了一声后过来传话,请齐晟进去,只是让钟神医留下来了,因为段皇后没宣他。 这般,齐晟独自来到宣政殿,段皇后面前。 段皇后这边摆设了一桌宴席,明显是知道他回来了,特意为他准备的。 “儿臣见过母后。”齐晟行了一礼。 “晟儿,坐。”段皇后面上露出几分慈母的柔和,招呼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齐晟坐了下来,看着她,她心情应该是不错的,面上有着他多年来不曾见过的红光。 她说:“你父皇驾崩,实在是等不及你回宫了。”所以便按着仪式入土为安了。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陵儿呢?还有,那个丫头呢?” 照理说那个丫头是他的妻子,大皇子又是他的兄弟,他们当初是一起出宫的,现在回宫,也应该是一起的才对。 齐晟答她:“有些事,在外面给耽搁了,过些日子应该会赶回来。” 段皇后点头,道:“来,我们边吃边说,你和我说说,这段时间都去了什么地方?在外面又有什么所见所闻了。” 齐晟看着她,他以往也出宫,回来之后她甚少询问他在外面的所见所闻,但今个她脾气瞧起来格外的柔和,有耐心。 “晟儿回来了,母后这心里就踏实下来了,你是不知道,你父皇驾崩之后,你又不在宫里,这朝堂乱成什么样了,这帮老臣一个个欺负我是一个妇道人家,说什么都不听,个个还动不动就要倚老卖老来,逼不得已,我只好给他们点眼色瞧瞧,来个杀鸡儆猴。” “来,别愣着啊,你我母子喝一杯吧。”段皇后端了自己面前的酒,齐晟也就端了放在他面前的酒。 段皇后把手中的酒饮尽,齐晟看她一眼,就听她笑问:“怎么了?喝呀。” 齐晟没再犹豫,手中的酒同样饮尽后,段皇后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表情收敛之时她又询问道:“陵儿的眼睛有好转吗?” “没有,恐怕很难再复原。” 段皇后听言面上的神情松动了几分,他的眼睛不能复原显然令她比较放心。 “既然你回来了,改日咱们就把这登基大典的仪式给办了,你看选择哪一日比较好?” “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对于他的顺从段皇后面上也是有几分满意的,她忽然又话锋一转:“晟儿,你知道这东凰的老祖是谁吗?” “据说是赤霞仙人。”这都是他无意之中在一些古老的画册上看到的,这些画册年数久远,赤霞仙人的时代也早上千年前的事情了,千年之后,记得的人并不多。 段皇后看他一眼,似有几分的惊讶,或许是没料到他竟知道这些,不由又道:“你知道赤霞仙人还留有后人吗?” “母后您想说什么?” 段皇后说:“我就是赤霞仙人的后人。” 齐晟望着她,一时无语。 “东凰落入外姓人之手已达数百年之久,也是时候该归还我段家人了。”所以,就算是她的儿子,她都不会允许他回来和自己抢这个位置。 东凰,是她段家的。 只有拿回段家的一切,她才可以真正的做到呼风唤雨。 齐晟隐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问:“你想要称帝?” “你是我儿子,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这不是笑话吗?”赤霞仙人的时代他没有经历过,在他所经历的这个时代,东凰历来没有女人称帝的规矩。 齐家的人并没有死绝,无论如何也论不到一个妇道人家来称帝,但这样的话,面对他的母亲,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静静的看着她,段皇后道:“晟儿,只要你肯支持我,以后这天下就是我们母子的了。” 齐晟看着她,忽然问:“父皇的死和您有关系吗?” 段皇后目光微微一冷,紧盯着他,反问:“晟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是这样看母后的?” 齐晟站了起来,道:“母后就在这宫里安享晚年不好吗?你之前所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言罢,他转身便往外走。 只是,腹是忽然传来一股剧烈的痛意令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他微微弯了下腰,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转眸,他瞧向自己的母后,她就坐在那里看着他,目中染上几分的冷淡,姿态又有几分的居高临下,说:“你听话,我们还是母子。”若不听话,这母子恐怕也做不了了。 齐晟收回目光,拨腿就往外走,但一下刻,一条细长的红色的绳子朝他腰上缠了过来,他整个人被蹭的便被拽了回来,就见段皇后人已站了起来,那红色绳子的另一端正被她捏在手中。 “晟儿,你这样会令母后很失望的。” 齐晟盯了她一眼,又盯了一下自己身上被缠的红绳,那绳子随着他的挣扎会越收越紧。 他的母后,竟是藏得这么深,他却毫不知情,但,腹中的疼痛令他几乎要疼昏过去,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了。 扑通一声,他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第320章 杀心【1】 钟熙还站在外面等着,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分开那么久,这次回宫,宫里又发生了变数,谈话时间长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勉强压下心里头那股子不安。 宣政殿内,段皇后坐在齐晟的旁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的身子扑倒在地,痛过一会,大概是痛过去了,便人事不省了。 这药,是当初朝钟神医要来的,无色无味,即使是中了此毒,旁人查不出什么眉目来。 第一次她用在了大皇子的身上。 段皇后静静的盯着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是她的孩子,可这一刻,他所有的生机都没有了,就像一个睡着了的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躺在她旁边。 如果她不传钟神医过来救他,他一定会死的。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曾经在她的面前,亲手杀死了她爱的人,她却一个字说不出口。 有时候,她是有些恨这个孩子的。 明明是她所生的,她也曾对他寄予厚望的,可他怎么就不懂她的心呢,非要逼她走到这一地步呢。 他是她的儿子,她会真的想杀他吗? 若不是他逼她,若他肯与她一条心,她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段皇后坐在那里看着她,一边逼着自己心狠起来,一边又觉得他有些可怜。 她不能心软,不能的。 但是,这是她的亲生的儿子,她真的要亲手杀了他吗? ~ 宣政殿之外,等不到人的钟神医终于转身回去了。 他在外面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没有人进去过,也不曾有人出来过,他虽觉得不太可能,可一方面又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宣政殿里居住的是段皇后,她不宣,没有人进得去,若非逼不得已自然也不会有人敢硬闯。 钟神医直接去了明光殿去见齐元,他这会功夫也正在殿里闲坐着。 “七王爷,您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二殿下自从进去见过皇后娘娘后便再没有出来过,您跟我一块过去见见皇后娘娘。”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身后七王爷,他自幼也是跟着齐晟一块在皇后膝下长大的,去见一下皇后娘娘根本也无须什么理由,想去就去了。 齐元人已站了起来,伸手拉着他就往外走,一边问他:“你什么意思?” 瞧他脸色凝重,搞得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二殿下去见段皇后,那是他的生母,就算一直没有出来,这有什么要紧的吗? 齐元心里虽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的,可钟神医的表情太要紧了。 “去了就知道了。”钟神医也没有和他解释过多,毕竟也都是他内心的猜测,一切都等见着了人就知道答案了。 齐元瞅了他一眼:“你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的,我看着很害怕耶。” “还有,你不觉得自己很没义气吗?你们要出宫不想带我就明说,我会缠着你们吗?”直接把他骗到皇上面前去了,等他发现之时,这帮人都已经走了,这事想来就气。 第321章 都回来了【2】 钟神医听着他一通的抱怨,顿了顿,他认真的说:“这事都是殿下的主意,殿下不想带你出去是知道这次出行会有危险,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吗?” 钟神医点头:“不是,等一会见了殿下,你好好和他理论。” “必须的。”他就等着他回宫,和他来个秋后算帐呢。 闲谈之间,两个人再次来到宣政殿,齐元带着钟神医就想直接闯入,侍立在门口的宫中侍卫直接拦住了。 “七王爷,请留步。” “走开走开。”齐元把挡在他面前的人往外扒,两侧数十个侍卫立刻齐刷刷的全挡过来了。 齐元瞧了瞧这架式,这宣政殿内外现在安插的全是段皇后自己的亲信,他说话也是不管用的,以前皇上活着的时候,仗着皇上的宠爱也没人敢把他怎么着,但现在皇上不在了,住在这个殿里的是段皇后,段氏一族的人自然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要见齐晟,进去给我通报一声。”这些人定意要拦着不让他进,齐元嗓门索性也就大起来了。 “七王爷,容属下进去通报一声,您稍等。”其中一个侍卫不亢不卑的道了一声后转身进去了。 过了一会,那侍卫走了出来,作了个请的手势:“七王爷,请吧。” 钟神医直接跟着齐元一块进去了。 随着两个人走进大殿,身后的门无声的合上了,就见皇后娘娘正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正是齐晟。 “齐晟。”齐元一个箭步跑了过去,看了看床上面无血色的人,不由问:“齐晟怎么了?” 钟神医人也已跟了过来,他脸色极致的难看,同时质问:“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钟神医,你来得正好,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本来还好好的,忽然就晕倒了。” 钟神医立刻在床边上坐了下来,检查了一下齐晟的状况,他面如死灰的从身上拿出个装有瓶子的药丸,塞在了齐晟的嘴巴里。 殿下的症状他再清楚不过了,如当初她对付大皇子的手段如出一辙。 大皇子虽是抢救及时可还是伤了眼睛。 二殿下这中毒的症状绝非一时半会了,只怕醒来之后…… “我再去做个配方,七王爷你在这儿好好照顾殿下,等我过来。”钟神医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既然段皇后愿意让他出手救人了,眼下便不可能再害他一次。 当然,对于这个女人他完全不相信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她都可以下得了手,还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相比之下,齐元倒是令他更信任一些。 齐元一脸愣怔的点头应着,他伸手摸了摸齐晟的脸,又摸了摸他的手,满心不安的问:“齐晟这身上怎么没有一点温度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无论如何,他是绝不可能想到齐晟变成这样子,是他的生母所为。 段皇后看了他一眼,回他一句:“他没事的,他会醒来的。”言罢,她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有宫中侍卫匆匆走了进来和她低声禀报:“娘娘,大皇子和叶夫人刚刚一起回宫了。” 第322章 一起去【3】 大明宫。 大皇子齐广陵跟着叶清一块回宫后便直奔了大明宫来了,恰巧遇着匆匆赶回来配药的钟神医。 看见这两个人一块出现后他愣了一下:“你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好了让他们暂且不要回宫的吗?这个时候回来,这两个人都是二殿下一心想要保护的人,二殿下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只会乱上加乱。 叶清嘲讽他一句:“钟神医看见我们回来好像很不开心啊?” 钟神医看了他们一眼,声音稍微压低一些:“你们跟我来。”这个在明宫恐怕已经不安全了,这里里外外恐怕已经都布满了段皇后的人了,若不然,她又哪来的胆量敢那般对二殿下。 有些话,他想给这两上人提个醒,但也不便在此说什么。 叶清伸手扶了齐广陵:“走吧。”直接跟着钟神医去了他那边的药房。 推开药房的门,他把烛火点亮,四下翻腾起来,百里衍也跑了过来要帮忙:“钟神医,你在找什么呀,我帮你找。” “你来得正好,药我已配好了,你拿去煎了,煎好后送到我这来儿。” 百里衍一边答应下来一边问了句:“这又谁病了啊?这才一回来又开始煎药的。” “去吧。”钟神医朝他挥挥手,在二殿下还没有苏醒之前,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多说。 随着百里衍离去,钟神医说:“有件叫我必须告诉你们,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二殿下在皇后那中了毒,和当初大皇子所中之毒是一样的,这药就是煎给二殿下的。” 叶清转身就要走,被钟神医一把拽了回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送死的。” “是要你们有个心理准备,现在宫里的局势都已被段皇后控制住了,下一步要怎么办等殿下醒来后,再商议对策。” 叶清压下心里的寒意,道:“我想见一见齐晟。” “见他可以,一会等药好了跟我一块过去,但你必须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好。” 齐广陵说:“出宫这么久,我也该去拜见一下她了。”转身,他朝外走了出去,并没有走远。 半个时辰后。 药煎好了,钟神医带着药送了过去。 齐广陵和叶清也把身上那套风尘仆仆的衣裳换了下来,穿了一件干净的衣裳,跟着一块过去了。 宣政殿内,齐元一会站起来一会又坐下来,都这么久了,齐晟还没有醒过来,他一会摸摸他的脸一会又摸摸他的手,他身上还是和之前一样冰凉,没点人气。 相比于他的不安,段皇后显然平静多了。 她静静的坐在那儿等着,直等着钟神医和大皇子、叶清一块而来。 “皇后娘娘。”钟神医行了一礼,端着药进去了。 段皇后扫了一眼进来的叶清和齐广陵,叶清便弯腰行了一礼,跟着钟神医一块进去了。齐广陵则唤了一声:“儿臣见过母后。” “这眼睛还没有好吗?”段皇后盯着他询问。 “好与不好,儿臣都已不在意了。” 看起来还是那样的云淡风轻,与世无争的样子。 段皇后心里冷笑,她才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与世无争的皇子。 第323章 哥俩一起留下【4】 内室,齐晟被喂下一碗药后,到底是回了神。 几个人守在床前紧盯着他,瞧着他眼睛动了一下,齐元激动的直叫:“醒了,醒了。” 叶清也顾不得旁边站的都是些谁,她忙把脸凑过去喊:“齐晟,齐晟。” “丫头,你怎么回来了。”他本能的要坐起来,问:“屋里怎么这么黑,你们怎么不把烛火给点上?” “……”几个人愣怔,叶清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屋里明明灯火通明。 这症状,竟和大皇子一样。 钟神医忙上前一步扶着他坐了起来,在他耳边低语一句:“殿下,你的眼睛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愣怔了一下,似乎才意识到是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他伸手看了看,连自己的五指都看不到,身边环绕着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说话的人。 “我知道了。”他语气低低的应了一句,不难听出那语气之外难掩的一丝感伤,他抬腿要从床上下来,齐元上前一把扶住他喊:“你小子不要吓我呀,怎么就看不见了,怎么就看不见了。” 叶清怔怔的看着他,对于自己不能看见的事情齐晟看起来倒是坦然接受的,反过来安慰一句:“能当一回瞎子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这不是有钟神医在的吗?要相信他。” “晟儿,你,你真看不见了?”段皇后快步走了过来,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 齐晟看着她那个方向,这不正是她所想要的吗? 段皇后也看着他,这个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他在十岁的时候个子便已长得比她高了,现在的他,个子更是高出她许多,在男人之中,他都算是拨高的。 抬手,她拽着齐晟的双臂,语气有几分的哽咽:“晟儿,在你眼睛康复之前,就让母后亲自照顾你,补偿你。” 齐晟答她:“您喜欢就好。”事实上,眼下的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所在乎的人,全都站在这儿。 他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就要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一旦与母后撕破了脸,她若恼羞成怒,一个连儿子都想杀的人,天知道她还会干出什么事情? 