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商是怎样炼成的》 第一章 入门
微商是怎样炼成的-颜芷 颜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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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入门 “开门了！” 前面的人举着简历大旗一挥，立刻被吞没在人头攒动的大军中。 我，林蒹，二十三，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穷光蛋，正抓着份三流大学的毕业证书和几张跟复印社讨价还价半天才弄出来的简历在浩荡的大军中晕头转向。这里是和平年代的魔都，也不是什么邪教组织聚会，我们所有人的目的一致，只是想找个工作而已。 不过这个年代甭管这人才市场里坐的是不是伯乐，总之从不缺千里马，何况我这种顶多是个土马。考个三流大学都费劲就别跟我扯什么去考这个员那个猿的，我现在连个路边会敲锣的猴子的价都不值，所以我还是很识相的滚回了我东北那个在三线小城安冬的家，老实当个卖衣服二道贩子去。 但没过三个月，可就有人叫我老板了。以为隔壁老王发家了结果我成富二代了？屁，我是成了个微商。 没错，就是那个令所有朋友圈都闻“商”色变的群体。 卖什么？起步当然是卖衣服了。 我的老板李姐是个老古板，我是她唯一的店员。李姐进货从不打马虎眼，待人处事也是实惠的很，但生意上也就不太吃香了，我看了也是干着急。 这个不起眼的外贸服装小店挨着个菜市场，店里的顾客大爷大妈是不会少了，现在的大爷大妈也个个都是人手一个智能手机，有个微信那不稀奇。人上了年纪就不爱折腾，而且或多或少都爱占点便宜，我灵机一动就整了个微信群出来。 每次前来店里购买的顾客我都厚着脸皮价格上故意加个块八的，然后又说如果加入本店微信群可以便宜一点而且群里会发布本店新品还有团购或者甩货的优惠折扣信息，不仅可以直接转账购买还可以同城送货，立刻就有很多人欣然加入。李姐不懂这些，起初跟她说的时候李姐让我自己看着做就行，可后来知道了我擅自动了价格的事情还是不高兴了，不过看着生意上略微的起色李姐渐渐也不在意了。 安冬入了秋的破天气，出太阳热到你灵魂出窍，下点雨凉到你神清气爽。阴沉沉的天过了晌午店里也没个客人看衣服，趁着李姐不在，我正猫在柜台后面想打个盹。结果微信消息一条接一条炸开了，我正骂着是哪个鳖孙子，就看见一条四位数的转账记录，这可给我震清醒了，赶紧往上翻。 这个昵称叫“一只小螃蟹”的扔出几张我早上发布在群里的几款新品照片还有尺码和数量，再就是同城一个收货地址，告诉我今天下午四点前送到。十多件衣服这也太草率了，我担心是哪个大爷大妈的误操作，赶紧到群里询问了一番，可这人并不在群里而且也没人认识。微信账号可能是没有手机或者别的社交账号的信息，头像是灰色的系统头像，再看朋友圈也没有内容。 这？ “亲，请留下手机和收货姓名方便送货哟！” 我试着寻求更多的信息确认，谁知对方只是高冷的回了一句：“微信联系。” 李姐也回来了，我把今天卖出的东西按要求包好，借了李姐的电动车去送货了。 先送了一个大妈托李姐定的丝巾，敲了半天门家里还没人。对门的阿姨正好出来了，问我是不是送某某家的东西，电话是多少多少，我看了眼记录，都对上了。阿姨让我寄放她那里，等大妈回来她给我送，我还十分感谢的谢了半天才走。 其他三件也很快送出了，眼看着就剩下那个螃蟹的货了，我却接到了买丝巾的大妈的电话问我把丝巾送哪去了。 我说寄放在对门阿姨那里了啊，然后就听电话那边敲门开门交谈。 “对门说了根本没有啊。” 我一下子就懵了，骑着车调头回去。 对门阿姨竟坚称没见过我，更没收过东西！ 更让我生气的是大妈居然帮对门阿姨那边，认为我收了钱没送货。这条丝巾不过八十多块，可我的确口说无凭。 眼看着四点就快到了，没办法只能认栽按价退款。 走到半路上下起了雨，我一看表马上到四点了，直接咬咬牙，顶着雨重把东西送到了。 地点是一个茶庄，店里的姓邱的姐姐很和善，让我留下来等雨停了再走。 “衣服我看了没有问题，我替你收下然后跟我那批东西给你一块发过去？” 刚吃了个哑巴亏，听见这个小邱姐的电话，我心里犯起嘀咕了。 “姐啊，你不是订货的本人吗？” “我不是啊，找你订货的是我朋友，我替他收货，然后我有批茶叶一会儿四点以后跟衣服一块发给他，这样多划算……” 我还是不大放心，给螃蟹发去了货物已经放在店里的照片，对方没有回应。当然我是偷着做的，担心这么做会引起小邱姐反感，谁知道一回头才看见小邱姐在我背后笑盈盈的看着我。 我尴尬极了，赶紧解释，也说了之前的遭遇。 “做生意嘛，什么人都有，谨慎是好的。我看你们家衣服摸着质量挺好的，这种外套还有款式吗？” 就这样小邱姐加了我微信，小邱姐也是个微商，专卖各种茶叶，看着人家朋友圈里对每款产品的详细介绍，我倒是自愧不如了。也是本着取取经的想法，跟小邱姐聊起自己做微商的方式，磨蹭到该吃晚饭了才离开。 螃蟹这个单子算是成了，回去后把抛去自己所得剩下的一千多块钱都如数交给了李姐。李姐最近一直神情恍惚，接过钱后数甚至都没数就收了。 没过两天，小邱姐居然到我店里来了。小邱姐的茶庄开在安冬的黄金地段上，店面气派明亮，大宝马停在门外闪的都晃我眼睛，她来我这小地方我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小邱姐倒是不在意的样子，在店里扫了一圈突然问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卖年轻人的东西，我连忙解释了地段客源的问题。 “再说，”我有点哭笑不得回答，“就算有钱囤货而且有货源，我这点小地方能装不下啊。” “谁说必须囤货呢，你可以去做那些支持一件代发的店家的代理啊。只负责销售，把成本和订单信息发给你的上家，上家安排发货。我知道你是担心产品质量问题，但如果不能实地探访摸底，除了运气，也只能靠对这个人的信誉口碑判断了。” 小邱姐走后我开始照例收拾今天的账目准备交给李姐，李姐还是看都没看就收了。我以为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对的惹李姐不高兴了，李姐只是叹了口气，叫我周末没有事情的话就陪她去盛经市上货，能接触货源？我一口答应。 盛经周末的游玩的人也多了。我颠颠的跟在李姐后面挤上了地铁，下地铁再转公交车，一路冲到了盛经市郊一家不大起眼的服装仓库里，里面的人热火朝天的搬东西干活。 “梁哥，那个，我来取货了，样式数量昨天说了，”李姐满脸堆笑的说，“林蒹啊，这是梁叔，怎么不喊人呢……” “老吴过来领人取货了！”这个我应该叫梁叔的似乎没兴趣继续寒暄，粗暴的叫来人领我们去拿东西。 领我们的人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随手一指地上杂七杂八的一堆让我们快点拿走一会这里还要卸货。这次进的东西不少，怎么可能不查一下，可这人就不高兴了，说他们点过的不会错一个劲赶我们走，李姐还是毕恭毕敬的说我们再看看。这人就十分瞧不起我们这种没多少钱的小商贩的意思，扔下个白眼走了。 我这才深切体会到李姐之前一个人支撑个小铺子的不容易，我也留意到这里也有很多人在进年轻人的时装。这里只支持批发，并不支持一件代发，我又想起小邱姐说的话，物色起合适的上家目标来。趁着李姐收拾装车的时候，我走到后面一个收拾时装的妹子那里佯装不懂行去问东问西的样子瞧了瞧衣服的质量，小姑娘一听就是南方口音，叫肖艺，来盛经打点零工兼职卖衣服。倒是可以让我代理价拿货一件代发，代理费也不贵，我是动了心了，互留了微信后跟李姐踏上了返程。 “林蒹啊，那个梁老板是咱们这里的百事通，咱们这样一般小商家到他这里拿货人家那千八的利润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你虽然叫我李姐，可我女儿都跟你差不多大了，我说话你别不爱听，那个姓梁的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再怎么瞧不起咱们，咱们为了吃饭也得笑脸迎着！你这个孩子心眼好脑袋也聪明，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谁让这年头，有钱就是爷啊……” 听着李姐有点沙哑的声音念叨着，我鼻子也有点酸，为了更好的生存，我一定要想办法翻身！ 把东西卸到了店里，这一天也忙完了，我回家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肖艺。肖艺把相应的代理的盈利方式给我粗略说了一下，我也觉得可以，交了代理费，成了肖艺团队里一名小代理。 第二章 麻烦 第二章 麻烦 肖艺把我拉进一个名字叫“艺文销售团队”的微信群，群里大概十几个人，群昵称也都是前面一个括号里写上数字，然后后面是自己的称呼。 我的微信网名叫“蒹葭苍苍”，就给自己在群里取了个昵称叫做“蒹葭”。原来群名片前面括号里的数字代表的是代理等级，等级高级拿货价也就越低，往往是入门代理费决定的，比如我只是个三级代理商。肖艺为了鼓励大家多销售，销售成绩好的可以直接进行等级提拔。每个人当然也都可以收自己的代理，可以自己创建这样的微信群组织自己的代理们。肖艺在群里叫小艺，也是唯一的一级代理商，直接到货源取货分销给我们。 进了群才发现做微商的规矩也是不少的，比如我原则上必须按照上家规定售价出售，如果自己随意压低价格造成恶性竞争，会直接取消代理权限被请出去，代理费更不可能退回。而且也绝对不可以去挖同团队的代理，否则处置跟上面一样。 群里的姐妹们现实中在天南海北从事各行各业的都有，都非常团结和气，平时偶尔聊聊天发发红包，有问题的话向她们请教也会得到帮助。 除了每天的固定推广，每周末肖艺都会组织一次群内小会议，主讲一周的销售情况和宣传沟通技巧之类的。我都认真听取了，收获颇丰。除了店里本身的日常微信销售，在网络上的对外销售也逐渐摸索出了自己的一套门道。 这天我正跟群里姐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个叫薇薇的三级代理商发了网上的一个帖子链接。我们点开一看，是一个顾客在贴吧发帖曝光一个微商卖了质量低劣的衣服给她，由于衣服使用了劣质制作材料，导致她的皮肤严重过敏，甚至发生了溃烂。 帖子还附上了诊断书、实况照片以及跟卖家的聊天截图，有理有据。谁知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这个网名叫“小刺猬”的卖家竟然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后来买家再找她，小刺猬直接删除了这个买家。 真是个无耻的微商卖家！ 我往下继续浏览，这个小刺猬竟然出来回帖声明了，声称自己也不知衣服质量，自己只是个中间代理，还发了自己跟上家的聊天记录证明。对话是上家跟小刺猬担保自家衣服质量绝无问题，让小刺猬放心做代理，最后小刺猬还声称上家自知出了问题已经删除了她。 紧接着小刺猬曝出了上家的资料，竟然就是群里的薇薇！ 小刺猬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了薇薇，还扒出了薇薇是我们艺文团队的人，很快底下就涌出了很多攻击我们艺文的言论。 “这个担保质量聊天截图的确是真的，小刺猬是找过我想做代理，可是没说几句就不回了！后来小刺猬删除了我，紧接着我就发现自己被曝光了！我也发声过要她证明是我代理，可她就推说自己聊天记录丢失，其他截图是之前截的。” 薇薇在群里委屈的发出了这段话。 薇薇在艺文待得算久了，她的人品和艺文的衣服质量大家都信得过。本来欺负群里的姐妹大家就很生气了，现在还直指艺文团队大家更加不可能不管了。 更让人生气的还在后面，姐妹们在下面澄清无关我们艺文，问题是贴子的楼主出来说话了，让我们休想抵赖，竟跟小刺猬一块声讨起我们艺文来了！ 群里的阿柒突然说她认识这个小刺猬，这个人也找她咨询过代理，同样也是没几句人就没了。不过前段时间她从别处代理新项目，正赶上自己微信列表人满了，不得不换了一个新的微信，在新微信里主推新项目，就把之前号里未购买过的顾客都加到了新号里。小刺猬也被加到了新号里，但是似乎不知这个是阿柒，之前发动态时应该是屏蔽了艺文的人。阿柒这才看到了小刺猬的朋友圈，竟然跟我们艺文每天的商品推广一模一样。 阿柒那时候还以为小刺猬跑到艺文其他人旗下做了代理，自己还很生气的截了图想发到群里问个究竟。可是一想这也不算是自己的代理，这样就算去了别人旗下也不算别人挖了自己墙脚，虽然气极了，也只好作罢。 可是小刺猬的上家的确不是艺文，她盗了我们的资源还让艺文背黑锅！ 很快帖子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掀起了口水仗，姐妹们都是想澄清事实，反倒被指责艺文团队素质低下，各种负面言论不堪入目。 欺人太甚！ 我申请添加了小刺猬的微信想找她好好谈谈，见她朋友圈对所有人开放，我便点了进去。跟阿柒说的一样，真是艺文每天的推广内容，近期还装模作样发布了一条声讨艺文的动态。 此时肖艺更是急得团团转，肖艺的上家是正锋，也就是那个梁叔，有明文规定代理商不得以其他相同种类货源参杂他们的销售，否则直接取消代理商权限并罚款，以确保正锋的产品质量。肖艺虽然在人家眼里只是个小代理商，可到底这也是她的饭碗。 我也替她着急，可是这个小刺猬的发帖id里仅有的历史发言也都是艺文团队的，旁人不误会才怪！ 这时候阿柒又发到群里一个截图，原来她是用她那个新号的身份给小刺猬发了消息，假装问东问西想做代理，实则想搜罗小刺猬的漏洞。 阿柒也真是有手腕，亏她能想到。 正当大家等着回复小刺猬时，阿柒又丢出一张截图，阿柒被小刺猬删除了。 可阿柒只是问了在不在和是否还收代理而已，就被小刺猬删除了，而且我留意到小刺猬关掉了微信朋友圈对所有人开放的权限。 这点令我很疑惑，肖艺突然私聊我让我不要在群里多说话，她怀疑我们的团队里出了内鬼…… 我把小刺猬的微信放到了百度上搜索，可是没有新发现。最后我几乎不抱希望的把小刺猬的发帖id搜了一下，结果一条半年前求贴吧id互相关注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粉一回二，本号和小号回粉。” 后面还艾特出了小号，也就是小刺猬发言的id。 我立刻截图保留证据，然后着手查起这个发帖id来。这个id的头像跟小刺猬的微信头像一样，一定是小刺猬！ 在最近的历史发言里一个招收代理的帖子中我找到了她的微信，这次我谨慎多了，并没有主动加她，而是登陆了我的小号id回复我的另一个不怎么用的微信号。 果然不出一会儿，对方上钩了添加了我。咨询了杂七杂八半天，我提出了想要做代理，对方立刻抛出了代理费用。我当然不可能交钱进去，实际上我一直在暗中翻看她的朋友圈寻找蛛丝马迹，表面上则为难她向她索要代理拿货价格表单，不给就不做代理。记得肖艺说过这个不能随便给，我正等着她一口拒绝我好脱身，结果她一看我要跑，还真给我发来一张当季最新款的拿货价格表。 表格上方赫然注明着“梦绘团队代理九月价格表”，很好，我把这些证据私聊给了肖艺。 肖艺过了约莫好几分钟才回我了一句：“你确定？” 信不过我？我当然确定了，我再三向肖艺保证我不是内鬼。 肖艺回复了一段话：“我知道不是你，那个小刺猬为了证明她是艺文的，还私下曝出了我们团队内部群的会议记录之类的聊天截图，最早的一张是两个多月前的，你才来不到一个月，不可能是你。” “所以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没想到她们那么大的团队会有这种人，”肖艺又回复，“梦绘是近一年来咱们这个小圈里突然起来的一个团队，网传梦绘的质量一直不好，但是那么多曝光梦绘从未处理过，也没见梦绘的生意有什么损失。” 那怎么办？难道还当吃了个哑巴亏不成？ “梦绘的主管里我也有认识的，她们那么大的销售团队不会跟我们这种小代理商一般见识。一定是底下人自己不老实，我跟反映一下吧。” 既然肖艺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再揪着不放了。 梦绘给出的答复跟肖艺的推测如出一辙，群里内鬼也自觉的退了出去。网上小刺猬声称自己是艺文团队代理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删除，虽然梦绘口头答应了会帮我们澄清，可毕竟我们是没钱没势“小”代理商，最后澄清当然也不了了之。 艺文的运作如常，一切开始趋于平静。不过想想再大的团队小代理有时候也能影响巨大，我这样挣着无关痛痒的小钱不可能在微商这条路上出头，于我现状而言收代理也谓是必行之举了。 这一天店里没什么生意，我照例朋友圈发布新款的宣传。螃蟹又跟上次一样，给我扔来一笔转账还有货品的图片数量和尺码，最后跟上一个府顺的地址和收货人信息。 收货人蟹老板？ 我的推想里螃蟹大概是个不爱说话的高冷叔吧，能放出这收货名字也真是有趣。 管他呢，我有钱挣就行咯！ 第三章 变故 第三章 变故 半个月过去了，在肖艺的指导帮助下我成功的收到了三名代理，也通过自己的努力销售升为了二级代理，利润更可观了，小金库也悄悄的堆起来了。 生活这玩意儿吧，就总爱在我以为要一路顺风的时候给我刮来一阵妖风。 今天是李姐的生日，我买了条手链想送她。我早早的理好了账目坐在柜台后面喜滋滋的等着李姐上货回来，可等的天都黑了李姐还没影子。我正想打给李姐，李姐却打过来了。 “林蒹！以后上货不要再……” 李姐话说得很急，但是这句话终究也没有说完。 我再看见李姐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医院的icu里了。 整整七天七夜，我不理任何事，在医院熬的昏天黑地。医院已经联系到了李姐的女儿，那个人情寡淡迟迟不到的女儿。 我几乎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钱，第八天我等来了李姐已经脱险的通知。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了自己疲累至极，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店里自己的小屋收拾东西。 我只知道我流到这个城市是李姐收留了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她，所以再苦再累我也认了。 我打开了多天未关注的微信，列表里除了生意交流和无关痛痒的群聊，这个世界的确忘了我了。 即使就这么现实，我也得忍着去一条条处理。 我不在，肖艺帮我处理了代理的问题，其余的大问题就是螃蟹五天前下过一单，可是找了几次都不见我回应，我再回复时发现已经被对方删除了。 螃蟹也算是个老顾客了，每次都是下单打款十分信任我，这件事必须处理。 我当即按着微信号加了回去，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一直没回应，衣服已经装好了，眼看着今天快递就要发不出去了，我只好按着这几次蟹老板的收货人信息打了电话过去。 “喂——您好，哪位？” 电话接通了，简单自我介绍后，我赶紧把事情一口气的解释了，生怕对方不信任我而中途挂了电话。 对方听完顿了顿，然后淡淡的说了句：“没关系，照常发货吧。”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像如释重负一般，轻快的跑去把货发了出去，心情也变得莫名的好。 傍晚时分我趴在柜台上处理完了这几天剩下的杂碎又摆弄起微信来，提示新的好友？原来是手机联系人推荐。网名是“蟹老板”，螃蟹还有一个微信？我顺手就点击了添加。对方秒通过，但是没说话，我这才留意到他的朋友圈，螃蟹居然是同行！经营商品是进口商品食品之类的小玩意儿，再往前翻翻还有组织老客户们出门旅游爬山的小视频，客户身上的衣服正是从我这里买的衣服。 此时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稳稳的停在了店门口，下来的年轻女子把车门很潇洒的一关，踏着楼梯走了进来。 我正想说已经不营业了，突然想起我见过这个女子，准确的说是我在李姐家的照片上见过。她本应该叫李雨格，现在却叫苏雨格，我知道李姐的前夫姓苏，她也是李姐拉扯大的，可其中的事情李姐从不多说一字。 “你是这里什么人？” 苏雨格在店里瞟了一圈有点居高临下的问我。 我告诉她我是这里的店员，住店里后面的房间。 “哦，那你最晚后天之前搬出去吧，”苏雨格冷冷的说，“李妍今天下午死了这店归我了，麻烦你走的时候把店里架子上卖的和后屋里这些破烂扔了，我明天要带人来看房子。” 说完就丢下无言的我开车走了，我不是忘记要说什么，我只是被情绪噎住了喉咙。 我发疯似的跑到了医生办公室求证，结果可想而知。 我还是没有留住李姐，眼睁睁的看着李姐驾着九月冷秋的一声叹，走远了。 我蜷在柜台后面写了一大段话，群发给了微信里所有人，告诉了店里的变故，暂停销售。 微信很快炸开了，我直接关了手机，不想看。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搬离了这里，那些衣服可是李姐上货时顶着白眼一件一件理出来的，我不可能下得了手去扔。 我用仅剩的钱住进了一家小旅店，住长期，先付一周的钱。 锁好门，钻进潮湿带着陌生气味的被褥里昏睡了过去。 期间醒了几次去卫生间，再吃了点背包里的东西，我只想躲起来。 隐约的我看到了小邱姐带着人推门而入，再清醒时我也在医院里了。 小邱姐正拿个蘸水棉签小心翼翼的涂抹我的嘴唇，看我醒了又给我喂了些水。 “林蒹呀，遇到事情怎么不来找我呢？” 小邱姐还是那样永远带着波澜不惊的神情，说起话来不温不火。 “没地方去姐可以给你找地方，下回有事情你可不许这样。” 我嗓子干得发不出声，只能忍着鼻酸点点头。 小邱姐说她的茶庄缺了个人，那人暂时离开两个月让我先顶着。我每天去她店里看看店拉拉业务，主要是负责网络销售。 我当然知道其实自己压根得不到这份工作的，小邱姐这份恩情，我只能通过努力工作来报答。 小邱姐的店，汀茗茶庄，上班要统一正装加高跟鞋，最令我头疼的是必须化淡妆这条。虽然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可我对化妆穿搭一向不感兴趣，简直是一窍不通。 上班第一天我就闹了笑话，硬生生的把自己的眉毛画成了蜡笔小新，这天正好还是小邱姐介绍我给店里同事，尴尬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起来。 想卖茶就必须先懂茶，小邱姐递给我一沓厚厚的资料，让我学习，然后又给我推荐了一些化妆教程资源。 不出洋相就努力吧，大概了解了茶叶基本知识，我又到网上看了下市场价。我现在的拿货价和售价之间，利润可是不小。现代人生活富足了就注重养生，很多茶叶可都是借着养生风价格飙得更高了。 这样的诱人利润收代理组建团队那可是再适合不过了，我请示了小邱姐，小邱姐笑着说网络销售方面只要遵照市场要求都由我做主就可以，大的变动再通知她就行。 不过过高的茶叶价格也导致了购买力的下降，无论店里还是网络，生意刚起步都不是很好做。 抓着养生保健的卖点，之前李姐店里的客户群都是上了点岁数的客户照顾了一点我眼下的生意。代理方面肖艺团队里的姐妹们也首先站出来支持我这边，可这些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九月结束十一假期开始，肖艺非要邀我去盛经市她那里小住几天，我跟小邱姐打过了招呼就去了盛经。 肖艺在一家杂货市场里有个卖一些杂七杂八的礼品摆件的小铺子，我过去的时候一个戴大金链子的光头正在肖艺那儿收什么市场管理费。肖艺说他每天都来收，少则几十多则过百，谁敢不交直接带人掀摊子。 “我也没有办法啊，”肖艺低头摸着钱包心疼的说，“他们都不是正道人，我哪里惹得起啊。” 我陪着肖艺看店，一天了也没多少生意。我跟肖艺说了小邱姐给我工作的事，肖艺苦笑着说她哪里有我这样好的运气。肖艺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她大学都没读就出来闯荡挣钱了，起初在厂子当女工到了盛经。后来厂子没了，她出去打工，人家看她南方姑娘在这无依无靠就欺负人，最后肖艺兑了现在的铺子混口饭吃。 我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她，铺子里来顾客了。一个精明的中年男子在摊子前搜寻着什么，搜寻无果又进屋看。看了半天才问我们有没有可以定制图案高端一点的纪念品，肖艺这里都是成品购入的图案不能定制。 肖艺又问送礼对象，那男人自称是一家工厂的采购，有一批老干部退休厂里差他购买礼品，代表厂子心意自然需要定制。因为厂长很重视这批老人，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跑遍了，要么觉得物无所值，要么觉得不足档次，最后都找到我们这种小铺来了也没有中意。 那男人正失望想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先生要不要考虑高端一点的茶叶作为礼品？如果数量可以，我们可以随增定制的包装礼盒或者定制茶具。” 那男人停住了脚步，我见有戏又继续介绍：“既然是老干部了那经济条件应该不错，一把年纪出于兴趣出于保健都可以喝茶。您放心，茶叶是有正规店铺出售，不会让您拿不出手，如果不放心您可以来店里看看再做决定，我们店铺在安冬实惠一点的话您乘坐高铁用不上一百块就能到……” 没成想我还真是说动了他，他又打听了一些问题，最后索要了我的联系方式后还留下了他的名片，承诺大概一周之内会联系我就走了。 “林蒹啊，我是服了你了，”肖艺笑着说我，“你可真是个够格的奸商，生意都做到我店里来了。” “没办法啊，毕竟无奸不商嘛！” 第四章 生意 第四章 生意 三天后我回到了汀茗茶庄继续上班，这些日子在脸上我也暗下了点功夫了，第一个月开支就砸了不少在购置化妆品上。 不过关注美妆打扮的同时我也发现国内女性对日韩化妆品的追捧热潮，几乎随便打开一个微博化妆教程视频或多或少都有国外护肤品的影子。 不过由于国内代购多次转手层层抬价，经常有商品国内价位高于国外实价不少的，同时也就有了很多假货冒充正品谋取暴利，而这些只能由消费者买单。 若是别处也就算了，安冬市与朝鲜接壤，即便是半句韩语都不懂，也可以报旅游团从安冬港乘船至韩国进行大采购，而且旅游团方面往返花费仅一千余元，这样看来我走一趟也不是不可。 我正美滋滋的想着呢，这就接到了前些天肖艺店里我推销茶叶的郑先生的电话，说他们午后会到站前。 我赶紧把柜台上我的破烂东西收拾起来，想着午后随便搭个车去接一下人。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太过小家子气不妥，出门买了包烟塞给了店里市内送货的司机小哥，麻烦他午后开着店里他那辆奔驰面包车跟我去接一下。 郑先生还带了三个人一同过来，想起小邱姐曾经教我的话“想稳住顾客就必须先稳住自己”，一路上我都绝口不提买卖的事情，只是介绍沿路的特色。当然了，快到店里的时候我还特意着重加了句这里是安冬黄金地段的介绍。 到了店里人都坐稳，我正沏茶时，郑先生开口了。 “哎呀，林小姐啊，我们就来看一看你这还大费周章的去接，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是麻烦呢，”我笑着递过去一杯茶说，“朋友来安冬了这不都应该的吗！” “诶，之前茶叶的想法我跟厂子提了，今天特意来一块看看，好的话就尽快定下来……” 我去柜台取了册子过来，跟对方推荐了一些中高端的茶叶，把对方感兴趣的茶叶各取少量过来展示品尝，最终敲定了一种茶叶。然后就是产品包装跟茶具的定制问题，这个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确定了样式并且提供需要印制的logo后我得拿上去找小邱姐定价索要合同。 姓郑的也是个精明人，全程我头疼的地方是不可能少了，好在到底也走到了最后一步。 我起身请客人稍等，准备上二楼找小邱姐，刚走到楼梯口发现小邱姐正站在楼梯拐角处拿着合同笑盈盈的全程看着我呢。我这些雕虫小技在人家眼里纯属班门弄斧，蹭的一下脸就红了。 小邱姐走下来拍拍我肩膀，径直穿过去在椅子上接过了剩下的事，我正想着跑哪回避去，却小邱姐叫了过去坐下旁听。 小邱姐平时温婉娴静，走到了商场上却是锋芒毕露的女强人。合同条款上对方那边显然没占太大便宜，但小邱姐处理的恰到好处反而另对方没有半分不满，我心里更是暗生钦佩。 当天下午合同一印，对方签字交款，邱悦的名字再在合同上一落，成交。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对方除了当初预订的纪念品类外，后来还为全厂职工发福利订购了大量普通茶叶。这样下来仅是汀茗茶庄收获的纯利润就早早的超五位数了，小邱姐也在事后给我的为数不少的奖金里体现了。 事后我决定买点小礼物送给肖艺，肖艺喜欢甜食。我在朋友圈看来看去最后看中了螃蟹那里一款进口糖果，确认有货后立刻下了单。剩下的钱都认真攒了起来，因为我有了一个更大得打算。 李姐的铺子听说刚挂出去不到三天就出手了，正巧乘公交车回茶庄路过看见店面外观已经改装的面目全非，心里五味杂陈。 我回茶庄柜台后一坐，开始整理这几天自己团队代理的库存出入。前厅进来一个戴墨镜穿着入时的年轻女子，不理我的询问，甚至正眼都不瞧我一下，一进门径直就上了二楼。 我正气呼呼的想追上去问呢，被正要出去送货回来的小哥拉回来了。 “那就是苏菀，对店里人经常这德性，你不用往心里去。” 她就是苏菀？ 来汀茗第一天就听说了这人，小邱姐的得力助手，汀茗茶庄的经理，旗下有着非常优秀的线上线下销售团队，除执掌茶庄里外事务，还一手负责网络销售。正是她出门替小邱姐办事，我才来接了网络销售，虽然很明显只是小邱姐安排我来混口闲饭吃而已，压根没指望我能给这里带来什么生意。 苏菀也回来了，我再在网络销售上比比划划就有点过分了，再说我那点小利润跟人家比根本九牛一毛。小邱姐肯定不会赶我走，但我再不识趣的赖在这里情况就很尴尬了。 我还坐在前台，苏菀已经开始重新接手汀茗。小邱姐一早就没来，苏菀要我把这段时间的账目和库存变化一天之内整理出来交给她。 一天之内固然是有点过了，我当即就提出需要更多的时间，苏菀却把一摞子账目往我面前一摔。 “就你这样的还能拉到盛经那笔单子？”苏菀故意提高了声音故意让店里人都听见好让我难堪似的说，“听邱店长说人家客户还夸你有两下子，可不知道是哪方面有两下子啊！” 如果不是不想让小邱姐麻烦，我早就一步冲上去替她老妈打到她进icu了，可现在我只能强忍着暴怒听她跟个苍蝇似得嗡嗡嗡。 “能不能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的底细，换了身衣服你就不是卖地摊货的了吗？你在这里是为什么有点自知之明行吗！” 我气得咬牙切齿，苏菀甩了甩长发踏着高跟鞋回了二楼。我这才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势力，店里的上上下下见我挨了骂，全都躲我躲得远远的。原来跟我要好的几个姑娘也不过是看在小邱姐对我照顾，以为我能得势，如今一看干脆绕着我走。 除了愤怒，也很难过，我在柜台后整理账目，把头埋得很低很低，生怕别人看见我红着眼圈而笑话我。 微信响了一下，是肖艺收到了糖果，拍了照片给我，告诉我糖果她很爱吃。我苦笑了一下，回复她喜欢就好。然后把肖艺的图片当做买家秀转发给了螃蟹，不到半分钟螃蟹突然没头没尾的问我：“你是代理的汀茗茶庄的货？” “不是，我是汀茗茶庄员工，做网络销售。” 顿了顿我又补了一句：“不过很快就可能不是了。” 螃蟹又问我是要跳槽去哪里吗，我回复他也许会，但是目前我还没头绪。 何止没头绪，简直是头疼。 “我在安冬的店铺近期会开张，需要人手，工作任务还是网销为主，实体辅助，待遇都好说。如果没有好的就职去处，希望你考虑下我这里。” 我已经无所谓待遇不待遇了，只要想起苏菀那个德性我恨不得立马账本往她脸上一糊，告诉她老子不干了转身就走。 可螃蟹第一次订货的时候小邱姐说过她跟螃蟹是朋友，这么一走小邱姐那边我似乎不太好交代。 “有什么困难吗？” 螃蟹见我一直不回复，又发来一句。 有困难也没法说啊！ “我最近正好有事情过去一趟，有问题就告诉我。” 我回复了一句好的，就赶紧关了微信，有高跟鞋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苏菀走到门口交代了别人几句，就拎包开车走了。 下午一点小邱姐回来了，一如既往的跟我打个招呼然后上楼。 我还在埋头理账目，店里又来人了，听着小邱姐从上面下来了，我就没起来吱声。 “我来看东西了。”来人说。 “哎哟庞老板，你是来看东西还是来看人呢？”小邱姐打趣的说，“看人的话我们小菀可刚走了。” 很少听见小邱姐跟谁这样戏谑的说话，我好奇的抬起头打量起这人。 一个略微清瘦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韩版休闲西装，看起来跟我不比我大几岁。称不上眉目清秀，但是言笑间也足以令人心生好感。 “你可真是我姐，”男子笑着说，“连我庞晙是来看人的都知道，楼上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庞晙离开了，临走时突然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我好奇的抬起了头。 “没成想还真是你，大难不死啊。” 说完就笑了笑走了。 我一脸茫然的时候小邱姐叫我去她那屋一趟，我颠颠的跑上去。 小邱姐问我苏菀有没有为难我，我哪能张口就说她有多过分，只能否认。 “可我听后面送货的小吴说苏菀今天早上找你要账本发生了点不愉快，不过小吴那个时候应该刚出去送货。苏菀这丫头也跟了我有几年了，做事情有分寸，看来果然是传言了。” 有分寸个屁。我心想。 “林蒹呀，姐知道你是个聪明孩子，也打心眼里喜欢你，所以这段时间才会把你留在身边，”小邱姐抓着我的手说，“所以姐现在有个事情想找你商量……” 第五章 新店 第五章 新店 “姐有个朋友本来在府顺市那边有个店面，现在来安冬也开了个店，新店刚起步就来找我想问我要个人帮他搭把手，姐一想就觉得你挺合适……” 看这架势小邱姐是知道了苏菀跟我不和的事了，想把我送出去。汀茗虽然只是个在三线城市的茶庄，但是茶庄底下对外的生意却绝对是不小的，而苏菀更是把这些打点的十分到位。大概是这些年赢得了内外的赞许也有些目中无人，在外的树敌也不少，听说苏菀还曾经夸下海口说换个人接了她的摊子绝对做不出一笔大单子。 小邱姐从前十分器重苏菀，可是苏菀不在了我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小邱姐二话不说就给我放权，一手接过她摊子不仅没掉太大链子，营业上也没什么过不去，这不明摆着打苏菀的脸么，也难怪她那么生气。 “老板呢姓庞，今天下午来过这里。你也不用急着答复，姐除了觉得你有那个成事能力以外，那个地方对你可能也有别的意义。” 小邱姐待我很好我知道，我不想让她为难，我当即打断了她，答应了这件事。 “茶叶这里的生意如果你有单子无论大小就甩给我，我还是那个那个店铺呢，就是你原来待的服装店的房子。” 我一听，噎住了，李姐就像是我心里一个结。 那个结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松懈开解，但我必须顺应时间往前走，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小邱姐再次离开，我下楼收拾柜台上好了自己的东西正想走。苏菀从外面回来了，正把店里人召集起来要开个短会，看我收拾东西，啧啧了两下，还想评论什么似得，我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只想快走。 “林小姐是要去哪儿高就啊？”我现在也不是小邱姐的人了，以后也不用再见她，撕破脸皮也没什么了。 “怎么敢说是高就，也就出去混口清静饭吃，不然这边总有只大苍蝇嗡嗡嗡，哎呀这个倒胃口。” 说完我就一步跨出大门，也不管她在背后说什么。 走在大街上我甚至还有点想笑，估计苏菀一直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主不敢还嘴呢，真不知道她听了什么表情。 我去外面美美的吃了一顿很晚才回去，洗漱完躺下才看见螃蟹给我发的微信。 “明早七点我去你住处楼下接你，把平时穿衣尺码发给我，明天开业统一穿店服，看见回话。” 什么？等等？螃蟹是今天的庞晙？就是他盘下了那个店面然后还跑来找小邱姐要人！ 他这也太…… 我有点无语的回复了一句好的。 第二天早上我提前了五分钟下楼，毕竟让人等不太礼貌，何况还算是自己老板。 但下楼一看人家还是比我早来了，我还想着怎么开口打招呼会有点礼貌不会太尴尬，结果刚一上车庞晙就把店服塞给我让我到了店里马上换，然后二话不说就一脚油门黑色的雪佛兰轿车让他开得跟飞了似得。 今天开业是早上九点，店服还算合身。李姐的房子本来是三室两厅，当初只拿了一间做生意。现在房子百分之七十的面积都打通了隔断成了一个大店铺，里面陈设着一排排货架，里外都被翻修一新，明亮的落地玻璃门面，已经看不出半点往日落魄小铺的痕迹。 领我换衣服的是一个叫宫璐璐的有点肉肉的妹子，璐璐一笑就颗小虎牙，人很好说话。 “你别听蟹老板催，才没那么急呢。” 璐璐正帮我系店服的围裙。 “蟹老板？” “啊，庞店长，他本来有个外号叫螃蟹，一开始又是卖食品的，我们就叫他蟹老板，都叫顺溜了……系好啦，我们去前面吧。” 还是正常开业套路，花篮要有的，鞭炮要放的，红布也要揭，不过什么讲话什么邀请谁谁来捧场之类的全没有。璐璐说是庞晙嫌麻烦就省了，而且省来省去当时差点连鞭炮花篮红布都省了要直接开门，非说什么本来也不指望店里多大生意，店里人好不容易一顿劝才弄成现在这样。 这个庞晙还真够任性。 谁料这人做起生意更任性，什么“今天星期四明天还有一天就周末了所以晚点开门”“今天太阳太晒了不开门了”“起来晚了不开门了”等等…… 不过你如果以为这个人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那就大错特错了，跟汀茗一样，这个店铺虽然不是非常大店员也没几个，但除了收银和杂务以外，这里的店员个个都是微商里的好手的。人人旗下都带个不小的团队，作为代购微商货源每天都会走不少货出去。 我的主职任务也是这样，每天在店里晃晃倒是清闲。庞晙这人整天神出鬼没，第一个月开支都下来了还没见过他几次。 做生意也有遇到麻烦的时候，这天有货从府顺卸货需要直接送安冬来。东西到了才想起来人手的问题，大晚上生生的把这边店里的伙计基本全叫走了，最快也得第三天下午才能回来。 叫去的也都是府顺跟来的老店员，我一个小白也用不上就只能看店了。次日早上我跟璐璐刚开门不到半个小时，突然店里冲进来一大家子人。其中的大妈见了我们就破口大骂，说我们卖了有毒奶粉害得她的小孙子进了医院。然后是所谓的孩子父亲和几个自称孩子亲戚的男子上来就掀了门口的货架，店里只有我跟璐璐，脑子没病都不会跟一群膀大腰圆的老爷们儿杠正面。 可是他们没半点听我们说话的意思，就是一味的搞破坏。璐璐当即要报警然后给庞晙打电话，被一个男的一把夺了手机扔到了店门外。 最可恶的是几个人把我们堵在屋里不放，其他人还在门外大声造谣中伤甚至拉起了条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多了去了可无论我跟璐璐怎么喊都没人愿意站出来。 我也急坏了，上去就想把一个男的拽开，却被一把推开撞到了柜子，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帮暴徒放肆了不成！ 听得门外汽车鸣笛和刹车关门的声音后，屋里人突然一愣，然后为首的一个人一挥手立刻往外跑。但随后又被堵了回来，只能一步一步退回屋里。 门外进来的人也领着一群人，这群人显然也不好惹。 只是我没有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苏雨格…… 店铺的卷帘门立刻放下来，开了灯。苏雨格皱着眉头，涂的猩红的嘴唇抿了抿。 “苏小姐，”刚才砸店为首的男子唯唯诺诺的开口了，“我们也就是，就是为了在上面想邀个功，我们也不……” “那我也是为了邀个功，不然我也不想带你走，你看怎么样？”苏雨格轻蔑的说，“邱姐的人也敢比量？阿金那条狗当真是疯了吗！” 说罢这些人就被从后面拖出去塞进了苏雨格那帮人的车里，苏雨格看都没看我俩也跟着走了。 璐璐赶紧给庞晙打了电话，庞晙说他已经知道了半个小时内就能到店里。庞晙还带了两三个人回来先是着力把店里恢复原样，苏雨格她们来的及时，虽然理货麻烦但所幸没太大损失，而正忙着呢庞晙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又没了。 好不容易搞定了店里，我也该回去了。跟璐璐道了别，我又跟平时一样往住处走，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有个戴墨镜的男的正在跟踪我。我拼命往住处赶，却始终没甩掉，离住处不远有个派出所。 穿过马路就到了！ 庞晙的车突然横在我面前，后排车门一开，我赶紧上车。 一上车才看清前面副驾坐的是苏菀，庞晙开着车问我没事吧，我刚想张嘴却被苏菀一句她能有什么事话顶了回去。 车子一路开到了汀茗茶庄，进屋坐定后苏菀先开口了。 “我承认我之前是看你不顺眼，但这件事不管你背后还有谁……” 什么？我一头雾水。 “小菀别说了！”庞晙打断了她，“你先回去，其余我安排。” 苏菀不甘心的白了我一眼，气鼓鼓的上楼去了。 “林蒹，这边出了些事情对你……你也看到了，所以暂时委屈你跟我去府顺待几天。” “什么时候走？” “就现在，我开车送你，东西什么的到那边再说……”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庞晙不太想说，我当即表示如果他不说，那我绝对不会跟他走。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初来乍到我们的竞争对手为了地区总代理商的位置，想给我点见面礼……”庞晙轻描淡写的说着，“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 听起来的确不是不可能。 “可为什么是我？” “郑东晟那人你认识吧？说是你拉的单子。” 我当然认识，就是肖艺铺子里巧合拉到的单子。 “姓郑的那笔单子是块大肥肉，后来说是给厂里员工采购，实际上是购入大批货物转销海外，一转下来挣得多了去了，而那笔单子本来是墨韵茶业的。” 庞晙喝了口茶，继续说：“墨韵和汀茗的经营方式还有实力都是旗鼓相当，对面那边的墨韵网销团队和汀茗这边苏菀带的菀秋团队早就是竞争对手。我跟你都是邱姐的人，我带的明晙自然也不会让着墨韵，你又蹦出来个蒹葭，我庞晙和苏菀他们轻易动不了，那这事你可就首当其冲了。” 我当初只想着单子，谁知竟惹出这些事端来！ 第六章 饭局 第六章 饭局 庞晙把我送到了府顺，我先住他那里，手里的单子直接从府顺这边出货。 改变了出货地，我忙着通知群里的代理们呢。苏菀领着苏雨格大摇大摆的晃了进来，好像跟庞晙关系很不一般的样子，我没空搭理她，继续回代理群的消息。 璐璐告诉我苏菀其实跟苏雨格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这才留意到两个人长相上很多地方的确很相似。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苏菀跟苏雨格两个人是同年出生的，也就是苏雨格还在李姐肚子里时苏菀就出生了，那李姐这个前夫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以前在汀茗听人说过苏菀和苏雨格的父亲死于煤气泄露引发的大火，好像是叫苏宏泽，本来只是个鸭绿江边的走私贩子，因此还进去过。后来不知道怎的就被梁正锋看中了，竟还一手扶持成了正锋集团的二把手。 管他是谁老爸，总之这个苏菀还有苏雨格我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其实微商这个行业真做起来还是很不容易的，最起码的就是必须有耐心。 这不是今天蒹葭的一个小代理又被买家曝光了，原因就是这个代理一看买卖不成就对买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我看了聊天记录，人家买家真心没说什么，只是问问多买几罐干果可不可以包邮，代理拒绝后，买家就说了几句嫌贵的话，这个小代理就立刻恶语相向。 这种事明显我们理亏，整得我一脸尴尬的去帖子里道歉，最后买家数落到解了气才放过我们。 这事我的气还没消呢，又一个代理惹祸了。 起因更过分，由于快递运输的缘故，这个买家购买的罐装曲奇饼干罐子上被摔出一个瘪。 买家就来找代理说事了，饼干是要送人的，这样子哪里拿得出手啊？ 明明就跟买家解释清楚，这是快递的失误就可以的事情。到了代理手里，就任性的不回了，意思是东西在谁手就算谁的，爱找谁找谁。 买家气不过，就晒到朋友圈声讨，还是璐璐的代理看见了，截图给璐璐，璐璐又告诉了我，我才知道。 这些事下来我可真是气坏了，蒹葭从成立到现在我都没有因为点什么事动过谁，甚至平时说我都不舍得说一句。 庞晙问我气得跟只河豚似得是怎么了。 我跟他说了这两件事，庞晙说我就是心太软了，这样惯下去，我什么商也做不成。 可人家代理也是拿了代理费进来的，有句话叫拿人的手短，我这样怎么说人家啊？ “你拿了人家钱，你就更得把人带好，你看你这个团队让你带成什么样子了！”庞晙一本正经的训我，“你立刻通知所有代理，今晚开会，就拿这两件事说，我旁听，怎么可能管不了了……” 我更尴尬了，跟他说，现在通知的话，晚上能来的人五个都不到…… 我之前开会都是提前三四天通知，而且都是挨个发消息，发一遍不够，回头还得第二遍。开个会开个培训简直是求爷爷告奶奶，就这样能来一半就不错了。 庞晙听了几乎无语了。 “要我说，这些日子你能卖出去东西真是奇迹……行了，你现在就通知，能来几个就来几个，无故不来的直接降代理等级，就这么通知。” 我按照庞晙说的做了，晚上开会出席的人是比之前多了不少，照例还是群里语音，庞晙在一边听着，我哪里说的不完善会再示意我。 我已经按着庞晙说的“严厉”说了，但是庞晙还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说你是没救了，”庞晙说，“还是我帮你带几天你跟着多看看吧。” 我先是按之前通知说的，无故玩失踪的处理了，虽然也有几个不满的，都被庞晙几句话堵回去了。 然后就是庞晙平时也跟我说了一些他平时习惯的管理制度，微商虽然不是个现实社会有各种明确条文规定的行业，但是很多微商团队都是大同小异的制度模式。 首先一个团队要有明确的规矩和标准，团队像我这么散养可是长不大的。 比如最起码的入职条件，不能什么人来了都收留，比如重点面向一些大学生、宝妈等等比较有时间的人群。还有就是代理费也不能是我这样看着收，庞晙这里虽然不规定，但是店里各团队很自觉基本都一样，免得有恶性竞争的嫌疑。随心所欲看关系程度收款的话，那跟领队搞好关系就好了，还做哪门子生意？ 其次对于团队的成员也不能太苛刻，都是一根网线联系起来的人，那样刻薄的老板谁会喜欢会信任呢？但是也不能像我这样供祖宗似得，生怕代理跑路了似的，这样的老板说话也不会有人听的，更别提守前面定的规矩了。 最后就是最重要的问题——销售，庞晙看了看我，说关于销售他就说不出个条条框框了，可以说这个纯属个人的能力加上各种技巧。技巧这种事情，他就更没得条框说了，意思是我又不傻又不是没长眼睛，平时多看看人家就有数了。 看看人家？我也得有人可看吧？我跟庞晙抱怨。 庞晙几乎是用关爱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店里在仓库忙叨的其他人。 我跟他比了个ok的手势赶紧放他走了，估计我如果再问这种智障问题我可能就不用干了。 先新建一个文档，然后好好写个团队规定出来。璐璐还是很乐意帮我的，坐在边上一边吃零食，一边跟我说怎么设定才好一些。我俩正忙得火热呢，庞晙从楼上下来叫我麻溜上去一趟，我颠颠的上楼去了。 以为出了什么要紧事呢，原来是小邱姐来了要找我，苏菀也在边上。 小邱姐来了我当然是高兴了，正说着呢庞晙提出要一块去吃个饭。这话明显是请小邱姐的，但是也得问问屋里的人都去不去啊。我是兴奋过头了，一个脑抽直接就说去去去。 刚说完就看着苏菀正一脸酸相的正寻思找个什么词酸我呢，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失态了，正想改口说不去了，小邱姐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那就一块吧。 小邱姐都说话了，苏菀只能闭了嘴了。 这顿饭明显不是只有我们的，小邱姐对面还空了几个座位，正等着人来。 约莫过了能有个十来分钟，庞晙先站起来了。 “杨老板来了，这点菜的时候给我愁坏了，生怕不合您意，”庞晙似笑非笑的说，“墨韵茶业的杨老板我可惹不起，随便一句话阿金兄弟可就让我这二道贩子都没地方摆摊了。” 门外进来的是两个人，为首的是个小个子，生得尖嘴猴腮的，听了庞晙的话不大高兴但是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小个子不高看起来却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儿，看人的眼神总是阴狠狠的。 这个人看来就是墨韵团队那边的杨老板了，上次庞晙跟我提了之后，我平时经营团队的时候也注意了些。墨韵团队的实力也是可以的，从做微商起步，渐渐地在各大网购平台上都有店铺，没事的时候我还进去瞄了一眼，什么信誉口碑评价的都不错。 跟杨老板同来的应该就是上次来店里捣乱那帮人的头头，苏雨格提到的阿金。阿金咽不下庞晙的这口气，不识杨老板趣的接过了话茬。 “庞晙兄弟这话可真真的冤枉我阿金了！我怎么会动庞老弟的摊子呢！再说了，我又怎么敢动呢！谁不知道庞老弟你这生意是给谁做的……” 听阿金的意思，是故意嘲讽庞晙是靠小邱姐的势力庇护才走到今天的。 “先生，这边请。”服务员又打开了房门。 郑先生也来了！ 这下子聚齐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顿饭分明是为了我那笔单子的事，我可真是不该来…… 郑先生跟小邱姐还有杨老板客套了几句，我埋着头心里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郑先生到底是一句“哎呀林蒹小姐也在啊”把我推到了风口浪尖来了，我都不用转过去看，都能感觉到那个杨老板的目光。 “这个……林小姐我们是初次见面吧？” 我点点头回答是的。 “听说林小姐现在在负责微商这一块，郑先生既然都愿意选择林小姐这边的团队，那我杨某人可真是有空得找林小姐学习学习了！” 生意归生意，我还不想招惹这姓杨的，毕竟墨韵团队的势力我还是知道的，像我们蒹葭这样的小团队，人家能分分钟让我就地狗带。 尽管小邱姐这边一直稳居上风，可到我这里我还是认怂的只能说过奖了不敢当之类的话服软。 杨老板似乎拿准了要挑汀茗这边的软柿子捏，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意思。 “来来来，这第一杯酒我可得敬林小姐，我杨某人可是久仰大名啊……” 他说着，竟还真对我端起来酒杯了。 这姓杨的老狐狸，小邱姐郑先生都没动呢，却偏偏起来敬我，分明是故意让我难堪！ 第七章 窍门 第七章 窍门 我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得罪姓杨的，正苦想着怎么推掉而迟疑，小邱姐却问我怎么不起来回应啊。 我站起来硬着头皮喝了，杨老板这酒可真不是好喝的，不过这是后话了。 在这饭桌上听了半天我也听出个五六来，无非是汀茗接了郑东晟的单子，墨韵气不过，跑到势力大的梁正锋那里告状，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撒野。杨老板就找到了跟庞晙争地区总代理商权限争得不可开交的阿金，阿金不知订单一事只是见有人撑腰，立刻找了庞晙的麻烦。 而到了这一步，局面上汀茗占了上风却没有兴师问罪，反而整了这么一出赔罪饭局。明面上告诉所有人汀茗为了郑东晟那边订单的事跟墨韵服软来道歉了，实际上只会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墨韵逼得汀茗走投无路才出此举。 也就是一顿闹腾下来杨老狐狸没占到半点便宜，反而里外不是人还被扣了个欺人太甚的帽子，又碍于正锋还只有憋气的份儿。 这样一来这桌饭最吃不下的就只有杨老板了，苏菀和庞晙轮番几杯赔罪酒呛得杨老板脸都快气绿了，老狐狸好不容易熬到了头，赶紧灰溜溜的离开了。 小邱姐有点喝多了，我把小邱姐送了回去，一路上总感觉小邱姐隐隐的跟我有话说似的，把人送到了就多逗留了一会儿。 小邱姐突然问我知不知道因为什么今天饭桌上我们能那么威风，我实话实说提了正锋。小邱姐又问我觉得梁正锋是什么样的人，我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好人了。 “帮你的未必是好人，”小邱姐有些憔悴的坐在沙发上喃喃的说，“见死不救的也未必是坏人。这里没有是非黑白，只有你死我活。” 我当时权当小邱姐是醉话，并没有多想就走了。 回去的时候赶着庞晙在那给团队微信语音开会，我没吱声，速度回屋了。 那天晚上过后，第二天小邱姐就离开了，然后就有些天没见到庞晙了，苏菀也不在，我倒是觉得清净了。 虽然庞晙说了，让我多看看多学学，反正人都在身边，可是每天都是现实里的接触，我也不好意思追着人家问微商的问题。倒是只有璐璐比较乐意帮助我，每次在群里是开会了还是什么活动，都让我去旁观。 “我说林蒹啊，”璐璐正在翻蒹葭的微信群列表，“你这里的人未免也太少了，你倒是多宣传拉点人啊。” “我巴不得多呢，网上能找得到的社区论坛我都去过了，可是你看看，一进去满页满页的同行，就算我再勤快也架不住狼多肉少啊……” 璐璐让我把平时宣传的各种帖子都翻给她看，璐璐看了撇了撇嘴，说：“林蒹啊，你这真是白费功夫，你看见这些帖子没？你要是能占到便宜那可就是奇怪了。” 璐璐说的贴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有的内容啊什么的甚至都比我的还粗糙呢。 璐璐把我拽过去坐下，指着页面上的一些回复数都过千的帖子跟我说这些其实都是自动回贴软件在顶贴，根本就不是自己在操作，只要打开软件挂机就结了。 现在都玩得这么高端了？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些帖子的回帖频率很高，而且回贴内容都是固定几种，甚至有的都是乱码。流量大一点的地方首页上几乎隔个几秒钟就是新的一页，这些帖子能每时每刻稳居首页，而我这种靠两只手操作的，哪里赶得上趟！ 不过这个软件真是不错嘛…… “璐璐，”我扯着璐璐的袖子，“顶贴软件你肯定也有吧？你看能不能……” 璐璐故意甩了个白眼给我，卖起关子来：“别问我要啊！你去找你亲爱的庞晙要去啊，还手把手教你，我们来的时候可全是自己摸爬滚打的，一个月不够数直接踹出去。” 我趁机捏了一把璐璐肚子上的肉跟她嬉闹起来，璐璐捂着肚子连连摆手示意我别闹了。 “你这怎么还碰不得了？”我看她捂着肚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璐璐二话没说，抓起桌子上的卷纸就往厕所冲，过了好一会儿人出来了，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整得好像虚脱了似的。 原来璐璐是看了朋友圈最近爆火的一种减肥药动心了，虽然自己也知道微商代理介绍的东西经常有言过其实的夸大成分，但是就是管不住嘴的璐璐还是不死心，抱着侥幸心理去当了一把“小白鼠”，结果就这样了。 我在一边跟璐璐说减肥是得控制饮食合理运动，哪有一点代价没有坐地就能瘦的东西啊。 璐璐说她也没想到这个结果，说着还给我看了卖家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双方的交易记录和好评反馈。这个卖家所在的团队还有淘宝店铺，在该商品词条里销量也是靠前的，评价记录嘛，也是相当不错了，几乎可以说是接近零差评。 商品介绍里宣称本款减肥产品不用节食锻炼不用打针控制，更不会引起腹泻，轻轻松松甩掉肥肉，尤其是评论反馈里大把大把的好评，看得我都快心动了。可璐璐怎么就会这样呢，评论里好像是没有这种情况呢？ 我还在好奇的翻评论看，突然留意到这个店的经营团队也叫梦绘。 很多微商团队都没有正规的注册管理，撞名的有很多，肖艺说过梦绘是个不小的团队，但不会这么巧吧？ 说实话我也有些天没看到肖艺说话了，我顺手就把璐璐那个卖家的朋友圈截了图发给了肖艺，跟她说了璐璐的事情。 “巧吧？一个撞名的。”我打字发给肖艺。 可肖艺好长时间才回复我：“巧什么呀？这个人就是那个梦绘的啊。” 又是梦绘的？ 换是别家也就算了，既然是梦绘，那这个东西的质量我可真的怀疑了。 可梦绘的在网上的声誉真的不是很好，这个截图反馈和淘宝评价来看，也不符啊…… 肖艺让我把那个人的微信发给她，她要看一看。 半晌，肖艺发来一个很长的语音还有几张做了标注的截图。 “淘宝那个就是人家的事了，什么好评返现，什么中差评再进行补偿让买家改评价，或者再怎么怎么样的，反正人家这么大团队肯定玩得比我们好，最大限度压制中差评人家的基本能力……” “至于这个朋友圈的问题就更常见了啊，你看看这条动态里的收款记录截图的界面，应该是苹果手机的，然后你看同条动态第二张打包发货时卖家拍的照，这渣像素明显就一国产中的低端机。” 我仔细一看还真是，可没准人家两个手机呢？ “什么两个手机呀？你就天真，第一张图如果不是盗用别人的图，那就是用软件生成的图。除了微信转账可以制作生成，支付宝啊红包啊都用可以软件制作。” 说完肖艺就发来好几张她自己刚生成的收款截图，还有买卖双方微信对话的截图也可以制作。只需要一个软件，就可以在朋友圈摇身一变成为日销过万的微商大咖。 肖艺说梦绘团队这样的都不错了，毕竟人家还是有正经生意，每天还有真实的交易截图发群里进行共享，更多的微商团队每天发出的各种信誉图甚至都可能全部都是生成的。 微商这个行业也有令人心酸的一面，的确有人能从这里得到真正的成功人生，但更多的微商都挣扎在激烈的竞争中，缺少培训、缺少引导、缺少经验……这些能力不高的微商徘徊在行业最底层，其中还有最可悲的就是肖艺说的这样的，每天实际生意惨淡，却还得在朋友圈里展示自己“风光无限”。 “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像宣传说的那样轻易动动手指就日收过万？这里就是这样，你弱你不行你就活该被人踩，谁也不可能停下同情你。” 璐璐又跑了好几趟厕所才消停，都第二天了脸色还煞白煞白的，看着都吓人。我担心璐璐，就一大早跑去璐璐那里送早饭，璐璐刚洗完脸在化妆。我看着她化妆包里有一支正红色的口红，璐璐之前嫌弃颜色太抢眼，买回来后就一直闲置。我就建议璐璐今天用一下，也算提提气色。 璐璐试了一下，觉得还真不错，然后装进包里带出去以备补妆。 店里刚开门没多久，庞晙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杀进库房，问我库存情况。 我把记录本翻出来扔给他，庞晙看了看，把本子往桌上一拍，声音很大，店里的人都纷纷转过来看他。 “下调，价格继续往下压，具体的一会儿我说。”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压价了，每次一压价所有的代理就得动一遍。而且这样一降价，只是很多大批量购入的买家或者囤货的代理都当时买贵了而十分不满，安抚一遍倒是不难，但是因此以后购买都变得瞻前顾后等着降价的人也有了不少。 “林蒹！你快过来！”璐璐着急的叫我。 我赶紧过去一看，又出事了…… 第八章 反击 第八章 反击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璐璐的嘴唇肿起来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挂了两条香肠在上面。 “林蒹！怎么办啊……” 我安慰她别着急，问她都是怎么搞的。 “我就是不知道才叫你来的啊……怎么办啊……” 璐璐都快急哭了。 我想起璐璐今天换了口红，问她是不是口红的事。 “应该不是呀，”璐璐含糊不清的说，“我以前也用过这个牌子的口红啊，没事的。” 我又看了看口红，是最近网上比较火的韩国牌子，这牌子也不是什么三无产品，璐璐以前也说用过，怎么会这样呢？ 我先领璐璐去医院了，大夫看了看说璐璐就是这支口红引起的过敏，璐璐跟大夫解释这个牌子她以前也用过都没事的。 “在哪买的？要是在网上买的就是同一家店也可能这支是假货呀！” 璐璐这才说的确是在网上买的，上次跟这次都是同一个地方，而且都是在梦绘的代理那里下的单。 璐璐的过敏很严重，大夫说光涂药膏可能还不够，如果再加重就要打针了。 这边陪着璐璐开药呢，店里那边打电话说庞晙因为点小事发飙了叫我快回去，我又只能拉着璐璐往回跑。 刚回去就听庞晙在那儿训人，就因为上午安排了降价后货架上的价签没有及时换好。 我上去拽了拽庞晙，意思他说话有点过火了。庞晙并不理会我，看璐璐回来了又把璐璐说了一通。 “我让你把店里上个月销售表格做出来，都第四天了表格呢？我说了现在是为了拿下上方公司的总代，你们一个个都不当回事是不？再这样全都卷铺盖给我走人！” 说完就房门一摔，回屋了。 听见后面几个小姑娘在嘁嘁喳喳，说庞晙最近动不动就发脾气。 身为一个来了府顺后就一直光明正大且死皮赖脸蹭庞晙家饭吃的朋友，我觉得有必要找他聊聊。 我进屋的时候庞晙坐在椅子上冲着笔记本屏幕发呆，我拉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下，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庞晙沉默了一会儿，跟我说是还是为了地区总代的事，阿金在墨韵团队的协助下有些难对付。 上方公司这次只给出一个名额，本地区所有的货都要从总代理的手里走，利润可观。这个人的能力也决定了产品在本地销量，上方对人选的决定很谨慎。 虽然那天阿金说话很难听，但是庞晙的生意的确是得了小邱姐的照顾才有今天，而社会痞子出身的阿金是靠自己混成了当地一把手，他跟庞晙都是上方看中的人选。墨韵当初找到阿金对付庞晙时，就允诺定会帮阿金争取总代理。 也得说说看起来温婉典雅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邱姐，经过这么多事不瞎的都看得出小邱姐身后的多方势力都很大，暗地里也搅动得了这里的商圈。小邱姐的意思，这次的总代人选非庞晙不可。 这就杠上了。 阿金来安冬做生意，庞晙也来。庞晙做微商销售，阿金就接了墨韵的团队来。 虽然对面是老手墨韵，但是这次回来后网络销售的竞争压力变得空前的大，团队里也出现严重的人员流失现象。 还是庞晙最先反应是阿金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打着扶植中小微商团队的意思，大力拉拢人手。几次压低代理费和代理拿货价，庞晙一开始还对应降价。后来阿金也无论都什么人什么销售能力，干脆来了都给旗下最低代理拿货价。 庞晙这次降价可以说已经是我们团队这边能给出的最低价了，如果阿金那边继续压降，那我们就只能选择硬扛了。 到下班的时候璐璐说她的嘴唇已经不疼了，很快也该消肿了。不过这个梦绘团队也真是过分，几次接触产品都有问题，璐璐这次下来又验血又开药的也花了不少钱，找代理解决又是不管。 璐璐跟我都不服气，这个梦绘团队我们真得好好算算账了。 网上梦绘的曝光贴可不少，可都不痛不痒的梦绘团队也不理会，这次我们决定好好扒一扒这个梦绘团队的底细。 我打开手机百度查到了梦绘成立后在网上宣传销售的最早历史记录，那个人的账号我彻彻底底的看了一遍，就是梦绘的宣传和普通发言之类的，也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仓库里剩下打包发货的人陆陆续续离开了，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答应璐璐的表格还没做，我只能上楼找庞晙借电脑用。 庞晙在用台式电脑，就把笔记本借给我了。表格内容还需要根本市场价决定，我就打开社交网站想查看下别的团队的价格。 网站需要登陆，我正要输入账号，却发现了历史登陆账号里有居然有那个最早给梦绘团队宣传的账号。 这是庞晙的电脑！ 梦绘团队是庞晙的？ 庞晙很有生意头脑，但绝对不是这种唯利是图的无耻商人。 我直接去问了庞晙，庞晙一开始显然也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跟我说应该是苏菀的。 我想了想我的确是见过苏菀经常用庞晙的电脑，庞晙看来应该是苏菀的账号。 微商生意凭的就是个互相信任，苏菀竟然连这种丧良心的生意都做！ 我没有告诉庞晙什么事情，我只跟璐璐说了。 璐璐听完也是气到不行，自己竟然是被身边人下了手，璐璐和我都觉得不能就这么罢休。可是就这样曝光梦绘团队也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还是得深扒点狠料出来才能让她得到教训！ 可是这得从何找起呢？ 我想起了上次梦绘小刺猬的事，梦绘团队对代理的筛选的确不严格。梦绘的最低级的代理代理费只需要几十块，很多人都是抱着反正那个钱也不多就进来试试的态度加了钱，而这些代理自然也拿不到多大利润，最后还是个让梦绘团队白白赚了代理费用的结果。 璐璐提议从她内部入手，我们找到了一个梦绘团队一个名叫小黑的代理，询问她是否收下家，然后选择了最基础的低级代理，成功加入了梦绘团队的总群。 我加了团队里头衔最大名叫梦梦的总领队，这个人的朋友圈里全是一些什么炫富的小视频，昨天又几百人加她同意到手抽筋，今天收款几万，明天又飞到哪里旅游的…… 我又加了两个副领队还有几个在群里活跃的代理，发现群里好几个人的微信资料都是一样的，而且微信朋友圈的小视频收款截图等等内容都一样，就像一个人似的。 毕竟我是别人的下家，我上去也只能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更别想什么搞好关系套出个四五六来。跟璐璐商议后，我决定又跟这几个代理私下透露了自己不想跟着现在这个上家，因为跟现在的上家不合想重新换个身份加更高级别代理的意思。 可这一招似乎也没多大效果，毕竟人家这几位也算是梦绘团队里一把手级别的大微商，才不差一个小代理。 那也总不可能去拿着钱真跑去加盟，然后替他们去卖这些黑心货吧？ 似乎陷入了僵局，我跟璐璐沉寂了几天，我又找到了机会。 这次是我的上家在团队周末开会时意见不合产生了矛盾，当时领队主持会议对双方都进行了安抚，两边也没有表现出多大不满。 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暗地里搅和起浑水来。借着两个人不服气的时候两边煽风点火的挑拨，什么对方又在背后打小报告，今天流失的单子跑到了对方那边…… 很快两个人在总群里说话语气就变得十分尖锐，动不动就互呛起来，都看得出两个人不合。 然后矛盾愈演愈烈起来，本来两个人在群里就是非常活跃的代理，跟其他代理大多都关系非常好。这下子两个人的矛盾引得身边人也开始纷纷站起立场来，两个人的不满意对方演变成了两帮人互相不满对方，而且还开始私下里对对方的生意进行攻击和排挤。 一开始还只是暗地里互相挖墙脚、抢代理，梦绘的几个副领队还会说几句，后来看梦梦始终不管，索性也不再插手，斗争越加放肆了起来。 “清竹那边今天又撬了咱们的代理，真够不要脸的。” 我在小黑那边的私群里说。 小黑很快回复我：“可是这种人梦绘也不管，我们再烦也是没办法了。” 其他代理也抱怨了起来，最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跳槽，大家就炸开了，都嚷嚷跳槽。 可是跳槽去哪？小黑说了大家一个普遍问题，就是代理费。 如果跳槽，那么梦绘这里的代理费一分钱都不会给退回，小黑这里有好多代理甚至都还没回本，更经不起这么一折腾。 我私下联系了璐璐，假装无意的加了小黑，让她透露给小黑她这边愿意免费接收一个团队，只要对方肯干。 小黑在意料之中联系了璐璐，而且对这边的条件也满意，同意加入。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第二步。 第九章 追查 第九章 追查 璐璐成功拉拢了小黑，但是小黑在梦绘团队那边还没辞职。 璐璐故意表示替小黑为梦绘清竹那边感到不满，而且不介意小黑兼职两边的事情。小黑对璐璐渐渐信任起来，并且透露了很多之前梦绘的内幕。 虽然梦绘不可能明面上承认，通过自己囤货和销售反馈小黑也知道梦绘团队实际是真假货混合销售，但是最近可能也是生意越做越大吃准了店大欺客的意思，东西质量越来越水。尽管很多代理和顾客反应，但是梦绘上层丝毫没有一点想要解决问题的意思。 小黑也想过不当黑心微商，但是面对梦绘团队越来越低的代理拿货价带来的越加丰厚的利润，小黑和梦绘团队里很多代理一样，还是选择了麻木和利益。 梦绘团队公然售假，但是小黑说梦绘之所以至今仍然这么稳固，是因为背后的公关团队。据小黑说，这个公关团队来路很大，甚至经常通过各种施加舆论压力方式来排挤攻击其他微商团队，以达到为梦绘排除对手的目的。 可是即使小黑说的内幕我们相信，但是想要爆梦绘一记狠料让她长长记性还是要有证据。光凭一个微信一个网络，想抓住实际证据可不太容易。 璐璐还从小黑那边问到了一个重要线索，就是小黑囤货和一件代发都出自梦绘团队的总仓库，而仓库地点则在盛经某地本属于汀茗的一个仓库。 这样苏菀可就休想轻易脱了干系了。 我正跟璐璐想着苏菀被曝光了得是什么德行呢，庞晙发微信问我人在哪，让我有空去找他。 正好想把苏菀的事情说出去让人知道知道呢，我就直接去了庞晙那里。 庞晙还在因为总代理的事情头疼，阿金今天继续降价，我们这边已经根本无法招架了。 之前跟小黑的对话倒是提醒了我，想要创造那么大的利润空间，只能是货品有问题。 苏菀这段时间在梦绘那么安静，原来是小邱姐带着苏菀这段时间去了上海，不过庞晙这边的事情她们也是鞭长莫及了。 我怀疑阿金是参杂了廉价假货进行销售才降低了成本，庞晙也同意这个想法，可是货源方的供货单和阿金的总进出货账本都属于自家机密，想查可不容易。 庞晙想了想，提出自己或许可以找在货源公司的朋友开个后门。庞晙带着我当晚便驱车赶往盛经，请这个所谓的朋友吃饭。 “唉，咱们都是老哥们儿了，但你也知道这个事情嘛，不是一般的小事……” 庞晙丢给我一张银行卡，让我去取钱。我拿了卡出去，随后庞晙把银行卡密码发给了我，仔细一看密码还是苏菀的生日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我真是无语了。 出了大门过三条街左转就是，刚出大门时看见一辆辽f车牌的车子，辽f是安冬的车牌，我就瞥了一眼。穿过了三条马路眼看着过街就到银行了，等信号灯时庞晙打电话问我走到哪了，我正说着，突然发现那辆辽f车牌的车子又出现了，正缓缓的沿我的来路开着。 我停在路口，它也放着好好的绿灯大道不走，靠到路边停车关灯，人还不下来。 我装着没注意，改变了路线往下个路口去，确认庞晙说话方便后，边走边把异状告诉了庞晙。 庞晙沉默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随后给我发来短信，让我假装走错路退回atm那里，然后让我往一个账户里转账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做完立刻搭车回来。 我虽然疑惑但也照做了，刚进饭店大门，就看见庞晙带着那人下来了，似乎谈得十分顺利一路说笑着把那人送走后，庞晙带着我急匆匆的奔上了高速公路。 “应该是阿金的人，不过有些事我还需要回去确认一下，林蒹帮个忙……” 我能做什么？ 庞晙嘴角一挑眉眼见晕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 次日的微商圈子里的你争我夺没什么不同，只是本地区的微商圈子里涌出一个小团队，以极低的正品拿货价与诱人利润迅猛发展。不足一周，队伍就突破百人，迅猛扩张的声势也吸引了阿金那边的注意，庞晙也不能拱手让人，先发制人拉拢。 这个叫夜雨的团队领队表现出了对庞晙一方的倾向，并向庞晙透露自己团队马上会有笔不小的大单子。阿金此时立刻反应，联络夜雨试图拉拢。 “以上是价格表，我们可以保证一直给出比那边优惠很多的价格，希望你可以考虑与我们合作。” 又是个低到过分的价格，我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只回复了对方一句会考虑，然后再装作思考等一小段时间才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没错，夜雨就是我，为了迅速组建大团队引起阿金的注意，这个团队的货源是庞晙搭钱砸了一笔，等的就是阿金上钩。 庞晙还是跟我一致认为是阿金的货有问题，可是盛经一事庞晙没多说但我也看得出是出了事情，走后门的主意是没什么指望了，所以查货只能靠我们自己。 于是就有了这个笨办法，阿金既然意识到了我们对账目有所企及肯定更加不会轻易让我们接近账目，那么就由我用一个新的虚拟身份去接近内部一探究竟。 至于为什么偏偏是我，庞晙私下暗示我我们可能有内鬼在，否则盛经的事很难走漏风声。夜雨只向庞晙这边内部人透露有大单子的事情也是在求证，结果阿金立刻接到信儿来联系我直接印证了庞晙的内鬼推测。 我按阿金给的标准展开了销售，先不表示要囤货，单子主要是普通的一件代发。通过反馈和我的抽检来看，东西的确是正品。我有些泄气的把结果微信发给了庞晙，原以为庞晙会让我收手，他却叫我继续，过些时日后再订一笔数量稍微多一些的货。 我当场就反驳了他，这不是脑子有病非要往坑里跳吗！ “他就是希望你信任他。” “祖宗！你烧钱玩呢！”我骂道。 庞晙回了一条语音： “哎呀没钱了大不了卖店，东西你卖不完大不了给我，质量没毛病我摆着卖还赚呢，记得一定要走货的单据证明……” 语气还有点调侃我的意思，我都快闹心死了，庞晙看来是一定都不担心。 罢了，由着我这疯子老板来吧，我继续销售。过了一周，我以自己囤货的名义陆陆续续订了些东西，还是没问题，甚至生产日期之类的比庞晙那边的都新都好。 我几近崩溃的把东西给了庞晙，庞晙他居然还不着急！嬉皮笑脸的跟我说正好最近不用再去上货了。 “好了，接下来我来吧，”庞晙还是笑嘻嘻的说，“很快就能见分晓了，可我得出去一趟。林蒹你还得帮个忙，把咱们这里的那棵墙头草揪出来。” 庞晙交代了店里人自己要去府顺处理点事情，店里事务由林蒹处理安排。 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跟大家装模作样的按规矩说几句。 店里能参与到内部安排的一共十人，或多或少都跟我有点交情，平时干活也是热情和蔼，看不出什么异样啊…… 墙头草风吹两边摇，要除草也得先有风。 我倚在仓库门口想着掀点什么风浪合适，突然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吓得差点摔倒，还好被扶住了。 原来是璐璐和小毓。 “你俩干嘛呀！也不出个声！”我气鼓鼓的说。 “谁没出声啊！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出声我俩才过来的！库里上方的货不太多了还补不补啊……” 我看了看的确不多了，然后给庞晙发了条微信说了一下，就被璐璐叫去吃饭了。 “对了，林蒹，你不是叫我去网上曝光梦绘团队那些事儿试试水吗，”璐璐把我拽到一边小声跟我说，“那天我在网上挂了条梦绘的曝光贴，请我一也是做公关的朋友帮忙掀起点大点的反应，结果还真有人私下为这事找我们来了……” 璐璐是发现了梦绘团队背后所谓的公关团队，负责帮助梦绘压制清除不利言论，璐璐这边正是被这群人找了。目的很简单，要求璐璐删除消息，这种情况也应该是发现了璐璐这边不是普通买家揭露内幕，而是有团队在操纵言论，不然处理结果也就是他们想办法清除了这个帖子而已。 被发现了对于信息的调查自然也没什么好处，好在璐璐机灵，装作一副自己只是为了抹黑梦绘提高自身名声的小微商而已，对方周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相信了这个理由。 可是璐璐却始终坚称这次替梦绘处理事情的团队不是小邱姐这边的人，而且还是我们的对面那边的人——墨韵团队。 不过这只是璐璐的想法，抓得到实际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按平时本来只有我跟璐璐坐在一边吃，今天平时不大跟我说话的小毓却端着盒饭过来了。 第十章 暗战 第十章 暗战 “林蒹，今天的午饭还可以吗？” 小毓调皮的问我。 “很可以啊，”我叼着半块锅包肉含糊不清的说，“璐璐你买的？今天又馋肉不减肥了？” “什么呀！今天咱们仨的饭都是小毓买的！”璐璐没好气的回答，“小毓你不容易，头一回请我俩啊……” 小毓笑了笑没说话。 半晌，小毓问我：“林蒹啊，庞店长怎么突然跟你那么好啊？” 我当时就语塞了，反问她有吗？ 一开始来我还叫过两天半店长老板的，后来从府顺那次开始算是混熟了干脆直呼其名，而且动不动就开他玩笑开会时拆拆他台。 “有啊！怎么会没有啊！认识你俩的全都看出来了吧，”璐璐戏谑的凑了上来，“以前可没谁敢那么跟苏菀说话的，不然早就混不下去咯！你看哪次苏菀在这里叨叨叨你不给她脸她要发飙的时候，蟹老板不都出来拦着拦着的，换一般人他不帮着苏菀都不错了。诶我跟你说，你不知道那个苏菀有多烦人，上次她……” 提到这个苏菀，她跟小邱姐也快回来了，有次偶然听到庞晙打电话，这次小邱姐去上海似乎跟苏菀苏雨格的父亲苏宏泽有关。谁知道又出什么情况了呢？ “林蒹！小毓跟你说话呢，”璐璐叫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神神秘秘的想什么呢？是不是想那只螃蟹啊……” “我呸！”我把筷子一扔，“你这人咋总把人往龌鹾里想呢？他就我一对撇子的朋友好不好！我前段时间病到现在都没缓过来你都不问问，成天就合计些没用的。” 哄笑一阵午饭时间也过了，这个小毓不中午吃饭的事就算了，下午突然还加我微信，说是想跟我交流微商销售技巧。 这店里的人个个都是长眼神儿的，不然也带不好团队庞晙更不可能留他。庞晙把摊子往我这一甩，本来不怎么熟的再跟我说话都客气了几分。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排除小毓是这种人，只是小毓在店里一直都属于不显山不露水从不第一个出头的那种，因为这样的理由突然跟我近乎了，我总是觉得有点勉强。 那就来个将计就计。 我通过了小毓的微信好友申请，小毓给我消息我便认真回复，跟她聊天搞好关系。 晚上庞晙打来电话，跟我说上方公司的代表近期会找他谈总代的事，定在了安冬一个饭店，嘱咐我一定要保密这件事的时间地点。因为现在跟阿金正面较量还没有足够把握，只能先下手为强。再者，这种见面都属于私下接触，上方公司原则上是不允许的。 我让他放心，告诉他帮我找几个可用的人，我已经有了计划。 我手机一扔，翻个身想睡觉了，刚眯了没一会儿就让微信震醒了。我一看是肖艺，说蒹葭团队群里这会儿该开会培训了，问我人跑哪去了。 我一愣，随后想起来这个时间的确是该开会了。打开微信群一看，群里是来了几个人问了问开会的事。后来看我不在，才过了不到五分钟，人自己就散了，再没有一个人关注开会的事。我一直认真按庞晙和璐璐之前教我的来打理蒹葭，团队是有了个微商团队的样子，但现在就好像我完全靠权力来强迫代理来开会似的，一点团队的热情都没有。 甚至这种失望我都有点开始习惯了，我也知道蒹葭这样下去可不行，但是我却束手无策。 我在艺文的群里跟大家说起了我眼前的困难，聊着聊着最后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晚了，昨晚答应今早打包发货的东西还没走出去，我急匆匆的往店里跑。 我一手拎着手机一手拿着笔写着快递单，猛地一抬头发现小毓在一直在那边观察我，一对视又把脸背过去整出一副自己是不经意的而已。 我失手摔碎了柜台上一个相框，让小毓陪我去重新买一个。搭车去买的路上我假装接到了庞晙的电话，故意透露了上方公司约谈的事情，反复保证会保密，并且说了假的代表联系方式。挂掉电话后也没特意说什么，装作没事一样跟小毓继续说笑。 无论是肖艺那次事情还是这件事我都不希望团队里出现这种内鬼，我真心愿意去相信自己的伙伴，可是现实却逼着我不得不去怀疑。 当晚我事先安排好的假代理果真接到了阿金的电话，我心凉了半截，看来这个人就是小毓了。我断断续续打了十几个电话给庞晙问怎么处理，可是那边就是没人接。店里座机短信微信都不回，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有点慌了，直接打给了小邱姐。 “庞晙在府顺让车碰了，现在估计躺医院了。我已经安排人去看护了，他骨头受了点伤，一时半会是下不了床了。” 还有五天就要见上方公司的代理这时候能让车撞了？我问小邱姐肇事者信息，结果果然是车主逃逸了。 我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小邱姐，小邱姐告诉我按以往是该让苏菀或者苏雨格回来的，不过小邱姐认为我能处理，反正不管怎样这个总代不能是阿金，让我看着办，她只要结果，就挂了电话。 我头一回觉得小邱姐干脆利落得过分，总代的事庞晙头疼了那么久都没辙，明摆着我根本玩不转啊！ 可小邱姐话都扔出来了我玩不转也得玩，我只能努力的冷静下来，计划下一步。 首先得搞清楚大局情况，我联系了看护的人，问庞晙的意识情况，医生告知无大碍，我告诉看护人如果醒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第一时间让庞晙联系我。 去见公司代表庞晙肯定是去不了了，小邱姐意思让我去，我连夜翻了小邱姐发给我的介绍还有策划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文件好有个大概思路，最起码是知道说点什么。 后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庞晙醒了，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他从阿金最近的一批货里查到了一部分的假货，出货的单据证明和接下来要给公司代表的文件他都已经安排人给我送来了。最后有气无力的跟我说了句“那就拜托你了”之类的煽了半天情才挂了电话，结果整得我眼泪差点都下来了。 迷迷糊糊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被小邱姐电话震醒了，跟我说了一个叫文轩的人，然后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我。如果查事情要用人或者阿金还敢像上次砸场子那样乱来的话就去找这个人，末了小邱姐还特意强调了一句欠下的人情问题不用我来管，适当透露些内情给他也不要紧。 庞晙几次授意我购入阿金那边的货时都选择的是上方公司的产品，庞晙说的查出假货的货品也是上方的，这件事情如果告诉了上方，估计总代阿金是彻底不用指望了。 一切似乎胜利在握了。 这时之前假扮代表的那边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阿金再次联系了他们，希望尽快确认约见日期。他们按我原意推脱了，但是阿金却说他有重要东西要当面给代表看，还反复声称这个绝对会影响总代人选的确定。 我想了一下，阿金这个人能在商圈混口不错的饭吃，而且对总代也是觊觎已久，不会智障到虚张声势来忽悠上方公司的代表玩，我倒是很好奇他到底抓到了我们什么把柄。 我告诉假扮代表的那边，继续假扮代表与阿金见面，定一个离车站或者机场比较近的地点，假装成有急事必须要离开本地的情况，缩短谈话时间看起来越匆忙越好，以免露出破绽。 出这种险招我还是头一回，我们这边人也不太多，思来想去，我犹犹豫豫的打给了文轩。还没组织好语言那边就接了，我有点磕巴的自我介绍后，那边问我有什么事情，我说希望他找几个人帮个忙。然后他就问了事情的情况和时间地点，说话简明但并不让人觉得高冷，毕竟语气简直温和到可以哄孩子了。还告诉我他明天会叫些人来找我，让我到时候讲一下具体的细节给他们，最后很有礼貌的等我挂了电话。 随后小毓的问题也必须解决，我不想用太强硬的方式解决，而且如果有可能，我更希望用多个朋友的方式解决敌人。我查了店员档案，小毓也是从府顺那边跟来安冬的店员之一，在庞晙这里待的时间可以说是很久了。如果真是因为庞晙的原因才选择了这种立场的话，那小毓在职期间不知道都能整倒多少个庞晙了。 往普通一点的方面想，也完全可能只是为了金钱利益。这样的话是最好办也是最复杂的情况，好办的是我加钱就是了，复杂的是她如果只看钱那也只是一时之用的人，想握在手里反捅阿金致命一刀的话我们也有风险。 还是抓一个牢靠点的把柄在手里也许更有用，我私下跟璐璐打听小毓的底细。璐璐说小毓好像是还有一个多病的老妈在家里，而她父亲是在监狱服刑。 然后没办法，我又厚着脸皮给文轩打电话。我说了小毓的基本信息，文轩答应会尽快查出来给我。从头到尾没一点不耐烦的口气，反而整得我尴尬坏了。 当天下午就有了消息，小毓家的情况有点出乎我意料，小毓的父亲早年也曾经商，可是后来人栽进里面了还留了一屁股债给多病的妻和上学的女儿。 “这男的栽跟头的那笔单子似乎有蹊跷，还在查，有确切消息会再告诉你……你蒹葭微商销售那边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第十一章 明争 第十一章 明争 “啊……没有。” 文轩那边热情得我都有点感觉不自然了，他似乎非常乐意帮我，无论是汀茗的事情还是我自己的蒹葭团队，可我甚至之前都不认识他。 可这件事也只能这样了，一时间我还真没有其他想法。 “昨天的账目也不对上啊，差了三百多块呢。” 一大早璐璐还没来店里，就发来微信问我。 我揉了揉额前的乱发，赶紧查疏漏在哪，最后发现还是自己蒹葭这里出了问题，一个单子我忙迷糊了，收了款没记账。 “林蒹呀，要不你歇几天吧，”璐璐给我发语音，“我看你这几天总是恍恍惚惚的，要不我帮你看个一两天吧？” 我听完苦笑一声，我倒是巴不得赶紧来个人帮我，可这样的事情哪里是璐璐能接得下来的。 这几天店里的事情和汀茗的事情两边跑，蒹葭的经营本来就出了问题还没花多少心思补救，实在是分身乏术，想想也是直着急。 处理完几个询价的顾客，我就忙着把那天落下的培训会补上，情况还是那个老样子，死气沉沉的。简直是尴尬的像在唱独角戏，问有什么问题就说没有，事后销售业绩却还依然惨淡，想说几句话鼓励一下代理们，结果却只有个冷场。只好匆匆的结束了会议，有点灰溜溜的跑到了艺文那边吐槽。 “嘿呀，你这是还不知足呢？” 肖艺说完还发来一个白眼的表情。 “你羡慕你来啊！”我回复道。 “哎哟，我这边可穷得快揭不开锅了。林老板如果赏脸，我现在可巴不得投靠你们蒹葭！” 刚问了肖艺是怎么了，肖艺回了我好几条语音我还没来得及听，外面文轩的人很准时到了。从车子副驾上下来精神头十足的小伙子姓陈，本名叫陈什么没几个人记得了，应该是个小头头，车上其他几个都陈哥的叫。刚下车还挺有范的整了整夹克外套，一扭头看我在边上站着呢，堆着笑颠颠的跑过来跟我说话：“林姐叫我小陈就行，有事你说话，哥儿几个绝对到位……” 虽然我明知道自己是有狐假虎威的嫌疑，但还是高冷的点点头领人进屋。 事情的安排大概也就是两三人上去与阿金接触，主要就是想看看他手里所谓的“王牌”，其余怎么跑路由上去的人看着办。 小陈顿了顿跟我说我不上去露面的话，细节上的掌控怕底下人拿捏不好。可我是断然不能露面的，他们对有些详情也不了解还真是个问题。 “姐你看要不这样……” 小陈突然有了主意。 “直接让上去的人戴着微型摄像头和微型耳机上去，到时候咱们开车在附近当远程了，有问题直接交流。” 这倒是很可以，可问题这设备？ “啊对了姐，你到时候直接人来就行了，东西我们置办……” 跟阿金见面当天小陈担心周围有阿金的人盯着，提前两个小时开车接我到了附近的停车场，然后开始打开笔记本摆弄设备。不过说真的，操作熟练，我真有点怀疑文轩到底是干什么的…… 约定的时间很快到了，我带好了耳机，紧盯着屏幕。 阿金提前到了地方，然后起来跟我们的人握手，然后坐下递上文件开始起劲的说自己的优势，目前一切正常。 我们的人频频看表，表示还要赶时间去往外地。 “我这里有样东西想要给您展示，恕我直言，庞先生这样的人可能不值得贵公司合作。” 阿金掏出一部手机来，播放了一段视频。 这个角度竟然是那天晚上在盛经庞晙带我约出来吃饭的人录的…… “后面还有他的人去银行打款的视频，这个庞晙经常以这种卑劣手段进行竞争，”阿金得意的说，“希望贵公司谨慎考虑要不要跟这种人合作。” 这种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当然不能不管，我通过耳机告知那边处理方式。 “还是多亏您能及时告知我们，但是上面是很中意这个庞晙。哎呀，可是这个东西传出去不是打了他们的脸吗……从你们这出来的对你们不太好吧？” “您放心，这个东西现在就这一份！绝对没有流出去……” “要不这样吧，您把这个手机给我，我要亲自把这个东西拿上去，看他们还怎么说……” 阿金一听倒是同意，眼看着就要把手机给我们的人，拿了东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跑路了。 偏偏这个时候包间里来了个不速之客，杨老板居然也摸到这里来了，立刻制止了阿金把手机交出。我的心悬了起来，我们这就暴露了？ “如果想要呈交上面，我们发一份给您就是了，拿着这东西多麻烦。再万一您再把东西拿了，这交不交……” 这姓杨的老狐狸真是气人，眼看着到手的东西让他搅了！ 小陈也知道杨老板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怕折了自己的人进去，趁着没被戳破劝我先把人收回来。本来就是欠人情，这个事不能任性，我只能把人叫回来了。 小陈带了人走了，这一趟没把东西弄到手，还扯出了个杨老板，事情越发棘手了。 我正苦想对策的时候，璐璐跑进来跟我说楼下有人来了。我出去一看，是姓杨的老狐狸来店里了，正四处打量店里呢。 “杨老板您怎么……” “林小姐您看这房子我买下来是干点什么好呢？这种程度的房子也的确做不了什么大生意啊……” 我一听就蹭的一下生气了。 “当然是干点杨老板能有点实用的，”我没好气的挤出一点笑，“比如卖个丧葬用品什么的。” “林小姐这还真生起气来了？”老狐狸笑起来假的让人都想吐，“我开玩笑的。” “我也是。”我不甘示弱的说道。 “现在的后生年轻气盛是很好的，不过就是容易得罪人。” “杨老板说的是，不过若是得罪的是人便好了，可惜林某人总是得罪不是人的……” 姓杨的是让我呛得半天都没了话，最后气鼓鼓的开车走了。 早晚把你的乌龟壳子开进江里！ 我心里暗骂着，也气得要命，去仓库帮着璐璐打包发了几个快递出去，然后就回屋里窝着集中处理微信消息。 我这才听了肖艺的语音，原来肖艺那里的市场要拆迁了，说是要改建成居民楼，到时候楼下一到三层会作为室内市场。上次我见到的那个大金链子，也就是市场管理，现在限定所有商户必须一个月内清出去，而且还不想退还商户已经缴纳的摊位费。肖艺自然只有听话的份，现在基本沦为无业游民的状态了。 “你要是不嫌弃，来我这边吧。” 我私聊发给肖艺。 艺文相较于蒹葭，最大的区别就是一种氛围。 艺文团队虽然也不大，但是疑问里的每个代理都有着非常积极的销售热情。通俗点说，人家团队里是满满的正能量。每天群里都很热闹，无论是交流经验，或者无事闲谈，每个人都能让人觉得是团结向上的，热爱艺文关心艺文的。艺文如果有问题，所有人都会关注，而不是我这样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觉得这跟肖艺这样优秀的微商领队密不可分，而且目前我这里的确分身乏术，急需一个可用的自己人。 肖艺没回复，直接打了电话过来，跟我确认了好几遍我没在开玩笑后特别激动地答应了。后天肖艺直接过来上班，地方就先住我那里。 我也是松了一口气，这样三面一起忙的局面终于能有个缓解了。 可是情况还是很棘手，上方公司的代表那边，我还是得去见。 我早早的起来好好的收拾打扮一番，又看了一编文件，然后提前前往指定地点。不管怎样都尽力吧，我暗暗给自己打气。 约定时间是十点，九点刚过我就到了。推开包间门，却发现已经有人到了。 而且还是我现在最不愿意见的两个人，杨老板和阿金正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旁边还有一个人，小邱姐给我看过他的照片资料，他就是这次上方公司的代表，姓张。 为什么？别说小毓了店里人都根本不知道这个事，上方公司对代表人选对外也不公布，而且这地方早就是庞晙订的…… 还有个内鬼？ “看来林小姐今天为了跑这一趟是精心打扮了，”阿金似笑非笑的说，“可惜林小姐今天这趟是白跑了。” 看来是视频的事情代表已经知道了，想让我罢休？没那么容易。 我跟代表自我介绍后，也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今天来早了，还是来迟了，”我边说边打开文件袋，“我可是错过什么重头戏了？” 阿金看我装傻充愣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把播放视频的手机往桌上一丢，问我对此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我没什么看法，不过我面子上也不承认。 “那得请您先说说对此有什么看法吧！” 说着我就把文件袋里阿金出售上方公司产品掺假的证据展示给了公司代表。 第十二章 外援 第十二章 外援 阿金刚刚得意忘形的架势立刻收敛了，杨老板也脸色复杂的看了阿金一眼。 阿金还想狡辩，被我几句话呛了回去。这个总代我们拿不下，你们也别想打算！ “林小姐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情，前几日有人冒充代表与金先生见面，事后可有人目击到这些人曾跟林小姐有接触呢……” 杨老板果然觉察了这件事。 “有接触？做生意每天接触的人多了，我可不知道杨老板所说的是？” 这种都说不清楚事情更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反正他拿不出个四五六证明我就还是有理。 阿金有点恼了，说话越发激动，我也不可能饶人，事态开始朝着口水仗发展了。马上十点了，张代表有些不耐烦了，杨老板几次喊停阿金都不听。 “张代表您看看，视频证据就在这里，还找人冒充代表想销毁证据，她张口闭口都在抵赖，跟那庞晙一样嘴里没半句实话，真是养狗随主……” 我已经实在懒得理他了，根本就是个智障。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示意他继续叫唤。 “我不请自来还来迟了，还请张代表不要介意。” 说话声音很温柔，怕惊到别人似得。 朗目疏眉，气宇轩昂。 第一眼看见门口的穿着蓝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时，我没正经读过几本书的脑子里就只有这两个词。 通俗点说就是——这男真的帅炸了。 “文轩我告诉你，之前是我敬着你，你最好少来掺和。” 假货的事我一拿出来，杨老板立刻不再作声了，阿金被我激怒了，现在简直活脱脱的疯狗。 他就是文轩？ 文轩没有搭理阿金，看来张代表认识文轩，起身跟文轩打过了招呼，文轩走到我这边坐下，激动得我的小心脏没跳出来。 文轩这才回答阿金：“我也是来看一看，关于这个视频所述的事情，林小姐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什么玩意儿？ “既然庞晙先生本人由于意外无法到场，林小姐为什么不把你们当时是受人勒索敲诈被逼录下这个视频的事实说出来呢？” 什么玩意儿啊…… 文轩看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张代表，嫌疑人是为了防止对方报警逼迫对方录制了此视频，视频中的录制人前些日子还驾车撞伤了庞先生企图杀人，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 杨老板还不发声，文轩的出现显然出乎其意料，阿金还在质问文轩第二段我去银行转账的视频怎么说。 “说到这个，关于林小姐转账的账户，杨老板最清楚吧？” 杨老板自然是回答他上哪知道。 “也是，您的秘书小姐银行账户里多出那么大一笔钱您不知道是正常的，杨老板似乎不知道她这些天被警方带走了没有上班？我还听说您太太最近在跟您谈离婚，据说还牵扯到杨老板您的秘书……不知道您跟这件事？” 杨老板语塞，再问则表示不知情。 “至于金先生从刚刚一直强调的假冒代理的事情，我认为这种行为十分卑劣。如果金先生证据确凿，还请交给司法部门处理。如果没有……那金先生还真是幽默，”文轩轻描淡写的说，“同样，林小姐既然说金先生掺售假货，那还请交给有关部门调查求证，不属实的话也能还金先生一个清白……” 阿金当然没话了，杨老板更不能说什么了。 形势已经开始明了了。 正式签约还是公司决定，张代表走后，阿金和杨老板也悻悻的走了，不过阿金还是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意思跟我没完。 文轩问我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我当然是做梦都想，可是这件事情庞晙那边我还没交代呢，只能推辞。 “林小姐没有开车过来？”文轩问我。 “啊没，没有，”我有点尴尬，“搭车回去。” “请等一下。” 然后文轩直接把车开了过来，要把我送回去。我不好再推辞，就上了车。 我还担心文轩会问我关于这些事情的情况我会不好推说，然而路上只是闲谈，好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 到地方下车后文轩开车走了，我回到了屋里赶紧给庞晙打电话。一直没消息，他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 我跟庞晙说了事情的始末，说到视频证据没提前夺回来时庞晙在那边哎呀了一声，好像意料之中似得。然后我又问他为什么当时我发现了被人跟了，他还让我去银行。 “你个傻老娘们儿不知道什么叫将计就计吗？整得最后还得我们自己卖自己人去告诉那姓杨的去阻止阿金，”庞晙有点无语的说，“我本来叫你取钱，后来故意让你转账进那个账户，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瞬间明白了其实庞晙当时就知道了对方想走一步，文轩今天说的就是庞晙当时就留的那手。不过庞晙居然告诉文轩也不告诉我，让我白在那里难堪半天！ “邱姐安排的人我哪知道是谁！知道了我还不说了呢……” 庞晙似乎不太喜欢文轩这个人，从头到尾我一说到文轩，庞晙就一副“他拽个屁啊”的态度，好像是有什么不可调停的过节似的。 庞晙挂了电话，这个事情也算可以暂时放一下了。我已经安排肖艺开始接手协理蒹葭团队的事情，艺文的姐妹们也站出来挺我们俩个让我很感动，最后艺文选择直接并入了蒹葭团队，这样肖艺和我也算打理的顺手些。 肖艺坐了下午的高铁过来，远远地就看见她一个瘦小的身影拖着个大号行李箱，身后还背一包，那只手又拎一包，还真是搬家了。 我和璐璐赶紧帮着接东西，把肖艺送到了住处。 肖艺前脚刚来了，后脚小邱姐也回来了。 听说小邱姐一回来就去找文轩，肯定是去还人情了。忙完之后就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 小邱姐跟我说她过几天还要走，这次回来也是看看这边怎样了。这个结果她还比较满意，过些天上方公司应该就会通知庞晙去签约。 关于视频的事我多问了几句，小邱姐说是庞晙的想法，不过之后那人还有杨老板的秘书被带进去等等的事都是文轩找人做的。 文轩这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跟这些事完全不搭边啊。 “文轩？文大少爷啊，准备接他爸的班，轩扬集团，生意面很广，外贸、地产、电子行业等等很多都有他家的路子，所以家里还是很有两下子的。我们吧，是应该跟聪明人交往，不过，”小邱姐语气一转，“有时候碰到脑子太好使的人也不是件好事……” 大概待了一个多点，小邱姐要从我这走了，临走前嘱咐我最近不要乱跑，阿金那小痞子在一天，我这里就注定不会消停。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庞晙还得躺个半把个月的，临走前小邱姐“很大方”的正式把庞晙在安冬的铺子所有经营正式甩给了我。这摇身一变扣了个林店长的帽子可不是很好戴啊，本来盘算着忙过这一阵就集中精力把蒹葭做大做好的，这样又得拉着肖艺和璐璐上来了。 “其实说实话，依我看蒹葭的问题还不算大。” 刚在蒹葭的微信群里开完会，肖艺拉着我说。 “你是个认真负责的微商团队管理，不过就是差了点，嗯……人情味。” 人情味？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你十分不近人情，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准确解释……” 肖艺当时还挂着原来艺文的几个铁杆姐妹的语音，薇薇在那边听到了就说要跟我私聊讲几句。 薇薇发给我了她的看法，薇薇只是最低级代理，也就是自己单干，薇薇跟我说了她刚开始做代理时的情况。 可别小看了薇薇，薇薇现在可是一名名牌大学在读研究生。出生在小县城的学霸薇薇刚进入大学时遇到了点尴尬，身边的小姐妹都花枝招展，自己灰头土脸不合群，因此好友圈一直很小。薇薇下定决心改变自己，经济实力有限只能网购服饰和化妆品，一来二去成了肖艺的代理。 可是薇薇没有庞大的人脉圈，只能从陌生人中发展顾客。这就出现了最大的问题——不信任，尤其是贵一点的的化妆品，薇薇售价比专柜低不少，虽然是正品，但薇薇没少遭到质疑。 “很多代理都是这个时候没有坚持下来，”薇薇说，“即使以后他们都可以是非常优秀的微商，但是一旦消极放弃，很难自己爬起来。” 薇薇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开始反省自己。蒹葭和艺文差的不是一群团结向上的优秀代理，回想起来肖艺做的比我多太多了。不仅仅是在代理们的生日送上真挚祝福和困难时的鼓励，我刚加入时每天都能收到肖艺的私聊询问我的情况，即使询问没什么问题而闲聊，我也因此觉得肖艺这个人可靠可信，心里暖暖的，更加的热爱艺文。 可我仅仅是空有一份理论，想着挣钱，待人处事远不及肖艺得人心。这样可怪不了自己的代理经常被对手挖了墙角，遇到了困难更不会有代理站出来。 第十三章 被迫 第十三章 被迫 发现了我自身的问题所在，我也开始立刻校正。开始慢慢发展这种团队内部的人脉，一开始是觉得复杂又繁琐，而且动不动就有种倒贴的感觉。但是逐渐也坚持了下来，我的代理们最终也选择了信任我。蒹葭这滩曾经让我头疼不已的“死水”，也算开始让我们慢慢搅活了。 小部分人的活跃也带动了整个团队的热情，在我跟艺文的各位努力下，这几天竟然也开始进一些大笔的单子了。 眼看着人生轨迹就要通往人生巅峰了似的，老天爷偏偏就要给我来个脱轨。 “林小姐上次拜托查人的事情已经弄清楚了。” 上次的事情存了文轩的手机号码，然后又加了微信，但是一直没联系，时隔半月我收到了文轩的消息。 “很抱歉，这件事情有些波折，导致现在才有确切消息。那么请问林小姐，这次能赏脸一起吃个晚饭？” 查人？我差点都忘了这件事情了，应该是小毓父亲的事情。 这个…… 上次的事情也不算彻底结束，小毓我还没有处理，显然她提供了错误的消息给阿金后她在那边也不是很好过。我在暗中交代璐璐盯着她，而小毓最近称病告假基本看不见她来。肖艺也快来了，店里多了自己的人总是更放心些，我还是想着得人之处且饶人吧，想必小毓也不会一直这么赖着。 可是文轩都费这么大劲查了，人情已经搭进去了…… 我一直犹犹豫豫没回复，也没敢再发朋友圈，装作没看见微信的样子。 结果刚过五点，小陈突然开车来了，说是文轩让他来接我。这都追到家门口了，我再说什么可就得罪人了，进去换了件衣服，交代肖艺和璐璐帮我看一下店铺，就跟小陈走了。 还好只是普通的饭店，如果给我整到什么高逼格的西餐厅出来，我非得出了洋相了。 席间我还想着找个合适的话题顺道“解释”一下我今天是没有看到消息，文轩却先问我是不是太忙忘记回复了，我赶紧顺着台阶下说是的。 “我想也是，毕竟刚接手一个店铺有很多事情。不过林小姐之前向我打听过一个叫祁毓的女孩，当时我提到过她父亲的事情有些疑点，就找人深入打探了一下，然后我觉得这件事很有必要告诉林小姐。” “抱歉文先生，”我也是突然脑抽了，“祁毓的事情……我想就算了，所以麻烦到您了很抱歉。” 文轩听完却笑了笑，依然口气温和的说：“个人认为林小姐此举似有不妥呢……不过既然我都查完了，那也不差再多跟一个人说了。” 文轩都这样说了，那就认真听着吧。 “祁毓的父亲当时进去也不是因为什么特别复杂的事情，”文轩轻描淡写的说，“他签了合同买了人家的货，钱却不给。按合同应该按货款十倍赔款，他拿不出这笔钱，房子扣了什么都抵了还是不够，最后只能进去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对方下单前暗中也是对他经过了系统的财产估算了，认为他付得起才卖的货。但是最后司法机关也查实他本人名下的钱款全都被提出去了，可按照当时认定的事实，这些钱是他本人转移的。” “拿了钱，却没有看见他有任何那样额度消费，祁毓的父亲始终声称不是自己转移的，而且这些钱至今都不知道下落。真是他拿了钱在手里，应该早就跑的没了踪影了，不过也不排除他在演戏。他手底下一名曾经的得力干将，因为在几个月前就离了职，当时没有引起多少人注意，不过，那个人在事发后不到一年，自己的生意像大爆发一样迅速发展，我托人查了一下那个时候这个人的账目，每一样都是用钱的，而且钱款数目对这人之前的实力来说是不小的数目。” “我之所以一定要告诉林小姐，是因为那个曾经在祁毓父亲手下的人就是阿金。” 我听完没有说话，文轩又接着说：“而祁毓，却是阿金打着念及曾经老板的情义，笼络来的一枚棋子而已。” “而这些，似乎跟文轩先生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关系吧……” 虽然有点不识趣，但是我还是这么问了。 “我听说邱悦手底下有个名叫‘蒹葭’的团队很有后起之秀的意思，甚至有时候比菀秋这样的老牌团队还要更胜一筹，”文轩有点卖关子的架势悠悠然的说，“我一直当是别人夸大其词，几次接触感觉林小姐的确够得上这个程度……” “所以我想冒昧问下林小姐愿不愿意跟我合作解决……阿金这个人怎么样想必林小姐也很清楚，之前在生意上对我也不甚合作，想请林小姐帮忙，让这个人从这个圈子里安分一些。” 之前一直没法把文轩这种气质儒雅的人跟商场上善于权谋之人联系到一起，这一刻我算是联系上了。他的语气还是那样温柔平和，哪怕是要把别人多年经营的心血付之一炬，也能说得那么轻松…… 我拒绝了。 很简单，我并不想主动招惹谁。这种暗流涌动的地方，谁能保证永远不栽呢？ “林小姐不愿合作的话，那也没关系，那请问这个东西林小姐是想怎么处理呢？” 视频…… 又是视频！ 是我找人冒充代理时使用了他们的设备，结果全程都被录下了。 这种人真是…… 我这才想明白小邱姐跟我说的那句“有时候碰到脑子太好使的人也不是件好事”是什么意思！ “怎么样？”文轩还是一成不变的温和语气问我。 “也罢，你想让我怎么做？” 现在我也只能暗暗骂自己愚蠢，竟自己爬上了贼船！ “没什么特别的，我会让人把祁毓父亲的事情真相告诉祁毓，并且会提示祁毓去找你，我需要你想方设法去引导祁毓去阿金那边给我找一样东西。”文轩定定盯着我说，“林小姐之前抓到阿金掺假货出售的事情，最后顶多也会被阿金压到罚款的处理程度，这不足以让他有什么大的变动。不过阿金这个人的生意似乎不太干净，而这里是中国的边境城市，边防有时候会让一些人侥幸钻到疏漏，林小姐你明白什么意思吧？” 我立刻会意。 “至于祁毓怎么找，去哪儿找，我也会让人暗中帮她。只是这个东西如果拿到了，不是给我，要由林小姐也就是你们汀茗的人合适处理，这也是我找林小姐合作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非得是汀茗？” “不为什么，我只想到汀茗与阿金也算是不和，我又不想刻意出面而已。这种事由汀茗挂出来也算得上顺理成章，剩余只是顺手帮林小姐立一功。” 这个事情我也就算是答应了。 还是文轩执意亲自把我送了回去，难以想象这个男人每天温和的背后还背着那么沉重的城府是怎么生活的。这样还能活得这么潇洒，也是够可怕的。 客厅的灯亮着，肖艺趴在窗户上看着楼下等我回来。我赶紧跑上楼，肖艺问我送我回来的是谁呀，我开玩笑说是一个疯子，就算打发过了。 这一夜我没有睡好，我反反复复翻了好几遍我跟小毓之前的微信聊天记录，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把身边的人当做棋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不是愧疚，只是觉得残忍。 但是我出现了失误，如果不挽回，我相信文轩什么都能干出来。 相安无事的过了有两天，这天新货到店，我领着人收拾完了，看大家一个个都累得腰酸背痛的就说提前下班回去休息吧。人走后，小毓没走，躲在货架那边似乎有话说但是有点胆怯的望着我。 意料之中。 但是我还是问她为什么不回去，小毓撇了撇嘴，要哭出来的样子，连声跟我道歉。 我问她这好好地是怎么了？小毓向我承认了她通风报信的事情，哭着请求我原谅。 当然是要原谅了，我等她不哭了再开口说正事。 左等右等，她这也停不下了似的，我开始安慰她。小毓自己说了自己父亲的事情，一个劲请我相信她，并且帮忙对付阿金。我按着预先定好的套路，告诉了小毓阿金走私的事情，让她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来店里了，想办法找到证据给我，我会为她揭露真相。 小毓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跟我说她肯定办得到。 看着小毓离开时的单薄背影，我心里也跟着悬起来了，默默祈祷小毓不要有事情。 小毓第二天当然是称病没有再来了，小陈打电话问我事情发展，我如实说了情况。小陈让我放心，祁毓在阿金那边文轩已经让人铺垫了。 就在这样的惶惶不安中过了几天，小毓终于联系我了，问我怎么处理，她那边东西到手了。我是不能擅作决定了，直接丢给文轩处理。 但是这件事阿金并不是唯一的倒霉蛋，祁毓还带给我了另一样东西。 第十四章 报复 第十四章 报复 “这个东西我觉得对林蒹你来说应该会有用，”小毓递给我另一个档案袋，“苏菀除了菀秋团队，暗中还有一个梦绘团队，而梦绘在咱们微商圈子里名声很烂并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梦绘团队的东西也是从阿金那里入手的，小毓这次也顺手抓来了证据。 不过她虽然没明说，但是我也听出来了。苏菀和阿金并不仅仅只是上下家的关系，他们两个人暗中应该早有合作，包括上次见代表时的意外，应该都是苏菀一直在暗中排挤我们蒹葭。 既然苏菀都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能再手软了。 文轩那边自然是没有轻饶了阿金，杨老板的墨韵团队跟着吃了个哑巴亏。可是苏菀那边，我想着再做打算，毕竟我不知道汀茗对于这件事的滞销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祁毓父亲的事情到底还是因为我们没足够证据翻案不了了之，但是小毓说既然阿金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心满意足了。 这件事很快也到了小邱姐和庞晙那边，小邱姐只是问我是不是让小毓做的，我承认了。然后小邱姐只是说阿金除了也算是安稳一些了，再也没多说什么，并没有特别高兴的意思。庞晙在府顺那边也什么特大反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文轩如约销毁了视频，跟我说合作愉快，我心想着愉快个屁，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关于祁毓，汀茗是容不得她了，文轩答应我会安置好她。后来再就是听她说是在轩扬的分公司有了工作，我再也就没注意了。 看似这件事情我也没出什么代价，若认为是个无所谓的事情，那就真的错了。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这件事不过只是个导火索。 阿金那边栽了以后，牵连着很多下家微商团队动荡，肖艺的意思当然也是趁乱收人。本来蒹葭跟阿金那边的货源种类比较相似，这次算是得到了一个大扩招。 不断地进新人，培训会之类的活动就频繁了些。还是蒹葭团队的微信群内例会，这次肖艺提出了希望团队能对表现优异或者潜力较大的代理的设立奖励机制。 一直以来，销售成绩优秀和管理经营出彩的代理也只是单单的通过提高代理等级降低拿货价格进行奖励。 肖艺希望再设立奖金类账目进行鼓励，依据目前的盈利情况来看，这个想法可以实现。 我们确定了具体的奖金的数额立刻开始执行，的确起到了一定提高团队代理销售热情的效果。很快也有人领到了第一批奖金，总体反响不错。 忙了一天我比以往早睡了一些，可是偏偏想多休息的愿望就是那么难。肖艺拿着手机跑到我房间，给我看代理群里的聊天记录。 又是一条攻击蒹葭的无聊帖子，所谓树大招风，大概就这样。起初有同行抹黑我还激动得够呛跟对方撕个你死我活出来，现在也释然了，随他们吵，我们只用质量和客户反馈说话。反正那一星半点的恶意诽谤造不成对蒹葭总体影响，如果有过分的，大不了再出来澄清处理也不迟。 可是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次日早上起来，我照例打开微信处理消息，却看见列表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代理发来的各种消息，说是蒹葭被挂被曝光云云的。 我这才开始注意，打开了几个较大的社区论坛，随手一翻，傻眼了。 数量几乎是多到随便一翻，都是蒹葭的负面消息。 