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君，快到我碗里来！》 1.爆粗口 一座有着白墙青瓦、小船河道、弯弯的石拱桥的水乡古镇上。 晨间，小桥流水，薄雾似纱。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早早的起来了，买菜的买菜，工作的工作，来来往往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房间里，床上裹着被子的“蚕宝宝”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内容。 然后……突然被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路小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这明显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款手机，早就不知道报废扔哪里了，怎么还会崭新的一只放在这里？ 还有时间？这是……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路小乔颓然的倒在床上。 一般人，任谁发现自己凭空小了几岁，都会高兴……的吧？ 个屁啦！ 路小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最近的两段记忆。 一段，是她大学毕业找不到本专业的好工作，最后靠着自己努力考了个会计证当上会计师，然后攒钱刚付了房子的首付。 另一段，是她刚刚完成了人生重大关卡之一的高考，选择了一所一流大学里的历史专业。 录取通知书都到了，甚至明天她就要坐上去大学的火车了！ 这简直是最尴尬的人生节点！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专业是如何划水一般的度过四年，又在毕业之后是如何难找工作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弃本专业，重新考个会计从业资格证啊！ 现在可好了！她的房子、她攒了好几年的存款，都打水漂了！ ＊＊ 路小乔最终还是起床了。 人是铁饭是钢。 心情的郁闷总是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 更何况，老爸秘制回锅肉的香气，透过门口的缝隙一点点渗透进来，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路小乔坐到了饭桌边上。 早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 “怎么今天又起那么晚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路爸温和的说道。 因为声音太温和了完全没有威慑力。 “她就是懒！”路妈朝她飞来一个刀眼。 “唉！”路小乔叹了口气，心里烦。 连百吃不厌的老爸烧的菜都没胃口了。 “爸，我觉得……我好像不太适合历史这个专业。”路小乔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 路小乔高考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但超出的并不多。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想着能上一流的大学干嘛要选二流呢？于是就报了沪市的f大。 大学是好大学，但是专业选择的余地就小了很多，当时就选了个历史系。 现在想起来，完全是重大失误！ 虽然因为老爸是中学历史老师的关系，路小乔的历史水平还不错。但是这个专业就业难啊！ 做老师，她不愿意教熊孩子！考公务员，几千人竞争一个名额！做文员，工资低到不行！ 路爸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哦？那你想学哪个专业？不是可以转专业的吗？” 路爸一直属于开明的典范，主张让路小乔自己做选择，但是有一点，做了选择之后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后悔了也要靠自己搞定。 路小乔一想。 是啊！还可以转专业！ 那她到底想学什么呢？ 即使无缘无故重生之前路小乔在会计这个岗位上做了六年，她依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纯粹是为了赚钱。 现在有机会重新选择，她反而茫然了…… “我再想想。”路小乔吃完饭，留下这一句话，回了房间。 ＊＊ 在房间里闷头想了好久，她还没有决定。 难道还是放弃历史学会计？ 她并不想再来一次。 路小乔已经收拾好了上大学要带的行李。 她坐在梳妆台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这里面是她爸妈在她考上大学之后送给她的礼物。 路面是一个玉手镯。 虽然在之后曾经找人看过说水头一般，但这手镯确确实实是个古物。 据说是奶奶的奶奶的嫁妆。 后来爸妈结婚之后手镯就给了妈妈。 在她考上大学之后手镯就给了自己。 路小乔还记得，后来奶奶生病，家里把很多东西都卖了，这个手镯也卖了。这才知道手镯居然还是古董，只可惜并不太值钱就是了。 路小乔把盒子打开。 忽然感觉自己的左眼似乎进了什么灰尘一样，眨巴了一下眼睛。 路小乔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看见眼前的玉镯子，边上竟然有一层白色的淡淡的光晕？！ 大概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玉镯子。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干涩的左眼稍微舒服了一点。 刚刚这是……异能？！ 长期混迹在晋江阅遍各种类型小说的路小乔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自镇定！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把手镯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塞进了抽屉。 而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走进了书房。 路小乔家的书房，说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小隔间。当初弄出这个书房，想的是学习得有学习的样子！路小乔趴在饭桌上学习的身影委实让路爸路妈感觉到了书房存在的必要性，就刻意把客厅再变小了一点，分割出了小书房。 这书房平时都是路小乔和路爸两个人用的。幸好现在还没开学，路爸今天没用书房。 路小乔走进书房。 他们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但是家里确实传下来几件古董。 据说，当年路小乔的太爷爷也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因为打仗逃难，家里的东西都没了，就留下几件小玩意儿。 所谓的小玩意儿到了路爸的手里就只剩两件。 一直放在书房，直到后来被卖掉了路小乔都没仔细看过。 其中一件是笔洗，民国的东西，上面画着的是柳树还有双飞燕，刻的款路小乔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款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卖不出多少钱。 还有的是一个茶晶的笔架山。 这么一看，留下的都是书房里用的东西，路爸说路小乔她太爷爷是书香世家出身，估计还真是实话！ 这两样东西能留下也全靠了路爸。 据说，太爷爷早逝之后，当初还有人上门来收，太奶奶几块钱想卖了，是当年还是个小屁孩的路爸撒泼打滚的不乐意，才留了下来。 回忆刚刚她看手镯时候的感觉。 路小乔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两件古玩上，仔细的看过去。 果然！ 她的左眼中，笔洗还有笔架山都冒出了白色的光晕。 看来她的左眼真的有异能，还是鉴定古玩的异能！ 路小乔兴奋起来。 想到她工作之后想要买回家里卖掉的古玩却发现价格高了一倍不止，想到她曾经看着鉴宝节目羡慕的想着自己要是能捡漏买套房子就好了，想到偶尔去花鸟市场逛逛却只看不买的自己…… 路小乔心里有了决定，专业，她选好了！ 2.在路上 路小乔想要转的专业。从她得到的“金手指”，想必大家也猜到了。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3.转系考核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忽然咬了咬牙，“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4.接连过关 第一轮。 比的是看书。 古玩鉴定，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5.霁蓝釉梅瓶 她手里的这个瓶子。 是个很典型的梅瓶。 梅瓶，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器内白釉，口沿作灯草边，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6.通过 傅岳川一个接着一个点评下来，对于有疑问的同学都给予充分的回答，告诉他们哪几件东西的哪里是有问题的。 总体来说，合格率不是很高。 孙菱学姐本身的鉴定水平应该是一般般，但是在她的青梅竹马向柯的帮助下，还是险险的通过了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7.寝室安排 办好转系手续之后，路小乔拿到了自己的新寝室号。 幸好只带了一个箱子，她就先拉着箱子准备找找寝室在哪幢楼。 古玩鉴定系的人录取率不高，这一届大一原本就九个人，五男四女，加上路小乔才五个女生。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能有个熟人一起上课，是好事儿！ 唐清宁从头到尾都在看书，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 路小乔转系成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收到了大一辅导员的短信之后。脸色就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好看了。 她想起来了！大一……还有军训！ 想起军训时候猛烈的阳光，累到满头大汗都不能坐下休息的痛苦，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辅导员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大一新生需要去某个活动室领军训的服装。 路小乔这一个寝室三个人，就她一个是需要军训的，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歹也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自我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路小乔就赶去了辅导员短信里的地点领了衣服鞋子，顺便和同样是大一鉴定系学生的几个人套了套关系，约定军训的时候带她一个。 …… 第二天一早。 涂了满满的防晒，在孙菱悠哉悠哉的目光中，以及唐清宁认真在阳台上看书的背影中，路小乔踏上了军训之路。 因为古玩鉴定系人少，军训是和考古系的合在一起，勉强能凑够一个方阵。 不过一天训练下来之后。 路小乔却惊奇的发现，似乎……并不是特别累哦？ 回想上辈子军训每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难道是因为时间长了记忆里产生的错觉？！ 但是每回教官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的时候，那不顾形象坐了一地的女生们的样子又在告诉她……那应该不是错觉。 结论就是，路小乔的体制被增强了。 路小乔猜测，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她左眼的鉴宝异能。 在考核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摸到那个霁蓝釉梅瓶的时候，左眼仿佛吸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感觉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样，清凉而舒适。 而后，身体也觉得有一股暖流，很细微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左眼的异能似乎不仅能够鉴宝，还在吸取古董里的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改善她的体质？ 确认了这一点过后，一周的军训对于路小乔来说，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有关于她左眼的情况，还需要好好验证。 *** 七天的军训一晃眼就过去了。 路小乔要开始大一的学习生活了。 第一门课，是中国陶瓷史。 老师，就是系主任范云庭教授。 上课铃声还没响，同学们都是一脸兴奋的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路小乔和孙菱还有向柯坐在同一排——相比于其他大一的同学，路小乔还是和孙菱更合的来一点。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似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教室门打来之后，首先走进来的就是范云庭教授。 让大家惊讶的是，范教授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 之前参加过考核的几个人是最惊讶的，惊讶中还带着点愤怒的情绪——周南映明显是被淘汰的，现在范教授把她带过来，是开后门了？！ 这不公平！ 对于辛苦通过考核转系进来的学生，还有那些被淘汰的人，都不公平！ 被学生们惊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范云庭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他很快给出了解释，“这位周南映同学，想必有几个同学是认识的。” 这个开头，让站在讲台前的周南映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范教授继续道，“本来周南映同学是没有通过转系考核的，但是由于这是我老友的孙女的原因，出于私心，我给了她旁听生的资格。” “如果能在大一期中期末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则再成为鉴定系的正式学生。希望同学们可以谅解。” 范教授居然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一下子把话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反而是坐下下面的同学们觉得有些感动了。 范教授是系主任。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想要给个熟人开后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 即使是老朋友请求帮忙，他也仅仅是给了旁听生的资格。 这样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反而越发的让人敬重。 而站在一旁的周南映，却是一下子涨红了脸。 是！她是靠着爷爷的关系进了鉴定系。原本，她走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 但是范教授的一番实话实说，直接打破了她的沾沾自喜！让她觉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极了。 这也是范云庭的目的之一。 被老友几乎是用几十年的交情逼着开了后门，他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老友这个骄纵的孙女占了大部分的原因。 自己爷爷帮着求了人帮忙，这姑娘不觉得羞愧，居然还沾沾自喜？！范云庭就想着要在一开始打压一下这姑娘的骄纵之气，免得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情来。 周南映本来还想着好好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现在不需要了，在范教授让她找个位置坐下之后，几乎是逃跑一样的跑了下去。 *** 坐定之后，范教授开始讲课了。 不愧是大师级的鉴定师，范教授的讲课，并不是照本宣读，教材理清知识点。 他是从一个知识点，发散出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而从一个故事，又可以联系起下一个知识点。 这样知识和故事穿插在一起的教学，让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 直到下课铃响了，范教授说这节课结束了，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 路小乔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和孙菱还有向柯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忽然。 后面一个人撞了她一下，然后挡在了她面前。 是周南映。 她看着路小乔，一脸的怨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路小乔一脸茫然。 周南映继续道，“你在考核的时候居然陷害我，害得我不能正常通过考核进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周南映的逻辑里，路小乔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孙菱和向柯在旁边听的一阵无语。 “喂喂喂！你脑子没毛病吧？！”孙菱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南映，“公主病发作了？那就去医院啊！别见个人就咬好嘛！” “当初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些参加考核的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可不在乎去找教授告你一状！抢人东西抢了个假货你还有理了！” 路小乔忍不住要给孙菱点赞！ 太厉害了！说话不带喘气的，真的是把她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路小乔完全不怕周南映，“孙菱学姐说的没错！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怪罪到别人身上！你没看到，学校的杂物间其实是有摄像头的吗？你要是敢闹，我不介意找范教授好好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南映一听，反而有些怂了。留下一句“反正我不会放过你的”就匆匆的跑开了。 让路小乔还有孙菱不太开心的是。 她们寝室的床位空了一个，周南映按照流程，是要搬进她们寝室的。 也幸好，周南映同样不想和她们共处一室，只是人跟着来了一趟，发现床位靠近厕所嫌弃的不得了，留了一套被褥放在这里，后来人根本就没来过。 临走的时候，周南映还对着她们“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屑。 孙菱看到周南映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住这里，不然这以后的日子估计每天都要吵吵吵了。” 路小乔点头附和着，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明天周六……她终于可以出去好好试验一下自己的左眼能力了！ 8.小试牛刀 沪市，作为沿海发达城市，它的一个特点就是——有钱人特别多。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在沪市，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9.十二枚 傅岳川接过袋子，打开来拿出几枚钱币，放在手心好好打量了一下。 本来他是想通过这件事好好教育一下后辈，让路小乔这个学妹沉下心学习，不要急着来古玩市场捡漏的。 没想到他仔细一看。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10.金错刀 第二天一大早，路小乔就跑去了图书馆查资料了。 找到一本《古钱币鉴定大全》，没多久就找到了和她手里的刀币相符合的资料。 路小乔的那枚刀币很好认。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上面刻着“一”，下面刻着“刀”，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看起来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显然也被这含糖度极高的一声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路小乔的妈妈苏玫女士就是一顿急风骤雨，“路小乔！你能耐了啊你！自己一个人报名要转专业，居然连说都不和你爸妈说一声！你这是要上天了啊！” 路小乔赶紧安慰，“妈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 “当然不同意啦！”苏玫的声音仿佛要从手机里冲出来。 “你跟你爸一个样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我也就算了，再不济以后找不到工作和你爸一样当历史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嘛！” “可是你看看你换的什么专业？古玩鉴定！”苏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那是一般人学得会的嘛？！学出来干嘛呀？你以为学了这个就能和电视里一样捡漏赚钱？我告诉你，你以后连想考个公务员都没地方报名！你趁早给我转回去！”最后一句话是苏玫吼出来的。 就知道她会不同意！路小乔心里嘀咕着。 苏玫女士对路小乔的未来道路，有着清晰的规划，那就是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虽然即使上辈子路小乔都没按照这条路走。 路爸站在路妈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主张让孩子自由选择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爸妈管不了你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选的时候也是你自己选，免得以后后悔。” 一听路妈让她转回历史系，路小乔立马急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听我解释！” “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路妈表示听你解释，但是不一定接受！ 路小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其实吧，我是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想要在这方面试一试。”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历史系算是二本，我通过考核进的鉴定系，妥妥的一本专业呢！” ”还有还有，前几天我去古玩市场，四百块买了几个古钱币，一转手就是一千七呢！”路小乔急切的想要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在古玩上有天赋，连前几天卖古钱币的事儿都说了。 虽然这么夸自己有些羞耻，但为了安抚住老妈，路小乔还是极力的显示了一下自己捡漏的水平。 路妈似乎被噎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才转专业学了几天，闺女这么快就赚钱了？！古玩鉴定有这么容易？！ “那也才一千，你又不是回回都能赚钱。你就不能找个安安稳稳的专业吗？”路妈嘟哝着。 电话那头似乎被路爸劝了两句，她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赚一百万，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小乔心里清楚路妈到底在担心什么，继续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一年之后我成绩要是不合格的话，都不用你说，我都会直接被退回历史系的。” 这倒是让路妈惊讶了，“真的假的？古玩鉴定系……这么难进？” 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松动，这么难进的专业，还是高分才能录取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专业？ 如果能赚钱，闺女又确实有天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路妈的要求其实很低，她只希望闺女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不违法不犯罪，平平安安的。当然要是能赚更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不，路小乔一说自己能赚钱了，路妈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后来听着路小乔那么认真的解释，心里就更加松动了。 路妈没再强烈要求路小乔转系回历史系，意思就是想让她在鉴定系呆着看看情况。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路爸就接过了电话。 “囡囡，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是路爸的第一句话。 “真的！很喜欢。”即使知道爸爸看不见，路小乔在电话这头依然在使劲点头。 “那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劝着的，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学！”路爸想着闺女既然已经下决心了，那当爸爸的只能帮忙。 路小乔一听就乐了，“那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 路小乔知道，在家里平时是妈妈做主。但是只要爸爸发话了，妈妈还是会听的。 *** 每天学习鉴定的相关基础知识的同时，路小乔找时间去书画社填了入社申请。 路小乔还是有点基础的。 她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国画，学了好几年，后来初中高中就扔下了。没重生之前，她是在毕业之后，想在忙碌的工作中找一个让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才重新学起了国画。 凭借着不错的国画水平，路小乔轻松进入了书画社。 书画社得成员其实比较自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活跃，大三大四的人差不多都隐退了。要不就是留着当个荣誉社员，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的时候偶尔会举办一些书画展啊，义卖啊之类的活动，都是采取自愿参与的原则。 记着路妈说的赚一百万的嘟哝的路小乔本来想在课余继续去逛逛古玩市场，多捡漏赚上一笔钱，也好让妈妈知道能安下心。 可惜，即使是大一，他们的课程也太多了，忙的很。 大一新生需要学习基础知识，有关于瓷器、金石、书画、杂项……相关基础都要学习。 路小乔也只有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收点小物件儿，逛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躲避学长学姐以及教授！ 可惜，她在各个小摊上辗转，买到的都是小物件，转手也就赚个千八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什么大漏。 当她的账户金额到了五万左右的时候，路小乔才发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也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孙菱还相对理智一点，又有向柯帮忙看着。买回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致看起来都是真品。 但是唐清宁，她桌上柜子里多了许多看起来是古董的东西，但是很大一部分“珍贵”的一看就不太可能被一个学生买到——也就是一眼看过去就是假货的赝品。 路小乔和孙菱也劝过她几句，古玩交易需要谨慎，很容易打眼的。 但是唐清宁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劝，似乎把自己打工赚的钱以及生活费都用在这上面了，每天看见她吃的都是馒头包子。 交朋友切莫交浅言深，路小乔和孙菱劝过，唐清宁不听，她们也不好再劝。 11.常在河边走 前头也说了，十一国庆，路小乔是准备回家一趟的。 所以这段时间，见缝插针的到古玩市场进行“实践”，买进卖出的，赚了不少钱。 其中觉得还有升值价值的或者有趣的就留下把玩，其他的直接转手卖了。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大爷，他剃着寸头，牙齿因为抽烟而微微发黄，一脸憨厚的表情更像一个农民老大爷而不是古玩摊主。 老大爷的面前摊着一块布，布上摆了瓶子、碗、盘子、杯子……上面都是灰还有泥，有的完全都看不清瓷器原本的样子。 路小乔觉得有戏！ 虽然说，有些摊主为了骗人，会直接把瓷器埋在地下，然后挖出来洗都不洗摆出来卖。 但是相比于那些个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是从精品店里买来的瓷器，还是这些裹着泥的更像是古董一点。 路小乔蹲在摊位前面。 她也不着急，一个一个小心的拿起来看过去。 直到拿到一个被泥包裹的碗的时候，她顿了顿。 用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裸露出来的釉面漂亮极了，似乎是龙凤图案。 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好东西！ 眼角余光发现面上憨厚老实的老板眼睛里精光四射，路小乔面不改色的把碗放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青花盘子。 然后借着盘子的遮挡，她发动左眼看过去——泥块的包裹中有一抹亮眼的黄色光晕，直接把附近的一块地方都给照亮了。 哦不！还有一抹光！ 路小乔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的这个青花瓷盘，居然也是真品！ 只不过散发的是白色的光晕，看着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青花瓷器。 除了这个碗和这个盘子，摊子上其他还零散的分布着几道暗淡的白色光晕。 ——这个摊主手里的真货似乎挺多的呀！ “大爷，你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脏，也不洗洗再拿出来卖？”路小乔看似无意的问道。 老大爷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可是我亲戚在田里挖出来的好东西，古董啊！这不刚挖出来，他又不懂，就交给我来这里摆摊卖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摊位上的瓷器只有零星的有几件是真品，并且上面的泥都干结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是刚挖出来的？！ 路小乔假意相信了摊主的话，“古董啊？那老板，这个盘子……你出多少价？” “哟！姑娘你可选着了！你看看这上面写着呢，是乾隆时期官窑的青花盘子，你看这釉色，你看这胎制……”老大爷说的头头是道。 这做古玩生意的，似乎都有一个特性，就是能把一件平平无奇的东西，说成是无价之宝。 路小乔都听了一路这样的话了，早就不耐烦了。 一皱眉，“行了行了，先说多少钱！” 摊主闭上嘴，也不尴尬，伸出两个手指，“二十万！” 路小乔差点跳起来，“我去！老板你可以啊！这个价你也敢开出来，不怕天打雷劈啊？你看我像个冤大头吗？！” “你说这是清乾隆官窑的是吧？我指给你看……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乾隆的时候压根还没用呢！” “还有这装饰图案，绘画手法纤细工整，缺乏勃勃生机，画面色彩俗艳刺眼……这样的水平，你跟我说是乾隆官窑的？”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路小乔这架势，一下子就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大行家。 摊主也没想到，路小乔还真的挺懂的，“想不到姑娘你还是个行家啊！那你说，多少钱？” 路小乔同样伸出两个手指，“两千。” 老大爷露出一个苦笑，“我这光买进的价就不止这些了，你再加点，一万怎么样？” 路小乔不为所动，“我这是看它仿的还不错，才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一口价，两千二。” 老大爷继续道，“再加点，凑个整的，三千怎么样？” 路小乔思考片刻，“三千就三千，不过你得给我个小的做搭头。” 一听这话，老大爷眼睛咕噜一转，问道，“你说你要哪个？” 路小乔一看老大爷的眼睛，心里就是一紧，先指了指摆在青花大盘边上的一个四友杯，“我要这个。” “这可不行！”老大爷赶紧摇头，“这杯子至少你得再给我一千我才卖。” “那……这个呢？”路小乔再指了一个，泥碗旁边的一个蓝釉碗。 老大爷继续摇头，“这个也不行……这个比那个四友杯还贵呢！”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是不想卖了还是怎么的？” 老大爷又咧了咧嘴，“要不……您拿这个吧！” 大老爷一指，指的正是那只外面都是泥的碗。这个碗着实是整个摊位上卖相最差的一个。 路小乔心里一喜，面上却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有些不耐烦样子，“行吧行吧，就这个吧！” 她从包里数了钱拿出来给老大爷，然后把盘子还有碗用报纸包着装进背包里。 交易完成，路小乔站起来就想走人了。 没想到一转身，诶哟！差点把包都给吓掉了！ 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系主任范云庭教授，路小乔不由的抖了抖。 “教授……”路小乔拉长了声音。 范云庭仿佛没有发现路小乔想跑路一样，“路小乔同学，这是……来试试身手了？” 路小乔哭丧着一张脸：……糟了！ *** 跟着教授一路往前走，路小乔悔不当初啊！ 她怎么就选了今天过来呢！还好死不死的没有注意到教授居然也在！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想到傅岳川学长说的老师教授们都不太赞成大一学生过早进行实践，以及当年他以身试法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儿…… 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和她打了招呼之后，范教授什么话都没细说，就让路小乔跟着他走。 路小乔跟在教授后面，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该不会是教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训学生不好，准备把她带出去再训？ 一路神思不属的跟着，就听到范教授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路小乔“哦”了一声，惊讶的抬头，发现来到了一家古玩店的门口。 上面的招牌上写着正雅轩三个字。 这正雅轩可比小王哥的宝泉斋可大多了！大约是宝泉斋的三倍左右，店里书画、瓷器、玉石……涉及古玩收藏的方方面面。 店里面，一个年轻人正拿着一个瓶子擦拭，还有一个和教授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拿着一本线装书在看。 范教授朝着拿着瓶子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中舟，你师傅又让你打杂呢？” 年轻人的名字叫做阮中舟，是正雅轩老板乔博恩的徒弟。 “嘿！这什么话？我的徒弟帮我做一下打扫你还想上纲上线了？！”乔博恩从书本里抬起头，瞪了范教授一眼。 阮中舟憨厚的笑了笑，“范教授，没事儿，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一边打扫还可以把店里的东西看一遍，这也是师傅交给我的学习方式。” “不错不错！”乔博恩捋了捋胡子，又看了一眼范云庭，“我这徒弟就是这一点最好，好学！” 这语气，骄傲的很！ 范云庭也不恼，反而笑着附和了一句，“中舟确实不错，你有这个徒弟那是赚到了。” 乔博恩转眼看见旁边的路小乔，“噫？这小姑娘是？” 范云庭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学校里的学生，路小乔。” 说完又转头看着发呆的路小乔，“还愣着干嘛！先把你刚刚买的那个青花瓷盘拿出来看看！” 12.民国青花大盘 听到范教授的话，路小乔才恍然大悟，教授把她带到这里，是要帮她鉴定啊！ 路小乔赶紧一脸狗腿的把青花大盘拿出来放桌上，“教授，您帮着看看？” 范云庭虽然是打着要帮学生鉴定的心思，但是听到路小乔的请求，还是矜持的“嗯”了一声，才把放在桌上的青花大盘拿起来看。 看完之后，也不出声，而是把盘子放回了桌上，示意乔博恩也来看看。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13.龙凤碗 九月三十号，路小乔仔细检查了回家要带的所有东西。 这会儿天还比较热，只带了几件衣服，加上钱包手机。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这会儿看到闺女回来了，路妈本来想迎上去，想到女儿不听话，又有点不想理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路小乔觉得路妈好像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不趁胜追击还等什么时候？！ 路小乔放下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挽住了路妈的隔壁，“妈～我好想你啊！” 果然，路妈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板起脸，“想我什么？想着回来和你爸联合起来气我吗？” 路妈果然还在想着转专业的事儿呢。 路小乔赶紧道，“哎呀！妈妈你别生气嘛！等一会让你看看我这一月来的成果，你就知道我是真的适合古玩鉴了！” 说完，在路妈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被女儿这么撒娇，饶是不太习惯，路妈的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好了好了，你爸今天专门做了卤猪蹄，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这时候，路爸也终于端着一大碗的酱红色的猪蹄出来了。 “哟！囡囡回来啦！快，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开饭了！” “爸爸！”路小乔冲过去给了路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路小乔迫不及待展示最近的成果。 路小乔有个习惯，她每买一件古玩，都会用手机把古玩拍下照片，以此作为证明。 这个时候，就刚好可以拿来给路爸路妈看。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捡漏买来的金错刀，王莽时期的钱币，买来才几十，卖出去就几万。还有这个，民国青花大盘，卖出去也有一万呢……” 路小乔一张一张照片的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路爸路妈都能想象得道他们女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多么的充实！ 路小乔又给他们展示乐一下她支付宝里的钱，看，这是我这一个月里赚到的。 夫妻两个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有十万多！ 路爸路妈有点不敢相信，看看手机又看看路小乔，“这都是你赚来的？” 路小乔点头，“当然啦！刚刚不是一件一件都和你们说了吗？再说我手上原来有多少钱你们都知道的。” “其中最大的两笔还是我们老师找地方帮我卖了的，就是之前给你们看的金错刀和青花瓷盘，一下就赚了五万呢！” 这钱都在支付宝里了，路爸路妈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闺女这都还没毕业，一个月的收入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几倍了！ “厉害了！不愧是我闺女！”路爸心大，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路小乔。 原本还在为转专业的事儿闹变扭的路妈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一个月赚十万，她和老路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们的闺女这一上大学，就这么厉害了？难道……她真的在这上面有天赋？！ 路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我手里还不止这些呢！” 她打开行李箱，找出背包，从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保护中，拿出了一只碗放到桌上。 洗去泥污之后，这碗上面美丽的花纹显现出来，就是不懂古董的路妈都能看出这碗的不一般。 “这碗真漂亮！”路妈感叹道。 路爸还是比路妈要懂一点的，之前路小乔和范教授说自己受了爸爸的影响自然不是胡说的。 因为学历史的关系，路爸早就对收藏感兴趣了。只不过没钱收藏古董，只能看看书，偶尔去市场转转解馋。 除此之外，路爸还爱收集一些不贵的可以升值的东西。比如钱币、邮票、连环画、茅台酒……当时会收藏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几年之后确实升值了不少。 后来，奶奶生病了，路爸就把这些全都卖了，一下子卖了十几万。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对收藏这么的印象深刻，坚持转专业的原因之一。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半天，路爸把碗放回桌子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这碗……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作为一个只看不买，但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历史老师，路爸已经分辨出来了，这是雍正时期的五彩龙凤碗。 你问真假？要是假的她闺女会包这么严实带回来吗？！ “这也是我捡漏来的。”路小乔说道。 “就是那件青花大盘的搭件，本来上面都是泥。洗干净之后就发现是这样的……我觉得是真的，也不敢拿出来。想着先带回家找爸爸你商量一下。” 路爸做了一个深呼吸，“囡囡，你做的很对！这东西要是真的，知道的人多了会有麻烦！” k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这碗……很值钱？”路妈有点糊涂，说着就想拿起来看看。 “别动！”路爸喊了一声，“这碗要是真的，至少能值一百万！” “什、什么？！”路妈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努力压抑住喉咙里想要跑出来的尖叫声。 l就、就这么一个小碗，一百万？” 父女两个对她严肃的点头，“是真的！” 路妈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需要缓缓。 “囡囡，你怎么想的？”路爸问路小乔。 路小乔道，“我本来想让教授帮着鉴定的。但是这个碗要是真的，我怕会有麻烦。我想着，先把碗带回来和你们透个信，商量好了说辞再找教授鉴定。” “我们家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古董吗？下次我去学校，爸爸陪我去，把这些连同这个碗一起带过去，就说是家里的老东西……要是假的就是我走眼了，要是真的……等确认了再说！” 虽然路小乔有左眼的能力，早就可以确定那是真的。但她一个学生的确认没什么价值，教授确认过才能认定是真品。 路爸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路小乔的头，“你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办！” 路小乔把事情说了，把碗给了路妈，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路妈就睡不着了。 要不怎么说是遗传呢？！ 路妈把龙凤碗裹好，塞进柜子最角落的地方，依然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起来了。 “你说你这何必呢？还没鉴定呢！说不准就是假的。”路爸想让路妈不要太紧张。 “胡说什么！要不是有把握了，闺女能把东西带回来？！哎哟！这可是一百万啊！” 别说路妈眼皮子浅，这些年来路爸路妈辛苦工作攒钱，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几十万。 其实吧，路爸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路妈那么严重。 听了路妈这话，路爸又道，“怎么？不反对你姑娘学这个了？现在就一个碗一百万，以后要是来个几千万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不睡了？” “去去去！”路妈拍了路爸一下，让他别开玩笑。 不过和路爸闹了这几句，路妈得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话虽然这么说，这天一早路妈就去了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炖汤给闺女好好补补。 路小乔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14.弥勒佛挂坠 虽然有七天假期，路爸还是在第二天的时候，把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东西好好理了理。 东西并不多，屈指可数的几件古玩，都是太爷爷在逃难的时候带在身上的。 后来太爷爷去世把东西给了太奶奶，奶奶又给了爷爷。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做主把几件东西分给了路小乔的爸爸路晋还有姑姑路宝妮。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闻言说道，“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但等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难免就会开始忍不住攀比。 刚开始，比家里过的怎么样。 等有了孩子，就开始比较孩子聪不聪明，有没有出息。 在生活条件方面。 舅舅夫妻俩务农，一直是处于劣势的。 苏大姨的丈夫因为病弱干不了重活，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的服装店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苏大姨操持，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么看来，反而是路妈一家一个老师一个护士，家庭情况最好。 想要把路妈比下去，只能从孩子上面入手了。 苏大姨家就一个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上了个职业技术学校，路大姨每次听人提起就会翻脸。 不过路小乔倒是觉得表弟赵煜哲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但是交际水平很不错，至少和表姐表弟的关系都维持的很好——比苏大姨强多了。 苏大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在高中，女儿倒是厉害的很，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让苏大舅夫妻俩挺直了腰杆子。 这回，和路爸路妈灌输孩子学鉴定没出路的，苏舅妈和苏大姨是主力。 但是任凭她们在旁边说的口干舌燥，路妈那都是充耳不闻。 开玩笑！她家闺女刚学不久就赚了十万块，手里还有一只价值一百万的碗，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随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路妈自从知道了龙凤碗的事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于闺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了压力，整个人都大气起来了。 *** 长辈们的暗自计较，或多或少影响小辈们的相处。 路小乔和苏大舅家的表姐苏燕聊不上，和表弟赵煜哲聊着天。 赵煜哲长的白白胖胖的，爱笑，也爱吃。 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他都嘴上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啃。 “乔乔姐，听说你现在在学倒腾古董？赵煜哲显然对表姐的专业挺感兴趣的。” 路小乔点头，纠正道，“那叫古玩鉴定！” 赵煜哲啃了一口饼干，“古玩鉴定……听着真厉害！这一行……捡个漏就能赚很多钱吧？” 赵煜哲曾经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几百几千买来的东西，真品转手就是几十万啊！ 如果他能有这运气就好了……赵煜哲觉得自己光想想，就要流口水。 赵燕在一旁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看了一眼旁边在玩起手机游戏的亲弟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赵煜哲说道，“哎哎哎！别白日做梦了！有一夜暴富的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赔钱的。” 闻言，路小乔倒是点了点头，“这点表姐说的倒是没错，在没有足够的知识水平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古董这行。” 赵煜哲眨了眨眼睛，他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的翡翠挂坠，“乔乔姐，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帮忙鉴定鉴定？” 这翡翠挂坠是苏大姨花了大价钱买的，还送到寺庙里开过光，才给儿子带上得。 苏大姨那性格，早就把这件事和大家讲过了，连花了多少钱都说了。 话虽如此，路小乔还是运用左眼瞄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却大吃一惊，这弥勒佛翡翠挂坠，居然一点光晕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苏大姨虽然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为人抠门，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但是对于儿子，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然，赵煜哲也不会长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着翡翠挂坠是假货，苏大姨被骗了！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水沫子，上面翡翠的绿的应该是加入了特殊的东西染色。她用手用力捻了捻，手指上居然还沾了点绿？！ 路小乔总不好在这里直说，苏大姨买了假货。会和赵煜哲推说她才刚开始学，哪里能这么快就鉴定了的，惹得苏燕又在一旁撇了撇嘴。 赵煜哲想想觉得也是，就把玉坠收了回去，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豆腐干继续啃。 等到这场探亲结束。 路小乔看苏大姨准备离开，赶紧凑到大姨耳边，“大姨，我刚刚好像看到表弟的弥勒佛挂坠褪色了……” “你说什么？！” 苏大姨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路小乔一家坐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苏大姨满腹的怀疑回了家。 “儿子，你的挂坠呢？给我看看。”苏大姨对着赵煜哲说道。 赵煜哲听话的拿出来。 苏大姨对着光看了好久，这挂坠原本说是冰种艳阳绿，现在怎么看起来……颜色似乎没有之前的绿了？ 苏大姨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拿着挂坠在手上使劲搓了搓，确实，手上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绿的。 苏大姨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敢骗我！一块假货就骗了我几万块！” 她又哭又闹的，想找卖她翡翠挂坠的那个人，可人家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最让人生气的在于，苏大姨是被路小乔提醒了才发现的，这就证明路小乔她已经知道苏大姨买了假货。 天知道，苏大姨刚不久才说了一通路小乔学古玩没什么出息的话。 自己买了假货，被侄女发现，肯定会告诉她妈妈，苏大姨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了！ 她猜的没错！ 路小乔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妈妈。 路妈当即就笑了，“这可真少见！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大姐也会被骗。” 笑完之后又开始担心，“闺女啊，那假货不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之前看新闻里，有些说是带着有毒成分的。” 路妈还是挺喜欢大姐家的胖侄子的。 路小乔赶紧道，“没事儿，只不过材质有问题，不是翡翠罢了，不至于有毒。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让表弟拿下来了。” 路小乔这么一说，路妈就放心了。 经过这回，路小乔证明了眼力。 以至于隔段时间路小乔上学去了，路妈碰上苏大姨的时候，她涨红了脸好长时间没说话。 路妈心中暗笑，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而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大姨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脸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在赵煜哲那里，他可算是知道了，表姐那是真的有水平啊！ 他心里，路小乔的地位，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15.寝室闹剧 转眼之间十一假期就结束了，路小乔要准备回学校了。 这回有爸爸送去学校，商量了一下，他们决定开车去学校，就不用坐动车了。 至于请范教授帮忙鉴定的事儿，路小乔在之前已经专门发短信问过了。 怕范教授拒绝，路小乔还把三件东西的照片都附了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16.邀请 路小乔和孙菱的动作很迅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17.拆迁户 周六一大早。 路小乔就去了校门口集合。 因着想到是去掏老宅子，路小乔刻意穿的偏向成熟风格了一点，加上她上辈子在社会上历练过的，看着倒像是一个白领丽人。 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到了，还停了一黑一白两辆轿车。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至于陆亮学长，他拿了一把破破旧旧的扇子加上一个小小的蘸醋的那种小碟子，具体是什么学长也没仔细说。 一行人可以算是满载而归。 路上，学姐也问了路小乔的收获，路小乔说了金庸全集，哨子的情况不清楚先瞒了下来。 学姐一听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就赞了路小乔一句，“很不错啊！即使没有一整套，这书卖给旧书商也能赚不少呢！” 路小乔笑了笑，转而问起了陆亮学长，“学长他之前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金欢欢她们也很有兴趣。 高采蓝开着车说道，“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扇子似乎是檀香扇，不过朝代不清楚。” “那个碟子是青瓷的，做工挺精细的，我有看到有底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你们陆亮学长被同学们叫做鹰眼，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哦？ 路小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外号。 刚见面时候说的听过学长学姐的传说？ 那当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啦！ 不过光凭今天的接触，路小乔也可以发现，他们鉴定系真的可以算是人才济济，让她更加警醒——有异能也不能疏忽基础知识的学习！ 18.留青竹刻 隔天，路小乔就去了一趟淮安路的旧书交易市场，把金庸全集还有《永宪录》卖了出去。 淮安路的古玩市场，以旧书古籍交易闻名，路小乔来这边逛过好几次，买了不少小人书。 从中，路小乔也认识了一家旧书店的老板，老板姓赵，路小乔还曾经卖给他一本1966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发行的《□□语录》——买来三百，转手一千。 路小乔看赵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实诚，之后就又卖了几回旧书给他。这回掏老宅子的这批书，路小乔一样准备卖给他。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孙菱一看上面漂亮的雕刻果然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古玩市场捡漏了？” 路小乔道，“昨天傅岳川学长说大四的陆亮学长组织带着几个人去掏老宅子，我跟着去了，除了一套不全的金庸全集，这个哨子就是收获的全部了。” 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也不错啊！”孙菱道，“陆亮学长啊，他可是咱们鉴定系的名人，绰号鹰眼！还有高采蓝学姐，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水平和陆亮学长那是不相伯仲的！” 这一已经是路小乔第二次听到“鹰眼”这个绰号了。 路小乔一脸好奇，“鹰眼这个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菱显然对这类消息了解的比路小乔充分多了。 “陆亮学长的鉴定水平啊，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和高采蓝学姐保持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 “话说有一次，陆亮学长和同学去逛古玩市场。正好逛到一家古玩店，店主正在收古画。” “一个老大爷带来的一副雄鹰图，虽然作者并不是很有名，但是上面居然有宋徽宗的御笔留款！” “店主还在犹豫之中。想买，又怕是赝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亮学长偷偷给了老板提示——是赝品！” 本来这古玩交易看的是眼力，陆亮遇到了也不会掺和。主要是这老板和陆亮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来逛逛。 知道了是赝品，又是熟人，陆亮就给老板暗示了一下。 老板也是乖觉，知道陆亮的水平，直接就不肯买画了。 后来等人走了，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被上面的画工还有宋徽宗的真迹迷了眼，陆亮却在纸张上发现了茶叶末做旧的痕迹。 这事儿被陆亮的同学回来之后传开了，因着一副雄鹰图，他的外号就被叫做鹰眼了。 19.课堂实践 路小乔听了陆亮的事迹，又转而问起了高采蓝学姐，“学姐既然和学长齐名，应该也是相当厉害的吧？” “那是！”孙菱道，“陆亮学长主修书画鉴定，采蓝学姐主修杂项鉴定，她最厉害的，就是她的一双手！”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还是学妹主动示好，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毕竟通过了解，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20.高仿康熙五彩 这天周末。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21.恶劣 胖中年把路小乔带到的一家古玩店的名字叫做尚珍堂。 店老板手里转着两个核桃, 看见胖中年就吆喝了一声, “哟！徐老板，您来啦？恰好，前几天我收了一件精品瓷器, 您要不要看看？” 看来胖中年徐老板还是这店的老主顾。 徐老板摆了摆手, “别急，你先帮我看看，这瓷器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着就把手里的包袱往柜台上一放。 店老板把包袱解开一看, “哟！怎么都被摔碎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瓷器即使碎了，看着都觉得不错, 那包浆看着不像是假的, 看起来越发的仔细了。 徐老板显然和店老板很熟了。 他自顾自的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又拿了个一次性杯子给路小乔倒了一杯。 刚喝了两口，就听到了店老板的骂声。 “这这这、真是暴殄天物！怎么就给摔碎了呢！” 听着这有些气急的声音，徐老板问道，“这瓷器难道还真是真品？！” 徐老板本来因为路小乔年轻，只是觉得她说的煞有其事，想着来问问也无妨。现在连他熟悉的古玩店老板都这么说了, 他反而觉得这世界有些玄幻了。 店老板点了点头, 看着碎片颇有点痛心疾首的意味，“真品！是大清光绪官窑制的, 太可惜了！” 徐老板摸了摸下巴, 笑了, “嘿！这年头，还有人会拿真货来碰瓷，还真是稀奇了！” 古玩店老板一听，这里面有故事啊！ 他问道，“这东西怎么来的？” 徐老板笑道，“要不怎么说天上掉馅饼呢！我就好端端的走在路上，居然都有人来找我碰瓷，送了个真古董给我，只要了我一千，真是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哈！” 店老板也稀奇了，“这碰瓷的人该不会是傻了吧？要是知道拿了和真品古董，还给摔碎了，估计哭死都有可能！” 不过看见瓷器碎片又是一脸心疼，可惜碎了那么多块。“徐老板，这瓷器你是准备？” “你找人帮我修复了。”徐老板说道，“这么有意思的经历，我得把瓷器修复好了留着做纪念。” 徐老板显然是个不差钱的，只要求店老板把东西修复了，连大概的价钱都没问。 经过这一回，徐老板本来被碰瓷败坏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看向店老板，“你刚说的什么瓷器，拿出来看看？” 店老板满面笑容，这徐老板显然是他店里的一个大客户。 不一会儿，拿了个锦盒出来。 里面是一对小巧玲珑的杯子，珊瑚红的色泽，上头还绘制了花蝶图案。 “小姑娘，你怎么看？”徐老板看着这一对杯子挺喜欢的，但是没有马上说要买，反而问起了路小乔的一句。 路小乔当然是实话实说，“还不错，乾隆时期的真品。” 店老板觉得路小乔的眼光不错，赶紧道，“小姑娘说的不错！这是乾隆时期官窑的东西！” 徐老板一挥手，“买了。” 临走的时候，徐老板从钱包里拿出一叠钱塞进了路小乔手里，“小姑娘啊，这钱谢谢你，不然这瓷器扔垃圾桶里我也不知道那是真的。” 路小乔推辞，“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提醒了一句。” 徐老板也是个人精，“那你刚才帮我看东西，这钱就当你的鉴定费总行了吧？” 推说不过，路小乔最后还是拿了钱。 又逛了一伙儿再去找范教授还有傅岳川汇合，一起回了学校。 路小乔回到寝室，看到寝室的情形却是大吃一惊，这是遭贼了？！！ *** 寝室里。 孙菱和唐清宁都在，辅导员和宿管阿姨也在。 寝室里被翻的一团乱，抽屉、柜子都被打开了。 这是很严重的盗窃事件！ 路小乔赶紧上前查探了自己的东西，随后脸色变得不大好看了。 她放在抽屉里的一些零钱、手提电脑还有前段时间逛古玩市场留下的一些锁在柜子里的小玩意儿，都被拿走了！ 孙菱正在气氛的和宿管阿姨还有辅导员表示自己要报警，“这已经不是小问题了！学生寝室被偷了！而且你们知道光我们寝室就丢了多少吗？我之前买的一个胭脂盒，是古董，价值十万以上！这必须报警立案了。” 路小乔也上前赞同，“没错！必须报警，我丢的东西价值也绝对上万了。” 唐清宁不说话，她自从看到寝室这副凌乱的样子就开始不停的哭。 辅导员和宿管阿姨现在是有些无措的。 寝室盗窃事件，这学校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涉及这么大金额的……还真没有！ “报警吧！”看着她们还在支支吾吾的犹豫，路小乔冷着脸说道。 孙菱点头，“必须报警！” 唐清宁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橱，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她心里不断的在安慰自己，这应该不关她的事，她也是受害者，她什么都不知道。 警察很快就来了。 路小乔三个女生一个接着一个被叫去问话了。 主要是问一下丢失了什么东西以及寝室被盗的时候她们人在哪里。 路小乔自然是去的古玩市场，还是跟着范教授一起去的呢！ 孙菱表示她和向柯也去了古玩市场，不过并不是藏宝楼，而是云州古玩城。 唐清宁则是一个白天都在打工。 那就有些奇怪了。 寝室的门，并没有被撬掉的痕迹，她们又很确定走的时候关门了。这表明那个小偷的手里是有钥匙的。 警察又询问了附近几个寝室的女生，得到了有利线索—— 有人看到了，下午的时候有一个女人，拿着一个大行李包开门走进寝室，因为是拿钥匙开的门，她们还以为是这寝室里哪个人的亲戚。 这钥匙除了宿管阿姨那里，寝室里就每人一把，小偷手里的钥匙是哪里来的呢？ 这会儿宿管阿姨按照关于小偷的描述也记起来了，“我看到了！楼下门口的监控也改拍到的。下午的时候，有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大行李包上楼了。” “我看她是个女人，没有设防，她又说是来找孩子送东西的家长，我让她签了个名字就上去了。” 这起盗窃事件透着古怪！ 其他寝室没被偷，就路小乔她们寝室被偷。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似乎小偷早就知道，她们寝室里值钱的东西多一样。 孙菱心里有怀疑的人选。 她直接走向一直哭哭啼啼不说话的唐清宁，“说！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唐清宁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哭声也停了，“我的钱也被偷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那你被偷了多少？”孙菱冷冷的看着。 她刚才观察过了，唐清宁的东西虽然被烦乱了，但是除了一个二手的手提电脑，其他什么损失都没有。 “我、我的电脑，还有我放在抽屉里的五百……”唐清宁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你骗人！” 孙菱怒气冲冲，“你的钱不多，有整的都是直接存银行卡里的。而且你平时出去打工钱都是带身上的，平白无故在抽屉里放五百块钱，专门等小偷来偷吗？！” “你冤枉我！我真的没有！那钱、那钱是……”唐清宁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合理的解释。 孙菱更加得理不让人，“小偷直接就来我们寝室偷东西，偷完了就走人，其他寝室根本去都没去……她显然知道我们寝室有更值钱的东西！” “那天我买了胭脂盒是古董，寝室就我们三个人知道。小乔捡漏不比我少，并且她的损失也很大。只有你！压根没什么大损失却从开始哭到现在，不是心虚是什么？！” “真的不是我！”唐清宁真的是百口莫辩，忽然想起来什么，她看向警察，“你们查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我和那个女人不认识！” 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越发显得唐清宁有事情瞒着。 来这里的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拉着唐清宁去一边讲话。 到底只是个女学生，唐清宁看见警察来了，心里早就慌的不行了。 这会儿被警察同志带到一旁严肃的问了几句，她就经不住哭了起来，把她男朋友郑威给招出来了。 “我真的不知道今天这事儿！前段时间我和室友闹的不愉快，就和郑威抱怨了几句。” “前两天他找我要了寝室的钥匙，还问我两个室友手里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说要替我报仇。” “我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今天看到寝室被偷了我才想到他、他可能……” 唐清宁就是有这个本事，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之后把锅甩到其他人身上，不管是她的闺蜜还是男朋友，其实追根究底还不是为了她！ 只能说，她的本性就是比较自私的。 *** 唐清宁害怕的很。 她没有丢钱，怕被怀疑，编出来的被偷了五百块钱，没想到被孙菱一下子识破了。 盗窃啊！要是被警察认为是帮凶，她以后还能继续在学校上学吗？！ 于是毫不迟疑的把郑威供了出来。 要说郑威也是倒霉！有了唐清宁这个女朋友，被迷的头脑发晕了！居然连找人偷东西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事前郑威明明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唐清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唐清宁被警察一吓，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他的名字。 郑威还在寝室里打游戏呢，就被警察进门请到警察局里去问话了。 郑威刚开始还在装无辜，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有唐清宁这么一个拖后腿的存在，他绝对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最后还是经不住警察的逼问，招了。 郑威也不是自己动手的。 他混迹在古玩市场，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 只是在几个疑似盗窃团伙的边上说了几句有几个学妹鉴定水平不错，寝室里收了不少古董，再说起自己女朋友也是那个寝室的，展示了一下自己还有她们寝室的备用钥匙。 接下来，就什么都不需要他做了。 郑威这么做，纯粹是想帮女朋友出气。没有想到，他已经直接触犯了法律。 他说出了那个盗窃团伙平时聚集的地点，但是等警察过去的时候，人早就跑的干干净净了。 那些个都是有团伙的流窜惯偷，失物想要找回来是没太大的指望了。 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完了！ 这么大的事情，涉及金额几十万，校长、系主任范教授……都来了。 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校长气的脸都青了。 一方面，这事儿证明了学校的安保工作不到位。 另一方面，学生之间相互嫉恨导致这样的局面，也是学校的教育不到位。 郑威直接被劝退了。 他的父母匆匆赶来，打了他一顿，让他跪在校长面前求情，都没有让校长改变主意。他还有可能面临着牢狱之灾。 至于唐清宁，不能说她也是同伙，但毕竟也是因为她导致了路小乔和孙菱这么大的损失。 唐清宁的父母也赶来了，得知她来学校之后闹出那么多事情，大骂了一场。骂完之后，求着学校不要让她退学。 毕竟她并不是主犯，又多次强调了她是不知情的，最后学校给了记大过处理。 22.租房 这件事情, 让孙菱还有路小乔无比的郁闷。 她们是决计没有想到, 自己会遇上这种事情的。 现在，电脑和现金没了，胭脂盒和竹刻哨子也没了, 损失也忒大了！ 经此一役, 路小乔是不想住寝室了。 太不安全了！ 其他学生被偷，损失的钱财顶多几千。 像她们鉴定系的古董被偷，那就是几万几十万, 真心损失不起！ 也怪不得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基本都是在外面租房子，经济条件好的那都直接买房子了。 孙菱连寝室都不回了，她家就在沪市, 直接和家里说明了情况, 说先回家住几天。 路小乔有心搬走，前一段时间就一直在网上找适合的租住的地方。 她不介意与人合租，只要室友品行端正。毕竟太过于安静，容易得孤独症的，和人合租还能热闹一点。 不过，她要求房子所在小区安保条件一定要好！ 这一时半会儿的想尽快搬出去，还真找不到一个符合她要求的住所。 路小乔正想着要不然还是自己一个人租房子, 大不了价格高一点的时候。 范教授短信给了她一个电话和一个地址。 路小乔寝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范教授去过警局自然是知道的。鉴定系出了这样的学生范教授简直是怒发冲冠！ 直接安排唐清宁转系之后, 知道路小乔两人肯定不愿意继续在寝室住下去，范教授给两人都发了短信。 只不过孙菱暂时准备回家住, 路小乔倒是急需。 电话打过去, 是一个女人接得电话。听声音应该是有一点年纪了, “……租房子啊？可以啊，来云悦小区18幢，我们先看看房子。” ——相当的雷厉风行。 好在云悦小区离学校不远，路小乔还特地上网查了，绿化和安保都很不错。 她打车过去，找到18幢楼下，看到的就是一个头发花白、优雅的老太太。 *** “就是你吧？小姑娘。”老太太看见路小乔，就笑着迎了上来。 “我听小范说你要租一间安全系数高的房间，我这里有一间啊，正合适！” 小范，说的该是……范教授？ 路小乔笑着应了几句，然后跟着人一路坐电梯往上，才从老太太的介绍中了解了一些情况。 老太太姓邱，以前啊也是f大的教授，教龄比范教授长的多。 后来年龄大了，就退休了。 这云悦小区的房子，是她儿子买的，一买就是两套，交给自家母亲收租子。 邱老太太一想，万一学生有需要，想要住外面，她这里也是个安全又比较便宜的住处。于是就高高兴兴的当起了包租婆。 到了五楼501门口。 “就是这里了。”邱老太太说着，拿出备用钥匙开了门。 房间挺大的，三室一厅、一卫、一厨。 邱老太太指了指两间比较小的房间，这两间已经有人住了，不过现在人都不在。都是f大的学生，很不错的小姑娘。 然后又指着最大的一间，就是这个房间了。 路小乔惊讶的发现，这个房间的房间门，安装的居然是指纹密码锁。 说起这个，邱老太太就皱眉头，“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一个小姑娘装的，她似乎一点被害妄想症还是怎么的，总是觉得自己住的不安全，自己偷偷找了装了这么一扇门，都没告诉我。” “但是门装了之后，她没住几天，说不习惯和别人合租，又不住了。这门，就留了下来。” 路小乔倒是很喜欢。 卧室本来就是私人空间，大家合租，有个密码锁也不错啊！而且她的情况，房间里肯定少不了古玩，有这么一道防护她确实安心不少。 路小乔又绕着房子看了一圈，观察了一下周遭环境。整体收拾的挺干净，特别是公共区域。 “邱奶奶，租这里的话，多少钱一个月？”路小乔问道。 沪市这样的城市里，这样的房子，即使是三个人合租，也不会太便宜。路小乔已经在计算着自己手里的资金了。 “我这里就是为了给学生方便，你这间房间大一点要贵一点，一千一月，月付。”邱奶奶说道。 路小乔一愣。 超便宜的好嘛！ 沪市比较高档一点的小区，三室一厅收租金的话，绝对可以达到月租上万的！ 她这一间贵一点才一千，表示邱奶奶月租总共也不到三千！ “我租了！”路小乔一锤定音。要是以后不方便以后再说，最重要的是尽快从寝室里搬出来。 邱奶奶笑着说好。 双方签了租房合同，路小乔赶紧回去收拾东西。 路上碰见了高采蓝学姐经过。 “小乔？我听说你们寝室出事儿啦！被小偷光顾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没有细说，“事情已经交给警察还有学校处理了，只不过……寝室是住不下去了。” 高采蓝安慰了一句，“这是正常的，你看学长学姐，我们其实都是在外面住的。” “寝室环境不方便、不安全，不太适合咱们鉴定系的学生。” “对了，那你准备住哪里？其实你要找房子租找我帮忙的，我有经验！”高采蓝说道。 路小乔赶紧谢过，“已经找好地方了，是范教授推荐的，在云悦小区。” 高采蓝似乎还真知道，“哦！我知道，退休的邱教授吧？那地方很不错！” “当初我也曾经在那里住过，后来捡了个大漏，加上父母帮着凑了点钱，直接买了一套单身公寓，就没有继续住那里。” “你现在是准备搬东西过去吧？我送你一程！”高采蓝学姐真是热情的很。 路小乔想着她需要把一堆生活用品搬过去，确实挺麻烦的，有车的话就方便很多，也就答应了下来。 趁着学姐去开车过来，路小乔上楼整理东西。 孙菱的东西依然放着没动过，不过估计她是不准备回来住了。 路小乔现在也要搬走了，偌大一个寝室，就唐清宁她一个人住了？ 唐清宁正好在寝室，她神色晦暗的走过来，“路小乔，我想和你道个歉。” 唐清宁这几天并不好过。 虽然学校里默契的都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当时警察都来了，不少人看到，知情人拼凑一下，很快就有人猜出了大致的真相。 那些鄙夷的眼神让她无地自容。 路小乔迅速的收拾着行李，没有回应。 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得到原谅。 路小乔自认并不是什么烂好人的性格，一切都是唐清宁自己造成的。 并且，虽然在道歉，路小乔并不觉得唐清宁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一向很会把过错推给别人，比如论坛帖子那一次，又比如这一次，似乎她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 “以后，还是当陌生人相处吧。见到我不用打招呼，我也不会回应的。”路小乔收拾了两个大包裹，加上行李箱和被子，如果没人帮忙的话，大概要上上下下两趟。 幸好高采蓝学姐来帮忙了。 她进来帮路小乔拿东西，全程没有看唐清宁一眼，完全的无视。 唐清宁猜测刚刚的话被高采蓝学姐听到了，不由涨红了脸。 路小乔迈步离开了寝室。 今后，最好不要再见了。 *** 路小乔把东西搬回新房间，而后下楼和学姐吃饭。 学姐说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火锅店，路小乔也不排斥吃辣，吃饭的地点就这么决定了。 到底是怎么引来了小偷，和室友唐清宁是什么关系……高采蓝学姐完全没有问，就是和路小乔一起大快朵颐。 等问及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有意思的古玩，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青白色的玉兔来。 这个能留住还真是万幸了！ 这是前段时间路小乔去藏宝楼的时候捡漏买回来的，是一块宋代的玉兔镇纸。 当时因为很久没有盘玩过了，长得还挺磕碜的。 路小乔买回来之后就一直带在身边，想起来的时候就盘玩一下，现在玉质看起来已经好了很多。 倒是没有想到，因为带在身边反而逃过了小偷这一劫。 高采蓝接回来仔细看了看，“不错啊！宋代的镇纸，哪里来的？”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就判断出了是古玩，还有具体的朝代。高采蓝学姐的名声果然不是吹的！ 路小乔喝了一口饮料，“前些天在藏宝楼买的。” “可以啊学妹！”采蓝学姐的大拇指送上。 “奉送你一个消息，十一月中旬的时候，咱们系有一场期中测试，考核成绩按比例计入学期总成绩，你可要好好准备起来了。” “这可是一场关系到会不会被劝转的一场考核！” 路小乔一愣，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十一月中旬的话，算一算也就一个多星期了。 “学姐，有没有什么具体一点的消息？”路小乔又问了一句。 采蓝学姐朝她笑了笑，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消息了。 只知道有纸质还有实践两场考核，纸质考的就是学习的基础知识，实践考的是鉴定能力。 为了防止泄题，出题的老师还有出题的方向都是不断变化的。 路小乔当场被这个消息刺激了一下，连美味的火锅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了，当即决定回去之后再多看几本书。 一顿饭吃完。 路小乔告别高采蓝学姐回到云悦小区的公寓的时候，发现她的其中一个室友终于回来了。 “你就是新搬来的室友吧？邱奶奶已经和我们都说过了。我叫舒黎，学校油画系大三。”舒黎朝着路小乔点了点头。 舒黎有一头乌黑的长发，穿着看着稍微有点简单，衣袖上红红绿绿的……应该是颜料。 舒黎平时周末的时候都会在学校的画室，回来的比较晚。 “你好，我叫路小乔。那……我们这还有一个是？”路小乔好奇另一个还没回来的室友。 舒黎道，“她啊，她是大三法律系的，名字叫做程一楠。她是个打工狂人，平时周末都会在咖啡厅打工、偶尔晚上还要去烧烤店忙到半夜三更，每周有两天都要出去做家教。哦，她还在准备大三司法考试……” “总而言之，她是忙到飞起。估计你碰到她的机会不太多。呐，这是她的照片，你认一下人。” 交换了手机号码之后，舒黎发了一张程一楠的照片给路小乔，免得哪天碰到了对面不相识。顺便也把程一楠的电话还有微信给了路小乔。 两人聊了几句，路小乔就回了房间。 现在的情况看来，她对室友还是很满意的。 23.所谓运气 第二天一早, 路小乔是跑步去的学校。 原本觉得离学校挺近了, 自己跑过去，路小乔还是觉得稍微远了点，想着等会儿找时间买辆自行车。 早起的时候, 她似乎看见一个短发及肩的女生匆匆忙忙赶上公交车的身影, 应该就是她的另一个室友程一楠。还真是忙到碰不见哈！ 有关于期中考核的消息，路小乔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孙菱等几个人, 并迅速把这个消息传播了出去。 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看来老师们是不准备提前告诉他们。路小乔想着还是提醒一句，信不信就看他们自己了。 当然, 大部分同学还是相信的。 导致一时间整个班里风声鹤唳, 学习氛围浓厚，都不敢闹腾。毕竟谁也不想在一年之后被老师找到让他们转走。 对于这样的现象，同样在努力啃书的路小乔是很满意的。 一个人努力多没意思，大家一起比较有动力——实际上是喜欢大家一起受苦才是真的吧？！ 在大家都在为期中考核临时抱佛脚的时候，周南映有些着急了。 其实，她是早就知道有这个考核的。 一般情况，考核的消息会在考核的三天前公布, 周南映会提前知道, 原因在于她是旁听生，连正式参与考核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她爷爷还是帮忙给她争取了一个机会——和大一所有人一起参与考核, 最后的考核成绩能进入前三名, 她就可以提前成为鉴定系的正式学生。 本来周南映还想着, 自己比其他人提前知道了消息，复习时间多了一倍，考前三名应该没问题。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都开始努力了，她考取前三名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 大一加上周南映这个旁听生，一共才十个人。孙菱和向柯他们是大二的，参加的是大二的排名。 现在班里对周南映有威胁的，路小乔算一个，张显算一个，祝正南也算一个。 路小乔就不用说了，一向在老师那里都是打高分的。 张显是个比较沉默的男生，平时除了看书很少理人。不过鉴定的准确率很高。 祝正南的情况应该是个周南映一些类似的，家学渊源，学的比较轻松，也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特殊鉴定方法。 在这样的压力下，周南映学的越发的刻苦了。 路小乔是不知道周南映的这番心思，她虽然增加了看书学习的时间，古玩市场还是照样去逛的。 毕竟，找到更多的古玩，能让她的异能更加的强大，从而改善身体、耳聪目明，对于考核也是有好处的。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路小乔这天去的是云州古玩城。 云州古玩城比藏宝楼更大，古玩种类更多，一楼到九楼，绝对能把人逛晕。 不过路小乔还是喜欢周末的露天淘宝集市。人多热闹不说，还比较容易捡漏。 路小乔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又碰上了徐老板。 真是巧了！ 沪市有名的古玩市场有好几处，路小乔都是这里逛逛那里晃晃轮着来的。 上次是在藏宝楼碰到，这回在云州古玩城又碰上，只能说太巧了。 徐老板一见路小乔就记起来了，毕竟这么年轻这么有趣鉴定水平又好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徐老板高兴的说道，“小姑娘，又碰到了！那天的鹿头尊修好了，不细看都看不出来碎过，可惜今天没带来，不然可以让你看看。” 说完又一拍脑袋，“小姑娘，你今天有没有事儿？” “怎么了？”路小乔一脸疑惑。 “帮我去看一件瓷器怎么样？”徐老板压低了声音，“我认识的一个老板说帮我找了一个鸡缸杯哦！” 鸡缸杯？路小乔眼睛一亮，又想起了徐老板上次塞给她好几千，一口答应下来，“可以，东西在哪里？” 徐老板也是个爽快人，直接就在前面带路了。 两人上次都没有报过名字，主要是想着萍水相逢。但是现在既然再遇到了，自然也要认识一下。 徐老板名字叫做徐中磊，也算是个大老板，拥有着自己的房地产公司还有装修公司，可以说在全国都有点名气的。 按说，他这样的大老板，喜欢古董，想请个鉴定师帮忙看看真假那挺容易的。 但是请鉴定师啊，找个合心意的也难。 那些个真有水平的鉴定大师，还不缺这个钱。 而那些普通鉴定师，水平高不成低不就的，徐老板觉得不太可信。之前他曾经就找过一个鉴定师，口口声声说是真的东西，拿起做了碳十四鉴定，假的！把徐老板给气的。 当然，他是有相熟的鉴定师的，今天本来是约着一起看东西的。 只不过人家走到一半接了个电话，说儿子生病送医院了，总不能让人家不陪儿子还去看古董吧？徐老板就让人先回去了。 这不，找到路小乔，那真是碰巧了！ *** 上了三楼，进了一家叫做博古轩的店铺。 店老板是个瘦小的，带着两撇小胡子的，看见徐老板就迎了上来。 路小乔对于这个老板的感觉……不是很好。 这小胡子老板明明都看见她了，瞥了一眼之后就直接招呼起了徐老板，把她这个大活人扔在一边。 领着徐老板进了贵宾室，发现路小乔跟着进来了还就这么坐下了，小胡子老板还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他原本以为，路小乔是徐老板找的小女朋友，现在看两个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徐老板还对路小乔挺尊敬的，他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不过一个年轻的小姑娘罢了，依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徐老板，你看看，刚收到的好东西，我马不停蹄的就给你打电话了。”小胡子从柜台底下找出一个锦盒抱回贵宾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杯子，放在茶几上。 鸡缸杯？！ 路小乔和徐老板同时被眼前这个杯子吸引了。 眼前的这个小杯子，浅弧形壁，浅圈足。 表面彩绘着两组子母鸡图。图中公鸡、母鸡率领小鸡觅食于野地，母鸡低头欲啄虫，小鸡展翅雀跃，即使在细小如斯的画面中，依然令人感受到温馨可爱的情境。 旁边作为装饰得牡丹、兰草与湖石恰如其分的隔开两组图案。 徐中磊是看不出什么真假的，他的眼光，就是这个杯子看着挺像回事儿的。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直接把鉴定的事儿交给了路小乔，“小乔，你帮你徐叔看看这个杯子。” 小胡子老板一脸诧异，显然没想到，路小乔居然是徐老板的鉴定师？！ 路小乔也不多话，直接拿了放大镜仔细的看了起来。 要说鸡缸杯，首推成花斗彩鸡缸杯，那是举世闻名的，一个小小的杯子那就是好几亿。成化皇帝的御用酒杯嘛，这个价钱当然是值的。 最早载有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价值的明代万历《神宗实录》中写道：“神宗时尚食，御前有成化彩鸡缸杯一双，值钱十万。” 想像一下，明代的时候都值这么多钱了，也怪不得后世一直会仿制鸡缸杯了！ 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代皇帝，仿制的鸡缸杯是比较有名的。 路小乔首先可以确定，“这杯子是后仿的。” 小胡子店主也不否认，“那当然是后仿的，清仿，乾隆时期的。要是真的成化鸡缸杯，我能就这么拿出来卖？！” 这话说的倒也是实话。 路小乔接着看了下去。 清康熙朝的鸡缸杯仿品在清代可以说是仿的比较好的，杯子比真品稍高，底径略小于真品，足边一周无釉处比真品宽。底部六字方框楷书款将底部占满，线粗色重，文饰比较板滞。 只不过青花山石图案上加有浓重的青花点，这是真品鸡缸杯所没有的。 而眼前的鸡缸杯，仿的很像，满足了所有康熙鸡缸杯的特点。 但是！ 路小乔眼神一凝，她拿着放大镜朝着绘画的草石之间，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一个字？ “这不是清代的鸡缸杯，是现代时期的仿品！”路小乔道。 为了防止看错了，路小乔还用左眼异能仔细确认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光晕，是现代仿制的鸡缸杯没错！ “什么？！”小胡子店主声音那叫一个尖锐，听着耳朵都疼了，“你这小姑娘懂不懂啊？这包浆，这画工，你跟我说这是现代仿的？！” 路小乔没有回答。 她甚至没有注意老板说了什么。 眼角余光忽然感觉到的一道明媚的蓝色光晕，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这家店靠在外面的博古架上，放着一些遍布灰尘的……古玩？ 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是一个小盏！ 可是！这个有着浓厚蓝色光晕的小盏，正被一个人拿在手里！ 这光晕几乎把半个店面都照亮了，该值多少钱啊？！路小乔忍不住想到。 拿着小盏的是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长得很高，身型挺拔。逛看背影，就觉得有一股冷淡禁欲的味道。 可是路小乔的注意力，全在他手里的那只小盏上面。 男人似乎只是随意的拿起这只小盏看一看。 路小乔整颗心都提起来了。 似乎觉得还不错，男人准备转身找店主问价。 路小乔呼吸急促了一点。 忽然，男人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 然后把小盏放回博古架上，就这么……走了？走了？走了？！！ 24.障眼法 “小乔, 怎么发呆啊？”徐叔的声音把路小乔喊回神了。 “啊？哦哦。”路小乔意识到她这个时候还在鉴定。 “徐叔, 我很肯定，这是现代仿的鸡缸杯。”路小乔严肃的说道。 徐中磊一听这话，看向小胡子老板, “你刚刚还跟我说是康熙时期的鸡缸杯。怎么？打量我是个冤大头好骗吗？！” 小胡子老板也没想到徐中磊徐老板会这么相信眼前这个小姑娘, 她说是假的，徐老板居然直接就信了？！ 他陪着笑脸，“徐老板, 您怎么能听一个小姑娘胡说呢！我这真的是康熙时期的鸡缸杯，找鉴定师协会帮忙鉴定过的！” 十几万收来的，他准备卖个几百万的, 这要是假的, 他不是亏大了？！ 这话一出，徐中磊又有些犹豫了。 鉴定师协会那是全国性质的，应该不至于在鉴定的时候造假吧？ 这时候，徐中磊还有小胡子店主的眼神就都集中在路小乔身上了。 路小乔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惊慌。 她把放大镜靠近杯子的草石之间，说道，“不知道老板能不能看到, 这里隐隐约约的, 组成了一个字？” 小胡子店主靠过去，他不相信, 这杯子他都看过多少次了, 哪里来的字？ 但是, 在放大镜下，他看见了。 兰草湖石的石缝之中，由寥寥几笔，隐隐的组成了一个“朱”字！ 店主的脸唰的一下子变白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着。 凑在旁边的徐中磊显然也看清楚了，“诶？这里怎么有一个朱字？” 路小乔看小胡子店主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还在一旁喃喃自语，就解释道，“这是一个造假组织的暗记。” “哦？”徐中磊好奇，“还有这样的组织，造假之后还专门留下记号？” 路小乔点了点头，“没错。这个暗记代表了朱大先生，是一个在瓷器方面的造假大师。” 相传，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兔国被侵略，大量国宝流失，被抢走了。 那个时候，有一个姓朱的瓷器工人发起了一个组织，他们烧制了许多以假乱真的古玩瓷器，用假的把真的替换下来。为了让明白的人一下子就能知道真假，他们在所有的赝品上都留下了暗记，就是发起人的姓“朱”字。 当然，后来战争平息，兔国逐渐恢复过来，这个组织后来已经散了。 但是！ 路小乔曾经听范教授讲过，在大约二十多年前，有一个新的“朱大先生”出现过。 与当年的为国造假不同，这个新的朱大先生纯粹是为了敛财！ 他大肆制造了许多珍品瓷器的赝品，当成真品放到拍卖会上卖了出去。 后来还是一位国际知名的大鉴定师、大藏家发现了问题，通过和国家合作，发起了一场业内的打假活动，把找到的所有带着暗记的瓷器都带走一起销毁。那位新的朱大先生也被抓进了监狱。 这事儿业内人士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都默契的没往外传。也怪不得小胡子店主在看见暗记之后就慌了神。 徐中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那这个鸡缸杯……是那个时候的漏网之鱼？” 路小乔摇了摇头，“这瓷器除了暗记之外，其他的地方做的还不够真，高明一点的鉴定师很容易就能鉴定出来的。” “而且瓷器上面还微微带着火光，应该是刚做出来不久，做的人水平也还不过关。和二十年前的朱大先生显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说完这些，路小乔就没心思再说下去了。 她看见店主在打电话，似乎是有关于鸡缸杯的事情，而徐中磊似乎也对这个造假大师很感兴趣，正在一旁看着那个赝品。 路小乔直接撇下他们，走到博古架边上，拿起了心心念念差点被人买走的小盏！ 但是东西拿到手上，路小乔却是一愣。 这小盏未免……太丑了！ 沾满了灰尘不说，小盏的表面粗糙极了，摸起来更像是陶制品而不是瓷器，看起来一副灰蒙蒙的样子。 这卖相也太差了！ 路小乔怀疑自己是不是一时眼花看错了。 她凝神用左眼看过去，手上的小盏再次散发出蓝色的光晕，把附近的一整片地方都照亮了。 没错啊！ 不仅如此，在一片蓝色光晕之中，路小乔发现在博古架上的一对花瓶，一只散发着白色光晕，另一只散发着黄色光晕。 嘿！ 明显是放没什么价值的杂物的一个博古架上，居然一连出现了三件古董？！ 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把小盏买回去呢，徐中磊就走过来了。 “小乔啊，看上什么直接跟你徐叔说，徐叔送你！你可是又帮我避免了一次大损失啊！” 徐中磊说的是实话，要是没认出来鸡缸杯是赝品，他肯定就买了。到时候就是几百万的亏损了。 闻言，路小乔眼睛咕噜一转，“那我要是拿了个很贵的，徐叔也帮我买了？” 徐中磊一挥手，“买！当然买！” 徐中磊之所以对路小乔这么大方，一方面当然是路小乔帮了他，他对路小乔的印象不错。另一方面是想着路小乔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鉴定水平，就想趁着路小乔还没出名先结交一下。 生意人嘛，这种想法都是难免的。 路小乔就指了指博古架上的那一对花瓶，“徐叔啊，那边的一对粉彩花瓶你看见了吗？我觉得买来摆在家里看着还挺不错的。” 徐中磊听到这话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照他的想法，放在杂物堆里都长灰了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过徐中磊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的眼光！他说要是相信一个人，那就是绝对的信任。 路小乔说这对花瓶不错，他自然就道，“看着是不错，买来给你姨插花也很漂亮。” 这会儿小胡子老板打完电话心情已经调整过来了。 看见徐中磊招手说要买那对放在博古架上的花瓶，下意识的就想先喊一个高价出来。 但是随即的又看见旁边的路小乔，想起路小乔的眼里不俗，要是说了再被拆穿他的面子可就都丢光了。 这么一想。 原本就要出口的“忽悠”就变成了大实话，“额……徐老板啊，这、这……我实话跟您说了吧，这对瓶子啊，是后配的，一真一假。” “当初啊我还是年轻了点，一大妈抱着过来说要卖宝贝。当时脑子抽抽了看了一个瓶子是真的就以为都是好货，几万块钱买了。等人走了，再仔细一看，一对瓶子居然还是一真一假的！” 当时小胡子店主是气的狠了，直接把东西扔在博古架那里没管。要不是徐中磊要买，他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民国时期的瓶子，一对的话就值几万，只有一个价值就只有几千了。 徐中磊也不管这些，“直接出个价吧？” 小胡子店主道，“这其中一个是民国的，另一个虽然是后仿的但做工精致，一对花瓶我算你五万块。” 从鸡缸杯赝品里刚收拾了心情，小胡子店主这会儿要价一点儿也不手软。 这个价钱略贵，但是一个民国时期的精品花瓶的话，几千到几万都是有的。 徐中磊瞄了一眼路小乔，发现她微微点头，立马就道，“可以！买了！” “那这个呢？”路小乔趁机问了问手里的小盏。 小胡子老板听到路小乔问价的瞬间紧张了一下，毕竟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但是看到她手里的粗陶小盏又松了一口气，“这个小盏虽然是陶器，但是也是有年代的，算你一千。” 路小乔还没说话呢，徐中磊就不乐意了，一把拿过路小乔手里的小盏，“就这破杯子你自己好好瞅瞅，好意思拿一千？！” 路小乔面上一点也不敢动，心里在疯狂的喊着，叔叔啊！你可小心着点，这要是不小心，那就是几百甚至上千万的事儿了！ 小胡子店主也觉得是不是要的有点多，小心翼翼道，“要不……五百？” 徐中磊还准备继续讨价还价，路小乔可不愿意再折腾了，直接给钱成交——徐中磊坚决要他帮忙付钱送给路小乔。 连小胡子店主说要拿个袋子来装都等不了了，直接拉着徐中磊的袖子就走了。 *** “小乔啊，很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徐中磊抱着两个花瓶走在路小乔的后面，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精明的大老板，颇有些傻呼呼的。 路小乔问道，“徐叔，你在这边认不认识什么靠谱一点的熟人？就这么说有点说不清楚。” 还别说！徐老板在这边还真有几家比较熟的店铺。 领着路小乔七拐八拐的就到了另一家叫做聚宝斋的店铺。 这家店的老板显然比之前的小胡子要和徐中磊更加熟识一点，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从徐中磊对两人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老苗！快！给我上两杯茶！” 店主显然就是这个老苗了，慢腾腾的拿出两瓶矿泉水，“泡什么茶，喝矿泉水就得了！” 徐中磊也不在乎什么茶啊水啊的了，把两个花瓶往柜台上一放，拿起一瓶矿泉水先喝了两口。 这个时候，店主已经上前看起花瓶来了。 “这又是你花了多少钱买的？”他拿起一个看了看，“哟！民国的，还不错嘛！” 徐中磊哼了一声，“当然不错了，我可是有帮手的！” 但是拿起第二个花瓶看了一圈之后，老苗就皱起眉头，“你找了新的鉴定师？有点不靠谱啊！这花瓶一看就是现仿的，没看出来吗？” 徐中磊耸了耸肩，“当然不是了！老板事先跟我说过，这是一真一假的。至于为什么花几万来买……小乔，你还没告诉我呢！” 老苗这才意识到徐中磊说的帮手就是她。 路小乔闻言上前，看着老苗，“苗老板，我想先向你借点东西。” 老苗眉头一挑，“什么东西？” 路小乔报出了一盆水、刷子、棉布、洗涤剂等清理用具。 意识到了什么，老苗一言不发的把东西都准备起来了。 路小乔坐了下来，先把那个确认是民国的粉彩瓶子给擦了一遍，灰尘抹掉之后，这瓶子确实挺好看的。 路小乔紧接着又拿起另一个粉彩花瓶。 这个瓶子为什么是一眼假？ 很简单。 看瓶子的底部。 这是仿清雍正时期的粉彩花瓶，瓶子的底部是“大清雍正年制”六字款。 然而，问题就出在，这最后一个“制”，写的居然是简体字！ 别说是雍正时期的，就是民国的仿品那也不可能在底款上写简体字啊！ 路小乔简单的把花瓶上的灰擦了擦，然后用手在底款的位置摸了摸。 果然不出所料！ 路小乔露出神秘的微笑。 老苗从刚开始路小乔请他找清理工具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现在看到路小乔盯着底款看还露出了笑容，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要知道，在某些特殊时期，一些大藏家把家里的古董用特殊方法遮掩假装是赝品的事情，那是常有的事儿。 不过老苗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所以在看路小乔处理的时候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路小乔刚刚摸到，瓶子底款的部位能感到有略微凸出，她怀疑是加了什么东西掩盖住了真正的底款！ “哎！这到底咋回事儿”徐中磊用手肘戳了一下老苗，压低声音问道。 老苗也压低了声音，“这小姑娘哪里碰到的？是个厉害的。老徐啊，你看那个瓶子的底部，是做过遮掩的，你丫真的可能捡着大漏了！” 这边听着老苗帮着解释之后，徐老板也有些激动起来了。 他平时买古玩瓷器，都是店老板推荐，看着好就买了，哪里还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呀！ 他老徐一向都是被骗的冤大头，这回真的要捡漏了？！ 要不是路小乔这边还在继续处理，徐老板都想笑出声来了。 路小乔在老苗拿出的一些东西里调配了一下，是范教授的笔记里看到过一个清理瓷器表面的配方，对瓷器的伤害程度比较小。这是她第一次配置。 在调配好一小碗之后，路小乔拿起一块棉布在碗里稍微沾取了一点，就在瓶子的底部擦拭了起来。 一开始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是随着擦拭，瓶底的字迹慢慢的开始变淡了起来。 意识到有效，路小乔继续用力的擦拭，直到瓶底的款儿直接全部被擦了干净。 路小乔没有停下。 她重新换了一块棉布蘸取清洗液继续擦拭。 慢慢的，瓶子但是底部重新露出一个底款，“大清雍正年制”。这回的“製”没有任何问题。 确认把伪装都擦干净了，路小乔用棉布蘸着清水再擦了一遍，然后把瓶子往桌子上一放，“徐叔，雍正时期的粉彩花瓶，恭喜你，捡漏了！” 徐中磊从刚才就在等着这句话呢！ 他放声大笑，“哈哈哈！我老徐、终于、捡漏啦！！！” *** 徐中磊的声音太大，把周围的路人、附近的店主都给吸引过来了。 毕竟这年头，“捡漏”这两个字，在这里属于敏感词。 “什么什么？谁捡漏了？” “买了什么好东西了？值多少钱！” “在哪里？捡漏的在哪儿？是在这里买东西捡漏的吗？” 最后老苗直接关门谢客，留了两个相熟的店主进来，主要是帮着确定一下。 两个店主抱着雍正官窑的粉彩花瓶看了一圈，啧啧称奇，“这样的好东西在咱们这古玩城里，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啊？” 徐中磊现在是有点兴奋过头了，要不怎么说是捡漏呢！ 要不是路小乔拦着说自己不想出名，徐中磊还真的想和他们好好介绍一下路小乔这位鉴定行业里的新星！ 在一群古玩店主围着两个粉彩花瓶欣赏的时候，徐中磊直接借了老苗店里的房间打电话了。 这么高兴的事儿，怎么能不和老婆说一声呢？！ “喂？老婆！我告诉你啊，我捡漏了！哈哈哈，没想到我徐中磊也有这么一天……” 路小乔把塞在背包里的小盏再藏了藏，躲在角落里当一个隐形人——这个时候，需要低调低调再低调！ *** 在古玩市场中，消息是传的很快的。 这边徐中磊刚喊了自己捡漏了，没多久就已经传开了。 一个大老板，花五万块钱买了一对民国花瓶，其中一个居然是雍正官窑的粉彩花瓶——听着好像在看电视剧一样。 这个消息算是在云州古玩城传开了。 一个雍正官窑的粉彩花瓶，价值至少百万。 从五万块钱到一百万，这收益率！ 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之后，徐中磊直接给了路小乔一张十万块钱的支票，“小乔，咱们啥话都不说了，徐叔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这不仅仅是捡漏赚钱的事儿，更是让他徐中磊能在古玩圈子里摆脱冤大头的称号，让他扬眉吐气的一天！ 徐中磊刚刚已经在电话里和老婆说好了，他们夫妻俩要请路小乔去他们家吃顿饭，好好感谢她。 而另一边。 捡漏这么大的消息，粉彩花瓶原本的主人、小胡子店主也是很快就听说了。 在听到说是一对粉彩花瓶的时候，他内心就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等到听到其中一只花瓶是民国的，另一只其实是雍正官窑的，只不过之前做了掩饰。 那一瞬间，小胡子店主觉得天昏地暗，差点没昏过去。 “我就知道那个小姑娘不简单！我怎么就这么蠢！我怎么就这么蠢啊！一百万啊一百万啊……” 周围人看见他捶胸顿足要吐血的架势，再听见他说的话，就都知道原来是从他这里捡漏的了。 一群人一窝蜂的就进了他店里看东西，倒是还为他招揽了几个新的生意。 只不过。 小胡子店主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小姑娘帮着徐中磊捡了那么大的漏，她自己要买的……又会是什么东西？！ 这么一想，他越来越放不下。 整天抓心挠肝的，人都瘦了一圈。 幸好，之后没有什么关于小盏的消息传出来，他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 小胡子店主却不知道，他还真猜对了。 因为徐中磊把捡漏的事儿闹的有点大，路小乔当时直接就把包里的小盏就捂住了。 这个小盏，路小乔直觉应该也是做了掩饰，只不过和粉彩花瓶局部掩饰不同，应该是整个儿都做了掩饰。 她现在还没找到什么好方法把东西毫不损伤的取出来。 这天，路小乔把看完的书拿去还给范教授的时候，范教授的一句话把路小乔给惊着了。 “听说……你帮人捡漏捡了个雍正粉彩瓶子？” 路小乔当时就一个哆嗦，额……教授您是怎么知道的？ 范教授拿手指点了点路小乔，“怎么？还不允许你教授我在云州古玩城有几个熟人了？” 这事儿啊，还真是碰巧了。 老苗那个时候留在店里的两个店主，其中一个正好和范教授认识。 碰到个难得的“障眼法”，自然是想找人好好聊聊的，范教授就是这个好人选。 范教授对于那些个障眼法，什么石中藏玉啊，一叶障目啊都很感兴趣，仔细一问，就发现这件事里还有个叫做“小乔”的小姑娘。 这不，等路小乔一来，范教授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说说！怎么鉴定的？那障眼法是怎么样的？”范教授问道。 路小乔笑道，“这事儿说起来，还多亏了您借我的那几本书！” “那天我那个认识的叔叔买瓷器，我一眼就觉得那两个粉彩花瓶不错。只不过店主说一个是民国的一个是现仿的。” “我拿起那只现仿的，一摸底款，觉得不对啊，怎么还突起了一块呢！想起了您给我看的那几本书里，有提到过为了遮掩真的底款，先用特殊的涂料掩盖住，然后弄个假的款上去的。就拿着里面写的洗涤剂的配方试了试。” 范教授看着路小乔用手机拍下来的照片，听着她描述当时的情况，心里满意极了，只不过嘴上矜持的说了一句，“还不错！” 路小乔问道，“那教授，您以前遇到过这样的障眼法吗？” 答案当然是有的。 范教授就举例讲述了几件他当年跟着师傅的时候看见的一件用障眼法掩盖的古玩，又给路小乔简单的说了几个洗去障眼法的方子。 像障眼法这样的东西，都是人家自己的独门配方。不过想要去除，方法也就那么几个，有的用酸、有的用碱、有的……用油。 路小乔仔细的记住了，准备找时间在小盏上试一试。 