他不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恐怕整个皇宫的人都被她换了一遍,也只有遍地布满了她的人,她才敢这般的肆无忌惮。 “陵儿,这段时间你也陪母后一块住在这儿宣政殿下,你们哥俩好不容易回宫了,母后也有许多的话想要和你们讲。” “好。”齐广陵轻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虽看不见,可听他们说话他心里也清楚了,齐晟这是和他一样了吗? 一时之间,对他仅存的那点恨好像就那么消失了。 想一想,齐晟才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人。 他是被自己的生母害成这般的,那可是他一直敬重的母后。 段皇后这时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既然齐晟人已醒了过来,这些人自然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至少她还可以保全他一条性命。 第324章 以为会恨一辈子 钟神医没有二话,看了一眼齐晟后作势退下。 齐元和叶清还站着没动,就听齐晟说:“我没事的,你们也都回去吧。”他伸手推了一下左右的两人,叶清稍微回了一下神,定了一下心神,应了声:“好,我明个再来看你。”言罢,她作势要走。 “站住。”段皇后忽然就唤住了她,目光冷淡的盯着她道:“你既然是晟儿的妻子,就留在这儿照顾他吧。”真是没有一点身为人妻的自觉,自己的丈夫在此,她就应该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可她居然想离开。 如果她不急着离开,她可能还没想过让她留下来,这本来就不是合她心意的儿媳妇,看着她就够烦的了,现在她主动要离开,她不能不为难她几句。 叶清微微垂了眸,不离开怎么想办法,怎么付诸行动来解决眼前的困境,心思转念之间回道:“我只是想回去帮殿下收拾几件常用的换洗衣裳。” 段皇后看了她一眼,她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卑微,不管她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哪种样子,段皇后的内心都是看她不上的,也就摆了手:“去吧。”暂且是信了她这话,她一个妇道人家,段皇后内心也是想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着。 叶清这便又伸手拽了一下齐晟说:“殿下,我先回去了。” “嗯。”他应了一声,叶清这才转身去了。 知道齐元还在旁边,齐晟又道:“七叔,你也回去吧。” 齐元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点了头,转身跑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会功夫就搞成这样子了,齐元心里充满了各种疑惑,他需要去找钟神医问个清楚,齐晟到底为何会眼瞎。 随着这些人离去,齐晟道:“母后,我有话想和你说。” “说吧。”段皇转身看着他,面上已是一片平静。 齐晟的表现让她满意,他到底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对他和他的人最有利。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为难他们。” “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好。” 段皇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答应得这么快,反而让她有几分的不放心了,不过,他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他又能做什么? 思及此处,段皇后嘴角动了动,转身朝外走了出去。 随着段皇后的脚步声离去,就听齐广陵的声音传了过来:“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你很高兴?”齐晟没有回身,反问一句。 齐广陵走到他面前来,两个瞎子相对而立。他说:“高兴倒谈不上,只是忽然觉得,你也挺可怜的。”这是真心话,他本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他回来后一切就会变得理所当然,他登基为帝,他终身被他监禁在这个皇宫里,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翻转。 说起来,倒是有一点同病相怜。 齐晟忽然就席地坐了下来,低低的笑了起来,不难听出他笑声里的悲凉。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他相信这个世上任何人都有杀他的念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的母后有一天也会对自己动了杀心。 都说虎毒不食子的。 他的生母要杀他,他却没有办法恨她,甚至没有办法对她痛下杀手。 齐广陵伸手摁在他肩膀上,弯腰问他:“你要怎么办?” 他要怎么办? “不知道。” 他再问:“就由着她祸乱朝廷?” “不知道。”他面上平静,可天道他心乱如麻。 经历了这么个变数,他们母子之间,怕再回不到从前,再不能彼此信任了。 不知道,一问三不知。 齐广陵慢慢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说:“看不见的感觉如何?” “眼睛看不见,听力好像忽然变好了。” 齐广陵呵了一声,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听觉上了,听力自然就会觉得比平日里更好了,要不我们喝一杯?” “……”齐晟没话说。 “来人啊,去拿两壶酒过来。”齐广陵已朝外吩咐下去,他知道外面有人侍候着。 果然,外面有人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有人送了两壶酒过来了。 酒送了过来,侍候的护卫又退了下去。 “拿着。”齐广陵把其中一壶酒放在他手里,道:“我们兄弟也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酒有时候是个好东西。” 因为身边没人侍候,也不需要人侍候,齐广陵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两口酒,齐晟也就跟着他这样喝了两口后,忽然问他一句:“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别的解气?” 齐广陵想了想,忽然低声笑了几声后如实的道:“本来吧,以前是真的恨你不死,现在,忽然就不恨你了。” 齐晟嘴角扯了扯,冷笑一声。 因为同是受害者嘛,内心之中多少会有点惺惺相惜了。 “来,再喝。”齐广陵举了一下手中的壶,两个人碰了一下酒壶,继而又喝了两口后说:“我本来以为只有男人才有这等对欲望,你说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也会有这么大的野心?权利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过你这个儿子?” 齐晟想了想,这个问题他也想问她,但又觉得没有必要问了。 很显然,权利对于她来说很重要,重过他这个儿子。 “真是最毒妇人心。”齐广陵又自顾的喝了一口。 齐晟本能的解释一句:“也不是每个妇人都这样的。” 齐广陵显然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冷嘲一句:“你是想说弟妹不是这样的人?” 齐晟如实的道:“她真不是这样子的人,她淡泊名利,从来不贪图荣华富贵,她甚至不想我成为太子,一心想要的只是平常人家的夫妻生活,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脑子里总有许多让你琢磨不透的想法,多了解她一些,就会忍不住多喜欢她一些,她为人仗义,桀骜不驯,胸怀侠骨柔肠,我有时候都觉得羞愧,她就像一道光,照到哪里哪里亮。” 谈起叶清,他就有说不完的话,她的身上有太多的闪光点可以让他说了。 “可即使是这样平淡的生活,我也给不了她。” 齐广陵坐在他旁边,静静的听他说着。 说到这个女子,他的声音就特别的柔和。 不知不觉,两人手中的酒喝了不少,由于都有点上头了,索性便一块躺在了地上。 齐晟把酒扔在了一旁,没有再继续喝。 他必须让自己保持清醒,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 齐广陵也没有再继续喝,酒虽然是个好东西,但若醉酒就不好了。 酒会刺激人的神经,令人的大脑不受控制。 醉酒就会令人糊涂,做出一些不应该的事情来,他向来是一个清醒的人,自然也不会令自己醉的。 ~ 过了一会,齐广陵唤他说:“齐晟,如果出不去,以后就由我陪着你。” “那我谢谢你了啊!” “不用谢。” 两人偏过脑袋相视一眼,不觉得的笑了起来,笑过,齐晟说:“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也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我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 “我也没想到,以后,你的下半生就由我这个当哥哥的来照顾你吧。”他也以为自己可能会恨他一辈子,这辈子不能再原谅他了。 齐晟低声笑了一声,应他:“好。” “起来,床上睡去。”齐广陵人站了起来,伸手扶他,齐晟也就站了起来,两个人摸索着往之前的床边去了。 “你往里面睡。”齐广陵推了他一下,齐晟往里面挪了挪,两个人一块躺在了床上。 虽然天已经很冷了,好在屋里烧着暧炉,整个房间里都是暧的,两个身强火力壮的男人躺在一块倒也不觉得冷,但齐广陵还是伸手摸索着拉上薄被往身上搭了一下,也给他一边搭上一边说:“小的时候每次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你都会跑过来非要和我挤一个被窝睡。” 齐晟闭着眼没说话。 小时候,那是因为一个人睡觉特别无聊,两个人睡觉可以说会话,打闹一会。 大皇兄过于安静,他越发的安静,他越发的想要和他说话,以至于即使后来长大了些,每次从外面回来后,两个人也会在晚上喝过酒后挤在一张床上说话,睡觉。 只是后来,因为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内心就生出芥蒂,互相防备着,再也回不到过去那般单纯的日子了。 现在呢,因为他被母后这样对待了,他觉得他可怜了,便对他生出几分的怜惜了,关系又缓和下来了。 齐晟明白他的想法,也不觉得有什么,能让他这样想,也好过一直恨他吧。 许是喝了些许的原因,有几分的上头,脑袋上有些昏沉。 过了一会,隐约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是侍候在外面的护卫正在和段皇后回话,禀报她两个皇子都睡了。 她大概是有些不放心,想要亲自过来看个究竟,便无声无息的走进来了。 看到两位皇子的鞋子都在一旁,果然是都歇息下来了。 段皇后盯了一会,转身离去。 他们兄弟想来要好,这是没得质疑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人目前来说对她是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了,等到明日,早朝之时她就宣告二皇子眼睛也失明了,暂时无法登基,她继承掌权。 段皇后心里一边思索着一边朝外走了去,现在整个皇宫里都是她的人了,不是她的人,她统统都换掉了,齐晟的那些个手下她也没太放在眼里,早在他们没有回宫之时就派人盯着了,现在人都回来了,这些人想再离宫,那是插翅也难飞的了。至于齐晟手里的那些兵权,他人都在她手里了,她还会怕他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有什么办法去调动兵权吗。 他手里的兵权,她会要回来的。 ~ 大明宫。 齐元闷闷的坐在一张椅上,叶清同样面色暗沉的叉腰站在那里想事情。 百里衍挨着钟神医坐着,比起那两个人的表情,钟神医的神情是相当平静了,百里衍则看着一旁的钟神医,问他:“钟神医,你是不是有办法啊?” 钟神医说:“现在这里里外外都是皇后的人,一时半会想出去恐怕不容易,夫人,等明个再见到殿下,你找个机会问出他兵符的所在,殿下的手里握有十万兵符,只要拿到兵符,就可以调动十万大军。”到时候直接杀进皇宫,把段皇后控制住,还怕救不出殿下吗? 叶清看他一眼,想了想,道:“就算能救出殿下,眼下两位皇子都看不见了,朝中一时没有了皇子可以继承皇位,总不能硬推出一个瞎子来登基吧?只怕会引起朝廷动乱,人心惶惶,对朝廷造成不利。”她虽不在乎国家局势如何,可想到这国是齐晟的国,他出生在这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所在意的,在救他的同时,她不能不为大局考虑一下。 钟神医看着她,忽然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冷静得很。”都这个时候了她想的不是第一时间救殿下出来,竟然是想到了大局。 这个女子,还真是让人看不透了。 叶清走到齐元面前,道:“七叔,不如这样子,到时候你来继承皇位?” 齐元一惊,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行……”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位置,他只想一辈子逍遥自在,才不想被国家大事缠身。 叶清拍了一下他的手臂:“男人不能说不行,你行的七叔。” “我说不行就不行。”齐元一下子朝后退了几步,登基为帝,这就意味着他这辈子不能随便到外面逍遥了,只能被困在这皇宫里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可不能答应她。 钟神医看了他一眼,道:“你若实在不愿意,等哪天殿下眼睛好了,你再让给他不就是了。” “……” 叶清连连点头:“七叔,你考虑一下吧,你答应了,我才好找殿下商量对策。” 只要他同意了,到时候又拿到了兵符,那时候推出齐元来当皇帝也是再合适不过了,朝中有了新帝,就不怕因为没有皇子继承皇位而引起动乱了。 齐元低着想了想,勉强点头:“行吧,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但说好了,我只是暂时的,暂时的。” 第325章 拥护新皇【1】 皇宫,天色微亮。 段皇后来到齐晟的房间,瞥了一眼还在床上死睡的两个人。 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睡得着,她微微蹙了眉,是真的不在意吗? 下面的奴才把房间的烛火燃亮,但这对于两个看不见的人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晟儿,起来了。”段皇后站在床榻的不远处唤了一声。 床上的人明显的动了一下,过了一会,齐晟坐了起来。 “起来洗漱一下,跟我去早朝。” 齐晟面无波澜的道:“我一个瞎子去早朝干什么?” “你只要肯乖乖的配合母后,母后保证所有的人都会好好的。”总要让文武百官知道一下他的近况。 齐晟便站了起来,段皇后作了个手势,身后有人端着水过来侍候他洗漱。 齐广陵也就跟着坐了起来说,对于段皇后来说,他的存在似乎可有可无。 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齐晟跟着段皇后出去了,齐广陵低首笑了笑,站了起来。 ~ 这般,段皇后领着齐晟一块去上了早朝,由太监扶着,把他带到大殿之上。 文武百官齐刷刷的站在大殿之下,眼望着二皇子终于回了宫,有人是暗暗的松了口气,以为二皇子回来了,大局便可以定下来,人心也就可以安稳了。 段皇扫了一眼大殿之下的人,开口宣布了一件事情,她做出痛心的表情说:“二皇子这一次出宫,在外面历尽艰难,被庄亲王派的人一路追杀,现在是好不容易回了宫,只是,他在宫外遭人暗算,回宫之后,便突发疾病,眼睛失明,暂时无法看见,只等二皇子的眼睛康复之时,便是二皇子登基即位之日。” 这个消息一宣布,文武百官哗然。 恭亲王和淳亲王相视一眼,似有些不信,恭亲王开口询问:“二殿下,当真?” 齐晟平静的回他:“当真。” 众所周知,在二皇子回宫之前,庄亲王的尸体被先一步送回到了他的府上。 庄亲王刺杀二皇子失败后反被杀一事在二皇子赶回宫之前便传了出来,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其余两位亲王便不敢再有任何动静,只能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 与此同时,段皇后也迅速做出了一些举动,她下令把庄亲王府的人全都被下到了牢狱之中。 只是,两位亲王万没想到的是,二皇子会眼睛失明。 庄亲王用了什么本事让他眼睛失明了?明明庄亲王已死在他的手中。 文武百官难免议论一片,恭亲王这时说:“若是这眼睛好不了,由谁来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的兄弟淳亲王道:“本王以为,必须尽快辅助一位合适的人选暂时代理朝政。” 段皇后道:“在皇子眼睛复明之前,朝中一切大小事务,暂由本宫代理。” 恭亲王道:“本王以为不妥,东凰从未有妇人执政的道理。” 段皇后冷笑,道:“各位可能忘记了一件事情,千年之前的东凰便是由一位女子在守护,外人不知道千年前的那些事情,身为齐家的人,应该知道赤霞仙人一位女子的事情吧,祖谱上可写得清清楚楚呢,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查考一下。”段皇后作了个手势,她身边的人立刻把一卷书拿了过来,摊开。 恭亲王冷呵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想登基为帝了?” “恭亲王,本宫只是暂且代理我儿打理几天朝政,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是本王咄咄逼人?