发帖人的账号情况大多都是些没有头像也没有什么历史发言的小号，这种群体俗称水军，也就是传说中的“五毛党”。 矛头直指蒹葭微商团队。 会是谁做的？ 思来想去也没个主意。 这点小事情还是不要直接捅到小邱姐那里比较好，我打给了庞晙，结果他人在上方公司开会，告诉我小邱姐现在有事也管不了我，让我找苏菀。 苏菀啊？那我就呵呵呵呵了。 我还是强忍着想谢谢她祖宗十八代的冲动跟苏菀通了个电话，免得事后收不了场的时候她再蹦跶出来说是我当初自以为是。 “哦？林大本事还能有事情解决不了的？” 苏菀尖声尖气的在电话说。 我听到这回都没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这种人跟她对话纯粹的浪费时间。 解决啊，谈何容易呢！ 这件事跟之前小刺猬的事还不一样，我压根没任何头绪找到幕后的指使者。 负面消息还在蔓延，我却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我却接到了杨老板的电话，有些幸灾乐祸的问我是否需要帮助。 “让杨老板见笑了，”我镇定的回答，“林某人自家的事还是处理得了的。” “哦？是吗？可我怎么听说邱小姐和庞先生现在都走不开，而苏菀跟林小姐向来不和，林小姐现在是想凭一己之力解决，恐怕有点难吧？” “杨老板有话不妨直说，我这边比较忙。” “林小姐这就是多虑了，”杨老板有点嘲讽我的说，“我向来有话直说，就是林小姐做人不要太过强硬了，年轻人有点信心是好的，不过不要自以为是……” 做人不要太过强硬？ 我听明白了，这件事就是杨老板做的，原因就是我们扳掉了阿金，而且墨韵团队也被折了大半。 阿金的事情我的确做的有些咄咄逼人了，但是我也是因为…… 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还是接招吧。 “林蒹，刚刚苏经理打电话来了，说……”店里的收银妹子有点不敢吭气的说，“说让你快点解决，不要拉上汀茗一起丢人……” 我呸！这个苏菀是真不要脸。 梦绘团队那边因为阿金栽了似乎也消停了许多，毕竟梦绘的经营种类在那儿摆着，几种货源的短缺构不成什么危机，苏菀真正的危机在我的手里。 我确认了这件事汀茗的人都不知情，我也考虑过把苏菀这件事直接交给小邱姐处理，但是担心小邱姐也念及苏菀的旧情面，这件事会处置的不痛不痒的。 不过这个微商小圈子里还是有跟我一样想给苏菀一击的人，而且他做的会比我更好。 那就是墨韵团队了。 不管是对于梦绘团队还是菀秋团队，也不管是电商方面还是实体销售，双方一直是死对头。 这东西我就是再用力的挂出去曝光，也不过是众多负面里的一小则而已，可杨老板却有这个能力和想法掀起这件事的风浪来。 虽然我也知道这对于汀茗的大局来看，可能有些我自私自利了，可是苏菀一直用汀茗的幌子在外做的勾当可也是数不胜数，就算不是汀茗的祸害，也不会是汀茗的功臣。再加上在外面贩卖假货，而且还勾结阿金那边，甚至卖了这边的机密损害汀茗的利益，扔给杨老板也算是对她不错了。 这件事就算苏菀那边不至于彻底倒了，事后苏菀肯定不会放过的却是揭发她的墨韵那边，狗咬狗一嘴毛。 简直一举两得。 苏菀借着梦绘的旗号排挤蒹葭，那我就以牙还牙拿出之前夜雨的身份，跟墨韵搭上了线。 可是网上攻击蒹葭的言论还没有平息的意思，团队群里简直炸了，代理和顾客们都跑来问是什么情况。 我虽然着急但苦恨自己现在没能耐，只能等小邱姐处理。 就这样一筹莫展的过了一天，第二天早上被肖艺叫了起来。 “林蒹你看！这些消息昨晚开始没了，”肖艺激动地举着手机给我看，“而且出现很多给蒹葭澄清和支持的帖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打开电脑看了看，负面消息大部分都已经删除，仅剩的也不再继续被顶起，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支持蒹葭的帖子，但是很明显也都是水军。 这又是谁做的？我们这边的人里苏菀不可能，庞晙？小邱姐？ 我又给庞晙发了微信问是不是他，庞晙一脸迷茫的问我什么玩意儿。显然不是他，我问他小邱姐在哪呢，庞晙让我少去烦小邱姐，小邱姐那边情况现在很棘手，就别给她找麻烦了。 那到底是谁帮了我？ 璐璐拿着手机叫我过去，应该是跟墨韵那边有了新情况，我赶紧过去。 墨韵那边现在已经接上了线，我跟璐璐说辛苦了，接下来由我处理。 本来夜雨就曾经是墨韵团队的一员，之前因为调查而囤货，显得业绩也还不错，墨韵的人还算信任夜雨。把苏菀的事交出去再到杨老板手里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网络不愧是伟大发明之一，我现在就可以躺在躺椅上刷着朋友圈等着看戏了。 我现在好奇的是我初出茅庐，除了汀茗这边的人压根没什么能替我解决这次网络上言论攻击的朋友。就算有什么要卖我人情笼络我的人，也该跑到我这边大张旗鼓的说一遍是他做的让我记住吧？何况蒹葭连目前这种小风浪都解决不了的微商团队，有什么值得人家卖人情的呢…… 我正苦想着会是谁做的，人直接来了。 第十五章 人情 第十五章 人情 快关门的时候，店里大部分的人都撤了，我还在苦苦跟账目纠缠。听见肖艺在外面说我们这里已经不营业了，那人却说是来找我的。 找我的？这个声音是…… 文轩穿着件黑色的大衣抄着兜从门外晃了进来，微笑着问我怎么还在忙，不打算吃晚饭吗。 我说只是还有点小毛病没处理完。 “那我坐下等你处理完，然后一块吃饭。” 说完就找了个凳子很自觉地坐下了，文轩这个人总是有种他说什么我基本都拒绝不了的感觉。这个跟脸无关，只是单纯他这个人自带气场光环就算了，对方明明是被逼着答应的，事后还会自我感觉好像没哪里不对的。 可能还是我太嫩了，毕竟姜总是老的辣。 文轩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颜值爆表的脸立刻带得肖艺的少女心爆了表，一个劲小声问我这帅比是谁，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表现别太过分了，肖艺才作罢。 他再好，也是只致命的狼啊。 我终于收拾好了这堆烂摊子，天黑透了，我让肖艺自己搭车回去，文轩听见了，便说顺路把肖艺送回去，肖艺巴不得他送，一口就答应了。 送回去了肖艺，再去吃饭。这是文轩第二次请我吃饭，上次就是阿金的事，结果惹了现在的一屁股麻烦，隐隐感觉这货这次找我肯定也没好事。 “我听说林小姐最近遇到了点小麻烦，”文轩给我盛了一碗汤递过来说，“我一了解还是因为帮我惹了麻烦，就自作主张替林小姐处理了，林小姐不会介意吧？” 原来是文轩帮了我。 我接过汤碗，说怎么可能会呢。 “那就是我多虑了，还特意请林小姐出来吃这顿饭赔罪。” 他会找我赔罪？这理由…… 请我无非是想提醒我欠了他人情罢了。 “我是又欠了文先生的饭了，”我笑着说，“这可怎么好，该怎么还呢？” “林小姐这次卷入到麻烦里，听说苏菀苏小姐被事情耽搁了，并没有及时帮助林小姐处理呢……” 看来不仅是提醒我欠了他人情，现在是要我再还他个人情才行。 “真是又让人见笑了，”我回答，“苏菀手头有些要紧事情，一时没能走得开。” “其实林小姐对我大可不必这样，你与苏菀不合已久的事情这小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 我跟苏菀到底是不是真的不合，文轩其实也不确定，边说边观察我的反应，我很淡定的示意他继续说。 “你与苏菀实际上都是正锋的人，即使林小姐在这样的事上吃了亏，正锋也不会因此对苏菀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惩处……” “正锋？”我一时失控直接说了出来。 “林小姐不会不知道汀茗是正锋集团的公司这件事吧？”文轩也有点意外的问我，“邱悦庞晙苏菀都是正锋集团的人啊，邱悦是梁正锋身边的得意红人，林小姐真全都不知道？” 那这么说，之前杨老板找正锋理论也是因为这样，小邱姐那么大的营生也是因为正锋，就连从一开始小邱姐动用势力轻易找到在旅店的我也都是因为正锋…… “啊……知道，一时走神了，不好意思。”我辩解道，虽然我知道文轩面前我这么耍这种小心眼想跟他撒谎其实屁用都没有…… “嗯，没事的，”文轩继续说，“林小姐如果可以在正锋也照顾照顾我这边，那我很愿意跟林小姐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主要是在林小姐困难的时候。” 这只小狐狸比姓杨的那只老狐狸还要阴啊…… 说是什么顺道帮我除了阿金，其实就是想故意让我惹毛姓杨的，然后看准了这时候姓杨的即使只是找点小麻烦汀茗也没人帮我，他再出手拉我一把，想让我当给他探子…… 拒绝。 “林小姐不必忙着答复我，其实我不急，林小姐暂时也不急，”文轩开车送我回去的路上幽幽冒出来一句，“到了林小姐着急的时候再来找我，我也不会说林小姐的。” 下车之后转身跟文轩道别时我还想张口表示我会坚决拒绝这种行为，文轩又说一句“这顿饭就当林小姐先欠着”给我顶了回去，然后开车离开了。 那也就只能这样了，就算是到了非走这一步不可的时候，我也不愿意选择文轩，他毕竟太可怕了。 杨老板动作也很快，小邱姐那边气得不得了，连夜赶了回来。我看了汀茗微信群的聊天记录，墨韵团队直接把苏菀的事情挂到了正锋那里，小邱姐手里的事情本来就没取得显著成绩，手下人被告到正锋那边无疑更是火上浇油。 苏菀被限制了手里的所有权力，小黑回来说苏菀扬言这次她再起来绝对不会轻饶了墨韵团队。只是这件事里外里坑了小邱姐，我之前以为杨老板至多在我们这个微商小圈子里曝光闹大这件事，到那个时候小邱姐被人盯住了就不得不处置苏菀，可显然杨老板跑到正锋那里告状处理起来更容易更有力。文轩如果早在我打墨韵的主意之前告诉我汀茗与正锋的关系，我肯定不会走这步。 可还是没来得及收住，小邱姐挨了骂，庞晙是想替苏菀说说情，不过一看小邱姐真的生气了，也跟我一样不敢再说什么。 “你们知道吗？那个卖假货卖得特凶的梦绘团队，其实跟菀秋是同一个领队！” 随着消息扩散开，蒹葭的群里也谈论起这个事来。 我微信问肖艺忙什么呢，结果肖艺没回复。再切到在梦绘团队里的小号一看，也是服了肖艺了，小黑拉着肖艺在梦绘团队的总群里明目张胆的拉人呢！ 我赶紧私聊肖艺喊停，梦绘的事情我是和璐璐暗中做的没告诉她。肖艺也不知道我跟苏菀的之间有那么大矛盾，所以跟她说了别这么干她也觉得苏菀已经栽了，那么多微商团队都在抢代理，她再这样做也没什么关系。 明目张胆的抢代理到蒹葭团队里来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就算苏菀不怀疑是我故意告诉墨韵她的事情，也会觉得我是落井下石，给我再记上一笔。 璐璐知道后也跟肖艺发微信说了，叫她不能这么做。肖艺不以为然的态度让璐璐有点恼了，急性子一时没收住，直接跟肖艺在蒹葭的群里吵了起来。原来艺文的老人们立马站出来挺肖艺，璐璐更收不住了，私聊里跟肖艺把我跟苏菀能够的事全给我抖出来了。最让我崩溃的是肖艺质问璐璐这些事情林蒹之前怎么不亲自跟她说，璐璐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答是我故意让璐璐一块隐瞒肖艺的。 很显然，肖艺这就跟我有了隔阂了。 我也不是故意不想让肖艺知道，更不是不信任她，只是梦绘的事情我跟苏菀之间撕破脸皮也只能留下一人。肖艺如果不知情，到了那步蒹葭则可以交到她手里也算是个保全。 说白了，我只是不想牵扯她，可是到底还是搞成了这个局面。 肖艺觉得我对璐璐和她不能一视同仁，我把璐璐当成自己的心腹，而她为了蒹葭尽心竭力却只是寄人篱下。 肖艺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她想要辞职。但目前这个状况蒹葭离不开肖艺，我必须给肖艺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给肖艺打了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消息，可肖艺就是不回复。我回了趟住处，肖艺也不在，她在安冬还没什么熟人，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蒹葭团队里因为之前璐璐跟肖艺吵架，现在群里还是鸡飞狗跳的，每过一会儿就有代理退群。私聊这边很多艺文的姐妹找我，要我给评个理。璐璐还觉得憋屈的够呛也来找我，一时间乱的不可开交。 我还在到处寻找肖艺，小邱姐让我去一趟她那边，有事交代。 我到的时候庞晙也在场，小邱姐看起来很憔悴，满眼的红血丝，隐形眼镜也不戴了，戴着框架眼镜失落的陷在沙发里。 “苏菀的事情……以后汀茗还是得指望庞晙来，菀秋团队那边的销售和管理由林蒹先盯一段时间吧。” 庞晙立刻点头说他会尽力，我想着手里已经够乱了，半天没应声。 小邱姐问我有什么难处吗，我想说我可能难以应付，但是庞晙皱着眉毛给我递了个眼神，意思让我别再找事添乱了。我就只能改口说没问题，把这件事接了下来。 回去路上庞晙问我蒹葭是出了什么问题吗，我想着他一直偏向苏菀，觉得梦绘的事情还是不透露给他为妙，就也回答说没事，只说自己最近忙的有点累。 这一片的小圈子里都知道菀秋团队在网络销售方面是一把好手，可以说是做微商做到另很多微商羡慕的小神级别了，旗下拥有为数不少的代理和固定订单的大主顾。但是当我一接手了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菀秋光鲜的外表，和其他很多微商团队一样，菀秋的内在也是运营艰难。 第十六章 接手 第十六章 接手 尤其是今年的单子几乎是在全靠老底，而且这些大主顾的人数也在下滑。除了经营的毛病，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还是与墨韵团队的竞争明显处于劣势。依照庞晙给我的信息来看，这样的情况是从去年年末突然开始持续的，很多明明是菀秋团队志在必得的单子，最后都掉到了墨韵那边。 庞晙还在嘟囔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冷笑着想菀秋的头头儿都在暗中跟阿金那边勾结了，这样挖墙脚都是轻的。 “菀秋的群你也有，一会儿我去通知开个会，把你接手的事情正式通知下去……” 庞晙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时候，璐璐给我发微信说她找到肖艺了。 我二话不说，扔下一脸懵的庞晙赶紧往璐璐那边跑，生怕肖艺再走了。 我还想着先找到肖艺，然后再想方设法让璐璐去跟肖艺道歉，期待能够和解。谁知道璐璐却先主动找了肖艺道歉，肖艺性格一向温和，我跟璐璐也算是她在这座城市里唯一熟悉的朋友了，璐璐开口肖艺是肯定接受和解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见了面跟肖艺该怎么说，结果我饿着肚子跑了一天火急火燎过去的时候差点没气死，两个人正手挽着手像没事人似的在那逛夜市等着买小吃呢。 “林蒹你吃不吃炒焖子？我请！” 肖艺拿着钱包跟我招手，璐璐也在一边跟我说吃点吧。 “吃你个大头鬼啊，”我一把把璐璐拽过来，“老娘都快让你俩整疯了，什么情况啊这是？” “没什么情况啊，吃饭啊，你不吃啊？”璐璐把炸串往我面前一摆。 饭桌上俩人有说有笑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也是我不对，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开始瞎胡闹……”肖艺跟我们说。 璐璐赶紧开口说是我俩有错在先，怨不得别人。 就这样推让半天最后也聊到别的话题去了，这事也算是翻过去了，虽然我内心对此很是惭愧。 这一趟下来蒹葭以后一段时间就只能靠肖艺和璐璐了，菀秋那边实在是不太好对付。 菀秋团队除了微商之外，在很多购物平台上也有店铺。我现在熟悉的也仅仅是微商一块而已，面对其他各种购物平台我很陌生。 有一个名词叫做“曝光率”，这个曝光不是负面被人举报的曝光，理论上的定义是指单位时间内的展示次数。而作为商家每天苦苦奔走宣传为的就是个更高的曝光率，于是无论什么地方的展示位都会因此被拿出来做文章。 就拿淘宝一块来说，如何提高各种展示排序下的排名就是个头疼问题。 我当然早就知道有个业务叫做淘宝刷单，很多商家依靠这种手段取得了销量排序下靠前的排名。消费者面对数量巨大的商品供应商时，通常会选择各种排序进行比较。显然的靠前的卖家会被认为更可靠而被优先选择，所以为了这个排名各个店家可以说是挤破脑袋也得往前冲。 菀秋旗下的店铺在所经营产品搜索结果中虽然比不上前面的大咖店铺但也算靠前，可是这其中下的功夫也可想而知。 结果我还是得厚着脸皮去找庞晙取取经，庞晙在那抱着一堆汀茗的文件还是什么的在那儿发牢骚呢。 “我说这个我哪跟你讲得完啊……”庞晙烦躁的把外套扔到一边去，“比如什么搜素匹配度高的关键词什么优化商品介绍内容什么的，诶不是，你自己多出去下下功夫充充电好不好……” 看他不耐烦的样子我就也不再多问，磨磨蹭蹭的走了。 眼看着晚上开会了，我还连个淘宝小店家都不如，然后关键时候还是得问百度。 我在那儿头疼呢，璐璐见我午饭也不吃，就凑过来看了看我的屏幕。 “嚯，这个呀，”璐璐说，“小毓走了，不然这个推广她可在行。” 祁毓？ 这就比较尴尬了。 祁毓现在在文轩那边，我当然不可能再去找祁毓了，也就随便应了璐璐几声。 璐璐看我不吃不喝的样子，以为是我忙着没空找祁毓，就自作主张找了祁毓。 等我发现的了已经是小毓给我微信上发了几十条未读消息的时候了，小毓跟我说了很多淘宝店铺的常见销售问题。 “首先定好关键词，如果拿捏不好就去网上搜索一下这个商品，看看大家都是怎么搜索这个东西的。不同的关键词标题的客流量也不一样，对客流量进行统计记录，择客流量最大的关键词用。多观察，定期更换标题，如果实在没有头绪，就看看该商品淘宝搜索结果里的那些热销商品都怎么定的，你可以分别测定后进行各种重组，然后定一个最受关注的标题……” 我这才知道小毓之前被庞晙招来，而且一直业绩中后也未见得任何处理，就是因为小毓经营各种店铺能做的一手好推广。 “……使用客流量统计的工具，看看每天都是哪个时间段客流最大，观察几天做个记录，把商品上架和搞活动的时间往客流量最大的时间段上定。还有客服一定要做到位，之后的淘宝社区之类的地方必须要有人发帖，什么推荐之类的都是必须要做的。” 小毓跟我说了很多，我都一一记好了，心里也清楚了很多。 晚上开会我也算是心里有个数了，但是事情跟乐观来说还差一些，菀秋里待了有些年月而且业绩从来都不低的代理有很多。不管苏菀怎样，她们也是跟苏菀一路闯荡过来的，如今直接抽走了苏菀，然后放上来一个我，怎么服众就成了问题。 刚开始没几分钟，我还在自我介绍，就有代理跳出来指明了想听听我是什么资历。明摆着是不服我这个外来户才公然挑衅，可我也不可能发作，庞晙却在一边静静看着也没有想要救场的意思。 我只能如实说了自己什么情况，很快就有人跳出来说他们压根不知道蒹葭是哪门子团队，这还不算过分的，有人还表示听过蒹葭的名字，说就是个风评很烂的三流售假团队。 我还是得忍着，跟他们说等以后多相处了他们就会了解我。 但这还不算完，群内会议结束以后开始工作，我安排美工更换店铺首页大图。美工一副很不情愿听我使唤的样子，磨蹭得同款东西别人家都开售几天了她才把图赶出来。 美工都这样其他部门就不用看了，消极怠工，态度散漫，软硬话都说了，还就那德行。 庞晙都看不下去了，在群里说了几句，但是也没什么用。 销量开始急剧下滑，很多代理不大信任我怕东西烂在手里而不再囤货，宁愿选择一件代发。 看来非得要我搞点事情出来才能收拾得了这个局面啊，开会的时候也算是杀鸡儆猴，当场降了好几个代理的等级。 至于不愿意囤货的，庞晙给我出了一招。实行阶梯拿货价制度，说白了就是你拿货越多价格越便宜。 但代理也不傻，谁也不可能说没事囤个一屋子货在手里。不过只要一个微商生意不好做挣不到钱了，都会想想自己手里是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就会有人跳出来告诉代理，只要不敢囤货不敢砸血本的都是不努力，更不可能在微商这行混出点什么出息。这样就有很多代理争先恐后的往囤货这个坑里跳了，即使这样的行为有时候都已经超过有的代理的能力承担范围了，还是有人被洗脑了一样疯狂囤货。 知道这些事情我还这样的做似乎有点缺德了，庞晙扔了个白眼给我，说我不这么做那也行，那我倒是想个办法自己解决啊。 哑口无言。 不得不说，做微商很容易，做好一个微商不容易，做一个好微商更不容易。一开始我也十分抵触那些做微商所谓的窍门手段，什么假的截图啊、在网上疯狂的刷帖子啊、在朋友圈不实的炫富啊……可是没有办法，和很多微商一样，我也得吃饭。 我还是按着庞晙的建议推行了，我个人感觉力度可能不太够，打算再对团队进行更进一步的阶梯等级划分。以及之前自己各种开马甲到处招摇的事反而也让我很忧心，总感觉自己这这里也混进了这样的人，对代理的筛查力度也想要再加大一些。 我还是问了一下祁毓，祁毓很快回复了我。她这样大刀阔斧的整改也可以，但是现在不适合一股脑全部执行。 “你想想，菀秋肯定要被你清理出去一些人你才能稳住场面，然后整个团队对你来说也是陌生的，你即使想要推行，但也会缺乏支持，最后得不到预期的效果。你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应该是尽可能的多得人心，一味的用强会得不偿失的……” 我想做点成绩出来又说不行，那我上哪证明自己的能力让大家信任呢。 “我是让你多得人心，又没让你非得做出点事情来，真正博得人心的还是靠你自身好吧？” 靠我自身？什么意思？ 第十七章 矛盾 第十七章 矛盾 小毓跟我举了几个例子，我大概明白了，立刻着手去做。 我保留了菀秋团队的微商代理编号制度，然后制作了一份新的入职资料表格，便于对人员信息进一步筛选控制。 既然菀秋团队里本来的微商代理短时间内不便于完全清整，那我就招新的微商代理加入。想要在众多微商团队里脱颖而出迅速扩展势力就必须得有不一样的福利待遇，我还是采用了肖艺在蒹葭推行的销量奖励制度。 我在群里说话尽量谦和，即便是有的代理故意冲撞，我也不做计较。 “……奖励制度大概就这样，如果大家有什么的意见或者疑问，随时私聊我都可以，我只要看到一定尽快回复大家的。” 我发完了会议的最后一段文字，这次会议主要讲整改的方向，为了方便大家查看我没有语音，选择了禁言发文字，内容都是会前自己先整理好的。 肖艺蜷在沙发上看我对着笔记本整理会议记录文档困得哈欠连天，问我这么拼是何苦呢，小邱姐只说让我盯一段时间而已。 我可没管这些，我心里正盘算着等菀秋这边我打理好，到时候把蒹葭一并带进来管理，争取做成一个优秀的微商大团队。 肖艺看我毫不在意的样子急了，一骨碌爬起来跟我说：“不是啊林蒹，你怎么就不懂呢……人家叫菀秋，又不是蒹葭，那个苏菀到底怎么个状况还没定论呢，你累死累活的到最后你那个小邱姐一句话菀秋不还是得跟着又姓苏了。” 我只是回答她小邱姐不是那样的人。 肖艺一副我没救了的表情摇摇头，也不再提这个事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担心过这种事，苏菀到底什么结果我还不得而知，不过庞晙说了苏菀不会被踢出汀茗。但我仍然选择相信小邱姐，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 坎坎坷坷的开头半个月过去了，菀秋如我所愿的发展着，我的包容和安抚渐渐缓和了团队里尖锐的气氛。之前几个“刺儿头”在我和庞晙轮流攻击下，最后的确走了几个，不过其他的也老实下来了。关于团队内部的等级划分之类的制度也在如期执行，看起来一切都在好的走向上，但实际上菀秋还是在下滑。 之前内有忧外有患我们肯定走了下坡路，现在虽然内忧解决大半，但是外患依然凶猛。 这次的事情发生后，杨老板是得意得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庞晙接手汀茗第一天，姓杨的不请自来，拎着东西跑到茶庄“贺喜”，把小邱姐气得不得了，杨老板刚出大门，小邱姐就在屋里大声叫人把东西扔出去。杨老板看见了也毫不生气的样子，还更加得意忘形的跟我说了句再会，然后才上车滚蛋。 再会估计就是你这老王八蛋的葬礼上了吧，我心里狠狠的骂着。 墨韵团队这次算是捡了大便宜了，更加不会放弃对我们这边的打击。可都不要说对付杨老板这只狐狸，直接对战墨韵团队我依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弱小了。 之前不懂实情跟外边的人一样，觉得汀茗这边可以与之较量。等自己实际接过来了才发现即使是算上我这边所有我可用的团队力量，生意上硬碰硬的对付墨韵团队，实在有点难。 汀茗上下也有的是人，得小邱姐意的也不少。之所以到了现在这个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小邱姐找的只是庞晙这边，是因为汀茗其实除了庞晙这边还保留点能力以外，其他方面基本跟菀秋的内在实力一样已经衰落。 微商做的就是一个“商”字，通过网络也好，通过现实也好，我们要的是生意。没有生意，也别想积存实力。而这种情况我需要的是带来生意的能力，汀茗必须要进人，而且是一大批人。 虽然为了稳住菀秋那边我也在扩招了，但是我认为力度还是不够。实体销售是庞晙的事我管不着，但是网络销售我说的算，这件事必须执行。 我对新加入的代理们做了个调查，关于他们是从何处得知我们团队以及是何原因选择加入我们团队。 当然绝大多数代理都是从各处看到消息前来咨询，最后被自己上级拉进来的。关于重点之一也就是大家是何种方式得知消息而产生兴趣的，结果是五花八门，也实在看不出什么太大的门道。 不过我还是从制度上想了些应对措施出来，凡是菀秋团队的代理再招来的新代理如果有销售成绩，原代理也将获得该笔单子相应的一部分利润，这个奖励的部分由我们让出来，不减少新代理的获利。 这一举措无非是刺激菀秋团队全体上下一起纳新，这样一来福利会比之前各级代理仅因为收取代理费而收下级代理来的更诱人，而且上级代理还会为了收取后期下级代理带来的奖励利润更加尽心的带各个新代理，从而拉动销量上的增长。 新制度一推出立刻引起不错的反响，销量和新代理扩招上有明显上涨趋势。微商终究还是靠自己团队内部收取的代理费能对下级才产生的威慑，代理会觉得钱都搭了也服从管理。但是其他团队可不管这些，此举一时间引起很多同行效仿，倒是令我很不爽，但也说不了什么。 菀秋同样的制度当然也在蒹葭推行，肖艺跟我说蒹葭最近销售的势头还真是不错，肖艺想借此势头在收益上做更进一步调整大力扩展一下蒹葭。这已经不是肖艺第一次提出这个想法，上次她跟璐璐吵架的事情过后凡是团队上的动作她都会过问我。但在墨韵那边的虎视眈眈下扩张团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人员的筛查和管控有多头疼我是知道的。这一大段时间蒹葭都是肖艺和璐璐支撑的，人家本来就是冲着友情来的自己辛苦经营的团队也都放心的交给了蒹葭，而待遇我也没给人家多少，再这样做我也太厚脸皮了，我实在不忍心继续这么辛苦她们，也就还是拒绝了。 璐璐劝我别那么拼，反正有的是时间。 但实际上我也知道我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墨韵那边应该一直在暗中盯着我，我也更不会知道墨韵在酝酿什么又会在什么出手。 或许现在矛盾已经在暗中积压到了极点，一触即发。 安冬灰蒙蒙的天空，看来快要下雪了。 庞晙的一个电话把我叫到了汀茗茶庄，茶庄正门没开，我从后门进的。听庞晙电话里的语气和这个状况，多半又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苏菀回来了。 苏菀坐在沙发上，似乎刚刚哭过，庞晙低着头靠墙站着，看见我来了，让我先坐下。 “林蒹，邱姐对你怎么样？” 庞晙还是低着头问我，看不清表情。 我虽然莫名其妙，但是小邱姐待我很好这是事实。 “那……你相信我吗？”庞晙抬起头看着我，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点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庞晙一本正经的说，“把存储卡给我们，我可以保证你以后也能跟现在一样正常生活。” 存储卡？我问他在说什么。 “林蒹，邱姐因为你现在已经让正锋给扣了，”苏菀哑着嗓子跟我说，“你就把存储卡拿出来吧……”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李妍出事前就打了一通电话是给你，事后她的手机里压根没有他们要的东西，而当时手机里的存储卡基本都是空白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存有东西的存储卡被人调换了，能找的的地方都找遍了，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在你手里。” 李姐…… 我又想起了车祸那天李姐的电话，只说了那莫名奇妙的一句“以后上货不要再……” 再什么？我至今也不明白。 “那跟小邱姐又有什么关系？找我就好了不是吗？”我反问苏菀，“再说小邱姐也是正锋的人，真在我这里她会这么久都没动作？” “你以为邱姐当初为什么李妍刚一出事就开始找你把你带回来？正锋为了那些东西早就不择手段了，你到正锋手里是不会有个好的，邱姐一直得意你所以抢在正锋前面带走你。” 一瞬间明白了很多事，小邱姐在饭局后跟我说的话，还有庞晙第一次见我时说的，以及李姐的死甚至都可能…… “拿出来给我吧，”庞晙劝我说，“相信我一次。好吗？” 要是我有这个什么鬼存储卡，肯定拿出来了，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是什么这东西又在哪里。 苏菀看我没什么大反应，觉得我是故意的，又开始抹眼泪给庞晙看。庞晙也是怂，苏菀一闹腾他就反过来跟我使劲。 “庞晙，我再说一遍，”我耐着性子不厌其烦的跟他解释，“李姐电话里说的就那一句，我不知道卡里是个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存储卡在哪里，总之真的不在我这里！” “林蒹！邱姐一直在等你自己拿出来给她，为了你才会这样的，可你一定要自以为是的害了所有人你才甘心吗！” 小时候家里人教育我不要老发脾气，而不经常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火来相当恐怖。 这是我头一次看见庞晙发脾气，当时就被镇住了。 第十八章 暂退 第十八章 暂退 苏菀又开始哭哭啼啼煽风点火了，庞晙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我看着庞晙心里只有失望，这个人他不信我，或者说苏菀也许更重要。 感觉心里有什么本来说不清楚的东西瞬间释然了。 我无所谓了。 他说什么我都没听见，或者说我也不想听，反正我就是走了。 天依然阴沉，气温已经可以用寒冷形容了。 李姐的死像块坚冰似得堵在我心里，而现在我非要解冻它不可。 东西是正锋在找，如果李姐的死不是意外，那正锋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谁做的，必须付出代价！ 肖艺不在家里，我栽倒在床上，揣摩起李姐的那句话来。 “以后上货不要再……” 提到了上货，跟我说再？肯定是我也去过。 我跟着李姐只上过一次货，就是去正锋那次，这么看正锋更脱不了干系了。 我当然不会脑残到单枪匹马围着正锋蹦跶，庞晙苏菀我不再指望了，可其他人里谁也不会没事去招惹正锋玩吧。 庞晙又给我打电话，我也是在气头上，直接挂了。然后还把他和苏菀的号码拉入了黑名单，微信什么的也全都删除了。 我气鼓鼓的闷头睡了一觉，最后被敲门声吵醒的。我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肖艺没带钥匙，想都没想直接开门了。 打开一看门外是庞晙，我就要关门。庞晙就伸手去阻止我关门，结果拉扯中被门夹了手，我见状也只好赶紧住了手。 “我知道我说话过火了，因为我真的很着急……苏菀之前为难过你，你记她仇也正常，”庞晙说，“但是不管是谁，邱姐待你有多好你自己知道，她没有错不是吗！” 我明白庞晙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小邱姐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连累的。 “就算东西真的不在你手里，邱姐现在也已经出事了，你是想要一走了之？再说你如果走了，正锋只会认为你是跑路了，你出了这里就一点庇护都没有了，你觉得正锋会放过你？” 我当然不可能不管小邱姐，也不能贸然行动，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办法肯定会有，但最起码我们不能先乱了阵脚。” 我叹了口气，冷静下来了。 庞晙说的对，我不能不管小邱姐。逃避没有任何用，我必须先稳住手里的，才能控制住局面，最后反转。 的确，梁正锋还真是下的一手好棋，可我就不信我翻不了盘。苏菀估计是已经报给正锋我拒绝交出东西而且声称不知情，正锋显然也在求证我话的真实性，所以并没有对我们这边采取什么硬性措施。但小邱姐都让他们扣了，汀茗肯定早在正锋眼皮子底下了。汀茗里要是始终没个正锋的眼线，估计梁正锋自己都不信。 所以这种情况是最最最危险的，可以说我们之外谁都有嫌疑。别说抹了我的蒹葭还把菀秋团队还给苏菀，不管什么代价我都得赶紧往后方暗处撤，这样我们才可能有机会摆脱监控去查。但是庞晙一点都不能动，他一旦动了那就会被认作协助我而沉不住气。之前庞晙才必须得当着苏菀面跟我起冲突，洗脱自己嫌疑。 我跟庞晙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些还是不够，汀茗我是不能再留下了，还是得再搞点动静出来。 “林蒹，我真不知道你除了给我惹事以外还能干点什么事情！” 庞晙当着汀茗上下全体的面，直接把库房进出货的记录簿狠狠地摔到我脚边。 “如果换做别人，我感觉她一定不会跟你一样恬不知耻！” 场面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可我，没办法。 “要是我今天不查账！不知道你还能在账目上做多少手脚！任用你这种人品的作为管理层，真是眼瞎了！” “庞老板，我……”我还想申辩，但是被庞晙一句“滚出去”噎了回来。 那就滚出去，我把自己在店里的东西全部收好，卷包走人。 “从今往后！你们都记住了，”庞晙还在后面当着众人骂，“汀茗的用人！要的是人！不是别的东西……” 庞晙先是安排苏菀接回了菀秋团队的大权，虽然我相当的不满但也没有办法。蒹葭团队也不能再继续高调了，名字都不肯给我留，改名回“艺文”，交由肖艺和璐璐共同负责，以及我在店里的职务权限，原先是苏菀的如今全部交回苏菀，其余的也都交给肖艺接任。 我也没再找肖艺璐璐还是谁多说什么，非常配合的交出了所有。 你们开心就好。反正我脑子里就这一个想法。 所以正锋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我需要找到突破口。 首先我得在正锋有个能说话的人。 苏菀动不了，庞晙不知情，那就还剩一个人。 我顺着市场的人流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王老婆子的水果摊就在前面。 王老婆子上午在市场口卖水果，到了上午十点半市场要求下市了就把东西推到李姐店门口摆摊，李姐跟我这种孩子说话说不到一起去，没事的话就爱找她唠嗑。 “大姨……”我走过去打招呼。 “诶！你是那个小李店里那个……林蒹！”王老婆子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小丫蛋越长越水灵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来来吃个梨……” 说完就要给我拿水果，我连连摆手说不要了，结果还是啃了个梨。 我帮着收拾了摊子，李姐的店没了以后王老婆子下市了就到附近的小学门口摆摊。 “唉，你说这人好好的说没就没了，我听了还不信，后来看她店都没了，知道人真没了……” 王老婆子坐在那里叹着气跟我说。 “说的是呢，我也好长时间都没缓过来，”我回答，“要不是苏雨格回来说我都不信……诶，大姨，苏雨格你认识吧？李姐的女儿。” “不认识，不过就是知道有这么个白眼狼，白瞎小李养活那么大。” 我赶紧追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啊？小李那边挺个肚子要生了，她男人在外面抱个野女人的孩子进家门了，给小李气得离婚了。孩子本来是判给她男的，小李每天拼死拼活挣个抚养费给这王八蛋，可你猜猜怎样？那瘪犊子这边花着抚养费那边居然还把孩子送人了！还不让小李看孩子，小李就想孩子啊，偷偷跑去看才知道。费好大力气才把孩子要回来自己养，什么都惯着孩子，怕孩子受伤也不跟孩子说她爸的事。” “后来，”王老婆子叹了口气接着说，“带孩子的毕竟是个没能多大能耐的妈，孩子就是外面受欺负了小李或是忙或是管不了只能忍气吞声。孩子再大一大了也叛逆了就觉得自己受欺负就是因为没有父亲，赶着孩子她爸那阵子穷得叮当响了想起来小李了，想回来复婚。小李本来不同意，孩子那阵子住校听了就非得要复婚，没办法小李就同意了。那男的好那么个两天半吧，又犯病了，拿着孩子的学费钱喝酒耍酒疯打人还出去找女人，没钱了还动起了歪脑筋搞起了走私，最后实在没钱了实在还把小李的房子抵押出去。小李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个电话报案了，亲手把她男的送进去了。” 就这样，叛逆期苏雨格认为是自己的母亲又让自己再一次失去了父亲，丧失了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的权利，加上之前母亲为了挣钱对其关心甚少，开始对李姐产生越来越深的芥蒂。李姐觉得女儿长大后会渐渐理解自己的决定，但是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王老婆子在东北十一月的冷风里絮絮叨叨的讲完了这个支离破碎的故事，我听到了我想问的东西，可我的心情没有喜悦只有说不出的沉重。 但是这些事情看起来对于正锋为什么非得咬着李姐的事不放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到底有没有，我也在等消息。 “可以确认是这样的。”璐璐在微信上发来这么一句话。 我在经营菀秋团队时发现了其中有一部分微商代理被格外划分为一个微商小组曾是由苏雨格直系管理的，为首昵称叫“苍耳”的代理起初对我意见很大，我也就多留意了一些。后来慢慢的跟我关系还变得不错了，也曾跟我说她们小组起初抵触我的原因。苍耳说她们小组本身成立的原因就是应对一些对外的大单子，小组里的微商并不属于菀秋团队正常的微商运营，她们为苏雨格直接处理一些利润额较大的订单，组里还有好几名优秀的微商因此去了线下实体上班工作。 我之所以想到苍耳，是因为这几名微商后来被转为正式员工去工作的地方是在正锋集团的销售部。所以就在汀茗那边安排璐璐接手后，我背地里嘱咐璐璐帮我一定要尽快在暗中找机会去汀茗对一下苏雨格的这些单子是不是都是直接给正锋做的，都经过了什么人。 “而且，”璐璐继续发消息，“这些单子在汀茗的核对都是苏菀做的。” 第十九章 调查 第十九章 调查 说白了小邱姐压根都不知道苏雨格做了这些。 往好处推想是苏家姐妹能干，但是往现实点想想，就是苏姐“太能干”，也就是苏家姐妹可能一直就是正锋在小邱姐身边的“炸弹”。这样正锋可以放心的给小邱姐权力，如果小邱姐敢搞点什么事情出来，正锋也能在瞬间“炸毁”汀茗的一切，收回权力。 我给庞晙发了条消息：“确认了，真有你的。” 庞晙没有多说什么，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我怀疑苏家姐妹也不是平白无故的，苏菀犯了事导致正锋让墨韵团队那么羞辱，梁正锋居然都没什么处理的动作，汀茗璐璐待得不短了，也说过之前别人别说捅这么大的篓子了，之前就是一个小微商代理出了一点小毛病被人逮住，最后不仅都被请出去了，还让菀秋把个人真实信息都给挂出去曝光了。对于一个小微商来说，这样处理也是有点分量了。 这样一对比苏家姐妹的问题就很明显了，这次又证明了苍耳跟我说的情况，更加确认了我得把苏雨格作为突破口的想法。 我还是得抓住苏雨格的什么弱点或者把柄她才能为我走那一步，可是还是没什么有大利用价值的线索。 避免肖艺被牵连，我短期内也不再回原先的住处，在外面重新找了房子搬出去。我跟肖艺说了，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让她照顾好自己还有团队。还是考虑璐璐在汀茗待的时间更长，暗地里帮我做起事情来会更顺手风险也就更小，这次的事情我依然是决定不牵扯肖艺。 庞晙现在被死死地盯着，我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实的一切还是要低调处理。不过换到了网上和各种线上，这你们可就没那么容易管得着我了。 在网上看了一句话叫“一个人也要活得像一支队伍”，只要我在，蒹葭团队就还在。 微商嘛，生意还是要做的，再说了，我不搞点事情出来打掩护，我怎么正大光明的查人呢。 至于货源这种事情我盘算好久了，韩妆在中国美妆市场大受欢迎。安冬与北朝鲜接壤，就算韩语睁眼瞎从安冬报个旅游团坐船出发去韩国免税店大扫荡一圈再回来，路费成本真心不大。只可惜我现在走不开，亲自采购是无望了，还是得找其他前去采购的同行帮忙人力背回，成本相较自己上阵多了点人工采购费。 代工的人早就定好了，对方问我采购商品种类，我正要回答，庞晙发消息问我现在是否方便，我就赶紧扔下这边跟庞晙联系。 “苏雨格那边我想起来一些事，这次邱姐这次带她俩去上海，好像是为了苏宏泽之前的什么事，具体的内情邱姐没有告诉我。我考虑可能也事关现在的情况，你早就进汀茗了正锋却一直没动邱姐，邱姐应该也是这次发现了什么才被扣了，所以苏宏泽这个人你最好还是留意一下……” 我说我明白了，会去查一下。 “嗯，最后，也没什么……就是关于小菀……呃，苏菀，”庞晙低声说，“看在我们俩的交情上，我还是希望你能……” “我知道了。”我冷冷的打断了他。 我本来就不喜欢跟谁非要掐个你死我活的才罢休，苏菀我再放一马也罢。就是难为庞晙这个呆子，走到这个地步了，还想着护她周全。 苏宏泽，到底还是绕到这个人身上了。 来不及我多想，我又被微信消息拉了回去，代工那边还在问我要带什么东西，我想了想把最近朋友圈卖的比较火爆的乱七八糟都说了。那边很无语的让我直接把名称和种类数量整理个文档发他，然后他发给我了他能买到的各种商品的种类和价钱。 这样做反倒是把我卡住了，我是有个大概概念要进什么，但是数量比例又有点没数了。 老规矩，微商靠网络卖货，那也能靠网络解决问题。 我去各种论坛的美妆推荐类信息里做了个简单的统计调查，把最近比较火爆的产品按推荐数量做了个大概排序，然后还顺带记录一些新出比较小众但好评比较多的产品，准备也适量囤一些回来作为推荐，最后根据我的预算总额按调查得来的比例分配了一下就解决了不知道购入多少的问题。 我很快把文档搞定，发给了对方。那边告诉我最起码也得一个星期我才能拿到东西，如果延期他会按百分之几赔付我，但是我得提前支付百分之九十的钱款，我同意了。打款过去，然后就算交易成功了。 解决了这个事，我要去着手的就是庞晙提到的苏宏泽。 我还是跟璐璐交代了，让她能在汀茗查一查，如果有相关记录尽快甩给我。 其他方面我本想暗中走访李姐生前的亲友询问，可是多方打探，李姐这边还真没有什么知情人。除了庞晙提示的苏宏泽我还没有什么其他头绪，只能先查这个，可是还是陷入了困境。 忙叨了大半天还没个有用的线索，我失落的又回了住处瘫在床上摆弄朋友圈。过几天东西回来了就能正常接单了，我还没打算再带团队，只想自己每天刷刷广告接接单子就好。毕竟本意有一大部分不过想整点动静掩人耳目而已，毕竟那么双眼睛盯着我，什么都没有太安静了反而让人猜疑我在谋划什么，还不如台面上做点小把戏堵住他们。 不过可以打打提前量，我发了条动态问有没有想要买化妆品的朋友，可以找我帮忙带。 我当然是声称是自己带，而且是你们指定我才去买的，不是普通微商囤货出售，这样也让人觉得可信些。当然了，我能卖的当然还是我已经定好的那些，如果没有我可以推说没有买到，然后再根据买家的需求推荐点别的。 微商做的时间不长，人事还算是懂了点，不过人心我依然是参不透半分。 璐璐给我发了条微信，问我化妆品是什么情况，我说没什么情况啊，穷得揭不开锅了而已。 璐璐发了一长串省略号过来，然后跟我说那个苏宏泽她在汀茗暂时是没找到什么，不过她听在店里加入工作的比较早的人说，苏宏泽进去之前曾跟郑东晟是合作伙伴，虽然后来散伙了。 郑先生？ 我跟璐璐说辛苦了，最近就不要再有动作了，自己多留意。璐璐发来一个白眼的表情，说我就是瞎操心，哪有那么严重，最后让我帮她带一支韩国一个牌子的口红回来。 “林蒹，我要是香肠嘴了可饶不了你！” “放心，”我回复，“我找的这个代工绝对靠得住。” 郑东晟这个人也不是白给的，关于他我还是略有耳闻。九几年的时候拿着一沓钱跑去跟人一块做生意，结果发了家。又过了几年也赶上国家经济不景气，姓郑的一看不好，跟搭档一拍巴掌，散伙了。然后就去了现在的厂子从一个小头头开始，爬到现在厂子离了他基本不用开工的位置。势力自然也是起来了，尤其是这几年中外贸易大发展，正好顺应了局势，可把他得意坏了，本来就是个厂子的头头儿而已，现在却是分分钟上天的节奏。 那这样郑东晟当初做生意的搭档应该就是苏宏泽了，毕竟也是好几年的生意伙伴，那几年应该是苏宏泽跟李姐刚结婚的时候，而且苏菀苏雨格也在那个时间段末尾部分出生的，郑东晟那边至少会有点什么。 但是郑先生那边我只能算是个认识，也不是经常联系，更谈不上能没事跑去喝茶聊家常的程度。贸然找他，怕只会适得其反。 可惜还是李姐没了，不然现在的事情一定一目了然了。想想李姐去世也快烧百天了，最近还是抽空去看看她吧。 第二天早起，微信列表里还真有好几个妹子给我发消息想要帮忙带化妆品的，我在她们的微信备注名上做了标记，跟她们说了等东西带回来了就联系她们。然后有几个当时就回复我的妹子我就多聊了几句，主要还是围绕她们要的东西进行一些推荐，买眼线笔眼影口红的就说说眼唇专用卸妆液，买bb粉底的就说说妆前打底用的水乳霜……总之也算没有白费口舌，还是有点小收获。 收拾完这些我换了件外套出门了，这个季节在这种小城里我还是跑了几家花店才买到要买的花，买完了花坐了好长时间的车去看李姐。 原以为东北的冬天这种偏僻冷清的山上根本不会有人来，远远的却看见上山的阶梯前停了辆车。 走近再一看，苏雨格的车子？ 她来这里做什么？我又多看了一眼车牌照，真的是苏雨格的车子。 我狐疑的赶紧也爬了上去，我故意没走中间公墓留给家属扫墓走的小路。狠下心也不再顾及刚买的衣服，直接从杂草丛生的树从里硬生生的往李姐那边挤着过去。 我躲在树丛后面看着，还算可以，我的衣服没白被糟蹋，这趟来得真是值了。 第二十章 发现 第二十章 发现 苏雨格是来看李姐的。 孤零零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脸色苍白，墓碑前放的花和橘子应该也是苏雨格买的。 李姐从前最爱吃橘子，一边训斥我吃多了上火，一边自己吃到嘴里起泡。 李姐七七那天我也来看过，当时就发现有人带着花和橘子来过了。我当时一直以为是生前好友，未曾在意。前几天为了调查事情也才发现李姐在这里根本早就也没有什么亲友了，更别提深知她的喜好还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看她。 过了叛逆的年纪也该体会母亲当时的心情了吧？我想苏雨格其实从心里还是认可这个母亲的，但是却没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彻底表露自己的心，她就永远失去了这个人。 苏雨格的手机响了，我也收过神来。 “喂——姐啊……” 苏菀的电话，在问苏雨格在哪里，令我意外的是苏雨格并没有说实话，跟苏菀说她在地下停车场，信号不好等会再联系，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然后急匆匆的下山离开了。 等人彻底走远了，我才出来。 其实这通电话应该是我这一趟最大的意外收获。 我把东西放下，没有逗留太久，也迅速离开了。 回去在公交上璐璐又在微信上找我嘱咐我别忘了她的口红，她可中意很久了。然后又让我帮忙再带一盒面膜回来，璐璐的一个朋友怀孕了让璐璐帮忙买个靠谱的。我再三保证让她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对了林蒹，我上午擦二楼窗户的时候听见苏菀在楼下打电话，打给郑东晟的，是想做什么生意。” 我回复我会注意的，还是提醒璐璐小心点，别让人发现我们在暗中还有联系的事情。 “这就是你神经过敏了，”璐璐还在调侃我，“没有事的。” “哦对了，苏菀和苏雨格之间最近关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矛盾？” 璐璐说没有啊，一直就那样，今早还看见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在一块看杂志。 我嘱咐她注意点这类的话璐璐是一点都不担心，我把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留下一句万事小心结束了对话。 这么说的话苏雨格就是故意跟苏菀撒谎，而且排除了两人矛盾斗气之类的可能原因。 庞晙借着午饭休息的时间找了个合适的地方给我打电话，说苏菀的确最近要替正锋拿下一个单子，不过对方是谁庞晙还不知道。 “是郑东晟那边。”我告诉庞晙，“他就是苏宏泽之前做生意的合伙人。” 庞晙愣了愣，跟我说文轩这边也在争这笔单子，不过如果苏宏泽是郑东晟的那个搭档的话，那苏菀跟郑东晟就靠这层关系，这笔单子正锋志在必得。 “之前就知道苏菀之所以能这么多年在圈子里都顺风顺水的，一大部分也是她父亲那边的人罩着，”庞晙说，“那这么说就是郑东晟了。” 我突然想起来苏雨格的事，也赶紧告诉了庞晙。 庞晙听了蛮失望的说这就太难了，想让苏雨格听话合作，就等于让她面子上承认自己对李姐的感情。而苏家姐妹又都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让她承认自己的心里话，比上天摘个星星都难。 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根本不需要苏雨格面子上承认什么。既然她还是心系自己已故的母亲的，那么我只需要让她知道她母亲的死不单纯，而且还是正锋在这上面有小动作就是了。不管最后正锋是不是真的直接导致了李姐的死亡，她之前对于正锋的一心一意多少都会有动摇。而我要的就是她这个动摇，只要有，加上合适的事件进行催化，我就有机可乘。 不过这件事还是必须要以苏雨格相信为前提，由她信任的人告诉她再适合不过了。 总之走着瞧就是了。 代工的小伙子速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很多，说是担心过几天风浪太大怕走不了船回不来，第四天就回来了，打电话叫我去取东西。 我屁颠屁颠的去了结果一个大包没装下，小哥跑到街上的门市愣是给我整了俩编织袋，最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装好了，却尴尬的意识到发现自己完全拿不动。 这兄弟倒是够意思，直接给我拦了辆出租车，带着东西帮我一路送到了楼上，结果连杯水都没有坐下来喝，人就赶紧往回跑去忙着分发别的微商订的东西。 我只能给人家发微信道个谢，然后开始忙着理货。把东西按种类放好，便于清点，我还给之前好友列表里找我订东西的妹子们发了消息通知可以下单了。有几个妹子的确是很爽快的下单付款交易了，但是也有几个一直没回和又各种理由不要的，让我有点小不爽，但是也说不了人家什么。不过这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如果以后要有订货价钱较大，而且转手不容易出手的，一定要收定金甚至全款什么的。肯定也有买家因此不买了的，不过比起那样，做一个微商在网络上进行生意交易，保护好自己本身利益这一点还是应该排在前列的。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微信，晚上九点多代工的小哥才回我，说我客气了。小伙子叫申海，说话倒是挺热情的，我就跟着多扯了几句。他们也是好多个人组成的团队，组团代工这么跑，跟旅行团那些也很熟，因此费用什么的也压得就是意思意思的程度了。说实话他这里的收费相较其他团队也真心是不太便宜，不过看着他们的口碑和信誉我也愿意买这个单，他们这么一趟下来肯定是挣得不少了。 这位同行是真的够实惠的，我跟他说我忙过这一阵也想去韩国自己亲自采购。那边就把上哪儿办护照、怎么走、到地方哪里的免税店比较集中而且合适……全告诉我了，整的我像找人聊天是同行为了打探消息似的。聊着聊着也挺晚了，该休息了我也就不再继续聊了，跟璐璐说了一声口红到了就睡了。 次日还是得早早的起来赶着将快递发出去，还有两个同城的顾客，一个上门送货，一个下午找我取。 虽然璐璐一再说她来找我不会有问题，但是璐璐的东西我最后还是选择发了个同城快递过去，好在快递还没要我身份证，发件人我都用了化名，手机号也没留自己的。 小店重开，急需生意。我发了条朋友圈，大概就是复制转发这条朋友圈挂一个小时以上就可以加我发截图，领数额不等的小红包。内容还介绍了经营项目和店铺简介，附上了货品的集体照还有自己的微信而二维码。动态一发陆陆续续的就有人加我发图，我也如约发了红包出去。 下午的时候璐璐微信跟我说她已经收到了东西，中午她朋友来店里时顺道把面膜给她了。 “对了林蒹，今天吃饭的时候我跟上次说苏宏泽事那几个人坐一桌了，”璐璐发语音给我，“我听他们说，苏菀最近约了郑东晟身边什么人见面，似乎是怕事情不稳妥还想走走后门。” 先不说什么事，璐璐直接在店里直接跟我发语音就有点过了，我立刻敲了回复叫璐璐打字。 璐璐回了个尴尬的表情，说刚刚忘了，不过应该没事的。 我有点无语的又把让她注意之类的话翻来覆去的又说了一遍，璐璐听不下去打断了我问我送她朋友那种面膜我还有没有了。我回复当然还有了，璐璐说她还要一盒。 我以为她自己用呢，就说一会发快递给她。 谁知道璐璐说是肖艺用，肖艺看见了璐璐今天拆快递，也要一盒。 “赶上我朋友来取面膜问我这个面膜靠不靠谱，我就说了是在自己靠谱的闺蜜那里买的。然后我朋友走了以后，肖艺就问我是在哪里买的，我直接就说是你这里……” 我听完就差摔手机了。 璐璐真不愧是实力卖队友。 我刚跟肖艺表示过跟汀茗的任何人已经没了一切的联系，看来肖艺就是因为璐璐这么说才来找我的。 这烂摊子让我如何收场！ 我是已经实在没有精力再来分心这些事情了，情况真的已经够乱了。 结果之后我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给同城的妹子送货，结果走到半路想起来东西没拿。快递单子填错了好几张，没把收快递的哥们儿逼疯了。璐璐看我生气了一天没搭理她，大晚上给我打来电话认错，跟我说今天陪肖艺上去给苏菀送业绩报表的时候知道了苏菀要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的时间地点。 好机会。 小邱姐以前在汀茗跟我说过，郑东晟这个人有个原则就是最反感身边的人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管是谁，凡是想跟他做成生意而打他身边人主意的，不仅这次生意肯定做不成，这个人郑先生也会永远拒绝与之打交道。 如果苏菀在背后玩这些邪门歪道的时候让郑先生撞个正着，那就可以甭管苏菀她爸到底是哪位大神了，这笔单子就是不砸，苏菀的胜算也会大打折扣。 第二十一章 网店 第二十一章 网店 苏菀因为上次墨韵团队的事现在也算是在戴罪立功，我并不是纯属出于找苏菀毛病的意思。只是庞晙前些天也说了，如果这笔生意成了，以后苏菀就将彻底接了小邱姐的位置。也就是小邱姐对正锋就没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这样的话小邱姐的结果可想而知…… 时间地点我已经知道了，但这件事如果要做，就只能我自己来。我算摸清楚了，只要一碰到苏菀，庞晙这厮我就不用指望他帮我了，他能不帮苏菀就不错了。 好在郑先生我还算认识，这个事应该不难办。 不过我也不可能智障到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郑东晟手机上跟人巴拉巴拉把这事直接就说了，这么说话就算事情是真的，郑先生也会怀疑我是在给苏菀泼脏水，所以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还是得谨慎。 不过不管怎么处理这个事，我眼前的烂摊子也得收一收了。看着屋里堆积的货物我是打心眼里犯愁啊，那可都是我这段时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啊！ 之前列表里除了订货的几个妹子给我带来了几笔交易，然后也就不见什么生意了。之前通过红包之类的小把戏也是有些人在加我，可惜还是没生意，甚至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这让我很是头疼。 终于晚上十点多我刷了最后一条朋友圈宣传，准备睡觉的时候有下午刚加我的买家微信我想买几套水乳霜之类的套盒护肤品。一共八盒，她和室友一人一个。妹子还在上高中，零花钱有限，八套东西加一起来也一千好几百了，肯定是得先款后货，妹子有点不放心，怕我收了钱跑路，或者不售后，问我可不可以走淘宝付款。 肖艺和璐璐早就让我去淘宝开个铺子，可我一直都是靠微信收款然后发货，如果有这样需求的买家，我当时就用了肖艺或者璐璐的淘宝店铺对付一下，现在要淘宝店铺了我还真是没有。 可是我又不想失了单子，只能跟妹子说明情况。好在对方说她们不着急要，只要靠谱，让她们等几天都没问题，我一听有戏，赶紧答应下来，连夜研究起淘宝店铺来。 现在的电商行业的发达，注册个淘宝店铺也不是很难。一个淘宝账号、支付宝、银行卡，用账号上传了需要认证用的证件合影照片，进行实名认证。选择自己经营种类进行卖家答题考试，这些通过了之后，再对店铺的店名之类的基本信息进行编辑，我当然还是取了围绕蒹葭的名字。然后要对店铺进行装修和上新产品，这些我在菀秋团队的时候也做过几回，不过大部分还是安排别人做的。目前我这个小店只是上架了买家要买的那个种类的护肤套盒，虽然把这笔生意做成了，但连商品详情我都没有编辑，整个小店略显寒酸。 淘宝生意也是生意，就像这次的买家说的，走淘宝链接也让顾客觉得靠谱一些，这个淘宝铺子还是要好好打理的。可惜我对图片处理一窍不通，只好跑到万能的朋友圈求助去了。 结果美工没找来，倒是把别有用心的人招来了。 凌晨两点我还在对着电脑研究淘宝店铺的事情，桌上的手机一震有人给我发微信。 这么晚了会是谁？ 我疑惑的打开微信一看，是文轩。 文轩问我淘宝店铺的地址，要找人帮忙的意思。他的忙我哪里还敢受，连忙给推了。 我也料到了文轩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找我，上次推了他的事情以后再就没有联系过，这次他肯定还是有什么话想说。被套路了两次，我基本在回复里每敲一个字都要想个几秒钟，谁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 也没磨叽几句，文轩问我午后有没有空，有些事想找我面谈。 谈个毛线，我躲你还不及呢，立马开推。 “事关汀茗的苏菀，林小姐也都没兴趣吗？” 我想起来了，庞晙说轩扬在跟苏菀争单子，这次我想阻碍苏菀，轩扬的立场我站得稳啊。 我也就答应了。 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上午十点多，我起来洗漱收拾。 还是没什么生意，就先给快递小哥打个电话，通知上门取件，然后按照单子把东西整理好，静待快递打包。 正午的时候快递小哥来收走了东西，正在贴单子的时候快递的兄弟问我这里的地址，说是有个客户落了个包裹没收走要送来。我告诉他以后没出半个小时，申海拎着一大包的东西送了过来。 申海笑着跟我说他那边今天往外发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愣是捋不开账，整得乱七八糟的。 看来申海那边生意还真是很好啊，可我这边却是快揭不开锅了。 闲扯了几句然后申海也回去了，我赶紧回屋找衣服，收拾好了出门去见文轩。 遇上天气有雪，出租车开得慢了些，我去的时候文轩都已经打算起来走了。 “我还以为林小姐临时改变主意，不肯赏脸了呢。” 我赶紧道歉，解释天气原因实在是出于无奈。 文轩也直接切入正题，他也得到了同样的消息，说苏菀打算私下去约见郑东晟身边一个亲信，想搞好关系拉拢一下，时间地点跟我知道的一样。 文轩的意思是想让我找郑东晟开这个口把这件事告诉他，我有点无奈的表示我倒是也想让郑东晟知道，可我并不是郑东晟信任的人。 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文轩一直没跟我说针对汀茗怎么怎么样的，分明也是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立场。我这样的态度，等于直接告诉文轩我就是冲着汀茗来了。 很明显这也是文轩希望的结果，态度立刻变得明了很多，跟我说还是只需要帮个小忙就可以。 “我只需要林小姐陪郑东晟搭上话，然后引他到处走一走就好。” 上次文轩可也说只是个小忙，最后给我了那么大一个结果。我没有立即变态，有些狐疑的想看看他的反应。 “其他事情还请林小姐放心，就算真的还有万一，我可以跟林小姐保证，轩扬会是林小姐的后盾，绝对不会放任让其他方面的势力对你有什么动作……” 庞晙也只能保我一时，当时庞晙找到我也是为了协助带回小邱姐，正锋就是放过了小邱姐也不会放过我，我的以后轩扬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只是文轩这个人吧，让我安心有点难。 我说我会考虑，想把这个话题跳过去，谁知道文轩一定要我现场决定好了告诉我他。 最后我当然还是答应了，因为文轩看我犹豫，又表示实在不行的话这次汀茗的问题必要的时候他也愿意拉我一把。 这件事我还是没有告诉庞晙，我也告诉璐璐收手，别再为了消息铤而走险。 璐璐跟我回复了个ok的手势表情，然后给我发来好几张我的淘宝店铺首页可以用的装饰图片，还有首页推荐的商品的介绍图片。 璐璐说这些都是肖艺给我做的，她这样“以德报怨”让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顿忙好了我一定要亲自去道歉。 我回去之后就把店铺装饰换上了，肖艺做的图片很用心，装饰是搞定了，可是最麻烦的还是商品上架的问题。之前上架之类的问题都是我安排之前菀秋里负责这一块的人去做的，虽然那次小毓跟我讲过一些技巧什么的，可是这次还是我首次尝试。 编辑商品内容上还是有点小棘手，我想了想还是从借鉴同行开始。我搜索了同类商品，按销量排序后的前几家店铺做例子，我设置好了商品标题。商品介绍里关于商品的各种数据我倒是倒是图了个省事，直接照搬了，不过关于商品的实拍是我自己拍的。 忙到十点多，完成了一半多，我揉了揉酸胀的脖子，简单的洗漱后准备休息了。 一个归属地盛经的陌生号码突然打到我的手机上。 我疑惑的接了。 “林蒹，我是庞晙。”庞晙声音压的很低。 我问他大晚上的什么事，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机。 “我怀疑我手机这几天可能是被监听了，最近就没有联系你，”庞晙的声音听上去状态不是很好，“我打电话是告诉你，我找到了邱姐现在人在哪里。” 我记下了庞晙说的一个盛经郊区的地点，庞晙的意思是现在正锋有严重怀疑他故意隐瞒存储卡下落的意思。 我问他是不是我跟他的联系记录被发现了，庞晙说他觉得不可能，他认为现在自己的通讯如果真的已经在别人监听之下的话，那也是正锋在确认庞晙是不是真的在隐瞒。 “因为要是真的被发现了那就是证据确凿了，你我现在可能都得在那边面对面扯淡喝茶了。可我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我看正锋这次下了狠手了，拿不到东西绝对不罢休。梁正锋那老东西路子野惯了，为了达到目的他是不怕事大……所以这次想要想办法从他们手里把邱姐要回来是不太可能。” 难不成庞晙的意思是…… 庞晙顿了顿，继续说：“对，这个事情只能硬碰硬来了。” 第二十二章 设计 第二十二章 设计 庞晙那边在室外，呼啸的风声隔着听筒拍打着我的神经。 就算硬抢的话，我们也应该几乎没什么胜算…… 而且我最担心的是，一旦失手，就算我和庞晙能脱身，那小邱姐的下场估计比现在还要…… “林蒹，来不及了。” 庞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样一字一顿的跟我说。 “就算是苏菀没法成功成为下一个邱悦，那正锋也有的是候选人。比起他们要的东西，梁正锋根本不差一个汀茗……所以就算是万分之一的胜算，这次也得拼一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问他什么打算。 “没打算，那边最近是没几个人了，这帮二百五大概是觉得自己藏得地方偏比较自信吧。那个小头头我还认识，玩也好吃饭也好我想个办法让他把人聚一块就行，你直接带人走。” “那后续……你呢？”我问他。 “我……”庞晙冷静的说，“其他的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我没有作声，静静地等他挂了电话。我不是出于胆怯，我只是在想就这么个不知道什么破玩意儿的存储卡现在把我们逼到走投无路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一夜未眠。 第二天起来病怏怏的，嗓子很痛，一量体温还有点低烧。外面下了一夜之间就埋了厚厚的一层雪，就像是急于掩盖什么似的。 我撑着去喝了点热水又回去躺下了，没躺上半个小时还得强忍着难受起来打包昨天的两三个包裹，还有一个需要补寄一瓶化妆水的。买家收到的货物里缺了一瓶化妆水，很生气的在微信上跟我反应，有点怀疑我是故意偷工减料糊弄她的意思。给她打包那天下午是璐璐跟我说了肖艺的事的时候我也的确不在状态，昨晚好不容易安抚下来了买家，今天补寄化妆水过去，随包裹还手写了一封道歉信。 可能这也是做微商的不容易之一吧，再认真尽力也容不得一点小差错，买家不满意不理解那你自己就是有错。甚至有的时候还不是自身的错误，是买家不接电话、留错信息、物流的锅……最后统统都得微商自己来背，然后还百口莫辩。 坚持着把快递发了出去，庞晙随后到了。 不加修饰的头发，胡子拉碴，一脸倦容。 看来庞晙这些天过得压根也没比我好到哪去，跟我摆摆手，示意上车跟他走。 一路上庞晙跟我说完怎么走以后就不再说话了，看他疲惫的样子，我也不再多说话。 这里是盛经的一个新城开发区，距离城区很远，刚建成没多久跟鬼城差不多。大雪一捂，即使是大下午，大街上也根本看不见什么人。 还是为了谨慎起见，庞晙把车开到一个小公园把我放下车，让我自己找过去。五点之前他会想办法把人弄走，然后我上去。 到楼下是四点五十多，我在楼那边的车边等了一会儿。 五十多的时候庞晙领着人出来了，我静静地等着人都走远了，才进了单元门。 十一楼，这里的电梯必须刷卡才能使用，我只能一咬牙，踩着楼梯爬上去了。 爬到十一楼的缓步台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我站在防火通道的门后站了几分钟，然后走到门口稳了稳，摸出庞晙给的钥匙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还在门缝里窥探了一眼，客厅里没有人，我这才进了屋。 厨房里有人，我一眼就认出是小邱姐！ 小邱姐回头一看是我，也是吓了一大跳。 “林蒹！你怎么……” 我来不及跟她说什么了，上去拉着小邱姐就说让她跟我走。 “林蒹！是不是又是庞晙的主意！”小邱姐急着问我。 我跟她说是的。 “不行！林蒹，我不能跟你走，”刚出了屋门小邱姐用力的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这些都是苏菀设计好的！你马上跟庞晙走，就当没来过这里！不然这件事就算是你们被正锋抓了实在的把柄，你俩就谁也别想脱了干系……” 管他是哪个王八蛋设计好的！我不能失去小邱姐！ 我还想申辩什么，突然看见小邱姐看着电梯的楼层显示脸色苍白，电梯正从楼下上来了。 “绝对是冲你来的……你说什么都得走了！” “林蒹……你听我说！”小邱姐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声音颤抖的说，“你如果出去了就是说死也不能说你见过我！告诉我在这里就是为了钓你俩上钩！正锋已经在怀疑庞晙了！去查……查你们这边出了的纰漏！一定是有人告了状！” 小邱姐不由分说的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你去找那张存储卡！无论如何也不能正锋拿回去！那里具体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是有对正锋极其不利的关键证据！还有……这次我去上海，苏宏泽……苏宏泽死的有蹊跷！小心郑东晟……” 后面的电梯已经上到了九楼！ “保重……” 小邱姐一把把我推到了消防门那边，然后重重的关上了门。 既然是冲我来的，那我现在就是出了单元门，门外肯定也有人候着了。 我听见了那边电梯门打开的“叮——”的一声，没时间犹豫了！ 为首的大汉粗暴的打开了消防通道的门！ “小娘们，跑的还挺快的！哥几个留几个看着屋里，其他跟我往下追！” 混乱的脚步声响彻楼道！ 我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蹦出来！ 我蜷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吓得几乎浑身瘫软。 手机在贴身的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我赶紧掏出来看。太好了，有救了，是庞晙。 接通后我稳了稳语气，准备说话，庞晙却抢在我之前问我在哪里。 我想都没想就说我还没出去呢。 “好，那你现在具体是在哪里。” 我想说在十二楼的走廊里，却隐隐的觉得庞晙有点怪怪的，跟庞晙打电话就算关系再好或者再着急的情况他都从不上来就问事情，一定会先确认是不是对方本人。且不说这个时候庞晙应该已经被盯得死死的就差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了，这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彼此的状况，我很有可能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了，庞晙怎么可能蠢到上来就问。 除非…… 这个电话是苏菀那边逼着庞晙打的。 “我在家里等快递揽件没出去呢，”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不出任何破绽，“找我有事啊？” “哦，没什……” 庞晙话说到一半，手机那边就传来苏菀的声音。 “林蒹！你少在那儿装，我们马上就会见面了。” “苏小姐，我看你你神智不太清醒吧？” 我带着几分嘲讽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只差那么一点！真是好险！ 走廊里再次响起混乱的脚步声，而且还在不断地放大！ 怎么办？再待在这里迟早被抓。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消防通道的门，钻到十二楼住户那边的走廊去，想着不要关门制造太大的声音出来，猛地低头瞥见门把手有只花蜘蛛！我一时脑抽就收了手，结果关门的一声巨响几乎响彻整个走廊。 天无绝人之路？ 我一回头发现电梯也蹭蹭的往上来呢！ 前后都有人！这分明就是要绝了我啊！ 电梯这边当然比楼梯那边快多了，9、10、11、12…… “叮——”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想过了我所有的下场，就在我下定决心不再在乎死活的时候却看见门开了只有文轩自己从在电梯里走出来。 我瘫坐在地上的姿势略有点失态，赶紧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文——文，文轩？” 我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结结巴巴的直呼文轩的名字。 “走吧。”文轩跟我说。 我还是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别怕，没事了。” 文轩走过来，扶着我的后背安慰了我几句，然后带着我下去了。 一楼电梯门刚开一条缝，我都能感觉到苏菀简直带着杀气的视线。 “哦，苏小姐，”文轩领着我走出电梯，“这是还没找到要找的朋友吗？” “文先生这是……”苏菀看了看我说道。 “苏小姐忘记我上楼前说过了吗？我也来找我一个朋友。” 苏菀也看出文轩是一定要带走我了，但是不甘心的继续说：“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他提醒一下轩扬的文总经理，轩扬与我正锋还是合作在的……” “那很快可能就没有了，”文轩十分温和的说，“如果还想继续，还望与苏小姐正式面谈，而不是在其他不应该有的方面上与苏小姐产生不必要的面谈……” 文轩的态度已经是很强硬了，但是立功心切的苏菀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挑明了态度直接就问文轩是想怎样。 “看在与文先生还有交情的份上，我建议您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这个人，今天我们肯定要扣下了。” “哦？苏小姐的意思是你们要找的是林蒹？”文轩不急不恼的说着，“苏小姐刚刚说林蒹与你们的人接触换取情报是商业间谍？有二人什么证据吗？只要是有，那我文轩也不会助纣为虐留下这种人的。但要是没有，今天林蒹我必须带走。” “文先生竟然有信心这么说？那您可能要失望了。” 说着，苏菀拿起了手机。 我心里一沉，糟了，苏菀调取了小邱姐屋里和附近的监控视频…… 第二十三章 失去 第二十三章 失去 “这是我们安装在必要地点附近的监控，我马上就把林蒹与我们这边的人接触的视频部分回放给……” 苏菀没有洋洋得意的继续说，而是一脸震惊的表情。 视频资料丢失了。 所有的，关于我的，全部，丢失了。 “那么，”文轩的嘴角挑起一个满意的弧度，“苏小姐，我们就告辞了。” 说完文轩就领着我出了单元门，苏菀自知自己跟文轩硬碰硬只能吃亏，就没有阻拦，也根本阻拦不住。 庞晙在门外站着，身边都是苏菀的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我上了文轩的车离开。 “多谢——”我跟文轩说。 文轩却有点调侃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没回答。 “现在起你就是轩扬的正式员工了，”文轩淡淡的说，“就担任销售部主管职务吧，负责网络推广与销售这一块。” 我有点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文轩一脸冷静的说没什么意思，通知新员工来上班而已。 看我我还是狐疑的看着他，文轩接着说：“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商人嘛，没好处的生意才不做呢，你说是吧？林蒹。” 文轩从刚刚一直直呼我名字，搞得我很是不适应，说话都不知道怎么称呼他比较好。 不过我也想起来了，郑东晟那笔单子还在那儿摆着呢，文轩找我应该是为了这个事。 但是吧，这件事很简单很容易完成，还能换来文轩这么大的一个帮助，我依然还是不愿意做这件事。像这种小意思大帮助的事情上次文轩不也有一次吗？简直大动干戈，拿着视频要挟我。结果呢，果然不是什么善茬，明明是文轩除的人，最后反倒是我引来了杨老板的怒火，最过分的是文轩还又卖了个人情给我欠着，让他再找我的时候我不能不出来。 谁知道他又想怎么样。 不过我现在好像也没有办法不抱着文轩这棵大树了，其实今天的事情根本不用文轩亲自出来接我，甚至完全可以避免跟苏菀接触把我悄无声息的带走。苏菀对轩扬的忌惮程度还是很大的，文轩却非要自己来招惹一下苏菀。这样把人得罪了，苏菀再拿这个事借题发挥我的时候就不能不带上说文轩，而我为了躲避伤害也就只能靠拢这个人。 这么拼命的拉拢我，文轩一定是为了别的目的。 “你最近还是搬离原住处吧，我会给你安排新住处和搬家的事情，以及你今后在公司或者在外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或者告诉小陈。” “嗯——谢谢。” “不用客气，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些都是以你能办好你该做的事情为前提的。”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到了地方，下车上楼。 回到家里坐了能有半个小时我才缓过来神来，打开微信也没一两个单子，璐璐不知道上哪疯玩了也没个消息。倒是申海似乎是看了我发在朋友圈的淘宝店铺链接，给我丢来几张我商品详情里直接从别的店铺里拿的商品介绍的截图。 “这个不是官网发布的，是人家自己做的，你这样做是不行的，算是盗图了，你看你第三张图片水印都没p干净……” 我赶紧尴尬的改掉了那几张图，换了申海给我的介绍。 “你的实拍倒是加个水印啊，”申海又给我发了几条消息，“你看看这才多久就有盗你图的了……” 我一看自己拍的照片在别人家店内的商品实拍介绍里挂着，那家店还相当不要脸的加了他们家的水印。我特别不高兴的旺旺联系了那边的掌柜，可是那边头像灰着不在线，自然也没回我。最后我等不下去了，气呼呼的睡觉去了。 这一觉睡得当然不是很好，本来就身体不适，再加上今天一折腾，体温越来越高了。 除了盗图的事情，一整夜我脑袋里都回响着文轩跟我说的那句“我要提醒你的是这些都是以你能办好你该做的事情为前提的”，还有就是庞晙的安危。 早上起来脑袋跟要爆炸了差不多，文轩打电话给我吵醒的，告诉我他在我楼下，让我尽快下来。 我只能赶紧强忍着难受起来收拾了一下，有点晃晃悠悠的下楼跟着文轩走了。 半晌，我才想起来问文轩什么事情。 文轩有点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没人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点懵，文轩提醒我没人打电话或者什么的联系我跟我说事情吗？ 这一大早除了接文轩的电话，我还真没看手机。 后来我也不记得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时下车后看到真的是小邱姐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倒了。 我的高烧是个很好的收场，虽然也是恰好堵了他人口舌而已。 小邱姐在昨天跟我说完“保重”两个字后的几小时里，跟苏宏泽几乎一样的死因，煤气中毒，火灾。 小邱姐体内据说还检出了安眠药成分，是在睡着了以后的不知不觉中吸入过多的煤气而死亡。然后煤气才引起了火灾，对面楼邻居及时报了警，小邱姐被发现时火势还没有蔓延到她身边，我也就还能再看一眼她依然温柔的面容。 小邱姐的死不是意外这一点我几乎都没有怀疑的过程，小邱姐被发现时虽然是在睡觉的情景，但她不仅没有卸妆而且还戴着隐形眼镜，一向注意面容的小邱姐是绝对没有这种习惯的。 但是没了我的视频记录，同样也不可能有这段视频记录，现场也没有什么实在证据，判定为意外也是情理之中了。 令我还有点安慰的是我见到了庞晙，昨天的事里文轩的出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庞晙就是一口咬死自己不知情苏菀也没办法，或者就是我自己偷了钥匙想带人走，非要说什么的话那么走廊里那通电话就是证据。最顶多的话，还可以说这就是文轩安排的，目的是挑起正锋内部矛盾。 不过庞晙跟苏菀估计是彻底崩了，我在医院挂着吊瓶仿佛都能看见两个人整天在汀茗全程黑着脸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文轩第二天真的给正锋发了封有点终止合作意味的邮件，给苏菀吓得够呛，当天就跑到轩扬来找文轩。文轩当然没有太给苏菀面子的意思，苏菀就更害怕了，我午睡一睁眼苏菀拎着果篮跑我这道歉来了。 也真是服了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一共在医院躺了整整一周，还好微信和淘宝上也没多少生意，申海帮我发了货。 出院之后直接搬到新的公寓去住了，文轩安排小陈找的。结果小陈这小王八蛋直接在文轩住处的隔壁小区找了个，那条件不用说了，我以前压根连这个价位的广告都不用考虑看。房租都交了一年的了，我再说要换真就是有点作了，只能住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小邱姐的死有人是必须要负责的。 正锋我一时半会还招惹不起那没关系，可是苏菀，我是不可能再放过了。 郑东晟这笔单子，我是得多花些心思上去了。 正式上班第一天，小陈领我去了轩扬销售部的办公室，五排办公桌中最尽头横过来的空桌子是我的。 这其余的十几张桌子都是各个网络销售管理的，文轩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主管，说白了也是为了谈生意时头衔说出去不至于让客户觉得轩扬轻薄了自己而已。 这时候人才开完会陆陆续续进来，我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人是祁毓！ “祁毓！”我叫住了她。 “诶？林蒹！你在这？”小毓欣喜的看着我。 小陈稳了稳场面，跟大家介绍了一下我，然后由我象征性的说两句，就算见过了面，正式开工。 在这里遇到了祁毓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小毓经过上次的事也算跟我成了交心的朋友，这也算是初来乍到就在这里有自己的人，怎么也比较安心。 不过身为网络销售的主管手里一支像样的网络销售团队都拿不出就很尴尬了，小毓也看出来了，跟我示意别着急，她会帮忙的。 我就又开始了蒹葭团队的组建。 这次蒹葭的发展就不能再那么随性，轩扬对网络销售团队有明文的规矩。蒹葭团队要兼顾各大网络购物平台上的运营销售和微信上的传统微商销售，其中关于团队的内部划分收费还有人员的筛选入职都要按照轩扬的规定来。这些就相较于其他团队显得十分的繁琐，我接受起来一开始也有点困难，满脑子都是这是什么破规定的想法。终于忍无可忍中写了一份改革建议出来，可是那个销售部经理看都没看就给我否了，给我气坏了。 这天下班的时候文轩让我等他一下，说是有事情找我，我一听就想起自己网络销售改革的事情也许真该找文轩好好说说，就答应在办公室留一下等他下来。 文轩是问我在正锋内部还有没有人，没有的话可以轩扬也可以考虑扶植一个。 无论动不动得了苏菀，这个扶植起来的人都将会是这次生意轩扬能否成功的关键。 文轩又问我人选。 我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 人选？好像还真有…… 第二十四章 重组 第二十四章 重组 苏雨格。 不说小邱姐的事，李姐的事我也是杠上了。 就按之前的计划，把李姐的死跟正锋有关系而不是单纯意外的事情告诉苏雨格，试图动摇她。 我跟文轩说了，文轩说可以，让我看着安排，有事情的话找不到就告诉小陈，反正一定要在跟郑东晟正式面谈之前搞定。 跟小邱姐分开时小邱姐跟我说的那些信息也很关键，我简单捋了一下我要留意的信息：存储卡的下落和苏宏泽的真正死因，还有，小心郑东晟。 我感觉自己就像置身一大团厚重迷雾当中一样，我看不清身边的人，不知道下一步是深渊还是陆地，也不知道身边发生的事的真相，一切只能靠着自己的摸索。 我都是回到住处之后才想起来今天说要把对轩扬的一些网络销售规定的建议跟文轩好好说说来着，让苏雨格这档子事一搅竟全部被我抛之脑后了。 在轩扬重组蒹葭团队的事情我始终是力不从心，轩扬关于产品的进货理货发货都不需要我们管，都有库房处理好给我们反馈，也就可以说我重组团队这个事完全可以做的游刃有余的，但我就是带不起来。 小陈在秘书部是专门跟着文轩的，除了第一天领着我来报道以外，也没格外再来照顾过我。看起来我也就是轩扬的普通员工，一个新来的对经理也没阿谀奉承的意思，销售部经理开起会来也就少不了对我格外关照了。尤其是近几次例会，简直是少点我一次名他都浑身难受。 我把前来咨询的人最后拒绝的原因总结对比了一下，主要问题就是轩扬的对网络销售团队的制度要求特别严格，导致很多问题处理上不够灵活。 从最开始代理入职来说，最基本的小代理如果想加入，轩扬的筛查需要身份证与本人的合照还有签约合同，而且不允许代理再销售其他上家的任何商品。各个大代理收来的小代理也得由轩扬直接统一管理，说是为大代理提供了便利的培训和管理机制。但是很多大代理都希望在此发展团队，以后能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可是这个制度完全剥夺了大代理带团队的权利。 轩扬的销售总部分为实体销售部和网络销售部，实体销售那边是轩扬集团的主力军，而网络销售不过是在各种网购平台和社交平台上打打无关痛痒的游击战而已。 这个样子是不会有人重视的，更别提我去提意见申请更改实行多年的制度经理会同意了，毕竟他可不想没事找这种对他来说没多大好处的麻烦。 左思右想还是暂时认了，干活吧。 小毓在这里算是业绩销量排在靠前的，那天偶然在微信群里聊起这些头疼的事，小毓好像不是很在意。 小毓发来一句：“这个事也在于团队的定位啊。” 团队的定位？ “这个很好理解啊，比如我们的代理就是作为轩扬的直销客户群了。把市场上所有级别的代理合起来观察是呈金字塔形的分布，与我们直接接触的则是最顶层交易量最大的代理。轩扬的规定也是针对这种的代理设置的，也就不适合其他零售的低级别代理。” 的确，这点轩扬不低代理费用就可以体现，不支持一件代发，只支持大量囤货批发。 “所以在团队组建之初就要把团队的招收对象定位在这类人群身上，如果反而在适合低级别代理的人群身上周旋，那就是定位有误，效果不好而且白白的浪费时间。” 办公室群里的其他人对此也是相同的看法，想想我发布宣传的那几个地方所面向人群大多还真是所谓的低级别销售能力较弱的小代理，也难怪他们对管理制度的各种挑剔不接受。 不过也是说得轻巧，类似这种销售能力强的大代理哪有那么容易找呢。 “所以我跟你说你团队定位的问题啊，”小毓解释说，“你说蒹葭现在这个样子，哪有一点是专门面向这种大代理级别的网络销售团队的样子，搞得跟外面那些随随便便成立然后又随随便便解散的小微商一样，人家就是有兴趣，也觉得你这样的不正规信不过啊。” 小毓这么一提我倒是有了想法，打开手机备忘录正盘算着给蒹葭列个详细的变更方向出来呢，却被本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打断了。 “喂——” “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是庞晙的声音。 “啊，方便。什么事？”我回答。 “一会出来见一面吧，有事情找你。” 我一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我谨慎的说都这个时间了，不太适合吧。 “正经事，来公园凉亭这边一趟，电话说不方便，我这边没事的。” 我也就同意了，立刻穿衣服下去了。 庞晙看上去的精神状态更差了，跟几个月前我认识他时简直判若两人，这段时间他在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 庞晙简单跟我说了他在那边的情况，正锋当然还没完全信任他，但只要抓不到他什么事情，正锋也不会对他下手。 “你那边怎么样，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我能帮得上的吗？” 我想了想，都到这个份上了，对苏家姐妹那边庞晙应该也不会再那么不理智了，就还是说了想动一动苏雨格那边的事情，不过还是那个问题，我没有直接证据，也找不到合适的方式能避开正锋让苏雨格暗中知道并相信。 “行，那我知道了，会帮你留意，”庞晙说，“还有……之前是有人跑到梁正锋那边说话我才被盯上的，他们一直抓不到什么实质证据，最后才整了邱姐那一出。” 说到邱姐的事情，我低着头，说不出话。 “那个人，现在，还在汀茗。” 我张口就说不就是苏菀么，难道有什么可怀疑的余地吗。 庞晙却还是矢口否认小邱姐的死以及告状的事情与苏菀有关系。 在我看来庞晙这么说就是出于之前对苏菀的感情，小邱姐的死都没能让他清醒过来，庞晙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我已经不屑于跟这种执迷不悟的人争辩了，不欢而散。 回去之后直接一觉闷到了天亮，第二天起来开始专心研究小毓跟我说团队的问题。 对团队的印象这一点我还真是没有注意，想要营造一个正牌的网络销售团队印象要入手的方面可太多了。就从一开始的咨询来说，交流的语气和对公司的介绍也不能再那么随便了，就是装也得装得正式些……然后后期的入职和培训之类的，也要严格按照要求进行，不能打打马虎眼走走场子就完了。我能想到就这些了，显然还远远不够，我只能又私下去找小毓，问她能不能找几个例子给我看看。 “唉，你这……”小毓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说，“这个真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拉你进群你多看看就理解了。” 我欣然答应，为表感谢我请小毓晚上来我住处吃饭，小毓则晚上有约了。我调侃的问她是有男朋友了？小毓还真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跟我说她男友午休和晚上下班的时候都来接她出去吃饭，我也可以见见。 俩人正围着这事聊得起劲呢，小毓看了眼微信，跟我说已经来接她吃午饭了。我也凑热闹的跟下去看，结果没想到祁毓的男朋友是申海。申海也没想到我在轩扬上班，停下来跟我寒暄了几句。最后问起我之前那些东西卖得怎样了，这些天没见我有动静也不见我去找他代工，以为我亲自杀到韩国了呢。 我尴尬的摇摇头说不好，一堆货在那堆着呢。 小毓说不行的话退给申海吧，反正他那边也周转得出去。 我一听巴不得立刻脱手，赶紧把送东西回去的时间也定好了。 申海带着小毓去吃饭了，我才晃晃悠悠的要去找个小地方吃饭。七拐八拐拐进一片居民住宅区，从这里直穿过去要比走马路近的多，也是我每天的必经之路。 可今天却偏偏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走得飞快想早点回到马路上，因为总感觉有人跟着我。 当我再转过一个楼头时，好吧，的确有人跟着我。 “林蒹，想见你一面真不容易啊。” 苏雨格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凌人之上的架势。 我不想理会她，想从旁边躲开走。 可是苏雨格一副非要找我麻烦的架势，又往旁边一闪，堵住了我的去路。 “一边去，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你。” 我现在对苏菀那边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想把她的骨灰刨出来和泥巴玩的地步，现在那边的人还敢跳到我跟前来作威作福，我能有好气就怪了。 “这可由不得你，”苏雨格说，“林蒹啊林蒹，你别以为跑到了轩扬就一了百了了，现在没他们的人了，你东西不拿出来还要帮着他们跟我姐争合同，今天你是别想走了。” 我就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就等着看她这几个人能掀出什么风浪来。 第二十五章 试探 第二十五章 试探 要是换作别的姑娘对这一两个人可能就要算了，可我从小家里压根就没把我当女儿养，现在一米七的个头人高马大的在外面遇到事了还真就能比划几下。 苏雨格肯定也是没想到这点，最后被我揪着衣领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还一脸懵的。 “小姑娘，”我冷冷的看着她说，“我不比你大几个月，但还是请你最好老实一点儿不要跟总跟长辈逞能。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妈这个长辈，你可能早被我从安冬断桥上扔进鸭绿江喂王八了。” 我本来想着这就算了，谁知道我刚松手，苏雨格抬脚就用高跟鞋跟狠狠地踹了我一脚！ 我这暴脾气一下就炸了，几乎使出了最大的力气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苏雨格当时就被打懵了，半天没回过神。这还不算完，接着苏雨格被我扇得一个趔趄，我还想上去补一脚把她踹翻，然后摁在地上打。 结果刚想冲上去，却被人从后面揽了回去，死死的把我抱在胸前，力气很大我一时没有挣脱开。 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找死拉架的，抬起胳膊肘就往后撞，但又被那人敏捷的抓住了手腕没有成功。 我气炸了，抬头看是哪个王八犊子，结果尴尬了。 我一抬头只看见文轩正一脸淡定的低头望着怀里的我，对视了两秒我立刻把脸扭过去冷静了。 文轩看我冷静下来了，放开了我，苏雨格先找的我的麻烦，我以为接下来就是兴师问罪那边了。可文轩压根没那个意思，只是问我受没受伤，确认没有之后，什么话也没说领着我上车走了。 “不要跟他们随便爆发正面冲突，这种冲突回旋余地太小，实在是最下下策的。” 的确也是我没收住，如果不是文轩及时的把我拽住，今天苏雨格真吃了亏，轩扬跟正锋就更没法交待了，传到郑东晟那里也会被大做文章。 那这么一想，苏雨格前前后后身边只带了一两个人，倒是大有故意挑衅我想要闹到郑东晟那边的嫌疑。 还真是狡诈。 我谎称已经吃了饭，文轩就把我送回公司了。饿着肚子上班可不是个好事，一下午就沉溺于各种晚上吃什么的想法中工作也没怎么做。 终于熬到了下班，回去扒了几口饭吃，申海和小毓过来拿东西回去，我又起来了招待了一下。再洗个澡，刷刷朋友圈，睡个好觉，周而复始的生活又结束了一天。 在小毓那里我也算是刷新了一下自己的生意观，处理事情什么时候该严厉什么时候该安抚也开始一点一点掌握。蒹葭团队再次初具规模，我按照定位面向的代理人群也决定了之前那个到处都是说笑打闹的轻松空气的蒹葭回不来了。每天说句话都要注意标点符号，动不动群里还会满眼的中老年表情包，我也只能笑笑然后接受这样的生活。 肖艺、璐璐、薇薇……突然就很怀念那些人，没有这么重的责任包袱，虽然只能住着阳台长霉的小房子中午最多吃一顿十块钱的盒饭，但那个时候多好，至少我还能见到小邱姐。 “林蒹……林蒹！”小毓过来拽了拽我，“手机！都响了半天了还不接你想什么呢……” 我赶紧抓起手机一看，这个的电话，还真是不一般。 苏雨格主动来找我了，约我中午到公司附近见一面。 我知道文轩找人活动过了，但是以最开始我对她立场的判定，她不可能是因为文轩的人说了那么几句就相信了而且能迫不及待的来找我。 我当然同意了，想耍什么花招我去了便知。 但毕竟这丫头刚让我揍了，不小心点不行，可是我一想到见过庞晙没多久，怕是找我的事情跟他有干系，让文轩知道了也许不好，这里距离公司还算近，应该不会有事。 几天不见，苏雨格精神状态很差的样子。 我坐下来，等着她开口。 “姐，上次的事情很抱歉。” 我听见她居然叫我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我找你也没别的意思，”苏雨格低着头小声说，“我就想问问姐，我妈的死，真的不是意外吗？” 不仅叫姐，还会叫妈了，这孩子真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不过，她这个问题让我不知怎么回答了，说是意外吧，那我还查个毛线，说不是吧，还没个证据。 “我不知道。” 跟着文轩后，我就学会了这一句，很高明的回答，让对方自己揣摩去吧。 “姐，我妈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一定告诉我。之前都是我不对，请你一定原谅我……” 说着说着还要哭了，我赶紧拽了几张纸巾给她堵了回去。 “庞晙说，我妈可能事情出得蹊跷，问我知不知道什么。我就想，你跟我妈那么久，你肯定知道什么的，对吧……” 孩子就是孩子，几句话就把庞晙给卖了，多亏这边是我，不然倒霉的就是庞晙了。 我说我也实在不知道什么，只能安慰她几句把她打发走了。 刚开始我还觉得形势挺好，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苏雨格性情大变也有可能是个诈啊。庞晙处事也从不是这样冒失随意没脑子的，能让苏雨格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说的…… 如果这个设想成立，那很明显是庞晙卖了我了，说我可能在查这件事知道什么，就安排苏雨格来探我虚实…… 我得确认一下。 我给庞晙发了条微信，跟我说苏雨格找过我了，谢谢他在那边帮我调查这些事情。 没过一会儿，庞晙回复我了，内容却令我费解。 庞晙问我在说什么呢，关苏雨格什么事啊。 这我可就看不懂了。 庞晙的回复如果顺着我的话说了，那就真是意料之中的，庞晙把我卖了出去，苏雨格是来诈我的。 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庞晙不知情？那这么说苏雨格还是真心实意的来找我咯？ 我怎么就那么难相信呢…… 我又不可能告诉文轩我跟庞晙见过面，这真假虚实只能我自己看了。 庞晙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我这边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确是有心留意李姐的事情了，可他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跟他见过面的事情。 不管怎样，我也得提高警惕了，这件事先留意着再说吧。 下午回公司晚了，大家都被叫到秘书处了，说是下放下一季度作息个人日程安排表。祁毓忘记给我拿了，让我自己去秘书处取一份，我就屁颠屁颠去了。 正赶上秘书处召集开会，小陈会开到一半走不开使了个眼神意思让我自己去找，我只好自己去翻。 今天是整个公司都下发安排表，办公室已经是一片狼藉了，找起来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在桌面上乱翻一气，啥也没找到。我看那边的铁皮文件柜虚掩着，想着会不会在那里，就打开去看，结果看见一个写我名字的牛皮纸袋。 我的？我就打开看了。 里面是一个不太厚的文件整理夹，有我的详细个人资料，往后面就是一些照片，最早的照片还是我在李姐店里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记得是我刚认识小邱姐没多久。然后还有我在汀茗的照片等等乱七八糟的，我一股脑翻到了最新的一页，有两张照片，一张是我跟庞晙私下见面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今天见苏雨格。 照片下面还有文字记录，写了见面时间和地点还有一些什么记录小陈那边嘈杂起来了似乎已经散会，我已经来不及看了赶紧按原位放了回去。 “姐，你还没找到呢？”小陈问我。 “哎呀，这么乱我上哪里找啊！”我故作不耐烦的回答。 小陈看了看，从一堆表格中抽出来一张递给我，我拿了便离开了。 文轩全都知道这些事情…… 我又想起文轩平时那张让人觉得温和的脸，只感觉后背发凉，如果我当时跟庞晙当时达成了什么对文轩不利的协定，我现在绝对不会还站在这里…… 那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是文轩想方设法整了这出戏。让人告诉正锋那边我跟庞晙接触，并且告诉正锋我是在查李姐的事情，正锋百般掩饰李姐的事情，生怕我掌握了什么关键的消息，所以安排苏雨格诈我。 文轩这边好处其一则是正好让我借此怀疑是庞晙出卖自己，从而让我不再与庞晙接近。反正对苏雨格与签约这件事来说，文轩只需要证明李姐的死正锋脱不了干系就行了，至于李姐到底为什么会遇害，文轩才不感兴趣。其二，就是文轩可以借此对苏雨格大做文章，大概就是“如果正锋跟李妍的死无关，正锋怎么会这么紧张让你去谈虚实”之类的话，进一步动摇苏雨格。 文轩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可我现在却被他掐得死死的，离开轩扬一步，我就会立刻栽在正锋手里。 我对着电脑一脸愁苦的继续整理各种商品的宣传内容，突然微信来了消息。 璐璐问我还有上次的面膜吗，肖艺还要一盒送人，在我淘宝那边下单了。 上次申海和小毓来拿东西，非要留了一堆面膜没拿走让我自己留着用，还是给我。 我心想肖艺要面膜干嘛让璐璐跟我说啊，想了想反正手里也有就还是发了同城快递过去。 第二十六章 举报 第二十六章 举报 大概过了有两三天吧，我快忘了这个事的时候，出事了。 先是淘宝那边确认收货后买家评价，我看见买家确认收货了，然后就再没关注那边，等我再打开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醒目的差评。评价还带上了照片，图中的人因为过敏几乎面目全非，还有剩余几贴面膜的照片，声称自己在别处买的都没问题，而这次在我这里买的面膜出了问题，是假货引起了过敏。 本来淘宝店铺我就是为了交易方便创建的，基本也没几笔交易，再让差评一出，店铺评分被瞬间拉低。虽然在轩扬是不允许我再经营这种自己的生意了，但是这个面膜我自己也用过，根本没问题。平白无故被人冤枉了，我当然也得给自己申辩了。 我当时就找肖艺了，肖艺跟我说她也是推荐一个自己不太熟悉的朋友来下单的，但是璐璐帮着收货的。我也问了璐璐，璐璐更是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还登陆一下好久没登陆的旺旺，旺旺上还有那次那个盗图的店家的消息，跟我道歉说她也是新人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看了一眼图片也换了。时间过去很久了，但我还是回复了几句。 我在试图联系给出差评的买家，这个淘宝账号看来也不怎么使用，才两颗心。等了一上午买家也没有回复我，我还是没放弃，吃完午饭回来再次给买家发了消息。 “如果有问题，请您与我沟通一下可以吗？小店也不容易，差评还请亲再三考虑。” 我在对话框输入了这段话，看的没看就发送了。过了一会儿看到屏幕右下角有旺旺头像闪烁，我以为是买家回复我了，立刻点开了对话框。 结果发现是那个跟我道歉的卖家发来三个问号，我再往上一看，原来我把发给买家的话误发给这个卖家了。 我赶紧解释是自己手滑发错人了，那个卖家问我是被人给了差评了？ 我说是啊，平白无故挨了差评。 过了几分钟，那边发来一张差评的截图，问我是这个人？ 我回复是的。 “这么个小号，你这是遇到差评师了吧？联系你了吗？” 我说没有啊，人都找不着。 “唉，那就没办法了。你就再找找试试吧，不行的话你就在评价里解释澄清一下，也算是给后来的买家一个参考。前天有个差评师扔了个差评给我，然后联系我要三百块钱给他才肯改掉，给我气的，直接联系了淘宝客服解决了，可惜目前只有这种索取钱款的情况淘宝才给处理……” 我也是憋屈的很，肖艺跟我说那个人她也不熟，就是来店里光临的时候多聊了几句，姓名电话也不知道，当时就定的第二天直接去店里拿面膜，然后就没联系了。 算了，反正也不常用，那就不管了吧。 到这里我都还一直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个与我眼前情况无关的小插曲，直到第二天我被销售部经理叫到办公室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个带着金属镜架一说话就吐沫星子横飞的经理把一叠文件直接丢过来给我，吓得我一怔。 “来来来自己看自己看，”经理很生气的一拍桌子，“我把举报邮件都给你打印出来了，你好好看！” 轩扬对负责网络销售的员工有明文规定不允许私下代理销售其他东西，这条规矩是网销这一块的一条“高压线”，准保谁碰谁没好果子吃。而这个显然是那个差评买家发的邮件，我当时想着是自己朋友并不属于商业交易范畴，可是偏偏走了淘宝这一点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你说你啊，才来这么几天你就惹事情！还说不是商业销售只是为了送身边朋友，那你收款用淘宝？还有这个对话截图，自己在那声称自己在做这个网店不容易，怎么？你不会还想说这不是你吧，我跟你这快递包裹发件人可都是你……” 我是被经理几句话怼得哑口无言了。 经理说要把这个事情往上报，这个哑巴亏吃得我也不可能再说什么。 出了经理办公室的门，我掏出手机想再好好找找这个奇怪的买家。 显然这个买家知道我在轩扬，而且知道轩扬的制度，闹这出可以说就是故意来坑我的。 可问题是他怎么就知道找肖艺璐璐那里买能从我手里出货，我跟璐璐还有肖艺在我离开汀茗后明面上都是关系彻底断干净的。 这么一推想，这个人没准跟最近这一系列事情都有直接关系，是得引起注意好好查一查。 我又问了璐璐还知不知道更多的情况，璐璐当时应该是在跟人介绍商品，挂了我好几次电话。可是我也真的是着急啊，隔了一会儿又给她打，璐璐接了，但是听口气璐璐很不高兴。 我问她快递包裹怎么处置了，璐璐说她就随便给丢了。 我又问她会不会落到别的什么人手里。 “诶，不是……这我上哪知道去！” 听着都好像有点怪我的意思了，我赶紧安抚了几句，璐璐就把我电话挂了。 经理要报到文轩那里，不过到小陈那里时，被小陈给及时截住了。 小陈颠颠的跑来问我：“姐，这是咋回事啊？” 我气呼呼的说我也不知道，就给朋友拿个东西还拿出这些事情来。 “不是，合着姐你还认识这人啊？”小陈也是郁闷了，“你那什么朋友啊，没事跟你走淘宝……” 我就跟小陈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觉得吧，这个人肯定不是就为了整这点事，跟之前那些事肯定也有关系，没准就是正锋的人做的。” 小陈想了想，跟我说他觉得不太可能是正锋做的。 “正锋的话应该不大可能会拿这种不痛不痒小儿科来找你麻烦，再说就算是的话，那也不可能是我这就能截下来的……肯定一早就捅轩哥那儿去了，而且保准不止这点姐你的这点事情，保准还要再给你惹点事出来，一并告状，姐你这几天要留心了啊……” 小陈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又会是谁呢？大面上的墨韵上次被文轩收拾过了，已经保证过不会再没事找我麻烦。除了正锋，我根本也没什么仇家啊。 小陈的意思是这种行为应该是势力不大的个人做的，那个人还知道我的人际关系、生意店铺和在轩扬这些事情，那就更没怀疑对象了啊。 祁毓看我恍恍惚惚的脸色也不大好，就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没说，这种事情在轩扬当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思来想去我还是觉得问题就在正锋那边，晚上回去之后我就给庞晙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这个事，让他帮我看一看，是不是还是汀茗那里的问题。 庞晙答应了，提醒我苏菀后天就要私下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了，问我这件事上文轩安排我做什么了。 庞晙似乎早就知道文轩找过我要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事情了，这个事我可绝对没跟第二个人提过，可庞晙还知道的话，难道是文轩说的？ 小邱姐的事上一直感觉他俩怪怪的，一个跟我什么都不说，一个跟我什么都要问。然后两边在我认为没透过气的情况下，还动不动就顺理成章的合作一下。 没问题才怪。 庞晙让我到时候自己注意，那个事他到不了场。 “你最近都没跟肖艺联系过吗？”庞晙问我，“我看她这几天好像又跟璐璐吵架了似的，一天天跟受气一样我问什么也不说话。” 我一听，准保是璐璐这嘴尖舌快的又因为点什么小事跟肖艺闹矛盾了，我跟庞晙挂了电话之后就给肖艺发了微信，问她睡没睡。 肖艺很快就回复还没有呢，我问她最近过的怎样，这孩子还嘴硬说自己一切都还好。 我想直接问她跟璐璐是不是吵架了，输入框里回复都打上去了，我又删了，觉得这样上来没说几句话就先问人家出什么事了有些咄咄逼人了。 改口跟肖艺说最近很想念她和璐璐，肖艺跟我说她也是，好久都没有见到我了，非常想见我一面。 不管我们上面背地里怎么撕怎么闹腾，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的，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持生意的稳定，不然摊子都闹没了还蹦跶个什么，因此底下的人对这些斗争也是一无所知。我依然生怕肖艺因为我被卷入这些暗流中受到伤害，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的朋友还受了伤，我一定会愧疚至极，甚至没法原谅自己。 “林蒹，我真的很多话想当面跟你说，既然你说不方便，那就算了，没关系的……当初我能来汀茗也是因为你，现在你也不在了，汀茗我也不太想待了……” 我问她是因为有更好的地方了吗，肖艺否认了，说只是太辛苦了。 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事了，我也不管那些，直接问肖艺是不是跟璐璐吵架，然后璐璐给她穿小鞋了。 肖艺隔了好半天才回复我，我都快等得睡着了，一看屏幕，清醒了。 “我觉得，林蒹你这次的事情是璐璐做的……” 第二十七章 遭疑 第二十七章 遭疑 “那个快递送来的面膜可能被璐璐故意掉包换，成了假货……” 怎么可能？我觉得璐璐不是这种人。 “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也相信林蒹你肯定不会卖假货挣那点蝇头小利，何况那种面膜我在你那里买的我也用过，好端端的东西平白无故的变成假货了那没有理由不是吗……当时快递送到店里，是璐璐主张要拆包装，等买家来的时候面膜的外包装都被璐璐拆了要丢掉。买家直接拿着面膜走了，后来你说有问题了，我还去找了当时丢掉的外包装，我拿着扫了一下，结果发现扫出来的是别的商品，那天买家拿走的绝对是假货没错的……” 璐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若是信不过我，我大可把快递送到那天的视频调出来给你，除了买家取货离开，只有璐璐自己经手了面膜。” 难以相信的陈述，也许就像肖艺劝我的“真相总是让人难堪”，可我还是想不出璐璐的动机。 我眼里璐璐是个开朗的小吃货，虽然经常有点公主病和说话不经思考，但还是个可靠的朋友。 “林蒹，我在这里没有什么亲属，只有你们几个认识人，而我觉得也就只有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了，所以这件事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咽下去。不管是叫蒹葭还是艺文，你都把自己的心血托付给我了，可我很抱歉还是不能给他们一个安稳，汀茗我实在没有办法继续留下去了……” 小陈说的没有太大势力、个人、做不到太大的打击、熟悉我的人际交往和目前情况…… 这些，的确都符合璐璐。 我们三个人之前那样的要好，肖艺无故也不会乱说的，而且肖艺也说有相应证据，但对于璐璐能做出这种事，我还觉得我还是需要再考虑一下再做定论。 肖艺的意思我明白，她出来以后还得我安排，可我能找的，也只有我身处的轩扬了。 我当然不情愿把肖艺带进这来，因为这件事我肯定还得找文轩，他以后肯定会拿肖艺作为掌控我的筹码之一。 但是我也架不住肖艺的央求，只能先去找了小陈说这个事，说是销售这些方面搞不定，想找个帮手。 可一听我说是汀茗带过来的，小陈就有点支支吾吾的了。 “不是我差事啊姐！你这……汀茗的人，咱们这还跟正锋不对付呢，你整个汀茗的人进来，这不是事啊……” 我跟小陈解释，只是安排些网络销售方面的小活，不会让她接触高层内部的。 小陈很为难的跟我说：“这不是干什么活的事啊，不管干什么不也是轩扬的人了吗？你要是非得弄进来的话，你找轩哥说说吧，这个事……我看，不好办。” 可是文轩答应了。 小陈在一边整整确认了三遍，文轩居然答应了…… 就算是为了想搞到个抓得住我的把柄，但是就跟小陈说的，整个汀茗的人进来，万一要是不干净，签单子这个节骨眼上有了点闪失，那可就真砸了。 文轩竟然不在意这些的样子。 肖艺离开了汀茗，我跟庞晙也打过招呼，让他直接放人尽量不要让苏菀为难肖艺。 肖艺也是认识祁毓的，工作了一天也没有不熟悉，还算比较愉快。 但是我可没有能放松一下的机会了，这一天是苏菀要私下约见郑东晟那边的人的日子。 文轩跟我说那边已经打理好了，让人说动了郑东晟轩扬暗中实地考察，这样郑东晟来这边的事情就不会惊动正锋。 接下来我就在轩扬的仓库校对库存时“偶遇”了郑先生，然后一脸碰到朋友意外惊喜的样子，执意要请郑先生出去走一走吃个饭。 我要做的就是把郑先生领到苏菀跟那人见面的地方，其余就让郑先生自己处置吧。 “请问还有包间吗？”我问饭店引导的服务生。 “有的，楼上314，请您跟我来。” 按照预定情节展开，实际上是苏菀他们两人在314，服务生引着我们打开门刚一进屋，就会抛出一句：“真的是非常抱歉，弄错了包间情况。” 