又说起了鸡缸杯的事情。 “您之前讲过朱大先生，我还以为抓进牢里就没有后续了呢！没想到居然在一个鸡缸杯上看到了暗记。” 范教授叹了口气，“鸡缸杯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范教授是江南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这事儿他自然是最先知道的。 “看来，这新一代的朱大先生，已经在培养之中了。” 按照朱大先生的作风，不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瓷器都是直接打碎不会流入市场的。 那个鸡缸杯，更多的可以看作是一个意外，同时也是一个警醒。 25.汝窑天青釉茶盏 路小乔的行动非常的迅速, 回到公寓就准备按照范教授说的方法试一下处理小盏的问题。 在这之前, 需要先给小盏断一下代。 路小乔的房间的桌子上，可以看到，铺陈开来满满的古钱币——都是按照朝代先后顺序排列的。 这是路小乔想的一个方法。 这些钱币要说价值, 其实都并不是很高。 但是按照排列, 可以清楚的知道光晕所代表的朝代。 粗陶小盏散发的蓝色光晕所代表的，路小乔可以确定是宋代的，并且是北宋。 说到宋代, 路小乔的心跳就加速了两下。 宋代五大名窑啊！ 汝官哥均定啊！ 还没开始去除障眼法，路小乔的手已经有点抖了。 路小乔把需要的试剂摆开，准备先试试最简单的, 茶油！茶油清洗, 对瓷器基本是不会造成影响的。 但是很可惜，她用茶油把小盏抹了一遍，除了看起来没那么磕碜了之外，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路小乔想了想，又按照范教授之前说的一个方子配了个酸性试剂。 这个试剂配好之后，需要加到水里稀释，再把古玩放进去浸泡一会儿。 路小乔按照方法一步步下去。 小盏刚放进水中才一会儿的时候, 没什么变化。 路小乔看书看了大概一个小时, 再过来一看——有效果！ 小盏的表面上，附着了许许多多的气泡。这表示外面这层障眼法已经被酸性试剂溶解了一部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 路小乔看到, 小盏上已经有一些部位脱落在水里, 造成了水体的浑浊。 心下一喜, 路小乔干脆带了手套，然后细细的在水里把小盏清洗了一遍。 再冲了一遍清水，拿棉布擦拭。 越擦，路小乔的眼睛睁的越大，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这、这、这蓝中带绿的颜色，这微微带着淡粉的光泽，这温润光滑的触感，还有这晶莹漂亮、独一无二的开片裂纹……汝窑！路小乔的脑海里跳出来这两个字。 这显然是一个北宋时期的汝窑天青釉茶盏。 这是真品？！ 即便有着异能的确定，路小乔依旧不敢相信。 汝窑，传世不足百件的宋代汝窑瓷器，有这么一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样婴儿拳头大小的一个茶盏，还是拿去拍卖，价格至少上亿！ 路小乔用最快的速度把茶盏擦干净塞进锦盒里藏进柜子的最底部。 呼出一口气，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前一刻还只是一个银行里存着一个龙凤碗、卡里有着十几万的隐形“百万富翁”。 下一秒，她瞬间手里就有了上亿！ 但是路小乔知道，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该怎么解释她如何得到的汝窑天青釉茶盏，就是汝窑现世引起的轰动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学生可以承受的。 当作不知道，像往常一样生活，到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才是正确的做法。 路小乔不准备把小盏的事情告诉任何人，甚至不准备放进银行保险箱。 她现在都已经有些后悔这么快把茶盏的伪装去除了。 关上房间门，呼出一口气，路小乔露出笑容，和平常一样。 *** 经过这几天相处，路小乔和两个室友已经稍微熟了一点，平常碰面点个头问个好。买来什么好吃的也会和另外两个分享一下。 因此，在舒黎邀请路小乔参与周六晚上的茶话会的时候，路小乔一口答应了。 大家住在一起，总是要找时间联系联系感情的嘛！ 路小乔收拾了一下有关于手里握着一个亿的心情，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周六的晚上和舒黎还有程一楠聚在客厅里吃着小零食、聊着小天儿。 要说路小乔是比较慢热的一个人，程一楠一天到晚都忙着打工也没时间交朋友，能促成这样的一场茶话会多亏了舒黎。 客厅里有一个超大屏的电视——不是她们买的，是租房里本来就有的，估计是原本邱奶奶的儿子买的时候就是精装房，配送了家具电器。 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吃的东西。 从每个人带出来的零食也能看出三个女生之间的一些小区别。 舒黎拿出的是一包包的坚果类零食，路小乔则拿来的都是一些高热量的甜食还有小点心。 程一楠比较特殊。 她拿出来的是各种蔬菜干水果干——家庭自制的。 看到路小乔还有舒黎没有问任何的问题，就这么拿起来吃了，还称赞说味道不错，程一楠提起的心才放了下来。 其实从程一楠那么拼命的打工也可以看出来，她的家庭情况应该不是很好，租房、生活费、学费都是靠自己。 程一楠平时周末的时候白天在咖啡馆打工，晚上偶尔没有工作才有比较长一点的休息时间。 路小乔可以看出来，虽然家境有些相似，但是程一楠和唐清宁是截然不同的人！ 唐清宁打工，其实更多的钱都花在自己身上，她的穿着、用的护肤品什么的其实都并不差。后来唐清宁因为嫉妒，打主意到捡漏上去了，越走越歪。 但是程一楠，可能是学法律的关系吧，不熟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教导处主任的严肃感。但是细看她虽然其实长得挺好看的，有一种短发的干练。 她应该是把赚的大部分钱给了家里，因为路小乔发现，她的衣服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件，护肤品都是最简单的大宝。 电视屏幕上放的是一部美剧。 三个女生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 要说女生之间亲近起来最快的方式，就是吐槽！ 虽然住在一起，也是一个学校的，但是她们的学习、工作环境并不重合，这个时候吐槽一些遇到的人或者事情的时候，因为对方完全不清楚，反而能够畅所欲言。 话题是从舒黎那儿先开始的。 “话说啊，我们油画系的系主任和国画的系主任一直不大对付。你们看见过没？这俩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隐约还是能看出来的，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帅哥！”舒黎喝了一口水说道。 “刚开始进学校的时候我就一小萌新，什么都不清楚，还以为他俩是是学术之争，毕竟一个中一个西嘛！” “可是后来才知道，完全和中西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就是一场三角恋的后遗症！” 舒黎很会设置悬念，几句话下来，路小乔和程一楠就不再关注电视剧里的情节，转而听起了油画系和国画系系主任之间的二三事。 原来，这两个系主任当年居然是同学，还一起追求了同一个女孩子。 几经较量，最后国画系系主任抱得美人归，导致了油画系系主任至今看见他就狂怼。 “总之，在咱们系主任眼里，国画系那老头就是个蔫坏蔫坏的！”舒黎总结了一句。 想起偶尔看见的德高望重的系主任内里居然因为争风吃醋有着这样的表现，路小乔和程一楠都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 “那你们系主任的老婆呢？她知道这些……不会吃醋吗？”路小乔捂着肚子又问了一句。 “师母啊？”舒黎露出神秘的微笑，“师母也是油画系的老师，她最喜欢就是在两位系主任吵架的时候跑到一旁嗑瓜子看戏。” “哦！还会和国画系系主任的老婆打电话交流情况！” 显然，这四个应该是很好的朋友，说是吵架，其实只不过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罢了。这也是为什么舒黎可以这样轻易的拿出来说笑——很可能她们艺术系的人那儿早就传遍了。 说完之后，舒黎又转向程一楠，“一楠姐，你们咖啡厅怎么样了？最近那个渣男还有来店里吗？” 程一楠在咖啡厅当服务员。 舒黎问的“渣男”，是程一楠曾经和她说起过的。 程一楠工作的时候发现，每周六的下午还有周日的下午，都会有同一个男人来店里喝咖啡吃点心。 之所以叫他“渣男”，是他周六和周日过来，都会带着女朋友来，还是两个不同的女朋友！ 因为是服务员，陈一楠可以就近观察，似乎两个女人和那个男人都是男女朋友关系，并且对于男朋友的脚踏两只船完全不知情。 程一楠上次和舒黎聊天的时候说起过这件事，舒黎不齿这样的行为，当即说那就是个渣男！还问程一楠为什么不偷偷告诉那两个女生真相！ 这就又涉及到学生和已经工作的人的区别了。 学生嘛，还没参加工作，大部分还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有些热血，有些天真。 但是参与工作之后就会想的多一点，那些困难会慢慢的把你的棱角磨平。让你学会，有些时候，最好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像这件事，如果陈一楠和那两个女生说了，或许她会收获感激。但是更大的可能，就是那个男人知道之后来店里闹一场，让程一楠失去现在这份工作。 程一楠还是需要这份工作的，所以之前即使再不喜欢那个渣男，她也忍住了。 不过，现在她不用忍着了。 程一楠笑道，“那个渣男啊，他翻船了！” 原来上个星期，那个渣男又带人过来喝咖啡吃甜品。 程一楠刚把咖啡送上去，就看见一个穿金戴银胖乎乎的女人进来，揪住男人的头发就打，什么咖啡啊冰水啊都往渣男身上泼。 渣男不仅不反抗，居然还对着胖女人喊她“老婆”。 瞬间，围观群众被这个瓜给惊呆了。 以为周六小姐和周日小姐中一个是正牌女友一个是小三，没想到一个都不是。 听着胖女人嘴里骂着“零花钱一分钱都不给！”，还有渣男的求饶声。 大家都明白了，这个一脸精英像的渣男原来只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真是大快人心！ “该！这种人就是活该！”舒黎整个人都激动了，谈性十足的又转向路小乔，“小乔，你们古玩行当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路小乔想了想，先说了淘老宅子的事儿。 说起这个，就不免说到那个被偷了的留青竹刻的哨子，路小乔不想说起搬来这里的原因，只能说一半就草草结尾了。 没想到舒黎和程一楠却听着感兴趣，问她，“还有吗还有吗？” 路小乔一想，就把当时看到徐中磊被碰瓷，花了一千了结，最后却发现瓷器是真品值几万的事情说了。 说实话，路小乔说故事的水平显然是比不上舒黎的。 但是本身起伏跌宕的碰瓷儿、捡漏，一下子赚了好几倍的钱，听的却让人肾上腺素飙升。 舒黎听的津津有味，还啧啧称奇，“居然还会有人拿真古董碰瓷？这也太好笑了吧？” 陈一楠的兴趣似乎更多的在于捡漏这件事上。 听到路小乔说真品值好几万的时候，她呼吸急促了一下，还问了一句，“这种事情多见吗？” 路小乔担心她一时想歪了，赶紧道，“怎么可能啊，不了解古玩知识，想去捡漏，只有唯一一种结果——被宰。” 说着又列举了几个想捡漏却亏了一大笔的例子。 好在程一楠心性比较坚定，也就激动了一下，很快眼神恢复了清明，“你说的对！别看新闻里说谁谁谁捡漏，那万中无一的，大部分人都在打眼呢！” 现实已经捡过不少漏的路小乔点头，“没错！老师都不准我们大一的时候过多的去古玩市场呢！” 路小乔表示这确实是老师说的，嗯！就是这样！ 26.期中考核 面上装的再怎么镇定, 路小乔的心里还是久久难以平复的。 但是很快她就没时间纠结汝窑天青釉茶盏的事儿了。 期中考核到了。 考核分为两部分。 其一基础知识, 考的是学生们这两个月的上课情况，基础知识有没有记牢。 纸质考试，以基础题为主, 偶尔有几道难一点的题目。 上午两个小时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 路小乔做题目还算顺利，总体来说还算简单。 中午吃过午饭。 正当大家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第二项考核来了。 大一的九个学生, 加上旁听生周南映，在同一个教室里。 教室的最前面，摆了好几张桌子。 大致分类, 分别是瓷器、金石、书画、玉石、杂项……几个项目。 每个类别的桌上摆了两样东西。 监考老师看着站在面前的一排学生说道, “我知道，你们还只是大一的学生，学的鉴定知识还不是很全面。但一个学期已经过半，你们至少应该大致选择好了，大二的时候要主修哪一项。” “但是！作为一个鉴定师，不可能在主修一项的同时，对其他方面的鉴定一点都不熟悉。” “你们的眼前有几张桌子。” “你们可以任意选其中三张, 鉴定桌上两样东西, 判定其中的真假，并阐述你得出鉴定结果的理由。” “考核期间, 你们相互之间不得交头接耳, 否则都以作弊处理！这是有关于你们期末成绩的一场考核, 请每一个人都认真对待。” 监考老师的话一说完，整个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瓷器、玉器、古钱币，是路小乔的三个选择。也是她现在显露出来的比较强的几个方面。 这一次的考核，路小乔不准备用左眼能力来鉴定的。毕竟如果用了左眼，考核于她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她也想验证一下，她近段时间的学习成果。 路小乔先看了瓷器。 桌子上摆着的是一个小碟子和一个花瓶。 花瓶还算比较容易辨认，路小乔一下子就发现了好几个点证据，证明桌上的吉州窑褐彩海水纹瓶是赝品—— 首先，花瓶肩部丰满，收势缓慢，器型臃肿。即使是真品，也不是什么精品。 其次，线条纹理稀疏且淡，没有褐彩瓷器特有的晕化出来的味道，缺乏强烈的色彩对比。和吉州窑真品的特点不符。 最重要的是，花瓶的底足平坦，带有明显机器加工的痕迹。 很显然，花瓶是赝品！ 接下来是清代道光年间的青花山水荷叶盘。 这大清道光年制的荷叶盘，路小乔一看就是假的！上面的青花浑浊，颜色暗淡，官窑制品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上手一摸，路小乔又迅速感觉到了不对头——手感不对！ 这荷叶盘……是碎过的。 路小乔盯着上面的裂纹看，用放大镜可以看出碎裂的两边胎质有些不同。 难道是半真半假？路小乔猜测着。 她想起自己拿起荷叶盘时监考老师脸上古怪的笑意。 仔细对比考虑过后，路小乔慎重的填下了自己的答案。 接下来的玉石还有古钱币的鉴定似乎难度没有瓷器鉴定那么高。 就路小乔感觉，那个荷叶盘上似乎是刻意挖了一个坑给大家跳的。 *** 路小乔鉴定的很快，大部分人还在认真抉择第三组鉴定内容的时候，她已经完成了所有鉴定。 这远超所有人的鉴定速度，让两个监考老师为之侧目。 监考老师一个就是夏绮夏老师，还有一个专攻书画鉴定的袁老师。 因为是在考试中，两位老师不得不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凑到路小乔旁边去看她的答案。 等到考核结束确认所有学生交卷之后，夏老师还有袁老师回到办公室。 “情况怎么样？”范教授等在办公室里，他对于所有学生的情况都是相当在意的。 夏老师把卷子递给范教授——没有糊名，鉴定系每一个年级人数就那么几个，字迹老师都认得出来，糊名也没什么意义。 范教授随意翻了在面上的几张，看着还行，基本写的都是言之有物的。 夏老师在一旁说道，“范教授，您看好的那个路小乔，似乎很有信心，一早就写把答案写好了。” 夏老师自从上次留青竹刻哨子之后，就知道范教授是比较看好路小乔的。这一届大一能去找范教授借书看的，至今还只有路小乔一个。 范教授闻言眉头一挑，“哦？我看看。” 一共也就十个学生，不需要盖住名字，等会儿找几个老师直接批改，每份卷子都需要至少三个老师打分，再取平均分。 翻了一下，路小乔的卷子就被拿出来了。 范教授一看路小乔的答案就笑了。 察觉到范教授的好心情，夏老师和袁老师也翻看了一下路小乔的卷子，“看来……您特意准备的那个盘子，没有骗过她啊！” 考核用的盘子的标签上写的是清道光荷叶盘 但是实际上这个盘子一半是赝品，一半是老仿。 所谓的老仿，指的是解放前各朝代对前朝文物的仿制。也就是说，老仿也是古玩。 盘子的那一半老仿品，是民国仿道光的荷叶盘。另一半则是完全现代仿制的赝品。 一般学生，看到标签上写着清道光荷叶盘，通过鉴定第一反应是赝品。 但是等看到那道裂纹的时候，就会发现这是半真半假的。 能发现所谓的“真”的一半的是老仿的，暂时就路小乔一个。 听到夏老师和袁老师夸奖路小乔，范教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就说这丫头挺有天赋的。” 接着，范教授又找到了周南映的卷子。 周南映的进步挺大的——相比于鉴定系的其他学生。 但是有关于荷叶盘的鉴定，只能说是半对半错，比不上路小乔。 范教授忍不住“哼”了一声，周南映她有一个好爷爷教导，自然进步大，只不过……显然还不够！ 亏着老周之前还夸着说他孙女有天赋，还想他收周南映做徒弟呢！幸好没答应！ 范教授还记着自己被老友用交情逼着给她开了后门的事儿，心里一直不爽快呢！ *** 路小乔并不知道办公室里的一场对话。 考虑过后，路小乔给路爸打了一个电话——她想把银行保险箱里的龙凤碗给卖了。 她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加值钱的北宋汝窑天青釉茶盏，那么龙凤碗就可以卖了改善生活或者做一些合理的投资。 路爸并不知道路小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要把龙凤碗卖了。 沉默片刻，路爸问道，“爸爸想问问你，卖了龙凤碗之后，你准备用来做什么？” “买房！”路小乔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也算是一个执念了。 上辈子路小乔辛辛苦苦那么久，买个房子还只够付首付，房贷的压力太大伤不起。所以现在一说到有钱怎么花，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买房。 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房价虽然已经开始涨了，但是还没到以后涨的那么厉害，现在买了房子，绝对不会亏的！ 让路小乔没有想到的是。 上辈子一直支持她买房的爸爸在这个时候居然又沉默了一下，“买房子啊……” 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爸爸的情绪有点不对，她有些疑惑疑惑，“爸？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有点不对啊！” 可惜打电话她看不见路爸的表情。 不过路爸的失神显然也就一下子，他很快就道，“没什么，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么爸爸同意你把碗卖掉。” 路爸甚至没有询问路小乔为什么突然这么决定。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请你的教授帮忙介绍个好的拍卖行，过几天我会来沪市一趟。”路爸还是不放心路小乔一个人处理这些事，要过来帮忙。 “至于买房……爸爸来了之后再和你好好聊一聊。” 路小乔挂了电话之后还有些莫名其妙的。 买个房子有什么好聊的？还这么郑重其事？！ …… 期中考核过了两天。 路小乔接到了徐叔的电话。 徐中磊夫妻俩说要请路小乔吃饭，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之前是听说了路小乔有重要的考试，不好打搅，才拖了几天。 这不！路小乔这边考完试，电话就过来了。 “小乔啊！考试考完了吧？”徐中磊在电话里说道，“你阿姨喊你来家里吃饭呢，说要好好谢谢你！咱们要不就约在这个周末吧？” 路小乔一听徐叔的话就笑了，“徐叔你真不用这么客气，那粉彩花瓶能捡漏，那也是您相信我才买的。不然遇到个不相信的，告诉他那里有漏他也不会捡！” 路小乔当时会告诉徐中磊，是真的看他人不错、豪迈大气才说的。 “那也得谢谢你肯告诉我，带着我捡漏啊！”徐中磊道，“咱们就别这么推来推去了，就这周六行吧？” “必须得来啊！你阿姨说要亲自给你下厨，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你。你阿姨把邀请你的任务交给我了，要是不把你请过来，估计你徐叔我就要跪搓衣板了！” 听徐中磊说的好笑，路小乔不由的笑开了，一口答应了下来，“行！那我就等着徐叔来接了？” 27.小礼物 周六上午十点。 徐中磊开车来了校门口。 上了车之后, 路小乔就看见了徐中磊, 副驾驶坐着一个貌美的御姐。 “小乔啊，真是谢谢你啦！最近因为捡漏的事儿，我可算是在朋友圈子里眼眉吐气了！”徐中磊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说起徐中磊, 在古玩圈子里也是有点名气的。 只不过, 相比其他人的好名声，他是有名的冤大头！ 徐中磊是做包工头起家。后来有了资金的原始积累之后，就转而做了房地产, 兼作室内装修。虽然说赚了不少钱，可是到底还是个大老粗，文化水平不高！ 后来赚了钱, 还娶了个文化人家的美女老婆——他丈人丈母娘是大学老师, 老婆是个专栏作家。 赚够了钱，又有个文化人老婆，徐中磊就开始想附庸风雅的，学着一些朋友一样买起了古董。 但是渐渐的，就真的就喜欢上了收藏古董，特别是瓷器！ 冤大头这个外号来源于他总是会花大价钱买古董，但是又总是会买到假货——当然他不知道那是假货, 偶尔还会找朋友一起来鉴赏——结果可想而知, 高高兴兴拿东西展示却被大家笑话了。 后来，徐中磊吃一堑长一智, 知道找鉴定师帮忙看, 吃亏是少了, 但是买的都是高价货！依然有着人傻钱多的名声！ “多亏了小乔你啊！前几天我找朋友们鉴赏那个雍正粉彩花瓶，真是太张脸了！哼！看他们还敢背地里说我是冤大头！”徐中磊想起捡漏的过程，依然兴奋得很。 “哦？”路小乔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注意力都在副驾驶的美貌御姐身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美貌御姐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笑的一脸和气，“你就是小乔吧？叫我蓉姐就行了。” 徐中磊这会儿才注意到还没介绍，他道，“小乔啊，这是我老婆吴雅蓉！怎么样，漂亮吧？” 能娶到这么漂脸的一个老婆绝对是徐中磊人生中最得意的事情。 路小乔乖乖的喊了一声，“蓉姐。” 虽然说对这夫妻俩一个喊叔一个喊姐，有些差辈分了。但是对于任何女性，显然最好还是按照年轻的喊——看蓉姐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了。 “小乔不仅鉴定水平惊人，嘴巴也特别甜呢！”雅蓉笑着说道，“中磊真是多亏你帮忙了，不然啊，不知道又要买多少赝品回来！” 徐中磊连忙轻咳两声，想让老婆给自己留点面子。 他岔开话题，“那个……小乔啊，你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们现在正好可以顺路去菜场买？” 一老总带着老总夫人，去菜场亲自买菜——也是相当的接地气的了。 蓉姐在旁边解释，“本来是让中磊来接你的。只不过我想着要早点见见你，又担心准备的菜你不喜欢，所以干脆就一起跟着来了。” 蓉姐没有说的是，现在学校虽说是象牙塔，但已经不像过去的时候那么纯洁了。为着小姑娘，她一个当长辈的还是需要多想一点的。 好在路小乔也没什么特别的偏好，只要是好吃的，她都喜欢吃。 车子开出了学校。 周南映放下举起的手，手机里……有一张路小乔上车的照片，照片里的徐中磊夫妻俩被拍的很清楚。 周南映一脸的好奇。 徐中磊这人她是见过的。 她还记得，徐中磊曾经提着礼物上门找她爷爷帮着鉴定一件东西，走的时候垂头丧气的。 等人走了，周南映问起是谁。 周爷爷喝了一口茶评价这是个“附庸风雅的暴发户”。 路小乔是什么时候和这样的人搭上线的呢？周南映想着。 *** 徐中磊虽然是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但是一家人并不是住在豪华的别墅里，而是住在一幢中高档的公寓里。 徐中磊的家包含了上下两层楼，被直接打通了。 刚一进门，就看见一个小豆丁吭哧吭哧的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蓉姐的腿，喊了一声，“麻麻！” 后面追出来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阿姨，是他们家的保姆。 这会儿厨房里需要时间比较长的菜已经做上了，散发出一股股诱人的香味。 雅蓉亲了一口馋的快流口水的小豆丁，把孩子塞给孩子他爸，然后拎着袋子准备再去炒两个快手菜。 保姆看到孩子被爸爸抱着了，也就进厨房去帮忙了。 小豆丁被爸爸抱着也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厨房的方向，口水都流了下来，呆呆的抬头看着徐中磊，“粑粑，我饿……” 徐中磊去茶几上找了一包拇指饼干打开递给儿砸让他填填肚子。 然后又指了指路小乔，“叫姐姐好！” “姐姐！”小豆丁一点儿也不认生，嘴里含着饼干声音含糖度很高。 路小乔看着可爱，答应了一声，捏了捏对方的小手。 趁着厨房里还在忙的时候。 徐中磊抱着儿砸对着路小乔发出了邀请，“小乔啊，你看这时间还早，要不……我带你看看我的那些收藏？” 这就是徐中磊的一点儿小心思了。 咳咳。 之前也说了，徐中磊曾经是个冤大头。 他让请的鉴定师帮忙看一些他以前买的古玩，那个鉴定师一直吞吞吐吐的，对于某一些瓷器的鉴定说的有些不清不楚的。 现在遇到路小乔这么一个靠谱的，徐中磊就想趁着请吃饭的时候让路小乔帮着看一下。 小豆丁因为有好吃的饼干，窝在他爸爸怀里也不吵着想下来，就被抱着一起去了徐中磊的藏宝室。 楼上打通的一个大房间里，灯光打的很柔和。 雍正粉彩瓶子，被放在最中间的展架上，是用玻璃罩子罩住的。 旁边不远处，是当初碰瓷的那个碎了又补好的鹿头尊。 徐中磊的收藏里，大部分都是瓷器。 路小乔发现，这里有很多看起来珍贵的瓷器，刚开始看见的时候她还惊讶了一下，什么祭红天球瓶啊，天字罐啊……好多精美的瓷器都摆在靠在右边的一个展览架上。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靠右边展架上的全部都是现代仿品。 徐中磊看路小乔盯着那边半晌都没说话，笑了，“哈哈，被吓到了吧？” “这都是我专门去定制的现代仿品。虽然不是古玩，但是看起来很漂亮不是吗？” 徐中磊喜欢漂亮的瓷器，喜欢古董。 但是他懂得节制，知道量力而行。 对于那些特别珍贵的瓷器，即使是拍卖会上那些确认是真品的瓷器他都不会买，宁愿定制个仿品放在家里解馋。 当然，仿品和真品他摆的很清楚。 徐中磊让路小乔过来，主要是帮着看一下他收藏的古玩里，是不是还有赝品。 路小乔一看，还确实从里面挑出几件赝品来。 徐中磊的脸色就有点不好看了——当然不是对着路小乔的。 “我说之前请人帮我看看他们都有些吞吞吐吐说什么看不准不确定的，是赝品就跟直说啊！我又不会骂他们！” 路小乔掩嘴偷笑，“徐叔？做古玩这行的，哪里能跟你说那么清楚呀！人家跟你说看不准，那就是觉得是赝品的意思了。” “是这样吗？”徐中磊挠了挠脑袋，他老婆对古玩兴趣不大，这事儿还真没人和他解释过，他还一直以为请的几个鉴定师都是欺世盗名的呢！ 路小乔确定的点了点头，很是觉得徐中磊之前的鉴定师有些辛苦了。 想想也是，一个大老板买古玩，居然事先连古玩的行话都没了解过，也怪不得人家不想带他玩儿了。 把几个赝品挑出来，又给徐中磊稍微普及了一下古玩行里的注意事项，就听到蓉姐在喊着，“吃饭啦！” 走下楼。 就看见蓉姐端着盘子放到餐桌上，嗔怪的看了徐中磊一眼，“小乔第一次来，你又拉着人家炫耀你的收藏啦！” 徐中磊被老婆这一眼就看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不是……顺便让小乔帮着看看有没有赝品嘛！” 徐中磊怀里的小豆丁终于忍不住了，一小包饼干哪里厚填饱肚子的，拍着他爸的脸冒出一句，“宝宝饿，吃饭饭啦！” 徐中磊被儿子打了脸也不生气，哈哈一笑，“对，对！咱们吃饭啦！” …… 蓉姐的手艺很好，绝对是个称职的贤妻良母。 一顿饭，吃的路小乔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临走的时候，蓉姐送给她一个小锦盒，并让徐中磊把路小乔送到学校。 路小乔奇怪的看着锦盒，没有伸手。 哪里有上门做客主人家还送礼物的？！ 哪知道蓉姐把锦盒塞进路小乔手里说道，“这是蓉姐送给你的礼物，我专门选的，看看喜不喜欢？”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铂金项链，上面坠着一小颗钻石，很漂亮。 虽然没有标签，但估摸着也有万把块钱。 路小乔赶紧道，“蓉姐，这太贵重了！如果是因为捡漏的事儿，徐叔都给过我一张支票了。” 蓉姐赶紧道，“和这没关系！这是我这个姐姐送你的见面礼。另外啊，也想请你帮个忙。” “蓉姐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想着你以后能帮老徐看着点，他一个大老粗，对古玩又不太懂！有你看着，免得他一时昏头被人给骗了！” 精明的房地产大老板被自家老婆埋汰成了一个傻不愣登的憨货，徐中磊也不敢反驳，只能在一旁笑着。 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让人忍俊不禁。 路小乔对这一家人的感觉很好，相处起来很舒服。想着以后买点东西送给蓉姐也算礼尚往来，最后还是收下了项链。 *** 期中考核的成绩在考核之后的第三天出来了。 显示的是最后的分数，按照百分制。其中基础知识考试占百分之四十，实践考核占百分之六十。 路小乔的名字，在大一学生中排名第一。 周南映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成绩，窝在角落里没出声。 她早就问过了，大一鉴定系十个人参加考核，她周南映居然只得了第四名？！ 又是差一点！ 就差这么一点点！ 周南映在生气，生自己的气！ 这一回第四名的成绩终于让一直以自我为中心的她清醒了一点。 她根本不算什么天之骄女！ 即使有爷爷的笔记，即使一刻不肯放松的学习，到最后却只落得个第四名！ 或许……她并不适合做鉴定师？ 周南映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旁边的一个跟班安慰了几句，“南映，第四名已经很厉害了！只不过稍稍有些可惜……以你的水平，下学期肯定就是正式的鉴定系学生了。” 周南映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 那个跟班眼睛咕噜一转，故意说道，“不过路小乔成绩再好又怎么样？她人品有问题！” 这一句话，就把旁边就把旁边几个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了，周南映也看了过来。 小跟班很享受这样的目光，她用一种神秘的口吻说道，“你们知道我昨天看到什么了吗？我看到啊……路小乔坐着一个中年老男人的车回的学校！” 惊呼声此起彼伏，显然都对这样的情况有所猜测。 小跟班还想再说，就听周南映说话了，“别胡说八道了！我看到了，路小乔明明是和一对中年夫妻坐车出去的！那对夫妻我认识的。” 完全没有想到，周南映居然会主动帮路小乔解释。 怕其他同学不信，周南映又拿出她拍下来的照片，“你看，是不是这个男人？” 小跟班一看，确实，旁边还有个美貌御姐，而且周南映都说了认识他们，那应该就是自己想多了。 知道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没有瓜吃，几个围过来的同学一下子作鸟兽散。 路小乔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次危机居然被周南映帮着解决了。要是路小乔知道了，估计会对周南映刮目相看——虽然以自我为中心了一点，但是还是有点底线的嘛！ 28.缘由 等了几天。 路爸终于过来了。 因着是高中历史老师, 路爸在不是寒暑假的时候都比较忙。加上路妈是个护士平时也挺忙的, 路小乔比较独立的性格就是因为这个养成的。 也幸好，路爸现在教的高二的学生，没有高三那么忙碌, 周末的时候开车几个小时过来, 时间也是够的。 路爸一来，就和路小乔两人去了银行把龙凤碗取出来。 路小乔已经请范教授帮着联系了一家拍卖行的负责人，今天就约好了去谈拍卖的事情。 看着路爸宝贝似的把龙凤碗包好塞进包里, 路小乔忍了忍，还是没把汝窑茶盏的事儿说出来。 要说这汝窑天青釉茶盏，路小乔从徐中磊那边得到了灵感——她特意去网上订购了一套汝窑天青釉的精品瓷器, 当然是现代仿的。 放在房间里, 和真品汝窑茶盏放在一起，不会鉴定的人是根本看不出什么问题的。这叫做假里藏真。 加上她的房间有指纹密码锁，窗户也装了防盗窗，安全性其实还可以。 不肯放进银行保险箱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汝窑茶盏的光晕浓厚，随时随地的看一看摸一摸，能够更好的增加自己的左眼异能水平。 路小乔打了范教授交给她的拍卖行的联系人电话, 说好了在拍卖行见。 也算是个比较知名的拍卖行了, 名字叫做“德宝”，据说是取了谐音“得宝”, 指的是来这里的人都能得到喜欢的宝贝。 来到一座大楼的楼下, 路小乔打了电话, 就看见一个理着寸头穿着西装的男人出来迎接了。 “您好您好！你们就是范教授介绍过来的路先生和路小姐吧？”男人热情的和路爸握手打了招呼，又对着路小乔点了点头。 路小乔看了看，他胸口别着铭牌，邓伯驹，职称是艺术部经理。 哟！路小乔也是没想到，范教授会直接让一个拍卖行的经理来招待他们。 邓经理很会说话，“要不怎么说范教授的电话来的正是时候呢，下个星期天，我们拍卖行正好要举办一场小型拍卖会，主题就是瓷器。你们手中的龙凤碗，在我们的拍卖品中，也是能够得上前三的！” “现在康熙雍正乾隆这三代的瓷器，特别是官窑瓷器本就深受有钱人的喜爱。更别说这碗是龙凤碗，皇帝大婚时候烧制的，龙凤呈祥，多好的寓意啊！” “您这一只龙凤碗啊，少说也得值100万，这上了拍卖遇到喜欢的人，价格就更不好说了……” 一番话说的路小乔父女俩心头都火热起来了。 路爸保持矜持的和邓经理讨论有关拍卖的各种细节。 等讨论的差不多了，双方都认可了。 邓经理请来一位鉴定师帮忙确认龙凤碗——虽然是范教授介绍的人，龙凤碗也被他鉴定过。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设计金额比较大的情况下，还是秉持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 鉴定师仔仔细细的看了有近二十分钟，才对邓经理点了点头。 鉴定龙凤碗是真品之后，双方迅速签订了拍卖合同。 确认了是周末的拍卖会，邓经理还给路小乔他们送了五张邀请函——希望他们到时候能过来看看。 路爸想着既然要等到周末的时候再拍卖，就想着先回家，等到时候再过来。 *** 确认了拍卖事宜，有了一百万的保底，父女俩终于可以找个地方好好吃顿饭，顺便讨论一下有关于买房子的事情。 路爸他……想在镇上买房子。 还是破旧的老房子！ 吃完饭喝着茶，路小乔越发觉得奇怪。 这是上辈子压根就没有过的事情啊！ 当初她好不容易存了一些钱，还是她爸爸看着钱不够帮着添了点，要她在市区买的房子。 怎么这一回，要在镇上买房子了呢？！ “爸，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告诉我啊。为什么非要在镇上买房子？是为了给奶奶买来住吗？”路小乔现在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原因。 路爸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才慢慢说起了缘由。 “囡囡啊，爸爸一直没有和你仔细说过，我们家以前的情况。” 路小乔乖巧坐好，两只耳朵竖起来，听爸爸讲那……过去的事情。 “咳！”路爸清了清嗓子，“你爷爷小的时候，路家也算是镇上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你还记得你太奶奶吗？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裹了小脚，住在绣楼里的。” “你太爷爷和太奶奶结婚之后，没多久就有了你爷爷。在你爷爷四五岁的时候，战争……爆发了！” “桑国那边打过来了，在镇上烧杀抢掠。你太爷爷太奶奶带着你爷爷匆忙之间逃难去了，当时手里带着的只有一些钱财还有一些小物件。” “逃难的日子很苦，钱很快就花光了，太爷爷夫妻俩又卖了不少东西，好歹熬了一段时间。等到好不容易桑国退了，太爷爷却也因病去世了。” 路小乔记的，她小时候是见过太奶奶的。只不过大概五六岁的时候，太奶奶也去世了。家里还留下的就是太爷爷和太奶奶的两张遗像——都是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早就准备好自己的遗像。 路爸显然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应该在回忆他的父亲、路小乔的爷爷。 “你太奶奶带着你爷爷，他们跋山涉水，终于又一次回到了家乡。却发现，自己的家已经成了一片断壁残垣，还被四户人分别新建了房子给占了！”说到这里的时候，路爸显然也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又喝了口茶平息了一下心情。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孤儿寡母的，只能靠着一张地契得到了国家的少量的赔偿，母子俩租房子住进了一个小门小户之中。” 路爸沉默了一两秒说道，“你爷爷想过赚钱把房子买回来的。那是祖宅，即使被烧了，买回来也是做后辈的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当时的时局不好，做不成商人也没这个天赋，你爷爷长大之后只做了小镇上的一个药剂师，一辈子都没赚够这个钱！” “爷爷去世的时候，又把这个心愿，留给了你爸我。” 路小乔这个时候也沉默了。 既然是爷爷的遗愿，那爸爸上辈子的时候肯定也是有这个愿望的，却从来没和她这个女儿说过！ 路爸上辈子没说的原因，路小乔也猜的到。 路爸自己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也没有实现爷爷的愿望。他肯定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也承受这样的压力。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路小乔捡漏得到的龙凤碗，就跟天上掉的馅饼似的！ 当然，路爸现在还不知道他闺女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更大的“馅饼”！ 在路小乔提议说把龙凤碗卖掉来买房的时候，不可抑制的，路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不是可以把祖宅买回来？！ 买回祖宅这件事，在路爷爷还有路爸的心里，都算是一个心病！ 现在，这个心病总算是有机会治好了。 听着路爸把事情的始末说完，路小乔的眼里噙着泪。 她从来不知道，爸爸身上还背负着这样的压力！ “那……把房子买回来，需要多少钱？”路小乔抹了一把眼泪，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道。 前头也说过了，桑国军队来镇上劫掠过，还曾经放了一把火，他们的祖宅虽然没有完全烧完，但也毁的差不了。 在残留的建筑上被分割成了四部分，现在被四户人家居住着。 虽然说镇上的房子肯定还是比市区的便宜，估计一户一百多平，似乎人家就是四百多平。 以一平两千块钱算，大概要八十万左右。 龙凤碗虽然还没开始拍卖，但是至少一百万是有的。加上路爸路妈这些年存下来的钱，有五十万左右，就算价格再高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也亏得是在这个时候说要买，要是再过几年，就是镇上的房子一户没有六七十万都买不下来！也怪不得路爸越到后面就越没有再提。 “买！”路小乔突然开口道，“我们家的房子，当然得买回来！” 不知道也没钱那就罢了，有钱当然要买回来啊！ 而且她现在确实不差这一百万！ 路小乔支持路爸。 路爸这次回去，可以先去打听一下那四户人家有没有买房子的打算、准备卖多少钱。等拍卖会结束，就可以揣着钱把房子买回来了。 只不过，路小乔虽说支持路爸在镇上买房，但是……“这事儿我妈知道不？” 路妈一向是想要路小乔在市里买房子的支持者。 额……路爸脸上僵硬了一下，“我回去就和你妈好好商量一下……” 想起老婆生气起来的样子，路爸一时有点蔫了。 *** 德宝拍卖行那边已经开始为周末的小型拍卖会做宣传了。 这种小型拍卖会，都是直接给一些有钱、有名望的老客户打电话发邀请函的。 路小乔手里有五张邀请函，一张邀请函可以一个人携伴参加。除了他们父女俩一张，路妈那边问过了是确认不去的。 路小乔给范教授送了一张——虽然范教授基本上是不准备去的，但是这个态度是要有的。 又给徐中磊徐叔送了一张。徐中磊心里高兴的同时还不忘抱怨了一句，“怎么不早跟徐叔说，要不然的话就可以直接把龙凤碗卖给我了！” 抱怨完了之后，又向路小乔表示了他不差钱，一定去拍卖会给路小乔捧场。 路小乔现在十分担心徐叔过去会直接给龙凤碗报个超高价。 剩余两张拍卖会的邀请函，一张被路小乔送给了孙菱，另一张送给了傅岳川——鉴定专业的嘛，早晚是要去拍卖会逛逛的。 只不过路小乔没想到的是，给傅岳川送邀请函的时候被人看到了，又引起了另一场纷争。 29.拍卖会 傅岳川接过路小乔递过来的邀请函。 他倒是没想到, 这个学妹居然会这么快就混到拍卖会去了。 虽然说, 路小乔解释自己能拿到邀请函是因为家里传下来的古董要卖，不是她自己捡漏的。 看着路小乔离开的背影，忽然一个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手上的邀请函也被另一只手给拿走了。 傅岳川也没挣扎, 他凭着和对方的熟悉度就猜到了是自己的俩好兄弟，杜衡还有田佳栋。 拿走邀请函的杜衡一看，“哦哟！老傅, 你可以啊！都混上拍卖会了？” 勾着他脖子的田佳栋也看了过来，“哦！是刚刚那个学妹，路小乔吧？最近在我们系还挺出名的。” 傅岳川想了想, 路小乔把邀请函大大方方的给自己, 似乎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就道，“这是人家家里有东西要卖才得了几张邀请函。” 杜衡和田佳栋对视了一眼，“那看来这个学妹家里的东西很不错嘛，能上德宝的拍卖，东西价格绝对不低。哎！你知道她家卖的什么吗？” 傅岳川挠了挠脑袋，“好像是一只……龙凤碗吧？” 杜衡突然道, 这邀请函……可以带一个人去的吧？老傅, 还记得三天前我请你吃的那顿麻辣烫不？ 田佳栋也反应过来了，“你丫就一顿麻辣烫你好意思说？！傅哥, 还是带我呗？” “带我！” “带我！” 俩兄弟一人缠着他的一只手臂……路人看过来, 颇像两男争一男的现场。 傅岳川打了一个激灵, 迅速挣脱开来，跑向前方，“反正就一个名额，你俩剪刀石头布决定啊！” “傅哥/老傅，等等我！”两人又追了上去。 三个男生打打闹闹的就去上课去了。 …… 说实话。 大大方方把邀请函给了傅岳川，路小乔是想过这件事会在鉴定系以很快的速度传播出去的。 主要的原因在于，汝窑天青釉茶盏。 想要能有一天大大方方的把茶盏拿出来，最好的方法就是提高自己的实力。 如果她成为一个大藏家，手里有一个北宋汝窑天青釉茶盏——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并且，一个大藏家的社会影响力，也不会有人敢来强抢或者要她把茶盏捐献了。 因此，她需要逐步逐步的在古玩一行中打出名声。被同学们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消息传播的很快。 路小乔去上课的时候，就发现了有一部分的同学看自己的眼光有点不同。 不多时，就有人来询问了。 来人是当初大二转系成功的四个人中的一个，名字叫做杭哲。 “路小乔同学，听说……这周你要去一个拍卖会啊？”杭哲问道。 路小乔点了点头，“要拍卖一个雍正时期的龙凤碗。” 顿时，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消息的几个同学吸了一口气——雍正时期的龙凤碗啊！ 都是鉴定系的学生，雍正时期的东西，还是有龙凤图案明显是御用的，大致的价格还是能猜出来的。 路小乔一看杭哲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了一句，“那是家里传下来的东西，不是我的。” 杭哲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对于这些个偶尔混迹在古玩市场的学生，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什么时候，他们也能获得拍卖行给的邀请函呢？ 估计得等他们成了大富豪或者有名的鉴定师才可能吧？！ …… 这天下课的时候，周南映找了一回路小乔。 在路小乔还一脸茫然的时候。 周南映一脸别扭，“你以后注意一点！” 路小乔：？？？ 周南映看她不明白，加了一句，“我说！你以后进出学校，注意一点！” 路小乔还是不懂，“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南映一跺脚，一脸烦躁，“我是说，你上次坐车和中磊地产的老板回学校，被同学看到了，以后你注意一点！” 哦～～她明白了。 路小乔抱着胳膊，“你就……没怀疑些什么？” 路小乔没想到，周南映这个和她一直不对付的同学居然会来提醒她。 周南映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他们夫妻开车接你走的，我又不是不认识那夫妻俩。” “这样啊……”路小乔对周南映真的刮目相看了，“谢谢你的提醒了，我会注意的。” 周南映显然没想到路小乔会这么诚恳的向她道谢，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我、我，反正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看着周南映落荒而逃的背影，路小乔不由笑了。 ***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周日的拍卖会。 拍卖会的时间在晚上六点开始。 因为是小型拍卖会，邀请的人并不多。就在德宝大楼的三楼，组织了一场百余人参与的拍卖会。 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沪市得富豪。 龙凤碗在第三个拍卖的位置。 邓经理送的五张邀请函，从前排到中间到最后的位置都有。 路小乔和路爸选择了靠后面的位置，不引人注目还能纵观全场。 她看到了坐在中间的徐中磊和傅岳川。 孙菱拉着向柯坐在离路小乔他们不远的靠后排，看到路小乔和她爸爸在一起没有过来打扰，而是远远的朝着路小乔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就坐下了。 不多时，拍卖师出现在最前面的台上。 “欢迎各位莅临我们德宝此次的瓷器专场拍卖会，这次我们的拍品中，有……” 路小乔和路爸不约而同的有些走神。 这是他们第一次拍卖会，并且还有自己的拍品。 看着前头那些个有钱人几万几十万的叫价，总有一种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感觉。 不过，很快大家就又是一个世界的人啦！ 等到前面两件拍品的拍卖完成，龙凤碗被端上来得到时候，路爸和路小乔都第一时间坐直了身子。 拍卖师道，“下一件拍品，有着很美好的寓意。所谓天作之合、龙凤呈祥，这雕龙画凤的雍正官窑龙凤碗，是为了皇家重大节日还有大婚烧制的……现在，低价八十万，每次出价不得低于一万元，请出价！” 路小乔和路爸呼吸急促。 在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龙凤碗的价格迅速攀升。 一百六十万。 一百七十万。 …… 两百万。 其实吧，增加到两百万的时候，路爸和路小乔已经很满意的了。 但是价格还在继续攀升。 就在这个时候，徐中磊出手了。 “两百三十万！”徐中磊举了牌子。 他主要只是为了给路小乔增加增加人气，当然没人加价的话这龙凤碗他买了也不错。 没想到这龙凤碗喜欢的人还真不少。 最后，以两百八十万成交。 当拍卖师的锤子落下的那一刻。 父女两个的表情很一致，那就是——没有表情。 咳！稍微有点激动过度了，脸都僵硬了。 一夜暴富啊！ 学校里。 知道这场拍卖的同学们下意识的关注了拍卖会的情况。 知道龙凤碗最后拍出二百八十万的高价，羡慕嫉妒的有，为路小乔高兴的有……只能说是众生百态。 *** 送老爸开车离开。 回到公寓，路小乔发现两个室友都在。 听见开门的声音，两人齐刷刷的抬头看向路小乔。 “小乔，是你吧是你吧是你吧？” 舒黎把手提电脑转过来，上了校园论坛，热帖是某学妹拍卖会上出售家里雍正五彩龙凤碗一只，拍卖到了二百八十万的高价！ 路小乔没想到，拍卖会的事儿之前没传开来，等到结束了反而传开了。 “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那些钱都是我爸的，又不是我的。”路小乔赶紧道。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乔你已经因为这个出了大名了，成为了全校有名的有钱人啦！”舒黎说道。 路小乔摇了摇头。 “二百八十万，去掉各种费用之后也没多少，再说了，有钱人多了去了，我们家这也不算多吧？” “谁叫你的事情被大家都知道了呢！” 程一楠皱了皱眉，“你以后要小心一点了，估计学校会有人专门来认识认识你。” 说实话，程一楠有点羡慕。 两百八十万……如果她家里能够有其中的十分之一，她也不必过的这么辛苦。 她就不需要这么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妈妈不需要每天那么辛苦的在家乡照看果园，弟弟也不用为了下学期的学费担忧…… 但是到底是程一楠个心智坚定的姑娘，只是想一想马上就回过神来了。 程一楠拍了拍自己的脸，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要再奢望了，自己的未来，只能靠自己创造！ *** 这边，拍卖会结束，路爸又匆匆开车回了家。 现在，就只需要等着拍卖行把税费什么的处理完，最后把钱打进他的银行账户里就行了。 上回回去，路爸就把想买房的事情告诉了路妈。 路妈狠狠的捶了路爸一通——不是因为路爸用闺女捡漏的钱在镇上买房，而是因为她的丈夫心里埋着这么大一件事儿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路妈差点就像网上说的那样让路爸跪搓衣板了！ 即使最后没归搓衣板，路爸也睡了好几天的客厅，哄了好久才让路妈消气。 接下来，就是操作买房子的事情。 路爸已经打听清楚了。 那四户人家，其中两户因为家里孩子有出息，大部分时间都已经住到市里去了，偶尔才回来看看。想要买房子应该比较简单。 剩下的两户人家。 其中一户路爸和他们家是朋友关系，听路爸想买房子之后，出的价格也算是合理。 但是剩下的最后一户，就有的磨了。 这家人，可以算是附近有名的好吃懒做！ 路小乔是记得这家人的，路妈在饭桌上提到过好多次！ 这家人是一对老夫妻家一个儿子。 儿子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也不干什么正经工作，整天出去打牌打麻将。一家三口一直吃的用的是那对老夫妻微薄的退休工资。 据说这一家三个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平时的时候喜欢占一些小/便宜，和人起了矛盾就会耍无赖。 最出名的一件，就是因为他们家的一颗枇杷树，有一小半长到邻居家里去了。 枇杷都落地上了，邻居家小孩捡了几颗来吃，被他们发现了，就硬要邻居一家付钱买！最后被他们死缠烂打的，邻居一家受不了，居然还真的付了钱！ 可想而知，面对这样一家子，要买他们家的房子，估计就是一场狮子大开口——有的磨了。 本来，买房子事关爷爷的遗愿，这件事应该告诉奶奶一声的。 但是奶奶在爷爷过世之后，近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太好，又不愿意离开和爷爷一起住的小房子过来和路爸路妈一起住。 路爸的想法是，先把房子都买下来，然后再给奶奶一个惊喜！ 30.新店寻宝 拍卖会之后, 买回祖宅的事儿路小乔就彻底交给路爸处理了。 路小乔家里卖了一只龙凤碗得了两百八十万的事儿因为论坛的帖子传开了。 路小乔明显发现, 周围的同学对她更加热情了。但是有时候吧，太过热情，反而有了距离感。 等到路小乔接到路爸的电话, 说终于把四户人家的房子都买下来了, 才猛然发现，一个学期已经过了大半。 最难搞定的那一家三口最终还是卖了房子。 本来他们还真是喊了高价，比其他那几户差不多高了一倍——路爸就算再想买回祖宅, 也不是冤大头啊！ 本想先把其他三家买回来，剩下的一家拖延一段时间。 没想到没过几天这家人居然主动降价要卖房子了，路爸当时那是一脸懵啊！ 后来一打听, 才知道他们家那个好吃懒做的儿子赌钱居然还接了一笔高利贷, 这要债的都追上门来了，他们手里又确实没什么钱，可不就想到路爸了嘛！ 这下好了，路爸不急，他们倒是急了。 价钱一降再降。 路爸也不是要赶尽杀绝的那种人，按照其他三户的价钱，最后买回了房子。 …… 这天下课后, 孙菱邀请路小乔一起去藏宝楼, 她听说藏宝楼二楼最近开了一家新的古玩店。 路小乔一听来了兴趣，前两次她没去藏宝楼去了其他古玩市场, 开了新店她还不知道呢！ “能开在藏宝楼二楼, 看来这家新店还是有点过人之处的？” “没错！”孙菱打了一个响指, “新店开张，他们有活动！据说是……寻宝活动哦！” 寻宝？！这两个字对于涉及古玩的人都很有诱惑力，路小乔自然也是一样的，赶紧问道，“什么寻宝活动？” 孙菱道，“就是新店营业，要求每个进去的顾客在进门之前先交一千块钱，然后就可以随意在店里拿一样东西。东西是不是古玩，打眼还是捡漏全靠顾客自己的选择！” “这么狂？店主确认自己不会亏吗？有人进里面捡漏吗？”路小乔听到这个规则，有些怀疑。 向柯打了一个哈欠，“有一个捡漏的，要不然消息也不会传到我们这儿来。” 据说，有个人交了一千块钱进去寻宝，最后拿了一把扇子出来一看——居然是高岑的一副疏林曳杖图的扇面。 高岑，字蔚生，明末清初时候著名的书画家，是清朝金陵八家之一。所谓金陵八家，是清朝时期重要的绘画流派。 被捡漏的那副疏林曳杖图，上面有高岑的钤印，还有同为金陵八家的龚半千、吴远度的题跋。除此之外，还有鉴藏印若干。 这样的一副扇面，除却有所破损之外，哪哪儿看起来都很真。价值大约在五万到八万之间。 但是这样传承有序的真品，会这么白白的放在店里被人捡漏？！ 路小乔越听越觉得这明显是个托儿啊！ 于是路小乔就问，“然后呢？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人捡漏吗？” 孙菱看路小乔的脸色，也猜到了她的想法，“你觉得那是店主安排的托儿？那也是正常的，新店开张，总是要想办法弄出点噱头的。” “这样你也要过去看看吗？”路小乔又问了一句，“能想出这个噱头，老板店里估计也检查过好几遍，没什么好东西了。” 孙菱点头，“那当然要去看看了，这样才有意思！我们先在外面看看，要是情况不好那就不进去了，要是还行咱们就去看看热闹。” “想一想，万一我们在里面找出一个惊天大漏，岂不是让老板气的吐血？而且新店开张，为了打响名气，虽然找了托儿，我想肯定还是会有好东西的。” 路小乔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闲来无事，去看看这家新开的店似乎也不错。 *** 周六这天，路小乔、孙菱还有向柯三人结伴去了藏宝楼。 到二楼的时候，新开的店门口围了不少人。 看来老板的宣传策略还是不错的。 这个世界上人都有侥幸心理，大家都是交一千块钱进去两个小时，就会有人想，万一我选的东西值好几万不是赚大了吗？ 这样一来，客人就源源不断的来了。 这家店的名字也非常的简单粗暴，就叫寻宝阁。 三人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中年男人面带笑容的走出来，旁边马上有另外两个中年男人围了上去。 “老张，怎么样？你有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就是啊老张，你可是我们这边最厉害的一个了！” 老张呼出一口气，笑道，“能找到这个可真不容易！” 说罢，把手上拿着的东西展示出来，是一副画。画的是一副山水图，但是上面并没有落款，只有三个不太容易辨认的钤印。 “这应该是民国一位不太出名的画家仿的王时敏的《层峦叠嶂图》。虽然不是真品，但是还是有一定价值的。”老张说道。 “哟！这是，老张你可以啊！” “比我们强多了，我们俩那是一千块钱白瞎了！” 居然真的有人捡漏了！ 不少人听到了，议论纷纷。 店老板在不远处听到说话的声音，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他心里念叨着：……亏了亏了！怎么就没看出来那是真的呢！书画上果然不是我的强项，早知道多花点钱找老赵帮忙看看了。 老张颇为自得的笑了笑，“这寻宝阁老板其实很有一手，我刚刚在店里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幅图。当然店里其他古玩也是有的，只不过我看到的价值都差不多在一两千块钱。” 啊？这么厉害？！ 路小乔和孙菱还有向柯对视了几眼——这情况，他们还进去不进去呢？ 最后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孙菱道，“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以我们的水平，大不了最后直接找个刚刚那位老张说的价值一两千的古玩，一千块钱总是不会亏本的。”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路小乔几人往前走去。 寻宝阁的老板站在店门口的柜台前，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一双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一看就是一副精明相。 因为被捡漏亏了几千块钱，店老板现在正在招揽更多的人进去寻宝，想要弥补刚刚老张捡漏带来的损失。 路小乔三人正准备排队，就看见门口又走出来几个年轻男女，还是熟人！ “学长学姐？”路小乔喊了一声，正走出来的是陆亮、高采蓝、傅岳川还有金欢欢四个学长学姐。 “哟！”陆亮打了个招呼，“路小乔学妹，好久不见啊！听说最近你在学校里很出名啊！” 路小乔现在已经知道了陆亮就是这种说话方式，她道，“学长，别开玩笑了，你们在里面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什么好东西？” 傅岳川嘿嘿一笑，“我和欢欢就勉强不亏，你们陆亮学长还有高采蓝学姐可是赚大了！” 傅岳川的声音压低了一点。 高采蓝笑道，“我就找了一块小玉佩，一两万块钱，陆亮今天是捡了大漏了！” 几个人都在说陆亮捡了大漏，路小乔三人不免的把目光都放到了陆亮……手里的画轴上。 陆亮瞥了几个把自己推出来的人一眼，最后看到几个都是学弟学妹，还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就想着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他把画轴打开。 印入眼帘的是一副书法。 “抚州永安禅院僧堂记。古之学道之士灰心泯志于深山幽谷之间。穴土以为庐，纫草以为衣……元佑七年十二月十日南康赤乌观雪夜拥炉，书以为记。” 这一篇书法，外貌圆润而筋骨内涵，其点画华滋遒劲，结体宽绰秀美，点画之间彼引呼应十分紧密。整体看出来，透漏出一股子的秀气。 原本还有些懒洋洋的向柯眼睛一亮，“赵孟頫的楷书？！” 向柯如此迅速的反应引起了几个学长学姐的注意。 陆亮点了点头，“是赵孟頫的楷书真迹，写的是僧堂记。” 路小乔和孙菱听到向柯的一声也反应过来了——赵孟頫啊！和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并称“楷书四大家”的赵孟頫啊！ 除了赵孟頫的款识钤印之外，上面还有许乃钊、徐世昌的鉴藏印。这两人一个是道光年间的进士，一个是民国时期的北洋大总统，证明这幅字传承有序。 几个人用高山仰止的眼神看着陆亮——果然不愧是鹰眼啊！ 知道路小乔他们也打算进去寻宝，陆亮压低了声音提醒了一句，“这个老板应该在书画鉴定上不太擅长……” 这话应该不假。之前那位老张，还有眼前的陆亮学长，都是在书画这方面捡漏的。 给了点小提示，学长学姐们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开了这里。捡漏这样的事儿，这可不敢让老板知道了，要不然这亏了十几二十万，老板那个精明的劲儿，非得当场闹起来不可！ *** 店老板吴景峰的心情其实不大好。 陆亮捡漏的事儿是没爆出来，但是老张捡漏还是然后他觉得亏了不少。 因此，在看到有一男两女三个年轻人要进去寻宝的时候，吴景峰不由的热情了很多。 在吴景峰看来，古玩这行天赋重要，积累也很重要。那些真正的大师级人物基本上都六七十岁了，基本也很少会来他这么个小店。 眼前的三个小年轻，一看就是过来凑热闹的，基本不太可能捡漏，正好可以弥补一下之前亏的钱。 吴景峰正想着这样的小年轻多来几个就好了，就看见三人中的其中一个女孩子凑了过来，“老板，你这里是进一个人一千，只能拿一样东西出来吗？” 吴景峰点了点头，“没错！赚了还是亏了，都看你自己的眼力还有运气！要是眼力和运气都一般般的……” 吴景峰说到这里耸了耸肩，意思很明白了。 吴景峰知道，年轻人是最受不得激将的，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让三个年轻人尽快交钱进去。 果然，孙菱立马拍出一千块钱，对着后面的一男一女，“走！我倒要看看，里面到底能不能找到宝贝！” 一看就好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有钱没处花的有钱小姑娘。 路小乔和向柯无奈的对视了一眼，跟着戏精发作的孙菱拍了一千块钱在桌上，依次走了进去。 店里面的东西分门别类放置着。 瓷器、书画、玉石、杂项……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店主吴景峰一直控制着进门的人数，保持在店里有十个人左右，并且只允许每个人停留两个小时。 进门之后，路小乔三人就分开，向着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找了过去。 31.心痛的奸商 路小乔纵观整个古玩店, 店里的客人们都比较分散。 她注意到, 其中似乎有两个人在这里，手里虽然拿着东西，但是注意力似乎并不在东西上, 而是一直在看着店里的客人们。 这是……托儿？ 果然, 店老板精明的很，居然还安排了后手！ 路小乔在摆着瓷器的博古架附近看了一会儿，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这明面上摆着的几件看起来都不怎么样, 倒是被其中一个疑似托儿的人挡住的地方，地上放着一些布满灰尘的瓷器，看起来还有点意思。 博古架上的瓷器, 绝对是排查过很多遍的, 基本都是赝品和价值不高的真品。 又去其他四个方向转了转，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汇合了。 “我粗略的逛了逛，确实好东西很少。你们怎么样？”路小乔问道，她看着向柯和孙菱，发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孙菱气冲冲的，“他们太过分了！居然抢东西！” 向柯在一旁解释道，“我之前看到一个木雕竹节臂搁, 看材质似乎是紫檀的, 刚想拿起来就被旁边的人给抢走了。” 如果真的是紫檀的臂搁，不管臂搁的年代还有雕工, 价值至少在万元以上。 三人说话的时候, 向柯指着的那人已经带着紫檀臂搁去找老板了。 “哟！这是我打眼了, 紫檀的臂搁，客人您好运气！”老板的声音传来。 外面的人听到有人捡漏捡到了紫檀木雕，更是一片哗然，排着队想往里冲。 路小乔注意到，拿着紫檀臂搁出去的正是她之前注意到的两个托儿中的一个。 看来，老板留了两个人在这里，就是为了确保他的“宝贝”不会落到其他人的手里！ 路小乔冷哼了一声，她觉得这老板的行为有点过分了！ 收取入门费用，让人进门寻宝这算是噱头，店主和客人交易双方都是愿意的，那没什么所谓。 把店里值钱的古玩都事先挑走，虽然奸商了一点，但这种手段他是老板自然是他说了算。 但是都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派人看着，一有人拿太值钱的东西，就让事先准备好的托儿把东西先一步拿走，简直是把普通客人捡漏的路都堵住了！ 既然店主都做了那么多了，那她稍稍用一下异能……也不过分吧？ 想着要给老板一个“教训”，路小乔启用了左眼异能。 看向瓷器摆放的那个方向，在毫无光晕的一片赝品之中，零星的几个地方有着暗淡的光晕。 路小乔刻意看了看，剩下的那个疑似托儿的人一直站在那堆瓷器的附近，眼睛时不时的看向博古架最下面的角落里。 在那里，路小乔看到了一道绿色光晕。 绿色光晕，代表着明代。 在这一堆的瓷器中，这个有着绿色光晕的瓷器，应该是里面价值最高的一个了。 路小乔偷偷对着孙菱和向柯示意了一下。 “注意到了没？那边那个人一直在瓷器那边晃悠，眼睛盯着最下面一排，肯定老板让他呆在那里，跟之前那人一样，随时准备抢东西的！” 孙菱和向柯偷偷看过去，很快也发现了，“真的是这样诶！” “哼哼！”孙菱摩拳擦掌，“木头，你去看看哪个是真品，给我打个手势，咱们来个声东击西！” “这个老板，咱们让他亏个大的！” 向柯自然是答应的。刚刚的紫檀臂搁被抢了，向柯也是气愤的很！要是能捡漏让老板吃个亏，当然是不错的。 两人是发小，在这上面默契的很！ 向柯先过去，在瓷器博古架附近逛了逛，用眼角余光加上托儿的眼神方向的判断，确认了对方注意着的是哪一个瓷器。 而后他朝孙菱使了一个眼色，手指偷偷一指。 向柯故意靠到托儿附近引起他的注意，而孙菱在另一个方向靠过去，直接把一个看起来粗糙的瓷碗拿到了手里。 嗯？！托儿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老板要他注意的瓷碗已经被那个女生拿走了！ 孙菱赶紧跑回向柯身边，把瓷碗递给向柯。 向柯刚刚只是靠着托儿的举动粗略的判断了一下，这会儿碗到了手里他才仔细看了起来。 最后，向柯讶异的发现，这是一只明代的碗。 明代天启青花釉里红折枝花蝶碗。 整体看起来，这只碗略显粗糙，碗身上有些暴釉，圈足因为修粘砂而类似磕皮。 这也是正常的。 天启在位七年，正是明末多事之秋，内忧外患，景德镇官窑陷入衰弱状态，并且曾经一度停产。 这是一只非常少见的明代青花釉里红完整器，胎体较重，上面的青花呈色不稳定，有蓝黑之色。釉里红的发色因带淡雅的绿色苔点，恰似红花中的花蕊，巧妙而雅致。 按照明代天启年间官窑瓷器生产较少的情况，眼前这只碗的价值至少有二三十万。 *** 另一边。 路小乔换了个方向继续打量，眼前的架子上，摆着的是一本本的古籍以及书画卷轴。 路小乔随意的翻了翻，拿起一本。 是一本书法字帖，《停云馆帖》。 这《停云馆帖》，是一本比较有名的书法丛帖。 唐伯虎点秋香大家都知道吧？四大才子里有一个叫文征明的，特别擅长书法。 《停云馆帖》就是文征明主持编撰的。 历时二十四年，先后刻成十二卷。 其中收录了历代名家八十七人的书法，包括王羲之、王献之、褚遂良、颜真卿、柳公权、欧阳修、王安石、蔡襄、苏轼、黄庭坚、米芾、范仲淹、赵孟頫、祝允明、文徵明……等名人的大作。 眼前的停云馆帖，自然不可能是文征明那版的，估计也就是个民国临摹版本，也还算不错。 但是路小乔看了看，眼前只有三卷。再往一堆书里翻了翻，也没有翻出第四本来。 拿起其中一卷，路小乔看到虽然有些破损，没有受潮没有虫蛀，书籍的前主人应该十分的爱惜。 一路翻过去，忽然，路小乔停下了。 她翻回到之前的一页，用手细细摸了一下，感觉这一页的纸张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脑海里忽然冒出一种直觉，告诉她，这是好东西！ 路小乔用左眼一看，整本书看起来是泛着白色光晕的，但是书中夹杂着几道绿色的光晕，就像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中冒出了几颗绿芽。 路小乔有些诧异：今天看起来还真和明代杠上了？ 只不过……明代？ 难道里面夹着几张明代版本的停云馆帖？！ 路小乔看了看，三卷之中，只有她手里的这一卷里有几道绿色的光晕！ 沉吟片刻，路小乔把这三卷都拿在手里，然后转头看向孙菱那边。 要不怎么说是青梅竹马的发小呢，默契真是好的没话说！ 向柯发现明代天启碗之后，就朝着孙菱比了一个手势，趁着向柯吸引注意力，孙菱趁着对方一个不注意一把就把碗给拿到手了。 看到这一幕，路小乔赶紧排在孙菱前面抢先出去——不然破财之后路小乔再想买东西，估计老板会暴走的。 “老板，这一千只能拿一样东西，这三卷我想一起买了，多少钱？”路小乔问道。 店老板拿起书翻了翻，是停云馆帖。 老板记得这三卷，是他在一户人家收来的，民国时期的东西。当时他还可惜了，要是能有全十二卷，还能卖个高价。 但是眼前的停云馆帖是民国佚名临摹的，还只有三卷。买了一卷一千块钱赚不到什么钱，估计还有点小亏。 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贴钱要把三卷都买了，是怎么想的？！ 路小乔适时的叹了一口气，“真可惜，要是凑齐了十二卷还可以送给爷爷，他肯定喜欢。” 用的正好是老板听得到的音量嘟哝着。 老板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送长辈啊！ 长辈喜好书法，晚辈又半懂不懂的，买民国时候的字帖已经算是很有孝心了。 于是，老板笑道，“我这儿的规矩就是一千拿一件东西，你要拿走三卷，算你进去三次，你再给我两千就可以了。” 路小乔也不讨价还价了，眼角余光发现孙菱和向柯正往这边走，直接拍下两千块钱，“那我都买了。” 交易完毕。 正在店主暗叹赚了的时候，就听见了一个声音，“老板，你、你快看那边！” 声音是在他旁边帮着收钱的伙计发出来的。 “什么事儿啊？”店主抬头一看，差点惊的跳起来，“这这这……怎么会在那个丫头的手上？不是专门安排了人看着的吗？！我擦！那个没用的家伙，我的宝贝啊！” 店主安排的托儿愁眉苦脸的跟在孙菱二人的后面，想伺机把碗抢回来，又怕伤了碗，并且还被向柯有意无意的拦着，一直没能成功。 在店主又气又急之中，孙菱捧着碗走了过来，“老板，这碗不错，我就拿这个回去了。” 孙菱向着门口走去，一步，两步，三…… “哎等等！”老板的声音传来。 孙菱停下来转过头，似笑非笑，“老板，你说过一千块钱随便在店里拿一件东西，这里这么多人看着，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这话把店主给挤兑的！ 店主摸了一把汗，“哪儿能啊！咱们都是说话算话的人！” “是这样的，这个碗我看着是好物件儿，想着问问你能不能我出钱把它买回来？” 孙菱感觉有点意思，“那你准备出多少钱呢？” 店主咽了咽口水，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到了这个时候，店主还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要是孙菱他们不知道碗的价值就能低价买回来。 这个价格，孙菱和向柯都笑了。 孙菱道，“老板，你当我们年纪小好欺负吗？！” 说完看向向柯，“木头，告诉他这是什么碗！” 向柯应声道，“这是明代的碗，价值至少二十万！” 向柯说的时候，特意提高了声音，导致周围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围观群众嘘声一片——果然是看人家年纪小想欺负人！ 好在店主的脸皮够厚，一脸讶异，“是明代的？我以为是民国仿的呢？小姑娘你们确定没看错吗？” 这个时候还想赖！垂死挣扎吗？ 之前在店里捡漏的的老张这个时候还没走，忽然走上前来，对着孙菱他们道，“我帮你们看看如何？” 孙菱打量了一下，还记得他，当即露出笑容，“当然可以，谢谢大叔了。” 人群中有人说着话。 “快看，老张上去了。” “他可是我们这些散人里有名的厉害！” “是啊！要是老张看好了，这几个小年轻就发财啦！” “哎呦这运气真好啊！” …… 老张果然是个有水平的，没多久就把碗还回来，“这位小哥说的没错，是明代天启年间的真品青花釉里红折枝花蝶碗，好东西啊！” 孙菱似笑非笑的看着店主，“老板，这碗……你还买吗？” 店主一咬牙，“买！我出十五万！” 老张对店主还想压价的行为看不惯，摇了摇头，“我出二十万！” 店主给气坏了，愤愤不平看着老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没看我这里正在谈着嘛！” 老张云淡风轻，“你只说要买，人家又没说一定要卖给你，我掺一脚似乎……没什么问题？” 店主这边还在和老张争辩，路小乔忽然想到了什么，凑到孙菱边上说道，“我听说范教授正在研究那些战乱时期比较稀少的瓷器，对这个瓷器很可能有兴趣。” 孙菱一听，赶紧表示这碗先不卖了。为了避免店主继续纠缠，孙菱留了个电话，表示如果要卖的话，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一声。 店主就跟被剜了心一样，看着孙菱三人离去。但是看到路小乔他立马又反应过来——路小乔和他们显然是一伙的，那她刚刚在店里买的难道是个漏？！ 这么一想，店主觉得心仿佛更加痛了呢！ 32.雇佣 这回买了东西回来, 是和孙菱他们一起的, 也不用藏着掖着了。路小乔一回学校，就巴巴的带着孙菱还有向柯一起去找范教授。 孙菱还有些惴惴不安，她这还是第一次去范教授的职工宿舍。别看她平时大大咧咧能说会道的, 一碰上长辈啊老师啊, 人就怂了。 倒是向柯，心态好到不行，无论是之前的捡漏还是现在的单独去找教授, 都冷静极了，依然是平时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到范教授家的时候，路小乔发现院子里有人在。 院子里, 葡萄架下。 路小乔看见, 范教授和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穿唐装的老大爷在外面的小院子里下棋。 站在旁边乖巧的看着的女生，是周南映。 两个下棋的人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周南映倒是先发现了路小乔几人的到来，看着这几个和自己“不对付的人”，一时间周南映有些不知所措。 该不该出声说些什么呢？周南映纠结的看着还在认真下棋的教授和自家爷爷。 路小乔三人看两位在认真的下棋，一时也不好出声打搅。 好在没多久，范教授下了一步棋, 端起水杯喝茶的时候就发现了路小乔他们的存在。 范教授一乐, “哟，你们怎么来了？” 孙菱和向柯范教授自然也是认识的, 只不过今天这两个和路小乔一起来了他家, 还是第一次。 路小乔和范教授因为开小灶的关系亲近的很, 闻言就道，“这不是刚刚从藏宝楼回来，有好东西要给您看看嘛！” 坐在范教授对面的老人、周南映的爷爷听见路小乔说话，看向自家孙女，眼神里带着疑问。周南映朝着爷爷点了点头，表示爷爷猜的没错。 周爷爷就了然了。 经常和孙女联系的他，早就知道了有路小乔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也知道是她把自己的孙女牢牢的压制住了。但是他对路小乔并没有什么恶感，反倒是有些好奇。 听到有好东西，周老饶有兴致的看着路小乔几人的动作。 孙菱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略显粗糙的瓷器。 范教授饶有兴致的拿起来看了看，不由“噫”了一声，“这东西有点意思，不多见啊！” 孙菱对于“面见”范教授的紧张感稍稍减轻了一点，她道，“范教授，这是我们仨在藏宝楼新开的寻宝阁找出来的，还让那个奸商店主吃了大亏呢！” 接下来，就叽里呱啦的把他们怎么发现店主是个奸商，安排了几个托儿看着宝贝。又是怎么发现了花蝶碗，怎么在托儿的注视下把碗拿到手，让店主气到不行的。 孙菱还是很有说书的天赋的，一场教训奸商的捡漏，被她说的那叫一个欺负跌倒，生动极了！ 就连一直有些尴尬的保持沉默的周南映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听完经过，范教授赞了一句“不错”，把花蝶碗递给旁边的周老看看。 又转头对着路小乔三人道，“这东西对于我现在的研究有一定的帮助，我想先借来研究几天，不知道你们……” “教授需要，当然可以了！想借多久就多久！”三个人都表示没有意见。把碗带过来，不就是想着范教授在做研究可能有帮助嘛！ 范教授也是很讲原则的，即使三人都表示相信教授愿意把花蝶碗出借，范教授依然写了一个条子，证明碗在他的手上。 做完这些，范教授由看向路小乔，“你手里的又是什么？” 范教授从刚刚就发现了，路小乔手里的袋子里放着几本书，都到这里了路小乔依然提在手上没有放下，可见里面是好东西。 路小乔也没准备隐瞒，把东西拿到这里来就是准备让教授帮忙看一看的。 “这是我在寻宝阁买下的停云馆帖，民国时期佚名临摹的，我看着不错就买了。一本一千，总共三千块钱呢！” 说着，路小乔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 有关于里面夹杂着几页明朝的停云馆帖的事儿，路小乔并没有说——有些事儿，自己发现才是一个惊喜！ 古玩中，书籍字画的保存养护比瓷器要更加的精细。人体油脂的分泌对于古书会产生一定的破坏。 范教授从口袋里摸出一双手套带上，然后拿着一本仔细的翻看着。 嘴里还不忘吐槽了路小乔一句，“我还不知道你？要真的只是民国的东西，你会这么巴巴的把东西拿过来给我看？！” 路小乔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孙菱和向柯还没反应过来——这东西可是他们看着路小乔买的，回来的时候他们也翻了几页，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范教授一页一页不急不缓的慢慢看过去。 一本翻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又拿起第二本。 一页一页……突然，范教授的手顿了一下，这一页似乎……字迹有所不同？并且这书法水平和前几页完全不是也个档次上的。 范教授似乎想到了什么，记下这一页又继续翻下去。他发现，这一卷停云馆帖有其中有几页，从纸张到墨迹到上面的书法水平——和整一卷差距很明显！ “嘶——这书法温润秀劲、稳重老成，颇有晋唐之风，这、这似乎是文征明的书法啊！” 原本还老神在在的观察天启花蝶碗的周老一愣，急忙凑了过去，“你说什么？文征明的书法？你没有看错？！ 周老擅长雕刻品的鉴定，但是书法是他的爱好。他平时临的最多的，就是文征明的字体。 范教授翻到其中的一页给周老看了看。 周老也是吸了一口气，从口袋拿出手套带上，接过范教授手里的书卷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周老呼出一口气，“虽然在书画鉴定上不是特别擅长，但是以我多年临摹文征明书法的意见，这其中夹杂的几页……恐怕是真正的停云馆贴！” 范教授在一旁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这应该是民国时期的某位收藏家，偶然之间得到了几页真正的停云馆贴，怕被人发现，干脆自己临摹了一整套的，把其中的几页真品夹杂在其中。” 孙菱和向柯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 周南映则是彻底惊讶了。 她看着还在研究的范教授和自家爷爷。 这、这就是路小乔真正的实力吗？！ 平心而论，要是她拿到这几卷停云馆帖，周南映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发现里面藏着的秘密。 她居然还曾经放狠话要和路小乔比？！这会儿想起来周南映就觉得脸红。 等到看够了，周老也发现了孙女的情况，对于这种情况周老是比较欣慰的。 周南映被家里人宠坏了，下狠手教育吧，周老不忍心。现在能有一个人来告诉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很好。 周老拍了拍周南映的肩膀，转而看向路小乔，“小乔是吧？你对这几卷停云馆贴……有什么想法？咳咳，如果要出售的话，老头子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周老毫不掩饰自己的垂涎，想要把停云馆帖买下来的心思。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你！”范教授不让了，“这是我学生的东西，老周你给我矜持一点！” 周老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咳咳！老范你别这样嘛！你也知道我喜欢书法，再说我就算买了也不会让你学生吃亏的。” 路小乔：“……” ……你们是不是忘了问一问我的意见？！ 事实上，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把停云馆帖出售，毕竟这才刚拿到手还没捂热呢！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周老如果出售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 这天回到公寓，路小乔受到了舒黎的热烈欢迎。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路小乔和两个室友的关系好了不少。因着是古玩鉴定专业，路小乔需要学习各种古玩知识，但是对于外国的一些名人啊名画啊不太了解。在这点上，路小乔可以在和舒黎的聊天中得到很好的学习。 而舒黎则对路小乔是不是分享的一些古玩捡漏的事儿感兴趣。 平时的时候程一楠在外面打工到很晚，但是每周末的晚上，三个人都会聚在一起吃东西追剧聊天。 今天是周六，这会儿程一楠还没回来。 舒黎一看到路小乔回来，就急急的跑了过来，“小乔你回来啦！帮我个忙呗？” 她展示了手上的石榴红的手链，“帮我看一看，这串水晶手链是不是天然的？？” 这操作路小乔已经比较熟悉了。 舒黎家境应该不错，平时和朋友出去逛街也会买点饰品什么的，拿回来的第一时间就会找路小乔帮忙看一看。 路小乔就着舒黎的手腕一看，石榴红的手链映衬着舒黎白皙的手腕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只不过……“这应该不是天然水晶。”路小乔说道。 “啊？”舒黎把手伸回来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会吧？这是我去珠宝店买的啊！” “珠宝店就不能卖假货啦！”回了一句，路小乔仔细地给舒黎讲解道，“你看！天然水晶一般或多或少总带有一些“棉”、裂隙等“瑕疵”，而你手上的这一串，每一颗的内部都相当纯净，应该是人工合成的。”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拿它在玻璃上两下，天然水晶的硬度为7，而玻璃只有5。只要和玻璃相划，若玻璃被划花，就是天然水晶，反之则为假的。” 路小乔已经向舒黎证明过很多次她的鉴定水平了，因此舒黎也不怀疑，而是一下子躺回沙发上叹气，“哎！这年头，买什么都有可能是假货，叫人还怎么放心买东西！” 原来，前两天舒黎和朋友一起出去逛街，偶然看到一家新开的珠宝店，舒黎虽然有不少零花钱，但是贵的珠宝首饰一般是不买的。 那店主就一个劲儿的给她们推荐水晶手链，说什么磁场啊对健朗有益啊能招桃花啊，舒黎就被忽悠着买了一条。 买回来之后隐约觉得不太对，觉得不像是天然水晶，所以才等着路小乔回来帮着看看。 两人正聊着那家珠宝店的老板是怎么忽悠人的，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程一楠回来了。 手里搬着一箱啤酒，还拎着一些菜，神色不太好看。 路小乔和舒黎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程一楠勉强一笑，扬了扬手上的一堆菜，”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和你们一起大吃一顿，可以吗？” 舒黎刚想问，就被路小乔拦住了。 路小乔笑道，“可以啊，吃火锅吗？那太好了！” …… 这种状态路小乔很熟悉。 当年路小乔毕业之后，工作上不顺利，或者挨了上头的骂了之后，心情不好。 一般都是买东西回家大吃一顿，或者喝点酒才能好好睡一觉。 第二天又打起精神重新奋斗。 而现在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了还在上大三的程一楠身上。 可想而知，她身上的压力有多大！ 舒黎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笑道，“那好吧！那咱们今天就吃好喝好，把冰箱清空？” “对！吃好喝好！把冰箱清空！” 三个女生在这天实实在在的把冰箱吃空了大半。 刚开始，只是偶尔喝上两口啤酒。 然后，开始有些微醺的时候，程一楠开始沉默的自己给自己灌酒了。 一杯，两杯……一瓶，两瓶…… 她开始哭，开始语无伦次，内容大约是“我没错为什么要辞退我”之类的。 她醉了…… 这还是路小乔和舒黎第一次看见程一楠的这种状态。程一楠在她们的眼里，一直是一个超级坚强的女生。 可是现在，她似乎有些累了，坚强不下去了。 哭着哭着……醉意上头，她终于困了。 路小乔和舒黎辛苦的把程一楠搬到床上，稍微打理了一下。 看着正在酣睡的程一楠，两人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程一楠家里的困难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但是想要帮忙也得找个好的方法。 *** 次日。 程一楠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头疼欲裂。 回忆起昨天晚上自己干了些什么的程一楠不由的□□了一声捂住了脑袋，醉酒后遗症可真糟心！ 好不容易头疼减轻了一些，她瞄了一眼时间——糟了！迟到了！ 她快速的坐起来，穿衣服一半突然又停住了。 她记起来了，她昨天被辞退了，今天没有工作。 程一楠觉得有些累。 今天休息休息吧，明天再开始找新工作。她这么想着。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是家里打来的。 “喂？妈，今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家里还好吧？” “家里挺好的，就是看你很久没打电话过来了。你现在……还一直在打零工吗？哎呀，不要太辛苦了，妈会赚钱的……” 程妈没有说任何事情，就像平常一样的关怀着程一楠，让她不要打那么多份工，多休息，多吃点好的。 但是程一楠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挂了电话之后，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还在读初中的弟弟。 弟弟的手机是程一楠买的，最便宜的那种老人机，她给家里人都备了一个，就是怕出了什么事情联系不上。 电话一打通，她就感觉对面弟弟的声音带着点哭音 原来家里真的出事了！ 程妈前几天给果树剪枝的时候，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手臂骨折了。果园其实也是同村的一个人承包的，给他们赔了点钱。 但是伤经动骨一百天，程妈没了工作，家里爸爸得了尿毒症需要吃药，还有各种生活费，这点赔偿对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杯水车薪。 原本这个家靠的是程妈还有程一楠赚钱的，现在家里的支柱倒下了一个，程一楠刚刚又被咖啡厅辞退了…… 原本还勉励支撑的家庭……有点撑不住了。 程一楠咬了咬嘴唇，她该怎么办？！ *** 路小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程一楠状态依旧不是很好。 “小乔……你、你能借我点钱吗？”这是程一楠想了好久才憋出来的话。 还不等路小乔说话，她又道，“我会尽快还你的！我写借条，身份证也压在你这里，你借我点钱可以吗？” 程一楠没有想过会她会有跟人借钱这么一天。 她总是以为，日子熬一熬，等到她考了律师证可以接案子了，家里的情况就会好很多。 但是她还没考出来，家里已经支撑不住了。 爸爸妈妈不能工作、家里没有存款，只靠她一个人，昨天还被辞退了。她实在没办法了！ 路小乔是她认识的人中，资金最充裕的。 程一楠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做很多保证。 没想到路小乔直接道，“你需要多少钱？” 程一楠愣了一下，赶紧道，“两万、只要两万块钱就好，等我找到新工作，我会分期还给你！” “可以。”路小乔拿出手机，“我马上转给你。” 程一楠马上去抽屉里找了纸笔开始写欠条。 路小乔肯借钱，倒不是因为圣母。 而是在程一楠身上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路小乔也曾经困难过——程一楠的情况，喝醉之后偶尔吐露出来的含糊不清的话语中也能猜测出一些。 虽说家庭条件一般般，但路小乔是在父母的疼爱中长大，没有吃过什么苦——直到大四刚毕业刚找了个工作还在实习的时候。 奶奶的癌症复发了，家里支出一大笔钱去给奶奶看病，爸爸到处找人借钱。 姑姑原本就离的远了，给过一次钱，后来就跟路爸扯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意思就是她给的钱已经够多了。 也不想想，躺在医院里被病痛折磨的，那是她的亲妈！ 路小乔当时还没做会计，而是找了个文员的工作，实习期间工资每个月只有两千五。 爸妈轮流在医院看护奶奶，自己还得工作。路小乔需要自己照顾自己。当时她想着要为家里减轻一点负担，也不敢多花一分钱，吃了不少苦头。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奶奶还是没有救回来。 程一楠现在的表情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当然了，路小乔也不是随便谁都肯借钱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基本了解程一楠的为人，加上她主动提出了压身份证，路小乔才会这么豪爽的同意借钱。 钱已经打过去了。 程一楠把借条连着身份证塞给路小乔，认真道，“小乔，谢谢你，借你的钱我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路小乔没说要利息，但借条上写明了利率按照银行利率算。 话虽然这么说，程一楠的眉宇之间还带着忧色。 忽然想到什么，路小乔道，“一楠姐，你最近有空吗？” 程一楠一愣，随即苦笑，“算是比较有空吧！我最近被辞退了，需要重新找合适的工作。” “我知道你的法律知识水平很高。那你讨价还价的水平……怎么样？”路小乔又问道。 “还可以。”程一楠回答。 虽然不常买东西，但是讨价还价的能力，可以说是因为家庭的贫困练就出来的本能。 “那我雇佣你！”路小乔说道。 “啊？”程一楠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这是路小乔早就有的一个想法。 她捡漏的速度，因为有着左眼的异能，可以说是非常的迅速的。 但是，除却其中的比较珍贵的少量古玩暂时不准备出售，其余价值比较低的大部分古玩出售起来很麻烦。 这些古玩确实是真品，但是在一家店里大量出售容易被压价，还容易引人瞩目。 但是要分散卖，需要连续跑好几家店，太麻烦了还浪费时间。 “我想雇佣你帮我出售古玩，基础工资每月两千。” 路小乔道，“我会把每一件古玩的基本资料还有估价告诉你。你负责把古玩按照高于估价的价格出售，超出估价的部分你卖出多少可以获得百分之一的提成。” 程一楠惊呆了。 “为、为什么是我？” 这对于她来说，天上掉下来的好事。 虽然基础工资只有两千，但是工作时间很自由。程一楠只需要负责把东西卖出去，花了多少时间就看自己的能力水平。 并且百分之一的提成看似不多，但从古玩上来看，比如一件一万元的古玩，程一楠卖了两万，按照百分之一的提成，她就有一百块。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找上她呢？ 路小乔笑道，“毕竟我可是你的债主啊，要是你没有找到好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把钱还给我呢！” 程一楠的眼睛忽然红了，“我一定会把你的东西都卖出高价的！” *** 程一楠把钱打回家，家里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 “楠楠，你、你给妈的账户里打钱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程妈妈吓到了。 刚刚还在因为手臂骨折没法工作赚钱，为接下来几个月的情况担忧，忽然她的老人机就接到了收款信息。 一下子打来两万块钱！ 是的，程一楠把借来的两万块直接都打回了家里。她手里还有一点钱应该够她撑过去了。 程一楠有点哭笑不得，“妈你想什么呢！这是我刚刚找人借的钱，写了借条的，钱我会慢慢还给她的。” “那就好那就好。”程妈松了一口气，家里有了两万块钱，熬好长一段时间了，孩子他爸的医药费也不会出问题了。 “帮妈谢谢你那个朋友！真的谢谢她了！” “还说呢！妈你手骨折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程一楠想起母亲的隐瞒，又觉得生气。 “那、那啥、不是怕你担心嘛！”程妈有些心虚了。 虽然说欠了路小乔钱，程一楠的整个人却无比清明。 想到了什么，她问了一句，“妈，你这段时间看一看家里有没有什么老东西，下次我回来带到这边来，里面很可能会有值钱的东西。” 程一楠仔细的解释了一下，程妈才知道现在的一些老东西很值钱。 “我一定好好找，好好找找。”程妈想着，要是有一件卖个万把块钱，都能好好缓解一下他们这个家庭的压力。 33.山水清音图 把一部分价值比较低的古董交给程一楠处理之后, 路小乔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程一楠在新的工作中爆发出无比的热情, 把自己讨价还价的功夫表现的淋漓尽致！ 其中有几件古玩，比路小乔给出的估价还高了许多，即使程一楠只获得其中百分之一收获也是很不错的。当然, 路小乔赚的就更多了。 临近期末的时候。 范教授找了路小乔过来, 给了她一张请柬。 路小乔翻看一看，沪市书画交流展览会？邀请的是……路小乔？！ 路小乔想起来了，周老之前离开的时候, 似乎和路小乔提过一句，想要路小乔参加一个书画鉴定会，让停云馆帖能经过众多鉴定师的鉴定, 有一个确定性的结果。 不过没想到, 居然等了一个月左右才收到请柬？！ 范教授解释了一句，“这世上啊没有不漏风的墙！你手里有停云馆帖的事儿总是会传开来的。” “让你去参加书画鉴定会的意思，一呢是让更擅长书画鉴定的鉴定师确认一下，二呢是干脆公开你是停云馆帖的所有者，这样有的时候反而更加安全一些。” “再说了，你是我的学生，有人来找你闹, 你就报我名字！我想在沪市, 一个圈子里的人总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相处这段时间，范教授护短的本性已经暴露无疑。 这书画鉴定会正好在期末考试的前一周, 范教授还想着会不会影响路小乔的期末考核。 不过后来看到路小乔进步飞速, 期末考核不成问题, 这才把请柬拿出来给了路小乔。 这书画鉴定会，路小乔准备带着程一楠一起去。 话说一个人去逛古玩市场觉得挺安静挺好的，但是一个人去参加什么书画展，就觉得有点……虚？ 舒黎知道了，表示自己也想过去。 想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的路小乔看着一张请柬最多可带两人，自然是答应了。 *** 沪市书画交流展览会的举办的地点在沪市博物馆，范围在上下两层。 下面第一层一些现在的比较有名的一些人对于自己的得意之作的展览。 上面一层则是一些书画藏家还有博物馆贡献出来的古玩书画作品，可以让大家欣赏古代的书画作品，也顺便让那些收藏家们可以相互之间有个交流。 路小乔三人到的时候时间还早，她们就决定先在下面逛逛。 说起来，舒黎似乎是她们三个里面对展览最感兴趣的，一个油画系的学生看国画还有书法居然也看得兴致勃勃。 对此，舒黎表示，“所谓艺术是相通的嘛，想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是学过点国画的。” 这话听着怎么都有些心虚。 逛着逛着。 突然，门口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怀着好奇心，三人到了门口。 看见一个老大爷，抱着一卷画轴，正在和门口的保安恳求着。 “年轻人，你帮帮我吧，让我进去，我找人有事儿、是救命的大事儿！”老大爷抓着保安的袖子。 这保安也是个年轻人，估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脸上涨的通红，但是嘴上说的也很清楚，“大爷，我们这边真的是没有门票不准进入的，您就不要难为我了。” “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儿！”老大爷着急着，“那要不这样，你不让我进去，那你帮我个忙？” “你们这里二楼不是有个古玩书画的展览吗？我知道鹤山大师也在，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他，我需要见见他，给我十分钟就可以了。” 保安犹豫了一下。 因为保安有两个人，这个时候另一个保安说道，“那这样，小李你去帮他问一问，我在这边看着。大爷您叫什么名字？” 大爷赶紧道，“我姓白，叫白望山，真谢谢你了小伙子。” 楼上楼下跑跑也就这么几分钟，路小桥几人就在一旁看着。 不多时，名叫小李的保安就跑下来了，单独一个人，脸色并不好看。 他为难的看着老汉，“鹤山大师说了，该说的他已经跟你说过了，你不相信他也没办法。再见也没什么必要。” “这怎么可以呢？！”老头喃喃自语，然后朝着里面喊道，“鹤山大师，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只是、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再看看这幅画，这真的是我家里祖传下来的画！” 明知道鹤山大师人在二楼是听不到的，老大爷开始挣扎着想要冲进去。 这就没办法了。 他要是好好说话，保安也就好声好气的劝他出去。但是他要闯进去，那就只能把他架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鹤山大师又是谁？！”路小乔觉得奇怪的很，“是收藏家吗？” 可是路小乔似乎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 反倒是舒黎知道这个人，她在一旁解释了一句，“鹤山大师是本市一个著名的书画大师，书画鉴赏水平……倒是没怎么听说。” “不过一般书画大师的鉴赏水平都还不错，这个老大爷……估计是找过鹤山大师帮忙鉴定书画吧？” “可就鉴定一幅画，怎么就闹到这种情况了？”程一楠帮着路小乔处理古董的时间还短，还不知道古玩行当里让人瞠目结舌的那些事儿。 看那老大爷的表现，估计就是找了那个鹤山大师看字画，最后被人家判定是赝品了。 但是听他嘴里的意思，似乎又对自己的画相当笃定是年代久远的。 老大爷挣扎着想冲进去，保安职责所在又只能拦住他。 眼看推搡之间，眼看那个老人就要摔倒了，路小乔三人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大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老大爷刚刚差点摔了，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还在医院里的儿子可怎么办？！ 想清楚了，老大爷也不一股脑的要往里面冲了。 两个保安看到有人拉着老大爷，老大爷也冷静下来了，他们也不是非要使用暴力，倒了个歉之后又继续回去守在门口了。 三人先把老大爷拉到旁边的花坛附近坐下。 “大爷，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路小乔问道。 “我、我这是要去找鹤山大师问个明白！”老大爷刚才用力过猛，现在说话有点喘。 他指了指被包裹起来露出一截的泛黄的卷轴，“这是我家里祖传的画，因为我儿子得了急病需要钱才想着找人帮忙看看，估个价再卖了的。” “我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有人就给我推荐了鹤山大师，说他是咱们沪市的大画家，对于古画也很有鉴赏水平。” “我好不容易托人帮忙，请了鹤山大师帮忙看画，那是在一个小型聚会上。” “但是他一看，就一口咬定我这画是赝品！这怎么可能呢？这真的是我家里传下来的，说是好东西，要留下来做传家宝的，从我爷爷手里传到现在，都有一百多年了。” “我本来不信他的鉴定，想再找个人帮着看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鹤山鉴定结果就传开了，我再问，也没有人愿意出高价买我的画了。” 路小乔摸着下巴，“那你说的鹤山之前他怎么说的，就说你的画是假的了？” 白望山白大爷回忆了一会儿，“好像说这画有真迹存世，而且我的画比例不协调，看着不对。所以我的画肯定是假的。” 白望山虽然家里藏着这幅画，但是他本身是个农民，对于这些东西是完全不懂的。他只知道，这是他爷爷那个时候传下来的，说是值钱的好东西。 舒黎对白大爷手里的话很感兴趣，问了一句，“我们能看看你的画吗？” 对于路小乔会鉴定的事儿，舒黎没有透露。 白大爷也是有些丧失了信心，摆了摆手，“看就看吧！” 说着，就把卷轴从包裹里拿出来，慢慢的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绝美的风景—— 错落纵横的山岩间，奇松突兀，横亘在山岩之间。峭壁大岭，飞泉湍急，新松夭矫，丛篁滴翠。 水阁凉亭间，两位高士正对坐桥亭，默参造化的神机。涓涓清流，时而出于山涧，时而避入灌木石崖。 “这是《山水清音图》？！” 刚说完，舒黎就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舒黎的爸爸其实是学国画的。虽说舒黎这个女儿“离经叛道”学了油画，家学渊源也还是有一点的。 这下舒黎和路小乔就明白为什么那个鹤山大师笃定画是假的了。 话说这《山水清音图》啊，是清代的一个叫做石涛的画家的作品。为什么说白大爷手里的就一定是赝品呢？那是因为这画的真品……其实就收藏在沪上博物馆里。 眼前这幅画，仿的就是《山水清音图》。但是用笔较粗，看起来颇为豪放，用的墨点也比较大，造成整幅画山石、树木、亭榭不合理的比例。也怪不得那位鹤山大师认为是赝品。 加上上面也没有仿作者留下的印记，不知道是谁画的，即使是有年代的画也是值不了太多钱的。 看到路小乔三人奇怪的脸色，白大爷也有点感觉了，“你们认识这画？这画……真、真的是假的，不值钱？！” “额……这画似乎这里的博物馆里挂着一幅一模一样的真迹。”舒黎道，“而且石涛的画的风格……也和这幅画不太相符。” “真的？！那、那该怎么办？”白大爷的声音都抖了。他那小破房子都已经卖了，该借的钱都借了。就靠着这幅画看能不能补上最后的手术费用了！这是……没指望了？那他儿子该怎么办？！ 看到白大爷眼里隐隐闪过的绝望，路小七心念一动，左眼用上异能往画上看过去——白色的光晕，可以肯定不是清朝的。那就不是石涛的画作，是仿作。 让路小乔感到惊讶的是，这白色光晕居然相当的浓郁，表示这画还是很有价值的。 但是，这画上也没有一点痕迹能让路小乔确定这是哪个画家仿的。那怎么证明，这画是值钱的呢？ 路小乔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路小乔很快想到办法了。 这不是现成的书画交流展览会嘛！她路小乔认不出来，二楼那么多大佬，总有能认出来的吧？ 不过、这件事还得和舒黎还有程一楠商量一下。 路小乔把两人拉到一旁，如此这般的说了几句。 “小乔，你……确定这画是古玩并且值钱？”舒黎有些纠结。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确定这画肯定是古画。而且笔法隐隐有点熟悉，应该是名家仿的。但是你也知道我对瓷器比较熟一点，书画就……所以想把白大爷带上去找专家问问。” 程一楠倒是爽快的很，“那我就不上去了，小乔你把大爷带上去吧！” 程一楠之前刚刚经历过缺钱的苦，也希望白大爷能够靠着那幅画解除家庭的困境。 商量完了之后。 路小乔转身对着白大爷道，“大爷，这画虽然是仿的，但确实是古玩，我觉得应该值钱。我这边有请柬能带人进去，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找专家问问这画到底怎么样？” 白大爷一听，隐隐燃起一丝希望，一咬牙，“成！在我手上放了几十年，我好歹得知道，这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34.吴昌硕仿石涛 路小乔、舒黎还有白望山白大爷一行三人走进去的时候着实有些引人注目。 因着路小乔手里拿着请柬, 门口的两个保安也没有理由阻拦。 白大爷在门口的那一闹, 也有不少人看见了。这会儿看见一老大爷跟着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进来了，眼神都齐刷刷的落在路小乔她们三人的身上——好像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似的。 好在她们也没有在楼下多留，直接就往二楼上走。 相比于一楼要门票, 二楼因为有着不少珍贵的书画, 看管的更为严格。有不少安保人员在附近走动。 周老是一早就在等着路小乔了，看见路小乔，直接就迎了过来, “小乔啊，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今天的周老穿的一身唐装，手里还转着两个文玩核桃。 随即又看到了路小乔后面的舒黎还有白大爷。 舒黎也就罢了, 一看就是路小乔带来的朋友, 但是白大爷就…… 路小乔看到周老的眼神，解释了一句，“这位大爷手里有一幅画，被一个叫做鹤山的画家鉴定说是赝品。但是我觉得画挺不错，应该是名家仿的，所以带上来想找人帮忙看看。” 周老抬头作回忆状，“鹤山？鹤山……哦！是何中茂那小子吧？我记得他给自己取的名号就叫鹤山。” 周老这快七十岁的年纪, 面对五十岁不到的何中茂叫一声小子也没什么问题。 “刚刚我倒是见过他, 不过现在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 又想起路小乔说的是要找人帮忙鉴定。路小乔的水平，在自家孙女周南映还有老友范教授的嘴里, 周老已经知道了不少的。 因此听路小乔说觉得是好东西自己却又不确定, 周老来了兴趣, “是什么东西？画吗？” 周老的眼神看向被白大爷抱在怀里的卷轴。 路小乔提了一句，“是仿的石涛的《山水清音图》，时间我估摸着应该是民国的。您……有认识对画作有研究的鉴定师吗？” 周老想了想，一拍手，“对了！这事儿找老余，他在咱们沪市的博物馆里做了几十年了，专门就是研究书画的。他今天也在这儿呢！” “要说啊，老余平时是很少参加这种活动的。今天过来，还是想着小乔丫头你手里的停云馆帖呢！对了，停云馆帖带来了吧？” 路小乔拍了拍背包，“我带着呢！” 周老点了点头，手里的两颗文玩核桃转的更欢了，“成了！我带你们去找老余！” 老余坐在一个角落里。 这老余，原名余常磊，早年学的国画。后来去过故宫博物院那边，专门学了古画修复。学成之后，就分派到了沪市博物馆工作，一做就是几十年。 现在这老余其实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不过被博物馆返聘了，要老余再帮着带一带年轻人。 老余本身也是爱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在博物馆里呆了这么多年。 老余应该算是一个比较学者型的人。 就是他对那些个人情世故……不太会处理——这也是他很少会来这样的交流会的原因。他对画比对人更好。 所谓自古书画不分家，老余对书法字帖的兴趣也就比画稍微少这么一丁点。 这回听了周老说偶然在范教授那里看见一个学生，捡漏得了几页明代的停云馆帖，老余就坐不住了。专门来了这平常他很少过来的书画交流会。 老余看着周老带着两个小姑娘过来，就意识到了，停云馆帖的持有者到了。 看了看走过来的两个小姑娘，身上明显什么都没带的舒黎很快被排除了出去，老余看着路小乔，“丫头，你手里有停云馆帖？能给我看看吗？” 一点寒暄都不带的，果然是个不怎么通人情世故的学者型老人。 路小乔把背包里的拿锦盒装好的停云馆帖拿了出来，老余迫不及待的接了过去，带上手套就开始细细查看起来。 白望山站在一旁有些坐立不安。 他一个农民，在这么一群书法家画家收藏家中间，总觉得格格不入，全身都不舒服。 刚刚他也听到了路小乔和周老的谈话，知道眼前这个老余是个专家。所以在老余认真看着停云馆帖的时候，即使心里着急的很，白望山也没有说话。 *** 另一边。 所谓的鹤山大师，也就是何中茂何先生在去了一次厕所之后，回来就看见二楼的角落里站了一个他不想见的人。 因着白望山在这里觉得有些格格不入，他站的离路小乔她们远了几步，抱着一幅画东张西望的，看着倒像是一个人偷偷进来的。 何中茂觉得白望山太过分了！ 他明明都说过了，那画是后仿的，并且画的比例还看起来如此不协调，不值钱。他为什么非得要缠着自己？！ 门口的保安也是的，居然连个老大爷都拦不住，还被他偷摸着进了二楼？！ 他怒气冲冲的上前，还不等白望山和他打招呼，就压低了声音，“你怎么走进来的？！” “我都告诉你了，你那幅画不值钱！不值钱！不值钱！你干嘛非要缠着我呢！” 白望山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解释，“不、我不是……” 这越着急，反而越说不清楚。 何中茂可没想听他解释。 他直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这地方不是你可以进来了，你现在赶紧走，不然等一下被保安抓了，我可管不了你！” 说完这话，何中茂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一句话从后面传过来，“你说……要谁走？” 何中茂回头，就是一惊。 说话的是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这没什么大不了。 问题是后面两个人，余老还有周老，都是他们书画协会的大佬级人物！ 何中茂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余老、周老，是这样的，这个人是没有请柬偷偷溜进来的，我现在正在让他离开。” 路小乔摇了摇手里的请柬，“白大爷是我请进来的。” 说完，路小乔看向余老，“余老，是这样的。白大爷手里有一幅画，我觉得是好东西但是又不确定作者，所以想请您帮着看看。” 还不等余老说话。 何中茂下意识的就冒出一句，“这不可能！那幅画是赝品！” 话一出口，何中茂就在心里喊了一声“糟糕！” 之前路小乔压根就没和余老说他鉴定过的事儿，他这话一出来不就暴露里嘛！ 他弥补性的加了一句，“余老，这画我看过，肯定不是石涛的画，而且没有落款没有钤印，只有一枚刻着前世画师的印。画的比例看起来也奇怪的很……肯定是赝品！” “哦？”路小乔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这是真品。但是有的时候，仿品……可比真品值钱呢！” 余老听到两人的争执，反而来了兴趣，“你们说的是画呢？也让我看看吧。” 这就是路小乔把白大爷带来的目的啊！ 路小乔赶紧给白大爷使了个眼色。 白大爷也反应过来了，把画轴递给了余老，嘴里还念叨着，“这画真的是我爷爷传下来的，说是要留给子孙后代的好东西，我没有骗人！” 余老领着一行人重新回到角落有桌子的那儿去看画。 何中茂也跟了上去，对于路小乔和自己截然相反的意见，何中茂只能说——他不和小女生计较！ 仿石涛的画最终比石涛还要值钱的画家有吗？有的。 张大千就是一个！ 但是他仔细比对过，这画的明显就不是张大千的手笔！ 这又没留下名号什么的，前世画师也不知道是谁，顶多就是个佚名，哪里可能会值钱呢？！ 不过让余老看了也好，证实了他的鉴定结果之后白望山应该就再也没有理由来烦他了吧？ 正想着呢，就听到余老喊了一声“好！” 何中茂觉得有点不妙了。 他看过去。 只见余老正拿着放大镜正盯着那幅他曾经一力否决的画，似乎从里面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白望山听到余老的一句赞也立马看了过来，这意思是……他的画真的是好的？ 几乎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余老的判断。 余老放下手里的放大镜，叹道，“笔迹豪放一气呵成，墨点较大，使得整幅画看起来似乎比例有些不协调。但这正是作画之人的特殊之处！”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该是吴昌硕的手笔！” 吴昌硕，是清末海派四大家之一。他的作品集“诗书画印”于一身，融金石书画于一炉，被誉为“文人画最后的高峰”。 这个吴昌硕那也是一个牛人啊！他牛在不仅他自己厉害，连他收的徒弟随便拎一个出来那也是大佬级别的。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当属齐白石了。 余老研究了一辈子的书画，在沪上书画界基本上就是最厉害的那几个之一。他认定了是吴昌硕的画，那基本上就有七八成的把握了。 何中茂心里凉了半截——这最后要是传出去，不免会提到他何中茂在余老之前鉴定过一次，还把吴昌硕的画贬的一文不值——这让他还怎么以鹤山大师的名号在圈子里混啊！ 到底心里不甘，何中茂道，“余老，您确定是吴昌硕的笔迹吗？我记得吴昌硕的画被人仿的似乎也不少啊？” 