你把这些书卷拿出是做何意大家心知肚明,你这些天来在朝中干的事情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不就是想夺了齐家的权吗?千年之前东凰是谁在守护我们管不着,但现在东凰是齐家的,还轮不到一个女人来插手。” “三叔说得极是,齐家的天下,几时轮到姓段的女人插手了?但她为了谋取齐家的天下,却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大家以为二皇子的眼睛失明是在外面造成的吗?不,是段皇后亲自下的毒,就如当初给我亲自下毒一样……”未见其人,那道悦耳的声音已传到大殿之中,就像山谷中的回音,遥远又充满了力量。 段皇后目光微微一紧,在场的文武百官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有道白光已飘然而至,随着那人飘然而入,一股强大的力量也朝着段皇后袭击而来,那道力量来得太快,又猛又狠,她本能的双掌齐出,迎了出去。 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所有的人甚至还没有看个明白,就见段皇后的身子从大殿之上翻飞出去,扑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吐而出,一些她的护卫立刻冲了过来要冲向那个白影,却见一道白光划过,一道道鲜血溅于大殿,一具具尸体倒于大殿之中时整个大殿乱作一团,文武百官愣怔之间连连后退,各人自想保命,并不想护驾。 当那稳稳的落在大殿之中站日时,他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周身说不出的光芒万丈。 “大皇子?是大皇子,你的眼睛好了?全都后退,后退。”恭亲王一眼认出是他,有些震惊,又有些惊喜,这简直是有峰回路转了。 只是,这大皇子向来柔弱可欺,几时竟有这等本事了?竟能在转瞬之间杀掉这么多的宫中护卫。 齐广陵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可以看得出来,各位大臣对段皇后并没个真心,临危之时谁也不愿意冲上去以命来保护她。 可见,她并不真的得人心。 他便说:“当初父皇把公孙国公大人的女儿赐婚与我,我那日从公孙国公大人府上回来之日,段皇后亲手送了我一碗有毒的燕窝,待我喝过之后双眸便失明了,段皇后因此把这件事情栽赃给公孙国公大人,趁机抄了国公大人的家,我势单力薄,不敢多言,二弟念在与我兄弟一场的份上,带我出宫四处求医,终于使我再次重见天日,不料昨日段皇后又使用相同的手段,给自己的亲生骨肉再次用了相同的毒,使他的眼睛失明,以达到你可以夺取齐家天下的阴谋,二弟受你威胁,整个皇宫被你的人控制,他不敢多言,但我齐广陵一生了无牵挂,却是不再怕你的,各位大人,你们说,东凰的天下,能交在这样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想谋害的毒妇手中吗?” “不能,当然不能。”恭亲王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淳亲王立刻咐和,有些内心不肯支持段皇后的大臣见状也立刻跟着喊:“不能,绝对不能。”除了段家的一些人外,其他之前怕段皇后不敢反对她的人这会也立刻跟着喊了起来。 恭亲王立刻跪下道:“大皇子,既然你的眼睛已经康复,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大皇子立刻登基,稳固江山。”淳亲王立刻也跪了下来,不乐意支持段皇后的大臣也纷纷跪了下来直喊:“请大皇子登基,稳固江山。” 齐广陵扫了一眼跪在左右的大臣,又扫了一眼殿上的齐晟,他面无波澜的走了过来:“这样甚好,那就祝大皇兄顺利登基了。” 齐广陵看着他,一时之间倒是分不清他是真心或是假意。 真的愿意祝他顺利登基吗? 重伤在地上的段皇后慢慢抬起头,看向齐广陵。 她防了他一辈子,本以为他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万没有想到,他竟藏得如此之深。 他在武功上的修为,远远超过了她之上也就罢了,他居然在装瞎。 ~ 他一直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天时地利人合的时机,现在刚刚好。 四大亲王,其中一个还被关押在牢中,其中一个被杀了,还余下的两个便不敢再轻举妄动,这个时候段皇后想要夺权,不敢动的两位亲王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乐意齐家的天下让一个妇人夺了去,这个时候他若出现,证明自己的能力,表明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登基这样的事情无须他开口,两位亲王也会顺水推舟的让他来做。 比起让齐晟登基,两位亲王更乐意看他这位没有靠山的大皇子来登基。 再则,齐晟当初与四大亲王可是结下了一些冤仇的。 无论如何,四大亲王也不会希望齐晟来登基,若希望,就不会策划出一场刺杀齐晟的计划来了。 一切,都刚刚好。 段皇后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怒道:“来人,来人,把这个妖孽给我拿下。” 各位大臣自然是不会上前的,外面有护卫带着人冲了进来,是段统领,闻听这边出了事情了,立刻调遣宫中的护卫来支援了。 随着这些人冲进来,恭亲王立时也冲了过来道:“新君在此,本王倒看谁敢谋反。”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下他的忠心,毕竟大皇子马上就是东凰新一代的帝王了。 淳亲王也跟着冲了过来,各位大臣立刻也左右相护过来。 对于许多的大臣来说,他宁愿拥护平日里看起来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大皇子,也不愿意拥护段皇后,东凰由女人来掌权,这在他们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何况大皇子看起来并不软弱,这一刻看他,全身的锋芒毕露,任谁也不敢小觑。 第326章 不许他走【2】 那日,大殿之上一片混乱过后,段皇后以惨败收场,被关押在了大牢之中。 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大皇子顺利的登基为帝了。 突然的翻转,任谁都没有想到。 齐晟静静的坐在他的大明殿中,喝了钟神医递给他的药,有点苦,喝过之后叶清忙又给他递了一颗蜜饯让他吃,这样口里便没有苦味了。 “皇上到。”外面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随后就见齐广陵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他入了殿,直接来到齐晟的面前,齐晟人已站了起来,客气的朝他弯腰行礼,殿里的人都立刻跟着行礼。 齐广陵瞧着他,伸手扶他,道:“坐下。” 齐晟再次坐了下来,听他问:“钟神医,你到底行不行?” “行,一定行。” “……”齐广陵看着他,明显的顶了一下后牙糟。 每次都说行,结果这都过去几天了,齐晟的眼睛还是没有康复。 “你给我个准数,要过几天齐晟的眼睛才会恢复?你不要告诉我你连人家女国的大夫都不如。” 当初在女国之时,与女国的大皇女达成了一些交易,大皇女那边帮他看过眼睛后,便给他开了一些药,他自己默默的用了几回后,眼睛就渐渐有了亮光。 这些事情,他自然是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后来真的看见了,他依旧装着和从前一样,为的就是让大家对他放松警惕。 现在的他,对于往事终于也释怀了。 在看到齐晟被段皇后下了毒手后,他就真释怀了。 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毒手的女人,他不想再恨她,更不想因为她再继续恨自己的兄弟,所以他释怀了,把这一切放下了。 “你不要为难他了。”齐晟的声音传过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他一直很平静,只是双眼之中到底是难掩那一抹哀愁的,不是因为他的眼睛,而是因为段皇后。 他的生母这般待他,到底是伤了他的心。 齐广陵看着他,他是想为难钟神医吗?他是关心他的眼睛。 齐晟这时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塞到他的手中说:“这个我恐怕是用不着了,你收好了。” 齐广陵看了一眼,是一道兵符,他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兵符交给我?” 齐晟问他:“你还指望我一个瞎子带兵打仗吗?” 齐广陵默了一会,连兵符都给他了,他真的对这些都不在乎吗?之前还是有一丝疑虑的,这一刻却不由得信了。 齐晟他这个人,待他向来坦荡,倒是他处处算计在先。 “皇兄,我想带着母后出去散散心,你看可好?” 把兵符还给他,就是为了想要离开皇宫的? “不行,我不放心,你在外面仇家那么多,你眼睛现在又看不见了,万一……”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又忙道:“你若是想念母后,我就让她出来和你住一块。”但想要出宫,他不许。 虽然母后想要害他,可到底是他的生母,他这个人向来重情,到现在还提出想带段皇后一块出宫,可见他心里还是挂念着这个人的。 第327章 都走了【1】 成王败寇。 段云裳本以为落在了齐广陵的手里,往后一定没有好日子过的,不料,除了把她囚禁在冷宫那个牢笼外,齐广陵依旧好吃好喝的供奉着她,丝毫没有怠慢之意。 可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从高高在上的段皇后沦落到了这一步,昔日的风光是不可能再有了。 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之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就见齐晟走了进来。 “母亲。”站在正屋之中,他唤了一声。 母亲,这个称呼听起来有些陌生。 段云裳人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语气有几分凉薄:“你来做什么?” “我来接你出去。” 段云裳有些意外,接她出去?她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本以为齐广陵会关她一辈子的,或者哪天找个机会让她死了,那个人应该是恨她不死的。 段云裳慢慢站了起来,走向齐晟。 他面容平静,平静得让她心里有些不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你不恨我?”她询问一声。 他应该恨她的,她伤害过他。 想到那些往事,她心里虽不太舒服,却并不后悔。 哪个人的江山不是踩着旁人的尸体上来的,总要有一些牺牲的,而他,恰恰是她的儿子。 “都过去了。”说不恨是假的,有那么一瞬间,自然是恨的,但正像他说的,这一切都过去了。 段云裳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话语到底有几分的真假,他微微转了身说:“走吧。” 段云裳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他的样子眼睛应该是没有恢复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一下门,但在外面有叶清等在那儿,她便在这个时候伸手扶了一下齐晟。 段云裳走在他旁边看着他,问:“他的眼睛都可以恢复,你的眼睛?”应该也可以恢复吧?只要他的眼睛恢复了,他就可以把属于他的江山夺回来。 齐晟说:“我的眼睛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他没有关系,她却有极大的关系。 段云裳跟着他走了出去,他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旁人,只有叶清跟着他。 段云裳内心有一瞬间的愤怒,她一手教养出来的儿子,面对这些变故,怎么能做到这般的无动于衷。人家都把他的江山给夺了,他竟然不争不抢不愠不怒。 “你的身体恢复得可好?”回去的路上,齐晟询问了一下她的状况。 那天在朝堂之上,她被齐广陵给伤了,半天都没有从地上爬起来,调养了几日后,伤势是恢复了一些。 “无妨。”段云裳看着他,又道:“你真的甘心把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齐晟很快的接下她的话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叶清一旁心里冷笑,这一切也不知道是谁造成的。 若非他给齐晟下了毒手,齐晟的眼睛会看不见吗?他本来可以顺利登基的,这一切全是拜她这个母亲所赐,可看她的样子,显然一点知错的意思也没有,她没有丝毫的愧疚。 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内疚,齐晟也不追究,就这样原谅她了,齐晟原谅她,不代表她内心没有波动,会原谅她。 一个母亲竟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此毒手,她是不会原谅这个女人的,所以叶清也一直不和她说话,表现得很疏离。 这般,段云裳眼着他们一块回了大明宫。 大明宫外,大家都等在那里。 段云裳扫了一眼,心里有些疑惑。 那边备了几辆马车,看样子是要出去? “这是做什么?”段云裳询问一声。 “出宫。” “出宫?”段云裳有几分的难以置信。 齐晟抿唇不说了,明显的他不愿意多说什么,叶清暗暗翻了个白眼,看样子她还舍不得出宫了?便代齐晟解释道:“皇上给我们殿下封了王,赐了一座王府,我们殿下以后就是明亲王了,我们以后就住在宫外了。” “……”段云裳愣怔了一会,封了王,以后就住在宫外了。 猛然,她四下扫了过去,她在这个皇宫住了二十年了,这里的一切早已变成了她的一部分了,甚至在某一段时期,她以为这里的一切都将是她的了,现在让她忽然搬到宫外去住,她内心是不能接受的,可一时之间又无力改变什么。 “齐晟。”齐元匆匆迎了过来,伸手扶他,至于段云裳,他真的不想多看一眼。 齐晟不怪她,他怪她,恨她。 她怎么能这么的恨心,对齐晟下如此的毒手。 段云裳自然也不在意齐元的态度,没有了先皇的维护,他什么都不是,也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罢了。 “母亲,您上车吧。”齐晟唤了她一声,段云裳不说什么,抬步朝那边的马车走去。 旁边的奴婢伸手扶了她。 ~ “二弟。” 随着齐晟也准备上马车之时,齐广陵匆匆赶了过来。 “齐晟,你何必如何着急。”他快步来到齐晟面前,伸手拽了她的手臂,旁边的人只好让了让。 齐晟反问一句:“你想反悔?” “不,不是。”既然答应让他搬出宫外了,自然是没有反悔的道理,他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搬出去,他才刚刚给他封了王,给他在宫外赐了王府。 “我会常去看你的,你答应我,一定要常和我联系。” 这一次,对于他们兄弟来说,是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再不会和从前那般常住在宫里了。 “好。” “钟神医,如果你研究不出医治二弟眼睛的药,就告诉我一声,我来想办法。”对于他来说,他惟一的办法也就是亲自去女国一趟,从大皇女那边要医治他眼睛的药了,但这真的很困难,大皇子对齐晟一直是怀恨在心的。 当初大皇女来到东凰,本是中意于齐晟,哪知齐晟竟看不上她,这也就罢了,后面又被齐晟和叶清一番的羞辱,她算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东凰,这个仇她一直还没有机会来报,如果知道齐晟眼睛看不见了,她只怕要高兴得喝酒庆祝了,又怎么可能会给他药。 钟神医还是那话:“皇上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种话齐广陵不是第一次听了,他还是不放心的盯着齐晟。 齐晟伸手拍拍他的手臂道:“不要为我担心,能体验一下你曾经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微微转身,齐广陵只好松了手,放他走,叶清也就过来扶了齐晟。 眼看着他们逐个上了马车,他忽然就又唤住齐元:“七叔。” “……”齐元看他一眼,走了过来。 “七叔。”齐广陵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小声和他说:“七叔,你代我照顾好二弟,他若有什么情况也一定不会告诉你,算我求你,你一定不要隐瞒我。” 齐元看着他,他眼里尽是不舍,可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这些都是真是假了,面对他看似哀求的眼神,齐元到底是点了头,轻声道:“放心吧,我会的。” 齐广陵并没有松口气,他轻轻放了他,齐元也就转身去了。 对于齐元来说,他的皇兄不在了,齐晟又要搬出宫居住了,他也不愿意单独住在宫里了,便要跟着齐晟一块出宫。 眼望一辆辆马车从他眼前离开,大明宫所有的人都走了,若大的宫殿只剩他一个人了。 齐广陵站在那儿怔怔的望着,冷冽的寒风呼呼的吹打他的脸庞,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仰了一下脸,原来是下雪了。 一片一片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融化。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宫殿温暖过,这一刻,更觉得这个宫殿冰冷得没有一丝的人气。 得到了这一切后并没有想像中的解气,也没有想像中的痛快。 他所有的亲人,都离他而去,连他至爱的兄弟,也将不再陪在他身旁,那股悲凉从心底一点一滴的散开,让他有些疼痛不已,仿若他不是去宫外住一住,而是永远的离开。 ~ 马车平缓而行,叶清掀了一下布帘,望着落下的雪花说:“齐晟,下雪了。” 下雪了吗? 