到此为止，我就可以暂时收工了。 服务生已经打开了房门，我们进了屋…… “林小姐，您约我见面，怎么把郑先生领来了……” 房间里压根没有苏菀的影子，本来坐在椅子上的男的十分慌张的站起来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郑先生立刻询问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男子却结结巴巴的说是我约他来这里，想就订单的事情让他疏通疏通…… “看这样子，林小姐不是想单请我吃个饭聊聊天，”郑先生已经是十分不悦的跟我说，“领我来这里还想带着我的得意下属一块吃个饭咯？不过似乎林小姐跟我属下没有沟通好情况啊……” 我这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早就有人跟我举报说，轩扬在勾结我身边人，想搞搞关系走走后门，我当时全当是小人在胡言乱语，可今天我是亲自遇着了。林小姐，轩扬，这件事做的，我实在……” 中计了！ 真的是防不胜防，到底还是让正锋得逞了，轩扬毫无疑问的在此狠狠地摔了一跤。 然而更紧急的是接下来我要怎么收拾，现在这个男的咬准了是我约来这里，就是为了疏通关系。如果我处理不好现在的局面，轩扬将彻底无缘这笔单子，文轩也肯定不会轻饶我。 “郑先生，我想这里是出了什么误会了，”我辩解道，“郑先生用人处事最反感的就是做这些小动作的，我如果真想为轩扬增加几分胜算，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而且把您领来，当着您的面这么干。” “林小姐啊，这可真是你叫我来的啊，我们早就定好的啊。你当时可就说你是找我问问订单的事，我都拒绝了，你非说就是请我吃个饭……谁知道你是要把郑先生领来一块吃饭让我在桌上替你说话！” 这个男的不知道收了正锋多大好处，才能这么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我问那个人：“你说我叫你来的，有证据吗？” “这……这些是今天林小姐你的意思让我全删除，别被郑先生这边发现了……” 这谎撒得我真是无话可说了都，但是慌乱中怎么也想不到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方法。 手机响了，是文轩。 “怎么回事？”听那语气，文轩也是始料未及。 我把情况说了，文轩让我再撑一会儿，他随后就到。 “记着，你现在手里没有证据，就先不要往正锋那边说，不然反而显得我们在泼脏水。” 我说记住了，然后继续拖着那个男子理论，拖延时间。 可是眼看着半个小时过去了，郑先生越来越不耐烦了，还是没有文轩的影子。 郑东晟终于听不下去了，起身就要走，我拦也拦不住，只能赶紧给文轩打个电话过去。 打了两遍才接，还是小陈接的。 “姐啊，正锋来人了还领了一帮记者，说是做正锋和轩扬之间合作的几个项目的采访，硬是把轩哥给拖住了……” 还玩里应外合呢，正锋做的够可以了。 郑先生相当不高兴的走了，小陈叫我直接往公司返。快到公司正门的时候，远远就看见苏菀领着一群人出来上车离开。 文轩这回是笑不出来了，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我和小陈在边上低着头站着，大气不敢出。 “轩哥，你消消气，我查过了，咱们打探消息的人没问题……” 半晌，文轩突然冒出来一句：“那个人没问题，别的人就没问题吗？” “可是，轩哥啊，咱们这边知情的一共也就两只手能数的清的人，这也不……” 小陈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我抬头一看，文轩在盯着我。 文轩怀疑是我策划了这出戏，我刚从汀茗出来没多久，嫌疑还是很大的。 我正一脸无语的看着文轩，小陈稳了稳，开始替我说话：“这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不可能，”文轩冷冷的瞥了小陈一眼，“你跟庞晙关系很不一般不是吗？” 就算不一般，为了尽可能少的不把庞晙卷进来，我当面也得否认了。 “就算这事不是你干的，那么你一个跟庞晙关系一般的人，用得着他大费周章的跑来找我让我把你从正锋手里带出来？何况现在这个事一出，你还有是正锋的人的可能。不要拿前面的事情跟我作证明，那些事情完全可能是正锋为了安插你进来做的铺垫而已。” 我想起来在去找小邱姐之前，庞晙跟我说我不会有事…… 原来是他找了文轩，文轩这种无利不沾边的人，不知道为此庞晙是付出了什么代价。 文轩一向谨慎多疑，这点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所以现在很明显，不管我解释什么都不能完全消除他的怀疑了。 “在汀茗辞职后，不是说你跟庞晙还有汀茗店里的人暗中联系的很密切吗？你们一直做的很好几乎没有漏洞，不过这次的事情就没有人告诉你在我这边怎么交代吗？” 我离职后和汀茗还有联系的事情他都知道了？汀茗有文轩的人？还是汀茗有人卖了我…… 我跟文轩最后声明了一次不是我干的，问他现在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你自己想办法挽回损失吧，总之这次的事情如果影响到轩扬丝毫，那你也可以试试看会有什么下场。” 第二十八章 坦白 第二十八章 坦白 我自己想办法？让我拿命想吗！ “给你一个星期，最近人也别来轩扬了，自己看着办。” 然后几乎是把我轰出了办公室，小陪陈我乘电梯下去收拾东西。 “姐，没事的……等着我再跟轩哥说一说，你不知道他这是在气头上，准保没一会儿我再说他就又不是这意思了……” 我跟小陈说了不用他太在意，我自己搞的定。 小陈听了很无语，送我去大门的路上都在劝我，说我没势没人的怕是连郑东晟人都见不到，我能搞的定什么呀，还是再去跟文轩说一说。 “放心，”我拍了一把小陈的肩膀，“我有主意。” “行行行，拿你没辙了，有事私下找我。” 小陈摆摆手，把我送离了轩扬。 郑东晟这件事、匿名举报邮件、向文轩透露我跟汀茗有联系再加上之前去正锋告庞晙的状间接害死了小邱姐，一件一件似乎全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越发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同一个人做的，这个人势力不大不足以直接伤了我，所以次次都选择借别人来打击我。 庞晙那次说这人还在汀茗那里，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时候理应还是得找找庞晙的，但是正锋搞了这出戏，涉及到我的话庞晙肯定也会被盯紧，现在直接沉不住气干到庞晙那里的话，那我俩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说了。 正锋找人在郑先生面前这样死死地咬着我，非得说是我先找的他，而文轩那边还反过来怀疑我是正锋的人，逼着我要解决。既然左右硬闯都走不通，我也突然心生一计，走不通那我就遂了他们的愿好了。 第二天我就去联系了郑东晟，在他离开这里之前，我要去跟他“坦白”这件事。 我再三声明请郑先生相信我说的话，真的是我约的人想要搞点小动作，而且也是我故意领郑先生去饭店那里的。 郑先生有点爱搭不理的反问我之前在饭店不还狡辩得很欢吗，怎么又想起来这出了。 “郑先生，我也知道您最反感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我一个正锋的人放到了轩扬，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轩扬失去这笔单子。而我与轩扬也无怨无仇的，做这种事是听了谁的意思，不用说您也明白。” 我这么一说倒是很有效果，成功引起了郑先生的注意。郑先生听了手里的事情，坐了下来示意我继续说。 “但是我这么做了，轩扬现在肯定是不会放过我，而这个时候正锋却出尔反尔不管我了。正锋这样对我，我也只能决定来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您。不管您信与不信我因此会落个什么后果，这也算是我回敬正锋这种小人唯一能做的了……” 从头到尾我都一本正经的说着，郑先生一直很冷静的听我发完了最后的牢骚，问我有没有什么正锋联系我指使我做这件事的证据。我跟郑先生说已经没有了，跟郑先生的那位下属一样，听正锋的意思消除了所有可以证明这件事的记录。 郑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想我刚才说的话的可信度。来这里之前，我自己也是反复推排了几次，应该是不会让郑东晟发现什么漏洞。 “关于林小姐，我现在只有一件事，比较好奇，”郑先生再次抬起头看着我说，“我郑东晟在这圈子晃荡也有个二十多年了，看人一向很准。我一直认为林小姐是一个比较有头脑而且心术很正的年轻人，轻易不至于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把柄被人死死的抓住，然后听任他人差遣，去做这种我认为有违林小姐原则的事。” 郑先生喝了口水，稳了稳，继续说：“所以我很好奇林小姐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愿意听正锋这样差遣？我的理解里林小姐应该也不是图财图名的那种人。” 这个问题我肯定是必须慎重回答了，郑东晟现在内心也是无法确认我说的真实性。如果不能给出郑东晟肯相信的回答，那么他也会认定我之前那一堆也是在撒谎。 按照其他人我肯定照着答我是为了钱，但是郑先生既然都提了这回事，我肯定得去吐点别的出来了。 见我半晌没说话，郑先生有点失望的意思叹了口气说：“我记得没错的话林小姐应该是邱悦带出来的吧？很可惜邱小姐年纪轻轻就没有了。不过我怎么听说邱小姐最后的那段时间是犯了什么事情，还被正锋停职查看了，可惜啊……” 哦对了，小邱姐。 我立刻接过话茬，说我正是因为小邱姐的嘱托，所以才选择对正锋言听计从，可是对正锋这种行为，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了。 其实小邱姐的这些事情正锋怎么处置的我还是知道的，这些消息应该都被压得死死的。郑先生能知道，那果然还是汀茗有人在给外面透信。而且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的立场就是针对我，只要是能绊倒我，他也无所谓是向着哪个主子。然而至于我今天说的这些，那个人有没有提前对郑东晟说什么能干扰郑先生信任我的话，我都一概不知，郑先生信与不信可就全在我今天这一举了。 我表面上的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其实心里一直都是怕被郑东晟看出破绽，慌得不成样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郑先生特别淡定的说了这么一句，可能是屋里太过安静，我甚至感觉有些震耳欲聋。 我说了句打扰了，然后打开门准备离开。 “林小姐，”郑先生突然叫住我，“毕竟现在单子还没有正式签，两边我都只能稍微帮你处理下。暂时是不会让你再为难，但是再往后……” 我立刻会意，跟郑先生道谢，说以后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随后离开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一上午都没关注的手机，一看下一跳。二十几条短信，四十多个未接电话，微信都99+了，我还要看是什么内容呢。庞晙电话打过来了，着急的问我人在哪呢。我说在外面溜达呢，刚看见手机。 “姑奶奶！你这是纯心想气死我啊？满世界找你，你跟我说你在溜达呢？”庞晙在那边扯着嗓子跟我叫骂，“我说蒹葭还是不是你带的啊，不知道蒹葭那边出事了啊？还有空在那儿溜达……” 该不会是文轩拿肖艺开刀子来给我施压了吧？我赶紧挂了庞晙的电话。 肖艺的声音听上去可不大好，我着急的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啊。 “蒹葭的人从汀茗带过来后需要重新入职，可是林蒹，代理们加入蒹葭的时候就已经按那边的制度交过代理费了，这次还得交而且数额要比以前多……团队制度也变了，必须和这边保持一致，代理的等级什么的也全打乱了，好多人都不满意这边的制度，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哄要回汀茗，然后我拦也拦不住人就走了大半……” 我安慰肖艺没关系，人走了再招就是了，这事不赖你。 “不是，你听我说完……他们走的时候还在轩扬的总群里挖走了好几个轩扬的大代理，基本都是轩扬的老代理。有的人交过囤货订单的，仓库都把东西配齐了，马上就打款发货了……那些货配齐很麻烦金额也不低，经理因为这个事把我骂了。这个事不知道为什么还交到文总经理那里了，等下我还要去总经理办公室……” 我一听头都快大了，文轩这回肯定会把肖艺当成正锋故意安插过来的人了，不说肖艺是故意挖墙脚的才怪。 我立马拦了辆出租车往轩扬赶，在出租车上我认真看了几个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最后确定了一个这次事情带头的代理。我再仔细一看还觉得有点眼熟，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微信号，结果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原来是在梦绘。通过她当时在网上发布的宣传贴内容看，她在梦绘团队应该也是等级不低的代理，说白了跟苏菀这些高层接触肯定比一般代理多。我也顺便看了一眼菀秋那边，果然也有动静，苏菀把福利往上调了，针对方向也是新加入的代理。 行了，那这个事苏菀毫无疑问也有份子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是死性不改处处不饶我。正好我刚从郑先生这边完事，我这次要是不借着这个势头再给她颜色瞧瞧，怕是蒹葭都快被她欺负死了。 来郑先生这里的时候我还只是想着：反正你正锋不想让我好过，那干脆你也别想好了。 也就是管他姓郑的信不信我说的话，就算是不信的话，我也要把这潭水搅混了才罢休。没成想我说了几句，郑东晟还真偏向我这边了，那这样更好了。郑东晟这个人是不会把我找他的事原封不动的敲给正锋，正锋一时半会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个事栽了。 现在郑东晟应该对正锋也有点小看法了，但是我认为他只是现在倾向于相信我，并不是真的信任我。倘若现在正锋再心急搞点事情出来，那正锋可就真能把这事坐实了。 第二十九章 施压 第二十九章 施压 我先是到了轩扬，要去找文轩，但是刚下电梯就被小陈拦住了，说文轩不让别人进，要跟肖艺单独聊聊。 我一听就有点急了，肖艺跟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文轩为难她怎么办。 我在跟小陈商量的时候，肖艺出来了。看她的状态，文轩应该没为难她。肖艺赶紧把我拉到一边去，跟我说文轩就问她几个问题，然后也没说别的。 “好啦，没事啦，”肖艺拉着我的手说，“还害得你白跑回来一趟。” 我又问了谈话内容，也没发现什么太大信息价值。然后肖艺就回去工作了，我也回到了住处。 肖艺目前虽然没事，但是苏菀这个没事人是别想继续当了。 这个事还是得在苏菀身边有个给力点的人才行，璐璐的事我这段时间也反复考虑过，最后想了想，在我没揪住那个到处整我的王八蛋之前，对璐璐我还是持谨慎态度比较好。 我在微信总群里捋了捋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曾经在菀秋还有蒹葭里有不少梦绘挖过来的微商代理，她们跟我的关系还是一直不错的。这件事要是想做的苏有苦说不出，还是得靠这些老朋友。 苍耳之前帮也算是帮过我的忙，现在她在跳槽回汀茗的那部分人里。好在她也认识夜雨，要是找她的话，我还是得切回夜雨的微信号跟她聊天，绝对不能提自己是林蒹。 “苍耳呀，你最近在哪忙呢？”我拿夜雨的号幽幽的发了条消息过去。 苍耳很快回复我：“我还能在哪？当然还是跟着汀茗，只不过我现在在菀秋团队了。你这么长时间跑哪里去了啊？给你发消息你都不回。” 我谎称自己不做微商后，这个微信号也被盗了，事隔这么久这才拿回来。 “哎呀，可惜现在想再做微商也没合适的人愿意带我了啊。” 苍耳一听当然愿意重新拉我进去，跟我说代理费什么的不用担心了，菀秋那边为了招揽新人把门槛放得很低。和以前一样进群，交电子版入职表，我还是低调的跟大家聊聊天。 我问苍耳那个最先说要去菀秋的代理跟她熟悉吗？ 苍耳说当然熟悉了，那个人以前在艺文里跟大家关系也很好，不然也不能一呼百应。这次她带大家回来，好像直接被苏菀钦点来实体上班了。 直接去苏菀身边了？那还真是省了我不少力气了，我跟苍耳说，我也想去实体上班，问问苍耳可不可以安排我直接去那个人那里，让她直接带我，我好多学一些。 原本以为苍耳会觉得丢了个代理，因此这件事会不容易答应。可是没过一会儿，我的微信突然有人加我，紧接着苍耳就跟我说这就是那个代理，她同意让我直接去她那边。 我看了看联系人，跟之前我在轩扬那边看到的微信不是同一个，但是头像和朋友圈背景图都是相同的，看来是一个人的两个微信号，难怪我没发现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一个奸细。 上来互相自我介绍，跟我说她的代理名叫佳佳，然后对方就开始了自我炫耀之旅，跟我说她一个月有多厉害收了多少代理光做微商就收入有多高多高之类的。我强忍着呵呵对方的冲动，边跟她聊着边看她朋友圈动态。当然也没少了时不时夸赞一下表达一下崇拜之情，佳佳当然很高兴，她一高兴就表示肯定尽心带我，我赶紧也加把劲，这种爱慕虚荣的人就得继续“夸”。 这个佳佳在的动态显示她一直都在梦绘和菀秋两边宣传，但是在梦绘团队群里的是她另一个号，也就是我一开始发现的微信号，这个号在梦绘团队被墨韵团队曝光售假之后，她又被肖艺那次招人带进了蒹葭团队。可她至始至终都在菀秋团队的管理层挂了职务，我接手菀秋之后她选择了主动离职，但是苏菀回来后，她也屁颠屁颠的跑回来继续抱苏菀的大腿了。 通过对她这个号的情况查看，她同时在蒹葭和菀秋两边苏菀一直都是知情默许的，而这次挖了人跑回来也是两个人早就酝酿好的了。 不过，只要我知道苏菀是信任这个人的就好。 佳佳这里也有个代理的内部微信群，苏菀在里面，从聊天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之好。这样我就有数了，佳佳以为我一直跟着苍耳，当然也就去过蒹葭。我在群里就没事扯扯蒹葭，说那个蒹葭有多垃圾。 “你不知道吗？那个林蒹人品也够渣了，说是前些天为了跟苏菀抢单子，她到处挖后门……” 苍耳说过佳佳的人缘不错，佳佳此言一出，群里的话题立刻变成了讨伐蒹葭了。 我再一看，呵呵，这帮代理，有半数都在蒹葭出来，有的甚至还是我手把手带过的小新人。 微商圈子，也没比现实的商圈简单到哪里去啊！ “我怎么听说那个林蒹也没被怎么地啊？我就纳闷了，这为什么没人管啊！这不是欺负苏菀没脾气吗！” 我再这么一带，就又掀起一波讨论热潮。苏菀当时也在参与聊天，很明显这个事她本来是不想说话的，但是我一挑大家又跟风，苏菀也得说说了。 “我这不是好心等着让她这边自己处置吗？谁知道那边居然说算了。” 我冲着屏幕冷笑一声，心想你以为算了就完了吗苏菀？ “为什么要等他们处理啊！” “她在抢苏菀你的单子啊……” “是啊苏菀，你又不怕她！” “就是……给她点颜色瞧瞧！” 我就静静地看着群里那些跟风党起哄，这当然还不够，我私下跟佳佳聊天的时候，也故意提过这事。我跟佳佳说，你俩既然都是好朋友，那你更得替她出头，何况现在她还是你上司了，她的身份不方便跟那种人计较，但你替她提出来而且帮着她这么做了，她肯定高兴…… 佳佳当时还在那说什么她又不愿意多管闲事什么的，但是我知道以她爱慕虚荣溜须拍马的性格，肯定颠颠的跑去跟苏菀吹风去了。 然后私下我也让庞晙帮了个忙，有事没事的让他暗中多引导汀茗更多人谈论这个事，让苏菀别想轻易沉住气。 苏菀这个人脑子也不白给，不把压力尽可能往大加，她也不会轻易犯蠢。 所以等了几天，看她没动静，我就亲自出马了一趟。我知道苏菀有在公园晨跑的习惯，我特意的等了她来跑步。 “这不是林蒹吗？”苏菀尖声尖气的跟我打招呼，“这大早上的，怎么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啊？” “丧家之犬？苏菀你的意思是你连条丧家之犬都应付不了咯？再说，这不管我这家是安在哪里了，我现在不也这么没事一身轻的出来跟你一样跑步了？” 苏菀有点不高兴了，语气都变了，说：“听你这么说，你是觉得丢人的不够大？还是脸皮厚无所……” “诶对了，你说到听说，”我毫不客气的打断了苏菀，“我怎么听说都这么久了，连汀茗苏菀你都至今没正式接下来。唉，你说你这立功立不起来，办事办不彻底，是不是平时没用的事没用的心思太多了……” 然后我又看了一眼有些恼火的苏菀，转身走了。 就像化学反应突然被加了过量的催化剂似的，甚至连五分钟苏菀都没能忍下去，就在群里说了要让我彻底从这个小圈子里滚蛋。 我赶紧私聊佳佳，装作不知情问苏菀怎么了，佳佳把事情问完跟我说一遍。我开始怂恿佳佳站出来主动提出愿意帮忙，这样苏菀才能更看好你。佳佳想了想跟我说这样随便夸下海口似乎不大好，她并没有什么想法能帮得上苏菀。 “哎呀，这个事多简单啊，哪里用得着你什么想法啊，你就跟苏菀说让她直接跟那些什么管事的要说法不就结了……” 佳佳还真去做了，至于苏菀听不听我倒是没什么办法了。 我倒是在微信上各种煽动得起劲呢，文轩直接上门找我了。 也算意料之中的事吧，郑东晟跟他说了什么，其中很重要有一点就是郑东晟已经把签约的事情提到了眼前，意思大概也是彻底打乱正锋轩扬的各种计划，谁都别再想没事动歪脑筋了。 文轩暂时没有再追究这个事情的意思了，日期提前显然让他没辙了，也算是看开了，跟我说这笔单子爱成不成，让我没事的话可以回去工作了。不过他主要的意思还是虽然签约日期近在眼前了，他已经不指望我能再在大局势上搞出什么大点的改变了，不过之前为了争取单子我手里掌握的那些做了一半的事情，如果有来得及让我赶紧动手。 我说知道了，文轩看我跟他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再逗留，说完就走了。 郑东晟既然找过文轩了，那么正锋应该也已经开始乱了阵脚了，苏菀那边正锋应该很快也要抓一下了。 眼看着我的算盘就要没时间打下去了，可偏偏苏菀就是没沉住气。 第三十章 真假 第三十章 真假 这件事还是文轩拿着合同回来时跟我说的。 郑东晟跟正锋轩扬都说了话，这两边拿我也就暂时没了办法。所以苏菀想要告状只能自己跑到了郑先生面前，问郑先生为什么不因为我的事情取消的轩扬的竞争资格。 苏菀还是忘了，关于我私下约见郑先生的下属的事情，正锋在台面上可是一直没被扯出来。 说白了，这件事按理说跟正锋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苏菀着急个什么？ 加上我之前找郑先生说的那些，苏菀这就是不打自招了。 郑东晟当时没发作，不过听说苏菀走后，郑东晟那个下属被郑东晟诈出了实话，承认自己是收了正锋那边的好处，故意诬陷我。 再然后的签约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那个下属说出的情况可跟我找郑先生说的出入有点大的过分了，我也正忐忑这事的交代呢。也算是庆祝与轩扬正式合作，郑东晟过些天要搞个晚宴，跟文轩点名要我去一趟，这我是躲不掉了。 订单的事情结束了，我的日常工作还得继续，对，微商，具体说是网络销售。 我跟肖艺在群里清整了一遍下来，差点都准备下去当个普普通通的小代理了，蒹葭这回的墙角被挖的真是…… 这情况不是蒹葭被放了点血，是彻彻底底失血过多了…… 不过比起苏菀，我这个真不是事。苏菀被通知停职查看，这次的订单本来应该是庞晙负责，但是苏菀想要拿下汀茗，非要自己抢着干，再加上正锋对庞晙不放心，最后让苏菀一手负责了。可是这个结果，加上正锋盯了庞晙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实在的证据，只能对庞晙消除了疑虑，把汀茗交到了庞晙手里。这么做的话我也算松了口气，毕竟让我头疼的竞争对手终于又摁下去了一个。 外忧轻了，内患也该解决了。 蒹葭团队必须大扩招了，可局限于轩扬这个条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起色。 祁毓跟我建议，那就把重心移回管理上，让这个有限的团队全部发挥能力的话，那销售量也不会让人小瞧了。 我跟肖艺商量了，肖艺也赞同，于是两人开始计划。 虽然隔着网络，代理的卖家形象也不容忽视，如果一个卖家一脸高贵冷艳或者说话然跟感觉随意不正经，那么买家对其的信任度好感度也就会有所下降，同时也就影响交易的成功率、所以关于代理与顾客交流的问题上，我跟肖艺整理了个文档出来。除了关于常见的问题的回答，还有聊天交流时说话谈吐的注意点等等细节问题。 能影响交易量也少不了让人觉得可信但又不失吸睛创意的广告推广，很多微商一发朋友圈广告就是各种卖萌表情满屏飞，甚至有一次我看这种语言习惯以为是个女代理，结果没成想是个男的。卖萌无罪，但是也得有限度，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这样做。在这个令所有朋友圈都谈“商”色变的年代，更多时候这样烂大街的做法只会让人习惯性的跳过这条动态，很多时候这样不伦不类的内容还不如一条纯文字的商品的介绍看起来讨人喜欢。 此外还有一些技巧类问题，比如微商常常需要发很长的产品介绍报道，所发文字内容如果过长，那么发完在朋友圈就会折叠现实。这样的话，这条动态也很容易就被人掠过了，所以这样的动态最好在评论里重新复制粘贴再发一次，因为朋友圈评论不因长度问题进行折叠。这样的小技巧还是有很多代理不了解，我跟肖艺想了想也整理出来不少。 有了针对方向，我跟肖艺带起团队来也顺手许多了，把文档共享给代理们学习，然后培训上也下了大力气。从最新一周的统计数据来看，我们两个没有白费力气，虽然交易量总体趋势变化不大，但是也有了好转。 我跟肖艺还是很高兴的，准备庆祝一下，晚上吃点好的。小毓这次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努力方向，当然也得请来一块吃饭。我想着申海也算是我朋友，就跟小毓说把申海也带上吧。 晚上吃烧烤，申海和肖艺是第一次见，互相介绍后，大家该吃吃该玩玩，气氛很愉快。最后肖艺说要拍照，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肖艺非要拉着申海单独合影一张，小毓虽然没明说，但是我也看出来小毓不大高兴了。赶紧在桌子下面踢了肖艺一脚，提醒她注意点别太过分了。 “哎呀，祁毓，借你男朋友合个影，你不会生我气吧？” 祁毓就是真的生肖艺的气了也不可能说啊，也就只能笑着说当然没有生气。 后来肖艺也再没什么太过分的举动了，吃完饭十点多了，出了门大家就各回各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跟肖艺之前有段时间没有在一块了，这件事倒是让我对肖艺有了点别的想法，觉得眼前这个肖艺跟我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路过庞晙的店，这个时间店里已经没人了。接了汀茗这么个摊子，庞晙有几天没搭理我了，我到家之后翻了翻庞晙的朋友圈。他已经忙得微商的宣传动态也都没以前发的频繁了，我顺手点了几个赞，然后站起来准备洗漱的时候，庞晙给我发微信了。 庞晙找我没什么事，聊天内容也无非是些瞎扯淡。但是他突然问我，我离开汀茗之后不是说只跟璐璐保持了联系吗，为什么还联系过肖艺。 我跟他说应该是璐璐以前说漏嘴的，可肖艺现在人在轩扬啊，我问庞晙怎么知道肖艺知情这个事的。 “里屋不是一人一个储物柜么，肖艺走的时候直接把开柜的卡给我了，前两天招新人要用柜子，我一开柜子里面还有点东西，应该是不要了，我就要拿出去扔了，结果在里面发现了这个。” 庞晙发给我一张照片，照的是是之前那个出了问题的面膜的快递包装，上面有我的发件人信息，绝对是那个快递包装。 “我以为是什么重要的资料，放在塑料文件袋里呢，结果发现是个快递包装，再一看发件人还是林蒹。我合着你也就跟璐璐有联系，就找璐璐问，璐璐说是肖艺前段时间找你要的什么东西，你给她发的快递……” 我还特意去翻了跟肖艺的聊天记录，那个包装肖艺一再强调说是璐璐处置了，而她根本不知道后来那个包装在哪。我把庞晙发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里的一角还照上了那个塑料文件袋。那个文件袋是肖艺平时放常用的文件之类的东西的，平时肖艺稀罕的很，要是说谁往里面塞这么大个快递塑料包装肖艺不可能不知道。 我问庞晙那个柜子还有别的备用卡吗？或者有没有可能通过别的方式打开。 庞晙说这倒是不大可能，备用卡在他手里绝对没人动。要是想不留痕迹不惊动店里任何人的把这个柜子撬开，那更是想多了。 “用不用我有空把储物室的监控给你，你自己回放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我同意了，让庞晙尽快给我。 肖艺在撒谎？这个想法跟说璐璐害我一样难以让我相信。 总之这件事是有问题了，现在只要明天等庞晙把监控发给我，我回放查看一切就有定论了。 一大早让电话吵醒的，我一看表六点都不到，外面天还没亮。这个时间如果不是出事了，那就肯定是庞晙这个神经病找我。总之肯定都不是我现在愿意搭理的，没好气的接了问是哪个脑子有病的。 那边没出声，我更生气了，说再不说话我挂电话了。 “打扰到你睡觉了。” 那么这就很尴尬了，是文轩。 我的语气立刻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赶紧说怎么可能打扰到我睡觉呢，问他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想起来了就直接打给你了，结果没有看时间。郑东晟那边周末要搞个晚宴，因为这次跟轩扬的合作，点名让我带着你去一趟……” 挂了电话，我是没了心思再睡了。郑东晟点名要我一块去，这是要约谈的架势啊。单子最后虽然是签在轩扬了，但是那个下属说出的情况可跟我找郑先生说的不仅不一样，而且出入可有点大的过分了，我在忐忑这事的交代呢，毕竟不管怎么说我这也算是耍手段了。 这个事要不再找文轩说说吧，我犹豫了半天，终于拿定主意要给文轩发条微信问问。 一开微信，就看见庞晙半夜给我发的几条消息。庞晙第一条消息是告诉我监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弄坏了，放储物柜那个屋不是店里前面的售货区，一般没什么事的话那个监控也是没人关注的。 之后又跟我说他想去翻坏掉之前最后的记录，发现只有十月和之前的东西了。庞晙这才跟我说店里的监控一直都是每半个月全部检查一下的，而且检查这个事一直都是庞晙自己在做，没什么人知道。 也就是说历史记录最晚也应该是到上次检查之前的，这个情况绝对是有人删过了，可是不管对监控系统里哪个视频进行彻底删除都需要管理密码，管理密码在汀茗也只有庞晙知道…… 第三十一章 求助 第三十一章 求助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是汀茗有人跑到正锋告密吗？这绝对也是那个人做的，”庞晙回复我，“汀茗这个系统是跟正锋那边一致的，正锋有总管理账号，不是我的问题，那就是正锋动的手脚了。” 我一直没告诉庞晙肖艺和璐璐的事情，这次视频被删了，庞晙开始问我这个快递包裹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几个姑娘之间互相闹矛盾的事了，既然上升到正锋了，我就跟庞晙说了面膜的事和在郑东晟这次的单子上被人算计了的事情。 “以后如果文轩再这样，下次务必要告诉我，不能再这样乱来知道吗？” 我反问庞晙小邱姐出事前后，文轩都在保我，是不是他找过文轩。 庞晙看我这么问多半是知道了，跟我承认了，但是他答应文轩什么了却死活不肯告诉我。 “总之，你多小心就是了，我的事……没关系，”庞晙说，“还有苏菀这几天要出国了，还是看在她老爸苏宏泽的面子上，正锋只是把她赶出去了。要是换别人，估计现在都应该出了这个世界了。” 庞晙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李姐和小邱姐来了，两条人命压着我的背上，可这么久了别说我反击，我连平时也只能算是应付，想想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再说了几句，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放下手机出门上班了。 我今天运气看起来还可以，一早上班就收到了几个咨询代理的事情。 其中一位还是个准妈妈，本身做了半年的淘宝店铺了，这次准备换货源种类多一点的上家。看她的朋友圈动态，大概是个老公有钱所以我任性的经济状况，囤货什么的没问题，可以是我侧重发展的代理。 不过对方也很谨慎，仔细的盘问上家的底细。这我是不再担心回答了，在轩扬这样的地方就是做微商也做的“理直气壮”。打听问背景底细什么的，丝毫不用再跟以前“三无”状态时，想着怎么糊弄回答了，实话实说最有说服力。 断断续续只花了不到两个小时，这位代理就选择了入职，个人信息代理费之类的东西处理完。又下了一笔单子要囤货，我又连同其他单子都提交仓库那边处理，此外还要解答其他代理的问题什么的，总之一上午都在忙，根本没工夫理会别的事情。 肖艺还是跟以前一样笑盈盈的跟我打招呼说话，就算是忙我平时也该说几句话。可一看到肖艺我心里就总横着面膜的事，说话态度上可能也暴露了有心事，肖艺中午也没找我一起去吃饭。 但是这个中午我可不是一个人，有一个人正迫切的要找我。 “姐，之前的事情……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次我是真心实意的来找你，你看到底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还是上次见面的地方，苏雨格是比上次还要差的精神状态。 来找我为的是她和苏菀被这次正锋处置的事，问我是否有办法再拉她一把。 虽然苏雨格的处理要比苏菀轻一些，但现在也仅仅是没有到被赶出去的地步而已，正锋后续对苏雨格的处理肯定不止现在这些，不然苏雨格不至于吓得来找我。 可是依照她这德行，让我拉她一把，有点难。 找找别的关系帮这个忙？ 现在苏雨格对文轩来说，也算是失了在正锋的那点价值，庞晙那里一不留神自己可能都要保不住，郑东晟那边…… 我问苏雨格为什么不凭她父亲的关系去找郑东晟帮忙，苏雨格说她跟苏菀现在的处置，就是郑先生那边的意思。 那这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虽然李姐待我有恩，苏雨格是李姐的女儿，而且在苏雨格心里她也认得这个母亲，但是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跟她直说了我没有办法帮到她，然后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苏雨格喊住了。 “姐！我知道存……存储卡的事情。” 苏雨格有点结结巴巴，不太敢说的样子，我就看着她又问了她一遍。 “存储卡，”苏雨格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就是李……我母亲出意外时不见的那张，我知道你肯定也在查那张存储卡。” 苏雨格看我有反应，又继续说：“那张存储卡很多人都在找，我知道关于那张卡的事情，只要你肯帮我脱离现状……” “所以你眼里也只有那张存储卡，而从没有把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当成事看过？不管多少人抢破了头，我对找那张什么破卡都没多大兴趣，”我淡定的说，“我要找的是我要的真相，然后让该付出的代价都付出，至于其他的……关我什么事？” 苏雨格咬了咬嘴唇，很为难的样子，最后跟我说，她其实也一直觉得李姐的事出得蹊跷，也想要搞清楚真相。但是做这件事，苏菀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苏雨格，苏雨格也是畏于正锋和亲情的压力，一直就压制着这个念头。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我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我当时不能那样做啊！现在我姐也落难了，正锋这个样子，我也不必念及什么了。如果可以，我现在也想弄清楚真相……” 其实这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我会帮苏雨格，但是前提是确认苏雨格这次是真的单纯想来求助，而且我对存储卡也有极大兴趣，只是我不可能承认。一旦承认了，那苏雨格或多或少都会拿着自己知道的有用信息来要挟我，想要让苏雨格全心全意的跟我合作，我就必须让她先以为自己没有筹码。 我冷淡的点点头，跟她说这件事情我会认真考虑，老实等我回复就好。 我回到了公司，继续做我没做完的工作，回复代理、提交订单、发布新产品消息…… 表面还是一如既往的处理工作，其实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如果接下来了，我该怎么处理。 盘算了半天，除了心里烦躁透顶了意外，压根也没想出来个好法子。 我正烦着呢，经理又叫开例会。上次小陈帮我截住了举报的事，销售部经理当时放话是让我等着上面处理吧，结果这么久了上面也没任何处理。这代表了什么，经理肯定明白，再开会尽量不说我，就是说到我也不敢拍桌子摔文件夹了，这会儿正笑呵呵的跟我说：“那个，小林啊，我觉得你们网销让你带的很好，就是如果业绩上能……嘿，那就更好了……” 我当然也给他面子，赶紧回答一定在业绩上努力，不让经理失望。 业绩，业绩。 一提业绩我心里更烦了，出了会议室回到办公桌前，蒹葭团队那边的消息索性也不想看了，拿着手机刷微博看。 一看微博我也烦，微商可真是一个神奇的群体，他们就有一种能把各种广告推广都做到你万万没想到程度的能力。就拿美妆教程视频来说，各种都是教程介绍视频说着，视频一拿起个什么产品就开始带着一会一个“淘宝店铺搜索xxx有售”“请加微信xxx购买”“关注公众号xxx回复了解”…… 真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满满的微商同行。 然而微商这个市场的现状也是早已人满为患，不拿出你的与众不同，你就会分分钟被人家淹没。我虽然入行才小半年，但是眼下的竞争之激烈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每分钟都有微商代理在被淘汰、在自我放弃……所以要想混下去啊，还是得有你自己真正的微商门路。 自己这么想了想，还是默默地关掉了微博，打开微信继续处理生意。 给这个代理处理完淘宝店铺编辑商品的问题，那个代理又搞不明白新上架的两种同系列产品的卖点区别了，要么就是“老大这个多少钱啊”“这个有折扣吗姐”“这个还有库存吗”…… 总之没过一会儿我就发现自己今天是真的沉不下心，祁毓看我忙忙叨叨的样子，过来陪我说话。 我看祁毓眼皮子像是肿了，问她是没有睡好觉？ 祁毓说她昨晚回去之后跟申海吵架了，就因为肖艺私下找申海要微信号，申海还给了。 我安慰祁毓不就是个微信号码吗，自己男朋友是什么人自己最清楚了，所以要相信申海。 听着谁在背后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我俩回头一看，是肖艺过来接水。可能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太高兴的没说一个字的走过去了。 这下子肖艺肯定又要跟我闹隔阂了，外面的事够让我头疼的，里面还要给我找事情！我真是又急又气，然后一时间里外都还没个办法！ 这个多事的周四在我、祁毓还有肖艺，三个人各做各的事不说一句里度过了。周六要跟文轩去盛经参加那个什么晚宴，小陈跟我说周五就不用上班了，好赖给自己收拾一下，那天去的不管生意大小，怎么也都是些头头的，我要是打扮得不得体出了丑那，可就是丢了轩扬的脸。 结果我就去了平时自己只有路过看看份儿的店里，咬咬牙一狠心给自己从里到外砸了一身。前一天晚上都万事俱备了，然后周六一早很不争气的起来晚了，搞得自己在一片混乱下楼去找文轩。 第三十二章 晚宴 第三十二章 晚宴 小陈开车，文轩在副驾上，我装作看手机的姿势，借着手机屏幕看自己的装扮上有没有哪里出差错。 半晌，文轩突然转过来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跟我说：“好像少了副耳环。” 我正尴尬自己的幼稚举动被人发现了，小陈把车开到停车位上熄火了，招呼我下车，我赶紧识趣的下车拖自己的行李箱去了。 一共安排两天一夜，晚上的住宿我们是一人一间，因为房间档次不同，我跟小陈在文轩楼下那层住。我们是下午到的，晚宴是晚上七点开始，时间还早我就自己出去闲逛。小陈说不让我走远了，随时都可能有事叫我回来，我就下到茶餐厅那层看看热闹。 “林小姐也来了啊。” 好熟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差点张口就说这不是杨老狐狸么…… 好在及时收了回来，礼貌的回应了杨老板。 “林小姐最近好像过得不太安定啊，”杨老板那酸溜溜讨人厌的口吻又搬出来了，“那我还得问问林小姐这次是什么身份出席啊……” “当然是林蒹的身份啊，杨老板是不认识我了？”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回答。 “其实林小姐，杨某人早就觉得林小姐的本事应该高就，汀茗那种小地方不管是何原因离开是明智之举，现在应该也算勉强适合林小姐……” 杨老狐狸没事咋还拍起我马屁来了。 “如果林小姐还觉得委屈，杨某人这里愿意尽最大能力扶持林小姐……” 我这就想起一句话，叫“无故献媚者非奸即盗”。还想拉我入伙，也不看你什么德行！ 但我还是委婉的说定会认真考虑。 杨老板听了很高兴，又跟我多说了几句关于汀茗和正锋的事情。 “邱悦这个人吧，能力是有的，可惜啊，遇人不淑还脾气死犟啊……” 我继续表示很有兴趣，示意杨老板继续说。 “你说这做生意就做生意，她就非要去翻苏宏泽的事情，那苏宏泽……” 杨老板故意压低了嗓门继续说：“郑东晟这几年得势谁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没人放声了，她还敢去翻苏宏泽的事……老百姓说的对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我还想继续问苏宏泽到底跟郑东晟之间是什么事情，杨老板这个时候就比较得意了。当即卖起了关子，我明白他的意思，想知道的话就早点找他入伙。我笑了笑，扯了点别的事，然后也找借口抽身离开了。 小邱姐跟我说过苏宏泽，似乎是让我去查一下苏宏泽的……死因？ 原话是跟我说死的有蹊跷，杨老板的话我倒是听出别的想法来了，没准苏宏泽可能是栽在郑先生手里的？ 当然这只是推测，而且我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我认为郑先生压根不可能是干那种事情的人，倒是苏宏泽这个人我是从没听过谁给他说过一句好话。 电梯门一开，又出来几个人，立刻厅里好些人都起来上前说话。我好奇是哪一路大人物来了，也凑近了看，原来是梁正锋，后面跟着庞晙。 梁正锋跟我好几个月前见过的样子是几乎没怎么变，目光还是那么凌厉，仿佛看你一眼，你都能快被戳穿了一样。 庞晙正装一上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庞晙的颜值瞬间可以追上文轩了。庞晙也看见了人群后的我，但是没有做任何反应，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我知道他现在跟我是、在明面上要尽可能的避免接触，免得再勾起梁正锋怀疑。 离晚宴开始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小陈打电话叫我回去一趟，在房门口塞给我一个礼品袋，说是文轩给我的。什么英文牌子我也没看懂直接就收下了，拿回去打开一看是一对流苏耳坠。我想起来在车上文轩说我缺副耳环来着，就赶紧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包装上的牌子，结果看了一眼价格差点吓得我把手机给扔出去。我像拿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耳坠戴上了，一边戴一边想这两个小玩意儿够我不吃不喝攒多久能买上。 戴完特别自恋的看了看镜子，得出结论，贵的东西，是好。 我还在那儿臭美的时候忘了手机开静音了，最后是小陈来亲自敲门才把我叫到文轩那边去。 包间里一个大圆桌，我在文轩身边的空座位坐下，包间人一直在陆陆续续的进出，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迟到。 梁正锋领着庞晙和几个人也来了，在文轩对面坐着。我进去的时候就听着梁正锋在那儿跟郑先生说话，讲什么投入资金还是什么推广优化的，听得我一脸茫然。 “……上述就是我计划投入到网络上推广的部分，这几年这个电商啊，发展势头很好的。” 我看了一眼文轩，文轩是饶有兴趣的在听，我也只能跟着装作全都听懂了的样子，听梁正锋说他的推广宣传大计划。 估计说来说去他终于说得没词了，郑先生又问文轩听了之后有什么想法吗？文轩就点点头，说他没什么想法啊，觉得很好。 我以为这就完了呢，谁知道梁正锋那边的一个小子突然说有想法想说，郑先生同意了，这小子又讲了一大堆。大概就是在那些传统的广告发布地里如何取得较大的受关注程度，再也就说了在电视广播刊物等等之类的地方投入资金大力推广之类的。 然后梁正锋又夸了这小子几句说他有这个想法是有头脑，带着郑先生也不得不点点头示意。梁正锋这么说还有另一个意思，暗讽文轩连个自己的下属的脑子都没有。 “唉呀，现在只靠我们这辈是走不通咯！现在什么都高科技，出了电子商业、出了淘宝、出了微商……” 我以为梁正锋就是没事倚老卖老随便点评几句，谁知道他突然话锋一挑，冲着我们这边来了。 “轩扬的推广也一直做得不错，小陈啊，你跟了文总经理那么久，真不谈谈自己的想法？” 小陈赶紧给委婉的推掉了，梁正锋还不算完，又把话题扔给了我。 “文总经理身边这那位小姐，不会就是林蒹小姐吧？” 我微笑的回答正是，梁正锋就转向郑先生说：“郑老弟啊，你知道的吧？听说这个林小姐在做销方面是个人才，今天可得听听林小姐对销售的宣传推广有什么想法。” 郑先生也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必须讲，文轩也意思让我讲讲吧。 我倒是不怕扯几句，但是扯什么我有点犯难。关于销售我前些天刚跟肖艺整了个文档出来，但是我觉得那些实在太拿不出手，那里都是些做微商时的小把戏，完全跟这个桌上的逼格不是一个层次的。 我攥了攥手里的手机，突然有了想法。 “那我就献丑了，”我冷静的回答道，“我认为要是想实现更好的推广，未必一定要投入大量资金去这些传统的‘硬广告’上，我更提倡新式的‘软广告’。” 我观点一说，梁正锋身边刚刚跟我观点相反的小伙子沉不住气了，直接就说我这是做无用功。但是郑先生听了很有兴趣，跟那小伙子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我看场面稳住了，就继续说：“我所提的‘软广告’可以用我自己的话解释，就是在观看人群没有意识这是广告推广的情况下把广告做了。在现在这种传统‘硬广告’泛滥的局面下，我认为人们会对‘硬广告’产生反感甚至逆反和回避。举个例子，这类推广手段里比较广为人知的一种形式就是‘软文’，常常以一些正常文章的形式展开吸引读者阅读，然后往往读者到最后才发现这是一则广告……” 我心里也只是知道个大概，更别提专业知识，我只能小心翼翼的尽量迂回往大余地说，以免被人指出错误再不好下台。 我说完了观点，郑先生追问我，假设就是拿服装品牌做推广提高销量，让我根据我刚才说的观点举几个电商销售可实行的方案。 “我觉得可以选择一些网络上知名度适合的红人配合推广，”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比如让她穿上这次要宣传的新品衣服拍照发动态，说推荐这一套穿搭等等，最后可以说一下购买方式，此外可以选择在网上各种适合这件衣服设计年龄较为适合的社区软件里，以发布推荐心得帖子的形式晒出要宣传的产品，吸引更多人来看。” 郑先生听我说完，这回是主动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满意我说的观点。 正锋那边也不甘示弱，还想再说，可惜已经临近七点，所有人都准备前去参加晚宴了，想说也再没了机会。 我本以为桌上这一出只是正锋和轩扬双方在郑先生面前抬抬杠子，两边从观点言论上互不相让进行较量。然而到了晚宴开始双方暂时散了的时候，文轩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轩扬和正锋刚才的唇枪舌战，又是郑东晟引起来的事。 第三十三章 无意 第三十三章 无意 在我进屋之前，郑先生的意思是想把跟轩扬合作的这批商品的销售推广也交给当在座的某位。正锋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了，这次梁正锋亲自上阵，表示如果合作将会不惜重金投入推广。文轩觉得这个事情还不值得轩扬也开出跟正锋相应程度的竞争条件，也就没多大想法想去争取这笔单子。 “不过梁正锋也是活该，”小陈说，“非要显摆一下，结果这回好了，这笔单子也十有八九是给咱们。” 我听了心里倒是有点犯合计了，梁正锋现在应该都想把我碎尸万段了吧。 可文轩是相当的高兴了，现在的局势文轩得势，郑东晟开场讲完了话，文轩就有的招架了，前前后后被一堆人围着。庞晙从我们身边经过，回头跟我递了个眼神。我立刻会意，约摸等庞晙走出一段了，我沿着庞晙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庞晙靠在楼梯道的扶手上等着我跟了上来，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看。 是菀秋团队的内部聊天记录，苏雨格在群里的态度很明显，一个劲煽动代理们在网上散布针对正锋的言论，此外她还找过庞晙，跟庞晙提小邱姐的事情，希望庞晙可以帮她。 苏雨格对正锋的态度变得很抵触，不过令庞晙现在头疼的是，苏雨格不仅知道我跟庞晙一直在暗中都是一伙的事，手里还有确切的证据。 “如果不是从你那边走漏的消息，她是怎么抓到那些证据的我还真没个头绪，”庞晙烦躁的甩了甩额前的刘海继续说，“我看她是想拿这个要挟我，我就明确跟她说了。我都有可能自身难保了，她就是把我交出去了我也管不了这事。结果她说她也没打算让我管，她想让我来说动你而已……” 庞晙跟我说苏雨格不是现在才抓到这些证据，她掌握这些的时候是正锋刚开始盯着庞晙的时候，但是苏雨格一直掐在自己手里没有交出去。 “我觉得吧，她这次不太像耍手段。毕竟要是想扳掉我或者你，只要她把东西一交我就先挂了。然后我没了，正锋再对文轩施压，你在轩扬又没多大利用价值的话，文轩肯定把你也交给正锋处置。苏雨格既然没这么做，那就肯定还是有别的事情。” 我明白庞晙的意思，我俩如果把苏雨格逼急了，她大不了又跟以前把什么深仇大恨都往脑后一抛，把东西交了，事后不仅能立一功，没准在正锋还能又混起来。 但一时半会我是真的没什么办法啊，更麻烦的是小陈这个时候打电话说郑先生要找我聊聊。我虽然已经告诉了文轩之前去找郑先生的事情，但迟迟也没见文轩在意这件事，我又不好意思再提。 我崩溃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郑先生这边我又怎么交代啊！ 我跟庞晙当然也是分开回去的，我直接去找郑先生了。刚到门口的时候遇上文轩开门要走，文轩当着郑先生的面伸手捋了捋我凌乱的刘海，然后跟郑先生简单的说了句走了就离开了。 到我进屋的最后一秒，我都还在等着文轩回来把我拽走，可是这王八蛋却头也不回的走没影了。到最后郑先生叫我进屋，我才缓过神赶紧进屋。 “文轩这是不放心你啊，”郑先生笑着说，“我怎么会为难林小姐？” 郑先生这么一说，我突然反应过来文轩刚才举动的用意。就算是想帮我，这么做也太粗暴了吧？一时间感觉隔着那么厚的粉底，我的脸都能看出来通红通红的。 我还是站起来跟郑先生道歉，说自己上次做出那样的行为是不对的，请郑先生原谅。 郑东晟得给文轩面子，跟我说没事，理解我当时是不得已的。 “哎呀……年轻人嘛！就是事业也一定要做得好，人才能有价值，你说是吧？” 我麻溜点点头说是是是。 郑东晟的意思是告诉我，上次的事他看在文轩的份上不追究了，但是如果我做事情做不好，那我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可以就地再见了。 这得了便宜我是得老实点了，一脸热诚的听郑先生说话。 “今天我听了林小姐的观点觉得很有意思，现在叫林小姐来，也是想聊聊这个。” 其实文轩根本一直没忘我跟他说的郑先生的事，之所以刚才想起来帮我了，也不过就是又看在了这笔单子的利上。 网络里的微商也好，现实里的商人也好。做事情利字当头，谁也没法否认。 “郑先生是抬举我了，这点小把戏其实我本都不好意思说的。我是认为推广这种事情，尤其是像在信息爆炸的网络上经商的微商之类的，更应该选择‘软硬兼施’的营销推广模式……”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大有班门弄斧的嫌疑，但我还是跟郑先生详细的说了说自己的理解。 不过到了最后，郑先生一脸非常满意的神情跟我表示赞同，然后站起来跟我握手说合作愉快的时候，我实在也是倍感意外。 从一开始接触郑先生，他就一直拿出这样一视同仁的态度对待每个人，哪怕是我一个这种自认为在最底层的小人物。尽管很多事情都把矛盾源头引向郑先生，但我至今依然觉得郑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我想起了苏雨格的事，她现在是非要我拉她一把不可。既然苏雨格说她和苏菀的处置是郑先生的意思，那如果我跟郑先生开口…… “郑先生，有件事我想跟您说，就是关于苏雨格……是这样的，苏雨格的母亲是我曾经的一个雇主，对我相当不错，如今苏雨格这样的确是咎由自取，但是我还是希望郑先生能……” 我边说边看着郑先生刚才的笑容一点一点敛了回去，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阴郁着脸了。我见事情不好，直接闭嘴了。 郑先生似乎是权衡了一会，沉吟道：“这件事也不是不行，不过……林小姐，我刚才也说，这人啊，事情要是做不好，那她这价值也就不大了。” 他说有两个意思，一个是提醒我作为等价条件，我得把这笔生意负责好。另一个则是让我叫苏雨格以后做事不要再搞砸，如果再惹出事来，那郑先生也不会再管她了。 我跟郑先生再三保证肯定会尽自己最大能力把这件事做好。 “不是尽力，是必须。” 郑先生边看手机边跟我说，我看郑先生站了起来应该要去忙别的事了，自己也起身准备走了。 “这次选择电商销售为主，我相信下次去再见到林小姐时，你一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 我走到了门口，再次跟郑先生道谢，想要结束谈话，但郑先生却说了一句我很意外的话。 “林小姐不必谢我，只要以后林小姐在这个圈子发展起来了，还记得我郑某人就行了，希望你能比邱悦小姐更懂这一行，不然就太可惜了……” 然后就结束了对话，容不得我追问一句的把门关上了。 我当然还得去文轩那边交代了下情况，没问题之后就回去休息了。 小邱姐？更懂这一行？可惜了？ 最后那段对话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小邱姐是在接触了苏宏泽的事之后出事的。杨老板如果没有虚张声势的话，那苏宏泽跟郑东晟的关系没有我了解的那么简单。 这个事情文轩肯定不会白帮我查，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队友”。正锋上面跟轩扬撕，底下的汀茗跟墨韵团队继续撕，要对付杨老狐狸找找庞晙就对了。 我这就切了个小号给庞晙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忙吗，意思就是方便说话吗。如果庞晙回复了在忙，那我就闭嘴了。 “你跟郑东晟干啥了这个点才放你回来？” 这孙子还有心思贫嘴，看来梁正锋还没发飙到他那里。 “看来梁正锋没找你聊人生？”我带了个呵呵微笑的表情回复他，“我跟你说苏雨格那事不出意外的话，郑东晟最近就会解决了。” 庞晙问我详情，我讲完之后，顺便还跟他说了墨韵那只老狐狸跟我的对话，告诉庞晙那边可能知道点事。 “他说的那个事我也知道一点，不过据说那个事很不得郑东晟的意呢。现在在圈里姓郑的都快横着走了，就是谁真的知情也不会没病找病提别的人这茬的……” 我又跟庞晙强调了一遍，让他上点心。 庞晙很不耐烦给我扔过来一条很长的语音： “行啦，小邱姐的事你别瞎操心了，我在正锋消息肯定比你来得快啊。我要提醒你的是，郑东晟这个事你可千万别怠慢了！梁正锋这次是真的被惹毛了，不给你掀点风浪出来，那就不是他了！我可跟你说明白了，郑东晟的事你要是给整出了大毛病了，那可谁来了都救不了你……当然了，保证这事的情况下，你要是有空就先把那个捅事的王八犊子给我揪出来，你看我整不死他……” “好好好，知道了老板，保证完成任务！那请问我可以睡觉了吗……” “你瞅瞅你那没出息的德行！睡吧！” 我真是困到倒头就睡，庆幸这不太平的一天终于结束了，管他正锋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谁知道第二天的一大早第一个消息就让我抓狂…… 第三十四章 失踪 第三十四章 失踪 “林蒹，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肖艺很着急的在那边跟我说，“你快看看微信代理群里啊，出事了啊！” 出事，出事，出事，又出个毛线事，连续几天了还能不能让人睡觉了！ 不过管还是得管的，我气呼呼的去看群里。 “……我一个早上就三十多个电话了！” “你还算好的，我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你们快看看呀，还被发到贴吧上了呢！” “怎么这么缺德啊！婚恋网站也发……” 我一看也是懵了，轩扬代理入职的个人资料还有很多平时网销部的账目信息一夜之间全都泄露到网上了。很多代理一夜之间接到上千个软件呼叫的骚扰电话，还有的被一大堆水军小号莫名其妙的扒了个人信息挂在各大网络社交平台上说是骗子，最过分甚至还有被挂到各种婚恋网站上“被相亲”的…… 怎么会这样…… 我这里的这些信息除了轩扬总部实时保存一份，再就是我们网销部门里自己留存一份，我们这里的都交于祁毓全权管理，进去查询信息都要自己登陆自己账户输入密码才行，能查的信息也是根据用户在公司的等级定的。如果想查到账目这种核心信息或者想保存下来，还必须要部门管理员核对请求做记录然后确认，也就是我们网销部这里如果祁毓不确认，即使我主管也没法进行这样的操作。 祁毓不回消息，也没去上班。我给祁毓打电话，祁毓没接，肖艺和小陈打，也没接。 我还是没放弃，继续联系祁毓，如果祁毓就这么消失了不出来澄清，那不用说了，所有人第一反应都会认定是她干的……文轩表情复杂看着我来来回回的跟祁毓试图取得联系，我没有搭理他。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我当然知道，祁毓是从我手里出去到轩扬的，而且阿金的事情里，文轩安排人诱导祁毓在最无助的时候找我，此后祁毓对我的信任程度就不用说了。除了有人针对轩扬下手的可能外，我也完全可以指挥一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人做这件事，然后跑到这里演戏，试图摆脱嫌疑。 跟这种疑心病患者辩解真是一点用都没有，反正不是我做的我怕什么。 可是祁毓到底是真的找不到了，我给申海打电话。结果申海也在找祁毓，跟我说这几天他是跟小毓吵过架，而且昨晚因为两个人还在冷战，祁毓拒绝了申海送她回家，然后就没信了，申海说小毓根本不是那种摔门一走谁也找不到的任性脾气。可小毓家里申海也去过了，小毓妈妈说小毓昨晚没回家，也没有半点消息。 这下子我是慌了，我不是怕祁毓犯了事跑路，我是担心小毓出了别的事。 我越想越急，恨不得马上回安冬，可是文轩要留到下午把昨天晚上的合同签了才行。 除此之外，代理们知道消息肯定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也不听我们说辩解不是我们做的，就是闹，代理群里我和肖艺已经彻底控制不住场面了，可网上泄露的代理信息文轩还是不慌不忙的处理着，整得像跟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似的。 文轩这个态度，我真是又急又气。可是人家是我老板，我一时间还得仰仗着他的庇护，我也不能跳出去指手画脚。 除了挨骂被各种指责，现在我等于在这件事上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更让我恼火的是我自己吃完午饭回房间路过小陈那屋的时候听见的内容。 当时小陈抽过了烟，嫌弃屋里的空气，就把门窗都打开了。我看他那屋门开着，既然路过，那就顺便打个招呼吧。 刚靠近门口就听见小陈在那跟什么人打电话说：“诶对，那些泄露的个人资料消息不用管了……让你别管就别管了呗，就你事多……轩哥喊停的，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行了，由那些消息摆着吧，谁说都不好使，记住别管了啊……” 小陈挂了电话，一转身看见我在门口，手机都吓得“吧嗒”一声掉地上了。 “姐啊……姐，你在这不出声的干什么呢？”小陈战战兢兢的问我。 我跟他说，我刚路过，想跟他打个招呼而已，然后就转身要回屋了。 刚刷完门卡，小陈追出来跟我说话。 “姐……我，我这也就是一给人干活的孙子，轩哥说啥就是啥了……姐啊，这个事你别到轩哥那儿……” 我让他放心，不可能让文轩知道是你这里走漏的。 我说完就要进屋关门，小陈又抓着房门不放，跟我说：“我说我的姐啊，你可千万别找轩哥去闹啊，他那脾气你越那么闹他越不在意……” 我跟他点点头，把门关好了。 生活里会遇到各式各样的很多人，但是我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对同一件事感同身受。 这次信息泄露，小陈让公司人在后台查了查询信息的账号，结果发现真是祁毓的账号在活动。问题出在了我这里，就算是没有正锋这样的劲敌有意搞破坏，我也理应会得到轩扬处理的，何况在文轩眼里还有可能是我故意的，他做出这种行为也不是很意外。 但是这个还必须文轩来才能管，跟他讲道理辩解的想法不用拿出来浪费时间了，我得找个干净利落的解决方式。 小陈还在窗户边打电话：“轩哥，刚才郑先生那边通知咱们下午两点过去就行……” 我一听还是听出了法子，虽然这么做可能会让文轩难堪，但是我真的迫切需要文轩来解决这件事。 下午接近两点钟了，还是没人叫我走。 我开始起疑了，当即去敲了敲小陈那屋，果然，没有人。 小陈肯定是怕我闹起来，签约这事会进行的很难堪，故意把我落下。 不过这并阻拦不了我，梁正锋盯这个单子盯得眼睛都红了，什么消息正锋那边可能不知道的？我很轻松的就从庞晙那里问到了签约地点，然后立刻前去。 到地方都已经两点多了，估计两边已经接上了，我深吸一口气，装作有很着急的消息那样，急促的敲了敲门进屋。 “总经理，昨晚我们部分员工电脑遭到三方的攻击，导致很多个人信息泄露，此事已经对轩扬的声誉造成一定的损失……” 我丝毫不顾文轩和小陈复杂的表情，就是一口气说到底。 “……恐怕会影响轩扬接下来的产品推广工作，请问总经理要不要立刻请公关团队清理消息并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文轩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我，估计文轩的内心现在已经只有一句：林蒹这娘们儿疯了吧。 双方都知道接下来的推广产品就是郑东晟的，郑东晟就在对面，合同就拿在手里。文轩现在要是敢说个“不”或者表示出迟疑，这笔单子分分钟吹掉。 文轩只能答应这件事，并且立刻安排小陈去做。而且这次必须做的认真，毕竟郑东晟知道了这件事，就一定会关注到底。 轩扬的实力还是很令人惊喜的，签合同面谈还没结束，网上的消息就已经在清除和压制了。 结束之后我也是做好的最差的准备去见文轩，小陈识趣的退出了房间，留我跟文轩单谈。 “做事情不考虑后果还真不像是你的风格，”文轩淡定的说，“你应该是考虑后果觉得无所谓才这么做的，或者你认为我跟之前几次还会一样的不给你任何后果……” 我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儿说。 “凭你的脑袋你肯定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做，祁毓不见了，你没有什么想法么？” 我几乎是理直气壮跟文轩说绝对不可能是祁毓做的，而且祁毓肯定是出事了。 “这件事在台面上已经如你所愿的解决了，剩下的那就请你就证明你的这个想法。如果真是你认为的那样，那你们两个都没有事。但如果不是，你俩会出什么事我就不多说了。” 之后我就跟着回去了，台面上的问题解决了，可是代理们对我跟肖艺的问题可没解决。因为这件事给各位代理带来的麻烦也是不小的，一般的安抚和道歉这次似乎真没多大用。不过这次的事情让轩扬给代理留下了贩卖个人信息不正规之类的标签，好不容易一手带起来的销量也…… 辛辛苦苦忙半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想想就窝心，但又不得不和肖艺打肿脸充胖子，安慰自己这点业绩算什么。 这一回去，郑先生那边要的策划我也得赶，蒹葭团队的恢复我也得赶，就连祁毓那个事我都在赶。混乱的压力让我透不过气来，就又一次不争气的请假进医院打针去了。 祁毓不见了，庞晙不能来，探病亲友团基本也就只有肖艺了，然后她还因为忙不常来。 我正窝在病床上，伸手去抓个柜子上的苹果吃。可惜偏偏手臂不够长，死活拿不着，我气得正要坐起来自己取拿。 突然一只皮肤白暂的手拿起来苹果并给我递了过来，我抬头一看，不是肖艺。 第三十五章 下落 第三十五章 下落 苏雨格递过来一个苹果，笑着跟我说：“姐，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她，苏雨格不会又想拿着证据找我要求办什么事吧。 苏雨格没跟我绕弯子，开门见山跟我道谢，说她已经脱离了正锋，苏菀也已经出国了。 “……之前答应过姐，只要这次的事你肯拉我一把，存储卡的事情我会帮你。姐，那你现在知道正锋为什么拼命要找那张存储卡吗？” 我当然知道是卡里存了能要正锋命的东西，但我没有作声，静静地听苏雨格说。 “你和我晙哥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没把你们合谋的证据交出去吗？说实话，这次拿着证据的事去找晙哥我实属不得已，虽然我跟我姐一样，之前一直对你不喜欢……”苏雨格顿了顿说，“但既然你们愿意一起追查我妈和邱姐的事，我就决定帮你们，擅自把证据压了下去。可苏菀毕竟是我亲姐，她的立场不动，就是帮你们我也不能做什么太多的……” 我跟她说了这件事我理解，追问她卡里面到底都是什么。 “另一个原因就是，那张卡里面的内容，其实跟我父亲苏宏泽有关系……我妈也是因此才会去拿那张存储卡，正锋那天出了好多人去追，所以你说我妈的死不是意外，这事其实我一点都不怀疑，可我也没有证据，不能乱说。而邱姐，如果不是她，我可能……” 李姐和小邱姐的死，我俩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好一会儿。 “反正也过去这么久了，”苏雨格轻声的说，“可我总觉得不活下去给她们一个清楚的话，那她们就白活了。” 我叹了口气，李姐的事情突然我无能为力，但是小邱姐却是我眼睁睁看着没有的。心里被不甘和愤恨堵的慌，抬头问苏雨格：“小邱姐的事是谁办的？你姐吧？” 苏雨格一听，立刻否认，跟我说绝对不是苏菀。 “不是？”我冷笑一声，“亲眼看着她一手安排我掉进坑里的，你跟我说不是她？” 苏雨格有点激动的跟我辩解：“虽然邱姐这几年依然不是完全认可我姐姐，让我姐有点看法，而且我姐她非常不满意邱姐看重你……但如果之前没有邱姐搭救，我们俩都混不到今天的，我姐真的不会做这种事情！”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跟我争这种没必要的事情，平复了下情绪，跟她说如果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还有一件事，我听以前正锋的几个兄弟说，他们最近扣了一个人，是轩扬的……” 我赶紧问苏雨格具体情况，苏雨格摇摇头跟我说，她只知道是个女的，而且是她走的那天无意听见的，消息的真实度应该是没问题。 我心里猛地一沉，祁毓！ 我跟苏雨格道了谢，送她上了电梯，然后跟庞晙取得了联系，请他帮我确认这件事。 祁毓若是落在了正锋手里，那我也不敢再在医院躲清闲了，下午就跑回轩扬去了。 梁正锋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先是扰乱蒹葭的秩序，拖延我让我办不好郑东晟的事。可单纯这么做，以轩扬的能力摆平这种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我们都会一致猜到是正锋做的。所以他选择了留下信息是从祁毓这里泄露出去的，还让我们找不到祁毓，这样除了怀疑是正锋干的，文轩也会因为祁毓曾经与我的关系，而或多或少怀疑是我在指使祁毓做的。 我下午回去的时候已经下班了，我直接进办公室去拿东西，结果撞见申海和肖艺俩人在屋里。 肖艺跟我解释说申海是来打听打听有没有祁毓的情况的。 我简单地答复了一声，拿完东西就走了。 我出去之后给申海发了条微信，跟他说祁毓现在人怎么样都不知道，希望他自己心里有点数。 给郑先生那边的详细策划文件明天下午就要交了，我还得回去挑灯苦干呢，净跟我找事。 蒹葭团队因为前几天被正锋这么一搅和，公司官方给出的答复是公司网站遭遇了黑客恶意攻击导致的泄露，可是这个说法却未能如我意料之中的压制住局势。 郑先生那个策划并不好对付，我写来写去越发头疼，刷刷朋友圈放松一下，却看见一个代理这样的动态： “蒹葭这种微商团队也是醉了，卖了代理个人信息，还包庇不处理。” 这人是谁啊？ 我看备注是蒹葭的代理，点进去之后却发现朋友圈基本没有什么动态，更没有商品宣传。 我按着代理编号去查了一下，发现是今天才离职的代理，可是公告发出后，这几天微信群里也没什么异动啊。想了想，我就直接去私聊找了这个人，问她朋友圈是什么意思，有问题请好好解决问题。 那边的语气可不太友好，上来就呛我装什么白莲花，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是心知肚明的。 我忍着微怒的情绪，耐心跟对方沟通：“亲，我只是想了解情况。如果有问题，说明情况才是正确的，做无用的争吵只会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哦！” 屏幕上很快出现了好几张截图，我点开一看发现都是一个名为“蒹葭团队内部群”的微信群的聊天记录。 我又请求这个代理给我发一张微信群成员的截图，发现蒹葭团队里几乎所有的这件事露过面的代理和影响比较大的代理都在里面，可是我压根不知道这个群的存在！ “好了，有问题的都来这边解决。” 看头像和名字，这些话都是肖艺说的，而且这个微信群也是肖艺建的。 “关于资料泄露的事情，我理解各位的心情，但我们也是受害者！” 然后就有一个代理说：“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你们真是受害者的话，会包庇不处理操作人吗！现在傻子都知道是蒹葭的人进行了那次操作，网上都传开了！” 底下就是一群代理跟着起哄，都嚷着要蒹葭处理祁毓。 我仔细看了看记录里所谓的“网上传开的”言论，然后亲自上网搜了一下。果然起码有大半数散播言论的都是水军，而且这次都是找了很多正常使用的账户做水军，不仔细看还真是觉察不到。 除了关于我们这次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以外，还有那么为数不多的几人把我的淘宝店铺扒了出来，曝光我贩卖假面膜牟利。 水军的事情我知道八成是梁正锋不想让我好过，也是想继续搅和轩扬。但是这个时候又来揪出假面膜这种小事情，我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了，假面膜的那些言论不至于让正锋搞这个程度的事情时抬出来吧？ 可是抓着假面膜一事不放的那几个主要水军我也看了，除了这边，还在指责蒹葭团队包庇祁毓那边也有声音，分明是同一波水军…… 除非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情，那个一直躲在暗中的告密者也参与了。 提到告密举报那几件事，到底是肖艺还是璐璐撒了谎，庞晙始终没给我个定论。可是肖艺这次背着我建了这个群，擅自处理信息泄露的事情，让我很是介意，也更加怀疑起肖艺…… 我给庞晙打了电话想跟他说我的怀疑，庞晙急匆匆的跟我说他也正想找我呢。 “祁毓在正锋手里！人应该在汀茗出了新城区那个6号冷库那边……我说怎么我这边怎么能一点异动都没有，敢情是把人放在我这里……” 我问他怎么查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可靠！当然可靠！梁正锋那瘪犊子亲自告诉我的！钦点我来看着！”庞晙很是气恼的跟我说，“他的意思就是要是人有事了那就是我的事！我是看明白了，这回就是故意把人放这儿，让我不能帮你。不能帮就算了，你要是想来动手脚，我还得对付你……” 祁毓在阿金的事情上已经替我出了头了，我们利用了她，她还是那样的信任我，这次的事情，我说什么也不能不管她。 挂了庞晙的电话，我连夜赶完了郑先生要的策划书，开始盘算起来对策。 正锋挑起了文轩对我的不信任，然后扣了祁毓，让我凭一己之力无法解决，可又没办法求助文轩。 这老王八蛋是铁了心要整我，我是不能再躲着了。 眼下不管说什么，我自己先不能乱，里外的问题必须先摆平一个。 肖艺的为人，我还是愿意再听听她的意思的。 一夜没合眼，第二天我早早的去了公司。 肖艺来的一如既往的早，这个时间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二人。 “肖艺啊，过来帮我看看这个呗。” 我指着电脑屏幕上昨晚收到的截图让肖艺过来看，当然，我已经截掉了图中能看出手机状态的部分，以免再波及到给我提供截图的代理。 “内部群啊，”我淡定的说，“我怎么就没有印象呢？” 虽然变化很快，但是我也看出来了。看到屏幕的一瞬间，肖艺的神情有点难堪，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林蒹，我……” 第三十六章 觉察 第三十六章 觉察 肖艺一脸很难为情的样子，咬咬嘴唇，跟我说：“我也知道你这段时间对我有些疏远，我想是不是自己有事情没有做好。我看这也出了事，我就……我就想帮你的忙，可是又怕你看到了会说我不自量力，就自己私自做了这些事情……” 仅仅是不想让我觉得她不自量力？ 这个说法似乎没法完全说服我，肖艺也知道这一点，又跟我费尽口舌自证清白。 我看着肖艺解释完毕，然后跟她表示理解，愿意相信她，并与她重归于好。 肖艺很高兴，我看起来也很高兴，但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换作以往，跟我眼泪鼻涕横飞的没准我真能心软，但是几次事情下来，我已经冷静太多了，更不会再轻易靠感情判断是非了。 下午就要去给郑先生那边交策划了，我得先确认无误后，再打印出来给文轩签字。 这次我决定把这种软广告做到底，越来越多的微商在朋友圈的硬广告，引起的更多都是适得其反的作用。 我想了一些替代性的宣传方式，但是也需要投入相对精力对代理们进行重新培训。 此外，对于售后的关注，也要进行更多的投入。 从对轩扬和正锋两家各自的整体风评来看，无论是网上的言论分析，还是我亲自带代理团队经营，两家的售后口碑始终不是特别好。 就单单从在微商这个行业来说，买家售后得不到保障一直都是个业内顽固问题。如果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甚至把售后部分做到自己的一大特色，那无疑会给我们这边增加绝对的竞争力。 关于这个想法，我初步的要求是旗下所有在职代理，每笔交易成功的订单尽可能要求看到买家反馈，每笔有合格真实的买家好评反馈的订单，代理也将获得小数额的返现奖励。买家反馈由该代理的上层代理审查，优质的买家反馈作为团队代理的信誉图进行资源共享，按月每个收到优质买家反馈最多的代理，可获得额外奖励。 顾客对于代理或者产品的意见差评，也将会被上层代理收集起来反馈。然后由我们高层集中统计，进行核实处理。 我把想法跟蒹葭团队里我十分信得过的几个代理提前说了，几人很快就提出了不同的想法。 “差评反馈也是由代理自己上交的话，那就不可能保证每个代理都能做到肯定交出来。” “核实买家好评反馈真实性的过程繁琐，每个单子都查的话，这样会消耗上级代理过多的时间，对正常工作造成困扰。” “我认为随随便便对优质的买家反馈截图进行全团队的资源共享，对提供截图的代理是不是有点不尊重阿……” 大家的意见我都认真看了，然后进行了补充调整。 关于核实买家反馈与差评反馈的问题，需要成立一个此类反应的专用平台。可以设置一个公众号，每天作为蒹葭团队的推送宣传，然后也可以作为顾客反馈渠道。买家反馈时需要按步骤先注明代理的编号和名字，然后评价。管理于后台定期对评价情况进行统计整理，然后按之前预想的制度对代理进行奖惩管理。 用户给公众号发送相关的产品名称，公众号就可以返回相关产品信息，给买家作出系统的商品介绍，节省了代理跟买家介绍商品信息的时间，也可以免去部分代理为了交易成功，对产品介绍时掺杂夸大不实的成分。 对于能提供优质买家秀买家反馈的代理，每个月还是按量排行进行奖励，并且公布榜单和每个代理当月所有的反馈图，也算是公布了出处。 我把调整后的想法又自己捋了一通，觉得没了问题就打印出来拿上去找文轩去了。 “那就由文扬处置吧。” 我在门口都听见文轩狠狠地把文件摔出去的声音，头一次碰到文轩发这么大脾气。 “轩哥，董事长年纪大了，身体也不……” 是小陈的声音。 “我爸怎么样那是他的事了，可文扬是我的亲哥哥，我不相信文扬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我敲敲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走进去把文件交给了文轩查看。 办公室地面上还散落着文轩刚刚扔出去的文件，小陈正战战兢兢的捡着。 祁毓的事情，凭我一己之力，定然是救不出了，眼下我找得到有能力拉祁毓一把的只有文轩了。虽然我很清楚我二人手里没有任何筹码，但是祁毓我真的不能不去救，而且祁毓也是平息现在蒹葭团队内乱的关键。所以不管文轩帮不帮，我都得试一试。 “总经理，那个，有件事我想请您帮忙，”我镇定的跟文轩说，“关于祁毓的下落我有消息了，但是我现在凭自己没有办……” “轩哥啊，十点半上方公司就来人了，要不要先下去看看准备的情况？” 小陈突然从我后面冒出来打断了我，文轩听了小陈的话一愣，加紧看了两眼我的策划，签了字让我拿去交，然后人就起来走了。 我想追上去把话说完，却被留下锁门的小陈拦住了。 “姐啊，姐！别去，”小陈把我拉到一边问，“祁毓是被扣在汀茗的一个冷库那边是不？” 我有点意外的回答是啊。 “诶我的姐啊，咱俩关系到位我才跟你说的啊，你可别一回头就给我卖了……”小陈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这个事其实在你生病之前就有人告诉轩哥了，可是轩哥至今都没动作，说明他压根不想搭理这事！你看你本来上回签约的时候轩哥就有点忌惮你了，看在郑先生看好你的份上才没有计较，你今儿个如果再非逼着轩哥管这事，那你这不是往死里作吗……” 可是祁毓不能不管啊！ 我问小陈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小陈叹了口气，说应该是没辙了。那边还告诉文轩，人最多就留到今晚，如果想救，那就换我进去。 “姐啊，我真得提醒你最近还是不要惹轩哥了，而且郑东晟的那边你多跑一跑……他的事你可千万做好了。我也会帮你留意，如果轩扬有想顶替你或者有能力顶替你这事的，我想办法压一压，你也多注意，说什么也得守住现在的位置啊。” 我不解的追问小陈这么做是为什么，没必要连有能力的人都要压吧。 小陈已经无语的问我祁毓帮我们做过什么事？ 阿金的事情…… “我怀疑这个事墨韵那边可能也插了一杆子，他们知道了祁毓在阿金的事上靠那种方式给我们帮了忙，拿着祁毓找轩哥要你，如果轩哥不给，那他们就会把祁毓当证据交出去……” 我懂了，文轩是想着一旦有替代品，就会同意这个交易。反正我没了价值，还不如把我扔给他们，去换守住阿金那件事里他的秘密。 “可是墨韵不是跟汀茗已经咬的不可开交了吗？正锋这么干，汀茗如果知道了难道不会……” “汀茗早知道这个事了，”小陈说，“拿着阿金的事来通知我们祁毓下落的时候，就是汀茗来说的，还有今早的消息说苏菀也让正锋叫回来了，好像也要参与这件事。” 庞晙早在我生病之前就知道这些事，他昨晚还跟我说他才知道…… 还有之前是庞晙找我私下合谋、引我找的小邱姐、把我安排进的轩扬、与郑先生的见面、告诉我面膜包装在肖艺柜子里、视频丢失、隐瞒祁毓的事…… 我又想起他站出来袒护苏菀时那一脸义不容辞，怎么会像演戏呢…… 这一切…… 根本就是个骗局？ 不会的…… 我不相信！ “没事吧姐？”小陈关切的问我。 “没，没有事……”我收回了刚刚的失态，“苏菀被召回来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小陈摇摇头，说正锋的口风咬的很紧，就这点消息还是小陈托人探了半天才知道的。 “如果把我交出去的话，时间和地点的信息你……” “姐你想干什么啊！”小陈呵斥我，“这不是演电影！不能闹着玩的！” “我就没事问问……不是，你合计什么呢！我有病啊？我不要命了！” 我尽量作出一副符合自己这句话的状态，等着小陈吐出我要的信息。 “吓死我了，我合着你真想不开了……就明晚十点，汀茗的6号冷库那边。” 我又说了几句话让小陈相信我就随口问问，然后立刻去交付文件给郑先生那边。做完了这些事，我该静下来好好想想对策。 苏菀回来了。 她回来的目的会是什么？ 苏菀被送出去没有多久，送走的原因则是因为办事不力。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演了一出戏，那她回来还是在为正锋效力。 可是祁毓的事情她能参与什么呢？还不是要冲我来。 如果这都是在演戏，那我现在认为的立场里，实际上有问题的又有谁呢？ 庞晙和苏雨格是我首先要注意的了，而且围绕苏菀涉及的事我都要重新审视一遍…… 第三十七章 推想 第三十七章 推想 我试图努力把思绪倒退到一开始庞晙最有可能把我圈进他的局里的时候，我认为应该是小邱姐被扣，我在汀茗与庞晙苏菀爆发争吵的时候。 假设庞晙是利用这件事把我从汀茗剔除，然后他找到我，让我与他合作救出小邱姐。于是我就被引进了去救小邱姐那场风波里，庞晙搬出了文轩救我，一方面把我安插进了轩扬，另一方面借此让我对他信任至极。 至于假面膜举报的事情，也可以有合理解释，就是庞晙为了试探我在轩扬的情况。然后做了些手脚，把我的怀疑目光引到了肖艺和璐璐身上，让我们关系破裂以分割我的实力。其中通过安排我与郑东晟下属见面的事情，因为我未告知他我事后的处理计划，所以在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轩扬取得了签约。 而我晚宴那天又再次从正锋手里夺走了签约，彻底激怒了正锋，庞晙也视我为已经失控，所以要除掉我了。他们就做了这次信息泄露的事情，庞晙又再一次选择了隐瞒我情况，但发现文轩选择拒绝交出我。为了推动事情发展，他才选择通过苏雨格让我知道…… 虽然都是我用假设法的推想，但是并没有说不通的地方，而且这次苏菀能若无其事的回来给正锋继续效力，更加让我觉得之前自己对这一系列事情的认知可能是受了庞晙的蒙蔽。 距离明晚十点还有三十三个小时，除了把祁毓带回来，我现在也十分迫切的想要求证庞晙的事情。 “祁毓的事情，”我努力作出没事的口吻给庞晙打了通电话，“你有什么新的进展吗？” “那个……我这边有点事情，等有空再给你回电话……” 庞晙挂断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短暂的通话时间，我的心底渐渐的爬起了一丝寒意。 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我在揣摩正锋把事情透露给我的用意，除了祁毓是这次代理个人信息泄露事件的关键，还有就是摸准了我的性子一定会去管祁毓的事情。 他们是在告诉文轩以之后才选择告诉我，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们看到文轩一直对此事无动于衷，所以让我知情，而我为了解决这件事会设法去促使文轩也有所动作。 既然拿准了我的性格，直接想法逼迫我来换人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文轩参与进来？ 还有，祁毓不是会轻易张嘴的那种人，就算是张了嘴，也愿意证明阿金的事其实是我跟文轩携手使了绊子，那这也不要紧。因为这点事情对文轩来说根本还是无足轻重的，更何况现在的局势是我在郑东晟眼前也算是个红人，这点小筹码，文轩也不可能把我交出去给正锋。可是正锋肯定比我都清楚局势，为什么一副自信满满拿定了文轩的架势？ 墨韵的杨老板也不是傻子，就算庞晙说的那些对汀茗与墨韵之间矛盾的分析中，有夸大情势的成分，那墨韵与汀茗不合也是不争的事实。过去这么久了，姓杨的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犯得上为了这点事跟正锋这边合作？说他会信任正锋给他撑腰，所以又不怕轩扬收拾他而跑出来找打？我还不如相信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呢！ 这件事的起因里，肯定还是有我不知道的部分，也是我必须搞清楚的部分。 对方一副非要拉得文轩上船的架势，这个事情注定是跟文轩最近有关。按理说，文轩就是有点什么小毛病，我去找小陈一问肯定清楚了。但是既然之前小陈都那样跟我说了，我若再找他问，怕是他也有戒备了，会适得其反。 以我现在的身份和手头的事务，能与什么人打探到我要的消息而且不引人怀疑呢…… 我把手机通讯录翻了好几个来回，还真的没什么人。 我又不死心的要看看微信的好友列表，正巧就看见经理在销售部微信群里吹牛皮呢。 “都不是我扯淡，我从老董事长掌事的时候就一手看着咱们这销售部啊，这几年呀，嘿！咱们景气了……” 销售部经理这个人，虽然我认为他在业务上没多大能耐，不过在人际社交上他也算个有能之人，也是靠这个能力才稳稳的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前几天的例会之前他还特意跑来跟我说我就不必去了，专心处理手里的工作就行。成天跟我一副实力抱大腿的样子，我现在要是以合适的由头找他问点事情，他肯定不会错失这个献殷勤的机会。 “江经理，您在忙吗？我有点事情想打扰您几分钟。” 我给经理的微信私聊发去这么一条消息。 江经理很快十分客气回复我有事请说。 “江经理，我听说您在轩扬工作了很多年了，您也知道我在忙郑先生那边的产品推广销售工作，也需要结合咱们这边的实际情况做一些决定，所以我想找您问一问关于轩扬集团的情况……” 轩扬集团是文轩他老爹还有他老爹的老爹一手带大的，文轩还有个哥哥，也就是我那天听到的文扬。现在轩扬是文轩在一手掌握，而文轩文扬的父亲，也就是老董事长实际上因为身体原因，已经不再管事了。 “……这具体是什么情况咱们没看着也不敢乱说哈，”江经理回复我，“我是听说啊，听说文总经理的哥哥上个月好像回国了，而且还搞了点不小的成绩出来，总经理和董事长都很高兴啊。” 但是文轩今天在办公室那个反应，是文扬惹了点什么事出来才对吧。 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有没有可查性，任何头绪我都要去试一试。 “老大，你在不在呀！” 微信又来代理的消息了，我回复问她有什么事情。 “老大！今天我一个下级代理订的货到了，你看这是我代理开箱之后发给我的照片，”对方丢来几张照片跟我说，“按订货单核对，这跟她要的东西也对不上啊，你看是不是发错了……” 我草草的看了一眼图片，又翻了翻电脑上的货单记录，的确出入很大。而且依照图中收到的商品类目，我简单搜索了下，果然有符合这个代理收到的货品的订单。 很明显是仓库发错了货了，话说起来，仓库最近的工作是越发不用心了，就我从沈阳回来的这几天，仓库就不止一次发错货，什么商品漏发错发更是屡见不鲜。前几次都是我打电话过去让仓库处理了，可蒹葭团队里这几天本来就不太平，这还接二连三的犯错，我可得亲自下去一趟了。 我一进仓库的门就闻到一股子很淡很淡的异味，但是凭着二十几年对烟味的极度反感，我还是察觉到了有人在这里偷偷抽烟。我往里走了两步一看，几个仓库的小伙子就蹲在那块“严禁吸烟”的牌子下抽烟！在轩扬仓库抽烟抓住了就是狠罚，我进轩扬至今还没见今天这么放肆的情况。 几个人之前还是见过我在仓库发飙的后果，看见我来了，吓得一哆嗦，赶紧把烟头踩灭了。 “林……林主管啊！你咋下来了呢！这还不出个声的……” 我看了一圈，发现之前几个在这里带头管事的叔都没在，怪不得这几个小年轻不知深浅的在这抽烟！轩扬之所以对仓库抽烟管的严，就是因为多年前轩扬的仓库被烧过了一回了，那一次轩扬损失惨重，老董事长也是这么才病倒下的。本来我现在大事当头，就想来仓库叮嘱几句就算了，现在看来今天我是不能给这几个毛小子好脸看了。 “你们师傅都哪去了？”我阴着脸问。 几个小伙子一脸茫然的互相看了看，回答我说：“师傅……几个师傅前几天都走了啊……” “走了？” 这几个后生在仓库干起活来跟没头苍蝇似的，这不是胡闹吗！ “是啊，走好多天了啊……让扬哥给弄……不是，他们辞职走的。” 文扬？ 我严厉的又问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他们今儿个不把实情告诉我，那我就按规定处理他们抽烟的事。 “别别别林姐，我们挣钱也不容易……也就是他们几个干活不得扬哥意了，就让杨哥给‘请’出去了……” 这个文扬管的挺宽的嘛！ 虽然只是配货管理的工人，但我对这几个年长的师傅一直还是很尊重的。这几个人都是轩扬的老人，即使是薪酬不高，但工作一直认真严谨，十几年下来几乎未出差错。最后他们却因为工作不得文轩的意，所以被请了出去了，真是个可笑的辞退理由，对这个文扬的印象我更是瞬间烂到了负分。 “罢了，以后都给我长点记性！记住了！这里不能抽烟！烟瘾犯了给我憋着出去抽！”我把问题订单的留存甩给他们继续说，“这两笔单子发货发颠倒了，你们谁经手的赶紧出来给我把货配了重新发！” 可是几个人没有动的意思，我以为是我说了他们几句他们不满了，正要继续发作，其中一个小伙子战战兢兢的跟我说没有陈秘书签字他们不能擅自配货。 过去只要我签字审核就可以配货，现在怎么还要找小陈了？ 还是说，小陈想掌握什么？ 第三十八章 谋划 第三十八章 谋划 签就签吧，为难他们也没用。 我拿着单子找小陈签字时就多问了几句，问他好端端的怎么还要到他这里再走一关啊。 小陈笑了笑推说只是为了审核更严谨一些。 无论数量大小的话，每天轩扬的货物进出可不少，这种活只为了加强审核力度就要直接一杆子都捅到总经理秘书那里签？ 很明显小陈说的不是真正原因。 “陈啊，”我试探的说，“我今天下去看，仓库那几个老人怎么都没了呢？” 小陈很自然的回答我说那几个人主动辞职了。 小陈的反应越自然我就越有必要继续试探下去：“真的只是主动辞职吗？” 小陈签字的笔顿了一下，抬头跟我说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有点狡黠的笑着说，“只是觉得他们干了十几年都没出毛病让人给罚出去，这一朝一夕间人竟然就辞职了，有点可惜呢……” 小陈签完字，把笔一放，却没把单子给我，也不说话，像是在酝酿什么。 “姐啊，你来轩扬时间也不太长，知道文扬这一号人物吗？” 我说当然知道了，文轩的亲哥哥吧。 “轩哥很信任文扬这个弟弟，但是……也如你所见，就拿仓库工人辞退的事，文扬这个人吧……嗯，就那么回事。既然仓库的货物调动他也插了一杠子，那就算有些事情轩哥不听不管的，我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可是那几个工人根本就不至于……”我申辩着。 “不会见风使舵的认主子话怎么不至于……” 哑口无言。 小陈的担心我是明白的，文轩是对自己的兄弟百般信任，但是小陈担心文扬会对文轩不利。 小陈替我拿着单子去文扬那边跑了一趟，签完字回来跟我说：“姐啊，这两种咱们这个仓库都没有货了，你现在急着要我开车送你去外边那个仓库取一下吧……” 我这就跟着小陈出去了，小陈开的自己刚买的新车往市郊去。轩扬在市郊的这个是临时仓库，要到那里去的路跟去汀茗冷库那边的基本上是同一条。这个选址还是因为轩扬与正锋的合作，轩扬经常需要从汀茗这边冷库出货。从主干道上下去，这条支路尽头是轩扬的仓库，汀茗的冷库要从中间唯一一个路口拐进去即是。 这条支路上几乎走的都是两家进出货物的货车，而临近年末汀茗大部分冷库进入闲置状态，就主干道上都基本没有车和人的影子。可这会儿我们前面却定定的开着一辆轿车，眼看着是要奔着仓库那条支路路口方向去的。 小陈突然就减慢了车速，问我：“姐，你车票学过了吗？” 驾照？我说学了啊。 “那你来开。” 小陈慢慢的把车停到了路边，看着前面那辆车又开出一段距离后，小陈钻到了后排去坐。 我从副驾驶挪到了驾驶上，虽然我是学过驾照，但也是那种驾照换几本还不见一辆车的状况，费了半天劲才尴尬的把车重新开上路。 我心里一个劲念叨着“这可是新车千万别给碰了”，好不容易下了主干道，眼瞅着就要到地方了，我又给了点油想快点到。小陈却突然叫我减速，我只好又赶紧慢下来。 小陈死死的盯着的是汀茗那个路口进去的那辆车，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我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隔着这个距离，陌生的面孔我看了也没什么大感觉，可偏偏还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韵的杨老板。 杨老板果然参与到这件事里了，我赶紧跟小陈说了。 “何止杨老板，”小陈有点面色复杂的说，“连胡老三都出来了。” 我问小陈，胡老三是谁？ “文扬身边的一条咬人的疯狗，”小陈说，“不知道怎么作的脸皮子成了那德性，就给取了个疤脸三的诨名。后来还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混开了，又改口叫胡老三了……不过不管叫什么，疯狗就是疯狗。” 我把车子停好，小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阿金以前还跟过胡老三不短的时间，两个人交情很深。轩哥打探祁毓父亲的事情时，也涉及到这个人了，就是他在背后运作息事的，不然阿金没那本事，想必他肯定也是收了好了……” 这个胡老三和杨老板的同时出现的话，事情倒是有些有趣了。 如果说杨老板是为了阿金一事报复，所以不惜跟对手正锋合作再来重新生事，我始终认为有些牵强。不过胡老三可以啊，这样最起码这件事的起因在台面上说得过去了。 那么胡老三现在是文扬的人，胡老三也能代表了文扬的意思，再加上之前的种种都在给文轩施压想让文轩参与、老董事长的身体状况和小陈担心的轩扬接班人问题…… 这就说得通了。 代理个人信息泄露的事给祁毓泼了脏水，扣了祁毓，顺带离间我和文轩，加大了文轩把我交出来的机会，这是正锋的份子，针对我来的。 胡老三实际上是文扬的意思，想让文轩有所动作，这是出于两兄弟之间的矛盾斗争。只要文轩有所动作，通过这种手段绊倒阿金的事情文轩就是招认了。就算文轩现在这样不为所动，那如果我有动作了，那估计文扬就会说我这么做还是听了文轩的意思。无论哪条，最后再传到董事长那里，对文轩都没好处。 可估计文轩是没想到这些，他现在只是认为不值得把我交出去，所以没动静而已。尽管小陈觉察到了异样而担心着急，文轩也没有听信小陈的话。 有同样想要阻止这件事的人，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 “可是这件事，其实无论谁去动祁毓，文扬都可以把关系扯到轩哥身上，”回去的路上小陈跟我说，“就算是没有证据，以董事长多疑的性格，对轩哥怕是也不太好……” 的确，谁来拉了祁毓离开都可以借着是想掩盖阿金那件事，而顺势泼到文轩身上。 可如果没人来，而是祁毓自己跑了呢？ 我回办公室重新看了一下出货记录，我需要确认一些东西。这次发错的货物需要退回原来的发出仓库，而这些东西的出货仓库是汀茗的冷库。 这个局，果然还是有解的。 小陈直接把东西送仓库打包，下班之前快递正常发出。我把新的单号通知给了两个代理，包裹里我还附上了手写的致歉信，对耽误了代理的时间深表歉意，并感谢代理能把之前未开封的货物退回来，通知他们东西我已经收到。 小陈过来跟我说已经安排好了，让仓库把今天收到的错发的货物送回发出来的仓库去。 至于去送的人嘛，当然是仓库那几位了。 这个货物退回汀茗的冷库也需要文扬签字的，不过这也是仓库这次去运送的人的事了。 每天下班打包集中发货是仓库货物调动量最大的时候，大小货单是厚厚的一大摞。 蒹葭团队的总群里的突然跳出来好几个代理要修改订单，每笔订单都是马上要发出的货物。按现在的规定，就必须小陈和我一块下来开箱了，小陈顾得了这边，那么上边签认其他货单的事就顾不得了。文扬那边又来人催，小陈忙着清点东西电话也没有接，那边直接把单子全部拿走了。 小陈和我从头忙到尾，文扬那边本来就没把小陈放眼里，这次直接放话去掉了货单需要小陈确认这一道审核的权力，然后所有货单只有了文扬的确认就算允许调动了。 这种审核制度所有单子都必须在货车开走之前确认，所以在这种巨大的核对任务量下，蒹葭团队最近频发的订单错误是难以避免的。然而同样，如果想搞点小动作出来，那也是不难的…… 看着拉着返回货物的小货车跑远了，我松了口气，毕竟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忙乱中的文扬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签字确认的单子里，其实有一批的东西将会被送到汀茗的6号冷库…… 庞晙这个时候给我回了电话，跟我说祁毓是在6号冷库那边，看着那里的不是他的人，但是跟我说6号冷库那边的人手不少。 我认真听着，然后跟以前一样应了几句挂了电话。 然后我和小陈带了几个人，随着今天往轩扬临时仓库送货的车到了那边。 远远的就看见我们之前走的车已经拐向了汀茗的冷库那边，小陈催促司机加速。车子一开进轩扬的仓库，我们就利落下车，从后门出去直接横穿枝杈丛生的小树林过去。 东北一上冻，连这荒野里的枝杈都冻得不好对付了，再加上这条路是我们硬走出来的，结果比我们预想的多浪费了些时间。 等我们准备好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因为我们的准备耽误了时间，6号库那边的情况也有点稳不住了。 “诶不是，张志！你瞧不起谁是咋的！这单子扬哥签的，我们一帮穷干活是能造假？而且造假还是给自己下班了找事干，老子有病啊？” 那个叫张志的摆摆手，表示不屑再跟这种人争辩，摸出手机给文扬打电话。 可这电话打到文扬那边不就全露馅了吗！ 第三十九章 陷阱 第三十九章 陷阱 我转头要问小陈对策呢，却看见小陈一副丝毫不担心的样子。 “这会儿随便谁打也没用咯，”小陈有点得意的说，“咱们人送单子上去的时候他办公室没人，我就让他手机进水里泡了泡。他赶着去开会呢，还不让人跟着，所以现在就是这里炸了，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知道了……” 这个张志是胡老三的狗腿子，一干人看着这里，不让我们送货进去。而临走前小陈又在仓库训斥了几句我们这边的几个人不干活，挨了骂他们几个是一肚子火，这趟活是必须干好的。可是张志偏偏在门口堵着，可这个时候谁也找不到拿主意的人以，只能僵持着，再加上两方都年轻气盛的，没说几句吵起来了。 计划也只是想探探这边的虚实，毕竟文扬早晚会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然后让货送到正确的冷库。想趁这个乱把祁毓悄无声息的放出来，胜算太低。 虽然甚至跟文扬这人还没见过，但这第一次较量里，小陈万事都谨慎至极的应对态度也让我意识到这个文扬的不好对付。 今天蒹葭团队里一时间蹦出这么多要改订单的代理毫无疑问都是我授意的，为的就是把小陈从这个货单的联系里甩出来，让别人无话可说。 就连当初为了想要进一步控制这个场面的情况，我想在这些送货的人里动点手脚。都被小陈阻止了，说是怕事后被文扬抓住把柄生事。 可小陈现在把文扬的联系一切，反倒是延误了不少时间，我们几个只能在这乱树丛里白白的冻着。 天已经黑透，气温开始急剧下降。这边一共十个仓库，八个冷库都是正锋的，其中四个是汀茗在使用，剩下两个仓库租给轩扬了。但是这个季节的这个时间，除了张志这波人算是调度安保外，几乎是所有的冷库都应该是停用的状态。也就是除了我们和底下这两帮人，应该是没有人了，除6号冷库外的照明也照例都是全停的。 可偏偏现在正锋新建而未投入使用的8号冷库那边照明也是正常的，于是我们决定小陈留下盯着这边，我领几个人绕去8号冷库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8号冷库是正锋新建在所有冷库外的，与6号冷库的距离最远，黑灯瞎火的我跟几个哥们儿绕到那边可没少吃苦头。我的脸上应该被树杈子开了几条口子，风一吹，火辣辣的疼。 8号冷库外面只有两个人，那边停着两三辆大面包车，人应该不少，甚至比张志那边还多很多。大冬天的那两人转悠了半天，看没啥动静，冻得哆哆嗦嗦的跑回车上，换了另外两个人下来继续盯着。 这样冷的天气还非得在外面来回巡视，而且还安置了这么多人在这里，8号冷库里面肯定是有要紧的东西。 或者说，祁毓也许根本不在6号冷库，而是在8号冷库…… 如果说祁毓不在6号冷库，而是在8号冷库这里的话，那么6号冷库纯属就是个陷阱。防我们攻其不备去劫人，这样就算我们真攻进去了，那我们不仅劫不到人，他们还会立马把文轩拉出来泼脏水。 还好我们是安排了这几个文扬的小狗腿子来试探，搞得那边说是假借送货来劫人的吧？可这是自己这边的人，还带着文扬的签字。说不是吧？这几人又非要往这陷阱里钻。然后又找不到人给个指示，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要确认8号冷库里是不是真的是祁毓，这个我是有主意。先跟小陈打了招呼，然后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给那几个送货的小伙子打电话，佯装非常生气的责问东西为什么还没有送回去库里去。我把通过录了音，当然也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半句到底该送到哪个冷库，更没给那边一点解释情况的机会就挂了电话，然后就不再回应他们的任何联系。 果然6号冷库那边冲突如我意料中的升级爆发了，我电话打给的是几人中长得最人高马大也是平日里脾气最暴躁的那哥们儿。跟我联系沟通无果后，直接上去就把张志推搡到一边，奔着冷库的门就要进去。 张志那边本来就疑心对方是打着送货来伺机劫人的，一番口舌下来估计早已经是强压怒火了，这下子可是“证据确凿”了！ 我只看着8号冷库这边，几辆车几乎是立刻同时发动，然后往6号冷库那边急驶过去。 而这里还是留下了两三个人继续看守着，祁毓绝对是8号冷库！ 我赶紧告诉了小陈人在8号冷库的事情，让他立刻把人带过来。 不过如果6号冷库那边反应过来这是文扬的失误的话，什么冲突也该立刻停止了。文扬如果再发扬一下他们文家的传统，疑心这个失误是我们在动手脚，那到时候想要从这边带走祁毓的难度可想而知。 所以没有时间了，我们三个人在摸黑的情况下绕路穿过来都费了半个多小时，事发这么长时间文扬也该开完会快要与这边取得联系了，等小陈他们到就怕一切都晚了。 于是我又做了个十分作死的决定，让同行的其余两个人设法牵制住底下的看守，我自己进去。 等着下面的情况暂时稳定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冷库门口。冷库是两重门，第一重是防盗的大门，虚掩的没有锁，这省了我不少力气，立刻钻了进来。本以为祁毓会在一二重门之间，结果却是在第二重门里面。如果工作系统正常运行，第二重门只要一关，整个冷库就会自动开始制冷。 我还是谨慎的看了一眼工作指示板，电源是正常的，系统没有运行，才一头钻了进去。 所幸守卫除了外面的几个人这里就没有了，里面杂乱的堆了很多手脚架钢筋之类的建筑用品，看来8号冷库自从建完还没启用过。 东西乱七八糟的，我正着急的搜寻祁毓在哪里。听见右后方有动静，一扭头才看见虚弱的祁毓。 “林蒹……” 我上去解开了捆绑，心疼的抱着祁毓安慰她别怕，然后赶紧背着祁毓往外走。 “两位小姐不会是打算就这样走了吧！” 刚出了冷库的第二重门，抬头就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子，她的影子像颗尖锐的图钉似的扎在灯光下。 苏菀。 “可惜今天晚上你俩谁也走不了，胡老三那种人做事啊，还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还是我多了个心顾得是这边，不然等文扬那边已经察觉到，估计你人都已经回去洗洗睡了。呵，林蒹，你也是费尽了心思才走到这一步吧？” 听着口气，胡老三跟苏菀似乎是有矛盾？ 等小陈来这救我们的话，估计我俩坟头草都发芽了。对面人多势众，前后都是死，还不如再挣扎一下。 “还好，还好，”我冷冷的说，“我说苏菀啊，我就怕今天走不了的人是你啊！你不会当真以为文扬那边是有事情才没有动作吧？” 我看苏菀没反应，就继续说：“演出戏给你看你还当真了是怎的？文扬的意思让我们把人带走，6号冷库那边生事的也不过是想把这边的人都找个借口调那边罢了，我说你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苏菀还是没反应，我知道她心里在怀疑犹豫，我得趁机拿点实料才能继续加把火。 “所以说，你最好领着你那几个人哪远哪滚去，别到时候文扬正锋两边都收拾你不懂事，”我一副嚣张的口气，“6号冷库生事的人拿着货单是文扬亲自签字的，是特意绕开了文轩那边的人审核。阿金的事甭管是谁下的手，说到底阿金不还是因为跟你们正锋立场不同才栽了的，胡老三也跟了文扬这么多年，文扬怎么可能不顾胡老三，还跟你们实心实意的合作？” 苏菀有点沉不住气的迹象了，我没打算闭嘴，又开始戳她的痛处。 “别说当初我在汀茗的时候，邱悦看不上你，你怎么从来不自己看看自己干的那些事！你还真是人家安排什么就真的干什么去了，到底还能不能有点脑子了……” 我还得庆幸现在对面只是有个苏菀，她这个人脑子的确是有，不然之前我也不能连栽好几回。不过被我气昏头以后的苏菀有没有脑子就另当别论了，现在她可是气得恨不得劈了我，可被我拿出文扬一压，又不敢轻易做什么决定。 苏菀思索了半天，也扔了几句话出来试探我，但看我底气十足的模样，最后还是谨慎的选择了暂时收手。 文扬随时都可能与这边取得联系，我这样的架势能唬住苏菀个一时半会就不错了，心里其实根本没底。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苏菀的视线后，立刻背上祁毓，奔着山坡上撒腿就跑。 可还是慢了一步。 借着8号冷库那边投过来的微弱的光线，我还是辨认出了候在这里的庞晙。 “把人送回去放下。” 他冷冷的说。 第四十章 受困 第四十章 受困 “不可能。” 我果断的拒绝了他。 庞晙又重复了一次，让我把祁毓送回去。我没有理他，直接调头要走人，结果却发现张志领着黑压压一群人在边上候着呢。 这下子我俩是真走不了了，被人推搡塞回8号冷库那边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庞晙，他也正一脸冷漠的看着我。 也许吧，世界上真没那么多值得信任的人。 张志给胡老三打了电话，说逮住了我。电话那头似乎很高兴，说要亲自来看看我。 可这边电话刚挂断没到几分钟，张志就又笑不出来了。 张志凶神恶煞的冲进来，问我的同伙在哪，我说没有。然后挨了重重的一个耳光，半天才从耳鸣和眼晕中缓过神来。随便他们怎么打我，我还是咬定了我没有同伙。 手下的人也很快都被调遣出去找人，庞晙也有点神情不稳的样子，看来是小陈给他们这边搞出了点什么问题。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好在祁毓基本已经没有意识了，张志就没对祁毓动手，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今天也要还手，把张志这孙子往死里收拾。 外面有人叫张志，张志让人进来看住我俩，然后就出去了。 我赶紧往门边挪了挪，这样门外的声音也能听得清一些。 张志那边逮住了我，情急之下小陈只能带人抓了苏菀，如果我和祁毓半个小时内不放回去，那苏菀也别想要了。这事张志是听胡老三的意思，也就是压根无所谓苏菀怎样，而且还有点巴不得苏菀回不来的架势。可这样庞晙当然跳出来第一个不同意，但是现在在场基本全是张志那边的人，庞晙就是想把我放回去，也没有办法动手。 张志现在是跟庞晙起了争执，越吵越烈如果不是旁人拉着。 “一天天狗仗人势的样子！老子早看你不顺眼欠怼了！” 张志那架势是要跟庞晙动手了，可庞晙这种喜欢有仇秋后算账的人，向来不吃这套，底气依然很足的往那儿一站，看着张志能翻出什么花样。 有人接了张志响了半天的手机，跑过去说苏菀是被扣在6号冷库那边。 两个人没有再把争执继续下去，庞晙突然妥协了，说如果张志能直接把苏菀要回来，我跟祁毓的死活他不再管。 张志一听就答应了，立刻把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也调了出去，他多半也是怕庞晙是耍缓兵之计的手段，亲自进来盯着我和祁毓。 但是我和张志都没料到的是接下来的事，庞晙直接关上了冷库的门。 冷库的第二道门一关，这里可就与外面彻底隔绝了，手机信号没有，砸墙砸门更没用。 然而更让我们绝望的是，在黑暗中挣扎了几分钟之后，照明突然亮了，随之制冷系统被启动了。 正锋的冷库工作系统都是管理员刷卡制的，8号冷库既然是正锋新建给汀茗的，并且之前还未投入使用，那有管理权限的也就只有庞晙这几个人，也就是说现在是庞晙他在外面…… 真的如我所想我现在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我紧紧的搂着祁毓，冷，这里真的真的很冷。 张志的情绪起先很激动，他是不想死在这里，想尽了各种办法出去。 “诶，那个叫林什么的……” 张志在叫我？我应了一声，问他想干什么。 “算了，反正……反正我这回就是出去了，出去了也是死路一条了。” 张志折腾了半天，累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后还是不甘心的找了个地方窝着去了。 “为什么你说出去还是死路一条？”我追问张志。 张志叹了口气，说这件事已经砸了，必须要有一个人出来当替罪羊。 “你也是让庞晙那小瘪犊子给耍了吧，那小犊子，平时听不着个响屁的，今天是看出来真够阴狠的！从我知道开始算，他这盘棋可早就在下了，面子上栽给苏菀那娘们儿，其实是他在操盘……你这刚蹦出来的新人，名声是叫得一时响，现在傻眼了吧？” 庞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的，甚至到现在我没有缓过神来彻底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呢？九年前轩扬的那场大火，你们现在就还在围着那张破存储卡转？” 张志看我有点懵，继续跟我说：“这次你跟陈彬出来的，陈彬就没告诉你那张卡里的东西跟轩扬那场大火有关系？那场火烧的好啊！不仅文家这俩兄弟，甚至还有些在局面上有头有脸的几个大佬，都被这个破玩意儿耍的团团转呢！” 我只知道那张卡里的东西对正锋不利，所以正锋费劲心思的要夺回手里。这张存储卡的事情文轩一直未提及过，我甚至以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张志却说文家两兄弟都已经参与到其中了，并且卡里的内容与轩扬九年前的大火有关系。 九年前轩扬的那场大火，烧得轩扬元气大伤，从当时的风光无限跌到几乎是濒临倒闭。关于这段灰色的时期，现在再度繁荣的轩扬已经鲜少有人提起，我对这件事的认知也只有这些。 至于起火原因，当时也是有定论的，是一名仓库工人蓄意纵火，因为不满自己被开除，但这个人本人也因此葬身火海。 “是正锋指使的人纵火？”我问张志。 “不是，”张志回答，“我只知道这场火跟正锋有关系，跟很多人都有关系，可我就知道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今天没有活路走……” 张志的情绪越说越失控。 “……哪怕过了九年，现在还有一堆数不清的人在暗中继续搅动这件事，老的人若是没了，那没关系，就由新的人补上。这件事啊，多得是人前仆后继，不过这些早晚都会跟那场大火一样，今天烧到了我身上，明天可能就是你，最后一定要烧干净所有才肯罢休……” 我看张志现在的情况，俨然一副已经做好了等死准备的样子，他的话我现在不能完全取信，不过也应该作为一个重要的参考线索。 如果这件事按此推理的话，围绕这张存储卡的人和事，都应该跟九年前的那场大火脱不开干系。轩扬的可能说是为了追寻真相，正锋可能是因为急于掩盖自己当年参与的事实。但是这么想的话，也会牵扯到最开始的李姐和小邱姐，那么苏宏泽和郑东晟也就牵涉其中了。说到苏宏泽，就又会绕回正锋这里…… 简直一团根本无解乱麻。 可是眼下已经不是我考虑是否有解的境况了，是应该担心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的问题。 张志说是庞晙下了一盘棋，而苏菀一直都跟庞晙站在一起。 我从他这些的话里话外也听出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其实庞晙一直都钟情苏菀。 这盘棋大概从庞晙一开始照顾我培养我的时候就在下了吧…… 文轩大概也是隐约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我无论怎样做，都难以让他完全信任。 想想还真是讽刺，我还曾以为自己算清了那么多的下一步，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原来里外只有我一个傻子。 庞晙这出戏演得实在太好，以至于我都到了现在这个“最后一刻”的关头，心里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甘心，期待门被打开的瞬间我看见的是庞晙冲进来，然后把我和祁毓带出去。 不过这种死前的幻想真的是多余的了，最终直到我的意识也开始陷入模糊，也没有出现我等待的这一幕。 时间应该不长，但是我感觉自己简直过了一个世纪。 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是死，只是突然感觉没那么冷了，我往感觉到温暖的那边使劲贴了上去。 我搜索遍了身体上每一个角落才强撑起那么一丝的力气，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知觉，我似乎正贴着某个人，又神志不清的跟对方说了句谢谢之类的胡话。 那个人好像还问过我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回答了，不过后来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那个时候是庞晙在我身边。 不过事后小陈证明的确不是庞晙，当时是文轩亲自杀了过来把我俩带走的。那天庞晙离开8号冷库后就直奔6号冷库强行带走了苏菀，然后就离开了，也没有回答小陈我和祁毓在哪里。等小陈在找我找到8号冷库这边的时候，文轩已经把我抱出来了。 “轩哥到现在也没透露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件事好歹是拉上了个张志，这可谁都知道张志是文扬的人，这样的话就算文扬再想拿着这件事跑董事长那里做文章也没办法了，反过来轩哥如果不告他状都不错了……” 哦，对了，张志！ 我问小陈张志的下落。 “还能有啥下落，给所有人背黑锅咯！说出来就是一切都是他的意思，绑架你和祁毓，结果失误把自己也困在了里面……” 真的如他所说，自己成了没有活路的替罪羊。 不过我虽然完完整整的捡回一条命，但是祁毓由于之前被困的几天身体比较虚弱，冻伤有些厉害，脚趾被截掉了两个，躺了好多天才有点力气刚能坐起来，让人看着直心疼。 而我离开这些天、再加上之前蒹葭的口碑大打折扣以及跟肖艺产生嫌隙，蒹葭现在的情况十分不景气。 而我深知这些事也只能算是开了个头，不管是新账还是旧账，我现在都要算在那个人的头上了。 第四十一章 棘手 第四十一章 棘手 虽然祁毓救的波折了一些，但是现在人回来了，之前关于蒹葭团队包庇底下人泄露代理个人信息的谣言也可以歇一歇了。 既然之前有把蒹葭团队往正规化管理的想法，那现在无论事情大小，虽然麻烦，都也得按规矩来处理了。 之前信息泄露的事情和我跟祁毓差点挂了的事情都由轩扬报过警了，我首先还是在总群里发布了正式的公告通知，告知全体代理事情已经交给司法机关处置，声明蒹葭团队绝对不会包庇任何人。然后在自己的朋友圈、微博等一些私人空间，发布了长文讲述了一下事件始末。 当然了，部分情节还是根据各方在台面上给出的“事实”说的。反正发这些掩人耳目的东西，到底还是为了给那些不是真正知情的人看的。 蒹葭的内部还是需要投入大把精力去调整的，现在除了一些代理的常规订单以外，整个销售情况都在走低。 我住院期间文轩我是一次没见过，不过他在外面替我处理好了很多事情。看样子也是已经知道了我是受了庞晙摆布的事情，现在大有想彻底把我拉到他这边所以卖我人情的意思。 他这个人情我现在不能不领，除非我真不要命了。所以我人还躺在医院，就开始绞尽脑汁设法处理蒹葭的问题了。毕竟郑东晟那边的事情蒹葭要是给扔了，那我对轩扬来说可能就真是个废人了。 肖艺这段时间没少来看我，璐璐不知道从哪里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今早一睁眼，发现璐璐给我发了很长一段消息跟我说让我安心养好身体，她和肖艺已经说开了，面膜的事情是有蹊跷，但相信不会是对方做的，希望以后大家还能跟以前一样要好。 庞晙的事情我没多说什么，不过璐璐估计是看出了庞晙的态度转变也猜到了八九，没出几天也从汀茗辞职了。现在自己开了个小店，准备做点小买卖。 现在蒹葭不景气，肖艺看我拉不下脸皮去找璐璐加入，就自己替我去说了，璐璐当然同意过来帮忙，搞得我对二人十分愧疚。 首要任务还是扩大团队规模，招纳更多的代理加入，招新的任务就交给璐璐了。关于各种福利制度的完善，璐璐也提了几点想法，我跟肖艺都觉得不错，也就都同意了。团队总体的管理调整由我负责，然后肖艺负责内部的事务处理。 确认了分工事情做起来就有条理多了，还有上次拿给郑东晟那边的策划也已经有了回复，对方在送去的策划局部上进行了一些修改。我看大体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也就同意了。 这些方案都是在轩扬与郑东晟那边完成第一期的合作之后才开工，而蒹葭现在的任务依然还是搞好销售成绩。但是我提交的策划方案里涉及到团队能力的部分，倒是从现在就该开始锻炼。 我窝在医院，关于出货方面的事情我没办法插手，只能让肖艺看着。但是从到我这里的反馈来看，库房的发货速度最近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之前轩扬每天截止四点前的小单子，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或者缺货，都可以全部当天六点前发货，而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小单子保证二十四小时内发货都很难。这就直接导致交易效率大打折扣，一些入职时间久一点的代理一时没有调整过来，还按之前养成的补货规律下单，最后导致手里都已经断了货，而补的货还不慌不忙的刚出库。 我看见了微信群里的吐槽，赶着小陈过来给我送点东西，我就随口问了问小陈这是什么情况？ “文扬呗，”小陈不乐意的说，“之前文扬跟轩哥说要管轩扬仓库进出货的事，轩哥当时就答应了。后来这次的事轩哥也是觉得不对劲了，加上文扬也知道了当时送6号库的单子他自己也签过字，这回就说仓库出货要狠查。然后文扬那边吧，我也是服了！让人帮着审核吧，他还信不过，就他那几个人在那划水，等个出货可不得等到哪天去了……” 我想了想，这我好像也的确没法说什么。祁毓的事情按原计划说吧，我也的确是搞砸了，不过文扬的算盘也没打成，现在不知道想让我怎么死呢。 “对了姐，我今天听了个信，说郑东晟又找了一家，要安排跟我们这边合作做推广销售。” 合作？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小陈跟我说过些天他会想办法再跟文轩说说，再这么拖下去，别说蒹葭不好过，整个轩扬都会出问题。 小陈走后我就懒懒的瘫了一觉，一睁眼看见微信列表里代理的各种提问，觉得有些头疼，因为明明有的问题我讲过不下十几遍，现在还是有那么多代理来问。不管我开会时怎么说，总是就有代理当时看一看，问记住了吗？告诉我记住了，下次遇到这种问题都还来问我。 我一再提醒自己不管对代理还是询价顾客要保持耐心，可心里的烦躁是越压抑越厉害。 “老大，我今天遇到个神经病，问我价格，然后又跟我说嫌贵，给我发了一张代理拿货价格表，又跟我说她自己囤货几万几万的，找她拿货保真还便宜。我都特别委婉的拒绝了，然后那边可真是气死人了，乱骂人让我拉黑了，过了一会儿还给我用软件换着微信号码加我在验证信息里继续骂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这种网络上的暴力事件，不止微商这个行业在这方面受不到合理保护，就是平时玩玩论坛聊聊天，也能碰到这种心理不正常的人。碰到这种事，也压根没什么有力的解决方法，要么就自认倒霉算了，要么就顶多发到网上曝光。就算是曝光了，也是治标不治本，换个账号身份，对方依然猖獗。 我只能告诉代理，让她跟那个疯子说清楚，如果她再这么不要脸下去，那就曝光她。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一刷朋友圈，发现还真是曝光了，不过被曝光的却是我的代理。我顺着链接点进去看帖子内容，那个微商反倒在微博上挂截图，说是我的代理辱骂她，我问我代理怎么回事，我的代理却给我发来另一份聊天截图，说那个微商发的聊天截图p过。我又切回那个帖子里把图片下载下来，然后仔细辨认，果然是p过。 我毫不客气的把破绽帮我代理指了出来，然后接下来也是两边一顿撕，我都见怪不怪了也没再说话。可是晚上我上去看情况的时候，却发现一条回复问我是不是林蒹，我就回了是我。 然后我就收到了一条私信： “医院的床睡得还安稳吗？” 我点进微博账号一看，原来是苏菀。 “还好，最起码比狗窝强。” “是吗？”苏菀回复，“那走着瞧。” 然后发来了一张合同的照片，看照片里的几条内容，跟郑东晟后来跟文轩签那份产品推广的合作合同基本一样。 郑东晟当时的确也没说是轩扬独家负责这件事，不知道正锋又耍了什么手段，居然也拿下了这个。 我没有再搭理苏菀，既然说了要走着瞧，那我就不会手软了。 璐璐正在微信群里培训新来的代理，我私聊璐璐问她离开汀茗之前，还有没有值得留意的地方？ 璐璐跟我说，郑东晟前些日子还的确去过一次，一副实地考察的意思。 我突然想起来点事情，小陈说会有一家跟我们合作，该不会苏菀她就是！ 说不通了啊，苏菀这段时间搞出这么多事，就算是再有关系，也不至于偏袒到这个地步吧。 我当时就慌了，赶紧给小陈打电话确认，结果给我迎头一击。 “……刚来的信，是汀茗没错，而且这件事文扬已经自己做主给定下来了，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最令我恼火的是，我在出院上班以后才知道，我之前辛辛苦苦想出来的策划，按照协议，现在平白无故蹦出来的苏菀可以直接把我的想法拿去自己用。就连到时候如果做什么调整，都必须要我跟苏菀共同决定。 而且现在汀茗的菀秋团队远比我这边大的多，团队影响力方面蒹葭肯定也不如他们。两方都按照我预想的制度推行后，菀秋团队在圈里收获的是一片好评，占尽了便宜，而蒹葭被这么一压更是举步维艰了。 肖艺和璐璐都很忧心这件事，我更是又急又气。苏菀能在轩扬这样大摇大摆的找事，背后肯定也少不了文扬那边的支持，所以这件事如果想找点转机，还是要从文扬和正锋之间搞点事情出来。 这次祁毓的事，正锋在后来的部分上的确没参与太多，所以台面上别人当然也没揪出正锋多大毛病来。不过文扬之所以没有成功把脏水泼到文轩身上，还是因为张志这个意外。而张志栽进来是庞晙下的手，这样文扬居然还能和正锋不撕破脸皮？ 还是说，正锋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第四十二章 整改 第四十二章 整改 我被这些破事烦的直头疼，肖艺气呼呼的从外面摔门进来，把一沓账单往桌子上一拍，然后在代理群里发通知，让所有代理把近一个月的交易情况发给她。 我问肖艺出什么事了，把她气成这样。 “现在郑东晟单子里的第一批货不是已经投入销售了吗？都从咱们这里发货，我听咱们代理说菀秋那边代理下单当天就配货发出去了，可咱们的单子提交了好几天都没安排配货，我就下去问怎么回事。仓库那边说把近一个月的账清了才给代理发货，我想着好在咱们平时账做的也挺细，就赶紧拿过去。然后仓库居然说咱们账有问题跟他们的底单对不上，让我从头查一遍，再给他们！” 我说那就多找几个人一块核对了拿下去不就得了，何必发那么大脾气。 “压根不是那么回事，”肖艺生气的说，“我把账本送过去了，人还没走回办公室呢，他们就说有问题，我问哪里有问题，他们也说不清楚。之前账目对不上的话，不都是送给财务查吗？这回他们非要咱们查，而且我要底单回来自己核对，他们还不给！再说那点时间能对出来个什么呀！明明就是欺负咱们呀！” 我一听也是气坏了，直接找到仓库那边去了，结果仓库根本没打算把我放在眼里的意思。当时是被小陈及时拉开了，不然我还真打算大闹轩扬仓库。 “下次有事情还是找我去处理吧……咱们也努力了，可那张志就是不开口，我们也没辙。” 我听出了点意思，小陈跟我说张志跟文扬交代时也说的是他自己失误把门关上的，可以确认根本没提庞晙。 “那个张志，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问小陈。 小陈跟我说这个他了解，张志只有个上学的弟弟。 我拜托小陈打探一下张志弟弟的近况，没出一会儿，小陈发消息跟我说，张志的弟弟前些时日有段时间没有上学，大概就是我们去救祁毓那天以后开始没有消息的。最近这孩子才回来上学，但是前些时间去哪了谁也不告诉。 原来如此。 文扬现在把轩扬的仓库抓得死死的，正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是该给他找点麻烦了。 都闹到这步了，仓库这次是照常给我们发了货。为了工作，当时还是把苏菀加回了微信，今天的事苏菀还特意发了条朋友圈动态来挖苦我。 我懒得理她，我自己手里的事情还一大堆。今天璐璐找我说，现在蒹葭和菀秋推行一样的运营制度，可是菀秋的入职门槛和程序要比蒹葭容易的多。销量上不来就算了，现在就连收代理也是十分困难。 我想了一下，蒹葭团队有这样严格的入职条件，那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对代理的筛选严格，那也一定程度上减少了素质较低的不合格代理混进来。既然现在代理人数少，那就少，我们可以把精简作为自己团队的优势。 我跟璐璐说了半天，我看璐璐还是不太懂的样子，就跟她说这件事的开头还是由我来做。 我彻底修改了蒹葭的宣传词，介绍团队时加重强调了团队要的是人员质量，而不要求数量，运营的想法是由精简的小团队带动大客户群，所以人员拣择的时候只要能力最强的代理。 只做表面的话，就算取得了效果，靠的也是欺骗，要做就要彻底。 然后我对内部进行了改革，给所有在职代理发布了正式通知的考核通知。按照代理等级，做出了硬性的业绩要求，无论是谁，如果达不到，一律降职。包括最低级的代理也在考核范围内，最低级的代理如果达不到要求，那就直接卷铺盖走人。 当然了，我也知道，蒹葭都这样了，稍微修一修可以，真按这么砍的话，那真是有点作死了。所以我以要对高级代理管理下级能力进行考核的名义，把高层的代理考核期设定为了一到三个月，而低级代理只对销售量进行考核，期限根据入职时间定位在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 说白了，内部我是要改，高层代理肯定也要处理一两个，但是主要挨刀子还是数量最多也是散漫情况最严重的低级代理。毕竟高层代理大多缴纳代理费用比较高，而且很多也是之前业绩优异被我提拔上来的，即使现在也有怠工的意思，但是处理太多一定会引起一波言论。 现在的形势做完这些还是不够的，蒹葭就算现在有最好的经营模式，但也会因为没有什么影响力度而被埋没。虽然之前跟水军这种群体打过不太愉快的交道，但是现在蒹葭也只能靠这种方式在短期内尽可能获得更多的知名度。 这件事还是找了小陈出来帮我找这方面的关系，但是小陈意思是我这样的情况还用不着动用这行里策划团队那个级别的。可按着那边提供的常规方式走的话，估计不砸个一段时间也没什么用。既然我着急，那也可以自己提个可以短期内能有明显效果的方案出来，然后让那边来做。 的确，在网上的论坛发布xx团队如何这类帖子，然后底下一大群水军黑压压的跟上来说好的套路我都不爱看了。能在短期内搞出大的效果，还是得有出众的方案。 我问了问自己列表里关系比较好的买家朋友，问他们如果浏览相关的论坛社区时，一般都会被什么样的帖子吸引。回答的结果比较分散，我也不好总结什么。于是又找了几个不同的时间段，截了几个相关论坛的内容区页面，直接发给几个朋友，问他们会首先被哪种内容吸引。 我选择的都是电商相关主题的论坛，这次回答是曝光类、使用心得类、推荐类等等的帖子。 其中大家对曝光帖子关注还是比较高的，尤其是对一些比较大众的产品或者耳熟能详的事情的曝光，放在我所举例的几个论坛中，反而会引起阅读者的兴趣。 我这就有了想法了，把帖子标题内容可以写成“什么什么常识的误读”“什么产品的正确使用方法”之类的试图引起更多关注。 我把想法跟那边说了，那边立刻会意，然后投入执行。 再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继续保持执行之前拟定的制度，静待效果。 但是起初几天的效果实在不近人意，再过了些时日，还是没见起色，这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开始仔细排查问题出在哪里。 还是肖艺最早意识到的，这种推广方式反而引起网上对蒹葭的评价变成了“全靠水军刷起来的”“凭空冒出来的多半不靠谱”之类的。 看来是我拔苗助长反而适得其反了？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网上的这些言论，文轩也来找我，让我上去一趟，他有事情问我。 文轩先问我之前仓库发货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如实说了。 文轩沉默了一会，问起我汀茗冷库的事情，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我稳了稳，回答他：“说了也是文总经理你不想相信的，我又何必说呢。” “我真想相信的话，我会再问你吗？”文轩幽幽的说。 我一愣，看来文轩终于是觉察到了。那正好，我直接把全部实情说了，尤其是张志其实是庞晙关进来的那段。 文轩为了重新稳住轩扬，首先要做的也肯定是让文扬的势力削弱。那么我就很有必要让他知道文扬与正锋的合作，再告诉他张志的事情。这样文轩只要把张志的实情让文扬知道，文扬肯定会跟正锋生出嫌隙，再接下来的煽风点火甚至无中生有就不用我担心了，文轩下手肯定要比我狠得多。只要文扬跟正锋的联系一断，苏菀在轩扬马上就别想再像现在这么嚣张了。 “张志还有唯一一个亲友，他在上学的弟弟从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开始，有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而且是杳无音信的状态，不过人现在已经回来了，但是也是在张志被处理以后才回来的。这段时间这孩子去了哪里，我想胡老三那边应该是很清楚的。” 文轩还是不温不火的说他知道了，让我先回去。文轩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什么变化，我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那就徒劳了。跟着他也有段时间了，文轩这个人就是因为让人看不透所以才很难对付，不过这件事我也就摸到了一点，那就是文轩起了疑心。只要他怀疑，那他十有八九会按我猜想的那样去做。 出文轩办公室出来，终于等到了电梯，电梯里迎面出来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女子。 这个时间轩扬这层楼上来的只能是找文轩的，擦肩走过，我也就无意的回头又看了那女子一眼，却发现那女子正把头扭过去，似乎刚刚也在看我。 看这个女的不错的衣着打扮肯定不是轩扬的员工，我在电梯里回忆了一下，之前好像也没在轩扬见过这号人。 第四十三章 偶遇 第四十三章 偶遇 回去之后，我还是继续处理蒹葭的那一堆的问题。 小陈跟我说是操之过急了，现在很多的人丢都对微商戴着有色眼镜，十分的敏感，就算没有接触也会对微商抱着怀疑的态度。我这样急于求成，当然会适得其反了。 我觉得自己的判断还是不够有代表性，在这次代理群里开会结束后，趁着人还没全散，我开始征求大家的想法。 结果多数人还是表示自己也会做出同样怀疑的反应，也就是慢了来不及，急了又不行，这个合适点还是要自己来找。 璐璐安慰我，跟我说情况已经在好转了，别太在意了。看我还闷闷不乐的样子，就邀我下班去她店里坐会儿。 “对了林蒹，前两天我店里来了个人买东西，我扔在柜台上的轩扬包裹里的货单让他看见了，问我的上家是不是轩扬，我就说了是。然后还跟他多扯了几句，那人还认识你呢！” 认识我？我问璐璐那人谁啊。 “叫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是个上了点岁数的大叔，他就说他在轩扬的仓库干过活，所以认识你，还说你人挺好的。” 应该是仓库之前离职的师傅，跟之前他们在的相比，现在轩扬的仓库真是被搞的一塌糊涂，这场风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璐璐是在大学附近的小区里兑了一个小店，做的是些食品用品代购，顺便摆着一些食杂，也能充当一下便利店。 网上有句话：大学是所整容院。 璐璐这里临近大学校园，学生进入了大学，每个月也就有了固定的生活费，每天可有不少爱美的女学生前来光顾的。我去的时候遇上两个妹子过来买洗面奶，然后在店里一圈转悠下来，结账的时候又多了不少钱。 “你这生意可以啊！”我跟璐璐说。 “好什么呀，”璐璐一边点着今天的收入一边跟我说，“眼看着还有个不到半个月大学就放假了，到那时候生意惨淡的很……” 我调侃她才干几天啊，这里怎么说也是在这种经济条件不是特别差的小区里，也整个群出来，每天刷刷优惠信息，到那个时候肯定不会太糟的。 “哪有那么容易，”璐璐把东西放下说，“这个住宅区的地价在这摆着，的确大部分住户经济条件都还可以，但是这里是属于家属楼，九成都是中年往上的离退人员，上了岁数有的多事的，买个一块钱的矿泉水还要跟我计较呢！我一卖新潮玩意儿的，人家用不上，有能用上的又斤斤计较那个价位，跟他们做生意？我看难！” 璐璐说的也是，之前我在李姐店里卖衣服的时候经常遭遇这样的买家，不管我开多实惠的价格，她们就是要使劲往低里压，哪怕是几块钱的袜子，也要削掉个五毛钱才甘心。 不过跟大妈大叔年龄段的人打交道，除了极大的耐心，投入必要的真诚还是更容易把生意做成的。比如当时为了按承诺的时间给买家送到货，我是刮风下雨都得去，不过因此也获得了一批回头客。 我跟璐璐吹我的光荣历史呢，有人进来要买烟。 “嘿！林蒹！”璐璐拽了我一把，“人家跟你打招呼呢……” 璐璐意思说这人就是之前跟我提的认识我的那位，我抬头一看，果然是以前在仓库干活的师傅。 “小林啊，没成想在这还看见你了！”王师傅跟我打招呼。 王师傅在离开轩扬后，在旁边这个大学找了个出力的差事，也勉强养活得了自己。 王师傅问我现在是还在轩扬干活吗？我说是的，他颇有意味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王师傅，我也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都后来有段时间了，我才知道您被……” “哎呀，这哪能怪你啊，”王师傅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就是早个八九年碰到了事情，也只能憋着……” 王师傅这话说的倒是很有其他意味的，我跟王师傅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们，也许我们也可以帮忙的。 “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没有办法，你们小孩家家的又懂个什么啊！” 我给璐璐递了个眼神，两个人执意要王师傅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王师傅最后坳不过，还是说了。 “哎呀，九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们就非要让我翻出来说！”王师傅有点责备的口气说，“那个时候很多农村小伙子进城找工作的，轩扬也进来了几个。我对里面有个孩子印象可深了！姓沈，长得黑瘦黑瘦的，心眼好，做人也憨实。我领着他干活，这孩子还勤快，从来没让人挑出过毛病。可你说，仓库里的东西没了，你也没拿出个什么证据，你看人家老实你就把人家开了。这样就是不明说是认为这孩子干的，哪个人知道了能不往这方面想！” 王师傅把烟头踩灭，继续说：“后来没两天轩扬就着了那场火，丢了东西之后仓库怕再出事，也暂时不用我们去干活了，出事时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那场大火是把轩扬那批货全烧了，半夜起的火，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进去的，这场火就没了他一个人。事后给出解释说是这孩子纵火，可我到现在都不觉得他能干出这种事……” 璐璐看王师傅情绪挺低落的，也想缓和下气氛，结果张口就来句人心隔肚皮。我赶紧推了璐璐一把，让她别乱说话。 我顺着王师傅的话说，问他难道事后都没人再出来弄明白这件事吗？ “这孩子就不明不白的一把火烧没了，今天我们几个老骨头也不明不白的让人赶了出来。唉，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不知道深浅，哪有那么多能弄明白的事啊！有些事情人家说怎样那就是怎么样的呗，老老实实的多好……” 我也没再继续追问什么了，送走了王师傅，帮璐璐扫扫地，大冬天的可以早点关门回家。 我明白王师傅只是不想惹事，仓库这几个老人一走，轩扬也就真没有几个再知道这件事的人了。轩扬这场大火跟存储卡有直接联系的话，王师傅说的这个人我找个机会查一查也是很有必要的。 “林蒹啊，”回去的路上璐璐跟我说，“我知道轩扬那样的大公司我没法比，但是那个王师傅说的还有之前的一些事情，我就是想……如果你要是觉得累了，不嫌弃我这里的话……” 我笑着捏了一把璐璐的脸，说我怎么会嫌弃，等忙过这一阵，我也打算重新考虑一下以后的去向了。 其实不管是做微商不顺利、工作压力大或者在这滩浑水里栽了跟头，我都可以不知疲倦的爬起来，让我现在深感疲惫的，是庞晙。 这是我认为，到现在为止，自己受到的，最大的一次打击。 跟璐璐道别，下车，回住处。进屋脱掉外套，先坐下来看微信，把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好，然后再研究一下有没有更好的销售模式，最后看一看时间，洗漱睡觉。 在那件事发生后的每一天我都这样度过，好像根本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实际上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只是自欺欺人才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好过一些，但是心里始终横着这道坎，噎得我生疼。 第二天休息，我睡到中午才醒，刚睁眼一刷朋友圈才看见条“重磅新闻”。今天是祁毓出院的日子，出了医院申海直接带着祁毓去民政局领证去了，申海的动态里还晒出了双方家长和他们小两口一块的合影。祁毓虽然自己也有自己的微商团队，但是我也不介意把她拉进蒹葭的群里玩，而且祁毓进来也经常帮我打理事务，跟蒹葭的代理关系都很好。两边的微信代理群还有办公室的群组里都炸了，很多朋友都在朋友圈晒出了祝福，我也赶紧跟上，顺便给祁毓发了个大红包。 “你还见外发红包，退给你，如果没有你，小毓根本回不到这里！” 听着口气应该是申海拿着小毓的手机回复的我。 我开玩笑的发了个白眼，然后回复道：“你要是敢让我们小姐妹们抓住你对小毓不好，当心你的腿！” 不管怎样，祁毓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应该好好庆祝的一件事。我就自作主张给几个平时要好的姐妹都发了消息，邀大家一起再吃个饭。 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前来赴约，唯独肖艺推说自己有事没法去。想起肖艺之前的一些事，既然她不来，那也是避免了尴尬了，大家肯定也是心照不宣，从头到尾也没人不识趣的提起肖艺。 我正心满意足的从火锅里捞肉吃呢，小陈一个电话给我拽回轩扬了。 出事的又是轩扬的仓库。 路上我就想肯定又跟那个文扬有关系，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么一段时间里整这么多事情出来，他也是真够小人的了。 第四十四章 阻碍 第四十四章 阻碍 晚上八点轩扬整栋办公楼只剩零星的灯光，仓库却灯火通明。 小陈跟我招招手，示意我快过去，我赶紧颠颠的跑过去。 一进去就看见了郑先生不大高兴的样子，文轩在一边抄着兜，还是他那副招牌神情，温和又淡定。边上还有一位跟文轩长得很像的应该就是文扬了，两人看起来年龄差不多，也是西装革履的一副老大派头，面色凝重的看着身边的货物被一箱一箱打开。 “怎么样？”郑先生问一边摆弄着货品的几个质检员模样的人。 回答说与出厂的产品不符，而且质量也不符合要求。 “文总经理，”郑先生转向文轩说，“看来我接到的反馈并不是无中生有，按合同上的规定，我已经有权终止我们第二期的合作了，但我还是希望轩扬能出个解释。” 不仅郑先生，在场的人都屏息等着看文轩能怎样解释这件事，保住这笔生意。 文轩还是不慌不忙的样子，拿起东西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对此……”文轩很沉稳的说，“我代表轩扬对您道歉，是我管理存在疏漏，导致这种恶劣性质的情况发生，轩扬愿意按照违约条款进行赔偿……” 文轩这句话属实出乎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意料，虽然就算认赔了，也只是对这一批被调换过的东西的价值进行赔偿，对轩扬来说也不是多大的钱，但这件事很明显就是轩扬被人使了绊子。郑先生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才说还是希望听听解释。而这个锅文轩居然说背就背了，真连句解释都没有。 看文轩的样子他现在很清醒，文扬也还是那样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小陈凑上去想跟文轩再说说，文轩示意他老实呆着，小陈只能作罢。 这样一来郑先生倒是有点难堪了，很明显郑先生没有想把轩扬当违约处理，还是想继续合作的。正值第一批商品刚进入热销阶段的时期，这件事的处理一定要慎重，如果给买方留下假货的印象，所有的东西都很可能会因此砸掉。 同时合作的还有正锋，文轩如果这样做的话，接下来正锋会全面接手所有的合作，那我之前的努力就全部付之东流了。 我有点急，我并不想放弃这个合作，我担心的是如果没有了这个合作，我对蒹葭的整改和规划将会全部被撤销，恢复原来轩扬的制度。 但是文轩把话说的丝毫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我只能期待郑先生别一口同意。 郑先生跟身边人商量了一会儿，最后给出了答复。 郑先生同意文轩说的，并且愿意私下了结这件事，这样就能保证把这件事对轩扬名声的损失降到最低，但是必须要轩扬查清事情的真相，否则还是会把轩扬的这桩丑闻彻底曝光。 文轩当场就把这件事答应下来了，然后郑先生一行人离开，这里只剩下文轩和文扬的两帮人，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开始解决。 仓库现在是文扬掌握着，重要的货物都被调换了，这么大的动静如果还想随便抓个底下人出来顶罪，那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等着听文扬怎么辩解，外面又进来一男一女。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女的就是那天我遇见的穿红大衣的女子，今天换了件灰色的外衣，但依然掩不住她身上的明艳。总觉得她身上有种迷人的气质，不像苏菀那么骄纵，也没有小邱姐那样安静温婉，让人一眼就记住。 那男的长得有点可怕，脸上有疤，国字脸，长得很壮实，不像好惹的样子。一进来还瞅了我一眼，给我心里吓得一咯噔，赶紧往后躲了躲。这个相貌特征，应该是小陈之前说的胡老三吧。 文轩也不恼，跟文扬说，让他全权负责查清这件事，然后就带着我和小陈上楼了。 “你俩先把手里的事放一放，小陈你去盯着点胡老三，把这个事弄清楚，做的低调点。林蒹你查一下那批换进来的假货是从哪里出来的，要用人的话就跟我说。” 小陈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文轩没有要听的意思，让我们先走。 其实文轩这个处理结果，我是不太满意的，因为这就意味着蒹葭刚好转的势头又要被压制下去。 还好现在璐璐、肖艺和祁毓都回来了，一时半会还是应付得了，我现在怕就怕这件事拖着不完。 小陈还要给文轩开车送回去，我自己晃晃悠悠的从楼上下来。空荡荡的走廊前面突然晃出来一个人，给我吓的一个激灵。 这个人不是胡老三吗？ 直勾勾的盯着我，然后还朝着我过来了！ 我还是清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管他什么事，走为上策啊！ “老三，你快打住吧！你都把人吓跑了！” 我刚转身要跑就听背后有人笑着这样说，又转过去看。看见之前穿红色大衣的那个女子笑盈盈的拍拍胡老三的肩膀，然后走到我面前。 “你就是林蒹？” “是我。” “我是颜沁。不好意思，我朋友可能有点凶……” 说着又有点忍不住要笑，稳了稳又跟我说：“我想跟你聊聊行吗？” 我有点犹豫，毕竟我跟人家不是一个立场，万一再给我塞回冷库里…… “你别担心，”颜沁说，“我的意思是就咱们俩随便聊聊，地方你定。” 那这样我就同意了，去在旁边的咖啡厅坐下。一开始我还比较谨慎，但是颜沁也的确只是问我关于一些微商团队的问题，没有别的什么意思，这也就聊开了。 “其实我也做微商，但是主要做的是在各个购物平台上的销售，最传统的微信交易，虽然也在做，但我不以这个为主了。” 颜沁是做美妆的，但是人家玩的路线比我高端多了，在做自己的产品品牌。 “现在很多化妆品牌子都是从微商开始，一点点把名气做起来，最终也进入大品牌的行列。我收购一些核心产权技术，然后提供方案委托其他公司代生产，最后我拿回来销售经营。” 颜沁说了一堆，什么oem还是odm的，什么这个权那个权的。我其实听得一脸懵的，但还是点点头，装作很懂的样子的。 “我观察过一段时间你们蒹葭团队，”颜沁喝了口咖啡说，“觉得你这人的想法挺有意思的，后来听到文扬他们也提到你的事，就觉得更得见见你这个人了。” 我心里暗想，文扬能说我什么好话，那个时候还有个苏菀在他那边，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 “我还听说你在汀茗也工作过？带你的还是邱悦？” 我说是的，在那边也做跟这边差不多的工作。 “那你肯定也认识苏菀吧，汀茗的那位。” 何止听说过，简直一听这个名字就烦。 “苏菀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呢，我也接触过，现在应该是还在带菀秋团队，不过她的性子吧……我更愿意跟林蒹你这样的同行打交道。你也知道，现在轩扬仓库里的那批有问题的货大部分都是彩妆，这些问题产品的来源，我想让你帮忙跟我一起查清楚。” 这倒是莫名其妙的，为什么找我？ “你别误会，原因我也不妨直说，我虽然跟着文扬，但是我的生意也是独立的。这些问题产品让我之前栽过，我也找过文扬，但是结果我不太满意，既然你也是轩扬的人，这件事你如果要插手打听什么，我想肯定也比外面的人容易吧……” 我明白颜沁的意图，这件事之前文扬没有搞明白，她现在希望从文轩这边听到些消息，所以想到了找文轩身边的人。可是她那天肯定是去找文轩，既然认识文轩，为什么还要通过我来打探这件事，直接找文轩不就好了？ “……至于我能为你做的，听说你曾对轩扬的制度有些想法？而且我还听说蒹葭的在轩扬的发展似乎一直不太如意……如果你想给蒹葭寻找一个能有更大发展空间的地方，我愿意为你提供这个条件，总之轩扬提供不了的，我也许都可以给你。” 其实条件不条件的我没多大心动，只要还是给别人打工，冲突就一直存在。就是去了她那边，也不过是从一个笼子换了个笼子而已。 不过这件事我还是答应了，留了她的联系方式，允诺有消息会告诉她。 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部分销售商品变更的事通知下去，之前对这些商品的推荐也比较偏向，一时间又撤销了这些条件，肯定有不少人抱怨的。 沉默了大半天的肖艺也冒出来了，问我是怎么回事？内情我没说，只是说上面的通知。 对这几种商品这段时间的推广算是白做了，苏菀那边的销售还是正常的，我这边停售，全白白的让她捡了便宜。 也有那么一两个代理因为还有商品需求跑到苏菀那边去的，但是也是这么一跑，原本毫无头绪的问题产品来源的问题，倒是让我揪出了一条重要线索。 第四十五章 吃亏 第四十五章 吃亏 目前市面上有此类商品一手货源的只有苏菀那边，从蒹葭离职几个的代理，应该都去了苏菀那边。 璐璐在当天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也下了单子要购入，璐璐也不是外人，我就暗中默许了她自己从别的渠道购入。 文轩让小陈给我发了仓库里现在有问题的假货和郑先生那边出厂商品的区分点，我都一一认真记下来了。 想要查清这些假货的来源，首先要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跟出厂的货品调的包。从后往前一个环节一个环节查，第一个考虑的是在轩扬仓库趁着白天出入货人多手杂动的手脚。轩扬总的货品出入库情况的记录在文扬手里，我想去看估计不太可能，而且上次的事情后文扬已经加大了对仓库出入货的审核力度。如果都做到能从记录上看出问题来的程度，早被文扬逮住了。 如果是从仓库出了问题，那有很多种方式，比如就有可能趁开箱后，把东西带混在别的出货包裹里分批带出去。但是如果想完成这样的操作，在轩扬仓库必须有人。仓库都是文扬在管，依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觉得这件事不大可能是文扬干的，他跟文轩斗的再厉害，也不能不理智到砸自家饭碗玩，除非他就是想要作死。 左也不行，右也不对，还是找不出什么端倪来。 璐璐跟我说那边又到了一批东西，让我有空去帮她理理货。刚到新货还是很麻烦的，没定价的要看看市场定价，要做商品实拍，要整理商品的信息写推荐，如果还有淘宝店铺，还要去写商品信息……璐璐一个人真有可能忙不过来，我看了看手里也属实没什么事情，就坐车过去帮忙了。 “林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璐璐的小店里地面上堆满了各种东西，看我来了吗，璐璐还得特意给我整理出一条进屋的路来。 我责备璐璐怎么贸然进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库存清不了，哭都没地方哭。 “哎呀，你做事怎么还那么瞻前顾后的！这几天我的代理都在疯狂补货，整得我手里都断货了，那叫一个尴尬啊。别光站着了，你快点帮我把这一堆东西摆门边那个架子上……” 我一边干活一边继续唠叨她做事情没有计划，就算是出现了断货，也不能一次囤货这么过分，还是要有计划的有步骤的加大囤货量才对。 一排摆完了，我拿起一瓶化妆水去摆下一排。突然发现这瓶化妆水不是轩扬现在出问题停售的那款吗？这瓶璐璐应该是从苏菀那边进的吧。 开售这么多天居然都是问题假货，我顺手拿起来想看看合格真货到底什么样。 可是按照在告诉我的区分鉴别方法来看，这瓶化妆水跟轩扬现在有问题的并没有区别啊！ 我问璐璐这瓶化妆水是新进的吗？ “是啊，”璐璐很肯定的说，“也是从微商代理那里拿的货，虽然贵了点……” “我的意思是你是在苏菀那边的人那里拿的货？” 璐璐有点无语的说：“就是找的菀秋的微商代理啊，轩扬停售了，不就只有找他们了吗？” 我怕璐璐没整明白，还拿着璐璐的手机认真看了看。这个人在聊天记录里也自称是菀秋的代理，朋友圈里的内容和我列表里菀秋的人的也相符，我还在网上找了这个账号的出现记录，可以基本确定就是菀秋团队的代理。 我把璐璐这次囤进来的十几瓶这种化妆水还有这次轩扬停售的商品都仔细的看了，真的全都有问题。 可是菀秋团队那边怎么会也是这样的假货？ 我跟璐璐说轩扬的这批货之所以停售就是因为查出来有问题，而现在她从菀秋代理买的这些，跟轩扬那里有问题的产品全都一样。 璐璐一开始也不信，但是我在一再强调下，还是决定把这些有问题的东西先压下去不出售。 我记得郑先生说什么他接到过什么反馈才来查的轩扬，开售这些天，我还没听到多少负面反馈呢，他那边倒是消息挺快的，多半还是谁刻意搞出来的动静。 一直忙到晚上九点多我和璐璐还才搞定了一半，还有一堆商品没拍照详情没整理出来的。璐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摆摆手说：“得了得了，今天就这样吧，真是累死老娘了。” 我把璐璐拽起来，扶回椅子上坐着，然后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家。 璐璐拿货的那个菀秋代理的微信号我记下来了，回去的路上我用小号添加了一下。 到家里之后跟微信群里的小姐妹扯了会皮，切回小号一看发现验证已经通过了。 那个代理先给我发了消息，咨询我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顺着她的话继续聊了下去，希望能从对话里找到什么线索，但是从头到尾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难道是苏菀老毛病又犯了？又想整当年梦绘那出？ 总之我是把能证明这个代理是菀秋团队的人的证据都先保存到手机了，怕打扰璐璐休息，我只给璐璐发了条短信，让她帮我留好货是从菀秋那边出的证据。 我又看了一遍手里掌握的证据，这样就是把小报告打到郑东晟那里，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 可我想做的并不是把苏菀交出去，毕竟实在不想一再挑衅正锋，我一直不认为轩扬可以一直供我栖身，做事情是该给自己留好退路。 我只是想知道这些东西她是从哪里入手的，而这些证据可以做我的筹码。 这件事我打算自己处理，颜沁和文轩任何一方我也没说，跟苏菀打交道的麻烦程度着实让我打怵，所以这个发现只作为查清此事的方法之一，我还是再找找其他突破口再做决定。 我跟璐璐花了整整两天才把东西收拾好，文轩把我踹出来不用上班是为了查假货来源的事情，而我却窝在璐璐这里没完没了的追剧吃零食。 这怪不得我，我属实没有其他头绪了。仓库这个环节我和小陈一时半会都没法查，再往前运输卸货的环节我倒是想去查，可小陈非说我做事情动静太大还是他去最好，一有了消息就告诉我，结果这都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诶，林蒹，真不是我说你是给自己找病，”璐璐边摆弄手机边唠叨我，“我要是你啊！我早走了，谁管他们这些屁事，成天净是些狗咬狗一嘴毛的戏份，这么多事从头到尾看下来，没一个好东西！还不如攒点钱去开店囤货自己当老板，店里卖点，做微商卖点，日子过得多实在！” 我苦笑着说你以为我不想是怎的？我倒想走，我走的了吗！ 我跟张志一样，虽然替人做的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手里也没有大不了的证据，但是我前脚只要踏出轩扬，后脚准保被正锋送上天，就是正锋饶我了，文轩也不能让我好过。哪怕到时候出息了自立门户了，这两边的势力在圈子里都不小，我也别想轻易翻身了。 “这人怎么还都失踪了……”璐璐拿着手机在那嘟囔着。 “怎么了又？”我问她。 “前些天找我补货的代理啊，几个人怎么都没信了……” 我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追问璐璐详情。 这几个代理是前段时间陆续加进来的，一直在璐璐这里拿货，交易次数也很多了，可以说算是关系处的比较好的几个人。这几天追着璐璐补货，璐璐也是正常发货，后来断货了，东西需求量还比较大，这几个代理也比较有诚意，说实在不行愿意给璐璐先预付一部分订金。璐璐也是比较实惠的一个人，连连说不要，觉得收了订金就像怀疑了朋友似的，可是现在东西到了，这几个代理齐刷刷的玩失联了。 璐璐到货前一天就在联系这几个人，第一次找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回话了，再然后直到现在，无论手机微信还是什么璐璐能找到的联系方式都没了回信。 璐璐跟我说她这次囤货除了搭进去自己手里所有的积蓄，还找家里要了钱，然后还借了一部分，现在这个情况真是她始料未及的了。 我让璐璐先不要慌，然后拿了自己的手机也给那几个人的打了一圈电话，全部都是关机，用自己的微信添加对方也始终不见返回消息。 几个代理这么一致的跑路，摆明了是冲璐璐来的。 我问璐璐是最近招惹了什么同行了吗？ 璐璐想了半天说非要跟她说得上不和的，也就只有因为我，跟苏菀那边的人有点小过节。璐璐还跟我说这几个人以前没少在她这里拿货，而且交易额也不少，所以这次的事情她也没多想，头脑一热一分钱也没收就一次性囤了这么多货进来。 从我们掌握的这几个人的信息来看，属实是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这个亏我肯定不能让璐璐白吃了，是谁暗中使了绊子，让我逮住绝对让她好看！ 第四十六章 误判 第四十六章 误判 璐璐也是不长心，前几天用软件清理手机内存，直接把微信聊天记录都清除没有了。我问璐璐还有没有前几次给他们发货时的快递底单留存，我要看一看他们的收货信息。 璐璐真是把我气得半死，跟我说快递底单前几天让她叠一叠拿去垫桌脚了，现在不知道又丢哪去了。 聊天记录没有，快递单上的信息大概是我们唯一可能有突破的线索了。 我想了想，这件事还是找找人再试试。我给祁毓打了电话，正好是申海接的，说祁毓在厨房炒菜呢，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是想拜托你帮个忙，”我跟申海说，“我手机出了点问题，聊天记录没有了。有个代理付款给我之后人找不到，说地址还跟之前的一样，可我的快递底单和聊天记录都没有了，现在还找不到人，我听那边要货要的很急。所以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帮帮忙，找你快递那边的哥们儿看能不能给我查一下……” 申海说给我查的话当然没问题，问我要快递单号。 我看了璐璐一眼意思问她单号，璐璐在一边摇摇头表示不记得了。 “不知道单号啊……这个我问问他吧，你盯着点微信消息，我问完了跟你说。” 谢过申海后我挂断了电话，故作嫌弃的教育璐璐以后长点心。 这年头做微商什么人遇不着，不多个心眼的话都不知道会死多少回了。 璐璐坐在凳子上老老实实的听着，嘴角的饼干渣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像个听老师讲话的小学生似的。 我没说两句，跟她对视了一眼，被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逗乐了。 “好啦，”我伸手抹掉她嘴角的饼干渣，“放心，我会帮你的。” 最后申海要了收件人的手机号，费了些劲才查到了其中一个单子。 这个快递的收件地点是本市的一个门市，我也没顾璐璐的阻拦，顶着风雪去了。 大风卷着雪片往脸上糊的感觉可不好，我有点后悔出来时没听璐璐的话，把她的大围巾给戴上。 在大雪里每走一步都很费劲，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却发现是个复印社，门口还挂着一个大大的淘宝代购的牌子。 我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个淘宝代购的一般是开给那些没有银行卡或者淘宝账户，但是有现金想要在网上购买东西的人，店家帮这些人拍下付款，然后按价格收款，并且收取一定手续费，最后收货地址写的是店家这里，店家收货后再通知买家来取。 也就是说这里的快递很多很杂，而且对买家的个人信息进行保密是店家的最起码义务，我想打听到是不可能的。 但我还是死皮赖脸的进去试了一下，结果当然是人家直接拒绝了我，但是我又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线索，在门口兜了一圈，跑边上店里买了条烟塞给了复印社的大叔。 “叔啊，拜托您……我这个朋友真挺重要的，我就想看一看他给你的收货信息，没别的意思……” 那大叔一把把烟收下了，跟我说别出去说他随便给人看买家信息，然后在旁边的电脑里把我要的信息找了出来。 收货名跟微信上面的代理名是一个名字，都叫冯睿，但是她留给店家的手机号码却是另一个代理的，店家怕手机不能及时找到人，还要求再留了一个微信号码做备用。 这个微信号码可不是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我记下了，出了门之后我立刻用微信搜索了这个微信号码，结果发现这个人居然在我的好友列表里。 这是苏菀的微信小号，是专门为发布菀秋团队各种朋友圈商品推荐动态而注册的微信号。 店家的意思说，如果手机联系到人了，那么微信他们是不会去找的，苏菀大概也因此就随手留下了吧。 不过这个微信号绝对是苏菀在用，号上基本全都是圈内的微商。 她也真是够穷凶极恶，仅仅因为璐璐跟我关系好而且帮助我打理蒹葭就这样做？ 不管怎么斗，璐璐也没有跳起来直指苏菀攻击过，为了报复我，她就连璐璐都整。 再说她这手段也是够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下这么大手笔我还以为是哪路大神呢，结果只是想报复我们。 我最无法容忍的就是别人因为我而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苏菀这么干我属实是有点气恼了。 我手里现在还握着菀秋团队卖假货的把柄呢，她既然明白什么叫得意忘形了，那我看我也有必要让她明白什么叫乐极生悲了。 我甚至都没等到回去安顿下来，直接找了个被风的地方，把事情直接捅到了郑先生那里。 两次售假被人抓到现行，我倒想看看这次苏菀还能说什么！ 我认为自己现在已经稳操胜券，接下来就可以做下来边吃瓜边看菀秋团队打脸秀了。 没成想，结果却让我自己捂紧了自己被打的生疼的脸。 郑先生第二天就去了正锋，检查还是同样的条件，我还颠颠的跑去附近等着想看看热闹。 没出一个小时，我看到郑先生面色阴郁的出来了，正想着看看苏菀现在都得难堪成什么德行，结果看见是苏菀一行人满面春风的跟了出来送走了郑先生。 我正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接到郑先生电话，叫我过去见一面，我就去了。 郑先生的脸色说不出来的难看，我心里隐隐的觉得情况似乎出了些问题，而且是对我极其不利的大问题。 “林小姐，虽然之前的事情里，我也对你的所为有看法过，可对你事后的解释，我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可以说，我很信任你，也非常欣赏你的能力，但是我对你诬陷菀秋团队售假的事情真的非常非常的失望……” 郑先生说我诬陷？ “……我本着相信你的想法，今天一早就去了菀秋那边进行了突击抽检，然而菀秋团队所出售的商品里没有任何的问题。对于你所提供的证据，菀秋的负责人提醒后，我也认为，你所谓的证据存在捏造的嫌疑，账号、聊天记录都可以自己注册然后编造，以及出货单也可以自己打印。这个人的并没有在菀秋团队里查到，而且出货记录也根本不存在，这些都是我亲自监督现场去查的，不可能存在猫腻。” 我当然当场就懵了，这个情况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郑先生的训斥我是没怎么听进去，我一直都在反复的想到底是哪里出了疏漏。 郑先生都查的这个份上的话，我也只能相信这个售货给璐璐的代理真的不是菀秋的人。 我冷静一下仔细一想，觉得自己行事的确鲁莽了。这个人的朋友圈以及聊天都在口口声声自称自己是菀秋的代理，如果全都是苏菀在设局套我，那她没有办法预知我一定会在这批货里发现假货，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在正好的时间里让假身份玩失踪，借此抓住璐璐的事，利用我的性格特点刺激我去找郑先生。 我当然没跟郑先生说璐璐还被苏菀坑了这件事，担心说了会让郑先生觉得我是在针对苏菀。 但就是退一步讲，就算售假的不是菀秋的代理，那璐璐的几个代理突然跑路失联的事也肯定是被苏菀算计了。这笔账，还是得找苏菀算。 “今天话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你们轩扬我也得说两句了，当初也有人寄了匿名包裹过来，里面举报你们轩扬销售的商品是问题货。我看了根本不信，亲自去查验，结果让人心寒。我让你们轩扬给你交代，而你却给出这样的东西给我！林小姐，我真的对你对轩扬十分失望！” 郑先生这次是真的发了火了，把我训斥的狗血淋头之后气愤的走了。我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我大意了呢？ 我十分懊恼的往回去，路上手机响了，看是微信消息，以为是有代理找我。解锁一看，原来是璐璐拿货的那个代理，问我考虑的怎样，要不要囤货。 我突然有了主意，跟这个代理周旋起来。 “我是第一次接触微商，实在有点不放心，能不能给我发个小视频看看东西啊。” 对方有些不太情愿的样子，我几次提起都回避直接回答我，但是我一再要求看到囤货，最后这个代理还是说实话了。她说自己没有囤货，都是下单给仓库，仓库直接按要求发货给买家的。 我以先买来自用的名义下单了，快递速度还是很快的，第二天下午四五点钟就送到了。 我要看的是快递包裹上的发货地址，出货地点在省内，我看了看最近手头也没特别紧急的事，决定亲自去一趟那里。 说走就走，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买了第二天一早的高铁票过去。 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好找，我先是不认命的拿着手机地图找，结果一上午过去了还没个方向。中午随便吃了口饭，然后沿路跟人打听这里，还绕了好几回死胡同，将近下午五点时，终于找到了这里。 第四十七章 作坊 第四十七章 作坊 这是一栋九十年代国家大力发展老工业区时期建起的工厂，后来经济动荡，工厂大院已经俨然变成了大杂院，废建材、垃圾、废弃的汽车满院子都是。 “喂！那小丫头！你干什么的？” 冷不丁的有人叫我，被吓了一跳，看门的老大爷估计在煮面，围个围裙拿双筷子，从门边的小屋里追出来问我。 我结结巴巴的问他这里有没有什么加工厂。 那老大爷很警惕的打量着我，我赶紧辩解我只是听朋友介绍，也想买点东西。 这老大爷不大好对付，非要跟我问个人名出来，看我又说不出来，就要赶我走。 “你来晚了！今天没人了，明天早点来！” 我正失望的要走，屋里又钻出来一个人，长得很精明的样子，赶紧拦住我，问我要买什么。 我怕随便回答说错什么，就说都看看再定。 那人就让我跟着他走，七拐八拐，穿过院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烂，终于看见一扇程度相对新一些的铁门。他又把门上落的锁打开，先进去打开屋里的灯。 “这最近网上卖的火爆咱们这里都有，”那人招呼我进去，“你进来看看你要点什么……” 我进去一看，满满好几大排货架，上面的大纸箱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东西，包装的平整干净，压根看不出半点是从这种环境条件的小作坊出来的痕迹。 我又看见了轩扬仓库里查出来有问题的那几种产品，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拿起来看着。 那人倒是眼尖，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转过来问我：“小姑娘，做微商的吧……” 我点点头。 “那你就是会看了！这几种都是最近新出的，刚推出不到一个月，现在市面上可就只有咱家有！咱这地方啊，你放心，你很多同行过来拿货的！小姑娘，咱也不带坑你的，你看看这外包装，做的跟人家发售的基本看不出分别……” 我仔细看着手里的东西，从我理解的上面几个判别特征来看，这跟轩扬仓库里现在堆的应该是相同的。 “咱们家这里啊，这生意做了很久了，”那人还在继续说服我买货，“就咱们这一片附近的，做你们这行的，很多名声不小的团队都是从我这里进的。这名气大点的也就半真半假掺着卖，要是不在意那些的，你就直接拿出去卖！我刘洋保你没问题……” 我问他就不怕被查吗？ 这个叫刘洋的听了之后就笑我不了解行情：“你是新入行的吧？你同行有多少你也应该有数啊！就嚷嚷着查，就算查了，他查的过来吗？这年头想要挣钱，你还能顾得上这些？都不用说远了，你就看看咱们这边的这些做淘宝做微商的，能做起来的，现在挣点钱有点名气的，哪个敢出来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没卖过这种货！” 我还是继续激他说我不太相信，问他这里都有哪个大团队来拿过货。 刘洋说这他没法告诉我，这些信息他不能乱说，要是有个万一，他可得罪不起。 他无非是觉得怕因小失大，这倒是不要紧。 我不慌不忙的继续看，跟他表现出很中意的态度，装作深思熟虑其实随便的挑了很多种货出来。我让刘洋给我算一下这些一共都多少钱，这一结算，直接突破五位数。 刘洋以为遇到了大客户，乐开了花，结果我看了看东西，却叹口气，又犹豫起来了。 “你也看看，这上万的东西，你这……”我沉吟道，“让我怎么放心啊，说实话，我心里真的是没底啊！” 眼看着要成的单子这就快飞了，刘洋也有点急了，使出浑身解数，说的天花乱坠的，简直说得我差点都动心了。 “姑娘啊！你就听我的吧！甭管做什么商，你也是做生意的，也知道做生意回头客有多重要！咱还指望着攒几个回头客呢！怎么能忽悠你呢……” 我执意表示，如果他不告诉我有哪些团队在他这里拿过货，不给我拿出点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的证据，我就始终没办法相信他。 最后没办法，刘洋也只好认了，一再嘱咐我别往外说。刘洋说他其实也只是个给人打工的，这些生产啊成本钱啊都是老板搞定的，他就是个干活的。 刘洋这里有个账本，里面记得也只是买家的姓名和一个联系方式。若是说这个微商的代理名或者团队名，我可能印象还要多一些，这里肯定有很多用了假名的，不过我的确还是看到了几个眼熟的名字。 刘洋只给我看了近期的两页，再往前他不肯给我翻。苏菀虽然还在这个圈子浪荡，但是众所周知的梦绘已经倒了。刘洋也是想增加点说服力，想着梦绘都没了这么长时间了，翻账本时直接就告诉我，曾经梦绘团队也曾是他们的主顾之一。 看我不信就又要翻那些记录出来给我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为了生意而撒谎。可梦绘团队当时明明说是从阿金那里拿的货，而且也被小毓抓到了实在的证据。 最后我还是找了个不过分的理由设法脱了身，毕竟不能引起这里的人怀疑，这个作坊跟阿金那边肯定有关系，不知道胡老三会不会也牵扯进来。 又开始下雪了，我没有买上最后一趟回去的车票，今晚只能在这找个地方住。 我已经不至于还跟以前那样去找便宜小旅店将就了，办好入住手续后去乘电梯上楼找房间。进屋后放好东西，瘫在床上才想起已经一下午没有理会的手机。 微信里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多，我先挑出代理的消息先回复，搞定之后才看看有谁找我。结果刚一刷列表就看见文轩几个小时前发的消息，问我郑先生的事情为什么自作主张。 这消息速度也是快的可以，一天就把状告到文轩那里了。 我只能在回复里跟文轩道歉，说是我的失误，如果他有什么处理，那我愿意承担。 其实说这件事文轩处理我，我还是不信的。如果我真的惹恼了他，他最起码也是第一时间让小陈把我拎到他面前去，或者说直接让我彻底不用出现在他面前。才不可能有闲工夫给我心平气和的发微信，然后还能留着我在这舒舒服服的躺着回复他消息。 “你在哪里？”文轩问我。 我只回复他我在朋友店里有点事情。 然后那边就没动静了，我也没在意，起来拢拢头发，准备出门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门，会是谁？酒店服务员？ 我没多想的开了门，结果发现文轩站在门外。 不到十分钟前还在跟人说自己在哪里哪里，然后一开门人家就在门外，有多尴尬可想而知。 我还想着怎么解释，文轩问我有没有吃晚饭，听我说没有，就拉着我下去吃饭。 “你去过那里了？” 我一脸茫然的问哪里？ “你下午不是去过了吗？”文轩平静的说，“那个小作坊，搞清楚那里的情况了吗？” 看来文轩又一次让人盯着我了，我就把里面的情况如实说了。 “……我还是觉得这个地方跟阿金有关系，以我进去对里面环境条件的观察，那里虽然也在生产，但是我不认为我看到的仓库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由那里生产的，应该还有别的生产点。” 文轩没什么反应，继续吃东西，半晌冒出来一句话，让我只管继续摸清那边的情况就行，轩扬的事情不用我再管。然后吃完之后就结了账，把我送回之后人就走了，其他的话一句都没有。 这倒让我有点看不懂了，我本以为文轩让我去查假货源头的事情，是想从这边找到线索去解决轩扬的事。可现在他似乎对这个小作坊的事更感兴趣，让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是我在郑先生那边惹了事情，还继续撒谎跟文轩隐瞒我在哪里，文轩还没说我什么呢，所以我现在还是收敛点好好的按他说的干活才是明智之举。 肖艺在代理群里问我一直不上班都在忙什么呢，我应付了两句就扯到别的事上了。 “对了林蒹，我想在我们微信公众号上搞个活动，主题就是评选就是评选我们团队最优秀代理，搞个投票，然后按排名给前几名适当的奖励。现在只要一有投票活动，参与者肯定会想尽办法让各个亲友帮忙投票，这样到处拉票，我想也算是在给我们蒹葭做宣传了……” 肖艺说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最近蒹葭进了很多代理，整改后的代理群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活跃，就算不是宣传，搞个活动娱乐一下也是可以的。 我都当场就同意了，跟璐璐和肖艺说有空的话就写个具体的宣传和活动规则出来，然后一起看看，没问题的话就尽快进行活动。也是趁着现在的好势头，来个趁热打铁争取再扩大些规模。 我当晚就拿到代理群里说了，反响不错，大家都很期待。 这本来是件好事，谁知道到底还是让我发现了另一件事…… 第四十八章 取证 第四十八章 取证 说是要查清楚，可是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你们俩先看，有问题给我留言，我先去睡觉了！” 闷了一觉起来，肖艺就已经把活动相关的东西都弄好发给我和璐璐看了。 写的很全面，几乎方方面面能想到的都涉及了。肖艺这么上心，我都快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的微商团队自己带不好，写个活动策划还是别人在帮忙，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都是靠璐璐和肖艺在做，自己有点太不像话了。 我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收拾，十一点半下去退了房间。 我准备再去那个小作坊那边看一眼再走，刚出小巷子里拐出去，结果跟一个人撞到了一起。 抬头一看，心里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是庞晙。 他也立刻从短暂的惊讶中挣脱出来，二话不说突然就把我棉袄的帽子一把给扣上了，然后揽过我就往另一个方向走。我当然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乖乖跟他走，非要挣脱开。 “别闹！快走。” 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胡闹，我想弄清后面是什么事，就要回头去看，可是又被帽子挡住了视线，然后我又想摘帽子，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要摘帽子的手。我只好作罢，先听话跟着走。转过两个路口，我也隐隐感觉到我们被人跟了。 庞晙穿了件厚实的羽绒服，碰到他的时候他把羽绒服帽子扣上了，围巾也挡住了半边脸，如果他不拦我一下，根本认不出来他。 刚好身边驶过一辆公交车停在前面的公交车站，看着一队人快要上完，庞晙突然拽着我追上去跳上了车。公交车开走，我凑到窗边回头一看，果然被人跟了。那几个人还不甘心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然后开始打电话通风报信。 庞晙把帽子摘掉，围巾也重新戴好，我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说话。 “不说算了，反正我跟你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正好到了下一站公交车后门打开，在关门的前一个瞬间我直接跳下车了，庞晙当然没跟上来。 庞晙十有八九是去了那个小作坊那边。 我很好奇他去那边干了什么，那些人为什么要跟着还有他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刚刚那一道过来，那些人估计应该是没看到我正脸，不过我这身穿着现在去了，肯定还会被认出来。如果是庞晙那厮招惹了什么事请出来的话，我被逮住了那就是个炮灰了。 想了想还是不要再贸然这么过去比较好，冬天衣服厚，不容易携带，所以我这次出来只有这一身衣服，我还是再等等再去靠近那边观察下情况吧。 我就就近找了个奶茶店买了杯热饮，窝着取取暖，摆弄着手机等着时间过去。 肖艺的活动方案璐璐拿着给群里的代理简述了一下，大家的热情还是很高的，催促的早点开始。 璐璐问我开始时间，我说等着肖艺睡醒了一块再定，毕竟想法和方案都是肖艺提出来的。 可是我只是取了一杯奶茶的功夫，璐璐却在群里已经定了开始时间了，还说是已经商定好的，再加上大家都跟着起哄，整得我这话我都根本没法往回收了。 不过这件事我也没法特意点出来说璐璐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挺高兴的，我这个时候说这个不是摆明了故意扫所有人的兴致吗。 我只能私聊肖艺，跟她道歉，说我们擅自做主不对，想法和方案这些辛苦活都是她做的，我们理应首先尊重她的意见。 群里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这次的活动或者闲聊，我在聊天谈话中故意提了好多次方案是肖艺做的，可是似乎都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倒是璐璐有点不高兴了，私聊我说我这是干什么呢，人家又不可能领你情。 我有点恼了，说璐璐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东西本来就是肖艺做的，甚至想法都是肖艺一开始提的。不能现在大家夸的时候是我们光荣，然后苦活累活都是肖艺在做啊！ 璐璐很不服气似的给我发了好几张照片，拍的有点模糊，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来照片里的一男一女是申海和肖艺。第一张只是两个人一块走，然后就是两个人停下说话的照片，最后一张是肖艺直接趴在了申海肩膀上了。 我是当场就看不下去了，直接给璐璐一个电话打过去，问她这是哪来的照片。 “呵！我还想知道是哪来的呢！”璐璐气愤的说，“你不知道有多过分，那天有个陌生的微信号加小毓，小毓以为是代理或者买家就通过了，谁知道那边啥话都没说，直接就给小毓发了这些！” 祁毓和申海结婚没两天就整这出？发这图给祁毓的有病吧！ 我问璐璐那个号能看出是谁的吗？ “这上哪看去，能干这损出，肯定也不傻。我可真是服了，我和祁毓最近都是什么点子啊……” 那个微信号随后璐璐也给我发来了，果然就是个什么也看不出的小号。 我还不死心的把图片放大了看，想找出图片是ps出来的痕迹，但是偏偏就没遂我意。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给祁毓发消息，做我们这行要求的什么ps能力什么查找信息小毓都会，估计她是不可能拿着照片是ps的理由安慰自己了。 我看照片上的衣着情况，肖艺那件军绿色棉袄不是很厚，最近几轮降温后基本是不可能穿了，印象里肖艺也是前段时间穿过几回，也就是照片应该是祁毓这次回来之前拍的。 但这事放谁身上，谁也不可能高兴啊，肖艺怎么做这种事呢…… 我正想着该怎么找祁毓说说，肖艺睡醒了，给我回了微信消息。 “没关系啦，”肖艺发来一个调皮的表情，“你想多啦！本来这件事就是为了大家高兴的，这点事不要放在心上啦！” 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面对肖艺了。 “好啦，璐璐不是定的明后天就开始吗？你能忙过来吗？还用不用我帮你弄？” 虽然忙，但我怎么还好意思让肖艺继续忙，赶紧说不用不用的。 我打算好了，一会儿再去一次那边，没什么问题了我就立刻回去，不然非得乱成一锅粥了。 下午三点，又开始下雪了，阴郁沉闷的天，让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我又一次前往那个小作坊那边，又是那条小巷，我看了看身上的棉袄，一咬牙，给脱了下来，然后把里面外翻再卷了一下抱在怀里。 小巷还算背风的了，一踏出小巷，我脑子里就只剩一句：面对疾风吧少女…… 好在大雪之前的路上基本没什么人了，不然我还要面对众人关爱智障般的目光。 我在院子外面观察了一小会儿，发现昨天那个看门的大爷那屋似乎没有人。我赶紧凑再上去几步，一看屋里果然没人。沉闷阴暗的天气环境让我一眼就发现屋里有不和谐的光，我还想垫着脚去看看是什么呢，猛的一抬头却看见头顶上方还在工作的监控探头。 难道……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发现门没关上…… 我拉开一条门缝，观察了一圈屋里的情况，大窗户前一个台式电脑的显示器正显示着监控的实时画面，煤炉上的开水正咕噜咕噜的翻滚着，屋里没有人。 我一阵窃喜，赶紧溜进屋，去摆弄起那台老式的电脑。 刚入职轩扬的时候我要摆弄文件，当时一狠心花钱买了一个128g的u盘，本来想着随身带着存文件用，结果一直闲置，可现在这个小东西可派上大用场了。 我也不管是监控是多久的了，从现在的视频开始往前向我的u盘里拷贝，那边放着电脑拷贝，这边我开始小心翼翼的在屋里寻找是否有可利用的关键线索。 这里应该是门卫收发室的角色，我从抽屉里找到了一本应该是记录进出车辆的册子，上面还记了些乱七八糟备忘的信息。我也不管有没有用，赶紧掏出手机，从近期开始往前一张一张的拍。 台式电脑放在屋子大窗户前的老式办公桌上，这里可以观察到窗外的情况，同样因为屋里的显示器有光，外面现在可以轻易看到屋里的情况。 我担心有人路过看见我，我就把册子摆在地板上，跪着拍的，一直没有动静，我就把这一本拍完了。我发现那边的床底下似乎好像还有东西，我刚想凑过去看，就听门外有人吆喝“周叔”。 我听出是刘洋的声音，正朝着这边来呢，心里猛地一紧。 我再一扫这屋里的环境，只要人一进来，一眼就能看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死角啊！ “周叔！”刘洋一把拉开了门，“晚饭你自己吃还……这老头人呢？” 然后门又被关上了，空气里刘洋开门涌进来的冷风还没完全散去，电脑机箱上的u盘都没拔掉，我蜷在办公桌的边上几乎手脚僵直。 这里不能再逗留了，我得赶紧脱身，床底下那本也是跟刚刚那本差不多的记录册子。都被拿来垫床脚了，上面也有些灰，想想应该也是很久没有理会了。我费了点力气才把册子抽出来，然后赶紧从别的地方抽了差不多厚的一叠纸换了上去。 我赶紧把u盘拔掉塞进包里，册子也卷了起来塞进去。我刚要出门，又想起点什么退回电脑前删除了近几天的监控记录，然后关掉了监控。 我看着删除的进度条终于推到了头，长吁一口气，准备赶紧撤退。 “周叔啊！我把饭给你放屋里桌上了啊！” 门口又响起了刘洋的声音！ 第四十九章 丢失 第四十九章 丢失 眼看着门缝一点一点扩大，我敏捷的蹿到门后那侧紧紧贴着墙壁。 门外的冷风立刻灌进了屋里，我打了个寒颤。刘洋已经迈进了屋，我已经做好了最烂的准备，倘若被发现，我就立刻把手里的外套往他头上一扣，管他四五六的，先趁机冲出屋子。 我已经看到了刘洋的身影，他把一摞盒饭往桌上一放，现在只有他一回头就能看见我！ 手心里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我甚至感觉到心脏在用力的冲击着胸腔。 “小刘！你个小兔崽子在哪呢……我说没说柜子上那瓶油不让你用！好好的油都能让你糟蹋！” 窗外似乎晃过一个人影，这个声音应该是看门的这个大爷。听见喊声，刘洋也抬起头去看窗外。周大爷在外面继续骂着，刘洋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看，然后直接冲出了房间。 按理说余光怎么也会扫到我，但是刘洋显然是分心在想别的事情，完全忽略了站几步之远暗处角落里的我。 我可以清楚的听见周大爷在门外数落刘洋的声音，我的依然被悬着，因为两人随时都可能冲进屋里来。 再这样逗留下去风险真的太大了，昨天来这边打探情况的时候我拿了小号加过刘洋的微信，我急中生智赶紧摸出手机给刘洋发了条微信。跟他说我马上就领个人过去拿货，让他按着我昨天挑的那些东西每种都拿几个整理好放箱子里，而且我这边情况很急，让他找个人一起忙，不然来不及。 “……你们这些孩子是真不知道挣这点钱有多不容易，就知道糟蹋！行了行了，我回屋吃饭了，你下回再糟蹋东西你看我打不死你个小犊子！” 门板一颤，又一次有人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逐渐扩大的门缝里开始涌进来冷风。 别再打开了，真的别再打开了！ 我心里一遍一遍暗暗地祈祷着。 “咳咳！” 推开了房门，人刚迈进了屋，略微苍老的咳嗽声有点震耳欲聋。 就在我要判定现在已经是我前面认为的最烂的情况的时候，刘洋又杀了回来。 “老周！快来帮个忙了！” 门被重重的带上了！ 听着外面全无了声音，我才想起来自己的腿要怎么迈开。 我还是开了条门缝，确认了没人了，又看了一眼监控已经关掉，而且近期的记录也已经彻底被删除了。我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这里，转过一个街角，就到了小巷口那里。我迅速穿上了棉袄外套，然后几乎像只脱缰的野狗一样飞快的逃离了这里。 我甚至不敢再耽搁一秒钟，好像再迟疑一下就会被抓住了似的，直接奔到车站要买时间最近的一趟车回去，可是偏偏就没了票。 然而再往后一班车就要三个小时后了，我有点手足无措的在售票厅徘徊着。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状况，我拿着手机给本地的朋友打电话，想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回去的。任凭我打爆了手机，对方就是不理会我的电话。我都快急疯了，给他发了短信也不回，我只能给他发微信。 发完了微信，又看见联系人页面有人加我，我手滑点了进去，刚要退出来，突然发现了里面一个眼熟的账号。 加我的这个账号怎么这么眼熟？ 我立刻去翻了璐璐跟我的聊天记录，这个网名叫“素商”的可不是普通人，可以说是来者不善啊…… 之前把肖艺和申海的照片发给祁毓的就是这个素商，我和璐璐是轮番轰炸过，对方压根没有理我的意思。 可现在他居然主动来加我了，我很好奇这个人找我干什么，再说，他怎么知道的我的微信？还是说……他就是我身边的人？ 面对这些疑问，我压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通过了验证，我早就想找这个叫素商的过过招了，看看到底是哪个无耻小人。 我是先发制人，上来就直接问对方方便谈谈吗？ 对方没有直接回复我，而是给我发来了好几张图片和一个小视频，我点开一看，彻底楞住了。 是我昨天下午去那个小作坊那里的照片，基本张张都是我和刘洋上镜。最让我无语的还是那个小视频，拍摄者很会避重就轻的就录了我跟刘洋谈价钱的那段，完美避开了我所有流露出不想买的对话。 这断章取义的能力不去当个娱乐记者简直是可惜了！ 最后一张是他即将发给郑东晟的邮件截图，里面已经附上了前面那些图片和视频，目的是要准备狠狠地咬我一口，把这次假货事件的主谋扔给我。 可以这么说，人们都更想听他们自认为自己判断是对的事情，甚至没人愿意知道真相。 现在的情况的确是每次这批假货有关系的地方我都会蹦跶出来，所以倘若素商就是这么发过去了，郑东晟肯定也是更倾向于相信素商说的内容的。 从照片和小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这个拍摄者肯定是也在现场了。而且这几张照片里并没有拍到我今天的行为，对方并不知道我已经取得了监控记录，也就是说我只要回去仔细翻看一下监控记录就一定能抓到这个拍摄者的线索。 可是我现在举目只有人头攒动的旅客大军，想要尽快回去都成了问题。 我更担心的是，这个拍摄者明显也出没在这边了，如果我不尽快彻底脱身，等对方意识到我手里抓到了这条证据，我想全身而退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想怎样？”我给素商发消息。 素商过了约有半分钟回复我：“没想怎样啊，只是把你做的事如实通报一下而已。” “闹到这个份上了我想你也懒得绕圈子，有话就直说吧，”我毫不客气的说，“你要是不想怎样你就还跟之前一样把东西直接发过去就是了，何必大费周章的还跑来跟我说一声你要告状了，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要你怎样你都会去做吗？”对方很是讽刺的反呛我。 “不说肯定会，但我能接受我都会去做。” 我看着自己刚发出去的消息，心里暗想做个毛线做，别让我查清楚你到底是谁，不然我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啊，那我让你现在就去死你去吗？” 如果不是为了拖延时间，我才懒得搭理这种厚颜无耻的社会败类，让了他两句，这还不要脸起来了？ 我直接选择了结束对话。 这种有病还拒绝治疗的智障我向来懒得搭理，邮件如果他要发那就发好了，反正郑先生已经非常不满意我了，就算是破罐子破摔了我还能怕了这种小人不成！ 现在我把所有的转机都寄托在了手里的这个u盘里，不说完全指望这个u盘能够翻盘，但哪怕是监控抓住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也算是能有更大的胜算。 我从售票大厅里钻了出来，把希望转向了门外揽活跑跨市长途的司机。 “诶！妹子！上哪！” “美女去哪？走不！” “长途的是不是？去哪？” 我只是弱弱的问了一句有没有跑跨市长途的，就被瞬间包围了。 一群司机一下子围上来，我有点懵的时候突然拎在手里的背包被人一把给夺了。 我一扭头，夺我包的是个彪形大汉，那一身装扮也是个揽活的司机。 “来！车在这边！” 我根本什么都没说，他就拿了我包往他破桑塔纳轿子里一扔。估计是看我只是个单独出行的，而且还是个姑娘家的，准备来个强行拉客，不走也得走。 我瞅了瞅，这兄弟，这身形，跟那个胡老三有一拼了。 看我磨磨蹭蹭不想上车，想把背包拿回来，直接过来一把把我面前的车门拉开了，凶神恶煞的看着我，一副我要么上车要么上天的架势。 我是慌了，这跟之前我踹翻的小混混是两个级别的啊，我肯定是对付不了的了。 我不知所措的抓着车门向周围人投以求助的目光，可是每个人都是一脸漠然，根本没人想搭理我。 “赶紧的！”那壮汉很不客气的呵斥我，“我还等着喊别人呢！磨磨叽叽的……” 我小声的跟他说我不想走了，那汉子立刻很不悦的抬手就要把我往车里塞。 “干什么？都说了不走了。” 终于有人上来一把把我拽到了他那边，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激动，转念又觉得哪里不对。 庞晙？ “你谁啊？”司机本来就被我磨叽烦了，看来这下子是恼了。 “你聋吗！”庞晙张口就骂。 庞晙这句话是彻底惹怒了对方，那汉子骂骂咧咧的就要动手的架势，庞晙也没慌，底气很足的告诉对方如果再没玩没了，那边就有警务室，可以直接领他上那边了结。 对方一秒就怂了，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开走了。 车子刚开远，我一拍脑门想起来背包还在车上！ 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u盘还有册子都在背包里！ 我恨不得抬手就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第五十章 活动 第五十章 活动 庞晙问我急成这样是怎么了，都这种情况了我也没功夫跟他计较我们那些破事了，我告诉庞晙我装有很重要东西的背包落在车上了。 庞晙有点无语的抹了一把脸，让我冷静点，我没法跟他说具体东西，也没法报警了。庞晙只能领我先去附近打听了这个车主的信息，但是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沮丧极了，折腾了这么大一圈，一无所获。 自己还真是一事无成，虽然说下定决心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了，但是郑先生那边素商的邮件再过去，我又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彻底砸了。 一时间觉得委屈的要命，借口去了趟洗手间，然后硬是洗了十多分钟的手。没有热水，手都冻红了，但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眼圈也是红的，我已经够弱了，我不想再在人前狼狈了。 我低着头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出来，本以为庞晙已经走了，谁知道他还在那里等我。 我没想理他，虽然他刚刚帮我解了围，我假装没看见他的样子，要从他旁边绕过。 “看道！往哪走呢，”庞晙抓住我的手腕，“售票厅在那边。” 我想甩开他的手，但是挣脱不开。 “别磨叽！”庞晙皱着眉毛说。 一般他跟人说这句话，基本就是到了他忍耐极限预警的意思，再跟他废话，他可就真的要翻脸了。 我虽然对庞晙现在还是心里横着一道坎，但是我想想自己刚刚在洗手间认真清点过的身上仅有的七块钱，甚至连手机都在背包里一块没了，我还是选择了顺从他，毕竟我这样了还再任性不回去的话，那我再出什么岔子我就说不准了。 我去制证处窗口办临时身份证，对方让我输入身份证号码，我当时就尴尬的被问住了，长这么大，我的确是没有记住自己的身份证号码。我还想问没有身份证号码的话能不能办理，庞晙直接上前熟练地输入了我的身份证号码。这好赖是把证件解决了，然后又排了二十多分钟的队去窗口买了票。 半个小时的候车我并没有感觉心情好点，静下来也只是为自己的一无所获越想越难过。 庞晙看着我不说话的样子，把手机递给我让我打电话告诉其他人自己的情况，别让局面再继续失控。 我根本没那个心情处理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口口声声是心血的蒹葭。再辛苦的经营团队，最后还是败在我这种无能的领导者上。 庞晙看我没动作，直接拿着手机上一边打电话了。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我听见的一字半句来看，电话应该是打给文轩。 “安心回去，”在过检票口的时候庞晙突然对我说，“他不会为难你。” 直到找到座位坐好然后开车，我都没有作声。庞晙看我还是不高兴的样子，有点被我逼疯的架势。 “我不知道你丢的到底是什么，但不管对你多重要，回去之后，不能再跟前几天那样莽撞行事了，谁也保证不了你每一次都有好运气，每次都能一击而中……” 我知道庞晙的处事习惯，真的是我遇到了事情，庞晙更多选择的是给我讲道理分析事情，所以能看到他出了事情一般都很冷静，但是我想起的只有他做的那些让我心寒的事情。这些事情萦绕着我任何关于他的思绪，心里涌起的更多是没由来的愤怒，根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听他说的冷静下来。 “……有些事实没有摸清楚之前你不能仅靠着推测进行行事，甚至有很多事情你以为你亲眼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是很聪明，对事情往往也能做出正确的推断，但谁也不是肯定的不是吗？有些时候你要的是经得起一切推敲求证的事实，你的推断是没用的……” 已经出了出站检票口，我反呛庞晙：“难道你有用？” 老大远还是看见了文轩的车在出站口直走的路边等我，虽然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但是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装架子归装架子，回头见了文轩我还是很怂的，毕竟搞砸了事情，我还能说点什么。 手机也没有了，我只能不吭声的在副驾坐着。想想肯定是庞晙的那通电话，文轩一路上也没说我什么。 快把我送到地方等红绿灯的时候，文轩突然问我手机是不是也丢了。 我说是，然后文轩递过来一个盒子，跟我说之前别人给的，他多余出来的也没用，出门之前顺手就带上了。 结果也没送回去，直接车头一挑带着我去补那些证件和各种卡了。 回去已经很晚了，我还在摆弄新手机。新手机逼格略高，我这种女吊丝用的反而有点不顺手。一时手滑，还给璐璐打过去了，刚一接通就听璐璐在那边大叫：“我的天啊！林蒹你跑哪去了！” 我赶紧解释自己丢了手机，璐璐那边不止一个，我还听见了祁毓和申海的声音。 “你可吓死我了，”璐璐说，“跟你微信聊着聊着人就没了，打电话一开始不接，再打就关机。” 我问璐璐是有什么事，把祁毓和申海都拽出来了。 “嗬！你好意思问啥事，我们找你呗！”璐璐没好气的责备我，“你说说你能不能别跟个小孩儿似的，咱们在这说活动明天开始搞，正好，你看行不？” 我说当然没问题了，想想祁毓在那边，我也没好意思提肖艺有没有什么想法的事。 璐璐立刻说了句那就这么定了，然后又对付了两句，给我挂了电话。 我赶紧把微信弄回来，找不到我，上面果然都乱套了，肖艺一直忙里忙外帮着处理各种事。不管别的方面肖艺做了什么，蒹葭的事情我有必要对肖艺保持尊重，因为对蒹葭的付出，是我跟璐璐加在一起都不能比的。 我先去了代理群里解释了自己手机丢失的事情，请下午找我下单的代理重新提交我一次订单，我再统计汇报。 然后我去找了肖艺，特意跟她说了自己背包丢失的事。 肖艺那边估计是忙得不可开交，等了半天才回我的话，问我人没事吧？ 我说没有事，让她放心。 “你没事就好，下午把我们都吓坏了，怎么都找不到你！对了，我听底下代理说，活动是明天开始吧……” 这话说得像是扇了我一巴掌似的，肖艺身为一个团队的高管，活动的事还要听底下的代理说…… 我赶紧跟肖艺说，我是来问问她的意见的，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好调整。 “没有呀，”肖艺回复，“我觉得都挺好的，这是好事，就明天开始吧！我也期待看看活动效果呢！” 肖艺越是这样顺从，我心里越觉得璐璐有点过分，璐璐跟我保证过无数次，不会因为私事而在工作的事情上对肖艺有成见，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这样对肖艺可是有点过分了。 最近蒹葭的形势还是呈回温状态的，这倒是让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在乱中求稳都实在是不容易了，现在还能呈现发展的趋势简直太难。 活动如我们所愿，没有冷场，很多代理都积极响应，参与进来。 当然了，没出半天就看出分晓了，璐璐的人气直接横在所有人的前面，而肖艺虽然也不低但是稍微靠后一些。 不用细想我也知道为什么，璐璐平时在代理群里整天卖萌耍宝，不是水群就是红包，领着代理的管理玩谁不喜欢呢？反过来说，肖艺虽然也是尽职尽责，但是做事情一丝不苟，对团队纪律一直按要求履行，常常就唱了黑脸，代理们对她是又爱又怕，怎么说人气也是稍微弱一些。 其实活动一提出来的时候，看璐璐那股子活跃劲，我就想建议管理人员不要参加了。但是我这边事情又多，一不留神璐璐就把活动都定完了，再想拦就做的太明显也太扫兴了。 我就是考虑到了肖艺和璐璐之间的对比，所以才想到这点的，可到底是出现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干活最多的人反而出力不讨好。 公众号也一直是肖艺在管，我想着什么事情都是她在看不太好，现在我也不是没有时间，就帮忙看看吧。 结果就在我看后台的投票数据时，看见了我不想知道的发现。 这几个微信号就是璐璐跟我说的她那几个跑路的代理，现在这几个微信号都在后台的投票者里出现了，票还一致都是投给璐璐的。 不能说票投给谁这就是谁，但是既然又出现了，那这件事肯定还没完。 如果那三个微信号是苏菀的，她应该没多大可能有这个闲工夫还上来投个票。 我还是问了璐璐她之前那几个代理跑路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璐璐跟我有点沮丧的说：“还能咋样，就那样呗，被坑了。” 是我多心了？ 我继续看了看投票者的账号列表，然后又在璐璐的投票者里看见了璐璐的几个小号。有点为了争取靠前，都不择手段开始刷票的意思。 璐璐这不会是在跟肖艺较真吧？ 那会不会…… 那几个所谓的代理的微信也是璐璐的小号？ 第五十一章 失控 第五十一章 失控 说实话，之前假面膜快递包裹的事大家说开后，我对肖艺和璐璐真的不想再去进行任何的猜疑。 我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了。 郑东晟那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静，难道是那个素商没有发邮件？ 这让我觉得有点意思，想找小陈帮我探探文轩去，结果文轩先来找我了。 “找你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文轩说，“只是我收到了这个。” 我凑上前去看，我还想着素商怎么能没动静呢，原来是郑东晟已经不想再找我了，直接把邮件原封不动的转发给了文轩，也没说什么处理意见，意思就让文轩看着办。 “我想说的是这个，”文轩指着原邮件的发件地址说，“这个邮箱跟那次那个是同一个。” 那次那个？ 看我一脸茫然地样子，文轩有点不高兴的说：“有人给江经理发的举报邮件。” 假面膜举报邮件的事小陈不是给截住了吗…… “你这反应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文轩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说你们俩搞小动作，我可没说我不知道。” 我赶紧尴尬的把目光移开，文轩这个人吧，我从来就没觉得好对付过。 文轩告诉我的是举报我假面膜和这次给郑先生发邮件的是同一个邮箱地址，署名都是素商。 提到假面膜的事，就又给素商这个人的身份加上了一层迷雾。 关于假面膜快递包装在肖艺的柜子里找到的事，我一直严重怀疑是庞晙故意捏造出来的事情，为的就是让我去怀疑肖艺，引开我的注意力而已。 但现在的问题是，当时是庞晙把假面膜的事情跟一开始我与正锋的各种矛盾联系在一起的。我记得那个时候庞晙说的是监控出了问题，如果不是比汀茗更高一级的正锋，那监控是动不了的。 我现在依然认为假面膜的事情就算不是庞晙做的，那么也一定是我们身边的人做的。我的认知里肯定有受了庞晙的蒙蔽的地方，但是未必是全部都是假的。 过去的那些得失矛盾我其实一直想着就这样算了，但既然假面膜的事情跟素商也有关系，当时的事情我也不得不再一次进行求证了。 璐璐和肖艺是我身边唯一能找到的当事人了，我先是找了璐璐。 “璐璐，帮我看下这个好不好用啊？”我给璐璐发微信问她最近网上爆火的一款睡眠面膜怎么样。 “这个啊，”璐璐很快回我，“不太适合你那种肤质吧？太油了。” “我觉得还是之前那种面膜最好用，就是当时我给你快递寄到店里的那种。” 我故意把话往那个方向扯，想看看璐璐的反应。 “哦对了，璐璐，”我说，“后来我进轩扬以后，给你快递到店里那回那人用的怎样来着？” “这我上哪里知道啊，我把包装拆了，东西人家拿走了，后来再也没见过那人了。” 我追问璐璐快递包装的处理，璐璐说记不清楚了，应该是被她丢了。 我又转战肖艺那边，以差不多的方式开了头。 “其实吧，说起那次事情，我还是觉得很抱歉，自己都没弄清事情就妄下结论，导致我们三个闹成那个样子……说到底还是那个破快递包装，当时你说那个破玩意儿最后是哪去了来着？” 肖艺很肯定的告诉我，是璐璐自己处理了，她不知道下落。 看来这两个人都问不出来什么了，我就是再想往下查也没了头绪。 素商这个词的本意，是对秋天的雅称。 秋天？我还是想不到什么。 我还在头疼这件事的几天里，实际上的轩扬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 仓库的发货速度还是那个样子，文家两兄弟表面上似乎也是相安无事。 一切斗争都在隐蔽处激烈的进行，隐蔽到什么程度呢？如果颜沁不找到我，我估计就只能听到一个文轩彻底败了的消息。 颜沁约我出去，说有要紧的事，我立刻赴约。 “这次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颜沁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问我。 我一头雾水问她是指什么。 颜沁听我这么说，更着急了，跟我说文轩现在都快栽了我还一点信都不知道呢？ “现在调换轩扬仓库货物的人已经抓出来了，那人咬死了就说自己是文轩的人，文扬现在要拎着人捅到董事长那边，”颜沁有些抓狂的说，“我说敢情你是不着急还是真当自己没事啊？文扬从回来重新搅和轩扬这滩浑水到现在，文轩那边的人整个都在回避，可就只有你明面上敢挑出来面子直接跟他对着干，文轩这条船如果翻了，林蒹，文扬第一个收拾的肯定是你。” 且不说这什么事，颜沁的立场应该是文扬那边才对吧？现在是在找人各种努力挽救文轩那边的局面？ 这让我很是疑惑。 “这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太清楚，”颜沁冷静了下来，“都是做生意的，说白了也都是图利，反正这件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颜沁说完就离开了，如果真如颜沁说的，文轩现在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那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从别人嘴里来了解这件事。这只能说明文轩不信任我，那我还有什么必要拼死去护他周全。 这倒说不上生气，但是多少也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可为人谋事，就像颜沁说的，文轩这条船翻了，最先淹死的肯定是我，甚至说我们蒹葭。这种情况下，我还是知道不是自己该耍脾气任性的时候。 我主动去找了小陈，见了面确认颜沁说的属实后，我立刻表明了来意。今天不是出事的第一天，文轩没有找我，他也没找我，我现在还跳出来帮忙，小陈在面子上显然有几分挂不住了。 我也跟他说清楚了，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陈也为文轩做了那么多事，那么文轩栽了谁都别想好过。 “可是姐，现在的问题是那个人把事情咬死了就说是咱们干的，证据的话，证据……” 小陈磕磕巴巴的没往下说，我看了他一眼让他别吞吞吐吐的。 “直接证据我们不知道，但我们已经知道的是他们拿了姐你跟那个加工点的交易的照片和视频……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是这种事说到底不还是别人怎么理解相信决定的。就是拿不出直接证据，那些东西往前面一摆，而且还是郑先生亲自摆出来的，就算咱们说那人是撒谎，别人还不是觉得咱们是在狡辩吗……” 我问小陈那个人的底细来头。 小陈说文扬把人掐的死死地，打算直接拎到董事长面前，他们根本摸不到实情。 这些证据最早是素商整出来的，这挨千刀的肯定脱不了干系。然后郑先生那边，这件事里估计是被人当枪使了。 素商是文扬那边的人？联系之前的事情看，也不太可能。 素商到底会是谁？能一下子搅动这么多人，正锋？ 除了针对我，素商也算是还对祁毓有敌意，看他那种作为，的确应该不会是多大势力啊。 我这边直着急，回头销售部那边更是大乱。 江经理打电话通知我，我以及涉及经营蒹葭的几位现在起全体停职查看。 我当时就恼了，问他凭什么。 “上面的决定，你自己的问题，问我我怎么知道。” 说完就很傲慢的挂断了我的电话，真是见风使舵的狗东西！ 这下子蒹葭基本等于面临解散，我生气的把手机扔在桌面上。小陈过来让我消消气，好像已经犹豫了半天的样子，跟我说了一件事。 “姐，有些事我知道不该瞒你，我现在基本也是没了实权等死那份了，”小陈低着头跟我说，“轩哥现在实际上已经被董事会停了职，只有董事长不知道而已，而且人被文扬盯的死死的。但是……货品被掉包的事……其实……其实是轩哥做的。” 什么？文轩疯了吗！ “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轩哥的本意是想把这个事栽给正锋的，让文扬彻底断了正锋那边的念想，好好的经营轩扬。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在仓库轩哥那么爽快的就认了，轩哥认为如果没有郑东晟那一层压力，文扬不可能对正锋那边彻底死心。也就是的确是轩哥让那个人去办了这件事，直接证据估计也就……” 我听完更生气是肯定的了，但又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小陈说。 “是一点征兆的都没有，董事会就宣布处理结果了，我们到现在也没查到情况失控的原因……” 找人办事会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我继续追问小陈文轩本来计划里的细节。 小陈无奈的跟我解释：“姐啊……现在我真的是一点都没瞒你了，那个人是轩哥亲自安排的，我实在不知道啊！一开始轩哥安排你去查源头的事情时我就想告诉你的，可是你想想那个时候，实在是轩哥不让我说啊……” 现在不管什么情况，首先都要搞清楚对面到底有什么，也就是我必须先找到这个人，然后从这个人开始入手摸清情况。 第五十二章 再次 第五十二章 再次 这件事我还是得去找颜沁。 “这个人啊？我就知道叫刘洋吧好像，再其他的我暂时也没有信。” 颜沁告诉我，文扬这件事盯得很紧，她也想帮忙，但是自己没法动手，所以才找的我。 刘洋？难道是那个刘洋？ 我问颜沁是不是那个小作坊那里的人，然而我这才发现颜沁根本不知道小作坊的事，文扬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告诉她。 我详细的跟颜沁说了小作坊的事，末尾没忘故意说上几句话，意思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意图加大颜沁对文扬的不满程度，不然她怎么会愿意更尽力帮我呢。 颜沁让我回去等消息，我倒是还想起来一件事，就是文轩也去过那边，第二天我还在那边碰到了庞晙。 文轩这边可能是找刘洋去了，不过庞晙出现肯定也不是偶然的。 轩扬停了我们的职，也就代表蒹葭这边断了货源，这个问题很严重。 现在微商多，微商背后的货源仓库更多，虽然各个货源仓库的质量良莠不齐，但是我接触过的也有几个靠得住的仓库。 现在蒹葭的问题是我认为蒹葭不适合再在经营项目上做大的变动，因为培训的时候我们已经侧重各个代理针对这类经营项目的销售培训，而目前尴尬的是，我手里并没有商品项目跟轩扬仓库靠的比较近的货源渠道。 事关蒹葭的发展，生意每天都有，这个问题必须在最短时间里解决。 我组了个微信群，把肖艺、璐璐、祁毓还有薇薇这样的骨干代理拉进去了，讨论蒹葭眼下的问题。 我把情况说了，璐璐主张全面暂停销售，等恢复工作后继续。肖艺和薇薇主张另寻货源上家，大不了自立门户单干。而祁毓应该也是同意肖艺这边的意见，但是碍于面子没有明说。 实际上我也倾向于离开单干的想法，可是就是卡在没有相近商品种类的货源这个问题上。 “轩扬不行就出去找呗……”薇薇说。 我当知道去找了！ 可是能符合我们现在的要求条件的还真有一家，那就是正锋汀茗那边。 我总不可能屁颠屁颠的跑去送死吧…… 正说汀茗，我之前给庞晙发了消息，庞晙回复了我，还是面谈。我放下了手机，出门赴约，总之蒹葭这件事是个迫在眉睫的问题，等会试探一下庞晙的口风再决定蒹葭的去留吧。 庞晙还是很守时，我能主动找他的事他似乎并不意外。 我没时间跟他兜圈子，直接问我那天出现的原因，但是庞晙很果断的拒绝了回答。 “我觉得吧……轩扬的问题应该找轩扬解决吧？”庞晙说，“正锋在这件事里一开始就被当成了轩扬的攻击目标，难道别人发现了危险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庞晙的意思是指文轩一开始做了这件事还想把脏水泼给正锋。 这句话另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正锋意识到了这条危险所在之后，反客为主了。 如果庞晙的这句话属实的话，那让刘洋反水的多半是正锋了。 “那现在是你们指使了刘洋？”我直接说了。 庞晙摇摇头，跟我说这件事正锋虽然有份，但是刘洋这一块绝对不是正锋直接做的，只能说有正锋的意思而已。 我又问庞晙那就是文扬了吧，庞晙依然没有肯定。 还有别人参与…… 庞晙的话我也是将信将疑，但是从那天我和庞晙被人追的事来看，这件事没准真没我们推断的那么简单。 再一个关键就是刘洋了。 我依然没敢耽搁，跟庞晙分开后我回去收拾了东西，抢到了最后的站票再次去了小作坊那边一趟。 这次没花多大力气我就找到了地方，只是这次院子大门紧锁，只有一旁的偏门开着。 我没有犹豫，直接进去找人。 库房是锁上了，我里里外外的也没看见一个人影，正纳闷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那姓周的看门大爷从那边的小屋里钻了出来。 “你……找哪个？”周大爷更加警惕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回答他：“我找刘洋。” 一听我要找刘洋，周大爷脸色就变得更紧张了，忙跟我说没有这个人了，然后急匆匆的想走。 我赶紧拦住了他，跟他解释我没有敌意，我只是想来找我这个朋友，因为听说他出了事情。 周大爷很犹豫的又打量了我一番，问我是不是前几天来过。 我一听立刻回答来过，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刘洋这个朋友的。 我看周大爷还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又强调了一句，我听说刘洋出了事情。 周大爷终于下定了决心，瞥了一眼另一侧的小屋，示意我跟他到一边说去。 我跟着去了他看门的那个小屋，坐下后周大爷就开始跟我说起刘洋的事。 “我看你也不是能害人的样子，我就跟你说说，你不要拿出去瞎传！”周大爷还是不放心的嘱咐我。 我立马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跟他保证说一定一定。 “其实我也猜到了小刘是出事情了，”周大爷很忧心的说，“他这几天都没有过来，我就知道他一个电话，这几天都打不通。而且老板又安排了一个小年轻来，我是后来看门的，小刘来得早，他不能说不干就不干的。但是吧，做这种生意，说不上哪天就……” 我试探的问周大爷这里的老板是什么人？ 周大爷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有点好奇我多管闲事的意思。 “不是，大爷，您别误会，”我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这是个什么样人物，我看我能不能想想办法找关系还是怎样看看能不能拉刘洋一把……” 周大爷明显还是在意刘洋这个孩子的，听我这么说，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哎呀……那我跟你说呀，这个小作坊少说也有几年了，不过这里的老板吧，很有来头的，不轻易露面。都说是个大老板，所以提起咱们这种营生，在外面人家都不可能承认的……小丫头，你真有办法拉一把小刘一把？那我这个老骨头真的要谢谢你了……” 大老板？在外面不承认？ 我跟周大爷说，我可能有办法，但是我必须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能不能给我看看照片或者监控视频之类的记录。 周大爷很是为难的想了想，跟我说照片他是没有的，监控不知道前几天出了什么问题，被人关了。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没有看好监控，监控现在不归周大爷管了，都在新来的那个小年轻手里看着。 “你真有办法？”周大爷突然又问了我一句。 我一愣，然后跟他说我可以试试，劝说周大爷说我这样最起码比什么都不做，让他们随便处置刘洋好。 周大爷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站起来跟我说，他一会儿会把那个小年轻叫走，让我趁机把去看监控。 我一听，简直喜出望外，立刻应允。 虽然有一部分被我删除掉了，但是这里的监控是能往前查看三十天情况的，怎么说也会有些痕迹吧？ 周大爷去了厨房做饭，把屋里的那个年轻人叫去打下手，早就躲在一边的我趁机溜进屋里开始翻看监控。 我一点开历史记录时心瞬间凉了一大截，过去的历史记录被完全清空了。 这里只有这几天的记录，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点开了文件。 我开始了加速回放，因为这几天这里停止了营业，所以没有什么人。昨天的很快就看完了，就是些普通的日常画面，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情况。 翻监控是件很费时费事的活，我没看多久就头晕眼花，强忍着继续看。 我跟周大爷商量好，拖延一个小时就好，而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只剩一天的了，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继续看，这是最后的希望了…… 到底是不负我所望，监控录下了我想知道的人。 最为讽刺的是，这个人比我跟刘洋还要熟悉。 杨老板。 画面清晰，内容富有代表性，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棒的摄影作品了。 我那个拴着小花猫钥匙扣的u盘已经丢了，不过还好我带了手机和数据线。 我立刻把手机连上了电脑，可偏偏这个破电脑就是不争取，根本没法给手机传送文件。 我必须赶快想出办法来！ 桌面还有个浏览器，我赶紧点开，发现这台电脑联网了，这就好办多了。 我迅速登录了自己的邮箱，然后给自己发了一封邮件。此时已经过去了五十几分钟，但是这些视频文件又很大，这边网速又烂，一时半会想完全上传到邮件附件有些吃力。 我一边盯着电脑上的进度条，一边紧张的通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生怕那人已经脱身回来。 百分之九十五！ 我紧紧地攥着拳头，等待那百分之五的距离缩减到了零，然后发送，发送成功！ 我的掌心已经被指甲扎出深深一排印子！ 我赶紧退出了邮箱登录，迅速关掉网页，恢复原样。 可是房门却还是“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第五十三章 逃脱 第五十三章 逃脱 我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僵直的曝光在闯入者的视线范围里。 我没有等到那人张口质问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那人就要跑。 那人一把拽住了我，大声喊人过来，我反手就挣脱了那人，撒腿就跑，那人在我身后穷追不舍。 这个院子里各种杂物毫无章法的堆积着，对我来说无非是徒增了逃脱的难度，加之我对这里的构造并不熟悉，很快就转进了死胡同。 那人没有及时的跟上来，不过也摸清了我的位置，正在沿路寻过来。 面前是三米多高的砖墙，旁边也没有可以借我攀爬翻出的东西，难道还要坐等被抓不成？ 正面放倒那人我也没多大把握，这可怎么办才好！ “你……你怎还在这里！”周大爷从另一边冒出来惊异的问我。 我跟周大爷说我被人盯上了，现在正在找过来呢。 周大爷很是责怪的数落了我一句，然后让我跟他走，从院子另一处的小门钻了出去。 我跑出去没几步，一眼看到院子墙外挂着的监控，心里一沉。 我要是这么跑出去了，这会儿是脱身了，可这监控都清楚记下来了，文轩那边正被人咬着说跟这边脱不了干系呢，这再把我录下来…… 跑路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这次我怎么就忘了这件事了呢！ 我又急又气，但是还得赶紧折回去，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边的小门周大爷又给锁上了，我又不敢走大门，在外墙转了一圈，感觉大概是离监控那间屋最近的位置，我踩着外边的杂物堆趴了很大力气才爬到上面。 现在这个季节墙头落了一层积雪，下面还结了一层冰，滑溜溜的让人抓不住。我索性一把摘了手套，想着能够稳当些，一掌摁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动着自己的重心。手掌覆在冰面上没一会儿就冻的很快就僵了，还感觉有些刺痛，而且越用力越痛。我忍着痛翻进去了院子才拿起来看，原来是墙头上为了防盗立起来的碎玻璃！因为被冰雪覆盖住了，我没有留意。手掌上几条狰狞的口子正汩汩的往外涌着鲜血，在零下十几度的冷风中似乎还冒着热气。 稍微恢复了些许知觉，我强忍着刚苏醒的剧把手套戴上了，防止再留下血迹。 我听见那边的似乎有人的说话声，静下来细细辨认，应该是刚刚追着我的青年还在跟周大爷找我。 我谨慎的绕过那边，摸到了后面的监控的那屋。 刚才顾着追我，那人还是没有锁门，我溜进屋找到了视频记录迅速删除，关掉了监控，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撤出屋子。 身后有脚步声，我机警的回头一瞥，是那个青年又发现了我。本想着看看在院子里还有没有什么可凭借的东西，翻墙逃脱出去的，但是现在我只能没命的往大门跑了。 那边的房头人影一闪，应该是周大爷。我使劲的往大门跑，但是脚上的雪地靴并不争气，后面那人的动作又快，我们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我跑过了房头，跟周大爷擦肩而过，周大爷跟我递了个眼神，我立刻会意，继续跑。 “你是干什么的！”周大爷也装模作样的开始追赶我。 然后就听的后面“哎哟”一声，再就是那个青年的抱怨声，我成功逃出大院，后头瞥了一眼。周大爷假装滑倒了，瘫倒在地的同时顺道绊倒那个追赶我的小青年。 我没有档耽搁，立刻买了最近一趟车的车票离开了此地。 还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也有杨老板的份。 上次祁毓被抓了就有杨老板在参与，后来小陈也提过，杨老板似乎是为了抱文扬的大腿才去跟着参合的。 