这话说的就很没道理了。 有哪个人这么无聊，会仿吴昌硕仿石涛的画，还落款钤印都不留的？！ 不过余老对于他的质疑也没有在意。 余老道，“我能有八分确定这是吴昌硕仿石涛的画，那是因为我之前曾经读到过吴昌硕的弟子李苦李的一本回忆录，上面曾经提到过这幅画。” 余老回忆道，“上面说吴昌硕晚年的时候，有一日临摹石涛的山水清音图，正在快要停笔完工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打翻了茶具——吴昌硕当时的笔一停，在纸上留下一点墨点。” “虽然说后来用高超的笔法掩盖了过去，但在松树枝之间仍然能看到痕迹。吴昌硕看过之后不喜，让李苦李把画给烧了。李苦李私心留了下来，也因此上面才没有作者的落款和钤印。但是‘前世画师’，我记得是李苦李的闲章。” 这番话，让路小乔等人听的那是恍然大悟。 何中茂动了动嘴唇，最后也明白自己无力回天，直接转身离开了这里。 倒是白望山，他的第一反应仍然是，“那是那个叫吴昌硕的人给画的，还画的不好。那这画……还值钱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 也是。 对于一个孩子还在医院的老父亲来说，这幅画的作者是谁、里面蕴含的小故事、画的文化背景……和白望山都没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能比手里的画值多少钱更重要的呢？ 路小乔在余老的耳边低声说了白大爷家里的情况，表示这幅画白大爷是想要尽快出手的。 一般来说，吴昌硕仿石涛的画，价值至少在三十万左右。 加上余老嘴里手说的李苦李回忆录里的那个小故事，为这幅画的真实性添上了一层保障，价值应该会更加升高一点，至少能卖五十万。 白大爷之前说了，房子卖了之后手术费还差三十万。要是能卖五十万的话，不仅他儿子的命保住了，父子俩以后的生活也有了保障。 余老当机立断，“这画既然被我看到了，也被我认出来了，那也算和我有缘。5五十万，我买下了。” 当然，五十万只是他们几个的估价。如果能放到拍卖会上价格可能会更高，但是白大爷的儿子是等不了那么长时间的。 更何况白大爷原本的需求只是凑够医药费而已。 白大爷直接点了头，“这画卖给你了，但是你得马上给我打钱，我这有急用！” 余老点了点头，“可以。” 他当场签了一张支票递给白大爷，“这是支票。钱可以直接去银行里兑出来。” ——别看余老在博物馆里工作了几十年工资不多，但是能称得上大鉴定师或者大收藏家的手里哪个又会缺钱呢？！ 白望山求助的朝着路小乔和舒黎望了一眼，两人就明白了：老爷子是不会用支票。 路小乔这边还有不少人要看停云馆帖，于是舒黎就道，“那大爷，我带您去把支票里的钱先存进你的账户里？” 白望山点了点头，“行！” 而后把卷轴往路小乔手里一塞，“女娃子，这画你先帮我看着，等这个女娃子回来之后你再把画给他！” 路小乔失笑，这还不放心了这是？ 不过她还是接过了画轴，认真的答应下来。 …… 过了几十分钟，舒黎回来了，白大爷急着去医院没有再进来。 路小乔也依约把画交给了余老。 *** 这次的书画交流会出了两件大事儿。 一是文征明的停云馆帖现世。 二是余老得了一张吴昌硕仿石涛的画。 交流会上的人好奇的同时，也不免会问到字帖还有画的由来——像何中茂猜想的那样，他的大名一下子就在圈子里传遍了。大家都知道，何中茂的鉴赏水平不行，把吴昌硕的画鉴定成了一文不值的赝品！ 何中茂是个什么情况路小乔不知道。消息陆续传开来到了学校的时候，路小乔已经顺利的完成了期末考核，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了。 35.陶瓷观音像 回到家的第二天路爸就说要带路小桥去看看他们家祖宅的旧址。 路小乔是这辈子才知道自己家有个祖宅的, 心里也很好奇, 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父女俩吃过早饭就准备散步去看看，只可惜放了寒假路妈还是要工作的不能一起去。 但是！ 当真正看到路吧嘴里说的“祖宅”的时候，路小桥的内心是崩溃的。 “老爸啊, 这、这就是你说的……祖宅？！没开玩笑吧？！” 前头也说过了, 路小乔家的祖宅早已经被烧成了一片断壁残垣，然后被四户人家分别占用建造起了新的房子。 而现在摆在路小乔眼前的，其中的四分之三还算完好, 依稀还能看出一些建筑原本的样子。 就是剩下的那一户最难搞得人家留下的房子，那绝对是脏乱差的代表，人进去都没地方下脚了！ “咳咳！”路爸摸了摸鼻子, “这其实是已经收拾过了的, 也不知道那家人在这样的环境里是怎么活下来得，又臭又乱又脏！能不得病已经是万幸了。” 路小桥看来路爸一眼，“留这么个房子您没压压价啊？还是他们又闹腾了？” “那倒是没有。”路爸说道。 “之前买房子的时候，他们压根就没让我进屋，我也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后来他们急着买房子还降了价，我想着再怎么着搞，反正我都是要重新修整的, 便宜点的话脏点乱点也没关系。 “谁知道他们能把房子搞成一个垃圾场啊！” 叹了一口气, 路爸又道，“不过他们也机灵得很。之前因为儿子赌博欠了债没法跑, 现在把房子一卖还了债之后, 一家人干脆搬到乡下去住了。” 路小乔在这四户房子都转了转。 因为是分成了四户人家, 院子中间砌着高墙。 每户人家都种了树。像最难搞的那户人家院子里种的枇杷树，另外两户人家种了桂花树还有橘子树。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颗石榴树。 这是一棵老树，看着比那些个桂花树枇杷树要粗了好几圈。 石榴树下面是一口古井，因为现在家家户户都用自来水了，加上可能家里有小孩比较危险，古井已经被封住了。 路爸说道，“我记得你爷爷说过，原本这里是一个四合院性质的房子。有主屋、东厢房、西厢房、书房……” “中间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种了一颗大大的石榴树，树下还有一口古井，周围有不少好看的花卉。这石榴树和古井能在战火中留下来也不容易。” “我已经联系好了几个施工队，尽力往你爷爷描述的老式院子来建造。” 路小乔也觉得不错。 说实话，她们镇上有不少老式的房子路小乔都觉得很好看。偶尔老式的房子中间出现一栋现代的楼房，还会觉得满突兀的。 等逛完了还没开始改建的祖宅旧址，顺便的路小乔他们也准备去看看路奶奶。 虽说祖宅的方位在镇子的东边，路奶奶住在镇子的西边，父女两个就这么走过去也就花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路小乔的爷爷名字叫做路新华，前几年身体不好，某一天在睡梦中就去了。 奶奶陈金花现在还一个人住在他们的旧房子里。 奶奶以前是个很爱到处串门的人。喜欢找自己的小姐妹唠嗑唠嗑，或者聚在一起玩几圈麻将。 但是前两年被检查出了肠道癌症，做了手术之后人就变得不太爱出去走动了。有限的也就是和附近的邻居走动还有去附近的菜场买菜。 至于为什么路奶奶没从邻居唠嗑里得到路爸买了房子的消息，那是因为路爸一开始就把这个消息彻底给瞒住了，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还有联系好的施工队的头头，没有人知道这事儿。 看到儿子和孙女来看她了，陈金花不由露出了笑颜，“哎呀！你们来也不会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专门做几个好菜！” ——一般情况下，路小乔他们家任何一个人过来看路奶奶，都会陪她吃一顿饭的。不然老人一个人吃饭也会觉得寂寞。 更重要的是，因为老一辈人节俭的思想，没人过来的时候路奶奶都舍不得做什么好菜。只有知道儿子儿媳妇孙女会过来，路奶奶才会提前准备一些好的食材。 看着路奶奶从冰箱里找东西准备再做几个菜，路爸赶紧上前抢过锅铲，“妈！您儿子在呢，哪里用得着恁动手做菜啊！来，我给您做几道好吃的！” 路小乔是不会做菜的。 帮着淘米插上电饭煲，再帮路爸摘了点葱剥了点蒜之后，就开始在屋子里逛了。 话说自从成了古玩鉴定系的学生，路小乔就有了“职业病”，表现为对于老房子还有旧东西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兴趣，碰到了就想进去逛一逛或者把玩一下。 路爷爷路奶奶的旧房子，也算是路小乔感兴趣的点。毕竟路爷爷确实有一些古玩传下来，最后被路奶奶分给了路爸还有路姑姑。 那么，说不准这房子里还有一些东西没被发现呢？！ 在自个儿家，路小乔爷懒得一件件翻找了，直接动用了左眼异能——在感受到光晕存在的同时，路小乔笑了，她果然没有猜错！ 然而当路小乔朝着光晕的方向看过去，却不由的呆住了。 散发着光晕的有两样东西——一座瓷器的观音像以及……路小乔她太爷爷的遗像？！ 我去！！！ 路小乔要惊呆了好嘛！ 瓷观音先不提，她太爷爷的遗像怎么就成了古玩了？！上面的光晕居然还不算淡！ 而且她记得路爸说过，太爷爷的遗像和太奶奶的遗像是同一时间拍的照片，就挂在旁边的太奶奶的遗像怎么没有光晕？！ 路小乔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东西啊！ 但是呢，路小乔没有动。 她能在路爸还有路奶奶走来走去的时候没有任何解释就去拿她太爷爷的遗像来看吗？不能啊！ 所以即使对遗像里藏的秘密充满了好奇，路小乔还是抑制住了，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观音像上。 这个观音像，路小乔也是熟悉的很。 路小乔是小镇上长大的姑娘，这边没有什么游乐园，连肯德基麦当劳都是没有的。 路小乔和镇上的小孩，玩的都是一些比较传统的小游戏。比如说捉迷藏啊，老鹰捉小鸡啊，打仗啊，还有套圈。 这观音像，曾经是路小乔套圈的道具之一。 咳咳！路小乔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没事儿的时候，就会叫几个附近的小伙伴来她家，然后找一些小东西摆在地上，拿路爸给她用竹子专门做的小环来套。 ——当时的玩到一半的时候，还被信佛的太奶奶抓住骂过。 只不过，这观音像路小乔记得也就普普通通的，当初也不知道是太奶奶还是爷爷去哪里请的，巴掌大的一个，拿回来的时候看起来就有点年份了。 这应该……不是古董吧？ 路小乔把观音像拿起来细细观察，底部光滑的很，一看就是机器磨出来的。 噫？ 内部好像是空的？！ 路小乔这才发现观音像的内部是中空的，底下留下一个手指大小的洞。 路小乔把眼睛凑过去，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时候路奶奶来找孙女了。 好久没有看见孙女，路奶奶看见路小乔就直喊，“瘦了瘦了，在学校里学习很辛苦吧？” 又看见路小乔手里的观音像，路奶奶显然也记得，露出慈祥的笑容，“这观音像啊，你小时候可喜欢玩了，有时候还找奶奶一起玩套圈呢！” 路小乔看见路奶奶，赶紧问道，”奶奶，你还记得这观音像哪里来的吗？” 路奶奶作回忆状，“观音像啊，我记得好像是我们家以前的老邻居老吴家的，他们一家子都是信佛的，家里供奉了这么一座观音像。” “后来呀，他们家找了一座更好的观音像，就把观音像请回到家。你太奶奶是个信佛的，这不正好碰见了隔壁请了新的观音像，你太奶奶就说这原本的观音像受了十几年的香火，肯定有了灵性，就花了点钱请了回来。” 现在路小乔的太奶奶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人信佛，这观音像后来就直接成了个摆件。 看路小乔对这个感兴趣，路奶奶就道，“你喜欢就直接拿回去玩吧，反正放在我这里也只是积灰。” 奶奶都这么说了，路小乔自然是准备带回家好好研究研究的。 路小乔和路奶奶聊了一会儿学校生活，不免又想起太爷爷的遗像。 “奶奶，我听爸爸说，当年太爷爷太奶奶带着爷爷逃难，回来的时候就几件小玩意儿还有太爷爷和太奶奶的遗像？”路小乔又问道。 奶奶点了点头，好久没和孙女讲话了，她谈兴正浓，“可不是嘛！我听你爷爷说过，他们一家人那个时候过的老辛苦了！” “你太爷爷本就是个读书人，身体不好。逃难的时候吃不好睡不好的，没多久就病了。反倒是你太奶奶，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裹了一双小脚，带着孩子居然熬过来了。” “那遗照啊，是你太爷爷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找人帮忙拍的。当时你太奶奶就说这日子朝不保夕的，指不定哪天人就去了，也跟着把遗照拍了。” 这同一天拍了遗照的夫妻俩。 作丈夫的，二十多岁英年早逝。做妻子的活了九十多岁，寿终正寝。 路小乔越发觉得遗照里有秘密了。 那个时候都说是朝不保夕了，太爷爷不想着多留点钱给妻子还有孩子，还一定要花钱拍一张遗照，显然这是有问题啊！ 可惜路小乔没来得及凑近好好找找问题所在，就听到路爸在喊，“吃饭啦！” *** 吃过了饭，又陪着路奶奶聊了一会儿，父女俩才在路奶奶不舍的目光中回了家。 路爸看到路小乔回家手里还拿了个观音像，奇怪的很，“怎么把这个拿回来了？” 路小乔眼睛咕噜一转，压低了声音道，“爸，我觉得这观音像里面好像藏了东西！” “什么东西？”路爸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意识到了闺女的意思是里面可能有古董，下意识的就道，“这怎么可能呢？都放我们家十几年了，要是有东西哪里会一个人都没发现呢！” 路小乔把观音像递过去，“你上下晃一晃。” 路爸依言照做了，随即眼睛瞪圆了——晃动起来，似乎真的能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上下的撞击？！ 路小乔道，“我估计原本是用什么东西粘在里面的，所以放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后来摆在那里没人管，里面的东西时间久了就脱落了……” 路爸也被路小乔的话勾起了兴趣，“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回家找东西弄开看看！” 回到家，路爸找了工具，从观音像的底部把孔扩大——到底是太奶奶拜里许多年的观音菩萨，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给弄碎了。 等到扩大到差不多得时候，路爸把观音像反过来一倒——咕噜噜的滚出来一颗红色得珠子。 36.藏宝图 路爸眼疾手快的把掉地上的红色珠子给拿起来, 啧啧了一句“还真有东西”, 就仔细看了起来。 受闺女古玩捡漏的影响，路爸对古玩的兴趣由以前的偷偷摸摸瞒着路妈放到明面上来了。 路小乔也不和路爸抢，反正从刚才观音像散发的黄色的光晕她已经知道这珠子应该是清朝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 路爸才不确定的看向自己的闺女, “这是……珊瑚珠子？这是穿哪儿的，怎么还给弄了个座儿？” 路小乔伸手接过一看，确实, 珊瑚珠子从中间被打了个孔，中间有一个金属的看起来像钉子一样的东西从中穿过。 路小乔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道，“这应该是一个顶珠。” 好歹路爸是个历史老师, 被路小乔说了一句, 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顶戴花翎？！” 路小乔点了点头，“这珊瑚的顶珠，是清朝二品官员才能带的。倒是没想到，一个观音像里居然会藏着这样的东西。” 所谓顶戴花翎，分为顶珠和花翎两个部分。 其中顶珠分为九等，分别为一品的顶珠为红宝石, 二品的顶珠为珊瑚, 三品的顶珠为蓝宝石，四品的顶珠用青金石……依次从一品到九品都有严格的划分。 花翎呢, 说的就是孔雀羽毛。分为单眼、双眼以及三眼, 就是孔雀羽毛上像眼睛一样的花纹的数量, 其中三眼花翎最为珍贵，只有高官才能戴。 要说这小小一颗顶珠的价格，看它所代表的官职以及宝石本身的价值，价格也是不一样的。 就比如路小乔曾经看到过一场拍卖会上的信息，其中就有一颗清朝一品官员的帽子上的顶珠，就是红宝石。 这一颗红宝石顶珠的价格，在一百万左右。 而珊瑚顶珠，因为红珊瑚品质并不是一致的，颜色也不一样。比如有些官员使用的是最珍贵的牛血红珊瑚，价值仅次于红宝石，一克红珊瑚价值7000元，一顶帽子上最少也有十几克，价格也是一等一的高。 路小乔手里的这颗，虽然没到牛血红珊瑚的程度，颜色也是十分的正的。价格好几万还是有的。 “这、这就捡漏啦？” 路爸还没有反应过来。 之前，他听闺女说过她在学校的时候偶尔去逛古玩市场捡漏赚钱的事儿。那个时候兴奋是有的，但是更多的是对于闺女有能耐的欣慰。 但是这会儿，他亲手从观音像里开出了一个清代二品官员的红珊瑚顶珠，亲身感受到了什么是捡漏。 顿时，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儿，让路爸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而且啊，这观音像从被路小乔的太奶奶请回家里，都在家里放了多久了，居然压根没人发现这里面藏了东西？！ 要是早发现了，以前他们家也不至于有一段捉襟见肘的日子了。 路爸不免又感叹了一句捡漏的收益惊人。 *** 因着刚卖了龙凤碗不久，路小乔家里是不缺钱的，这珊瑚顶珠路爸直接给了路小乔让她收起来，有用的时候再说。 第二天，到底心里还念着遗像背后的秘密，路小乔趁着路爸和施工队那边联系造房子的事儿的时候，打了个招呼就往路奶奶那边跑。 除了陪一陪路奶奶之外，更多的当然是找机会……看一看太爷爷的遗像啦！ 路小乔很快就找到了机会。 刚和路奶奶聊了一会儿，就听到门铃响了——是邻居家的吴奶奶来找路奶奶聊天了。 说实话，看到观音像原来的所有者，路小乔还小小的尴尬了一下。 这要是被吴奶奶他们知道家里供奉了1十几年的那个老的观音像，里面藏了价值几万块钱的一颗顶珠。即使路小乔印象中这一家人脾气都不错，并且不缺这几万块钱，也难保不会闹起来。 ——毕竟当初因着是邻居，太奶奶是没花太多钱就把观音像请回来的。 老人家聚在一起，聊什么呢？ 聊的最多的，自然就是儿孙啦！ 什么儿子媳妇孝顺不孝顺，给她买了什么吃的穿的东西。 或者今天家里吃了鸡，昨天家里吃了鱼，老太太们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这会儿路小乔在，吴奶奶就难免会问起，“今年都少岁？上大学了吗？找男朋友了吗？没有的话可以开始慢慢找起来了……” 路奶奶就开始炫耀起了自家孙女：成绩老好了，上个有名的大学，以后要在大城市里工作的。现在已经开始赚钱了，一个月好几千呢！ 路奶奶对于路小乔一个月几千的印象，来源于路爸。 ——路爸把路小乔捡的一些小漏挑挑捡捡的告诉了路奶奶，想来个潜移默化，免得老太太最后得知孙女卖了一只碗的钱就把祖宅买回来受到惊吓。 虽说在金额上消减了许多，路奶奶知道路小乔差不多每个月能挣好几千，已经满意的不得了了。 这不，路小乔俨然成为了路奶奶向老姐妹炫耀的最佳“利器”。 其实吧，这事儿也不能怪路奶奶，头儿也不是路奶奶起的。 明明是吴奶奶找上门来，专门就是为的和老姐妹路奶奶说说她孙子现在找了个赚钱的好工作，前两天还买了一辆轿车！ 听到吴奶奶一番“我孙子现在多么多厉害”，路奶奶和吴奶奶是比惯了，不能忍啊！ 嘴巴一松就把前两天儿子告诉自己的孙女开始赚钱的事儿给说出去了。路奶奶还怕不够夸张，自己加工美化了不少。 路小乔听着有些脸红，趁着躲掉这一段谈话的机会，路小乔跑进内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挂在墙上的太爷爷的遗像取了下来。 把相框打开，把遗像取出来，路小乔才发现，散发出光晕的并不是遗像，而是这个相框。 路小乔直接上手在相框上摸索着，这摸起来……靠着下边的那部分似乎……厚了那么一点？ 路小乔靠近仔细一看，噫？原来是在下面靠里面居然有一块是可以掰开的。 路小乔手边没什么适合的工具，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就是一撬——嘎巴的一声，撬开了。 把上面的那块东西拿开，路小乔伸手从相框的夹缝里找出了卷起来的一张纸。 来不及细看先塞进口袋里，路小乔把相框还原，再把遗像放回去挂好。 完美！看不出任何动过的痕迹。 等路小乔出来的时候。 吴奶奶也和路奶奶唠嗑的心满意足了，打了招呼之后就施施然的往隔壁去了。 路小乔陪着路奶奶吃了一顿饭才回的家。 到了家里，把房门关上，回到卧室，路小乔才把塞在口袋里的纸给拿了出来。 一点一点的展开。 这纸的纸质并不好，微微泛着黄。 路小乔看着上面画着的东西，眼睛一点一点的睁大…… *** 路爸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闺女一脸严肃的坐在沙发上等着自己。 看到闺女的这副样子，路爸莫名的还有些小紧张，“闺女，这是怎么了？” 路小乔依然一脸严肃，“爸，你把当年爷爷告诉你的和太爷爷太奶奶逃难的事情再跟我仔细的说一遍。” 路爸更加莫名其妙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当年……” 路爸从战争开始讲起，讲到一半，被路小乔打断了，“爸，你说太爷爷当时生着病，他和太奶奶手里又没有多少钱了，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专门拍一张遗像？” “这、这对生死之事，老一辈的人不都看的很重吗？”路爸觉得这个还挺正常的。 “那你也说了，太爷爷家以前是书香门第，爷爷就没有想过太爷爷会留下点什么东西给他？”路小乔又道。 路爸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坐到沙发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发现了什么？直接说吧。” 路小乔沉默着把找到的那张纸往桌上一放。 路爸拿起来一看。 上面画的是一个宅院的平面图。 看上面特意标注出来的石榴树和井，还有路小乔刚才家里隐隐的意思，路爸就猜到了是祖宅的平面图。 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在整个平面图上，有两个地方被标注出来，画了一个箱子的符号。 路爸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张纸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陆小乔道，“我今天看到太爷爷他们的遗像上有点脏了，就去擦了擦。” “没想到却发现两张遗像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仔细比对才发现太爷爷的遗像相框要稍微厚一点。我、我就打开来看了，看到相框里有个夹层……” 路爸听了路小乔这番话，简直就要仰天长叹了。 当年，他不知道听自己爸爸提了多少次，他们家里原本是书香世家，没想到一场战争之后什么都变了。 路爷爷也不止一次寻找过太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什么衣服啊、书啊、箱子啊、摆件啊，他都找过。 但是出于对逝去父亲的尊敬还有太奶奶一直亲力亲为的擦拭，遗像被太奶奶挂上去之后，除了太奶奶就再也没有人动过。 太奶奶去世之后，擦拭遗像的活儿就交给了路奶奶，也从没有人想过给遗像换个框之类的。 路爸还记得，曾经有几年，因为他要读书，家里的妹妹也要读书，家里生活的很贫困。 当时路爷爷还说，要是当年的东西能留下来多个几件，也不至于到了这样的地步。 咽了一口口水，路爸说道，“今晚我们过去，看看东西还在不在。” 虽然看这纸上的意思，似乎埋在地里，还有点深。 并且埋东西的地方不在他们四户人家任何一家的地基的位置，照理应该不至于被发现。 但是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路爸想了想，稍微冷静了一点，对路小乔道，“这事儿……等确认了之后，我再找时间慢慢告诉你奶奶。” 找到这张图，可以算是好事儿，但也都是能让人高兴的。 一方面，对于路小乔她们家来说，找到了太爷爷留下来的藏宝图，要是能找到一些什么好东西，是好事儿，但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但是对于路奶奶来说，她老头子念叨了一辈子的东西，原本是近在眼前能够得到的，但是却错过了，造成了一辈子的遗憾。 这种失落感，如果路奶奶知道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消除不了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找到这张图，路爷爷没钱把房子买回来，知道东西在哪里却没办法挖出来——似乎更加抓心挠肝哈？！ 还有一点，就是关于路姑姑。这事儿……需要告诉她吗？ 路爸和路小乔讨论过后，决定还是不说了。人多嘴杂，到底是在地里挖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万一真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路爸找个机会补偿一二也就差不多了。 路小乔觉得这也可以。再怎么说路姑姑也是路爸的妹妹，要路爸瞒着亲人偷摸着把太爷爷藏的东西找到占尽便宜，路爸心里总会有点虚。 父女俩说定了，等路妈下班回来，一家三口一合计，在吃过晚饭之后出了门，往镇东边去了。 37.相亲 幸好这四户人家离旁边的邻居有一定的距离, 邻居家的房子也是平房, 院子又筑了高墙。 这样，路小乔一家三口在院子里偷偷摸摸挖坑也没人看到。 路小乔手里拿着地图仔细的分辨着。 你以为东西会埋在石榴树下？ 然而并不是。 数学里学过，通过两点可以确定一条直线, 石榴树和古井, 就是用来确定直线的两个点。 按照石榴树的中心和古井的中心连接，然后从古井开始，朝外走十五步, 也就是差不多十五米。 正好就走到了离外墙还差一米左右的地方。 看到路小乔拿着图纸停下了。 “是这里？”路爸手里拿着铲子问道。 路小乔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里。不过埋的比较深，加上埋在土里这么多年位置可能会有些许移动, 所以咱们还是挖大一点。” 路妈是一下班就被父女俩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就拉过来了, 到这会儿还懵着呢！ 当初路爸说要拿钱买祖宅，她嘴上没怎么说，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在大城市买房子。 但是现在告诉她，这老房子里居然还埋了东西？！ “我可真没想到，还会有一家人来挖地的一天！”路妈感叹道。 她都多少年没挖过地了！ 路妈以前是农村的，年轻的时候跟着家里人种过田。后来考上了护理专业，毕业之后当了护士, 就再没碰过铲子锄头。 路爸在旁边挥动着铲子, 心态倒是很不错，“咱们这也算是忆苦思甜嘛！” 路爸路妈不舍得让路小乔挖地, 就把运输泥土的活儿交给了她。路小乔不乐意, 把土直接压压平, 也拿了个铲子帮忙铲起来。 到底是体力活，路小乔一家三口很久没有这么辛苦过了。 劳动了一个多小时，坑都有快两米了，大坑被路小乔他们扩大成了一个碗状，却还是没看到什么东西。 隐隐有些失望的路爸不死心的继续往下铲……“碰”的一声，似乎铲倒了什么硬物。 或许又是石头什么的……路爸这么想着，还是快速的过去拿了个短一号的铲子、用手电筒照着挖了挖。 “挖、挖到了！！！是箱子！” 路小乔和路妈在听到路爸的这一声之后，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铲子一扔，先敲了敲手臂松了松肩膀，才快步走过去。 路爸已经把箱子清理出来了。 这是一口红木的大箱子，这边的泥土不算干燥，都几十年过去了，箱子的外部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 路爸干脆也没抬上来，让路小乔先找了张桌子搬出来，自己则拿了铲子在红木箱子的锁头上砸了两下，锁就直接脱落了。 路爸把盖子打开，路小乔和路妈看过去——半箱子都是包好的书，另外半箱是画轴。 路爸小心翼翼的把这些东西都搬上来放到桌上。 至于红木箱子？反正已经腐烂的不成形了，干脆就打烂一点直接埋地里了！ 等从坑里上来，路爸擦了擦手，翻了翻放在桌上的书。 “呀！” 一声明显带着惊喜的声音——路爸拿着一本线装书道，“这、这是我们家的族谱！” 路小乔打开其中一幅卷轴——是一幅字，草书。上头的署名路小乔有些认不大出来，但是看到钤印就认出来了，写的是“严我斯印”。 这个名字或许却很少人听说过，不过他在康熙时期可算是个名人！ 严我斯是康熙甲辰年的状元！官职最高的时候曾经担任礼部侍郎，还修过四库全书呢！ 路小乔动用左眼异能，这光晕确实是清朝的。这下子路小乔是彻底相信了自家以前是书香门第——连状元的字画都有！搞不准哪个祖宗还当过大官呢！ 其他的先不忙着看，路爸喘了几口气，问道，“还有一个箱子具体在哪个位置？” 路小乔看了看道，“上面画的是……藏在井里？” 路爸之前也只是粗略的看见有只箱子画在井旁边，闻言一愣，“井里？” 路小乔点了点头，“确实在井里。” “上面说，以井沿为起点，以手为尺，大概三挎的位置有一颗隐秘的钉子，钉子上有一根鱼线，可以把东西拉上来。” 这藏东西藏的，果然隐蔽！ 让他们这些个来找东西的人都觉得有些……一言难尽。 前面也说了，井早就已经被封了。 好在只是盖了个水泥的石板，又用铁链锁了。 路爸把铁链砸开，再把石板搬来，伸手往井下面细细摸过去。 差不多绕了大半圈，路爸停下了。 “找到鱼线了？”路妈问道。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摸到钉子了。 路爸试探性的拎了拎鱼线，又赶紧放下——手上勒出了一道红印。 “东西应该不重，就是用手拉上来会伤到。这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手上也没趁手的工具。咱们先把这些书画带回去，井里的东西我明天再给它弄上来。”路爸想了想说道。 路小乔和路妈觉得也对。 吃完饭他们就过来了过来，挖坑挖到一半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这要从井里捞东西，黑乎乎的也太危险了。还是明天早上再过来的好，反正东西就在这里也不急。 一家人一合计，直接把那张木头桌子当成架子，倒过来之后三个人一人拎着一条桌子腿，硬是把一箱子的书画都搬回了家。 幸好路小乔他们家也在镇东，离祖宅不远，小镇上，晚上他们那块儿人也不多，都回家看电视去了。一路过来居然没碰到几个人。 不过即使碰到了，路妈事先在上面盖了一层东西又压了两张木头椅子，直接说看这桌子椅子不错准备带回家摆着呗！ *** 第二天路小乔连早饭都没吃，直到临近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 运动过度的后遗症已经显现出来了，全身酸痛动也不敢动。 出了房间，就看见路爸坐在客厅里，面前放着一只小号的铁皮箱子，上面满满的都是水锈的痕迹。 “爸？这么早就已经把东西拿上来啦？打开看过了吗？”路小乔道。 路爸“嗯”了一声，“那不是用的鱼线挂的嘛！我就干脆就找了一个钓鱼杆，把线缠上去之后，跟钓鱼一样，就把这箱子钓上来了。” 今天轮到路妈休息，现在正在厨房做午饭，这会儿看到路小乔起了，赶紧道，“先别管什么箱子不箱子了，我给你留了一碗豆浆两根油条，先洗漱一下填填肚子。” 随即又看向路爸，“箱子都拿上来了你就直接给开了呗！坐在那儿装深沉呐！” 好嘛！家里的老大发话了，路爸从工具箱里找了个扳手，往锁头上就是一敲。 几下之后，箱子就打开了。 露出来的，是上面的一堆翡翠、和田玉、金银首饰。 下面，铺了满满一层的小黄鱼。 虽说路小乔他们家的银行账户里现在也是超过百万的，路小乔手里还藏了一只身价过亿的汝窑天青釉茶盏。 但是这会儿看到满目的珠宝首饰还有金光闪闪的小黄鱼，任谁都会受到强烈的冲击。 路爸叹了一口气，对着还在吃着油条喝着豆浆的路小乔道，“原来……你太爷爷全都想好了。” 古籍书画还有家谱是家族的根基，金银首饰一般不会贬值是家族振兴的保障。 但是很可惜，在战争临近的时候把一切都准备好的太爷爷没有想到自己会英年早逝。 他把地图留在了自己的遗像相框的夹缝中，却没来得及告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路爸翻到家谱的最后一页，“看，这是你太爷爷还有你爷爷的名字。” 之前家谱没找到，路爸的名字还没添上去。 路小乔看过去，爷爷的名字叫路新华，路小乔是知道的。太爷爷叫路哲瀚，这倒是第一次知道。 关于这些东西，路爸和路妈商量着，小黄鱼找机会给处理掉。 珠宝首饰什么的先给路小乔留着。 至于古籍书画什么的，当然最好是要一直传下去的，这些东西会越来越值钱的。 路妈特意把她嫁妆里的樟木箱子清理出来给路小乔，让她把古籍什么的理一遍再放进去。 *** 隔了一周，路小乔一家已经慢慢从挖到宝贝的兴奋中平复下来。 这天，又到了路妈休息日。路妈准备带着路爸和路小乔回乡下娘家一趟。 临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了邻居家的陈佩佩陈阿姨，两只手拎着满满的肉和菜，脸上高兴极了。 “哟？佩佩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情了？”路妈问道。 路妈和陈阿姨自从搬到这里来就认识了，两个人是很要好的小姐妹。 陈阿姨解释道，“这不是我们家冯鑫，退伍回家之后我一直催他找个对象，这些天好不容易同意了。我赶紧找人帮着介绍，今天约了人上门来看看。” 哦～原来是要相儿媳妇啊！ 陈阿姨又问道，“你们一家人是要去哪里啊？我还想着要玫姐你等一下帮着我看一看呢！” 陈阿姨比路妈年纪小一岁，但是儿子却比路小乔还大了好几岁。对于称呼，陈阿姨一直管路妈喊玫姐的。 “这倒是不巧！”路妈道，“我正准备回娘家一趟，大概……下午回来。要是回来的时候人还在，我就过来看看！” “好！”陈阿姨道，“那我先回去做菜了。” 路小乔一家就坐着路爸的车出发了。 *** 到路小乔外婆家的时候。 路小乔的舅舅舅妈都不在，家里就外公苏达、外婆王招娣、表姐苏燕、表弟苏明辉在。 路小乔舅舅夫妻俩是务农的，这寒假里天儿都冷了，地里没什么事情，夫妻俩就去附近的工厂里做着临时工。 路爸路妈陪着苏外公苏外婆唠嗑，路小乔就去找表姐苏燕还有表弟苏明辉了。 表姐在京城上大学，这会儿刚大四第一学期结束，马上就要毕业了。 路小乔知道，苏燕表姐一向是很会为自己打算的，她在大学毕业后会直接留在京城工作。这边的家里一年基本上也就过年的时候回来两天。 等到后来找个个男朋友嫁的远了，就几年也不回来了。 表弟苏明辉才刚高一，着迷于打游戏，现在正霸着家里的电脑打游戏呢！ 路小乔和苏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大学生活，就听到旁边喝着水的苏燕忽然冒出一句，“听说……你现在一个月就能赚几千块钱了？！” 路小乔一愣，“我妈说的？” 要不怎么说是夫妻俩呢！路爸和路妈分别传出来的消息，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在这个小镇上，路小乔这个年纪，在上学的课余时间能赚那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在京城度过了四年的苏燕是看不上的，在她的规划里，她以后的月工资至少得上万。 苏燕感兴趣的点在于，路小乔赚的钱，全部都是捡漏得来的。这样存粹的不需要太多体力劳动就能赚到这些钱，是不是就代表着，她的表妹在鉴定方面很有天赋？ 对于有能力的人或者有价值的人，苏燕一向是乐于交流的。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一直和孙燕这个表姐亲近不起来的原因。 聊了几句，就看见苏外婆上了二楼。 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还拿了几包零食。说是给路小乔吃的，实际上啊……苏外婆刚说完就把东西放在苏明辉的桌上了。 苏明辉显然已经对这样的照顾很习惯了，直接伸手拿了一包薯片就打开吃了起来。 路小乔看见了，苏燕在旁边偷偷翻了个白眼，显然她对于这样的情况也习惯了。 自顾自的拿起一个橘子剥开，苏燕又问了一句，“小乔，既然你现在已经能捡漏赚钱了，相比鉴定水平应该还不错吧？” “我们家似乎也有一些老东西，要不改天我让爸妈找出来，你帮着鉴定一下？” 路小乔闻言挑眉：这是要自己当白工啊？ 路小乔一口答应，“可以！不过……表姐你要先准备好鉴定费啊，我可不能白帮忙，这会降低身价哒！” 开玩笑的口气，内容确实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 苏燕微微一笑，“那还是算了吧……哎，大家都是亲戚，何必分那么清楚呢……” 她显然也知道，要自己父母出钱请路小乔鉴定家里的一些个“破烂”，那是不可能的。 路小乔也回了一个微笑，却不再答话。 *** 苏舅舅和苏舅妈打工的工厂离的不远，中午回来一起吃了顿午饭。 看到桌上的菜色，路妈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被路爸拉住了手。 路妈不说话，以实际行动给苏外公苏外婆碗里家了几块肉。 桌面上荤菜和素菜泾渭分明，几个素菜都是靠着苏外公苏外婆那边的。 桌上的荤菜新鲜的本来就一个，剩下鱼就只有一点点肉了，还是路妈带来一只烧鸡，才显得没那么磕碜。 饭倒是够够的，满满一锅。 照理说，苏舅舅家也没缺钱到这样的地步。 会弄到一家六口吃饭就这么几个菜的地步，追根究底还是一个字，抠。 但是这也是苏爷爷苏奶奶惯的。 因着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想着老了要靠儿子过活，苏爷爷苏奶奶从来都是偏心儿子的。 等到有了孙子，又开始偏心孙子。 这桌上的饭菜，要是路妈提出把肉菜挪过去，指不定老人还不乐意，说自己就喜欢吃素。 路小乔还知道，现在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 等过几年，苏爷爷去世了，苏奶奶一个老人连退休工资都没有，会彻底靠着儿子过活。 路妈还有苏大姨拿过去给老人吃的水果还有营养品，大部分都会被苏舅舅苏舅妈给分吃了——被发现了也屡教不改！ 苏奶奶呢，已经习惯性的对儿子、对孙子好，所以吃的东西被拿走了，她儿子孙子吃了就不吭声，和她不对付的儿媳妇吃了就要找路妈还有苏大姨告状…… 总而言之，就是一地鸡毛。 再怎么说这日子也是他们自己过的，路爸路妈只是保证给老人的孝敬不会少，其他的关于东西给谁吃不给谁吃，那就管不着了。 回去的时候，路妈的心情显然不是很好。 直到马上到家了，才勉强打起精神。 她还记得答应了陈阿姨要去她家帮忙看看的。 这不，回到家之后喝了口水休息了一下，路妈就去了隔壁陈阿姨家。 路小乔还在慢吞吞的喝着水呢，她倒是不记得隔壁的冯鑫哥在这个时候有没有相亲。 不过她记得上辈子冯鑫哥都三十多了还没结婚，估计这次相亲应该是黄了吧？ 果然。 还不到五分钟，路妈就回来了，跟着的还有在抹眼泪的陈阿姨。 看到路爸和路小乔都在，陈阿姨抹着眼泪还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很快就被路妈拉进了房间里。 被关在房间外面的路爸和路小乔相互之间看了看，耸了耸肩。 进了房间陈阿姨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玫姐……呜……你说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路妈帮着在一旁递纸巾。 路妈过去的时候，人早就走了。 冯鑫父子俩正闷着头不说话，陈阿姨也是气的抹眼泪，路妈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今天是介绍人带着姑娘以及姑娘的妈妈一起来的。 相比于陈阿姨的热情，对方母女俩似乎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很乐意。 小姑娘也就算了，只是不怎么说话。但小姑娘的妈妈，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先是问及工作情况，冯鑫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当了兵，在退伍回来后应聘去一家公司做了保安，工资水平还可以。 对方母亲就一脸骄傲的说他们家闺女是大学生毕业，要考公务员的，已经准备了一整年了。 ——注意，是还没考上，就已经开始炫耀，似乎她闺女考上公务员铁板钉钉一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如果她女儿真那么好，何必让她来相亲呢？！ 接着又问道有关于今后的打算，比如说要是以后结婚给不给买房子，给多少钱彩礼等等。 拜托！才第一次见面，用得着想那么远吗？ 反正这一回相看是相当的不顺利。 后来等对方一走，介绍人才尴尬的表示，对方本来以为他们一家住镇上应该比较有钱——姑娘一家其实是乡下的，嫁女儿想要嫁个条件好的。 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从房子的摆设到这家人的穿着还有桌上的饭菜，都表明了他们一家过的挺一般的。 这房子啊，其实是二十多年前厂里分配下来的，买的时候很便宜。只不过现在工厂早就倒闭了。 陈阿姨和冯叔叔现在开的是一家早餐铺，冯鑫也只是个小保安。 对方觉得没前途，后面就由做母亲的不断开始找茬儿。 归根结底，就是嫌他们家穷呗！ 陈佩佩真的是气的很了。 只不过，他们家没钱这也是真的。 路小乔开始捡漏之前，路爸路妈手里还算有几十万的存款，陈佩佩他们家存款基本就几万块，还欠着几个亲戚的钱！要给儿子结婚买房子，那对他们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 所以陈佩佩的这一场哭，与其说是今天这对母女气的，倒不如说是气他们家的情况没办法改善，气她自己。 路妈在一旁不住的安慰着。 但是钱这种事情，就算她再怎么安慰，也不可能让陈佩佩一家立马发大财吧？ 路妈倒是也想过，让闺女帮着陈佩佩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什么古董之类的。 毕竟你看，路家他们原本也压根就不知道，家里有不少之前的好东西啊！ 但是这事儿也不好现在就说，路妈准备等会儿先问问路小乔的意见。 *** 等陈佩佩哭够了恢复了精神回家去了。 路妈果然就来找路小乔说了。 路小乔想了想，答应了。 不过强调了一句，是要收鉴定费的。 帮人鉴定东西收钱，这是规矩。陈阿姨他们一家和路小乔一家本来就要好，帮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改善一下家里的情况，路小乔是愿意的。 但是这就跟苏燕要路小乔帮忙鉴定一样，是需要收鉴定费的。 当然了，收取多少鉴定费，就看路小乔自己的意思了。 路妈看路小乔答应了，就去找陈佩佩说了。 路小乔本来以为，陈佩佩他们家应该需要考虑考虑或者因为路小乔年轻直接拒绝。 没想到才隔了一天，冯鑫就过来了。 冯鑫是个高壮的大汉，因着从小有一身黝黑的皮肤，周围一起玩儿的弟弟妹妹都喊他“大黑哥”。 大黑哥平时比较沉默，但是对周围的弟弟妹妹一直很好，也愿意陪着他们玩儿。 路小乔看到冯鑫，就露出了笑脸，“冯鑫哥，你来啦？快进来坐。” 路小乔想着大黑哥是小时候的称呼，最后还是改了喊冯鑫哥。 没想到冯鑫反而觉得这称呼不太亲近，直接道，“你还是喊我大黑哥比较顺耳。我就不进去了，我妈让我过来，领着你去家里的车库看一看。” 他们这栋房子，每一户下面都是有车库的。 说是车库，其实也就只能停一停自行车摩托车之类的，现在基本上用来充当杂物间。 冯鑫是不太相信他们家有值钱的古董的。 天上掉馅饼，凭什么掉到他们家呀？！ 只不过，冯鑫和他的妈妈是一个想法：小乔不是学这个的嘛？他们家就给小乔练练手呗！至于鉴定费什么的，就当提前给小丫头过年红包了。 在踏进他们家杂物间之前，冯鑫还是这么想的。 但是没想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38.邮票 打开车库的卷帘门, 就掀起了一阵灰尘, 让路小乔和冯鑫都下意识的后退了量布。 这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杂物，很长时间没有进来过了。 大黑哥先一步进去了——这里面很久没人进来，他得先去看看里面脏到什么程度？有没有老鼠蟑螂之类的？免得吓着路小乔。 感觉里面实在脏的很, 而且连灯都已经坏了, 大黑哥直接道，“你在门口别进来了，我把东西搬出来给你看。” 路小乔自然说好。 这里面没灯也确实看不清, 不方便鉴定。 大黑哥就开始往外搬了。 先是用绳子绑好的几叠报纸杂志和书——似乎有部分受潮了，还有部分被什么东西啃了，大致看过去基本没什么价值。 老旧的桌椅板凳。路小乔看了看, 也并不是什么比较珍贵的木头, 就是普通的木匠打造的，更提不上什么雕工了，也没什么价值。 还有一些冯爸以前工厂里做工留下来的废弃零部件，就更没什么用了。 “我就说吧，我们家车库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大黑哥原本就没报希望，更谈不上什么失望了。 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路小乔正在翻基本小人书——也是正常的, 冯爸和路爸他们是差不多年纪的人, 路爸小时候买过小人书，冯爸自然也是有的。 “可惜受潮了。”路小乔道, “这保存好一点还能值几十几百块钱一本呢！ 大黑哥手里的动作停下了, “就这几本小人书？几百块？！” 路小乔点了点头, “大黑哥你别以为这些都不值钱，现在小人书啊粮票啊什么的都是有收藏价值的，有人愿意收藏，那就是能值点钱的。” 大黑哥稍微来了点精神，“我刚刚看到……里面好像还有一罐子的几分钱的硬币……” 路小乔眼睛一亮，“快拿出来看看！有几个版本的硬币一枚值好几百呢！” 大黑哥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一枚就好几百？真的？！ 路小乔点头，“不过就其中一些比较少见的才那么值钱，普通的一枚几块几十块的都有。” “哦……这还差不多。” 大黑哥转身把存硬币的罐子拿出来，就是以前水果罐头的玻璃瓶子，里面满满的一贯硬币，都是几分几分的。 路小乔乍一看，头都有些大了。 “这等一下拿回去，我直接给你一张价格的对照表，你们自己分一分行吗？”路小乔有点想躲懒了。 “当然行了。”大黑哥把罐子放在一旁的桌上。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基本上也值不了多少钱。 路小乔想着，就那一罐硬币，即使有几个珍贵的，加起来也就顶多一万块不到。 这车库里，真的没什么东西了吗？ 这么想着，路小乔运用左眼看了过去。 白色光晕……出现在了路小乔粗略看了几眼基本判定没什么价值的书里。 居然漏宝了？！ “大黑哥，你把这些绳子解开，我再看看这些书还有杂志。”路小乔道。 “你也帮着看看，出版年份越久远的，基本价值会高一点。最好是五六十年代以前的。” 大黑哥依言翻了起来。 路小乔拿起泛着白色光晕的那一摞书的第一本，快速的翻找过去。 一本，两本，三本……翻到第六本书的时候，路小乔停住了。 这是一本关于机械修理的书，路小乔是看不懂的。 书的中间，夹着三版邮票！ 路小乔仔细分辨了一下，这分明是第一版的猴票、鸡票还有狗票，连续三年的都在这儿了！ 猴票路小乔自然是清楚的。 当年某个邮递员为了完成上面的指标，用工资买下了几版猴票——他几个儿子买房子的钱、他和他老婆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都在这上面了。 一版完整全新的猴票按照现在的行情，那就是一百多万呢！ 路小乔赶紧压低声音道，“大黑哥，把车库锁了，咱们先回去。你们家要发财了！一百多万呢！” “啥？” 大黑哥第一反应是出现幻觉了，等到路小乔确认的朝他点头之后他也激动了。 这堆杂物的车库里……居然真的有宝贝？！ 直接草草的把不值钱的东西都搬进去，锁了车库门，然后抱着一罐硬币还有几本小人书就往家里走。 路小乔把邮票夹回书里也往楼上走。 陈佩佩看儿子和路小乔这么快就回来了，还问着，“怎么？翻到什么宝贝了没？” 大黑哥激动的脸都红了，衬着黝黑的皮肤看起来黑红黑红的，这大冬天的，头顶上隐隐的都冒白烟了。 “妈！小乔刚、刚才说，咱们家要发财了！一百万！” 陈佩佩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路小乔传了口气，“陈阿姨，是真的，咱们先进去坐下再说。” *** 冯家的客厅里。 冯家三人坐在路小乔的对面，正襟危坐。 路小乔把书翻开来，把三版邮票拿出来，指了指那一版猴票，“就这一版邮票，市场价值在一百万以上。” 对面的一家三口同时吸了一口气。 “冯叔叔，你们有谁还记得这邮票哪里来的吗？”路小乔问起。 看夹在机械修理书里，路小乔猜测应该是冯叔叔夹进去的。 “啥？我、我不知道啊……”冯叔压根不记得了。 激动的陈佩佩都想直接上手拧人了，只不过儿子还有小乔在看着，不好动手，直接在他腿上拍了一下，“不是我放的那不就是你放的！快给我想！” 好半天，冯叔叔才“哦”了一声。 “我想起来了，这是我们厂长要我们买邮票，还硬性规定至少至少一人一张，我才买的。” 陈佩佩一脸疑惑，“为啥呀？你们工厂又不是邮局，不写信还非要人买？” 冯叔叔拍了一下大腿，“嗨！这不是厂长的小舅子在邮局工作。人家有指标，卖不完邮票就找厂长帮忙。厂长就把任务派给我们几个车间主任了。” “原本厂长说我们也可以再找人当成任务分派下去，我想着大家都不容易，好不容易赚点钱还要强制性的买这些没啥用的东西，我就、就拿自己的私房钱买下了” 还连续三年都买了。 陈佩佩已经无心追究私房钱的问题了，赶紧追问，“之后呢？” 冯叔叔松了一口气，“之后没两年厂子经营不善就倒闭了，我和老婆你就开了家早餐店一直到现在。” “那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呢！”陈佩佩觉得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 “那个时候跟你说你不也着急上火嘛！我买了之后怕你发现了生气，直接夹进书里，后来自己都给忘了。”冯叔挠着头憨厚的笑了。 路小乔呼出一口气，“忘的好啊！ “这邮票啊升值非常快，早想起来卖了，估计现在就亏了。现在这个时候正好！” 为了让冯家三口确认猴票真的值那么多钱，路小乔还特地找到了当时那个邮递员买猴票致富的新闻给他们看。 冯家两口一直都在忙着工作，哪里有时间关注这些新闻啊！ 确认了他们手里的邮票和新闻照片上的一样，他们才真的兴奋起来。 但是知道这邮票值钱，“接下来呢？” 陈佩佩做了决定！ 卖了！ 他们家前几年因着给婆婆治病欠了不少外债，省吃俭用的到现在还没还清！ “把这些都卖了，把债还清，以后赚多少都是自己的，就不用再抠抠索索了。”陈佩佩如此说道。 大起大落之下，陈佩佩显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冯叔叔摸了摸脑袋，想起了夫妻俩的这些年，他作为丈夫，都没让老婆过上几天好日子，还要老婆和他一起辛苦工作还债！ 他一咬牙，“卖！咱把债还了，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一边说着，一边抓住了旁边陈佩佩的手。 然而面对这样的温情，陈佩佩毫不领情，“啪”的一声手被拍下来。 陈佩佩翻了个白眼，“什么叫以后不用辛苦，儿子的房子不要买了？！我得多赚钱到市里买房子，让儿子找个好媳妇！” 大黑哥赶紧道，“妈！我现在能养活我自己，以后娶媳妇买房的钱我也可以自己赚，你和爸真的以后就不要这么辛苦了。” 帮人帮到底，路小乔把上次德宝拍卖行经理邓伯驹的电话给了大黑哥他们，有熟人介绍，也免得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把邮票给卖了。 至于鉴定费，路小乔本来想着就意思意思收点钱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隔天一早，陈阿姨就送来了三万块钱——路小乔估计那已经是他们银行里的大部分存款了，非要给路小乔说谢谢她。 路小乔不好拒绝，路妈就帮着上前说这也太多了，推来推去，最后给了一万块钱。 就这样，路妈还咋舌，“这帮人鉴定居然也这么赚钱啊？一次居然就有一万了。” 路小乔比较淡定，“那要看您和什么比。帮人鉴定收的都是小头，自己捡漏那钱就都是自己的了。” 路妈一听，马上想明白了，“没错！那果然还是自己捡漏的好！帮人鉴定什么的，偶尔做做也就差不多了。” 因着轻轻松松赚了一万块，还帮了自家小姐妹，路妈这一天心情都很好，特意炖了一锅土豆烧牛腩，专门给路小乔补补——才回家俩星期，路小乔已经足足胖了三斤了。 *** 怀揣着价值百万的邮票的冯鑫不敢耽搁，跟公司请假之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路小乔和他说的拍卖公司的总经理邓伯驹。 邓伯驹显然是记得路小乔的。 范教授介绍过来的人，加上之前拍卖会的时候，邓伯驹发现，这对父女中，女儿路小乔反而比父亲路晋更加沉着冷静。 这回听说是路小乔介绍，邓伯驹已经来了兴趣。 听说是第一版的猴票、鸡票、狗票，并且还是一整版的保存完好的，他的兴趣就更大了。 生肖邮票中，1980年猴年开始的第一版是最值钱的。 其中猴票最为出名，一版的价格现在基本稳定在一百万到一百二十万之间。 鸡票一版的价格在两万元左右，狗票五千元。 加上这还是全新票，一整版的，收藏价值就更高了。 邓伯驹觉得可以借这个由头搞一场邮票专场，联系冯鑫尽快过去和他们签订拍卖合同。 这之后的事情，路小乔就没有再怎么关注了。 …… 又隔了几天。 表弟赵煜哲来他们家找路小乔玩了。 说是玩儿，主要是为了躲避他的妈妈、路小乔大姨的唠叨。 事情是这样的。 前头提到过，路小乔他们这一辈，靠路爸这边先不提，靠路妈这边路小乔有俩表弟一表姐。 像表姐苏燕，京城名牌大学，说出去倍有面子！ 原本路小乔相比苏燕还是差了点的，只不过路妈传出来路小乔现在都已经开始挣钱了，挣的钱还不比那些个上班族少，一下子在亲戚朋友里成了有出息的孩子。 加上上次路小乔帮着认出赵煜哲的翡翠挂坠是假货的事儿，苏大姨就觉得路小乔挺有能耐的。 赵煜哲是排行第三的，上的职业高中，剩下还有个表弟苏明辉虽然爱打游戏，但是成绩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这么比较下来，赵煜哲是他们这一辈的垫底啊！ 这让要面子的苏大姨怎么能接受呢！ 所以啊，苏大姨这段时间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劝着儿子：要不还是努力一把，上个大学吧？ 赵煜哲也不是不想努力，但是他这人吧，看书就是看不进去！ 并且，他老妈一直跟他说要上进，要赚大钱什么的的。天知道，这和赵煜哲的人生理想不符合啊！ 赵煜哲想的是你辛辛苦苦也是一辈子，你舒舒服服也是一辈子。只要赚足够自己过的舒服的钱，悠闲的过日子不好吗？干嘛一定要拼命往上爬？！ 被家里老妈这么不停的念叨着，烦了，就跑出来了。 一般情况下。 赵煜哲虽然和路小乔关系不错，但大家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朋友圈，男生女生喜欢玩的东西也不一样。 一般这种情况，赵煜哲都会找自己的几个好兄弟一起出去玩。 这回来找路小乔，主要是上次路小乔鉴定翡翠玉坠的事儿让赵煜哲对她产生了崇拜心里。 “小乔姐。”白白胖胖的赵煜哲啃着苹果还一边对着路小乔说道，“我听说、我爸老家那边有一家人今天找了人来看宝贝，不如我带你去看看热闹吧？” 这就是赵煜哲今天来的目的了。 他本来就想躲一躲苏大姨，又记起老爸偶然说起的老家有人看古董的事儿。 赵煜哲心里想着去看热闹，又想着他又不懂这个，正好可以找了小乔姐一起去。 路小乔倒是挺感兴趣的，“你知道那家人手里有什么宝贝吗？” 赵煜哲摇了摇头，“虽然没有说，不过我爸说东西估计来路不是很正。卖东西的是我爸他们村里的一个二流子，平时就喜欢偷鸡摸狗，从来没有听说他家里有什么宝贝。” “这回突然就冒出来说有一个传家宝要卖了，联系了不少人。还放出话来说没有三五百万宝贝是不肯卖的。” 听到这话，路小乔就更好奇了：什么样的宝贝，叫价三五百万？！ 路小乔就和路爸说要去看看。 路爸一看，赵煜哲这小胖子别看吨位大，但也就十几岁。自家闺女还是个小姑娘。这都说了是要去姐夫心里那个二流子家，俩小孩子去他怎么能放心呢？！ 索性现在放寒假，他也没什么事儿，就开车送俩孩子一起去了。 39.祭红釉玉壶春瓶 路小乔的大姨夫, 也就是赵煜哲的爸爸的老家在青田村, 算起来离苏爷爷他们那儿的西丰村不远。 路爸开车把路小乔和赵煜哲一路送过去。 顺着赵煜哲的指路，就看见一堆人在一家门口围着。 显然，这就是赵煜哲说的那个二流子的家了。 还没下车, 赵煜哲就指着那门口大模大样驱赶周围村民, 并把几个开车进村的买主迎进去的瘦长脸三角眼的男人说道，“小乔姐你看，这就是吴有光, 我说的突然之间有了传家宝的二流子！” “那他都把人迎进去了，咱们怎么去看热闹啊？”路小乔想近距离看看到底有什么古玩。 之前围着想看热闹的村民都直接被轰到外面去了，显然吴有光并不准备让他们随意观看。 路爸想了想道, “我去找他说说。” 路爸下了车, 和站在门口的吴有光说了几句，递上一包烟，又指了指车子这边。 吴有光往车子这边看了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路爸的一包香烟就塞他手里了。 等到路爸回来，开了车门就让路小乔他们下来，“可以了, 进去吧。” 路小乔和赵煜哲看着路爸, “爸/小姨夫，你可以啊！” 路爸一笑, “你都说那是个二流子了, 只要给他一点好处, 带两个人进去看看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说了，他看我们开车过来的，说不准以为我们也都点钱可以买他的宝贝嘛！” 路小乔和赵煜哲给路爸比了个大拇指，然后三人就往吴有光的院子里走去。 里面分了三拨人，都在大堂里坐着或站着。 这吴有光也是个混不吝的，家里也没个老婆孩子帮忙招待客人，他也没想着给他们倒杯茶。 路小乔现在是没空管这些了。 ——她进门之后，看到屋子里的人，差点惊叫出声！ “倒霉鬼”三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 没错！ 就是那一位拿起了被伪装过的汝窑天青釉茶盏，最后却因为一个电话放手的倒霉鬼！ 因着汝窑茶盏的关系，路小乔对这个人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所以即使当初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加一个侧脸，并且听到了对方的声音，这会儿居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封景淡淡的扫过走进来的路小乔三人，虽然发现了路小乔的注视，但是并没有在意——这三个人，看起来就不像他们这次的竞争对手。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路小乔那里跟“倒霉”两个字挂钩了。 路爸看闺女盯着封景看了好几眼，还想着闺女是不是现在流行的那个“颜控”。 不过这一眼看过去，三波七个人，年轻一点的有三个，还真是闺女看过几眼的那个男人长的最好看。 封景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精致，原本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绝对是撩妹利器，可惜整个人表情淡漠，充满了不好接近的气质，把他的桃花眼都给压住了。 这会儿，坐在封景对面的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正吊儿郎当的在和他挑衅。 “封大哥，真没想到，咱们居然在这里碰上，接下来这件东西如果是好宝贝，你可不能怪小弟我不给你面子啊！” 说话的这男人名字叫做俞子豪，富n代，一个大家族涉及各项产业。俞子豪这个年纪，是被家里人派出来在公司下属的一个拍卖行当总经理历练历练的。 俞子豪没想到的是，在古玩这个行当居然碰到了封家的封景！ 当初这小子就是父母嘴里别人家的孩子，俞子豪挨家里人的骂的时候没少在心里骂封景。 后来有一回，俞子豪喜欢上他们学校的校花——家世相当，人也长的漂亮，学习又好。俞子豪想把对方追来当女朋友。 没想到校花同学不屑一顾，还公开表示她喜欢的是已经毕业了的封景学长，让公开追求校花的俞子豪彻底丢了面子。 所有人，特别是和俞子豪不对付的人，都喜欢拿他什么都比不上封景取笑他。 这梁子，就在封景压根不知道的时候结下了。 这回借着家族企业当着拍卖行经理的俞子豪碰上了不准备借助家里条件正在白手起家的封景，不把他给打压下去，怎么能对得起那么多年他挨的打还有丢的面子？！ 当然了，双方长辈都是认识的，俞子豪也不敢用什么阴私手段。 他的办法，就是趁着封景资金不多、人脉还没有建立起来的时候，利用自家拍卖行的优势，打压他！ 在今天之前，俞子豪已经“抢”过封景两回生意了。 让俞子豪没想到的是，到了这个地步，封景依旧淡定的很。 “俞子豪你有意思嘛！我封哥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说话的是褚超，封景带来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俞子豪并不准备和褚超进行骂战，他只对着封景道，“做生意嘛，遇上了难免会有些小摩擦的，想来封大哥是不会怪罪我这个弟弟的吧？” 封景慢吞吞的捋了捋袖子，“既然都到这儿来了，自然是大家各凭本事，只不过我能做的了九歌拍卖行的主，就不知道你手上的额度……够不够了？” 意思大概是，他封景得产业都是自己的，能做主。但你俞子豪家的拍卖行再大，你也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罢了。 这淡淡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气人。 “你！” 俞子豪面对褚超还冷静的很，面对封景的一句话立马让他破了功。俞子豪涵养修炼的还不够，当即就想站起来骂人了。 好在，这个时候吴有光带着东西出来了，打破了这一触即发的氛围。 *** 吴有光怀揣着一只被布包起来的瓶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把瓶子放到最中间的桌上，把包布解开，吴有光得意洋洋的站在旁边，“好了，宝贝就在这儿了，你们看看吧！” 暴露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只呈现出鸡血一样红色的玉壶春瓶。 “祭红？！”站在俞子豪旁边的一位年长的老人脱口而出。 所谓祭红，又称霁红，是元代景德镇窑创烧的一种眼色釉瓷器。它以铜为着色剂，经1220——1280摄氏度左右高温，在还原气氛中烧制而成的高温红釉。 祭红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盛行的红釉品种。为区别于明永、宣时期的红釉及康熙朝的郎窑红，后人习惯上称之为祭红或霁红。 眼前这一只祭红玉壶春瓶，颜色红中带紫，分布均匀。用放大镜细细观察，可以发现釉面带有一些细小的橘皮波纹。 围在祭红瓶外面的一群人被吴有光挡在了离瓶子一米以外的地方，有些细小的地方观察不到。 “能上手看看吗？”有人问道。 吴有光眼睛咕噜一转，“看看可以，但是不能随便动手摸啊！想要动手摸也可以，每个人交钱，一百块钱一分钟。” 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 路小乔三人站在角落里当着合格的壁花，这个时候凑上去才是麻烦事儿。 商量了一下，三方都派出一个人过去看瓶子。 俞子豪那边派出的自然是拍卖行里老牌的鉴定师方彬，也就是一直在他旁边的老头。 封景那边派出的也是坐在旁边的一位老大爷，老大爷到现在为止都没说过话，也不知道水平如何。 还有一方来了两个人，不是拍卖行的，应该是大老板听到消息带着鉴定师过来。 其中胖一点的那个，手掌带着两个金戒指的一看就是老板。另一个年轻一点的三四十岁，看起来比较干瘦的人应该就是鉴定师了。 三个鉴定师依次上前，仔细的看了好几分钟，又面上不留一丝表情的走下来，分别在自己雇主的旁边耳语了几句，雇主心里就有数了。 “好了，都看完了吧？”吴有光问道。 “等一等！”角落里的路小乔也举手了，“我也要看一看。” 吴有光这才想起路小乔他们几个用了一包中华进来看热闹的。 “你看什么看？看得懂吗？！”下意识的就甩了一句回去。 赵煜哲刚想回一句“你才不懂呢！我姐就是学鉴定的！” 没想到被路小乔拉住了。 路小乔甩了甩手里的一百块，“我看不看得懂有什么关系，你有钱赚不就可以了？！” 路小乔只需要一分钟，去确认一些事情。 吴有光一想，也对啊！ 一分钟一百，能赚一百算一百啊！ 他摆了摆手，“行行行！你快过来看看吧，就一分钟啊！” 路小乔顶着这么多人的目光上前，镇定的拿起了玉壶春瓶。 釉色、器形、上面的橘皮皱纹、底部的青花双圈内"大清雍正年制"双行楷书款……一切看起来都是完美符合雍正时期官窑御制的祭红釉瓷器特点。 上面还能看到出土瓷器特有的结晶状的东西，隐隐能感觉到有一股土腥味。 就这些证据看来，这只雍正祭红釉玉壶春瓶应该是吴有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生坑”，也就是刚从土里挖出来不久的东西。 因着倒卖生坑的东西是违法的，这三方又确实对祭红玉壶春瓶感兴趣，所以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但是问题在于。 在上来之前，路小乔就用左眼异能确认过了。 这只祭红玉壶春瓶，半点古玩该有的光晕都没有！ 路小乔当时心里咯噔了一声，就想到了朱大先生。 但是很可惜，她在瓶子表面仔仔细细看过一遍，都没找到任何的暗记。 如果是朱大先生的话，暗记就只有可能在瓶子的内部！ 该怎么办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赝品，但是她没有任何证据。 “哎哎哎！你看完了没？一分钟到了啊！”吴有光看路小乔发呆，有些不耐烦了。 路小乔尽量保持镇定的回到了路爸还有赵煜哲旁边。 “小乔姐，怎么样？”赵煜哲赶紧问道，“那瓶子值钱不？” 路小乔咽了一口口水，没有回答，“我们回去再说。” 说完看向路爸，“爸，热闹我们也看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他们竞价了，我们不好参与，还是走吧！” 路爸察觉出闺女的话有些异样，不过还是一口答应，“行！那咱们走吧！” 于是路爸和路小乔就拉着有些不情愿的赵煜哲出去了。 已经走出吴家的路小乔却不知道，封景在看见他们离开之后，不由的皱了皱眉头。 刚刚那个女生……真的只是好玩来近距离看看古董吗？他怎么觉得似乎对方看出了什么东西？ “项老，没什么问题吧？” 在竞价之前，封景不由的多问了一句。 项老想了想，有些迟疑，“这个祭红瓶我看不出任何的问题，莫非小景你觉得……不对？” 封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好了好了。那咱们就开始了？”吴有光道，“一百万起价，上不封顶，价高者得！” 带金戒指的大老板先忍不住了，“我出……一百零五万！” 封景缓缓伸手，“一百二十万。” “啧啧啧！封大哥你叫的价也太低了。”俞子豪笑道，“我出一百五十万。” …… 在吴有光兴奋的目光中，价格不断的攀升着，两百万，三百万……现在已经要临近四百万了！ 大老板叫价到四百万，超过这个价就不跟了，生意人嘛！觉得不值就即使停止。 剩下的就是俞子豪和封景两个人轮流报价了。 “四百……二十万。”封景沉吟片刻，报出这个价格，并且适当的皱起眉头，看起来似乎已经快要到他接受价格的顶点了。 “哈哈，那我出四百五十万，要是封大哥你还有更高的价格，小弟我就把这个祭红瓶让给你了。”俞子豪兴奋极了，他喜欢这种和人竞价的感觉。 封景这时眉头却松开了，“既然你想要，那你就收下吧。” 留下一句饱含深意的话，封景带着褚超和项老施施然就离开了这里。 等到坐回车上，褚超才一脸诧异的问了出来，“封哥，咱们明明手里有八百万，为什么不跟了？那个瓶子……就这么让俞子豪那小子拿下了？” 封景摇了摇头，“我总觉得……那个瓶子有点太好、太完美了……有些不太对。咱们手上的资金有限，还是不要冒险。” 他没有说出来这样的直觉来源于刚才进来看热闹的女孩路小乔。 “行了行了。”项老心态最好，“古玩行当里本来就是靠眼力还有财力的，那个瓶子我估计顶了天也值不了五百万，加上杂七杂八的各种费用，他们也赚不了太多。” 一行人驱车离去，却不想躲过了一场祸事。 …… 路小乔离开吴有光家之后，就找机会和范教授打了电话。 电话里重点描述了祭红釉玉壶春瓶的完美、似乎刚出土以及自己不知道哪里觉得不对头的直觉。 范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才让路小乔先不要管，这件事交给他处理。 路小乔是个乖学生，既然教授说不管，她自然就不管了。直接让路爸带着她和赵煜哲回家去了。 路上赵煜哲还在不甘心的询问瓶子的情况，“那到底是个什么瓶子？值钱吗？” 路小乔无奈之下，向表弟好好普及了一下雍正祭红釉玉壶春瓶的情况，最后还加了一句，“如果那个瓶子是真的，那确实是价值三五百万。” 不过被赵煜哲问及真假，路小乔却闭口不言。看到这情况，路爸和赵煜哲也有了猜测，就没有再问了。 …… 吴有光的家里。 吴有光和俞子豪在进行最后的交易。 看到手机短信里自己账户里的钱，吴有光乐开了花，赶紧拿布把玉壶春瓶包起来，交给俞子豪，“这瓶子就归你们了！” 说着，还亦步亦趋的要送他们出门。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一辆警车在门口停下了。 两个警察走到他们面前，“我们接到举报，说这里有人在贩卖出土文物，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吧！” 俞子豪：我擦！封景那个小人居然阴我！ 40.请客还债 路小乔是在两天之后才知道事情的后续的。 这天, 赵煜哲兴冲冲的跑到路小乔家里来, 张口就道，“小乔姐，你听说了没？吴有光他们那天被警察给抓了！” “什么？！”路小乔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儿？” 赵煜哲摇了摇头, “我也是刚听说的。据说那天我们走之后不久，就有警车过来了，把吴有光家里的几个人都带走了, 现在都还没放出来呢！” “小乔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赵煜哲想起来那天路小乔匆匆让他们离开的事儿。 路小乔估计是范教授想的办法，把疑似朱仿的祭红瓶先拿到官方手上, 这样才能方便去鉴定。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的, 嘴上路小乔却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只是觉得看都看过了就没啥意思，先走了呗。至于被抓，估计是有人举报他们买卖出土文物了吧？” 赵煜哲倒也没有多问。 “不过吴有光被抓了，据说村子里的人都挺高兴的，好在说最好多关上几天！” 可见这个二流子平日里有多么的不得人心了。 等待赵煜哲和路小乔聊完之后走了，路小乔才拨通了范教授的电话。 “教授, 你是报警把那些人抓进警察局的吗？”路小乔觉得, 范教授的背景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啊！ 范教授没有否认，“那个祭红瓶昨天已经送到我的手里, 虽然模仿的很像, 但是一些细微之处还是能发现问题的。” “我又把它送到专门的检测机构里检查了一下, 足底取样证明确实是雍正时期的胎底，但是用摄像头往瓶子的内部却发现了一个朱字。” “你的感觉并没有错，确实是朱大先生的手笔！比起上次你说的鸡缸杯，他似乎进步了许多。” 路小乔抿了抿嘴，“那既然是赝品的话，警察局里的那些人……” 范教授一听路小乔欲言又止的声音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赶紧道，“你放心，鉴定出来是赝品的话，顶多被拘留几天罢了。” “但是那个卖祭红瓶的人，肯定还需要在警察局呆一段时间，问清楚瓶子的来历以及他有没有同伙。” 路小乔这才放下了心。 另一边。 褚超也是一脸兴奋的跑进了封景的办公室。 “封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俞子豪他们呀，被抓进局子里去了！就在那天我们离开之后不久！哎呀，想想真的是太幸运了。” 封景原本在批阅文件，听到这句话笔停了下来，抬起头，“被警察抓了？因为买卖出土文物？” 褚超嘿嘿一笑，“明面上的理由是这样，但是我已经找人帮忙打听过了。封哥你不知道啊，你可真是神了！” “那天的那个瓶子，居然是个赝品！幸好当时我们及时放手了。” 封景一听这话，不免又想起了路小乔三人：这瓶子居然还真是假的？！那那个女生，她看出来了吗？ “不过封哥，你当时怎么就感觉不对了呢？” 褚超对封景临时放弃争夺祭红瓶的原因还是好奇的很的，毕竟他知道封景提前准备好了钱，在那之前是根本最好准备抢到底的。 封景没有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伯母说你已经三个月没有回家了……” 话没说完，褚超就火烧屁股一样飞奔出了办公室，“要是再有电话，封哥你就帮忙告诉我妈，我去云南出差了，没几个月回不来……” 看着他的背影，封景摇了摇头，继续处理手边的文件。 *** 刚从警察局里被保释出来的俞子豪是气愤的。他这辈子，第一次在警察局里过夜！ 旁边的鉴定师方彬年纪大了，这把年纪还进了警察局呆了两天，着实是让他这个老头子有些受不住啊。 也怪警察局太过分，居然直接没收了他们的手机，害的俞子豪压根没时间打电话找家里人求助。 还是俞子豪的叔叔俞时泰、长风拍卖行的真正掌控者，打电话问他收购祭红瓶的情况，发现已经一天多都没联系上俞子豪了，才开始调查俞子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了解到他们为什么会进警局，俞时泰也不得不暗骂一声倒霉！ 这暗地里进行出土文物交易的又不止他们，怎么就被人报警抓了呢！ 而且俞时泰还查到，当时封家的封景创立的九歌拍卖行也是带了人去的，怎么最后就他侄子被抓了？！ 和俞子豪一样，俞时泰第一反应就怀疑上了封景。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俞子豪他们保释出来。 俞时泰还是有不少人脉的，几个电话下去，俞子豪和方彬就被放了出来。 …… 找了间酒店洗了个澡再换了身衣服，俞子豪才去见了叔叔俞时泰。 “叔叔。”别看俞子豪面对封景的时候极尽挑衅，但是面对家里的长辈，尤其还是现在他的顶头上司叔叔俞时泰，他还是相当恭敬的。 “你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是不是封景那个小子报警阴我？！” 已经查到部分消息的俞时泰神色有些复杂，“和封景没有关系。” “报警抓你，据说是有人得到消息，那个祭红瓶来自于一个出名的造假大师，流入市场可能会造成重大影响，所以直接报警截获了。” 俞子豪整个人僵硬了，“那个祭红瓶……是赝品？！” 他那么费心费力，还专门嘲讽了封景。那个瓶子……居然是个赝品？！ 方彬是跟着俞子豪一起过来的，他一听到这话，瞬间额头就冒汗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那个祭红瓶有着雍正祭红瓷器的一切特征，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方彬知道，要是祭红瓶真的是赝品，那导致这个错误就是他这个鉴定师的了。 要不是被警察及时抓了，他们拍卖行就会有将近五百万的损失！ 如果把瓶子带回去交给拍卖行拍卖，最后被爆出来，那么损失将会更加惨重！ 但是事实由不得他反驳。 俞时泰道，“我已经问过了，有人把瓶子送到专门的机构进行检验，在瓶子的内部发现了朱大先生的暗记。” “朱、朱仿？！”方彬惊叫出声。 他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我看不出来！原来是朱大先生！看来古瓷收藏界……又要乱了。” 俞子豪更是惊讶，“这么说……我这回进警察局，还是好事了？” 至少，付给吴有光的四百五十万，已经回到了公司的账户里。 俞时泰点了点头，“这也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在古董交易上，要更加小心一点。” “等下回去之后，马上把钱老找回来，让他把拍卖行里所有的贵重瓷器细细检查一遍。” “知道了叔叔。”俞子豪答应着。 钱老，自然就是他们拍卖行的首席鉴定师了。 对于方彬，俞时泰也没有多说什么。朱仿的话，以方彬的水平，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报警的事情如果不是封景做的，那又会是谁？那个没有报名字疑似暴发户的老板？还是明显只是看看热闹的三个人？ 俞子豪想了想，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专门要求近距离看一分钟的路小乔身上。 可惜叔叔已经表示这件事他们并没有造成任何损失，所以就此打住，不要在查下去。 俞子豪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继续工作。只不过还是刻意的记下了路小乔的样子。 *** 路小乔可不知道因为一只朱仿祭红釉玉壶春瓶，还有这么多人关注着。 现在的她，正跟着路爸路妈一起出发去饭店吃饭。 今天是冯家一家请客的日子，为的是庆祝他们家得了一版猴票，并且和拍卖行预支了五十万，准备把之前欠的一些债务都还了！ 和路小乔家财不露白的情况不一样，冯家他们欠了债务，这一下子有钱还债了，总要有个说法。 猴票的事儿是瞒不住的。 索性，陈佩佩就让儿子冯鑫和拍卖行那边商量着，先预支五十万——毕竟猴票拍卖价高于一百万是肯定的。 然后把借过钱的亲戚朋友都请过来吃饭，一下子把所有债务都还清了。 这样，也省的这家跑那家跑了。 关于冯家有猴票的事情，那冯爸以前工厂里工作的一些工友要是会想一下肯定是知道的，也经得起别人的询问。 在问过路小乔，知道她并不想暴露自己之后，陈佩佩他们统一口径，就说是冯爸偶然听到一个买包子的客人说什么邮票值钱，就偶然想起了自己在工厂的时候曾经买过邮票。 翻出来之后让儿子找人一看，才知道居然值一百多万！ “冯家发财了”这消息一出，周围的亲戚朋友全部都惊呆了！ 现在收藏热门他们都知道的呀！ 但是身边居然有人靠着一版邮票一下子从亲戚朋友中生活条件比较差的一跃成为比大部分人都强，那就太让人眼热了。 还有几个还在跟冯爸联系的几个工友，有一个也是买过邮票的，知道了这事儿之后，那叫一个捶胸顿足啊！ 他当年买的倒好像不是生肖邮票，就记得上面都是花花草草了。 就算不值一百万，但是几千几万总是有的吧？ 可惜了，全都被他给寄信用掉了，早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那些个借了冯家钱的亲戚朋友们都高兴的很。 愿意借钱的，自然和冯家的关系算好的。但是再好的关系，在知道冯家情况不好，还钱需要很久之后，心里也不是不着急的。 但是这会儿，居然一次性还清了，还加了不少利息！可不得高兴嘛！ 一时间，冯家一家三口似乎变得受欢迎起来了。还有不少人看着冯家手里还剩下好几十万，都已经开始和陈佩佩聊着要不要帮冯鑫找对象了。 这下子反而陈佩佩觉得不着急了。 以前她是觉得家里条件不好，再拖下去儿子估计就找不到好媳妇了，才着急找人介绍。 但是现在没了债务压力，条件一下子好了许多，陈佩佩就想着让儿子再努力几年，先立业再成家也不晚。 当初给冯鑫介绍相亲对象的那个的介绍人也过来了——陈佩佩和她的关系还不错，并且当初她介绍的时候也不知道女方会做的这么过分。 陈佩佩把介绍人叫过来一起吃饭，当然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让介绍人把这事儿传到该知道的人的耳朵里——当初嫌弃他们家的事情，她陈佩佩可得回敬对方一次。 介绍人自然也是明白的，女方当时那么做也是完全没有顾及她这个介绍人的面子。 当晚吃完饭之后，她就好好去宣传了一把。 女方的妈妈原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出门逛的时候听到介绍人在说什么一百多万，立马就凑了上去。 “什么东西一百多万啊？” 没想到她刚凑进去，几个人就停下了，用一种奇怪的、好像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女方母亲忍不住问道。 “哎呀！小瑜妈妈你可是亏大了！” 平时和女方母亲不对付的一个大妈笑道，“真可惜万萍给你们家小瑜介绍了一个好人家，被你们自己搅黄了！” 小瑜妈一下子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去冯鑫家相亲的事儿，“这怎么叫好人家！你们是没看见，那家人家里条件有多差！我们家小瑜怎么能嫁到那样的人家里去呢？！” 因为这事儿她还指着万萍骂了她好几天说她不安好心呢！ 介绍人万萍笑着上下打量了小瑜妈一遍，“还别说，幸好上次相看没成！要不然啊……现在就是人家看不上你们家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小瑜妈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万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知道吗？冯家啊找到了一版猴票，卖出了一百多万呢！” 小瑜妈一阵眩晕，丢下一句“就算他们得了五百万和我们家没关系！”之后就匆匆跑回了家。 当天晚上，周围的几户邻居都表示，听到了小瑜他们家里传出来的争吵声，持续到了半夜都没停。 41.路宝妮 日子这么一天天的, 很快就要过年了。 天气冷了, 路小乔也懒得出去，躲在家里一点点的蹭着一箱子书画古籍的光晕，以求让自己的异能持续时间能长一点。 路爸找了时间借口保养车子偷摸着去了邻省一趟, 把找到的半箱子金条处理了, 得了五十万。 回来之后，路爸选择性的把找到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卖了一部分金条把祖宅买回来的事情给说了。 事情还是那个事情, 只不过路爸把先后顺序掉了个个儿，改成了先找到了宝贝，再买回了祖宅。 并且, 刻意淡化了路小乔在里面的作用。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 路奶奶也是激动的半宿没睡着！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路奶奶就拉着路爸说想要过去帮去世的老头子看看祖宅怎么样了，等回来好给他说说，上一炷香。 这祖宅现在刚挖了地基，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一片，路爸怎么能让路奶奶这个时候过去呢？ 就说还不如等祖宅建好了, 咱们拍上几张照片, 去路爷爷的坟头烧给他看，这样更好。 而后路爸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五十万, 是剩下的钱, 妈你看着是不是给宝妮分点儿？” 路爸也是分亲疏远近的，分给妹妹五十万，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并不算多，也算给她的一点补偿。 但是要让他把找出来的宝贝都给分了，那是绝对不会愿意的——他闺女找到的东西，自然以后都是闺女的。 路奶奶想了想，把卡还给路爸，“你在里面放二十万就行了，我来跟宝妮说。” 路奶奶是觉得，路爸他们家把祖宅买回来，肯定废了不少钱，哪能把剩下的钱都给闺女呢？再说了，她知道闺女家里其实不缺钱。 路宝妮嫁了个生意人，这一年到头的也就过年的时候会回来住两天。但从路宝妮每回回来的表现，就知道他们家不缺钱。 路宝妮总是这也不愿意出钱那也不愿意出钱，她的性格比较想着自己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当年上学的事儿，路宝妮总觉得父母偏心，对不起她！ 那个时候，路爸要读高三，路宝妮要读高一。家里的钱着实负担不起两个孩子上高中的学费和生活费。 路爷爷和路奶奶当时就想着，路爸马上要考大学了，不如就让宝妮暂时不上高中，等一年后路爸考上大学，家里的负担也就轻了，再重新开始上学——那个时候考上大学是有补助的。 可是路宝妮不愿意啊！ 她自小就要强，路爸有的吃的用的，她这个做妹妹的也必须要有。 可现在因为路爸要上大学，她就要辍学吗？！ 从学习成绩上，路宝妮比路爸其实还好了不少。这就更加剧了路宝妮的不甘心。 最后路宝妮也来了一个狠的——她偷偷拿了家里的钱，直接离家出走了！ 路爷爷给气的。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拿了钱离家出走，也不怕出什么事儿！ 路宝妮也没有多拿。她拿的那部分钱，差不多就是她高一的学费，也是路爸高三的学费。 这么一拿，弄的路爸当时差点就没钱交学费了。 好在人还是很快在路宝妮一个同学的家里找到了——路宝妮聪明的很，哪里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呢！ 人和钱虽然都找回来了，但路爷爷和路奶奶也充分明白了路宝妮非要读书的决心，晚一年也不行！ 于是那段时间，一家人起早贪黑的打零工，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足足两个月没有怎么休息，才算是攒够了学费。 路宝妮没有辍学，心里却还是觉得父母当初的决定对不起她。大学考到了外省，连结婚都是找了个外省的，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 今年不久之前路宝妮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会带老公孩子，大约在年初三的时候回来一趟。 路奶奶想着，这个恶人还是她来做好了，把话说清楚，免得宝妮知道了祖宅的事情，又开始闹个不停。 *** 大年夜的那天晚上，一家四口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路爸主厨，路奶奶和路妈打下手，路小乔就是个小帮工。 四个人挤在厨房里来来去去的，也热闹的很。 路奶奶本来还给路小乔塞了个压岁红包，路小乔本来想拒绝了，但旁边路爸在使眼色，还是收下了。 红包里的钱其实并不多，但这是路奶奶对孙女的一点心意，不好拒绝。之后加倍买一些吃的用的给路奶奶补回来就行了。 因着过年的一周时间里，祖宅那边是不动工的。大年初一的上午，路爸还是带着路奶奶去祖宅那边看了看。 说实话，现在地基才打了一半，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路奶奶的眼圈却红了，嘴里轻生的在念叨着几句听不清的话，似乎是在告诉路爷爷，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 要说路爸低调行事，平时的时候过来看施工，都是下班的时候顺便过来看两眼，其他时间都交给了施工队的头头——和路爸好久以前就认识，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这么下来都开工快一个月了，居然还真没什么熟人发现这房子是路爸买的。 不过这事儿在大年初一的上午，房子的事儿终于暴露了。 原因还在于苏大姨。 苏大姨和她老公在镇上开了一家服装店，离着老宅这边不远。 平时苏大姨早上去菜场买菜什么的，还会路过老宅这边。 之前是因为路爸上班下班的时间和苏大姨错开了，导致苏大姨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这大年初一，苏大姨专门去菜场前头的一家早餐店买了家里人爱吃的烧饼油条豆浆，远远的就看见前面的那个人的背影……似乎是她妹夫路晋？！ 路奶奶，苏大姨也是见过几回的，当然认识。 只不过问题在于，这母子俩到这边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散步吧？！ 心里疑惑之下，苏大姨就跟着路爸两人往前走，一路走到了祖宅。 看着路爸扶着路奶奶进了院门，苏大姨就更好奇了，找了附近的一家刚要出门的邻居就问，“刚刚那两个人是我亲戚，他们进这里干什么？” “亲戚？”对方打量了她一眼，“这房子是那个男的买下来的，你说他们进去干什么？！” “啥？！”苏大姨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们家买房子了？！这事儿、这事儿怎么没人知道呢？” 那人又看了苏大姨一眼，看这架势，似乎是真的认识的。 “这房子原本是四户人家，已经卖了几个月了。不过那个男的想要把时候房子都给推了，重新建新房子。”他又补充了几句。 苏大姨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对着对方露出个笑，“谢谢你了，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他们家买房子了呢！真是的，这是好事儿，有什么好瞒着的！” 苏大姨没有选择去找路爸，而是先跑回家，给路妈打了个电话，“小妹啊！你不实诚啊！你们家都买了这么大的地方建房子，居然一点儿都没透露出来！” 路妈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这是……暴露了？ 还是在大年初一的早上？ 不过既然暴露了，路妈也不准备继续隐瞒，“这不是我们家老路，好不容易攒够钱把家里祖宅给买了回来，想给我婆婆一个惊喜嘛！” 之前隐瞒，一方面是给婆婆惊喜，另一方面主要是怕麻烦。 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知”。 知道他们家有钱买房子，还一买买了四户，那不用说，亲戚朋友有事想要借钱的，肯定第一个想到他们家。 不过路妈想好了，要是有来借钱的，甭管是谁，干脆都说钱用来买房子了，全都给拒绝了。 苏大姨这边和路妈打听清楚买房子的始末之后，就开始给苏大舅那边打电话，意思就是他们小妹家现在有钱啦！ …… 年初三的时候，路宝妮一家开着一辆大奔来了。 衣服行李什么的是没带过来的，他们准备住在市区宾馆里。 主要原因是嫌弃路奶奶还有路爸这边的房子太小，多余的房间只有一个，一家四个人住不开啊！ 并且这样的话表妹陆蔓就要和路小乔住一个房间了——陆蔓和路小乔都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一张床。 往年过来，路宝妮心里都有一种衣锦荣归的感觉。 手里大包小包的礼品，开着车子，穿着漂亮的衣服。迎着一些陌生而熟悉的人们羡慕的目光，她就会更加清楚的知道，当年自己非要读书考到大城市里并且扎根的想法，有多么的正确！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往年和自己丈夫聊天显得有些话少的哥哥路晋这一回似乎放开了许多。 嫂子和小乔看起来也都很不一样，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摇了摇头，准备去房间里找路奶奶好好聊聊近一年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路奶奶先给女儿扔了一个“□□”：“你哥哥一家已经把咱们家的祖宅买回来了！现在正在装修，明年你回来的时候咱们就都住那边去了！” “祖宅？什么祖宅？！我怎么不知道？！”路宝妮诧异极了。 这事儿路爷爷当年除了老妻，就告诉了儿子。 当然路爷爷知道，女儿嫁的丈夫是生意人，有钱，百八十万拿出来给他们买房子，也不是拿不出来。 但是路爷爷不愿意啊！ 用女婿手里的钱买回来的祖宅，那还是他们家的祖宅嘛！ 而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好叫女儿花钱填补娘家？他们路家又不是没人了！ 祖宅现在也买回来了，路奶奶就和路宝妮说了。 然后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银行卡，“你爸手里的钱和你哥手里的钱大部分都用来买回祖宅了。这卡里还有二十万块，你当年出嫁的时候家里没能多给你点什么，现在这算是补偿给你了。” 路宝妮假意推辞了两句，就把卡收下了。 想了想又问道，“我爸和我哥的钱……加起来够把祖宅买回来？” 实在不是路宝妮看不起她爹还有她哥，路爷爷当年也就一工厂职工，为了两个孩子的学费都发愁呢！能攒下几个钱？！ 路爸是个老师，老师的工资那是固定的呀！就算有奖金福利什么的，加起来又能有多少？！ 路奶奶就知道瞒不过路宝妮，直接道，“你爸去世之前，曾经给我留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了黄金。” “我看现在黄金值钱了，让你哥卖了，加上他存下来的几十万，就够把祖宅买回来了。” 大部分父母处于下意识的，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 路爸为了不让路小乔暴露，把她捡漏还有找到家里藏宝的事情大部分都给瞒下来了。 轮到路奶奶，又把路爸找到的黄金的事儿瞒下了。把卖黄金买祖宅的事情都揽到自己头上。 这样，即使路宝妮心怀不满，觉得二十万块钱和价值百八十万的房子相比差距太大，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祖宅建好之后，是给她亲妈住的。这金子，也是她亲妈的。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不舒服，往年还能在这里逗留好几天的。这回，在隔天去看了看祖宅的位置之后，路宝妮就借口公司有急事，带着一家人走了。 路小乔和表哥陆凯还有表妹陆蔓都没说上几句话。 不过因为每年就见一两次，路小乔和这兄妹俩其实也并不是很熟。 再亲近的血缘关系，没有维系，最后还是会越来越生疏的，不是吗？ *** 年初五之后，路妈的担心渐渐的开始实现了。 除了苏大姨苏大舅，还有不少见都没见过几面的远房亲戚上门了。 目的不用说，探探路家发财的路数的也有，想要借钱周转一下的也有。 路爸路妈应付起来还算游刃有余，但也有不少人想着走曲线救国，找到路小乔这边来套近乎了，让路小乔有些不耐烦。 恰好，路小乔高中同学打电话过来，说找她一起去市区玩，路小乔正被这一波一波的亲戚闹的有些烦躁，一口就答应了。 42.宣德雪花蓝 路小乔和几个朋友约在市区的步行街。 路小乔到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见街口两个女生和她招手。 杨曼曼和陶凝是路小乔高中时期的室友加好朋友。当时寝室是六个人, 但她们三个关系是最好的。 市区的步行街是一条仿古临河的老街，据说是当初市里特意把一整条街重新修整规划出来的，也算是作为一个地标性建筑。 路小乔和杨曼曼还有陶凝半年时间没见了, 虽说偶尔在网络上联系, 但这会儿见面了难免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三个人一起逛了一会儿，买买衣服买买小饰品，再聊上几句学校里的事情, 生疏感很快就消失了。 要说三个人里，路小乔的大学生活该是最吸引人的。 当初考大学的时候，路小乔可从来没有露出一丝想要从事古董行业的意味。没想到一进大学居然直接就去转专业了。 “小乔, 没想到你还有这个天赋？那你现在学的怎么样？捡漏了没？”杨曼曼听路小乔现在在学习古玩鉴定, 一下子来了精神。 倒不是说杨曼曼对这有什么了解，主要是杨曼曼是个小说迷，高中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的趁着老师不注意在下面看小说。 开始是看纸质版的，后来手机阅读流行起来了她更是看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会儿听说高中好朋友路小乔进了古玩鉴定系，第一反应就是捡漏——杨曼曼也是看过几本鉴宝小说的人了。 路小乔当然不可能全说，就捡了和学长学姐淘老宅子，还有和孙菱他们去寻宝阁的事儿简单的说了。 杨曼曼听的那是眼睛都亮了——果然是小说来源于生活啊！这现实中的捡漏的故事听起来一样有意思的很！ 陶凝话不多, 但也觉得很有意思, 在一旁听的认真，还时不时的问几个问题。 三个人说说笑笑着, 路小乔忽然吸了吸鼻子——她闻到了一股子香味儿。 路小乔循着香味找了过去, “炸糍粑！” 这种简单的用糯米、蛋清还有白糖就可以做出来的小吃, 是路小乔小时候最喜欢吃的美味之一。 只不过后来街上能看到卖糍饭糕的越来越少了。 没想到这才过年的，天还这么冷着，居然还有人卖这个。 路小乔赶紧掏钱，“给我来三个。” 另外两个自然是给杨曼曼和陶凝的——要是她们不喜欢吃，路小乔表示她吃三个也不是吃不下。 卖糍饭糕的是一对老夫妻，别看年纪大了，摊位上干干净净的，倒比一旁的卖麻花的小贩看起来还干净好多呢！ 听到路小乔要买，老婆婆赶紧掀开用厚厚的布罩住的糕胚，取出三块递给旁边的老爷爷，老爷爷利索的接过放到锅里炸了起来。 粢饭糕外层被炸的呈金黄色，内层为雪白的软糯糍饭，上面在撒上一层白糖。刚炸好的还烫的很，拿在手里感觉一下子暖和了。 路小乔还没张口咬，就听到一旁的陶凝迟疑的喊了一声，“张爷爷？张奶奶？” 路小乔和杨曼曼看过去，显然陶凝喊的就是卖糍饭糕的那对老夫妻。 听到喊声，老夫妻也抬头了，看到陶凝的瞬间，他们一瞬间有些慌乱，“是凝凝啊……好久不见啦！” “这两个……是你的朋友吧？那今天的糍饭糕，奶奶请你们吃！”慌乱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他们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提出了请她们吃糍饭糕。 就跟去逛街的时候偶然碰见了认识的晚辈一样，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陶凝反而有些张不开嘴，“你、你们不是把房子卖了和儿子出国了吗？怎么……” 这和陶凝所认知的完全不一样！ 张爷爷和张奶奶是她们家楼上楼下的邻居。 她记得，当初她高考考完之后，就看见楼下张爷爷他们家似乎在搬家。 当时陶凝好问过自家妈妈，“张爷爷他们要搬走了？为什么？” 陶凝妈妈也是知道一些的，就说道，“张伯他们是要去享福咯！听说他们儿子在国外和朋友开了家公司，做的还挺大的，赚了不少钱。” “现在在国外买了一套别墅，说要接张伯他们夫妻俩去那边养老呢！” 陶凝之所以还记得，是因为后来她妈妈还用张爷爷的儿子为例，说什么他从小在读书上就厉害的很，后来考上了大学，又去国外读了研究生和博士，最后和朋友做生意获得了成功。 ——主要是陶凝妈妈也想着是不是要送陶凝去国外镀个金，可是陶凝不乐意，所以才用了张爷爷儿子的例子。 但是现在，她妈妈嘴里卖了房子去国外住大别墅享福的张爷爷和张奶奶，怎么会在大街上卖糍饭糕？！ 陶凝想不明白。 或许是看到了熟人，张奶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叹了一口气，“家门不幸啊！你张叔叔走了歪路，骗了别人的钱，被抓进警察局去了。” “我们老两口年纪大了，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赔钱给人家，现在还差了一部分没有还完，现在出来卖点吃的还债、维持一下生计。” 张爷爷在旁边咳嗽了两声，似乎觉得有些丢脸，想让老婆子别说了。 但是张奶奶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她儿子确实犯了法被抓了，但是该还的钱他们不会欠着别人，他们一定会还的。 她现在担心的是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儿子出事之后儿媳妇也和儿子离婚了，两人也没生孩子……等到他们老两口没了，儿子以后就只剩孤家寡人什么都没有了。 要说张家的儿子，他确实在做生意。只不过做生意失败了，钱赔光了，他一时想歪了，想要“借”点钱周转一下把公司维持下去，等赚钱之后再还给人家。 没想到借的钱也赔了进去。 事发之后，他也没想跑，直接就主动被警察带走了。 但是钱回不来了！ 怎么办呢？只能老两口把家里值钱的都卖了，然后一点一点赚钱还啊！ 陶凝吸了吸鼻子，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那、那你们现在住哪儿啊？” 陶凝记得张爷爷和张奶奶对她很好的。以前有一段时间父母工作忙，都是托张奶奶帮着带她上学，给她做饭吃的。 原本以为他们是去国外享清福了。现在一看老两口那么大年纪还要帮他们儿子还债，这么辛苦。陶凝着实有些不落忍。 张奶奶笑了笑，“咱现在有的住就不错了，靠着我这糍饭糕的生意，至少还能住得起西区的筒子楼。” 那筒子楼，都是几十年前的建筑了，都能称得上是危房了，平时都是手上没什么钱的人为了那超低价的房子才去那边住的。 陶凝记得，张爷爷张奶奶以前是小学老师，是有退休工资的，再怎么样也不至于住西区筒子楼——估计是想把钱省下来还债，或者攒点钱等儿子出狱让他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吧？ 陶凝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看了看旁边，杨曼曼跟她在一起听着老太太说话，路小乔却已经一年咬着糍饭糕一边盯着旁边不知道哪儿出神了。 张奶奶做的糍饭糕却是好吃极了。金黄色的一块，咬起来喷香松脆，吃在口里，且脆、且甜、且香。 不过路小乔现在的注意力已经有八分移到了张奶奶用来放白糖的碗里了。 这是一只蓝色的碗。 看着似乎和她当初转系考核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雍正霁蓝釉花瓶有些类似。 只不过比起霁蓝釉花瓶的精致，这个碗倒是显得粗重了一些，胎也有些厚。 路小乔的小毛病又犯了。看见这些个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古董？ 等到她用左眼异能往碗这边看过去，发现因为占着白糖外面显得有些脏的碗泛着绿色的光晕，路小乔才真的呆住了。 这么巧？ 就过来吃个炸糍粑，都能发现古董？！ 看路小乔还在发呆，和张奶奶已经聊的差不多的陶凝还有杨曼曼终于是过来拉她了。 路小乔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 而后转头看向还在做着炸糍粑的老夫妻两个，“张奶奶，你的那个装糖的碗……能不能让我看看？” 陶凝觉得自家好友路小乔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从刚刚到现在，注意力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刚想说话，就被杨曼曼拉了一把。 杨曼曼压低了声音，隐隐带着激动，“你忘了小乔是什么专业的？！” 陶凝恍然，朝着路小乔一直看着的那只蓝色的碗上，这只碗难不成是古董？！ 张奶奶倒是不知道情况，只是觉得陶凝的这个朋友挺奇怪的，碗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还是把碗拿起来往路小乔手上一递，“想看就看吧。” 碗里还装着白糖，路小乔只能端着看。 路小乔用手擦了擦，发现碗外隐隐约约的有霁蓝釉暗龙在其间，釉面不流不裂，色调浓淡均匀，显得古朴深沉。 碗内装了白糖看不太清。只不过手拿着能感觉到胎厚显粗，比较重重，看着并不起眼。 良久之后，路小乔吐出一口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宣德雪花蓝。” 张奶奶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杨曼曼和陶凝凑了过去，“这还真是古董啊！小乔，你仔细说说呗！” 张奶奶和张爷爷一听古董二字，手上的动作立马停了，生意也不做了，凑了过来，“什么古董？” 他们也是知道，古董那都是值钱的。 路小乔解释了一句，“宣德雪花蓝，全称是宣德年间的霁蓝暗花碗。我们古玩圈子里有这么一句话——凡事带上年号的东西，比如宣德炉、成化鸡缸杯、成化天字罐……都是好东西。” “这宣德霁蓝釉是用天然的钴土矿做着色剂，生坯施釉，高温1000多摄氏度才能烧成。虽然说制作的胎底太厚，也没有描金，只能算是宣德雪花蓝中的粗活儿，但价值也在——五百万以上！”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杨曼曼的钱包掉在地上，嘴巴张的老大。 她确实猜到了路小乔应该是看出来那只碗是古董。 但是，五百万？！ 不是在开玩笑吗？！ 陶凝也是做了一个深呼吸，“小乔，你能确定吗？” 张爷爷和张奶奶也是直直的看着路小乔，“小姑娘，你说的什么古董，什么蓝的，没、没看错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确定这是宣德雪花蓝，你们要是想要更确定的结果的话，可以去专门的机构做一个碳十四鉴定。” 张奶奶握着张爷爷的手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谢谢，真的谢谢你……”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了。 等老两口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张奶奶道，“小姑娘，我能不能请你……来我们家一趟？” 路小乔闻言诧异，难道他们家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可是也不应该啊，看他们的表现，是不认识宣德雪花蓝的。 抱着看看就看看，算是打发时间的想法，路小乔三人跟着去了。 43.对半分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 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 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 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 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 还是学妹主动示好, 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 毕竟通过了解, 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 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从中，路小乔也认识了一家旧书店的老板，老板姓赵，路小乔还曾经卖给他一本1966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发行的《□□语录》——买来三百，转手一千。 路小乔看赵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实诚，之后就又卖了几回旧书给他。这回掏老宅子的这批书，路小乔一样准备卖给他。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44.青花龙纹瓶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 “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45.房梁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怕范教授拒绝, 路小乔还把三件东西的照片都附了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 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 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 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 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 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 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 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 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 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 作孩童嬉戏纹, 老翁正躺之中, 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46.找麻烦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到的时候, 校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到了, 还停了一黑一白两辆轿车。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 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 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 “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 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 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 “哪里哪里, 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 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 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 “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 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 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 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 “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至于陆亮学长，他拿了一把破破旧旧的扇子加上一个小小的蘸醋的那种小碟子，具体是什么学长也没仔细说。 一行人可以算是满载而归。 路上，学姐也问了路小乔的收获，路小乔说了金庸全集，哨子的情况不清楚先瞒了下来。 学姐一听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就赞了路小乔一句，“很不错啊！即使没有一整套，这书卖给旧书商也能赚不少呢！” 路小乔笑了笑，转而问起了陆亮学长，“学长他之前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金欢欢她们也很有兴趣。 高采蓝开着车说道，“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扇子似乎是檀香扇，不过朝代不清楚。” “那个碟子是青瓷的，做工挺精细的，我有看到有底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你们陆亮学长被同学们叫做鹰眼，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哦？ 路小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外号。 刚见面时候说的听过学长学姐的传说？ 那当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啦！ 不过光凭今天的接触，路小乔也可以发现，他们鉴定系真的可以算是人才济济，让她更加警醒——有异能也不能疏忽基础知识的学习！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47.叶仲三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 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 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 只要聪明人。并且, 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 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所以这段时间，见缝插针的到古玩市场进行“实践”，买进卖出的，赚了不少钱。 其中觉得还有升值价值的或者有趣的就留下把玩，其他的直接转手卖了。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48.十八个箱子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 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 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 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 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 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 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 “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 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 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 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 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 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能有个熟人一起上课，是好事儿！ 