齐晟抬手掀了另一侧的布帘,朝外而望。 远远的,齐广陵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一切,都是他最想要的,现在都得到了,他应该高兴的。 “齐晟?”叶清凑了过来,他一个看不见的瞎子,朝外面看什么? 齐晟回过头来,放下布帘。 “你能看见?”叶清狐疑的盯着他,他回过头来的眼神有一瞬间让他觉得是明亮的。 齐晟看着她,在她狐疑的目光下,嘴角慢慢放大一些。 是啊!他一直都能看见,他食指放在唇上,作了个嘘的手势,叶清愣愣的看着他,立刻放低的声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急死我了。” 齐晟伸手拽过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谦意的道:“对不起。”他也不想这样子,不想让她着急,担心,但是,在没有出宫之前,他只能选择这个办法。 第328章 他杀了吕文【2】 明王府。 随着马车停了下来,一行人马也都跳下了马车。 以后,这就是他们的家了。 望着这几个大字,齐晟嘴角微微扯开一些。 这样甚好,由齐广陵来治理东凰,他一百个放心。这般,他也便可以有更多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等把手里的一些问题解决了,便可以全身心的来陪丫头,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周游世界也好,或者去她那个村住上一段时间也好,不管怎么样,都挺好的。 那时候,他便可以实现丫头向往的那等岁月静好的日子了。 齐晟扫了一眼各人,见大家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便道:“都愣着干什么啊?进去吧。”言罢,他抬步走进了过去。 “等一下,等一下。”齐元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他吃惊的问:“你是不是能看见了?” 齐晟看他一眼,揶揄一句:“你很失望?” “不不……你……”他失望过屁啊,他是高兴,他是吃惊,他…… 齐晟已扬长而去,叶清也立刻高高兴兴的跟着一块进去了,直喊:“王爷,王爷等等我。” “……”钟神医跟在后头,眉色微暗。 他可真行啊!连他都被骗住了。 段云裳眉眼之间已染上一片惊喜,她快步追了过去叫:“晟儿,晟儿,你能看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齐晟轻描淡写的说:“在喝过钟神医的那碗药之后。” 段云裳愣住,这么说来那天晚上他的眼睛就可以看见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齐广陵出现,他如果愿意,完全可以登基的,可他假装失明,把登基的机会让给了齐广陵。 他是故意的,他竟然是故意把这个位置让给齐广陵的? 想到这些,段云裳有一瞬间的大受刺激,她立刻又冲了上去拦在了齐晟面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质问:“你是故意把登基的机会让给他的?” “对啊!”他语气平静,却是气得段云裳几乎吐血。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想气死我吗?”段云裳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狠不能把他的胳膊给拧断下来算了。 叶清一旁瞅着她,见她表情崩裂有些扭曲,她微微蹙了眉伸手抓住段云裳的手臂道:“你放开齐晟,你不要这样对他。” 身为一个母亲,她一再的伤害自己的儿子,齐晟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她知道,他内心的难受,他向来是一个隐忍的人,所有的难受他都压在了心底。 这个女人竟然一再的想要伤害他,她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她还心疼自己的丈夫呢。 段云裳忽然就狠狠的盯向了叶清,道:“他是我生的,我怎么对他都不为过。” 叶清被气得不轻,愠怒:“就因为是你生的,你才更应该对他好一些。” “我对他好一些?谁对我好一些?你知不知道他都对我干了些什么?他杀了我最在意的人,他在我面前亲手杀了吕文,他杀了吕文。”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尖声叫了起来。 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段皇后,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了。 所有的难受和恨她都不用在压抑了,这一刻,她可以毫无顾及的嘶喊出来。 她的儿子,杀了她爱的男人,杀了她的表哥。 叶清愣了一下,她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怔怔的问:“吕文?吕宁她爹?”那也是她干爹啊,她还想着如果过年回不去,年后一定得回去的,看看干爹,到时候顺便把自己的庄稼收了。 第329章 不愿意提起【1】 段云裳没有回答叶清的话,在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竟然故意装瞎,把江山拱手让人后,她的理智已经不存在了,怒急攻心,说话上也便无所顾及。 四围的空气在一瞬之间好像凝结在了一起,叶清的脸色一点一滴的变白。 有那么一瞬间,她脑子里有些转不过弯来,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或者是这个人在胡说八道,在疯言疯语,可理智上又告诉她,她没有听错,她也没有疯言疯语。 齐晟二话没有解释,他径直走了。 雪还在下,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清儿,这这这里面一定有误会,你千万不要误会齐晟。”齐元走了过来,伸手拽了她一下。突闻吕文被杀一事他也震惊,可在他的心里,到底是齐晟重要得多,本能的要为齐晟说上几句好话。 “走,进去说。”齐元拽了她一下,叶清回过神来,默不作声的跟他一块进去了。 一行人回到明王府的正堂之中,齐晟人站在那儿,旁人各自退下,分开干活。 “齐晟,这是怎么一回事?”叶清走到他面前,询问。 她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要知道,吕文到底是她干爹,在乡下的时候是有照顾她的,于她有恩有情。 齐晟微微别过脸,没有看她。 这是一件他不愿提起的往事,就算是叶清,他也不愿意提及。 叶清走到他跟前再次道:“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只要告诉我,我就相信。” 齐晟看她一眼,他当然知道她的信任,可即使这样子,他还是没法说出口,当时的情况,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说出口,过了一会,他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叶清望着他,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不肯说?她只好道:“你非要逼我去找你母亲问个清楚吗?”可事实上她并不愿意从旁人的口里得到答案,那个答案也不一定是最真实的,她有理由怀疑段云裳可能会说一些假话来毁谤齐晟,毕竟,这是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的命都敢取的毒妇。 齐晟看她一眼,微微抿了唇。 他要怎么说?要告诉他自己的母亲与吕文苟合吗?然后他杀了吕文。 转身,他抬步要走。 这个一直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秘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从他口里说出去。 “齐晟。”叶清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有几分的怒意:“你这样算几个意思?我已经知道干爹是被你所杀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理由,你就告诉我一个你非杀他不可的理由就这么难吗?哪怕你是骗我的,我都会相信你。” 齐晟看她一眼,这是她第一次朝他动怒,由于生气,表情都有几分的崩裂,他嘴巴动了动,想找一个合适的词来描述这件事情,最后终是说了句:“他不该沾染母亲的。”所以人确实也是他杀的了。 叶清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你是说,干爹和你母亲有染?” 第330章 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2】 有染,这样的词听起来真不好听,可事实就是这样子。 不管怎么样段皇后都是有夫之妇,搁她大现代来说,一个已婚的妇人,在还没有离情的情况下与另一个男人有染,那就是婚内出轨,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 搁到大现代,当然是不至于死的罪。 可放到古代,也许就要另当别论了。 齐晟别过脸,他明显的不想再提这事。 对于他来说,这的确也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了,自己的母亲背着父亲,与另一个男人有染,这个男人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他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是吕文。 叶清心里难受,她无法责备齐晟什么,她甚至不能骂他太心狠,可想到吕文就这样死了,她忽然就无法直面眼前的男人了。 想当初,他们一起在乡下的日子,齐晟他是一个那样温和的男人,他没有一点皇子的架式,和平常人一样,该干的活一样不少,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就像一家人似的。 后来,他们也就真的像一家人一样,大家还一起来到了京城。 她也真以为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家人了,也以为齐晟也是这样子想的,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家人’。 也许,真的是她想太多了。 叶清拨腿就想往外跑,她想出去静一静,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和齐晟说些什么了。 她不恨他,亦不怪他。 她能怪他太狠心吗?她应该知道,他一直是个恨心的男人,对待旁人,他从不心软,但对她,又是真的好极了。正因为这样,她根本无法责备他一句,仿若自己对他说半句狠话就是自己没良心似的。可如果就这样算了,她又无法面对吕文,甚至无法面对吕宁,还有两位大哥二哥。 她将来要如何假装若无其事的面对他们兄妹三个人?明明她的丈夫杀了他们的父亲,她却要假装没有其事吗?有一天,他们寻不见自己的父亲,一定会来她面前诉说的,她要如何和他们说。 “丫头。”齐晟伸手拽了她一下,他知道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忽然就有些后悔自己的直接,他应该闭口不语的,随便她怎么去猜想。 “我出去静一静,没事的。”叶清挣开他的手,快步走了出去。 她想出去静一静,还要反过来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自己会怎么样。 真特么的邪了门了,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是真的要栽在这个男人手里了,但他杀了吕文,她真的很不舒服,很难受。 叶清快步跑了出去,齐晟没再拦她,倒是外面待着的齐元看她跑了出来快步拦住了,见她从里面出来后脸色并不好看,立刻询问:“清儿,你干嘛去呀?” “我出去一趟。”叶清没有多作解释,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从刚刚的事情上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在这种事情上齐元是与齐晟一条心的,有些心里话,她也是没有办法朝齐元说的。 第331章 等哪天去认认门【3】 “齐晟,清儿跑出去了,外面这么大的雪,她这是要去哪儿呀?”随着叶清跑开,齐元也已快步冲到屋里来了。 他是真关心叶清,也真希望这两个人可以一直好好的,就这样好下去。 认识齐元这么多年,他心里清楚,这世上能让齐晟付出真心相待的姑娘并没有,如果有那一定是打心里真喜欢的。 齐晟看他一眼,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也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 “算了算了,还是我去吧。”齐元转身又跑了出去,临去前忙拿了把伞,外面风雪越下越大,怕她冷着了。 ~ 福万家。 纵然风雪较大,纵然是这样的严寒冬日,也挡不住人前来吃饭的热情。 不知不觉,叶清就跑到这儿来了。 “叶清。”随着她走进来,就见吕宁快步迎了上来,和往常不同,她今个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一把拽住了她,就往楼上去,一边和她说:“叶清,我和你说件事情。” 叶清一边应着她,一边跟着她上了楼,进了包厢,关上房门。 “叶清,我前段时间回了老家,本想回老家过年的,可回去一瞧,我爹不见了,我打听了一下,说是我爹在我们离开不久后也就出门了,一直都没有回来过,你说,我爹会去哪儿?” “……”叶清忙拽她坐下来:“这个,干爹可能,可能……走亲访友去了,没准,没准……”她努力想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明显的还没有准备好要如何来撒这个谎,磕巴了半天,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吕宁哭丧着脸:“我们家哪有什么亲戚,我这些天心里一直不平安,还老做恶梦,叶清,你和你家殿下说一声,帮我联系一下我哥吧,我得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哥,而且,你看这马上都过年了,我爹连个信也没有的,怎么办啊?” “你别急,这事等我回头帮你联系。”叶清忙拿话安慰。 “那,那你快点啊?”自从来到这京城之后便再没有见过自家爹,两位哥哥去了军营后,也便再没见过面了,本想着过年的时候回家,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没想到回了一趟家后,竟是扑了个空,家里一个人没有,便只好又折回来了。 叶清暗暗隐下心里的一丝不安,口上连连答应,等她把这位姑娘安抚好后,吕宁心里也才踏实了一点,这才想起来要给她端茶倒水点菜,过了一会,张万福也过来了。 几个人坐了下来,这才谈起了别的事情。 宫中的变故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也是知道的事情了,现在登基为帝的是齐广陵,这也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当然,这是皇家的事情,小老百姓也管不了那许多。 知道叶清这是从宫里搬出来了,现在住在了宫外的明王府,吕宁也不由乐呵起来说:“叶清,你现在搬出来住了,那以后见你可就方便了,等哪天我去你府上玩玩,让我认认门。” 第332章 眼里噙了泪【4】 对于齐元来说,想找到叶清就太容易了,尽管他出来之后叶清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叶清在京城认识的人并不多,可去的地也不多。 福万家,齐元来到这边一打听,她果然就在此了。 知道她人在楼上,齐元也没有过去之意,他索性坐在了楼下,点了几个菜,就着小酒喝上一杯。 这几天宫里发生太多的事情了,现在好不容易把问题都解决了,他也跟着出了宫,清静一下。 “七叔。”张万福从楼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他面前坐下来,询问:“七叔一个人来的吗?” “来,陪我喝一杯。”齐元没作解释,伸手要给他倒酒,张万福忙抢过酒壶,这种事情怎么能劳七叔做呢。 两个人走了一杯酒,齐元这才询问一句:“打算在这儿过年?” “嗯。”张万福应了一声,本来是之前是打算回老家过年的,当时也带着吕宁一块回去了,哪知回去之后吕宁家空无一人,吕宁急着要找她爹便要返回京城,他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索性便又跟着一块回来了。 这样来回折腾后,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时间再折腾回去了过年了。 离年关也就几天的时间了,时间上是不允许的。 “再这过年也好,到时候一块热闹热闹。” “好啊!” 两人聊了一会话,店里的生意并没有因为天气而冷落,张万福陪了他一会,过了一会,吕宁跑下来了,又高高兴兴的跟着招呼店里的生意了,齐元坐在一角看了她几眼,想到之前的事情,他不由道:“你小子也该给人家个名份了。” 张万福知道他的意思,面上有几分不自在的笑了一下,说:“这,这要请示过吕叔。”毕竟吕叔是一直反对来着,就算现在两个人是两情相悦,也是要见过长辈才行的。 齐元呵笑了一声,说:“那是那是,你不用陪我了,你忙你的去吧。” 张万福也就应了声,由着他自个在此吃喝,他决定上去告诉叶清一下,就说七叔来了,这两人凑一桌还能说会话,划个拳的。 不过,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再次来到楼上的时候,张万福没有敲门就进去了,便见叶清正坐在那儿发呆,看见他忽然进来后似乎才回了神,张万福看着她,愣怔了一下,不由得问:“你,你怎么了?”她哭了,眼睛通红通红的,还噙了泪。 