我猜文轩应该并不知道这个黑加工点是杨老板的，之前执意要除掉阿金的时候文轩就表现出对杨老板极度的厌恶，文轩这个人虽然无利不行事，但对他表面上都流露出厌恶的人他是不管多大利都不会搭理这种人的。也就是说，文轩从打算拿这件事阻断文扬和正锋合作的开始，很可能就已经被人算计了。 但是我很好奇杨老板到底是为了谁在谋事，到底是正锋还是文扬。祁毓被抓的事里小陈说了杨老板是在给文扬出力，这件事里如果按正锋反客为主了来看，杨老板是在给正锋出力。 因为倘若文扬只是想将计就计就是想让文轩走这出，那他大可一开始就抓了刘洋带着证据去找自己老爸告状。等郑东晟发现再出来终止合作，对自己的那边实在没有好处啊，我不认为文扬是那种为了内斗不惜赔上血本的蠢货，就算是在文轩原计划里，后期也是预计郑东晟那边也会因为是正锋调换货物陷害轩扬的结果，恢复与轩扬的这次合作，而这件事里能希望轩扬损耗实力的势力只有正锋。 所以这件事开始时，文扬很可能是处在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炮灰状态，文轩谋划了调换货物，用的人其实是杨老板的人，而杨老板又是听了正锋的意思。正锋和杨老板一起搞了一出将计就计，然后正锋这个时候再把文扬拉出来，文扬因为内斗肯定会借此事把文轩绊倒。正锋就成了最大的赢家，一边削弱了轩扬了实力，一边拉拢了文扬。 不得不佩服正锋，这招出的防不胜防。 不过杨老板也实在是个有意思的老朋友，一会儿因为利益跟正锋狗咬狗一嘴毛，一会儿又跟正锋好到穿一条裤子，真是“聪明”得我有些无法对这人做什么推断了。 我想文扬手里掌握的无非应该是文轩跟刘洋之前见面谈话的证据，刘洋这个部分在这个事件里是至关重要的环节，而刘洋又是杨老板的人…… 我去会会杨老板也未尝不可。 我下车之后直接就奔着医院去了，那个大夫忽悠我又要缝针又要敷药的，处方单子一开就四位数。这次的伤口是开的有点过分，我自己看着都渗得慌，但是还是执意只进行了消毒包扎，不说轩扬这边的事，蒹葭都还在那边晾着呢，我哪里有空再研究自己。 我就这样一手纱布一手手机准备先给蒹葭开会，从作坊那边回来的路上我的微信都快爆了，都是蒹葭的代理前来询问情况。璐璐肖艺那边也没好到哪去，这件事到底还是我做主，我一天不给出答复，蒹葭就会因为这样的乱况再折损一天的实力。 “林蒹，关于货源那边，我能找到符合的。”肖艺给我发来消息。 我赶紧追问她详情，肖艺跟我说也是她一个朋友那边提供货源。随后肖艺把那个人给她的产品项目表转发给了我。我大概浏览了一下，这个还真的可以，就看种类看，跟我们目前的经营项目上来讲进行微调就行，不过这些供货的情况来看应该上方公司那边出来的…… 提到上方的话，那最后还是要从庞晙手里过，不过上方在本地区的代理大大小小也有不少，只要庞晙不是蒹葭的直接上家，应该不会被觉察吧…… 如果这次轩扬的事情能完美解决，并且与郑东晟的合作恢复，那从蒹葭的角度考虑继续留在轩扬是最适合不过的。但倘若解决结果达不到这里理想状态，这也是条路，我跟肖艺说可以考虑，让她把这条关系留好。 会上我跟所有代理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蒹葭目前是暂时没办法全面开工，但是我会保证在最快的时间内解决问题。经营还是要继续的，货源我就暂时接给了申海那边，但是申海私下也跟我说了，他那边的进货速度和囤货量，并不适合蒹葭这种批发为主量大的微商团队，只能尽量给我争取些时间出来解决问题。 我现在只希望蒹葭团队内部的骚乱能因此暂时安定一些，我即将要做的就是解决问题了。 杨老板很意外我能找他，但他好不容易才抱到了文扬和正锋的大腿，怎么能因为我而把人得罪了呢？推说有事情，暂时没法搭理我。 挂了电话，看来他还以为我是见情势不好想要去攀附他，觉得我现在已经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了。 这倒是不要紧，让他知道我是来者不善就是了。 虽然跟墨韵团队也没少打交道，但我还真是第一次光顾墨韵茶叶的门店。 不错，很气派。 我进了门没搭理过来迎宾的店员，大摇大摆的转悠了一圈。 然后很不客气的坐到了预留给顾客的椅子那边，跟神情诧异的店员说把你们老板叫下来，我是他朋友，是来找他来叙叙旧的。 “哦对了，”我叫住了那个店员继续补充道，“记得告诉他我叫林蒹。” 刚才跑上去找人的小店员又下来了，跟我说：“抱歉林小姐，杨老板不在……” 说不在？意料之中。 若是真的不在，门店里的店员肯定知道，何必上去一趟。 我这样在别人店里横晃已经引得很多店员频频围观了，想想演戏也要演全套才对得起观众才是。我直接不顾店员阻拦，奔着楼上去了。 “杨老板啊！您这是不在还是不见啊！” 第五十四章 爆发 第五十四章 爆发 这样耀武扬威一副砸场子的事情或许应该请苏菀出来本色出演一下才像样，我其实心里有些没底。 楼上有好几个房间，我也不敲门，挨个去踹开看。 没开几间屋，尽头那间的房门开了，杨老板笑嘻嘻的出来了，看着我说：“是林小姐啊。”然后又瞪了一眼我身后跟上来的几个小店员，责备他们怎么不先通报一声，让人家自己上来找。 我冷笑一声，径直走过去，进了杨老板办公室，直接自己找了个地方一坐。 杨老板也不恼，还是满脸堆笑的也过来坐下，给我倒了杯水，往我面前一放。 我也没给他脸，直接拿起来就喝了一口，然后又放回茶几上。 “林小姐，我这段时间忙，也没时间给林小姐回电话，还麻烦你亲自跑来一趟，请问是有什么事啊？” 我瞥了他一眼，说我不是说了吗，找您叙叙旧。 杨老板强挂着笑，低头沉默了几秒，抬头跟我说：“真的只是叙叙旧？林小姐，最近还在轩扬就职？” “我混的怎么样，”我嘲讽的口气说，“杨老板不是最清楚吗？” 杨老板连连摆手说我这是什么意思，误会他了。 “杨老板啊，明人不说暗话。本来我勉强还得混得口饭吃的，可这让您的人一出来，我连口饭吃都没有啦……” 杨老板怎么可能承认，一个劲说是跟我有误会，冤枉了他。 “唉，这误会不误会的，我哪能说的清楚啊，”我又喝了口水说，“要不您自个儿……去问问刘洋？” 我故意加重了刘洋两个字，但杨老板这老狐狸还是面不改色。 现在文轩这边的情势急剧下降，还有正锋文扬给他撑腰，这只老狐狸是不怕我了。看来我不拿点实际东西出来，他都会认为我是来诈他的。 “杨老板啊，我也说了我是来叙旧的，这叙旧吧，咱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来呢……” 说着我就拿出了手机，跟杨老板展示了我拷贝出来的监控视频。 杨老板的脸色这就变了，伸出手要拿我的手机，被我一把收了回去。 “你……那前几天监控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为了监控的事情我一共跑了两次，第一次的视频资料是丢了，但是杨老板这个反应似乎更在意的是第一次的那部分。 那就别管东西还在不在，我十分肯定的回答杨老板是我做的，拷贝出来的那份也在我手里。 “杨老板，我就一直在想啊，咱们就不说别的部分。倘若就我现在手里这东西让文轩知道了，你说到时候万一这个事过后文轩东山再起了，他那个记仇的臭脾气咱们都知道，你看看这可怎么办才好……” 但是很明显我朝这个方向说别没有戳中要点，杨老板在意的是别的东西，应该是我第一次取走的那部分视频资料。 那部分会记录了什么？能让他这么不安，会是跟他身后那棵大树有关系？ 我决定冒险试探一下，假装很不经意的跟杨老板说：“倘若把那部分也拿出去，你说到那个时候还有谁能救你呢？正锋？或者文扬？恐怕……” 话音刚落，杨老板脸色彻底变了。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样。 我心里止不住的泛起一阵窃喜，看来那部分视频资料，是杨老板的一个致命痛处。 这次还是轮到我不慌不忙的跟杨老板说：“我这一路走过来啊，墨韵这个生意做的真是不错，杨老板，希望你能多想想这一路经营的不容易……” 说罢，我就起来要走。 “罢了，”杨老板拦住了我，“你想让我怎么样？” 我笑了笑卖起关子来，问他真考虑好了？ “你无非是想保住文轩，直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我告诉杨老板，既然他都明白我的意思，那怎么做他自己看着办，反正不能再波及到我们这边，不然他就等着自己去跟梁正锋还有文轩聊吧。 “等一下，”杨老板叫住我，“只要我帮了你，你就肯把东西拿出来还给我吧？” 毕竟东西其实已经不在我手里，当然拿不出东西给他，倘若跟他说我替他销毁，他又肯定不放心。这样如果起了争执，我执意不让他接触东西，他定会起疑，那我前面这些努力也就白费了。 “我林蒹只能保证这次我不会把东西交出去，以后只要您不来招惹我，我保证东西不会流出去。但是吧，如果杨老板不想帮忙，觉得早死晚死都得死，早死早托生的话，那我林蒹也没意见……” 杨老板显然更希望彻底把这个软肋解决，还在跟我周旋。 所谓言多必失，我到现在对那部分视频资料的描述也是往模棱两可说的，我再这样跟他磨蹭下去，没准哪句话就踩了雷了，得赶紧结束战斗。 “杨老板，”我一字一顿的说，“我觉得……您好像没有跟我谈条件的筹码？” 杨老板还想再说，我直接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结束了这场对话。 杨老板到底能力挽狂澜，我只能默默祈祷了。 他这个人现在也算是个炮灰了，给主子跑完腿还得给我跑腿，不过那段丢失的视频资料，倒是值得我去关注。 回去的路上我给小陈打了电话，问他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有进展。”小陈沮丧的说。 “行了，”我说，“有事情的话不要擅作主张，记得跟我说。” “诶诶诶，姐！先别挂电话，”小陈在那边叫，“那个啥……姐，那个，你最近有空的话能不能去看看轩哥……” 我当时就问小陈是文轩找我有事吗？ “不，不是，我意思就是你去看看他就好……” 我没事找文轩干什么？ 但是小陈一再跟我提，我就答应了晚上去看看他。 我现在比较头疼的还是蒹葭的事情，我也跟杨老板谈的时候暗示了必须在这几天给我解决了，但是我也不敢勒得太紧，等他解决我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全面停工是不可能的，但蒹葭现在接上方那头的货源的话，我觉得就这么接入有些贸然。可是继续靠着申海这边，因为销售种类和库存的局限，对蒹葭的正常发展造成了很大的阻碍。 另一个矛盾就是现在暂时货源是走申海那边，我实在没有太多时间打理蒹葭，璐璐容易不靠谱，祁毓身子太弱，薇薇又是远程，这部分的事情完全是靠肖艺打理。这就把肖艺和祁毓的关系闹的很尴尬，因为肖艺怎么说也得跟申海有接触，这种事情换那个女的身上都会介意的。 璐璐站祁毓这边，而薇薇站肖艺那边，我现在在我们五个人的微信群里没事都不敢说话闲聊，正常聊聊蒹葭的事情两拨人动不动都要呛起来，稍微扯点别的还不得撕得昏天黑地的。 上次的活动今天也进入了尾声，璐璐的人气还是横在最前面，比较高兴，就截图发了个朋友圈，附上内容是谢谢大家的支持。薇薇负责看后台数据的，这会儿也随手截了个排行榜的图丢在了群里。然后又跑去更新了一条朋友圈，说什么贱人就是矫情。 我就这么一会儿没看代理总群，两拨人又因此撕起来了，天寒地冻的我只能摘了手套才能发消息，手被冻得生疼，可两边都没有想顾及我的意思，还是继续互掐。这下子我是真的来脾气了，把璐璐和薇薇直接点出来训了一顿。 璐璐还是不服气，依然要说话申辩，被我吼了一句闭嘴才安静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掐！不知道你们一天天还能弄明白点什么！把精力都放在这种没用的事上，有这功夫代理和业绩都不知道要拉回来多少！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卷铺盖滚！” 按以往，他们几人绊嘴，我都是中间那个和事佬，但是我发现我真是越和越乱，这是我头一次当着蒹葭所有人的面发这么大火。 群里被我一吼，瞬间安静了。 感觉自己几乎被气到手抖，如果现在谁再不识趣的冲上来，我肯定一点火就炸。 “我真的不明白了，蒹葭磕磕绊绊走了这么远，林蒹你做过什么？现在就你有资格这样号令所有人？” 屏幕上突然蹦出来薇薇这条消息。 “你为蒹葭付出过什么吗？还是说作为一个微商，你有多强的能力？我没有听过你熬夜为蒹葭置办过什么，也没有听过你为了蒹葭的问题跑去求人受委屈。肖艺因为蒹葭被人为难的时候你不在，我们现在跟同行相比只有这种待遇条件了肖艺到处奔走可你也不在，我们之所以留到这一刻是为了蒹葭没错，但是不是为了你。” “林蒹，这里没人眼瞎，你开会的时候一再说蒹葭会对得起每个人的每一分努力，可是我们眼里看见的，你并没有这么做，你是在包庇，是在抹杀别人的心血，是在制造不公平。” “我董薇薇就把话说明白了，如果要说蒹葭里最大的不公平，那么我认为就是你！” 第五十五章 平息 第五十五章 平息 “我真的是不懂，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凭什么对着所有人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薇薇说的倒不至于是恶语，但是我还是觉得心底涌起了一股让人禁不住要打寒颤的寒意。 我也没什么可辩驳的，做为一个微商团队的领队，我做的的确不够，也的确不好。什么事情都依靠这几个姐妹的援手，甚至已经到了现在这种都被外人误当成自己在理所当然的接受帮助。 也许真的像薇薇所说的不是我事情多，而是我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吧。 我没有回应，关掉了手机的数据网络，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家里。 先是璐璐给我打电话，我没接，然后肖艺也打了过来，我还是没接。 忽然觉得手机铃声很刺耳，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我需要安静。 生活里有那么多选择，我七选八选却选择了现在的疲惫和一事无成。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很多个夜晚我都期望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还能看见李姐那张温和的脸，然后李姐把我从柜台上拽起来，让我回屋睡别着凉。 可这一次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依然不是李姐，是短促的敲门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心里一惊，自己居然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我赶紧披了件大外套去开门。 “姐原来你在啊？”小陈正一手拿着手机给我打电话，“你这是干什么呢？电话消息没一个回的，敲门还不开你是想怎样啊姐！” 我赶紧道歉说自己昨天太累了就睡着了，问他是出了什么事。 “出事！出事！姐你能不能盼咱们点好的，”小陈已经几近抓狂的说我，“走走走，赶紧收拾跟我走。” “上哪啊？”我问他。 小陈无语的说我：“你不是答应了要去找轩哥了吗？” 去看个朋友也不用这么赶啊？ 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赶紧回去收拾利索了，跟小陈去了。 我一直以为是文轩有事找我，结果发现找文轩应该是小陈的意思，因为文轩并没在家。 小陈说要给文轩打个电话说一声，可他自己又不打，磨磨蹭蹭的非得让我打。 我打了电话，文轩的语气听上去很惊讶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想到我会再找他。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父亲这几天要过生日，我现在在酒店帮忙置办一些东西。大概后天吧，到时候你跟小陈也过来一趟吧……” 我没有立刻答应，看了小陈一眼问他意思，小陈在一边一个劲点头同意。 我就跟文轩答应了到时候会过去，挂了电话，看看小陈，这才反应过来哪里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我说，小陈，你该不会……” “别别别，别动手啊！我的姐，我这是为你好啊。” 好个屁！ 我朝着小陈后背上就是一巴掌。 “姐啊！我真是为你好……”小陈一边躲一边跟我嚎，“轩哥对你真有意思，你听我说行不！” 说个屁！ 我揪着小陈的衣襟说，下次再给我乱牵线，我就找根线把他挂轩扬门口的旗杆上去。 小陈理了理衣服，一脸委屈的还想说话，被我一眼给瞪回去了。 把我送回去之后，我歇下来也该处理手里的烂摊子了。 以前在汀茗的时候，我第一次开始组建蒹葭，我看着别人做微商团队都轻轻松松的，自己却到处碰壁，心里别提多失落了。但是每一次觉得要算了的时候，小邱姐都会耐心的安慰我。 “不管做什么事，一旦做不好，谁都会难过的，但是如果你还想比别人强，你就要比别人更快的爬起来恢复过来，然后，做好它。” 我始终记得这句话。 我先没管未接和信息，直接打开了微信，列表消息多到手机几乎卡死。 我先看了代理群里的，昨天我关掉微信之后，薇薇又说了很多，关于对过去一些事情她的看法和想法，我都认真回想反省过了。 然后我一直没回应，璐璐看不下去了，和祁毓跳出来又跟薇薇吵了起来。 到最后还是肖艺出来稳住了薇薇，两边才熄火。 但是我也收到了很多不一样的声音，好几个代理私聊了我，跟我说他们不同意薇薇的想法，安慰我不要在意，他们愿意一直支持我。 看了这些觉得心里真的说不出来的感动，我真的没有想到还有人愿意这样看我一眼。 我五个人的微信群里昨晚也是很多未读消息，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对话框。 “整天说林蒹如何如何的，你倒是先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吧！” “她到底干了什么活，出过多少力，你瞎的话那么谁也没办法。” “肖艺你可逗死我了，我求求你别装白莲花了行不行啊？整天跟只老母鸡似的，一干点活下个蛋就咯咯哒的，生怕谁不看见似的。” …… 我从头没看几条就看不下去了，直接划到了最下面。 我回想起的是当初我们五个人刚聚到一起在蒹葭群里互相聊天打诨的时候，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仅仅是因为一个我？ 手机又进来电话了，是肖艺。 我犹豫了一下，接听了。 “林蒹！是我，”肖艺关切的问，“你没什么事吧……” 我回答她没事。 “嗯，那就好……昨晚的事情，我代薇薇跟你道歉，薇薇毕竟还是学生没有接触多少社会，说话未免有些不着边，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那个时候没在看手机，总之真的很对不起……” 我跟她说我能理解薇薇，还请她转告薇薇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薇薇说的话不是没道理，我会注意自己的问题。 挂断了肖艺的电话，我给薇薇发了消息，内容也大概就是我刚刚肖艺说的那些。 “林蒹，其实我才真应该给你道歉的，”薇薇过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才回复我，“肖艺也说我了，你在外面为了维持蒹葭也付出很多心血，可我却执意只看自己知道的，而不关心真相……” 后来聊着聊着，薇薇把电话打过来了，跟我讲了很多事情，最后我的手机快要没电才挂断。 其实想想昨天还觉得头疼的事，今天再看好像也没那么麻烦。 再就是璐璐那边，我用手机最后的一点电把璐璐祁毓还有肖艺三人都叫了出来。 璐璐本来很不情愿来的，后来我说祁毓要来，璐璐才答应。 四个人一坐下，包厢里气氛瞬间就凝固了。 我看了两圈，没人想先开口，也就只能我先起头了。 “都别阴着脸，今天把大家叫出来，不是来发展线下继续互掐的。也都知道昨晚大家闹了点不愉快，今晚这顿饭我就希望各位能把话说开了……”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我看都没看，直接摁静音了。 “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吧，”璐璐说，“自己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了，被别人说出来了还不乐意，我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张嘴为肖艺辩驳几句，维持一下平衡，免得又掐起来。 肖艺刚要开口，我手机又响了，我还是没看，直接摁静音了。 “我承认我是有过失，薇薇也不对的地方，我代薇薇向各位道歉……” 说着，肖艺就要起来道歉。我赶紧伸手去拦，不然看璐璐还在气头上的样子，肖艺很容易下不来台。 刚拽住了肖艺，我手机第三次响了…… 这次我就不高兴了，看看到底是哪个脑子不好使的。 结果一接就听到是颜沁的声音，跟我说她那边得了消息，文扬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就延迟了刘洋这个事。这就引起了正锋的不满，梁正锋决定在轩扬董事长的生日宴上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拎出这件事，意图让文家人彻底下不来台。 “嗯，反正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文扬说他要见你。” 颜沁那边催的急，要我一会儿就去，我看了看时间就答应了。 挂断了电话，我要尽快解决我这边的事情。 我回到包厢，三个人各吃各的，气氛还是很沉闷，我还想说点什么，祁毓突然勺子一扔，脸色不太对。 璐璐赶紧上去扶，祁毓脸色真的越来越不对劲了。肖艺也起来了，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就是我们把120都叫来了，祁毓对有些海鲜严重过敏，有的鱼的鱼汤都不能沾，所幸祁毓只是喝了小半碗，没有大碍，倘若那一碗都喝下去，估计是要窒息的。 可是我明明记得自己叫的是菌菇汤，怎么就变成海鲜汤了呢…… 我去找了饭店的后厨，人家很肯定的说我们包厢叫的是海鲜汤，难道是我记错了？ 但是这一来，我一看时间，坏了，过点了。 文扬那边的事情我全然忘了！ 都过了半个小时了，那边一个消息都没有，估计是认为我不愿意合作吧？ 这个情况就很尴尬了，打与不打我都有些为难。 如果我再打过去解释自己是一时有事，人家那边因为与我之前的矛盾过节，没准会觉得我在撒谎，是在存心怠慢他们。 第五十六章 重施 第五十六章 重施 先找颜沁通通气摸清一下情况再说。 果然如我所料，文扬认为我是有意怠慢，现在对我很是不满。 我跟颜沁解释自己真的是遇到了突发事情，不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罢了，我再帮你说说吧，”颜沁无奈的说，“文扬这下子对你可是记住了，你做事情多留意吧。” 我谢过颜沁后，刚放下手机，申海就来了，关切的陪在祁毓左右。 那情景，我和璐璐猝不及防的就被灌了一嘴的狗粮。 其实也未尝不是没考虑过，自己安稳找个人嫁了，在这里拼死拼活拼你妹啊拼，大好青春全耗在这圈子里的勾心斗角上了。 但是上一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还是因为庞晙，现在想想，只剩些讽刺。 我看着申海也应付的了，跟璐璐说我们先撤，就别打扰人家小两口恩爱了。 璐璐跟着我下了楼，路上又问我蒹葭货源上家的事我到底怎么想的。 我无奈的瞅了璐璐一眼，说：“能怎么想？我还能够怎么想？你们就这么鸡飞狗跳的给我作我还能想什么！” “唉……我这不是生气吗！”璐璐还在辩解。 我直接跟她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两人先后进了电梯。 电梯刚下一层，外面进来个大汉，璐璐连忙躲闪，我抬头一看，还跟人家目光对上了。 这不是胡老三吗！ 我有点不知所措，面对面遇上了，我不说句话似乎不太好，但是说句话我说点啥？ 我只能尴尬的点点头，算是还认识对方的意思。 谁知道胡老三并不领情的样子，把目光移开了，似乎很不屑搭理我一样。 罢了，阿金栽了我到底有份，再怎么合作人家难免也会对我也有嫌隙的。 我们是到一楼就出去了，胡老三要下到停车场那层。 走出医院大门，璐璐问我怎么那么怕那个大汉，我反问她，一屁股都能压死你的体形，换成你你怕不怕。 “说话就说话呗，凶什么呀……”璐璐嘟囔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多保重身体，看你那爪子，裹得跟猪蹄似的！蒹葭的事情肖艺不是说她有人吗？那不行就考虑考虑那边，蒹葭不是一个人的，你不用顾及我……” 我应着，嘱咐她也多留意就是了，然后就我们二人就分手离开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跟胡老三的偶遇，又卷出了多余的事情。 颜沁叫我继续等她消息，她会去跟文扬说说，但是眼看着明天就是生日宴了，颜沁还是没来找我。 这样的情况总让我隐隐觉得不安，不是文扬会把我怎样，我总觉得要出别的事情。 而我的预料是对的，祁毓再一次出现了意外。 申海每天早上先给祁毓送一遍早饭，然后回去工作，中午再来送午饭，一直陪着祁毓到晚上就寝离开。 这天早上祁毓正常接过了申海送来的早饭，申海离开后又照常送来了午饭，但是发现祁毓不见了，早饭还一口未动的摆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祁毓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手机也打不通，申海当时就慌了，赶紧来找我了。 先调取了医院的监控视频，显示祁毓是在申海送完早餐之后，接了一个电话自己出了医院，然后就离开了监控区域。 为什么要动祁毓？想把上次冷库的事情故技重施？ 我正想着可能的情况，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我一看是祁毓的号码，立刻接听了。 “林小姐，”那边是有些沙哑粗犷的嗓门，“您好，有些事情想找您聊一聊……” “祁毓怎样了？”我追问祁毓的情况。 “这个林小姐不用费心，我们不会亏待她，前提是林小姐你得听话。” 我问那边到底想怎样。 “林小姐你好，我是文扬。”电话那边换了个人接听。 我这就猛然想起来了，刚才接电话的应该是胡老三，看来是昨天在电梯里遇到我引起了他的注意，谁知道他们居然又拿祁毓下手。 文扬没说什么，无非是想让我搞定正锋那边，不管怎么说，这是损害轩扬名誉的事，文扬只想在暗地里拿着这件事给文轩一点教训。若是这样提出来打轩扬的脸，文扬可不同意。 “只要你能保证明天在我父亲的生日宴上保证轩扬的利益就可以，人我明晚会亲自送回，希望林小姐你认真考虑。” 然后挂了电话。 真是个让人不爽的家伙。 申海一直在一边听着，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了口。 我明白他的意思，跟他说不用担心，祁毓我会管到底的。 我想现在这个局面应该并不是杨老板的本意，现在这样多半还是他搞砸了，而且没法收场。 也是难为他了，现在我就是再逼他，他应该也是黔驴技穷了。 我再怎么也不过身败名裂死路一条，但是现在拉上了祁毓，我不能这么再这么随意，看来还是得我跟着参合。 颜沁私下跟我说了祁毓那边有她看着，虽然她没法现在放人回来，但是就算有个万一事情没成，她也能保住祁毓。 我再去找了一趟杨老板，的确如我所料，杨老板也是愁的要命。他本来想得也简单，跑到文扬那边说正锋如何如何，挑得文扬对正锋不信任，并且搁置了刘洋这件事，杨老板却忽略了正锋会翻了脸。 正锋翻脸这件事也不是无解了，关键环节还在刘洋身上。 我没有明说，但是也提醒了杨老板，临走前还是不忘提醒他，他有把柄在我手里。 这件事我能做的也就到此了，人被正锋要回去了，我也接触不到，一切都看明天那一场大戏吧。 昨天晚上那顿饭还算是请的有那么一点效力，最起码几个人的火药味没那么浓了，蒹葭的工作上几个人还是能正常说话的。 肖艺找的货源那边也比较有诚意，跟我们表示就算我们这边暂时决定不了，也可以先按他们代理的身份先给我们发货，等我们这边考虑好了再正式合作。 既然人家都拿出这样的态度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改变货源怎么也得先收一批货试试水，可对方是肖艺的朋友，我要是明面上就这么试了，怕肖艺会多想，觉得我是不信任她。 没办法我只能又拿了我的小号来，装成新人囤货比较着急，抢在我在蒹葭正式安排这个货源接入之前下单，然后等着对方发货过来再看看质量。 璐璐和肖艺那边是歇了火，但是之前那一闹，把蒹葭的气氛闹得很僵，代理们都忙着站立场，把群里的搞的乌烟瘴气。 我还在犹豫这个局面怎么收场，薇薇主动在群里发表了一段道歉声明，希望大家不要再因为这件事影响了蒹葭正常的发展。 “我想如果跟大家谈团结什么的，这些都是没用的空话，做微商大家都知道为的就是能挣一份钱，然而在哪个团队做微商代理都是做。大家之所以选择了蒹葭，可能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福利，甚至也可能我们的盈利相较同行都不是最大的。可能只是因为当时我们说话的语气好了一点，当时你的心情好了一点，你就选择了我们。但是既然选了，我们就得对得起这份信任，更不能为了我们谁的一点事情，辜负了所有人……” 群里当然也有好几个不买薇薇账的代理，薇薇说一句那边就顶一句，非得朝着人家下不来台说。 好不容易打破了两边僵持的局面，薇薇这边肯低头我简直求之不得。看了一眼那几个代理编号，都是璐璐那边的，赶紧私聊璐璐让她告诉那几个代理别给我添乱。 璐璐没回复我，估计是不情愿，但是很快那几个代理还是没再出来拆台了，璐璐还是肯照顾我的。 薇薇这一出来，省了我不少力气，最起码台面上再没有人敢因为这个事另起争端。至于中间的芥蒂，还是需要时间来调整的。 现在我迫切想要知道结果的一天到了。 早上出门前我给伤口换了一遍药，然后尽量包扎得美观一些。 说是一切都要办得低调，但是这个排场也是够大了，引得我们这种算不上大的城市都能塞车塞成这个德行。 我看看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匆匆的把搭车钱塞给司机，下车步行。 想着今天这种场合怎么也不能再穿个大羽绒服裹得个毛毛虫似得去，一狠心也不顾外面的温度了，找了我那件羊绒大衣出来套上，结果就是我现在冻得宛如一个智障。 最要命的是我走出两条街了觉得手冻得实在受不了了，一低头发现自己又把手套落在车上了。抄兜也不行，大衣的袖子就不争气的正正好好那么长，我使劲缩也没把手缩进去，最后狼狈不堪的跑了过去。 到了门口还被拦了，问我要请帖，我只能打电话等文轩下来带我进去。 刚进了大厅就看见了胡老三在跟文扬说话，我很清楚的听见一句。 “墙头上还有血迹，可能是翻墙的时候手掌被碎玻璃割破受了伤……” 我心里一惊，赶紧下意识想要隐藏自己缠着纱布的右手。 第五十七章 面谈 第五十七章 面谈 大衣的口袋设计的有些高，抄兜的话那造型未免也太智障，可是袖子死活不够长。 怎么办！ 祁毓在他们手里，我昨天又答应了文扬，他们肯定会盯着我。要是那段监控里涉及的事情只是杨老板自己做了什么勾当，但是文扬他们不知道的话那还好。我怕就怕监控里拍下的事情他们也有份，那杨老板忌惮的原因是怕他们认为视频是从杨老板那里流出来的，或者是杨老板所为被人知道了会被灭口，这样如果让他们知道是我取了监控视频的证据，杨老板肯定必死无疑，我怕是也会完蛋。 文扬发现了我，挡在我前面还有两个人，估计这第一眼他不会注意到我的手。 但是我也不能突然停下，距离越来越近，我紧张到了极点！ 突然我刚从冷风里脱离出来恢复点知觉的手一热，我一扭头，文轩一把挽住了我受伤的手，然后轻轻的握着放进了他的衣服口袋里。 我吓得不轻，还以为是被人发现了！ “手怎么这样凉？”文轩温和的问我，“穿的这么少下次记得叫我去接你。” 我尴尬的点点头，说知道了。 文轩没打算搭理文扬的样子，直接这样领着我从文扬面前横晃了过去。 不过也好在文轩反应的及时，不然刚刚我那样过去肯定当场被发现。 本以为过了大厅就没事了，进了会场我就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就行了，可是文轩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我表露了几次想要挣脱的意思，文轩却示意我会场里还有人盯着我，我只能任由他一路领着进了会场。 文家排场真的是够大，进了这个会场如果想找个人，甚至都有种人海茫茫的感觉。 但是现在文家的小儿子拉着我的手在场子里这么晃的话，文轩被瞩目的同时，我也有种自己成了众矢之的的感觉。 周围那目光似乎都能把我身上每一细节都打碎了，然后再放大看一遍。 总之看得我甚至有点毛骨悚然了，文轩这哪是想把我藏起来！根本就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 可就是这么多人我们都过来了，往后面的包厢走的时候，还偏偏就能跟梁正锋那帮人面对面对上。 先是梁正锋迎面走过来，跟文轩也就打个招呼就擦肩过去了。我们往前没两步，就遇到苏菀和庞晙。 苏菀挽着庞晙的胳膊，文轩牵着我的手。文轩跟梁正锋比还算小辈，人家不搭理那没事，但是这会儿不一样，这还是要聊的。尤其是苏菀那性格，上回我失算她还没找我显摆呢，她怎么能忘了呢。 “林蒹？”苏菀先开口了，“我还到处找你呢，没想到这遇上了，上次住院怪我没时间去探望。” 我听完就呵呵了，说得像她为了口饭吃在正锋演戏演得很好过似的，连丧家之犬的角色都接，最近好过点得意个什么！ 我当时没说话，等着文轩先跟庞晙打过招呼之后才开口。 “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呢，尤其是从国外刚回来那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苦尽甘来？还是风水轮流转？不过吧，还是希望苏小姐以后遇事能多留点心，有好处的！” 苏菀既然提我上次冷库的狼狈样，那我就说说她当时被我忽悠的团团转的德性好了。 苏菀听了可不大高兴了，不再搭理我。 文轩又扯了几句有的没的，然后这个招呼算是打完了，不过这场宴会正锋的戏份可不会才这点，我还不知道他们打算从哪里开始计划。 小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跟文轩说有人看见刘洋被正锋的人带来了。 文轩看了我一眼，问我手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我如实说了是翻墙的时候被碎玻璃割破的。 文轩听完眼神有点复杂，我也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些日子不见，觉得文轩比之前的那个他低靡了不少，想想他的压力也不可能会比我们小吧。 文轩接了个电话又被叫走了，杨老板给我发信息，跟我说去1382包厢见一面。 我起身刚要去，微信又接到一条消息，是庞晙。 “别去1382那边。” 我反问庞晙为什么，然后那边就一直没有回音，我觉得很奇怪。 1382那边怎么？文轩那边在忙，我问了也没理我。 我很是好奇，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一看究竟，不过我告诉了小陈我的去向，让他多注意，如果我没消息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反应。 我问了走廊的服务生1382房怎么走，然后很快就找到了地方，我没有立刻过去，远远地观察了一下情况。 那边没什么人，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问题。这边离会场比我们那边还要近，一路过来都陆陆续续有人，就这里安安静静的。我还是谨慎的先离开了这边，然后给杨老板打了个电话，问他找我过去有什么事。 “啊，没什么事啊，就是一会儿有点事情想找林小姐你先商量一下。” 这风口浪尖上无数的人盯着这边呢，找我面谈商量事情？ 杨老板这个理由找的实在让我稍微有点想去相信的勇气都没有。 “杨老板，我这边有些事情走不开，如果你有什么非要说的，那么请你现在电话里说清楚吧。我很忙，没必要的事情就不要来耽误我的时间，好吗？” 我很不客气的把杨老板呛得挂了电话。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会想法灭我口，本以为他就是那种又熊又不老实的货色，让我逼到这个份上不应该再动歪心眼了，没想到我还是抬举了他。 目前只有那部分视频资料能摁得住他，可实际上我还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气得要命，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偏偏就让我自己给整丢了！ 我跟小陈通了信，跟他说我没事了，没有去1382。 微信正说着呢，我忽然看到了一个熟人。 我没有继续回复小陈，因为看见苏雨格带着两三个人从我前面的走廊飞快的经过。 她没有看到我，但是我知道苏雨格在正锋那边管的是哪摊子事，她这个架势，可就真是要去搞事情出来了。 我立刻跟了上去，这条走廊过去不是酒店的工作区，里面都是各种控制室，苏雨格她想干什么？ 我一路跟着，最后看着几个人进了音像灯光控制那边的屋子。 我还想再凑上去一些，想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可是就在这个关头静悄悄的走廊里就听见我的手机铃声大作，我迅速摁了静音，撒腿就跑。 我很清楚的听见了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和凌乱的脚步声。 好险。 我这才去看是我的哪位亲队友这么照顾，原来是小陈打的电话，我赶紧回了。 “姐啊，你在哪？我们找到刘洋了！” 小陈在那边焦急催我回去，我边听电话边往回走，跟文扬迎面走过还浑然不知。 刘洋的位置我们已经打探到了，文轩那边被拖住了，跟小陈说让我做决定。 这是文家的场子，我们硬碰硬劫人如果搞出了动静是不太好，就是有法子悄无声息的把刘洋弄走，那也不知道刘洋的立场是怎样，万一人家这回就是收人钱财要替人消灾了，我们弄走了也没法扭转局面啊。 说到底刘洋只是非常重要的反转条件之一，但不是我们掌握了他就肯定能翻盘，毕竟正锋手里外还是有证据的。 我正跟小陈商量能有什么办法去接触刘洋探一探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文轩回来了，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带着几分得意的文扬。 “现在能聊聊了吗？” 文扬往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出路，示意我跟他走。 我瞥了一眼小陈，提醒他留点心，我到底跟着文扬去了1382。 刚刚杨老板让我过去是文扬的意思，看来他搞小动作的事多半是被文扬逮住了。 不过从他现在对正锋敌意很大的状况看，文扬了解的程度应该不深。 “林小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听杨老板说了我们的目的可能一致，所以很希望找你谈谈，但是林小姐好像对我有些成见，不大愿意赴这个约……我实在没办法，就请了林小姐的朋友过来。” 文扬不是个善茬，我不想招惹他，说话也就尽量委婉一些。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林小姐有什么想法？” 文扬现在是愿意插手，反正都是摆平这件事，能借他这边搞定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只姓杨的老狐狸，我总是觉得让他知道了有些不安…… 文扬大概是懂了我的意思，让杨老板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想了想，问文扬这次宴会的具体环节都有哪些。 文扬被我问的有点意外，但还是告诉我了。 “关于一会儿要播放的介绍轩扬的视频，后台还是在那边的控制室操作的吧？” “是，”文扬依然疑惑的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你也知道刘洋人在这边吧？我有个想法，但是我们的人得接触到刘洋才行……” 第五十八章 合作 第五十八章 合作 “这个我还是办得到的，”文扬说，“具体的你来安排吧。” 其实也没什么可安排的，我们先安排人去问问刘洋现在的想法而已。 看着我们的人出去，我跟文扬回去用耳机听着那边的情况。 “你的手……”文扬有点意味深长的问我。 我甩了甩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跟他说自己在家做饭切菜的时候不慎把手切了。 “真的只是自己无意切到的吗？”文扬笑了笑问我。 “那不然呢，”我淡定的回答他，“文先生又是怎么以为的？” 可文扬有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前些天，听说有个小加工厂丢了点东西，事后人家在的厂子的围墙上发现了血迹……” 我故作惊讶的说：“文先生认为是我干的？” 文扬当然说他可没这么说。 “这不就结了。”我毫不客气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耳机那边有谈话的声音了，我辨认的出是刘洋的声音，刘洋现在正被文扬这边声称去灭他口的人用刀抵着脖子。 “……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真的只是听人指挥办事的！是他们威胁我的啊！”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认不认都是死路一条啊！两边都不能放过我的……” “……是的，我只是听他们安排做事，我也不想这么干啊！怪我一时贪心……” 刘洋的这个想法正合我意，我让文扬告诉那边按计划进行。 “姓刘的，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做完了，正锋也留不了你，你要是到那个时候还想活，就按我们说的办！” 刘洋没有理由不答应，按着我们要求的对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我们在房间安装了隐蔽的摄像机，准备就绪。 我问文扬，正锋那边有没有觉察到杨老板。 文扬说应该还没有，然后把杨老板叫了回来。 杨老板说正锋那边跟这件事的是苏雨格，我安排杨老板想办法告诉苏雨格，刘洋现在不想干了，让苏雨格赶紧找人去管教一下。 杨老板照做了。 我还想起来出去看看情况，被文扬拦住了。 “林小姐，要做什么告诉下去就好了，没必要林小姐亲自出面。” 文扬这是怕我跑了。 “也罢，”我又回去坐下，“那就麻烦了。” 然后就是耐心的等待，等了十多分钟，画面里刘洋那屋的房门被人粗暴的踢开了。 “奶奶的，”那人进来就骂着，“一天到晚就你事，老子想在那儿安稳吃口饭都被整来管你个瘪犊子！” 那人揪着刘洋的头发，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然后一脚踢倒在地，大骂着：“你是想怎么的！听说你不想干了？来，说说来！” 刘洋又挨了一记耳光。 “你到底想怎么的！说说呀！大爷想吃个饭都不安生！” “我就是不想干了……”刘洋喘着粗气说。 “不想干？我看你是欠怼了！” 这一拳打的刘洋鼻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我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血腥味。 “我告诉你小瘪三，”那人揪着刘洋的头发一字一顿的说，“你以为我们正锋是你耍着玩的呢？我告诉你！你今儿个一会儿要是不把这事往轩扬那边给咬死了！我有你好看的！还干不干了啊？说话！” “干，我都听你们的……”刘洋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说着。 虽然刘洋吃了些苦头，但是我们的目的终于是基本达到了。 我让人把这段视频都保存好，然后等着那人走了以后，又让文扬安排人把摄像头撤掉，抹掉一切痕迹。 我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仔细思考还有什么细节我没注意的。 东西有了，到时候如果按我接下来设想的计划进行，事情的善后问题…… “关于期间的每个环节的时间都是先定好的还是？” 半晌，我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抬头去问文扬。 结果跟文扬一直注视我的目光正好对上，文扬先反应过来，把脸扭到一边，去看了一眼手机。 “这个基本是定好的，反正按流程一项一项下来，最后还有几分钟预留出来，应对一些延迟或者突发的情况……” 视频播放的话应该是排在第三项，苏雨格那群人之前朝着控制室那边过去多半是想在播放的东西上动手脚。我让文扬去看一看那边有没有问题，尤其是在预先设定好的播放文件上，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看完给出的回应是播放文件没有问题，文扬说控制室那边的几个人都是酒店这边的，并不是轩扬这边的人。 “你如果是想调换播放的视频文件，把咱们这个换上去也不是难事，担心走漏风声或者他们到时候换文件的话，我可以换成咱们这边人过去操作。” 我当即拒绝了：“不能换，这个绝对不能动，最好就是要有正锋的人。他们是想到时候再换文件，让我们没办法事先抓住，那么播放文件让他们换……” 文扬不解的看着我，我让他放心，祁毓既然还在他手里掐着，这件事我肯定会搞定。 其实无非是让主持人那边做一些调整，视频是紧接着主持人讲话的结束就开始播放，我了解了大概就是主持人说到最后部分的某一句的时候，控制室那边开始准备，然后视频的开始播放是舞台这边遥控的。如果正锋想要调换视频那就一定是视频准备就绪的那个时候，那我们只要让主持人按正常进度进行到那里，就让控制室那边调换好，然后台前再拖延几分钟。 可别小看了这几分钟，这可是这件事里最重要的部分。 我又让文扬把杨老板拽了过来，问他还想不想在梁正锋那边混的稍微好点。 杨老板当然愿意了。 我告诉他现在有个让他立功的机会，为了让杨老板更容易信服，我告诉他我只是为了以后他能在正锋那边更方便的为我们办事而铺路，所以我们这件事不可能害他，因为是为了我们的利益在里面。 杨老板巴巴的看着我，盼着我快说。 “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收买了正锋在控制室那边的人，一会儿开始了你给我到梁正锋那边告状，就说你得到了这个消息。如果梁正锋不信，就告诉他轩扬这次为了配合这几个人的行动，会故意让主持人延迟前面的环节的时间。到时候只要主持人延迟了，那这个事就确定无疑了，让梁正锋事先把人在周围安排好，正好趁着那几分钟把被收买的人抓了，这样人也算给你了，这就也是你的功劳了……” 杨老板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欣然同意，立刻跑出去办了。 我看了一眼也差不多到了开始的时间，文扬也起身要出去了，我也起身跟着文扬一块出去。文扬刚出了门口，看着左手边的方向笑着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我跟着出去一看，文轩抄着西装的口袋，皱着眉毛脸上有些不屑的跟胡老三和一群拦在门口的人对峙着呢。 八成是文轩要过来找我，结果胡老三拦了，两边差点撕起来。 看我平安无事的出来了，文轩的眉头舒展开了。文扬似笑非笑的调侃文轩，这么大动干戈的是干什么呢，没准是自己未来弟妹的人他还能害了不成。 “那还多谢照顾了。” 文轩说话语气还是不温不火的，但就是透着一股子浓郁的火药味。 说罢就要领我走，我从文扬身边经过的时候，文扬轻声说了一句：“别忘了林小姐的朋友还在舍下做客。” 我低声回了两个字，放心。 我跟着文轩去了前面的会场，文轩给我安排了比较靠边的不起眼位置，嘱咐我老实呆着，别招惹别人。 我不痛不痒的跟他说了句知道了。 眼看着才是大戏开场，我当然老实呆着看戏。 文扬从前面路过，跟我递了个眼神，我知道是人已经安排好了。 那至关重要的几分钟里，正锋将会冲进去抓人，趁乱混进去的还有轩扬这边的人，这个时候我们的人会把视频文件换成我们从刘洋那边搞到手的。但正锋到时候一定会打算这样把控制室这样秘密抓到手里，以为前面不知道后面他们得这些动作，认为自己只要不让前面舞台那边知道，舞台就一定会按计划自己播放视频。 开始没一会儿，我就看着杨老板屁颠屁颠的跑到梁正锋那边说话，梁正锋本来春风满面的脸听着听着就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然后把苏雨格叫了过去，安排了什么事情，苏雨格听明白后就立刻离场了。紧接着文扬给我发来消息，跟我说看见有正锋安排人过去了。 现在已经是到了第二个环节，主持人正在讲话，我静静地听着，听到了宣布尾声的那个信号发出。 主持人拖延了时间，可会场里形色各异的人还未觉察到水面下的异动，我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不知情的样子。 “有动作了，可正锋盯住了控制室，更换文件被检查发现的风险太大……” 第五十九章 收场 第五十九章 收场 正锋知道了这几个人被轩扬收买，那么会检查本来安排给这些人的任务也不奇怪。 这期间正锋肯定会检查文件，这点就算是有了轩扬的人在里面，控制室就那么大，文件就一个，也不能保证我们调换了文件不被发现。甚至如果正锋那边狗急跳墙了，控制室那边可以直接播放视频。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让正锋措手不及，没时间去做这些事情。 还好这一点事先预料到了，控制室这边动不了，那我们就把刘洋给放了。 苏雨格当即就扔了这边去追刘洋，主持人一共拖延了十分钟，在第八分钟时，我收到了文件替换成功的消息。 文扬的意思还是说我没必要这么麻烦，我笑了笑没回复，这是还没到时候。 视频播放的前一秒梁正锋还整理好了衣襟站起来发表了他那番言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紧接着视频播放后，只剩梁正锋站在那里只余一脸愕然。 “干，我都听你们的……”视频里奄奄一息的刘洋倒在地上说，“我……我会听你们的……出去指认是文轩，文轩安排人，从……从我那里买的假货调换了轩扬仓库里的东西……” 文家人是不能说话的，要说也只能是道歉，是自己管理疏忽，导致控制室那边放错了视频。 这下子正锋可是出尽了风头，整个会场里的议论声几乎快把天花板都撑开了。 梁正锋失态的四下搜寻着什么，他看着文家那边，文轩文扬也看着他。转而又觉得不对，又开始四下搜寻别的身影，他又看到了我，我也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文轩站起来，走到台前，向来宾们致歉，平息会场里的骚乱。 我之所以安排了控制室这一出，为的就是让梁正锋现在不知所措。 梁正锋知道控制室是自己的人在操作，而闹到现在这一幕手里抓到的也只有自己的人。就算拿到事后，轩扬也可以说是自己收买正锋的人失败了，但是文件已经被换了，是苏雨格那边检查出了问题，才导致被播放出来的是这个视频。 如果按照文扬的意思，一开始就由我们的人掌控了控制室那边，那正锋极有可能走将计就计的这步棋，由着我们播放这个文件，然后把是我们的人故意调换了文件的事直接抓个现行，到时候他再辩白是我们污蔑他，事情就没这么好收场了。 最重要的是，台面上要尽量做到跟轩扬没关系才行。如果不是这个刘洋这个视频彻底打乱了正锋的阵脚，估计一会儿正锋就要拿出更多证据出来，那个时候轩扬势必要与正锋在台面上为了这件事讨价还价，只要轩扬的人出来了，那对轩扬名誉上的损失还是会造成的。但是做成了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会把重点放在是正锋威胁刘洋指认文轩的事情上，人都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就算一会儿正锋再拿什么出来，怕是也没有先下手为强来的让人更容易信服了。 申海突然打过来电话，告诉我祁毓已经回来了，是一群人给送回来的。 我让申海好好照顾祁毓，我忙过来了再去看她。 此时会场上的骚乱逐渐安定下来，后续的项目开始正常进行。但是由这次的寿星，文董事长上去讲话的环节被取消了，我看了一眼前排，文家那桌人全被叫走了，紧接着文轩也叫我去趟后面。 去就去咯，反正如果是正锋或者谁去揭发这件事是我干的，我也不可能承认。 这件事台面上已经很明了，最大的声音就是正锋找了个人，设计轩扬，刘洋也被我们带走了，正锋这步棋显然是没有走明白。梁正锋领着人一脸阴郁的撤了，估计回去之后平息各方舆论有他受的了。 屋里一共六个人，小陈和胡老三在一边站着，坐在中间的应该就是文家的老大了，文轩文扬的老爸，文轩和文扬在一侧坐着，还有一个坐在董事长身边，看起来也略有些年龄的女人，不过还是掩饰不了她前些年身上的风韵与气势。看她的穿着打扮和跟文轩的相貌的比对，估计是董事长夫人，文轩的眼睛和嘴角跟自己亲妈长得是几乎一模一样……不过文扬似乎更像自己老爸一些。 董事长虽然身体状况比较差，不过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也没兴致跟我绕弯子，直接开口就问我调换了播放文件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 “泽明，”坐在旁边的妇人倒是开口了，“你吓着人家孩子了……” “吓到谁了！能干出这样事像是孩子吗！” 这没由来的一吼吓得我一激灵。 小陈给我递眼神，一个劲示意我把事情栽给文扬。 我瞥了一眼文扬文轩那边，两人一致的一脸冷漠，看不出来什么意思。 文轩之前的计划也只是想阻断文扬和正锋的合作，并不想对文扬下手。 罢了，得人之处且饶人。 我没再犹豫，很果断的说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跟我没关系。 我说完屋里安静了几秒，接着又是一句炸雷一般的问话。 “谁指使的你！是文扬还是文轩？” 小陈都快急的恨不得跳上来替我说了，但我还是非常肯定的说我不知道，这件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我努力的保持一副很镇定的样子，面不改色的跟对方对视。 “那最好。” 对方突然安定了下来，淡定的回答我。 瞬间我那个心情啊，就跟数万头马奔腾而过了似的，把我吓得够呛，结果搞了半天是这老家伙在诈我！ “怎么还站着呢？”那妇人招呼我到她身边坐下，“过来坐下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 “好了，去前面看看吧。” 文董事长站了起来，没有想要继续聊天的意思。文轩赶紧过来搀扶，但是却被自己倔强的老爸摆摆手打发到一边去了。 丝毫不顾刚坐下的我，直接一屋子人跟着他又去前面了。 这就让我很尴尬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只能全程闭嘴，结果就是我还真成了空气了，从头到尾没人理我一下的。 终于熬到了最后，我想着赶紧脱身，走到门口被之前那妇人叫回来了。 “轩儿啊，文轩！过来先把林蒹送回去再来忙这边的事。” 文轩那边围着一群人，估计忙得都脱不开身了，我就跟她说我自己回去就好，让他忙吧。 “不用跟我见外的，”她一把拉过我的手说，“我也姓林，以后叫我林姨吧……这手是怎么了啊？” “啊……林姨，我自己不小心割伤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您先忙吧！” 我等着快点结束对话，然后赶紧回去看看祁毓怎样了。这又拉着我说了一会儿话，到底是等到了文轩过来，林姨才放我走。 把我送到医院门口临下车前，文轩问我怎么不把事情的主使推给文扬。 “那你希望我推给他吗？”我反问文轩。 文轩没说话，我把车门关好，然后匆匆上楼去看祁毓。 所幸祁毓没什么大碍，不然这笔账我肯定还是要跟文扬算的。 我一到病房门外就跟肖艺走了个对面，肖艺苦笑着说她听说祁毓出事了就来探望一下。她手里还拎着给祁毓带的吃的，显然是被人家嫌弃了。 肖艺离开了我才去祁毓的病房里，我问祁毓怎么就突然的离开了医院，祁毓当时没告诉我，等申海出去接热水的时候，祁毓才回答我。 “……是事发前一天晚上，那个素商给我的微信发消息说……说我住院期间，肖艺又去找申海了，跟我说如果不信的话，等早上申海给我送完早饭自己去哪里哪里确认好了。申海刚走我也不能给他打啊，我就给肖艺打了电话，结果她没说几句就挂了，神神秘秘的，所以我就……我也不是不信任申海，但是你说对方那个反应我能怎么样啊！” 可是肖艺刚刚也说了自己听说了祁毓出事了，但是从事发到放回来才三十多个小时，且不说我为了防止事情再横生枝节没把这件事往外说过。肖艺都知道了祁毓出事了，为什么不把她在祁毓出事之前跟祁毓通过电话的事情告诉我们？ 这让我很是疑惑，毕竟这个素商又冒出来了，我不能不谨慎。 我想了想似乎也只能问问肖艺本人了。 “祁毓出事前跟你通过电话？”我当即发微信问肖艺。 肖艺秒回我：“是通过电话，但我直到祁毓脱险才知道她挂了电话后就出事了，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我问她怎么知道祁毓出事的消息的。 “申海找不到祁毓给我发过短信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哪里，这里有截图。” 说完，肖艺就把短信页面的截图发了过来。 申海的名字，手机号码，短信内容也的确如肖艺所说，只是跟她说祁毓不见了，问肖艺有没有祁毓的下落。 我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番，的确没有问题。 可是申海说他也知道祁毓这次出事不简单，所以只告诉了我啊！ 第六十章 货源 第六十章 货源 我也旁敲侧击的问过申海这件事，但是申海的反应是根本不知道肖艺知情。 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有问题。 再就是正锋这件事一闹，郑东晟那边很快也听到了信。正锋说自己有理，轩扬也声称自己委屈。东西压货太严重的话，郑先生是首先耗不起的，最后只能咬咬牙，说对两边都恢复合作。 这件事轩扬和正锋实际上谁都没捞到好，不过对外的方面正锋还是吃了个大亏的。就连上方公司那边都闻讯了，执意要再安排一个地区级总代理出来，说白了就是庞晙也是正锋的人，上方现在对正锋不是很信任。 本来我也没把这当回事的，不过文轩突然找我，问我有没有意向把这个总代的位置拿下来。 有钱不挣猪头三，意向我当然有。 混微商说到底还是个替人卖货的，先混团队，团队搞明白了就要走出去，去做实体级别上的代理商。 刘洋这次事完了，文轩大有召我回去的意思，我还没回应，不过文轩能拿总代这个事问我，多半也是怕我现在再被别人拉拢走。祁毓再次被文扬那边给扣了的事文轩并不知道，文轩现在觉得刘洋的事情里我与文扬那样言听计从，加上后来被问还未指出文扬，是我有往文扬那边跳的心思。 所以我不担心文轩会拿总代这个事当引我回去的幌子，只要我同意，他就肯定会去帮我。 就从自己的团队角度开始考虑，上方的货源和经营模式更适合蒹葭这种微商团队的发展。产品销售一类的项目对于轩扬来说只是发展方向之一，而上方是主攻这方面，对于销售团队也更加关照一些。 可我想的是如果拿下来了，按照上方对这两个总代理的工作内容要求，两个总代理是互相合作共同完成任务，我能找庞晙心平气和的搞合作？ 就这一点，足以让我头疼。 何况这个总代我还是要以轩扬的身份接下来，轩扬这滩浑水属实也没比正锋干净到哪里去。我一回去还是没完没了的明争暗斗，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我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我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给代理开会。 这次会议主要就是通知代理们，我们的货源变动的问题。 上次我下单的产品已经到手了，质量上没有问题，然后由几个我比较信任的代理那边也陆续试水到货了，都没有发现问题。而且我认为上方这边的产品销售潜力要比轩扬这边的大，最起码目前上方的产品名声和口碑都要优于轩扬那边。最要命的一点是，郑东晟虽然表示不会取消与轩扬和正锋的合作，但是两边现在对郑先生那边产品的销售都没有恢复，我问了几次，具体时间都说待定，蒹葭的现状已经是实在经不起任何拖延了。 再加上内在的原因，祁毓的一再暗示申海和肖艺的接触给我施压，这个货源说什么也都得立刻换了。 肖艺没有让我接触货源的意思，我哪里好意思明说，不过也暗示了几次，找了几件非得接触货源否则处理起来很麻烦的事情，但是肖艺宁肯处理起来麻烦棘手，也没有任何想把货源方接手给我的动作。 现在蒹葭上下的大大小小的代理，说多也不多，但是说少还真不少，也不能因为这么一点事就把整体的节奏都给压住了，我也只能迁就着肖艺这样。 货源短期内再次调整，代理们持反正态度的都有，有的人了解上方的情况，对此十分高兴，不过肯定也有这样抱怨我们调整影响到自己的正常经营的。 抱怨归抱怨，我们管理层只能选择安抚，但是也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大小事件实在太多的事情，这次团队里的抱怨声远盖过了支持的声音。而且抱怨的对象是针对我，而不是接下来要接入的货源方。 “不是我说，怎么又变啊，还让不让我们正常经营了！” “微信列表刚加一批适合的买家人群，你这又改，我这不是都白费力气了……” “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啊，你总是这边变，我们也不敢囤货啊。” 眼看着群里的声音一番比一番高，情况渐渐开始失控，我只能正式做出保证，承诺短期内绝对不会再对货源进行调整。 这样都好不容易才把群里的声音压下去，还是有很多代理不满，有私聊我的，有发朋友圈的，我看着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开始盘算经营计划，以后绝对不能再轻易调整货源。 但是这件事还是说的轻巧，这事情是说找上来就找上来。 还是祁毓那边先出事的，我的确知道一两件有代理收到了超过保质期的货的事情，陆陆续续还有其他代理反应收到过一些残次货，比如字迹印刷不清、产品外观做工有瑕疵、未达到商品要求净含量的…… 倘若是以前收到，我也不是特别在意，但是现在自己的团队货源在别人手里，提交订单都要经过别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但我跟肖艺毕竟也有交情在先，我手里毫无证据就是无缘无故怀疑别人，这样的行为放在在朋友之间实在不适合。 可是本地区上方公司产品的出货源头都是庞晙手底下汀茗的几个仓库，就算我顺着快递发货地找过去，也没有用。 我一再克制自己别去想之前肖艺的身上的一些疑点，告诉自己别把别的有个人感情因素的东西跟这件事混为一谈，但是我还是发现了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说是祁毓那边先出事的，实际上也是我以为的。 祁毓旗下的代理囤货，收到的一批东西里有近半数都是这样残次品，这样的情况实在是不能容忍。下级代理找到祁毓，祁毓只能选择去找上级寻求退换，但是货源是肖艺负责的，祁毓又碍于面子不能开口，就先找到我这里。 我虽然对这些事有些不安，但是还是找到肖艺告诉她处理一下。但是祁毓过了一个星期又来找我，问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肖艺，我只能把对话截图给她看。 “她什么意思啊？看人下菜碟吗？是我的代理换货所以就得延迟？” 祁毓这么说话了，我只能再去给催一催，时隔两天那个代理直接来找我了。 这次发给代理的货更是过分，几乎把能各种不同不合格方式的货都挨个挑了一个给我们凑了一箱发过来。 这我就有些恼了，在群里开会的时候说了肖艺几句，希望她去找货源那边沟通解决一下。 我这么一提，代理群里的吐槽还一发不可收拾了。蒹葭一直是谁在管理货源，总的售后需要退货换货的代理都直接去找这个人处理就行，也就是货源接过来之后这个活都是肖艺在做。 我一直以为收到这些问题货都是偶然的事情，这一看群里这个问题真的非常严重，但是我这边一直都是祁毓那边有问题才找我，我根本没有机会了解到这个问题已经到了这个严重性。 可是都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肖艺不可能不找上家沟通，但是怎么就没见解决呢？ 我直接找肖艺谈了这件事，肖艺的回应是她会马上找上家沟通解决这个问题。我也是有些不满这个上家了，我就找肖艺想了解之前肖艺跟上家沟通这个问题时候的情况，让她把聊天记录截图给我。 但是肖艺还是磨磨蹭蹭的不想给我的样子，我本来就已经在气头上了，执意要肖艺截图给我。 肖艺这才吞吞吐吐的告诉我，其实她之前并未找过这个上家沟通过这个问题，所以没办法给我截图。 我一听差点气得把手机给扔了，都这么过分了，还不找上家算账是真的想让蒹葭解散吗？ 这次就没得容忍了，我告诉肖艺这次必须把她这位上家“大爷”的信息告诉我，我要亲自找他好好聊聊。 “其实我觉得还没那么严重……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处理好的！” 肖艺这是还不想给我，可这次毕竟是出了问题，说什么我也得把联系方式要过来亲自会会他！ “我没有怀疑你的能力，”我回复肖艺，“你现在必须给我联系方式，虽然我知道这样难免会让你觉得我不信任你，但是这个问题真的是过分了，我没办法再继续保持以前的态度。” 我这就已经把话说的没有余地了，肖艺只能答应把联系方式给我。 “林蒹……我真不是故意不给你，我是实在怕你生气，你也知道之前蒹葭的状况，如果再没有合适货源接过来，蒹葭会毁于一旦这不是开玩笑，你肯定比我清楚。所以我真的也是为了蒹葭着想才这么做的，上家是谁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保证千万不能冲动用事，再者，前几次开会时你也保证了短期内蒹葭的货源不会再动了，蒹葭的货源真的不能再动了……” 肖艺就这样发过来一大篇话，我耐着性子看完了，然后跟她保证了我不会动货源。 但是肖艺的回答却着实让我崩溃。 第六十一章 决定 第六十一章 决定 “庞晙找到我说他听说了蒹葭的情况，他说愿意提供这个货源给我们，不管怎么说，他先让我们度过这个时期的……” 又是庞晙！ “林蒹……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蒹葭真的没办法再那样拖了！庞晙说他知道你现在生他气，就算他亲自找你，你也不可能低下头答应这件事，而且你万一知道了你肯定不能继续维持这个货源，但是蒹葭没法再变了，我就听庞晙的一直瞒着你……” 我听完也是没话可说了，庞晙怎么也跳出来了！ 现在蒹葭这么多代理收到这种残次品，那也是庞晙故意的？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是可真的是要找他算帐了。 我跟肖艺说知道了，让她放心，涉及到蒹葭的调整，我自己会有分寸。 璐璐看我开会发那么大脾气，跑来安慰我，让我别着急。 我就跟璐璐说了，肖艺跟我隐瞒了她的那位上家其实是庞晙的事情。 璐璐沉默了半天才回复我：“其实庞晙之前也找过我，但是我拒绝了。虽然你之前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但是我也知道你跟庞晙闹翻了，他也不可能是没事闲的才找上来帮咱们吧？结果呢？现在真出了问题！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东西。” 璐璐的意思是说，庞晙就是看着蒹葭的情况已经经不起任何货源方面的折腾了，所以才故意来当这个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故意整我不想让我好过。 我想了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我要找庞晙当面算帐去！ 去了一下庞晙店里，结果人没在，可能是去了汀茗那边。 我又去了趟汀茗，大老远就听见苏雨格那嗓门，要赶什么人滚蛋。 我再走近一些一看，苏雨格这瘪犊子！对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也这么狠！几乎是直接把人扔到街上，真是个少教养的东西。 我可没忘她之前还跟庞晙合伙演戏整过我，如果让我抓到把柄，我肯定不饶了她！ 这个老太太的衣着打扮更像个无家可归的拾荒者，我猜想也许是天气冷的缘故想进屋避一避风寒，结果让苏雨格这么过分的给踹了出来。 这种情况我是容忍不了的，想上去把这老太太给扶起来。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的小妤！我可怜的孙女就是让你们给害死的！你们都不得好死……” 这老太太跪在地上边哭边骂，但是她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也在汀茗管过一段时间的事，下意识的搜寻自己的记忆，汀茗有叫什么妤的人吗？ 我是很想帮这个老太太，但是如果如她所说，那就可能牵扯到汀茗的一些内幕事情，在汀茗门口我直接上去似乎不大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哭够骂累了，颤颤巍巍的起身离开了这里，才追上前去跟她搭话。 “奶奶，那个……我想问一下，您刚刚是有什么事情？就是……您是要找什么人还是……？” 我有点语无伦次，我又怕冒犯她，又怕描述不清楚。 这个老太太要来找的是她的孙女，名字是沈妤。据说曾经是在汀茗工作，不过现在人已经自杀了，但老太太坚持说自己孙女是汀茗的人逼死的。 沈妤？ 完全陌生的名字。 我还是很想帮帮这个老人的，问她还有没有沈妤更多的信息。 “有！有照片……” 老太太把手伸进自己已经破洞的布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照片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愣住了。 像，实在是太像了。 简直就是小邱姐本人，可是老人坚持说这个女子叫沈妤，而不是叫邱悦。 老人也否认了有双生的可能性，这个人就是她唯一的孙女沈妤，被汀茗的人逼得最后自杀了。 我问老人，沈妤大概是什么时候没的。老人摇了摇头，说她不知道，是她听人说了才一路找过来的。 一路找过来？这老太太把我说得越来越迷糊，这冷风横扫的大街上不是适合说话的地方，我看附近有个小拉面馆，请老太太吃了碗拉面，在听她细说这个沈妤的事情。 除了告诉我沈妤的个人信息，她还说自己这个孙女已经有七八年未回过家了，是因为闹了脾气离家出走的，说要进城打工养活自己，走了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那你怎么知道沈妤出事的呢？”我问她，“还有为什么你认为沈妤是汀茗的人逼死的呢？” 老人说是一个沈妤的朋友告诉她的，这个人她很信得过。 还有其他认识沈妤的人存在？我希望老人能带我见见这个人。 可是老人说沈妤这个朋友的联系方式她也没有，就是这个人有时候来她家里会送点钱来。这几年也不是常来了，就是前段时间突然上门的时候跟告诉她了这个消息。 看来掌握不到更多线索了，我问老人的住处在哪里，想要送她回去。 老人说她没有固定住处，就在一些能避风的地方蜷一蜷，将就一下。如果运气好，还有些商铺肯开门收留一下。 这也太不像话了，尽管老人推脱，但我还是给老人找了个小旅店暂时住下，然后留了点钱给她。 沈妤，邱悦。 两个人相貌虽然不至于完全相同，看起来说是同一个人也不过分。而且年龄也差不多，沈妤也没有姐妹，这也太蹊跷了些。 但是这样折腾了一圈下来，汀茗现在都已经关门了，我想了想还是没给庞晙打电话，担心说着说着我就一气之下把电话挂了，回头还会不好意思再找她，就只是给他发了条微信。 我把代理发给我的照片和随包裹过来的货单合影发给了庞晙，打字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庞晙过了一会儿才回我，跟我说找售后调换一下。 他这是还跟我装呢？我跟他说：“可是你家售后调换的过来吗？” 庞晙问我什么意思。 “是你找肖艺说的自己愿意给蒹葭提供货源的吧？” 屏幕上很快出现：“对，是我。” 我就把这几天从蒹葭的代理那里收集来的各种从那边发来的不合格产品的照片，一股脑都发送了过去。 “这些都是蒹葭的代理从你那边出货收到的，”我回复庞晙，“蒹葭才接入没多久，我这里随便一问就这么多问题，所以特意想问问你家售后调换得过来吗？” “但是你确定这是从我这里出货的？” 庞晙的意思是我故意拿了些残次货和他们家的货单拍照，回头来找他毛病咯？ “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你在这种对你不痛不痒的问题上浪费时间动手脚吧？”我毫不让步的口气给他回复，“庞先生搞了小动作不想认账的话没关系，反正如你所见，蒹葭经不起波折了，那么完蛋就完蛋，我林蒹认栽！” 这句话发出去没几分钟，庞晙把电话打过来了。我看着来电提醒就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电话直接挂断，反正接了也无非是听他说他没有做这种事情。 这算是我又在他手里栽了一次，怪不得肖艺，要怪就怪自己明知道上方的货都是从庞晙手里出还抱有侥幸心理。 庞晙看我不接电话，直接微信回了我，还真是说他绝对没有做这种事，让我自己查查自己这边的问题，如果不信他的话，我可以去他那边实地查货品情况，整个仓库也没几样像蒹葭这边收到的这种残次品。 “去查有用吗？”我继续回复，“那是你的地盘，说得像你能让我查出来似的！” 然后庞晙那边只回了一句：“那你非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我是真的气坏了，不想管就算了，这算是挑衅我吗？ 很多女人大概都有一种毛病，就是如果她想吵架的时候，你越回避她越不想跟她吵，她越来劲，比如我。 我本想着自己如果提了，他那边哪怕收敛点也成，这么一来我是真的要跟他杠上了。 货源是实在不能动，我算是被盯上了，现在不管怎么换都是从庞晙这个总代那里出货，新的总代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看着群里收到问题产品的代理逐渐涌出来，我手里的订单也是越压越厚，这真的拖不下去了。我也下定了决心，跟蒹葭的几个姐妹都商量了一下，新总代再没有消息，我就自己上！ 合作伙伴是庞晙我也认了，反正让我找到合适机会他肯定第一个完蛋。 我给文轩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下定决心接下这个总代的位置。 当时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我还没从蒹葭这件事里挣脱出来，语气就激动了些。文轩问我出了什么事，我推脱掉了没有跟他说。 “那你先休息吧，”文轩说，“明天有空回来找我一趟，我跟你说说细节。” 我刚说了句知道了，一挂了电话，马上又打过来一个。 这么晚了颜沁找我有什么事？ 颜沁问我方便说话吗？我说没问题。 “林蒹，你知道素商这个人吗？”颜沁幽幽的跟我说，“这个人又出来了，猜猜他跟我说了什么？” 第六十二章 疑惑 第六十二章 疑惑 “你知道最近上方又要加一个总代在咱们这个地区吧？文扬这边内定了由我上，结果素商跑来跟我说，林蒹你要来跟我争这个位置。素商到底是谁啊，什么话都说，有病吧他……” 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可是让我两边为难了，我是决定了要去拿下这个位置了，但是对手是颜沁的话，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颜沁虽然跟我认识不久，但是可以说我两个人真的很合得来，两个人都是微商起步的，对事情的见解和观点也都总是相似，所谓一见如故大概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现在这个境况，这个位置我不想放手，可是…… 第二天我去轩扬的找文轩特意避开了颜沁，我甚至都不知道我现在该拿什么态度跟她相处。 我跟文轩说了这件事，问他的意思。 “我想多半是上次汀茗和墨韵因为上方公司总代打得头破血流，对上方那边的影响很不好，”文轩靠回椅子上说，“这次上方的意思是推荐上来的几个一块进行实习考核，最后保留一个转正。至于颜沁那边……你想放弃争取总代理的位置吗？” 我说自己当然不想了。 “那就没什么可考虑的了，反正上方也说了，选拔制度嘛，到时候的结果在那儿，我们就好说话了。” 想想也是，到时候是按成绩看的，说什么关系都没有用了。 我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文轩这边就来了电话，可能要去开会，我转身就要走，刚走到门口，文轩把我叫住了。 “那个……林蒹，”文轩的表情有点尴尬，“你如果一会儿没事的话，我妈一直让我带你去家里坐一坐，这个……可能是她一个人在家有些无聊吧？总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嗯。” 文轩也有尴尬的时候？ 我对文轩的印象只有商场上那个遇事游刃有余、走起路来都带风的文家小爷，跟现在眼前这个说话吞吞吐吐、有点手足无措、说了上句犹豫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说下句的样子根本没法扯到一块。 他的神情真的只让我觉得很滑稽，就一时没忍住，当场乐了。 我一乐，文轩更尴尬了，本来白暂的脸瞬间泛红了。 “没没没，我有空，有空！下午没事……” 我赶紧努力镇定下来，回答文轩的问题。 “那……那好，在这等我开完会吧。” 说完文轩就迅速的逃离现场，我一个人留在他办公室里呆坐着摆弄手机。 璐璐在我们五个人的讨论群里发消息艾特我，问我跟文轩说的怎么样了。 我回复：“还能怎么样啊，就那样呗，现在什么都没有，人家也没法保证我什么呀。” “对了，林蒹，”肖艺也冒出来，“咱们现在手里的单子怎么办啊？这台面上也没法说暂停，今天已经有代理来催单了……” “要不还是在这个货源这边正常提交订单顶几天？”薇薇提议。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呢，璐璐直接蹦了个：“呵呵。” “呵呵，那你来解决？你能上你上啊，不能上呵呵个毛。” 眼看着又要撕起来，我赶紧喊停。 “行了吧，”我呵斥道，“有在群里撕逼干架的功夫，赶紧想想到底怎么办吧，想不到就别添乱了！是不是都还嫌大家伙儿心里不够堵是不！” “但是，林蒹，要不的话我就只能像薇薇说的，得过且过几天吧……” 我当场就果断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做一个微商团队如果连信誉都保不住的话，那还不如直接解散呢！名声是经营出来的，但是信誉是要自己实打实做的，再有赚头的事情我都能拒绝得了，这次我也不可能放弃这条原则。 “那你说怎么办啊……” “是啊，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出来啊……” 我正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呢，这边进来一个电话，看归属地是本市的，直接就接了。 “请问你是邓秀兰的家属吗？” 什么？邓秀兰？谁啊？ 还没等我发问，那边又说话了。 “……我们是旅店的，邓秀兰刚刚晕倒了，我们要送医院她不同意，请你过来看一下吧，出了事情我们担当不起……” 旅店？ 我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邓秀兰应该是昨天我在汀茗门口遇到了那个老太太吧？我把她安置到旅店，人家要联系方式，老太太又没有手机，我就写了自己的！ 老太太岁数大了，旅店催我快去看一眼，我就没顾上别的事情，直接跑了。 我到了一看，老太太正蜷在铺上，任凭旅店人怎么劝都不去医院看一看。 “奶奶，我是昨天送你来的林蒹，”我在床边蹲下跟老太太说话，“你这样不行的，听我话去医院看一看好不好？费用不用担心的，我给你出，咱们就去医院找大夫看一看就好……” 最后我是好说歹说才把人弄到医院去，门诊一看老太太的样子，然后一查血糖血压，大夫直接把我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老太太多少天没吃饭了吧？”大夫是把我当成老人的家属了，“你还看手机！你们这些孩子除了玩手机还能不能干点别的事！” 当着整个屋子的患者的面把我骂够了，最后开张单子把我们赶去注射葡萄糖去了。 我一交款，嚯！这大夫故意的吧？低血糖挂点葡萄糖都这么贵！ “小林……”邓老太太过来拽拽了我的衣角小声说，“是不是挺贵的啊？挺贵的我就不治了，你看我现在都没有事了……” 这我哪能说太贵了这针就不扎了！ “不贵不贵，我一会儿陪你去挂一瓶水就好了……”我安慰她，“一会儿就好了。” 交完款就注射室排号等着广播叫号进去扎针了，眼看着前面的出来就是我们了，文轩给我打电话问我跑哪去了。 “我……” 我脑子赶紧想着找个什么理由什么地方跟文轩解释呢，就听得头顶的广播：“请以下患者前往注射室，133号、149号……” 好了，不用我想了，文轩全听见了。 “你怎么去医院打针了？手上伤口又发炎了吗？” 我还想申辩我没事，文轩就已经在问我是在哪家医院几楼了。 “我……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有点低血糖，我陪她输点葡萄糖，不用麻烦你再……” “没事，哪家医院，几楼，我已经把车开出去了。” 没办法，我只能说了我在哪里。 我告诉邓老太太，我有个朋友要来找我有点事情，一会儿要先离开一下，让她别乱跑，如果有问题就叫护士。 本想着跟文轩说几句就把他打发走的，可跟他说好快到了给我打电话的，我一转头人却已经上来了。 不知道文轩最近到底是抽的哪门子疯，十分的“关照”我，不过在我看来也就是最近他特别爱没事找事。 沈妤的事情我想尽量不惊动任何人，邓老太太的年纪在这，一群人都盯上来，按他们之前的处事方式，这不是把老太太把死里折腾吗？ 可是文轩到底是找上来了，跟他单挑我脑子明显是不够用的，文轩随便问我两句话就给我套露馅了。 “沈妤的照片再给我看一眼吧。”文轩跟我说。 我还是想办法想把文轩推出去，还嘴硬说自己只是没事关爱孤寡老人一下，对沈妤的事情没兴趣。 文轩看了我一眼，然后直接走过去跟邓老太太要沈妤的照片。 这我也没法拦，邓老太太直接把照片给文轩看了。 文轩自己也说过，他跟小邱姐的交情不浅，这张照片看完文轩却什么也没说，把照片还给了邓老太太。 文轩这样的反应就是他已经知道了什么事情了，看来我再想把他推出去已经不可能了。 文轩很耐心的跟我一起陪着邓老太太输完液，然后开车把人送了回去，邓老太太估计是第一次坐这个档次的车，上车一坐下后基本都不敢动弹了，生怕碰坏了似的。 文轩还下车看了看旅店的条件，跟我说过些天再给老人找个住的地方吧。 看来邓老太太是个关键的人物，文轩让人留下都是有目的。 安置好邓老太太，我跟着文轩上车离开，文轩车头一挑，朝着他家那边去了。 我答应文轩去见林姨的事在先，中途自己擅自跑了文轩还没说我什么，我现在更不能说话了。 “不过，颜沁是怎么知道的你要参与的？我可从未跟人说过，是你告诉她的？” “怎么可能！”我有点无语的对文轩说道，“这也是另一件我比较在意的事情了，你知道素商这个人？” 我告诉文轩这件事是素商告诉的颜沁，还有之前到轩扬举报我的邮件和发到郑先生那边的举报邮件…… 这个素商我一定要想办法揪出来。 “既然这个素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也是该抓一抓了，”文轩淡定的说，“其实吧，要是想要抓这个素商出来也不难……” 第六十三章 中招 第六十三章 中招 “他不是热衷于对你落井下石吗？自己设个局，把他钓出来不就结了。” 说的轻巧，文轩说这话的时候我在看蒹葭的代理群，订单积压的有点多了，不满的声音越来越高。这边还记挂着上方公司总代的问题，回头我还很在意沈妤的事，哪有空跟这个素商绞尽脑汁斗智斗勇去。 看我不说话，文轩就调侃我，设局套个什么出来对我来说有困难吗？ “依我看，你别说钓个素商出来，沈妤的事情你都能给出来。” 沈妤跟这个事有关系？ “沈妤和素商没太大关系，但是里面牵扯到的其他人跟这个很有系，跟我跟轩扬都有关系。” 车子拐进了本市逼格最高的别墅住宅区，文轩熟练的把车子停进一栋别墅的车库。我有点忐忑的跟着文轩下车，我在想就算是朋友家上门做客，自己两手空空也实在有些不懂礼数，更何况这里可是文家。 “妈，林蒹来了。” 林姨拎着浇花的水壶闻声从二楼匆匆下来，文轩瞥了我一眼，我赶紧问好。 “林蒹啊，过来坐着吧！我这浇花呢，我叫阿姨给你洗点水果去。” 文轩把刚刚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袋放在桌上，跟林姨说是我特意买的。 连这个文轩都想到了……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又不是外人！” 等会……不是外人？ 林姨认为我是文轩的女朋友，文轩听了不否认就算了，还一脸淡定的在那儿吃橙子，他是不是疯了！ 我瞪了他一眼。 “怎么？要吃橙子啊？” 说着就把剥好刚吃了两瓣的橙子递给我。 真拿我不当外人啊，林姨去摆弄落地窗前那两盆兰草了，我小声问文轩他是想怎样啊？ 文轩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这回轮到我脸红到脖子根了，我承认自己是对文轩有好感。但是我也知道自己跟他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的，仅身份家世一点就差了十万八千里，甚至一跟他说话我就觉得自己的智商欠费，再加上之前的一些事情对文轩的一些印象和成见。 所以好感归好感，我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就算之前在郑先生面前还有前几天董事长的生日宴上，文轩当着别人的面对我有些失态的行为，但是都是事出有因的。 而且这就让我跟文家人接触，这进度，我更相信他是另有目的。 当着林姨的面，我试图明说我跟文轩没那么复杂的关系，几次开口几次被文轩截了回去，可我又不能跟文轩对着拧，他到底是想怎样啊？ 总之这个天经常聊得我莫名就尴尬了，林姨跟文轩说话的时候，我接不上腔，又不能呆坐着，顺手摸出了包里的护手霜，想安安静静的涂个护手霜，最起码看起来没那么尴尬。 “看你们现在的小姑娘，年轻漂亮真好，这皮肤都有光泽。老了，再怎么打扮也是老了！” 林姨抓着我的手比对着说。 然后话题就成功扯到了护手霜上，没一会儿又扯到了化妆品，最后落在了购物上了，文轩一看势头不错，直接开溜了，扔我在这凌乱。 “哎呀，你们年轻人的时代，我这微信都不怎么用，顶多就是联系个人，但现在打开朋友圈跟进了购物网站一样，十个里面最起码三个消息是广告的……”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腔好，她这是对微商反感还是…… “我也在这里买过东西，之前买过茶叶吧，那姑娘跟我说看看她朋友圈有介绍，然后直接微信转账给她地址，下午快递就发过来了，是挺方便，就是这个人……” 我一看这不是小邱姐的微信吗？ “倒也是这个姑娘我平时认识，不然我也不轻信这些啊……” 我叹了口气说，可惜她不会再更新任何动态了。 林姨挺惊讶的问我认识邱悦？我点点头说是的，她也算是我以前的老板。 “邱悦是挺好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这下子她家里应该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林姨跟我说，小邱姐家里本来还有个哥哥，不过也好多年前就没了。 我又想起了沈妤，问林姨认识沈妤这个人吗？ “不，我不认识。” 林姨回答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虽然神情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但我还是意识到了沈妤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我还想试图跟林姨继续聊聊小邱姐的事情，但是林姨在不断的转移话题，开始很是回避小邱姐这个人。 我见状也就没有跟林姨再继续这个话题，不过我已经很清楚，邱悦和沈妤之间有关系。 文轩从楼上下来了，穿好了外套，我也起身跟林姨道别，然后跟着文轩一块离开。 我想问问文轩他到底什么意思，刚开口又让他堵了回去。 “我听说你那边已经接入的是上方的货源在销售了，怎么这几天又停售了？” 我说是啊，只是货源那边出了点问题，然后我跟文轩说了蒹葭的现状。 “也未必没有别人做手脚的可能性吧？”文轩听完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你不是说货源一开始也不是直接经过你那里的吗？” 文轩是说肖艺有问题，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就没有说话。 “别总想着给别人找理由开脱，如果事实如此，那你回避也没有用。” 之前肖艺也不是没有做过可疑的行为，但是我始终都在想尽理由回避这个可能性。揪出庞晙之后，我都暗暗下定过决心不再怀疑肖艺和璐璐，可是这些事怎么就一件件都偏偏指着她们俩来呢！ 真的跟文轩说我的一样吗？事实如此？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文轩把车子停到我住处楼下，“蒹葭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就，如果想听听我的意见，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只是想先提醒你，素商的事情，我要开始查了，倘若揪到蒹葭去，我也不可能手软的。” 我说知道了，然后就转身回去了。 我看着正在代理群里调教代理的肖艺，去看她和我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的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我尽我的一切能力在字里行间寻找对方真诚的证据。 但我也怕我这样就是在自欺欺人。 文轩一大早就给我发了消息，跟我说了上方那边这次的考核意见。还有一个消息就是，蒹葭货源的事文轩替我解决了。下午去轩扬把要给上方的推荐和什么文件搞定，尽快给我交上去，进入考核的话蒹葭的货源就是我自己去找上方搞定了。但是目前这段时间里，出货还是从庞晙那边走的，从现在开始就可以正常提交单子了。虽然文轩跟我说了，他已经替我去找庞晙摆平这件事了，但是我总觉得就算庞晙当着文轩的面答应了什么，回过头来，他还是那样的人。 璐璐一早起来就在朋友圈发了好几发广告了，这货上次栽了的钱还不知道怎么整的，现在都又像腰包鼓了。在群里嚷嚷着要去走遍世界各地，我回了一句我看你是要吃遍世界各地吧。 璐璐回了个白眼的表情，说我这样想法都是没钱还酸。 我在群里发布了通知，通知所有代理恢复正常发货。 蒹葭群里这几天涌起来的骚动终于可以歇下去了，先不管庞晙那边怎样，我是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璐璐跑到我们五人的小群里问我，不是总代的事情没定下来吗，这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啊。 我告诉她是文轩帮忙了，不过目前还是从庞晙那边出货。 “林蒹，我跟你说！你这可就不厚道了！我们可都没看出来啊，你俩是怎么好上的？” “林老板不发个红包当发喜糖吗？” “咳咳……林蒹，过分了啊，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刚说完让她们别瞎起哄，璐璐就私聊问我昨天去找文轩老妈聊得怎么样啊？ “林蒹我告诉你啊，你跟文轩好上了还掖者藏着的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事是文轩说的，你可少跟我耍赖不承认啊！” 文轩这个人的聪明之处就是他如果想让你怎样，他不会命令你或者告诉你，但是他总会用别的方式让你自己主动去完成这件事，然后你去做的时候往往还会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招了。 我现在就是已经中招的状态，璐璐之前积压的囤货文轩帮忙处理了。祁毓现在帮忙给申海打理生意，申海前几天有一批东西被海关给扣了，文轩让人托关系给放了。肖艺和薇薇这边文轩也有帮助，肖艺恢复了在轩扬的工作，甚至薇薇也快毕业实习了，文轩表示如果薇薇没有好的实习去处，他可以安排。 做了这么多，我周围人没有不买文轩账的，然后文轩再说，都是因为我，把这些人情都卖给我。搞得现在我要是不承认，那所有人都说我是过河拆桥。 别扭归别扭，下午我还是得去轩扬把文件搞定的。我还是跟以前一样直奔着文轩那边去了，可是还没到门口，就遇到了文扬和颜沁。 第六十四章 起疑 第六十四章 起疑 颜沁已经知道我也要去争取总代理的事了。 文扬倒是很有兴致看我跟颜沁还怎么交往，远远的叫住了想要调头改变路线的我。 “林小姐，因为上方总代理的事过来的吧？” 文扬幸灾乐祸的口吻跟我打招呼，生怕颜沁不知道这件事似的。 除了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顿文扬这瘪犊子，我更忐忑的是颜沁。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颜沁还在为我说话，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跟我产生什么芥蒂。 文扬这孙子，枉费我上次还顾及文轩的面子，没在董事长面前说他什么。这才刚回过头来，他就这么不是人了。 我有点气呼呼的在文轩那边弄完了文件，文轩在一边跟小陈安排完了事情，转过来问我怎么了又。 我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文轩的话，我还不能这么气。 文轩顿了顿，多半是想到了原因，跟我说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文扬已经不敢把我怎样了。 文轩这个意思是他还是要维护文扬的，那我也不能再跟他说什么了。 看我还在生气，文轩递给我一个文件夹，让我自己看。 是小邱姐的身份调查，让我震惊的是姓名邱悦的下一行，赫然写着曾用名沈妤。 邱悦就是沈妤。 再往下的内容也没太大价值，都是这几年小邱姐的一些事情。 “这个是邱悦被正锋扣下时，我从他们的人手里拿出来的，正锋并非是只因为存储卡的事情所以对邱悦下手，还有这个东西。如你所见，这上面值得关注的信息似乎只有沈妤这个身份，但是我在查沈妤这个身份时到底是什么也没查到。” 没查到？还是查到的都没有用处？ “或者说涉及到那件事，所以被人抹去了。” 我知道文轩说的是九年前轩扬那场大火，刚才进来的时候文轩一直在跟小陈说这个。 轩扬那场大火张志也提过，里面涉及到众多势力，小邱姐出事时还在查苏宏泽的事，那就跟存储卡的事也连上了，也说现在这些都是这场大火牵扯起来的。 文轩又被拽去开会了，我继续弄文件，手机短震了两下，有消息。 我解锁一看发现是庞晙给我发来的微信消息，看图中的标题应该是汀茗仓库的出货情况，时间是我第一次给庞晙发的代理反馈给我的不合格货品的出货那天。依照我这边的货单，跟庞晙发过来的记录根本对不上。 “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庞晙就发来这么一句。 做微商这行的很多人都知道，快递的始发地实际上通过一些手段也都是可改的。相信有很多买家跟我之前一样，会留意一眼快递的发出地，这种手段多半也是为了把实际上从一些个人仓库出来的假货次品包装的更逼真。倘若真是别的次品仓库出来的，稍微费点时间改成是从汀茗仓库发出来的也不是不可以。 自打问题出来，我就立刻要了肖艺说的货源方的信息，并且亲自找了庞晙，并没有给庞晙亲手提交过订单收货验货过，所以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的确没法否认这种可能性。 但是如果这么想，那么只能是我跟庞晙之前中间的那部分环节出了问题，难道会是肖艺做的？ “再跟你说一件事，”庞晙又发来消息，“素商以前还跟正锋联系过，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跟邱姐的事有关系。” 素商在我们还在围着小邱姐的事转时就已经在暗中搅动局势了，我更加确定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 我弄完文件又等了一会儿，文轩还是没回来，我把东西放他桌上就走了。 出了电梯就奔着大门外去，跟小陈直接撞一块了。小陈看着我一愣，问我怎么就自己，轩哥哪去了。 “轩哥轩哥！都是你干的好事，瞎起什么哄，”我狠狠地拧了小陈一把，“我会找机会跟文轩说明白的，他要做什么事情直说就好了，跟我扯这种费事的关系干什么……” 小陈躲到一边，跟我比划着，让我先别动手。 “不是，姐你要说啥啊？我轩哥把你咋地了啊，他正经追个人容易吗他……” 我扬手就要继续拍他，正好电梯门开了，小陈嬉皮笑脸的钻进电梯里。我又一脸严肃的强调了一句，让他告诉文轩有事就直说，没必要走这么复杂的一步。 可直到电梯门关上小陈也没吭声，我也没多想转身就要走，然后一回头就看见文轩在我身后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后面还有好几个轩扬的经理拿着文件。 我还能说点什么…… 我恨不得找个缝躲起来。 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表情复杂的跟我说完事了那就回去吧，我就说了一个好字，然后几乎是以光速消失在文轩面前。 真的是丢人丢到家了，我一路蹿回了家，死死地盯着手机，一有电话一有消息就紧张，就怕是文轩来找我聊聊了。 文轩没找来，我同城代理的货是到了。 这是我跟庞晙直接提交订单的第一次货，这个收货的代理我也比较信任，那边直接给我开了视频，这次的东西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是我信错了人？ 罢了，还是查吧。 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给庞晙打了电话，问他我可不可以去他那边查一下出货记录和货品情况。 庞晙那边很吵，好像在哪里吃饭，跟我说可以，不过要晚一些，最起码得九点以后。 我答应了。 “那你在家等一下吧，把住址发我微信，我九点多去接你，到会给你打电话。” 我照做了，但是等到了九点多庞晙来接我了，我又有点后悔了。因为想起来上次庞晙在冷库的事情，我有些后怕。 可是他已经到了，电话我都接完了，磨磨蹭蹭的下楼上车。 庞晙是正锋的人，苏菀还那么恨我，再加上本来汀茗的仓库就很偏，这我要挂了没准十天半个月都没人发现。 我越想越害怕，但是拿着手机又不知道告诉谁好。肖艺璐璐那边我本来就是在查实，这事没得说。祁毓那边的话，别说我出事了想办法拉我一把，她不再被胡老三逮住我就放心了。小陈这个点不知道领着新交的女朋友在哪浪呢，我更不能搅和他了。 我又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了一跳，文轩打电话给我，我正在想接不接，结果看见庞晙在边上扫了一眼我的屏幕，我麻溜就接了。 “你在哪里？”文轩问我。 “在……在往汀茗的仓库那边去，”我有点磕巴的说，“我去查点东西。” “和谁？” 这我就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大晚上跟一个男的颠颠的出去，还是去这么偏的地方，就算我真的只是来查个东西的，那也没法说啊。 “啊……我，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没事的，嗯……你先忙吧，再见。” 我正试图结束这个通话，但是一不留神，手机一把就让庞晙拿过去了。 “是我，庞晙，”庞晙说，“有什么事吗？” 文轩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庞晙应了几声，然后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回给我。 我有点不满庞晙擅自抢我手机，瞟了他一眼。 “你们是吵架了吗？他都不知道你出来，文轩待你很好吧？” 看来庞晙也认为我跟文轩是情侣关系，本来我还想跟他说明白的，但是接下来庞晙的一句话倒是让我没了这个想法。 “我跟小菀也是这样，偶尔闹点矛盾，但是会好的。” 会好的，我差点就说出来了心里那句好你妹。 这算是渣男在跟我故意提他以前耍我耍的团团转的事情来气我吗？ 我看都没看庞晙，用特别肯定的语气跟庞晙说：“我们没吵架，他待我的确非常好。” 然后一路上我再没跟庞晙说过一句无关的话，因为我怕我再一张嘴就要骂他。 逼近年关，各个仓库都在加紧处理库存，即使是晚上，也有很多工人在干活。 “就这边，囤的都是上方公司的货。” 我走进里面看了看，随便选一排货架，上面的货品都没有发现过我们收到的那种残次品。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其实并不是想来看货品情况的，我更想看看出货记录。 我出来之前找了薇薇，让薇薇去找肖艺要了出货记录，然后存在了手机里，跟庞晙现在拿出来的进行比对。 庞晙也过来看了看我拿来的出货记录，跟我说：“并不是完全不一样，你看这几条我这边还是有的，收货地址也是一样的。” 庞晙说的那几条的确是跟这边的信息留存符合，我立刻去查这几个代理都是谁旗下的。 结果让我心寒，这几个人虽然都是璐璐旗下比较得力的几个代理，跟肖艺的关系很一般，但其中有几个人明明接的是这边的货，但是还是跳出来反应收到的是残次货。 我又仔细翻找了消息记录，这回我才注意到反应收到残次货的代理的分布，的确是以璐璐这边居多。 我只想过也许是肖艺这个蒹葭的总环节出问题，现在突然想到也不是没有基层代理上出问题的可能，毕竟我无论是试水收到的货或者正常售出的货都没有问题。 我现在在意的是这种数量的代理同时这样，肯定是有人组织的…… 第六十五章 受伤 第六十五章 受伤 会是璐璐吗？ 我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闷的透不过气。 这么做会有什么目的？ “你……没事吧？” 庞晙看我脸色不太好，抬头问我。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 我又去仓库其他地方随便转了转，庞晙在那边处理事情，我得等他处理好，才能回到城区。 没晃悠上几圈，事情就找上来了。 外面似乎又有人来，现场有些骚动，我回头一看，苏菀从外面气势汹汹的进来了。 这是人家的地盘，我惹不起躲得起。 我扭头就往货架后面跑，怎么也躲在后面等到苏菀走了再说，不然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苏菀什么事干不出来！ 可是苏菀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走进来找人的样子，难不成是来找我的…… 应该不是庞晙告诉我跟他在一块的，他这会儿正试图把苏菀拉走，但是没来得及。 “林蒹，是不是你这么多年唯一坚持下来的事就是不要脸啊？大晚上还跟别的男人跑出来，是还想干点什么？” 我承认我现在是怕了苏菀这个贱人了，我还真怕她现在把我弄死扔出去埋了，只能小心的跟她周旋。 庞晙出来解释，只是带我来查出货记录和货品情况的，让她别胡闹了。 “是吗？那请问查完了吗？查完了别在这碍事行吗？” 苏菀看起来是真恼了，我也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赶紧准备走人。 但是事情好像没那么容易，苏菀的人拦住了我。 “苏菀，”我转过头跟她说，“我只是过来查些东西，你这样大动干戈对轩扬和正锋双方都没好处吧。” “只是查东西？你真当我傻吗？” 苏菀走过来，把手机举起来给我看。苏菀微信里也有素商，这一趟找过来的原因就是素商给苏菀发了消息说庞晙大晚上单独带我出去。 庞晙对苏菀那样在意，应该没有可能作这个死，可其余的就只有我告诉过文轩我的去向…… 情况已经开始从双方僵持慢慢转向苏菀那边倾斜，我当即要打电话告诉文轩，苏菀的人上前一把夺了我的手机。 眼看着对方拔枪张弩的阵势，我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如果不是你林蒹设计汀茗，他们也不可能非得要了邱姐的性命！” 苏菀上来就甩了我一个巴掌，这一掌下手可不轻，我只觉得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但我还是听见了苏菀说的这句话。 我设计汀茗害死了小邱姐？ 我有些怀疑的看着庞晙寻求答案，可是庞晙转而漠然的态度让我心里一凉，看来他也认同苏菀刚刚所谓的“事实”。 我也真是可笑，怎么还会想到去在意庞晙的想法。 小邱姐的死明明是苏菀这一干人亲自参与的，庞晙明明就在场，苏菀当时是持着什么样的态度，他怎么就会为了苏菀一个人而要这样无药可救。 我拿出一副无所谓死活的态度等着苏菀羞辱完我，然后决定把我怎么解决了。 苏菀真是对我恨之入骨了，全然不顾身边人提醒她在对付轩扬的方面上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执意不再容忍我在这个圈子里甚至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好了，不要再闹了，”庞晙结束性的冒出一句，“林蒹你先跟我去吧。” 说完就起身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把刚刚我被夺的手机拿回来，拍了一把我的后背示意我跟他走。 庞晙虽然在小邱姐的事情上对我一脸漠然，但是他一直都在提醒苏菀我还有利用价值，试图让苏菀冷静下来，可是苏菀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选择跟着庞晙走，来的时候我跟文轩通过话，文轩知道我跟庞晙在一块。所以如果我在庞晙手里出了问题，文轩也会咬准了庞晙脱不了干系这一点，说什么也比挂在半路毫无征兆杀出来的苏菀手里强。 这会儿就轮到我庞晙全然不顾身后气急败坏的苏菀了，任由苏菀怎么说，庞晙只留了一句“我会处理好她”就上车带着我走了。 我老老实实的蜷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车都开出了二里地了，我还不知道庞晙到底想怎样处理我，但是我们行驶的方向是在返回城区。 车子开进了城区，然后朝着市中心继续开，直到我看见了我住宅附近熟悉的路，庞晙把车停下，手机还给我，意思让我自己回去吧。 结果看我满脸狐疑的盯着他，庞晙问我：“怎么了？自己回去有困难？是有点晚了……或者你再在车里等一会儿，把文轩叫下来接你吧。” 我倒不是担心几点了，只要不是特意安排人冲我来的，估计路上就是遇到个小毛贼也能顺手给扭派出所去，我只是没有搞明白庞晙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放我回去了？ 苏菀刚刚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恐吓好像还没完全从我耳边消散，庞晙就这么容易的放了我了？ “不好开口的话，”庞晙掏出手机要给文轩打电话，“我帮你叫他过来吧？” “不不不，不必了。” 我一骨碌从车里钻出去，本想着把车门一关然后来个潇洒的转身离去。结果刚下了几场雪，地上的薄冰相当的滑，一百八十度花式转体过后直接就是朝着雪地上优雅一扑。 庞晙当时什么表情我已经没心思看了，我的脚踝正正好好的磕在马路人行道的边缘上，就是入冬之前市政府加班加点给换新的那个呈九十度直角尖的位置，感觉我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疼。 我趴在雪地上半天愣是没爬起来，庞晙下车把我扶起来，问我还能不能自己回去。 我怎么还能栽在这一摔上不成了，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还是咬紧牙关点点头意思自己能行。 “还是我把你送到楼下吧。” 庞晙试图把我扶回车上，我努力从他的控制里挣脱了出来，跟他说自己能行，然后忍者剧痛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我听见自己身后车门关上的声音，心里刚觉得安稳了一些，手机一响心里又是一惊，重心不稳再次重重的滑倒在地。 手机被摔出到几米远之外，我懊恼的要挣扎着再站起来，费了好大力气但是也实在架不住刚刚一摔从脚踝开始遍布浑身的剧痛，只能在雪地上瞎扑腾。 庞晙走了过来，再次把我给扶了起来，这次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还是把我塞回了车里，然后再去把我的手机捡了回来给我，把车子开到了我楼下。 已经是十一点多，尽管这样寒冷的冬夜里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周围住户的灯光也是稀稀疏疏少得可怜，但我还是我一再拒绝庞晙把我送到家里。 可是庞晙根本不听，我威胁他如果他非要送我上去那我就赖在车里不下去了。庞晙直接车钥匙一拔，下车一把拉开了副驾驶这边的门，我还没回过神就把我直接从车里拖下来了。 庞晙屈身似乎要抱我起来，我一惊赶紧往一边躲，差点又要摔。 庞晙顺势一把揽过我的肩膀，依然毫不理会我的抗议，架着我上楼。 我以为他把我送到了门口就应该走了，可是我把钥匙摸出来把门一开，他还没有走的意思，执意把我安顿好才离开。 “你明天还是叫文轩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庞晙临走前之前说，“我要送你去医院你又拒绝，但是看起来你脚踝摔的真的很严重，注意保重身体。” 我的那句“谢谢”被庞晙利落的关门声打断了，脚踝真的特别疼，稍微动一下就要命了一样。我好不容易把手机拿到了手里，刚才未接的电话是文轩打来的。我本想随即回他一个，但是一看时间已经是午夜，我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就不要打扰文休息了吧。所以只给文轩发了一条微信，打字跟他说自己已经回到家里了，然后我刚编辑了一条消息想问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还没等发出去，文轩那边就回复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让我好好休息。 看文轩可能也是要休息了吧，我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这一宿只要我稍微一动弹，脚踝就疼得我是寻死觅活的，就别提还能奢求睡什么觉了。 我硬撑着把蒹葭接入这次货源后的所有记录都给整理了出来，然后观察是否有什么规律或者什么线索能抓住，但是我很快又被剧痛打败了，疼得龇牙咧嘴也没看出来有什么。 最后熬到了凌晨四点，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试了吃奶的力气去才搭到了出租车去医院。 大夫看我这熊样话都没多说一句，直接让我去拍个x光片再找他。 虽然没什么患者排队，但是x光片结果还是要等个二十多分钟才能出来，再加上我刚拍完出来，外面就送进来一个车祸现场刚出来的，我足足靠了半个小时才拿到片子。 那个半个小时是我最无助的半小时，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门外透进来的冷风，我在医院没有一丝温度的座椅上只能勒紧了羽绒服外套。 “你在这里……” 我抬头看清了来人。 第六十六章 照片 第六十六章 照片 文轩应该是外面刚进来，身上还带着几丝室外的冷气。 我有点不知所措，他怎么会找到我，这次我可是谁都没有告诉。 放射科的小大夫打着哈欠叫我去拿片子了，我晃晃悠悠的又要起来，文轩抢先一步把结果接了过来。 我的脚踝成功摔成了骨折。 可能觉得我摔到这样程度的一个姑娘还能凌晨自己跑来就医，那个小大夫还瞅了文轩好几眼，最后很机警的问了一句：“你是林蒹家属？” 文轩头都没回就只说了个是字，过来把我架了起来，送到了刚刚的骨科大夫那屋。 这半年大概是把我人生中所有要住的院都住完了，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不尴尬的看着文轩在一边给我倒热水喝。 “这段时间你只能先歇着吧，”文轩把水递给我，“上方总代理的事我会帮你多留意一些，你就别担心了。正锋似乎很不满意上方这个决定，一直在跟上方施压，上方迫于压力把本来定好的时间和计划全给推了，选总代的事情又不知道要延后到什么时候了。” 正锋是怕自己的利益不保吧。 “对了，你找庞晙差的东西有眉目了吗？” 我跟文轩说了我已经核对了近期的出货记录，但是结果发现真正对得上的那些人都是璐璐的代理。 文轩看我很低落的样子，跟我说或许有个人能弄清楚。 “就跟之前我想让你查轩扬的那假货流出源头一样，问问那边的源头，两边一掐总会有线索。” 我反问文轩那我能上哪找去，文轩很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说这个可未必好说，没准还就能找得到。 我一听文轩是话里有话，他肯定是有信儿，我就追着问他。 “好了，天都快亮了，你还是睡一觉吧，睡醒了我再跟你说，我怎么也得安排一下那边。” 我知道跟文轩软磨硬泡肯定是最没用的一招，只能依着他来。 但是我一觉醒来看见的不是我想知道的这个线索，而是我昨天夜里庞晙在楼下搂着我的照片。 尽管庞晙当时没有冒犯我的意思，但这也只有我能清楚了，别人再看来也只是举止过分亲昵的两个人。 我先是在微信上接到了素商的消息，跟我说看看网上会有有趣的消息。 后面还有链接，我谨慎的看了看，也只是普通的帖子链接，就点进去看，结果发现是这些照片。 最过分还是蒹葭的认证微博和官方还有公众号一块被黑了，两边同时推送了这些内容，瞬间蒹葭内外一片哗然。 帖子的措辞也十分的过分，矛头直指的是文轩的女友，而不是只是说我林蒹这个人。 这就代表扯上了文轩，文轩要是不做出点什么服众的回应出来，那就真顶了帽子让所有人看笑话了。 看帖子的文字内容是说我是为了拿下上方公司这次的总代理名额，所以才去勾搭也具有一部分人选决定权的原总代理庞晙的。 原来的总代理也有一部分的人选决定权？我怎么不知道？ 我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把文轩跟我的消息记录走认真看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回忆了一遍文轩跟我说的那几条上方公司给出的规矩。 文轩绝对没有告诉我还有这条！ 我的微信列表里除了找我咨询问题的代理和买家，更多都被是因为这事被炸出来的朋友，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璐璐最清楚我和庞晙的关系已经崩到了什么地步了，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早上文轩是看着我睡着了才走的，走之前把我手机调成了静音，我是好好睡了一觉，但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乱套了。 我在轩扬的时候也有很多关系不错的同事朋友，很多都关注了蒹葭的公众号或者微博，就算是再不看网上论坛，这么大动静文轩现在不可能不知道。 素商这王八犊子够狠，这我该怎么解释。 帖子里还说了庞晙进了我的住处了，时间还大概是午夜，那段时间我先是没有接文轩的电话，随后微信也是草草的回了几行文字，非要说起来我是背着文轩跟庞晙搞在一起，我是死活也说不清楚了。 反过来想想庞晙昨晚一开始没有把我送到楼下，可能是料定了我参与了竞争就肯定会被盯上，所以就是为了避这次总代人选的嫌，但是我却不争气的栽了那么一下，就一切都栽了。 素商昨晚还通知了苏菀我跟庞晙一块出去的事情，这个照片的事情一发出来，栽的除了我，还有庞晙。 首先是苏菀和正锋那边肯定要一致关注庞晙了，这件事正锋不至于把庞晙作为一个陷阱，因为和上方公司的这个合作正锋简直是视为己命。 其次就是正锋正拼尽了全力想要阻止上方继续设立新的总代理出来，这么做的话只能让上方公司更加怀疑正锋的能力，更加有了要设立新的总代理出来的理由和话柄了。 应该不可能是庞晙故意的。 那或者是文扬？ 他可十分符合河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所有条件了。 正锋庞晙那边如果吃了亏，那么就是帮助了上方公司早日开始选拔新总代理，那他就可以早一些的把颜沁推上去。然后这件事还废了我，上方公司会彻底对我产生很不好的印象，就算我还能有幸保留个竞争权利，那这一点很让我吃亏。反过来内部文轩这边，他太了解他这个弟弟的疑心病了，最好就是离间了我和文轩，这样文扬就再也不用担心我还有能力可以爬上来了。 这么一想文扬这孙子嫌疑还真不小，我还盘想着怎么求证一下，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文轩来了，带着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也算是我的朋友，就是刘洋。上次他从正锋那边逃脱后就被文轩留下了，文轩按照承诺留了他一条命，还重新给了他一口饭吃，这哥们儿做事据说相当勤快，再加上嘴皮子耍的也溜，很快就颇得主子的好评。 我手机看帖子的页面甚至都还没退出去，现在见到文轩心情更复杂了。 文轩就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照常领着刘洋进屋来了。 刘洋一看我就想起来我曾经见过他，指着我说他认识我，然后有点语无伦次的回忆起来我是在哪见过他的。 文轩有点不悦的看见有人指我，刘洋赶紧把手收回来，生怕把文轩给惹恼了。 “我问你，有没有蒹葭那边的人曾经找你出过货？”文轩在我床边坐下跟刘洋说话，“如果没有，给我用你在你那个圈子里查一查，有没有叫素商的人从谁家买过货，还有关于蒹葭的单子都查出来给她，最好把上方公司那边产品的单子都弄出来一起拿给她……” 刘洋有点为难的犹豫了一下，跟我们说：“文总经理，这也不是我刘洋差事……是我之前这把事闹得太大了，现在我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我就是有大把的人脉也没人几个人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的啊……这我可能就……” 文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问他还知道他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着的事呢？ 刘洋实在是为难，一脸窘迫的搓搓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文轩的话。 我轻轻的拽了拽文轩的衣角，想跟他说不行就算了。 文轩抓住了我拽他衣角的手，示意我别管这件事，他心里有数。 最后刘洋还是同意了这件事，虽然看起来还是很为难，但是文轩的威胁之下，他不敢不去做，而且还只有三天的期限。 上次的事杨老板得了便宜，他那个黑加工点，轩扬和正锋两边都心照不宣的没人去动，刘洋虽然回不去了，但是一个生意人他的人脉要比很多东西都值钱。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文轩，我把目光定在天花板上，不敢去面对文轩。 “你不用刻意回避，我都知道了。” 我看着文轩，想听听他打算怎么处理。 “没事了，”文轩出乎我意料的把我脸上的头发拨开，“就是叫你的水军也别再出来压这件事了，这样只是让人都认为是欲盖弥彰……” 水军？我这件事情里压根没有找过水军啊。 文轩听我的回答后愣了一下，让我自己去看看网上现在都成了什么样子。 本来素商的曝光说什么也只不过是小面积的杀伤，但是这个不知从哪里涌出来给我洗白的水军的声音简直比素商那边大了无数倍。然而正常人都会想到，出了这种事，能为事件女主角洗白力求反转的肯定是女主角本人了，而这样适得其反的过度洗白只能让人认定了就是我在请人压制负面消息。 我再次跟文轩说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文轩皱着眉毛沉默了一小会儿，问我能不能把蒹葭的公众号或者微博的帐号给他，他想查查所谓攻击帐号发消息的到底是谁。还有，水军的事情，多半是同一个人做的。 这个对文轩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很快就有了答案。 第六十七章 争吵 第六十七章 争吵 文轩只是找人想办法核对这两个账号的登录ip情况，找到异常的那条再进行深究，但是结果是这两边都没有发现异常登录的情况。 我问文轩：“那个时间到底是哪个地址在使用账号能看出来吗？” 文轩摇摇头，跟我说这个他们查不到，只能看到异常登录的地址，可是确认了几遍，就是没有任何新地址登录的情况。 那边具体意思是说还是之前登陆过的地址在使用。 “手机微信的聊天记录方便借我看一看吗？”文轩拿起我的手机问我，“或者告诉我是谁最先告诉你账号是被攻击的。” 我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的不知道是谁最先说的，我只是一觉醒来然后发现群里都在这么说，然后就一直这么认为，可我始终没有求证过这个问题。 我开始在消息记录里寻找最早提出这个说法的人，这个人的嫌疑可是不小的。 但是代理群里的消息记录早就不是我往上滑几下就能找到的，我用了“攻击”和“黑客”之类的关键词进行了聊天记录的搜索，但是涉及这些字眼的消息还是不少，我翻了半天到底是找到了。 这个最早提出这个说法的人是薇薇，但是她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但是舆论渐渐一致倒向了账号是被攻击的说法，最后肖艺在群里也为了尽力平息团队里的骚乱才发了官方的通知，说是账号遭到了攻击。 闹了半天原来也是自己以讹传讹了？ 外面的消息还在继续飘摇，可我们却依然毫无眉目。 这件事是素商干的，然后账号的使用里没有别人，那么素商肯定是出在我身边了。 我现在是恨极了自己平时没有听文轩的话，好好对账号密码进行规制，我们几个人都在负责这几个账号的运营。但是经常有谁有事情发布不了东西或者做不了什么操作了，就又会把账号密码告诉自己的代理或者谁帮忙操作下，导致现在谁也说不清到底都有谁知道了密码。 我低着头不吭声，心想好在现在文轩还没对我疑心病发作，不然素商这么一煽动我可能是真的再出不了这个医院了。 文轩把我的头发撩到耳后，很温和的摸摸我的头发，但我还是很抗拒的躲了一下，文轩只能收了手。 “素商昨晚就给我邮箱发了照片，也怪我当时大意并没有理会，并没有料到他还会打你这边的主意……” 文轩昨晚就收到了素商发的照片？ 那这么说应该是文轩当时的不理会不处理让素商选择了变本加厉，让文轩陷入了现在的被迫应战的境地。可是文轩还是选择了不动摇，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故意给我强行洗白的水军很有可能也是素商安排的，让文轩和其他旁观者都觉得我是欲盖弥彰，继续给文轩施压。 “我觉得如果账号这边查不出来，那么我们眼下这……” “这些水军，”我正想的入神也就直接打断了文轩，“我们找找这些水军的雇佣方。” 文轩也没介意我的冒失，但是显然我们是一个想法的，他立刻让小陈去找了。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我还是低着头看手机，注意力全在观察网上的情况上。 现在这些水军还在逍遥，有了一群向着我说话的人我现在反而只能觉得是负担了。 我一想到要面对的真相很可能就是素商是我身边某个曾经十分信任或者极为要好的人，我就止不住的心寒，我甚至仍然在期待是自己在某个推断的环节又做出了失误的判定。 满眼的谩骂诋毁压得我有点心情沉闷，谁不希望自己能做个所有人都认可都赞美的人呢？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失神的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 “没事的，”文轩试图揽过我的肩膀，“真的还没到解决不了的地步。” 我直接抬头问他是不是也知道庞晙有上方公司新总代理的人选决定权的事。 只是觉得文轩脸上的神情就像凝固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跟我对视了半天。 “是，我是知道。” 我也不知道当时心里怎么就涌起了一股像是被人羞辱过的恼怒，彻底推开了文轩。 “你还有事情的吧，去忙吧。”我毫不客气的对文轩下了逐客令。 终于决定了取信眼前这个人，而最后给我的结果却还是自己被这个人戏耍了半天。 文轩听完依然一脸平静，也看不出什么意思，他就总是这样，让人没办法看懂。但是当我迫切的想要一个明确的结果的时候，他这样只会让我更恼火。 “你不走那就留下就把话都说清楚吧，文轩你到底是想怎样。” 我依然很恼怒的看着他，但是文轩还是不为所动。我只好躺回病床上，把脸扭到一边，不再看他。 文轩靠上来，给我耐心的掖被子。我还是很生气，一把把被子扯开，挣扎着坐起来失控的跟他大喊：“不说清楚也别再接近我！你可以对弱者不同情甚至瞧不起，但是为了你自己的目的，每天这么耍我有意思吗？有什么目的就告诉我，别再以消遣我为乐趣了可以吗！” 我一股脑的把想质问文轩的话都说了，可能也是之前被网上的那些话造成的沉重的心理负担压得有些太重，我甚至觉得自己很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 我真的有在努力的做事情，但是我最后也没法摆脱无时不刻都被人当成棋子摆布利用的局面。 显然我的失控没在文轩的意料里，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的给我拽了几张纸巾给我，然后很耐心的要把被子给我盖回来，让我躺下。 文轩抓着被子的手有些颤抖，似乎心里也在拼命地克制某种情绪吧，但我不想再顾及这些了。 我受够了，我真的是受够了，一个个都没事就把比自己弱的人耍着玩很有趣吗！ 我想都没想，继续一把把被子扯开，拒绝躺下。但是文轩迅速的拽过被子，顺势强行把我摁回了病床上。 文轩的神情有些恼了，我心里倒是巴不得他直接暴怒给我个痛快结果！ 我被文轩摁的死死地，但还是死活挣扎着叫他放手。 本来是两人僵持不下，文轩突然就俯身吻了我一下，有些冰冷的嘴唇瞬间覆了上来，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文轩看我不再挣扎就放开了手，但是随即我坐了起来，扬手要给他一巴掌，可我还是被他敏捷的抓住了手腕。 “听话，别闹了，”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再来看你。” 然后莫名其妙的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走了，只剩余怒未消的我还蜷在病床上。 我真的不明白文轩是想怎样，哪怕是说能让我找到他会看上我的理由也好，牵强点都没关系，可我想来想去根本没有。所以我才执着的相信这不是文轩的本意，他这么做是在打算别的事情。可他为了完成他这个事情选择了这么待我，对我来说甚至是种折磨。 我裹好被子渐渐的冷静了些，其实我也知道，真正折磨我的无非是自己终于得到了自己一直奢望的那个“最好的”，但是我还同时知道了这个不是真的，也不是可能属于我的，可我又没法一刀切断，而且甚至隐隐的开始越陷越深…… 心里更加堵得慌了，我想给一个人信任的人倾述我的话，但是我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通讯录和微信好友列表，最后只能沉默的放下手机，自己看着天花板选择自己独自消化。 看着看着又有点困了，网上的声音还是那样不知疲倦的闹着，眼不见心不烦，我也不再去看，调整了一下枕头，准备入睡，但是此时我又有了来访者。 “林蒹，听说你受伤了，我带了点好吃的来看看你。” 颜沁把买的一大堆吃的放在我的床头柜上，她是一个人来的，也是她知道我也参与了总代理人选竞争后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私下见面，虽然上次在走廊她的态度还是维护我，但我还是有点忐忑。 “你怎么就那样不小心呢？那雪地你怎么都不看着呢，”颜沁给我剥着坚果，“我听他们说坚果什么也挺好的，我就直接买了一兜子全拎来了，你来看看爱吃哪个……” “颜沁，我……”我有点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上方公司总代理的事情我……” 颜沁顿了一下，瞅了瞅我说：“你这段时间有点回避我的样子就因为这个啊？” 我不敢看颜沁，只能点点头。 “……你在意这些干什么啊？文轩那边这件事也表过态，我知道你是在给别人干活，所以你也没什么好办法，那就别在意啦，我相信你。” 颜沁递了一把剥好的松子仁给我，我接过来一颗一颗的吃。 文轩是把这件事揽到了他自己身上，就因为我跟他表露过为难？ 文轩以前只管结果不看过程的性格现在让我很是怀疑他这么做的动机，颜沁似乎看出来我跟文轩有点矛盾，跟我说我对文轩可能抱有误会。 跟他能有什么误会？ 第六十八章 误会 第六十八章 误会 “祁毓第一次被绑的时候，你不是认为文轩故意不帮蒹葭在网上的负面信息吗？和后来祁毓被绑你觉得是文轩故意隐瞒消息不让你去救，”颜沁看着我说，“你抱怨文轩无缘无故的猜疑你，你是不知道文扬安插在文轩身边的眼线当时正通风报信，而文扬却把矛头都引向你……如果文轩当即就安排人帮你解决网上负面言论的事情，那么文扬已经跑到董事长面前说的文轩包庇蒹葭的事情就是文轩不打自招。至于祁毓的消息不告诉你，文轩也是受人之托的，要尽量隐瞒你不让你去冒险……” 说实话，现在跑过来一个人，告诉我文轩是受人之托才做出那么冷血的行为，我但凡智商还没有欠费都不可能瞬间相信，不管是谁来说。 “……但是到最后你的擅作主张其实打乱了文轩全盘的计划，你以为救回来了祁毓就是救了场，然而实际上你为了图这一时的安宁，不仅是文轩，我们所有人的阵脚全都乱了。” 我没有立即表态，反过来问颜沁，她说文轩是受人之托，那个人又是谁？ 颜沁耸了耸肩，跟我说：“这我哪里知道，反正文轩是这样说的，他要真想做什么，以前他的手上也不是干干净净的，他要真想干点什么，根本没必要编个拙劣的理由出来做掩饰。” 仅凭这几句话，我还是不可能完全相信的，颜沁看我油盐不进的样子，索性也不再与我争执，问我蒹葭的情况怎么样。 “怎样？还能怎样，”我很头疼的跟颜沁抱怨，“就那熊样呗，文轩也不表态到底是什么安排是想怎样，我只能由着蒹葭鸡飞狗跳的。” 颜沁说我是找借口偷懒，为什么不管管。 “我倒想管，你觉得我管的了吗？几个祖宗各说各的，这个事闹起来底下对我看法肯定更多了，他们就算想管，现在网上这个舆论的倒向他们能管得了才怪……” 颜沁听完也说愁人，跟我说起她之前做微商团队的时候，曾经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我忙问她后来的处理，颜沁白了我一眼，跟我说他们是直接分家了。 “唉，上百号代理呢！我也说不了什么，都说‘用人勿疑，疑人勿用’，可是我勿疑了，人家却是疑人了。” 我听完心里更不好受了，赶紧又看了一眼群里，生怕下一秒蒹葭也是这个结果。 “……当时我们六个人是彻底散了，一个心灰意冷不再涉足圈子的，两个后来辗转不得志退出了，剩下这三个人都还在圈子里活跃。其中一个就是苏菀，她是早就找好了下家，直接进了汀茗……” 我追问颜沁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另一个你可能也认识，墨韵团队的顾清，藏得很深的一个人，不过杨老板这样的主子，也就她能摆的平。” 这个名字我是有点陌生，不过我知道掌管墨韵团队的也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不过很低调，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哎呀，罢了，也无所谓认不认识了，”颜沁喝了口水说，“反正这个局势这个盘早晚都会被人翻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的’。这九年里别人的风光让这些人享尽了，他也就该栽了……” 颜沁这句话大有意味，她的意思是这些人跟九年前轩扬大火全都有关系。 我开始追问颜沁九年前大火的事情，颜沁跟我说的话跟张志告诉我的差不多。半年都快过去了，这些人还在死死的盯着那张不知道去哪儿的存储卡。 “文轩前些天怎么找我问了沈妤的事情，他怎么又开始查沈妤了？” 我也没回避，直接告诉颜沁有认识沈妤的人出现了。 颜沁一愣，反问我是真的？ 我点点说千真万确。 “那这可就有意思了，这个沈妤到底是何许人啊？在你刚进轩扬的那段时间，轩扬上下都在暗中查这个沈妤，文扬甚至一度把你当成沈妤调查，后来发现好像是哪里对不上才把你排除了，沈妤是一点信息都查不到……” 很明显颜沁不知道沈妤其实就是小邱姐的事，从当时汀茗的个人资料来看，沈妤的身份并没有出现在汀茗的档案里，可小邱姐为什么要改变身份进汀茗？ 小邱姐也一直在努力为正锋汀茗效力，至少我还没看见过小邱姐有削弱正锋汀茗实力的行为，这让我很困惑。 “林蒹，嘿！”颜沁要走了边穿外套边叫我，“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好好跟文轩说话，他对你没有恶意。” 我幽幽的补了一句：“那也没有好意……” 颜沁过来捏了我一把，说我死犟，怎么就不懂人家的意思。然后甩甩长发，跟我道别离开了。 我躺在床上回想刚刚我们的对话，既然说到沈妤，我也不知道邓老太太让文轩怎么安排了，她这么重要的线索，我还是得亲自找她多聊聊没准才能有可用的消息。 我试图捋清我目前掌握的信息，但是思绪很快就被素商的消息打断了，问我事到如今有何感想。 我佯装不痛不痒的回复了对方一句：“还好。” “哦？”素商回复我，“那我们继续，还有更好的消息带给你。” 素商发来的是聊天记录截图，发消息方的头像已经打了马赛克，对话方是庞晙，对话内容是庞晙对现在网上流出的照片的解释。 我都难以相信庞晙会说出这种话来，庞晙的意思是我当晚故意先勾搭的他，然后他也只是玩玩。 我强压着冲动回复素商，问他发这个给我有什么意思，自己的对手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呵呵，在意不在意你自己心里清楚吧。我主要是想告诉你，上方虽然拖延了设立新总代理的事情，但是这件事迟早是要开始的，这些东西我都会认真留存，到时候一并交出去为你庆祝大败而归的……” 如此做人也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我没有继续搭理素商，跟这种人周旋我宁愿睡我的觉。 一觉醒来的清晨，我还是被自己咕咕乱叫的肚子震醒的，还好颜沁留了些坚果给我，我挣扎着爬起来吃了一些。 “姐啊，”小陈从门外进来，“我来看你来了，还有消息告诉你。” 我看了一眼门口，确认了是小陈自己来的才说话让他进来。 “就是网上这些水军的事，我已经找到了，老板意思是说对方是微信联系，就是素商的微信号码，到底也没抓到什么可用信息……”小陈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跟我说，“不过刘洋那边有信儿了，而且是不是一般小打小闹的事……” 刘洋不就是去打听个消息吗？他能有什么。 “姐啊，你咋不信呢？那犊子还真有两下子，真查到事了……” 我直接怼了小陈一下，让他别磨叽了。 “之前蒹葭接入上方货源之后售出的假货的原仓库被人找到了，是素商买的没错，素商跟那个卖家还通过电话，卖家说了听声音是一年轻女的。然后这个女的不是第一回上他们那儿买货，很久之前是只要过一盒面膜，我一听就多了个心眼，问刘洋要了这种面膜的照片，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有预感小陈要说的是哪件事了…… “……就是姐你之前被人举报售假面膜时，出了问题的那个面膜！” 果然是。 这个素商是从那个时候就开始算计我了？ 我越想越可怕，如果素商那个时候就开始了，再稍微往前一些，那就小邱姐的死素商也脱不了干系。以及庞晙之前所说的另有人跑去正锋那里告状，说庞晙与我勾结，也不是没有是素商干的可能…… 但是这只是推测，没结果，不过也足以引起注意。 “……还有个事啊姐，那个卖家还说了，这段时间有几个人也老找他买货，他发现跟蒹葭的几个单子的地址都一样，刘洋就给记下来给我了，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我接过小陈手机一看，这几个微信号不是璐璐那几个声称跑路了的代理的微信号码吗？ 几个人都的账号都出现了，频率没什么规律，不过上次我看见这几个号码是在蒹葭搞投票活动的时候，现在这些号码齐齐的又冒了出来，我很肯定是一个人操作的。 “就只有这些了吗？”我不甘心的问小陈。 小陈翻了翻手机，又看了看文件夹，跟我确认说没有了。 “姐啊，”小陈望着我说，“你想想办法啊？这么闹下去对蒹葭也不好啊……” 我抓了一把凌乱的刘海，素商肯定要揪出来除掉了，她实在是个祸害。但是我还是要确认她和正锋之前的那些事情的实际关系，我不能错失任何一部分真相，否则后面的路我没法判断。 突然想起来文轩之前提醒我的，既然这个素商对我就喜欢落井下石，那我就直接“落井”一次也无妨，不过我需要精密的布局，毕竟这个素商实在是狡猾。 第六十九章 暗流 第六十九章 暗流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我怎么也得找到一点痕迹出来，一个能对素商有影响的痕迹。 这就很明显不是我能轻易耍耍小伎俩可以摆平的了，这件事肯定要正锋那边有人跟我里应外合才行。要是之前那样有个庞晙那个位置的人出来，我做起这件事来虽然不至于是游刃有余，但最起码更有些信心，可是现在我对正锋那边的人似乎一无把握。 我思量着小邱姐的事，我在正锋时抛去庞晙就只跟着她了，想想她身边当时的人里有没有我这件事还能用得上的。 小邱姐除了被正锋查出沈妤的身份以外，她还牵涉到了苏宏泽的事情。 “邱悦这个人吧，能力是有的，可惜啊，遇人不淑还脾气死犟啊……” “你说这做生意就做生意，她就非要去翻苏宏泽的事情，那苏宏泽……” “郑东晟这几年得势谁不知道！这么多年都没人放声了，她还敢去翻苏宏泽的事……老百姓说的对啊，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些对话也被我唤回了脑海里，杨老板这头本来我是指望庞晙的，但是后来也看清了庞晙这个人，这些事我就搁置一边没有再继续纠缠。 上次生日宴会上的事情倒是让杨老板捞到了不少便宜，本来墨韵那边就像块牛皮糖似的，正锋不屑但是又甩不掉。杨老板之前就死死地跟汀茗纠缠着，但是双方谁也没有捞到好处，不过小邱姐没了以后似乎形势就发生了现在这样的变化。正锋也不想继续跟这块牛皮糖再耗心费力的纠缠，把之前两家的矛盾最后都转移成了小邱姐跟杨老板之间的矛盾，小邱姐没了，正锋立刻就出来表示跟墨韵和解，杨老板更是巴不得这样，然后两边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杨老板当时出去告诉了梁正锋控制室的事情，生日宴会上我们又绊了正锋一跤，正是正锋往回争取人心需要帮助的时候，梁正锋对杨老板定然是不能亏待了，那要是想让他做个什么事情应该不至于很困难。 只是我如果还想让杨老板听话，那就还得拿那段其实并不在我手里的监控记录说事，可那段记录的具体内容我却一无所知。如果事情进行到一半，被姓杨的发现了这一点，这件事栽的可毋庸置疑就是我了。 关于这段监控记录，我得想办法获取更多的信息才行。拍下来的事情是杨老板那个自己的黑加工点发生的，那里发生的事情说到底还是那里的人才最有可能清楚。 刘洋现在在小陈手下跟着干点活，我没有直接找刘洋，而还是让小陈替我去找了一下，不然不压他一下，刘洋这小子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 “刘洋啊，”我故意端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问他，“你在那个小加工厂子里待了多久了？” 刘洋回答说他三年前自己被以前的公司辞退，也找不到工作，就混到那里去了。 “这里其实最早也是别人的生意，后来才被这个姓杨的老板盘下来的。但是毕竟是种生意，我待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正经跟这个老板打过几次交道，也就是看着人来了，再就是看个人又开车走了，有时候还来挺多人的跟他谈事情的……” 我问刘洋他这次被文扬他们弄走之前杨老板那边有什么异状吗？ “这个……”刘洋想了想跟我说，“我就记得好像有一天来了挺多人，我看见杨老板的车停在正门的，周大爷那天还问我后门的大面包车是谁的……” 刘洋又想了想，跟我说再他也不知道什么了。杨老板很少过去，就是过去也就他自己车子往正门大摇大摆的一放，这样还怕人发现似的整了辆车放在后门，刘洋就觉得有点奇怪。 “那……整个院子平时都是你们俩人在？”我问刘洋。 刘洋摇摇头说不是的。 “院子后面有几间库房一般不让我们去，都是老板格外安排的人……” 我又仔细的盘问确认了一番，确定刘洋对这些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解了，也就放他回去了。 刘洋也记不清那天具体的日期，不过我能确认他说的日期在我丢失的那部分监控的日期范围之内，现在可恨的就是我是残废一个，身边也没有可用可信之人，有心想去查一下这件事都没有办法。 我抹了一把脸，无力瘫回了床上玩手机。关于网上挂的照片的事情，正锋和轩扬都在压，现在舆论已经明显得到了控制，而且之前素商找的水军也被叫停了，这个照片在网上的关注度详细很快就会被彻底压制。但是这件事一出，文轩始终没有回应，估计以后再说起来，文轩肯定也或多或少会觉得不舒服吧。 “老大啊，我最近囤的一批货又要卖断货了，我还能继续囤货吧？我的意思是货源那边没什问题不会再动了吧……” 看着代理都这么跟我说，我瞬间心里都觉得自己这个团队老大都做的有些惭愧，自己的代理囤货都要先这么跟我说话。庞晙那边的确是没再出过任何事情，我回复了这个代理，告诉她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再轻易调整货源了。 “嗯！知道了老大！”那边还回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我肯定会选择跟着老大走的，放心吧！” 她这句话说的我有点奇怪，选择？ “啊……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有人说蒹葭要解散了，大家都在忙着巴结以后要跟的管理。老大你放心吧，我们几个人都是一路跟来的，绝对不会分开的……” 这几天蒹葭是乱了点，可分家这话都闹出来了我可是没法接受的了。 大家在群里群里还是心照不宣的毫无异动，但是在私底下大家一致都是这样的想法，纷纷忙着去抱将来的大腿。 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立刻喊停。 我这几天也是过的浑浑噩噩的，群里的舆论导向我也真的没太注意。在管理群里喊了一嗓子，问问这件事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就没一个人注意。 管理群里甚至都没人愿意搭理我了一样，半晌璐璐才冒出来，还是午睡刚醒才看见消息。 “这要是自己想管就能管得了的，那也就没这些事了，就怕自己想管还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搞得大家没得管。” 璐璐一拿这种口气说话，百分之百是冲着肖艺说的，可是我随便也看了几段消息记录，也没看到有肖艺什么事啊。 我私聊璐璐问她怎么回事。 璐璐很不满的跟我告状，说这些代理都纷纷往肖艺那边倒，不是她在搞鬼还能有谁？ 蒹葭现在真的是大成就没有，小破事不断。我觉得这种言论想法倒还是没什么，就还是跟以前发布重要通知一样，召集大家开一个紧急会议，把声明贴出来。 “关于近日团队内外所说的蒹葭面临解散的说法，我在这里跟所有人声明，我们绝对没有这个决定。蒹葭面临解散的说法实属谣言，请大家不要再继续散布不实的言论，如果再被我揪出，我们一定会予以处理！” 我以为这就完了，但是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散会后还没看出来什么，曾经也只是好友之间的娱乐交流，有个我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组建的交流群。我们蒹葭里也有几个代理在里面，小陈这小子也不老实，成天在群里撩妹，跟我们这几个代理关系也很好。 “姐啊，你们蒹葭这又什么情况？” 我晚饭刚吃了两口，就看见了小陈的消息，问他怎么了。 小陈回复我：“你们家代理现在到处找货源上家呢，你们这是要分家了？” “没有啊，”我着急的说，“我今天刚开会说完蒹葭要面临分家解散的事情是谣传，不允许代理再跑出来随便乱传……” “说得像我忽悠你似的，聊天记录马上截屏发你，你自己看。” 光看这个几个人的头像我就辨认出了是蒹葭群里的哪几位代理，因为这几个人平时在群里很活跃，就是我这种偶尔露面的潜水党天天看也眼熟了。 “……也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靠谱好点的货源上家，帮我留意一下吧！” 这句话是蒹葭的代理自己说的，其他还有两个人也找过小陈，都是我们蒹葭这里的在职代理，但是都是各种方式搭话就为了想问问小陈有没有货源上家的信息。 小陈问她：“你不是在蒹葭做代理做得好好的吗？怎么就想起来找我打听上家了？” “啊，没事，我就是觉得蒹葭现在不稳定，可能要分家，我就想给自己找找后路……” 我还特意看了一眼聊天开始的时间，就是我结束会议后的一个小时，才一个小时就有人想以身犯险了？ 我本来有些恼火的想要立刻去处理了这几个人，但是转念一想这不是一个人这样，而且这些人是明知道了处理结果还非要这么做的。蒹葭不可能解散的事我已经说了，到底还是有什么事非得让她们选择放弃蒹葭。 第七十章 探查 第七十章 探查 我肯定不能来势汹汹的跑人家面前指着鼻子质问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家到时候干脆就直接气得一跺脚，给我来句不干了，爱谁干谁干去，那我不是得不偿失吗！ “在吗？有点事情想找你商量一下。” 我特别客气的给其中一个代理发了私聊消息，这件事不适合一时间都找遍这几个人，而且还全都用这招。我也不确定这几个人是不是一起的一个小团体，到时候万一一通气，我也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 那边一时没有回我，都到了我准备就寝的时间，才回复我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情。 “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我最近有个想法，想带几个得力的代理上来。到时候带出来了，发展出去单干也是没问题的……” 那边淡淡的回了个嗯，表示在听。我看对方的动摇不大，只能继续想办法说服。 其实原因也无非就是给再好的老板打工也是个打工的，就算挣一样的钱，但是自己单干自己什么都说的算跟这个是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也考虑过直接把人从自己单干的条件下扶植起来，”我尽力的跟对方摆条件，“但是自己干也是要经验的，一个新人代理自己走出去想要干点啥的话，那要操持的事情太多了。首先货源就得担心好一阵子了，每天没玩没了的安排出货结算对账的，虽然很烦，但是做不好肯定完蛋……” 我的消息发出去了，那边又没了声音。等我差点要放弃了她去找下一个突破口的时候，这人又冒了出来，对我询问详情。 “……这个我大概就是想把人往我这种，理层带，毕竟我觉得蒹葭需要发展，那也就需要人才，我觉得吧，你这个人比较有潜力，我比较看好。” 对面听了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马上我的消息也都分分钟秒回了。 “但这个事情吧，我也只是单方面的想法，这就是想来问问你的想法，如果你不愿意，那我怎么安排也都没有用你说是吧？” 那边就只剩满嘴是是是了，对我是百般客气。 说实话我还是担心这个谣传蒹葭要分家的事情还是有人在做主使的，搞定一个急功近利的代理容易，搞定这个主使估计不太容易。他能摸准了我最近没法对蒹葭的方方面面顾及周全，而且还故意踩着蒹葭频换货源和我被曝光的事情闹了这出，本来就人心惶惶，让他随便一煽动肯定更乱套。 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素商一直在我的身边，甚至我怀疑这个人在蒹葭里，我还是要谨慎为上，这种疯狗能把我咬成这样也是很厉害的了。 我看着对面跟我如何如何保证会把事情做好的消息，默默的回了段话：“你能有这个心真是太好了，但是可惜这个想法我始终担心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为什么？” “因为，”我开始不慌不忙的跟对方分析，“你也知道我们管理层这几个人内斗本来也比较厉害，我想带新人上来就是因为她们这样，但是我想放进来一个人她们几个人肯定会不满意。所以如果你真有这个心想往上进一进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你平时该怎么做，该不该说你应该记清楚才行……” 我的意思不过也是上了一针预防针，想要让我暗中调查的这件事谁都不知道，我必须在源头这个人身上想办法让她闭好嘴。她这样重利的人，拿出来这种优待条件最有效力了。 我开始试探性的问这个代理，蒹葭这几天都在闹分家，她有没有过什么别的想法。 绕来绕去绕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的说她也的确被人说动了心，想要离开蒹葭自己成立个小团队。而且在我正式通知后，她本来有点动摇的，但是被人一说，加上其他几个小姐妹也举棋不定，她就又一次选择动了这种心思。 果然还是有人在搞鬼，幸好之前多了个心给这个代理封了口。 我问她这个人是谁，我想找她谈谈，对面这个代理也不傻，当然不可能轻易给我。 我只能再绕个路子询问：“你别多心，我刚刚不也跟你说了吗？我觉得我这个想法的实行可能会受到现在蒹葭的几个管理阻拦，我想找找这个人只是聊聊，或许他能支持我的这个想法呢……” 那边还是犹豫了半天，才跟我说了一个璐璐旗下直系代理的名字。 这个代理直接上级就是璐璐，平时也是把璐璐的话当成上司安排努力干活。如果是这个人的想法，那么璐璐可就没法撇清关系了。 我不能再跟搞定这几个小代理这样大意了，涉及到璐璐了就涉及到了我的调查了，我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人我是肯定不能再贸然去点开就这么聊了，我要尽量隐藏掉我的身份。 我绕开了璐璐这边，拿着小号从祁毓那边想办法进了蒹葭，进了群里就抱着璐璐那边那位的大腿不放手。 网络这个虚拟的世界，隐蔽了彼此现实的模样，但是也往往简单化了信任。我甚至有点觉得自己做这种事情是轻车熟路了，虽然这种手段还这么说我是有点不知耻，但是对方的取信似乎都是我意料之中的事了。 取信了我这个身份，然后跟我说了我一直在等的“她的想法”。 我本以为对方会首先劝我出去找找货源上家单干，毕竟我认为那边的目的只是想拆了我的蒹葭，但是对方的意思绕来绕去我终于看明白了，她想拉我入她那边的伙。 “不是我不想去，我是想知道我去了到底是跟着你还是别人啊？我真的只是想跟着你啊……” 其实我心里只是想弄清楚那边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我看着屏幕上的对方正在输入静候着答案。 我盘算着再往下几步的走向，一会儿如果确定了到底是谁，我接下来就要查的就是蒹葭现在流失的代理们的去向，分析一下是不是都向着这个方向。如果是向着这里，那这就足够引起我重视了，我要彻查这个人的身份，再然后…… 回复我都还没看见，小陈一个电话给我全打断了，大晚上的本来医院就没什么声音，给我吓得把手机都差点扔出去。 “又怎么了！”我有点气恼的问他。 “姐啊，邓秀兰你认识是不！”小陈那边比我还急，“我找不到轩哥，这老太太又不行了，我给整姐你现在待的那个医院了，你下来看看咋整还是……” 这能有什么还是！我问清楚了具体在医院哪里，直接拄着拐杖摇摇晃晃的下去了。 走到电梯门口等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护士通风后忘记关严实了窗户，这小冷风冻得我直打哆嗦，这才想起来自己出来忘记穿外套了。 我是好不容易才到了医院那边，虽然都在一个楼里，但是这几步道让我走的，摔的不成样子。 小陈把我扶进病房，告诉我老太太这次是心脏又不行了，一下子差点悠过去了。 我跟小陈说怎么可能好好地人就犯病了，邓老太太犯病的时候或者之前是在干什么？ “这我哪知道啊，自己在房间睡睡觉起来就瘫那儿了。要不是咱们人刚好在那儿看见了，现在差不多该送到殡仪馆了……” 我冻得直发抖，但还是努力靠上前去看看邓老太太的情况，老人已经没事了，等醒了还是要注意别做剧烈运动别在情绪上受太大刺激。 小陈不知道从哪扯了件外套给我披上了，我一低头一看这衣服不文轩的么！小陈赶紧解释是自己走急了，啥也没看就把文轩的外套整上身了。 “文轩呢？”我问小陈，“你说你找不到他？哪去了？” 小陈楞了一下，等到一边的时候跟我说：“今儿个不正好九周年了吗？轩哥老实回家陪老董事长了……” 什么九周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陈很无语的跟我解释：“轩扬那场大火，到今天整整满九年了，老董事长的心病肯定犯了，这一天轩哥和文扬是不管有什么事都得回去啊……” 我很轻描淡写的听完了点点头就没话了，小陈有点无言以对的看了我一眼，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不关心文轩吧。 虽然我现在彻底冷静了，觉得那天对文轩那么发脾气是有点过火了，但是我就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也不想找他低头。 “陈哥，人醒了。”病房里出来人叫我们俩进去。 邓老太太的身体是不太好，醒来了还是病怏怏的很虚弱。我让小陈帮忙拖了把凳子在床边，这个机会我要单独跟邓老太太聊聊。 老太太醒来第一件事还是百般谢谢我们，我握着邓老太太冰凉的手，跟她说没什么，她家里唯一的小孩子已经失了，我替这个孩子照顾她也是应该的。 “其实也不是唯一的，”老太太虚弱的说，“我，我一直都不敢说……” 第七十一章 原因 第七十一章 原因 “我除有了个小孙女，其实还有个孙子……” 我想着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以为是老人怕我们联系到她的孙子然后把她送过去，担心自己会给孙子添负担。 我就跟邓老太太一个劲说让她别有那么顾虑，自己的孙子怎么会嫌弃自己奶奶呢？ “我也希望能看看他，但是……” 邓老太太顿了一下，似乎在抑制情绪。 “他跟我的小孙女一样，我都再也见不着了……” 我一愣，意识到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这也不适合我再继续说下去了。本想着让老人自己安静一会儿，但想到大夫说邓老太太不能再受到太大的刺激，我又怕出事只能在一边继续安慰老人。 “九年，今天整整九年了！我孙儿没了，我儿子儿媳妇没有了，小孙女现在也没有了……”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要伸手去抹溢出眼角的眼泪，我赶紧扯了张纸巾先帮她擦干了泪水。 “……我今天午睡都又梦见我的孙儿了，醒来了我也还是想他啊，然后这就犯了毛病了，非亲非故的老东西反而拖累你们了。” 不过邓老太太的孙子也是九年前的今天没的还真是巧。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邓老太太的小孙女姓沈，那她哥哥应该也姓沈，王师傅说过九年前轩扬大火那个最后自己也没有逃出火场的纵火者是姓沈……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您孙子……”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王师傅后来告诉我的那个纵火者的名字，“沈晖？” 邓老太太无力的跟我稍稍点了点头，意思说是的。 “我知道我孙儿出事是因为放火烧了人家很多的东西，人家肯定一直也没饶恕我这孙儿干的事情吧……我是听我小孙女那个朋友说的，不让我到处说我这个孙子的事情，怕人家到时候再报复，我就一直不敢跟你们说。” 这都是什么想法啊！ 我跟邓老太太说我不是那种心术不正的人让她放心，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出了这种事情会有司法部门来裁决，人家是损失不小，但是也未必是凡事必报复的那种小人啊。 “咱家人都是性格温和的老实人，我孙儿也根本不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啊！可是人家就说是我孙儿干的，我们农村上来的跟人家这些大老板大公司也没办法说什么，我儿子儿媳妇就是因为不甘心去找去闹最后也才没有的，这种事他们都能做的出来，那也不差我这个老骨头了……” 九年前的大火果然是有蹊跷。 可这未免也太巧了？沈妤的事情还能扯出来沈晖…… 但是我转念一想这似乎倒也没什么问题，小邱姐，也就是沈妤，邓老太太说她是七八年前独自离开家的。仓库的王师傅跟我提起轩扬那场大火时，话里话外暗含的意思还是不相信沈晖会做这种事情，认为真正的纵火者另有他人。小邱姐出事前是被正锋查出了沈妤的身份，而且在查的事情与轩扬当年大火牵扯的几方势力有关，那么我可以推想小邱姐当初离家的原因，她也许是为了自己哥哥的死寻求真相，给家里的人去找一个交代。 我说了自己的推想，邓老太太抹着眼泪确认了我的推想是正确的。 所以小邱姐这些年隐姓埋名在正锋的旗下卖力苦干，实际上只是为了寻一个真相。 难以想象隔着仇恨她到底怎么面对的正锋，怎么熬过这些暗无天日的日子，怎么活成了另一个叫邱悦的人…… 我再说不出任何的话来，病房里只剩老人的小声啜泣。 致使小邱姐遇害的真正原因是这个，还有存储卡。正锋正拼命的追寻存储卡，卡里涉及的事情也是跟小邱姐当时查的苏宏泽有关系，正锋为了追回存储卡已经整没了一个李姐，这么推想小邱姐的死也肯定是正锋做的！ 我没跟小陈说什么，让他费心照顾一下老人，自己一脸阴沉的回病房了。 另一个让我心情沉闷的原因就是我微信那边已经收到了回复。 “我只能保证你来了这边还是我带你，剩下那些你不用考虑，肯定不会有问题……” 我试图继续周旋，但是时间已经太晚，那边应该休息了，就没有回复我。 我听她的话的意思是她的确不是那边真正的主使，这个主使的身份到底还是有待确定。 走的时候忘把外套还给小陈了，回屋后我把外套往凳子上一扔，那边没有回复，我就只能睡觉了。 早上一睁眼我就伸手去拿手机看是否有回复，突然发现凳子上的衣服不见了，我四下一看，衣服搭在被子上给我盖脚了。 文轩的衣服我拿来盖脚可盖不起，挣扎着坐起来要把衣服扯开。 “盖着吧，别动，”文轩从门外拎着我的早饭进来，“我早上给你盖的。” 我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文轩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我又赶紧开始低头鼓捣手机。 那边怎么就突然没了回应了呢？ 是不在吗？ 我切回我的主微信号，给那人发消息，问她在不在，结果那边秒回。 会不会是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我又切回小号去，仔仔细细的看着我们的聊天记录。 我认真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这也算是我用烂的手段了，但我还真的没发现哪句话说出了破绽，可是那边就是没声了。 我还是不放心，又把记录翻到头，重新再看，但是手机却被文轩一把拿走了。 我有点生气的问他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还给你。” 文轩刚刚的确在跟我说话，但我心不在焉的愣是没听进去一个字。 文轩耐着性子跟我重复了一遍：“邓老太太昨晚被送进来之后有没有其他情况？” 我摇摇头，跟他说这倒没有。 我又想起轩扬那场大火的事，我昨晚也下定了决心，就是不为小邱姐和李姐，我也要为了自己被人绊的这些跟头吃的这些苦头找个说法回来。 但是这里牵涉的势力众多，家家都不小，我要想搅得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我也必须要有相当的实力。可无奈自己现在不争气，只能想办法凭借别人的势力。我想了想好像身边也只有文轩最适合，所以虽然我现在跟他之间出了些问题，可我还是得选择低头顺从。 “沈晖，”我开口问文轩，“这个人的家里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文轩有点意外的看了我一眼，问我怎么突然想起来打听这个人了。 “没什么，我只是听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有点在意……” 想要文轩这边碰到相关的线索时能带着我，我就得先参与到这件事里才行，也就是说我不透点实料出来说不过去。 文轩坐下来示意我继续说，我很淡定跟他说了昨晚在邓老太太那里听到的情况。 “你们大概都不知道沈妤其实还有个哥哥吧，那个人就是九年前被认定为在轩扬仓库纵火者的沈晖……” 文轩听我说完，沉思了一会儿，跟我说：“文家现在的势力已经足够跟当年我们怀疑牵涉其中的那几家抗衡了，但是之所以那场大火的事情文家人到现在都翻不过来，还是因为这件事里还有更大的势力一直都在幕后盯着。我从几年前正式接手轩扬的各种大权开始，就不停的在查，蛛丝马迹有很多，我起初也以为想翻出真相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我几乎寻了没一条线索，最后都会以各种原因断掉，而且很多时候还是被人断掉的。这股势力的主使真的藏得太深了，我至今没有察觉到到底是哪一家……” 按文轩所述的话，这个人肯定不可能是素商这种小打小闹的，而是个一直隐藏得很彻底很好的人。 “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邱悦……”文轩沉默了一下，“邱悦的死跟正锋没直接关系。” 为什么就连文轩也这么说。 “你可能也有你的想法，也不必急着跟我争辩。之前我承认我有些事情的确是在瞒着你，上次庞晙的事情我很抱歉，还有邱悦的死跟正锋没有直接关系的事情，我是担心你知道了之后不会再继续对正锋对立，毕竟庞晙……” 提到庞晙我就抬头看着文轩要说什么，可是文轩立刻没有再说。 不想继续说没关系，我追问文轩：“庞晙什么？直说就好，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实。” 文轩到底是没有再说，不管我怎么问。 “素商的事情你到哪一步了？” 文轩忙着转移话题，我看再问也没用，就跟文轩说了自己的现状。 “……我确定我没有说错什么，但是对方突然就这个反应了。” “你就确定你这个微信号没在别的地方出现过？而且肯定没第二个知道的人？” 不过想想这个微信号我确实用的有点频率高了，最早就是作为夜雨的身份处理梦绘的事情，后来还在菀秋那边也出现过，然后经常拿出去打探消息试水之类的。 如果说其他知道的人的话…… 庞晙？ 第七十二章 共识 第七十二章 共识 庞晙倒是知道这个，但如果是他告诉了那边这个代理的真实情况是我在试探他们，那似乎也没有理由啊…… 我很是头疼的想着这个矛盾之处，文轩问了我的想法后，告诉我这未必矛盾。 “还记得你上次去查轩扬那批货的源头时我去你当时的住处找过你，我那次去那边实际上是为了别的事情。正锋的意思还是要留着素商的，要是我推测的没错的话，邱悦的事素商脱不了干系，所以庞晙虽然在正锋，但他的意思还是要把素商这颗钉子拔掉的……” 我当即反问文轩，他就那么确定庞晙真的会为了小邱姐这样？ “为什么不会呢？”文轩很肯定的说，“庞晙当年的情形我还是知道的，他也许会为了利益背叛任何人，但是邱悦，他绝对不会，而且绝对不会放过害了邱悦的人的。我也不妨告诉你，也是基于这点共识，我才能跟他还有些合作。” 共识？我饶有兴趣的看着文轩，庞晙可能是因为所谓的情形所迫或者什么的不肯放下小邱姐。虽然之前的几件事里也有利益掺杂，但是小邱姐那边文轩是一直责无旁贷的态度，我很好奇文轩是为了什么？ 文轩有点冷漠的瞥了我一眼，大概是跟我说这对我来说是事不关己，我只能笑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之前的事情。他不说算了，反正我只要抓住他跟我的这个共识就好。 “所以庞晙为了邱悦的事情耿耿于怀，在私下里背着正锋搞了些小动作出来，必要的时候找我帮过一些忙，所以我知道些内幕，但具体的详情我还没摸清楚。可我能肯定的是庞晙现在指使杨老板做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杨老板突然就对他这个多年竞争对手言听计从了，不过这件事里有一部分也涉及了素商。你现在也在针对素商做准备，我在想或许是你的计划与他的存在了冲突，因而庞晙选择了阻止你……” 我想都没想就说：“但也仅仅是推测吧？还没有证据指向这点不是吗？” 文轩被我噎住了，半晌才开口说话。 “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件事庞晙未必是有恶意，希望你不要太冒失，毕竟这点我们还是为了同一个目的的。” 我说了句我知道了，心里实际上却不太高兴。 文轩的意思是让我先停手，暂时不要再对素商有动作了，可是现在说停就停我可是很难做到。 素商这几次事情可都是欺人太甚了，我难不成还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吗？尤其是蒹葭都让素商搅和成什么样子了，我还一并认怂了不是？ 我实际想法是不同意，可是文轩的意思我还是得照做。 文轩也看出来我似乎不太满意，跟我说：“你要是实在想插手，那就去找庞晙协商一下吧。庞晙的话……正好昨天还打电话问你怎么样了，听他意思是想来看看你，但是打电话到我那里想看看到底合不合适。电话小陈接的，我还没回，实在不行我回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我当时也一个脑抽，反问文轩合适吗？ 话刚说完就后悔了，这么说像是我承认了照片的事似的了。虽然照片是真的，但是帖子内容是胡说八道啊。 “合适。” 文轩看了我半天，然后一本正经的蹦了这两个字出来。 我试图跟他解释，但是转念一想，这怎么解释，说不好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罢了，解释个屁。 我把话咽了回去，直接伸手要从文轩手里把手机抽回来，文轩的另一只手顺势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头看着他，以为他要说什么，最后文轩支吾了半天，还是松了手什么也没说。 沉默了一会儿，文轩到底还是冒出来一句：“我原以为你还在生气。” “是挺生气的，”我冷冷的说，“但想想自己也没办法，就没必要再生气了。” 我是想告诉文轩，我没有向他示好的意思，我只是有点走投无路。 文轩也没再说什么，出去找医生问我情况了。 但是文轩把门带上的一瞬间，偌大的病房，我突然觉得冷清了。 文轩话里话外还是希望我能去跟庞晙商量一下的，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庞晙那边的计划没有多大企图，但是傻子也看得出来文轩很希望弄清楚庞晙到底在做什么。而且文轩不是因为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所以不得不来由我去找庞晙。我想文轩多半也是觉得我跟庞晙之间始终有什么关系吧，由我来找庞晙，也许更容易达成他的目的。 说到底，文轩还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我看着被子上文轩盖得外套，有点嘲讽自己不自量力，还总有那么一瞬间，真把文轩对自己做的那些假象当真了。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过希望这个人真的能来这样待我。 但是我知道，庞晙也好，文轩也好，不管是否身处这个圈子里，只要利益出现可争之处，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造出这种假象，只要能争取到手，那就都无所谓。 一想到是这样，不管是谁，我也立即觉得心灰意冷了。 “医生说你这样最快的话也得养够六周，不过现在不在医院住也可以了。你在这里总是没人照顾你，一会儿我把你接回去吧，然后那样也舒适一些，好吗？” 我不识好歹的说了一句：“我说不好有用吗？” 文轩点点头，跟我说那一会儿他回来给我收拾东西。 “等一下，”我叫住文轩，“庞晙那边，我见一面跟他聊聊然后再出院吧。” 文轩还重复一遍跟我确定，最后满面春风的去办出院手续了。 我躺下摆弄手机，把刚刚交到我手里的订单整理了一下，每天下午四点我一并交给庞晙那边。这件事带着素商，也就连算带着蒹葭，文轩说暂时不让动，那么这样蒹葭群里的问题我是一时半会都不能再轻举妄动了，想想也是够着急的。 文轩发消息告诉我下午庞晙过来，他有事先回趟轩扬，晚上来接我。 我看时间还早，又窝着睡了一觉，后来隐隐约约的听见有开门关门的声音。我只是觉得困，一直没睁眼，到最后被人叫醒了。我再一睁眼，看见天都黑透了，文轩叫醒的我。 我还有点迷糊，一看床头多了一袋橙子，以为是文轩买的，结果文轩说不是。我这才反应过来，庞晙下午肯定是来过了，但是我却很不争气的睡得稳如一头猪。 文轩看我一脸错愕的，跟我说没事，过几天他再想办法。 我是等得起啊，可是蒹葭等不起啊！ “蒹葭那边的事，”文轩边收拾东西边说，“我觉得你还是以大局为重。” 我听了就不高兴了，什么叫大局为重，的确对他来说蒹葭根本不值一提，但是这却是我非常看重的。 我顿了顿，到底忍住没有反驳文轩。坚持自己拄着双拐下楼到停车场，一路没话。 本来想想回家之后还是很头疼的，家里还得重新收拾，结果进门之后才发现家里已经被文轩安排人打扫过了。 我记得房子租下来之后我还特意自己换过锁，文轩又是怎么拿到的钥匙！还有那天文轩也是突然就出现在医院，那个时间已经是凌晨，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文轩是怎么找到我的。 “摔了一跤然后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文轩把我的东西拎进屋放在地上，我还是坚持着自己进了屋。 “小陈，人哪去了？” 文轩问门外进来的小陈。 “来了轩哥！这呢！” 小陈领着一个阿姨进了屋，文轩的意思是找个人来照顾我，就从自己家的保姆阿姨那边找了这个白姨过来。 白姨长得也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早晚都在我这里，跟我说有事情叫她来就行。 “我还有点事，你先自己收拾下，”文轩接了个电话进来跟我说，“你这段时间也别闲着，自己再想想上方总代理的那些事，这次要是没错的话，还是上次那个张代表下来审查，这件事说不准哪天又开始的，别到时候措手不及就好。” 文轩领着小陈走了，白姨帮我剥了两个橙子，我边吃边和祁毓聊天。 “林蒹啊，我说你脾气最近也是忒好了，要我说你就该拿出上次那气场来，哪里还听他们说三道四……” 我回复：“哪里能什么事情都来硬的啊，我到底还是个微商，最后像个疯子一样大闹一场谁还敢找我继续做生意啊！” “别人是管不了，那底下的代理你也该规矩规矩啊，你看看这一天天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的，要么就是脑子太好使的。你也该听听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吧？” 我问祁毓是谁又说了什么？ “你知道吗？大概是昨天吧，我这边带进来一个代理，跟璐璐那边一个上层代理比较聊得来。今天早上啊，璐璐那边那个代理跑来跟我说，说那个新进来的代理是你的小号，是你故意拿小号进来，是不信任我和璐璐，就是来试探我们的，这不是摆明了来挑拨离间的吗……” 第七十三章 破裂 第七十三章 破裂 看来的确是知道了那个小号是我才突然不理我的。 我还是得查一下这件事到底是谁透露给这边的，如果是庞晙的话那还好说，要是别的人的话，那我可就真得注意了。 但是这让祁毓知道了毕竟还是不好，她很信任我，那边非要把事情往是我怀疑祁毓的动机上靠，即便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祁毓知道了也会心里不舒服吧。 “……那个代理还说什么了吗？”我小心翼翼的问祁毓，“你把截图发给我看一下吧。” 祁毓很快就发来了截图，我好好的看了一番，那边只是跟祁毓说了些话，并没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出来，我这才放下了心。 我也是学聪明了，对自己不利的事，你没证据我就打死也不承认。 “这人也真够能扯了，回头我找璐璐好好说说这姐妹儿，这不逗我呢……” 祁毓也说是该找璐璐好好说说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附和了几句，然后开始说别的事去了。 “对了林蒹，我有个想法，我看蒹葭现在主攻的经营项目也是美妆类产品的销售，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蒹葭也能做自己的品牌就好了……” 这个概念颜沁以前跟我说过，颜沁就是这么做起来的，现在虽然自己的品牌知名度还不够国产大牌那个程度，但是也付出了很多辛苦才走到现在这步。 就像颜沁当时跟我说的：“我们做微商是做销售没错，但是最后想要出头也未必一定要一辈子都卖别人的东西。既然我们都有这个实力把东西销售出去，那卖自己的东西不是更好吗？” 我也不是没这么打算过，但是就像颜沁平时聊天常跟我提起的那些圈子里外线上线下的各种规矩，甚至还有很多是“潜规则”。我也知道这条路不是什么人都能走的，也不是我现在这样的付出程度能承受得了的。我暂时也就没刻意往这方面打算过，可如果有合适的机会的话，我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祁毓找璐璐说了这个事，璐璐又找到我说她会找这个代理聊聊的。 “还是我去找她说说吧，”我赶紧回复璐璐，“我想她这也是对我有些看法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吧，所以我还是亲自找她沟通一下吧。” “那也行，你的伤好点了吗？我和祁毓一直想去医院看看你，但是文轩又不大愿意让我们去打扰你的样子……” 我说除了文轩这边人以外怎么成天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文轩这是想干什么啊。 我敲回复给璐璐：“我现在已经回家了，你们直接来家里找我吧！” 璐璐同意了，我也找那个代理聊了聊，对方当然坚持自己是事实，但我也不可能让步。我就把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祁毓和璐璐，意在证明自己心里没鬼。 但是在团队里闹分家的代理可不会只有这一个人，我还是按我当时的计划，对有这些想法的代理进行了观察。如我所料，凡是有这样的打算的代理，七成以上都是要往这边取得，而且近半数都是与这个代理联系后被煽动起了这种想法，就是不往这个代理这边来，也是之前那种想要自己单干的。 那这就进一步加深了我对这个代理这边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挑起蒹葭团队解散这个谣言的始作俑者，更让我想要把他揪出来看看到底是谁。 可我现在只知道只有这个代理才接触过这个真正的主谋，所以我还是得从她这里才能确定这个人的身份。 “小林啊，”在客厅准备睡觉的白姨叫我，“都快要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呢？” 我放下了手机，说这就睡，然后卷过被子陷入了睡梦中。 祁毓和璐璐大清早就来了，给我买了一堆吃的。 “买吃的又是你的主意吧？”我瞅着璐璐说，“所以我跟你说，人家小毓身材苗条是有原因的，像你这样的满脑子就吃今天吃点啥明天吃点啥的能瘦下来才怪！” 璐璐不服气的跟我说：“小毓也瘦不了了！再有个两三个月她的肚子也要起来啦……” 祁毓一脸娇羞的告诉我，她前几天去医院查出来怀孕了。 “行啊，”我调侃她，“这宝宝可以啊，一出生身边就有三个干妈等着……” 我说完璐璐和祁毓就都不说话，璐璐瞪了我一眼，意思让我看祁毓。 我这才反应过来说错了话，祁毓的脸色可不大好看，我说的三个人可就包含了肖艺。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们了，也就没听多少祁毓和肖艺的消息。我还以为这段时间两个人关系能缓和一些，看来非但没有缓和，好像矛盾更严重了。 祁毓和璐璐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虽然祁毓没生我气，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回头又跟璐璐问祁毓的情况，璐璐说我今天说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知不知道祁毓去医院检查出来怀孕都是我去陪着的，那天本来祁毓说她身体不舒服，申海都答应了要陪肖艺去了，但是你不知道肖艺有多气人！当时祁毓不还发了条朋友圈吗？说身体不太舒服，要去医院，如果有单子或者问题先留言，她忙完了统一回复。我一想肖艺肯定是看见了这个，给申海打电话说之前蒹葭在申海那里出的货里现在有代理说有问题，申海这边再问什么情况，肖艺那边也含糊其辞，就让申海跑一趟。” 我回复璐璐，申海又不傻，跟肖艺那边的关系比，自己媳妇不舒服更重要，他就不用脑子也不可能过去啊。 “呵，是啊！申海的确知道这么比小毓最重要了，但你是不知道！肖艺为了能让申海出来，连你都搬出来了，说你因为这事被人为难了，申海跟你的关系到位啊！这一听就慌了，刚想着要去找你，你那边就说骨折了，加上网上还出了那事……申海就信了，祁毓一听申海这么说，也以为是真的，赶紧让申海去，结果呢！全让肖艺耍了！” 那这么说申海离开也是祁毓点头了的，这…… 璐璐那边出门了，天气冷戴着手套不方便打字，就改成发语音了。 “这不是最过分的好吧？你知道吗！我跟祁毓在医院碰到肖艺了，啥毛病我们不知道，反正申海正陪着她排号等着医生看病呢！申海之前那事整得本来小毓就疑神疑鬼了，这下子第一反应就以为是申海撒了谎，给小毓气得不行。当场就申海吵了起来，公共场合也没给申海留面子，申海看自己解释祁毓也不听，就说祁毓不信任自己。肖艺这时候又是朵圣洁的白莲花了，跳出来劝和，被祁毓打了一巴掌，这下子申海更没面子了，可能就给肖艺说了两句话，这就翻天了……” 不过申海也真是过分，明知道祁毓是误会了，怎么说也得耐下性子好好解决。自己媳妇还揣个小的，他这么闹就算了，还僵持这么久不肯低头也太过分了。 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给申海打电话，结果那边一接听我更生气了，肖艺在那边问我有什么事。 所以申海现在还跟肖艺在一块呢？ “我找申海，叫他接电话。”我努力抑制着怒气说话。 肖艺很淡定的跟我说申海在忙，有事情告诉她就好，她会转答。 “哦，不了，再见。” 我很少挂人电话的，但是这次我很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没给对面再说一个字的机会。 我还想发个微信跟肖艺再说说，可是一想她这几回死性不改的样子，立刻气得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问璐璐，肖艺怎么又跟申海待在一块了，她不是在轩扬恢复工作了吗。 “她已经到登堂入室境地了，”璐璐很不屑的说，“估计是又跑申海的父母家装贤惠去了吧！” 肖艺都这么过分了？ “我说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祁毓那个老婆婆真的很过分诶，上回我去拿点东西，那老太太好顿摆脸色来着，给我气得都想骂人了。祁毓那性格你也知道，不像肖艺那么会笼络人，我就不说肖艺厚着脸皮往人家那儿跑……” 我很又说了几句话就结束了这场很无语的对话，我必须得找申海好好说说这件事了，肖艺现在没理智了，可他也不清醒了是想怎样啊？ 白姨给我递过来了一个快递，她帮我从小区的快递收纳点带回来的，包裹已经帮我拆开了。我还好奇是哪来了化妆品，一看包装盒上的牌子是颜沁他们公司的。突然想起来我受伤之前在轩扬散会后大家坐着闲聊打诨的时候，颜沁开玩笑说我整天化一成不变的妆都快老死了，要给我拿她们产的彩妆改变风格，没成想她还真给我寄了。 我给颜沁发了条消息说东西收到了，还拍了照片。 颜沁回我：“快试试吧，尤其是那个口红，那个色号我亲自选的，包你满意！” 我跟她道了谢，就让白姨把东西放回梳妆台上摆着了。 第七十四章 主谋 第七十四章 主谋 “你没在跟文轩闹别扭了吧？”颜沁问我，“我看文轩怎么最近在到处归置蒹葭的事情啊，小陈说你们那边要闹分家？文轩还在查素商，你们那边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啊？是不是那个素商又冒出来把蒹葭搞得要分家了？” 我说倒不是素商搞得，不过蒹葭真的快闹翻了。 现在管理层都掐得不可开交的，就是没分家也是一时的，没准下一秒群里的人都退没了。 “唔，果然是蒹葭出了事啊，文轩平时很少管销售那边的事的……” 这倒是让我没想到文轩会这么做，我一直以为我的这点东西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花一秒钟为我做什么。 颜沁继续说：“这个素商的确很难缠啊，不过你们内部的事情还有你解决不了的？” 这件事涉及庞晙，庞晙和文轩合作也是私下的。颜沁看我也不太想说，也说自己有事要去忙了就没再提这件事。 不过那个代理我倒是该去再会会，我还是想从她那里摸出来那边藏在最后的到底是谁。 那天祁毓跟我说完我又去找过那个代理没多久，我的大号小号就都被那边删了。我就直接点击了发送好友验证，等着回应的时候我发现对方朋友圈权限还开着，就点进去看，发现里面已经全是别的团队的内容，而且是跟我们经营项目相同的团队。 公然跨了两个团队？ 我立刻回代理总群里想把这个人艾特出来，要处理她擅自跨团队，结果发现这人已经不在群里了。 看来是自己退了，当时还说她会继续在蒹葭干呢，现在悄无声息的人都没影了，现在这些人啊…… 也不知道祁毓什么情况了，我还跑去跟祁毓那边感慨了一下，想跟她找个话聊聊而已，结果祁毓告诉我，那个代理是璐璐自己踢出去的。 璐璐踢的人？ 我一看通知栏里滚动过一条消息，对方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验证，我赶紧问对方，是璐璐把她请出去的？ 因为我当时就特意跟璐璐说过，不要为难这个代理，想办法留下她，我还有事情找她问。 “是的，这不是你的意思吗？难道你会不知道？我这可还有截图。” 我让对方把截图发了过来，真的是璐璐自己踢的，其中这个代理还问璐璐是不是我的安排，璐璐还信誓旦旦的回答是我的意思。 我可从未说过这方面的想法，我看了看截图里双方对话的语气，与其说璐璐擅自把人踢出去，倒不如说璐璐是急着把这人送的远远地与我没有接触。 璐璐在对话里几次表达了她是传达我的安排，因为我不想再跟这个代理打交道，所以千叮万嘱让这个代理不要再来找我。 这倒是有意思了，璐璐为什么要拦着我们接触？怕这个人或者是我说什么？ 我跟这个代理保证，我林蒹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当时沟通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肯留下，我也绝对不会伺机滥用职权对其进行报复。 那边也是将信将疑的，能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她再动摇我也没办法了。 我问她：“我听的是一个你手里的代理说的，你曾经想拉一些蒹葭的人去入伙的那边，你还不是真正的头儿？” 那边回答我是的，别的话依然不愿意多跟我说。 “你现在待的是你之前一直在筹划的团队？” “不是，是另一个。” 不是？那我知道该怎么搞定她了。 “你不是已经在给那边的团队拉人了吗？应该也是个管理吧，怎么现在反而还得跑去别的团队当个小代理？” 那边没有回应。 我明白是抓住她的点了，这个人为了之前的团队拉人应该也是出于想混得好点的想法，但是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很可能那边翻脸不认人了，她就失去了这个机会，但是不管她在哪里，她当初那种想要进入高层的想法多半还是没变的。 “那这样吧，”我回复她，“我们来做个交换，你告诉我之前你那个团队的老大到底是谁，我这边可以给你提供货源和各种渠道，你自己做你的团队，其他方面我可以保证尽量帮你。” 那边这就回话了，跟我确认我真的会实心实意帮她？ “你在我们蒹葭也当过代理的，你应该知道我林蒹说话做事的原则，反正我现在是跟你提了这个条件了，你是否相信是否接受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也不能显得太热切，不然反而像我在倒贴似的。我把这条回复敲出去了就不在说话了，等着那边自己跟我说同意，我会再回应。 我吃了个晚饭的功夫，那边就自己想通了，找到我说她愿意跟做这个交易。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自称是蒹葭的代理，但是具体是哪个代理她不告诉我。可是我看她对蒹葭的内部情况很是了解，我想就应该是真的……” 我问那个人的资料，对方给我发来了个微信资料页的截图，我一看愣住了。 这不是素商吗？ “你确定是这个人？”我问对方。 对方很肯定的回答我：“就是她，她说她叫素商，然后跟我说，到时候货源仓库什么的都她解决，团队什么的都归我说的算，我就觉得挺不错的也就答应了……” 然后那边还发来了截图，对话有点长，我花了点时间才看完。 不过里面还是没有可以查出素商身份的线索，但是在拉人的过程中，两人也遇到过一些需要探查情况的时候。素商曾发给这个代理她用小号跟别人交流的截图，有一次为了方便联系，素商甚至让这个代理加过她其中一个小号。我看那个微信号很眼熟，赶紧去翻璐璐想去找那次坑她的几个代理的微信资料看，但是记录都在我已经丢了的那个手机上了。我记得那几个小号在上次活动的时候应该还给璐璐给过票，那个时候璐璐和肖艺就在较劲，也不是没有代理把小号全开出来投票的，所以谨慎起见，我这次还是没有直接问璐璐这件事。 好在当时活动我电脑里还留有历史数据记录，我自己去当时活动的历史数据记录里查了一下，果然对上了。 我让那个代理把素商发给她的几个截图发给我，我点开截图一看，虽然都没有账号资料，但是这几个号的头像和我手里这其他几个账号的头像完全对得上。 可是当时我去那个淘宝代购小店查的时候查到了的是苏菀的微信，我仔细地推想当时的每一个情节。那个时候赶上的是我发现一个自称是菀秋代理的人售假，然后出了这件事，我一激动就把售假的事捅到了郑东晟那边告状，但是结果却是那个人并非真的是菀秋的代理。 看起来是个巧合，但是我依然还是觉得不对劲。 到底会是哪里出的问题呢？我真的没法相信只是个巧合。 这两件事可以看成一个是起因，一个是催化，如果这些都不是巧合，而是都有问题的话，那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应该就是那个冒充菀秋代理的人了。 我怎么就忽略了这个代理…… 我还是找到了璐璐，装作不经意的说起当时她被坑的事情，问她最开始就从哪里找到的那个代理。璐璐想了一下，跟我说她也记不清了。 她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再继续追问了。 情况似乎是陷入了僵局，我现在这个样子也调查不了别的事情，可蒹葭这点小事情我都没能解决好。 小陈发微信跟我说，邓老太太也出院回去待着了，但是嚷着要回老家去。 “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我也没法问轩哥，姐你来定吧……” 人家老太太要回去还不好吗？ 我立刻回复小陈让他由着老人回去吧。 “记得给老太太拿点路费钱，回头多少钱我给你。”我叮嘱道。 “放心吧，”小陈跟我说，“我肯定给安排妥帖了，你记得跟轩哥说一声就行。” 我说知道了，然后被白姨拽去洗漱了。 早上起来还得拄着拐去趟轩扬，我也是快被上方公司总代理的事折腾哭了。实在是想不明白上方公司到底是要怎样，这又有消息说要选拔新总代了，倒是苦了我这个瘸子了，轩扬的保洁倒是勤快，地砖是收拾得铮亮都能当镜子用了。可我拐杖走上去之后就没那么美丽了，本来这么进来就很多人瞅着我，没走两步我就栽了，这个地砖真的太滑了。 我狼狈的趴在地上，围观的人不少，但也没人敢上来扶我一把的。好不容易自己挣扎着起来了，往前没走上一步就又翻了。周围人更以为我是碰瓷的了，躲得老远，我气得拐杖一扔，想给小陈打个电话问他在哪呢，赶紧找人下来把我整上去。 小陈的电话还没翻到，文轩就到了，很小心的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架着我进了电梯。 “诶，那女的不是前段时间网上照片曝光的那个吗……” “小点声，她原来是销售部那边的人，我听说还是总经理亲自带进来的人……” “是那个总是惹事的林蒹吧？原来早有一腿啊，怪不得那么放肆……” 这些让我不堪的话随着电梯门关死才彻底消失，我心里听了很不是滋味，但是我却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事的，”文轩拍拍我的肩膀，“先跟我见个人。” 第七十五章 萧明 第七十五章 萧明 推开办公室门，庞晙正在屋里侯着。 “来了？”庞晙放下手里的手机站起来把沙发让给我。 我摔得浑身疼，也不管文轩说坐不坐的，自己直接瘫上去了。 坐下了才看见文轩正保持着一个刚想坐在的姿势，然后只能挪到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了，倒是显得我有点过分放肆了。 庞晙先开口了：“我已经去找了，但是这孙子愣是跑没影了。” 他们是在说某个关键人物本来被控制住了，但是现在又跑了。 “墨韵那边也没信？”文轩淡淡的问了一句。 “姓杨的要是有信儿，我也不会跑来麻烦你了，”庞晙冷笑一声说，“萧明这孙子我必须抓到手里，不然早晚都能捅出点破事来。” 文轩沉默了一会儿，给我倒了杯水，我本来就坐在一边很尴尬，只能抱着杯子老实喝水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庞先生您好像并不想和我合作？” 庞晙有点不解的看了文轩一眼。 文轩继续说：“如果庞先生诚心想让我帮这个忙，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要萧明做什么，以及，关于素商这个人，林蒹今天也在，您都没什么要说的？” 庞晙愣了一下，然后火药味十足的反问了文轩一句：“我要说素商什么，文先生来之前真没告诉林小姐？还是林小姐根本不信任您……” 我从进来到现在也就喝个水，结果也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真的是躺着也中枪。我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什么，然后一抬头，这两人就扯着我呛起来了。 文轩神情上还是一脸温和，笑着说庞晙这就是又在开玩笑了。 “林蒹是我女友，怎么会不信任我呢？” 我当时脸一红，差点跳起来反驳，但是一想当着的人是庞晙，没由来的冷静了下来，好像自己这么做就能气到他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报复成功后的快感，但还是安慰自己只是不能当着别人面这么反驳，不然会让文轩很没面子。 庞晙笑笑没说话，但是是人都能看出来两个人之间还是有什么矛盾，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庞晙走之后才给我发了微信消息，跟我说：“是我告诉了素商你小号的事情，但我这边实在是不得已，至于你如果有什么想法，我只想提醒你邱姐的事上我希望你心里有数。” 他还有苏菀什么意思啊！上次在仓库的时候这两人就摆着那么一副臭脸，我问到底什么意思，两个犊子谁也不说，让我自己心里清楚就得了。 我清楚还问个什么啊！ 我跟庞晙说得很清楚了：“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所谓的事实到底是什么情况，小邱姐的死我也十分难过。你既然也一直耿耿于怀，那就请你把话说清楚，这么磨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这厮还就跟我磨叽上了，还是不说事情，再就不理我了。平时也没发现他这么娘们儿，给我气的够呛。 文轩还在屋里，我也不好意思自己一瘸一拐的特意出去打个电话。 “轩哥，”小陈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从门外急匆匆的进来，“我们看见萧明了！诶，姐你也在啊……” 文轩把文件夹放下，问小陈具体情况。 小陈稳了稳，回答文轩是在送邓老太太回来的时候。 “……那个村子真是够偏的，客车都没有，我们问了一路才开车把人送了回去。这刚出了村口，那边就有农用车拉从外面拉人回来。这本来哥儿几个都挺累的就说上车走吧，这刚上来开车，我就看那边刚刚有个人从人家院子里拐进去的，这会儿又探头探脑看我们这边。我就瞅那人有点眼熟，然后就下车去看，这孙子看我下来了扭头就跑，我们这都还没认出来呢，但是觉得奇怪就去追，后来哥儿几个有眼神好的认出来了，绝对是萧明。” 文轩问小陈，人现在带回来了还是怎样了。 小陈气得直跺脚，跟我们说都怪邓老太太。他们虽然对地形不熟悉，但是好赖也是好几个人呢。本来能逮住的，但眼瞅着萧明就往那边跑了，然后拐个弯人就没了，正好路过邓老太太那边门口，小陈就问这两边都是什么情况。老太太非说那边往前就是死胡同，小陈就往另一边去了，结果小陈去的那边一路跑到头才是条死路。 “……等我们几个反过来往那边去了，那条路才是通的，人早没影了。这给我气的，你说那么大把岁数还以为能熟悉点情况呢，结果老糊涂了净给我们帮倒忙！” 我问小陈：“那你们就这么回来了，没再……” “不是，”小陈有点激动的打断我，“就我回来了，其他人都留下了，我还就不信自己逮不着这犊子了……” “好了，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有安排我再叫你。” 文轩温和的说。 小陈转身离开，文轩立刻又恢复了一脸阴沉。 又是表里不一的温和。 “庞晙什么也没跟你说？”文轩突然问我。 “说了，”我不太高兴的回，“代理小号的事情是他告诉的素商，他跟我承认了。” “别的没有？” “没有。” 很显然这还不是文轩想要的答案，他的脸色依然阴郁。 突然想起来以前的时候，庞晙在一边玩电脑，我在旁边跟他叨叨文轩如何如何的。 “哦，那瘪犊子一脸阴沉的是又要放大招了吧？诶我去！五杀……” 我抹了一把脸，提醒自己清醒一点，别总惦记那个不可能的人。 “想什么呢？”文轩起身问我，“早饭吃了吗？饿了的话我带你下去吃东西。” 我摇摇头说暂时不用。 经过了这么多事，每次看见文轩这样温和的待我，我却总是不寒而栗。他的心和他的人好像是两个独立的部分一样，谁也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样的。 “上方公司是说又要开始选新总代理，正锋那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松口了，你那边的准备没放下吧？” 我说我当然是没问题，但是蒹葭可能情况就不太好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文轩在收拾着桌面，“我会帮你解决，但是这个素商不揪出来也没法彻底解决。” 所以我说，文轩是个商人，如果不是我备选上方公司总代理的事情，他才不可能管蒹葭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文轩说了，庞晙那边的计划虽然没有完全透露给文轩，但是庞晙跟文轩保证过如果他肯帮忙，那肯定能揪出素商，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先找到萧明这个关键的物。 文轩在这件事上的企图肯定不止揪出一个素商，他想摸清的是全盘的计划。 我也跟着起身要离开，文轩过来扶着我继续说：“郑先生那边的合作这几天已经恢复了，有时间的话我还是要带着你去找找他的，毕竟上次你贸然举报正锋的事情后来还没交代呢。虽然大家心里都已经很清楚是非了，但这还要继续打交道，就必须找他把话说清楚……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该去的要去。” 虽然嘴上答应的很利落，但是我心里的想法已经是无语了。那天在医院跟文轩吵了一架之后，文轩的确是对我转变了一些态度，要做什么事情不再只说一个结果，会跟我耐心解释他的想法，最后还不忘问我的态度。 我真的是越来越好奇文轩这样一向骄傲的人对我死缠烂打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都想站起来反驳我跟他在一起了这件事，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念头非但没有越来越强烈，反而我觉得自己其实在慢慢接受他，甚至有点希望他就一直这样跟我虚情假意下去也好。 我只是还要利用文轩的势力，我们还要互相利用。 我反反复复这样安慰自己，说自己其实对他没感情。 文轩很小心的把我扶到副驾驶那个位置，开车把我送了回去，临走前把上方那边最新的相关文件给了我。 文轩嘱咐我：“这几天我亲自去一趟小陈说的那边，有什么事情让阿姨去做，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听心里就有些担心了，我是担心邓老太太。文轩这次去肯定会找到老太太，邓老太太一把岁数了，我早就考虑到了文轩他们做事肯定不会往轻里折腾了，所以一开始才不愿意把人交给文轩。小陈还说邓老太太给他们指了错的路，文轩的疑心病没准再犯了，怀疑邓老太太是故意的，文轩这个人做起事来要狠的时候绝对不手软，就是所谓的“宁肯错杀一百也不肯放过一个”，到时候老太太的情况肯定不会乐观了。 我就犹犹豫豫想跟文轩说我的想法，让他别为难老人。 文轩看出了我的想法，跟我说他早跟我打过预防针，素商的事情就是查到了蒹葭里他也不会手软，更别说是邓老太太了。 这我一听当然不行了，告诉他如果这样那我就要跟着去。 “那你就跟着吧，”文轩居然答应了，“反正你来不来只要是我要查我都不会手软。” 第七十六章 隐瞒 第七十六章 隐瞒 这就尴尬了，我只是说出来想要挟一下文轩，让他改变主意而已，谁知道这货真答应了…… 管他到时候怎么处置，反正自己跟着去就是真得到了那个时候，我多少也能想想办法挡一下，跟着去的话肯定能更放心。 答应就答应，我让白姨帮我收拾东西去了，第二天早上文轩来接我过去。 直到上了路，我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土路给我一顿颠，本来这几天吃的东西就整天窝着不太消化，这下可好了，把隔夜的饭菜都给吐出来了。 到地方的时候我差不多就只剩半条命，也没顾及什么褥子什么环境，一头栽在邓老太太家的床铺上起不来了。 我差不多昏昏沉沉了一天，一直都是邓老太太陪着，给我擦脸擦手喂水。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但是醒来还是发现己依然身处这个破败的房间。 文轩甚至没来看我一眼，连这个破落的小院似乎都很嫌弃，担心弄脏了他的皮鞋。 我觉得头晕恶心，胸口像被石头压住了一样，浑身病怏怏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奶奶，再帮我拿点水吧……” 我有气无力说着。 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端着水过来了，把我扶起来，又喂了些水。 “怎么骨折了还跑这么远啊？”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责备我。 我跟老人解释过来是有些事情，我们要找一个人。 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老人的脸色有些慌张，也不再跟我絮絮叨叨，立刻端了杯子出去了。 文轩他们应该是还在摸索萧明的藏身之处，不知为何还没有来找邓老太太盘问过，只是把我丢在了这里。 我想给小陈打个电话问问情况，但是这里手机根本没有网，好在走之前把蒹葭暂时托付给了璐璐和祁毓照看，不然这会儿我非得傻眼了。 听得邓老太太在屋外的小院里跟人说话：“在屋里，还没睡呢。” 接着小陈就从外面进来了，拎着点杂七杂八的吃的用的，赶紧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跟我说买点东西来看看我。 “嘿，这破地方啊，”小陈把吃的放在桌子上，“哥儿几个想去买盒好点的烟都没有，这点吃的给我气得都跑到镇上去买的。” 我拿了个面包出来，撕开包装吃了几口，想压一压别再反胃，结果刚咽了的几口带着水都吐出来了。 邓老太太赶紧过来收拾，这寒冬腊月的还得洗抹布，我让小陈过来搭把手。小陈有点难为情的躲在一边不动弹，我想想也没说什么，现在人不都这样吗。 “我上后院里洗洗抹布，你们先说话。”邓老太太又拿着抹布颤颤悠悠的出了房间。 我这才问小陈，他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那个萧明的人的下落啊？ “那孙子够狡猾的，”小陈有点嫌弃的抹了抹凳子坐下，“你说这么大点个地方他能藏哪去，愣是让我们找了半天……” 话音还没落，我就听没关的房门外有盆子打翻的声音，小陈机警的一个箭步冲出去看看到底是谁。 “唉……这，这人上岁数了就不中用了，连这盆子都端不住了……没事没事，你们说，我收拾收拾……” 邓老太太不是去后院洗抹布了吗？我俩就听见了后门“吧嗒”一声都关上了，这老太太怎么在房门口…… “那奶奶您慢点……” 小陈说完后，目送着邓老太太去了后院，才回来把门关上，跟我扭头示意邓老太太。 “那老太太，怎么回事？” 我压低了声音跟小陈说了刚刚我说要来找人的时候，老太太反应不大对劲。 小陈很警惕的盯着周围的环境跟我说：“你是不知道，我跟轩哥把这个小村子大半都给摸遍了，愣是没消息啊……” 不过小陈他们打探到了沈妤的消息，这里一些中年往上的人都认识沈妤，但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沈妤已死的消息。提起沈妤的下落都是一致回答早就出去打工了，其他消息也没有。 “那……沈晖呢？”我小声问小陈。 结果小陈一脸茫然的问我哪个沈晖啊？ 看来小陈不知道沈晖和沈妤的关系，我立刻想到不让小陈知道可能是文轩的意思，当即改口说自己睡迷糊了。 小陈也算是文轩的心腹了吧，文轩居然连他都瞒。 “……姐！” 小陈拍了我一下，吓得我一激灵。 “你怎么了姐？喊你半天也不理我，”小陈一脸无语的看着我，“我走了啊，你自己注意。” 我点点头，让他快回去吧。 脑袋昏昏沉沉，我以为是自己躺久了，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想清醒一些，但是一下地就栽了。 邓老太太听见声音赶紧进来把我扶回床上，跟我说要拿什么她去就行了，别自己下地乱跑。 “奶奶，我没事，”我低着头说，“就是心里不太好受。” 邓老太太问我是怎么了，我拉着她坐下，跟她说快过年了，自己很想家。 “奶奶，如果沈晖沈妤两个孩子在，现在也该回来陪你了吧……” 我故意把话往这方面上靠，实际上我心里盘算的是去套出这两个人更多的信息。 “要是往年你都怎么熬过来啊……” 我是说到老太太的痛处了，老太太很不舍得的从床头里拿出个有些发黄的纸袋，里面是兄妹俩还有自己儿子儿媳一家的照片。我也看了一眼，多年前的小邱姐生的就是个清秀的邻家妹妹的模样，倘若就是再过个几十年，她也应该像林姨那样都是风韵不减的气质美人吧，但是这些已经都是我自己幻想里的事情了。 这里有很多过去的照片，老人也不介意我自己随便翻来看看，我一张张往前翻，停在了一张小邱姐还是学生打扮的合影上。 照片里三个人，一个是很明显是沈晖，一个小邱姐，还有一个与沈晖同龄的男生。 “奶奶，这个是……”我指着那个陌生的面孔问邓老太太。 老太太隐约有一丝慌张，但是很快就收敛了异样，回答我：“是小晖的同学，同学……” 然后老太太就把照片拿开了，去说另一张了。 最后那张照片邓老太太也没按原位收回去，趁着我低头的时候悄悄塞进了围裙口袋里，但是其实她的举动已经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暴露。 我跟老太太说自己又困了想睡觉了，然后默默的看着老太太关了灯离开。 我当时想着把这个情况告诉小陈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完成就行了，但是我解开了手机锁屏看着空空的信号格，才想起来我手里的手机现在已经是个只能看时间的板砖了。 这就不好办了啊，不说我的拐杖走路肯定有声音，这个屋里的地方太小，拐杖被放在了外屋。这样的话我就能起身出这个房间，也未必能到放东西那边啊。 不管了，先看看什么情况吧，到时候要找也好找。 我几乎费劲了身上每一丝力气才悄悄地爬起来下床，看门底的缝隙外面还有光，我小心开了条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邓老太太背对着我低着头，应该是在看刚刚的照片，我静候着她的下一步举动。邓老太太看了一会儿，又默默的把照片放回了围裙口袋里。 邓老太太把围裙摘掉了准备洗漱，围裙就扔在外屋的桌子上。我看了一下外屋的东西摆放情况，自己扶着墙应该能走过去。 我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房门，又看了看邓老太太的确在那边洗漱，我才扶着墙一点一点从屋里挪了出去。 要小心，千万别出声。 我心里一个劲念叨着，但到底还是听见了后门发出的声音。 我一惊，慌乱中看见身边堆满杂物的两个大缸子可以作掩护，顺势就趴在了地上，屏住呼吸等着屋里的脚步声响起。 但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这个声音，我往前挪了挪，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屋里并没有进人。 应该是北风吹动门板撞击门框的声音，原来是虚惊一场。 只是我又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起来，在屋里看着那个放围裙的桌子那么近，可是我这样只觉得到那桌子的距离足足能让我穿越亚洲。 我开始犹豫自己要不要再这样宛如一个智障的去拿那个围裙，我很确定自己已经记住那个人照片里的样子，只要等到跟文轩那边的人接触的机会，我去要一张萧明的照片看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了。 再说了，我如果现在拿了照片，邓老太太一会儿很容易就发现了，这屋里就我俩，她肯定会想到是我拿的。到时候我想从她身上抓到点什么信息，也会因为她警惕我，不会让我再轻易找到破绽的。 那就算了？ 我好不容易费劲的换了个前进方向要回屋趴着，结果这回后门是真的有人推了。 邓老太太要回来了！ 我说个什么借口？ 喝水屋里有，饿了床头零食一大堆，上厕所的话也不该是这边屋啊！ 先不管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总之不能让邓老太太发现我注意到了照片的事情，不然打草惊蛇的话，萧明再跑了那就全废了。 我又换了个朝向贴着两口大水缸躲着了，不过这次我留意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 第七十七章 打探 第七十七章 打探 这两口大水缸不是紧紧贴着摆在一起的，中间还堆了许些杂物。邓老太太出来这些时间并没人进来打扫这里，所以缸子底部周围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但是这些杂物明显是挪动过，痕迹很新鲜。 这些杂物下面压得是一个厚厚的草垫子，但是没盖好，上面露出了下面木板子的一个角。我再仔细一看，这是个木板门，下面应该是个菜窖，只是没像寻常人家那样在院子里或者外面的地方，所以一开始我也没想到。 邓老太太进来后把床边挂的毛巾扯下来擦了擦手，把围裙挂到了那边的墙上，然后关了灯回自己的房间关门睡觉了。 让我在意的是熄灯之后，在一片黑暗中刚刚扒开的草垫子下面的木板缝隙里透出的光就很明显了。 这个木板小门做的缝隙不是很严和，屋里又一丝丝光都没有了，下面有光现在只要不瞎都能一眼看出来。 菜窖挖哪里是人家的自由，但是菜窖里还特意点灯就有点问题了吧？尤其是邓老太太这样为了省钱处处省电的独居老人。 我就又忍着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趴了一会儿，等着老人的卧房里的鼾声起伏后，我才从地上爬起来。 我是真想把杂物都拿开，然后把木板子掀起来看看底下的情况，但是低头看看自己残废的样子，还是老实的回屋睡觉了。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从噩梦里惊醒数次，又数次陷回噩梦中，一大早起来气色差到自己都不想看。 嘴唇的颜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我想起来颜沁送我的口红，就摸出来试涂了一下。感觉颜色还不错，一照镜子喜欢得不得了，立刻收入了随身的补妆包里。 小陈大早上来了一趟，好在我当时没睡踏实，及时醒了过来，跟小陈说了马上接我走。 可是小陈这次并没有开车过来，本来这里的路就不平坦，十分钟的路硬生生让我走了半个小时才到。 小陈早跟我说文轩有洁癖，今天见识了，嫌弃这里的住宿条件不干净，宁肯在车里睡得腰酸背痛也不去屋里睡，宁肯一天不洗脸也不要去那边的公共水池洗漱。还有吃的东西，宁肯吃几块钱的桶装泡面也不要去这里的小餐馆吃饭，最让小陈崩溃的是冲泡面的热水还得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去现烧，不然文轩死活不要。 但是他非要这样下来，如果不是衣服没换，不然我根本认不出来这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在车边蹲着吃泡面的是文轩。 文轩明显也没料到我能过来，而且我还一脸错愕的把他认出来了。他立刻很自然的把泡面往旁边的哥们儿手里一塞，装作刚刚不是他蹲在车边狼吞虎咽吃泡面一样。 文轩还一副什么都没干的样子跟我说：“车里太闷了，我出来站会儿……你怎么来了？”这演技要不是我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了，我差点都信了…… “手机没信号，但我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我挪到车里坐下，“你有萧明那个人的照片吗？我想看下。” 文轩让小陈拿给我，我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跟邓老太太那张照片上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我拿着照片跟文轩说，“邓老太太认识他。” 小陈找这个萧明了半天都没信儿，我这么随便就找到了他可不信，问我具体情况。 “我在邓老太太家的旧照片里找到了这个萧明的跟邓老太太家人的合影，虽然时间有点久，但是我能确定那个就是萧明……” 因为这个萧明的长相辨识度实在太高了…… 尖嘴猴腮，眼睛一条缝，瘦的也像个猴子，右脸上还有颗显眼的黑痣。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我们之所以一直找不到萧明，是因为萧明一直藏身在邓老太太家。” 小陈一拍脑门说那个老太太的确一直没动，之前还给小陈他们指错路，原来是跟萧明一伙的。 小陈还想继续说，被文轩一眼给瞪回去了，文轩示意我继续说。 “邓老太太家里屋有个应该是菜窖的入口，昨晚熄灯之后我发现下面有灯光，一个四处节俭到极致的独居老人不可能给自己家萝卜白菜点灯费电玩吧……” 文轩点点头，意思说他知道了，让小陈一会儿陪我回去，顺道注意一下我说的那个地方。 文轩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在那边住的还好吗？我觉得我这边也实在不适合你待，所以就委屈你自己在那边……” 解释个什么，我还不知道文轩其实是怕真有了什么消息他们要动邓老太太我再拦着不让。上回他跟郑先生签约的时候蒹葭被人挂在网上的事他也不想管，不过最后不也拿我没办法，估计因此是忌惮了我了，所以做事情都要注意我一下。 我虽然告诉了文轩邓老太太隐瞒的事情，可不代表我允许了他们随便动邓老太太。 这个孤单的老人待我如何我是心里清楚的，就算是跟文轩有了利益冲突，我也不会让步的。 “我在那边挺好的，”我淡淡的说，“不过还是多亏老太太照顾我，所以小陈去看看情况就行了。” 我这么一个倔脾气让文轩不大高兴了，就没再跟我说什么。但是临走前文轩却私下告诉小陈，让小陈这次开车往返，回来的时候顺道把我接过来。 小陈开着车把我送了回去，顺道着路上买了点东西，一进屋就跟老太太说是买东西准备给我做点好吃的补一补。 然后小陈就以帮着老太太打下手的名义，在外屋乱晃。我跟他使了个眼神，指了指两个大缸之间的杂物堆，意思说那边下面。 小陈立刻会意，等着东西马上下锅邓老太太正在灶台前走不开的时候，跑过来查看情况。 我站在厨房门口替小陈放放风，万一邓老太太要出来，我就想法拖住，小陈那边搞定了立刻会过来的。 结果没一会儿老太太想起来葱没了，要出来去院子里拿，锅里等着下锅呢，我这腿脚出去拿不太可能，小陈东西正挪了一半也不敢动，老太太我是拦不住了。 邓老太太就这么风风火火的从厨房冲了出来，小陈那边正尴尬的刚掀开了木板上的草垫子。 小陈脑子也是及时反应过来了，扯着草垫子一角，问邓老太太：“啊……奶奶，白萝卜是在这个菜窖下面吧？炖汤可以少放点，我这就下去给你拿……” 邓老太太当时就慌了神了，赶紧冲上去，一边说不在这里，一边把草垫子从小陈手里夺过来，把草垫子在木板上重新盖好，还把杂物都一并挪了回去。 看邓老太太紧张的神情，小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这里肯定有问题。 “哎呀！奶奶！”我故意大叫，“你看看锅里是不是要糊了！我怎么看汤都干了！” 邓老太太三下两下把手里的东西收拾好，急匆匆的又跑回厨房。 我们怕邓老太太起疑，就没再动那里。忙了一大通，饭菜上桌，三个人一块吃了个饭，然后小陈就要撤了。 我是小陈现在摸清了情况准备走的时候才知道文轩要把我接他身边待着的，我以为他是不乐意我拦着他们动邓老太太，所以把我调到身边看着。 我当场就表示死活不走，小陈也知道如果执意要带走我，这样也会让邓老太太起疑，最后好说赖说都没用，只好先把我放在这里。 “那……姐，你就先留下吧……”小陈把我拉到一边不情愿地说，“那这个你拿着吧，姐你平时那身手……这个你肯定会用吧？” 小陈直接给我了一个随身的防狼电棍，他这是觉得邓老太太会起疑半夜灭了我口？ 我连连说不用了，小陈一把塞进我外套口袋里，跟我说这不是闹着玩的。 “要是姐你没让我带回去，所以在这边出了事，轩哥不弄死我，也得要我半条命……” 我只能收下，说我知道了，让他放心吧，没那么严重。 小陈的车子开得没影了，我才回屋，邓老太太正在收拾饭桌上的狼藉。 我要去帮忙，被老太太扶回了床上：“你这丫头就不听话，以后有家了要干活的日子多得数不清楚呢，现在着急干什么活……” 邓老太太还在一边洗碗一边碎碎念，我看着她微微佝偻的背影，怎么会是害我的人呢呢…… 我摸摸外套口袋里的电棍，反手塞进了床铺里面那边藏起来了，免得老太太一会儿再看到。虽然她老人家未必知道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拿，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收下了这个就跟不信任老人了一样，心里有点小不是滋味。 临睡前邓老太太又给我送来一碗白天熬得排骨汤，非说能对骨头好，我虽然怕长肉，但是老人家一片心意我还是全喝光了。 熄灯，我开始渐渐沉入梦乡。半梦半醒间，我猛地发现床边赫然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轮廓还是很眼熟的…… 第七十八章 遇袭 第七十八章 遇袭 这是谁？ 我很想坐起来看看，但是浑身上下似有千斤重，根本没法动弹。 呼吸都开始变得很困难，我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心里涌起的满是莫名的恐惧。 我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但是我就是极度的害怕心慌。 …… 我猛然的睁开眼，这才感觉身下的被褥突然变得很真实。 梦里的心悸依然没有完全消散，我不均匀的喘息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翻过身想要继续睡。 身边真的有个人！ 我还在梦里？ 那人突然扼住了我的喉咙，窒息的感觉很真实，这下子我彻底清醒过来了！ 这次我不是在梦里，是真的有人要对我下手。 那人的力气很大，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的轮廓和这个力度我能肯定不是邓老太太干的。 我本能的伸出手死死抓着那人的手腕，指甲都陷进他的肉里了，但是他就是不松手。 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要是之前我没有受伤现在还是有机会反转的，但是我现在就是耗尽全力，似乎也没法摆脱。 我想起了临睡前被我收到床铺那边的防狼电棍，幸好当时我没有继续放在外套口袋里，否则现在根本就只能是等死了。 我还是高兴的太早，那人也发现我松了手在床铺上摸索东西，在我刚拿到电棍的瞬间，东西被那人一把夺去。掐着我的脖子的手少了一只，对我的控制也没那么有力了。我立刻也伸手去抓，指甲刮到了那人的手，手里的力也就因此松了一下，结果手里的东西被我顺势打掉了。 本来东西是掉在床铺上的，但是我也看不见就一顿乱抓，加上那人也怕我拿到就也要伸手去抢，东西直接顺着床铺和旁边墙壁的缝隙滚落了下去。 这下可怎么好，那人又把手收了回来继续掐着我脖子。 我越来越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两只手胡乱的抓挠着，打翻了床头的瓷碗和水杯。 东西掉落摔碎的声音终于引来了邓老太太，老太太在厅里问了几次都没回应之后，进了房间打开了灯。 习惯了黑暗后猝不及防的光亮，立刻晃得我和那人花了眼，我趁机摸到了床头的果盘，抓着就往那人脸上拍。 那人当即松了手，脖子上的力气一消失，我顾不得调整呼吸多吸几口气，边咳嗽边爬到床铺那边去找刚刚滚落的电棍。 好在床铺那边下面还有几个杂物箱，接住了电棍，我一伸手就能拿到。 这边手还没抬起来，就多了一股巨大的力把我往后拖拽，近在眼前的东西瞬间被拉远了。 邓老太太吓得慌了神，她是阻止不了什么的。 我也是被惹恼了，从小到大我还没被谁掐着脖子叫醒呢！ 我立刻挣脱出来那条未受伤的腿，回头看准了就朝那人的脸上狠狠地踹。 那人没扛上两脚就被我踹出了鼻血，害怕睡觉冻脚我是穿着睡觉的，我很嫌弃的看了一眼我那只沾上血的袜子，但还是补了一脚，同时扭动着挣脱了那人的拖拽。 摆脱束缚的我迅速的发力往前一扑，脑门虽然直接撞到了墙壁上磕得生疼，但是我是终于趴在了床铺边，赶紧把电棍重新抓回了手里。 那人显然已经恼羞成怒，立刻还要冲上来，邓老太太也回过了神，上前跟那人拉扯。 但是这个疯子已经失了理智，一把甩开邓老太太，操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凶神恶煞的朝我扑来。 我没有预想到那人的力气那么大，一只手没有抵挡住，我的脖子被刀开了一道口子。屋里的温度也不高，我能清楚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的颈部缓缓流下。我没有等那人再次进攻，瞅准了时机，在水果刀的刀尖再次接触到我之前让这个疯子安静了下来。 那人倒在了床铺上，我也是惊魂未定，平息了几秒钟，还是很嫌弃的把人踹到了地上。 “这……这……” 邓老太太已经吓坏了，语无伦次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这才认出来，袭击我的人正是文轩和庞晙都在苦苦寻找的萧明。 我让邓老太太帮忙，把人拖到了外屋，我疑惑的是两口水缸之间的杂物堆还在，而且跟白天比并没有移动的痕迹。 我让邓老太太给我找绳子或者什么结实的捆绑工具来，把这个疯子牢牢的给绑住了。 我拽了件外套穿上，又仔细的检查确认了一遍萧明挣脱不了，让邓老太太看着人。 如果以让邓老太太这雪夜里跑去找文轩的话，就是找到了话也未必能说明白。邓老太太家连座机都没有，我只能大半夜跑到隔壁人家打电话给文轩。 “是我，”我说话的语气还没有平复下来，“萧明……萧明在这里，快过来一趟！” 文轩刚刚应该是在睡觉，接电话的时候还有点迷糊，问了半天我是谁，我说完萧明在这里，他立刻清醒了，说马上就到。 我本来想挂了电话的，可是文轩非要拉着我说话。 “你没有受伤吧？”文轩关切的问我，“我们已经在路上了，等着我……” 我赶紧应了几句，看见外面有车开过来了，挂断了电话从隔壁院子出来。 小陈领着人冲进了屋子，我也跟着进了门，但是被文轩一把拽住了。 文轩很担心的看着我，我一低头才发现脖子上的伤口虽然不深，但是血已经把衣领都浸透了。 “轩哥！”小陈刚进屋就大喊文轩快进去看看，“人没了！” 没了？我也慌张的跑进屋去看。 刚刚绑着萧明的绳子已经散落一地，邓老太太倒在地上，额头上像开了个大窟窿汩汩的往外冒着血，身边桌子的桌角上也有血。 一时间这个破落小院里外都乱成一团，小陈蹲在一边查看老人情况，我嚷嚷着要赶紧送医。但是小陈还是看了一眼文轩，我也用十分迫切的眼神看着文轩，文轩跟我对视了一下，立刻点头叫小陈先把人送医。 “后门没锁！”后院里有人叫着，“这边地上还有个小门……” 我晃晃悠悠的也挤到门口看，原来这个菜窖还有另一个门，在后院里，此刻已经被掀开。再就是后院还有个能出去的小门，只能从院里打开或者上锁，现在小门也被打开了。 小陈领着几个人下去看了一眼，底下的确有住过人的痕迹。 我是有点失落了，忙乎一气又让人跑了。 邓老太太先送到卫生所简单止血，然后转送镇里医院。我要在卫生所包扎一下就了事了，但是文轩很嫌弃的样子，非要把我拎到镇里的医院处理伤口。 好在我们有车及时把人送到了有条件的医院，那个大夫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只要再晚一会儿老太太就得没。 小陈带着人留下了继续追查萧明的下落，医院这边除了我跟文轩以外只有两个人。 我坐在病房里守着老太太，文轩在走廊里打着电话。这里手机已经可以用了，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微信。 虽然出来之前就已经千叮万嘱有事情找璐璐解决，但是堆积的问题还是多得要命。 我简单的应付了几个，赶紧给璐璐发消息问有什么情况。 璐璐隔了半天才回复我：“我的天，林蒹你出来了？” “别说废话，问你正经事呢！”我担心的追问。 “哎呀，我说你一天天瞎紧张个什么，”璐璐很不满的说，“我告诉你情况就是咱们最近整个团队的单子都在暴增，全体上下都快卖疯了。” 我起初以为璐璐说着玩呢，但是我去找了祁毓，她也是半天才回我。 “这给我忙的才看你的消息，咱们最近代理那是在暴增啊，收钱收到手软那种，就是天天带新人没给我累死……” 什么情况？ “……好了，知道了，等我回去处理。” 文轩挂掉了电话，推门进屋。 颜沁似乎跟我说过文轩在外面没少帮蒹葭，我是没有明显觉察到什么，顶多是单子每天都在增加。文轩能分心到蒹葭这边，看来这个上方公司新总代理的位置文轩是铁了心要把我扶上去了，同时我也能想的到如果我那个时候再一时不争气…… 那会是什么后果。 文轩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跟他出去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邓老太太醒了，咳了两声。 “小，小林啊……”老太太叫我过去，“我这个老东西自己……自己腿脚不好，不关萧明那孩子的事儿啊！你们不要为难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邓老太太这就是糊涂了。