唐清宁从头到尾都在看书，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 路小乔转系成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收到了大一辅导员的短信之后。脸色就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好看了。 她想起来了！大一……还有军训！ 想起军训时候猛烈的阳光，累到满头大汗都不能坐下休息的痛苦，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辅导员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大一新生需要去某个活动室领军训的服装。 路小乔这一个寝室三个人，就她一个是需要军训的，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歹也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自我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路小乔就赶去了辅导员短信里的地点领了衣服鞋子，顺便和同样是大一鉴定系学生的几个人套了套关系，约定军训的时候带她一个。 …… 第二天一早。 涂了满满的防晒，在孙菱悠哉悠哉的目光中，以及唐清宁认真在阳台上看书的背影中，路小乔踏上了军训之路。 因为古玩鉴定系人少，军训是和考古系的合在一起，勉强能凑够一个方阵。 不过一天训练下来之后。 路小乔却惊奇的发现，似乎……并不是特别累哦？ 回想上辈子军训每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难道是因为时间长了记忆里产生的错觉？！ 但是每回教官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的时候，那不顾形象坐了一地的女生们的样子又在告诉她……那应该不是错觉。 结论就是，路小乔的体制被增强了。 路小乔猜测，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她左眼的鉴宝异能。 在考核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摸到那个霁蓝釉梅瓶的时候，左眼仿佛吸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感觉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样，清凉而舒适。 而后，身体也觉得有一股暖流，很细微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左眼的异能似乎不仅能够鉴宝，还在吸取古董里的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改善她的体质？ 确认了这一点过后，一周的军训对于路小乔来说，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有关于她左眼的情况，还需要好好验证。 *** 七天的军训一晃眼就过去了。 路小乔要开始大一的学习生活了。 第一门课，是中国陶瓷史。 老师，就是系主任范云庭教授。 上课铃声还没响，同学们都是一脸兴奋的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路小乔和孙菱还有向柯坐在同一排——相比于其他大一的同学，路小乔还是和孙菱更合的来一点。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似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教室门打来之后，首先走进来的就是范云庭教授。 让大家惊讶的是，范教授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 之前参加过考核的几个人是最惊讶的，惊讶中还带着点愤怒的情绪——周南映明显是被淘汰的，现在范教授把她带过来，是开后门了？！ 这不公平！ 对于辛苦通过考核转系进来的学生，还有那些被淘汰的人，都不公平！ 被学生们惊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范云庭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他很快给出了解释，“这位周南映同学，想必有几个同学是认识的。” 这个开头，让站在讲台前的周南映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范教授继续道，“本来周南映同学是没有通过转系考核的，但是由于这是我老友的孙女的原因，出于私心，我给了她旁听生的资格。” “如果能在大一期中期末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则再成为鉴定系的正式学生。希望同学们可以谅解。” 范教授居然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一下子把话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反而是坐下下面的同学们觉得有些感动了。 范教授是系主任。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想要给个熟人开后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 即使是老朋友请求帮忙，他也仅仅是给了旁听生的资格。 这样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反而越发的让人敬重。 而站在一旁的周南映，却是一下子涨红了脸。 是！她是靠着爷爷的关系进了鉴定系。原本，她走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 但是范教授的一番实话实说，直接打破了她的沾沾自喜！让她觉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极了。 这也是范云庭的目的之一。 被老友几乎是用几十年的交情逼着开了后门，他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老友这个骄纵的孙女占了大部分的原因。 自己爷爷帮着求了人帮忙，这姑娘不觉得羞愧，居然还沾沾自喜？！范云庭就想着要在一开始打压一下这姑娘的骄纵之气，免得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情来。 周南映本来还想着好好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现在不需要了，在范教授让她找个位置坐下之后，几乎是逃跑一样的跑了下去。 *** 坐定之后，范教授开始讲课了。 不愧是大师级的鉴定师，范教授的讲课，并不是照本宣读，教材理清知识点。 他是从一个知识点，发散出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而从一个故事，又可以联系起下一个知识点。 这样知识和故事穿插在一起的教学，让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 直到下课铃响了，范教授说这节课结束了，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 路小乔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和孙菱还有向柯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忽然。 后面一个人撞了她一下，然后挡在了她面前。 是周南映。 她看着路小乔，一脸的怨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路小乔一脸茫然。 周南映继续道，“你在考核的时候居然陷害我，害得我不能正常通过考核进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周南映的逻辑里，路小乔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孙菱和向柯在旁边听的一阵无语。 “喂喂喂！你脑子没毛病吧？！”孙菱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南映，“公主病发作了？那就去医院啊！别见个人就咬好嘛！” “当初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些参加考核的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可不在乎去找教授告你一状！抢人东西抢了个假货你还有理了！” 路小乔忍不住要给孙菱点赞！ 太厉害了！说话不带喘气的，真的是把她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路小乔完全不怕周南映，“孙菱学姐说的没错！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怪罪到别人身上！你没看到，学校的杂物间其实是有摄像头的吗？你要是敢闹，我不介意找范教授好好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南映一听，反而有些怂了。留下一句“反正我不会放过你的”就匆匆的跑开了。 让路小乔还有孙菱不太开心的是。 她们寝室的床位空了一个，周南映按照流程，是要搬进她们寝室的。 也幸好，周南映同样不想和她们共处一室，只是人跟着来了一趟，发现床位靠近厕所嫌弃的不得了，留了一套被褥放在这里，后来人根本就没来过。 临走的时候，周南映还对着她们“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屑。 孙菱看到周南映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住这里，不然这以后的日子估计每天都要吵吵吵了。” 路小乔点头附和着，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明天周六……她终于可以出去好好试验一下自己的左眼能力了！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49.七月兰花杯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 色泽匀亮, 器内白釉, 口沿作灯草边, 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 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 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 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 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 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 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 傅岳川耸了耸肩, 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能有个熟人一起上课，是好事儿！ 唐清宁从头到尾都在看书，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 路小乔转系成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收到了大一辅导员的短信之后。脸色就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好看了。 她想起来了！大一……还有军训！ 想起军训时候猛烈的阳光，累到满头大汗都不能坐下休息的痛苦，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辅导员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大一新生需要去某个活动室领军训的服装。 路小乔这一个寝室三个人，就她一个是需要军训的，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歹也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自我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路小乔就赶去了辅导员短信里的地点领了衣服鞋子，顺便和同样是大一鉴定系学生的几个人套了套关系，约定军训的时候带她一个。 …… 第二天一早。 涂了满满的防晒，在孙菱悠哉悠哉的目光中，以及唐清宁认真在阳台上看书的背影中，路小乔踏上了军训之路。 因为古玩鉴定系人少，军训是和考古系的合在一起，勉强能凑够一个方阵。 不过一天训练下来之后。 路小乔却惊奇的发现，似乎……并不是特别累哦？ 回想上辈子军训每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难道是因为时间长了记忆里产生的错觉？！ 但是每回教官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的时候，那不顾形象坐了一地的女生们的样子又在告诉她……那应该不是错觉。 结论就是，路小乔的体制被增强了。 路小乔猜测，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她左眼的鉴宝异能。 在考核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摸到那个霁蓝釉梅瓶的时候，左眼仿佛吸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感觉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样，清凉而舒适。 而后，身体也觉得有一股暖流，很细微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左眼的异能似乎不仅能够鉴宝，还在吸取古董里的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改善她的体质？ 确认了这一点过后，一周的军训对于路小乔来说，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有关于她左眼的情况，还需要好好验证。 *** 七天的军训一晃眼就过去了。 路小乔要开始大一的学习生活了。 第一门课，是中国陶瓷史。 老师，就是系主任范云庭教授。 上课铃声还没响，同学们都是一脸兴奋的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路小乔和孙菱还有向柯坐在同一排——相比于其他大一的同学，路小乔还是和孙菱更合的来一点。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似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教室门打来之后，首先走进来的就是范云庭教授。 让大家惊讶的是，范教授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 之前参加过考核的几个人是最惊讶的，惊讶中还带着点愤怒的情绪——周南映明显是被淘汰的，现在范教授把她带过来，是开后门了？！ 这不公平！ 对于辛苦通过考核转系进来的学生，还有那些被淘汰的人，都不公平！ 被学生们惊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范云庭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他很快给出了解释，“这位周南映同学，想必有几个同学是认识的。” 这个开头，让站在讲台前的周南映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范教授继续道，“本来周南映同学是没有通过转系考核的，但是由于这是我老友的孙女的原因，出于私心，我给了她旁听生的资格。” “如果能在大一期中期末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则再成为鉴定系的正式学生。希望同学们可以谅解。” 范教授居然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一下子把话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反而是坐下下面的同学们觉得有些感动了。 范教授是系主任。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想要给个熟人开后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 即使是老朋友请求帮忙，他也仅仅是给了旁听生的资格。 这样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反而越发的让人敬重。 而站在一旁的周南映，却是一下子涨红了脸。 50.鱼佩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 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忽然咬了咬牙, “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 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 “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 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 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 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 知道大概的价格, 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51.上梁不正下梁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东西并不多, 屈指可数的几件古玩, 都是太爷爷在逃难的时候带在身上的。 后来太爷爷去世把东西给了太奶奶, 奶奶又给了爷爷。爷爷去世之后, 奶奶做主把几件东西分给了路小乔的爸爸路晋还有姑姑路宝妮。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 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也不是什么好木头, 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 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 闻言说道, “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 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 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 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 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 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 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 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 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但等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难免就会开始忍不住攀比。 刚开始，比家里过的怎么样。 等有了孩子，就开始比较孩子聪不聪明，有没有出息。 在生活条件方面。 舅舅夫妻俩务农，一直是处于劣势的。 苏大姨的丈夫因为病弱干不了重活，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的服装店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苏大姨操持，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么看来，反而是路妈一家一个老师一个护士，家庭情况最好。 想要把路妈比下去，只能从孩子上面入手了。 苏大姨家就一个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上了个职业技术学校，路大姨每次听人提起就会翻脸。 不过路小乔倒是觉得表弟赵煜哲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但是交际水平很不错，至少和表姐表弟的关系都维持的很好——比苏大姨强多了。 苏大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在高中，女儿倒是厉害的很，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让苏大舅夫妻俩挺直了腰杆子。 这回，和路爸路妈灌输孩子学鉴定没出路的，苏舅妈和苏大姨是主力。 但是任凭她们在旁边说的口干舌燥，路妈那都是充耳不闻。 开玩笑！她家闺女刚学不久就赚了十万块，手里还有一只价值一百万的碗，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随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路妈自从知道了龙凤碗的事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于闺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了压力，整个人都大气起来了。 *** 长辈们的暗自计较，或多或少影响小辈们的相处。 路小乔和苏大舅家的表姐苏燕聊不上，和表弟赵煜哲聊着天。 赵煜哲长的白白胖胖的，爱笑，也爱吃。 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他都嘴上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啃。 “乔乔姐，听说你现在在学倒腾古董？赵煜哲显然对表姐的专业挺感兴趣的。” 路小乔点头，纠正道，“那叫古玩鉴定！” 赵煜哲啃了一口饼干，“古玩鉴定……听着真厉害！这一行……捡个漏就能赚很多钱吧？” 赵煜哲曾经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几百几千买来的东西，真品转手就是几十万啊！ 如果他能有这运气就好了……赵煜哲觉得自己光想想，就要流口水。 赵燕在一旁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看了一眼旁边在玩起手机游戏的亲弟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赵煜哲说道，“哎哎哎！别白日做梦了！有一夜暴富的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赔钱的。” 闻言，路小乔倒是点了点头，“这点表姐说的倒是没错，在没有足够的知识水平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古董这行。” 赵煜哲眨了眨眼睛，他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的翡翠挂坠，“乔乔姐，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帮忙鉴定鉴定？” 这翡翠挂坠是苏大姨花了大价钱买的，还送到寺庙里开过光，才给儿子带上得。 苏大姨那性格，早就把这件事和大家讲过了，连花了多少钱都说了。 话虽如此，路小乔还是运用左眼瞄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却大吃一惊，这弥勒佛翡翠挂坠，居然一点光晕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苏大姨虽然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为人抠门，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但是对于儿子，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然，赵煜哲也不会长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着翡翠挂坠是假货，苏大姨被骗了！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水沫子，上面翡翠的绿的应该是加入了特殊的东西染色。她用手用力捻了捻，手指上居然还沾了点绿？！ 路小乔总不好在这里直说，苏大姨买了假货。会和赵煜哲推说她才刚开始学，哪里能这么快就鉴定了的，惹得苏燕又在一旁撇了撇嘴。 赵煜哲想想觉得也是，就把玉坠收了回去，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豆腐干继续啃。 等到这场探亲结束。 路小乔看苏大姨准备离开，赶紧凑到大姨耳边，“大姨，我刚刚好像看到表弟的弥勒佛挂坠褪色了……” “你说什么？！” 苏大姨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路小乔一家坐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苏大姨满腹的怀疑回了家。 “儿子，你的挂坠呢？给我看看。”苏大姨对着赵煜哲说道。 赵煜哲听话的拿出来。 苏大姨对着光看了好久，这挂坠原本说是冰种艳阳绿，现在怎么看起来……颜色似乎没有之前的绿了？ 苏大姨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拿着挂坠在手上使劲搓了搓，确实，手上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绿的。 苏大姨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敢骗我！一块假货就骗了我几万块！” 她又哭又闹的，想找卖她翡翠挂坠的那个人，可人家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最让人生气的在于，苏大姨是被路小乔提醒了才发现的，这就证明路小乔她已经知道苏大姨买了假货。 天知道，苏大姨刚不久才说了一通路小乔学古玩没什么出息的话。 自己买了假货，被侄女发现，肯定会告诉她妈妈，苏大姨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了！ 她猜的没错！ 路小乔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妈妈。 路妈当即就笑了，“这可真少见！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大姐也会被骗。” 笑完之后又开始担心，“闺女啊，那假货不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之前看新闻里，有些说是带着有毒成分的。” 路妈还是挺喜欢大姐家的胖侄子的。 路小乔赶紧道，“没事儿，只不过材质有问题，不是翡翠罢了，不至于有毒。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让表弟拿下来了。” 路小乔这么一说，路妈就放心了。 经过这回，路小乔证明了眼力。 以至于隔段时间路小乔上学去了，路妈碰上苏大姨的时候，她涨红了脸好长时间没说话。 路妈心中暗笑，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而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大姨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脸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在赵煜哲那里，他可算是知道了，表姐那是真的有水平啊！ 52.死对头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办好转系手续之后, 路小乔拿到了自己的新寝室号。 幸好只带了一个箱子, 她就先拉着箱子准备找找寝室在哪幢楼。 古玩鉴定系的人录取率不高，这一届大一原本就九个人，五男四女，加上路小乔才五个女生。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 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 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 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 在一个学校里, 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 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 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 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 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 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 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 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能有个熟人一起上课，是好事儿！ 唐清宁从头到尾都在看书，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 路小乔转系成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收到了大一辅导员的短信之后。脸色就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好看了。 她想起来了！大一……还有军训！ 想起军训时候猛烈的阳光，累到满头大汗都不能坐下休息的痛苦，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辅导员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大一新生需要去某个活动室领军训的服装。 路小乔这一个寝室三个人，就她一个是需要军训的，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歹也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自我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路小乔就赶去了辅导员短信里的地点领了衣服鞋子，顺便和同样是大一鉴定系学生的几个人套了套关系，约定军训的时候带她一个。 …… 第二天一早。 涂了满满的防晒，在孙菱悠哉悠哉的目光中，以及唐清宁认真在阳台上看书的背影中，路小乔踏上了军训之路。 因为古玩鉴定系人少，军训是和考古系的合在一起，勉强能凑够一个方阵。 不过一天训练下来之后。 路小乔却惊奇的发现，似乎……并不是特别累哦？ 回想上辈子军训每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难道是因为时间长了记忆里产生的错觉？！ 但是每回教官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的时候，那不顾形象坐了一地的女生们的样子又在告诉她……那应该不是错觉。 结论就是，路小乔的体制被增强了。 路小乔猜测，最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的，就是她左眼的鉴宝异能。 在考核的时候她就有感觉了，摸到那个霁蓝釉梅瓶的时候，左眼仿佛吸入了什么东西，一下子感觉像是刚滴过眼药水一样，清凉而舒适。 而后，身体也觉得有一股暖流，很细微的，让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现在看来，左眼的异能似乎不仅能够鉴宝，还在吸取古董里的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改善她的体质？ 确认了这一点过后，一周的军训对于路小乔来说，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有关于她左眼的情况，还需要好好验证。 *** 七天的军训一晃眼就过去了。 路小乔要开始大一的学习生活了。 第一门课，是中国陶瓷史。 老师，就是系主任范云庭教授。 上课铃声还没响，同学们都是一脸兴奋的等待着老师的到来。 路小乔和孙菱还有向柯坐在同一排——相比于其他大一的同学，路小乔还是和孙菱更合的来一点。 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似乎……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教室门打来之后，首先走进来的就是范云庭教授。 让大家惊讶的是，范教授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 之前参加过考核的几个人是最惊讶的，惊讶中还带着点愤怒的情绪——周南映明显是被淘汰的，现在范教授把她带过来，是开后门了？！ 这不公平！ 对于辛苦通过考核转系进来的学生，还有那些被淘汰的人，都不公平！ 被学生们惊讶和愤怒的眼神看着，范云庭心里也不好受。 不过，他很快给出了解释，“这位周南映同学，想必有几个同学是认识的。” 这个开头，让站在讲台前的周南映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 范教授继续道，“本来周南映同学是没有通过转系考核的，但是由于这是我老友的孙女的原因，出于私心，我给了她旁听生的资格。” “如果能在大一期中期末考试中取得优异的成绩，则再成为鉴定系的正式学生。希望同学们可以谅解。” 范教授居然一点儿也没有隐瞒，一下子把话都说的清清楚楚！ 这下子，反而是坐下下面的同学们觉得有些感动了。 范教授是系主任。 坐到他这个位置上，想要给个熟人开后门，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他没有！ 即使是老朋友请求帮忙，他也仅仅是给了旁听生的资格。 这样把一切都说的清清楚楚，反而越发的让人敬重。 而站在一旁的周南映，却是一下子涨红了脸。 是！她是靠着爷爷的关系进了鉴定系。原本，她走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 但是范教授的一番实话实说，直接打破了她的沾沾自喜！让她觉得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极了。 这也是范云庭的目的之一。 被老友几乎是用几十年的交情逼着开了后门，他一看就知道这里面老友这个骄纵的孙女占了大部分的原因。 自己爷爷帮着求了人帮忙，这姑娘不觉得羞愧，居然还沾沾自喜？！范云庭就想着要在一开始打压一下这姑娘的骄纵之气，免得在学校里闹出什么事情来。 周南映本来还想着好好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现在不需要了，在范教授让她找个位置坐下之后，几乎是逃跑一样的跑了下去。 *** 坐定之后，范教授开始讲课了。 不愧是大师级的鉴定师，范教授的讲课，并不是照本宣读，教材理清知识点。 他是从一个知识点，发散出一个个有趣的故事，而从一个故事，又可以联系起下一个知识点。 这样知识和故事穿插在一起的教学，让大家都听的如痴如醉。 直到下课铃响了，范教授说这节课结束了，大家都觉得意犹未尽。 路小乔收拾了东西正准备和孙菱还有向柯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 忽然。 后面一个人撞了她一下，然后挡在了她面前。 是周南映。 她看着路小乔，一脸的怨恨，“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路小乔一脸茫然。 周南映继续道，“你在考核的时候居然陷害我，害得我不能正常通过考核进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周南映的逻辑里，路小乔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孙菱和向柯在旁边听的一阵无语。 “喂喂喂！你脑子没毛病吧？！”孙菱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南映，“公主病发作了？那就去医院啊！别见个人就咬好嘛！” “当初怎么回事儿我们这些参加考核的都看的清清楚楚！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可不在乎去找教授告你一状！抢人东西抢了个假货你还有理了！” 路小乔忍不住要给孙菱点赞！ 太厉害了！说话不带喘气的，真的是把她的心里话都给说出来了！ 路小乔完全不怕周南映，“孙菱学姐说的没错！你自己的问题，不要怪罪到别人身上！你没看到，学校的杂物间其实是有摄像头的吗？你要是敢闹，我不介意找范教授好好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南映一听，反而有些怂了。留下一句“反正我不会放过你的”就匆匆的跑开了。 让路小乔还有孙菱不太开心的是。 她们寝室的床位空了一个，周南映按照流程，是要搬进她们寝室的。 也幸好，周南映同样不想和她们共处一室，只是人跟着来了一趟，发现床位靠近厕所嫌弃的不得了，留了一套被褥放在这里，后来人根本就没来过。 临走的时候，周南映还对着她们“哼”了一声，表示她的不屑。 孙菱看到周南映走了，才松了一口气，“幸好她不住这里，不然这以后的日子估计每天都要吵吵吵了。” 路小乔点头附和着，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明天周六……她终于可以出去好好试验一下自己的左眼能力了！ 妞妞爸爸想了想，忽然咬了咬牙，“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53.打脸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 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 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 这是一个竹哨, 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 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 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 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 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 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 范教授把哨子放下, 问道, “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孙菱一看上面漂亮的雕刻果然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古玩市场捡漏了？” 路小乔道，“昨天傅岳川学长说大四的陆亮学长组织带着几个人去掏老宅子，我跟着去了，除了一套不全的金庸全集，这个哨子就是收获的全部了。” 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也不错啊！”孙菱道，“陆亮学长啊，他可是咱们鉴定系的名人，绰号鹰眼！还有高采蓝学姐，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水平和陆亮学长那是不相伯仲的！” 这一已经是路小乔第二次听到“鹰眼”这个绰号了。 路小乔一脸好奇，“鹰眼这个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菱显然对这类消息了解的比路小乔充分多了。 “陆亮学长的鉴定水平啊，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和高采蓝学姐保持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 “话说有一次，陆亮学长和同学去逛古玩市场。正好逛到一家古玩店，店主正在收古画。” “一个老大爷带来的一副雄鹰图，虽然作者并不是很有名，但是上面居然有宋徽宗的御笔留款！” “店主还在犹豫之中。想买，又怕是赝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亮学长偷偷给了老板提示——是赝品！” 本来这古玩交易看的是眼力，陆亮遇到了也不会掺和。主要是这老板和陆亮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来逛逛。 知道了是赝品，又是熟人，陆亮就给老板暗示了一下。 老板也是乖觉，知道陆亮的水平，直接就不肯买画了。 后来等人走了，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被上面的画工还有宋徽宗的真迹迷了眼，陆亮却在纸张上发现了茶叶末做旧的痕迹。 这事儿被陆亮的同学回来之后传开了，因着一副雄鹰图，他的外号就被叫做鹰眼了。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54.恩怨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 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 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 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 “小乔学妹, 这是陆亮学长, 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 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 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 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 “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 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 叫高采蓝, 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55.大生壶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 器内白釉, 口沿作灯草边, 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 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 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 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 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 我之前的提示, 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 傅岳川耸了耸肩, 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56.拜师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傅岳川接过袋子, 打开来拿出几枚钱币, 放在手心好好打量了一下。 本来他是想通过这件事好好教育一下后辈，让路小乔这个学妹沉下心学习, 不要急着来古玩市场捡漏的。 没想到他仔细一看。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 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 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 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 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 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 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 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 “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 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57.碎片由来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 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 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 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 “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 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 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 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 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 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 对于阮中舟的好意, 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 “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 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 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 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 俗称洋蓝, 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神韵。”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58.亲近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 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忽然咬了咬牙, “妹子, 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 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 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 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 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 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 知道大概的价格, 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59.乾隆印玺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 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 “说说吧, 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 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 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 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 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 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 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 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 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 俗称洋蓝, 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神韵。”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看起来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60.黑市交易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 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 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 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 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 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 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看起来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 气势生动, 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 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 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 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显然也被这含糖度极高的一声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路小乔的妈妈苏玫女士就是一顿急风骤雨，“路小乔！你能耐了啊你！自己一个人报名要转专业，居然连说都不和你爸妈说一声！你这是要上天了啊！” 路小乔赶紧安慰，“妈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 “当然不同意啦！”苏玫的声音仿佛要从手机里冲出来。 “你跟你爸一个样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我也就算了，再不济以后找不到工作和你爸一样当历史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嘛！” “可是你看看你换的什么专业？古玩鉴定！”苏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那是一般人学得会的嘛？！学出来干嘛呀？你以为学了这个就能和电视里一样捡漏赚钱？我告诉你，你以后连想考个公务员都没地方报名！你趁早给我转回去！”最后一句话是苏玫吼出来的。 就知道她会不同意！路小乔心里嘀咕着。 苏玫女士对路小乔的未来道路，有着清晰的规划，那就是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虽然即使上辈子路小乔都没按照这条路走。 路爸站在路妈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主张让孩子自由选择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爸妈管不了你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选的时候也是你自己选，免得以后后悔。” 一听路妈让她转回历史系，路小乔立马急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听我解释！” “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路妈表示听你解释，但是不一定接受！ 路小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其实吧，我是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想要在这方面试一试。”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历史系算是二本，我通过考核进的鉴定系，妥妥的一本专业呢！” ”还有还有，前几天我去古玩市场，四百块买了几个古钱币，一转手就是一千七呢！”路小乔急切的想要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在古玩上有天赋，连前几天卖古钱币的事儿都说了。 虽然这么夸自己有些羞耻，但为了安抚住老妈，路小乔还是极力的显示了一下自己捡漏的水平。 路妈似乎被噎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才转专业学了几天，闺女这么快就赚钱了？！古玩鉴定有这么容易？！ “那也才一千，你又不是回回都能赚钱。你就不能找个安安稳稳的专业吗？”路妈嘟哝着。 电话那头似乎被路爸劝了两句，她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赚一百万，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小乔心里清楚路妈到底在担心什么，继续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一年之后我成绩要是不合格的话，都不用你说，我都会直接被退回历史系的。” 这倒是让路妈惊讶了，“真的假的？古玩鉴定系……这么难进？” 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松动，这么难进的专业，还是高分才能录取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专业？ 如果能赚钱，闺女又确实有天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路妈的要求其实很低，她只希望闺女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不违法不犯罪，平平安安的。当然要是能赚更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不，路小乔一说自己能赚钱了，路妈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后来听着路小乔那么认真的解释，心里就更加松动了。 路妈没再强烈要求路小乔转系回历史系，意思就是想让她在鉴定系呆着看看情况。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路爸就接过了电话。 “囡囡，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是路爸的第一句话。 “真的！很喜欢。”即使知道爸爸看不见，路小乔在电话这头依然在使劲点头。 “那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劝着的，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学！”路爸想着闺女既然已经下决心了，那当爸爸的只能帮忙。 路小乔一听就乐了，“那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 路小乔知道，在家里平时是妈妈做主。但是只要爸爸发话了，妈妈还是会听的。 *** 每天学习鉴定的相关基础知识的同时，路小乔找时间去书画社填了入社申请。 路小乔还是有点基础的。 她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国画，学了好几年，后来初中高中就扔下了。没重生之前，她是在毕业之后，想在忙碌的工作中找一个让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才重新学起了国画。 凭借着不错的国画水平，路小乔轻松进入了书画社。 书画社得成员其实比较自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活跃，大三大四的人差不多都隐退了。要不就是留着当个荣誉社员，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的时候偶尔会举办一些书画展啊，义卖啊之类的活动，都是采取自愿参与的原则。 记着路妈说的赚一百万的嘟哝的路小乔本来想在课余继续去逛逛古玩市场，多捡漏赚上一笔钱，也好让妈妈知道能安下心。 可惜，即使是大一，他们的课程也太多了，忙的很。 大一新生需要学习基础知识，有关于瓷器、金石、书画、杂项……相关基础都要学习。 路小乔也只有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收点小物件儿，逛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躲避学长学姐以及教授！ 可惜，她在各个小摊上辗转，买到的都是小物件，转手也就赚个千八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什么大漏。 当她的账户金额到了五万左右的时候，路小乔才发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也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孙菱还相对理智一点，又有向柯帮忙看着。买回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致看起来都是真品。 但是唐清宁，她桌上柜子里多了许多看起来是古董的东西，但是很大一部分“珍贵”的一看就不太可能被一个学生买到——也就是一眼看过去就是假货的赝品。 路小乔和孙菱也劝过她几句，古玩交易需要谨慎，很容易打眼的。 但是唐清宁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劝，似乎把自己打工赚的钱以及生活费都用在这上面了，每天看见她吃的都是馒头包子。 交朋友切莫交浅言深，路小乔和孙菱劝过，唐清宁不听，她们也不好再劝。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61.云石插屏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 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 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62.破铜烂铁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所以这段时间, 见缝插针的到古玩市场进行“实践”，买进卖出的，赚了不少钱。 其中觉得还有升值价值的或者有趣的就留下把玩, 其他的直接转手卖了。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 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 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 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 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 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 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 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 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 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 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 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 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 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 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 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大爷，他剃着寸头，牙齿因为抽烟而微微发黄，一脸憨厚的表情更像一个农民老大爷而不是古玩摊主。 老大爷的面前摊着一块布，布上摆了瓶子、碗、盘子、杯子……上面都是灰还有泥，有的完全都看不清瓷器原本的样子。 路小乔觉得有戏！ 虽然说，有些摊主为了骗人，会直接把瓷器埋在地下，然后挖出来洗都不洗摆出来卖。 但是相比于那些个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是从精品店里买来的瓷器，还是这些裹着泥的更像是古董一点。 路小乔蹲在摊位前面。 她也不着急，一个一个小心的拿起来看过去。 直到拿到一个被泥包裹的碗的时候，她顿了顿。 用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裸露出来的釉面漂亮极了，似乎是龙凤图案。 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好东西！ 眼角余光发现面上憨厚老实的老板眼睛里精光四射，路小乔面不改色的把碗放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青花盘子。 然后借着盘子的遮挡，她发动左眼看过去——泥块的包裹中有一抹亮眼的黄色光晕，直接把附近的一块地方都给照亮了。 哦不！还有一抹光！ 路小乔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的这个青花瓷盘，居然也是真品！ 只不过散发的是白色的光晕，看着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青花瓷器。 除了这个碗和这个盘子，摊子上其他还零散的分布着几道暗淡的白色光晕。 ——这个摊主手里的真货似乎挺多的呀！ “大爷，你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脏，也不洗洗再拿出来卖？”路小乔看似无意的问道。 老大爷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可是我亲戚在田里挖出来的好东西，古董啊！这不刚挖出来，他又不懂，就交给我来这里摆摊卖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摊位上的瓷器只有零星的有几件是真品，并且上面的泥都干结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是刚挖出来的？！ 路小乔假意相信了摊主的话，“古董啊？那老板，这个盘子……你出多少价？” “哟！姑娘你可选着了！你看看这上面写着呢，是乾隆时期官窑的青花盘子，你看这釉色，你看这胎制……”老大爷说的头头是道。 这做古玩生意的，似乎都有一个特性，就是能把一件平平无奇的东西，说成是无价之宝。 路小乔都听了一路这样的话了，早就不耐烦了。 一皱眉，“行了行了，先说多少钱！” 摊主闭上嘴，也不尴尬，伸出两个手指，“二十万！” 路小乔差点跳起来，“我去！老板你可以啊！这个价你也敢开出来，不怕天打雷劈啊？你看我像个冤大头吗？！” “你说这是清乾隆官窑的是吧？我指给你看……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乾隆的时候压根还没用呢！” “还有这装饰图案，绘画手法纤细工整，缺乏勃勃生机，画面色彩俗艳刺眼……这样的水平，你跟我说是乾隆官窑的？”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路小乔这架势，一下子就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大行家。 摊主也没想到，路小乔还真的挺懂的，“想不到姑娘你还是个行家啊！那你说，多少钱？” 路小乔同样伸出两个手指，“两千。” 老大爷露出一个苦笑，“我这光买进的价就不止这些了，你再加点，一万怎么样？” 路小乔不为所动，“我这是看它仿的还不错，才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一口价，两千二。” 老大爷继续道，“再加点，凑个整的，三千怎么样？” 路小乔思考片刻，“三千就三千，不过你得给我个小的做搭头。” 一听这话，老大爷眼睛咕噜一转，问道，“你说你要哪个？” 路小乔一看老大爷的眼睛，心里就是一紧，先指了指摆在青花大盘边上的一个四友杯，“我要这个。” “这可不行！”老大爷赶紧摇头，“这杯子至少你得再给我一千我才卖。” “那……这个呢？”路小乔再指了一个，泥碗旁边的一个蓝釉碗。 老大爷继续摇头，“这个也不行……这个比那个四友杯还贵呢！”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是不想卖了还是怎么的？” 老大爷又咧了咧嘴，“要不……您拿这个吧！” 大老爷一指，指的正是那只外面都是泥的碗。这个碗着实是整个摊位上卖相最差的一个。 路小乔心里一喜，面上却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有些不耐烦样子，“行吧行吧，就这个吧！” 她从包里数了钱拿出来给老大爷，然后把盘子还有碗用报纸包着装进背包里。 交易完成，路小乔站起来就想走人了。 没想到一转身，诶哟！差点把包都给吓掉了！ 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系主任范云庭教授，路小乔不由的抖了抖。 “教授……”路小乔拉长了声音。 范云庭仿佛没有发现路小乔想跑路一样，“路小乔同学，这是……来试试身手了？” 路小乔哭丧着一张脸：……糟了！ *** 跟着教授一路往前走，路小乔悔不当初啊！ 她怎么就选了今天过来呢！还好死不死的没有注意到教授居然也在！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想到傅岳川学长说的老师教授们都不太赞成大一学生过早进行实践，以及当年他以身试法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儿…… 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和她打了招呼之后，范教授什么话都没细说，就让路小乔跟着他走。 路小乔跟在教授后面，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该不会是教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训学生不好，准备把她带出去再训？ 一路神思不属的跟着，就听到范教授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路小乔“哦”了一声，惊讶的抬头，发现来到了一家古玩店的门口。 上面的招牌上写着正雅轩三个字。 这正雅轩可比小王哥的宝泉斋可大多了！大约是宝泉斋的三倍左右，店里书画、瓷器、玉石……涉及古玩收藏的方方面面。 店里面，一个年轻人正拿着一个瓶子擦拭，还有一个和教授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拿着一本线装书在看。 范教授朝着拿着瓶子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中舟，你师傅又让你打杂呢？” 年轻人的名字叫做阮中舟，是正雅轩老板乔博恩的徒弟。 “嘿！这什么话？我的徒弟帮我做一下打扫你还想上纲上线了？！”乔博恩从书本里抬起头，瞪了范教授一眼。 阮中舟憨厚的笑了笑，“范教授，没事儿，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一边打扫还可以把店里的东西看一遍，这也是师傅交给我的学习方式。” “不错不错！”乔博恩捋了捋胡子，又看了一眼范云庭，“我这徒弟就是这一点最好，好学！” 这语气，骄傲的很！ 范云庭也不恼，反而笑着附和了一句，“中舟确实不错，你有这个徒弟那是赚到了。” 乔博恩转眼看见旁边的路小乔，“噫？这小姑娘是？” 范云庭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学校里的学生，路小乔。” 说完又转头看着发呆的路小乔，“还愣着干嘛！先把你刚刚买的那个青花瓷盘拿出来看看！”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还是学妹主动示好，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毕竟通过了解，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63.宣德炉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想要转的专业。从她得到的“金手指”, 想必大家也猜到了。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 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 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 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 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 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64.老洋房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 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 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 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 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 “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 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 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 既然碰上了学长, 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 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65.云龙砚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是个很典型的梅瓶。 梅瓶, 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 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器内白釉, 口沿作灯草边, 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 取光风霁月, 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 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 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 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 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 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 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66.祭蓝描金团花赏瓶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 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 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 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 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 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67.妆匣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 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 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 想要说什么, 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 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 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 剩下的都是赝品, 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 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 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 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 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 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 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68.一封信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古玩鉴定, 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 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 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 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 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 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 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 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通过考核之后，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69.明黄色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 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 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 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 只要聪明人。并且, 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 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 在学习一年之后, 老师检查考核成绩, 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70.回忆录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的目的地, 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 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 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 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 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 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 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 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 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 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 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 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 每个月月初, 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 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71.一石三砚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孙菱学姐本身的鉴定水平应该是一般般, 但是在她的青梅竹马向柯的帮助下, 还是险险的通过了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 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 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 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 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 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 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 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 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 “那么学妹你说说看, 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 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 “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72.临阵磨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 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 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 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 这是陆亮学长, 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 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 “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 “好了, 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 “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 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 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至于陆亮学长，他拿了一把破破旧旧的扇子加上一个小小的蘸醋的那种小碟子，具体是什么学长也没仔细说。 一行人可以算是满载而归。 路上，学姐也问了路小乔的收获，路小乔说了金庸全集，哨子的情况不清楚先瞒了下来。 学姐一听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就赞了路小乔一句，“很不错啊！即使没有一整套，这书卖给旧书商也能赚不少呢！” 路小乔笑了笑，转而问起了陆亮学长，“学长他之前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金欢欢她们也很有兴趣。 高采蓝开着车说道，“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扇子似乎是檀香扇，不过朝代不清楚。” “那个碟子是青瓷的，做工挺精细的，我有看到有底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你们陆亮学长被同学们叫做鹰眼，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哦？ 路小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外号。 刚见面时候说的听过学长学姐的传说？ 那当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啦！ 不过光凭今天的接触，路小乔也可以发现，他们鉴定系真的可以算是人才济济，让她更加警醒——有异能也不能疏忽基础知识的学习！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73.初级鉴定考核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她的能力, 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 路小乔敢说,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 仿佛她做好了决定, 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 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 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在沪市，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74.搬迁酒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 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 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 “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 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 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 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 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 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 “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 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 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 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 范教授把哨子放下, 问道, “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孙菱一看上面漂亮的雕刻果然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古玩市场捡漏了？” 路小乔道，“昨天傅岳川学长说大四的陆亮学长组织带着几个人去掏老宅子，我跟着去了，除了一套不全的金庸全集，这个哨子就是收获的全部了。” 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也不错啊！”孙菱道，“陆亮学长啊，他可是咱们鉴定系的名人，绰号鹰眼！还有高采蓝学姐，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水平和陆亮学长那是不相伯仲的！” 这一已经是路小乔第二次听到“鹰眼”这个绰号了。 路小乔一脸好奇，“鹰眼这个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菱显然对这类消息了解的比路小乔充分多了。 “陆亮学长的鉴定水平啊，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和高采蓝学姐保持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 “话说有一次，陆亮学长和同学去逛古玩市场。正好逛到一家古玩店，店主正在收古画。” “一个老大爷带来的一副雄鹰图，虽然作者并不是很有名，但是上面居然有宋徽宗的御笔留款！” “店主还在犹豫之中。想买，又怕是赝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亮学长偷偷给了老板提示——是赝品！” 本来这古玩交易看的是眼力，陆亮遇到了也不会掺和。主要是这老板和陆亮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来逛逛。 知道了是赝品，又是熟人，陆亮就给老板暗示了一下。 老板也是乖觉，知道陆亮的水平，直接就不肯买画了。 后来等人走了，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被上面的画工还有宋徽宗的真迹迷了眼，陆亮却在纸张上发现了茶叶末做旧的痕迹。 这事儿被陆亮的同学回来之后传开了，因着一副雄鹰图，他的外号就被叫做鹰眼了。 路小乔和孙菱的动作很迅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75.甜白釉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等了好一会儿, 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 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 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 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 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 范教授就赶紧道, “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 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 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 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 老翁正躺之中, 闭目养神, 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76.药师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 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 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 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 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 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 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 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 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 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她手里的这个瓶子。 是个很典型的梅瓶。 梅瓶，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器内白釉，口沿作灯草边，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77.赌石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 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 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 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 忍不住夸了一句, “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 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 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古玩鉴定系的人录取率不高，这一届大一原本就九个人，五男四女，加上路小乔才五个女生。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78.鲤鱼佩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个小时之后, 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 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 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 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 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 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 这种程度的考核, 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 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 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等了好一会儿，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79.设套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至于请范教授帮忙鉴定的事儿, 路小乔在之前已经专门发短信问过了。 怕范教授拒绝，路小乔还把三件东西的照片都附了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 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 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 “看来, 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 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 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 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 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 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 分双侧雕琢, 作孩童嬉戏纹, 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从中，路小乔也认识了一家旧书店的老板，老板姓赵，路小乔还曾经卖给他一本1966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发行的《□□语录》——买来三百，转手一千。 路小乔看赵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实诚，之后就又卖了几回旧书给他。这回掏老宅子的这批书，路小乔一样准备卖给他。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80.釜底抽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 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 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 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 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 “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 剩下的都是赝品, 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 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 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 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81.九谷烧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 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 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 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 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 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 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 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 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 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 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傅岳川一个接着一个点评下来，对于有疑问的同学都给予充分的回答，告诉他们哪几件东西的哪里是有问题的。 总体来说，合格率不是很高。 孙菱学姐本身的鉴定水平应该是一般般，但是在她的青梅竹马向柯的帮助下，还是险险的通过了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82.大四件柜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没想到他仔细一看。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 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 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 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 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 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 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 “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 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 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 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83.柜中藏宝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 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 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 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 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 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 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 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 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 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 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 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84.古泉五十珍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孙菱学姐本身的鉴定水平应该是一般般, 但是在她的青梅竹马向柯的帮助下, 还是险险的通过了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 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 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 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 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 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 “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 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 “那么学妹你说说看, 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 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 “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比的是看书。 古玩鉴定，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85.缺角大齐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 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 “照理说, 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 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 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86.货比货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 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 “看来, 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 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 范教授就赶紧道, “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 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 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 颜色呈现米黄色, 开片也不太自然, 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 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 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 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 闭目养神, 孩童攀附苍松戏耍, 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路小乔和孙菱的动作很迅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87.仙桂堂图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等了好一会儿, 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 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 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 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 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 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 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 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 老翁正躺之中, 闭目养神, 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88.