一张万福有些慌,不知道她发生了何事,直觉能把叶清姑娘惹哭的事情那肯定不是小事了。 叶清慌忙就低了头,胡乱试了一下眼泪。 好不容易把吕宁也打发走了,她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一会而已,想到干爹的死,不知不觉眼泪就出来了,没想到让张万福给看见了。 “叶清,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张万福急忙询问,他本能的觉得,除了齐晟那个人还真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联想到刚刚齐元也在楼下,这两个人几乎是前后脚来的,感觉这事有点玄。 第333章 先离家出走【1】 “……”叶清望着询问的张万福,愣怔了会,摇头:“没。” “……”看出她不是很想说,张万福自然也不再多问,只说:“七叔来了,在下面呢。” “哦。” 张万福看着她,提起齐元,她也不是很有神了,他张了张口,说:“叶清,如果有什么难处,你一定要告诉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嗯。”叶清应了一声,张万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退了出去。 叶清知道他的善良,张万福这个人并没有那种为富不仁的作为,相反,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在乡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因为他们是一些乡下人而看不起,即使是做生意,那也是童叟无欺,虽为商人,却没有商人的诡诈,说起来,他是知诡诈而不诡诈,知圆滑而不圆滑。 这样的朋友,她也一直很珍惜,只是眼下的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她,她必须自己来消化,就算消化不了,也要强行消化下去。 齐晟杀了她干爹,这件事情对她冲击力太大,大得让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叶清独自坐在包厢里,她哪也不想去,甚至不想回府,但如果自己一直在这儿待着,又怕会引起张万福他们的疑虑,以为她和齐晟闹了矛盾,让他们担心,她也不愿意。 待了一会,叶清拉开了窗户朝外看了看,外面的雪越下雪大,地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花,她望了一天,翻身从窗户处跳下去了。 等会张万福他们若再过来看不见她,便知道她是从这儿离开了。 她不想从楼下走,因为不想被齐元看见,不想被一路跟着,她只是想一个人走一走,没有人跟着,没有人打扰。 跳下窗户,行走在街道,冷冽的风雪一打在脸上,脸上有些生疼,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闷着脑袋往前走,但要去哪里,她心里没有谱。 天下之大,想离家出走竟然都无处可去,她自个连个容身的房屋都没有,在这种地方,离家出走也只能投宿了,她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一住,暂时不回府了,这样就不用面对齐晟了。 心思转念之间,叶清在一处客栈前停了下来,上面写着天外来客四个大字,这算是京城有名的客栈了。 叶清径直入了客栈,随着她进去不久后,齐元也来到了客栈这边。 既然知道了她人去了福万家,他自然是有刻意交代那里面伙计,留意着她,果然,没有多久便有伙计过来说她人不在包厢了,他过去一看,便知道她跳窗户走人了,他二话不说顺着她踩在雪地的脚印追了过来,这种下雪天,很轻易的沿着她的脚印找到她的去处的。 知道她人去了客栈住下来了,齐元也就放心了,索性打道回府,把这事告诉给齐晟了。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齐晟还没有动身要去客栈接人的架式,齐元有点急了:“我说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就由着她住在客栈里不回府?” 第334章 回家过年吧【2】 叶清在客栈里一住就是三天,每天没事就是躺在床上看看书,睡睡觉,日子过得相当无聊。 她这三天不见人,齐晟都不来找找她? 这个人,果然是心狠的。 趁着雪放晴了,叶清也走出客栈,透透气。 雪过天晴,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又因为恰逢年关,街头越发繁华热闹起来。 叶清独自穿梭在人群之中,随便到处走一走,走向不远处的那条桥上,看着桥下的风景。 天寒地冻的原因,河面都结了厚厚的一层冰,一些胆大的孩子在结了冰的河面上玩起了溜冰,这一幕一下子就拉起了她记忆中的一些前尘往事。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的时候那边也有一条长长的河,每到冬天,河面上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村里的小伙伴,男的女的,成群结伴的跑上去溜冰。 叶清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朝河边走了过去,她有种想要再试一试的冲动,看着那些孩子,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爷爷奶都还健在,爸爸妈妈也没有死,她也依旧活得很快乐,没有去当兵,没有去出任务,也没有任何的责任,惟一的责任,就是负责吃喝快乐。 叶清脚步踏上结了冰的河面,不远处那些孩子在上面嘻嘻哈哈的戏耍,就像她的童年那般热闹,无忧。 借着冰上的光滑度,她在冰上滑了几圈,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吸引了一旁的孩子们,大家立刻加入她的阵营中来,跟着她一块在冰上滑来滑去,有的直接摔了个根头,却也不怕疼,在小伙伴们的笑声中站起来接着玩,直玩到满身是汗,临近午时,小伙伴们四散,留下她一个人。 叶清怔怔的站了一会,回过神来,一眼看到站在冰面上的齐晟,她又愣怔了一会。 “回家吧。”齐晟看着她说。 几天不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浑身上下每一处都精致得不像是真的。 “齐晟。”她唤了他一声,说:“我想回我自己的家了。” “好,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叶清朝他走了过去,说:“吕宁说想两位哥哥了,你让他们回来吧。” “好。”他应了一声。 叶清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齐晟转身看她,跟着她往回走。 这一次,她没有再往客栈里去了,而是跟着他直接去了他的府上。 再过几日就是年了,她也不想这个年大家都过得不愉快。 有什么事情,都等过了年后再说吧。 随着叶清在三天后终于回来了,齐元一看她进门便高兴的迎了过来,拽着她的胳膊激动的直说:“清儿,清儿你可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我……”他就真想冲到客栈里直接去抬人了。 她一个小丫头从乡下来到京城,跟了齐晟,嫁了他们齐家的人,他真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天天住在客栈里。 叶清望他笑笑:“七叔,马上就过年了,你们都准备好年货了吗?”这还是她来到异界的第一个年,她也想好好把这个年过了,做个纪念吧。 第335章 一块去找【3】 说到过年,这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大年之夜那也是家家户户要包饺子,吃饺子的,有钱人家在包饺子的时候别出心裁的在里面放上一块宝石或一小片金叶子都是常事,普通人家便放一个铜板了。 当然,鞭炮声也是少不了的。 夜幕还没有降临,炮声震天,家家户户也都灯火通明起来了。 明王府上,亦是一片热闹欢腾。 由于吕宁兄妹都没有回乡下了,现在又逢过年了,叶清就把他们都接过来一起住了,一块来的还有张万福。身在外地,过年不能回家,现在大家热热闹闹的在一处把这个年过了,也挺好的。 叶清跟着奴婢在伙房忙碌了一会,她自己偷偷在里面放了一些个铜钱,吃到的人就表示前程似锦了,她粗略的数了一下,保证每个人都可以吃到,过年嘛,图的就是个开心,乐呵。 开饭前吕蒙和吕隐两个人在外面要张罗着放鞭炮,吕宁也跟着凑热闹,非要拿着焚过的香自己去点燃,张万福便在一旁乐呵呵的看着她,等到炮声一响,她立刻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 晚饭的时候大家分了两桌,齐晟那边的一些属下围在了一桌,这边的小主们围在了一桌,吃的全是饺子。 只是,身为这个家长辈,段云裳没有出席。 “那个,姑姑怎么没来呢?我去叫姑姑吧。”吕宁扫了一圈,没看到段云裳,本能的想要去叫人。 段云裳虽然瞧起来高不可攀,待人冷冰冰的,可待她是真心的好。 齐晟说:“她不喜欢热闹,不用喊她了。” “哦。”吕宁只好作罢,看得出来,这位段姑姑确实不喜欢与人往来,不喜欢热闹。 也是,她之前是高高在上的段皇后,后来宫中发生了一些变数,可说她是以惨败收场的,因着齐晟的面子,新登基的皇上才放过她的,这样一个结果并不是她想要的,她的心情应该不会太好。 这些都是皇族的家务事,她一个小老百姓也管不了那许多,索性也就不去多想,罢了,兴许等过段时间段姑姑心情便好了也不一定。 只是,大过年的,她一个人在屋里待着不出来,到底是有些冷清了。 心思转念之间,她不由念了句:“大哥二哥,你们说这大过年的,咱爹会在哪儿过年啊?” 吕蒙说:“等过了年,我们去找找看。”他爹不见了的消息,从吕宁这儿他们兄弟已经得知了,心里也作了打算,要是过了年他爹还不出现,肯定是要到处找一找了。 “去哪里找呀?”吕宁又询问一句,天下这么大,她根本不知道她爹会去哪儿。 吕隐说:“放心吧,就算走遍天下,也要找到咱爹。” 叶清忽然就:“嗯,到时候我跟你们一块去找。” “……”齐晟看她一眼,她忽然说这样的话,他也知道她说这话必然不会有假。 照她这意思,她就是在说,过了年,她会跟着吕蒙吕隐一块离开了,不管他们去哪儿,她都会跟着去哪儿。 第336章 无法原谅【4】 叶清不能告诉他们干爹已经死了,她能做的便是陪着他们,走遍天涯海角。 叶清没有看齐晟递过过来眼神,就听吕隐忙说:“不行不行,你不能去。” 吕蒙也忙说:“这种事情我和你二哥就可以解决了。”她现在已成了亲,女子成了亲,理当在家相夫教子,让她跟着东奔西跑,那肯定是不行的。 叶清没再言语,她心里已经这么决定了。 齐晟这时站了起来,出去了。 屋里的人还在说话,显然也没有人对他的离开有什么别的想法。 齐晟径直出了屋,直到了院中。 吕文已死的事情,如果他不说,他们就会一直当他还活着。 他真的要看着他们满世界的去找吕文吗? 如果说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想到这些事情,他心里有些冷,一如这冷清的夜晚,冷清的月光,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捂热了。 有胆杀人,却没有胆量承认,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真的是个胆小鬼,又胆小又懦弱。 这样的自己,他忽然有一点鄙视。 可是,一旦说了,他从此以后就会失去这些人了吧。 如果不说,这件事情就像肉上的一根刺,时刻都在刺痛着他,提醒着他。 “站在这儿作甚么?”有道冷清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他的母亲走来了。 齐晟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面对他的生母,曾几何时,他也变得无话可说了。 “你打算瞒他们到几时?”段云裳又询问了一句,她指的是吕文的死。 齐晟不语,她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好张口,不如我来替你说如何?”反正她已经说过一次了,不介意再说第二次的。 齐晟看着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他是她的儿子,可在她的面前,他竟好像她的仇人一般。 “为什么这样对你?你杀了你吕叔,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齐晟看着她,眸中有几分的隐忍,声音有几分无力的道:“我是你儿子。” “你若还知道你是我儿子,你就不应该把皇位让给他,你眼睛明明没有关系,在大殿之上你为什么要装瞎,你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他伤,你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朝堂上作乱,你明明可以阻止,你偏偏什么都不作,你假装失明,假装什么也看不见,你……”真的太让她失望了,失望到她有一瞬间真希望没生过这个儿子。 她生下他,把他抚养长大,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有时候,她也是恨他的。 齐晟默默的敛下眉眼,轻声道句:“在你看来不可失去的皇位,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一家人可以很好的在一起,哪怕每天只是粗茶淡饭也好。” “荒谬。” “你想要的,永远不可能实现了,从你生下的那一刻起,你的人生就注定了不能平凡,从你杀了你吕叔的那一刻,你就注定了不会被许多人原谅,包括你最爱的妻子,都无法原谅你。” 第337章 这仇要报【1】 大晚上的,吕隐吃过饺子走出来准备去个茅房的,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见这边隐隐有吵架的声音,看身影就是齐晟了,出于好奇他过来听了一下,万万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个震惊人心的消息。 “吕隐如雷轰顶,愣过之后,他大步流星的朝这边冲了过来,大声喊:“是不是真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杀了我爹,你杀了我爹?”他伸手使劲拽住齐晟的胳膊,这太难以置信了。 齐晟看他一眼,段皇后也看他一眼,忽然就转身走了。 她向来这般,事情捅出来后,她转身就走人,所有的烂摊子都留给他,由他一个人来收场。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吕隐又急又气的拽着他的胳膊晃了一下。 “是。”齐晟没有再犹豫,既然他听见了,既然这样问了,他也万没有否认的道理。 这本来就是事实,否认杀了人,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吕隐抓住他胳膊的手慢慢松开来了,他又愣愣的看着他,齐晟也看着他,只是没有再多作解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吕隐忽然就大声的叫嚣起来,这样的事情太让他难以接受了,大过年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他满腔的怒意,或者是又怒又恨又气的,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出来。 “你说话啊,你给我个理由啊!”吕隐冲他大喊大叫,他这个人向来嗓门大,这么使劲一喊,立时把屋里的人都喊出来了,叶清一行人快步跑了过来。 “二哥,齐晟,你们……”叶清快步跑过来唤了他们各人一声。 吕隐转眸看着她,忽然大声质问:“叶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杀了我爹?” 叶清怔了一下,他知道了。 吕蒙和吕宁也呆住了。 “哥,你说什么啊?”吕宁一把拽住他大声问。 吕隐指着叶清再次质问:“叶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清嘴巴张了张,解释:“二哥,我可以解释。”其实,要怎么解释他也不知道,她也很想让齐晟解释清楚,她被误会不要紧,她忽然害怕齐晟被他们这样误会,他忙拽了一下齐晟的胳膊:“齐晟,你给也们解释,你不是故意的。” 她这话一出,吕隐便对她失望极了。 她早就知道他爹被杀了,她却隐瞒不说,还假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刚刚还说要陪他们一块去寻他爹,这真是太可笑了,他所认识的叶清,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齐晟这时也看了看叶清,这个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吕叔都被他杀了,这是事实。 他解释不是故意的,这一切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抬手,他拍了一下叶清的肩膀,对吕隐兄妹道句:“我很抱谦。” “抱谦,抱谦我爹的命就能回来吗?”吕隐朝他吼叫,由于怒急,他从身上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短刀就朝齐晟砍了过去。 他杀了他爹,这仇,他定要报。 第338章 若要报仇就趁现在【2】 吕隐手中的刀又快又狠的朝齐晟刺了过去,他站着未动,甚至眉眼之间都不曾眨了下,叶清一惊,本能的就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过去,不料,齐晟抬手就把她给推了出去,吕隐手中的刀便深深的刺入他的身体里来了。 吕隐没料到他会真不躲不避,刀刺下的那一刻他本能的就松了手,朝后直退,有几分的不可思议,不敢置信。 “齐晟。” “殿下。” 来自不同的几个声音喊了起来,叶清齐元钟神医都冲了过来,却见他伸手制止了,缓声道:“没关系,死不了。”又说:“若要报仇,就趁现在吧。”