戒指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 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 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 只要聪明人。并且, 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 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 在学习一年之后, 老师检查考核成绩, 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周六一大早。 路小乔就去了校门口集合。 因着想到是去掏老宅子，路小乔刻意穿的偏向成熟风格了一点，加上她上辈子在社会上历练过的，看着倒像是一个白领丽人。 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到了，还停了一黑一白两辆轿车。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89.探病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找到一本《古钱币鉴定大全》，没多久就找到了和她手里的刀币相符合的资料。 路小乔的那枚刀币很好认。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 上面刻着“一”, 下面刻着“刀”，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 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 就是王莽执政时期, 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 在新莽时期, 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 铸造量少的, 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 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 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 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 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 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 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 看起来古拙稳重, 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 气势生动，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显然也被这含糖度极高的一声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路小乔的妈妈苏玫女士就是一顿急风骤雨，“路小乔！你能耐了啊你！自己一个人报名要转专业，居然连说都不和你爸妈说一声！你这是要上天了啊！” 路小乔赶紧安慰，“妈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 “当然不同意啦！”苏玫的声音仿佛要从手机里冲出来。 “你跟你爸一个样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我也就算了，再不济以后找不到工作和你爸一样当历史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嘛！” “可是你看看你换的什么专业？古玩鉴定！”苏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那是一般人学得会的嘛？！学出来干嘛呀？你以为学了这个就能和电视里一样捡漏赚钱？我告诉你，你以后连想考个公务员都没地方报名！你趁早给我转回去！”最后一句话是苏玫吼出来的。 就知道她会不同意！路小乔心里嘀咕着。 苏玫女士对路小乔的未来道路，有着清晰的规划，那就是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虽然即使上辈子路小乔都没按照这条路走。 路爸站在路妈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主张让孩子自由选择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爸妈管不了你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选的时候也是你自己选，免得以后后悔。” 一听路妈让她转回历史系，路小乔立马急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听我解释！” “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路妈表示听你解释，但是不一定接受！ 路小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其实吧，我是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想要在这方面试一试。”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历史系算是二本，我通过考核进的鉴定系，妥妥的一本专业呢！” ”还有还有，前几天我去古玩市场，四百块买了几个古钱币，一转手就是一千七呢！”路小乔急切的想要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在古玩上有天赋，连前几天卖古钱币的事儿都说了。 虽然这么夸自己有些羞耻，但为了安抚住老妈，路小乔还是极力的显示了一下自己捡漏的水平。 路妈似乎被噎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才转专业学了几天，闺女这么快就赚钱了？！古玩鉴定有这么容易？！ “那也才一千，你又不是回回都能赚钱。你就不能找个安安稳稳的专业吗？”路妈嘟哝着。 电话那头似乎被路爸劝了两句，她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赚一百万，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小乔心里清楚路妈到底在担心什么，继续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一年之后我成绩要是不合格的话，都不用你说，我都会直接被退回历史系的。” 这倒是让路妈惊讶了，“真的假的？古玩鉴定系……这么难进？” 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松动，这么难进的专业，还是高分才能录取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专业？ 如果能赚钱，闺女又确实有天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路妈的要求其实很低，她只希望闺女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不违法不犯罪，平平安安的。当然要是能赚更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不，路小乔一说自己能赚钱了，路妈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后来听着路小乔那么认真的解释，心里就更加松动了。 路妈没再强烈要求路小乔转系回历史系，意思就是想让她在鉴定系呆着看看情况。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路爸就接过了电话。 “囡囡，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是路爸的第一句话。 “真的！很喜欢。”即使知道爸爸看不见，路小乔在电话这头依然在使劲点头。 “那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劝着的，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学！”路爸想着闺女既然已经下决心了，那当爸爸的只能帮忙。 路小乔一听就乐了，“那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 路小乔知道，在家里平时是妈妈做主。但是只要爸爸发话了，妈妈还是会听的。 *** 每天学习鉴定的相关基础知识的同时，路小乔找时间去书画社填了入社申请。 路小乔还是有点基础的。 她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国画，学了好几年，后来初中高中就扔下了。没重生之前，她是在毕业之后，想在忙碌的工作中找一个让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才重新学起了国画。 凭借着不错的国画水平，路小乔轻松进入了书画社。 书画社得成员其实比较自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活跃，大三大四的人差不多都隐退了。要不就是留着当个荣誉社员，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的时候偶尔会举办一些书画展啊，义卖啊之类的活动，都是采取自愿参与的原则。 记着路妈说的赚一百万的嘟哝的路小乔本来想在课余继续去逛逛古玩市场，多捡漏赚上一笔钱，也好让妈妈知道能安下心。 可惜，即使是大一，他们的课程也太多了，忙的很。 大一新生需要学习基础知识，有关于瓷器、金石、书画、杂项……相关基础都要学习。 路小乔也只有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收点小物件儿，逛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躲避学长学姐以及教授！ 可惜，她在各个小摊上辗转，买到的都是小物件，转手也就赚个千八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什么大漏。 当她的账户金额到了五万左右的时候，路小乔才发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也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孙菱还相对理智一点，又有向柯帮忙看着。买回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致看起来都是真品。 但是唐清宁，她桌上柜子里多了许多看起来是古董的东西，但是很大一部分“珍贵”的一看就不太可能被一个学生买到——也就是一眼看过去就是假货的赝品。 路小乔和孙菱也劝过她几句，古玩交易需要谨慎，很容易打眼的。 但是唐清宁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劝，似乎把自己打工赚的钱以及生活费都用在这上面了，每天看见她吃的都是馒头包子。 交朋友切莫交浅言深，路小乔和孙菱劝过，唐清宁不听，她们也不好再劝。 梅瓶，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器内白釉，口沿作灯草边，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90.徐夫人匕首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天周末。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 “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 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能有个熟人一起上课，是好事儿！ 唐清宁从头到尾都在看书，一直没有说话。 不过。 路小乔转系成功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 在她收到了大一辅导员的短信之后。脸色就一点一点的变得不好看了。 她想起来了！大一……还有军训！ 想起军训时候猛烈的阳光，累到满头大汗都不能坐下休息的痛苦，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辅导员短信的内容，说的是大一新生需要去某个活动室领军训的服装。 路小乔这一个寝室三个人，就她一个是需要军训的，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好歹也是工作过好几年的人了，自我调整了一会儿之后，路小乔就赶去了辅导员短信里的地点领了衣服鞋子，顺便和同样是大一鉴定系学生的几个人套了套关系，约定军训的时候带她一个。 …… 第二天一早。 涂了满满的防晒，在孙菱悠哉悠哉的目光中，以及唐清宁认真在阳台上看书的背影中，路小乔踏上了军训之路。 因为古玩鉴定系人少，军训是和考古系的合在一起，勉强能凑够一个方阵。 91.试剑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 “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 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 “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 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 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 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 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 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 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 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 “这东西有点意思, 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 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孙菱一看上面漂亮的雕刻果然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古玩市场捡漏了？” 路小乔道，“昨天傅岳川学长说大四的陆亮学长组织带着几个人去掏老宅子，我跟着去了，除了一套不全的金庸全集，这个哨子就是收获的全部了。” 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也不错啊！”孙菱道，“陆亮学长啊，他可是咱们鉴定系的名人，绰号鹰眼！还有高采蓝学姐，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水平和陆亮学长那是不相伯仲的！” 这一已经是路小乔第二次听到“鹰眼”这个绰号了。 路小乔一脸好奇，“鹰眼这个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菱显然对这类消息了解的比路小乔充分多了。 “陆亮学长的鉴定水平啊，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和高采蓝学姐保持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 “话说有一次，陆亮学长和同学去逛古玩市场。正好逛到一家古玩店，店主正在收古画。” “一个老大爷带来的一副雄鹰图，虽然作者并不是很有名，但是上面居然有宋徽宗的御笔留款！” “店主还在犹豫之中。想买，又怕是赝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亮学长偷偷给了老板提示——是赝品！” 本来这古玩交易看的是眼力，陆亮遇到了也不会掺和。主要是这老板和陆亮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来逛逛。 知道了是赝品，又是熟人，陆亮就给老板暗示了一下。 老板也是乖觉，知道陆亮的水平，直接就不肯买画了。 后来等人走了，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被上面的画工还有宋徽宗的真迹迷了眼，陆亮却在纸张上发现了茶叶末做旧的痕迹。 这事儿被陆亮的同学回来之后传开了，因着一副雄鹰图，他的外号就被叫做鹰眼了。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92.高足杯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孙菱学姐本身的鉴定水平应该是一般般, 但是在她的青梅竹马向柯的帮助下，还是险险的通过了考核。 通过考核之后，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 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 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 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 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 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 “那么学妹你说说看, 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 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 “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93.耗尽积蓄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小乔,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 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 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94.一场空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像云洲古玩城, 中福古玩城, 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 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 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 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 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 路小乔分析过, 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 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 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 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 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 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 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95.京都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 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 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 指的是笔架山, 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 “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 也不是什么好木头, 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 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 闻言说道, “那姑姑只有一件, 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 两件给了路爸, 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 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 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 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 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 “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 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 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但等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难免就会开始忍不住攀比。 刚开始，比家里过的怎么样。 等有了孩子，就开始比较孩子聪不聪明，有没有出息。 在生活条件方面。 舅舅夫妻俩务农，一直是处于劣势的。 苏大姨的丈夫因为病弱干不了重活，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的服装店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苏大姨操持，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么看来，反而是路妈一家一个老师一个护士，家庭情况最好。 想要把路妈比下去，只能从孩子上面入手了。 苏大姨家就一个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上了个职业技术学校，路大姨每次听人提起就会翻脸。 不过路小乔倒是觉得表弟赵煜哲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但是交际水平很不错，至少和表姐表弟的关系都维持的很好——比苏大姨强多了。 苏大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在高中，女儿倒是厉害的很，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让苏大舅夫妻俩挺直了腰杆子。 这回，和路爸路妈灌输孩子学鉴定没出路的，苏舅妈和苏大姨是主力。 但是任凭她们在旁边说的口干舌燥，路妈那都是充耳不闻。 开玩笑！她家闺女刚学不久就赚了十万块，手里还有一只价值一百万的碗，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随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路妈自从知道了龙凤碗的事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于闺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了压力，整个人都大气起来了。 *** 长辈们的暗自计较，或多或少影响小辈们的相处。 路小乔和苏大舅家的表姐苏燕聊不上，和表弟赵煜哲聊着天。 赵煜哲长的白白胖胖的，爱笑，也爱吃。 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他都嘴上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啃。 “乔乔姐，听说你现在在学倒腾古董？赵煜哲显然对表姐的专业挺感兴趣的。” 路小乔点头，纠正道，“那叫古玩鉴定！” 赵煜哲啃了一口饼干，“古玩鉴定……听着真厉害！这一行……捡个漏就能赚很多钱吧？” 赵煜哲曾经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几百几千买来的东西，真品转手就是几十万啊！ 如果他能有这运气就好了……赵煜哲觉得自己光想想，就要流口水。 赵燕在一旁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看了一眼旁边在玩起手机游戏的亲弟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赵煜哲说道，“哎哎哎！别白日做梦了！有一夜暴富的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赔钱的。” 闻言，路小乔倒是点了点头，“这点表姐说的倒是没错，在没有足够的知识水平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古董这行。” 赵煜哲眨了眨眼睛，他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的翡翠挂坠，“乔乔姐，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帮忙鉴定鉴定？” 这翡翠挂坠是苏大姨花了大价钱买的，还送到寺庙里开过光，才给儿子带上得。 苏大姨那性格，早就把这件事和大家讲过了，连花了多少钱都说了。 话虽如此，路小乔还是运用左眼瞄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却大吃一惊，这弥勒佛翡翠挂坠，居然一点光晕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苏大姨虽然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为人抠门，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但是对于儿子，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然，赵煜哲也不会长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着翡翠挂坠是假货，苏大姨被骗了！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水沫子，上面翡翠的绿的应该是加入了特殊的东西染色。她用手用力捻了捻，手指上居然还沾了点绿？！ 路小乔总不好在这里直说，苏大姨买了假货。会和赵煜哲推说她才刚开始学，哪里能这么快就鉴定了的，惹得苏燕又在一旁撇了撇嘴。 赵煜哲想想觉得也是，就把玉坠收了回去，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豆腐干继续啃。 等到这场探亲结束。 路小乔看苏大姨准备离开，赶紧凑到大姨耳边，“大姨，我刚刚好像看到表弟的弥勒佛挂坠褪色了……” “你说什么？！” 苏大姨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路小乔一家坐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苏大姨满腹的怀疑回了家。 “儿子，你的挂坠呢？给我看看。”苏大姨对着赵煜哲说道。 赵煜哲听话的拿出来。 苏大姨对着光看了好久，这挂坠原本说是冰种艳阳绿，现在怎么看起来……颜色似乎没有之前的绿了？ 苏大姨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拿着挂坠在手上使劲搓了搓，确实，手上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绿的。 苏大姨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敢骗我！一块假货就骗了我几万块！” 她又哭又闹的，想找卖她翡翠挂坠的那个人，可人家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最让人生气的在于，苏大姨是被路小乔提醒了才发现的，这就证明路小乔她已经知道苏大姨买了假货。 天知道，苏大姨刚不久才说了一通路小乔学古玩没什么出息的话。 自己买了假货，被侄女发现，肯定会告诉她妈妈，苏大姨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了！ 她猜的没错！ 路小乔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妈妈。 路妈当即就笑了，“这可真少见！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大姐也会被骗。” 笑完之后又开始担心，“闺女啊，那假货不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之前看新闻里，有些说是带着有毒成分的。” 路妈还是挺喜欢大姐家的胖侄子的。 路小乔赶紧道，“没事儿，只不过材质有问题，不是翡翠罢了，不至于有毒。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让表弟拿下来了。” 路小乔这么一说，路妈就放心了。 经过这回，路小乔证明了眼力。 以至于隔段时间路小乔上学去了，路妈碰上苏大姨的时候，她涨红了脸好长时间没说话。 路妈心中暗笑，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而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大姨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脸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在赵煜哲那里，他可算是知道了，表姐那是真的有水平啊！ 他心里，路小乔的地位，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96.密码筒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 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 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 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 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 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 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 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 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 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 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 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 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 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 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 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这会儿看到闺女回来了，路妈本来想迎上去，想到女儿不听话，又有点不想理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路小乔觉得路妈好像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不趁胜追击还等什么时候？！ 路小乔放下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挽住了路妈的隔壁，“妈～我好想你啊！” 果然，路妈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板起脸，“想我什么？想着回来和你爸联合起来气我吗？” 路妈果然还在想着转专业的事儿呢。 路小乔赶紧道，“哎呀！妈妈你别生气嘛！等一会让你看看我这一月来的成果，你就知道我是真的适合古玩鉴了！” 说完，在路妈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被女儿这么撒娇，饶是不太习惯，路妈的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好了好了，你爸今天专门做了卤猪蹄，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这时候，路爸也终于端着一大碗的酱红色的猪蹄出来了。 “哟！囡囡回来啦！快，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开饭了！” “爸爸！”路小乔冲过去给了路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路小乔迫不及待展示最近的成果。 路小乔有个习惯，她每买一件古玩，都会用手机把古玩拍下照片，以此作为证明。 这个时候，就刚好可以拿来给路爸路妈看。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捡漏买来的金错刀，王莽时期的钱币，买来才几十，卖出去就几万。还有这个，民国青花大盘，卖出去也有一万呢……” 路小乔一张一张照片的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路爸路妈都能想象得道他们女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多么的充实！ 路小乔又给他们展示乐一下她支付宝里的钱，看，这是我这一个月里赚到的。 夫妻两个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有十万多！ 路爸路妈有点不敢相信，看看手机又看看路小乔，“这都是你赚来的？” 路小乔点头，“当然啦！刚刚不是一件一件都和你们说了吗？再说我手上原来有多少钱你们都知道的。” “其中最大的两笔还是我们老师找地方帮我卖了的，就是之前给你们看的金错刀和青花瓷盘，一下就赚了五万呢！” 这钱都在支付宝里了，路爸路妈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闺女这都还没毕业，一个月的收入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几倍了！ “厉害了！不愧是我闺女！”路爸心大，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路小乔。 原本还在为转专业的事儿闹变扭的路妈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一个月赚十万，她和老路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们的闺女这一上大学，就这么厉害了？难道……她真的在这上面有天赋？！ 路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我手里还不止这些呢！” 她打开行李箱，找出背包，从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保护中，拿出了一只碗放到桌上。 洗去泥污之后，这碗上面美丽的花纹显现出来，就是不懂古董的路妈都能看出这碗的不一般。 “这碗真漂亮！”路妈感叹道。 路爸还是比路妈要懂一点的，之前路小乔和范教授说自己受了爸爸的影响自然不是胡说的。 因为学历史的关系，路爸早就对收藏感兴趣了。只不过没钱收藏古董，只能看看书，偶尔去市场转转解馋。 除此之外，路爸还爱收集一些不贵的可以升值的东西。比如钱币、邮票、连环画、茅台酒……当时会收藏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几年之后确实升值了不少。 后来，奶奶生病了，路爸就把这些全都卖了，一下子卖了十几万。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对收藏这么的印象深刻，坚持转专业的原因之一。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半天，路爸把碗放回桌子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这碗……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作为一个只看不买，但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历史老师，路爸已经分辨出来了，这是雍正时期的五彩龙凤碗。 你问真假？要是假的她闺女会包这么严实带回来吗？！ “这也是我捡漏来的。”路小乔说道。 “就是那件青花大盘的搭件，本来上面都是泥。洗干净之后就发现是这样的……我觉得是真的，也不敢拿出来。想着先带回家找爸爸你商量一下。” 路爸做了一个深呼吸，“囡囡，你做的很对！这东西要是真的，知道的人多了会有麻烦！” k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这碗……很值钱？”路妈有点糊涂，说着就想拿起来看看。 “别动！”路爸喊了一声，“这碗要是真的，至少能值一百万！” “什、什么？！”路妈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努力压抑住喉咙里想要跑出来的尖叫声。 l就、就这么一个小碗，一百万？” 父女两个对她严肃的点头，“是真的！” 路妈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需要缓缓。 “囡囡，你怎么想的？”路爸问路小乔。 路小乔道，“我本来想让教授帮着鉴定的。但是这个碗要是真的，我怕会有麻烦。我想着，先把碗带回来和你们透个信，商量好了说辞再找教授鉴定。” “我们家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古董吗？下次我去学校，爸爸陪我去，把这些连同这个碗一起带过去，就说是家里的老东西……要是假的就是我走眼了，要是真的……等确认了再说！” 虽然路小乔有左眼的能力，早就可以确定那是真的。但她一个学生的确认没什么价值，教授确认过才能认定是真品。 路爸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路小乔的头，“你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办！” 路小乔把事情说了，把碗给了路妈，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路妈就睡不着了。 要不怎么说是遗传呢？！ 路妈把龙凤碗裹好，塞进柜子最角落的地方，依然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起来了。 “你说你这何必呢？还没鉴定呢！说不准就是假的。”路爸想让路妈不要太紧张。 “胡说什么！要不是有把握了，闺女能把东西带回来？！哎哟！这可是一百万啊！” 别说路妈眼皮子浅，这些年来路爸路妈辛苦工作攒钱，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几十万。 其实吧，路爸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路妈那么严重。 听了路妈这话，路爸又道，“怎么？不反对你姑娘学这个了？现在就一个碗一百万，以后要是来个几千万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不睡了？” “去去去！”路妈拍了路爸一下，让他别开玩笑。 不过和路爸闹了这几句，路妈得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话虽然这么说，这天一早路妈就去了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炖汤给闺女好好补补。 路小乔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97.杨贵妃画卷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听的迷糊, “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 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 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 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 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 她藏的太好了, 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 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 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 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 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 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 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 还是学妹主动示好, 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毕竟通过了解，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98.求助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从中, 路小乔也认识了一家旧书店的老板, 老板姓赵，路小乔还曾经卖给他一本1966年北京外文出版社发行的《□□语录》——买来三百, 转手一千。 路小乔看赵老板给的价格还算实诚，之后就又卖了几回旧书给他。这回掏老宅子的这批书, 路小乔一样准备卖给他。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 “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 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 “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 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 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 路小乔想了想, 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 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 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 “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真是惊喜！ 谁能想到，去掉了黑漆漆的外表，里面居然是如此精致的竹刻品。 夏老师没有停下，换了一块绒布继续擦拭着，“这种竹刻品，保存不易，最好隔一段时间就用桐油刷一次，再用细棉布擦拭干净，以防受燥损裂。平时的时候放在密封的匣子里，天气太干太湿都不适合拿出来玩……” 夏老师教的认真，路小乔也听的仔细。 仔仔细细擦拭了两遍时候，夏老师手里的哨子完全变了个模样。 颜色从黑漆漆变成了黄色，还泛着光泽，上面刻着一副山水人家图，精细得很。 夏老师玩赏了一下说道，“这上面应该是留青竹刻，大约是清代晚期的东西，刀工技巧不错，挺适合收藏的。” 说完就把东西递给了路小乔。 留青，指的是留用竹子表面的一层青筠，作为雕刻图纹，然后铲去图纹以外的竹青，露出下面的竹肌作地，故名“留青竹刻”。这种雕刻方式也被称之为“皮雕”。 路小乔开心的接了过来。 女孩子嘛，总归是对这类精巧的小物件比较喜欢的。 *** 路小乔把玩着哨子欢欢喜喜回寝室。 回到寝室，却发现孙菱不在，唐清宁倒是在。 下意识的，路小乔第一时间就把哨子锁进了抽屉里。 做完之后，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做的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这段时间，路小乔和孙菱一直没有和唐清宁有过任何交流。 唐清宁也知道，她和两个室友已经撕破脸了，留在寝室的时间更少了，基本不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回来。 今天下午的时候就留在寝室，很少见。 唐清宁也看到了路小乔锁抽屉的一幕，忍不住咬住嘴唇，很疼，但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 她讨厌她！ 路小乔和孙菱，她都讨厌！ 一个整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亲亲热热的不知愁滋味。 一个三天两头早老师说什么借书看，就知道拍马屁！ 说白了就是嫉妒。 唐清宁觉得自己过的辛苦，她那么努力的打工、学习，凭什么比不上孙菱还有路小乔？！ 路小乔如果知道唐清宁认为自己是在拍老师马屁，一定相当的无语。 她也不想想，任何老师都是喜欢认真好学的学生的。只不过她自己一直闷头看书看不懂又不肯去问罢了。 老师看到学生过来求教，或者说借书看，老师会不教她吗？！ 两人相顾无言。 不一会儿，孙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孙菱手上拿了个东西，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兴奋。 “小乔！快看快看！” 孙菱把东西递给路小乔，“这是我刚买的，好看吗？” 路小乔看了看，确实被手里的东西惊艳了。 这是一个巴掌大的胭脂盒，上面描绘着斗彩莲花纹，清雅又好看。看着这样的胭脂盒，仿佛都能想象出古代女子对镜涂抹的场景了。 再看看上面的包浆，显然这还是一件古董！ 孙菱在一旁说道，“这是清代的斗彩莲花纹胭脂盒，今天真是巧了！我和木头逛了一家古玩店买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呢！” 路小乔知道这是个漏。 按照这个胭脂盒的品相，如果是清代真品，那价值绝对要超过十万块钱的。 只不过……孙菱的声音未免太大了一些。 路小乔扯了扯孙菱的衣角，示意她唐清宁今天在。 孙菱这才发现唐清宁居然在寝室。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开始压低了声音说话。 但是之前孙菱的话还是被唐清宁听了去——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辛辛苦苦打工一天挣不到一百块钱，她孙菱买个东西花了三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们又不缺钱！凭什么能频频捡漏发财？！ 而她唐清宁，一心想要捡漏赚点钱，不用多，能赚到大学的学费就够了，却反而损失了一笔关键的生活费。 唐清宁越想火气越大，最后忍不住摔门而去。 “菱姐，你刚刚不该说这么大声的，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你这胭脂盒可得放好了，最好还是带回家里去，不然放在寝室，恐怕不太安全。” 孙菱虽然性格大大咧咧，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有些讪讪的说了一句，“应该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行动上还是把胭脂盒小心的收起来锁好了。 路小乔只是提醒一句，看她明白了，也就扯开话题，“菱姐，你给我看了这么一样好东西，我也给你看看我新收的东西。” 说着，路小乔把抽屉里的哨子拿了出来。 孙菱一看上面漂亮的雕刻果然也很喜欢，把玩了一会儿才问道，“这东西哪儿来的？古玩市场捡漏了？” 路小乔道，“昨天傅岳川学长说大四的陆亮学长组织带着几个人去掏老宅子，我跟着去了，除了一套不全的金庸全集，这个哨子就是收获的全部了。” 把昨天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那也不错啊！”孙菱道，“陆亮学长啊，他可是咱们鉴定系的名人，绰号鹰眼！还有高采蓝学姐，简直是我的偶像！她的水平和陆亮学长那是不相伯仲的！” 这一已经是路小乔第二次听到“鹰眼”这个绰号了。 路小乔一脸好奇，“鹰眼这个绰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孙菱显然对这类消息了解的比路小乔充分多了。 “陆亮学长的鉴定水平啊，从大一开始，就一直和高采蓝学姐保持着第一名和第二名的争夺。” “话说有一次，陆亮学长和同学去逛古玩市场。正好逛到一家古玩店，店主正在收古画。” “一个老大爷带来的一副雄鹰图，虽然作者并不是很有名，但是上面居然有宋徽宗的御笔留款！” “店主还在犹豫之中。想买，又怕是赝品。正在纠结的时候，陆亮学长偷偷给了老板提示——是赝品！” 本来这古玩交易看的是眼力，陆亮遇到了也不会掺和。主要是这老板和陆亮还挺熟的，平时经常会来逛逛。 知道了是赝品，又是熟人，陆亮就给老板暗示了一下。 老板也是乖觉，知道陆亮的水平，直接就不肯买画了。 后来等人走了，问起来才知道，老板是被上面的画工还有宋徽宗的真迹迷了眼，陆亮却在纸张上发现了茶叶末做旧的痕迹。 这事儿被陆亮的同学回来之后传开了，因着一副雄鹰图，他的外号就被叫做鹰眼了。 沪市，作为沿海发达城市，它的一个特点就是——有钱人特别多。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在沪市，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99.奇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 上面刻着“一”，下面刻着“刀”, 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 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 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 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 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 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 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 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 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 造型独具韵味, 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 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 看起来古拙稳重, 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 气势生动, 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显然也被这含糖度极高的一声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路小乔的妈妈苏玫女士就是一顿急风骤雨，“路小乔！你能耐了啊你！自己一个人报名要转专业，居然连说都不和你爸妈说一声！你这是要上天了啊！” 路小乔赶紧安慰，“妈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 “当然不同意啦！”苏玫的声音仿佛要从手机里冲出来。 “你跟你爸一个样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我也就算了，再不济以后找不到工作和你爸一样当历史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嘛！” “可是你看看你换的什么专业？古玩鉴定！”苏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那是一般人学得会的嘛？！学出来干嘛呀？你以为学了这个就能和电视里一样捡漏赚钱？我告诉你，你以后连想考个公务员都没地方报名！你趁早给我转回去！”最后一句话是苏玫吼出来的。 就知道她会不同意！路小乔心里嘀咕着。 苏玫女士对路小乔的未来道路，有着清晰的规划，那就是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虽然即使上辈子路小乔都没按照这条路走。 路爸站在路妈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主张让孩子自由选择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爸妈管不了你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选的时候也是你自己选，免得以后后悔。” 一听路妈让她转回历史系，路小乔立马急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听我解释！” “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路妈表示听你解释，但是不一定接受！ 路小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其实吧，我是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想要在这方面试一试。”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历史系算是二本，我通过考核进的鉴定系，妥妥的一本专业呢！” ”还有还有，前几天我去古玩市场，四百块买了几个古钱币，一转手就是一千七呢！”路小乔急切的想要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在古玩上有天赋，连前几天卖古钱币的事儿都说了。 虽然这么夸自己有些羞耻，但为了安抚住老妈，路小乔还是极力的显示了一下自己捡漏的水平。 路妈似乎被噎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才转专业学了几天，闺女这么快就赚钱了？！古玩鉴定有这么容易？！ “那也才一千，你又不是回回都能赚钱。你就不能找个安安稳稳的专业吗？”路妈嘟哝着。 电话那头似乎被路爸劝了两句，她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赚一百万，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小乔心里清楚路妈到底在担心什么，继续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一年之后我成绩要是不合格的话，都不用你说，我都会直接被退回历史系的。” 这倒是让路妈惊讶了，“真的假的？古玩鉴定系……这么难进？” 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松动，这么难进的专业，还是高分才能录取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专业？ 如果能赚钱，闺女又确实有天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路妈的要求其实很低，她只希望闺女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不违法不犯罪，平平安安的。当然要是能赚更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不，路小乔一说自己能赚钱了，路妈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后来听着路小乔那么认真的解释，心里就更加松动了。 路妈没再强烈要求路小乔转系回历史系，意思就是想让她在鉴定系呆着看看情况。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路爸就接过了电话。 “囡囡，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是路爸的第一句话。 “真的！很喜欢。”即使知道爸爸看不见，路小乔在电话这头依然在使劲点头。 “那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劝着的，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学！”路爸想着闺女既然已经下决心了，那当爸爸的只能帮忙。 路小乔一听就乐了，“那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 路小乔知道，在家里平时是妈妈做主。但是只要爸爸发话了，妈妈还是会听的。 *** 每天学习鉴定的相关基础知识的同时，路小乔找时间去书画社填了入社申请。 路小乔还是有点基础的。 她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国画，学了好几年，后来初中高中就扔下了。没重生之前，她是在毕业之后，想在忙碌的工作中找一个让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才重新学起了国画。 凭借着不错的国画水平，路小乔轻松进入了书画社。 书画社得成员其实比较自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活跃，大三大四的人差不多都隐退了。要不就是留着当个荣誉社员，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的时候偶尔会举办一些书画展啊，义卖啊之类的活动，都是采取自愿参与的原则。 记着路妈说的赚一百万的嘟哝的路小乔本来想在课余继续去逛逛古玩市场，多捡漏赚上一笔钱，也好让妈妈知道能安下心。 可惜，即使是大一，他们的课程也太多了，忙的很。 大一新生需要学习基础知识，有关于瓷器、金石、书画、杂项……相关基础都要学习。 路小乔也只有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收点小物件儿，逛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躲避学长学姐以及教授！ 可惜，她在各个小摊上辗转，买到的都是小物件，转手也就赚个千八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什么大漏。 当她的账户金额到了五万左右的时候，路小乔才发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也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孙菱还相对理智一点，又有向柯帮忙看着。买回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致看起来都是真品。 但是唐清宁，她桌上柜子里多了许多看起来是古董的东西，但是很大一部分“珍贵”的一看就不太可能被一个学生买到——也就是一眼看过去就是假货的赝品。 路小乔和孙菱也劝过她几句，古玩交易需要谨慎，很容易打眼的。 但是唐清宁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劝，似乎把自己打工赚的钱以及生活费都用在这上面了，每天看见她吃的都是馒头包子。 交朋友切莫交浅言深，路小乔和孙菱劝过，唐清宁不听，她们也不好再劝。 找到一本《古钱币鉴定大全》，没多久就找到了和她手里的刀币相符合的资料。 路小乔的那枚刀币很好认。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上面刻着“一”，下面刻着“刀”，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看起来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100.小野道风真迹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 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 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 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 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一座有着白墙青瓦、小船河道、弯弯的石拱桥的水乡古镇上。 晨间，小桥流水，薄雾似纱。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早早的起来了，买菜的买菜，工作的工作，来来往往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房间里，床上裹着被子的“蚕宝宝”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内容。 然后……突然被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路小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这明显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款手机，早就不知道报废扔哪里了，怎么还会崭新的一只放在这里？ 还有时间？这是……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路小乔颓然的倒在床上。 一般人，任谁发现自己凭空小了几岁，都会高兴……的吧？ 个屁啦！ 路小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最近的两段记忆。 一段，是她大学毕业找不到本专业的好工作，最后靠着自己努力考了个会计证当上会计师，然后攒钱刚付了房子的首付。 另一段，是她刚刚完成了人生重大关卡之一的高考，选择了一所一流大学里的历史专业。 录取通知书都到了，甚至明天她就要坐上去大学的火车了！ 这简直是最尴尬的人生节点！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专业是如何划水一般的度过四年，又在毕业之后是如何难找工作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弃本专业，重新考个会计从业资格证啊！ 现在可好了！她的房子、她攒了好几年的存款，都打水漂了！ ＊＊ 路小乔最终还是起床了。 人是铁饭是钢。 心情的郁闷总是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 更何况，老爸秘制回锅肉的香气，透过门口的缝隙一点点渗透进来，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路小乔坐到了饭桌边上。 早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 “怎么今天又起那么晚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路爸温和的说道。 因为声音太温和了完全没有威慑力。 “她就是懒！”路妈朝她飞来一个刀眼。 “唉！”路小乔叹了口气，心里烦。 连百吃不厌的老爸烧的菜都没胃口了。 “爸，我觉得……我好像不太适合历史这个专业。”路小乔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 路小乔高考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但超出的并不多。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想着能上一流的大学干嘛要选二流呢？于是就报了沪市的f大。 大学是好大学，但是专业选择的余地就小了很多，当时就选了个历史系。 现在想起来，完全是重大失误！ 虽然因为老爸是中学历史老师的关系，路小乔的历史水平还不错。但是这个专业就业难啊！ 做老师，她不愿意教熊孩子！考公务员，几千人竞争一个名额！做文员，工资低到不行！ 路爸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哦？那你想学哪个专业？不是可以转专业的吗？” 路爸一直属于开明的典范，主张让路小乔自己做选择，但是有一点，做了选择之后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后悔了也要靠自己搞定。 路小乔一想。 是啊！还可以转专业！ 那她到底想学什么呢？ 即使无缘无故重生之前路小乔在会计这个岗位上做了六年，她依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纯粹是为了赚钱。 现在有机会重新选择，她反而茫然了…… “我再想想。”路小乔吃完饭，留下这一句话，回了房间。 ＊＊ 在房间里闷头想了好久，她还没有决定。 难道还是放弃历史学会计？ 她并不想再来一次。 路小乔已经收拾好了上大学要带的行李。 她坐在梳妆台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这里面是她爸妈在她考上大学之后送给她的礼物。 路面是一个玉手镯。 虽然在之后曾经找人看过说水头一般，但这手镯确确实实是个古物。 据说是奶奶的奶奶的嫁妆。 后来爸妈结婚之后手镯就给了妈妈。 在她考上大学之后手镯就给了自己。 路小乔还记得，后来奶奶生病，家里把很多东西都卖了，这个手镯也卖了。这才知道手镯居然还是古董，只可惜并不太值钱就是了。 路小乔把盒子打开。 忽然感觉自己的左眼似乎进了什么灰尘一样，眨巴了一下眼睛。 路小乔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看见眼前的玉镯子，边上竟然有一层白色的淡淡的光晕？！ 大概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玉镯子。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干涩的左眼稍微舒服了一点。 刚刚这是……异能？！ 长期混迹在晋江阅遍各种类型小说的路小乔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自镇定！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把手镯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塞进了抽屉。 而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走进了书房。 路小乔家的书房，说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小隔间。当初弄出这个书房，想的是学习得有学习的样子！路小乔趴在饭桌上学习的身影委实让路爸路妈感觉到了书房存在的必要性，就刻意把客厅再变小了一点，分割出了小书房。 这书房平时都是路小乔和路爸两个人用的。幸好现在还没开学，路爸今天没用书房。 路小乔走进书房。 他们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但是家里确实传下来几件古董。 据说，当年路小乔的太爷爷也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因为打仗逃难，家里的东西都没了，就留下几件小玩意儿。 所谓的小玩意儿到了路爸的手里就只剩两件。 一直放在书房，直到后来被卖掉了路小乔都没仔细看过。 其中一件是笔洗，民国的东西，上面画着的是柳树还有双飞燕，刻的款路小乔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款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卖不出多少钱。 101.外交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 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 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 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 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 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 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 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 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 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 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 还是学妹主动示好, 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 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 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 毕竟通过了解, 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 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102.瓷都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比的是看书。 古玩鉴定, 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 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 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 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 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103.水点桃花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 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 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 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 “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104.黑定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俗话说盛世古董, 乱世黄金。 在沪市, 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 中福古玩城, 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 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 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 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 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 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 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 路小乔分析过, 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 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 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 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 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 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 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105.巧遇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比的是看书。 古玩鉴定, 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 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 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 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通过。 当然了, 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 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 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 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 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 这点毋庸置疑, 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 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前头也说了，十一国庆，路小乔是准备回家一趟的。 所以这段时间，见缝插针的到古玩市场进行“实践”，买进卖出的，赚了不少钱。 其中觉得还有升值价值的或者有趣的就留下把玩，其他的直接转手卖了。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大爷，他剃着寸头，牙齿因为抽烟而微微发黄，一脸憨厚的表情更像一个农民老大爷而不是古玩摊主。 老大爷的面前摊着一块布，布上摆了瓶子、碗、盘子、杯子……上面都是灰还有泥，有的完全都看不清瓷器原本的样子。 路小乔觉得有戏！ 虽然说，有些摊主为了骗人，会直接把瓷器埋在地下，然后挖出来洗都不洗摆出来卖。 106.百子婴戏图碗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后来太爷爷去世把东西给了太奶奶, 奶奶又给了爷爷。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做主把几件东西分给了路小乔的爸爸路晋还有姑姑路宝妮。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 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 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 也不是什么好木头, 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 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 闻言说道, “那姑姑只有一件, 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两件给了路爸, 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 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 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 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 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 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 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 一摆手, “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但等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难免就会开始忍不住攀比。 刚开始，比家里过的怎么样。 等有了孩子，就开始比较孩子聪不聪明，有没有出息。 在生活条件方面。 舅舅夫妻俩务农，一直是处于劣势的。 苏大姨的丈夫因为病弱干不了重活，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的服装店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苏大姨操持，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么看来，反而是路妈一家一个老师一个护士，家庭情况最好。 想要把路妈比下去，只能从孩子上面入手了。 苏大姨家就一个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上了个职业技术学校，路大姨每次听人提起就会翻脸。 不过路小乔倒是觉得表弟赵煜哲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但是交际水平很不错，至少和表姐表弟的关系都维持的很好——比苏大姨强多了。 苏大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在高中，女儿倒是厉害的很，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让苏大舅夫妻俩挺直了腰杆子。 这回，和路爸路妈灌输孩子学鉴定没出路的，苏舅妈和苏大姨是主力。 但是任凭她们在旁边说的口干舌燥，路妈那都是充耳不闻。 开玩笑！她家闺女刚学不久就赚了十万块，手里还有一只价值一百万的碗，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随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路妈自从知道了龙凤碗的事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于闺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了压力，整个人都大气起来了。 *** 长辈们的暗自计较，或多或少影响小辈们的相处。 路小乔和苏大舅家的表姐苏燕聊不上，和表弟赵煜哲聊着天。 赵煜哲长的白白胖胖的，爱笑，也爱吃。 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他都嘴上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啃。 “乔乔姐，听说你现在在学倒腾古董？赵煜哲显然对表姐的专业挺感兴趣的。” 路小乔点头，纠正道，“那叫古玩鉴定！” 赵煜哲啃了一口饼干，“古玩鉴定……听着真厉害！这一行……捡个漏就能赚很多钱吧？” 赵煜哲曾经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几百几千买来的东西，真品转手就是几十万啊！ 如果他能有这运气就好了……赵煜哲觉得自己光想想，就要流口水。 赵燕在一旁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看了一眼旁边在玩起手机游戏的亲弟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赵煜哲说道，“哎哎哎！别白日做梦了！有一夜暴富的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赔钱的。” 闻言，路小乔倒是点了点头，“这点表姐说的倒是没错，在没有足够的知识水平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古董这行。” 赵煜哲眨了眨眼睛，他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的翡翠挂坠，“乔乔姐，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帮忙鉴定鉴定？” 这翡翠挂坠是苏大姨花了大价钱买的，还送到寺庙里开过光，才给儿子带上得。 苏大姨那性格，早就把这件事和大家讲过了，连花了多少钱都说了。 话虽如此，路小乔还是运用左眼瞄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却大吃一惊，这弥勒佛翡翠挂坠，居然一点光晕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苏大姨虽然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为人抠门，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但是对于儿子，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然，赵煜哲也不会长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着翡翠挂坠是假货，苏大姨被骗了！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水沫子，上面翡翠的绿的应该是加入了特殊的东西染色。她用手用力捻了捻，手指上居然还沾了点绿？！ 路小乔总不好在这里直说，苏大姨买了假货。会和赵煜哲推说她才刚开始学，哪里能这么快就鉴定了的，惹得苏燕又在一旁撇了撇嘴。 赵煜哲想想觉得也是，就把玉坠收了回去，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豆腐干继续啃。 等到这场探亲结束。 路小乔看苏大姨准备离开，赶紧凑到大姨耳边，“大姨，我刚刚好像看到表弟的弥勒佛挂坠褪色了……” “你说什么？！” 苏大姨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路小乔一家坐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苏大姨满腹的怀疑回了家。 “儿子，你的挂坠呢？给我看看。”苏大姨对着赵煜哲说道。 赵煜哲听话的拿出来。 苏大姨对着光看了好久，这挂坠原本说是冰种艳阳绿，现在怎么看起来……颜色似乎没有之前的绿了？ 苏大姨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拿着挂坠在手上使劲搓了搓，确实，手上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绿的。 苏大姨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敢骗我！一块假货就骗了我几万块！” 她又哭又闹的，想找卖她翡翠挂坠的那个人，可人家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最让人生气的在于，苏大姨是被路小乔提醒了才发现的，这就证明路小乔她已经知道苏大姨买了假货。 天知道，苏大姨刚不久才说了一通路小乔学古玩没什么出息的话。 自己买了假货，被侄女发现，肯定会告诉她妈妈，苏大姨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了！ 她猜的没错！ 路小乔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妈妈。 路妈当即就笑了，“这可真少见！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大姐也会被骗。” 笑完之后又开始担心，“闺女啊，那假货不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之前看新闻里，有些说是带着有毒成分的。” 路妈还是挺喜欢大姐家的胖侄子的。 路小乔赶紧道，“没事儿，只不过材质有问题，不是翡翠罢了，不至于有毒。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让表弟拿下来了。” 路小乔这么一说，路妈就放心了。 经过这回，路小乔证明了眼力。 以至于隔段时间路小乔上学去了，路妈碰上苏大姨的时候，她涨红了脸好长时间没说话。 路妈心中暗笑，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而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大姨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脸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在赵煜哲那里，他可算是知道了，表姐那是真的有水平啊！ 他心里，路小乔的地位，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107.日记本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九月三十号, 路小乔仔细检查了回家要带的所有东西。 这会儿天还比较热，只带了几件衣服, 加上钱包手机。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 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 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 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 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 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 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 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 她就确定了, 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 后世各朝均有沿烧, 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 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 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 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 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这会儿看到闺女回来了，路妈本来想迎上去，想到女儿不听话，又有点不想理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路小乔觉得路妈好像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不趁胜追击还等什么时候？！ 路小乔放下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挽住了路妈的隔壁，“妈～我好想你啊！” 果然，路妈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板起脸，“想我什么？想着回来和你爸联合起来气我吗？” 路妈果然还在想着转专业的事儿呢。 路小乔赶紧道，“哎呀！妈妈你别生气嘛！等一会让你看看我这一月来的成果，你就知道我是真的适合古玩鉴了！” 说完，在路妈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被女儿这么撒娇，饶是不太习惯，路妈的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好了好了，你爸今天专门做了卤猪蹄，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这时候，路爸也终于端着一大碗的酱红色的猪蹄出来了。 “哟！囡囡回来啦！快，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开饭了！” “爸爸！”路小乔冲过去给了路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路小乔迫不及待展示最近的成果。 路小乔有个习惯，她每买一件古玩，都会用手机把古玩拍下照片，以此作为证明。 这个时候，就刚好可以拿来给路爸路妈看。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捡漏买来的金错刀，王莽时期的钱币，买来才几十，卖出去就几万。还有这个，民国青花大盘，卖出去也有一万呢……” 路小乔一张一张照片的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路爸路妈都能想象得道他们女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多么的充实！ 路小乔又给他们展示乐一下她支付宝里的钱，看，这是我这一个月里赚到的。 夫妻两个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有十万多！ 路爸路妈有点不敢相信，看看手机又看看路小乔，“这都是你赚来的？” 路小乔点头，“当然啦！刚刚不是一件一件都和你们说了吗？再说我手上原来有多少钱你们都知道的。” “其中最大的两笔还是我们老师找地方帮我卖了的，就是之前给你们看的金错刀和青花瓷盘，一下就赚了五万呢！” 这钱都在支付宝里了，路爸路妈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闺女这都还没毕业，一个月的收入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几倍了！ “厉害了！不愧是我闺女！”路爸心大，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路小乔。 原本还在为转专业的事儿闹变扭的路妈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一个月赚十万，她和老路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们的闺女这一上大学，就这么厉害了？难道……她真的在这上面有天赋？！ 路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我手里还不止这些呢！” 她打开行李箱，找出背包，从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保护中，拿出了一只碗放到桌上。 洗去泥污之后，这碗上面美丽的花纹显现出来，就是不懂古董的路妈都能看出这碗的不一般。 “这碗真漂亮！”路妈感叹道。 路爸还是比路妈要懂一点的，之前路小乔和范教授说自己受了爸爸的影响自然不是胡说的。 因为学历史的关系，路爸早就对收藏感兴趣了。只不过没钱收藏古董，只能看看书，偶尔去市场转转解馋。 除此之外，路爸还爱收集一些不贵的可以升值的东西。比如钱币、邮票、连环画、茅台酒……当时会收藏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几年之后确实升值了不少。 后来，奶奶生病了，路爸就把这些全都卖了，一下子卖了十几万。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对收藏这么的印象深刻，坚持转专业的原因之一。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半天，路爸把碗放回桌子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这碗……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作为一个只看不买，但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历史老师，路爸已经分辨出来了，这是雍正时期的五彩龙凤碗。 你问真假？要是假的她闺女会包这么严实带回来吗？！ “这也是我捡漏来的。”路小乔说道。 “就是那件青花大盘的搭件，本来上面都是泥。洗干净之后就发现是这样的……我觉得是真的，也不敢拿出来。想着先带回家找爸爸你商量一下。” 路爸做了一个深呼吸，“囡囡，你做的很对！这东西要是真的，知道的人多了会有麻烦！” k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这碗……很值钱？”路妈有点糊涂，说着就想拿起来看看。 “别动！”路爸喊了一声，“这碗要是真的，至少能值一百万！” “什、什么？！”路妈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努力压抑住喉咙里想要跑出来的尖叫声。 l就、就这么一个小碗，一百万？” 父女两个对她严肃的点头，“是真的！” 路妈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需要缓缓。 “囡囡，你怎么想的？”路爸问路小乔。 路小乔道，“我本来想让教授帮着鉴定的。但是这个碗要是真的，我怕会有麻烦。我想着，先把碗带回来和你们透个信，商量好了说辞再找教授鉴定。” “我们家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古董吗？下次我去学校，爸爸陪我去，把这些连同这个碗一起带过去，就说是家里的老东西……要是假的就是我走眼了，要是真的……等确认了再说！” 虽然路小乔有左眼的能力，早就可以确定那是真的。但她一个学生的确认没什么价值，教授确认过才能认定是真品。 路爸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路小乔的头，“你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办！” 路小乔把事情说了，把碗给了路妈，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路妈就睡不着了。 要不怎么说是遗传呢？！ 路妈把龙凤碗裹好，塞进柜子最角落的地方，依然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起来了。 “你说你这何必呢？还没鉴定呢！说不准就是假的。”路爸想让路妈不要太紧张。 “胡说什么！要不是有把握了，闺女能把东西带回来？！哎哟！这可是一百万啊！” 别说路妈眼皮子浅，这些年来路爸路妈辛苦工作攒钱，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几十万。 其实吧，路爸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路妈那么严重。 听了路妈这话，路爸又道，“怎么？不反对你姑娘学这个了？现在就一个碗一百万，以后要是来个几千万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不睡了？” “去去去！”路妈拍了路爸一下，让他别开玩笑。 不过和路爸闹了这几句，路妈得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话虽然这么说，这天一早路妈就去了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炖汤给闺女好好补补。 路小乔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108.湘妃竹扇骨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看到这里, 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 “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 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 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 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 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 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 价格都会跌上一跌, 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东西并不多，屈指可数的几件古玩，都是太爷爷在逃难的时候带在身上的。 后来太爷爷去世把东西给了太奶奶，奶奶又给了爷爷。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做主把几件东西分给了路小乔的爸爸路晋还有姑姑路宝妮。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闻言说道，“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109.陶俑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和孙菱的动作很迅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 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 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 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 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 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 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 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 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110.唐三彩坐鼓俑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 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 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 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 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 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 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 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 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 不多时, 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 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 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 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 翻了个身, 把头塞进了被子里, 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 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房间里，床上裹着被子的“蚕宝宝”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内容。 然后……突然被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路小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这明显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款手机，早就不知道报废扔哪里了，怎么还会崭新的一只放在这里？ 还有时间？这是……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路小乔颓然的倒在床上。 一般人，任谁发现自己凭空小了几岁，都会高兴……的吧？ 个屁啦！ 路小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最近的两段记忆。 一段，是她大学毕业找不到本专业的好工作，最后靠着自己努力考了个会计证当上会计师，然后攒钱刚付了房子的首付。 另一段，是她刚刚完成了人生重大关卡之一的高考，选择了一所一流大学里的历史专业。 录取通知书都到了，甚至明天她就要坐上去大学的火车了！ 这简直是最尴尬的人生节点！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专业是如何划水一般的度过四年，又在毕业之后是如何难找工作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弃本专业，重新考个会计从业资格证啊！ 现在可好了！她的房子、她攒了好几年的存款，都打水漂了！ ＊＊ 路小乔最终还是起床了。 人是铁饭是钢。 心情的郁闷总是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 更何况，老爸秘制回锅肉的香气，透过门口的缝隙一点点渗透进来，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路小乔坐到了饭桌边上。 早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 “怎么今天又起那么晚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路爸温和的说道。 因为声音太温和了完全没有威慑力。 “她就是懒！”路妈朝她飞来一个刀眼。 “唉！”路小乔叹了口气，心里烦。 连百吃不厌的老爸烧的菜都没胃口了。 “爸，我觉得……我好像不太适合历史这个专业。”路小乔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 路小乔高考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但超出的并不多。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想着能上一流的大学干嘛要选二流呢？于是就报了沪市的f大。 大学是好大学，但是专业选择的余地就小了很多，当时就选了个历史系。 现在想起来，完全是重大失误！ 虽然因为老爸是中学历史老师的关系，路小乔的历史水平还不错。但是这个专业就业难啊！ 做老师，她不愿意教熊孩子！考公务员，几千人竞争一个名额！做文员，工资低到不行！ 路爸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哦？那你想学哪个专业？不是可以转专业的吗？” 路爸一直属于开明的典范，主张让路小乔自己做选择，但是有一点，做了选择之后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后悔了也要靠自己搞定。 路小乔一想。 是啊！还可以转专业！ 那她到底想学什么呢？ 即使无缘无故重生之前路小乔在会计这个岗位上做了六年，她依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纯粹是为了赚钱。 现在有机会重新选择，她反而茫然了…… “我再想想。”路小乔吃完饭，留下这一句话，回了房间。 ＊＊ 在房间里闷头想了好久，她还没有决定。 难道还是放弃历史学会计？ 她并不想再来一次。 路小乔已经收拾好了上大学要带的行李。 她坐在梳妆台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这里面是她爸妈在她考上大学之后送给她的礼物。 路面是一个玉手镯。 虽然在之后曾经找人看过说水头一般，但这手镯确确实实是个古物。 据说是奶奶的奶奶的嫁妆。 后来爸妈结婚之后手镯就给了妈妈。 在她考上大学之后手镯就给了自己。 路小乔还记得，后来奶奶生病，家里把很多东西都卖了，这个手镯也卖了。这才知道手镯居然还是古董，只可惜并不太值钱就是了。 路小乔把盒子打开。 忽然感觉自己的左眼似乎进了什么灰尘一样，眨巴了一下眼睛。 路小乔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看见眼前的玉镯子，边上竟然有一层白色的淡淡的光晕？！ 大概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玉镯子。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干涩的左眼稍微舒服了一点。 刚刚这是……异能？！ 长期混迹在晋江阅遍各种类型小说的路小乔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自镇定！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把手镯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塞进了抽屉。 而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走进了书房。 路小乔家的书房，说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小隔间。当初弄出这个书房，想的是学习得有学习的样子！路小乔趴在饭桌上学习的身影委实让路爸路妈感觉到了书房存在的必要性，就刻意把客厅再变小了一点，分割出了小书房。 这书房平时都是路小乔和路爸两个人用的。幸好现在还没开学，路爸今天没用书房。 路小乔走进书房。 他们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但是家里确实传下来几件古董。 据说，当年路小乔的太爷爷也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因为打仗逃难，家里的东西都没了，就留下几件小玩意儿。 所谓的小玩意儿到了路爸的手里就只剩两件。 一直放在书房，直到后来被卖掉了路小乔都没仔细看过。 其中一件是笔洗，民国的东西，上面画着的是柳树还有双飞燕，刻的款路小乔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款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卖不出多少钱。 还有的是一个茶晶的笔架山。 这么一看，留下的都是书房里用的东西，路爸说路小乔她太爷爷是书香世家出身，估计还真是实话！ 这两样东西能留下也全靠了路爸。 据说，太爷爷早逝之后，当初还有人上门来收，太奶奶几块钱想卖了，是当年还是个小屁孩的路爸撒泼打滚的不乐意，才留了下来。 回忆刚刚她看手镯时候的感觉。 路小乔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两件古玩上，仔细的看过去。 果然！ 她的左眼中，笔洗还有笔架山都冒出了白色的光晕。 看来她的左眼真的有异能，还是鉴定古玩的异能！ 路小乔兴奋起来。 想到她工作之后想要买回家里卖掉的古玩却发现价格高了一倍不止，想到她曾经看着鉴宝节目羡慕的想着自己要是能捡漏买套房子就好了，想到偶尔去花鸟市场逛逛却只看不买的自己…… 路小乔心里有了决定，专业，她选好了！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111.元青花西厢人物罐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 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 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 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 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112.鎏金释迦摩尼佛像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 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一连换了几个摊位，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一片暗淡无光，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大爷，他剃着寸头，牙齿因为抽烟而微微发黄，一脸憨厚的表情更像一个农民老大爷而不是古玩摊主。 老大爷的面前摊着一块布，布上摆了瓶子、碗、盘子、杯子……上面都是灰还有泥，有的完全都看不清瓷器原本的样子。 路小乔觉得有戏！ 虽然说，有些摊主为了骗人，会直接把瓷器埋在地下，然后挖出来洗都不洗摆出来卖。 但是相比于那些个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是从精品店里买来的瓷器，还是这些裹着泥的更像是古董一点。 路小乔蹲在摊位前面。 她也不着急，一个一个小心的拿起来看过去。 直到拿到一个被泥包裹的碗的时候，她顿了顿。 用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裸露出来的釉面漂亮极了，似乎是龙凤图案。 113.揭发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是个很典型的梅瓶。 梅瓶, 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 色泽匀亮, 器内白釉, 口沿作灯草边, 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 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 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不成套的金庸全集以三千六百块钱成交，永宪录则以一千八百块钱成交。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范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人，路小乔也认识，是他们杂项鉴定课的老师，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性，叫做夏绮。 夏绮显然对于处理这类竹刻品很有一手，她看了看哨子，感慨了一句，“幸好你没动手自己洗。” 原来，对待竹刻器物表面的陈年积垢，是不可以用肥皂、肥皂粉和清洁剂之类的化学品洗刷的。 夏老师接了范教授的电话过来，手上就带了工具。 只见夏老师先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瓶子，对着路小乔说道，“这里面装的，是桐油。取适量桐油或者黄酒来擦拭竹刻品的表面，不仅可以除去渍垢，也可起到保护表面的作用。” 说着，便拿出一块绒布，在上面倒了桐油之后，拿起竹哨一点一点小心的擦拭起来。 哨子上的黑漆漆的东西一点点的开始变淡，路小乔可以看见，上面的花纹已经变得明显了起来，看着似乎是一副画作一样，有着山川起伏，潺潺流水…… 114.山神庙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 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 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 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 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 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 路小乔分析过, 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 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 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 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 自己解决！ 想当年, 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 每个月月初, 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 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 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幸好只带了一个箱子，她就先拉着箱子准备找找寝室在哪幢楼。 古玩鉴定系的人录取率不高，这一届大一原本就九个人，五男四女，加上路小乔才五个女生。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115.吃糖的小姑娘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个小时之后, 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 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 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 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 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 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 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116.凤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俗话说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在沪市, 光古玩市场, 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 中福古玩城, 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 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 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 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 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 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 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 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 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 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 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 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 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这会儿天还比较热，只带了几件衣服，加上钱包手机。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117.游仙枕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赶紧一脸狗腿的把青花大盘拿出来放桌上, “教授，您帮着看看？” 范云庭虽然是打着要帮学生鉴定的心思, 但是听到路小乔的请求，还是矜持的“嗯”了一声，才把放在桌上的青花大盘拿起来看。 看完之后, 也不出声，而是把盘子放回了桌上, 示意乔博恩也来看看。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 这会儿也不推辞, 仔仔细细看了之后, 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 “说说吧, 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 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 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 对于阮中舟的好意, 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 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 “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118.油画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通过考核之后，孙菱拉着向柯走到一旁, 一边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虽然通过了考核, 但是好戏还没看到呢！ 属于路小乔的那张桌子，在最后的位置。 她的前面一个, 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 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 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 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 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 “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 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 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那么学妹你说说看, 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 “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 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 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她的能力，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119.睡莲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古玩鉴定，需要足够聪明、有特殊的归纳和记忆能力的人才, 才能把浩瀚如烟的古玩知识清清楚楚的记住。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 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 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 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 因为只是基础知识, 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 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 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 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 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 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 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 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120.鸢尾花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 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 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 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 “照理说, 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 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 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121.四合院 路小乔花了五百万美元, 就得了夏加尔的《睡莲》, 还从里头捡漏了梵高的《鸢尾花》。 照理说, 这应该可以算是一件轰动世界的消息了。 但是, 直到路小乔他们带着画回去的几天时间里, 没有半分消息传出来！ 这里就不得不说沈氏夫妇还有俞时泰叔侄俩的小心思了。 这件事如果传扬开来, 估计他们就会和路小乔一样出大名了。 但是路小乔作为宝贝的拥有者自然是会被赞美的。他们作为因为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失了宝贝的几个，估计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有眼无珠的代表人物。 所以, 都不用相互之间打个招呼，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 当然，沈先生夫妻俩还有隐秘的想要把画从路小乔那里拿回来的心思。不过在打听到路小乔的师门之后, 明智的选择了放弃。 ——明面上路小乔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但是他们如果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把画抢回来, 估计和路小乔师门有关系的人脉网一动, 他们夫妻两个在花国就混不下去了。 在这件事之后。 路小乔自然是不可能再去长风拍卖行了。 刘一鸣刘主任居然对此无动于衷, 这事儿传到同学们耳朵里, 他们也是惊讶的很。 毕竟除了路小乔, 也不是没有其他人对这个七天的参观学习有意见表示抗议过, 都被刘一鸣直接驳回了。 周南映还专门来找路小乔了解了一下情况。 当时两人坐在甜品店里一人一杯冰淇淋。 路小乔道, “我问过了, 这个学期的参观学习和下个学期的实习压根是不一样的！实习是必须参加的, 参观学习却是可参加可不参加的！” 主要是刘一鸣趁着范云庭不在就想搞事情, 来证明一下他这个副主任的地位。 “我靠！”周南映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我就知道是那个老小子搞的鬼！之后的那些个什么古玩店鉴定所的, 我也都不去了！！！” “别别别！”路小乔赶紧道 “我这是跟他彻底翻脸了才不去的，再说我师父已经帮我找了其他去处。那些个古玩店打杂的不去也就算了，鉴定所文物局你还是要去看看的，万一认识个什么厉害的老师傅多学点也是好的。” 听了这番话，周南映也稍稍冷静一点了，“对！不能因为他刘一鸣破坏了我的学习！” “不过……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都答应不出来，拍卖行里还特意去找你们那个油画部问了，全都黑着一张脸！”周南映好奇的很。 路小乔可以想象洪简、方振东以及秦素在面对周南映时候的表情——“噗呲！”路小乔笑出了声。 对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路小乔没有细说。 就是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和长风拍卖行小俞总的恩怨，以及对方买通了负责油画部的洪简给自己使绊子，又正好被人拍到了的事情。 最后的结果就是路小乔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接受了巨额的“赔偿”。 至于睡莲还有鸢尾花什么的，路小乔一概没说。 *** 消息没有传出来，路小乔油画上捡了大漏的事儿只有当时在场的几个人知道。 因此这件事……范云庭还不知道！ 于是，当范云庭带着大徒弟顾怀安急匆匆的赶回来要为小徒弟出头，打电话把范存仁和路小乔叫过来的之后，看到他们带过来的两幅油画才一脸懵。 两幅油画已经重新装裱好了。 封景帮忙找的人，是他们拍卖行里的一位擅长装裱的鉴定师傅。 可以想象，在知道了这两幅油画的价值之后，那位鉴定师是怎么哆嗦着一双手把画布给钉到内框上去的。 范存仁和路小乔两人抬着两幅油画进门，路小乔的脸上，丝毫不见被刘一鸣为难的不开心。 “这是什么情况？”范云庭上前，示意大徒弟帮着把油画放下来。 顾怀安倒是在看到范存仁一脸得瑟的表情的时候猜到了一点，“估计是您不在的时候，存仁帮着小师妹做了什么大事儿！我看……应该就是这两幅油画吧！” “哈哈！大师兄厉害！”范存仁伸出一个大拇指点赞。 接着就把长风拍卖行陷害小师妹被他们抓了个正着，最后还顺利的让他们赔偿了一幅画，在油画之后还捡漏了一幅油画的事情给说了。 范云庭听的那叫一个着急，“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范存仁缩了缩脖子，“这不是当时事情太突然，但是当天就解决了。我想着就别让您跟着着急，等您回来再告诉您嘛！” 事实上，范存仁想着药看看自家老爹瞠目结舌的表情这种小心思就不好暴露出来了。 “这就是梵高的画？”范云庭走近欣赏这两幅油画。 范云庭自己的书画鉴定水平也就一般，对西方油画更是不熟悉，但是这会儿看这两幅油画却看的津津有味。 等看的差不多了，范云庭才一拍手，“差点忘了，还有正事儿！” “怀安，去把东西拿来。”范云庭道。 路小乔就看着大师兄从房间里搬出来几个锦盒，“这、这不是……” 路小乔当然认得，这不就是之前在金陵找到的宝贝，她选的那三件宝贝的盒子嘛！ 范云庭这一回急着回来，除了要去找刘一鸣的麻烦，就是要处理一下有关于路小乔当初选的包括凤冠在内的三件宝贝以及后续的补偿问题。 一说起这个，范存仁比路小乔还激动。 “这么快就来谈补偿了？！是什么是什么？！” 范云庭干咳一声，伸出五个手指，“五千万人民币。” “切！”范存仁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嘘声。 “就小师妹发现的那个游仙枕的价值都是好几个五千万了！就补偿区区五千万？！爸你可不能答应啊！他们这是明摆着欺负咱们小师妹啊！” 路小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她也觉得这补偿有点太不走心了。不说其他的，就说她现在的身家，差这五千万嘛？！ 好在，范云庭的话还没说完。 范云庭瞪圆了眼睛看了范存仁一眼，“你爸我是这么糊涂的人吗？！” 范云庭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小乔啊，除了五千万人民币，上头还为你争取了……一套四合院！” 路小乔惊到了。 光听到“四合院”这三个字她就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范云庭还在继续说，“这可不是什么有年限的房子。” “一套四合院，以后除了不能改建，这房子就完完全全归你了！除非把它给卖了，这房子你传下去几代都没问题。你师父我还没买过四合院呢！倒是你先得了！” “这个补偿……你满意吗？” 路小乔乐了，“我很满意！” 话说路小乔其实早就想要一套京城的四合院了好嘛！之前其实还偷偷得在网上查过私人四合院的买卖资料。 只不过京城的那个房价，即使你想买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卖，路小乔又不是个吃亏的性子，觉得花大价钱买四合院似乎又太贵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倒好，一套四合院直接送到她手上来了。 “我的天呐！四合院啊！”范存仁眼睛夜唰的亮了，“爸！你去看过没有？什么样的四合院？大不大？！” 范存仁惊呼路小乔的好运气的同时，缠着范云庭问情况。 郭嘉还是很讲究的，直接给了路小乔三个四合院作为选择。 当然，这三个四合院不可能有恭亲王府、礼亲王府那么大那么豪华。 范云庭把手机拿出来给路小乔看，“那三个四合院我都进去看了一遍，大致都拍下了照片。” “要我说，还是这一个好！三进的四合院，以前是一品大员住的宅子，古香古韵的，后头花园还有一个莲花池，中间放的那块太湖石都是好东西！” “这些资料你都看看，满意的话一个电话过去就可以过户了，五千万也会在三天之内到账。” 路小乔趁着师父和大师兄看画的时候，把资料看了一遍。 要不怎么说是师徒呢！路小乔也觉得师父看上的那个四合院最好！ 跟师父一说，师父打了个电话之后，直接就说办好了，房产证会给她寄过来的。 这事儿就这么贪完了。 接着就该说路小乔接下来的安排了。 范云庭道，“这凤冠什么的你都带回去，明天穿的好看一点，跟我去拜访你之后实习要跟着的老师。” 得！ 范云庭已经把路小乔的参观学习完全搞成实习了，这是准备让她大三的课现在提前就开始了啊！ 路小乔带着这么一堆东西回了一趟自己的老洋房。 路小乔的藏宝室已经升级过几次了。 前一段时间刚刚找人加厚过，藏宝室的六面都有合金层。能放进来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只不过路小乔现在考虑的是，是不是需要再买一套房子来放宝贝了？！ *** 第二天，路小乔根据师父的要求，穿戴一新，准备去见自己的实习老师。 师徒俩到了沪市文物局。 进门就上楼，七拐八拐的进了一间办公室。 里面有四张办公桌，坐着一个大姐还有一个年轻人。 “哟！范老师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二十多岁的正在查什么资料的年轻人郭劲问道。 范云庭朝他点了点头，“老齐在哪儿呢？我和他约好了，有事情找他！” “出了门左拐，下头说新发现一个古墓，送上来两件东西，齐老师正看着呢！”年轻人似乎一早就知道范云庭要问什么，直接脱口而出。 范云庭道了一声谢，就领着路小乔出去了。 年轻人看着跟在范云庭身后的路小乔一脸好奇。 刚回到座位上坐下，旁边的一个人就凑过来，“哎！小郭，你看见范老师身后的那个小姑娘没？是谁啊？！” 问话的烫着一头卷毛的大姐。 郭劲笑的一脸无奈，“胡姐，你在这儿呆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我这个新来的怎么可能知道？！” 胡姐兴致依然不减，自顾自说的开心，“范老师有个儿子我是知道的，女儿是没有的。我估计是什么亲戚家朋友家的孩子，刚不是说来找齐老师嘛，估计是想要来实习镀个金！” “唉！也是没办法，咱们这地方齐老师的名声放在这里，那些个有门路的谁不想过来镀镀金啊！” “话说小郭，齐老师最近要去考古队了，你跟不跟啊？” 郭劲叹了口气，“这哪能是我想跟就跟的！” 两人说着闲话，已经把路小乔成功的塑造成了一个靠走后门的绣花枕头。 另一边。 范云庭已经带着路小乔找到了齐老师。 齐老师，全名齐琏，是范云庭的老友。 曾经是京城大学考古系的老师，后来来到沪市文物局工作，在j大兼职考古系教授。 “老齐，干嘛呢？”范云庭在门口就提高了声音。 齐老师这会儿盯着面前的两个残破的青白色的瓷器碎片。 闻言转过头来，“哦！你来啦！这不是上面送上来这点碎瓷片，说是发掘出了一个古墓，我正想着要不要加入考古团呢！” “啊？你这就要出去考古啦？！我昨天不是说让你帮忙带带我学校里两个学生的实习！哦还有我小徒弟也顺便带一带，最后给个实习证明嘛！” 范云庭递上三张学生的简历，“这个傅岳川已经确定是要考研究生的，还有向柯和淳于薇，他们俩是大三实习的。” 齐琏仔细看了看资料，点了点头，“这三个人可以！不过要跟着我去实地考古了，要是不答应干脆就别来了！” “还有你也知道的，跟着我实习可以，不过实习报告上我只会实话实说！” 范云庭点头，“你我能不知道嘛！当然是好苗子才放到你手上历练一下的！” 实习地点也有优劣之分，找工作的时候问你在哪里、跟着谁实习过，一报沪市文物局齐琏齐老师，至少在沪市范围内找工作还是很管用的。 大三实习的时候，只有最优秀的几个学生才会被推荐给齐琏老师，并且还有可能被退货！ 路小乔，则是属于加塞进来的。 齐琏和范云庭聊了几句之后，看了眼路小乔，“这就是你小徒弟吧？” 又对范云庭道，“这回去考察古墓，小姑娘也跟着一起去吧！” 话说的，轻描淡写的。 范云庭差点脱口而出一声骂，“你搞搞清楚啊！我徒弟学了古玩鉴定，考古那些个事儿……她可没学过！” 浑然忘了自己系里那几个学生……那也是没学过的！ “我也没说让她跟着下墓啊！”齐老师满不在乎道，“到时候她就负责鉴定不就行了。” 说实话，要不是范云庭是自己老友，并且担保了他的小徒弟鉴定水平比一般毕业生都要牛，齐琏还真不愿意带着这么一个累赘过去。 小姑娘家家的，才学了两年的鉴定，到时候吃点苦说不准就受不了了。 范云庭还想再说些什么。 路小乔却站了出来，“我愿意去！” 路小乔倒是不觉得考古有什么不好接受的，更何况她只是负责鉴定，那就更没什么了！ 相比于继续留在学校重复学习已经学过的知识，或者被老师安排着到处参观学习，她还不如跟着一起去考古呢！ 并且，路小乔也看出来了齐老师对自己的不在意，压根就不相信路小乔的鉴定水平。 路小乔跟着过去，也是想为师父争一口气，好让齐老师知道师父推荐自己过来绝对不是走后门！ 这反应出乎齐琏的预料，他挑了挑眉，发现路小乔说了自己愿意去之后老友就再也没有反对，心里诧异之下直接点头。 “那行！你今天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我在这里等你。九点钟要是没来的话我就当是你放弃了！” 路小乔沉声道，“我一定准时到！” 122.古墓 路小乔当天回去之后就收拾了行李, 还特意在手机里定了一排闹钟。 从早上七点开始, 每隔十分钟响一次。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 路小乔第二天八点钟就到了沪市文物局, 这时候人家才刚上班, 还有几个压根还没来呢！ 当然, 路小乔来得早, 傅岳川、向柯还有淳于薇来的也不晚。三个人估计是事先联系过，一起坐车过来的。 “小乔师妹！好久不见啦！”傅岳川一下车，就和路小乔打招呼。傅岳川整个人依然展现着传统的学术风。 路小乔也笑道, “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傅师兄你要考研了！”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 “我这不是觉得自己学的还不够深，想多学一点嘛！” “对了！我考的就是范教授的研究生, 等我考上了, 咱们的关系可就更近了一层, 也算是半个师兄妹了！小乔师妹以后可要多多指教啊！” 傅岳川对于考上范教授的研究生还是很有信心的。 路小乔虽然奇怪傅岳川以前主修的并不是瓷器鉴定, 考研却考了范云庭的研究生。但是个人有个人的想法, 路小乔也没有多问。 路小乔和傅岳川谈了几句, 就看向一旁的向柯还有淳于薇。 很久不见的向柯变得更加沉默了, 大家也算是认识的朋友, 这会儿看到路小乔却仿佛是个陌生人似的,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更让人奇怪的是。 淳于薇居然挽着向柯的手对着路小乔打招呼, “小乔师妹你好！我是大三的淳于薇, 久仰大名了！” 这、这……他俩是男女朋友关系？！ 路小乔惊讶极了。 孙菱呢？！孙菱到哪里去了？！ 路小乔刚进学校就和孙菱还有向柯认识了, 虽说升入大二之后就联系的少了。但是她一直都认为，孙菱还有向柯是青梅竹马一对儿啊！ 现在的意思是，这俩人掰了？还是向柯他劈腿了？！ 察觉到路小乔看向自己诧异的目光，向柯撇过脸，不看路小乔，也没说话。 啧啧！看来是真的有事儿了！ 路小乔也明白这事儿她不大好问，只能先当作和向柯不认识了。 …… 差不多八点四十，齐琏到了。 身后跟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 “都到齐了吧？”齐琏看了看路小乔几个，都到了行李，但也就也一个行李箱，满意的点了点头。 指了指后面三个人介绍道，“这三个是j大考古系的大三学生，也是跟着我一起去实习的。” “这边的四个是f大的学生，不过是鉴定系的。”齐琏又对着跟在自己后头的三个j大学生道，“他们是鉴定系的，可能对考古的一些事项不是很熟悉，你们到时候帮忙看着点！” 接着，又一个电话把同一个办公室里的小伙子郭劲叫来了。 郭劲这小伙子来了他们沪市文物局，一直都很勤快。昨天支支吾吾的说想要跟着一起去考古涨涨见识，齐琏想着反正一只羊也是带，一群羊也是带，也就答应了。 这加起来一共八个年轻人，完完全全的就是一支菜鸟队！ 一行人打了两辆出租车就先往高铁站去。 他们这一回要去豫省，时间至少得半个月。 动车票是齐琏事先给买好的，几个人知道后说要支付宝把钱还给齐老师，被他一口拒绝，“你们这群都是学生，又是跟着我去实习的，买张车票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你们到了之后觉得苦觉得累可不要找我！我是绝对不会对你们心软的！” 打消了几个人还车票钱的想法，一行人就先上车坐下了。 “你好！我是j大考古系大三的蒋蕾，你叫什么名字？！”坐在路小乔的女生说道。 淳于薇和向柯应该是真的处上了男女朋友，一上车俩人就坐在一起，淳于薇的脑袋还靠在向柯的肩膀上，腻歪得很。 剩下的也就两个女生，蒋蕾就和路小乔坐一块儿了。 路小乔也自我介绍了一句，“学姐你好，我叫路小乔。” “学姐”两个字一出，蒋蕾就惊讶了，“你不是大三实习的学生吗？！” 路小乔摸了摸鼻子，“我大二，之前学校里安排去拍卖行学习，出了点事儿，我师父就让我先跟着齐老师实习。” 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蒋蕾还以为她是被拍卖行为难退出来了，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不过想着路小乔嘴里的“师父”，又觉得路小乔应该不简单。 心里还想着，小姑娘看着挺好的一个人，到底人品怎么样再处处再看吧！ “芒果干吃吗？”蒋蕾从包里拿出食物跟路小乔分享。 对于一个特别喜欢吃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传达出一种想要和你做朋友的信号了。 路小乔不知道蒋蕾心里的小九九，拿了一片芒果干吃了，赞了一句“好吃”，同时打开了微/信看了看孙菱最近的状态。 果然！ 孙菱最近的一条朋友圈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那条朋友圈的内容也只有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 之后就没有了消息。 这俩人看来是真的掰了！ 路小乔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给孙菱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孙菱姐，你……还好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候。 孙菱很快就回复了：你是不是知道了！ 疑问句，却用了感叹号。 还没等路小乔回过去，就有一大段一大段的话发过来了。 “向柯就是个混/蛋！” “我以为我们俩之间是有默契的！” “他居然不声不响的就和淳于薇成了男女朋友，还跟我说，我们俩之前只是兄妹之情，他只是习惯了照顾我！” “狗屁的兄妹之情！他就是给他的移情别恋找借口！” “不就是淳于薇家里有钱嘛！不就是她家里有鉴定大师嘛！不就是想要找一个厉害的师承走捷径嘛！” “小乔你不知道，我都觉得，我从来都没有看清楚过他这个人！” 额…… 这个状态，看来孙菱是还没有从失恋里面走出来啊！ 路小乔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毕竟她也只是听了孙菱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向柯到底是怎么想的！ 勉强安慰了几句是向柯没眼光、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之后。 看着孙菱持续发来的大段大段的话，路小乔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当心灵垃圾桶的料，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这边要去实习了就收起了手机。 不过大概还是受了孙菱的那些话的影响，路小乔看向柯还有淳于薇他们，越发觉得不舒服了，打定了主意在实习期间不和他们扯上什么关系。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路小乔倒是和蒋蕾熟悉了起来。 蒋蕾是个喜欢说话的，一路上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把自己、还有同行的两个同学都给路小乔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那两个男生，据说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应该是异卵双胞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其中哥哥叫张宜，弟弟叫张可，据说常年是他们系的第一第二名。至于第三名，自然是蒋蕾了。 蒋蕾也问了路小乔他们这边几个人的情况，只可惜路小乔经常不在学校，傅岳川和向柯也就了解一点点，淳于薇更是之前压根不认识，最后也说不出什么东西。 不过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动车就到站了。 一行人再次坐车去往汴梁附近古墓发现的位置。 车子越来越往偏僻的地方开。 路小乔他们到的时候看到附近已经有军队驻扎了。 一个个兵哥哥荷枪实弹的站姿笔挺的把整个古墓的范围都给包围了起来，还有人不定时的巡逻。 看到这个情形，原本还对这次考古兴致勃勃的一群年轻人下意识的就放缓了呼吸——看起来有点吓人啊！ 车子是不允许开进去的。 在两个兵哥哥把他们的车子拦下来之后，一行人就下车步行。 这个古墓的位置在一个山谷之中。 背山面水的，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烟。 能发现这里，据说是两个驴友没事找事不肯按照固定线路走，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个山谷，再在偶然之间在挖坑做饭的时候挖出了一个完整的瓷器以及一堆瓷器碎片。 两个驴友也是难得的花国好公民，从山里出来之后就把这事儿上报了。经过专业人员过来勘察，发现了这地方应该是一个古墓！ 再根据两个驴友挖出来的瓷器的鉴定，得出结论，应该是一个宋代的古墓！ 这不，消息一传出来，立马就有军队奉命在这边驻扎，考古队也迅速的成立了。 “老齐！你可算是来了！” 经过兵哥哥的一番检查，路小乔他们刚刚顺利走进营区，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大汉，喊着齐琏。 又看见齐琏后头的这一群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大汉撇了撇嘴，“怎么又带了一群生瓜蛋子来！” 虽然大汉的声音放轻了一点，但是路小乔他们还是听清楚了。 看起来，他们似乎挺不受欢迎啊！ 齐琏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干脆利落的踹了大汉一脚，“总得给年轻人一点学习的机会，你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嘛！” 而后又问道，“现在挖出点什么东西了吗？” 说起这个，大汉就严肃起来了。 “正要找你说呢！真的是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双层墓！” “上面一层里埋着的东西我们已经都弄出来了，呐！就放在那边得帐篷里，等到鉴定完毕做好记录就先送去就近的博物馆先放着。我看着似乎都是些一般货色。” “我现在要和你说的，就是下面的一层墓室。我们怀疑，这个墓应该不简单！那个规制，绝对是达官贵族才会建那么大的墓！” 大汉一边走一边说，不一会儿，就拉着齐琏就走远了。 齐琏似乎忽然想起了他们，对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去那边那个帐篷，帮着去鉴定那些已经出土的文物。我先去了解情况，等会儿来找你们！” 而后就直接跟着大汉走了。 留下路小乔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郭劲怎么说也比路小乔他们年长几岁，自觉的当起了暂时的领导者，“看来我老师有事情要忙，那咱们……就先过去吧？” 几个人点了点头，跟着郭劲走进了齐老师指的那个帐篷。 帐篷里的地面上铺了一层毯子，上面摆满了刚出土的文物，大部分上面还带着泥。 里面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负责把文物进行简单的清理，另一个进行鉴定归档。 郭劲上前打招呼，“两位老师你们好，我们是跟着齐琏齐老师过来实习的，齐老师让我们先来这里帮忙……不知道我们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 两人之中负责清理的那个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先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东边的角落里，画了一个大圈子。 “这里面的东西，你们负责先清理出来。” 路小乔大致上看了看，这个范围内大概是这整个帐篷里价值最低、损坏最大的文物摆放的位置。 估计是想着这边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被谁给弄坏了，价值不大就不会引起什么大问题。 “那……咱们就分个组，自己选一块地儿先开始了？”傅岳川说道。 淳于薇第一时间拉着向柯，“我们俩一组！” 张宜张可两个是兄弟，自然也是一组的。 蒋蕾和路小乔在车上处的不错，凑过来说要和路小乔一组，也不怕路小乔比她小一个年级鉴定水平不行。 剩下的郭劲还有傅岳川表示可以一个人一组。 看了看分给自己这一组的一堆碎瓷片，蒋蕾捋了捋袖子，“小乔，你来负责清理，我来负责鉴定，到时候咱们再轮换一下，可以吗？” 蒋蕾主要是不太放心路小乔的鉴定水平，准备先看看实际情况再说。 路小乔也不反驳，清理这些东西也废不了什么劲，就直接答应了，“可以！” 路小乔先把这些碎瓷片按照大致的颜色分了分，从青色的那部分看起。 路小乔拿了软毛刷子蘸水，先简单的把碎瓷片外面的泥污刷掉，这样就可以根据上面的釉色进行更细致的分类。 “这一部分……应该是耀州窑的青瓷，看时间……应该是北宋晚期。”路小乔把手里捡出来的大概七八片碎瓷片递给蒋蕾。 蒋蕾一愣，没想到路小乔在清理的过程中已经鉴定了。 她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胎薄质坚，釉面光洁匀静，色泽青幽，呈半透明状。上面的花纹拼凑出一部分，应该刻画的是牡丹纹！ “是北宋晚期的耀州窑瓷器碎片没错！小乔你可以啊！”蒋蕾朝着路小乔竖起一根大拇指，可算是放下了心。 123.摸金校尉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 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 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 只要聪明人。并且, 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 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 在学习一年之后, 老师检查考核成绩, 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 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 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124.墓主人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 “小乔,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 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 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房间里，床上裹着被子的“蚕宝宝”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内容。 然后……突然被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路小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这明显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款手机，早就不知道报废扔哪里了，怎么还会崭新的一只放在这里？ 还有时间？这是……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路小乔颓然的倒在床上。 一般人，任谁发现自己凭空小了几岁，都会高兴……的吧？ 个屁啦！ 路小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最近的两段记忆。 125.造反派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 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 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 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 有九枚是真的, 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 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 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 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 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 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 既然碰上了学长, 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 “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 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 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忽然咬了咬牙，“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126.报复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梅瓶, 是一种小口、短颈、丰肩 、瘦底、圈足的瓶式，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色泽匀亮，器内白釉，口沿作灯草边，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 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等了好一会儿，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127.绞胎瓷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回有爸爸送去学校, 商量了一下, 他们决定开车去学校，就不用坐动车了。 至于请范教授帮忙鉴定的事儿, 路小乔在之前已经专门发短信问过了。 怕范教授拒绝, 路小乔还把三件东西的照片都附了上去。 等了好一会儿, 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 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 “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 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 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 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 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 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路先生，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按照惯例范教授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路小乔紧张的看向路爸。 路爸倒是一脸的镇定，“那笔洗还有山子是家里老一辈传下来的。” “龙凤碗是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我和他卖东西的时候偶然看见一个泥碗，碗里看着花纹挺有感觉的，就借口家里的狗吃饭的碗摔碎了，卖东西的时候便宜对方几块钱要了这个碗。” “后来洗干净之后就越发觉得这碗不一般，一直藏在家里没拿出来过。这不，知道我们家小乔上了古玩鉴定系，老师一个个的都是鉴定大师，这才想起来找人帮忙看看。” 路小乔佩服的看着路爸，够厉害的呀！路爸扯谎张口就来，说的好像根真的一样！弄的她差点都信了。 范教授却不知道这是父女俩商量好的说辞，还在感慨着路爸的好运气。 “这是一只真品雍正时期五彩龙凤碗，前两年拍卖的时候出现过一只，上面的五彩花纹还没你们这只保存的好，卖了一百五十万。” 范教授家里的意思，这碗的价格比拍卖的那只碗只多不少。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听范教授证实了龙凤碗是真品，路小乔和路爸还是免不了小激动。 “谢谢范教授，真是太谢谢你了！”路爸对着范教授说道。 范教授摆了摆手，“我也只是帮了个小忙罢了。不过这龙凤碗……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范教授问起这个纯粹只是好奇。 对此，父女俩相视一笑，“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家里暂时不缺钱，这碗就先留着。万一以后有什么钱不凑手了，再拿出来卖了。” 范教授闻言了点头，提醒了一句，“这样的东西，要是卖的话最好还是找拍卖行来操作。” 路爸为了感谢范教授，走的时候给他硬塞了一个红包作为鉴定费，父女俩就迅速离开了范教授的家，然后第一时间出去找银行。 路小乔和路爸早就想好了，存在沪市的银行里。不然把碗带回家里，镇上的银行本就有些设施不完善，存了个保险箱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 所以安全起见，他们找了学校附近的一家银行直接办理了保险箱，把龙凤碗存了进去。 *** 和路爸告别之后，路小乔带着行李走进寝室。 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劲。 孙菱还有唐清宁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在对峙着。 吸了吸鼻子，路小乔赶紧捂紧口鼻，“这是什么味儿啊？！” 她闻到了一股极端刺鼻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寝室。 路小乔再仔细一看，就发现了“气味”的来源——唐清宁的桌子和柜子上满满的“古玩”。 才一个十一假期没回来，唐清宁桌上本来就摆的满满的物件儿现在都快摆不下了！ 路小乔这边，原本放在寝室的物件儿大部分都带回家里去了。孙菱也差不多。 大家都明白寝室是公共场所，都明白什么叫做分寸。 在路小乔和孙菱把东西带回家的时候，唐清宁摆在寝室的东西越来越多，居然都已经蔓延到了地上——这已经有点不太好看了。 更何况，还有这刺鼻的气味，一看就是那些赝品古玩，被特殊的化学试剂做旧而散发出来的气味——有一些那是有毒的！ 孙菱来的比路小乔要早，一进门就因为这味道在皱眉。 本来好声好气的和唐清宁商量着把东西搬走，那些个一看就是赝品的干脆就扔了。 没想到唐清宁非但不肯，还和孙菱吵了起来。 这不，两人还在对峙中呢！ “你这些个垃圾搬不搬走！”孙菱看着唐清宁冷声道。 唐清宁梗着脖子不服，“你们能放寝室，我为什么就不能？！” 孙菱听了这话都气笑了，“为什么？你鼻子白长的吗？！没有闻到这么刺鼻的气味吗？！再这么任由你放在寝室里，大家都要中毒了好嘛！” 唐清宁张了张嘴又闭上，她也是有些理亏的。 她心里也知道，她买来的那些可能是赝品，毕竟她也是鉴定系的，虽然学的不是很好，但是买了的大部分东西回来找资料一对照，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扔了啊！ 这些东西，用光了她大部分的生活费还有打工得到的工资，万一……万一里面有真的呢？！ 要她承认自己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她不想承认！ 看到路小乔回来，唐清宁的眼睛一亮。 “小乔，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古董？”唐清宁恳求的看着路小乔。 路小乔还没缓过神来，一脸惊讶，“我、我吗？” 路小乔着实很不理解，唐清宁为什么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要说她们之间的关系。 学姐学妹、室友、点头之交……大家都是学生，况且路小乔还比她低一届，为什么要找她来看东西？ 于是路小乔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拒绝，“为什么要找我？我只是个学生，很多都不懂。你还是找个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或者找老师帮忙看看吧！” 唐清宁的事情，路小乔无意掺和进去。 相处这段时间，唐清宁什么性格路小乔和孙菱也都能看出一二。 因为家庭关系加上自身的性格因素，唐清宁的身上清高和自卑并存，又有些争强好胜，以自我为中心。 就这一大堆的赝品，要是鉴定出什么问题，唐清宁闹腾起来，那就太麻烦了！ 听了路小乔的建议，唐清宁有些心动，又有些犹犹豫豫的，“学长学姐我听说很多都是收费的。而且，小乔你不是捡漏赚钱了吗？应该很会看吧？” 路小乔听着也觉得无语，这是什么逻辑？ 孙菱在一旁抱着手臂，“你这是什么心理？人家会看就一定要帮你吗？还一定要免费是吧？！” 路小乔简直想给孙菱当场点赞，她抬头看着唐清宁，“学姐，你再怎么说也比我高了一届，很多东西不用我看，你自己找资料也能鉴定的吧？这样强人所难的话，我也只好打电话给辅导员了。” 路小乔不介意当一个告状精，特别是在遇到不想搭理又缠着你的人的时候。 唐清宁低着头，眼睛里怨恨一闪而过。 再抬起头，她两行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可怜巴巴的，“就当我求你们，帮我看看，万一、万一有古董呢？我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要是什么都没有的话，我爸妈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路小乔到底是在社会上工作过好几年的，现在回到大学时代也没那么心软。 但是孙菱就不行了。 她虽然是个嫉恶如仇的性子，但是缺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唐清宁一哭，孙菱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这个……”孙菱觉得自己弄哭了唐清宁还有些心虚，凑到路小乔旁边，“要不……咱们帮着看看？” 有戏！唐清宁意识到了。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又穷又矫情。我也不想这样，刚开始我只是看你们都捡漏了，想着每天打工太辛苦，要是自己也能靠着鉴定水平捡漏就好了。” “后来才发现自己确实很笨，被那些人忽悠着就觉得东西是真的就买下来了……” 孙菱脸上越发不自在了。 路小乔看孙菱张口就要答应下来，叹了一口气，“我们只帮你粗略排除一些可以确定的赝品，剩下不确定的你还是找专业的人帮忙看。” 孙菱一个人去帮忙，容易惹上麻烦，还会显得路小乔不近人情，还不如两个人一起看，这样事后再有什么也好有人作证。 一听两个人答应帮忙，唐清宁连忙带着满脸的泪痕抬头，“可以可以，只要你们帮我看看就行。” 路小乔和孙菱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其实，答应帮忙看看还有一个原因——如果不尽早把这些带着味道的赝品扔出去，路小乔恐怕今晚她们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128.碰瓷后续 刘娇手里牵着的小男孩依旧在哭着。 不过在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糖之后, 已经从刚才的尖锐的哭声慢慢转化成了抽噎。 路爸和路小乔的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从刘娇不依不饶的态度中已经感觉到了, 她还有其他目的！ 这时候路爸就只能暗恨自家门口没装个监控摄像头了，谁能想到呢！居然还会在自己家门口碰上碰瓷的！ “你想怎么样？！”路爸沉声道。 看到路爸和路小乔一直没进来，又听到了哭声, 路奶奶也走到了门口, 眯着眼睛看过来, “这是怎么了？” 刘娇又偷偷扭了一把孩子让他继续哭，她精神振奋，“老太太你来的正好！你看看, 你们家儿子把我还有我儿子撞了，我儿子肯定哪里被撞到了, 到现在还一直哭个不停呢！” 这一看就是假话！ 正常孩子的父母，看到孩子被撞了又哭个不停, 不该立马送医院检查一下，生怕孩子出事吗？！ 路小乔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 有一次从路爸手里要了零花钱, 准备过马路去对面的零食店买吃的。 路爸当时好像是在和熟人聊天, 路小乔就一个人先过去了。 刚走了没几步，正好被一辆自行车给撞了，车子从她身上压了过去。 路小乔当时是懵的。 用现在的话说, 那就是满脑子的“我是谁？我在哪里？发生了什么？” 因为当时是冬天, 路小乔衣服穿的厚实, 自行车速度快压过去也就几秒钟, 路小乔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而后她就看见自行车在前面停下了, 自家老爸哇呀呀的冲了过来，一把把她抱起来，问，“没事儿吧？身上哪里痛？！” 讲真，路小乔一点都没觉得痛。她只是被吓懵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骑自行车的也是个老实人，回来道歉，说自己车子骑太快了没注意，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医院，孩子有事医药费他赔。 直到带着路小乔去医院检查了一通，确认一点事情都没有，连擦伤都没有，路爸才放下心。 路爸这种，才叫真正的担心孩子。 眼前的刘娇的这副泼妇的样子，吵吵嚷嚷的同时孩子被她扯来扯去，都让人怀疑到底这是不是她的孩子了！ 听路爸问她究竟想要干什么刘娇，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赔钱就算了，我要你女儿跟我回去帮我们家鉴定东西！” 她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路爸脸色难看，直接拒绝，“不行！” 为了让他闺女帮忙鉴定，她连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这要是同意了，以后别人搞不准有样学样，他们家就更加不得安宁了！ 路爸也坚定了自己想法——等这件事了结了，第一时间在门口、院子里、家里都装上摄像头！ 路爸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对着刘娇道，“你说孩子被我撞了，那好！我陪你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检查费我出！” “要是孩子被我撞出来什么问题，我就赔钱！要是什么事情也没有你还继续纠缠，就别怪我报警了！” 路爸一贯待人温和，态度这么强硬这还是第一次。主要是被这样的行为给恶心到了，拿孩子当筏子，还能更下作吗？！ 刘娇一听这话直接就傻了眼——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孩子有没有问题，刘娇当然是心知肚明的。 加上之前她掐了孩子好几把，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孩子他爸饶不了她！ “这、这医院就、就不用去了吧！”刘娇赶紧把孩子一把抱起来，“你、你们不愿意赔偿，我、我去找我当家的来跟你们谈！” 说完抱着眼泪鼻涕糊了一张脸的小男孩就往家里跑。 “这就跑了？”路奶奶还奇怪着呢。 路爸和路小乔倒是没在意刘娇的举动，跑了就跑了，最好不要再过来。要是她嘴里的“当家的”找过来，刘娇没有发现，隔壁院子的邻居躲在门口面看到了所有的情况，等到刘娇走了才出来和路小乔他们打招呼，他们也没有在怕的。 路小乔拉过路奶奶的手，“奶奶，那就是个有病的！咱不理她！快，咱们先进去，我这回带了惊喜给你！” …… 这天，路妈下班回家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 仔细看了看，就发现家门口多了个摄像头——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呢！ 进门之后，就看见自己的丈夫正在指挥着一个年轻人在院子里装摄像头呢！ “这是怎么了？”路妈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路爸一看老婆回来了，赶紧跑过去先接过路妈手里的包，笑的轻声细语，“老婆，你回来啦！闺女今天也回来了，正在和我妈聊着呢！你不知道啊，闺女又搞出来一个大事儿！” 路爸拉着路妈进门，一边先把今天遇到的碰瓷的事儿给说了。 “你说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想的？！这样的招数也用的出来？！” “他们也不想想，冤枉了咱们，就算闺女答应了帮忙，那会尽心尽力帮着鉴定吗？！” 路爸现在说起来，还是觉得气愤。 路妈也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你说的那个女人，我最近几天上班的时候都看见了，就坐在对面街上那个麻将馆门口和人唠嗑，好几次都觉得她盯着我看呢！” “这也是今天碰巧撞上你了，要不然估计就得找上我了！” 路爸道，“所以啊，我刚把闺女的东西搬进屋，就给老张打了电话，让他找他们店里的那个小工帮着来装监控摄像头。” 路爸嘴里的老张是开电子设备店的，两人是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一直维系到了现在。 这时候，路爸嘴里的小工也正好把摄像头都装的差不多了，憨厚的朝着路爸一笑，“老板你看……这些都装好了，您要检查一下吗？” 路爸摆了摆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一百，“这是你帮忙安装的工钱，摄像头的钱我已经打给你们老板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我会再找你们的！” 路爸现在急着带老婆过去听闺女讲“故事”，暂时没心思搭理摄像头的事情。 夫妻俩上楼。 到了路奶奶的卧室里。 打开门就看见路奶奶和路小乔正坐着，桌子上摆着三个锦盒还有一叠资料。 路奶奶的手抚摸着路爷爷楼下的日记，脸上都是温柔缱绻。 “所以，你靠着你爷爷日记里那堆鬼画符，找到了当年蒋局退到琉球之前藏的宝贝？！” 路奶奶是不敢相信的，自家老头子的日记本里还能找出宝贝来！ 路爸路妈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简直像个地雷一样，炸的他们都反应不过来了。 路小乔淡定的点了点头，“但是因为这些东西事关重大，而且东西比较多比较贵重我一个人的话恐怕不太安全，最后只能和郭嘉合作，郭嘉拿大部分，我拿一些补偿。” 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三个锦盒，“当时发现了不少宝贝，我只能从中挑选三样，这次专门带回来给你们看的！” 路小乔特意给路爸路妈路奶奶展示了她最喜欢的凤冠，路爸到还一般，路妈和路奶奶都对凤冠爱不释手，“乖乖！这应该是皇后才能戴的吧！” 只能说，只要是女人，无论年纪有多大，都抵挡不了首饰的魅力！ “还有补偿就是一些钱。最最最重要的就是，郭嘉给了我一座四合院！”路小乔笑着说道。 提起四合院，路小乔的整个眼睛都亮了。 路爸路妈都呆住了，“四、四合院？就是新闻里那种一卖就是几个亿的那种四合院？！” 路小乔点了点头，指了指桌上，“房产证都在我手上了，而且郭嘉保证，这四合院除非我卖给别人，负责可以世世代代传下去的！” 这才是真正的补偿，是可以传下去的财富！ 路妈恍惚了，脚一软差点就要摔了。 被路爸扶住，路妈一把抓住路爸的手臂，“她爸，我不是在做梦吧？！” 路爸觉得跟做梦似的，他闺女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楼下的门铃响了，还有人在喊，“有人在吗？快开门！” *** 话分两头。 刘娇之前见碰瓷不管用，抱着孩子一溜烟的就跑回了家。 家里，公公婆婆还有她老公已经吃完了饭，只留给她还有孩子一桌的残羹冷炙。 老公林超这会儿正吃着花生米，坐在沙发上看球赛。 看到他们回来了，只是对着她随意的问了句“回来啦？”，之后就对着他儿子笑逐言开，“哟！儿子饿了吗？爸爸给你带了一个大汉堡！” 回来之前已经帮孩子洗过脸了，还晃荡了一会儿才进来的，所以她老公并没有看出孩子的异常，衣服上脏也只是以为小孩子贪玩。 那也是个心大的，一听到有汉堡吃，眼睛立马睁大了，“大汉堡？！吃！要吃！” “好好好！”林超把放在厨房柜子里的汉堡加热了一下递给了儿子。 小孩可以开开心心的吃汉堡，那么刘娇就只能就着残羹冷炙吃白饭了。 看着父子俩一个吃一个在旁边看得高兴，刘娇不由的有些酸楚。 这个孩子并不是她亲生的。 她和丈夫林超都是二婚，这孩子是林超上一个老婆留下来的。 这也就能理解了，之前刘娇为什么能毫不在意的对着孩子下手就掐——不是自己亲生的就不知道心疼啊！ 孩子的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好，刘娇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公婆，男人赚的工资还有公公的退休金就是他们一家人所有的生活费，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原本直到结婚的时候也只知道林超也是二婚的事儿，对孩子一无所知——之前孩子一直养在他的妈妈那儿，等她和林超结婚了就扔到他们这儿来了。 有个孩子也就算了，反正不是她花钱养，但这孩子居然还是个心智不全的！ 也不能说傻，就是心智发展比较缓慢。 都五岁了，除了吃，什么都不在意，话都说不太清楚！ 这也是刘娇敢掐孩子不怕他告状的底气。 面对这样的家庭，刘娇还能怎么样啊？！都是二婚了，难道再离婚吗？！ 即使认命了，这会儿看到父子俩亲近，刘娇心里还是不由的感觉到酸楚，“当家的，路家那个路小乔回来了。” 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吸引了林超的注意力。 林超抬头看向刘娇，“哦？你看到了？那你有上前搭话吗？” 当时林超和刘娇商量的是上前套近乎，再哭哭穷，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嘛，都比较心软，说不定就答应了帮他们鉴定古董呢！ 林超完全不知道，刘娇擅自改变了计划，已经得罪了路小乔一家。 知道会被问起来，刘娇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我当然找她了！好声好气的求他们，但是他们不愿意帮忙！不仅如此，我还想再说两句，他们就直接把我赶出来关上门！当时我那个气的哟！” “你看，小睿眼眶是不是红红的？就是被他们赶出来的时候推了一把摔了一跤，就哭了一会儿！” 这么一来，所有事情就推到路小乔他们家头上了。 刘娇不说还好，一说林超就发现了，儿子的眼皮红红的，确实是哭过。 他一拍桌子，“这就过分了！我找他们理论去！” 说完抱着孩子就走了。 这也就出现了路家门铃响了有人叫门的事儿。 …… 路爸让路小乔他们在房间里呆着，自己下了楼。 看到一个男人站在门外，怀里还抱着个眼熟的孩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门打开，路爸扯出一抹冷笑，“怎么？碰瓷不成，还敢再找上门来？！” 林超听这话听的一头雾水，不过他还是直接道明了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路老师，今天我老婆带着孩子来请你们家路小乔帮忙，就算你们不答应，也不用推我们家孩子吧！把我们家孩子吓得直哭！” 嘿！路爸气笑了，这是恶人先告状啊！ “你哪只眼睛看到你儿子是被我们家人推了？！” 林超一滞，他是没有亲眼看到，儿子这情况问他他也说不清楚。 “这是我老婆亲眼看见的，难道还有假？！” “哦……你老婆亲眼看到的？”路爸连院门都没开，指了指两边，“呐！之前的事情我这两边的邻居都看到了，你要是不清楚就去找他们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超当然去问了。 “哎呀！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孩子一股脑的就撞过来，非说路老师撞了她，摆明了是讹钱！” “对啊！孩子都哭成那样了，路老师还主动说带孩子去医院，她还不肯去！” “我还看见了！她偷偷掐那个小孩的屁/股！这架势，绝对不是亲妈！” 林超的脸色，越来越黑。 终于在听到孩子被掐的时候忍不住了，抱起孩子直接把孩子的裤子一扒，上头青青紫紫的痕迹刺伤了眼睛。 刘娇没有想到，自己好好的甩锅，被一个路家的邻居给破坏了。 129.洪武通宝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 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 忽然咬了咬牙，“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 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 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 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 “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 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 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 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 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 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 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 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 知道大概的价格, 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闻言说道，“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130.杰西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 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 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 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 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 “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 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 “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 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 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 “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 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 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 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 “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 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 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至于陆亮学长，他拿了一把破破旧旧的扇子加上一个小小的蘸醋的那种小碟子，具体是什么学长也没仔细说。 一行人可以算是满载而归。 路上，学姐也问了路小乔的收获，路小乔说了金庸全集，哨子的情况不清楚先瞒了下来。 学姐一听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就赞了路小乔一句，“很不错啊！即使没有一整套，这书卖给旧书商也能赚不少呢！” 路小乔笑了笑，转而问起了陆亮学长，“学长他之前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金欢欢她们也很有兴趣。 高采蓝开着车说道，“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扇子似乎是檀香扇，不过朝代不清楚。” “那个碟子是青瓷的，做工挺精细的，我有看到有底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你们陆亮学长被同学们叫做鹰眼，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哦？ 路小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外号。 刚见面时候说的听过学长学姐的传说？ 那当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啦！ 不过光凭今天的接触，路小乔也可以发现，他们鉴定系真的可以算是人才济济，让她更加警醒——有异能也不能疏忽基础知识的学习！ 办好转系手续之后，路小乔拿到了自己的新寝室号。 幸好只带了一个箱子，她就先拉着箱子准备找找寝室在哪幢楼。 131.钧窑玫瑰紫 “好了, 顾，今天晚上就是js拍卖行的拍卖会了。”杰西眼巴巴的看着顾怀安。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想要在拍卖会上寻找什么东西呢？！像上次那个五颜六色的碗吗？！” 杰西帮了顾怀安见了当初五彩钵的买主和卖主, 但他并不知道那个五彩钵是赝品。 顾怀安可以想到，如果告诉杰西那是一个假货的话，估计他就有一堆为什么需要回答了。 “只是受人之托，想要看看拍卖会上的一件东西。”这一次顾怀安依然并没有多说。 “行吧！那我们进去吧！”杰西不习惯的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嘴里小声嘟哝着, “我可真不喜欢这样的衣服。” “我也不习惯好嘛！”范存仁听到了杰西的嘟哝声, 赶紧也抱怨了一句。 为了配合参加这次的拍卖会, 顾怀安和范存仁也都换上了西装，路小乔则穿了一条宝蓝色的小礼服，还画了点淡妆——就跟要走红毯似的。 其他还可以, 就是一直青睐于运动鞋的路小乔突然之间穿了一双高跟鞋——即使只有两三厘米，也还是有点不习惯。 一行人靠着杰西要来的邀请函, 顺利的进场。 这会儿还在进行拍卖品的展出。 一个个玻璃展柜之中，摆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拍卖品。 进来之后, 路小乔他们一行人就先分散开来，先到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路小乔逛了一圈之后，在一件北宋钧瓷玫瑰紫渣斗式花盆面前停了下来。 这件钧窑瓷器撇口深腹圈足, 通体施窑变釉，器型稳重, 胎质坚硬。上面的釉色有窑变, 呈现漂亮的紫红色, 还是渐变的！ 只是这件北宋钧瓷的称呼还是容易让人觉得奇怪的。 花盆就是花盆，渣斗就是渣斗，还弄出来一个渣斗式花盆来了？！ 所谓渣斗，其实作用就跟痰盂差不多。古代的时候饭桌上吐鱼刺骨头什么的，或者用来吐漱口水吐痰的。 这件钧瓷长得跟个痰盂一样的形状，说明里却说这是一个花盆。 到底是渣斗还是花盆呢？ 想要知道，其实看看底部就知道了。 如果是渣斗，底部自然是封闭的。 如果是一个渣斗样式的花盆，底部肯定是有出水孔的。 这个钧瓷花盆，底部就打了五个小孔，显然就是花盆了。 路小乔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放大镜，凑近一点，隔着玻璃观察这件钧瓷的釉质、釉色、开片、气泡等特征。 钧窑，是以铜元素为着色剂的窑变釉，在烧制过程中往往会产生各种各样意想不到的神奇色彩。故有“入窑一色，出窑万彩”、“钧窑无对，窑变无双”、“千钧万变，意境无穷”等说。 钧瓷的鉴定，首先它的胎质坚固，细腻续密，敲击其声铿锵圆韵悦耳。 意思就是用手敲击起来用一种像是敲击铁器的声音。 只可惜这是隔着展柜，路小乔没法试一试。 其次，北宋时期的钧瓷足部内敛，底上有弦纹，底足会涂上芝麻酱色护胎釉。 路小乔看不到瓷器的底部，不过拍卖行细心的在展柜边上贴着这件瓷器的三百六十度的所有照片。可以看到，瓷器的底部确实是酱色。 再次，就是瓷器的气泡了。 钧瓷釉层肥厚，玉质感强，气泡在放大镜下会显得十分饱满、清晰、明亮 ，近看可见纷纷现于器物釉色之中的“珍珠泪痕”。并且宋代的钧窑有紫口铁足的特征，到元代的钧窑是没有的。 最最最重要的钧窑的特征，就是所谓的“蚯蚓走泥纹”。 很多非鉴定圈的人有时候会奇怪，都说钧瓷有蚯蚓走泥纹，那到底所谓的蚯蚓走泥纹，是长什么样的呢？ 其实，“蚯蚓走泥纹”的产生原因，来自于钧窑施的釉色的问题。加入了铜最为着色剂，在经过高温加热的时候，釉层上漂着浅色的浮釉，釉层下都是深色的。 深色的釉色上又带了一层浅色釉，恰似 蚯蚓在稀泥上爬过的痕迹。就叫做“蚯蚓走泥纹”。 在宋代，据说只有“御窑”烧制出的钧瓷有“蚯蚓走泥纹” 。 路小乔眼前的这一件北宋官窑玫瑰紫的钧瓷，很漂亮！ 路小乔拿着放大镜把它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从旁边的走过的人眼里，就是眼前的这个花国女孩子，似乎在为这一件美丽的花国瓷器痴迷。 但是实际上，在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时候，路小乔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不对！ 她感觉到，这瓷器有哪里不太对头！ 路小乔当即就开启了左眼异能，果然，眼前这件拍卖会的“大头”一丝光晕都没有。 路小乔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大师兄为什么会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眼前的这件钧瓷太真了，真的路小乔几乎都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出了蚯蚓走泥纹有些似是而非之外，其他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小问题。 这一件……也是朱大先生的手笔吗？！他怎么会进步的如此之快？！ 路小乔的脸几乎要贴到玻璃展柜上了，真想把瓷器拿出来找到那个“朱”字印记在哪里！ 这个时候，旁边有一个声音传来。 “它真漂亮，不是吗？” 路小乔转过头，看见一个漂亮的病美人。 她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坐在轮椅上，眉目如画，看起来楚楚动人。 后面有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推着轮椅。 路小乔注意到，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只鼻烟壶，是青花瓷烧制的，上头有人物画像，画的该是貂蝉拜月。 让人惊讶的是，这个青花瓷鼻烟壶明显是个赝品，并且做的并不好！路小乔粗略的瞄一眼，都能从里面挑出好几个问题来。 这样的劣质品，让小姑娘这么珍惜的挂在自己脖子上，估计是自己重要的人送的吧？！ 小姑娘发现路小桥诧异的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我只是觉得你很喜欢这一件瓷器，我也觉得它很漂亮，特别的漂亮……” 女孩的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这件瓷器想起了什么，脸上有了一丝忧伤。 咳咳！想来这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 路小乔想到。 不过这个小姑娘以为自己喜欢这一件赝品钧瓷，显然是猜错了。 “它的确很美很漂亮，但是美的有点不真实了……”路小乔隐晦的说道。 “这样的东西，称得上是艺术品，如果……不是拿来放在这里拍卖的话……” 路小乔是真心这样觉得的。 朱大先生的手艺，一直在不断地进步着，并且这进步的速度飞快。这也证明了他在瓷器制作上有着超人一般的天赋。 如果专心的做一个手工将人，制作精品仿古瓷器，想来他依然会成为一个厉害的人物。 区别在于，一条路是正道，另一条是歪路罢了。 女孩子仿佛被路小乔的话给惊讶了，定定的看了路小乔一会儿，才又露出了笑容。 “曾经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他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他还说要成为最最厉害的瓷器大师呢！只不过……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失落起来。 路小乔也露齿一笑，“既然你说的那个人有这么大的梦想，并且让你很崇拜的话，那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我相信你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这个小姑娘看着比路小乔小了好几岁，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小动物一样，眼睛湿漉漉的，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看到她失落的表情，饶是刚刚才认识，路小乔还是忍不住开口安慰。 好在她也是个乐观的小姑娘，失落的情绪也就一小会儿。 她很快又笑了起来，“姐姐，我很喜欢你，我叫黄玥，你叫什么名字？” 路小乔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她披散着的长发，“我叫路小乔，很高兴认识你啊，小月亮。” “嘻嘻～”小姑娘听到这个称呼似乎很高兴。 还不等再多聊几句，就看见推着轮椅的男人弯下腰，“黄玥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离开了……还需要做检查……” 路小乔心里奇怪，拍卖会还没开始呢，怎么这个时候就离开了呢？！ 黄玥却似乎毫不意外，乖乖的道了一声“好”之后，朝着路小乔招了招手，“姐姐，再见！” *** 短短的一个小时时间里。 路小乔发现了朱大先生的赝品，又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小姑娘。 等到和顾怀安他们汇合的时候，心里头还在想着这些事儿。 顾淮安自然主义到了这家小师妹的走神，趁着大家看完展厅里的展品开始落座的时候，问了一句，“小乔，怎么了？” 路小乔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师兄，你今天来……是不是为了那件钧瓷玫瑰红渣斗式花盆？” 顾怀安一怔，没想到小师妹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微微点了点头，“我查到……那个人就在星条国，已经不止卖了一件瓷器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没有继续再问下去。 正常拍卖中，顾怀安都没有怎么注意拍卖的情况。 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叫做查尔斯的鹰国贵族、以及在场所有和查尔斯接触过的人身上。 杰西本来是有包厢的，还邀请顾怀安他们一起去包厢呆着。 但是顾怀安打听到查尔斯准备坐在大厅，怀疑他要和人接头，顾怀安就拒绝了杰西的提议，一行人最后还是坐到了大厅里。 查尔斯在第三排，路小乔他们坐在倒数第二排。 离得比较远，他们看得见查尔斯，查尔斯却没有发现他们。 这回顾怀安没有和杰西坐在一起，来之前还特意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脸，加上外国人看花国人脸盲的特性……估计即使是对面对，查尔斯都不一定认的出来。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路小乔起身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眼角余光偶然之间看见了大厅最后一排坐着的一个男人。 应该也是一个花国人。 黑发黑眼黄皮肤，这苍白瘦弱的样子看着还有点眼熟。 路小乔眼睛打量着对方，看到脖子上的一个鼻烟壶的时候，就忍不住“噫”了一声。 对方听到声音看了过来，声音淡淡，“有什么事情吗？” 路小乔看着他脖子里的青花瓷鼻烟壶，手艺和之前看到黄玥的那一个一样的差劲，连出现瑕疵的地方都差不多。只不过上面的图案从貂蝉拜月变成了昭君出塞。 这显然就是出自一人之手啊！ 路小乔摸了摸鼻子，她今天一下子遇到两个脖子里挂鼻烟壶的，还是同一个人做的鼻烟壶，这也……有点太巧合了吧？！ 路小乔道，“先生，不好意思，我只是看你脖子里挂着的鼻烟壶有些眼熟……” 话音刚落，就看见对方抓着椅子把手的手骤然握紧。 “你、你在哪里看到的？”他的声音似乎很紧张。 路小乔道，“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体看着不太好的样子，叫黄玥！我今天在展厅里认识她的。” 黄珏做了一个深呼吸，他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强自按捺住自己的激动，“那她现在在哪里？哦，是这样的，你说的很可能是我的亲人，我们很久都没见面了……” 黄珏当然知道只有她妹妹会有这样的一个鼻烟壶。这是他的初次作品，选了四大美人题材，一共就做了四个。 他和妹妹一人一个，还有两个，已经陪伴着他们的父母长眠地下。 路小乔了然的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黄玥嘴里说的那个“重要的人”。 但是很可惜，两人明明来了同一个拍卖会，怎么就错过了呢？！ 路小乔道，“她在拍卖之前就走了，不过我好像听着是要回医院还是疗养院什么的，小姑娘好像生病了，还坐着轮椅。” 黄珏听的心脏抽疼，他的妹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还需要坐轮椅？！ 不过好歹有了一点消息。 他得忍住，不能让那些人知道，暗中再去查。 黄珏对于提供了自己妹妹消息的路小乔分外感激，递上了一张名片，“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请打上面的电话，只要我力所能及，就一定会帮忙！” 路小乔收下名片看了看，上面只有黄珏的名字以及一个手机号码，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朝着路小乔点了点头之后，黄珏就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路小乔回到座位上，静静地等待拍卖会的结束。 132.手表 路小乔回到座位上的时候, 拍卖会才进行到一半。 回想先后碰见的黄玥还有黄珏，刚开始路小乔只是觉得有点巧合，正好先后碰到了一对长时间不见的……兄妹？等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北宋钧窑玫瑰紫渣斗式花盆被人从展柜中取出放到了拍卖桌上，最前方的大屏幕上，全方位的展示着这一件拍品的每一个细节。 路小乔看着一堆不知道内情的人对着这件瓷器感兴趣的模样，还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你明明心知肚明这件看起来完美的瓷器是一件赝品, 但是却什么都不能说, 只能看着这一群人为了争夺他而疯狂, 那种感觉……憋的慌！ 在拍卖师报出底价五百万美元之后，竞争就开始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个有钱人还算冷静，价格只是在慢慢的攀升, 一些小打小闹罢了。 但是在价格超过了一千万美元之后，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价格就几十万几十万的上升了。 估计是事先得了顾怀安的嘱咐，杰西的包厢没有什么动静。要不然以杰西对于瓷器的喜爱, 估计早就出手了。 价格在不断的刷新，路小乔在这个时候却有些晃神了。 看到大屏幕上这件钧瓷赝品，路小乔不免就会想到它的制作者朱大先生, 接着又会想起自己曾经看过的好几件朱大先生的其他作品。 忽然！ 路小乔脑海里的一根弦动了一下。 朱大先生的作品……成化鸡缸杯……黄地珐琅彩梅花纹碗……原来如此！ 路小乔差点从位子上蹦起来！ 黄玥和黄珏一定和朱大先生有关系！！ 路小乔为什么会意识到这一点呢？ 这就要说道所谓的笔迹了。 每个人在写字、画画的时候，因为有不同的习惯, 笔迹上会产生不一样的特点。有一些专业的方法总是能分清楚来这笔迹是不是你的, 这一点, 在古玩鉴定中也是适用的。 君不见，那么多的古代书画作品，都是靠着笔迹、纸张、钤印等等相互印证，最后才出鉴定结果的嘛！ 这一点用在瓷器鉴定上，当然也是有效果的。 路小乔之前没有发现，主要是眼前拍卖着的这只钧窑玫瑰红渣斗式花盆虽说有窑变，产生了很多种的颜色，但是上面并没有人为勾画的花纹图案，路小乔当时就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刚刚在大屏幕上看到看到，又回想到了朱大先生的鸡缸杯的时候，路小乔才猛然之间想起来，之前她看着那个叫做黄珏的男人脖子里的鼻烟壶眼熟，不仅仅在于这个鼻烟壶之前她在黄玥脖子里见过一个类似的。 还在于……虽说笔法稚嫩而凌乱，但那两个鼻烟壶上面的笔法，和她见过的朱大先生仿的成化鸡缸杯，有很多相似之处！ 比如说在花纹的勾画上，把某个花纹分成上下左右四个部分，必定是从上方开始画起的，这样花纹接壤处就能看出一些痕迹。 再比如说画圆，朱大先生的笔法必定是两笔画成一个圆，而不是一笔勾勒。 这样看来，那两个鼻烟壶，很可能是朱大先生早期的作品！ 而拥有朱大先生早期作品的黄珏和黄玥，和他一定是认识的！甚至，很可能是亲人！ 这个时候的路小乔，并没有把朱大先生和黄珏放到一起。 毕竟在她看来，朱大先生再怎么说，至少也该有三四十岁的年纪了，不可能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事不宜迟，路小乔凑到顾怀安身边，把刚刚自己碰到的两个人还有脖子上鼻烟壶的情况说了一遍。 末了又加上两句自己的怀疑，“大师兄，他们肯定和朱大先生有关系！” 说着，路小乔干脆就把黄珏的手机号码给了顾怀安。 顾怀安这一整晚都在注意钧窑花盆的卖家查尔斯的情况，他关注到的和查尔斯交流过的身影，似乎都不是和朱大先生所在的集团有关的联系人。 他本来还以为，这次拍卖会又一次的要无功而返了。还想着是不是干脆来一次武力威胁，问出点东西来。 没想到小师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虽然没有看见黄珏和黄玥二人，也没有看见鼻烟壶的实物，但是顾怀安对于路小乔的眼力是丝毫不怀疑的。 当即，他记下了这个手机号码。 黄珏吗？ 这人名字看来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顾怀安并不准备马上拨打过去，那样容易打草惊蛇。 而且小师妹已经给他提供了新的调查方向，他想，他可以先想办法把那个叫做黄玥的小姑娘给找出来！毕竟从小师妹的描述来看，这个黄珏也很想找到黄玥。 顾怀安想了想说道，“之后的几天，我会让杰西带着你们到处逛逛，想来你们也应该想见识一下星条国的古玩市场吧？咳咳，如果接下来顺利的话，我很快就会来找你们的。” 路过可以发表情的话，路小乔一定给大师兄发一个兔斯基斜眼表情——大师兄，你过河拆桥不带师弟师妹一起玩儿的本事，咋就这么熟练呢？！ 当然，虽然心里吐槽，但路小乔也知道想要大师兄改变主意是没戏的，反正她也确实想去星条国的古玩市场看看，就乖乖应声答了一声“好”。 顾怀安：小师妹果然和小师弟不一样，真乖！ 路小乔：……呵呵。 *** 星条国有很多旧货市场。 说白了就是集市、跳蚤市场。 这些旧货市场有大有小，有在乡村周边的，也有在城市里的。有一周一次的、半月一次的、一个月一次的…… 这天，顾怀安一大早就已经不见人影。 杰西受了顾怀安的嘱托，要带他的好朋友顾的师弟、师妹去旧货市场感受一下在星条国捡漏的氛围，杰西很认真的答应了顾，当然要说到做到！ 于是，路小乔他们一大早就被杰西叫起来了——相比于路小乔和范存仁第一次去旧货市场，杰西可以说比他们还要兴奋！——严重怀疑杰西是因为自己想去才这么高兴！ 估计是第一次去旧货市场留下的阴影，虽说最后被顾怀安救了，杰西现在逛旧货市场更多的会考虑到安全问题。 因此这次他们过去，车上就坐了两个彪形大汉。两条胳膊上、背上、脖子上……啧啧，密密麻麻的都是刺青。 杰西把他们带到了位的著名旧货市场，玫瑰市场。 这是一个开在橄榄球馆内的旧货市场，包含了三千余个摊位。 进去，里面交易什么的都有！ 所谓的旧货市场，顾名思义就是来交易一些家里用不上的老东西。古董当然也是有的，但是需要靠你的眼力去发现。 事实上，因为文化上的差异，花国的古董界定和星条国的古董界定是不一样的。 如果按照我们常规的根据时间的划分，花国在1840年前的东西才叫古董的话。那么在星条国，古董的定义是超过百年的东西，古董市场要求松些，一般超过六十年以上的东西才算“古”允许卖。——毕竟星条国的历史才几百年而已。 刚刚进去，路小乔和范存仁就被眼前的热闹惊讶到了。接着看到周围不同摊位上让人眼花缭乱的商品，更是看都看不过来！ 古老而精美的家具、生锈的钟表、造型奇特的台灯、各种有趣的娃娃、漂亮的餐具……连可乐瓶盖还有香烟盒都有！ 相比于花国的古玩市场，星条国的旧货市场更多的展现的是生活的气息。 杰西到底才二十岁，让他一直带着路小乔和范存仁慢慢的一家一家摊位看下去也不现实。杰西就商量着大家分开走，安全起见让两个保镖分别跟着路小乔和范存仁。 “那你呢？”路小乔问道。 “就是啊！你可别把保镖给了我们自己出了什么事情！”范存仁也不同意。 杰西笑眯眯，“放心，谁说我一共只带了两个保镖的？！” 说完，就看见杰西拿起手机按了两下。 没几分钟，就有另外两个保镖进入市场来到杰西的身后。 原来一开始跟着他们的保镖那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还有一车的保镖在后头跟着呢！ 看到这么一副场景，路小乔和范存仁就放下心。 路小乔和范存仁各自带着一个保镖分头走，而杰西是很有目的地只看瓷器。 路小乔这回来旧货市场也不是专门来看古董的，就一路慢慢逛了过去，看到好玩的有趣的都会停留一下。 不一会儿就买了不少东西。 首先是一套纯银的餐具，路小乔看过了，是鹰国一个比较有名的牌子。只不过估计很久没用了，有点黑黑的，应该是氧化了。回去处理一下，保管和新的一样漂亮！ 又买了一个陶瓷的杯子。 倒不是想买来喝水的。只要是这个陶瓷杯子做的很漂亮，应该是一个咖啡杯，外面染上了玫瑰一样的红色，底部的托盘更是做成了玫瑰的形状，好看极了。 跟在路小乔身后的保镖叫做亚当，虽然不说话，但是挺有眼力见儿的，看路小乔买了东西，立马就自觉的帮着接过去拎着。 不一会儿，路小乔在一个卖钟表的摊位上停下来了。 这位摊主是一个留着白乎乎的络腮胡子的外国老头。 估计是个收藏钟表的达人，一个摊位上，光是机械钟都是各种不同款式的有三十多座。 还有手表！专门打了一个长长的木头杆子架子，手表按照不同的的牌子以及生产的日期排成了一排——你问路小乔不关注这个怎么会知道这些？这摊主已经细心的在每一块手表上系了一个小纸条以作说明。 路小乔从里面挑了一块女士手表。 嗯，是百达翡丽的女表，经典款式。 小纸条上写的是这是型号5961p，于2011年巴塞尔表展上推出。 这款腕表以型号5960p为蓝本，搭载百达翡丽首枚自制年历计时机芯。 手表采用了铂金材质的表壳，表圈镶有36颗长阶梯形钻石。蓝色的表盘上，时标也饰以八颗长阶梯型钻石，与同样镶嵌长阶梯型钻石的蝴蝶表扣，为腕表增添华丽气质。 “这款腕表我在买回来之后就直接收藏了，从未使用过。生产的年份是2011年，我这还有原厂证书及表盒。”络腮胡子老头说道。 这也是说的很全面了，有原厂证书和表盒，相当于做了一个手表是真品的保证。 路小乔对这款腕表还是挺喜欢的。 但是眼前的摊主是个钟表收藏达人，就代表他对于这些钟表的价值知道的非常清楚。加上人家表明了保真，价钱就有点不太好谈了。 一番讨价还价下来，路小乔以12万美元买下。之后看着摊主摊位上的手表都很不错，都是经典款，就又给路爸路妈路奶奶都买了一只手表，总的加起来一百万美元就花掉了。 不过也不用觉得钱花的太快，经典款的手表，放在家里收藏很可能还会升值的。 路小乔又看向了古董钟。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古董钟都被保存的很好，没有怎么生锈。估计是时常用油擦拭的缘故，看起来还带着金属喑哑的光泽。古董钟的指针还在走动，看着时间也是准确的。 “喜欢吗？喜欢就买一座回去吧！”络腮胡子老头乐呵呵的说道。他刚从路小乔这里得了一百万美元，知道她是个大买主。 路小乔摸了摸眼前的古董钟，“看它们保存的这样好，您应该很喜欢它们吧？为什么要卖了？” 络腮胡子老头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老顽童一样的笑，“当然是因为没有钱继续进行我的钟表收藏事业了！” “不过……你以为这是我所有的收藏？当然不是。这是我从收藏里找到的一部分可以用来出售的钟表，把他们卖出去之后，我就可以买更多的宝贝了！” 路小乔听懂了他的意思。 得嘞！感情他拿出来的还都是自己不太喜欢的“残次品”？！ 路小乔也没什么好问了，想着这古董钟看着也挺有意思的，干脆买一个回去摆着也不错。 她眯起眼睛，在摊位上仔细看了起来。 133.机械钟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整个瓶子呈现漂亮的蓝色, 色泽匀亮，器内白釉，口沿作灯草边, 底款是“大清雍正年制”。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 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 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 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 傅岳川耸了耸肩, 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134.矢车菊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想要转的专业。从她得到的“金手指”, 想必大家也猜到了。 没错！就是古玩鉴定系！ 她的能力，可以说就是古玩这行的金手指。加上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其实就对古玩鉴定感兴趣, 只不过因为没钱还有这一行陷阱太多而只敢在旁边看看。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 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 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 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 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 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 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在学习一年之后，老师检查考核成绩，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135.黄玥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没想到他仔细一看。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 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 有九枚是真的，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 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 “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 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 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 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 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 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 “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 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 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 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这会儿天还比较热，只带了几件衣服，加上钱包手机。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136.邻居老太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 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 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 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只道，“小乔，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137.高树安的任务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 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 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 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 她藏的太好了, 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 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 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 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 还是学妹主动示好, 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 毕竟通过了解, 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 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东西并不多，屈指可数的几件古玩，都是太爷爷在逃难的时候带在身上的。 后来太爷爷去世把东西给了太奶奶，奶奶又给了爷爷。爷爷去世之后，奶奶做主把几件东西分给了路小乔的爸爸路晋还有姑姑路宝妮。 其实刚重生那会儿路小乔为了确认自己左眼的异能已经偷偷去书房看过一次了。 只不过那一次来去匆匆，这回倒是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一个民国的仿哥窑青釉笔洗，几千块钱左右。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指的是笔架山，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闻言说道，“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138.缂丝画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那是！”孙菱道, “陆亮学长主修书画鉴定，采蓝学姐主修杂项鉴定, 她最厉害的，就是她的一双手！”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 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 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 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 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 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 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 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 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 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还是学妹主动示好，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毕竟通过了解，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到了，还停了一黑一白两辆轿车。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139.牡丹折扇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老师, 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 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 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 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 “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 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 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 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 “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 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 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 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 路妈更气了, 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房间里，床上裹着被子的“蚕宝宝”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内容。 