挨个几刀他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在乡下的那段日子,想一想,其实也是美好的,但从今以后,那些美都会成为过去了吧,甚至不可回味。 吕隐被激得红都眼,以为他不敢再给他来几刀吗?他冲上去就要拨刀,但被齐元一把给拽住了,抱着他的胳膊直叫:“吕隐,你别冲动,这是个误会,是个误会。”虽然他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个误会,天大的误会,齐晟怎么可能会杀他爹,怎么可能。 “误会,什么误会,你说啊?”吕隐冲他吼。 他爹都死了,他还怕个屁啊,就算是皇族,他也不怕,大不了再一死。 钟神医伸手忽然就走了过来,一把拽了他压低声音道:“和皇后私通的罪,是他一百条命都不够死的。” “……”一切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齐晟看他一眼,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没有和他讲过,当初只是让他处理了一下尸体。 钟熙这个人啊!真的是个精。 钟熙已松开了吕隐,转身来到齐晟面前道:“就算想死,也得等把答应我的事情都做到吧。”给叶清使了个眼神,她立刻拽着齐晟要回去了。 不管他做过什么,她是无法在看到他受伤的情况下而不管他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代替他来受这一刀,这样的话,她心里可能会好受一些。 钟熙快步去取了药箱过来,打算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外面的几个人再站不住,吕隐拨腿就往外走了,有些事情他想要去找皇后问个清楚。 钟熙的话他大概明白了一些,就是说他爹和皇后有染呗。 真真假假,只有问过当事人才知道。 吕隐跑去找段皇后,吕蒙和吕宁也立刻跟着去了,齐元看了看,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嘛,一面担心受伤的齐晟,一边又担心这几个兄妹会闯出什么祸事来,权衡之下还是赶紧跟了过去,张万福亦是如此,不安跟在后面看着。 吕隐径直来以段云裳的院宇,在外面喊她:“段姑姑,段姑姑。”这两日他们都住在府上,也有和段云裳照过面,段云裳待他们兄妹总是亲切的,让他们不要拘束,唤她一声段姑姑便是。 现在不比从前,她不再是段皇后,总不好再继续换她皇后,叫姑姑是最合适的,就辈份来说,她本来就是他们的姑姑。 第339章 到底安的是什么心【3】 听着外面的喊声,段云裳到底是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说:“都进来坐吧。” 吕隐兄妹立刻一块过去了,进了她的屋。 屋里虽然暧和,但这一会兄妹几个人内心都是冰冷彻骨的。 齐元没有进去,他人站在外面靠着墙角而立,想偷偷听她在屋里说些什么。 经过宫变,她现在完全不会信任她了。 一个连儿子都敢伸手加害的人,甚至把齐晟杀了人的事情捅出来的人,她还能说出什么对齐晟有利的话来? 看得出来,她恨齐晟,这是想借着别人的手来给齐晟添堵呢。 张万福没有跟过来,他就站在院中。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这是皇家的事情,可能还是一些关乎丑闻的事情,他是一个外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 此时,段云裳坐了下来。 虽然不是皇后了,但做了一辈子的皇后,她身上的气息依旧没有变,端得高高在上,即使在几个人面前她刻意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本性,令自己的看起来和善一些,亲切一下,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东西,真的很难抹去。 段云裳说:“知道了真相又如何?你们以为凭你们的本事,还真能报仇不可?” “吕文是我的表哥,自幼就寄养在我家,与我青梅竹马,他发生这样的意外,我也很痛心,但那是我的儿子,我能怎么办呢?” “吕蒙吕隐,现在吕文不在了,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们,我不想你们一辈子都活得不明不白,其实,吕文并不是你们亲生的父亲,吕文这辈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吕宁。” 吕蒙吕隐震惊的看着她,他们从来未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居然说,他们不是他们父亲的亲生儿子,这让人如何相信? “不可能。”吕隐很快发出质疑。 段云裳说:“当初吕文带着妻子离开京城的时候,远走它乡,在死人堆里遇见了你们两个人,那时候你们几乎要死,尚有一丝气息,吕文便把你们救了下来。据我探到的可靠消息,你们并非我东凰人士。” 她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一看就是有些年数了,她摊开在手里说:“这玉佩是吕文的妻子,我的奴婢寄给我的,说是从吕隐身上取下来的,我看这玉佩上的字迹,并非出自我东凰,后来我让人鉴定了一下,这文字是出自于夏国,能配得上这般玉器的,也只有王公贵族了,我又让人去了夏国查探了一番,后来有了一些眉目,在十五年之前,夏国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护国将军陈人杰满门被斩,他的忠心属下带着他惟一的儿子出逃,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你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谁,拿着这块玉佩去夏国走一趟了,也许会有答案。当然,如果你根本不在乎你是谁,不在乎你的生父生母是如何死的,也不必去,那毕竟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吕隐愣怔了一会,这个消息有点难以消化。 他就是一个普通乡下人的儿子,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的复杂。 她说得听,这个事情他都知道了,他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 吕隐盯着她,伸手从她手里夺了那块玉佩仔细看了看。 羊脂玉一般透通的玉佩打磨得非常精致,一面是龙一面是凤,龙飞凤舞,栩栩如生,就算他不太懂玉,也知道是个好货,在龙的一面刻了一个‘陈’字。 的确不是东凰的字体。 握着这块玉佩,吕隐转身就走了。 吕蒙看他走掉,忍不住多问一句:“姑姑,那,那我是谁呀?”居然说他是被捡来的,吕隐有方向了,他呢? 虽然他已认定了吕文是他的生父,可她忽然说这样的话,难免也让他有些好奇起来。 “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父亲,应该就是那位忠心的部下吧,想知道真相,除了前往夏国,别无它法。” “……”忠心的部下?那不是说都一块死了吗?这都什么消息啊!让人听了难受,吕蒙心里有些懵,忙行了一礼,道句:“我,我知道了。”转身,他朝外跑了去。 吕宁也很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段云裳便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说:“宁儿,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我……”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爹不在了,让我来照顾你,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这句是真心话,吕文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 得不着的人,总是会让人念念不忘的。 吕宁依旧很懵,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红了起来,下意识的问:“我,齐晟真的杀了我爹吗?” 段云裳点头:“我也很心痛,但是孩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管不了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吕宁呜呜的哭了起来,明明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以前也曾经那么喜欢过他的。 段云裳伸手轻轻抚在她肩膀上,道:“都过去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吕宁忽然就止住不哭了,她拼命的摇了一下头:“不,这不是我的家。”齐晟杀了她爹,她没有办法再把齐晟当成自己人了。 “对不起姑姑,我,我要走了。”转身,她匆匆朝外跑了去。 她没有办法为父亲报仇,也做不到像二哥那样英勇,但她至少可以不出现在这儿,再也不要看见他了。 吕宁匆匆跑了出去,张万福这才立刻跟着她一块走了。 随着各人离开,段云裳也冷淡的冲外面道:“还要偷听吗?” 既然他知道自己在偷听了,齐元也就走了出来,进了她的屋,质问:“你告诉吕蒙吕隐那些是什么意思?” “齐元,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有点深了?” “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他们去寻找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有什么错的吗? 齐元冷呵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你一定不安好心。” 段云裳蹙眉,道:“齐元,你不要忘记了,是谁把你当儿子一样抚养长大的。” “齐晟还是你亲生的呢,你不照样给他下毒?毒妇。”齐元骂完,转身就跑,他才不会因为她抚养过自己而受她约束。再说了,他又没吃她的喝她的,她抚养他什么了,不就是多说几句场面话,假装关心一下。 以往当她是真心实意,现在看她所作所为,她的真心,他一个字都不信。 第340章 就是觉得难受【1】 齐晟被刺了那一刀,伤口实在是有些深的。 钟熙给他处理了伤口,但一时半会之间,他没有办法恢复元气,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这大过年的,是没法守年夜了,叶清也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陪着他。 “丫头,那个柜子里有个锦盒,你去拿过来。” 叶清应了一声,前去柜子里找出他所说的锦盒,拿了过来。 “打开看看。” 叶清照他的意思,把手里这个精致的锦盒打了开来,就见里面有支漂亮的金钗,上面镶了一颗亮晶晶的宝石,在这样的夜晚显得越发的耀眼了。 齐晟抬手拿了过来说:“给你的礼物。”一边要帮她戴上,叶清也就倾了一下身子,让他更方便给自己把金钗挺好了。 她不是一个爱戴首饰的姑娘,以往也给她买过不少的头面,也没见她多爱戴,头发上多半是简简单单的插只钗子完事。 叶清抿唇,道句:“可我没准备礼物。” 她也没想到,他会忽然送她个礼物,这些天正与他闹着别扭,她压根没往礼物上想过。 他伸手抚在她的手上,慢声说:“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叶清微微垂了一下眼敛,可是,心里总有个坎觉得过不去。 “齐晟,齐晟。”齐元这时叫着跑了进来,见他躺靠在床上,又忙询问:“齐晟,你还好吧。” “不碍事。” 都躺在床上了,怎么可能会没事,齐元看着他,叹口气。 “他们都走了吗?”齐晟问他。 齐元点头,说:“都走了。”又说:“嫂嫂不知道从哪里探的消息,说吕蒙吕隐不是吕叔亲生的,说他们是夏国人,说他们家人都死了……”他把从段云裳那边听来的话说一一遍,齐晟眉宇之间微微蹙在一起,没有说话。 叶清心里就有点烦燥了,若是这样子,吕蒙吕隐恐怕要去夏国寻找他们的身世了,段云裳若说的是真的,他们这一去恐怕不会太顺利。 现在时候不早了,齐晟又有伤在身,她想了想,决定等明个去一趟张万福那边,好好问一问他们。 这事之后,齐元坐了一会也就走了,叶清就和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齐晟有些不放心,道:“恐怕他们现在对你误会甚重,你若要去,也等过两天,先让他们冷静一下,到时候我陪你一块过去。”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时候不早了,你也歇息吧,我去把灯熄了。”叶清一边和讲着一边前去熄灯,她自个也解了外衫,爬上床,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齐晟静默了一会,又问她:“丫头,你现在是想在这里生活,还是想回乡下?” “随便吧。”她忽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去乡下了。 干爹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她回到乡下,只会更多的想到他,这恐怕不会让她太舒服。 那个地方,本来是她的落脚处,随时可以回去的一个家,现在忽然就变得不想回去了。 “你呢,你想住在哪儿?”叶清也反问了他这个事情。 “只要有你在,我住哪都一样。” 他这个和向来不擅长说情话,忽然冷不丁的说这样的答案,叶清心里微微一动。 “丫头,你恨我吗?”他侧过颜,问她。 “不,不恨。”黑暗中,她这样说,没有犹豫,这是真的。 她不恨他,亦不怪他。 她说:“我就是觉得难受,为什么在我们的身上要发生这种不可逆转的事情。”如果可以,她真想时光倒流,把当时的情况给改变了。 干爹没有死,大家像一家人一样,这个年就可以在一起快快乐乐的过下去了。 齐晟没有再说话。 他一样觉得难受,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有许多的事情,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 父皇和母后看起来一直相敬如宾,他的母后在他的心底,向来是个贞洁的妇人,可那一夜,什么都变了。他的母后,在他的心里虽然严厉了些,但对他的爱是真的,但那一晚的一杯酒后,一切都变了。 有许多的事情,他也想不明白。 明明是一家人,为什么却走到这一地步。 还有身边的丫头,明明一切都好好的,现在他们的中间却像隔了一道墙了,她已经许久不再缠着他亲热了,两个人的关系渐渐也变得相敬如宾,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也开始觉得生疏了。 这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转变着,这一切,他都知道,却无法言语。 他慢慢合上眸子。 还有大皇兄,他现在得着了他想要的一切,应该可以满足了,对于这个人,他是放心的。 ~ 事实上,人心是永远不会被添满的,满足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存在的事情。 就算得着了一切,成为了万万人之上又如何呢。 空荡的皇宫里,就算是大年三十这样的夜晚,依旧让齐广陵觉得冷冰。 宫中的炮竹声过后,留下的是更漫长的寂寞。 他一个人坐在殿中,看着手中的奏折,面前放着的茶,早已凉了,他并没有喝上一口。 等他再次放下手中的笔,挥了挥手,一旁研墨的小太监退了出去,他自个龙椅上慢慢的闭了眼睛。 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他,从今以后,不论他是快乐或是难过,都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乎。 许多的往事,他不太愿意去想起,只怕想多了,他会舍不得放他们离开。 他曾说过,将来由他治国,他来护国,他果然做到了。 他把这个江山拱手让给了他,却并没有答应从此以后他来护国,他把兵符还给了他。 他装瞎的事情,在他出府之后他便知道了。 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要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装瞎,为什么要把皇位让给他,为什么非要出宫。 到了现在,他是真的相信他的话了。 不管旁人待他如何,他这个二弟待他这个兄长是真心实意了。 只是,往后,他怕是再不会来这皇宫看他一眼了。 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不舒服,就难受,忽然觉得,这江山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稀罕的。 他稀罕的一直不是这东凰的江山,甚至不是段云裳的命。 第341章 你要听话【2】 大年初一,时兴走亲访友去拜个早年的。 叶清在这边没什么亲戚,齐晟又伤了身子卧在床上静养,自然是无法出门的,叶清心里掂记着吕蒙吕隐兄弟的事,一早就自个跑出去了,去张万福那边寻人了。 果然,一大早上的几个人都在福万楼待着,一个个气色看起来并不好,主要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早上又醒得早。 叶清一个人走了进来,瞧了一眼各坐一处的几个人,几个人也抬了眼帘看她,吕宁也没有和平常那般看见她便叫着迎过来了,倒是张万福忙走了过来唤她一句:“叶清,你……”这一大早的,她怎么就跑过来了,昨晚发生那样的事情,大家闹得并不愉快,这两个兄弟到现在还憋着气呢。 “我来看看你们。”叶清目光落在几个人身上,就见吕隐冷眼瞅着她道:“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对她很是冷淡,且凶,再不复以往的亲热了。 “二哥,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其实我觉得母亲的话也不可全信。”