然后……突然被吓得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儿？！ 路小乔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一看。 这明显是她人生中的第二款手机，早就不知道报废扔哪里了，怎么还会崭新的一只放在这里？ 还有时间？这是……她上大学的那一年？！！ 路小乔颓然的倒在床上。 一般人，任谁发现自己凭空小了几岁，都会高兴……的吧？ 个屁啦！ 路小乔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脑海里交替出现的最近的两段记忆。 一段，是她大学毕业找不到本专业的好工作，最后靠着自己努力考了个会计证当上会计师，然后攒钱刚付了房子的首付。 另一段，是她刚刚完成了人生重大关卡之一的高考，选择了一所一流大学里的历史专业。 录取通知书都到了，甚至明天她就要坐上去大学的火车了！ 这简直是最尴尬的人生节点！ 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这个专业是如何划水一般的度过四年，又在毕业之后是如何难找工作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放弃本专业，重新考个会计从业资格证啊！ 现在可好了！她的房子、她攒了好几年的存款，都打水漂了！ ＊＊ 路小乔最终还是起床了。 人是铁饭是钢。 心情的郁闷总是抵挡不住肚子的饥饿。 更何况，老爸秘制回锅肉的香气，透过门口的缝隙一点点渗透进来，简直就是无声的诱惑！ 换了衣服，洗漱完毕，路小乔坐到了饭桌边上。 早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午饭。 “怎么今天又起那么晚啊？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路爸温和的说道。 因为声音太温和了完全没有威慑力。 “她就是懒！”路妈朝她飞来一个刀眼。 “唉！”路小乔叹了口气，心里烦。 连百吃不厌的老爸烧的菜都没胃口了。 “爸，我觉得……我好像不太适合历史这个专业。”路小乔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 路小乔高考的成绩过了一本线，但超出的并不多。当初填报志愿的时候，想着能上一流的大学干嘛要选二流呢？于是就报了沪市的f大。 大学是好大学，但是专业选择的余地就小了很多，当时就选了个历史系。 现在想起来，完全是重大失误！ 虽然因为老爸是中学历史老师的关系，路小乔的历史水平还不错。但是这个专业就业难啊！ 做老师，她不愿意教熊孩子！考公务员，几千人竞争一个名额！做文员，工资低到不行！ 路爸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有些好奇，“哦？那你想学哪个专业？不是可以转专业的吗？” 路爸一直属于开明的典范，主张让路小乔自己做选择，但是有一点，做了选择之后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后悔了也要靠自己搞定。 路小乔一想。 是啊！还可以转专业！ 那她到底想学什么呢？ 即使无缘无故重生之前路小乔在会计这个岗位上做了六年，她依然并不喜欢这个工作，纯粹是为了赚钱。 现在有机会重新选择，她反而茫然了…… “我再想想。”路小乔吃完饭，留下这一句话，回了房间。 ＊＊ 在房间里闷头想了好久，她还没有决定。 难道还是放弃历史学会计？ 她并不想再来一次。 路小乔已经收拾好了上大学要带的行李。 她坐在梳妆台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盒子。 这里面是她爸妈在她考上大学之后送给她的礼物。 路面是一个玉手镯。 虽然在之后曾经找人看过说水头一般，但这手镯确确实实是个古物。 据说是奶奶的奶奶的嫁妆。 后来爸妈结婚之后手镯就给了妈妈。 在她考上大学之后手镯就给了自己。 路小乔还记得，后来奶奶生病，家里把很多东西都卖了，这个手镯也卖了。这才知道手镯居然还是古董，只可惜并不太值钱就是了。 路小乔把盒子打开。 忽然感觉自己的左眼似乎进了什么灰尘一样，眨巴了一下眼睛。 路小乔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看见眼前的玉镯子，边上竟然有一层白色的淡淡的光晕？！ 大概只持续了几秒钟，就看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她的手才小心翼翼的摸上了玉镯子。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干涩的左眼稍微舒服了一点。 刚刚这是……异能？！ 长期混迹在晋江阅遍各种类型小说的路小乔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强自镇定！做了一个深呼吸。 她把手镯重新放回了盒子里，塞进了抽屉。 而后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走进了书房。 路小乔家的书房，说起来，其实只是一个小隔间。当初弄出这个书房，想的是学习得有学习的样子！路小乔趴在饭桌上学习的身影委实让路爸路妈感觉到了书房存在的必要性，就刻意把客厅再变小了一点，分割出了小书房。 这书房平时都是路小乔和路爸两个人用的。幸好现在还没开学，路爸今天没用书房。 路小乔走进书房。 他们家虽然只是普通的小康家庭，但是家里确实传下来几件古董。 据说，当年路小乔的太爷爷也是书香世家，只不过因为打仗逃难，家里的东西都没了，就留下几件小玩意儿。 所谓的小玩意儿到了路爸的手里就只剩两件。 一直放在书房，直到后来被卖掉了路小乔都没仔细看过。 其中一件是笔洗，民国的东西，上面画着的是柳树还有双飞燕，刻的款路小乔不认识，应该不是什么有名的款儿，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卖不出多少钱。 还有的是一个茶晶的笔架山。 这么一看，留下的都是书房里用的东西，路爸说路小乔她太爷爷是书香世家出身，估计还真是实话！ 这两样东西能留下也全靠了路爸。 据说，太爷爷早逝之后，当初还有人上门来收，太奶奶几块钱想卖了，是当年还是个小屁孩的路爸撒泼打滚的不乐意，才留了下来。 回忆刚刚她看手镯时候的感觉。 路小乔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两件古玩上，仔细的看过去。 果然！ 她的左眼中，笔洗还有笔架山都冒出了白色的光晕。 看来她的左眼真的有异能，还是鉴定古玩的异能！ 路小乔兴奋起来。 想到她工作之后想要买回家里卖掉的古玩却发现价格高了一倍不止，想到她曾经看着鉴宝节目羡慕的想着自己要是能捡漏买套房子就好了，想到偶尔去花鸟市场逛逛却只看不买的自己…… 路小乔心里有了决定，专业，她选好了！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140.被辞职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正打算着去藏宝楼逛逛。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 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小乔,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 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 “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 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 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 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傅岳川让金欢欢给在场的人每人发了一本小册子，是有关于鉴定的基础知识，总共加起来有五十多页，要求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看完。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就算通过。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141.偶遇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 取光风霁月, 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 至少几十万。 本来, 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 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 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 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 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 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 “学长, 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 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 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 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 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 路小乔走到张摆满了玉制品小物件的桌子旁边，这里刚刚似乎看到了两抹白色光晕。 翻找了一下，她先是找到了一块玉佩。 这是一块方形玉佩，玉质白中带青，刻画的是松下高士抚琴的图案。 雕工较为粗糙，但确实是古代的玉佩，曾经被埋在土里还带着黄色的沁。 孙菱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学妹啊，你怎么把那个梅瓶放上去了？该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吧？那个一看就不符合学长给出的范围啊！” 孙菱是真的好心提醒。她刚看到路小乔就觉得这学妹挺顺眼的，不想让她这么被刷下去。 路小乔也明白她的好意，“学姐你放心，我既然把梅瓶放过去，当然是觉得它是真的了。” 孙菱还想再说，“可是，之前学长不是说……” 还没说完，就被发小向柯拉住了，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好吧好吧，既然学妹你坚持，那你继续努力，再多找几件真品，这样即使梅瓶是假的也没关系。”孙菱朝着路小乔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就被向柯拉走了。 路小乔点了点头，继续寻找第二个光晕所在。 “哎哎哎！你干嘛呀！”孙菱不乐意的看着向柯，“我还没和学妹说完呢！” “吵吵什么？没看学妹一脸自信嘛！”向柯说道，“虽然我对瓷器不熟悉，但是那个梅瓶……看着确实挺真的。” “什么什么？真的假的？！”孙菱一听这话，赶紧抓着向柯问具体情况。 “假的！”向柯开玩笑的说道，而后一脸的奇怪，“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学妹特别好呢？你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孙菱一脸的神秘，“我偷偷告诉你啊！我对路小乔学妹那是一见如故，就像当年宝哥哥对林妹妹那样，这个学妹我曾经见过的呀……呀啦！” 孙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是看学妹从头到尾都这么淡定，一看就是成大事的料！这不是提前先套套关系嘛……”孙菱在向柯的眼神逼问下说了实话。 声音越来越轻，两人也继续开始了各自的搜寻。 ＊＊ 路小乔看到一块玉佩。 看起来似乎挺真！ 似乎是高古玉，上面雕刻着蟠龙仙草纹，依然是有沁色。 刚准备上手，想细细感受一下玉佩的真假。 忽然，一只手斜插过来，拿走了玉佩，“这位同学，这是我之前就看上的。” 路小乔下意识的皱眉，刚刚指尖摸到的……似乎并不是和田玉，或者说……玉质并没有好到它表现出的那样。 周南映早就看路小乔不舒服了！ 她周南映书香世家出身，爷爷还是江南省有名的收藏大家。 她都没在这里显摆，这路小乔拿了个霁蓝釉梅瓶这是想干什么？哗众取宠？！一副大家都不懂就她最懂的样子，太讨厌了！ 所以，她才出手抢了路小乔看好的玉佩。 关于这玉佩她也没说假话，之前她是真的看过的。 只不过……她当时觉得是真的，心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先没拿走。准备等下找不到东西再拿来凑数。 但是看到路小乔要把玉佩拿走了，她一下子就急了，下意识的就把东西抢过来了。 路小乔抬起头，摩挲了一下手指回想了一下刚才摸到时候的感觉，她眯了眯眼，左眼用一两秒确定了对方手上的玉佩没有任何的光晕，“你确定……这是你事先看好准备拿走的？” 周南映握着玉佩的手紧了紧，“是的。你要是不信，刚刚还有一个同学在这里，我可以找她过来给我作证。” 路小乔又看了周南映一眼，发现她眼中带着隐隐的得意，懒得解释了。 她道，“既然是这样，那玉佩你就拿走吧。” 说完不看周南映，继续在桌上翻找起来。 这一番争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不少人注意到了。 路小乔又找到一个翡翠玉坠的时候，孙菱又一次靠了过来。 “学妹，刚刚那个女生是不是抢了你看好的东西？”孙菱看了不远处的周南映一眼。 路小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学姐，没事的。她喜欢就让她拿去好了。” “这怎么可以？！”孙菱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觉得之前自己看路小乔是成大事的料是不是看错了？但是向柯又说学妹是真的有水平的…… “我去找她理论去！”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东西这样的行为了！ 刚转身，就被路小乔一把拉住了，“学姐，你别急啊！” 路小乔凑到孙菱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她拿走的玉佩……是假的！” 下意识的，孙菱紧紧闭上了嘴巴，好一会儿才问道，“真的假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看着是一块高古玉，实际上是和田玉的玉粉用特殊的方法粘合，然后雕刻出来的，上面的沁色也是作假弄上去的。” 虽然不确定具体是用怎样的手法做出来的，但是她左眼看到的是不会骗人，一点光晕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孙菱一下子就高兴了。 想笑，但是又急忙捂住嘴巴，看了一眼那边还在得意的周南映，“哈哈，叫她抢人东西，等一下知道玉佩是假的之后，绝对会被气死！” 如同周南映看路小乔不顺眼一样，孙菱看周南映一副“她最尊贵，她是公主”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看不惯。 孙菱还怕路小乔看错了，让自家发小偷偷去看一看——向柯的眼力，孙菱是相信的。向柯八岁开始就跟在他爸爸后面玩玉，对于玉制品的了解，绝对在这里所有人之上！ 等到向柯看了一眼周南映手里的人玉佩回来，朝着孙菱点了点头，孙菱才确认路小乔说的是真的，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同时孙菱也意识到，这个她第一眼就看好的学妹是真的有本事的。 孙菱在向柯的帮助下，早早就选完了五件东西。 路小乔也很迅速。她记住了光晕的位置，只需要在特定的几个地方找，总是能很快找到真品的。 傅岳川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内心可是惊讶的很。 路小乔确实有些引人注目。 刚开始，就拿了一个和他的提示完全不符合的梅瓶，傅岳川还以为是个蠢的，听不懂话。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后面的几件东西，两块玉佩、一枚古钱币和一个龙泉窑橄榄瓶，他粗略的看过去，拿的似乎都是对的——这里的真品都是他们几个学长学姐挑选之后放进去的，是真是假，傅岳川自然是清楚的。 那么，既然路小乔是懂鉴定的，为什么会把梅瓶带出来呢？难道……还会是真的不成？！ 想到这里，傅岳川的呼吸漏了几拍。 “喂！发什么呆啊！”金欢欢忽然在他背上戳了一下，用眼神示意，大家都选的差不多了，轮到你说话了！ 傅岳川一看，点了点头，准备审核最后的结果。 也是他魔怔了，老师还有历代师兄师姐都已经检查过无数遍了，杂物间里怎么可能会有漏网之鱼？！ 他就近选了一张桌子，开始点评起来，“让我们来看看这位同学选的五件东西……” 傅岳川不知道的是，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一直盯着这里。 看到霁蓝釉梅瓶被路小乔拿出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但是等到发现其他人，包括傅岳川他们都对这个梅瓶不屑一顾之后，又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142.烧烤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直接推脱说自己对估价不熟悉, 反而让三个壮汉更加的信任。 妞妞爸爸想了想, 忽然咬了咬牙，“妹子，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是家里人连同筷子一起传下来的，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 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 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 “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 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 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 便宜买下来, 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 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 知道大概的价格, 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也是比较老的，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143.寿宴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有几个人到了, 还停了一黑一白两辆轿车。 黑色轿车旁边靠着的是一个皮肤有些黑的男人, 这会儿正在和傅岳川还有其他几个男生聊天。 白色轿车旁站着一个短发的俏丽姑娘，正带着两个女生在讲话。其中一个女生正是当初转系考核跟在傅岳川旁边的金欢欢。 路小乔一到, 他们就看过来了。 傅岳川和路小乔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黑皮肤男人说了两句，两人就走过来了。 “哟！这就是最近传说捡漏很有水平的小学妹啊？没想到还是个美女呢！”黑皮肤男人用着开玩笑的口气, 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傅岳川在一旁介绍，“小乔学妹，这是陆亮学长，这次的活动的组织者。” 路小乔恍然大悟, 这就是傅岳川嘴里那个很厉害、在古玩店实习、喜欢带学弟学妹的学长啊！ 于是, 路小乔下意识的扬起一个笑脸，“哪里哪里, 比不上学长学姐们的厉害，咱们这一届流传着你们不少的传说呢！” 这位陆亮学长显然是有点口花花的毛病的, 听着路小乔的恭维，居然眼睛都不眨的接了下去，“既然听了那么多学长的传说, 那有没有学妹……想要追一追学长的？” 路小乔：“……” 还没等路小乔想好怎么回复，旁边的短发学姐走过来笑着在陆亮学长的肩膀上猛的拍了一下，“好了, 都暴露了本性了！你这一身单身狗的气息, 我离你三米远都闻得到！” 说完又朝路小乔一笑, “路小乔学妹是吧？你不用管他，他这人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和这家伙是同一届的，叫高采蓝，你可以叫我蓝姐。” 采蓝学姐英姿煞爽，帅气逼人啊！ 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的陆亮愤愤的转头，“要你管！男人婆，你还不是一样的单身狗！你是不是要把所有学妹都给揽到你名下才甘心？！” 高采蓝对陆亮的“控诉”视而不见，“呵呵……我单身那只是眼光高，追我的人可有不少，只不过我没有同意罢了！哪像你，谈恋爱总是不到三个月就被分手？” “我……”陆亮语塞。 看着学长还有学姐你一言我一语的“互怼”，路小乔不由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关系真好！” 闻言，高采蓝和陆亮对哼了一声：“谁和她/他关系好啦！” 一共来了九个人，男生有五个，女生有四个。女生一车，男生一车。 这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学长和学姐的车居然是他们捡漏赚钱自己买的——再一次确定了古玩鉴定这个专业的“含金量”！ 高采蓝学姐还有陆亮学长已经是大四学生了，这会儿一边开车，采蓝学姐还在一边的和路小乔她们三个女生讲了一些掏老宅子的忌讳和小窍门。 金欢欢还有另一个大二的学姐已经完全沦为了采蓝学姐的迷妹。 路小乔？路小乔也差不多了。 不得不说，学姐这种英气的美女在女生中间是相当受欢迎的。 就路上开车的这会儿功夫，一车四个女生已经可以熟到喊昵称了。 *** 他们出发还算比较早，没有遇到沪市早高峰，这一路开的比较顺利。 当车子离开大路往一条小路上开，远远的看见一个牌子写着东田村的牌子的时候，路小乔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要到了。 这边据说是要信修一条高速公路，所以东田村有好几户人家都要拆迁。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其中一户姓李的人家，据说这李家的老爷子以前当过hong卫兵，私下偷偷留了不少好东西。 陆亮学长会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李大爷前几天曾经去了几家古玩店卖了一幅画，正好有一家是陆亮在实习的古玩店。 李大爷也是个精明的人。 就带了一幅画来卖，一方面可以让对古玩有兴趣的人知道，他家里有好东西。另一方面还可以通过这次的买卖了解一下大致行情。 下了车，几个人走到一个农家大院门口，陆亮上前敲了门。 李大爷过来开门的时候，脸上有些尴尬。 “小陆，你们来啦！” 李大爷尴尬主要在于，那天他卖完画，陆亮是第一个来问他的，他当时还口口声声答应着把好东西留下给陆亮看，没想到后面又来了人问，他就……全都给答应了！ 走进院子的大门，路小乔一行就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一个老年人已经在看东西了，看样子三个人还不是一伙的。 果然，淘老宅子，不可能消息只有他们知道的！ 东西已经全部都被归置在一起。 李大爷指着客厅，“东西都在这儿了，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拿，拿过来我们再商量价钱。” 屋子客厅的位置。 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各种东西乱七八糟的堆放在一起。 李大爷也不进去，而是找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悠哉悠哉的抽起了烟。 接下来，就只能靠自己了。 路小乔几个都是明白人，直接就分散着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很有目标性，一直在书画古籍还有瓷器那些东西附近晃荡，手里已经拿了两三样东西。 心里有了紧迫性，路小乔也迅速加入了进去。 她现在碗碟花瓶的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很快又换了个地方——李大爷家的碗碟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东西，做工粗糙的很，没什么价值可言。 书画那边已经牢牢被三个男人占了。 路小乔在屋子里走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差点摔了一跤。 低头一看，发现是满满的好几摞书。 路小乔心念一动，运气左眼异能看过去，这几摞书居然有淡淡的白色光晕？！ 她蹲下去拿起一本仔细翻看了一下。 嘿！ 居然是《鹿鼎记》！ 金老先生的书啊，她当年可是迷的很！基本上每一本都是看过的。 再看看，《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 似乎是一套的，但是并不全。 路小乔拿起手机查了查，眼睛动了动。 这套金庸全集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社的，一套一共有三十二册。如果是全套三十二册的话，现在的价值应该有一万元左右。 但是现在。 路小乔仔细翻了翻，似乎只有十七册。即使是其中的大半，不全，价值就会锐减。 不过，也聊胜于无。 路小乔准备去问问，不贵就买下来。 这里还有好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看着也有些价值，路小乔觉得买了卖出去也赚不到太多，就没有动手。 除此之外，她还翻到一本《永宪录》。 这《永宪录》是一本清人笔记，里面记录了从康熙六十一年到雍正六年，七年间发生的几桩重大历史事件，如胤禛‘夺嫡’及其即位后几年中不断裂造的年羹尧、隆科多、阿其那、塞思黑……等事件的记录，对于史料研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这本书至今还是在出版的。 不过路小乔手里的这本有些不同，居然是民国出版的，还是线装书，价值不低。 路小乔站了起来。 就现在来说，她附近就这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了。 路小乔又在桌椅板凳附近看了看。 只是普通的木料，也没有雕刻什么花纹，看着应该是村里人自己砍树制作的，没有价值。 为了确认，路小乔集中精神，用左眼再看了一圈。 却发现，暗淡无光的桌子下面，居然有一抹淡黄色的光晕。 路小乔沉思片刻，然后选择——钻到桌子底下看看。 在桌子底下，墙壁的上，有一个墙缝。 那个泛着淡黄色光晕的东西就卡在缝隙之中。 路小乔伸手，抠了老半天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黑漆漆的上面都是灰，是一个小哨子。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 路小乔搬着一摞书加上一个黑漆漆的哨子走到了门口。 李大爷看见哨子的时候一脸茫然，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哨子是他儿子小时候买回来玩儿的。 李大爷眯起眼睛回忆，他还记得，儿子当时玩了一阵子就没在玩了，后来想起来要找才发现不见了，还哭了好长时间呢！原来塞墙缝里了。 李大爷看着路小乔搬来的一摞书，笑道，“姑娘人不错，还爱学习！拿了这么多书。” 路小乔有点囧，李大爷都没看到这是一摞武侠小说吗？！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一摞书加上这个哨子，两千块钱卖给你！”李大爷叫起价来一点都没有手软。 “李大爷你可真会说笑，我出两百！不然你这些书卖给收废品的就只能论斤卖了。”路小乔还价更厉害。 李大爷皱眉，“可是你们不都是说，老东西很值钱吗？！旧书不该值钱吗？” 路小乔眼睛都不带眨的，“古籍是值钱啊！可是您也可以看看，这书是九九年出版的，还有些发霉了，你说这能值钱吗？！” “我也是看着这是旧物，自己也是个武侠迷，想要看看这版本和现在的内容上有没有什么差别才买来看看的。” 李大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被路小乔说服了。他抬头说道，“两百不成，一千！” 一下子就把价格降了一半。 “三百。”路小乔慢吞吞的加了一百。 “八百块钱你拿走！”李大爷又降了两百。 “超过五百我就不要了。”路小乔直接道。 李大爷一咬牙，“成交！” “好嘞！”路小乔一手交钱，一手把东西都搬起来。 旁边看了一会儿的傅岳川连忙过来帮忙搬东西。 之前不插手，那是古玩交易的规矩。 现在学妹交易完成了，学长自然要上前帮着搬东西的。 “小乔学妹你可以啊！”搬书往车那边走的时候，傅岳川夸了一句。 “那学长你呢？”路小乔反问了一句，“我可看见了，你连大爷坐着的板凳都买了。” “嘿嘿。”傅岳川笑道，“还算没有白来，那板凳老红木做的。” 其他人陆陆续续回来，都有收获。 其中采蓝学姐拿了几本红宝书还有像章回来——有见识！李大爷家里以前长辈是做hong卫兵的话，也许拿这些东西是相当有价值的。 至于陆亮学长，他拿了一把破破旧旧的扇子加上一个小小的蘸醋的那种小碟子，具体是什么学长也没仔细说。 一行人可以算是满载而归。 路上，学姐也问了路小乔的收获，路小乔说了金庸全集，哨子的情况不清楚先瞒了下来。 学姐一听是九九年三联出版的金庸全集，就赞了路小乔一句，“很不错啊！即使没有一整套，这书卖给旧书商也能赚不少呢！” 路小乔笑了笑，转而问起了陆亮学长，“学长他之前买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金欢欢她们也很有兴趣。 高采蓝开着车说道，“我也只是大致的看了一眼，扇子似乎是檀香扇，不过朝代不清楚。” “那个碟子是青瓷的，做工挺精细的，我有看到有底款，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你们陆亮学长被同学们叫做鹰眼，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哦？ 路小乔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一个外号。 刚见面时候说的听过学长学姐的传说？ 那当然只是普通的寒暄啦！ 不过光凭今天的接触，路小乔也可以发现，他们鉴定系真的可以算是人才济济，让她更加警醒——有异能也不能疏忽基础知识的学习！ 当然了，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就容易看不进东西，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144.狭路相逢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 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 “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 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 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 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 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 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 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在沪市，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中福古玩城，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145.一网打尽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当然了, 因为只是基础知识，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心不静, 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 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 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这点毋庸置疑, 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 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 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主要是带上她近期去古玩市场买到的准备先放家里等升值的小人书、纸币、邮票之类的。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146.提前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好吧, 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 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 “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 大概值多少钱, 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 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 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 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 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 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 “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妞妞爸爸点头，本来没有筷子的事儿, 他想的就是治病的时候钱不够把他妈留给他的首饰先卖了。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纸币和硬币, 也是比较老的, 但是路小乔看了一下, 并没有价值特别高的收藏版钱币。 看路小乔在里面翻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妞妞爸爸心凉了半截，“没、没有吗？” 忽然，路小乔眼睛一亮，从中拿起一个红色的挂件，“大哥，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妞妞爸爸一脸的古怪，“这东西……是我从地里捡到的，我看上面缠着的好像是金的，应该值点钱，就放在里面了。” 路小乔不得不佩服妞妞爸爸，这也能捡到？！ “这红色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琥珀！”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这琥珀呈暗红色的椭圆形，被人修整制作了八条凹槽，然后用金丝束起来。 琥珀两端是以金叶子打造成的花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纹理。顶部再用金丝编成环状，用于佩戴。 路小乔发现，左眼看到的琥珀挂件上的光晕，是绿色的，她暂时还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不过是古董那是可以确定的。 “妹子。”妞妞爸爸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有些紧，“这个琥珀它……具体值多少钱？” 路小乔苦笑，“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介意的话，不如让老朽帮忙看看吧？” 忽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 路小乔循着声音看过去。 发现是后面坐着的一个老人，他穿着一身改良的唐装，旁边坐着一个年轻人。 妞妞爸爸一惊，下意识的想把东西收起来。 “别急！”老人示意年轻人拿出一张名片，“我做的就是古玩这门生意。现在在火车上也不谈什么生意，只不过是听小姑娘讲的头头是道觉得有趣，来凑个热闹。” 路小乔听了有些脸红，她接过名片一看，居然是一家小有名气的拍卖公司的名片，这位老人是拍卖行的鉴定师。 老人虽然并不严肃，说话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意，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人觉得气势惊人。 不由自主的，妞妞爸爸就道，“那…您就帮忙看看吧！” 话一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他把筷子还有琥珀挂件都放到桌上。 路小乔干脆站在旁边，准备好好看专业人员是怎么鉴定的。 只见年轻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型放大镜递了过来，老人小心的把筷子拿起来看。 那架势，比路小乔可专业多了。 清朝雕龙象牙筷子。 明朝金系琥珀挂坠。 老人不仅把结果鉴定出来，还仔细的和妞妞爸爸讲解，每一样，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路小乔看到了佩服得很，真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样对古玩如数家珍。 路小乔佩服老人的时候，殊不知老头也在惊讶她的敏锐。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仅能认出古董，还能说出点重点来，已经很厉害了。 接下来就是价格的问题了。 拍卖行的鉴定师对于估价都是很有一手的，两样东西加起来，估价大约有八万。 这个价格，已经足够让妞妞爸爸他们三个男人喜笑颜开了。 老人把东西还给妞妞爸爸他们，还想着找路小乔套一套是不是有什么家学渊源，没想到一转头就不见了路小乔的身影。 “阿文，那个小姑娘呢？”老人问道。 他旁边的年轻人回答的一板一眼，“火车到站了，她刚刚拿了行李就下车了！” ＊＊ f大路小乔曾经在里面呆了四年，已经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她也不需要校门口负责领路的学长学姐帮忙，反而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的悠哉悠哉的。 打定了主意要转专业，她也就不准备去原本的专业那里报名了。 直接找到了古玩鉴定系的报名地点，有学长学姐负责招待。 古玩鉴定系的人本来就不多，路小乔到了报名地点的时候，看到坐在那里的一男一女，都显得有些……额……不太专心。 不！也能这么说。 应该说，太专注于专业学习了一点。 学长手里抱着的是一本似乎是讲玉的书，学姐则直接在手里拿了一枚印章在雕刻。 路小乔走到桌子前面，开口，“请问……大一新生可以参加转系考核吗？” 新生报名和转系考核在一个地方申请的。 坐在位置上一个在看书的学长猛然合上书抬头，旁边拿着刻刀雕刻一枚印章的学姐也放下了手里的刻刀。 学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路小乔，“你要参加考核？” 路小乔点了点头，“可以吗？” 学姐笑了起来，“这可了不得了！咱们系多久没有碰到新生申请转系了呢！学妹看来很有自信啊！” 今年鉴定系新生陆陆续续来了几个，还有几个没来。报名转系考核的大二、大三的学生倒是有好几个了。 古玩鉴定系转系考核“变态”之名流传了出去之后，那些对转系没有把握的人都不敢来申请了，大一新生来申请转系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看到路小乔来申请转系，在学长和学姐眼里，不是有本事的就是傻大胆！ “行吧！学妹，今年转系的加上你正好有二十个。考核今天就会进行，你先去一号楼108教室等着，会有人带你们参加考核的。” 学长抽出一张转系申请表递给路小乔，“填好之后交给带你们考核的人。” 路小乔点了点头，接过申请表，谢过之后拉着行李就走。 幸好她这回过来就一个箱子几件衣服，其他生活用品准备直接在这边买，不然行李带着也是件麻烦事。 一号楼108教室。 路小乔过来的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十几个个人。 刚坐下，旁边的女生就凑了过来。 “哎！你也来参加考核？哪个系的？”女生似乎有些热情，“我是新闻系的孙菱，大二来参加转系考核。” 路小乔赶紧道，“学姐你好，我是历史系大一新生，想要转到古玩鉴定系，就来参加考核了。” 一听这话，孙菱瞬间睁大了眼睛，“乖乖！你胆子很大嘛！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推了推坐在她旁边的男生，“看见没！大一的学妹就来参加考核了！” 然后又朝路小乔介绍，“这是我发小儿，法语系大二的向柯。” 向柯有些懒洋洋的趴在桌上，被孙菱拉起来也只是和路小乔道了声“你好”，然后又打着哈切趴回去了。 孙菱又凑了过来，“学妹，你考虑清楚了没？知道这考核有多难嘛！不是被什么人忽悠着过来的吧？” 真是一个热心的学姐。 路小乔笑着道，“学姐放心。我是真的喜欢古玩鉴定才来的，而且，我其实还挺厉害的哟！” 路小乔话音刚落，教室门打开了，走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男生穿着蓝白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顶着鸡窝头，是个……很学术风的一个男生。 “大家好，我是鉴定系大三的傅岳川，负责你们今天的考核事宜。” 又指了指他后面进来的女生，“这是我的助手金欢欢，大家等一会把转系申请表先交到她手上。” 金欢欢走下来收申请表，傅岳川的说话还在继续，“转系考核分为三场，任何一场失败，你们都没有办法进入鉴定系。现在请做好准备，你们的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 傅岳川推了一下黑框眼镜，露出一个微笑。 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就是那种我倒霉过了，终于轮到看别人倒霉了的笑容。 孙菱悄悄凑过来，“这个傅岳川，据说是上一回大二的时候通过考核转系进去的。” 哦～～路小乔感觉有些懂了。 赵老板翻着不成套的金庸全集还不满足，“可惜啊！这几本书不成套，想要集齐得花上一段时间了。” 路小乔低头确认着收款信息，“这要是成套我还会这个价卖给你？一万块连打折都不打！” 赵老板闻言嘿嘿一笑，“那是！多谢小乔姑娘你照顾我生意了！” 交易完成，路小乔也没有多留，寒暄几句就回了寝室。 她手里的哨子还没有清理。 路小乔仔细看过，这是一个竹哨，上面黑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不敢随意清理，只是简单的抹了抹灰。 这么一只黑乎乎的哨子，如果不是左眼异能看见上面淡黄色的光晕还比较浓厚，路小乔是绝对不敢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古玩！ 不敢随意处理，路小乔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范教授帮忙。 想要不着痕迹的找教授帮忙，机会嘛还是很多的。 就比如……她去还书的时候。 范教授显然对于路小乔请他帮忙看的东西很感兴趣。 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又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范教授指着一个稍微没那么黑的地方，“看！这里隐约可以看见，哨子上是有花纹的。” 路小乔不由的感到佩服，这花纹是她擦洗过一遍再仔细找了好久才发现有一点点痕迹，没想到教授那么快找到了。 看的差不多了，范教授把哨子放下，问道，“这东西有点意思，哪里来的？” “嘿嘿！学长学姐带着去淘老宅子了。就是陆亮学长、高采蓝学姐还有傅岳川学长。”路小乔选择实话实说。 这几个名字显然都是被范教授记在心里的。 “哦！他们呀！水平都是不错的，不过脾气也比较傲，能把你带去，看起来是挺看好你的。” 范教授边说边笑，显然是对学长学姐带学弟学妹的举动很满意的。 路小乔跟着夸了几句，简单的说了一下他们捡漏买的东西。 对于哨子的处理，范教授道，“我虽然主要涉及瓷器鉴定，其他方面的鉴定也多多少少会一点，但是竹刻品的恢复，我想还是找更专业的人来。” 147.干亲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她的前面一个, 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 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 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果然是个看人下碟子的货色。”孙菱在一旁小声的嘟哝着, 被向柯又拉了一把。 傅岳川点了点头, 仔细的检查桌上的五个物件儿。虽然他脸上一直笑眯眯的，但在考核上是丝毫不会放水的。 依次看过一遍之后，傅岳川宣布了结果, “这位学妹……你的考核结果是，不合格。” 本来信心满满的周南映猛然睁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不合格？这不可能？！” “学长你再仔细看看, 我选择的几件至少有三件是真品！” 傅岳川闻言摊了摊手, “那么学妹你说说看，你觉得哪几件绝对是真的呢？” 周南映从里面拿出三件雕器：一块高古玉玉佩、一座木雕观音像以及一只翡翠玉镯。 剩下的两件是她找不出完全可以确认的真品，拿着不太确定的来凑数的。 傅岳川一看就笑了, “学妹既然你选出了这三件，那么剩下的两件想必你也知道有不妥之处，也就不用我多说了。” 他把翡翠玉镯和观音木雕放在一边，单单指着雕着蟠龙仙草纹的玉佩, “你觉得……这枚玉佩真的？” 他这么一问, 周南映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这枚玉佩她看的时候虽然看不出假, 但是心里就是觉得有些不对。之后从路小乔手里抢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觉得是真的，后面也没有再确认过。 她看了看上面土黄色的沁，“应该……是真的。” 她这么说道。语气里带着满满的不确定。 作为学长，傅岳川还是有些好为人师的。 他从旁边的矿泉水瓶中倒了一滴水在玉佩上，水滴在玉佩上形成一滴水珠，然后慢慢的渗透了进去…… 周南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 玉石的质地密，不易吸水。现在水珠这么快渗透进去就证明了……这是假的！ “不！不可能，那是一块和田玉，虽然质地不好，但一定是和田玉！”周南映说道。 “确实是和田玉。” 傅岳川点了点头，“只不过是用和田玉的玉粉重新用特殊的粘合剂制成一块完整的玉石，再雕刻成玉佩罢了！” 周南映没有说话，她仍旧不敢相信。她信心满满的来参加考核，最终的结果却是……淘汰了？！ 这一切……都怪路小乔！ *** 周南映之后，终于轮到路小乔了。 傅岳川一直有注意路小乔，对她拿了霁蓝釉梅瓶之后还拿了什么东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也知道，那四样东西都是真的。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把这四件东西好好的看了一遍。 “这位学妹很不错，五件东西里，四件都是真品，学妹刚入学就有这样的水平，看来是之前就下了不少功夫啊！”傅岳川夸奖道。 路小乔笑了笑。 她总不能说，其实她只是个半吊子，能到这样的水准都是因为她有异能吧？这个时候，只能含糊的笑过去。 最后，傅岳川拿起了霁蓝釉梅瓶。 他一只手把梅瓶提起来，不加任何保护措施，可把路小乔唬了一跳。 这要是摔了，可赔不起啊！ 傅岳川看到路小乔纠结的表情，笑了，“放心，这个梅瓶是高仿。不过学妹，我之前不是给你们提示了吗，学妹为什么还会选这个梅瓶呢？” 这也是傅岳川一直不理解的地方，现在终于问出来了。 “这个……”路小乔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梅瓶是真品。” 傅岳川一边摇头一边笑道，“果真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实话告诉你们，这里都是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学长学姐们打眼留下来的赝品，经过了层层检验。” “真品都是临近考试的时候我们一件件的放进去的。这个梅瓶我见都没见过，不可能是真的。” 傅岳川笑的潇洒，重新把梅瓶放在桌上。 路小乔仍然不死心，“学长，请你再好好的看一遍，然后告诉我、这个梅瓶哪里有问题可以吗？” 傅岳川没有拒绝，他仔细的把梅瓶看了一遍，越看，他的心里就越惊讶，最后忍不住说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傅岳川是认得这个声音的，连忙转过来，“范教授！” 没错！来人正是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范云庭范教授。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 “教授，您快过来看看这个霁蓝釉梅瓶！”傅岳川说道，“这梅瓶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范云庭走了过来，也没看桌上的梅瓶，反而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梅瓶是高仿的呢？” 傅岳川张了张嘴，讷讷不语。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除了他们亲手放进去的那些真品，杂物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赝品。 范云庭又道，“如果这个瓶子不是放在杂物间，也不是被这个小姑娘拿出来的，而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你会觉得这个梅瓶是真的还是假的？” 傅岳川隐隐的有些反应过来了，“教授，您是说……梅瓶是真品？！” 他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胎体、釉质、纹饰、落款……“可是这、这不可能啊？！昨天我还和大家一起排查了一遍，这个梅瓶即然是真品，怎么会放在这里？” “我放进去的。”范云庭一脸的理所当然。 看着一群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范云庭指了指桌上的梅瓶，“你们真的……有仔细看过这个梅瓶吗？” “我把梅瓶偷偷放进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学生可以认出来……顺便考察考察你们几个学长学姐会不会犯经验主义错误！” “现在看来，果然不出我所料！” “人家都已经找出来了，说怀疑是真品，你居然都没仔细看过，就认定她说的是错的？！还需要人家再三提醒你才发现有问题？” 一连串的话，让傅岳川觉得有些脸红，“是我的错误，没有亲手确认就作出了错误的判断！” 后面的金欢欢也是觉得自己太疏忽了。 范云庭也不是专门让学生来出丑的，听到傅岳川认识到了错误，他点了点头，“很好！希望你们记住这一点，在古玩鉴定中，要足够的认真谨慎，只有自己亲手确认过的东西，才能作出判断！” 看到一群人都若有所思的模样，范云庭才稍稍缓了口气。 转头，又看向路小乔。 他挑了挑眉毛，“小姑娘，这个梅瓶……是你选出来的？” 路小乔点了点头，觉得有些紧张。 范云庭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个花瓶的？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真的？” “毕竟，它和之前你们学长给出的提示不符。” 陆小乔不安的动了动手指，她能说，她真的不知道吗？是她的眼睛看到的光晕告诉她的……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一种感觉，觉得那是真的，和我看过的资料又符合……所以就……”路小乔说的含含糊糊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范云庭也不在意，他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应该是对于古玩鉴定很有天赋的那种人。 对于古玩，她有一种比普通人强大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很多都存在于一些从业十年以上的鉴定师身上。 天生是个做鉴定师的苗子！ 再勉励了考核通过的几个同学几句，范教授就背着手施施然的走人了。 忘了提一句。 这回的考核，三轮下来，二十个人里只录取了五个，其中大一的只有路小乔，大二的有四人。 看着范教授走远，周南映追上去两步想要说话，无奈范教授走的太快，她又不好把自己找教授的行为做的太明显，最后还是没跟上。 周南映跺了跺脚，摸出了电话撒娇，“爷爷～” *** 而范云庭在回到办公室之后。 刚刚泡了一壶好茶，还在感叹今年转系的学生里有几个好苗子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看，打电话过来的还是熟人啊！ 范云庭接通了电话，“喂？老周啊，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是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电话那头的周老爷子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老范啊……我今天是有事情想求你帮个忙……” 原本他孙女考上了f大，还要转系去古玩鉴定系，周老爷子是瞒着老友的。还想着等孙女转系成功之后再告诉老范，可以显摆显摆。 这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转系……居然没通过！ 这不，只能靠着一张老脸套交情，请老朋友帮帮忙了。 “是这样的，我孙女南映，考上了f大，但是呢……” 范教授听着电话里的讲述，脸色不断的变换着…… 而四个女生一个宿舍，路小乔转系进来的，就只能和其他大二的学姐拼宿舍了。 路小乔拉着行李上了四楼，找到了408寝室。 不能和之前历史系的室友们再做一次室友，路小乔倒是没什么遗憾的。 她属于向前看的那种类型，在一个学校里，有缘分的，肯定可以再成为朋友。没有缘分，也可以交新朋友。 话说回来，上辈子路小乔和室友们相处的不错，但是最要好的朋友却不是室友，甚至不是一个专业的。而是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的。 其他的朋友因为天南海北的，毕业之后联系的就不多了。 路小乔走到408门口，门已经开着了。 一推门进去，嘿！有熟人啊！ 孙菱正在擦柜子，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乔？你也是这个寝室的？那太好啦！” 孙菱本来还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呢！ 她们寝室现在有三个人。 路小乔一个，孙菱一个，还有一个叫唐清宁的，是鉴定系大二的学生。 她原本就是鉴定系的学生，大一因为和路小乔一样，女生里正好多出她一个，就和其他系的学姐拼了寝室。 升到大二，学姐不住学校了，寝室床位空出来了，正好路小乔还有孙菱补了过来。 这里的床位都是上面睡觉，下面是柜子和书桌这样的类型。路小乔过来的时候，还剩两个位置——她果断选择了离厕所远的那个。 这时候天气还比较热，需要准备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楼下不远处正好还有个小超市，路小乔上上下下的两趟，就把东西全部搞定了。 只不过唐清宁学姐似乎有些高冷，从一开始打招呼之后，就在一旁看一本专业书，路小乔和孙菱收拾完了之后聊了会儿天也没见她准备过来一起说说话。 配套的教科书已经发下来了。 孙菱看看路小乔桌上的一摞，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桌上——整整两摞！ 她头疼的趴在桌子上，“啊啊啊！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课要学啊！！！”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路小乔还算好，大一转系进来，学习的课程就跟其他大一新生一样。 更多的是理论知识方面的学习，以学习各方面的历史为重。这些知识，能够让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能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大二开始，实践课程增加。在课堂学习中，老师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冷不丁的拿出什么东西让全班同学一起来鉴定。错了，就扣平时分。 孙菱作为大二考核转系的过来的，最为忙碌。不仅要把大一的课程自行补全，还需要兼顾大二的课堂实践。这厚厚的两摞书，只是她需要努力的小部分而已。 不过路小乔倒是蛮开心的，孙菱要补大一的课程的话，代表着路小乔的专业课，基本上都是和孙菱一起上的。 148.玉壁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 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 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 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 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 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 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 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 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 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 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而现在，路小乔敢说，f大的古玩鉴定系，她非进不可了！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五十多岁的年纪，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149.蒙古刀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所以这段时间, 见缝插针的到古玩市场进行“实践”, 买进卖出的，赚了不少钱。 其中觉得还有升值价值的或者有趣的就留下把玩，其他的直接转手卖了。 零零总总下来赚了有五万, 还不算被她留下没卖的那些个小玩意儿。和之前相比, 路小乔已经算是个小富婆了。 国庆前的一个周末, 路小乔摩拳擦掌的准备在回家之前再去一趟藏宝楼。 因为之前傅岳川的提醒, 她去古玩市场一般都会和平时的打扮不大一样。 现在才开学一个月左右, 学生们对老师都熟悉了，老师对学生却还没熟悉到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地步。 加上路小乔也比较机警, 一看到眼熟的教授们的身影就赶紧换地儿。 所以这一个月来即使周末混迹在古玩市场，路小乔一直相安无事, 从来没有和教授们正面碰上。 今天，路小乔准备看看瓷器。 之前她都是在一些小杂项上面转悠, 很少看瓷器。这是因为瓷器价格高，并且造假特别多、特别厉害，很容易打眼。 路小乔之前的想法没有错。 一大早的过来进了藏宝楼四楼, 一连换了几个摊位, 摊位上的瓷器看起来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任何一样摊主都能说的天花乱坠。 等到路小乔用左眼一看, 一片暗淡无光, 都是假的！ 说起左眼。 经过这段时间契而不舍的在古玩市场晃悠, 并且留着一些小件的古玩在寝室里把玩, 她能维持的时间已经延长到了两分钟。 不仅如此, 路小乔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有记忆里都好了很多。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路小乔一般都是看几秒确认有没有光晕，是什么颜色的，然后就会马上停下异能。 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她发现光晕的颜色代表着古玩历时长短，光晕的浓厚程度则代表古玩的价值。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民国到现代有价值的古玩呈现白色光晕，清朝的古玩则是黄色的光晕。 还有那一刀平五千，在两汉时期，光晕是紫色的。 走着走着，路小乔发现了一个新的摊位。 摊主是个面色黝黑的老大爷，他剃着寸头，牙齿因为抽烟而微微发黄，一脸憨厚的表情更像一个农民老大爷而不是古玩摊主。 老大爷的面前摊着一块布，布上摆了瓶子、碗、盘子、杯子……上面都是灰还有泥，有的完全都看不清瓷器原本的样子。 路小乔觉得有戏！ 虽然说，有些摊主为了骗人，会直接把瓷器埋在地下，然后挖出来洗都不洗摆出来卖。 但是相比于那些个洗的干干净净仿佛是从精品店里买来的瓷器，还是这些裹着泥的更像是古董一点。 路小乔蹲在摊位前面。 她也不着急，一个一个小心的拿起来看过去。 直到拿到一个被泥包裹的碗的时候，她顿了顿。 用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裸露出来的釉面漂亮极了，似乎是龙凤图案。 一种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好东西！ 眼角余光发现面上憨厚老实的老板眼睛里精光四射，路小乔面不改色的把碗放下，拿起了旁边的一个青花盘子。 然后借着盘子的遮挡，她发动左眼看过去——泥块的包裹中有一抹亮眼的黄色光晕，直接把附近的一块地方都给照亮了。 哦不！还有一抹光！ 路小乔惊讶的发现，自己手里的这个青花瓷盘，居然也是真品！ 只不过散发的是白色的光晕，看着应该是民国时期的青花瓷器。 除了这个碗和这个盘子，摊子上其他还零散的分布着几道暗淡的白色光晕。 ——这个摊主手里的真货似乎挺多的呀！ “大爷，你这里的东西，怎么都这么脏，也不洗洗再拿出来卖？”路小乔看似无意的问道。 老大爷咧嘴，露出一口黄牙，“这可是我亲戚在田里挖出来的好东西，古董啊！这不刚挖出来，他又不懂，就交给我来这里摆摊卖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摊位上的瓷器只有零星的有几件是真品，并且上面的泥都干结在一起了，怎么可能是刚挖出来的？！ 路小乔假意相信了摊主的话，“古董啊？那老板，这个盘子……你出多少价？” “哟！姑娘你可选着了！你看看这上面写着呢，是乾隆时期官窑的青花盘子，你看这釉色，你看这胎制……”老大爷说的头头是道。 这做古玩生意的，似乎都有一个特性，就是能把一件平平无奇的东西，说成是无价之宝。 路小乔都听了一路这样的话了，早就不耐烦了。 一皱眉，“行了行了，先说多少钱！” 摊主闭上嘴，也不尴尬，伸出两个手指，“二十万！” 路小乔差点跳起来，“我去！老板你可以啊！这个价你也敢开出来，不怕天打雷劈啊？你看我像个冤大头吗？！” “你说这是清乾隆官窑的是吧？我指给你看……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乾隆的时候压根还没用呢！” “还有这装饰图案，绘画手法纤细工整，缺乏勃勃生机，画面色彩俗艳刺眼……这样的水平，你跟我说是乾隆官窑的？”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路小乔这架势，一下子就从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大行家。 摊主也没想到，路小乔还真的挺懂的，“想不到姑娘你还是个行家啊！那你说，多少钱？” 路小乔同样伸出两个手指，“两千。” 老大爷露出一个苦笑，“我这光买进的价就不止这些了，你再加点，一万怎么样？” 路小乔不为所动，“我这是看它仿的还不错，才准备拿回去研究研究！一口价，两千二。” 老大爷继续道，“再加点，凑个整的，三千怎么样？” 路小乔思考片刻，“三千就三千，不过你得给我个小的做搭头。” 一听这话，老大爷眼睛咕噜一转，问道，“你说你要哪个？” 路小乔一看老大爷的眼睛，心里就是一紧，先指了指摆在青花大盘边上的一个四友杯，“我要这个。” “这可不行！”老大爷赶紧摇头，“这杯子至少你得再给我一千我才卖。” “那……这个呢？”路小乔再指了一个，泥碗旁边的一个蓝釉碗。 老大爷继续摇头，“这个也不行……这个比那个四友杯还贵呢！”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您是不想卖了还是怎么的？” 老大爷又咧了咧嘴，“要不……您拿这个吧！” 大老爷一指，指的正是那只外面都是泥的碗。这个碗着实是整个摊位上卖相最差的一个。 路小乔心里一喜，面上却似乎有些不满意，又有些不耐烦样子，“行吧行吧，就这个吧！” 她从包里数了钱拿出来给老大爷，然后把盘子还有碗用报纸包着装进背包里。 交易完成，路小乔站起来就想走人了。 没想到一转身，诶哟！差点把包都给吓掉了！ 看着不远处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系主任范云庭教授，路小乔不由的抖了抖。 “教授……”路小乔拉长了声音。 范云庭仿佛没有发现路小乔想跑路一样，“路小乔同学，这是……来试试身手了？” 路小乔哭丧着一张脸：……糟了！ *** 跟着教授一路往前走，路小乔悔不当初啊！ 她怎么就选了今天过来呢！还好死不死的没有注意到教授居然也在！ 现在好了！被发现了！ 想到傅岳川学长说的老师教授们都不太赞成大一学生过早进行实践，以及当年他以身试法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儿…… 路小乔简直欲哭无泪啊！ 和她打了招呼之后，范教授什么话都没细说，就让路小乔跟着他走。 路小乔跟在教授后面，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该不会是教授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训学生不好，准备把她带出去再训？ 一路神思不属的跟着，就听到范教授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路小乔“哦”了一声，惊讶的抬头，发现来到了一家古玩店的门口。 上面的招牌上写着正雅轩三个字。 这正雅轩可比小王哥的宝泉斋可大多了！大约是宝泉斋的三倍左右，店里书画、瓷器、玉石……涉及古玩收藏的方方面面。 店里面，一个年轻人正拿着一个瓶子擦拭，还有一个和教授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坐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拿着一本线装书在看。 范教授朝着拿着瓶子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中舟，你师傅又让你打杂呢？” 年轻人的名字叫做阮中舟，是正雅轩老板乔博恩的徒弟。 “嘿！这什么话？我的徒弟帮我做一下打扫你还想上纲上线了？！”乔博恩从书本里抬起头，瞪了范教授一眼。 阮中舟憨厚的笑了笑，“范教授，没事儿，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一边打扫还可以把店里的东西看一遍，这也是师傅交给我的学习方式。” “不错不错！”乔博恩捋了捋胡子，又看了一眼范云庭，“我这徒弟就是这一点最好，好学！” 这语气，骄傲的很！ 范云庭也不恼，反而笑着附和了一句，“中舟确实不错，你有这个徒弟那是赚到了。” 乔博恩转眼看见旁边的路小乔，“噫？这小姑娘是？” 范云庭介绍了一句，“这是我学校里的学生，路小乔。” 说完又转头看着发呆的路小乔，“还愣着干嘛！先把你刚刚买的那个青花瓷盘拿出来看看！”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150.犀角扳指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 “说说吧, 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 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 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 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 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 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 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 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 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 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 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 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 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151.牛角弓 路爸租了一辆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路小乔和路妈看着外面的风景。 发现渐渐的，周围的人烟越来越少, 景色却有了草原的风貌, 变成了成片成片的绿色。那远处白色的星星点点, 就是一个个的蒙古包了。 从车窗看向远处, 还能看见巍峨的高山，上面带着点点白雪。 庄爸的好朋友, 阿古拉大叔, 他的蒙古包就在那星星点点的蒙古包群之中。 这些蒙古包相互之间有一些距离, 但是有比较接近, 估计是为了相熟的人比较好相互之间照顾。 毕竟这么大片的草原，成群的牛羊，人却只有这么不到一百个。 阿古拉大叔家里围了三个大号的蒙古包在一起。 他们一家子是牧民，养了许多的牛羊, 还有马匹。 除了畜牧，他们这里也会接待游客, 赚取一定的费用。 不过路小乔他们是庄爸介绍过来的，来之前庄爸也特意给阿古拉大叔打过电话, 不仅受到了热情的款待, 还表明庄爸已经提前给过钱了——路爸好说歹说他们都不肯收钱。 阿古拉大叔的家里有他的老婆, 以及他们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娶了老婆, 抱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真的是一个大家庭！ 这一家子人看起来如出一辙的壮实，特别是两个小孩子, 脸上肉嘟嘟。肤色偏黑, 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起来格外的淳朴。 路小乔他们先是欣赏了一下他们养的牛羊，学习了一下如何挤奶剪毛。 等到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烤全羊之后，路小乔总算起骑上了心心念念的马。 这些马都是阿古拉大叔特意挑选出来的性格温顺的马，为的就是招待像路小乔他们这些来草原玩的游客。 骑个马转两圈，就能赚几百块钱呢！ 路小乔选了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在阿古拉大叔的帮助下骑了上去，而后大叔去看着路爸，把路小乔交给了他二儿子特穆尔照看。 路爸选了一匹高壮的黑马，学着阿古拉大叔教导的样子，一翻身坐了上去。 坐稳之后，父女俩齐刷刷的看向路妈，“妈/老婆，快来啊！” 路妈赶紧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俩骑吧，我在旁边帮着看东西，就不骑这个了。” ——路妈实在是不敢骑上去。即使人家都说了那是专门训练好的温顺的马匹，她还是不敢骑。 看路妈是真心的拒绝，路爸和路小乔也不勉强。 路小乔先骑着马，让特穆尔大哥帮着拉着缰绳绕着他们围出的跑马的范围慢慢的走了一圈。 刚开始还觉得有些颠簸，但是慢慢的习惯了，就觉得挺有意思的。 骑着马，就算只是在慢慢的走着，都有一种难得的想要策马奔腾的豪情壮志。 路小乔的眼角余光看见不远处有一对小情侣，应该也是过来享受草原风光的，两人一人一匹马，也在慢慢的走着。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蒙古服装的牧民大叔，不近不远的跟着，应该是负责接待他们的牧民。 啧啧……看着两匹并排走着的马，还有两个手牵手的背影，路小乔可没兴趣吃狗粮，看了两眼之后就没再注意。 这个时候，特穆尔大哥提议，“走了两圈，你也应该稍微熟悉了一点，要不要小跑一圈？” 路小乔感觉确实挺不错的，和这匹小母马也相处的比较好。 试探着握着缰绳，两腿稍微加重一点撞击马肚子。 小母马一下子就奔跑了起来。 小母马跑的速度并不快，已经在上面坐着走了两圈的路小乔很快又适应了这个速度。 在风中驰骋的感觉确实不错，就是……屁/股有点疼。 跑了一圈绕回来，路小乔和路爸正好碰上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父女俩开始放慢速度让马慢慢的往回走——第一次骑马最好不要太久，不然第二天一早绝对会疼的腿起不来。 后面的阿古拉大叔和特穆尔大哥也骑着马跟着。 刚到蒙古包附近，他们就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一看，之前路小乔看到的那对小情侣，正拉着一个牧民大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双方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几家人的蒙古包都建在附近，相互之间关系自然是不错的。 阿古拉大叔一看出事儿了，第一时间就下马赶了过去问情况。 路小乔和路爸在特穆尔大哥的帮助下下了马，而后走向迎上来的路妈。 “那边怎么了？”路爸问道。 路妈微微摇了摇头，“好像是说什么东西不见了，我离的比较远，没听太清楚。” 路爸想了想，道，“那我们过去看看吧，也许能帮的上忙。” 路妈和路小乔自然是同意的。 走过去就听到，那对情侣中的女方吵着，“我明明把东西都寄放在这里的，现在口袋里的手镯不见了，肯定是你们有人拿的！” 哦，看来是真的丢东西了！ 可是他们拉着的那个牧民，长得一脸的憨厚，也在不停的解释，“真的没有人来碰过你的东西。” “小姑娘，你再想想东西是不是放在其他地方，你自己忘了。”旁边一位大妈问了一句。 女生的男朋友站在她旁边，“不可能！我们骑马之前我还看见手镯戴在琳琳的手上的。” “这可是卡地亚love手镯，价值六万块钱，是我专门送给琳琳的礼物！” 听这话，还是个手里有点小钱的高富帅？ 看了看双方的穿着打扮，路小乔不由的笑出了声。 路爸听到了，凑了过来，“闺女，你笑什么呀？” 路小乔示意路爸看向那个被他们拉着的牧民，“那个牧民大叔，就他头上戴着的那顶帽子上镶嵌的那颗珊瑚珠子，价值都远远高于那什么卡地亚的手镯了。” 路爸也眯着眼睛看过去，“你说那是颗珊瑚珠？那还真的挺大的！” 鸽子蛋大小的一颗珊瑚珠子镶嵌在帽子上，也不知道这位牧民大叔自己知不知道自己戴着的帽子的真正价值。 这个时候大叔的妻子也过来了，“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真的没有人动过你们的东西！” 哎哟！ 路小乔眼睛又亮了亮。 这大叔的妻子脖子上挂的那一串，最大的那颗好像也是珊瑚珠子，和大叔帽子上的那颗差不多大小啊！ 而且这一串项链，除了珊瑚珠，还有青金石磨成的珠子、珍珠等等。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位大叔家里……豪富啊！ 那头的争执还是没有结束，那对小情侣坚持认为既然是他们说可以帮忙看东西的，那么现在东西不见了，就应该赔偿。 这时，阿古拉大叔开口问道，“那小姑娘，你确定，你的手镯是放进了口袋里，然后连衣服放在这里的吗？” “这个……”女生听到一个长胡子的大叔这么严肃的问自己，有些迟疑了。 争执了这么久，女生其实也不太确定。 她依稀记得，自己骑马之前想的是把手镯塞进衣服口袋里，免得骑马的时候不知道刮蹭到哪里。 但是她记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把手镯摘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难道……是她放错口袋，而后骑马的时候不小心甩掉了？ 女生不由自主的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 双方僵持不下，这个时候不把手镯找到，真相是怎么样怕是搞不清楚了。 “大家一起帮帮忙，我们现在沿着刚刚马跑过的地方找一遍！”阿古拉大叔说道。 旁边的一些年轻的小伙子都应声上了马，要帮着一起找——这可关系着他们牧民的声誉，一定得帮忙！ 因为是游客骑马，牧民们怕出什么问题，跑马的范围是有限的，并且这里的草也并不是很茂盛。 所以如果真的手镯掉在了路上，绕着跑一圈，不可能看不见。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个年轻人骑着马跑回来了。 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手一扬，“是这个东西不？” 他的手里，是一只白金的细细的手镯，上面镶嵌着七颗颜色不一样的宝石。 女生第一时间跑了过去，“我的手镯！” 而后她意识到了，他们冤枉了那些牧民，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忘了我带着它去骑马了……” 男生也赶紧道歉，“真的是对不起，刚刚我们东西不见了有些着急，是我们的问题。” 虽然被冤枉了脸色不大好看，但是事情讲清楚了，牧民大叔也不准备追究，摆了摆手表示算了，只是到底没有之前的热情了。知道了这件事的牧民，包括小孩子，都对这对情侣下意识的离远了一点。 看事情圆满解决了，路小乔他们也就没有再凑上去，而是跟着阿古拉大叔继续在几个蒙古包周围辗转。 每到一处，都会送上奶茶和马奶酒给他们品尝。别说，路小乔觉得每一家的奶茶好像味道还都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习惯于招待游客了，这边的牧民想了不少点子吸引游客的注意力，还有不少特色的商品。 牛肉羊肉那都是寻常，就算是有人提出想要买他们传统的蒙古衣服首饰，也都是有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还办了一场篝火晚会，唱歌跳舞的，好不热闹。 只可惜，再好玩的篝火晚会都挽救不了路小乔第二天一早因为骑马导致的浑身疼痛。 路妈知道路小乔的情况，叫了两遍路小乔看她实在疼的厉害就让她休息了，路小乔干脆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一直休息到午饭都过了，路小乔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吃了点东西，走路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骨头嘎吱嘎吱在响。 路爸的情况比路小乔稍微好点儿，但是今天基本也是不能出去逛了，也就跟阿古拉大叔一家唠嗑着。 估计是从庄爸那里知道了路小乔的喜好，等路小乔吃了点东西，阿古拉大叔就带着路小乔去看了看他的收藏。 路小乔和同样有着好奇心的路爸跟过去一看，阿古拉大叔的收藏倒是很有他身为蒙古族的特色。 蒙古包的整整一面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弓箭。 “这几把，是牛角弓，还有我爷爷传下来的一把，用了几十年了。这几把是木工，轻巧一点，但是强度比牛角弓要差一点……”阿古拉大叔跟他们一一介绍着。 即使不懂弓箭，也能看出他对于这些东西得真心喜爱，每一张弓，即使已经不能用了，都得到了很好的保养。 阿古拉大叔又拿出一盒扳指，“这里大多都是牛角扳指，还有其他玉的、翡翠的、象牙的……都是我找来收藏的。” 看不出来，阿古拉大叔也是个收藏家呢！ 路小乔拿起一枚翡翠扳指，这上头雕刻了一幅秋山图。 扳指满身翠绿，内壁打磨光滑，外周身通景浅浮雕秋山图纹饰，表现的是北方少数民族在秋天于山林围猎的场景。 看着扳指的雕工实在是比较精细，路小乔拿着看了半晌。 阿古拉大叔道，“这枚扳指倒不是我买的，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要我说，我还是喜欢结实一点的扳指。这上头雕了图画，用起来我都不敢使劲儿了呢！” 路小乔一听笑了，“阿古拉大叔，还好你没拿着用来射箭，要不然这扳指磕磕碰碰的，好几万就下去了……” 这话里的意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阿古拉大叔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路小乔点了点头，“这东西应该是宫廷御制，就是清代专门给皇帝皇子还有王公贵族使用的。” “你看看这里，内壁上，仔细看是不是有一个小字？” 阿古拉眯着眼睛看过去，又用手摸了摸，“有，有字！我平常不戴这个，还真没发现！” 路小乔道，“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个“隆”字。所以我怀疑，这枚扳指应该是给乾隆皇帝做的。” 说完之后，路小乔看着阿古拉大叔的脸慢慢的涨红，又慢慢变青，随后恢复成正常，最后吐出一句脏话。 路小乔和路爸看的一脸的奇怪——阿古拉大叔看起来之前并不知道扳指的价值，现在路小乔告诉他这东西是古董很值钱之后，大叔似乎并不觉得高兴，居然还骂人？！ 阿古拉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吼道，“臭小子你阴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阿古拉脸色就变的无奈的的很。 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大叔才道，“行了行了，别跟我在这儿卖惨了，明天你过来一趟！我告诉你啊，下不为例知道嘛！” 等到阿古拉挂了电话，才发现路小乔和路爸还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阿古拉就解释起了是怎么回事儿，“就是给我送扳指那小子，早就看上了我那把牛角弓，我不肯卖给他，他就死缠着。” “这不，特意送了我这么贵重的扳指，还不告诉我，就是存心等我自己发现了，觉得亏了他，把弓送给他当补偿呢！” 阿古拉大叔骂中带笑，这会儿看着倒并不十分生气了，看来应该和电话那头的“臭小子”关系还不错，之前应该是突然得到消息被气到了。 路小乔倒是有些好奇了。 阿古拉大叔的那些牛角弓她也看过了，价值顶多也就二十万左右。 但是那枚乾隆御制的扳指，价值差不多有一百万！ 拿一百万的扳指换二十万的牛角弓，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 152.重逢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一个小时之后，回答学长提出的十个基础问题。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基础的问题回答正确, 就算通过。 当然了, 因为只是基础知识, 一些准备充分的人就比较幸运了，有些根本自己早就已经自学过了。 第一轮考核已经算是考核里最简单的一项了。 只要是认真看的, 总是能回答出几个问题的。 主要是看能不能静下心来看书。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心不静, 就容易看不进东西, 导致最后考核失败。 而这最简单的一轮对路小乔来说，是最难的。 开学前一天才决定转专业，只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什么的，如果不是重生之前因为爱好的关系还是看了不少古玩书籍的, 这会儿路小乔干脆打道回府好了！ 路小乔一拿到小册子，就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 说也奇怪了！ 路小乔是个聪明人, 这点毋庸置疑，不然也不会考进f大。 但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 自己的记忆里有这么好？！ 就这么按照顺序一页一页看下去, 那些内容居然就这么记得清清楚楚了？ 然而等到她看到第五页的时候, 发现有关于第一页的内容开始稍微模糊了一点。 看来她的记忆里确实增强了, 但是并没有到过目不忘的地步。 不过，这种程度的考核, 已经不成问题了。路小乔抓紧时间, 继续看了下去。 在旁边人的眼里, 就是路小乔规规矩矩的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看了三遍。翻的速度有点快，也不知道有没有记住什么有用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 金欢欢学姐负责报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人会到另一个教室里去回答问题。 十个基础问题，答对百分之六十以上，就算通过了考核。 这一关比较简单，二十个人里十八个人都过了。 ＊＊ “很好。”傅岳川拍了拍手，“看起来大家的准备都挺充分的，那么就开始第二轮考核。” 金欢欢学姐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三只长的一模一样的小盘子，放在桌上。 傅岳川指了指桌上的三个小盘子，“这就是你们的第二关。” “事先告诉你们，这是乾隆时期的豆青釉荷叶盘。之前给你们的小册里里，有一页重点提到过豆青釉荷叶盘，分析了乾隆时期的瓷器特点。” “现在，这点三个一模一样的盘子里，其中一个是真的，需要你们把真的找出来。” “现在你们可以一个个上来看，但是相互之间不可以交流讨论。同样一个小时之后，把结果写在纸上，交给我。” 大部分人苦着一张脸，他们都还没系统学过鉴定，现在就让他们试着鉴定瓷器的真假，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有几个之前没仔细看，现在正在极力回忆自己看到的内容；有几个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破罐子破摔准备先上去看看实物。还有一部分是有点把握的，坐在下面等着倒不是特别的着急。 第一个上去的男生长的有些黑。 他围着桌子左看右看，抓了抓脑袋问道，“学长，可以上手吗？可以拍照吗？” 傅岳川笑眯眯的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三个里面有一个是真的，如果不小心摔坏了真品，可是需要照价赔偿的。”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黑脸男生拿起盘子的动作立马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人一个接着一个上去，表情真是各式各样都有。 路小乔排在靠后的位置。可以清晰的看见走下来的时候有些人一脸茫然，有些人眼里含着窃喜，有些人则是欲哭无泪…… 轮到路小乔的时候，她先是小心翼翼把荷叶盘一个个拿起来，从里到外，不放过任何一个不一样的小细节，对照书里面的内容仔细的比较。 她发现，三个荷叶盘虽然看着一样，但是其中一个碗口居然有细微的豁口，看着似乎是经常被人使用过的样子。 本以为这个应该是真品。 但是等到比较过三个盘子的底部的时候，她的猜测就被推翻了！ 那个被使用过的盘子的底部光滑细腻，而且非常平整，一看就是机器做出来的胚子。 而另外两个盘子里，只有一个的底部略显毛糙，可以看出是手工拉胚的。 光靠这一点路小乔就可以确认了，有豁口的荷叶盘应该是个专门摆出来的陷阱！ 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用左眼仔细的看过去……果然！手工拉胚的那个才是真品！ 所有人看完之后，每人分发一张白纸，需要写上姓名以及自己判断，一号、二号还是三号，哪个荷叶盘才是真品。 这一轮只需要写明真假，并不需要写出判断依据。 等到傅岳川把所有结果记录完毕之后，他道，“好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恭喜选择二号荷叶盘的同学们，你们可以进入下一轮的考核。” “至于其他人，就可以先行离开了。” “学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是二号荷叶盘？”忽然有个声音问道。 傅岳川看过去，是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脸的不服气。 傅岳川翻了一下资料，“你是……闻语同学？我看看啊，请问你选择一号盘的依据是什么？” 还不等闻语说话，傅岳川又道，“你不要告诉我，就因为这个盘子有豁口，有明显使用过的痕迹，你就认为这是真的？！” “还记得考核之前我说的吗？根据你在小册子上看过的内容来鉴定，上面会让你用这么不靠谱的方法鉴定古董吗？！” 傅岳川扫视了一遍，这个学术风的学长在这里显露出了学长应有的气势。 “我相信，大部分通过这轮考核的人都发现了，三个盘子底部能看到瓷器的胎体，手工拉胚和机器拉胚你们都看不出来，这么不仔细是不适合做鉴定这个行业的！” 刚刚提出问题还有些不服气的女生被傅岳川直接说的红了眼睛，哭着跑了出去。 其余的人知道自己鉴定结果是错了，也都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剩下十个人。 傅岳川数了数，居然还笑了，“看来这回参加转系的人质量都不错啊！到了这里还剩了一半。” “好了。上午的考核就先进行到这里，下午的时候我们再进行最后一轮考核。” ＊＊ 路小乔熟门熟路的找到了学校侧门附近的小吃一条街，午饭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回到教室，等待最后一轮考核。 傅岳川等到人来齐之后，就把大家带到了一间由一个大教室改造成的……杂物间。 光在门口看着，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里面满满的字画、瓷器、金银器等等东西。 “这些，是你们的学长学姐一年一年中吃过的亏上过的当！”傅岳川道，“每一个鉴定师的成长都是从打眼开始的。但是打眼并不可怕，需要的是你们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这间杂物间里的东西，本来全部是赝品！现在已经混杂了我们放进去的一些真品。比例嘛，大概十比一吧！” “你们现在可以进去，任意选出五件东西带出来，其中三件是真品，就算是考核通过。” 这话一出，一阵哗然。 果然不愧是被称之为“变态”的考核，一轮比一轮难！ 要在一屋子的仿品里找出真品，无异于大海捞针。 “学长！这也太难了，是在为难我们啊！”有人忍不住抗议。 没想到傅岳川只是笑了笑，说道，“正常考进我们系来的，当然不用这样考核，会给你时间学习。” “但是既然你们想转专业，必然需要有所依仗。否则你们即使转进来了，要是一年之后不达标，还是会被退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进去之前，我这里有一个提示。” “由于咱们手上，咳咳！经费不足，所以屋子里的即使是真品，也是比较便宜的。五万以下，你们懂的。” 说完，就闭上嘴，示意大家可以进去了。 在场的人基本都听明白了，杂物间里那些个珍品，一看很贵的古董，就可以先排除了。 考核时间是两个小时，下午三点之前，需要把五样东西拿出来，放在写着自己名字的小桌子上。 “学长，我们进去之后…可以交谈吗？”又有人问道。 傅岳川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可以……只不过不要忘了，里面的真品有限，帮了别人，很可能会害了自己……你们都是竞争对手。” 十个人都进去了。 因为要在短时间里寻找真品，大家都是直接向着自己熟悉的那一方面去找，所以比较分散。 路小乔的做法很不一般，她进门之后，先是运用左眼扫射了一圈，记住发光的大概位置，然后再准备慢慢去查找。 屋子里的个个角落，可以看见淡淡的各色光晕，红的、白的、紫的、黄的……但是光晕都只是浅浅的一圈。 忽然，她看见有一道黄色的光晕，浓厚的把周围的一小片范围都照亮了。 持续了几秒，眼前又恢复了正常。 路小乔不由的走了过去，拿起刚刚看到的发出浓厚黄色光晕的东西。 看了看是什么之后，路小乔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她手里的这个梅瓶……似乎不一般啊！ 路小乔听了陆亮的事迹，又转而问起了高采蓝学姐，“学姐既然和学长齐名，应该也是相当厉害的吧？” “那是！”孙菱道，“陆亮学长主修书画鉴定，采蓝学姐主修杂项鉴定，她最厉害的，就是她的一双手！”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153.山洞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她捡漏得来的那只碗了！ 碗是和民国青花大盘一起买的, 是搭头。但是左眼有异能的路小乔清楚的知道, 这“搭头”可比那青花大盘的价值高的多了！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 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 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 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 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 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 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 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 后世各朝均有沿烧，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 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 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 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 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 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 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 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这会儿看到闺女回来了，路妈本来想迎上去，想到女儿不听话，又有点不想理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路小乔觉得路妈好像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不趁胜追击还等什么时候？！ 路小乔放下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挽住了路妈的隔壁，“妈～我好想你啊！” 果然，路妈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板起脸，“想我什么？想着回来和你爸联合起来气我吗？” 路妈果然还在想着转专业的事儿呢。 路小乔赶紧道，“哎呀！妈妈你别生气嘛！等一会让你看看我这一月来的成果，你就知道我是真的适合古玩鉴了！” 说完，在路妈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被女儿这么撒娇，饶是不太习惯，路妈的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好了好了，你爸今天专门做了卤猪蹄，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这时候，路爸也终于端着一大碗的酱红色的猪蹄出来了。 “哟！囡囡回来啦！快，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开饭了！” “爸爸！”路小乔冲过去给了路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路小乔迫不及待展示最近的成果。 路小乔有个习惯，她每买一件古玩，都会用手机把古玩拍下照片，以此作为证明。 这个时候，就刚好可以拿来给路爸路妈看。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捡漏买来的金错刀，王莽时期的钱币，买来才几十，卖出去就几万。还有这个，民国青花大盘，卖出去也有一万呢……” 路小乔一张一张照片的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路爸路妈都能想象得道他们女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多么的充实！ 路小乔又给他们展示乐一下她支付宝里的钱，看，这是我这一个月里赚到的。 夫妻两个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有十万多！ 路爸路妈有点不敢相信，看看手机又看看路小乔，“这都是你赚来的？” 路小乔点头，“当然啦！刚刚不是一件一件都和你们说了吗？再说我手上原来有多少钱你们都知道的。” “其中最大的两笔还是我们老师找地方帮我卖了的，就是之前给你们看的金错刀和青花瓷盘，一下就赚了五万呢！” 这钱都在支付宝里了，路爸路妈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闺女这都还没毕业，一个月的收入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几倍了！ “厉害了！不愧是我闺女！”路爸心大，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路小乔。 原本还在为转专业的事儿闹变扭的路妈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一个月赚十万，她和老路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们的闺女这一上大学，就这么厉害了？难道……她真的在这上面有天赋？！ 路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我手里还不止这些呢！” 她打开行李箱，找出背包，从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保护中，拿出了一只碗放到桌上。 洗去泥污之后，这碗上面美丽的花纹显现出来，就是不懂古董的路妈都能看出这碗的不一般。 “这碗真漂亮！”路妈感叹道。 路爸还是比路妈要懂一点的，之前路小乔和范教授说自己受了爸爸的影响自然不是胡说的。 因为学历史的关系，路爸早就对收藏感兴趣了。只不过没钱收藏古董，只能看看书，偶尔去市场转转解馋。 除此之外，路爸还爱收集一些不贵的可以升值的东西。比如钱币、邮票、连环画、茅台酒……当时会收藏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几年之后确实升值了不少。 后来，奶奶生病了，路爸就把这些全都卖了，一下子卖了十几万。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对收藏这么的印象深刻，坚持转专业的原因之一。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半天，路爸把碗放回桌子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这碗……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作为一个只看不买，但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历史老师，路爸已经分辨出来了，这是雍正时期的五彩龙凤碗。 你问真假？要是假的她闺女会包这么严实带回来吗？！ “这也是我捡漏来的。”路小乔说道。 “就是那件青花大盘的搭件，本来上面都是泥。洗干净之后就发现是这样的……我觉得是真的，也不敢拿出来。想着先带回家找爸爸你商量一下。” 路爸做了一个深呼吸，“囡囡，你做的很对！这东西要是真的，知道的人多了会有麻烦！” k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这碗……很值钱？”路妈有点糊涂，说着就想拿起来看看。 “别动！”路爸喊了一声，“这碗要是真的，至少能值一百万！” “什、什么？！”路妈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努力压抑住喉咙里想要跑出来的尖叫声。 l就、就这么一个小碗，一百万？” 父女两个对她严肃的点头，“是真的！” 路妈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需要缓缓。 “囡囡，你怎么想的？”路爸问路小乔。 路小乔道，“我本来想让教授帮着鉴定的。但是这个碗要是真的，我怕会有麻烦。我想着，先把碗带回来和你们透个信，商量好了说辞再找教授鉴定。” “我们家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古董吗？下次我去学校，爸爸陪我去，把这些连同这个碗一起带过去，就说是家里的老东西……要是假的就是我走眼了，要是真的……等确认了再说！” 虽然路小乔有左眼的能力，早就可以确定那是真的。但她一个学生的确认没什么价值，教授确认过才能认定是真品。 路爸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路小乔的头，“你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办！” 路小乔把事情说了，把碗给了路妈，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路妈就睡不着了。 要不怎么说是遗传呢？！ 路妈把龙凤碗裹好，塞进柜子最角落的地方，依然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起来了。 “你说你这何必呢？还没鉴定呢！说不准就是假的。”路爸想让路妈不要太紧张。 “胡说什么！要不是有把握了，闺女能把东西带回来？！哎哟！这可是一百万啊！” 别说路妈眼皮子浅，这些年来路爸路妈辛苦工作攒钱，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几十万。 其实吧，路爸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路妈那么严重。 听了路妈这话，路爸又道，“怎么？不反对你姑娘学这个了？现在就一个碗一百万，以后要是来个几千万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不睡了？” “去去去！”路妈拍了路爸一下，让他别开玩笑。 不过和路爸闹了这几句，路妈得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话虽然这么说，这天一早路妈就去了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炖汤给闺女好好补补。 路小乔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154.失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在沪市, 光古玩市场，就有好几个。 像云洲古玩城, 中福古玩城, 城隍庙藏宝楼…… 路小乔的目的地, 就在城隍庙藏宝楼那块儿。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 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 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 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 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 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 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 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 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 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 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 自己解决！ 想当年, 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就这一次，路小乔就明白攒钱的重要性了。 从此以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她可以忍住完全不买！实在忍不住了偶尔买一次，绝对不能多。 从小学到现在还是攒了不少的小金库的——被路妈存在路小乔的账户里了。 *** 路小乔准备试验自己的左眼，周六的时候，天不亮就起床了。 醒来的时候，其他人还在酣睡。 她也不想吵醒室友，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之后，带上之前就提前领出来的一千块钱，就开门出去了。 急着出去的路小乔没有发现，她出门的时候，唐清宁迷迷糊糊的醒了一下，看了她一眼，而后又睡着了过去。 一大早的，宿管阿姨才刚起来，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 路小乔以有急事需要出去为由让宿管阿姨帮着开了门。 打的来到了城隍庙附近，一眼就看到了一座四层楼高的仿古建筑，牌匾上写着藏宝楼。 路小乔早就有了明确的计划，进去之后也没逛，略过一二三楼，直接来到了四楼。 刚进去，就花了眼。 这个时候，已经摆了满满的一堆摊位，可以说遍地是古玩旧物。 从陶瓷玉器、竹木雕刻、文房四宝、新旧字画、历代钱币，一直到老爷扇、古董钟表、美女月份牌、发黄的老照片……什么都有！ 也有不少人和路小乔一样，来赶“早市”，大部分都是大伯大爷一类。 路小乔站在人堆里，觉得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就先跟着人流看了一会儿热闹，手上不忘护着自己的包。 身上总共的现金就一千块钱，路小乔是分开放的。钱包里塞五百，裤子衣服口袋里各塞一百。 她提前看好了，附近有银行的atm机，到时候万一钱不够可以可以取钱。 路小乔一遍走马观花的看着，一边琢磨着，她左眼异能的时间是有限的，加起来能维持一分钟不到，所以买东西的时候需要快狠准！ 另外，她几次看到古董的光晕颜色也不一样，猜测和古董年代远近有关系，路小乔准备趁着这机会验证一下。 排除一看就很贵的玉料、瓷器、书画……路小乔在一个卖古钱币的摊位蹲下了。 摊位上，各代古钱币没有经过任何的整理，散乱的铺在摊主铺的塑料纸上，任由来往的人随便打量。 路小乔先随意的在里面挑挑拣拣的，竖起耳朵听到了旁边的一位老大爷和摊主的讨价还价——她得先确认一下大致的价位。 老大爷看中几枚古钱币，摊主要价五百，老大爷咬定一百，路小乔看摊主这态度……应该还可以还价！ 估摸了大致的价位之后，她就发动左眼，仔细朝摊位上看过去。 一大片没什么光的钱币，显然都是假的。一堆□□里混杂着十几二十个有光晕的闪烁着大部分是黄色的光晕。 虽然不知道价格怎么样，至少是真的。 她记住了大致的位置。 最让她惊喜的是，里面有一枚刀币，散发着紫色的光晕——虽然没有之前看到的霁蓝釉梅瓶光晕浓厚。 这一堆散乱在一起的刀币之中，只有一枚是真的。 “这堆怎么卖？”路小乔指着钱币问道。 这问题一出，摊主就知道路小乔是外行！这在古玩堆里混着的，哪里会有人指着一堆钱币问怎么卖的？！ 摊主也不在意。这年头，什么都不懂就想来捡漏的人多的是！ “圆形方孔的，五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一百一枚。”他随意的说道。 “啊？”路小乔道，“可是……我刚刚听你卖给那个老大爷才三十一枚。” 摊主也不尴尬，笑道，“那不是人家在我这里买的多嘛！” “那我多买一点，是不是也三十一枚？”路小乔期期艾艾的问道。 看着好像是水果摊上买水果似的。 哟？走眼了！这难道还是个肯花钱的？ 摊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路小乔。 一般做这行的，最喜欢的是碰见那些个半懂不懂、自以为是的客人。对于那些个有本事的和完全不懂的，就不在那么欢迎了。 为什么？ 有本事的人，要在你这儿买东西，证明你走眼了！ 完全不懂的人吧，不懂行，买物件的时候谨慎不说，还死命还价！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东西是古董能值钱！ 碰到这么个看都没怎么看就愿意多买的客人，少见的很。 摊主吸了一口烟，一点头，“成！你买十枚以上，我给你算小的三十一枚，特殊造型的五十一枚！” 就这么卖，摊主也是不亏的！进货的时候十块钱一大把呢！到乡下收的那些就更便宜了。 路小乔一下子笑靥如花，“谢谢了！那你先给我个袋子！” 摊主递了个袋子过去。 路小乔看也不看，直接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这里拿一枚，那里拿两枚。 这样的架势，摊主看的都想笑——这么个挑法，能挑到什么好货那他都能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路小乔的速度很快，记的模糊不清的地方就多拿两枚——反正挺便宜的。 等到拿到刀币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一把一把看过去，有泥的不要，做的不够规范的不要，上面字不好看的不要……挑挑拣拣，她选了最精美最好看的那把——有紫色光晕的。 最后把袋子朝摊主一递，得嘞！ 摊主清点了一下，“一共十三枚钱币，十二枚圆形方孔的加一枚刀币，四百一，算你四百！” 摊主把钱递过去的时候，估计是看路小乔年轻，好心提醒了一句，“姑娘，你想要捡漏，还是得回去多学学。” 路小乔笑着的点头接过袋子，塞进包里，也不多说。 等到离开摊位，才一摸肚子，好饿啊！ 想起上回转系考核之后的大吃一顿，估计用异能是需要消耗能量的。 她从包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吃了起来，然后在附近继续转转。 *** 路小乔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逛着逛着一转身，似乎……碰见认识的人了？！ 那边在一个卖瓷器摊位前蹲着，手里拿着一个盘子仔细观察的……不就是考核时候的傅岳川学长？！ 还没想清楚是不是要打招呼，傅岳川放下盘子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路小乔。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些尴尬。 和路小乔相比，傅岳川的尴尬更多一点。 即使不想承认，上次考核的时候，傅岳川没有看出来古董真品，路小乔却看出来了。对傅岳川来说，还是挺丢人的。 虽然，如果他足够仔细的话，是可以第一时间发现的。 以至于，开学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尽量避着这一位学妹。导致他们除了开学那天考核，后来再也没见过。 傅岳川倒是没有想到，这位路小乔学妹胆子那么大，才刚开始学鉴定，就迫不及待要来这里试试手了？ 这时候，傅岳川作为学长的责任心又占了上风，忘了自己是在躲着路小乔了。 “路学妹，你也来这里逛逛？”他主动上前问道。 路小乔点头，“我觉得我们这专业，还是需要多多看看实物。” “这话倒没错。不过这古玩市场鱼龙混杂，学妹做好不要随便出手。要知道，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是浪费了不少生活费在这里呢！”傅岳川说道。 听到学长告诫自己不要随便买东西，包包里还带着一袋子古钱币的路小乔就有些尴尬了，嘴上还是说道，“谢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这表情，太一目了然了！ 一看就知道已经下手买了啊！ 傅岳川捂着额头叹了口气，“买了什么？需不需要学长帮你先鉴定一下？” “额……这个嘛……”路小乔不知道该不该拿出来。 因为她迟疑的动作，傅岳川下意识的就觉得是在怀疑他的水平，“怎么了？不相信学长的水平啊！学长再怎么说也大三了，还是稍微有点水平的！” “至于考核那一次……那是学长不小心，意外，意外！” 学长话都这么说了，路小乔只好把包里的一袋子古钱币拿出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个心眼，那枚刀币被她留在包里，没有拿出来。 看完之后，也不出声，而是把盘子放回了桌上，示意乔博恩也来看看。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说说吧，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155.跟踪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这言之凿凿的模样, 仿佛她做好了决定，就一定可以转系成功呢！ f大的古玩鉴定系, 学名：文物鉴定与收藏专业。 实力, 那是有名的强！ 据说系里面的各位老师教授, 无一不是在某个方面出名的鉴定专家。 特别是系主任范云庭, 五十多岁的年纪, 在瓷器鉴定方面已经称得上是大家了。 在担任f大古玩鉴定系的系主任的同时, 他还是江南省鉴定师协会的荣誉会长。 他还有一个牛掰的师傅, 曾经任职于燕京博物馆, 专门从事古瓷器修复和研究工作, 虽然现在已经退休了，但他收的几个徒弟个个都厉害的很！ 路小乔还知道，这个专业虽然新兴不久, 但是绝对是以后f大最赚钱的专业之一！ 虽然每一届录取的学生不多，但是这个专业出去的人，水平都是专业以上的。 之所以毕业出去的人都挺厉害，再不济也能在拍卖公司当个普通鉴定师，原因就在于这个专业的入学的方式。 首先, 它录取分数线高，只要聪明人。并且，最好是历史成绩好的。 其次, 专业内部有期中期末的考核, 在学习一年之后, 老师检查考核成绩, 一致认定没有天赋的同学，直接劝人家转专业！ 其三，想要转专业进来的，也可以，但是需要过三关考核。 大一到大三，想要转专业的都可以尝试，当然难度也是不一样的。大一考核最简单，大三最难。 f大的转专业，一般是看一个学期系里面排名前百分之二十的，转专业申请才会被通过。 当然，刚入学想要转专业的，也是可以申请的。只不过在没有任何的系统准备的情况下，想要刚入学就通过三关考核，难度系数着实是有点大的。 *** 已经弄清楚转专业的情况，上了火车之后，路小乔就开始临时抱佛脚，抱着一本《瓷器大观》开始看了起来。 沪市离路小乔家坐火车也就几个小时，并不算太远，所以路小乔订的是硬座票。 话说其实上次大学开学她似乎是提前一天让她把送过去的。不过这次有了其他打算，路小乔直接表示自己可以自己坐火车去。 这临近开学的，车上其实有不少和她一样是大学生的——至少她的前后左右，看着都是要去上大学的样子。 并且，他们相互之间，仿佛也是认识的。 路小乔这一排是三人座，路小乔坐在靠窗的位置，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腼腆的女生，坐在靠走廊的那边的是一个长的有些小帅的男生。 路小乔靠在椅子上，就听着附近的男男女女在相互之间打招呼。 真惨淡！ 路小乔记得，她高中的好朋友没有一个和她考的地方近的。在这六七个明显认识的人中间，就稍稍有些尴尬了。 “嗨！”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腼腆女生的嘴里传出来，声音很轻，路小乔差点没听到。 她是在和我打招呼？路小乔看着躲闪的看着自己的腼腆女生，想了想，也回了一句“嗨，你好。” 打过招呼之后，对方立马显的轻松了一点，“我叫沈悦，马上要去沪市j大上大学了。你也是去上大学的吧？” 路小乔点了点头，“我叫路小乔，是f大的。” “诶！”沈悦小小的惊讶了一声，“林一飞也是f大的呢！” 她嘴里说的林一飞，应该就是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生了。路小乔敏锐的感觉到，沈悦对他有好感，已经悄悄的看了对方好几次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叫林一飞的男生朝这里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往一个耳朵里塞了耳机，似乎在听音乐。 坐在走廊对面后面两排的估计也是他们认识的，是一个女生。从刚开始放下行李就不在座位上，靠在这边叽叽喳喳的和林一飞说话，可惜人家没理她。 她也算运气不好，几个起沪市上大学的同学一起买的票，虽然座位都是临近的，可是就她是和几个农民工坐一起的。 她心里嫌弃的要命，但是碍于心里爱慕的男生坐在旁边，又不好直接发火。 她走过来，把目标对准了路小乔，“同学，你看，我想和自己的同学坐在一起，能不能和你换一个位置？” 这是坐火车常有的事情。 路小乔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那个女生居然能把一句请求说的那么的让人心里不爽，也是少见的。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坐在窗口。”路小乔的回绝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想换，你还能逼我不成？ 那个女生原本的座位周围，几位农民工打扮的大哥都是彪形大汉，看着都让人挺有压力的。 女生脸色一变，想要发火，但是看着旁边的林一飞又只能按捺住怒火，强笑着说道，“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 这话，怎么听都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回到原本的座位她忍了一会儿，汗味、破旧的衣服上的泥点、还有一股药味……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沈悦！你和我换个位置！” 这话说的，这脾气，看来是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沈悦似乎瑟缩了一下，但是马上回答道，“我不要！” “你说什么？！”似乎是不敢相信沈悦的拒绝，女生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路小乔注意到，沈悦偷偷的看了林一飞一眼，然后继续拒绝，“对不起，我不想换。” 说实话，路小乔觉得有些无趣。 这么明显的两女争一男的戏码，并且那个男的似乎对这两个女的都没什么兴趣。她路上的这段时间，难道要在听她们争位子中度过了吗？！ 路小乔走神的空档，两个女生居然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拉扯起来。坐在后排的几个同校同学在劝架，那个叫林一飞的男生反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路小乔着实受不了那种尖利的叫声，“别吵了！” 不顾沈悦求助的眼神，她对那个女生道，“我和你换座位。” 大家都是萍水相逢，相比于看着两女争一男的撕逼大战，路小乔宁愿选择远离这里。 刚提了行李走到那女生的位置上，转头，那个女生已经一屁股坐在她的位置上，笑的无比灿烂，好像刚刚的吵架不存在似的。 路小乔坐下，没再往那边看一眼。 ＊＊ 换了位置，世界终于安静了。 之前远看彪形大汉的农民工大哥，实际上是个憨厚的好人。看路小乔过来，还特意挪了挪，给她留了更大的位置。 坐下之后，路小乔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为什么非要换位置了。 靠在里面窗边的，还有一个小孩儿。 那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姑娘，她生着病，脸色苍白，头发枯黄，脖子蔓延到左脸还有一大片红疮。 似乎注意到路小乔的目光，她把头低下来，似乎不想让人看见。 农民工大哥赶紧解释了一句，“这是我女儿妞妞，她生病了，不、不传染的。” 路小乔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也是，要是传染的话，应该也不会允许人家上火车啊，毕竟这个小姑娘生病还是挺明显的。再说了，人家爸爸都没事呢！ 坐在对面的是他的两个好兄弟，虽然不是亲人，但比亲人还亲。就是他俩凑了钱借给他，让他带着妞妞去看病的。 三个壮汉带着一个生病的小姑娘，都是一脸的愁苦。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舍得在火车上买吃的，太贵！就买了一份给妞妞吃，三个壮汉则拿出早早准备好的馒头包子一顿啃。 妞妞也是个乖巧的，吃了几口就要把饭菜分给爸爸和叔叔们吃。 路小乔注意到，妞妞吃饭用的筷子，是他们自备的。 这筷子看起来是木头的颜色，上面还雕刻着一条龙盘在筷子上，很特别。 然而她这么仔细一看，左眼就就发挥作用了，看见了筷子上居然有一圈淡淡的黄色光晕。 这居然是古董？！ 还被一个小姑娘拿在手里用来吃饭？！ 路小乔差点把自己手里的书给掉地上了。 她还在思考着，耳边就听到了“啊呀”一声。 妞妞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手一晃一不小心没拿稳，筷子就掉在地上。 路小乔连忙帮忙捡起来。 趁机仔细看了看，这筷子原本以为是木头的，拿起来才发现上面光滑并且没有木头的纹理。 把筷子递回去，那农民工大哥接过也是一脸的不在意，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筷子是古董。 看着妞妞的样子，路小乔心念一动，提醒了一句，“大哥……你的那副筷子，看起来似乎是古董……” 三个壮汉都是一愣。 古董？ 在全民收藏热的今天，即使是他们，也是听说过古董的。就是一样东西能卖出大价钱的。 妞妞刚刚用来吃饭的筷子，是古董？值多少钱？够不够给妞妞看病？ 一瞬间，脑海里涌现了许多的问题。 小心翼翼的把塞到包里的筷子又拿了出来，农民工大哥压低了声音。 “妹子，你说……这是古董？” 他看了看路小乔刚才在看的书，瓷器大观，这个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懂一点的吧？ “其实我不是专业的，只不过对这个有些兴趣，想要读这个专业。刚刚拿起你那双筷子的时候觉得可能是古物，所以提了个醒。”路小乔说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们看一看，这筷子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这筷子是家里的老东西，看着孩子喜欢才带着的，你不说，我们都不知道呢！”农民工大哥说道。 接过对方仔细清理过再递过来的筷子，路小乔仔细观察起来。 她发现，这筷子的材质应该是象牙的！ 筷子表面的颜色呈现姜黄色，并且颜色深浅不一，有几处出现了一根根短头发丝样的浅纹，被称之为“雀丝”。这都是象牙制品的特征。 再看看雕刻，筷子上雕龙，龙虽小，但是显示出了皇家气势，雕刻精细，刀法凌厉自然。 路小乔虽然只是个半吊子，但是凭借着记忆中的一些东西加上手机上查的资料，还真被她讲的头头是道。 一旁的寸头的兄弟听懂了一些，意思就是这是古董，还是象牙的。但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筷子值多少钱？！” 路小乔对此只能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们可以找家古玩店问问价钱，至少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路小乔把手机搜索到的古董象牙筷子的价钱给他们看。 藏宝楼一共分为四层，一二楼属于固定的铺面，三楼属于固定的摊位。 而四楼，则是流动摊位。平时的时候，近三百多个流动摊位摆在四楼，逛上整整一天都不会腻。 这里保留着明清古玩早市交易的特色，早上天还没亮的就有人出来摆摊了。 前来摆摊的是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流动从业人员，汇集了各个地方古老旧式的东西，如陶瓷玉器、古玩摆件、石雕、木雕、新旧字画、文房四宝等等，让人眼花撩乱。 在手里钱不够的情况下，路小乔分析过，四楼是她的最佳选择。 仔细想想啊，能在藏宝楼有固定铺面和摊位的人，明显在鉴宝上都是有一手的，不然哪里还能长期驻守藏宝楼啊！想从他们手里捡漏，那是难上加难！ 路小乔手里的压岁钱加生活费，一共只有八千。 ——别以为她很有钱！这可是她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其中的三千压岁钱本来是要存银行的，被她死活不肯才拿在手上的。 这倒不是什么特殊情况。 路小乔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 开学初家长给你一部分钱，接下来几个月怎么安排需要你自己考虑了。没钱了？那是你的问题，自己解决！ 想当年，路小乔还是个小学生，一个月三十块钱零花钱，每个月月初，路小乔的妈妈都会给她三张十块钱的纸币，让她自己安排。 刚开始路小乔压根就不懂的啥叫攒钱，三十块钱很快花完了。 而后这大半个月，就只能眼馋嘴馋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们在放学之后吃吃喝喝。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的口水！ 156.台灯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和孙菱的动作很迅速。 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瓶、化学气味浓厚的玉制品……反正属于一眼假的东西, 首先就归置到了一边。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 想要说什么, 最终什么也没说, 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 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 用排除法, 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 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 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 “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 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 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 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 只可惜上面没有款, 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 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 怕被她们骗了，去扔的时候还特地又一件一件的看了一遍，只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当天晚上回来。 唐清宁背包里的东西都已经处理了。 她面沉如水，回来之后在椅子上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唐清宁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处理了，但是她对价格并不满意。 鉴定之后只剩三样东西，找家古玩店卖了，笔筒居然还是假的？！ 东西卖了加起来才三千块钱不到。 可是，她之前买东西，林林总总下来花了至少有六千块钱。 她亏大了好嘛！ 憋了好几天心里都觉得过不去，唐清宁选择了和朋友进行倾诉。 *** 路小乔这边正常的上下课。 忽然接到了辅导员的电话，说要路小乔去她办公室一趟。 路小乔满腹疑惑的去了辅导员的办公室，发现里面除了辅导员，孙菱和唐清宁居然也在。 是上次鉴定闹出什么麻烦了？——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孙菱正坐在那儿朝着唐清宁翻白眼。倒是唐清宁，一脸的委屈，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路小乔听了辅导员解释出了什么事情的一番话，气笑了。 原来这些天，从学校论坛开始，兴起了一股流言。 说是某两位同学，捡漏赚钱好几万，有其他同学请她们帮忙鉴定，她们就合伙把真的说成假的，让那个同学亏了一大笔钱。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但是鉴定系也就这么些人，路小乔看着论坛帖子里那个代号为l的同学，“这个l……说的是我？” “是啊！”孙菱气的都要原地爆炸了，“那个s说的不就是我嘛！我说唐清宁你可以啊，是你哭哭啼啼的非要我们帮你鉴定的，拒绝你都不行！” “现在鉴定好了，东西也卖了，居然翻过来说我们坑你？就你这水平，用得着坑嘛我？！” 路小乔还是比较冷静的。 她看着唐清宁，“你说我和孙菱合伙骗你，那请问，你所谓的真品……是什么东西？” 唐清宁脸色一白，“是、是一件瓷器。” “哦，瓷器啊……”路小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来相册翻给唐清宁看。 “你说的，是这个？是这个？还是……这个？！” 随着她照片的翻动，唐清宁的脸色越来越差，“你、你怎么会？” 路小乔没有回答她的疑问，转身就把手机递给了还处于疑惑之中的辅导员。 “辅导员，这是唐清宁购买大量赝品古玩侵占寝室空间的照片。” “这些是她购买的每一件东西的细节图，她让我们帮忙鉴定的时候，我已经全部拍下来了。” “我可以确定，除了那三样东西，其他都是赝品。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把照片拿给系主任对峙。” 路小乔手机里的每一张照片，都能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孙菱本来还挺焦躁的，现在一看路小乔居然在鉴定的时候还拍了照片，不得不佩服她的先见之明。 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道，“对了！之前我们吵架让唐清宁把东西扔掉的时候隔壁寝室有人过来看过，她们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真相一点点的在大家面前展开。 面对着面色越来越严肃的辅导员，唐清宁终于捂脸哭了起来，“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和朋友聊天的时候随便说说，哪里知道她相信了，还帮我打抱不平发到了校园网！” 好嘛！ 这又扯出来一个人。 唐清宁那个朋友不是鉴定系的，被叫过来知道真相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哟！ 随后，人家倒是爽快，干净利落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向路小乔还有孙菱道歉。 看她态度诚恳，路小乔她们也没再追究。 被批评并严令要求在论坛上澄清之后，那个朋友在离开了办公室，再也没有看唐清宁一眼。 这件事明面上似乎就那么过去了。 论坛上帖子的楼主已经澄清了是道听途说并且认真道歉。 但是经此一役，路小乔和孙菱，和唐清宁可以说是完全闹翻了，住在同一个寝室也不会说一句话。 并且，因为这事儿，路小乔已经生出了搬出去住的念头。 只不过因为符合她要求的租房不好找，所以还在犹豫之中。 *** 当然了，虽然楼主道歉了，这事儿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不是本专业的可能还不是很清楚，鉴定系的人基本都能猜到是什么情况。 这下子，路小乔、孙菱还有唐清宁在一定程度上都受到了影响。 唐清宁原本在大二的人际关系就一般般，这事儿出来之后女生们就更不太爱理她了，而她原本的好朋友，也因为帖子的事情和她分道扬镳了。 路小乔属于涨了一波人气，似乎有不少人了解到了，这个低调的女同学有着不俗的鉴定水平。同时，也收获了周南映越来越嫉恨的目光。 这天，下课回去的路上，路小乔遇到了傅岳川。 傅岳川站在她回寝室的必经之路上，似乎是专门在等人。 看到路小乔，傅岳川眼睛一亮走了锅里，“路小乔学妹，听说……你赚大钱啦？” 这是拿论坛的事情在开玩笑呢！ “学长你也看论坛的帖子了？”路小乔苦笑了一声，“你就别拿这个说事儿了，我可真是好心没好报！” 傅岳川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合不来就离的远点呗！” “我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有好事儿！” 路小乔闻言倒是起了好奇心，“什么事情，还得劳烦学长亲自来找我？” 傅岳川摸了摸鼻子，压低了声音问道，“学妹你实话告诉我，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去正雅轩了？” 路小乔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傅岳川——他怎么知道的？！ 这表情，傅岳川都不用听路小乔的答案了。 “我是听阮大哥说的。怎么？只许教授带你去，就不许他带我去过呀！” “前几天去正雅轩，阮大哥告诉我，范教授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店里卖宝贝，一下子就是两件好货！说是小姑娘水平很不错。” “听他描述，我一猜就是你！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路小乔叹了一口气，干脆的点头承认了，“没错是我。还请学长不要传出去，我现在在班里的名声已经够大的了。” 傅岳川闻言了然的点头，“放心，我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今天找你，是听阮大哥说你水平不错，所以想问问，你对……淘老宅子感兴趣吗？” 路小乔眼睛一亮，“学长你有门路？” 傅岳川赶紧否认，“那不是！是大四的一个学长联系的，说是给学弟学妹的福利，带着一起去长见识，能不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就看自己的了。” “那个学长在一家古玩店实习，消息比较灵通。” 傅岳川之所以会叫上路小乔。一方面觉得这学妹很有意思，鉴定水平还可以。另一方面，掏老宅子的人手里头都是有点钱的，不然过去买不到东西有什么意思？！ 路小乔确实挺感兴趣的，沉吟片刻，她问道，“地点在哪里？还有多少人一起去？” “是郊区一户村户拆迁，家里有一些老东西。”傅岳川道，“说好了我带两个人，学长带两个人，还有一个学姐带两个人，九个人两辆车过去。” “这也算是f大鉴定系的传统，做学长学姐的，有什么好机会，都会帮着带一带自己觉得有天赋的学弟学妹。你将来混出来了可不要忘了啊！”傅岳川解释道。 “怎么样？去不去？” “去！”路小乔一口答应。 “ok！这周周末早上七点校门口集合，到了打我手机。”说完傅岳川就离开了。 她的前面一个，是周南映的位置。 这个时候，路小乔才知道周南映也是大一新生参与转系考核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在转系报名地点学长说只有路小乔一个大一生。 周南映注意到了路小乔的目光，瞥了她一眼，颇有一种看不起的味道。 “学长，这是我选的五件东西。”转头，周南映对着傅岳川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刚刚对着路小乔的鄙夷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157.暴露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另一个是茶晶的山子，价值和笔洗也差不多。山子, 指的是笔架山, 用来搁毛笔用的。 路爸回忆道, “我记得……分给你姑姑的是一个木雕的笔筒, 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价值应该都差不多吧！” 路小乔看完这两件东西, 翻出了路爸的集邮册看了起来, 闻言说道，“那姑姑只有一件，心里不会觉得自己亏了吧？” 传下来完整的三件东西, 两件给了路爸，一件给了路姑姑。 路姑姑虽然嫁了个生意人，家里有钱的很。但是有钱人有时候比普通人更加的掐尖要强。 路小乔还记得, 上辈子路奶奶生病开刀住院，熬了好几年。去世之后，手里也没留下什么东西，路姑姑一直怀疑路奶奶事先把东西给了路爸，还闹了几场。 这会儿路小乔试探着说起来, 也是想给路爸提个醒。 没想到路爸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一摆手，“你姑姑不会的！当初那个笔筒, 也是我硬塞给她她才收下的。” “哦？”这路小乔倒是不清楚。 只是提个醒, 路爸你相信路小乔也没辙, 只得继续看起了集邮册, 还别说，路爸这邮票好几版都是成套的，说起来还挺值钱的呢！ 路小乔在认真的看路爸的收藏，路爸倒是翻过来要找闺女谈心了。 “囡囡、小乔啊……”路爸感觉嘴巴有些干。 “嗯？”路小乔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你说，那龙凤碗……要是真的，该怎么办？”路爸心里有些迷茫。 突然之间，自家闺女就这么随随便便买了一个碗，还值一百万？！ 路爸嘴上安慰路妈要镇定一点不要激动，实际上自己心里的激动一点儿椰不比路妈少。 该怎么办？ 把龙凤碗卖了，让他们的小家庭一夜之间从小康到暴富？然后许许多多的麻烦会随之而来。 毕竟路爸看新闻里，亲朋好友因为其中一人暴富而导致的吵架决裂酿成悲剧什么的并不少见。 把碗先留着？ 那也绝对不能放家里！ 按照路小乔的想法，她确实挺喜欢龙凤碗的。 主要还是龙凤碗价值高光晕浓。她摸到龙凤碗的时候，感觉身体里涌现一股一股的暖流，左眼会觉得特别的舒服。 “我觉得吧……”路小乔道，“这碗还是先留着，万一过段时间还会升值呢！要是以后遇到什么急事要用钱，咱们再卖了。” 路爸赞同的点头，“如果这碗是真的，那就存到银行保险箱里，不然啊，你妈妈估计要一直睡不着啦！” 路爸说完，父女俩同时想起了路妈今天一大早顶着的两个黑眼圈，不禁相视而笑。 客厅里，传来路妈的喊声，“你们都在书房里聊什么呢？！鸡汤好了！别聊了，快出来喝汤了！” “来了来了！”路小乔从书房里出来，准备享用路妈准备给她补身体炖的鸡汤， *** 假期总是过的飞快。 路小乔在家里宅了两天，又去看了一回奶奶。 路小乔的奶奶住在大约是城乡结合部的位置，独立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儿，旁边还给开了一块菜地——这地儿是路爷爷结婚后搬过来的。 路爷爷去世之后，路爸也想过把路奶奶接到家里去住。 可是一方面他们家那八十多平的房子还没人路奶奶住的院子宽敞呢！另一方面路奶奶也舍不得离开这她和路爷爷住了半辈子的地方。 没办法，只能他们家三天两头过去看看路奶奶，了解了解老人的需求，陪着吃顿饭也就罢了。 看完奶奶，自然是要去看看外公外婆的。 这还不是路小乔这一家，路妈他们兄弟姐妹有三个人，路舅舅在家务农，和外公外婆住一起。 这回路妈苏玫是和大姐苏故约好了一起回乡下娘家的。 不过人多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不，已经听说了路小乔转专业的事儿，苏大姨还有苏大舅就开始拉着路爸路妈，“科普”古玩鉴定毕业就业有多难……以及买赝品赔光家产的种种事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这兄妹几个吧，小时候算是亲近。 但等到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难免就会开始忍不住攀比。 刚开始，比家里过的怎么样。 等有了孩子，就开始比较孩子聪不聪明，有没有出息。 在生活条件方面。 舅舅夫妻俩务农，一直是处于劣势的。 苏大姨的丈夫因为病弱干不了重活，夫妻两个开了一家小的服装店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苏大姨操持，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这么看来，反而是路妈一家一个老师一个护士，家庭情况最好。 想要把路妈比下去，只能从孩子上面入手了。 苏大姨家就一个儿子，从小不学无术，上了个职业技术学校，路大姨每次听人提起就会翻脸。 不过路小乔倒是觉得表弟赵煜哲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分，但是交际水平很不错，至少和表姐表弟的关系都维持的很好——比苏大姨强多了。 苏大舅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还在高中，女儿倒是厉害的很，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学，让苏大舅夫妻俩挺直了腰杆子。 这回，和路爸路妈灌输孩子学鉴定没出路的，苏舅妈和苏大姨是主力。 但是任凭她们在旁边说的口干舌燥，路妈那都是充耳不闻。 开玩笑！她家闺女刚学不久就赚了十万块，手里还有一只价值一百万的碗，她有什么好计较的，随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路妈自从知道了龙凤碗的事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于闺女的未来再也没有了压力，整个人都大气起来了。 *** 长辈们的暗自计较，或多或少影响小辈们的相处。 路小乔和苏大舅家的表姐苏燕聊不上，和表弟赵煜哲聊着天。 赵煜哲长的白白胖胖的，爱笑，也爱吃。 和路小乔聊天的时候，他都嘴上不停，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饼干在啃。 “乔乔姐，听说你现在在学倒腾古董？赵煜哲显然对表姐的专业挺感兴趣的。” 路小乔点头，纠正道，“那叫古玩鉴定！” 赵煜哲啃了一口饼干，“古玩鉴定……听着真厉害！这一行……捡个漏就能赚很多钱吧？” 赵煜哲曾经看电视里的鉴宝节目，几百几千买来的东西，真品转手就是几十万啊！ 如果他能有这运气就好了……赵煜哲觉得自己光想想，就要流口水。 赵燕在一旁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看了一眼旁边在玩起手机游戏的亲弟弟，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赵煜哲说道，“哎哎哎！别白日做梦了！有一夜暴富的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在赔钱的。” 闻言，路小乔倒是点了点头，“这点表姐说的倒是没错，在没有足够的知识水平之前，最好还是不要碰古董这行。” 赵煜哲眨了眨眼睛，他也只是随便想想罢了。 忽然想起来什么，他从脖子里拿出一个弥勒佛的翡翠挂坠，“乔乔姐，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帮忙鉴定鉴定？” 这翡翠挂坠是苏大姨花了大价钱买的，还送到寺庙里开过光，才给儿子带上得。 苏大姨那性格，早就把这件事和大家讲过了，连花了多少钱都说了。 话虽如此，路小乔还是运用左眼瞄了一眼。 看了一眼之后却大吃一惊，这弥勒佛翡翠挂坠，居然一点光晕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苏大姨虽然总是说的比做的好听，为人抠门，喜欢拐弯抹角的说人坏话……但是对于儿子，那是相当的大方。 要不然，赵煜哲也不会长的这么白白胖胖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着翡翠挂坠是假货，苏大姨被骗了！ 路小乔仔细看了看，确认这只是普通的水沫子，上面翡翠的绿的应该是加入了特殊的东西染色。她用手用力捻了捻，手指上居然还沾了点绿？！ 路小乔总不好在这里直说，苏大姨买了假货。会和赵煜哲推说她才刚开始学，哪里能这么快就鉴定了的，惹得苏燕又在一旁撇了撇嘴。 赵煜哲想想觉得也是，就把玉坠收了回去，重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豆腐干继续啃。 等到这场探亲结束。 路小乔看苏大姨准备离开，赶紧凑到大姨耳边，“大姨，我刚刚好像看到表弟的弥勒佛挂坠褪色了……” “你说什么？！” 苏大姨还没来得及细问，就看见路小乔一家坐上车子，一溜烟的就开走了。 苏大姨满腹的怀疑回了家。 “儿子，你的挂坠呢？给我看看。”苏大姨对着赵煜哲说道。 赵煜哲听话的拿出来。 苏大姨对着光看了好久，这挂坠原本说是冰种艳阳绿，现在怎么看起来……颜色似乎没有之前的绿了？ 苏大姨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拿着挂坠在手上使劲搓了搓，确实，手上有了一点点淡淡的绿的。 苏大姨一屁股坐到地上，“天杀的！敢骗我！一块假货就骗了我几万块！” 她又哭又闹的，想找卖她翡翠挂坠的那个人，可人家电话早就打不通了。 最让人生气的在于，苏大姨是被路小乔提醒了才发现的，这就证明路小乔她已经知道苏大姨买了假货。 天知道，苏大姨刚不久才说了一通路小乔学古玩没什么出息的话。 自己买了假货，被侄女发现，肯定会告诉她妈妈，苏大姨觉得自己丢了大脸了！ 她猜的没错！ 路小乔一回家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妈妈。 路妈当即就笑了，“这可真少见！没想到，这么精明的大姐也会被骗。” 笑完之后又开始担心，“闺女啊，那假货不会对人有不好的影响吧？我之前看新闻里，有些说是带着有毒成分的。” 路妈还是挺喜欢大姐家的胖侄子的。 路小乔赶紧道，“没事儿，只不过材质有问题，不是翡翠罢了，不至于有毒。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早就让表弟拿下来了。” 路小乔这么一说，路妈就放心了。 经过这回，路小乔证明了眼力。 以至于隔段时间路小乔上学去了，路妈碰上苏大姨的时候，她涨红了脸好长时间没说话。 路妈心中暗笑，没有落井下石嘲笑几句，而是选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苏大姨调整好了心情恢复了脸色，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在赵煜哲那里，他可算是知道了，表姐那是真的有水平啊！ 他心里，路小乔的地位，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啊？ 路小乔倒是没想到，做个火车碰上个看起来是农民工的大哥，手里居然还不止一件古董。 虽然知道自己是个半吊子，但是想看古董的心思占了上风。 “好吧，那我看看。但是我只能说出自己的看法，不一定准确。大哥你之后还是找个专业的人帮忙看看啊！”路小乔提前把话说好了。 妞妞爸爸点了点头，“只是想让妹子帮忙看看哪些是古董，大概值多少钱，之后我们会去找古玩店问的。” 这也算是一种平民的智慧。 历来，不管是什么店铺，店大欺客这种现象是屡禁不止的。 像古玩店这种讲究技术含量和知识水平的，就更容易产生这种情况了。 比如说卖一件东西。明明是古董，却被古董店说成不是或者不值钱，便宜买下来，这卖家不就亏了？！原因就在于卖家不懂这个！ 妞妞爸爸想的是，眼前这个妹子会看古董，并且在发现之后好心提醒他们，是个好人！手里的东西让她帮忙先看一下，知道大概的价格，也可以避免之后被骗。 妞妞爸爸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打开，里面零零碎碎的有不少东西。 金戒指、金耳环、银手镯……款式都很普通，估计也就几十年前的东西。 路小乔先把这部分归来给了妞妞爸爸，“这些不是古董，但是首饰卖给金店还是能卖点钱的。” 158.废旧仓库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范云庭虽然是打着要帮学生鉴定的心思, 但是听到路小乔的请求，还是矜持的“嗯”了一声，才把放在桌上的青花大盘拿起来看。 看完之后，也不出声, 而是把盘子放回了桌上，示意乔博恩也来看看。 乔博恩本来就对范云庭把路小乔这个学生带过来感到好奇, 这会儿也不推辞，仔仔细细看了之后，还让自己的徒弟阮中舟也看了一下。 等到都看完了，范云庭才指了指青花大盘, “说说吧, 有什么看法？” 这架势, 是要考考她还有阮中舟了。 路小乔松了一口气。 看来, 范教授这回考她青花大盘的结果, 决定着她这次会不会挨骂了。 路小乔和阮中舟对视了一眼。 阮中舟朝着路小乔笑了笑，示意她先上。 在这种时候, 先说的那一个当然是有好处的。 路小乔才开始学习鉴定不久, 能说出几点来就不错了。要是让阮中舟先把所有能说的都给说完了, 估计她就惨了。 所以, 对于阮中舟的好意，路小乔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 整理一下思绪，路小乔开口说了起来, “我认为这是一只民国仿乾隆时期青花团龙盘, 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胎质, 这只青花大盘虽然胎质细腻，但是仔细观察能发现其中含有细微的杂质，这和乾隆时期对于瓷器的高标准严要求并不相符。” “特别是青花大盘的底部圈足处理比较草率，有的底部可见利坯的旋纹。” “其次是其中的青料，盘子上的团龙青花色发蓝，俗称洋蓝，洋蓝是光绪末期出现并延续到民国的，和乾隆时期用的国产青料细看就能发现不同。” “最后是盘子底部的款识，虽然写着是“大清乾隆年制”，但是款识字体松散，运笔无力，书法拙劣。和真正的乾隆时期款识相对比，一下子就能发现优劣。” 刚开始说的时候，路小乔还有些小心翼翼。 等到说到兴头上，脑海里的知识和实物相对应，给了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边说，她还会一边拿起青花大盘展示细节，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范云庭面无表情，但是其实心里对于路小乔没有在老友面前给他丢面子感到十分的满意，勉强给出了个“还可以”的评价。 接下来就轮到阮中舟了。 “我也认为这个青花大盘是民国时期仿制的，虽然在工艺上已经算是仿的很不错了。” 阮中舟说道，“《饮流斋说瓷译注》中说：自末期（清末）至近日，所仿的制品非常进步，一是由于官窑的能工巧匠四处分散，而且禁令废止或松弛，从前所不敢仿制的贡品，今日则无所不敢了。” “民国时期对于乾隆瓷器的仿制，可以说能仿得七八，意思是能做到至少七八成相似。但是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来的。” “除了小乔刚刚说的那些，我们还可以通过放大镜，发现釉面中含有一些杂质，细细摸起来有一些釉面不平，底足的釉多有针眼。” “上面的团龙图案，因青料的问题看起来青花有漂浮感，纹饰纤弱，线条粗糙。” “从笔法上看，乾隆时期的龙纹敏捷健壮，充满活力。而此件龙纹雕刻线条呆板，实无□□。” “综上所述，这是一件民国仿清乾隆青花瓷盘，真品。” 阮中舟另辟蹊径，从釉面还有纹饰方面列出了这是民国仿的原因。 乔博恩不像范教授那么憋着，直接夸奖道，“很不错，看来前一段时间给你的书是好好看过了的。” 笑的那是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言，阮中舟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 路小乔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 没想到。 范教授朝着乔老板那边看了一眼，来都来了，“老乔，你顺便帮着估个价吧！” 路小乔呆住了。 原来，范教授不仅是要考考自己，还要帮她把东西给卖了？！ 路小乔瞬间就明白了范教授“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感动的有点想哭了怎么破？ 乔博恩也是一愣，随即伸手指了指范教授，“好啊你！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乔博恩也没有拒绝，他这里本来就是收古玩的，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哪有不收的道理？！只不过顾及老朋友，压价就不能太狠了。 他考虑了一下，伸出一根手指，“虽然是民国仿制，但是也算是精品。我出一万。” 范教授在旁边点了点头，这个价钱还算可以。 路小乔早早的就在觑着范教授的表情了，看到教授点头，知道应该错不了，直接答应下来，“行！” 看着乔博恩示意阮中舟来给钱完成交易，路小乔忙不迭的喊道，“等等！” 路小乔想着，教授帮着自己卖东西，价钱教授帮忙看着，这种机会那是千载难逢啊！ 她赶紧把放在包里的金错刀给拿了出来，“嘿嘿！教授，我这儿还有一把刀币。” 范教授闻言，第一时间瞪了路小乔一眼——看到路小乔手里的金错刀，范云庭就明白了，路小乔这小姑娘，来古玩市场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 不过当他仔细看看金错刀的品相，又想起刚刚路小乔是怎么鉴定青花大盘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 “老乔，你看看吧！”范教授说道。 乔博恩也是没想到，路小乔手里除了青花大盘，居然还有一把金错刀。 他仔细看过了，是真品。这样的精品金错刀，价值在三万到五万之间。 “我也不说虚的，这枚金错刀加上青花大盘，五万。”乔博恩给出了价格。 路小乔也是了解过金错刀的行情的，直接点头，“成！” 这交易数额比较大，阮中舟把钱打进了路小乔的支付宝里。 看着自己支付宝里的数字，路小乔乐开了花，一夜暴富啊！ 看到路小乔一副被钱晃花了眼的模样，乔博恩笑道，“以后有了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这里来。放心，看在你们教授的面子上，我也不会给你压价的。” 范教授闻言哼了一声，似乎在说：你敢吗？ 两人离开正雅轩往外走的之后。 路小乔小心翼翼的问道，“教授，你……不骂我偷偷跑来古玩市场吗？” 范教授头也不回的说道，“要是买了赝品，我当然要骂你一顿，让你知道捡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但你是捡漏了，还是自己经过仔细判断过的，我有什么好骂的？！” 路小乔一下子就放心了。 两人一起回了学校，范教授让路小乔来他家里一趟，有东西要给她。 范教授住的是f大分配的教职工房子，就在学校里，环境特别好！ 两层的小楼，还带着一个小花园，在沪市这么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这么一幢房子，可以想象学校对教职工的优待。 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范教授的爱人，是学校中文系的老师，姓蔡。 夫妻两个打了声招呼，蔡老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路小乔身上，“这是……你学生？小姑娘你先坐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路小乔进去之后就是乖巧的坐着，“谢谢师母。”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自然是有事情要问的。 路小乔眼下的鉴定水平，是远远高于学校大一的学生的。 范教授把路小乔叫过来，就是想问问她的家庭情况，有没有专门学过鉴定之类的。 路小乔早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她说自己的父亲是历史老师，推说自己受父亲影响，从小喜欢历史，进而对收藏感兴趣，自己也买了不少书来看，但是没有怎么实践过。 路小乔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路爸作为一个历史老师，确实古物感兴趣。 范教授闻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考了她一些基础知识。 得亏路小乔开学之后一直没有懈怠过！加上她吸收古玩中的一些气流强健身体、增强了记忆力，才能在范教授的问题中对答如流。 越考越满意，范教授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出来，说这都是图书馆没有的，借给她看。 路小乔略微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知道是范教授的私藏，更加感动了。 “教授……” 范云庭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肉麻的场面的，摆了摆手，“得得得，喊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要想谢我，就给我好好学，知道吗？！” 路小乔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使劲点头啊！ *** 等到路小乔离开之后。 范云庭愣愣的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蔡老师出来，在他肩膀上一拍，“发什么呆啊？你那学生走了？” 回过神来的范云庭，“刚走，我正在想呢，小姑娘有点与众不同啊！” 蔡老师一脸疑惑，“怎么了？我看小姑娘乖乖巧巧、眼神清明，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范教授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小姑娘在鉴定上面，天赋惊人啊！这样的天赋，我学了这么久的鉴定，见过的屈指可数。” 叹了口气，范教授道，“现在只希望这个小姑娘能好好学，不要浪费了她的天赋。” 蔡老师觉得丈夫有些杞人忧天，“天赋浪不浪费，还不是看你们这些老师怎么教嘛！你想那么多干嘛！” 范云庭闻言心里一松，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咱们这些做老师的，做的不就是这样的工作嘛！” 经此一役，原本只是因为考核表现而对路小乔有印象的范云庭教授，现在是彻底把路小乔给记住了。 路小乔的那枚刀币很好认。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上面刻着“一”，下面刻着“刀”，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就是王莽执政时期，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在新莽时期，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铸造量少的，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看起来古拙稳重，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159.了结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 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 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 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 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 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 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 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 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 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 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 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 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 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还是学妹主动示好, 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 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 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 毕竟通过了解, 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那是！”孙菱道，“陆亮学长主修书画鉴定，采蓝学姐主修杂项鉴定，她最厉害的，就是她的一双手！”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160.店铺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那是！”孙菱道, “陆亮学长主修书画鉴定，采蓝学姐主修杂项鉴定, 她最厉害的, 就是她的一双手！” 路小乔听的迷糊，“什么意思？” 孙菱也不卖关子, “据说采蓝学姐的手对于古董特别的敏感。我们都知道，古玩在经历的时间长了之后，上面会形成包浆。” “据说高采蓝学姐的一双手，一摸就能知道那是自然形成的包浆还是造假形成的。” “我们大二开始不是有实践课吗？老师三天两头会带东西过来, 让我们现场判定真假，还要记平时分的。” “老师那个时候就说到采蓝学姐了。据说啊, 她在课堂上判定的准确率，现在还高局咱们系的第一位呢！”孙菱说的时候眼里都是憧憬。 路小乔听着啧啧称奇。 学姐这一手咋听着比她还像有金手指呢？！ *** 另一边。 唐清宁跑出寝室之后，打电话约了男朋友吃饭。 没错！ 唐清宁是有男朋友的。 这一点，她藏的太好了, 孙菱和路小乔和她同寝室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这也解答了孙菱和路小乔一直以来的一个疑惑：以唐清宁的鉴定水平，怎么可能在鉴定系这样一个有淘汰机制的系里面读到大二的？！ 关键就在于她的男朋友, 郑威。 唐清宁的男朋友是鉴定系大三的学生，和傅岳川是一届一个班的，鉴定水平还不错，在班里够得上前五。 郑威虽然鉴定水平不错，但是他的长相不太尽如人意。人长的倒是挺高的一个, 就是生了一对眯缝眼, 偏偏长了一个大脸盘, 加上以前长青春痘留下的满脸的痘疤，整个看起来就像是月球表面似的！ 因此，有唐清宁这么一个长得不错的美女，还是学妹主动示好，郑威几乎连挣扎都没有就直接沦陷了，两人就成了男女朋友。 唐清宁是有自知之明的。 当初她高考成绩不错，进了鉴定系。 她当初是高兴的，毕竟通过了解，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鉴定师是一个多么有“钱途”的职业。 但是很快她发现，自己在鉴定上面似乎没什么天赋。 唐清宁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除了打工之外，几乎用上了所有时间来学习。但是古玩鉴定这行，天赋真的挺重要的，她分辨了好久都弄不懂的东西，别人看几眼轻轻松松就能分辨出来。 可是她不想转去其他专业！ 于是，她只好把眼光放到了别的方面，比如……找一个鉴定水平厉害的男朋友。 唐清宁的目标一开始是放在傅岳川身上的，大三第一名，还有钱，虽然不修边幅了一点，但是长相还是很不错的。 但是傅岳川个宅男，心思全用在学习鉴定上了，感情方面压根还没开窍！ 唐清宁有意无意在傅岳川身边晃过几回，还借口问过几次问题，发现傅岳川不为所动，就迅速转移了目标。 郑威对唐清宁这个女朋友可以算是尽心竭力了。 教她鉴定、帮她找兼职的工作、给她买小礼物，甚至……帮她偷偷试探了期末考核的题目！ 总而言之，靠着找了个男朋友，唐清宁顺利的混过了大一。 但是，现在唐清宁这个被郑威捧在手心的女朋友，正靠着郑威的肩膀哭的伤心。 他们约好了在学校附近小吃一条街的烧烤摊上见面。 下午的时候，吃烧烤的人还不是很多。 郑威揽着唐清宁，看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也是不好受。 “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别哭了……” 唐清宁哭了一阵，这会儿听到郑威的询问反而倒是坚强起来了，似模似样的擦了擦眼泪，“没什么，就是心情有些不好。” 那声音，那叫一个欲说还休！ 郑威也不是个傻的，上次唐清宁和路小乔她们闹到辅导员那里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不过在郑威心里，他女朋友虽然小心眼儿了点，但事情又不是他女朋友做的，孙菱和路小乔这么孤立他女朋友，有点太过分了！ 这会儿唐清宁一哭，郑威就把原因归结到孙菱和路小乔身上了，“你的室友们欺负你了，是不是？！” 唐清宁还不肯说。 直到郑威追问了好久，还说要去找孙菱和路小乔，她才开了口。 “我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 唐清宁说道，“学了那么久，对于古玩鉴定还是一知半解的。” “可是孙菱还有路小乔明明是转系进来的，还没学多久，居然都能捡漏赚钱了……” “她们现在都不和我说话了，平时的时候都躲着我，我、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的……” 郑威安慰着唐清宁，他的眼神闪烁着，“别担心，不是你的问题，是她们做的太过分了。我一定……”会帮你教训教训她们！ 郑威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 前不久还说起了高采蓝学姐上课的时候徒手辩真假的水平，路小乔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她们了。 这是在杂项鉴定课上，老师就是之前帮忙处理竹刻哨子的夏绮。 这堂课现在还基本都是理论知识的学习，路小乔和孙菱她们是一起上课的。 “经常听理论性的课程，也挺无聊的吧？今天，我们来一场实践课！”夏老师说道。 夏老师拿出了五组钱币，上面贴上了五组编号，分别是唐宋元明清五个朝代的钱币。 现场的同学每四个人分成一个小组，钱币可以互相传递，需要所有小组判断钱币的真假，并写出能够想到的所有理论依据。 特别注意到了路小乔，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意思是特别关注着她呢！ 路小乔？ 路小乔没有在怕的！ 不说和她一组的孙菱还有向柯在鉴定上都是很有水平的。 对于各代的古钱币，她太熟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这个完成了资金的原始积累的！ 周南映离路小乔的位置不远，她看着路小乔，有些忍不住了。 “路小乔，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被范教授下了面子，周南映低调了一阵子。 但是凭借着她爷爷大藏家的身份，加上她的鉴定水平其实还挺不错的，很快就融入了几个同学之中——当然，大部分是想要在周南映身边学一些学校没有的特殊鉴定窍门的。 这会儿已经有了几个跟班，自忖底气足了，趁着夏老师的鉴定实践课，这不就过来挑衅了。 周南映跟路小乔说完，也不忘看相孙菱还有向柯，“你们也是，敢不敢比一比？” 在周南映眼里，这三个人是一伙的。路小乔让她丢了人，孙菱带着向柯嘲笑她，都是一伙的！ 说实在话，路小乔觉得周南映同学真的是勇、气、可、嘉！ 她爷爷擅长的是雕件的鉴定，周南映也是。她是怎么有勇气，在考察古钱币鉴定的时候，来找路小乔她们下战书的？！ 不过路小乔还是答应了。 赌注很简单。谁输了，一队的四个人就要向另一队的四个人当众喊一声“我服了！” 夏老师发现了这边的小骚动，不过却笑眯眯的看着没管。她觉得这种程度的竞争，在学习中能起到促进作用。 赌约订下了，两队的人就直接开始鉴定了。 路小乔这一组，除了孙菱还有向柯，还有一个叫做郭腾飞的男生，和向柯玩的挺不错的，路小乔和孙菱却不熟。 赌约波及到他，他之前也一直站在她们这边。这会儿路小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殃及池鱼了。 没想到郭腾飞大气的很，直接一挥手，“说这个干啥！咱们赢了不就得了！” 激动之下，口音都飙出来了。 一下子，几个人都笑出了声，感觉更加亲近了一些。 为了提高准确性并且节省时间，他们组决定先每个人看一组钱币，判断真假而后写下判断依据然后递给下一个人，下一个人根据自己的判断进行补充。 如果对于真假产生了疑义，再进行集中讨论。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顺利，四个人都是认真在学的，老师提供的钱币如果之前认真学过判断真假绝对是不成问题的。 判断依据什么的，经由四个人的补充，绝对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完整的了。 路小乔她们这一组，是第一组上交答案的成员。 而另一边。 周南映她们小组的情况截然相反。 要说这人啊，性格养成之后是很难改变的。周南映的性格就属于……极端的自我。 她对于自己判定好的古玩，如果不是非常明确的证据，是决计不肯接受的。 加上前头也说了，跟在她后面的那几个都是为了她家传的一些鉴定小窍门，对于周南映的答案，就更加不会反驳了。 到头来，其实这五组钱币的判定，几乎是周南映一个人的意见。 周南映看着自己小组的成员这么不争气，原本还想发火，可是正好看到路小乔她们组已经把答案交了上去。 不甘落后，周南映一咬牙，也把答案交了上去。 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周南映即使在这段时间学的很努力，还有她爷爷时不时的课外辅导，但是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可能有四个人想的全面呢？！ 即使周南映对于真假的判定都是正确的，在判断依据上还是失了分。 路小乔她们小组，获得了第一名。 周南映知道这个结果之后，气的脸都青了，扔下一句几乎听不清的“我服了”，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但是留下的几个周南映的跟班却很满意。 以他们的水平，本来混个中等就差不多了。但是因为跟着周南映，既然一下子得了个小组第二名！让他们更加确定了抱周南映大腿的决心。 不过……路小乔她们小组的人也不好得罪，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所以三个人也按照赌约，跟着说了句“我服了”。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161.窗框藏宝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范教授的一个电话打断了她的安排。 电话里，范教授也没有多说, 只道, “小乔, 你到校门口来一下。” 教授找你，当然是只能乖乖的过去咯！ 路小乔匆匆赶到校门的时候, 就看见范教授坐在一辆车里朝她挥了挥手，“上车！” 路小乔听话的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居然是傅岳川。 傅岳川显然也发现路小乔注意到他了, 在后视镜里朝着路小乔挤眉弄眼的。 “范教授, 今天……是要去哪里？”路小乔还有些茫然。 范教授直接道, “去藏宝楼啊！你们不是经常自己过去逛嘛，今天啊我这个当老师的就带你们一起去涨涨见识！” 开车来到藏宝楼, 范教授带着路小乔和傅岳川上了二楼。 这回的目的地不是乔老板的正雅轩, 是一家叫做奇珍阁的古玩店。 店里面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 似乎正在等着呢，一看范教授来了, 就赶紧招呼着。 “云庭啊，你可算是来了！” 范教授也应着, “蒋大哥, 你这是收了什么好东西了，还跟我保密，要来了才给我看？” 好嘛！路小乔这才知道, 原来范教授也是不知道今天来看什么东西的。 但是说到这个, 这位蒋老板不仅没有面露喜色, 反而有些犹犹豫豫的。 等到范教授再问了一句，蒋老板才谈了一口气，“照理说，收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我应该心里高兴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总是一跳一跳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不，找你来帮着看看。” 一边说着，蒋老板已经一边把东西搬出来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玩意儿。 康熙五彩花鸟纹花盆。 蒋老板一把东西亮出来，范教授就站起来走过去开始细看起来，放大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在手里了。 路小乔和傅岳川对视了一眼，离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观察着。 这确实是一件好东西！ 花盆上施豆青釉，绘着五彩的八哥、梅花等图案，色彩艳丽、明快。花盆的边上绘着富贵牡丹长寿纹。口沿下书青花“大清康熙年制”六字楷书横行款。 真。 很真。 就肉眼观察，路小乔着实看不出这件康熙五彩花盆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说到五彩，康熙五彩的最大特点是运用了釉上蓝彩和黑彩，形成了红、绿、黄、黑、赭、蓝等多种颜色的搭配和运用。颜色的搭配下，使得康熙五彩的色彩对比更加和谐、沉稳。 范教授皱了皱眉头，把花盆微微抬起来一点，打了一个手电筒照过去。 路小乔知道，这是在看蛤蜊光。 康熙五彩器的彩釉，其釉面及釉彩都焕发一股如珍珠表面、柔润含蓄的蛤蜊虹彩，特别是沿着彩绘的纹饰周边的白地，更显著闪现这种蛤蜊光彩。 这种蛤蜊光，一般是很难仿制的。 即使赝品造假的时候，以化学原料调配出乍看雷同的光彩，有经验的鉴定师还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分辨出来。 范教授看完之后，似乎若有所思。 他也不马上说，反而指了指路小乔和傅岳川，让他们跟着先看一看。 近看之后，路小乔只觉得……更真了。 康熙瓷器器底一般能见到明显旋纹痕及黑疵，它有。 釉面微微凸起，釉料看上去有坚硬感，周围有闪烁的“蛤蜊光”，纹饰周边有光晕，也能明显看到。 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问题。 路小乔偷偷用左眼异能一看，差点惊叫出声——居然真的是赝品？！ 不相信的路小乔抬头看了看后面的货架——有几处光晕，异能没有出问题。 那么，这花盆真的是假的了？ 傅岳川那边也是摸着下巴思考着，显然也是有一些发现的。 蒋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了，显然有些着急了，“云庭啊，这东西到底怎么样？” 范教授叹了一口气，都不用说话，蒋老板就明白了。 “假的？” 范教授看向路小乔二人，“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出什么？” 路小乔实话实说，“我看着哪哪儿都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傅岳川倒是指了一处纹饰的地方，“这里看着下笔不流畅，显得有些突兀，我觉得宫廷御制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器具留存下来吧？” 范教授也知道，这花盆仿的很真，能觉得有些不对，对于还是学生的路小乔两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他直接道，“这花盆的重量不对！蛤蜊光看着也有问题。” 一旁的蒋老板恍然大悟，“我说呢！为什么就觉得这花盆明明看着是真的，但是心里还是觉得有问题，原来是重量的问题！” 宫廷御制的花盆，必定是规整稳重的。 但是蒋老板手里的这只，却有些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两边的重量还有些不均匀，显得一边较重一边较轻，只不过感觉很细微很难注意到。 “还是打眼了！”蒋老板感叹着。 这花盆他花了八万块钱，还以为是捡漏了，没想到是打眼了！ 范教授安慰着，“做古玩这行的，哪有不打眼的。记住这个教训，以后看东西的时候再仔细一点就得了。” *** 老朋友买瓷器亏了钱，范教授忙着安慰失落的老朋友，没空理会两个学生。傅岳川和路小乔就出了店门分别自己到处逛逛。 走着走着。 路小乔忽然看见前方，一个胖乎乎的男人和一个包着头巾的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那女人刻意往男人身上一撞 ——“哎哟！”两个人差点摔了一跤，险险的站稳了，却听到耳边“哗啦”一声。 女人掉在地上的包袱里传来清脆的碎裂声。 哟！碰瓷儿啊！——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果然，在女人的一声“我的传家宝贝！”之后，就开始了吵架。 女人恐怕是个惯犯，头巾围着半边脸让人看不太清她的容貌，拉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的时候也丝毫不带犹豫的。 可是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显然也不是好欺负的，只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拉着自己衣服的女人，皱眉道，“是你撞了我！” 头巾女人颠倒黑白，“明明是你撞了人你还狡辩！这可是我的传家宝贝，为了给我孩子他爹治病我才狠心拿出来卖了的，现在……什么都没了！” 眼睛一挤，就落下泪来。 要不是路小乔亲眼看见了事情发生的经过，恐怕还真以为头巾女人是被人撞的！ 啧啧啧！没进演艺圈真是可惜了这番天赋！ 胖中年越发的不耐烦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来古玩市场。你是打量我不知道啥叫碰瓷？” 头巾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和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了一眼，赶紧哭嚎道，“苍天啊！这日子我该怎么活？干脆让我死了算了！孩他爹啊，你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 胖中年的眼神越发的冷了，这女人就是要讹上自己了！ 他道，“你要在这里嚎？可以，那不如报警吧，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传家之宝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头巾女人的哭嚎一下子小了，她的脸上有了紧张之色，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 看到这一幕，胖中年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转身就要走。 “哎！你不能走！”头巾女人拉上去，正好被胖中年一甩，摔地上了。 “哎哟！你摔了我东西还打人！”头巾女人摔的还挺重的，这下子似乎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更不让人走了。 这推推搡搡的，大部分人都在旁边看热闹，就怕给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路小乔还想着要是警察来了，她倒可以帮着作证的时候，人群中终于来了一个和事佬。 给双方劝了几分钟，胖中年同意赔点钱了事，但是瓷器的钱他是绝对不赔的！这么撞上来碰瓷，绝对是个假货！ 好说歹说，最后胖中年拿出一千块钱，表示再多没有了。而且这一千是因为女人摔倒了，和瓷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头巾女人一看这架势，知道没法占什么便宜了，抢过了一千块钱直接就跑了！ 那个和事佬看事情都这样了，也准备离开。 路小乔正想去提醒一句，那个和事佬似乎和头巾女人是一伙的，她亲眼看见之前俩人在人群中对了个眼神！ 但是路过散在地上包裹之中的瓷器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不对啊…… 这瓷器看着……挺不错的啊！ 她再用左眼异能看了看，嚯！黄色光晕，居然还真是清朝的古董！ 就她耽搁的这会儿，和事佬已经不见了踪影。 胖中年喊了一声“晦气”，就想走。 路小乔喊住他，“大叔，你这瓷器……不要了吗？” 胖中年摆了摆手，“不要了，我会找人收拾扔了，免得伤着人。” 路小乔觉得这位大叔人还不错，明知道骗人，因为自己摔着了头巾女人，就赔钱给她。但也不会烂好心，只给一千，再多没有。居然走的时候还会想着找人把瓷器碎片收拾了。 她微微一笑，“大叔，你真的要扔了吗？粉彩花鸟纹鹿头尊，大清光绪年制款，价值几万块的东西，就这么扔了？” 当然，路小乔说的是整器的价格。现在瓷器碎了，修复之后价值也会大跌，不过至少还是有上千块钱的。 胖中年豁然转身。 “你说什么？”他掏了掏耳朵，“你刚刚说的……这是真的？” 路小乔眼神清明，点了点头，“不信的话您可以找人去鉴定一下。” “嘿！有意思！”胖中年一笑，走过来把包袱拎了起来，然后看向路小乔，“走！丫头，你和我一起去找人问问。”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早早的起来了，买菜的买菜，工作的工作，来来往往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一条古朴的巷子里。 一个有着浓重书卷气的中年男人非常生活化的拎着满满两手的食材，和周围的邻居们打着招呼。 “路老师，今天你买菜啊！”一个圆脸大妈笑着说道。 “是啊，周大妈！哟！买了这么大一只鸡，是要做一顿好的呀！”路老师向着邻居周大妈说道。 “嗨！还不是我家那个小子！说要带女朋友回来！都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只好急急忙忙去菜场买了一只鸡。”虽然嘴里吐槽着儿子不靠谱，周大妈脸上的笑意那是掩盖不住的。 “哎，你也买了不少啊！都是你们家乔乔爱吃的吧？”周大妈看了看菜色，一脸的了然。 路老师也不否认，“这不是明天乔乔就要上大学去了吗？好长时间吃不到家里的饭菜了，今天要给她好好做一顿。” 两人聊着就来到了一幢老式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都是十多年前建的了，一共也就只有四层楼高。 周大妈家在二楼，路老师的家在三楼。 路老师进了家门之后，不多时，楼道里就冒出了一阵阵的香味，糖醋排骨、回锅肉、红烧茄子、上汤娃娃菜…… 楼上楼下的邻居闻到的就会会心一笑，路老师这又是在为他家的闺女亲自下厨了。 路小乔！！！ 房间外面，路妈妈喊的震天响，“明天你就要上大学去了，怎么还是一副懒样？！早一个星期，是谁跟我说要在开学前先把自己的生物钟调好的？你说的话都喂狗了是吧？！” 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显然被炒到了，翻了个身，把头塞进了被子里，继续睡。 听到没反应，路妈更气了，似乎找钥匙准备直接进门了。 “啊呀！老婆不要这么凶嘛！闺女想多睡一会儿，你就让她睡嘛！来，尝尝我的秘制回锅肉……好不好吃？”职业灭火队路老师及时出现了。 路老师显然在哄老婆上面是有一手的，不一会儿路妈的火气就消掉了。 “就你会宠她！”路妈笑骂了一句，“行吧，反正明天就走了，还是让她睡满最后一天算了。” 162.开业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整个刀币看起来像是一把钥匙的形状。上面类似圆形方孔钱的部分, 上面刻着“一”，下面刻着“刀”, 是金色的字体。 刀身上铸有阳文“平五千”三字。 这就很好确认了。 这枚刀币，显然就是新莽时期铸造的一种钱币, 被称之为“一刀平五千”, 也被称为金错刀。 新莽时期, 就是王莽执政时期, 时间在西汉和东汉的中间。 一刀平五千的意思是, 在新莽时期, 一枚刀币价值等于五千黄金——也不知道王莽那个时候知不知道啥叫通货膨胀？ 泉界收藏, 价值高的古钱币一般都是皇帝在位期间短的, 铸造量少的, 造型精美的价值更高。 更有人评出了古泉五十名珍, 即历代50枚极为罕见珍贵的古钱币。想要收集齐这五十名珍的收藏爱好者不少，但是能收集齐的几乎没有。 值得注意得是，新莽时期还有两枚钱币位列五十名珍之中，即壮泉四十和国宝金匮直万。 路小乔手里的这枚一刀平五千, 造型独具韵味，丝毫未拘泥于春秋战国时代刀币形制，彼时尖首刀形制。 未经处理，钱币上还有不少铜锈, 看起来古拙稳重, 并透露出秀美气息。 “一刀平五千”这几个字书写流畅, 气势生动, 其中的“一刀”二字采用了特殊的镶嵌黄金工艺——错金工艺。 这一点，现今的手段无法完全仿制。 看来那位摊主应该没有仔细检查过，否则不会错过眼前这把真品金错刀。 路小乔把玩着手里的金错刀，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她上网查过了，真品金错刀的估值差不多是三到五万。路小乔并不准备马上处理换成钱，想着先收藏一阵子，等钱不够了再卖出去。 *** 有些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 路小乔转专业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家里人，转系成功之后也一直看着——主要是瞒着路妈。 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去——学生转系之后学校总是要和家长联系一下的。 于是，在路小乔还没想好怎么和家里人解释她说都不说一声就换了专业的事儿，母上大人的电话就过来了。 路小乔也是够敏锐的。 一看，平时十天半月不给自己打电话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转专业的事情暴露了！ 快速的跑到阳台上，她接通电话，用甜的掉牙的声音喊了一声，“妈～～”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显然也被这含糖度极高的一声给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路小乔的妈妈苏玫女士就是一顿急风骤雨，“路小乔！你能耐了啊你！自己一个人报名要转专业，居然连说都不和你爸妈说一声！你这是要上天了啊！” 路小乔赶紧安慰，“妈你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怕你们不同意嘛！” “当然不同意啦！”苏玫的声音仿佛要从手机里冲出来。 “你跟你爸一个样喜欢历史，读个历史系我也就算了，再不济以后找不到工作和你爸一样当历史老师或者考公务员嘛！” “可是你看看你换的什么专业？古玩鉴定！”苏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不满意。 “那是一般人学得会的嘛？！学出来干嘛呀？你以为学了这个就能和电视里一样捡漏赚钱？我告诉你，你以后连想考个公务员都没地方报名！你趁早给我转回去！”最后一句话是苏玫吼出来的。 就知道她会不同意！路小乔心里嘀咕着。 苏玫女士对路小乔的未来道路，有着清晰的规划，那就是毕业之后找一份稳定、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然后嫁人生孩子——虽然即使上辈子路小乔都没按照这条路走。 路爸站在路妈旁边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主张让孩子自由选择的。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爸妈管不了你一辈子，未来的路需要你自己走，所以选的时候也是你自己选，免得以后后悔。” 一听路妈让她转回历史系，路小乔立马急了，“妈，妈，你别生气啊！听我解释！” “好！你说！看你能说出个什么一二三四五来！”路妈表示听你解释，但是不一定接受！ 路小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其实吧，我是觉得，我在这一方面还是有天赋的，想要在这方面试一试。” “妈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学校历史系算是二本，我通过考核进的鉴定系，妥妥的一本专业呢！” ”还有还有，前几天我去古玩市场，四百块买了几个古钱币，一转手就是一千七呢！”路小乔急切的想要在妈妈面前证明自己在古玩上有天赋，连前几天卖古钱币的事儿都说了。 虽然这么夸自己有些羞耻，但为了安抚住老妈，路小乔还是极力的显示了一下自己捡漏的水平。 路妈似乎被噎了一下，她也没想到，才转专业学了几天，闺女这么快就赚钱了？！古玩鉴定有这么容易？！ “那也才一千，你又不是回回都能赚钱。你就不能找个安安稳稳的专业吗？”路妈嘟哝着。 电话那头似乎被路爸劝了两句，她又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给我钱赚一百万，我就什么都不说了。” 路小乔心里清楚路妈到底在担心什么，继续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试试吧！一年之后我成绩要是不合格的话，都不用你说，我都会直接被退回历史系的。” 这倒是让路妈惊讶了，“真的假的？古玩鉴定系……这么难进？” 她的语气有了一丝松动，这么难进的专业，还是高分才能录取的。难不成……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专业？ 如果能赚钱，闺女又确实有天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路妈的要求其实很低，她只希望闺女以后可以养活自己，不违法不犯罪，平平安安的。当然要是能赚更多一点，那自然是更好了。 这不，路小乔一说自己能赚钱了，路妈语气一下子就弱了。后来听着路小乔那么认真的解释，心里就更加松动了。 路妈没再强烈要求路小乔转系回历史系，意思就是想让她在鉴定系呆着看看情况。 母女两个又说了几句，路爸就接过了电话。 “囡囡，你是真的喜欢这个专业？”这是路爸的第一句话。 “真的！很喜欢。”即使知道爸爸看不见，路小乔在电话这头依然在使劲点头。 “那好，你妈妈那边我会劝着的，既然喜欢，你就好好学！”路爸想着闺女既然已经下决心了，那当爸爸的只能帮忙。 路小乔一听就乐了，“那爸爸，妈妈就交给你了。” 路小乔知道，在家里平时是妈妈做主。但是只要爸爸发话了，妈妈还是会听的。 *** 每天学习鉴定的相关基础知识的同时，路小乔找时间去书画社填了入社申请。 路小乔还是有点基础的。 她小学的时候专门学过国画，学了好几年，后来初中高中就扔下了。没重生之前，她是在毕业之后，想在忙碌的工作中找一个让她平心静气的方法，才重新学起了国画。 凭借着不错的国画水平，路小乔轻松进入了书画社。 书画社得成员其实比较自由，大一大二的学生比较活跃，大三大四的人差不多都隐退了。要不就是留着当个荣誉社员，连面都没露过。 平时的时候偶尔会举办一些书画展啊，义卖啊之类的活动，都是采取自愿参与的原则。 记着路妈说的赚一百万的嘟哝的路小乔本来想在课余继续去逛逛古玩市场，多捡漏赚上一笔钱，也好让妈妈知道能安下心。 可惜，即使是大一，他们的课程也太多了，忙的很。 大一新生需要学习基础知识，有关于瓷器、金石、书画、杂项……相关基础都要学习。 路小乔也只有周末的时候出去逛逛，收点小物件儿，逛的时候还要特别注意躲避学长学姐以及教授！ 可惜，她在各个小摊上辗转，买到的都是小物件，转手也就赚个千八百，好长一段时间都没看见什么大漏。 当她的账户金额到了五万左右的时候，路小乔才发现，寝室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两个人似乎也零零碎碎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孙菱还相对理智一点，又有向柯帮忙看着。买回来的东西不多，但是大致看起来都是真品。 但是唐清宁，她桌上柜子里多了许多看起来是古董的东西，但是很大一部分“珍贵”的一看就不太可能被一个学生买到——也就是一眼看过去就是假货的赝品。 路小乔和孙菱也劝过她几句，古玩交易需要谨慎，很容易打眼的。 但是唐清宁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根本就不听劝，似乎把自己打工赚的钱以及生活费都用在这上面了，每天看见她吃的都是馒头包子。 交朋友切莫交浅言深，路小乔和孙菱劝过，唐清宁不听，她们也不好再劝。 等了好一会儿，路小乔才接到短信。 【范教授】：你们什么时候到？那只龙凤碗……你仔细看过了吗？！ 该说不愧是教授嘛？！仅仅看着照片就意识到了龙凤碗的不一般。 路小乔估算着回学校的时间给范教授回了短信，约好了在范教授家里见。 听了范教授着急着看龙凤碗，路爸的信心就更足了，“看来，你的教授应该也觉得龙凤碗看着可能是真品。” 路小乔点头称是。 开了两个多小时，路爸把车开到了f大门口。 路小乔领着路爸再次来到范教授的花园式小楼，范教授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路小乔刚给双方介绍了两句，范教授就赶紧道，“咱们还是先看东西吧！” 路爸对此毫无意见，直接把东西都拿了出来。 范教授一边看，一边说出自己对几件东西的判定，路小乔也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这就相当于现场教学啊！ “这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仿哥窑笔洗，可惜制作粗糙，颜色呈现米黄色，开片也不太自然，也就值千八百块钱吧。”范教授对于笔洗只是稍稍看了两眼就作出了评价。 顾卿在一旁点头，这个价值和她之前估计的相差不大。 范教授又拿起了旁边的山子，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材质。 “这是茶晶的笔架山，采用随形圆雕、镂雕等工艺技法，分双侧雕琢，作孩童嬉戏纹，老翁正躺之中，闭目养神，孩童攀附苍松戏耍，一旁灵猴栖息，苍松俊秀，遒劲有力，皆秀丽雅致。” “你看，这笔架山雕刻刀法精炼，线条舒朗大方，立体感强，虽然也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但应该是高手之作，万把块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我女儿也是这么说的。”傻爸爸路晋终于展现了他作为一个老师的气质，面对闺女的老师丝毫不见紧张，顺带还夸起了闺女。 范教授暗暗点头，觉得路小乔父女俩的态度都挺让人喜欢的。 最后就是龙凤碗了。 范教授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手指拂过上面的龙凤花纹，细细检查了一遍，才松了一口气，“没错，是真的。” 路小乔和路爸同时呼出一大口气。 范教授继续道，“这龙凤碗器型给人整洁、伶俐的感觉，非常秀气，附和雍正时期瓷器清雅秀美的特点。” “五彩颜色对比明显，画工精细，线条流畅，其中的龙头威武，龙爪有力。” “最重要的是上面的款识，因为五彩龙凤碗是清代宫廷御制，其整体的画工到款识都有严格的规定，大清雍正年制青花双圈楷书款，绝对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163.嫁妆瓶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路小乔遇见范教授的时候没说, 等到回寝室之后才找了个没人的时间把碗给清理干净了——得亏上面都是泥，用清水泡了一会儿洗了洗就洗干净了。 洗干净之后, 展现在路小乔眼前的是一只五彩龙凤碗, 底款上写着大清雍正年制六个字。 这时候就要感谢范教授之前借的几本书了，都是关于瓷器鉴定的，借给路小乔简直是为她如虎添翼啊！ 很快，她就确定了，不是后期仿制的。 这是一只清代雍正官窑五彩龙凤碗, 真品！ 说起这五彩龙凤纹碗的烧制，始于清代康熙年间，为清代宫廷御用膳碗中的典型器。 据《国朝宫史》记载“五彩龙凤呈祥碗”为 “五彩红龙瓷碗”，因其“龙凤呈祥”之瑞意，后世各朝均有沿烧, 亦有为皇帝大婚时之用一说。 简而言之，这就是皇宫里面才能用的东西！ 加上雍正乾隆时期，五彩瓷器逐渐被粉彩瓷器所替代, 这雍正乾隆时期的五彩瓷器就越发显得稀少了——路小乔的眼睛已经呈现了铜钱状。 所谓物以稀为贵, 她手里这只雍正五彩龙凤碗, 肯定不便宜！ 感谢网络, 让路小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参照物。 她看到, 前两年有一个雍正五彩龙凤碗拍卖, 落槌价是一百三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 路小乔的呼吸不由的急促了许多——辛辛苦苦工作好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就这么……赚到了？！ 得亏确认龙凤碗的来历的第二天就是回家的日子, 否则路小乔估计要好几天睡不着，整夜整夜盯着这个龙凤碗了。 就这样，当天晚上路小乔把碗层层的塞进了柜子里，再用钥匙锁起来，还是到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的。 第二天七点，又给惊醒了开始收拾东西。 路小乔小心的很。 先拿报纸把龙凤碗抱起来，然后再找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把碗裹起来。再把这些塞进一个小的背包里固定好，最后塞进行李箱里——总是就是多层防护，是路小乔现在可以做到的极致。 拉着一个轻便的行李箱，路小乔坐上了回家的动车。 她没有把龙凤碗的事情打电话告诉爸妈，就是要准备一个大惊喜给他们。 *** 路小乔是自己回的家。 还没到十一放假，路爸还没办法从学校里抽身。路妈则是连车都不敢开，根本没法来接路小乔。 到家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要吃晚饭了。 拉着行李箱，用钥匙开了门，路小乔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肉香——卤猪蹄！！！ 路小乔对于路爸亲手做的菜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出来。 赶紧进门，提高声音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没想到厨房里走出来的不是路爸，而是路妈，让路小乔心里一下子抖了抖——路爸虽然暂时安抚住了路妈，但是路妈心里还有些小气闷。 这会儿看到闺女回来了，路妈本来想迎上去，想到女儿不听话，又有点不想理她。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路小乔觉得路妈好像比她还要手足无措。 这个时候不趁胜追击还等什么时候？！ 路小乔放下行李箱三步并作两步，一手挽住了路妈的隔壁，“妈～我好想你啊！” 果然，路妈不适应的哆嗦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应。下意识的就板起脸，“想我什么？想着回来和你爸联合起来气我吗？” 路妈果然还在想着转专业的事儿呢。 路小乔赶紧道，“哎呀！妈妈你别生气嘛！等一会让你看看我这一月来的成果，你就知道我是真的适合古玩鉴了！” 说完，在路妈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被女儿这么撒娇，饶是不太习惯，路妈的嘴角还是露出了微笑，“好了好了，你爸今天专门做了卤猪蹄，就等你回来吃饭了。” 这时候，路爸也终于端着一大碗的酱红色的猪蹄出来了。 “哟！囡囡回来啦！快，爸爸做了许多好吃的，咱们可以开饭了！” “爸爸！”路小乔冲过去给了路爸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顿饭吃的心满意足。 路小乔迫不及待展示最近的成果。 路小乔有个习惯，她每买一件古玩，都会用手机把古玩拍下照片，以此作为证明。 这个时候，就刚好可以拿来给路爸路妈看。 “爸，妈，你们看，这是我捡漏买来的金错刀，王莽时期的钱币，买来才几十，卖出去就几万。还有这个，民国青花大盘，卖出去也有一万呢……” 路小乔一张一张照片的解释，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容。路爸路妈都能想象得道他们女儿这一个月来过的是多么的充实！ 路小乔又给他们展示乐一下她支付宝里的钱，看，这是我这一个月里赚到的。 夫妻两个接过手机一看，居然有十万多！ 路爸路妈有点不敢相信，看看手机又看看路小乔，“这都是你赚来的？” 路小乔点头，“当然啦！刚刚不是一件一件都和你们说了吗？再说我手上原来有多少钱你们都知道的。” “其中最大的两笔还是我们老师找地方帮我卖了的，就是之前给你们看的金错刀和青花瓷盘，一下就赚了五万呢！” 这钱都在支付宝里了，路爸路妈也不得不相信，他们的闺女这都还没毕业，一个月的收入都是他们夫妻俩的好几倍了！ “厉害了！不愧是我闺女！”路爸心大，直接竖起大拇指夸奖路小乔。 原本还在为转专业的事儿闹变扭的路妈这时候也无话可说了——一个月赚十万，她和老路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他们的闺女这一上大学，就这么厉害了？难道……她真的在这上面有天赋？！ 路小乔笑嘻嘻的说道，“我手里还不止这些呢！” 她打开行李箱，找出背包，从好几件衣服一层一层的保护中，拿出了一只碗放到桌上。 洗去泥污之后，这碗上面美丽的花纹显现出来，就是不懂古董的路妈都能看出这碗的不一般。 “这碗真漂亮！”路妈感叹道。 路爸还是比路妈要懂一点的，之前路小乔和范教授说自己受了爸爸的影响自然不是胡说的。 因为学历史的关系，路爸早就对收藏感兴趣了。只不过没钱收藏古董，只能看看书，偶尔去市场转转解馋。 除此之外，路爸还爱收集一些不贵的可以升值的东西。比如钱币、邮票、连环画、茅台酒……当时会收藏或许只是一种感觉，但几年之后确实升值了不少。 后来，奶奶生病了，路爸就把这些全都卖了，一下子卖了十几万。 这也是为什么路小乔对收藏这么的印象深刻，坚持转专业的原因之一。 拿在手里细细看了半天，路爸把碗放回桌子上，擦了擦自己的眼睛问道，“这碗……是真的？” 他的声音都有点抖。 作为一个只看不买，但是理论知识丰富的历史老师，路爸已经分辨出来了，这是雍正时期的五彩龙凤碗。 你问真假？要是假的她闺女会包这么严实带回来吗？！ “这也是我捡漏来的。”路小乔说道。 “就是那件青花大盘的搭件，本来上面都是泥。洗干净之后就发现是这样的……我觉得是真的，也不敢拿出来。想着先带回家找爸爸你商量一下。” 路爸做了一个深呼吸，“囡囡，你做的很对！这东西要是真的，知道的人多了会有麻烦！” k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这碗……很值钱？”路妈有点糊涂，说着就想拿起来看看。 “别动！”路爸喊了一声，“这碗要是真的，至少能值一百万！” “什、什么？！”路妈感觉自己耳朵坏掉了。她努力压抑住喉咙里想要跑出来的尖叫声。 l就、就这么一个小碗，一百万？” 父女两个对她严肃的点头，“是真的！” 路妈忽然觉得有点头晕，她需要缓缓。 “囡囡，你怎么想的？”路爸问路小乔。 路小乔道，“我本来想让教授帮着鉴定的。但是这个碗要是真的，我怕会有麻烦。我想着，先把碗带回来和你们透个信，商量好了说辞再找教授鉴定。” “我们家不是有太爷爷留下的古董吗？下次我去学校，爸爸陪我去，把这些连同这个碗一起带过去，就说是家里的老东西……要是假的就是我走眼了，要是真的……等确认了再说！” 虽然路小乔有左眼的能力，早就可以确定那是真的。但她一个学生的确认没什么价值，教授确认过才能认定是真品。 路爸呼出一口气，摸了摸路小乔的头，“你长大了，就按你说的办！” 路小乔把事情说了，把碗给了路妈，这天晚上好好的睡了一觉。 只不过路妈就睡不着了。 要不怎么说是遗传呢？！ 路妈把龙凤碗裹好，塞进柜子最角落的地方，依然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就起来了。 “你说你这何必呢？还没鉴定呢！说不准就是假的。”路爸想让路妈不要太紧张。 “胡说什么！要不是有把握了，闺女能把东西带回来？！哎哟！这可是一百万啊！” 别说路妈眼皮子浅，这些年来路爸路妈辛苦工作攒钱，手里加起来也就一百几十万。 其实吧，路爸也很激动，但是没有路妈那么严重。 听了路妈这话，路爸又道，“怎么？不反对你姑娘学这个了？现在就一个碗一百万，以后要是来个几千万你是不是就准备一辈子不睡了？” “去去去！”路妈拍了路爸一下，让他别开玩笑。 不过和路爸闹了这几句，路妈得心里确实安定了许多。 话虽然这么说，这天一早路妈就去了菜场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炖汤给闺女好好补补。 路小乔在家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霁蓝釉的这个“霁”字，取光风霁月，澄雅宜人之意。可见这种蓝釉瓶子在那个时候是相当的受人喜爱的。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是雍正时期的瓶子，但这个瓶子的价格……按照光晕来看，至少几十万。 本来，依照傅岳川学长的提示，这种价值几十万的东西，必然不可能是真品。 然而，路小乔的左眼却清晰的告诉她。 这是一件真品！ 难道说……学长的提示不靠谱？还是有哪位学长学姐，把真品当成赝品放到了这个杂物间？ ——这是路小乔的第一反应。 那么……要把它算作考核的五件古董里的一件吗？ 路小乔想了想，决定放进去。 当然要算进去！凭什么不算？！反正她已经确定是真品，不在学长提示的范围内又怎么了？！ 即使……最后梅瓶不算数，她剩下的几件都拿真品不就行了？！ 路小乔拿着梅瓶，在其他考核者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中，把它放到有着属于自己名字标签的桌子上。 看到这一幕的傅岳川还有金欢欢也是一脸惊讶。 “学妹，我之前的提示，你听清楚了吗？”看在路小乔这个学妹是大一新生闯到这里不容易的份上，傅岳川又问了一遍。 路小乔点了点头，“学长，我听的很清楚。” “好吧！”既然学妹都这么说了，傅岳川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金欢欢也跟着说了一句，“三点之前，放到自己桌上的东西都可以更改。” 意思是提醒路小乔之后要是觉得不对还可以把东西拿回去。 “我知道了，谢谢学姐。”路小乔感谢金欢欢的提醒，却没有更改答案的打算。 她转回杂物间继续寻找，古董散发的光晕存在的大致位置，她都记得。 一部分人看到这里，觉得路小乔这显然就是放弃了，还在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164.天国通宝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或者等四十八小时才能看哟！ 本来他是想通过这件事好好教育一下后辈, 让路小乔这个学妹沉下心学习，不要急着来古玩市场捡漏的。 没想到他仔细一看。 噫？好像这一枚是真的啊？！ 这一枚也是。 哦，这一枚不是。 这一枚又是真的！ …… 傅岳川虽然主修的是瓷器鉴定，但是路小乔买的这些古钱币他也是能分辨出来大致的真假和价值的。 到最后, 他发现十二枚古钱币中，有九枚是真的, 三枚是假的。 路小乔这个学妹，水平貌似可以啊！傅岳川不由的感叹着, 面上却不露声色。 “这些……多少钱买来的？”傅岳川拎了拎袋子问道。 路小乔实话实说，“加起来一共四百不到。” 她把那枚刀币的钱给去掉了。 傅岳川在估算了一下九枚真品钱币的价值，忍不住夸了一句，“不错！要是按照市价卖了的话, 你赚了！” 这九枚钱币大部分都是普通款, 并且都是清朝的铜钱。但路小乔刻意找了光晕浓的, 每一枚的价值都在一百以上，其中一枚顺治通宝楷书小平背“东”上下“一厘” , 价值更是达到了一千元以上。 “总共加起来，大约两千左右。”傅岳川估计道。 路小乔听了傅岳川的分析就笑了！ “既然这样, 学长你知道一般这样的古钱币可以到哪里去卖吗？”路小乔觉得一事不烦二主，既然碰上了学长，正好可以问一问经验。 傅岳川抓了抓头发说道，“我倒是认识一家店铺, 专门收这些古钱币的。只不过价钱嘛……肯定不是我刚才说的实价了。就在楼下, 我带你去看看吧！” 一边走着顾岳川一边还在想, 他刚刚不是准备好好教育学妹的吗？怎么变成带她找地方销货了？ 两人下到了二楼，找到了一家名叫宝泉斋的店铺。 “小王哥！”傅岳川朝着正在擦桌子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打招呼。 “哟！小川？今天过来是捡漏了？”小王哥一看是傅岳川，也笑了。 傅岳川对着路小乔低声解释，“宝泉斋的老板是小王哥的父亲。当年我年少气盛，找到一枚大齐通宝以为是真的，来宝泉斋请王叔帮忙看看，没想到被王叔几句话就证明了是仿品，丢了大脸了！” “那个时候，小王哥还是店里的小伙计。这段时间王叔身体不好，才渐渐把店里的工作交给小王哥，自己也就偶尔来转转。” 路小乔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两人走过来，小王哥的目光转向路小乔，“这位是？” 朝着傅岳川挤眉弄眼，眼神之中带了点暧昧。 意识到小王哥误会了什么，傅岳川赶紧解释道，“这是我大一的学妹，今天偶然碰到了，作为学长带带她。” 然后说明了带路小乔来卖古钱币的事儿，并把装着钱币的袋子放在柜台上。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问题！”小王哥说着打开袋子一枚一枚检查起来。 “哟！”小王哥看下来也惊讶了，“小川，你这学妹水平不错啊！” “九枚真的。不过这里面大多都是普通货色，除了这枚顺治通宝，其他的价值都不太高。”小王哥自小跟着他爸爸学习古钱币的鉴定，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傅岳川一听就笑道，“小王哥厉害！不过，这是我小学妹第一次来古玩市场捡漏，还请小王哥给个实诚价！” “那……” 因着顾岳川的话，小王哥思考了一会儿才道，“我最多出一千七。” 这还是看在傅岳川的面子上，不然压价压的还要厉害。不过等到找到适合的买家，一枚顺治通宝他就能卖两千把钱赚回来。 路小乔也知道古玩店也是需要赚钱的，考虑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这个价格。 小王哥第一时间支付宝转钱给了路小乔，双方钱货两清。 路小乔收了钱，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傅岳川，“学长，你这需不需要成三破二？” 成三破二，指中间人报酬。古玩买卖中，中间人帮忙搭线，成是卖方，买卖做成了，拿出百分之三；破指买方，破费花钱了，拿出百分之二。 傅岳川一听赶紧摆手，“要真收了钱，我都成什么人了？！我在学校里还混不混了？！” “好了，你要是想谢谢我，以后要是捡了什么大漏，别忘了叫学长一起来看看就行。” 看路小乔还准备说什么，傅岳川摆摆手，“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就继续上四楼看看。” “沪市有好几个古玩市场，在藏宝楼是最容易碰到教授他们的，他们可不赞成大一的学生这么早开始实践课。” 傅岳川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话一出，路小乔就收了继续逛逛的心，“好吧，我现在就回去。” 她还是想在教授们心里留下个听话的好学生的形象的。 转身，路小乔下了藏宝楼。 刚刚的古钱币，十二枚里有九枚是真的，她还能说因为自己对清代古钱币有仔细了解过搪塞过去。 傅岳川只是学长，虽然好奇路小乔的鉴定水平，但也不会过多的追究。但是要是碰上个教授就不好说了。 *** 离开藏宝阁，路小乔信步在附近逛了逛。 藏宝楼外面，发现有人在摆摊，卖旧书的。 路小乔看见书就放在一辆三轮车上，摊主坐在旁边抽着烟，偶尔会有人走过去拿起一本书翻两下，问了价钱之后又很快摇头离开。 路小乔走过去看了看。 杂乱！这是她的第一印象。 这车上什么书都有！根本没有整理过。 杂志、教科书、外国名著……堆放在一起，好像是随意收来的杂货，也怪不得来往的行人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人。 哦，还是有几本可以看看的。 路小乔发现三轮车的角落的位置，放着一叠连环画小人书。 她问了问价钱，十块钱一本。 这原本几毛钱一本的小人书现在也价值“飞涨”。 路小乔看了看，品相都还不错，其中有一本西厢记是王叔晖画的，很有收藏价值。 现在这时候，小人书的价格还没涨的很高，买了放在家里，过几年价格就能上涨。 小人书的收藏，看品相、看版本、看画工、看作者，最好还是成套的。 不过眼下只是买几本回去收藏，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路小乔挑了几本看起来不错的，左眼确认了有白色的光晕，就利落的付了钱。 说起来，路小乔会知道小人书收藏是个不错的项目，还是源于路爸。 路爸小时候买了不少小人书，好好的保存起来了，路小乔小的时候还曾经被当作是睡前读物。 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情，路爸就把小人书都卖了，等多了几年还后悔过卖的便宜了。 完成这笔交易，路小乔摸了摸肚子，饿了……赚了一笔钱，路小乔找了一家沪市老字号好好吃了一顿，然后买了两份老上海排骨年糕回去。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孙菱出去玩了。 唐清宁一个人在洗衣服——一般宿舍楼下面是有专门的洗衣机的，只不过用也是需要校园卡付钱的，唐清宁从来都是自己洗的衣服。 路小乔打了个招呼，“唐清宁，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你要吃点吗？” 说实在话，面对高冷话不多的唐清宁，路小乔着实不知道怎么交流。 可能因为家境的关系，在钱财、吃的用的上面，唐清宁永远保持着完美的aa制。她那一份的钱，一定会付。不是她那一份的，坚决不要。 并且在路小乔还有孙菱闲暇的时候，一直手里抱着一本书看，感觉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 这不，路小乔说带了好吃的回来了，她马上就婉言拒绝，“快要吃晚饭了，我就不吃了。” 唐清宁会觉得，吃了你的，下次就必须带什么东西来还。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这也是人家的一种生活态度，路小乔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时间，寝室里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唐清宁洗衣服的水声。 好在，孙菱很快回来了！ 孙菱看见路小乔眼睛就是一亮，“说！你一大早的都去哪儿了？！我想找你一起去看看社团都找不到人！” 孙菱已经大二了，早就有社团了，她总想着把路小乔拉进她在的社团。 路小乔这才想起来，对哦！她还没参加任何的社团呢！ 不过，对于社团，路小乔早就想好了，她会参加书画社，加深一下国画的学习。 对于孙菱的问题，她选择老实的回答，“我去藏宝楼了。” 孙菱一听藏宝楼也立马感兴趣了，“怎么样？买了什么东西没？” 路小乔删减了一点内容说道，“买了几枚古钱币，已经转手卖了，赚了几百块！” “这不，买了好吃的回来找你们庆祝庆祝！”路小乔指了指桌上的排骨年糕。 几本小人书她已经放进了柜子里，这是留着升值的，她准备国庆放假带回家里去。 至于那一枚刀币，路小乔觉得需要再好好研究研究。 孙菱可不知道还有其他的事情，听到路小乔第一次去古玩市场就赚了几百，真心的为她高兴。 “小乔你怎么这么厉害！第一次就赚了几百块，恭喜恭喜！哇～排骨年糕一看就好好吃！” 两人就路小乔第一次去藏宝楼的事儿聊开了。 聊的起劲的她们没有发现，唐清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洗衣服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她们的谈话。 路小乔赚钱了，还是一下子赚了几百块！ 唐清宁听到这里心里是羡慕的。 她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店打工赚钱，一天也就一百不到。路小乔这才出去半天，轻轻松松赚了几百？！ 唐清宁这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想法——路小乔才大一就能捡漏赚钱，她唐清宁都大二了，为什么不可以？！ “这些，可以全扔了。”孙菱说道。 唐清宁闻言咬着嘴唇，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选择点了点头。 剩下的一些就需要细细检查了，路小乔和孙菱选择相互映证，用排除法，把能确定是赝品的东西和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分开，最后剩下的可能有价值的就只有三样东西。 看到这里，唐清宁已经有些急了，“你、你们没有看错吗？只有这三样吗？” 路小乔抬头看了她一眼，“这三样都还是不确定真假的，剩下的都是赝品，你不信可以再找人帮忙看！” 这话一出，唐清宁瞬间就不说话了。 首先是一枚乾隆通宝样钱，是宝桂局背满文，能值几百块钱。 唐清宁的运气还是不错的，乾隆通宝种类繁多，价值从几块钱到几万块钱不等，其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流通量比较大而价值比较低的，能找到一枚价值几百的乾隆通宝很不错了。 接下来是一个竹雕山水人物图笔筒，看着应该是清代的东西，只可惜上面没有款，山水人物的雕刻手法一般，估计价值也就在千把块钱。 最后是几片登封窑的碎瓷片。 是的，唐清宁还算稍微有点脑子，那些个贵的瓷器买不起，她就买了许多碎瓷片。 只可惜碎瓷片依然是假多真少。唐清宁买了一袋子，里面居然只有几块碎片是有点价值的。 路小乔试着拼凑了一下，还缺了几块，没法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容器。 瓷器这种古玩，是经不得摔的。 裂了一道口子，价格都会跌上一跌，更何况这完全都拼不成一个整器的瓷片？！林林总总的加起来，如果碰到个特别喜欢的，还是能卖几千块钱的。 这三样都是路小乔和孙菱选出来的有可能是真品的古玩。 为了确认，选出来之后路小乔还运用左眼看了一眼。 没想到笔筒是现代仿的，瓷片和乾隆通宝倒是真的。至于地上散乱的那些，一点光都没有，显然都是赝品。不过路小乔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三件是真的吗？”唐清宁看着桌上仅剩的三件东西问道。 路小乔瞥了她一眼，“至少不是一眼假的东西，具体什么情况，你还是专门找人来看看，毕竟我们都是学生，做不得数。” “好的好的。”唐清宁点头答应，又犹豫着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那剩下的……都是假的吗？需不需要再检查一遍？” 孙菱忙活了这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不耐烦的回了一句，“还骗你不成？最好给我马上去扔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能闻到味道的话，别怪我找辅导员了。” 唐清宁一听找辅导员，赶紧答应着，“好、好，我知道了。” 她把桌上的东西都小心的放进包里，地上的赝品则都装进一个大袋子，准备拿下楼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