她指的是段云裳,她到底是齐晟的生母,在外面还是要尊她一声母亲的。 吕隐听这话就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了,冷言冷语道:“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以后别叫我哥了。”说了这话又觉得不解气,狠声道:“就算爹让人杀了,你都不带心疼的,还帮着人隐瞒事情的真相,你这样的妹妹我可要不起。” 叶清忍不住分辨:“不是这样子的。” “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 吕隐冷呵:“你要真难过,你就离开他,回来和我们在一起,这样你还是我们的妹子。”若不然,以后就互不往来了。 离开齐晟,过来和他们在一起,这样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可以离开齐晟一时,但无法做到离开他一辈子,更无法做到离开齐晟和他们在一起。 这样伤害齐晟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那个人,昨晚还对她说,只要有你在,我住哪都一样。 见她沉默不语,吕隐脾气有些爆燥的道:“行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来了,你哪来回哪去,以后就算路上看见,也要装着不认识,不必打招呼。” 叶清微微抿了唇,看了一眼吕蒙,吕蒙垂着眼睛,头都没抬一下,分明就是装死到底,但这样的态度也明显了,他是站在他兄弟这一边的,至于吕宁,亦是如此,直接背过身不看她了。 她爹让齐晟杀了,她又是齐晟的妻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从前那样与她亲热了。 叶清想了想,最终作罢。 看他们的态度,一时半会是不会接纳她了。 转身,她走了出去。 也许,再过段时间,她盼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些让人难过的事情。 张万福跟着她走了出来,轻声道:“叶清,你别难过,他们现在就是在气头上。” 叶清转身看他,道:“我就是担心,他们听了母亲的话后,真的跑去了夏国。”照齐元昨晚的说法,如果他们真是夏国某将军的后人,全家真的被斩的话,前去寻找身世,确认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呢?如果这一切是真的,他们要怎么办? 要找谁报仇?这个才是她最担心的。 这兄弟俩的斤两她知道一些,如果他们是齐晟或钟神医那样的人,她一点都不担心,可他们不是。 也不知道段云裳安的什么心,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的身世说出来。 “叶清,你放心,我会在一旁劝着点的。”尽量不让他们去夏国。 叶清点头:“万福,如果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哪天要离开京城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一定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谢谢你万福,那我先回去了。” 张万福目送她离去,这也是他仅能做的事情了,他们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 叶清徒步往回而返,大年初一的街道上,热热闹闹,各家的人结伴而行,走亲访友后便在街头玩耍。 耳边传来叫卖桂花糕的声音,叶清信步走了过去,买了一份。 以往在乡下的时候,每次去县城,她都会带些吃的回来给齐晟。 那时候,他不叫齐晟,叫上官尘,是个眉眼如画的清俊小生,她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他,尽自己的能力给他买最好的衣裳,吃最可口的饭菜。 那时候,她们就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无忧无虑,没有什么烦恼,每天吃吃喝喝,倒也快活。 现在是什么都不缺了,却莫名的少了一些往日的情趣了。 她也知道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与齐晟之间产生了一些疏离,这种疏离一时之间没有办法修复。 她亦知道齐晟的心里并不好过,可一时半会之间,她也想不出法子逗他开心。 她自己本身就挺不开心的。 叶清匆匆往回而走,免得因为天气太冷所买的桂花糕凉掉了,好在她脚程够快,一路小跑便回去了。 王府里是有些冷清的,齐晟有伤在身,闭门谢客。 齐元几个人闲来无事就在前厅里面玩起了他们男人之间的游戏,聚众赌博。 叶清来到后院,本以为齐晟这会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的,不料,就听从屋里传来了抚琴的声音。 这个人,明明自己还受伤在身,他居然还有心情抚琴? 第一次希望他不会抚琴才好呢。 叶清快步走了进去,果然,那人就坐在琴前。 “齐晟,我回来了。”本来有些恼意,在看到他面容的时候所有的恼意都压了下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难过的,他难过,她所有的脾气便发不出来了。 “齐晟,你怎么起来了啊,你快回床上躺着去。”她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扶他。 “我没事的。”琴声止住,他看了她一眼。 昨个本是不同意她今天去的,奈何她现在脾气大了,自己一声不响的就走出去了。 半天看不见她回来,他就知道她是出去了。 一面担心她去了那边会受气,一边又有些难受。 丫头现在分明就是不顾及他的心情了,不在乎他了。 “还说没事,你看看你,嘴巴都没有血色了,你再这样不听话,我就把你的琴扔出去。”叶清伸手拽他的胳膊,他的伤口在胸前那块,她便避开了他的伤口。 “……”齐晟怔了一下,他这是被威胁上了吗? 第342章 心里发苦【1】 在叶清的威胁下,齐晟老老实实的床上躺着去了。 叶清把买来的桂花糕打开,一边和他说:“刚在街上买的,还热呼着,你要吃点吗?” “嗯。”他应了声,叶清也就给他拿了一块,只是没让他动手去接,送到他嘴边让他咬了一口。 齐晟吃了一口后,问她:“你去找他们了?” “嗯。”叶清也应了声,又喂了他一口。 等他咽下那一口桂花糕后又问她:“把你赶出来了?” 叶清嘴角扯了扯:“什么都瞒不过你。” “对不起。” “……”他忽然来这么一句,叶清怔了一会,看着他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你不要这样说。”他一脸的内疚,他本来就已经很内疚了,他再这样一本正经的道谦,她根本就没有办法责怪他半句。 怪只怪,命运弄人。 “齐晟,齐晟你看谁来了。”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就传来了喊声,齐元人还没到,声音就先传过来了,片时,就见齐元人进来了,一块来的还有另一个人——齐广陵。 一看见这个人,齐晟也愣了一下,他是没想到他会这个节骨眼上过来。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吗?”齐广陵一边走到他面前来一边询问一句。 “……”齐晟看他一眼,本要起身的,齐广陵伸手摁在他的肩膀上道:“你何必与我这般生疏?”明明受了伤在身,是应该躺着歇息的,可看见他过来就想起身,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与他的距离拉远了,生疏了。 他若还把他当成过去那个齐广陵,便不会因为他的出身从床上起来了。 齐晟也就继续靠着没动了,只是说:“皇上难得来府上一趟,我总要起来招待你一下的,免得你心里怪我怠慢了你。” “在你心里就这么想我的?我就是这么个小家子气的人?” “……”一旁的齐元看了看这两个人,这说话的口气不太对啊!怎么听着有吵架的味道。 俩个人说话,叶清同样插不上话,她默默的转身去,去准备点心水果茶。 齐广陵这时也就顺势坐了一下,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看着他说:“既然你的眼睛好了,这个兵符我还给你。” “……” “你不是常说,将来由我治国你来护国,这话还算数吗?” “我……”齐晟搜刮着可以推托的字句:“我答应了丫头,等过了年要带她周游列国。” “……”叶清正在那边准备茶水,忍不住暗暗翻白眼,她几时答应了?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之后,昨个他们是有交谈过,她的意思是随便住哪都可以了,周游列国这事,她现在还没这个打算,大哥二哥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些事情她放心不下。 “周游列国?你打算周游一辈子不回来?”齐广陵这会开始仔细的询问起来了,有几分的咄咄逼人。 昨个晚上的年三十是他一个人过的,这也是他出生以来头一次一个人过年。 往年,他们都在宫里,大家会一起守年夜,在年初一会一起给长辈请安。 现在忽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想他这辈子可能不会再主动进宫来见自己了,他就觉得难受,不舍。左右思想一番后,最终是驾不住自己内心的牵挂,他带着兵符过来了。 把他的兵符还给他,他的手里心里有了对朝廷的牵挂,就没有办法离他太远了,哪料他还是要拒绝,说什么要带着叶清去周游列国。 “也不是。” “你一大早上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的?”齐晟又反问一句,明显的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谈这个。 “我一大早上过来,是想来看看你们的,往年大家都在宫里过年,现在忽然出了宫,看看你们在这儿住的习惯不习惯,刚一过来就听七叔说你受伤了,你也真是的,人家捅你你就由着人家捅,你不要命了?不怕真的把你给捅死了,你那丫头从此就成了寡妇了?” 知道他在乎那丫头的命,他不能不把这丫头搬出来刺激他一下。 堂堂战神,还能让个普通人给捅一刀,他可真行。 齐晟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当然不想过让丫头守寡,便道:“我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这个你收好了。”齐广陵把兵符往他手里塞。 “等我回来再说。”齐晟暂时不想收这玩意,推辞着不肯接。 “你现在就收着,它以前是你的,以后也是你的,不管你走到哪里,都是你的。” 他都可以把这东凰拱手给他了,他又岂会真的小家子气的连十万的兵符都舍不得送与他。 到了今天,对于齐晟,他真的没有什么信不过的了。 他开始笃定,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想自己死,他也不会害了他。 他硬把兵符塞到了齐晟的手中,他有些的无奈,如实的说:“过了这个年,我要出一趟远门,可能半年之内都回不来。”所以,他现在拿着这个兵符毫无意义。 等半年之后,若它日他再归来了,那时候他的想法如果还没有改变,还乐意把兵符送给他,他再收下不迟。 他心里是这样子打算的,但齐广陵这一次也铁了心了,坚持道:“就算你回不来,这兵符也是你的,今日我把它再次给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收回来的。” 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今日他这样说了,也是深思过的。 如果十万的兵符可以留住他,让他的心依旧停留在东凰,他乐意送给他。 齐晟沉默了一会,最终轻轻叹了口气,道句:“那就照你的意思吧。” 叶清这时端了两杯茶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喝杯茶吧?”齐广陵也就接了一杯,另一杯他也接了,亲自递到了齐晟的手里。 叶清又说:“你昨个不是答应我说,以后跟我一块回乡下,住到乡下去的吗?” “……”齐广陵立时就瞧了她一眼,眼神里带了几分的嫌弃,这个丫头,是故意来和他作对的吗? 跟着她一辈子住到乡下去?亏她想得出来。 齐晟也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只能配合着说:“答应你的事情,不会改变的。” 齐广陵不由得扯出一丝冷笑,本想教训她几句,想想眼前这个人对她宝贝得不行,想要教训她的话只好又咽了下去,说了句:“乡下啊,等哪天我也跟你们一块过去瞧瞧,是什么样的一个乡下让你们这么喜欢。”放着好好王府不住,去乡下住,脑子里都怎么想的。 前段时间跟着他们出去一趟,那一路的奔波他是非常的不习惯,有时候想一想,他也是真的佩服齐晟这个人的,自幼也是出生在皇室的齐晟,向来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一出了宫,他又好像什么样的生活都能适应,哪里都能住得惯。 ~ 听出他话里有几分的不悦,甚至是赌气的味道,齐晟回他一句:“乡下那种地方你适应不了的。” “你能适应得了,我适应不了?”虽然觉得被他小瞧了,可心里也是真的明白,这就是事实。不管怎么他从小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他是真的睡不惯乡下人的床,更吃不惯那些粗茶淡饭,每天不是土豆就是面。 叶清转身又退到一旁去了,一边又问了句:“皇上,您午时要在这儿吃饭吗?” “你说呢?”他反问一句,这马上就是午时了,他自然是要吃过再走的。 “皇上日里万机,想必不会久留,我知道了。”叶清转身准备出去。 “我当然会久留。”齐广陵没好几的回了她一句,亏他以往还觉得她有几分可爱过,现在看她简直可恶。 她初入宫的时候,那时看她,的确觉得她有几分的与众不同,胆子大得敢带他去逛青楼。 不过,接触的越多,越发现,她一点不可爱。 叶清了然,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准备皇上的午膳。” “你去亲自盯着,别人有些人有机可趁再给我下了毒。” “……”叶清心里愣了一下,她意识到他话中之意了,他是在指段皇后吧。 叶清看了一眼齐晟,齐晟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似乎没有听见齐广陵的话一般。 确实,这段云裳不能不防。 叶清转身出去,决定亲自盯着点。 齐广陵来府上了,段云裳肯定会知道,以她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的性子,还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有的举动。 随着叶清出去,齐广陵这才又对齐晟说:“她对你好吗?” “……”齐晟看他一眼,想了想,他知道齐广陵指的是他的生母。 她到现在还在怨他,又如何好得了,可不论她做什么,那都是他的生母,他又能如何呢。 想到这些,他觉得心里发苦,却又无法和任何人说。 他的生母,关于她的事情,不论好的坏的。他现在是一个字不想说。 “你躺会吧,我去给她请个安。”齐广陵站了起来。 齐晟没言声,随他了。 他倒不担心齐广陵会对她怎么样,如果他想对她怎么样,当初就不会放她出宫了。 第343章 会六亲不认【2】 齐广陵径直走到了段云裳的面前,这会功夫,她正半卧在榻上,单手支着脑袋想事情。 随着他的出现,一抹亮光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越发的神采奕奕了。 是的,他神采奕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的齐广陵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他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个讽刺。 他本来就应该是最大的输家,谁曾想到他最后成为最大的赢家了。 看着他,段云裳就觉得自己的心被刺得生生的疼,这使她不由得坐了起来。 “儿臣给母亲请安,愿您安康。”齐广陵弯腰行了一礼。 段云裳站了起来,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慢慢走向他,齐广陵的面容看起来甚是详和,好像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你来干什么?”段云裳反问一句,那份敌意是怎么也压不住的。 “我来看看您住在这儿是否还习惯。” “不习惯又如何?”她还能再继续住到宫里不成? “如果不习惯,如果母后还想住到宫里,儿臣这就接您回宫。” “……”段云裳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丝的端倪。 好不容易把她赶出宫了,他会真的愿意把她接到宫里去住?肯定不是这样子的。 如果真的把她接到宫里去住,肯定是想要控制她,囚禁她。 段云裳很快否定了他的好意,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存在好意的,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不怀好意。 “那我真要谢谢你的好意了。”她话语之中含了几分的讽刺,又道:“我在这儿住得很惯,何况有晟儿陪着我。” 齐广陵慢声道句:“但愿你是真的在乎他。” “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次伤害了他,我可不会像二弟那样好说话,我这个人,是会六亲不认的。”这一次,放她出宫,也的确是因为看在齐晟的份上。 不管怎么样,她是齐晟的生母,他不想因为这么一个毒妇闹得他们兄弟之间不愉快。 段云裳看着他,她就知道这个人不可能真心的唤她一声母后,他内心是恨她的。 内心恨着她,却又在乎着他的兄弟,所以放了她一马。 想明白这件事情后,段云裳也就冷呵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和这个人之间,她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现在是皇上了,她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藏得如此之深,明明早就练了一身的武功,偏偏还要故意装得弱不禁风。 他瞒天过海的骗过所有的人,这个人的心机如此之深之重,想要扳倒他,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了,除非齐晟愿意出头,但他偏偏不愿意。 想到这些,段云裳内心恨。 所有的努力都成了泡沫。 当年她为了进宫为妃,为了有一日为后,舍弃了青梅竹马的表哥。 后来她为了夺回这个属于她的江山,她舍弃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结果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二十年来的努力全都没有了,她现在只能待在这王府一个人虚渡这下半生,看着他坐在这个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指点江山。 第344章 要走了【1】 初一刚过,到了初二这天,吕蒙吕隐兄弟便又一块找上门来了。 这次前来,主要是想知道他们的父亲在哪儿。 既然见不着人了,但总要见着个坟墓的吧。 齐晟有伤在身,不便出门,这事就由钟熙办了,叶清也跟着一块过去了。 到了午时,叶清回来了,在屋里闷闷的坐了下来。 “清儿。”齐晟人倚在床榻上,唤了她一声。 叶清看了他一眼,这才说:“大哥二哥本来想把干爹的棺带走,后来母亲过去了,把这事拦了下来。” 齐晟听这话眉宇皱了一下,叶清又说:“母亲的意思是说,如果把他的棺带到乡下,到时候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那边,连个看他的人都没有。”但如果放在这儿,她却可以时常去看看他,与他说说话。 吕蒙吕隐最终被段云裳说服了,便没有再动吕文的坟墓。 从吕文的墓地回来,她的心情总归是有些压抑的。 到了初三这天,张万福那边又派了人过来,是找叶清的,说是吕蒙和吕隐今个要走,要去夏国一趟。 知道了这事,叶清立刻让人为她备马,她自个也没有去和齐晟打招呼,免得他又不放心,想要跟着一块过去。 叶清策马直奔了万福楼,这会功夫吕蒙吕隐已各自牵了马,准备要走,吕宁万分不舍,主要是不放心,一边跟了出来一边说:“大哥二哥,你们一定要记得给我报平安,常写信。” “知道了。”吕隐答应一声。 “你们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们了,若是你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行了行了,就不能想点好的。”吕隐拍拍她的肩膀。 小姑娘家总是多愁善感一些,他们不过是去夏国求证一些事情,又不是去送死。 “阿福。”吕蒙这时走到张万福面前,再次说:“宁儿,就拜托你多照顾她一些了。” 张万福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吕蒙也就翻身上了马,喊了声:“等我们回来。” “走了。”吕隐也翻身上了马,故作洒脱的挥挥手。 父亲不在了,现在他们要去办一些自己的事情,留下一个小姑娘在这儿确实是有些不舍,好在张万福是个靠谱的人,由他来照顾,还是让人比较放心的。 看着两个人策马要走,吕宁不由大喊:“哥,我们路上注意安全。” “等我们回来。”吕隐朝她挥挥手,策马去了。 吕宁眼睛红了红,眼泪滑了出来,她伸手抹了一把脸。 前段时间送他们去军营,那样的分别反而觉得高兴,可这一次,就是觉得难过。 段姑姑说两位哥哥和她并非同母同父所生,但在她心里,两位哥哥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这次他们要远走夏国,她就是觉得难过,不放心。 张万福走了过来,拿了帕子放在她手里道:“他们不会有事的。” 吕宁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又抹了一把眼泪,吸了一下鼻子,说:“阿福哥,你说,我爹真的是齐晟杀的吗?”到现在她还是觉得不能接受,不能相信这样的事情。 在她心里,齐晟不是那样的人。 在乡下的日子,大家在一起朝夕相处,他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杀她爹。 就算她爹和姑姑…… 张万福看着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345章 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吗【2】 追上吕蒙吕隐兄弟两个人是在出了京城的小道上。 看着她的马横在两个人面前,吕隐脸色并不好看,吕蒙索性装死,别过脸不吭声。 “你们这是要去夏国了吗?”叶清直问。 “你来作甚么?上次的话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就算遇见了,要要假装不认识。” 吕隐语气不善,叶清也不生气,只道:“你们是想去求证自己的身世吗?” “不用你管。” “有件事情我必须提醒你们,我母亲那个人为了自己滔天的权势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敢可以杀害之人,对旁人又有几分的真情实意,她的话不可全信。” 吕隐望着她讽刺的笑,道:“你的丈夫杀了你的干爹,你这个当干女儿的却无动于衷,你这样的人说话做的事又有几分的真情实意?” “……” 吕隐看着她冷笑,她这是无话可说了吧。 “驾。”他不在多说什么,策马就走,叶清看着他们兄弟快马离去,眼睛不由得一红。 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他们都会是自己这一世的亲人了,没想到,最终他们也都离她而去。 她没有办法留住他们,甚至没有办法不让他们恨自己。 看着他们兄弟的身影消失,她凋转了马头,慢慢的往回而返。 事情弄成这样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多想陪他们一块去夏国,一块去寻找他们的过去,但是,想到齐晟人还在床上躺着,还在等她回去,她又不舍。 她没有办法割舍下与他之间的感情。 来到异世的这段时间,她不仅收获了亲人,还收获了一个爱人。 如今亲人都离她而去,仅有的爱人,是她不愿意伤害的。 回去的路上,在街头她又买了些别的糕点,其实府上也都有的,但她就是想买一些回去给他吃。 再次回到府上,齐晟正倚在榻上出神,等看到她回来了便微微回了神,面上有几分几不可察的喜色,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 叶清朝他走过来解释说:“我刚才去找大哥二哥了,他们走了,应该是去夏国寻找他们的身世去了。” 她主动进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刚才的去向,齐晟听了嘴角动了动,道:“你如果放心不下他们,等过几天我伤好一些,咱们也可以去夏国走一趟。” “啊?”叶清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当是——”他搜寻着一个合适的词:“旅行。”这是她家乡的用词,他还记得。 叶清不由得低笑一声,一边把自己买来的点心打开一边说:“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说。”本来她是想去的,他真这么说了,她反而没有这么着急了。 他这个人常常不肯爱惜自己的身体,她却是不能由着他胡来的。 “来,张嘴,趁热吃一块。”叶清拿了一块点心往他嘴里送。 “嘴巴张大点,你当你是大姑娘呢,吃个东西嘴巴都不舍得张开。” “……” 被她给调笑了。 说到吃相这事情,有些东西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早就根深蒂固了,齐晟索性自己伸手接了过来,要自己吃。 叶清看着他笑,问他:“你是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啊?”吃个东西还这么斯文,她就是忍不住想调笑他几句。 算起来,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逗过他了。 “不是。”他如果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就没有办法整天在外面东奔西跑了。 叶清自己拿了一块点心一大口咬下去:“你看看,我这一口顶你的两口。” “……” 第1章 番外 全都带走【3】 随着齐晟身上的伤势痊愈,这个年也过去了。 这个年一过去,齐晟这边也准备出府一趟,就是之前所说的——旅游。 这日早上,府里马车准备妥当,该去的人也都跟着去了,这次没有落下齐元,百里衍也跟着一块去走了。 随着他们的人马离去,段云裳也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要出去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昨天晚上齐晟就过来和她讲过了,当时齐晟说:“明天,我们要出去一趟,可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您要一块去吗?” 她阴阳怪气的回道:“我这么大年纪了,折腾不起来了,我现在哪也不想去了,就待在这儿府里等死吧。” 齐晟也就道:“那您就不要折腾了,等我回来吧。” 段云裳没说什么,他也就告退了。 不要折腾了,等他回来吧。 在他走后,她忍不住冷笑一声。 她就是不甘心,她这辈子最不甘心的事情就是,东凰竟然易主了,继承皇位的竟然是齐广陵,这个她从来就不曾放在眼里过的人。 因为他这个儿子的让步,让她这个当母亲的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口气,就是到死,她都没有办法咽下去的。 她心中意难平,对儿子也就不冷不热了。 现在所有的人都走了,全都走了。 段云裳再次返回府中,冷清的气氛她早就习惯了,宫里更加的冷清,她都过来了,这王府和皇宫相比,实在差得太远了。 ~ 马蹄声,车轱辘声,行走在官道上。 天气虽冷了些,但骑在马背上的人显然丝毫感觉不到。 这次没有被抛弃的齐元显得心情极为畅快,他扬着声音和钟熙说话:“我这辈子长这么大哪都没有去过,你好歹还去国一趟女国,我们这次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多去一些地方看一看吧,北国,我们到时候也可以去北国一趟。” 钟熙呵了一声:“这话你得和上官兄说去。”这次出门在外,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大家还是要在名字上作一些改变的,齐晟停止是他原来的上官尘了。 齐元也呵了一声,讽刺他一句:“我还以为和你说也一样呢。”他不是齐晟最信任的幕僚吗?只要他愿意了,去和齐晟吹吹风,那边也一准会听的。 钟神医假装听不出他的讽刺,只道:“这话怎么说得那么酸呢?” “谁酸了,谁酸了,我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你不要忘记了我是七叔,是你们的长辈。”有时候长辈确实有长辈的好处,拿出身体来压人的时候,多少会管点事的。 钟熙冷呵呵的笑了一声,还长辈呢,瞧他有点长辈的威严不,跟个小屁孩子似的。 心里非议了他几句后他嘴角扯了一个微笑,回了一句:“是,您是长辈。”可还不是被齐晟那个晚辈算计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是谁在乡下的时候给人做牛做马,当仆人来着。 这段往事,他是不会忘记的,毕竟想一想,还是挺有意思的。 外面的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多半就是齐元没事找事,非要和他闹一闹,钟熙这个人不是个爱闹腾的人,可他非要缠着他闹腾,他也就陪着他说上几句了。 番外2 宗神医的家乡【4】 “尘尘,尘尘,这,我怎么看着这路越走越眼熟啊?”马车之中,掀了布帘的叶清正伸着脑袋朝外望,这沿途的路,分明就是朝她的家乡冀北十二庄而去的路啊! 上次跟着他们一块从冀北十二庄进京,沿途被人一路追杀,七拐八拐的,白天黑夜没少赶路,可以说这两者之间的路程,她脑子里是记不太多的,毕竟从冀北十二庄去京城她就走过一回,也不可能每一个路口每一条路线都记在心里的,但现在是越接近冀北十二庄那边的时候,她看这路就越觉得眼熟了。 说到底她在那边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家门口的路线她肯定是记得清楚。 瞧她一脸惊讶的,就知道她是不记得路了,齐晟嘴角扯了扯,伸手摸在她脑袋上说:“再往前面去,就是安平县城了。” 叶清不由得回过头来看了看他:“真的啊?” “嗯。”他点头。 叶清有点不好意思,她竟然没有认出来这条路,主要是这一路走来,每个村庄都差不太多,每条路也都差不多,也没个什么特殊标志的,她真没认出来。 “那出了东凰的话,是哪个国?” “南唐,过了南唐,才是夏国。” “……”叶清明白了,搞了半天这是到了钟熙的家乡了,叶清不由呵笑了一声,道:“那肯定是要办完宗神医院的事情才能去夏国的吧。”以她对齐晟的了解,他总不会先越过南唐,直接去夏国的吧。 “嗯。”他点了头,这是他答应他的事情,是时候该兑现了。 叶清低首想了想,这会也不知道大哥二哥到了什么地方了,可否平安。 “丫头。”齐晟伸手摁在她胳膊上,道:“你放心吧,以他们两个的脚程,这会都不一定有到达夏国。”毕竟那是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一边走一边打探,需要花不少的时间,像他们兄弟两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人,根不可能去过别的国,想要到达某一国势必要花一些时间的。 可他们不一样,通往这边的路,他们是再熟悉不过了,尤其是钟熙,出了东凰,前面就是他的家乡了,那是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去的路。 至于齐晟,他从十三岁,他就在外面奔波了,这几国之中,还真没有哪个国是他不熟悉,没有去逛过的。 正因为熟悉这些路程,他们一路而行根本无须把时间耽误在问路的事情上,无论去哪一块,他都可以找到正确的方向和位置。 在冀北十二庄这边,人马并没有停下来,叶清也没要说要回去看一看。 干爹不在,所有的人都不在,她回去看谁呢?不过是徒增伤辈,又让自己不开心罢了,索性便一字不提了。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大家沿着冀北十二庄这条路,出了边境,入了南唐。 越往南唐这边去,天气便越发的热起来了,这里的气候与显然与东凰也不一样,可以说四季如春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的大好河山。 番外3 不太舒服【1】 一路而行,由于这段路程没遇着什么村庄或小镇可以落脚,这会功夫大家便停了下来,打算原地休息一会,顺便自己开火。 ‘砰’的一声响,百里衍走路不长眼,一头撞到树上去了,疼得他闷哼一声,抱着脑袋抽气。 那边传来了齐元爽郎的笑声,分明是有几分的幸灾乐祸了。 “你想什么呢?”宗神医走到他旁边来,扫了他一眼,见他额上已被撞出紫印来了,他从身上拿出了铁打损伤的药。 百里衍尴尬了一瞬间,很快乐呵呵傻笑了一声。 “都紫了,我给给你擦点药。”他把药水倒在自己的手心上,搓了一下,打算给他上药。 “没事,真的没事。”撞了一下而已,他才没这么金贵呢,百里衍口里连说着没事,宗神医这个人仿若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只道:“别动。”他伸了手,把药往他紫了的额上涂,百里衍哧了一声,下意识的想躲开,又被单手摁住了后脑勺。 在行医方面,宗神医这个人不仅医术高超,也真的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了,但百里衍觉得自己皮粗肉糙的,真的不碍事,但看对方对他这般关照,一点小伤都非要给他上药,还是令他心里动容了几分。 不远处,正咧嘴笑的齐元也不笑了,他有几分不屑的冷呵了一声,不就撞了一下,至于吗? 看钟熙这小子对这百里衍如此的关照,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万分温柔了,这让他内心莫名的就觉得异常的不舒服。 钟熙从未待他这样过,对他不是冷言冷语,就是阴阳怪气的。 他眼瞅着这钟熙认真的给他上药,细心的轻揉着他被撞紫的地方,再看百里衍,总觉得他一脸像吃了蜜似的甜。 等钟熙帮他上好药后,回转过身来,就瞧见了齐元一脸像吃了屎似的难看,看他们的眼神也是各种不对劲。 宗神医没看懂他的眼神,径直走过来问句:“怎么了?” 怎么了,齐元冷呵了一声:“宗神医温柔似水的样子像极了的样子……”像极了什么,他一时之间没找到合适的词。 “你想说什么啊?”宗神医再次问。 “没什么。”他臭着一张脸转了身走了,他不想承认他刚才真的不太舒服,这一路走来,有些事情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人对百里衍过分的温柔和关照了些。 不远处,叶清和齐晟也都下了马车,在马车上待了许久了,这会终于下了马车,两个人几乎是同步伸展了一下手臂后相视而笑。 道路两旁的树荫遮挡了耀眼的阳光,尽管如此,吹来的风还是透着些许的暧意。 叶清环视了一圈后道:“尘尘,这几国之中,是不是就数咱们东凰的气候最正常了,春暧夏凉应有尽有。” “嗯。” “北国和咱们的气候差不多。” 说到北国,她来了些兴致,她一直没有忘记初次从冀北十二庄回来的时候所遇着的那三位少年,不由道:“等哪天得了空,咱们去北国游玩吧。”她特想再看一看那样一个年轻的皇帝所治理出来的国,是什么样的一种风情。 “好啊!”他爽快的答应了。 等处理完手中的一些事情,余下的路还有很长,他有足够的时间陪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