我开口劝老人不要包庇，是萧明做的就是他做的。 “嗯，的确未必是萧明，”文轩突然说话了，“看地上的绳子的断口，应该是被桌上的剪刀剪断的吧？所以是你自己放了萧明吧……” 我听完一时语塞，我的确没有注意绳子端口处的情况。 “我还是想跟您讲道理解决问题的，”文轩继续说，“我知道您出于某些原因不愿意交出萧明，但是您应该知道如果萧明在外面惹了乱子的话也是有后果的。就拿今天晚上袭击林蒹的事情说，我们也是可以选择报警的……” 我知道文轩是认为老太太放了人走，所以极有可能知道萧明的去向，但是老人才刚醒，文轩这么咄咄逼人似乎不太好。 我就想起来帮老人说几句，但是文轩做了个我意想不到的举动。 第七十九章 离世 第七十九章 离世 “把她弄出去，”文轩直接开门叫人进来，“找间空房间，看好她。” 语气几乎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直到我被门外叫进来的两人架出去关进一间空病房里，我才相信刚才那个眼神冷到让室外的气温都相形见绌的人，是之前从来都一脸温和待我的文轩。 我坐在病床边上，心里被不安一点一点占领，我倒是不担心文轩会把我怎么样。 文轩在我这边肯花心思，那他就不可能轻易把我说扔就扔。我担心的是邓老太太，文轩刚刚那个样子多半也是有做个样子给邓老太太看的，表示他不是个手软的人。但是我怕老太太是真的不知情，文轩再没有轻重的逼她说，到时候一旦下手过分了我怕老太太…… 我立刻拿出手机要找小陈，让他怎么也得想办法上去拦几句，但是又猛地想起来小陈那边压根没信号，根本找不到人。 这间病房在阴面的一楼，平时没多少光还当着风口，没过多久我就冻得直打哆嗦了，我问看着我的那俩人能不能放我回去，这里实在太冷。 实际上我只是心里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要回邓老太太身边而已。 这俩人跟着文轩也不短，也知道我的分量。其中一人立刻出去找文轩，但另一人看着残废的我，这种情况我还是没法逃脱的。 最后等了一会儿，那个人回来了，文轩意思让我去车里待着。虽然回不去，但至少还能有个暖风，我就跟着去车里了。 我就在急躁不安中渡过了一个小时，时间已经接近早上六点。一夜几乎未眠，车里的暖风是很舒服，我蜷在后座上心中的紧张也渐渐被困倦打倒，到底还是不争气的睡着了。 受了惊吓，我更是噩梦不断，过去二十几年见过的所有血腥恐怖的场面几乎都在我的眼前播放了一遍。 我还记得那次我和祁毓被关进冷库那回，制冷启动后我们俩几乎冻死时的那些记忆片段，那些让我绝望至极的时刻都再次让我身临其境。 我拼死的想要挣脱，但是还是越陷越深。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这样折腾了多久，终于听见了久违的声音把我从梦境里拽了回去。 我再睁眼就是文轩一脸惊恐的紧紧搂着我，我还记得刚刚他是怎么让人把我拽出去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好了，没事了。” 文轩捋了捋我乱七八糟的刘海，然后又用力把我往怀里揽了揽。 我这就清醒了，很别扭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可我脑子还没彻底从噩梦里彻底挣脱出来，迷茫了半天才想起来之前是什么事。 “老太太那边……”我一想起来就立刻紧张的问文轩。 文轩刚刚温柔的目光立刻就敛了回去，很冷漠的说他还没为难老人。 “……不过如果她再不说的话，我也只能……” 我这才听懂文轩的意思，他出现在这里是想叫我上去劝邓老太太说他要的信息。 我脑子里对温暖的企及也转瞬即逝，我的确是该清醒点。 我低下头淡淡的说：“好……我知道了，这就去。” 文轩让之前看着我的两个人扶着我上去，叮嘱路滑千万扶好我。刚走出文轩的视线，我就立刻甩开了两边的搀扶。 我轻轻地扣了扣门，怕贸然推门吓到老人。 “奶奶，我回来啦。” 我轻声的说完，才推开门。 邓老太太躺在那里也不动弹，我还以为老人家是睡了，尽量小声的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丫头……你没事吧……” 老太太有气无力的挤出一句话来。 我也赶紧回答：“嗯！我没事，让你担心啦……” “是我让你担心了……”老人依然十分费力的才发出声音来，“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眼的孩子，也知道你不会害人的，说到底我这老不死的也该死了……” 我当即打断了老人，说她这样说话不吉利的。 “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死到临头了都得说……” 我听完心里也怪噎得慌的，文轩这是有点过分了，这么逼一个孤老太太，而且这老太太还是小邱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忙跟老人说别多想，不会有事。 “小丫头你过来点……” 邓老太太拼尽全力一样拉过我的手，我赶紧俯身到老人脸旁。 “我一个孤老太太这辈子也没剩个啥，就连家里人都没剩一个！” 老太太突然大声的说，都有些震到了我的耳朵，但是老人家立刻音调一转，跟我耳语：“就在你睡的那个床的下面有个小铁盒子，其实沈妤这孩子不是一直都没联系过家里……” 我一直很羡慕小邱姐能有那样的城府，现在一看脑子这东西真不是全靠后天学的，就连小邱姐家里几乎一辈子都待在农村的老太太都…… 这时候老太太却打住了，紧紧地看着门那边。 “嗯！知道了奶奶，”我立刻会意，“我会把存折和那些首饰都收好的。” 我又看了门那边一眼，还没动静了。 “奶奶您口渴吗？我出去给您弄点热水喝吧。” 我借机打开了病房的门，我倒要看看外面是谁。 结果门外空无一人，刚刚送我上来的两个人在另一侧的椅子上坐着聊天。 跑了？ 我出了病房想上周围看看还有没有可疑的踪迹，那两个人见我出来，立刻跟了上来。我想自己肯定也甩不掉他俩，弄不好还要起无谓的争执再惹得文轩猜疑，就由着他俩跟着我。 我也只是在附近的走廊看一看，地方小，这个时间的病患几乎也没有几个人。我看看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担心跟着的人回去说我这莫名其妙的一趟再让文轩多想，我还磨磨蹭蹭的去买了个面包啃了，装作出来吃早饭的，然后才往回去。 我回到病房门口，还是敲敲门打过招呼才进去。 邓老太太似乎已经入睡，安静的像个没了生气的人偶。 输液瓶的液体还在稳稳地一滴一滴注入，我静静的坐在一边，我还想着至少也让老人再安稳无忧的睡完这一觉。 但我很快就觉察到了异样，那就是老人真的太安静了，甚至连最起码呼吸上的起伏都没有。 我想都没想，赶紧去摸了呼吸，结果心里大惊，马上叫人去找医生，但是为时已晚。 文轩也上来了，把我拉到一边，安慰我别害怕。 但此刻的我没有心思听文轩说话，我心里没有过分的震惊和悲痛，我只有挥之不去的怀疑。 我没有回应文轩那一通安抚，张口就告诉他，邓老太太的死因我必须见。 文轩也是被我这句话怼的一愣，不过还是答应了，允诺会给我真相。 我真想跟他说一句：真相不真相你自己知道。 没错，我的确现在是怀疑文轩认为邓老太太不知道萧明的下落，也没了利用价值，直接处理了。 但是我清楚自己以后的一些路还得身边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来铺，此时此刻，即便我怀着巨大的恨意与怒意，我也只能选择低下头。 “小陈，”文轩把刚赶到的小陈叫了过来，“到安保那里，查一下这个时间的监控。” 小陈还有点楞的问：“不等尸检结果了吗？” “快去。” 文轩不耐烦的说了两个字。 小陈颠颠的去了，我看着文轩盯着前方一脸凝重的神情，这件事似乎真的与他无关？ 我不信。 邓老太太和善的脸我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见，虽然老人活到这把年纪已经也会不错了，但是我还是觉得喉咙又被噎住了。 我还想起了小邱姐，她唯一的亲人我没照顾好，我很愧疚。 “早上只吃了个面包，现在肚子饿不饿？” 文轩扶着我的后背，关切的问我。 我又看见文轩那张温和的脸，想起他的表里不一就没由来的涌起几丝反感。 “不饿，”我一脸冷淡的站了起来挪到了离他远点的地方坐下，“我没事，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小陈过来招呼文轩过去，说查到了。 文轩暗有几分得意的看我一眼，似乎在挑衅说我再傲不也还是得自己回来，不也还是得低下头等着他处理事情。 对，我的确没能力，而且往往脾气还比自己的能力大。 我低着头抓着拐杖坚持自己走过去，文轩这次真的没管我，由着我被他们落的远远的，也不回头看我一眼的。 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最后还是坚持的走到了地方。进了屋子，小陈眼神好使，立刻让人搬个凳子过来给我，但是凳子往地上一放，文轩直接过去坐了，晾着我以一个正好走去坐的尴尬姿势在一边。 我咬咬牙忍了，撑着继续站着，不就是站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两个保安收了点小恩惠，给我们调了当时的视频记录。 画面中的我进了病房，然后跟着我的两个人站了一小会儿，也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聊天了。 又过了毫无情况的几十秒，画面里的门口又靠上来一个人…… 第八十章 危险 第八十章 危险 是个男子，捂得很严实，但是小陈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这不是萧明那个小瘪犊子吗！他还敢往医院跑，找死呢不……” 说着小陈就要带人出去找萧明了，被文轩拽了回来，让他看再做决定。 萧明贴在门口约莫有一两分钟，病房的门口还是跟着我上来那两个人当时坐的那地方的视线盲区，萧明不知道是何原因又离开了。 “跟着这个人的画面调一下。”文轩跟调视频的人说。 萧明从病房门口迅速离开就一头钻进了最近的男厕，然后病房那边我就杀出来了。张望了一圈后，我也离开了病房，一起带走的还有那两个人，这样病房这边的防备就彻底空了。 我就从萧明进的那个男厕所门口经过，萧明在我刚转过第一个拐角后，从厕所里出来。显然萧明是在躲我，还特意向我离开的方向张望过，确认我走远了才又一次往病房那边去了。 病房里当然是没有监控设备的。 我们只能看见萧明进了屋，然后过了有十几分钟才出来。期间护士还来过一次定时巡视，但是被锁门挡在了外面，只在门口的探视窗里草草的看了一眼就走了。 我们也找了这个护士，她也有点记不清楚当时的细节，但是肯定她没看见屋里有第二个人。 萧明应该是靠着门那侧的墙壁躲了一下，那个位置从门口的探视窗并看不见。 邓老太太的尸检报告还没正式出来，文轩那边已经安排转送到市里加紧检查，但是目前的问题是已经在老人死时输入的药水里检查出了不属于处方安排的有毒物质。 真相已经很明显了，不过还差个台面上的定论罢了。 我确实是误会了文轩，他现在似乎也被我的不信任惹恼了，对我不理不睬的。我当然也不看重他的“理睬”，我只是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误，如果再影响到以后，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我在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文轩低个头，小陈突然转过来问我：“老太太出事前跟你说过什么没？” 我一愣，随即就回答了没有。 既然是跟小邱姐有关的东西，而且还是小邱姐时隔多年才联络家里给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寻常的。 不过被小陈这么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一件大事。 邓老太太显然还是袒护萧明的，那她老人家会不会也把东西的事情告诉了萧明？然后萧明才灭的老人的口。 我低着头在后面走着，本来就慢，出神的想事情的话干脆都被人落得没影了。 等我一抬头就懵了，人呢？ 我赶紧往前赶了几步，但是我并不是特别熟悉这里的结构，很快就走到了别的诊室那边去了。我往回退，最后走到了医院旧楼的那边。那里只有一楼是挂号缴费的，其他楼层的入口都封死了，只要顺着楼梯一路下去就可以出去了，而且基本没人走，所以我有的是功夫稳稳当当的下个楼。 我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呢，殊不知已经大祸临头了。 旧楼一共七层，而这里只有我现在身处的五楼跟这个旧楼有连通的通道。虽然往楼上走的楼梯口也没封死，但是上面什么也没有估计也没人上去。 但是我越走越不对劲，到四楼的时候我停住了，仔细辨认走廊里回荡的声音。 上面有人，绝对有人。 我心里暗叫不好，我这破脑子怎么就没想到萧明这瘪犊子可能并没有逃离医院！ 现在上五楼就是跟那人对着来，这边的路人现在基本看不见一个，加上我这腿脚上去估计能跟对方撞个正着。 但是我下楼的话，这还有四层楼呢！ 我就是不要命了，现在往地面上一横滚下去，也没那边的速度快。 横竖都是死，那就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我拐杖也不要了，直接一扔，抓着栏杆，往下使劲蹦。 那造型别提多滑稽了，不过我现在可笑不出来，来者十有八九是萧明。他的手上都已经沾着一个人的血了，那么他也是个所谓的亡命之徒了，现在如果想再沾上我的血，那对他来说也没问题了。 越急越乱越容易出差错，于是我没蹦跶上几下就栽了，我没心思顾得上疼不疼了。脸上的灰都来不及抹一下，就挣扎着起来继续往下去。 那人离得越来越近了，脚步声跟我的心跳声几乎快要连成一条线了！ 我没命的跌跌撞撞往下蹿，但是我几乎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随后栽倒在地，撑着抬起头才只看见二三楼缓步台墙壁上红油漆写的楼层号，还有萧明那张笑起来几乎狰狞得不像个人的脸。 几乎虚脱的我被萧明很轻易的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仍由他扯着我的衣襟，把我顺着一阶一阶的楼梯又拖了上去。 这个疯子一路把我拽到了楼顶的平台上，然后朝着我的脸上就是一脚。 我的鼻血瞬间就冒了出来，在楼顶的积雪上融开了几朵红花，口腔里也是一阵咸腥，我咳半天。 “你个小娘们儿还真挺厉害的！把老子的鼻血都给踹出来了，现在可轮到你了……” 萧明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看着我狼狈的脸得意忘形的笑着。 “早听正锋那边的杂碎说你是个不好惹的主，还以为你废了条腿会老实点……” 说着萧明又朝着我受伤的脚踝上狠狠的踩了上去，强烈的痛意立刻蔓延了全身。但我还是死死地瞪着萧明，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任何惨痛的叫声，萧明因此加大了力度，更用力的踢踹我受伤的脚踝。我其实已经痛的眼泪都快涌出来了，但是我就是堵着一口气，死活也不肯出声。 “你还挺犟是不？”萧明松了抓着我头发的手，“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说！那老不死把东西藏哪了！” 看来邓老太太到底是没告诉萧明这个心理已经扭曲的疯子。 我努力从地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呼吸着寒冷的空气，跟他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明上来就是一记耳光，又问了我一遍，我咬死了自己不知道的回答。 “还死鸭子嘴硬呢？别跟老子磨叽，赶紧说了给你留一条命快滚。” 我心里冷笑一声，是说了才会没命吧。 我还是坚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无论萧明怎么施暴。 最后萧明彻底失去了耐心，突然扯着我的衣襟把我拖到了平台边缘，威胁我再不说的话就把我推下去。 我看了一眼下面六层楼的高度，的确不矮呢。 “呵，你是不是不信老子说的能把你扔下去……” 被殴打的不成人形的我也是破罐子破摔了，还不知死活的顶了他一句：“我信！我怎么不信呢？你说你是王八犊子我都信……” 萧明被我激怒了，又一次把我踹翻在地，抬脚就往我的脸上踩，像是踩地上的一个垃圾一样。 这个时候我摔到一边的手机响了，我正好看见屏幕上的来电人是小陈。 萧明看了一眼屏幕，突然笑了起来，拎着我走到了楼顶的边缘。我面朝下趴在边缘，脑袋已经伸到了外面，萧明一只脚踩在我的后背上。 我能看见文轩一群人在车边，小陈正一边拿着手机给我打电话，一边四处搜寻我的踪影。 小陈很快就看到楼顶异常，我已经有点迷糊了，根本看不清楼下的人的神情，只是文轩立刻领了人往旧楼这边冲过来了。 “文轩！”萧明丧心病狂的叫嚷着，“你个小王八犊子还有你那个王八爹不是很牛吗？行，我今天就把你女人当着你面弄死，反正她什么也不说，也没什么用了！” 然后萧明又低头对着我说，马上就送我下去找文轩。 “好了！”我急中生智，“我说……” 萧明马上就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你先让我退回里边去的！” 我试图跟萧明周旋起来，我要把萧明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我这边来。然后关键的生死问题，就要靠我周旋的这些时间里文轩能不能冲上来了。 我要退回去的请求萧明不太想接受，叫我别想耍花招。 我勉强的扭过头看着他，说：“你也看到了你随时都能弄死我，但是我死了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东西在哪里！东西的重要性想必你自己也很清楚，要不要贪图现在这个一时之快你随意……” 萧明迟疑了几秒钟，扯着我的领子又把我扔了平台上。 “说吧！” 萧明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我假装咳嗽了一会儿，萧明不耐烦的又踹了我一脚，叫我别磨蹭。 “那个东西嘛，”我有点狡黠的笑着说，“邓老太太生前的确是跟我说了，但是吧，你找我问出来你也拿不到东西……” 萧明问我为什么。 我更加放肆的笑着说：“因为邓老太太告诉我东西已经没了……” 话音刚落的同时平台入口的门也被文轩一群人撞开了，萧明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从兜里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先朝我扎了过来！ 第八十一章 返回 第八十一章 返回 这个时候的反应几乎都是不用经过大脑的，不能站起来躲避，我就立刻滚到了旁边。 可能是怕萧明留意到文轩这边已经带人冲上来救我，文轩只带了两三个人上来，小陈领着多数人还在下面。 萧明扑了个空，我原以为一击未中他会再次对我下手，正紧张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再做对策。 萧明却没有再对我下手，他这一举倒是让文轩以为他的目的是冲着我来的，把人都引到了我这边来，自己反而趁机调头就跑。 我们的几个人当即追了出去，我当时也差不多也只剩半口气了，只看见文轩朝我走过来，然后我直接昏了。 萧明这王八蛋下手的确是狠，我脚踝的骨折当然是情况变得更加不乐观了，除此之外身上差点还折了根肋骨，身上的皮外伤都快数不清了。 文轩一通轰炸式的询问，逼得这边医院最后只能给出让我去上级医院看看脚踝骨折的情况。 “不能看了，不能看了！”有些谢顶的骨科大夫摆摆手把我们赶出了科室，“这位家属您要是这样不信任我，那还是另请高明吧……” 小陈还有点要教训教训这个大夫出言不逊的意思，询问文轩的意思。 文轩没说话，直接掉头走了。 那文轩的意思就是去大点医院看看，小陈还有点不甘心的又瞪了那“光明顶”大夫一眼，往科室门口猝了一口才走。 文轩那辆车死活就带了一个人，也没理会我，直接把我塞到了小陈那边的大面包车。 可是这样面包车里的人就有些挤了，我要独占最后一排。这样车里使劲也才塞下了算我六个人，还有好几人被打发去自己坐车回去。 文轩那车子肯定是一溜烟就开没了，就剩我们这一车人在路上摇摇晃晃。 “这孙子下手还算是轻的了……” 我很无语的说小陈，是还嫌我被打的还不够惨是怎么的？ “也就是欺负我这会儿残废了吧，”我愤愤的骂，“瘦的跟个毛没长齐的猴崽子似的，换个时候我还不把他的肋骨都拆了！” 小陈从前排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跟我说：“姐你要知道，萧明这孙子之所以让我们这么难逮不是没原因啊……别看这厮这几年不济，这人之前可是嗜赌成性啊。后来应该是穷疯了，就是仗着他自己那练的一身本事，为了钱下去打过黑拳的，在道上也混过，这也就是得罪了大头儿了，没人敢帮他，不然更难对付。萧明下手可是出了名的狠，今天这程度其实还是不想要你命而已……” 我问小陈还是不知道庞晙为什么煞费苦心的在找这个萧明吗？ “这个……”小陈让我起身附耳过去听，“具体我也不知道，轩哥也不是什么事都让我负责的……不过我听说萧明跟沈妤有交情，好像是沈妤以前的朋友，但他还不是因为这个才被到处围堵的，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们还真是不知道，不过好像跟正锋之前丢的存储卡有关系。”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看小陈这边的意思应该是这就回去了，文轩那边是不是也这样我倒是不知道。可我更挂记的是邓老太太交代我的东西，萧明那样丧心病狂的要我吐出下落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虽然我这个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但我还不能回去，可我又该怎么说才能不引人耳目的回去呢？ 一路上我也没想起来什么好办法，最后还是被送回了市里的医院检查。 之前主治的大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拿着我的x光片沉吟了半天跟我说：“是受了些影响，本身你这种裂纹骨折当时伤的程度也不是很重。不过你还是得遵从医嘱，不然会加重骨折程度，最后甚至会开刀的……” 总之罗里吧嗦一通就是没多大个事，我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姐啊，”小陈边走边摆弄着手机，“轩哥找过你吗？” 我说没有呢，怎么了？ 小陈皱着眉毛说：“奇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呢？” “他人上哪儿去了你去找找不就得了？”我漫不经心的回应小陈，“你还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小陈撇了撇嘴，跟我说不是这么回事。 “轩哥走之前交代了，说他还要去村子那边一趟，让我带着咱们这边回来。但是这个时间轩哥应该已经返回来了，而且他手机还是打得通的，不过就是不接……” 文轩那边只有一个人，小陈告诉我村子那边也没再留人了，加上萧明又跑了。 我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立刻跟小陈交代：“陈儿啊，把人带上回村子那边一趟。” “不是……啥时候？马上啊？”小陈还没反应过来，“姐啊，人家大夫让你听医嘱静养……” 都这个时候了静养个屁啊，我当时就骂小陈再磨蹭一会儿文轩就该养没了。 小陈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叫人往回跑。 我们这边刚上路，市区还没出去小陈这边就来电话了。 小陈没有第一时间接听，而是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就问他是谁打的。 “没什么，”小陈说着就接了电话，“喂——扬哥啊……” 文扬这个时候冒出来准没好事。 “嗯，是，林蒹在我这边……” 我这是又干了什么被推上风口浪尖了。 “这……不是我不让她过去见您，是林蒹现在情况比较特殊。她骨折了，人只能静养，实在没法去您那边走一趟啊……什么？让她接电话啊……” 小陈举着手机为难的看着我。 我伸手示意小陈把手机给我吧。 “喂——您好，我是林蒹。”我冷静的开口。 听筒那边是我久违的声音：“林小姐，我很抱歉有些事情还请您立刻来轩扬一趟才行……” 我推说自己受伤了行动不便，恐怕没法前去。 “恕我冒犯，”文扬依旧不慌不忙，“我文某人的薄面林小姐是可以不看，但是郑东晟先生和上方公司的张代表以及庞晙先生都在这里想见林小姐一面，所以即使这样，林小姐也不肯赏脸过来吗……” “我还是提醒林小姐多想想自己的境况，”文扬继续说，“总代理的选拔在即，林小姐可以再考虑下这个位置对您的重要性再决定要不要来……” 我的确是没有办法了，只能问了在轩扬的哪个屋子，然后让小陈帮我拦辆车自己过去。 小陈很不放心的抓着出租车的车门问我：“姐……你行吗？要不我再找几个人跟着你……” “不必了，”我下定了决心自己去会一会，“我会看着办的，现在去那边找文轩，有消息告诉我。” 出租车一路奔向轩扬的办公大楼，我没心思看窗外，既然都走了要争夺总代理位子的这步了，我就得认清这件事的分量。此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还要继续活在文轩的庇护下，查清楚我要弄清楚的真相，为了我能在这棵大树下继续乘凉，我只能走这步来保住自己对文轩的价值。 “抱歉，”我吃力地拄拐走进屋子，“我实在行动不方便，让各位久等了。” 我虽然也收拾了，但是一身的伤还是盖不住的，屋里几人见了都有些诧异。 文扬还假装很有风度的站起来过来扶了我一把，但依然还是不忘戳我几句：“林小姐让我们好等啊！的确是今非昔比了。” 他是想说我跟文轩的关系不一般吧。 “可不是，”风头上我只能选择让步，“这腿脚不好，还真不能跟以前那样守时了。” 文扬跟杨老板那种得寸进尺的人还不一样，他没多大兴趣在让对手难堪这个方面上努力，坐下来就开始说正经的事情。 张代表问我：“我听说林小姐也是有意向来竞争我们上方新安排的这个总代理的位置？” “是的，的确有此意向。无奈自己能力可能不够格，可能无法成功当选……” 当着文扬的面，我的态度还是不要太强势比较好。 “只要林小姐肯用心，”郑先生突然幽幽的冒出来一句，“能力这方面我郑某认为根本不用愁……” 文轩之前让我跟着去给郑东晟道个歉来着，但是又被萧明这件事给耽搁了。可郑先生当然不知情，现在难免会觉得我失礼，所以肯定会对我有些不满。 这几个人也没说什么具体的事情，看来就是路过喝茶的意思。庞晙更是个被叫出来打酱油的，可能也是因为照片的事情避嫌，从头到尾说过的话加起来还不到五十个字。 几个人都没有非得把我叫来意思，听他们话的意思甚至有点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被文扬聚过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 我终于意识到文扬把我叫来的用意。 三人道别离开，办公室里也终于只剩我和文扬两个人。 我一脸淡定的等着他开口，文扬站起来抄着兜站在落地窗前，半晌回过头问我：“你怎么不走呢？” “我还走得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文扬。 第八十二章 被关 第八十二章 被关 文扬笑着说：“以你现在的身份，在这轩扬还是没几个人敢拦的吧？” 我没回答文扬的调侃，直接问他想干什么？ “你还是个怕麻烦的姑娘，”文扬依然不说事情，“不过你这样的性格倒还是很招我们这样麻烦的文家人喜欢的，最起码就算是养条宠物狗玩玩，也是条聪明又直率的好狗。”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不耐烦的问他。 文扬不慌不忙的问我，难道他没事情就不能找我聊聊吗？ 我心里记挂着文轩那边的情况，急躁的很，回应文扬的也只有一声冷笑。 “看来林小姐现在不太想跟我聊天，”文扬也回到了沙发上坐下，“反正接下来我也有很多时间能和林小姐相处……” 我听出话不太对了，抬头望着文扬。 “等你好了亲密相处也不是不可以……” 暧昧的语气，还伸出手来摸我的脸，我毫不客气的反手一巴掌就给推开。 文扬倒是不恼，一把就抓住我的手腕，手腕的这里被萧明一脚踩上去过，而且还踹了好几脚，现在已经呈现出非常显眼的紫色。 难不成我今天遇到的都是些变态吗！ 文扬是故意掐着我受伤的地方用力，痛感当然还是有的，可我还就是要死磕，依然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跟文扬冷静的对视。 我心里想着是最起码的气势上我是不可能输了他，但实际上我这种行为可能看起来更像智障。 “半条命都快搭出去了脾气还这么厉害呢？”文扬故作惊讶的样子说，“你说我那个傻弟弟不听话，现在被萧明那伙人给逮了，我是管还是不管呢？” 文轩果然是出事了，我懒得搭理文扬，皱着眉毛赶紧想对策。 “倘若这要是换呢？听他们的我就得拿你去换……” 我紧张的听着文扬的陈述。 “你别怕，”文扬松开了手，“我是不可能会换的，而且你就是想换也没机会了呢……” 文扬想方设法的把我骗过来扣住，目的就是这个。 到时候就是文轩出了事情，所有人的目光肯定都会被文扬引导到我的身上。事实就成了我不出现，故意害的文轩，文家也名正言顺的不会放过我。 文扬也不可能让我有一丝一毫辩解证明的机会，估计只要文轩一出事，我也立刻就要搭进去。 “老三！” 文扬把胡老三喊进来，让胡老三安排人看好我。 “林小姐，”胡老三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请吧。” 我很识趣的站起来要跟着胡老三走，不过我刚刚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被文扬一把夺到了手里。 文扬拿着我的手机看了看，跟我说：“这东西不好，我先替你收着了。” 我也只能认着跟胡老三先走了，被他带到了一个普通住宅。我的三餐会有人送，生活起居都没问题，就是不能离开。 我突然就想起了小邱姐，她生前的最后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境况吧，我现在终于也是一样的生死未卜了。 进了这里就等于跟外界切断了一切的联系，也不知道小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更不知道文轩现在是什么样的境地。 饭菜还算是对胃口，绝食什么的这种智障行为我不可能做的。每天三餐都按时吃饭，没有任何逃跑的意图，到点就睡觉起床，生活规律的让人看不出异常来。 这些看管在这样循环往复的观察中逐渐降低了警惕性，尽管胡老三一再跟他们强调不能松懈，但是实际情况却只有每日剧增的懈怠。 胡老三还是懂我的，他强调不能松懈不是因为纪律而说。是我生活的实在太规律了，他认为这是我做出的假象，目的就是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然后脱身。 我的确是这样盘算的，但是我想要的机会没有等到，意外却先到了。 刚刚过晚上六点，应该是晚饭送来的时候了。今天还是老样子，一碗米饭，然后是几份菜，往桌子上一摆，等着我去吃。 我向来讨厌吃青椒，平时也是实在闲得没有事情可做，一般有青椒炒肉之类的菜，我都自己端到厕所倒掉冲走。 今天又有一大盘青椒，我看着直讨厌。赶着那边几个看守的小年轻嚷嚷着买的盒饭凉了，我就把这份菜全都给了那几个兄弟。 然后就出了事。 其中一个抢救无效玩完了，其余几个因为吃得少，而且洗胃及时，勉强捡了条命回来。 我知道后，当时想到的是胡老三听了文扬的意思来除掉我了。 正后悔自己不早点跑路，但是看胡老三的行为，似乎不像他做的。文扬也来了电话，责怪胡老三办事不利，要求胡老三必须把动手脚的人揪出来，否则引发的一切损失都算胡老三的。 胡老三盘问了我半天，最后也没问个什么出来。 然后又在厅里把人召集起来开个会，但是会议从头彻尾的都没几个人敢吱声的，换句话说就是，他和这些人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出来。 胡老三把人散了，懊恼的坐下揉了揉头发，明显还是没有进展。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也是想跟胡老三搞好关系，就开口提了一句。 “其实要我说，这件事没那么复杂困难……” 胡老三掐灭了手里的烟，有点轻蔑的看了我一眼，大有看看我能怎么蹦跶的意思，让我继续说完。 “你觉得这些人里最不可能是谁？”我问胡老三。 胡老三想了想，跟我说了个人，这个人今天基本都在门外忙乎，最不可能接触食物。 “那就抓了他，”我说，“告诉所有嫌疑的人真凶你已经抓到了，现在这个人已经认了之类的。” 胡老三有些嘲笑我的意思笑了一声，然后话都懒得我理我，直接要走人了。 “只要我这条小命还在，他就得再动手，只要他敢再对我动手，那你就有机会逮住这个人。” 胡老三听完，楞了一下，转过身沉思了一会儿，最后也没表态，点点头说他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那个人果然被胡老三弄走了。 “今天我也把话说清楚，”胡老三在给看守我的人开会，“这下毒的事情就是这个王八羔子做的，害的我们还折了一个兄弟，这种狗杂种我只能处理了……” 胡老三到底还是听了我的想法。 然后胡老三还在一些地方的看守上进行了强调，我知道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检查点，他是在织网等那个人行动。 终于又熬了几个小时，我的午饭我还放心的吃了，我相信这个人不会智障到故技重施。 他们应该是看着收盘的时候，我的青椒那盘总是吃的干干净净，以为我是爱吃青椒，所以才在这样菜里做的手脚。 但是我想胡老三也没料到我在盘算的已经不是帮他一下这么简单的目的了。 那个人到底也是没按捺住，没憋到这天结束就把自己玩结束了。 原因是想在我房间的加湿器里加点料，结果被胡老三逮个正着，人当即就被扭走了。 这个人说到底也是个拿钱办事的，背后指使他这么做的势力才是文扬想要弄清楚的。所以我抢在了这个人开口之前，跟文扬告状胡老三要指使人加害我。 当然了，胡老三跟了文家那么多年，文扬虽然也有疑心病，但是对胡老三的信任也绝不是我卖弄口舌就能颠覆的。 所以出事后胡老三才会被文扬紧逼着要一个交代，为了给出交代的胡老三头疼不已。于是我跟他说了我想法，并且最终诱使他自己在台面上做了胡乱抓了一个无关的人出来顶罪和在无关紧要的岗位上加派人手的行为。 这些行为胡老三的本意虽然只是想钓出要抓的人，但是在我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胡老三在打马虎眼，这么敷衍的处理就是因为是他在指使人报复我要我的命，他不能不交代，所以就做了这种行为。 我知道文扬还是坚持要先留我一条命的，只要我还活着，文轩那边应该就还没事。 如果在文轩出事之前我就没了，那文扬就白盘算了，他必须要有个人出来背了文轩没被救回来的锅。 眼下一切威胁我生命的因素，都会因为文扬的谨慎起见而被消除。就算他不相信胡老三会做这件事，但也这件事也足以证明胡老三这边的管制有漏洞，那么文扬也不会再放心让胡老三单独负责我的事情。 只要这边换了胡老三，我就是想跑路怎么都会容易一些，因为这家伙也实在难对付。 胡老三的确是减少了过来的次数，但是估计是还没意识到是我在背后跟文扬告了他一票，他反而把这个告状人的可能性放在了这次相应增加管理权的那个人身上。 这就免不了把我这边的看守反而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很乐意看这场戏。 然而除我之外同样乐意的还有一个人。 星期五成了两个人的矛盾点，胡老三和这个新上来的都不会过来，因为这天的安排应该是两个人都会过来，但是又觉得对方来了会互看不顺眼，最后两个人谁也不来。 这是我被困的第二个星期，我正要换睡衣去洗漱就寝，门外似乎有骚乱，人都在往外去，星期五两人谁也没来，不可能把人叫出去开会。 我正想着出了什么事情，门外就进来一个人。 第八十三章 脱困 第八十三章 脱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被冲进来的庞晙一把给拽出去了。 可是我的脚踝还不敢使劲，当场就被他拽倒了，庞晙一把扶住了我。 “这边人回来了！”门外一个人探头进来催促我们快走。 庞晙打量了我一眼，我穿个棉拖鞋，外套也没来得及穿一个，手里还有个牙刷。 他上来把我手里的牙刷夺过去一丢，再捡起沙发上的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把我横抱起来，直接这样带着我冲下了楼。 我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别管什么情况了，抓紧时间跑路要紧啊。 电梯在我们这层，跟着庞晙来的几个人都已经进了电梯。庞晙看了一眼，把电梯楼层摁了一楼，在电梯关门之前把人都叫了出来，然后转身就钻进了楼梯那侧，踩着楼梯往下冲。 这里是七楼，中间有几层的安全门还是开着的，我趴在庞晙肩膀上看了一眼电梯门口的显示屏。电梯正一层层往下降，到一楼后又迅速往上升，应该是一楼有人叫电梯，然后往楼上返。 到二楼的时候我们停了一下，之前楼上那帮人现在已经分两拨乘坐电梯上去，现在第二波人也上了电梯，确认了外面已经没有留人了，我们才冲出去。 庞晙当然没开自己的车，我跟他挤在一排，他的手始终揽着我，空间有限我又甩不开他，结果一路上我都很尴尬。 “你最后一次看见萧明是在哪里？”庞晙问我。 我告诉是在镇里的医院。 我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磕磕巴巴的问庞晙：“有……有文轩的消息吗？” 我一问完一车人都安静了，庞晙咳了两声没回复我，继续跟车里人说别的事。 我见状也不再问了，晚上十点多，路上我打了会儿盹，再被叫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小陈。 我们现在是在萧明最后出现的那个镇里，小陈看我醒了，赶紧问我没事吧。 我睡懵了，愣了半天迷迷糊糊的跟小陈说没事啊，我能有啥事。 小陈抹了把脸，说：“姐啊得亏你没事，不然等轩哥出来我就有事了！” 那天文扬叫我过去的时候庞晙也见到了我，人散了之后我就没了信，小陈一打听我最后是在文扬那里，那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文扬把我扣下了。 最后无奈之下，小陈以我知道萧明的下落线索为条件，让庞晙把我救出来，庞晙同意了。 我现在成功脱困，也告诉了庞晙最后一次见萧明的细节，但我是不可能把邓老太太交代我的东西告诉任何人的。 既然也回来了，我也不差再想办法去那边看看老太太说的到底是什么。 “反正吧，”我过去跟庞晙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萧明待过的地方你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的吧？” 庞晙迟疑了一下，估计也是觉得我突然为他考虑事情多少也有戒备吧，但最后还是同意了，连夜去那边一趟。 邓老太太家一片死寂，好在前门的钥匙和我的一些东西那天都扔在了小陈这边。进了屋一伙人就都往后边去了，我本来就行动不便在最后面，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别处，我直接脱离了队伍，转身钻进我睡觉的那个屋。 我费劲的弯下腰去看床下，我怕把人都引过来，屋里不敢开灯，结果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也不顾那么多了，直接趴在地上伸出手在床底下摸索起来，但是没两下就抓了一手的灰。 灰尘刺激着我的鼻子有些痒痒，一时没绷住，就打了个简直惊天响的喷嚏。 一个人没声没响的自己跑到黑漆漆的屋子里，还趴在地上，这不是神经病就是有问题。 我的那个巨响的喷嚏已经成功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正往这屋过来了。 我也不管伤不伤疼不疼了，直接一个骨碌爬了起来，迅速的扑到墙边把灯打开。 灯亮的瞬间一群人也推门而入，我倚着墙装作自己也是刚进来才开的灯。 “你……”庞晙狐疑的看着我。 我故作不经意的回答他：“我之前就是睡在这屋的，那天晚上差点没被萧明这厮在这给掐死……” 我的话还是成功的转移了大多数人的注意，不过庞晙还是向来都不好对付的，即使我这么说了，他还是满脸狐疑的看了我几眼。 人稀稀拉拉的离开了这里，我没再尝试去屋里找东西，因为庞晙的关注点从刚才开始始终没从我身上离开，我要是再进那屋，估计那屋很快就会被这帮人翻个底朝天，那样的话甭管再藏哪里都会被揪出来。 回到镇里住宿的地方，都是凌晨五点多了，我进了屋子倒头就要睡，但是硬生生的让庞晙给拽起来了。 “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我有点生气的跟他叫嚷。 庞晙也打着哈欠问我：“那你先告诉我，你去那个屋子里找什么了？” “我……”我理直气壮的说，“我以前睡了好几天的地方去看看有问题吗？你有没有事，没事别来耽误我休息！” 庞晙故意气我的意思，直接走到窗户边一把把我拉上的窗帘“哗”一声又给拽开了，就是不想让我睡觉。 “你真要撒这个谎的话，最起码先把自己身上的灰收拾干净好吧？尤其是手上和脸上的，一眼就看出来了。说吧，你在找什么？” 我没有说话，心里盘算还怎么解释。 “你不说也没关系，”庞晙突然站起来要走，“反正那个房间灰尘多的地方我直接让人翻一翻就一目了然了吧。” 我一听就慌了，立刻想要去阻止庞晙这么做，但是转念一想又缩回了手，装作是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刘海。 谁知道庞晙是不是想诈我。 庞晙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做出这一幕，继续笑着说我：“你倒是比之前沉稳多了，不过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沉得住多久的气……” 庞晙的手机响了，他熟练的摸出手机要接听电话，但脸上本来的笑容却在看见屏幕之后被一丝一丝的从脸上抽离，最后只剩一脸凝重。 我问庞晙怎么了。 庞晙没直接回答我，直接把手机屏幕举着给我看。 来电显示拨号的是文轩…… 庞晙把手机收回来，然后接通了电话。 屋里就我们两个，庞晙直接开了外放。 “我要找林蒹。” 是萧明，绝对是萧明那个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 我看着庞晙问他的意思，庞晙点点头示意我接下来。 “喂——我是林蒹。” 那边很得意的样子，问我还想不想让文轩回去。 “直说。”我很冷漠的回答那边。 “我知道你回来了……拿东西来换吧，文家人我得罪大了我也没好果子吃，还不如得了便宜我就收手……” 提到拿东西来换，庞晙就瞥了我一眼，大有意味的样子。 我直接略过了庞晙的意见，自作主张的跟对方说：“好，时间地点。” “那你这就是想好的意思了？”萧明更加得意了，“你别急，到时候这些消息我会再告诉你……哦，对，差点忘了……” “你没事吧。” 那边说话的是文轩，我一再提醒自己在别人面前要克制要冷静，但是我辨认出来是文轩的瞬间，心里还是没止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我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复下来。 “我没事，外面的事情不要担心，会好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抽了，蹦出来一句会好的。 电话挂断后，我满心只剩莫名其妙的心酸。 庞晙咳了两声，强调了一下他的存在，然后跟我说好好休息一下吧，起来了再找他。 “对了，”庞晙刚要开门又转回来跟我说，“文扬那边如果找到你，你就直接交代说是正锋强抢的人。然后你在我手里跑不了，别提是小陈来找我的，明白吧？” 我有气无力的说了句知道了。 庞晙似乎还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我躺回床上，这通电话打得我困意全无。 庞晙虽然始终没说反对，但是也没说有什么计划，最离谱的是我连那东西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不行，说什么现在也得把东西拿到手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这次轮到小陈求着我赶紧走人别打扰他睡觉了。 小陈被我磨叽的几近崩溃，一把抓着门把手要关门，一边推我出去：“姑奶奶！姑奶奶，就算咱俩之前有啥过节，那你也不能把我当节过啊！我两天晚上没睡了，算我求你让我睡一觉行吗……” 我拽着小陈不放手，跟他说如果他没兴趣看见文轩平安回来的话，那我就由着他睡觉也行。 “那求求你快说好不好，我是真的折腾不起了……” 我把邓老太太交代我的告诉了小陈，嘱咐他千万帮我安稳的拿回来，而且一定不要惊动别人。 小陈赶紧点点头说他肯定记住了，然后我才放了手，让他回去睡觉了。 看着小陈困倦的样子，我更是千叮万嘱，但是还就是给我惹出了事。 第八十四章 未料 第八十四章 未料 我也回去闷了一觉，起来简单化了个妆，又出去找了点东西填填肚子。眼看着下午三四点去了，小陈还是没动静，我一想我跟他说的时候他迷迷糊糊那个样子，不放心的直接去找他了。 结果小陈屋里烟雾缭绕的，一堆人在那儿打牌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扑克？我当时就气的差点直接上去把桌子给掀了。 “姐，别生气……”小陈拉着我。 我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大声质问：“这碗饭到底还能不能吃了？还想不想吃了！” “不干就不干呗，”我听见有人小声嘟囔，“装个啥呀，以后还不知道咋地呢……” 本来想想我就说几句就算了，结果这一呛我可要爆发了，小陈一看不好，赶紧出来说几句息事。 “……不是！陈哥，我说啥了啊？本来就是拿根鸡毛当令箭了还不让人说了咋的！” 小陈瞪了那人一眼，但是那人丝毫不理会，继续拆小陈的台阶。 “不能行就是不能行呗，腿瘸了就去躺着，还搁这儿碍事……” 的确说的也没错，这方面的事情论起来我的确没实权。 小陈一看镇不住了，先把我拽了出去，跟我说一会儿肯定解决了这件事。 “解决不解决的你说的算，人家说的也没错，这事儿我确实管不着，”我有点不高兴的说，“我就来问问你，早上我让你去取东西，你这边……” 小陈说他已经安排人去了，但是还没回来。 “几个人？走多久了？”我紧张的问他。 小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也是一惊。 “一个人啊……姐你不说别搞得动静太大吗？我看看走了……诶我去，大半天了？” 我听到这里情绪已经几乎崩溃了。 “萧明这条疯狗到处咬人就是在找这个！昨天咱们去那边他都知道了，你随便想想咱们的人，还一个人自己钻进屋里找东西，他能不……” 我用力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点，别发脾气。 小陈一听也慌了，跟我说他不知道这玩意儿萧明在找啊。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到底还是没跟小陈说到位才出了这事。 “那咋整啊姐……想想办法吧？” “这还想个屁啊，”我直接怼了他一拳，“麻溜给我出去找啊！看看到底怎么事！” 小陈赶紧去办，结果没一会儿又跑回来，问我要不要告诉庞晙。 “这边我来说，你赶紧去！” 这才把人给打发出去，刚刚跟我顶嘴的那厮出了门还往我这个方向猝了一口，我忍忍没发作。 我还想跟小陈嘱咐点事情，但是发现自己还得去借个手机，简直麻烦透顶，最后自己一气之下去旁边的营业厅补卡的时候又买了个便宜的手机先用。 等着卡补好了，这我又有网络了，庞晙那边我打算等他找我的时候我再跟他解释，我先什么都别说，赶紧把微信下回来。 但是打开微信的后，我要面对的已经是另一个蒹葭了。 我从没想过蒹葭会是这个局面，但是这是事实让我不得不去认。 蒹葭在飞速发展后内部矛盾继续加剧，我不在的这近半个多月，蒹葭终于还是走了分家这条路。 我当然没办法质问任何人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我自己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人家更不可能找到我。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在看代理群的聊天记录，接下来才是更大的疑问，我看到了璐璐和祁毓的消息，几大段很长的消息，看到让我心惊。 “……林蒹你的选择肯定也有你的想法吧。我和祁毓跟你在汀茗这边认识，此后我们一直视你为铁杆闺蜜，但也是这点交情我也是想再劝你一句，肖艺真的不是什么善类。我看你说话的意思，估计我们说肖艺什么你都不信了吧？你想让肖艺接手蒹葭我没意见，但是很抱歉我的代理我的团队部分我没办法接受她，原谅我和祁毓只能选择离开……” 祁毓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我说了什么…… 我压根连微信都没上去过，是谁在说话！ 我有点崩溃，当即想要回复询问什么情况，但是发现两人和她们身边应该会知情的几个铁杆代理全都拉黑了我，我只能把消息列表里有未读记录的挨个重新发好友验证。 我的微信肯定会每天都有新消息的，但是这次我登陆后发现我消息列表里接到的最早的消息记录并不是我上一次看手机的时候，而是在我被文扬扣下的期间。 也就是有人上过我的微信而且看过消息，应该也是这个人冒充我说了什么。 我的手机被文扬拿走了，屏幕锁定什么的估计他拿出去随便找人弄一弄都能搞定，然后就是我的微信，直接打开就可以发消息了。 绝对是他干的。 我在代理群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近期聊天记录，现在蒹葭的形势是肖艺接了手，但面子上还是说她是代我执行管理而已。 当然了，我肯定想到了，是文扬做的的话，那为什么这个现在风光的人会是肖艺而不是别人？ 且不说蒹葭现在接入的是轩扬的货源，璐璐和祁毓朋友圈我还是能看的，他们俩还是接的上方那边的货源。 就说我这里有的消息记录，肖艺没跟我交代过一句话。如果她真的不知那天安排她接手蒹葭的人是冒充的事情，她的以前的性格怎么也会过来跟我私聊的。就算是那段记录我遗失了，既然她说是暂时代我，那么工作上的事情她怎么也有该找我的时候。 可是她都没有。 肖艺果然还是有问题。 还有之前的几次行为，闲聊时跟颜沁也提起过这些事。颜沁一直提醒我，说她认为肖艺这个人的野心太大，如果我还想用这个人，那就要适度压制，压制的力度太大或者太小她都会跳起来咬我一口。 这句话似乎应验了。 蒹葭经过当时的动乱后，现在表面上是一片风平浪静了，静的我都不忍心扔块石头出来打扰。 我随便发了条朋友圈，内容只有“我回来了”四个字。 然后我就锁了手机屏幕，还真不知道我这四个字能炸出多少条鱼呢。 鱼有几条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把庞晙炸出来了是真的。 蒹葭出了这么大事，庞晙作为货源上家肯定也知道，在他开口问我想干什么之前，我先跟他兴师问罪了。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庞晙被我一顿问，最后也是无奈了，他跟我解释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告诉我。 “……我真的没想隐瞒这件事的意思，我这么做真的没有意义，我又不可能跟文扬是一伙的。我带着你一路过来，身边一直都有正锋的人，正锋那边我跑这趟交代的是别的目的，你在车上提文轩我都不敢接腔。我要是跟你说了，那就等于我还直系管着你们蒹葭这件事情是真的，要是被这些人捅到正锋那边去，对我对你都没好处吧？还有我今天早上从你那儿出来的时候我也想说了，可你那个时候我说这种事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立刻反呛他：“那你现在才让我知道就不是火上浇油了吗？” 我在气头上的时候嘴上是绝对不饶人，庞晙没说上几句就被我呛的没话说了，最后才想起来找我什么事。 “小陈你给叫哪去了？”庞晙突然回过了神问我。 小陈那边捅了篓子，我自己一己之力肯定补不上，现在还是跟庞晙说了实话，虽然庞晙应该早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庞晙听我说小陈是安排了一个人独自去取的，“那小伙儿是不是长得矮胖矮胖的……” 我一听也有点懵了，虽然不知道小陈到底是安排了哪个人去，不过他这出来身边的几个人我还是面熟的。 庞晙二话不说领着我去见了个他们逮住的人，我一看还真的是小陈身边的人，见到我来了，赶紧拉着我解释。 庞晙狠狠地踹了水泥墙一脚，然后开始数落我。 “我说你多少次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擅作主张……这个人是我们早上留在那个姓邓的老太太家附近的人今早逮住的，咱们这边人就看见这人鬼鬼祟祟的往院里进，认为是萧明的同伙直接给逮住了！” 我也是没话说了，是我隐瞒庞晙有错在先。但是文轩之前也一再提醒我别什么都告诉庞晙，我也顾忌他之前干的那些事，我当时就决定了隐瞒。 我听着庞晙数落完了，然后蔫蔫的想先躲他远点，免得他一看我就继续叨叨我。 “等会儿，”庞晙叫住我，“你说小陈领人去那边找人和东西了？” 我说是的。 庞晙楞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人赶紧打电话把小陈叫回来。 “萧明这就是在等着你去拿东西呢！然后他好盯着，只要发现就直接把东西给顺了，这瘪犊子绝对是盘算的这步！” 我也彻底呆住了，我根本没有想到这点，不过小陈那边也几个人，萧明想一人对一群，估计也没法顺吧。 “你真以为萧明那边是一个人而不是有人在支持？” 第八十五章 再困 第八十五章 再困 “凭他一个末路狂徒的一己之力可是扣不了文轩的。” 庞晙踢开脚边的石子，沉默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告诉我他们非要咬着萧明不放的原因。 “你肯定还记得李妍出事的时候正锋惦记的那张存储卡吧，”庞晙平静了下来，“那张存储卡不可能从现场凭空消失，正锋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反复筛查，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萧明身上。他做的的确很好，以至于我们差点全体都被他给骗过了，也是他一度把嫌疑都扯到李妍临死前给你打的那个电话上，让我们都去盯着你。但是这张存储卡到了萧明手里对他来说也没用，他的目的只是为了钱，他要找人换钱。所以我们就顺势逼了他一下，让他急需钱，最后他还是选择了铤而走险，也露出破绽。” “得提一句，萧明当时想拿着存储卡换了钱跑路，出价想收走这张存储卡的人是文扬。但是文扬盘算的是却是把这个人的卖给正锋，原因就是文扬想扶个自己的人当上上方公司总代理的位置，所以就算是之前自己老爸生日宴被正锋搅了，他还是颠颠的跑来卖这个人情给梁正锋了。梁正锋立刻要对这个萧明下手，结果我们抓了就跑，然后就控制不住了。” 我想起了之前庞晙告诉那个代理我小号的事，反问他：“既然你们要抓的是萧明，那又关素商什么事？” “按照原计划……”庞晙突然有点支支吾吾起来，“原计划是考虑既然涉及存储卡的事情，那你肯定不会放任不管，到时候我们会透露给素商……嗯……” “透露什么？”我有预感这货不可能盘算什么好事。 庞晙捋了捋头发，吞吞吐吐的跟我说：“想办法让别人透露给素商存储卡在你手里，再告诉她这张存储卡对正锋是……素商这几次事情里你也能看出来，她能牵扯的人很多，甚至不是我们抓出了这个人我们就肯定处理的了的……只能用存储卡这件事，到时候想办法把所有矛头都引到她身上，切断她一切可能依附的势力，到时候才能彻底解决她。可我都已经开始了，那这件事就没法收尾。你的计划应该是想顺藤摸瓜一步步推断出素商是谁，可是就算是你抓到了是谁，最后多半也会像我说的被……” “但……我真没有恶意，实在是没有别的人可以适合。”庞晙有点语无伦次的跟我解释。 不管什么事，一个路人甲也能被拉出来开刀，换谁谁也不可能乐意。 我尽力转移话题：“那你现在的打算是怎样的？” “我现在……” 庞晙刚想说，刚才被打发出去联系小陈回来的哥们儿急匆匆的过来了，跟我们说小陈那边联系不上。 想想村子那边本身就基本没有手机信号，他们多半是已经到了。 “赶紧的，叫上人，马上跟过去吧！真是越忙越乱……” 说着那人就去准备了。 庞晙已经几乎抓狂了，他的意思是萧明那么执着邓老太太交代的东西，那东西多半就是那张存储卡。而且萧明知道存储卡下落的事情，现在应该也不止正锋一家知情，他既然知道了这张卡的重要性，那他也不是没有可能拿着存储卡作为条件，让别的想要得到存储卡的人帮助他。 “这一点我早就在怀疑了，”庞晙这次格外开了辆车带着我去，“萧明就算是狡猾，但他也只是一个人，根本也不至于我们这么多人上阵还能束手无策的，除非有人在背后帮助。” 我靠在靠背上唏嘘：“所以是要命的事情啊……怪不得他跟疯了一样，逼着我说出东西在哪里。” 庞晙听了却莫名其妙的扔给我一句：“就算这件事不要他命，我也不能饶过这人渣的。” 我不解的追问他什么意思。 庞晙叹了口气，没作声。 我们开到半路就看见了小陈他们停在路边的车，旁边是个山坡，车里的人应该是往山上去了。 我们这边也马上下了车要往上追，可是我这个德行，山坡又是积雪又是冰的，我只能自己蹲在车里等着大家回来。 庞晙执意要给我留几个人陪着，但是这里别提网络了，信号都没一格，一开始两个人还把车里的音乐放的山响，但是两个小伙子没待一会儿就蔫巴的要打瞌睡了。 又过了没出五分钟，没管吵得山摇地动的音乐，这边照样鼾声起伏。倒是扰的我心烦，只能下车站会儿。 我看着那边的山坡上，雪地被阳光一照倒是挺好看的，自己就颠颠的往那边去。 刚站定，就听上面的枯树丛悉悉率率的，有小动物跑出来？ 声音还越来越大了，似乎是从上面下来由远及近。 我猛地抬头一看，萧明正从上面往这边跑呢，看他有点慌不择路的样子，多半是被人追着。 来者不善，我这一边一个拐杖的还是不要逞能了，赶紧找个地方躲着吧。 可是我爬上来看看的时候，并没有考虑到自己从冻得有些滑的山坡上下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接下来就是我像个包子一样几乎是从上坡上滚下来的，那动静把树顶的喜鹊都吓飞了，最糟糕的是我最后尴尬的面朝下卡在了一片冻得发硬的灌木枝条之间起不来了。 然后就感觉到背后有力的一拽，我的脸上被尖锐的枝杈开了好几道口子，火辣辣的疼，但是随即就是被冰凉的一物抵住了脖子。 “老实点小丫头，”萧明低沉的说，“还真是不怕死，在这也能让你爷爷我逮住。” 我稳了稳颤动的呼吸，问他：“你又要干什么？” “给我车钥匙！” 他依然压低着嗓门，但是也掩不住粗暴的语气。 “不在我这里，我这个样子也根本不可能开车。” 萧明有些恼了，又把刀尖扎进了我的皮肤一些，我本来冻得有些失去知觉的脖子又感觉到了痛意。 “那就把车里的人都给我叫出来，我要上车离开！” 我的拐杖横在地上，我这样也不敢走路，萧明却认为我是在拖延时间，更加用力的把刀子抵在我的脖子上，粗暴的拖着我过去。 这俩小伙子真是睡得跟死猪了一样，显然我刚刚挣扎的声音他们是不可能听见的，车里又放着那么大声的音乐，我敲了敲车窗玻璃，两个人依然酣睡如初。 萧明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直接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冷风一下子灌进了车里。还没等副驾驶座上的这哥们儿清醒过来，就被萧明一把拽了起来，丢出了车外。 驾驶那哥们儿还打算抹抹口水继续睡，眼睛都没睁一下，被萧明直接踹醒了。 萧明粗暴的拽着我挤上后排，跟驾驶的那哥们儿比划了一下手里明晃晃的刀子，威胁他立刻开车，不然我就遭殃。 这兄弟也知道我身份不一般，也怕我因此出了事情庞晙那边他交代不起，就只能照做。 车子像离了弦的箭一样飞驰出去，我依稀听见了后面有刚刚被扔下车的那人的叫嚷声乱成一团。 我的确呼吸都有些在发抖，萧明让人一直往前开，然后再七拐八拐的，最后拐上了另一条路。 这条路我并未走过，现在已经彻底不知道东西南北了，一路上萧明都时不时紧张的回头看看，生怕小陈庞晙他们追上来的样子，但令我失望的是我始终也没见到小陈他们的影子。 “下去！别磨蹭！”萧明呵斥着我。 我很听话的下去了，勉强的扶着车站着。 “到那边去！” 这里是一片破败的平房，中间起来了一栋刚起了地基的住宅楼，工地上早已经没人，明显是开发了一半的烂尾工程，一片荒凉。 我还以为最起码也得让我进个那边的临时彩钢吧，结果硬生生给我俩塞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平房。 我可能看我差不多是个瘸子了吧，萧明只是把我双手捆上了。那哥们儿就惨了，整个人被绑的跟早市的螃蟹一样。 萧明还不罢休的踹了那人几脚，警告他老实点，然后把门一摔从外面上锁了。 其实我的脚踝已经没当初刚受伤的时候那么疼了，现在只是没有彻底恢复，不能做剧烈的运动。虽然随时都可能再断，但是眼下还是跑路要紧，我也没管那么多了。听着萧明关上了院子的门，我直接一瘸一拐的走过去，背过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那哥们儿的绳结给扯开了。 解放出了手，他三下两下就把身上其他的绳子也给扯开了，我以为他脱离了捆绑会转过来给我解绑，还心平气和的等着。 谁知道这人站起来把自己身上的绳子一抖，然后丢下我就去试图把门打开。丝毫没有要管我的意思，我算明白了，这王八蛋是觉得我行动不便，带着我跑就是个累赘，还不如自己跑路保命。 我气得要命，可是嘴里被萧明那孙子塞了团不知道是何年月的破布发不出声音，不然我肯定会大叫把萧明引回来。 我甩了甩，又折腾了半天，终于把这块又脏又臭的破抹布给吐了。 我想都没想，直接扯着嗓门就大喊大叫，争取把人给引过来。 第八十六章 条件 第八十六章 条件 那人见我这样，顺手操起了门边靠着的一个木棍子，我见状不好，赶紧想法躲避。 我现在手是被牢牢地绑住了，就算是有空手接招的本事也根本接不了，只能想办法躲避。如果只是一味的躲避，多半还是会被收拾，我还是继续叫嚷引人过来。 第一下我是躲开了，第二下有点吃力但是也没事。可第三下那人是卯足了力气挥着棍子砸了过来，我本来后退一步就能躲开了，但是偏偏就被刚刚抖落在地上的绳子给绊了个跟头。重心不稳的话我当然条件反射式的先要稳住重心，结果就是自己当场就觉得头上挨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总之是被萧明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浇醒的。 “嘿！起来了，”萧明踢了我肚子一脚，“搁这跟我装死呢！” 我打了个冷战，蜷缩着坐在地上。 脑袋还是很不清醒，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萧明很不客气的一把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拖着我往外面走。 我看见地上散落的绳子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飘起了雪花，我被浇湿的头发衣服在寒冷的风雪中迅速结冰，我没有搜寻到那人的身影，他已经逃脱了？ 我心里有些绝望。 萧明对着电话讲：“……嗯好，我知道，你放心，我马上就把人带过去。” 他这是又带着我要去哪里？ 我想起来庞晙跟我说过，他认为萧明这边肯定还有别的人在背后支持，没准就是带我去那边。 我的手至始至终都是绑的死死地，绳子都勒进我的肉里了，手掌长时间没有过血，已经有些失去知觉。 结果我一抬头萧明上来就是一个耳光，打得我耳鸣了半晌才恢复听觉。 “臭老娘们，还琢磨着怎么跑呢？你给我听明白了，你活不过这两天了，有人嫌你碍事！要不是这人要我先留你几天性命，现在老子就想弄死你！” 我甩了甩脑袋，脑袋真的很疼，是那种近乎爆炸的疼。 车子开出去多远我是不记得了，因为我当时的想法除了自己剧烈的头疼以外没有别的了。 最后车子停下，萧明过来一把拉开车门，我的手上车时被他绑在了里侧的车门把手上，这一开门，直接把我拖带到了车外面，膝盖直接着地，磕在又硬又凉的地面上生疼。 “人我给领来了。”萧明抬起头对着屋子里的人说。 屋子里挑着灯，那人逆着光，我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而看不见那人的面孔。 但是当那人开口的瞬间，我彻底绝望了。 “那赶紧给请进来吧。” 那贼兮兮的声音就是把他化成灰了，我只要听见都能认出来。 “林小姐今天打扮的不太好看了呢？” 杨老板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在文扬手里尚且可能还有个活路，但是我如果落在杨老板手里，那可就必死无疑了。 因为我之前谎称自己知道那部分视频资料来要挟杨老板为我们办事的事情，姓杨的已经知道了真相。杨老板知情之后几次找过我，想要当面算账，但是我都设法逃了。墨韵团队也是攒足了脾气跟我们蒹葭对着干，好在经营领域还有不同的地方，但是几次都把我们几个气得半死。 “林小姐让我好找啊！”杨老板找了把凳子在我面前坐下，“想见你一面都得这样才能看见你的人。” 我冷笑着说：“那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样子是全都托的杨老板的福了？” “可以这么说，但并不全是，林小姐向来为人随意了些，到底是招惹了多少人恐怕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 我没再接腔，杨老板这棵墙头草，向来是有风吹不是往文扬这边倒就是正锋那边，我在想盘算这老狐狸现在是站在哪边。 如果是文扬的话，那我还能再活个几天，但如果是正锋的话，那我一会儿就可以考虑去找小邱姐喝茶了。 “林小姐别紧张，我杨某人呢，做事情也是讲原则的！林小姐固然做了欠考虑的事，但是吧，这种小恩小怨的，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各为其主谋事，我可以理解……” 姓杨的还有别的盘算？ “所以啊，林小姐，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那张存储卡到底在哪里，我杨某人现在很头疼这件事情，希望林小姐能帮我解决啊……” 我还是楞了一下，我以为萧明应该已经得手，小陈那边是在试图把东西追回，但是这话的意思是萧明没有拿到存储卡？ 这中间也不是没可能出点什么差错。 “林小姐一脸惊异的神情不会想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现在这种情形下，有句话那怎么说来着，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 “没有，”我突然有了主意，“我怎么会不知道存储卡的下落呢？这张破卡所有人都找疯了，这么大的动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杨老板很满意的笑了笑，让我说存储卡的下落，我却不慌不忙的跟他提起条件来。 “你先把文轩放了再说。”我冷冷说。 杨老板一听更是要笑了，让我自己想想我是否有跟他谈条件的资格。 “我林蒹有没有我不知道，不过……”我沉吟道，“唯一知道那张存储卡下落的人总有吧？” 杨老板也没有表示出特别明显的头疼，他也知道我向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善茬，这次想从我嘴里要点实话出来，肯定有够折腾他的时候。 “杨老板别担心，这是我唯一的条件……此外杨老板如果放了文轩之后想起来哪里不对的，那尽管把账算到我林蒹头上，您看这样还不行吗？” 我能看出来杨老板心里现在其实也在盘算这件事的利弊，现在就是说动他的机会，我正要开口继续说，被萧明的一句不同意给堵了回来。 “我不同意，”萧明一副不容更改的口吻，“给这娘们儿贴身毛，一上树那都是只猴了！心眼这么多谁知道她在盘算什么？到时候如果再开口别的条件，那我们怎么办？” 杨老板皱了皱眉毛，似乎有点向萧明那个方向倾斜了。 “杨老板，我还是要提醒你，存储卡的下落我现在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也不是傻子，我也知道你现在就能要我命，这种情况下我跟你讲条件本来就是在消耗你的耐心。我如果打的是到时候再跟你提出别的条件的主意的话，我肯定会想到你会一气之下了结了我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一本正经的看着杨老板说：“只要你让文轩安稳回去，我就立刻告诉你存储卡的下落，如果还有什么人想让你要我的命，那你也不会为难，到时候直接解决我。” 杨老板又沉默了一会儿，萧明几次还想开口，我都冒险给他压了回去。最后萧明气恼的要过来打我，杨老板突然呵斥萧明住手。 “好，”杨老板走过来跟我说，“我就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我听到之后，还保持着冷静跟他说我肯定说到做到，其实心里简直是大石落地般的震荡。我盘算的是当务之急是把文轩送回轩扬，这样就能有人牵制住文扬那边。说实话，我也是赌一把的心态，我不敢肯定文轩会救我。但是我也想到，如果再不让文轩回去，那他真的失了势的话，我更不可能有机会获救。就是侥幸活了，出去了如果没有这边的庇护，我估计也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萧明还是不甘心，继续试图说服杨老板，但是杨老板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萧明怎么说，他都没有听进去半个字的意思。 我被拖回去关着了，这里虽然没有风，但是也没有取暖，我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小陈庞晙那边、蒹葭的情况还有……文轩。 我的头疼还是没有缓解，即使只能倚在冰凉的墙壁上，但是还是渐生了挡不住的困意。 我甚至不知道文轩如果真的平安放走，那到时候我该怎么跟杨老板说我所谓的“下落”。说实话？这是我现在能给小邱姐和李姐翻盘的唯一指望了。但是不说实话，我可能活不到说翻盘那天，虽然如果说了，我也有可能被当成弃子当场被解决。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愿吧，能拖一天是一天。 可是事实是我连一天都没拖上。 第二天被萧明踹醒的，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冷冷的看着他又想问我什么。 “听说……”萧明拿着我新买的那部手机无聊的翻着什么，“你怀孕了？” 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我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又疼又僵的，加上近一天滴水未进，嗓子也快发不出声音来了，我真是想跳起来呛他一句你才怀孕了。 “怎么哑巴了？”萧明又踹了我一脚，“自己不看看？”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手机，是一个微信打开的论坛网页…… 第八十七章 谎言 第八十七章 谎言 让我无语的是，上面还挂出了诊断结果的照片，赫然写着我林蒹的名字。内容上还是揪着上次我晚上与庞晙去汀茗仓库回来的时候，被照的照片那件事，故意强调怀孕时间，暗示我肚子里装的是庞晙的。 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趁着萧明在一边点烟的功夫，摁了返回键把网页后退了一步，想看看是从看到的这种消息。 结果刚一退手机就被萧明一把给抽走了，我也被他一脚踹倒了，但是手机抽走的瞬间我还是看见了那是个微信对话框，而发消息那方正是素商。 素商是闻风而动了吧。 多半是看见我昨天发了条朋友圈，知道我要开始准备出招了，想想决定要先下手为强对付我。 不过那几张诊断结果的照片我倒是觉得有点意思，这样也算是造假了吧？ 只要我到时候上医院那边拿出证据记录证明这张单子是假…… 等等？我想起来了！ 那张诊断书还的确是真的，只不过这明明是祁毓的诊断书啊！ 那天璐璐和祁毓上门的时候，璐璐把挂号卡还给了我，说是以前我落在她那里的。本来她是陪着祁毓去检查，到了挂号的时候想起来自己包里好像有挂号卡，想着办卡麻烦就拿了自己的卡出来先给祁毓用，这边的医院制度上挂号卡没法核对使用者和办卡人是否是同一人，都可以用，但是到了单子开出来了，两人才看见是我的卡。退掉又麻烦，最后祁毓拿了林蒹这个名字去做了检查，结果查出来自己怀孕了。 这就很棘手了，我就是出去也没法彻底证明了，该怎么办呢…… “好了，”萧明不耐烦的催促我，“麻溜滚出去吧，一点破事磨磨叽叽的……” 我听见了外面杨老板跟人说话的声音，我故意磨蹭了一下，听出来了是文轩。 我还是做了点无谓的收拾，起码衣服整齐，头发没有凌乱，我还不想让文轩看见我狼狈的样子。 “林小姐，人我这可当着你面放了，”杨老板带着点笑意的看着我说，“这可是你跟我事先说好的，我放人，你就告诉我我要的消息，至于你的死活也都再说……” 我不断的回避着文轩的目光，只能佯装坚定地看着杨老板。 “杨老板是不是落了点什么信息……” “你这娘们儿！” 萧明认为我是想打临阵条件得寸进尺，立刻又要对我动手。 “我落了什么？” 杨老板扬扬手，制止了萧明的行为，萧明很不服气的退到了一边，狠狠瞪着我。 “杨老板，”我冷静的说，“我说的是让文轩安全的回去，没说只是让你放个人。” 杨老板低着头有点不屑的笑了笑了，说：“这有什么区别的……” “当然有了，谁知道杨老板会不会半路再费心费力安排点什么……” 萧明沉不住气的，又开始叫骂着，让我别耍花招。 我很沉稳的看着杨老板说我如果想耍花招，那也不至于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找毛病。 “再说，我人就在你们手里，怎么样了找我算账就是了。” 杨老板还是不为所动，只剩萧明在那里多嘴多舌。 我开始思索杨老板现在到底在顾忌什么，直到萧明说了一句：“谁知道这老娘们儿急着把人放回去是不是想搬救兵……” 文轩身后站着大半个文家的势力，就算是文扬从中作梗，但是也没那么容易。 跟我想的一样，他们也拿不准文轩如果放回去了会不会真的顾及我而不敢轻易动杨老板。 不管怎么样，试试再说。 我鼓足了勇气，冷冷的把目光转向文轩，我已经记不清他当时是个怎么样的神情，我只记得当我说完我盘算好的话之后，文轩皱了皱他的眉毛。 “我已经按你们文家的意思做了，你们也应该按照承诺放过我蒹葭的那些朋友吧？” 我依然觉得这个瞎话编的程度还是不够。 “……这样也好，反正你跟那个女人怎么好怎么算计我，我以后也不用再看见了！” 我讲的那么激动，差点都快出演都市狗血伦理大剧了。 杨老板沉默了半天，默默的开了口：“那就依你说……” 眼看着就成了的事，真该萧明这厮的舌头给割下来喂狗，他非要跳出来呛我。 “不管你怎么说，老子总还是要管孩子的吧？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亲爹总不可能不是文轩吧……” 这一句话让萧明呛的，全场都安静了，都看着我想怎么说。 这本来孩子就是个误会，我根本就没有怀孕。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只有文轩放回去，我可能还会有一线的生机等到有人来救我。我要抓紧了一切的事件来让姓杨的相信文轩不会来打乱他的计划救我，我也只能让杨老板认为我跟文轩的关系已经不足以让文轩来救我。 对，我得抓紧一切的事件。 我几乎是卯足了底气，一字一顿，极其肯定的回答道：“对，不是。” 在场的人也不多，但是我这句话放出去，还是一片唏嘘。 我已经没勇气再看文轩是什么反应了，刚刚那一顿就说的他已经有点内心崩溃了，因为我也实在是把他编的太不堪了，回头又给他这样迎头一击。我也不知道文轩是否知道网上素商这次发的消息，怕是知道了他会更崩溃吧。 萧明直接笑了起来，有意戳文轩的痛处的意思，但是还是不依不饶的，很难缠。 我硬着头皮脚踝强撑着，朝着文轩走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冷冷的跟他说：“你现在恨毒了我了吧？那张诊断结果你可以去医院查，不是网上伪造的。” 不过我这一下子，可终于是把杨老板那边扶到位了。 “好了，”杨老板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那就按林小姐说的吧，萧明你去把轩扬那个姓陈的秘书叫来接人吧，这样可以了吧林小姐？” 我想了想，小陈跟着应该可以了吧，就同意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最难熬的了，想让萧明闭嘴简直不可能，这条疯狗还在乱咬人。 “要是这个孩子生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该姓庞呢……” 我忍了半天，杨老板毕竟还是知道文轩出去了还是那位不好惹的文家小爷，也打断了萧明好几次。 萧明还是没闭嘴的意思，我有些忍无可忍了，直接顶了他几句。这家伙一听可就不得了了，对我叫骂了起来。 我继续听着强忍着没说话，文轩马上就能走了，我还是不要贪图一时之快。 终于听见了身后车子停靠后，小陈扯着他的嗓子叫文轩，我就这样一直背对着人群。直到听见身后的车门关上、发动、开远，然后骚乱一点点平静，彻底平静。 “林小姐，”杨老板彻底敛回了笑容，“人已经送出去了，是不是该……” 我一脸冷漠转过身去，冷冷的跟他说我知道了。 我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倒计时的阶段，接下来这一切就得全靠自己了。 我还想着自己要重新爬起来，去把蒹葭做大做好，但是现在我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顿。 杨老板和萧明把身边的人都叫开了，等着我说出他们要的消息，我说了是在邓老太太的家里。 “切，”萧明很轻蔑看了我一眼，“真当我们傻呢这是，这娘们早就该弄死的！那老不死的家里咱们昨晚去找过了，根本毛都没一个！” “那是你没有找到！那样重要的东西，老太太要是放在容易找到的地方，哪里还轮得到你们来拿的，早被别人顺走了。” 杨老板点点头，让我跟着他们再去一次。 去当然是要去，我就磨磨蹭蹭的过去了。 一伙人迅速散开，要开始找东西，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啊，到底在哪里！” 我装模作样的找了半天，我当然还借机看了看床底，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我要了个手电筒，扫了一圈，的确是没有邓老太太说的盒子…… 难道是老太太年岁大了记糊涂了？ “东西在哪里！别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 我跟他说让他等等，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我刚一回头，迎面就是一个耳光，萧明大声骂我是个婊子，死到临头了还耍心眼。 杨老板制止了萧明的殴打，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努力作出镇定的口吻跟萧明说：“你昨天肯定也碰到小陈那边领着人过去了吧？我没必要糊弄他们的吧，我是让他们去那里取东西了……” 萧明立刻打断了我：“呵！我说你这娘们儿能不能别满嘴跑火车的，你根本就是知道我们在边上盯着，故意安排的人钓我们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姓陈的瘪犊子根本就没有拿到东西！” 小陈这也应该是没找到？ “这个娘们儿就不该留！那姓文的也不该放走！”萧明叫骂着。 这么说萧明还是去那里了，也就是说他跟那边接触过，那…… 我沉下了语气，心里拿定了主意。 “罢了，”我十分镇定的跟杨老板说，“再瞒下去我也该没命了，我就告诉你存储卡在哪里……” 第八十八章 大火 第八十八章 大火 “存储卡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很肯定的说，“已经被人拿走了。” “你找死！敢耍你爷爷我！” 萧明上来就要拽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我勉强的躲开了，然后大声跟杨老板说道：“萧明昨天已经把存储卡在小陈之前拿走了！我们也没拿到存储卡！” 萧明彻底恼了，叫骂着：“放屁！真在老子手里的话老子用得着跟你这个烂货在这废话？” “你跟小陈接触过！”我也不甘示弱，“而且昨天就你自己来这里的！小陈领着一帮人什么都没找到！就是让你抢先拿了！” 杨老板继续制止了暴怒的萧明对我施暴，问我如果是这样，何必吃这些苦头才说。 这个问题我早就有准备。 “还不是我有朋友让轩扬手里，让我必须这么顶着演这出戏把文轩给放回去！杨老板你手下也有团队，大可让您的墨韵那边打听打听我们蒹葭的现状！” 杨老板顿了顿，跟我说他知道蒹葭出了些事情，但是他不认为这些变动的主使者会帮着文轩脱险。 杨老板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更有底了。 实际上姓杨的不知道，他已经告诉我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知道了蒹葭的事情是文扬一手所为的。也就是说姓杨的其实扣了文轩协助萧明这件事是在给文扬办事。 怪不得杨老板连文轩那种出了名的刺头都敢动，原来是文家另一股势力在撑腰。看来梁正锋这老东西还没傻，上次吃了亏，这次也不敢轻易再惹文轩，干脆就把直接来夺存储卡这件事让给文扬。文扬其实完全可能自己把存储卡掐住不给正锋的，正锋是冒着风险让文扬做了这件事，但是中间为了防止这个万一正锋就放了个杨老板，就是出了事情也能收住。 而这个计划里，萧明和杨老板也就是分别代表了两边，杨老板一定会警觉萧明的一切可疑之处。 我要的就是这一点。 “我看这事未必吧，”我继续挑拨离间，“你就那么确定这不是文家故意搞的一出戏想把人套回去，然后还卷走存储卡？杨老板一直是个聪明的生意人，知道做生意要的就是最大的利益，利益面前就是欺骗也没什么问题吧……” 萧明看杨老板也有点起疑，就想说服杨老板处理了我，但是他越是这样说就越会引起杨老板对他的怀疑。 “你可别瞎放屁啊！”萧明骂我，“是不是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我还是理直气壮地质问他这是在心虚什么。 杨老板听到这里，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拍一拍裤子上的灰尘，面色阴郁的离开了。 我心里一沉，这就废了，看来马上就剩我俩了，萧明能分分钟手撕了我。 我紧张的后退了几步，想着尽量靠门进一些，萧明现在的样子就让我想起来一只红了眼的狼。 “萧明，你自己想想吧，我只要那张存储卡。” 杨老板说完就一步迈出了门口。 “我最后问你一次，”萧明不耐烦的问我，“东西放在哪里？” 我的脑子里不断地飞速转过的不是各种对策，而是我的各种死法。 “在哪里？” 萧明扔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开始四下找能解决我的东西了。 要不还是说了…… 能想办法再拖一会儿？ “在……在床底下的一个小盒子里。” 我试探性的说出了邓老太太交代的地方。 “过去！自己找出来给我！” 我慢慢的挪到了床边，弯下腰去找，这两天频繁有人来找，下面的灰尘都快蹭干净了。 没有光，我只能摸了摸，但是什么也没摸到。 我就又钻了出来，刚一出来就被萧明一脚踩住，他问我东西呢。 我跟他解释下面太黑，我没有光源看不清楚。 手电筒已经被杨老板的人带走了，现在连人带车都已经离开了，我就是死在这里估计都没人找得到。 萧明看了看手机，想了想也不能给我。 “你不是拿着手电筒找了，说了床底下什么都没有吗？” 我小声的跟他说我是没找到，但是邓老太太就这么跟我交代的，我也没仔细找，就说没有了。 萧明掏出了一个打火机，我以为是让我打着打火机下去找，结果萧明一把把我拎到了一边，并且把我的双手绑到了屋里的柱子上，然后他自己拿个打火机下去摸索去了。 萧明刚钻下去，我就开始拼命的挣扎，试图挣脱绳子，但是这个绳子捆的未免也太狠了。不管我怎么拽怎么甩都挣脱不出来，我冷静下来开始搜寻周围有没有可用的利器。 桌子那边的剪刀太远了，我各种姿势去勾了半天，结果连个边都没摸到。再说就是拿到了，自己双手被绑也用不了。 怎么办！ 眼看着萧明搜寻完了床尾那边，就调头向床头那侧了。 我急坏了，学着电影里那样试图通过用绳子使劲摩擦柱子来弄断绳子，可是这柱子多年下来，早被磨的光溜溜的了。 但是我还是不死心，尽力侧身扬起脖子看看柱子上有没有可用的地方。 我一眼就看见了上面有个邓老太太钉的钉子，为了平时作为挂钩用的，但是那里也不低，我要是想蹭到手腕这里的绳子，怎么也得站在小凳子上或者什么能垫高我的东西。 这个好像有…… 我把目光落在了一边杂物堆的里的一个破筐上，竹筐有点破败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我这一米七一百多斤的肉挂断一根绳子。 但是这个杂物堆离我也不近，我尝试把身体放低，然后伸出一条腿去勾那个筐子，但是这样全身的重量就全部转移到了我受伤的那条腿上，我那边的脚踝有些隐隐作痛。 忍住！ 我咬咬牙，忍着痛继续下蹲，努力地伸出那条腿去勾那个破筐子。 还差一点，就一点点！ 我也不管了，使劲一沉，脚踝瞬间爆发出剧痛，但是我到底是勾住了那个破筐子，并且一点点的拖了过来…… 我慢慢的站起来，脚踝的剧痛还是很真实，我的额头上已经渗出密密的汗珠。 到脚边了！ “臭老娘们儿！你敢耍我！” 屋里突然爆发出萧明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我怕他看出我的意图，在萧明看到我之前，我把筐子踢到了一边。 萧明已经气红了眼，气势汹汹的向我袭来。 “你可以去死了。” 萧明看着我，脸上的神情狰狞的让我找不到可以描述的词汇。 愤怒，眼睛里却还闪着兴奋。 但是他这样我反而不害怕了，我差不多要接受了自己必死无疑的结果了。 我看着刚刚屋子里已经冒出了烟，什么东西燃烧起来了。 应该是打火机刚刚点燃了木床或者被褥什么导致得起火，并不是萧明有意而为的，因为他还回头看了看，但是继而变得更兴奋了。 他是准备把我烧死在这里，什么也没做，最后看了看我，心里想的可能是看一看我的遗像吧，然后开始处理屋里留下的一些痕迹，准备跑路。 萧明不仅仅是在清除痕迹，还在不甘心的到处寻找东西的下落。 他很快就转战后院去了，我迅速的把筐子用脚拽了回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踩上去。 太好了，高度可以。 我开始发疯一样的磨蹭撕扯着绳子，也顾不得过度有力导致手掌都被铁钉给刮破了。 烟越来越大了，我加速的扯拽着绳子，可能是动作过大的缘故。脚下的竹筐也“喀嚓”了一声，瞬间折了一截了。 我当时绳子还扣在钉子上，这样一沉，高度也掉下去了一截，一下子就把绳子刮断了一半。我心里一阵窃喜，使劲全身力气一扯，绳子终于断了！ 我计划好的立刻前门跑路，但是我看着浓烟滚滚的房间，还是改变了计划。 床板已经烧塌，床头的暖壶应该之前是盛满水的，我胡乱的泼了一下，虽然对火势根本压制不住。但是已经浇灭的部分我还是不死心的用脚上去踢了踢，试图找到线索。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真的是邓老太太记错了吗？ 我踩到一个硬物，以为是未燃尽的木头，一脚踢开，却发现那东西还点金属光泽。 难道是…… 我想都没想上去就要捡，结果背后突然涌上来一股力，把我踹进了灰烬堆里。 我顾不得抹掉脸上的灰，抓起一截未燃尽的木头扭头就给萧明迎头一击。 这孙子正要捡铁盒呢，被我一下打到一边去了！ 我迅速的拾起盒子，结果铁盒子烫得要命，我的手并没有拿住。 加上萧明猛扑上来，盒子一下子就被我甩到了另一边正燃烧着的那边，落地的瞬间就被摔开了。 盒子落在一滩黑乎乎灰烬的边上，存储卡正好混进去，并不能一眼看出来。 萧明像条脱缰的野狗一样扑了上去找存储卡！ 我这才发现这王八蛋刚刚进来的时候竟然把外屋也给点了，估计是点完了才发现我在屋里，这又冲进来跟我抢东西的。 外面的火势更凶！大火犹如山洪爆发时那样正向着我席卷而来！ 第八十九章 流落 第八十九章 流落 凡是大火所及之处都被不遗死角的吞没，然后燃烧殆尽。 一面是触目惊心的大火，一面是那张被所有人打破头都想拿到手的存储卡。 我想活下去，但是我也想给小邱姐和李姐翻盘，告诉所有人真相。 “轰隆”一声巨响！ 点火点可能是后门那侧，那边的一个横梁已经烧断落地，落地的瞬间掀起的热浪也彻底掀翻了我继续争夺存储卡的想法。 如果我都活不下去，那也许连想为她们寻得真相的人都不会有了。 去你的存储卡。 我回头看了一眼，萧明还像疯子一样兴奋的在灰烬里寻找着存储卡。 我出了房间，紧紧贴着墙根往门口挪，热浪几度烫的我睁不开眼，但是我知道只要顺着这个墙壁往前挪，然后拐个弯就可以脱险了。 又是一声巨响伴着炙热的风浪，我皱紧了眉头，等热浪过去才睁开眼，结果瞬间心惊肉跳。 就在我前面差不多三米的距离，上面又掉下来一根横梁。 哪怕我刚刚在门口少犹豫一会儿，或者某个环节再提前结束个一会儿，我将永远留在这个火场里！ 可这样的话！这条出门的路也被堵死了！ 我急坏了，后面的火已经蹿上来了，我没有退路了…… 我不可能爬的上屋顶出去，也不能退回去，我眼前就是火海，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出口可以通道外面，哪怕是从窗户跳到外面的院子里也好…… 对了！院子！ 菜窖还有个小门在屋里，菜窖是通的，另一个门就在院子里！ 我一阵欣喜，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所在，入口就在我左前方不到几米远就是了，我只要绕开从厨房门口走就能绕过去。 我赶紧行动，好不容易挪到了厨房门口，突然就感觉手臂一凉，紧接着就是剧痛了和热乎乎的液体渗出的触感…… 我猛地回头，就是又是寒光一闪，萧明手里拿着厨房里那把明晃晃的菜刀！ “你这个臭婊子，”萧明也被浓烟呛得咳嗽，“老子今天就是出不去了也要弄死你！” 说完又要向我扑过来，我后面就是熊熊的大火，毫无退路。 只能冒险迎面应对，然后往旁边躲闪，成功钻进了厨房里面。 厨房里的火势还不是很过分，只有几个小火苗。 萧明骂骂咧咧的像我继续挥舞着刀子，好在我外面还有好几层厚实的冬衣，否则刚刚这把邓老太太专门拿来剁骨头的大菜刀几乎能把我的胳膊砍下来！ 慌乱中我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武器拿到手里，只能一味躲闪，萧明也是被我气得失去了理智，现在已经俨然是个挥舞着菜刀的屠夫了。 我的脚踝还是很疼的，现在胳膊上还往外冒着血，我躲了几下就又挨了刀。这次在肩膀上，所幸刀口不深，应该也没伤到骨头。 “都死去吧！” 萧明甚至还嗤嗤的笑着。 这神经病。 萧明这下子卯足了力气向我迎头砍我过来，我的身后是放东西的架子。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结束战斗了，因为外面的火势已经越来越严重。 萧明一刀砍到了架子上，刀子卡在架子的木头框架里上一时拔不出来。 好机会！我一个箭步冲出厨房。 但我的脚落在厨房外的地面上的一瞬，身后同时也有架子倒下的声音。 我还是回头看了一眼情况，以免萧明挣脱出来，再给我一刀了解了。 萧明是被架子砸中了，他还没晕，这个架子也困不住他，但是让我在意的是，他可能已经注定要…… 架子上有个小桶是邓老太太专门盛放油的，现在那个小桶里的油已经准确完全的都泼在了萧明的身上。 我不敢再多磨蹭，立刻跳进了菜窖，结果我还是低估了这个高度，落地的时候我似乎都听见了我脚踝处骨头断裂的声音…… 下面很黑，我也没有照明可用的东西，下面还有些萝卜白菜的，我被绊倒了好几次。 这里也不安全，随时都可能坍塌，那到时候我可能就是被活埋…… 我回忆着那天我跟着下来时记得这下面的结构，终于摸到了上去的梯子！ 我使劲的往上爬，顶开了上面的木板门，外面寒冷新鲜的空气终于灌进了我的肺里。 我没有贪恋一时的休息，赶紧爬上去！ 我听见了身后似乎有惨叫声，那个声音是谁的我很清楚，我没有回头看，那个场景我甚至担心会让我心里毕生都有阴影。 我一瘸一拐的从后门出去了，然后我要从房头绕到前门。这样大的火势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我考虑到可能还有那些说不清的人，我只能一瘸一拐的避开所有人从另一条路离开了。 我要去哪里？ 我的手机也没了，我只记得庞晙的电话，打给他？ 罢了，终归也是正锋的人，还是谨慎为好。 我只能先安全离开这里才行，我把脸上的黑灰都想办法抹干净了，把衣服整理的正常些，最后折腾了半天自己的一身血还是没办法盖住。还是不厚道偷了人家一件衣服裹着，我就这样到了村头去找车离开，看到几个经常搭载同村人进出的司机都聚在一起，只有一个大姐在一边等活。这种情况这个大姐多半不是这里的人，不然喊活什么的这里的人也是淳朴，都是一起招呼的，然后凑齐一辆车走一辆。 我还是顺道确认一下比较好，我走上前去跟这个大姐搭话：“大姐，到镇里走吗？” 这个大姐点点头，很热情的招待我，跟我说了价格。 我摸摸自己的羽绒服内兜，还好钱还是够的。 我上了车，又继续打探她：“大姐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我都没见过你……” “嗯呢，”大姐赶紧钻进车里发动车子，“俺是别的地方的，今天有亲戚来这里就来这儿了，想着我咋不还整几个人顺路带回去的，挣个油钱也成啊……” 我笑着说也是，这大冷天的。 然后我就闭上了嘴，言多必失，就怕事后正巧让有心人打探到我的行踪什么的信息。 “妹子，你到镇里哪啊？看你腿脚也不利索，用不用让家里人来接啊？” 我也没防备，随口说了一句：“我倒是想让人接，可惜这里没人……” 路上这个大姐又遇到一个要去另一边什么地方的，我也不知道远近，就听那个大姐一顿忽悠，说不会耽误我太久什么的。想着她也是养家糊口吧，就答应了先送那个人。 但是车子开出去好远也不见到地方，我问了好几次还有多远都被司机搪塞了过去。最后我失去了耐心，嚷着不坐了要下车。 这个时候车子停了，后排坐着的那个半路上来的人和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司机大姐也终于统统凶相毕露了。 后排的那人直接拿着把匕首抵着我的脖子，要我把身上的财务都拿出来。 我兜里也就那点钱，拿出来后那俩人显然不满足，要我的手机，我说没有。这两个人还不信，给我搜了一遍身，最后除了又摸出一个一毛钱硬币以外并没有其他收获。 这时候这个司机大姐可就不乐意了，跟那个人说自己这趟赔了，原以为看打扮能是个有点钱的，结果才这点还不够跑这么远的油钱。 那人似乎又盘算起什么别的主要，说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司机也同意了，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又把车子往我根本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开去了。 天已经黑透，开出我也不知道多远的路，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荒僻的地方。这里曾经应该是个平房大杂院，但是现在应该只归现在出来的这个大金链子的壮汉所有了。 两个人下车谈了一阵，然后后排那人逼着我下了车。 那个大金链子也过来了，我这才觉得这个大金链子似乎有点眼熟，好像是在那次去盛经时在肖艺的铺子里见过…… 看来不是什么正经好人了。 这两个王八蛋估计是把我卖了，那个大金链子很嫌弃的说我是个瘸子，跟这两个人压价，最后两边磨叽半天才谈妥了。 大金链子又从屋里叫了个人出来，给这两个人几张票子打发走了。 我也不是不挣扎，我一边肩膀上一刀，另一边胳膊上一刀，脚踝还有伤，我挣扎也没用。 然后这个大金链子就很不客气的叫我跟他进去，我跟着进去了，站在院子的灯光下，大金链子瞅了我几眼，摇了摇头，跟屋里的人说让他出来看看，好像赔了。 屋里是个疤脸，额头上有点伤，伤口也不比胡老三好看多少。 疤脸打量了我一下，伸手就要扯了我裹在外面的衣服。 我胳膊上和肩膀上都有伤，使不上劲，衣服一撤掉，里面的衣服是一身的血。 当时就把这俩人吓着了。 “哥……哥啊，这这这……” 那疤脸慌了，扯了扯大金链子的衣服问咋办。 那大金链子问我这么回事的。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俩。 第九十章 倒霉 第九十章 倒霉 “哥……哥，这女的是不是哑巴还是脑子……” 这我就不高兴了，张嘴就骂他脑子才有病呢。 这疤脸看我说话了，又吓了一跳，躲到大金链子身后去了，两人又嘀咕了一会儿。 大金链子看了看我，我也阴着脸看了看他，最后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跑到一边说要给什么人打电话去。 我看到这里，也摸清楚了这俩人应该也就是又熊又不老实那种，给人办事自己其实没多大能耐。 既然这样那我还跟他们浪费个什么时间。 我调头就要走了，这俩人赶紧冲过来，想拦着我不让走，这种人吓一吓就够他们喝一壶。 “你俩是真不要命了啊？”我冷冷的说，“我这刚弄死一个，你俩是还想跟上去……” 俩人当时就刹住了车，我继续往外走，那个大金链子估计是想着钱都给出去了，自己好赖那么个大体格，不能让我就这么跑了。 还不知道死活的过来拽我，我反手就甩一个耳光给他糊了上去。 这一巴掌本身没什么杀伤力，但是这哥们儿心里害怕啊，我沉住了气，阴郁着脸看着他俩，结果这兄弟人高马大的，瞬间就有点怂了。 我白了他俩一眼，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我出了院子门，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一点光，我只能沿着路摸索着往前走。似乎刚转过了一个弯，前方突然出现一阵强烈的白光，晃得我有些睁不开眼。 有汽车从我身边经过，方向跟我相对着，我也就没有了想搭顺风车的想法。 车子经过，我的眼睛也适应了光线，但是我没有听错，车子刚开过没多远，突然就停住了。然后车门开了，似乎有人下车。 我很好奇的转头去看。 “哟！这不是林蒹吗！” 坏了，这不是苏菀吗！ 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我逆着光源看不见那人到底是谁，但是看身影很熟悉，我应该也认识。 我的天啊，我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 刚脱狼口又入虎穴！ 这一路上就我刚刚出来的那一个大杂院有人，苏菀这是要去那里？该不会刚刚哪个大金链子是打电话给她吧…… 要是这样的话，那正锋的经营面积也是真够广了。 苏菀带着那人朝我走了过来，怎么办？苏菀可不是个善茬！ 还是跑路吧，要命要紧，脸面其次。 我扭头就跑，听见苏菀在身后交待那人打电话给谁来着，然后就是俩人上了车，调头来追我。 我这点气可能把这辈子的霉都一次性倒了，一条大路通到头，连个能躲避或者阻碍车子开过去的地方都没有。 我这样要是想跑的掉那可真是太难了，苏菀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把我人给撞了出去。 我当时就昏了，再睁眼就是大金链子那张酷似猪头的脸。 看来苏菀的确是来这边的，好不容易逃脱了这边出门了都能遇上，我的运气也真是够了。 外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大金链子看我醒了，就出去叫人。 我的手脚都被绑得死死的，胳膊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凝住了，我只要一动，立刻伤口就被撕扯的生疼。 外面的人进了屋，我当时低着头，看见了一双鞋跟细的几乎能扎死人的高跟靴子。脖子上也有伤，我费劲的抬起头看清了来人。 苏雨格也冷冷的看着我，我的嘴巴被透明胶带贴上了，发不出声音来，不然我真还想替她老妈再教育她几句。 苏雨格也没跟我说话，转过身在屋子里打量了一圈。 我看着她的背影就想起来了昨晚看见的那个身影就是她，我当时看着的是苏菀在开车，不过想想她也好不到哪去。 “看好她，”苏菀突然出现在门口说，“就让她这样待着就行。” 苏菀又很傲慢的瞥了我一眼，然后叫上苏雨格离开。 “给我记住了！一滴水都不能给她……” 苏菀胜利者般得意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然后穿过屋子的门，拍打到我的神经上。 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我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比的想念过去再普通不过的生活里的每一个我曾认为无聊至极的瞬间，我也想过自己这样是自作自受，但是就算是，那我也认了。 这些伤痛和羞辱积累起来，我也不再仅仅是为了李姐和小邱姐了，我也为了真相。 这两个瘪犊子，怕事是真的，但是听话也是真的。 整整两天两夜，真的让我滴水未进，吃的更是连个渣都没有，如果不是我拼死闹腾，他们还打算厕所都不让我去。 但是这样的生存条件我也实在是逼近了生理极限，本来身上就有伤，加上之前还被关过折腾过，意识已经几度出现模糊。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 我又叫了几声，没人理我又攒足了力气去踢了踢屋子的破门，这下子才把那个疤脸给招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你又要干什么！” 疤脸很不高兴的撕开了我嘴上的胶带。 我的嘴唇上的一层皮也全都被扯掉了，疼的我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我……要去打个电话，”我有气无力的说，“他们问我事情我没说……所以抓了我，我……我现在顶不住了，打个电话，我全告诉他们……” 疤脸狐疑的看着我，我抬头瞪了他一眼，反问他如果再磨叽，耽误了事情他负责的起吗？ 疤脸被我一唬，要给苏菀打个电话问一下意思。这个电话是万万不能让他打的，我阻拦了他拨号，问他认识庞晙吗？ “庞……庞老板？认识，怎么了？”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一本正经的告诉他：“我现在就是要打电话给他，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打过去接通了我再说，这样总行吧……” 这疤脸想了想，跟我说这和他告诉苏菀也没关系啊。 我都快被这兄弟给气过去了，跟他解释：“怎么没关系呢兄弟……你说说你要是告诉苏菀，她再转答庞晙，那人家去转答就是别人的功劳了……跟你直接去通报怎么能一样呢？” 我又劝了劝他，最后终于是说动了他，疤脸拿自己的手机给我拨了电话。 电话接通后，疤脸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喂？”庞晙在那边问。 我使劲咽了咽那点可怜的口水，喉咙才发得出声音：“喂——我是林蒹，你……说话方便吗？” 庞晙那边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我听见了那边关门的声音。 “说吧，我这边可以了。” 我顿了顿，疤脸还在这里，如果我说出了什么破绽他随时都可能告诉苏菀。 “啊……我是有要告诉你的，但是你能不能面谈……” 本身这个号码就不是我的，庞晙肯定也是听出来我不对劲，跟我说好的，然后问我的位置。 我立刻把手机还给了疤脸，让他跟庞晙说这里的位置。 庞晙讲了几句确认了位置，还问了情况，疤脸告诉庞晙我是被苏菀拎回来的，再就是说了一些基本情况，庞晙就挂电话了。 疤脸说让我老实待着，庞晙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我能不能顺利的脱离这里就看庞晙了，疤脸把门关好就出去了。我蜷在墙根，这短短的几个举动我已经耗尽了身上最后的一丝丝力气。我死死地盯着门，迫切的期望着被推开的瞬间，可我勉强的支撑了几分钟的意识后，意识再次陷入了模糊。 这是一次很彻底很漫长的昏迷，中间还醒来过一次，模糊的记得只有医院的消毒水味和白的让我有点反胃的天花板。 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静悄悄的，脚踝那边又被打了石膏，已经吊起来了，动了一下感觉身上的伤口应该也被处理了。我以为没有人呢，挣扎了半天要坐起来，快把床板折腾塌了还是没起来。 “躺下别折腾！” 床边的地上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把我吓得够呛。 我往床边挪了挪，这才看见庞晙正从睡袋里扭着爬起来。庞晙头发本来就不是特别短，然后还有点自来卷，现在的发型就跟鸟窝扣在头顶了一样，一看就是迷迷糊糊刚醒。 庞晙自己还在迷糊，爬起来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自己还好，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外面的事你不用担心，安心待在这里。” 他这就是想搪塞过去，又不跟我交代实情，我跟他磨蹭了半天他才说了当时的事。 庞晙起来给我倒了点水，自己也喝了一些，跟我说当时他过去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意识了。他就没管的上其他的事，直接把我带走送医了。苏菀当然也很快知道了这件事，然后也找庞晙闹过，找他要人。 “……她抓住你无非还是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原则上是没有什么大冲突的。苏雨格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吧上面也不是很清楚，我还是捅出来了，对她们俩也不利，所以最后我还是把你带出来了。” 我已经昏迷了一周多，加上之前就失踪了几天…… 我试探的问庞晙，文轩那边有没有来找过我。 “文轩那边吧，”庞晙有点支支吾吾的，“我第一时间就帮你找了，但……” 第九十一章 争论 第九十一章 争论 “怎么了，直说吧。” “但是那边一直没有来接你回去的意思，然后我就又找过几次，毕竟你在我这里还有小菀那边的压力，可文轩那边还是推脱了……” 尽管我让庞晙直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听见最烂的消息的准备，但是我听见这些话心里还是被什么狠狠的勒了一下。 我表面上还是努力的维持着冷静，跟庞晙说知道了。 庞晙看我情绪有点低落，就说他出去洗把脸，让我自己在屋里静一静。 没什么好静的，我努力安慰自己没事的，自己不也当时说好了不当真的。 但是怎么就那样难受呢…… 我又喝了点水，想转移下注意力，结果尴尬的是我突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尿意正浓，我忍了忍，然后又感受到了自己还要蹲个坑。 我只能等着小护士过来换药的时候，让她帮着我去一趟厕所。 出门去厕所，我得用坐便器，蹲了半天还是没酝酿出来。 “谁知道能出那样的事呢？”我听见隔壁的间里在讲电话，“七号房的药让人换了，差点就出人命了，现在燕儿姐今天也没来上班，这都四天了还不知道咋回事呢……” 我听她说话的样子应该是个护士吧？我也是无聊，低头看了看病服上的信息，一眼就看见自己住的就是七号病房！ 七号病房是单间，不可能还有别人，四天前我已经送进来了，住的应该就是我。 我的药被换了？ 隔壁间的护士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只能贴在隔板上仔细地听。 “这种事说不清楚的，现在还有人说燕儿姐是收了钱给别人做事，人家那边肯定能保她……说是那个女孩是个什么人物，有人要弄掉她，但是这不就被家属逮住了吗？估计再晚点也得完。” “我不知道啊！燕儿姐她男朋友我昨儿个见着了，之前穷成那样一夜之间连车都买上了，他说的他家燕儿没事，背后有人保……” “哎呀，这样事没出在咱们身上就行了！燕儿姐她对象还说都是商场上那些大公司大老板的在搅和，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老实待着吧……” 然后那边就匆匆挂了电话离开了，我开了点门缝看了一眼，的确是个护士的背影。 怎么回事呢？ 我从厕所出来，还不慌不忙的洗了个手，一出去还没什么，一进病房愣住了。 满满一屋子的人，庞晙以为我又丢了，都是来找我的。 一屋子的都看着护士把我扶回床上，然后庞晙问我哪去了，我说上厕所。 这就很尴尬了。 庞晙就只能又把一屋子的人给散了，很无语的看着我，告诉我下次出去要告诉他。 我跟他解释我找不到他，又没有手机给他发消息。 庞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给我，跟我之前坐出租车丢的那个是同一款，亏他能记住。 “电话卡先用我刚办的这张吧，下回出去必须告诉我知道吗！” 我一下子就想起刚刚在厕所听见那个小护士打的电话，问庞晙我住院期间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情。 庞晙当时正在摆弄他的手机存我的号码，听见我问他这句话，当时就顿了一下。 “怎么了？”庞晙装作若无其事的问我。 “我就想知道是谁……换了我的药。” 庞晙彻底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神情凝重的问我在哪听见的事情。 “你别管我在哪里听到的，你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是谁做的。” 庞晙不太想说的样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是一再的追问。 “你真想知道？”庞晙淡淡的说，“只怕我说了你也不可能信吧……” 我跟他表示我一定要知道，庞晙就给了我一张之前跟那个换了我药的护士接触的人的照片，我认出照片里的人的瞬间心也彻底寒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我认识他，是文轩身边的人，文轩也不是什么事都交给小陈去办，像这个人有时候也是直接去替文轩跑腿办事的。 “你还好吧？”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说不出任何话来。 庞晙看着我的反应，小心翼翼的继续跟我说：“事发的那天上午我跟文轩联系过，问他什么时候接你回去，还告诉他了医院和病房号……” 我跟庞晙示意不要再说了，然后就躺下了，把脸扭向另一侧。 “好了，”庞晙有点笨拙的开始给我剥橙子，“没事的，这不是还没查清楚，要是有定论了，你设想再多也得看事实……” 庞晙就是这种毛病，我这边难受的心脏都要裂开了，他肯定还会在一边跟我摆道理分析事情，最后跟我得出个什么结论，根本不会正经安慰我几句，甚至不补刀都已经不错了。 我没有搭理庞晙，有时候自己也想爬起来跟他好好理论理论之前他干的那些事。但是我明知道那些事情，却始终没办法对他抱起足够的恨意。我甚至有点恨自己不争气，那些血淋淋的教训还是不能让自己长记性。 “……我知道我说话你现在都很难完全接受，但我还是希望你现在不要再被你个人感情倾向左右了自己的判断，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下来……” 我的个人情感？ 我挣扎着一通要坐起来跟他理论，但是还是尴尬的没起来，被庞晙给扶起来的。 “你的确是个足够冷静的人，那上次冷库的事情呢？你不是也想过要我的命吗？之前那些不也都是你在撒谎演戏骗我！” 我扯着嗓子对着他大吼，整个楼层似乎都回荡着我的声音。 庞晙早习惯了我这样大爆炸或者冷暴力了，听我把他的那些事一一数落完，十分郑重的告诉我冷库的事情不是他刷的卡。 “是谁干的我不知道，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对你隐瞒了祁毓被绑要你来换的事情，但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 庞晙的情绪也很激动，跟我说他绝对没有做那些事情，包括假面膜的那些事情。 “我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庞晙一字一句的跟我说，“就算邱姐的事情上是你告了密，但我告诉你这些事我不可能做！” 我也在气头上，继续追问他小邱姐的事我又怎么了？如果他认为我做了什么，那就请他拿出证据！ “我要去救邱姐的事情是你跑到正锋那边告的密不是吗？”庞晙声音里极力克制着愤怒，“而你为的仅仅只是想绊倒小菀！” 我当时就被气乐了，我为了跟这小贱人置气能对自己胜似亲人的小邱姐下手，那我可真是疯了！ 就算是说我现在对苏菀穷追猛打，那也是因为她害了小邱姐！ “你别一口一句小菀害了邱姐行吗？你不是也没有证据！我说你告密是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你说你是因为认为邱姐的死是小菀害的，说你自己不会因为个人恩怨对邱姐下手，那墨韵告发梦绘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这一句把我塞住了。 “我没有说你抓出梦绘团队做微商生意掺假不对，但是你既然有证据，真的是为了解决问题的话你要做的难道不应该是上报吗？可是你做的是什么！你去告诉汀茗的对手！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为了什么吗！你不就是认为邱姐的处理在你眼里就是不痛不痒小打小闹，你要让小菀彻底栽了！只要能让你达到报复的目的，你没有管正锋怎么处理邱姐，这不也是把邱姐推下去了吗！” 我想跟庞晙申辩是苏菀先挑衅的，可是这货出身就是个职业二道贩子，平时说不过我是他性格就是不爱真发脾气不愿意计较，但是现在真正发起飙来一耍嘴皮子我根本不是他对手。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给塞回去了。 “挑衅你？梦绘摇摇欲坠的时候是谁的人在梦绘团队的群里抓紧时间挖墙脚？你们到底谁挑衅了谁？还有阿金的事情，你让我相信你，阿金为什么会被彻底扳掉，你到底执行的是谁的意思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吧！你根本就不说实话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之前总是提起文轩，也是对他有好感的吧？我不相信你会因此跟他勾结搞在一起，所以这种事不可能是你帮文轩做的！” 庞晙突然收住了，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说：“我看你那天担惊受怕的样子，心疼你再在正锋这滩浑水里挣扎，答应文轩会在正锋为他追查轩扬九年前大火的事情，直到后来你们在一起了，我才觉得自己才是世界上最大那个傻子！” “但是……”庞晙顿了一下说，“冷库的事情还有之前的一些时候，我的确一直因为认为邱姐的事情是你告密，所以萌生过对你下手的想法。可是那天刷卡的人真的不是我，举报你的也不是我，还有……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那我就全告诉你吧，一开始隐瞒祁毓被绑的那件事，其实也是文轩的意思，后来告诉你是我自作主张，但是我没有告诉你换人的事情，换人就是个陷阱！但我也因此激怒了文轩，他才选择安排你知道全部的事情，再引导你彻底崩掉对我的信任，这样我就是以后再告诉你什么，你也会跟现在一样根本听不进去！” 第九十二章 整装 第九十二章 整装 “我一再提醒你，我说，你不要只靠推断，要有证据，可你并不听，依然十分执着的认为是我做的。甚至上次货源的事情也来找到我，你让我说清楚，给你个交代，可是你让我怎么说？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说不是这样的，我说给你看证据，可是你自己想想你听吗！你只相信你认为的事情，才不管真相，我问你你说那些是我做的，除了人云亦云捕风捉影，你抓到确切的证据了吗？嗯？有没有……” 遭到一系列的质问之后，我无话可说了。 两个大嗓门在病房里对吼，惹来了查房的护士。小护士应该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看着我们屋里这阵势愣是没敢说话，现在我们都闭嘴了，她才如梦初醒，弱弱的敲敲门，进来说：“不好意思，这里是医院，请您注意下音量，照顾下其他病人，谢谢……” 庞晙揉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跟护士连声道歉，说会注意的，然后就拖了把凳子到窗边背对着我坐着去了。 我也没说话，开始摆弄新手机，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微信密码给改了，然后各种找回账号。 我的心情也很烦躁，我也不是庞晙说这么多我就信了，而是他最后说的的确有理，我是没证据，一直在被人引导着往这边倒。 我的确只相信我认为的事情，并没有关注过真相。 微信许久未上，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我消失了这么久，别说团队里的代理应该都不会找我了，我一上线就发现自己连代理群都没有了，直接被删除了。 我记得这个代理群一开创建的时候是个肖艺组建的我们艺文姐妹的闲聊群，后来蒹葭的人也往这里涌，最后整顿了一下，将就当代理群用了。 其他我作为群主的几个无关紧要的小群里面也没什么人了，肖艺至今还是一条消息未发。我点开与她的对话框，想给她发条消息，结果发现屏幕上赫然提示我们已经不是好友关系。 果然是这样吗？ 我退了一步，看了她的朋友圈，现在的蒹葭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艺文，所代理项目来看的话，上家应该就是轩扬。 我只是感觉自己受到庞晙的一顿轰炸后又收到了一颗威力十足的原子弹，然后彻底炸沉了我心里最后一块踏实的陆地，心里的希望也被深不见底的绝望淹没。 我的手指有些颤抖的去看列表里其他人的消息，我真后悔上次在镇里买的手机到手之后没改微信密码。我现在看到的消息记录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人动过手脚的了，璐璐和祁毓的微信也不知道是没有通过验证还是又把我删除了，反正也不是好友关系，我就又去加了一次。 庞晙在那儿冷静了半天，回头瞥了我几眼，观察我是不是还在生气。他可能以为我是低着头没看到他的小动作，但是他不知道我也是不是偷偷在看他什么反应。庞晙这么一瞥，我倒是下定决心了要跟他杠上了，故意装作一脸冷漠，还在生气。 没出五分钟庞晙就沉不住气了，走过来问我手机有没有什么问题。我板着脸不理他，庞晙就厚脸皮的把凳子又拽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一直看着我。 我正要发条朋友圈，内容还没编辑呢，手机就被庞晙一把抽走了。 “你有病啊！”我毫不客气的骂道。 庞晙反而皱着眉毛问我：“你还干什么了？别发消息出去！” “我发不发关你屁事！” “你是不是还想把更多的人招过来？”庞晙锁了屏，“文轩这一劫你躲过了，那后面还有文扬、墨韵、正锋……你想都叫过来凑一桌麻将吗！” 我又没话了。 “总之你要是非要这么作，我也没法再护你周全了，你在这里的事情我只能能瞒一时是一时，一旦走漏了风声，什么后果我也说不准……” 我知道庞晙这不是吓唬我，我也不想低头，就撇撇嘴，然后回答了一个“嗯”。 “你嗯个什么嗯，我说话你在不在听！” 我快被他唠叨死了，这个高冷没法装下去了，赶紧回答听见了。 然后庞晙才把手机还给我，又瘫回凳子上坐着了。 看我还在不死心的看微信，就跟我说了说蒹葭这次分家的事情。 “有一天文扬那老鬼不知道抽什么风，把我叫去了，再然后就是轩扬上次的见面，然后事后我以为你多少也是文轩的人，文扬不敢把你怎么的。但是连续两天璐璐都没给我交订单，我以为是她又出了什么事情，就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大乐意跟我说。我知道你跟着文轩出去了，就看了看蒹葭这些人的动态，然后肖艺和璐璐两边在代理群里掐起来了。我以为掐一掐怎么也不至于有大问题吧，毕竟你们蒹葭内部矛盾也不是一两天的事，知道蒹葭都知道你们家里那点事……后来你居然出来了，直接宣布处理结果，指责是璐璐一直在挑拨离间，宣布把蒹葭的管理权交给肖艺。我当时也觉得不对劲，想起来最后一次见你是在轩扬，就去找人打探了一下，说你人在文扬手里。我以为自己消息错了，还找小陈问了，结果说你没了……” 果然跟我当时想的差不多，文扬他们拿了我的手机办的这件事，肖艺现在接入的又是轩扬的货源，想想也知道问题在哪里。 “你现在终于觉得肖艺有点问题了？” 我告诉庞晙，我现在甚至怀疑她是素商。 庞晙点点头，说他也有这个想法，一开始他就打算拿存储卡这个事试探一下肖艺，但是现在存储卡也没了，倒也是免去了不少的纷争。 “没了？” 我很惊异的看着庞晙。 “对，没了，先后好几波人都去了，房子都成灰了，萧明那挨千刀的也是该死，孤老太太都算计……” 我以为庞晙说的是萧明害死邓老太太的事，说这件事萧明这王八蛋害人在先，死了活该。 “你不知道我怎么找到的萧明？”庞晙有点意外的跟我说，“其实我早就知道萧明和邓老太太的关系，我一直在追查邱姐的事，按着沈妤的身份，我找到了萧明。邱姐跟萧明很久之前就认识，这些年也一直在托萧明这个人给邓老太太送生活费，嘱咐他照顾老人，结果我前段时间查了邱姐给他的打款记录，结果这人渣这么多年给老太太还不及邱姐给的总额的十分之一。” 这人渣还真是穷疯了，老太太都这样了他也不放过。 “总之你多留意吧，虽然我们怀疑，但也只能说是肖艺的嫌疑最大，而不是有直接证据指出来是她……” 我想了想，还表示了一下赞同。 结果庞晙半天没吱声，我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我说好不理他，结果又说话了，这货正有点小得意的看着我。 我翻了翻白眼，又窝回去看朋友圈了。 医生不让我下地乱窜简直要把我憋死了，庞晙又不让我让别人知道我的消息，每天看着天花板我真的快疯了。 “嘿，那个看微博的，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换个微信号过来帮我带带新人代理行不？” 庞晙看我一天天快闲出毛病了，给我找了点活儿让我带新人，我倒是没介意，最起码有点事情了。 正好这个手机号又能注册一个微信号了，我兴冲冲的又回到了汀茗的微商团队里打打酱油了。庞晙是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跟苏菀再撕起来了，我说我在他的团队里关苏菀什么事啊？ “没有，为了方便统一管制，全部被我合并了，统一都叫菀秋了，不过内部还是各个领队管自己的代理互不干涉，但是总群里还是在一起的……” 我佯装不屑的跟他说我才懒的跟这种人没事小打小闹玩，有那个闲心我都能又带个新团队出来了。 “你想带团队啊？那你直接带团队吧，我还想着以后再找机会问问你的意向，这样一来上方总代理竞选的事情也就解决了……” 什么？总代理的竞选我还要参与？ 我问庞晙，他什么意思啊。 庞晙有点无语的跟我说我的资料已经报上去了，参与考核的是个人，又不是非得代表哪一方，我当然还有资格继续来争这个位置。 “所以你团队的问题还是得解决，我本想着这次让你带的人以后也跟着你，到时候要考核直接把人分给你带出去也顺理成章，这样的话也成。” 这样一来我就又一次改头换面了，蒹葭或者林蒹这两个名字是不能提了，庞晙直接给我改了个“芦苇”。我很嫌弃的问他这是什么破名，庞晙更嫌弃的看我一眼，说：“这就是你没文化了，蒹葭指的就是芦苇，换个说法你就不知道了……” 我故意撇撇嘴，心想着我都这死样了还穷文艺个屁啊。 带新代理我可是轻车熟路了，庞晙分了我几个人，都是这几天新进来了的，直接扔给我先领着，算是充充场面了。 本以为烂熟的路子，我却第一天就翻了车。 第九十三章 重新 第九十三章 重新 现在的汀茗虽然是合并成了同一个系统，但是原来茶庄的生意还是菀秋团队在经营。 我从庞晙那边要了各种资料文档，大概整理了一份方案出来。涉及上方公司的货源的话，因为上方对各级代理的销售价有要求，必须严格按定价执行销售，但是此外的那些货源基本就是我们说的算了。 我先弄出来了其他商品的定价问题，根据各种盈利情况再制定额外的代理福利计划。庞晙让我自己看着办，直接执行不用告诉他，我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正式开始招纳代理了。 庞晙让我带的几个小新人干活还是挺利索的，我说什么是什么，这叫一个听话。可是他们也太听话了，我交待怎么跟买家回答他们就怎么做，稍微变通点都不行。 这就很头疼了，讲了两三次还是不明白，我就直接把手机锁屏扔一边了。 “你怎么了又？”庞晙从门外进来看我病殃殃的样子。 我有点崩溃的跟他说，他给我那几个代理简直快绝了，怎么教都教不明白。 庞晙就拿我聊天记录看，然后也把我手机扔回来了。 “哪有你这样的啊？”庞晙说教我，“你说说你，你自己做了个文档出来，里面把怎么问的怎么答全都给交待清楚了，回头开会你还嘱咐他们一定要按着你说的做，有不会的问你，那人家不按你总结出来的做还能怎么的啊……” 那也不能跟弱智一样什么都找我啊！ “那你让他们找谁？现在管理层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你看这几个人里有个原来在其他团队做过小微商代理的，我说让你先安排当管理，你不听我的啊……” 一时语塞。 那这样我也没接触过的人，怎么放心让她当管理带人啊！ 庞晙就无语了，说我之前是什么都信，现在又是什么都不信。 “你这里要代理没有，要口碑还没有的，人家有问题能整你什么啊！无关紧要的位置你就提点人上来，这样也算拉拢人心能让她更认真的跟着你。” 我没说话，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这…… 庞晙还在那边说我，说我不长记性，蒹葭这次的亏我就是没吸取教训。 我跟他顶嘴，嘟囔别人有二心我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不能想想人家为什么就对你存二心啊？你自己想一想，你是蒹葭的老大，可是你的代理都不跟你一条心，反而对你的那几个下级代理十分信任。” 我还是不服气的说：“那本来也是人家旗下的代理啊……” “那还是不是蒹葭了呢？”庞晙坐了下来准备跟我好好理论的意思，“蒹葭是一个团队，可是硬生生的让你做成了好几个团队拼凑起来一个组织，每个团队都是独立的，那还需要你干什么……” 可是不这样我又能采取什么制度呢？我那个时候也实在是分身乏术，我认为是自己的管理疏忽出现的问题。 庞晙耐心的跟我说：“不是的，你自己说，你把活都给别人做了，别人做的比你还好，那人家要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你不干活，你干活了怎么也得让人看见吧？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触，肖艺比你要会做人多了。说白了就一句话，你干活出力也得有人领你情啊，更多的时候你也要站在代理的角度想一想啊！” 我沉默了一会儿，似懂非懂的说了句知道了。 肖艺会做人我承认，早在艺文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她在人际联系上永远都是好人的位置，所以之前我一直都很放心她，就是出了事情我也会觉得是别人欺负她，因为觉得她这个人实在太好了。 我还是听庞晙的话找那几个小代理好好谈了谈，而不是再暴躁的回复他们该怎么做。我本来觉得这没什么用的，也没抱什么希望去找他们，但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接下来的几天工作里，这几个代理做的都很出色。尤其是之前有微商代理经验的小晗，沟通销售做的都相当的棒，我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的确应该提拔一下小晗。 小晗在销售方面越做越好的同时，也给我带来了几个新代理。我有把收上来的代理费额外给她一部分作为奖励，但是都被她婉拒了，跟我说她只是举手之劳，不用我这么大费周章的。 这怎么可以？这样得力的下属我还是要笼络的，于是我就提拔小晗上来跟着我一起带人。她招收到的代理上交的代理费或者创造了盈利，那么她也有一部分分成。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就是一开始跟着小晗一起来的几个人表现的有点明显。 “我们都是一起进来的，交的一样的代理费，我们也在干活，怎么就小晗摇身一变就成了我们的上级了？” 我解释说是因为看小晗的销售能力比较强，再加上有经验，所以想让她再帮我做点别的事情。 这么一说他们几个更是炸了锅了，我听明白了她们的意思，无非是说认为我说的销售能力比较强这句话是在找理由。 “什么叫销售能力强啊？还是说你说是就是？” 之前在蒹葭，关于晋级提拔的制度，一开始在汀茗这边我还是明文勒出来的。后来到了轩扬，那边要强制统一规定，这条明确的规矩也变成了我们口头约定俗成的事情。可是现在换了地方换了人，我却忘记了这点。赶紧安抚了一下代理们，制定了完整地制度条例。 现在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我把重心也压到了扩大团队的方向上。并且通知了所有代理们，都可以帮忙收新代理，虽然可能不归他们管，但是如果新代理创造收益，介绍他们来的代理也有奖励。 这一举动依然还是很受欢迎的，毕竟这里面有好几个代理都是这一行的新人，身边的朋友什么的人脉资源还是有很多的扩展空间的。 然后这边就迎来了一个代理的增长期，毕竟是新团队，就算是扩招我们两个人还是应付的来的，顶多也就是忙点。但是在我看来，这些代理还是远不够的，我还是需要继续扩招，尽管小晗跟我说她可能有点忙不过来了。我想着自己一天天闲的无聊，我再多忙点就行了。 跟菀秋和几个同在汀茗的团队来看，要是同时找到一个代理，稍微了解一下情况，代理显然都更愿意选择其他的团队。原因就是人家的口碑名气，更多人都会认为这样的团队更靠谱。相反芦苇这样的新团队，尽管解释说也是汀茗这边的，就是小了点时间短了点，可是毕竟代理费也不是大风吹来的，代理肯定会谨慎选择。 在这方面是没法赢了竞争者了，我只能想想别的方面。 或者是在盈利方面？高额的利润回报显然也是个诱人的条件，但是汀茗这边都是统一给出的拿货价，各方团队打出的售价也是差不多，扔掉各个管理层的抽成之类的部分，剩下自己手里的盈利已经是被菀秋这些团队压得很低了。 我想了想连夜赶制了一张新的价格表，本着薄利多销的想法给出了更低的价格。但是这个模式也存在一定风险性，就是如果销量上不来，我会倒赔，我现在也并不确定芦苇的销售实力配上这个新价格到底能不能达到这个销量标准。 我犹豫了整整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再看看芦苇的情况，过段时间再进行推行。 整个上午我都在睡觉，下午三四点钟还是被自己饿醒的。庞晙没给我送饭，他只要一离开我的视线，我都会觉得他要么是在跟苏菀鬼混，要么就是在去跟苏菀鬼混的路上。 虽然过去的种种，庞晙那天也跟我讲得很清楚了，我至今躺在这张病床上什么也做不了，也不可能再为了这件事去求证什么。不过我知道庞晙这次救了我一条命，但是文轩却选择了要我这条命，我是应该重新认识这两个人了。 这次在汀茗重新开张，我也没忘听听墨韵的动静。杨老板这次回去是把锅都甩给了萧明背着，反正死人是不可能说话了。此外外界对于我的下落也没少推测，不过现在的消息显然是被庞晙暗中引导了，都认为我的下落不明是已经葬身火海了。 我明白庞晙的意思，他只是想保护我现在不要再被牵扯进去，但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庞晙瞒得住一世，我也不可能完全接受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躲起来一走了事。 不过庞晙应该不会这样做，因为他的意思还是让我再去参与上方公司的总代理的竞争，这样的话我肯定会露面。 我很担心这件事，毕竟我如果去了，那就只是一个人了，而不是轩扬的人。庞晙多半是另有打算，跟我说别着急，而且他看起来也毫不担心。 护士姐姐还是不嫌我麻烦的，推着我出去看看热闹。我坐在走廊落地窗前面又提交了一笔订单，放下手机看看外面的热闹，结果就看见了老朋友…… 第九十四章 险遇 第九十四章 险遇 下面就是停车场，我在三楼，一眼就看见了那辆车。 可以说，我真的是太熟悉这辆车的主人了。 文轩从驾驶那侧下来了，自己一个人，拎了些东西。 我这边是住院部的停车场，他是来看人的？ 总之我是不能让他看见，可是护士又不知道哪去了，我只能自己在费劲的回去。 这里是三楼，刚刚已经看见文轩进来了，万一他也是三楼的话那我得快点了。 文轩还真就是三楼，我刚转个弯，往边上一瞥就看见了文轩正往这边走呢。 我一下子就慌了，这厮不会是冲我来的吧？ 不用说，直接跑路，我继续往别的方向挪。 结果折腾了半天发现自己刚刚真是自作多情了，又看见文轩从另一个方向晃出来，进了别的病房。 我这才反应过来，准备回房，但是回房还是要经过那个病房门口。 我也不知道脑子怎么就抽了，非要作个死，从人家门口过就算了，还往屋里瞅了一眼。 病床上的是个女的，低着头面容没看清，就是看见文轩很亲昵的直接坐在床沿上。 这些都不是最重点的事情，最重点的事我这一瞅还跟屋里的文轩对上了，我那个心情啊！ 我当场就怂了，没命的跑啊，我及时拐了个弯，结果正好跟护士撞到了一起。 人家还问我这是干什么呢，我让她赶紧推我走，随便哪里都行，离病房远点就是了。 我听着后面有人追出来了，庞晙告诉过我，文轩知道我还活着，但是上次换药之后文轩一直我陷入昏迷了，一时半会不会再醒。 我看着前面就是女厕，急中生智又跟护士说我着急上厕所，她就赶紧帮我推进卫生间了。 进了卫生间，我回头瞥了一眼门外，文轩直接从门口经过往刚刚我们前进的方向去了。 “你不是上厕所吗？”护士姐姐问我。 我连连说对对对，然后硬生生在医院的厕所里蹲了半个多小时才敢出去。 回去的时候我已经不敢走那边病房了，直接从四楼绕了一圈回自己的病房。 庞晙在屋里收拾我扔的一地橙子皮，看我惊魂未定的回来，问我咋的了，大白天见鬼了？ “鬼没见到，”我跟他说，“我见到文轩了。” 庞晙那反应立刻也跟见鬼了一样，转过身又问了我一遍见到谁了？ “文轩！” 我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都能遇到。 庞晙听我说完怎么见到的，确认我没跟文轩正面遇上才松了一口气。 我跟他说文轩好像是来探望别人的，问庞晙知不知道是谁。 庞晙想了一会儿，没说话。 “是一个女的！” 我在旁边提醒。 庞晙不高兴了，反问我：“你是跟我强调还是你自己不爽呢？” 我撇撇嘴，不敢再说话了。 最后庞晙出去看了一圈，回来告诉我是颜沁。 颜沁？她是怎么了？ 这一层几乎全是断胳膊断腿各种骨科的患者都在这一片，颜沁这是受伤了？ 我很关切的追问庞晙知不知道颜沁怎么了？ 庞晙很不爽的呛我一句，说他怎么知道。过了一会儿，看我完全不搭理他了，他又屁颠屁颠的跑来跟我说话。 “你认识颜沁啊？”庞晙问我，“你怎么又不强调是一个女的了……” 我直接拽起枕头给他扔了过去，跟他喊认识怎么了！ “凶个什么……”庞晙很嫌弃的把枕头给我摆好，“轩扬这回总代理推的三人里，文扬不是推的她上来吗？” 轩扬推的明明是两个人啊…… “三个人，你出事之后文轩又推了新人上来。” 新人…… 也对，文轩要的不过是个可用的人而已，又不是非得是我。 我又没动静了，庞晙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什么了，一个劲跟我扯别的事。 但我怎么就始终有种不死心的感觉呢…… “轩扬后推上来的是谁？” 庞晙跟我说给我转到其他医院的事，我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然后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庞晙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跟我说：“这个我不太清楚，我知道上来人了，但是是直接找的公司那边的人，好像有意避开我了，可能是因为上次照片的事情吧……” “我知道了。” 我淡定的有点可怕的说。 “那……转院……”庞晙有点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没说话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庞晙嘱咐我别再在走廊乱窜了，然后就丢下我去办手续了。 我知道颜沁之前跟文轩关系一直不一般…… 罢了，别再想这些没用的了，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以后吧。 在汀茗混的这几天我还没什么大毛病的，就是总群开会的时候苏菀经常要蹦出来得瑟，搞得我几次都想出来呵呵她，不过最后还是想着自己的事要紧就憋回去了。 倒是文轩这次冒出来让我想起在轩扬的时候那边的制度，倒是给我之前薄利多销压低价格的想法一点启发。 我之前担心的是汀茗给的拿货价通常是不包含邮费的，包邮的话需要我们自己在拿货价的基础上把邮费的部分想办法给补上来。但是如果我一个月的拿货量超过汀茗的指定的数量，那么我超出的部分的拿货价要比之前低很多。 或许我可以想办法提高销量，然后保持价格不变的情况的话，超过的部分就有更多的盈利，还是只要保证销量就能保证我不会倒赔。我想起来的是轩扬的团队制度，那种只招大代理的团队定位，销量的问题只是我和汀茗之间的环节保证，也未必非得要全是跟买家销售出去的才行。只要下级代理囤货的数量上来了，这个环节的数量也可以保证。 但是首先还是要把这个制度给推行下来，我开始着手制度方面的调整了，整个文档在那儿改了改去的，十点多了还跟小晗语音不睡觉。 十点半挂了语音，我还想再写一写，结果庞晙上来直接把我手机没收了。 “明天直接转院到府顺那边，”庞晙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跟着你去。” 府顺？那么远的？ 我问他安冬的医院不行吗？ “没办法了这也是，毕竟你今天又让他看见了。你在这里的病情观察记录我也想办法改动过，刚刚护士那边跟我说，下午已经有人在打听你了。多亏那边我留意过，他们没探出什么端倪，但是要来病房被人拦了，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还是远点吧……” 我只能同意了，庞晙就开始帮我收拾东西。 “哦对了，”庞晙跟我说，“最近看你那边代理的数量开始往上走了，你自己注意点墨韵那边，那老鬼这把事出完属实有点不太好对付了……” 杨老板一直阴魂不散，我倒是很佩服他这一点，已经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境界了。 “其实杨老板上次我选总代的时候，他那把事情出的让上方对他的看法十分不好，所以这回他想推荐人上来，上方硬是一直拖着没理会他。这段时间他跟正锋搞什么化敌为友的其实都是放屁，他想让正锋给自己的人推一把上去，但是梁正锋也不傻，说这事让姓杨的找我，我当然不待见这厮了，搞得他现在一个劲儿在梁正锋面前使劲给我泼脏水……” 庞晙一脸郁闷之极的样子，我安慰庞晙这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事，毕竟杨老板的脑子秀逗了不止一两天了，好几次了都是好好事情他就非要作死，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作死的还有那个素商，我现在觉得素商就是肖艺的可能性是越来越大了，你知道蒹葭分了家造谣你有身孕的事情后，这个素商还是没有消停。她现在干涉的几件事都跟上方这次选总代理的事情相关，所以吧……” 庞晙顿住了，我看着他想继续听后续。 “所以吧，干脆我们就让素商跟杨老板直接掐着吧，就借着总代理的事情把这俩人一块给端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能觉得怎么样？杨老板和素商我哪个都烦得要死，除了叫好我还能觉得怎么样？ 庞晙看我这反应，突然面带欣喜的看了我一眼。 等会，他这是什么意思？把这事告诉我…… “你不会又想让我帮你掺和吧？”我惊恐的问道。 庞晙很得意的跟我点点头，说就是这个意思。 我当即就撂挑子了，跟他说想都别想，这种事门都没有！ 结果没成想这厮问我还想不想干了，要么我就别想在汀茗混了。 他竟然拿团队的事要挟我？ 我就说这种人不会对我真的好，还能那么好心给我提供个那么棒的条件让我带团队。 芦苇这边我开了头就不会轻易放弃了，我警惕的问庞晙想让我干什么。 “小事情，我不会为难你的，”庞晙挑了挑眉毛跟我说，“再说芦苇怎么也得搞点动静出来吧？这年头不都是管他怎么出的名，总之知名度出来了就行……” 我看庞晙这个口气开头，还扯上了芦苇说事，这让我突然就有种不好预感…… 第九十五章 待发 第九十五章 待发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肯定不至于再让你跟阿金那次去烧钱就是了。” 我还是很紧张的看着庞晙。 “眼下还没到时候，”庞晙神秘兮兮地说，“你既然认识颜沁，那帮我打听打听顾清这个人吧。” 顾清？ 这个名字很耳熟啊，我似乎听谁说过。 庞晙这才跟我提了一句，墨韵团队的运营管理都是这个顾清。 “但实际上，我推测的没错的话，墨韵茶业的经营顾清应该也一直在幕后参与。” 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顾清这个人颜沁跟我提过。 她跟我说过，顾清曾经跟苏菀还有她曾一起是一个微商团队的，当时还评价这个人藏得很深。 “为什么是我，”我不满的说，“苏菀不也是顾清的旧相识吗？再说了你现在根本不让我吱声，我怎么问人家啊！” 庞晙直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问我是不是这几天橙子吃多吃成智障了。 “她要是关系可以到能说得上话我还能用你问？对了，颜沁今天应该也看到你了，我跟她不是很熟只是认识，今天路过她那边她特意叫住我了，跟我说她看见你了，文轩似乎也看见了，让我把你弄走……” 我忙问然后呢？ “还能有什么然后！我怎么可能承认，鬼知道她给谁问的，但是既然都看见了，我就得把你弄走了。据说是当年分家的时候，小……苏菀跟她们俩决裂了，但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顾清和颜沁也不再联系了，两个人见了面也不是很热情，具体的原因还真没人知道。我现在只是对顾清这个人很感兴趣，杨老板一直力荐的人，我却一直没什么了解……” 我白了他一眼，说了半天不也没告诉我怎么跟颜沁说。 最后庞晙也胡乱摆摆手，跟我说他其实也不知道，但是除了颜沁这条线，他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讨论了半天，我很不耐烦的问他：“不是，人家杨老板推个人，你好奇个什么……” “我跟你说，顾清十有八九也参与墨韵茶业的总生意的经营了。我们是没有办法除掉墨韵，但是我们可以拿掉杨老板啊……” 庞晙的意思是想探清楚顾清有没有把杨老板取而代之的想法，然后我们想扳掉的是杨老板，顾清这个人我们可以帮她上来。 “那你直接去查顾清就好了不是吗？”我很无语了，“你也说了颜沁跟她关系也已经崩了，我就是能找到颜沁说这件事，那也未必对现在的情况有用啊……” “你能想到的我当然也想到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我早就在费尽心思来动她了，包括跟墨韵竞争的这几年，她就是我的竞争对手。各方各面我都在观察打探这个人，可是她藏得也太深了……” 汀茗这几年也在观察这个人，但是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发现，问起认识的人也都是一致说好，而且几乎没什么树敌。这样就是想要利用顾清这个人点什么，几乎也没有可能会让我们抓到可用的把柄。 我还想说让庞晙还不如直接去会会这人来的痛快呢，庞晙那边电话响了。深更半夜的电话，庞晙看了半天没接，最后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指着房门意思他出去，庞晙立刻听话的颠颠跑出去把门关好再接电话。 这反应就是苏菀的电话。 但是这次似乎不是什么好消息，隔着病房门我都听见庞晙在那边扯着嗓门争辩什么。 回来之后脸色也不好，进屋找个凳子一屁股坐下了。 “漏洞，”庞晙瘫在椅子上有些泄气的说，“账目漏洞，什么错账漏账之类的，满满的一大摞，全交上方手里了。” 我有点没听懂，他没事交自己的漏洞上去干什么。 “不是我，是素商。” 怎么又是这家伙！ 她是看庞晙手里掐着一部分决定权，想起来自己跟庞晙不对头，所以想方设法要把庞晙扳下来了。 “你在府顺那边还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人？靠得住的。”庞晙低着头失神的问我。 我想了想，似乎还真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这件事一出，庞晙必须留在这边调查，可是我不能留下。 我试图说服他，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养病，有情况会告诉他。 “不行，”庞晙当场就果断的拒绝了，“我不可能再让你一个人出去了。”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不管我怎么磨叽，庞晙始终是这个执意要把我带在身边的态度，他要亲自看着我，搞得好像他一转身我就能挂了似的。 我知道我拧不过他，狮子座的爷们儿可能主意都正的不得了。 时间已过午夜，我实在太困，他又不再说话，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庞晙居然还在昨晚那个位置没挪窝，我看他那个样子似乎还一宿没睡觉，一直在摆弄手机。 我在床头摸到一小块橙子皮丢了过去，想逗逗他而已。 结果庞晙有点烦躁的，跟我说：“别闹。” 我就只能撇撇嘴，又躺下了。 他废寝忘食，我就倒霉了，早饭没有，午饭还差点也没有了。 都下午两点了，中途庞晙也就出去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就是卫生间，我有点跟他置气的一声没吭，虽然他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空看我什么情况。 最后三点了，我都快饿晕了，庞晙在挂了一通电话后，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还有个活人的存在。在门口探头进来，看我已经又饿又气不想理他了，笑嘻嘻的问我吃不吃好吃的，我赌气跟他说自己宁愿饿死。 “啊，那也行，那我去吃饭了，你歇会儿吧。”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又是给我气得半死。 我试图刷微信转移下注意力，看见小晗跟我说话，我就跟她聊了一会儿。看见有人加我，我以为是代理或者买家，赶紧点过去看。 素商。 而且还是她的小号。 庞晙还没回来，我犹豫了一下，就先通过了验证。 “在吗？”那边发来消息。 我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复她：“在的亲，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我没有什么需要的，只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团队的情况……” 绕来绕去，她就是想让我说我们是汀茗的团队而已。 那边的套路又开始了：“可我听说汀茗这边账目似乎有漏洞，负责人都被调查了，我不是很放心……” 我这才看明白，这是个来挑拨离间的，之前蒹葭也是，明明就是一点我们高层的小事，却总能扰的整个团队下来鸡飞狗跳。 我一直不大明白，好好地怎么就传到了下面去了呢？今天是看明白了，原来是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朋友”。 我今天还就想治治这个素商了，我顺着她的话，说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请她多透露一些。 素商很乐意的为我添油加醋的讲了这件事，大言不惭的指责汀茗的账目有漏洞，各种虚假账目横行，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的天，原来汀茗这里这么可怕，我也是新来的，就想着做个微商带带团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事情瞒着我们这些代理，除此之外汀茗还有别的这种内幕事情吗？我是个新人想多听听，如果是真的，我就得考虑考虑自己的选择了……” 素商还说了之前汀茗大大小小一点事，她说的肯定不是跟她一点关系没有的。我也是这才发现，苏菀为什么那么针对我，这里面甚至还有很多我“谋划”的事情…… 然而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这些，苏菀那边却在重重原因的诱导下，认为事情是我做的，对我更加恨之入骨。 “……此外，这个女管理，为了自己的个人矛盾和往上爬的想法，甚至不惜把带自己出来的上司都给害惨了。这个上司你可能听过她，就是汀茗茶庄以前的老板，姓邱，几乎是被这个女管理逼死的。” 这种说法我不是第一次听，上回是庞晙告诉我的，出处他没说，但是现在看来多半又是素商这张满嘴跑火车的嘴里蹦出去的。 我真的恨不得顺着网络信号过去撕烂她这张嘴脸。 “……之后挂着轩扬那边的总经理，这边因为参加一个位置的竞争，还对汀茗的相好旧情难忘呢，据说孩子都搞出来了。” 那么最大的问题就来了，我问她，这个人这么嚣张，现在人在哪里啊。 “哦，下落不明，不过听说是一场大火给烧没了，也是活该。” 这大概是这场对话里我唯一还能认为好点的收获了，素商并没有意识到我还在。也就是说现在她针对汀茗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庞晙的选举权，而不是知道我藏在这边，这倒是让我松了口气。 我继续打字回复：“那你有靠谱的团队吗？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害怕了，你能给我个靠谱的推荐吗……” “有啊，”素商回复，“我觉得我这边就行，不管怎么说最起码我们不会玩这种内幕。” “请问你那边是……” 我静待着目标自己现身。 第九十六章 心寒 第九十六章 心寒 “如果可以我觉得你这样可以带团队单干，货源方面的我可以提供，我们这边的质量问题你可以放心。不知道你对这行了解多少，我们这边的货源都是从轩扬的仓库直发的……” 轩扬。 “那请问您是轩扬的吗？”我问，“毕竟转手抽成的话……” “这点你多虑了，我就是轩扬的人，全职上班的销售人员，订单都是我自己下单提交给仓库配货的。” 我没有立即回复素商，而是打了个电话之前被仓库开除的王师傅，问他在仓库还有没有人了。 “轩扬仓库啊……有是有，但是订单的收货人信息可查不到啊……” 我跟王师傅说不用查收货人信息也行，只要能看到一个完整的订单商品项目还有是轩扬哪个人下的单子我就有办法。 我按着素商给的轩扬的商品项目表，再根据自己之前对轩扬这些商品的销售情况列了份订货单，挑的全都是平时销量不大的东西，然后数量方面也比较特殊，尽量保证不会有同时相似的单子。 我手里还有几个淘宝代购点的电话，谨慎起见我选了一家距离我所在医院半个城区远的一家，打电话问他们家可不可以代收个快递包裹。那边同意后，我再给素商下了这个单子。 “说实话你订单里的这些产品都不是热销产品呢，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其他产品呢？其他的也不错，我给你推荐下……” 我耐着性子听着她一个一个推荐，然后各种挑毛病一一拒绝掉。甚至还有很多商品介绍还是当时我自己写的，这她还好意思用，素商这脸皮着是真厚啊。 “确认下订单收货人信息哦，”素商回复我，“今天实在太晚了，明天一早给你安排发货。” “好的。” 我淡淡的回复了一句，然后结束了这场对话。 我通过王师傅联系到了轩扬仓库的那个人，王师傅跟我担保这个人肯定没问题，但是我还是很谨慎的对他们二人说的是我一个朋友需要帮忙，我帮她找的。 我给那个人发了这笔订单的商品项目和数量，让他这两天配货时帮我留意这笔单子的下单人。 “好的，那麻烦你了，总之不要做的太明显了，毕竟我们这种小商小贩的，只是不放心东西是不是真的是轩扬仓库的商品而已……” 庞晙拎着吃的从门外晃进来，我瞥了他一眼也不理他。 他就凑上来看我手机屏幕，我直接锁屏了。 “你又搞什么破坏呢？不让我看。” 我没好气的问他：“我手机凭什么给你看！” 庞晙把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说：“文轩是不看了，直接给你安个定位加监听的，这你怎么不跟他吵吵了？” 我那个手机的确是文轩给我的，但是手机一直有定位追踪的事我是根本不知道。 庞晙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跟我说他跟我开玩笑的，可我是抓住了没放，要他说清楚。 庞晙磕磕巴巴的跟我解释他没有揭文轩短的意思，但是那次我跟庞晙去汀茗的仓库的路上，文轩打电话过来也跟庞晙讲了几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别把他当傻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他全都知道，那个时候庞晙还只是怀疑我们被文轩的人盯了而已。 后来前段时间，我被文扬给扣了，庞晙跟小陈一问，两边就都知道我出事了。但是当时他们也找不到我人到底在哪里，情急之下小陈就说了我手机一直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虽然最后还是花了不少力气从文扬那边的人嘴里套出来的消息才救的我，定位那边只是查到了我出现在轩扬，估计文扬除了怕我求救，也是早知道了我手机有问题才给我拿走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他这么干有什么意思，”庞晙甚至拿出了小陈当时跟他说这件事时的聊天消息记录，“可能就是自己坏事干多了，看别人聪明也害怕自己被害吧……” 我还是觉得心寒，文轩还是从始至终没有相信过我，一点点都没有，他能给我的是那么多的质疑，也只有质疑。 “是忌惮你的缘故吧。” 庞晙想安慰我，但是还是宛如智障一样的给我补着刀。 我示意他别再说了，他要是再说话还不如一刀捅死我。 庞晙闭上嘴，给我拿小桌子吃饭。一米八的东北老爷们儿让我欺负的像个旧社会受气小媳妇一样，我突然就忘了刚刚自己消沉的德行了，没心没肺的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对，我就是没心没肺，因为再也不能掏心掏肺了。 庞晙被我吓坏了，以为我笑成这样是疯了。 “明天我给你换到本市另一家医院去，用不用再给你看个精神科？” 我继续笑着摇摇头，跟他说我觉得自己好极了，明天都可以出院了。 “出院你就别想了，今年这个年你都得在病房里过，你想吃什么到时候提前说，我早点给你买。” 庞晙的意思是大年夜还要出来浪荡，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陪父母家人。 庞晙突然就噤了声。 我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就赶紧扒着碗里的饭往嘴里塞。 小邱姐以前说过庞晙家里的情况有点复杂，但是我也没明白是怎么个复杂法…… 微信有消息？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仓库那人给我发来了消息。 “这个订单正在配货，下单子的人是网销那边。” 紧接着那边偷拍了一张照片给我，我点开了照片，一眼就看见了下单的人。 我扔掉了手里的筷子，有些颤抖的不断放大图片，反复看，仔细看。怀疑也好，痛恨也好，素商这个人的身份真正确认下来了我却丝毫没有欣喜。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 庞晙看我这个反应，关切的问我：“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就吃这点？” 什么心情呢？ 为什么。 这到底都是为什么！ “肖艺。” 我已经没有力气爆发什么脾气了，似乎是耗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了素商的真实名字。 庞晙再问什么我一点儿也没听，窝在床上一动不动跟一具尸体一样。 庞晙只能拿着我的手机自己看，他不知道所有的情况，也是看的云里雾里的，问我不就是个肖艺下的单子吗？ “素商用小号联系的我，我跟素商下的单子，然后轩扬的仓库出的货……” 我跟庞晙讲了事情的全程。 庞晙听完也不再说话了，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半晌，庞晙叹了口气，跟我说起肖艺和璐璐在汀茗工作的最后那段时间。 “关于那个假面膜快递包装的事，我的确是在肖艺的柜子里找到的，监控丢失损坏的事情我后来有机会也暗中查过，是正锋那边删除的，到底是谁的意思没说。但是告诉我是我自己的人有问题，我就纳闷会有什么问题，然后就开始彻查汀茗的人，肖艺就是那个时候离开汀茗去的轩扬。离职的事情她给我的说法是她跟璐璐合不来，说自己也不想因此耽误工作，所以辞职。我也没拦着，由着她走了。” 这件事文轩跟我说过举报邮件的发出地址和给他发照片的地址一样，都是素商做的。 那也就是说我怀疑是调包面膜的事是庞晙做的真的是无理取闹了，而且这件事跟璐璐也没有关系。 庞晙继续跟我说上次我们去查汀茗出货信息的事，那几个所谓是璐璐那边的代理现在蒹葭分家后，反而一夜之间都选择了肖艺那边。 还有之前太多太多的事情…… 肖艺到底为什么。 是我的过错吗？ “一开始这个素商就仅仅是四处针对你，也没有肯固定的立场，只要能给你下绊子，她可以是任何一边的人。然后大概也是从肖艺离开汀茗进入轩扬以后，她的目的也不再是单纯的想要你不好过，她很明显的开始为自己谋利了，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终于把你取而代之，这大概就是她的最终目的吧。” 我现在真的很想很想去跑到肖艺面前问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就算是恨，也不至于像这般如有血海深仇一样。 我几乎絮絮叨叨的跟庞晙说过了我记得我们四个人之间的每个细节，我始终没有在能够明白肖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还是认为你没错吗？”庞晙问我。 我摇摇头，固执的认为肖艺还是出于什么误会。 “你为什么就始终是什么事情都不能为别人想一想呢？无论是代理还是朋友……”庞晙一脸凝重的看着我，“什么事情都是你认为肖艺不会再怎样了，但是你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吗？出了矛盾你也只是一味的说你要解决，但是你哪一次完美解决了？你口口声声说她们都是你的朋友，所以很多事你说你是容忍，但我说你根本上就是敷衍。璐璐与肖艺和好的时候，你想过她们的心结有没有打开？明明是璐璐的错误，肖艺说不计较了，你就真的没有再管，你就没有想过她心里会好受吗……” 第九十七章 质问 第九十七章 质问 我也很委屈，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对肖艺真的没有恶意。 “庞晙，能不能帮我个忙……”我耷拉着脑袋，“帮我看看璐璐和祁毓最近都……” 庞晙快无语了，说我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我知道你的性格习惯独立，但这不应该是你自私的理由。所以朋友对你来说就是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吗？” 我更委屈了，明明是他不让我联系她们的啊。 “我是阻拦你跟璐璐祁毓联系解释蒹葭的事，但是这是现在大局的问题……我是在说你之前那个待人态度，真的有问题。” 这个问题庞晙跟我说了好多次了，我不是顽固不化，是我真到那个时候就是不能按这种方式去顺理成章的做。 小晗给我弹过来一个语音通话，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接了电话。 我也没连耳机，直接公放了。小晗上来就跟我说有个人找她想挖她，还跟她说认识我。 我让她把资料页截图发给我，然后小晗就把素商的小号截图发给过来了。 我都已经无语了，简直就跟一块牛皮糖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庞晙等我挂了语音，问我：“即使是肖艺，你还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素商吗？” 我望着小晗发来的记录截图，还有好几张是下边代理传上来的，不全是素商在挖人，还有素商手下的代理也是到处挖人。 即使是肖艺，我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还不是那么坚定。 素商那边现在是到处大肆挖人，我到网上也看了一眼，关于素商这种行为已经到了骂名四起的程度了。但是肖艺很聪明，她拉到的小代理很少有进艺文的，但是都是进了艺文的下级分销团队。如果是芦苇这个情况的，可以去了就是她旗下的一个下级分销团队。 汀茗的代理总群直接都被我屏蔽了，实在是不想看苏菀在里面招摇过市，但是这会儿里面已经炸了。我一看原来是菀秋整整被挖了好几个下级团队，虽然我还是很不厚道的想笑，但是庞晙正瞅着我呢，我还是憋回去了。 我还得意呢，这边小晗又跟我说了，我们这边也被撬了一个代理，而且还是大代理级别的，今天下午刚提交了单子要囤货，说明早付款，结果今晚就被人挖走了。 这我就真笑不出来了。 庞晙也愁了，不仅是菀秋，汀茗的其他直系团队底下也出了问题。苏菀那边就是嚷嚷多半是进了内奸了，然后就开始了疑神疑鬼，我也是最近进来的。汀茗总的代理个人资料是苏菀在管理，这一查还没有我。 苏菀找我来了，通过了好友验证就问我什么时候入职的。 我没敢乱说话了，直接把庞晙拽过来，让他拿着我手机回答，免得到时候我又说错什么他反而怪我。 “既然是这个月入职的，我这里怎么没有你的个人资料，你填写过信息表吗？” 汀茗这边也是为了保护代理的个人隐私，信息表不用一级一级往上递，直接按格式发送到一个总的邮箱就好。 庞晙就直接把锅自己背着了，说表格填过，但是当时不方便发邮件就直接发文件给庞晙了，后来也就不知道了。 “哦，好，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庞晙自己给我整个信息表发给苏菀了。 我以为这就得了，第二天我顺利的转到了另一家医院，然后庞晙就被叫去上方公司处理账目问题的事，临走前庞晙还嘱咐我说话注意别露馅，他这一天可能都回不来。前脚走出去没到半个小时，这边苏菀突然冒出来了。 “听说你之前也在其他地方当过代理，请问你是在哪里当的代理，能说下团队名字吗？” 这不就尴尬了，表格苏菀肯定看过了，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庞晙写的什么。 我给庞晙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没回我，任职经历上面肯定写清楚了，如果我现在说的的对不上，苏菀肯定会注意我。 那边看我不回消息，还继续追问，我有点慌了。 小晗这边也给我发消息了，问我在不在，说苏菀找她了问我怎么回事。 这样我还是沉着没吱声，但是表格上面还有我的联系电话，苏菀很快就按着号码打了过来。 再装没看见好像也说不过去了，该怎么办才好，我得糊弄过去啊！ 面对苏菀咄咄逼人的架势，如果我想转移个话题可不容易，除非是个什么突发事件，能让我们谁都无暇顾及这件事的突发事件。 既然苏菀正是因为恼火自己代理被挖的事情，那么我也只能不厚道一把了…… 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好办法，也就是我开了个小号，然后说自己是素商，招摇过市的来挖我现在这个号。 看来有点精神分裂的嫌疑，但是我直接回复了苏菀这些对话截图，苏菀那边当时就不淡定了。 她让我拖住素商，争取把我们这里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的事情给钓出来。 我也是无奈的两边回复，自己跟自己说了半天。不过苏菀那边把我拉进了一个微信群，是她那边私下里的一个内部群，让我直接在群里截图直播对话。 我自言自语了半天，拖延时间，最后实在是演不下去了，然后拿小号把自己这边一拉黑，结束了对话。 “这就把我拉黑了，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假装无奈的在群里说。 有人附和我：“是啊，好像咱们也没说错什么啊？” 底下就开始了对这件事的诸多猜测，苏菀让我把那个号的微信资料截图发在群里，我照做了。 那个号的的朋友圈没有任何内容，我赶紧把朋友圈设置成仅好友可见的权限，然后所有加我小号的号码我都没有通过。 半晌，苏菀突然在群里狐疑的问道：“怎么都没通过啊？” 我心里也开始有点不踏实了，生怕把嫌疑招惹回自己身上。这个所谓的“小号”一开始就是从我这里发现的，一切的情况都是我这里传递出来的，看来一个也不搭理我反而会弄巧成拙。 我现在也有点感觉自己不能自圆其说了，事情让我搞得也太复杂了，早知道她们这个锲而不舍的反应，我一开始就应该死活拖着继续自言自语下去。 我想了想，只能把朋友圈设置成了仅自己可见了，然后陆续通过了好友验证。 通过了验证，再一一跟她们解释自己是刚刚有事情忙没有看到。 一个人就不好对付了，现在还是一群人，我小心周旋着生怕被捉到破绽。 但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本来想着就让苏菀暂时忘了问我那档子事就好了，等到庞晙回来我跟他一通气就什么都好说了。 言多必失，我得想办法结束战斗。 “说实话我不是很看好你们这边的条件，制度上也有些不能接受，或者你可以考虑考虑改一改？” 还真有不怕死的代理，发来这么一段话，我听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还是想把素商往自己这边拉，真是不怕引狼入室啊。 但是这种人吧，聊这么几句就沉不住气的，往往缺少耐性，也没多少心机，是个结束战斗的合适突破口。 我故意激她：“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对自己很自信？但是我认为你这种心态的并不适合当微商代理吧。” 没这么呛几句在，那边就炸毛了，直接恶语相向。 正合我意。 我继续引导她往自己加我的真实目的上说，最后她自己说了她是菀秋的人，只是想来教训我一下。 我把这段对话截屏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裁剪了一番，把图片中手机顶端的状态栏截掉了，防止被人看出端倪。然后一一把这个发给了其他还在跟我周旋的代理，跟她们说我已经知道了她们的目的，叫她们省省力气。说完就很潇洒的把人都一删，结束。 这口锅就甩给刚刚最先沉不住气的代理背着了，从上到下都在指责这个代理不懂事，怎么能图个一时的口舌之快就把整个计划给毁了呢？ 我也装模作样的顺着大家的意思说了几句，那个代理也只是级别不是特别高的管理层，让大家一说委屈极了，直接撂挑子说她不干了，然后就退群了。 群里一片唏嘘，我没说话，看苏菀的反应，面对群里一片略有拍马屁意味的言论，指责这个小代理玻璃心什么的，苏菀却并没说什么。 以她的性格应该很不屑的说上几句，但是我想菀秋现在本来就蒙受代理流失的损失，这边还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对手，自己折了一个自己人，苏菀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群里都在这么嚷嚷又让她碍于面子也拉不下脸来。 既然我都进了这个群里了，那我怎么能错失了接近苏菀的这个机会。我继续加了那个退群的代理的微信号，安慰她不要介意，大家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并不是真的想要责备她。 好说歹说把人劝的回心转意了，但是这个代理也知道苏菀骄纵的性格就算是认错也免不了说她几句，所以就是想回去也很别扭，我跟她说我来告诉苏菀，然后我就把跟这个代理的对话发给了苏菀，说这个代理其实并不想离开菀秋，向苏菀“求情”让这个代理回来。 第九十八章 冒失 第九十八章 冒失 实际上我也只是想给苏菀一个台阶下，苏菀肯定也明白这个意思。 “好，我知道了，”苏菀还是端着架子跟我说，“那你把她拉回去吧，让她在群里道个歉就行了。” 我心里冷笑一声，还死要面子。 我把那个代理拉回了群里，我也料到了群里这帮碎嘴的肯定还是要说点什么的。我就说了这么做也是苏菀同意的，再说了人家也认错了。 “大家都是一个团队的，都是一家的，得人之处且饶人。” 我把话一放出，尤其是强调了是苏菀的意思，这边马上就只剩一片附和我的声音。 “说得对，大家都是一起的！” “嗯，就是这个道理！” “认错就行了，欢迎回来！” 我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马屁精的气息，想当初我管理菀秋团队的时候也是这帮马屁精跟着我鞍前马后的，我那个时候还单纯的觉得这帮人真不错，现在看看，都是什么玩意儿。苏菀借着自己老爸苏宏泽的光，一路上都有郑东晟罩着甚是得意，加上身边净是这种人，估计骄纵的性格也是没法避免的。 “你团队那边如果有困难的话，以后随时找我。” 群里的骚乱安定后，苏菀突然给我发了这条消息。 我赶紧拿出我献殷勤的派头来，跟她说会的，以后能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也愿意帮忙。 我发了一段话，那边半天才牛哄哄的回了一个嗯。 这次耽误了半天，芦苇这边小晗都忙疯了。不过我也不算白折腾，苏菀这边我是正大光明的混进去了，不过不知道庞晙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就怕他又发脾气。 今天我这边也进了好多新人，我按照自己设定的管理制度，把代理按他们各自的情况划分出了个大致的等级。为了防止上次我提拔小晗时其他代理不满的状况出现，我最后还是没按最开始的设想给那些我看重的有经验或者囤货量较大的代理太多特权，然后把这些代理进行分区管理，这样培训的时候侧重点也比较好找。 总体来说芦苇发展到现在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就还是少了那几个昔日相伴的人。 我真的很想很想直接抛下这些纷争，回到我最安稳的生活里去，每天安静的守着一间小店做做生意。但是我走到现在已经有了太多要背负的责任和甩不开的羁绊，虽然我现在无比的孤独难过，但也只能走下去。 “……嘿，我有什么好的啊！我今年就正式毕业啦，但是工作还在实习，想要转正根本无望，我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在哪里……” 散了会，代理也开始各忙各的去了，我跟小晗没事就开始闲扯。 我安慰她：“转正无望？怎么会呢，你我觉得你很聪明啊，很多事情都是一点就透，有哪个智障老板会拒绝聪明的员工给自己干活呢？” 小晗就发了个无语的小表情过来，跟我说我是不了解她那边的情况。她大学专业也是市场营销，现实也是个做销售的，干活的地方是挺大的，可是竞争更大。 “你说现在最不缺啥？要我说就是最不缺人，”小晗无奈的说，“我们一起进来的有十几个小姑娘，只有一个能转正的。说是拼业绩，那她们那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业绩，人家出去谈那手腕我肯定是做不出来。再回过头，领导这边，唉，我不说你也明白……” 现在为了各种上位，手段是各种有啊，小晗的意思我明白。无非也还是颜沁之前跟我说过的，陪啊，睡啊，玩啊，反正她们只要目的，脸不脸的才无所谓呢。 之前我还在轩扬的销售部碰到一个这样的，当时还有人劝，结果人家姑娘长发一甩，翻了个白眼反问一句：“那你就去喝西北风？” 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啊，我现在可愁坏了，盛经这边我也是工作才来的，根本也不熟悉这边啊，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一愣，追问她：“你在盛经哪里工作？” 小晗说了一个我并不陌生的地方，就是在郑先生手下。 郑东晟那边的销售我还是接触过的，但是小晗应该是后进来的实习生，这我倒很难认识了。 不过那边的风气不大好我倒是略有耳闻，小晗这样宁死不低头的实习，遭遇这种困境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了…… 我干脆直接劝小晗可以寻觅下家了，小晗还是很苦恼，说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人脉，可是还不想再重新跟我当初那样到处奔波求职。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只是通过聊天，我还是对小晗这个姑娘很有好感的，等着庞晙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办法好了。 我正帮着小晗一起找找好的招聘信息，突然被一条消息吸引了注意力。 这条是墨韵茶业的招聘，留的是一个顾小姐的联系方式。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应该是顾清吧，这里是手机号，会不会是她的微信呢？ 我就搜了一下，还真有账户，看头像资料朋友圈，肯定是个微商同行了。 那我加一下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好友验证秒通过，反应迅速的我有点措手不及。 “请问你是？”那边问我。 我这一看就是同行啊，这要接点什么好呢？都怪我太冒失了，这样子不回话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被删。 我就回复那边我是在网上看的她发的消息，加她只是想了解下她们的产品情况。 “请问你是在哪里看到的消息？” 我这种情况显然是刚看见才加的，说自己记不清楚了是不太合适的。反正对方也是微商，肯定在网上也有发消息宣传的记录吧，我赶紧把她的微信号给放到网上搜索了一下，想着随便找个近期的消息然后截个图发过去当交代了。 结果尴尬的是我在网上并没有搜索到这个微信号的宣传记录，这就有点不好弄了，我还在想怎么回复，那边又来消息了。 “我在网上似乎没有留过这个微信号用于微商的宣传呢？恕我冒昧，看您的朋友圈应该是汀茗的人吧，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呢？” 头一次感觉自己最近真的是蠢到家了，这件事又让我搞麻烦了。 我只能说了个很牵强的理由，跟对方说自己是汀茗的代理没错，但是我是在网上看招聘信息的时候看到她的电话信息，想着也是应聘销售，想提前加你微信看一看自己会销售什么样的产品，再看看是否适合自己决定要不要应聘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的朋友圈里有我们茶业的产品介绍，请您自行浏览一下，如果有哪里存疑的，可以带图私聊我。” 我赶紧说好好好，灰溜溜的关掉了对话框。 朋友圈里除了发布商品推荐以外，还有一些是她本人的生活记录。其中有一条是晒她的出行车票，上面的一些信息是马赛克打掉了，但是姓名那里赫然写着顾清的名字。 看来这个应该就是之前那个我久闻其名的顾清了。 就这么几句对话就给我留下了这个不是个好惹的女人的印象，她的反应来看，对汀茗的反应也是实在不甚良好呢。 总之自己这下子是有点冒失了，没有惹起什么事情就好，我还是赶紧老实趴着吧！ 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还得等护士把饭送过来，等着等着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医生说我已经可以自己拄拐杖下地了，但是主要是我肩膀上和胳膊上的伤口要小心一点。我自己坐了起来，费劲的裹了个外套，自己溜出病房想去找点吃的。 路过隔壁病房的时候我还嗅到了饭菜的香味，瞥了一眼发现人家的饭菜都送到了，可是我的还没影呢，真是偏心。 我有点不满的继续往前挪着，我记得订医院饭菜的话都是推着餐车挨个病房送的，我正顺着走廊找那辆手推的小车。 小车在那里孤零零的停着呢，送餐的大妈刚从旁边的厕所出来甩着手上的水。 “你好，我是那边九号病房的，请问我的那份饭怎么还没送啊？”我我很不满的问她。 大妈翻了翻车里剩余的盒饭，然后跟我说九号送了啊。 送了？ 我有点懵，大妈让我回去看看是不是送了自己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我还是纳闷的回去了。 刚拐到我病房门口的那条走廊上，就看见有人从我那屋出来。 出个门还左右看看，我怎么看怎么不像送饭的，难道说…… 我突然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这个人我见过，萧明拎着我去见杨老板的时候这个人曾经在杨老板身边晃悠来着。 不好，他要从我这侧离开。 我赶紧调头退回去，然后赶紧挪着，这条走廊没有其他的支路，我也只能想着刚刚那个厕所了。 也真是……两次都没出息的被人追到厕所里。 我低个头使劲往前赶啊，静悄悄的走廊里没什么人，我能听见那个人也在我后面跟着呢。 眼瞅着我就到地方了，结果安静的走廊突然响起来一句响亮的：“九号房的小姑娘，你回去看你盒饭到底送到了吗？” 第九十九章 崩塌 第九十九章 崩塌 这一瞬间我是真明白了什么叫震耳欲聋。 我几乎僵直着的脖子一寸一寸的转过一个角度瞥了一眼那人，那人正目露凶光的看着我。 我试图跑路，但是那人制服现在的我比制服一只小猫都容易。 我当时就跟大妈大叫报警，但是这个人更狡猾。 “媳妇儿听话，刚刚都是我不对！别闹了，咱们回去吧！” 还媳妇儿，我呸！你个丑比也好意思编这种瞎话！ 我一再申辩我不认识这个人，更不是他媳妇，但是周围被吸引过来的几个人都没有想管的意思。不管我怎么叫嚷，他们都是一副围观家庭伦理撕逼大战的看热闹架势。 那人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我拖到了走廊那边，我知道走廊那边就是楼梯侧了，大多人都选择电梯，这边的人很少。 我是拼了命了求救，但是没有人注意我。那人看着这边没什么人了，直接掏出了刀子威胁我，让我闭上嘴，再叫嚷就要把我就地解决了。 我只能勉强保持安静，准备找到合适的机会再求救。 眼看着就要被他拽下楼了，我却束手无策。 “是呀，我就说他俩肯定是好上了……” 楼梯下面回荡起两个女子的谈话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停止了手里的拖拽，静静地观察着情况。 我偷偷的从楼梯间的缝隙看到了是两个小护士的身影，马上就要上到我们这一层来了。 没等我在继续盘算，那人当机立断的把我拽了起来，假装是一只手从我的腋下绕过架着我下楼，实际上是把刀子攥在手里抵在我的身上。 我只能顺着他往下走，两个小护士有说有笑的从对面迎面走来。 我试图做出暗示引起二人的注意，可是两个人只顾着聊天根本没有看我。 我快急疯了，刀子突然更加用力的抵着我了，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人已经注意到了我试图求救，让我老实点。 已经与两个人擦肩而过，我的心里几近绝望。 我看着前面的楼梯期待还能再出现一个求救的机会，但是脚下一空，我直接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那人也没预料到我会从楼梯上滚落下去，一时之间也没有拽住我，我滚落的同时也挣脱了他的控制。 我才顾不及自己摔成了什么熊样，朝着两个小护士离开的方向扯着嗓门大声呼救。 两个小护士立刻往下看，正好看见那人手持匕首，朝着我气势汹汹的冲过去了。 那人还害怕两个小护士多管闲事，挥舞着手里的刀，呵斥两人快滚。 两个小姑娘又惊又怕只能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跑，那人也赶紧冲下来一把揪住我往下拖。 我就这样被他在地上拖下去了一层，以前我还觉得大理石的楼梯十分大方美观，现在我是知道了不仅大方美观，而且这玩意儿硬度是真的可以。 “收到！人在楼上，马上就到！” 估计是刚才两个小护士已经通知了医院的警务，有人正从楼下往上冲。 那人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暴露了，改变了路线把我从旁边的安全门又拽回了楼里，然后把安全门重重的关上了。 这里是等候电梯那块区域，还不是病房的走廊。我被他一把扔到了墙角，脑袋磕在了窗台的尖角上，疼的我眼泪几乎涌了出来。 但是我真的该哭的在后面，那人已经决定把我就地解决了。 那把刀子还是很锋利的，锋利到可以轻易碾碎我这样一个现在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生命。 步梯那侧混乱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那人也一步步向我逼近，最后也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样向我举起了刀子！ 我闭上了眼睛，我依然难以想像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上被人开出好几个口子的场景。 这次我大概是真的要死了吧。 这一瞬间我也仿佛失去了一切的知觉，耳边嘈杂的声音、被什么拉扯和迸溅到我脸上和手上的温热液体…… “没事了。” 紧紧的把我圈在怀里的那人用勉强压制着颤抖的声音跟我说。 他不均匀的呼吸声拍在我的脸上，我如梦方醒的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那把本该扎进我身体里的刀子此时正深深的陷在庞晙的胳膊里。 迸溅在我皮肤上的是从他伤口里涌出的鲜血…… 我吓坏了，我不是看见了有人受伤而震惊，而是我居然害了别人替我挨了这一刀，而且那个人不是别人，是庞晙。 我保持着最后的姿态甚至不敢动弹，看着医院的警务上来把人制服拉走。我和庞晙被医护人员扶起来，庞晙被送去处理伤口，他们跟我说什么做了什么检查我已经完全记不住了，只是一直扭头看着庞晙直至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之前给我缝针的外科大夫看完庞晙也来看了看我，说我们真是一个还没出去这又进来一个。我蜷缩在铺子上依然没有缓过来，我始终没法把刚才血淋淋的一幕从眼前甩开。 我蜷了许久，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是睡的很轻。我身上的神经还保持着紧张没有松弛下来，虽然门外现在已经有人看着，但我依然还是觉得还有什么危险要再向我猛扑上来。 天已经黑透了，病房里只有孤零零的我，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人进来了，在半梦半醒之间我的紧张又被唤醒了。 有人走到我的床边给我掖了掖被角，我害怕的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事了啊，”庞晙捋了捋我乱七八糟糊在脸上的头发，“别害怕了。” 我清醒了过来，有点委屈的坐起来一把抱住了他。 庞晙很温和的搂了搂我，摸摸我的小脑袋，跟我说没事没事。 我身上已是伤痕累累，那么多把刀子都曾指向我，为了那个人我曾义无反顾的都自己承担了下来，甚至快要觉得理所应当，但是从没有人为我挡下过一刀。 庞晙抹了抹我脸上睡觉压出的痕迹，目光温和又坚定的跟我说：“我知道你以前可能过的不好，但是以后，有我照顾你。” 文轩只跟我说过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可是他从没说过他会照顾我。 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自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崩塌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庞晙把我揽在怀里，“之前我在很多不得已的时候做了一些不得已的举动，让你对我心生恐惧并且离我越来越远，但是现在我下定决心要把你重新找回来……” 我静静的听着他跟我说着。 “但你要相信现在的我才是真的。” 我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看庞晙，他还是很温柔的捏了捏我的大脸。 “抱抱我。” 在眼泪摇摇欲坠到轰然落地之前我只说了这一句，庞晙给了我一个很坚实的拥抱，我头一次接触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在我沉沉的睡去后才离开，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当时我也想过问他一句他和苏菀算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就被自己压迫已久的情绪冲昏了头，当即摒弃了理智。 现在醒过来看着床头摆好的早饭和他匆匆跟我问过早安然后赶时间离开的背影，我好像又开始要重新面对这“该死的”理智了。 微信里堆了一堆消息我却没有半点点开看的动力，我想去找找人问清楚我心中的疑惑，甚至脑补了自己找苏菀当面把这件事说清楚的一百种场景。 其实我甚至有点抗拒去自己查个清楚，面子上我还是安慰自己是不屑于跟苏菀这种人争个高低，实际上是心里怕查到最后发现自己真是个“小三”而彻底崩溃。 小晗给我弹了个语音，我吓得一哆嗦以为是芦苇又出什么事了赶紧接了，小晗上来第一句就是她们下个星期就要公布最后的转正结果了。 “我怎么办啊！”感觉小晗那边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家里还等着我拿钱回去，我不能失去经济来源啊……” 我安慰她别急，肯定有办法，让她讲讲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这里风气就这个样子，我是真没办法了。除非……除非我能搞定一笔大一点的单子，可是我……” 小晗突然没声了，我问她可是什么呀？ “可是那个人非要我……我去陪他玩几天……就，就是墨韵茶业的老板……” 我正拿个杯子喝水呢，听完没喷，但是还是被噎了一口。 杨老板听说儿子都上小学几年级了，上次被庞晙他们逮住跟自己秘书搞在一块，给他老婆气得差点离婚，这回看来他还不长记性。 这回让人要我命没成，但是庞晙还是挨了一刀。我再由着这老东西不痛不痒的鬼混下去真的是便宜他了，我这次还真得让他给我永远记住了。 我告诉小晗我可能认识那边的人或许能帮上她，又跟小晗确认了一遍是不是墨韵的杨老板，小晗跟我肯定了就是他。然后我让小晗再给我两天时间，别先急着答应那边什么，但是也得钓住他。 第一百章 探听 第一百章 探听 庞晙上次也跟我提过，他早就恨不得让姓杨的老东西滚出去这里了，我想这次他怎么也会站我这边，胜算多少大一点。 我现在也是在打顾清的主意，一个团队就算外面做的再无懈可击，如果内部松散，也会让外人有机可乘，最后再强的领导者也会垮掉。蒹葭当初就是败在了这点上，我输给了来自团队内部的压力，我想杨老板真的碰上了这点估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这毕竟需要我在墨韵团队里面有个可以入手的“缝隙”，这一点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困难。 当初我扳掉了阿金，墨韵那边的人因为在阿金旗下跑腿，也是元气大伤，消停了很长时间才冒出来。顾清对林蒹这个名字也是一直记着的，我要是本人去找她，被她认出来，这场谈话必然是无果。 加上我现在这个样子，想要掀起墨韵内部的波浪，毕竟是有点难啊。 我跟庞晙在一开始跟阿金初次对战的时候，就打过从根本断了阿金背后势力支撑的主意，也就是想把墨韵给端了，这样阿金肯定就废物一个了。但是我们那个时候是想尽了各种办法跟这个顾清周旋，墨韵团队始终跟个铁桶一样密不透风，我们根本无从入手，最后才走了先收拾了阿金这条治标不治本的路。 我很苦恼没有入手点，又一次登录了我之前的微信号还有夜雨那个小号，我把两边的联系人列表翻了个遍，试图找到可用的人。 这就花了我很长时间，我挨个翻看可能还是墨韵代理的人的朋友圈，看了整整一个上午，脑袋都快炸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夜雨的身份好赖也是在墨韵那边晃荡过，虽然一转眼小半年过去了，但是列表里还是剩有几个墨韵的人的。 我找到了当初我入职墨韵时直接带我的上级代理，她现在应该还是在墨韵，每天照常的晒着朋友圈的产品推荐，时不时还有个小活动的。 我还是犹豫了一下，随着阿金那件事的发酵，庞晙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我也是主谋之一，这就说明这件事外面已经有人知道了，那我就没法确定都有谁知道还有这些人都知道多少细节。还是那一点，顾清肯定是记住了我林蒹了，倘若他们已经知道了夜雨的身份，我这样再大摇大摆晃过去，人家当场戳穿拒绝那还好，怕就怕他们跟我玩将计就计，到时候把我耍了一顿得不偿失。 这可怎么好呢？ 墨韵团队经过了阿金那次事情的打击，折损了很大一部分实力，为了保证墨韵茶业这边的运营，顾清决定把代理都集中起来。现在的墨韵跟汀茗这边不大一样，他们是同一个团队统一管理，不像是我们这边也就是行业大多团队那样可以允许你自己独立管理自己那部分，他们不管代理级别能不能继续收下级代理都属于墨韵团队。 当初如果不是庞晙在背后支持我做出了那几笔数额较大的囤货单子，我那时候就是想把梦绘团队售假的事告诉墨韵，估计人家连信都不会信。我现在如果拿着新的身份进去，那要是想跟高层搭上话又不知道是哪年了。 那或者换个突破点？ 之所以担心失败是因为我想以代理的身份进墨韵团队进去打探消息，那我换个身份不就结了。 我上网看了一眼，墨韵茶业的门店现在还在招人。我把庞晙今天安排过来照顾我的护工的手机借了过来，按着顾清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第一遍打过去，顾清并没有接电话，我就没有再打，去吃午饭了。 午饭还没吃完，顾清把电话打了回来，问我是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墨韵茶业的顾小姐？我在网上看见的您的招聘消息，请问您那里还招门店的销售人员吗？” 如果按庞晙说的，顾清应该在高层参与了墨韵茶业的全部经营，那么一般门店做销售的小店员怎么说也还动用不上顾清来亲自接待。 果不其然，顾清跟我说了另一个手机号码，让我联系这个人咨询详情。 我还是很有礼貌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打给了那边。 那边应该是前台了，接通之后还跟我自报家门，我把来意说清楚后，那边就跟我说了他们这边的薪酬待遇工作时间之类的信息。我当即表示有意向前来应聘，希望跟对方能保持联系获取更多信息。 “那这样吧，你加我微信吧，我微信里有关于我们这里的经营类目情况的介绍……” 甚合我意。 我用新注册的小号添加了对方的微信，那边很显然是个十分敬业的勤奋微商代理。这个妹子我当时在墨韵团队搅混水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应该是后进来还比较合顾清意的实力干将。 跟对方聊了几句之后，更加印证了我这个想法，顾清身边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待得了的。 “你没有接触过微商吗？” 那边问我，一副发现了代理发展人群要努力说服我入伙的意思。 这天还是得聊下去的，我回复那边：“没有的，我觉得微商都不太靠谱。” 那边否认了我这个想法之后，很热情的跟我讲解了微商是怎样一个盈利模式，最后在我的暗中引导下，我们说到了墨韵团队的情况。 “我们家的东西还是可以的，最起码说肯定不是某宝上泛滥的三无产品，我们起码做的货真价实，这点你大可放心。” 紧接着我就扯到了关于墨韵团队的运营上，我故意装小白的问对方是否就是带团队的人，那边当然说不是。 “我们团队的老大是顾清，她除了在微商团队上做我们的管理，在网上其他的购物平台上的销售也是她说的算的……” 我很迅速的回复那边自己现在很想加入她们：“我倒是很有这个想法想进来，但是就怕自己太小白你们嫌弃……不知道你们顾清老大除了网上的销售管理，线下门店方面都是什么情况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摸清楚情况，别到应聘时候再闯了祸……” “啊……这样啊，我也不瞒你说，现在咱们线下门店里的销售人事之类的管理都是顾清说的算，现在基本我们店里的老大也是清姐了，在外面谈生意好像也是清姐在跑……” “可我怎么听说你们老板是姓杨啊？”我问。 对方跟我解释：“杨老板是我们老板没错，但是说实话他基本不管事，都是清姐一手掌权，我看他也就是个拿点钱然后就坐等着收益的主儿，出点事是别指望他了，今天跟这个搞在一块明天又换一个的……” 我当然看得出话里话外都透着不屑。 我符合了几句，然后冒昧问了一下杨老板和顾清的关系怎么样。 “就那样呗，上下级，清姐他总不敢打算吧？他还指着清姐给他挣钱呢……” 这下子我彻底听明白了，心中窃喜，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的确是一片大好形势。 我跟这边结束了对话，又着手处理一下自己这边的问题，昏昏欲睡间却被窗外的爆竹声惊到了。 护工帮我收拾了一下床头柜，望着窗外喃喃的说：“今天是小年了……” 还有七天就是除夕了。 我犹犹豫豫的给家里的打了个电话，妈一听是我的声音，惊叫着让我爸快来听电话。 鼻子有点酸，他们二老还以为我在外面有一份稳定的朝九晚五的工作，问我最近身体好不好，我也忍着心酸跟他们说我身体很好，没问题的。 我的家境很普通，普通到老两口还要挤在那间供我出生成长再到出飞的旧房子里，可我想他们现在最大的不幸应该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这样的一个废物。 “宝儿啊，那个……你妈想问问你……你今年啥时候回来过年啊？” 爸在听筒那边苍老的声音压的快让我抬不起头来，我只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我今年还是没有办法回去陪他们过年。 “啊……是不是工作忙啊？没关系，那就不回来，我们都挺好的，挺好……真的！我跟你说爸今天……” 你有没有试过自己被眼泪呛住的感觉，就是感觉眼眶里鼻腔里都透着心酸，但就是不能任他们倾泻而出。 我低着头听完了电话，失落的把手机一丢，护工也跟我请了假回去陪家人了，我无力的瘫回床上。 然后又猛地坐了起来，想给自己狠狠地甩上两个耳光。 我就是个废物！ 反复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冲动。 “喂——”庞晙那边也是嘈杂的爆竹声，“抱歉啊，上方这边我今天有点事没处理完，今晚可能回不去了，你让护工给你买点好吃的吧……” 我应了几声，跟他说让他先忙去吧，然后再次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我使劲的用被子蒙住脑袋，想要隔绝外面一切与节日有关的声响，但是爆竹声还是不绝于耳。 然而当我再次拿起手机看到朋友圈的那一刻，我才真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给扔了。 第一百零一章 来访 第一百零一章 来访 本来想着想刷个朋友圈转移下注意力换换心情，结果朋友圈里直接给我来了个迎头一击。 我第一眼看见的还不是苏菀发的，是汀茗的一个代理也是汀茗门店的店员发的小视频，一帮人在ktv嗨呢。我一眼就看见紧贴着苏菀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庞晙，还跟苏菀有说有笑的。 我就忍着继续往下滑，这就是苏菀发的动态了。 “汀茗的代理宝宝们小年夜快乐哟，你也要快乐！” 看见了苏菀发的自拍，她自己只露了半张脸，主要是为了强调后面的庞晙。后面的庞晙没看镜头，一脸呆萌，估计是没发现自己被偷拍了。 行，这很可以。 你们都小年夜快乐吧，就剩我自己在这凄凄惨惨总行了吧？ 没错，我承认我有时候就是那种脾气动不动就比能耐大，就爱没事找事作死的小女生，比如现在我就是。 庞晙好像挂了那个跟我说他是上方那边有事情没处理完回不来的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吧，我披了件外套下地，挪到了值班大夫那屋，问他现在我如果想出院的话需要怎么办理。 “这……虽然现在你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再养一两周扔掉拐杖也不是不可以了。但考虑到你这个情况已经是二次受伤了，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在医院在住半个月院，这样比较稳妥……” 我直接双手往大夫桌子一拍，支撑着身子凑过去，很不客气的说让他别跟我磨叽，我问什么回答就行了。 值班的是个年轻小大夫，一看也是刚从学校里出来没多久的，让我阴着脸一唬，有点手足无措的。 “少耽误点我的时间！”我更加不耐烦的催促道。 那个小大夫有点委屈的跟我说了什么流程都要什么手续的，最后跟我说怎么也得明天八点以后才能有人能办这些个手续的。 我听完就走了，也有些病人被家属接出去过节了，走廊里的照明灯都亮的稀稀疏疏的，跟平时的走廊比起来，冷清得都有点诡异了。 我打了个寒颤，一步一步的挪回了自己的屋里。 我还是不甘心的坐在床边，心中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种被人羞辱了的感觉，总让我想着逃离。 我就只能这样吗？一辈子都在追与逃之间徘徊。 我不甘心啊。 我还是自己穿了个外套，夹着拐杖自己下楼了，外面好冷，丝毫没有因为我这样狼狈而有半分怜悯的意思。 街道上也冷清了，万家灯火间我有点眩晕，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接触寒冷的空气让我有点不适，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没人理会我，我死了也没人理会我。 我就这样在小年夜的冷风里站了三个多小时，努力想使自己清醒一点，但是除了手脚被冻得冰凉僵硬以外好像没什么用。 猛然闻到路边烤地瓜的香味，我一时间就被饥饿袭击了。卖烤地瓜的老太太也在冷风中瑟缩着，看我看了她的摊子半天了，问我要不要买一个，便宜点卖了她要收摊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现在干净的口袋，跟这个卖家说微信支付似乎有点不现实，我只能直说自己没钱，然后低着头一步一步的挪开了。 “嘿，那个小丫蛋！”那个老太太在背后招呼我回去，“给你吧，我也要收摊回去陪我小孙女了，就剩这一个了，红心的特别甜……” 我接过热乎的有点烫手的烤地瓜，老太太帮我把塑料袋挂在手腕上，然后就费劲的推着三轮车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我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她的背影，好像是有点像邓老太太。 行了，我认怂，我承认现在的我的确没办法离开这个男人自己顺利生存下去。 历时三个多小时的出走以失败告终，回去之后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我就知道自己刚刚就是死在外面了那个人估计也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发现了。 所以我还是像个孙子一样活着吧。 我没心没肺的度过了这一夜，第二天我也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下，然后查房的小护士发现了我的异常，给我量了体温，最后愉快的给我送来了一大瓶药水。 庞晙还是没回来，我已经没勇气再看朋友圈，就怕一睁眼又是一个暴击。 小晗帮着我处理了大部分问题，我跟她说自己发烧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请她帮忙看一下。 而在这个我最难过的时候，我有了一个意外的来访者。 我也没有想到颜沁会来，天刚黑透的时候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查房护士刚走没一会儿，我以为庞晙回来了，头也没抬一下，没有理会对方。 来访者并没有继续往屋里走，我这才很好奇的抬起头看看这是谁。 “林蒹……真的是你！” 颜沁有些情绪失控的跑过来一把搂住了我。 “颜沁……”我反倒有点冷淡的回应着她，“你怎么来了呢？” 颜沁看着我一身还未完全消退的伤痕，很心疼的握着我的手跟我说她上次在医院看到了我，然后就一直在找我，但是庞晙这边藏的也实在太好，她折腾了这么久才找到我。 “那场大火……大家都以为你没了！”颜沁很难过的跟我说，“好在你没事……” 颜沁转眼就看见了我扔在一边的手机，我已经设置了静音，庞晙打了一天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接，这会儿又打过来了。 颜沁看了我一眼，我并没有想接的意思，试探的问我为什么不联系他们。 心里没由来的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不？ “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颜沁看我没反应就继续说，“你出事之后文轩那边你的位置也有人补了上来，就是之前……你身边那个肖艺。”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一直认为肖艺应该是文扬那边的才对。毕竟闹得蒹葭分家这件事是文扬干的，而受益的是肖艺，可是她怎么会是在文轩那边？ “主要也就是这次上方公司选新总代理的事，文轩把她推了上去，相应的也对她是大力扶植。至于蒹葭的事情我很抱歉……的确是文扬他们干的，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实在是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 我问颜沁，文扬这么做受益的不应该是肖艺吗？肖艺怎么会摇身一变又成了文轩那边的人？ 颜沁摇摇头否认了我，很肯定的跟我说：“蒹葭的事情受益的怎么会是肖艺呢？不是那个一直盼着你们蒹葭能早日解散吗？是肖艺帮着从当时那个混乱局面里好不容易抢了点人出来吧……” 我一愣，继而改口说是我口误说错了。 颜沁不知道素商就是肖艺，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这件事的，不然素商也不至于还这样的嚣张。 颜沁的意思我能听出来现在文轩是相信肖艺的，而且在之前的纠纷中，颜沁觉得文轩选择取信肖艺的另一个原因应该就是肖艺在蒹葭出事的时候做出来很维护我的样子，并且肖艺似乎跟文轩说文扬那样做的原因不是让她受益而是想让她因此背上嫌疑。 要是这样的解释放在以前我可能还得想一想，现在的话我只能是勉强着听完，然后只想反驳肖艺一句：你放屁。 可就算放屁也有人听着，比如文轩。反正于他来说只是需要一个能来做这件事的人而已，跟这个人是不是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林蒹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呢？”颜沁又绕回了那个问题上，“你不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吗？文轩他……” 最近的事情积压起来，我似乎也到了要爆发的极限，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颜沁。 “那是他的事，他怎么做他自己开心就好，关我屁事。” 颜沁被我这个反应惊到了，试探性的问我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我很干脆的回答她不可能。 “那你最起码也要让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啊……” 我想起来自己昏迷时药曾经被换的事情，突然心里就完全被之前某个恶毒的推测给完全占据了。 “所以知道我活着你们是不是很失望？” 颜沁用一种难以理解的我的眼神看着我，我也用没有任何掩饰的愤怒和怨恨的眼神毫不回避的与她对视。 谈话陷入了僵局，颜沁知道我的脾气这就是谈不下去了，只能扔下一句让我自己休息，她等我好一点再来看我。 “哦对了，”颜沁走到门口时转过来跟我说，“你还活着在这里养伤的事情，我会替你保密的。” 我勉强的点点头，听见门被关上，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走远消失不见，才抬起沉重的脑袋。 这一切，真的是够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我以为是庞晙还不知死活的给我打电话，瞥了一眼才发现是墨韵的那个前台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那边问我还来不来应聘的事情，我编了个理由说不去了。 但是那边似乎是因为昨天跟我聊的很来，执意要我再考虑一下。 我想了想，问她那我是否可以先做墨韵团队的代理。 第一百零二章 铺路 第一百零二章 铺路 对方欣然同意，表示愿意亲自带我。 这就省了我太多力气了，进去了一看这个人的确如我一开始所料，属于墨韵团队的高层管理。我死皮赖脸的要对方直系管理我，这样我就成功接触到了墨韵团队的高层代理群体。 次日的上午，庞晙还是不知去向。 芦苇这边我还在开会，苏菀那边又开始各种秀了，说是要出去参加什么聚会。我是看着菀秋那边群里很热闹，就点过去看了一眼，这就是一顿秀啊，还发出了跟苏雨格的合影和很多照片。 “轩扬那边还来了人啊，真是哪里都有他们。” 我瞟到了这么一句，然后上下记录看了一眼，最后看见了一张照片里有文轩也上镜了，身边也换了人，就是没正对着镜头我也认出来是肖艺挽着他的胳膊。苏菀是庞晙陪着去的，我说这会儿庞晙怎么消停了没再给我打电话，原来是在苏菀边上。 我已经懒得说点什么了。 眼不见为净，我很利落的关了对话框。 我努力把自己的思绪拉到墨韵团队的事上，这边的事情我要抓紧时间解决。 “我现在也在你们安冬市这边啦，”小晗突然给我微信发来一个定位，“我们这批实习的为了杨老板那个单子，特意来了几个人上你们这边。” 小晗发消息来找我，是问我之前的事怎么样了，我让她再等等。 “不是我不信任你……我们这边只有一个能转正的名额，好多人盯着，杨老板这边也是到处钓……我有点担心这件事我拿不住……” 小晗跟我说，她总是拖着杨老板那边，怕是要拿不住了。小晗她不敢上，身后可有的是姑娘前赴后继的，杨老板这又很轻易钓上了一个小晗一块实习的妹子，现在也在这边。 我问小晗那个妹子人怎么样，小晗很不屑的跟我说也就是那种人，自然没什么能耐，但还还什么事情都非得争个头。 我安抚小晗不要着急，肯定会有办法能解决这个事的。 其实关于杨老板这个人吧，现在看着是风光满面的成功人士派头，可是我也听了不少话，说杨老板再往前推个十年八年，也就是个穷的裤衩都快不保的穷鬼。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腕找了现在的老婆，一个比他还要大八岁胖的走形的女人，但是人家投的一手好胎，又是一个厉害了我的爸的女性朋友。是家里的独生女，有的是钱，就是看中了这个穷鬼，最后杨老板才有了今天。女方的老爸现在是没了，时间也过了这么多年，孩子都快去称霸小学校园了，杨老板这个心就痒痒了。 但是传闻归传闻，上次阿金的事情我们揪出了杨老板跟他秘书搞在一起，他老婆闹离婚没把他吓死，不知道现在他这个老婆大人是否还是和当时那样依然剽悍。 找个人问问好了。 这种内幕事情还是要真正在墨韵里的人才知道，我闲聊的时候问了问带着我进团队的妹子，她对这件事是跟我说了杨老板很害怕她们这个老板娘是真的。 “你是不知道，那女人一来，随便吼一嗓子，墨韵的整个楼都要抖三抖的，凶的很……” 我问起了关于墨韵茶业现在运营的真实情况，比如这个生意现在实际上到底是谁的，这些问题对我来说也十分重要，但是这些最高层的内幕问题，这个妹子是实在不知道了。我在高层管理的群里也扯过这个问题，肯定有知情的人在，但是所有人都对此讳莫如深。 这该怎么办？我得找个绝对知情的人来问问。 说到底还是要我直接找顾清周旋，这次我是在脑袋里把对话模拟了无数次了，确认没有疏漏了，才给顾清打了个电话。 我谨慎的试图改变了嗓音，鼓足勇气跟顾清开了口。 我是以谈合作的目的跟对方打的这通电话，顾清跟我提出要面谈，我以自己现在身处外地不便见面为由拒绝了见面。 “顾小姐，我也是久闻墨韵茶业的大名，不是不信任您，只是资金方面实在是不敢马虎啊……我是听说墨韵实际上的资金也不是你们杨老板一人说的算的，这个情况……顾小姐方便说说？” 顾清犹豫了一下，跟我说的确是这个情况没错，墨韵可以说是完全都是她们老板娘的，但是她跟我担保墨韵的事情她可以完全做主。 “这不是担保不担保的事情啊顾小姐，”我一再引导她往我预想的方向说，“你看你们现在说起来墨韵不也是姓杨吗？这要是以后合作上在有什么事情你们杨老板不同意的，那您说话不也是……我这实在是担心啊！” 顾清多半也是被我磨的快失去耐心了，直截了当的跟我说：“请您放心，如果有跟杨老板有意见不一的时候，我可以直接略过杨老板这一层，与老板娘我也是说的上话的。” 我跟她说那就好，然后又应付了几句，说会认真考虑合作的事情，最后挂断了电话。 实际上这次通话我已经全程录音，倘若顾清声称墨韵已经完全属于杨老板之类的话，我就会扔出杨老板想要私自拿下墨韵踹掉他老婆之类的言论给他老婆，并且把顾清这句话作为证据一块扔出去。 顾清这次虽然没有这么说，但是也说了另一段话，那就是她与杨老板意见不一的时候会直接略过杨老板，甚至可以之黑搬出老板娘来对付杨老板。 别小看这短短几句话，这可会是我要搞定这件事的关键之处。 小晗说杨老板又钓到手的姑娘是个实际上没什么能耐但又争强好胜之流，这倒是一个我可以利用的关键点，不过还是也要小晗来帮忙才能成。 我仔细的留意着群里的动静和顾清朋友圈之类的地方的动态，试图掌握她的行踪。终于我注意到了一条有价值的消息，就是顾清在群里说她今天下午四点多要去一个地方见个人，那个人似乎很重要，顾清要把所有的事务都先排开。 我牢牢的记下了那个地点和时间，见面地点与墨韵茶业的门店相距不远。如果要过去，开车反而不方便，倒是从墨韵旁边的开放式的居民小区过去比较适合，而且只要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我拿着手机就要联系小晗，庞晙突然又打电话进来，我气得挂了他三次，任他给我发微信短信我也没搭理他。 呵，你现在玩够了，这会儿想起我来了？真有意思，我还就不理你。 我三点整给小晗发了消息，等了好几分钟她也没回复我，倒是这个时候我的病房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个人。 我认出来是之前在庞晙身边跑腿的那几个人里的一个，就是之前还在汀茗负责市内的送货的那哥们儿，跟我也算比较熟。我问他大白天的慌什么，这是怎么了？ 这兄弟缓了大半天才说出话来，跟我说出了事了，叫我给庞晙通个电话。 我半信半疑的给庞晙拨了个电话过去，但是那边没有接，我心想着这王八蛋是看我搭理他所以忽悠我玩呢？ 我正要发作，小哥赶紧跟我辩解说真的是出了事了。 “就是上方公司那边有个姓张的代表吧？今天四点墨韵那边有人要去见他交一份什么东西……反正就是那个东西是咱们该交的，咱们应该抢在墨韵的人之前跟那边接上头，把东西交了就行！但是现在还剩不到一个小时我们赶在他们之前来不及了……” 四点见面……顾清不是要四点出去吗？ 难道说顾清要去见张代表？ 我看了一眼表，都三点二十了，我生气的问他：“那庞晙那瘪犊子又上哪鬼混去了？” 那哥们儿吞吞吐吐的，很难为情的回答我：“我……我，我不知道啊……” 我当场就反呛他一句，你不知道庞晙在哪里你怎么过来的。 这哥们儿被我呛得没了底气，跟我说是跟苏菀在一块呢，这边我也不回话，加上庞晙实在是走不开，就把他打发来找我了。 什么玩意儿？走不开？ 我本来还想继续追几句的，不过一想还是大局为重，再说我冲一个办事跑腿的发什么脾气也没用啊。 我问他见面的地点或者墨韵是谁去见面他知不知道，小哥摇摇头说这些他真不知道。 我想起来庞晙还给我发了一堆消息我没理会的，我赶紧拿着手机开始翻信息，好在里面提及了这些信息。我仔细地核对了一下，见面的地点对的上，也确实是顾清前往的。 墨韵这边似乎是拿了庞晙本来给我的什么策划，准备到时候让我给张代表的。结果防住了轩扬和正锋，最后没防得住墨韵。到底是到了顾清手里，并且她打算借此打动张代表，为这次竞争总代理位置铺路。 我虽然智商不是特高，但是我也知道自己不能给对手助长气焰。 “你们需要多长时间？”我短暂的沉思了一下，抬头问跑腿的小哥。 第一百零三章 解释 第一百零三章 解释 小哥也被我问懵了，说不用多久，只要能拖个二十来分钟就行。 庞晙的手机还是打不通，我点点头说知道了，叫他们只要保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地方把事情解决就行，其他的事情有我。 我以为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是该回去复命了，结果这哥们儿还有点迷茫愣在原地问我，他怎么办。 我有点无语的让他快回去通报一声情况就行了。 “你……你行吗？”小哥很不信任的看着我。 我本来就生气庞晙的事，现在快被这哥们儿磨叽的快翻脸了，把手机往病床的小桌上一拍，反问他：“那你来？” 这大兄弟很识趣的赶紧开门跑了。 他走后我没有犹豫，把事先准备好的顾清和杨老板在一起的照片发给了小晗，还有顾清今天的那条行程安排。 我让小晗想办法让那个爱争风吃醋性子暴烈的姑娘误以为顾清是杨老板新勾搭上的人，并告诉她顾清的这条行踪，煽动这个姑娘去找顾清。 “哦对了，”我补充道，“到时候一起透露给她，如果那个叫顾清的女的不认账，那就让她拖到四点半，就说那个时候杨老板能来找那个顾清。叫她说什么都要死死地牵制对方到那个时间，说要等着抓现行，嘱咐她别让那个顾清再打电话叫人什么的。自己机灵点，别让那姑娘一想是谁告诉她的就想到是你……” 小晗今天下午也得跑一趟，不过这一趟得跑的悄无声息的才行，我要她暗中拍下他们那个跟杨老板搞在一起的姑娘跟顾清见面的照片。 “成败就在你今天的照片上了，千万要小心，别露出马脚是你做的。” 我反复嘱咐着小晗。 就怕人生地不熟的她们都找不到地方，我干脆直接给出了去那里的详细路线图，让小晗和那个姑娘都知道。 三点三十八分。 小晗给我发来消息，说该告诉的消息已经传达到，那个姑娘很是气愤，恨不得现在就杀过去。 “稳住她，”我沉稳的跟小晗说，“按之前我跟你说的安排行事。” 小晗发来一个ok的表情，我知道一切都在安排之下，就锁上了手机屏幕。 我要做的就只有暂时的等待了。 本想着稍微闭目养神一会儿平复下紧张的心情，但是病房的墙壁上偏偏有个挂钟，我愣是紧紧的盯着挂钟，一分钟接着一分钟的看了下去。 三点四十五分。 我重新拿起了手机，用另一个号码拨给了前台的座机，声称自己要找顾清谈合作的事情。 顾清应该是正准备走，直接过来接了电话，我几乎是是出了浑身解数跟对方把有的没的能关于合作的都死皮赖脸的扯了一圈。顾清几度想要挂断电话，但是我故意开出了的巨大利益又让她又没法果断的结束对话。 我一边戴着耳机保持着通话，一边盯着微信上跟小晗的联系。直到小晗跟我说那个姑娘已经抵达预定地点等着，她也已经准备好了，我才磨磨蹭蹭的结束了跟顾清的通话。时间紧迫，也确保了顾清有最大的可能要从我已经安排了人的那条路走。 此时已经是四点十分左右了，我挂断电话后又等了几分钟，为了防止顾清刚刚跟我通话时因为发现自己已经误点而改变与张代表的见面计划，我又给前台了打了一次电话，问他们顾清经理在不在，实际上我是确认顾清是否已经如约出发。 “顾经理刚刚出去，”前台很有礼貌的回答我，“请您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等顾经理回来再让她打给您。” 本想着把电话一挂了事的，但是一想又怕到时候墨韵这双方再觉察起疑，我就按着之前跟顾清通话时的身份留了个联系方式。 四点二十分，两边都没有消息。 是成是败，我的心就这样一直悬着。 四点三十一分。 庞晙冒出来了，给我发了条微信消息，说他那边搞定了。 四点三十七分。 小晗给我发来了好几张照片，张张都拍的正合我意。小晗此时已经顺利离开了现场，我回复她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小晗拍到的画面都是只能看出来这个姑娘跟顾清见面在说话交流，并没有两个人撕破脸纠缠的倾向，而我要的就是这个见面的证据。 我料定了顾清肯定会估计那边的见面的重要，她不会在此对这个她认为是无法理喻的女疯子说个清楚的，但是她这样电话打不了人也没带肯定也脱不了身。而这个姑娘的性格肯定也是死缠烂打不可能随便放顾清离开，估计也是上去就理直气壮地说了只要靠到了四点半就让对方怎样怎样的。过了四点半这姑娘也沉不住气了，最后也只能跟顾清散了。 我认认真真的把照片都保存好，这场戏要暂时休场一小会儿，才能上演后面真正的高潮部分。 又有人粗暴的闯进我的病房，我略微嫌弃得看了一眼冒冒失失的庞晙。 “你想怎样啊！” 庞晙一进屋就扯着嗓子冲我喊，看来他是来找我算这两天不搭理他的账了。 我倒是理直气壮地半天才不慌不忙的反问他，进病人房间都不知道先敲门吗？ 庞晙显然差点被我这句话气死，但也只是冲到我床边坐下捏了捏我的脸，问我到底是想怎样啊。 “听说你小年夜的晚上还跑出去了？”庞晙佯装责备的问我，“你这是想上哪啊？” 他居然还敢跟我提小年夜？我现在都想开窗把他从这里扔下去。 我还是强忍着跟他大吵一架的冲动，很嫌弃的往床那边挪了挪离他远一点。 “跟我说说来，”庞晙扑上来摁住了我，“想上哪去？” 他有点胡子拉碴的下巴贴着我的脸，扎得我很不舒服，我使劲挣脱了两下，但是我越挣扎他就故意更用力的摁住我。 我还是停止了不自量力的挣扎，庞晙还是微挑着笑问我想上哪去，我要是不说他就不放手，我只能气呼呼的说了句：“上天！” 庞晙没再那么用力的摁着我，我抽出了一只手，想把他推开，结果一掌拍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庞晙疼得哼唧了一声，我一惊，赶紧收了手，问他没事吧。 庞晙很懒散的跟我说有事，耍赖的直接趴了下来，嘴唇迅速的在我的鼻尖上贴了一下，然后才俏皮的退到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又羞又气的样子。 “我解释你听不听？”庞晙一脸无辜的表情看着我。 我装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冷冷的扔出一个说字。 庞晙不仅没有认错的意思，还有点小得意似的问我：“你是看见苏菀发的东西所以生气的对不对？” 的确被他说中了，但我就是不想承认，继续嘴硬的跟他说：“如果你就想跟我说这个，那你还是别解释了，我没兴趣和时间听。” 庞晙啧啧了两声，说我怎么就这么傲娇呢，趁机就捏了一把我的脸。 我很嫌弃的推开了他的手，很不留情面的反问他洗手了吗？他不嫌脏我还嫌脏呢，少拿碰过苏菀的手摸我的脸。 “诶，不是，”庞晙坐直了起来跟我解释，“你以为我想啊是怎么的？你也知道那份文件是我要给你的，而且连你都没事先见过，怎么就能轻易流出去了？我身边没人打算这个的话不可能会出这种事情……” 我狐疑的把脸扭了回来，看着庞晙。 庞晙面不改色的继续跟我说：“肯定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她不想让你捞到好，但又没法直接捅出来明说。然后就做了这件事，宁愿让顾清受益，知道你困在医院里很难知道这边的消息，所以干脆把我给拽住了。我就算是反应过来她想干什么，那也会无计可施，而且如果我爆发正面冲突非要脱身的话，那就很有可能被她抓住我在帮你的把柄，指不定又要捅到哪里去。我给个猪队友打电话发消息，人家就是不理我，好在最后是赶上了。今天下午往那儿跑的时候啊，我这个小心脏啊……” 我一脸阴沉的听完庞晙的解释，其实他这个解释我已经接受并且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了，苏菀能干出这种事，我是绝对的相信。但我还就是觉得自己闹腾那么一大圈，回头这就说原谅他了真没面子。 我朝他翻了翻白眼，不温不火的扔给他一句：“你就自己说吧。” “哎哟！我说你真想上天啊，”庞晙继续跟我闹，“你再跟我装一下高冷来，一百多斤的肉呢，都这么沉了你还想上什么天……” 我就是酷不过三秒，到底没出息的让他逗乐了。 庞晙顺了顺我的头发说：“好啦，这件事你是怎么做的？总得跟我说一下吧？” 我跟他说了我是怎么安排人拖住顾清的，这件事顾清那边一时半会估计都不会反应过来。 “就这样了？”庞晙问我，“你这明显是还有下一步啊，你还想怎么样？” 我佯装无辜的挑了挑眉毛，跟他说还能怎么样，我的下一步无非是朝着杨老板去咯。 第一百零四章 代价 第一百零四章 代价 杨老板这种人就是不能轻饶了他。 我问庞晙能不能找到杨老板那个凶巴巴的老婆的联系方式，庞晙说这个他还是有的，甚至在她身边的朋友里还有他能说得上话的。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我略微得意的说，“帮个忙，没事给他老婆耳边吹吹风，到时候有大用处……” 庞晙不解的问我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你慌什么？反正这次我肯定要让杨老板彻底记住教训……” 那天被我吓到的值班小大夫显然是跟庞晙告过状了，庞晙又开始絮絮叨叨跟我说得听医生的话，他可没有文轩的心那么宽，看我待不下去就把我整出去的。 我撇了撇嘴，问他我到底还要这样瘸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庞晙说他听大夫的建议，最起码我还得再躺个一个星期才算可以。 一个星期，我可真是要在医院过年了。 这副腿脚耽误了我很多事情，这次好了我非得把这些都给找回来。庞晙猜到了我的心思，一再告诫我这次再出院不许再胡闹，要听他的话。 可是该闹的还是要闹啊，我心里还是盘算着小晗这边得怎么给赶紧收场了，总不能留着过年吧。 庞晙出去接了个电话，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你知道郑东晟那边又搞什么年会出来了，”庞晙把手机一扔，“要搞就拉着自己人搞一个咯，还非得那么事儿，把所有人都给整出来聚一次，我看就是钱太多闲的没屁事干了。” 我想了想，跟庞晙说，应该是上次郑东晟搞的那个宴会没搞明白的缘故吧。那次本来是为了跟轩扬的合作特意搞的动静出来，说白了也有宣布自己跟轩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的意思。但是没成想，跟轩扬没好上两天半，就捅出了货品被调换的篓子。而且最要命的是跟他合作的另一家，也就是正锋，也在文家的那场生日会上出尽了洋相。不管这两家哪一个，对郑东晟都是狠狠的一巴掌，让他的脸上很没光。 所以想了这一出，又搞了一次聚会出来，庞晙说这次似乎没有什么新的合作动态要发布，应该还是想强调一下自己还跟正锋轩扬的合作情况吧。 不过我总感觉这要是聚在一块了，不搞出点什么事情，好像都对不起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对我来说，可能还真是个好机会呢，但要怎么做才好…… “不过吧，”庞晙突然想起来了点东西，“也不是完全没有事情，我昨天在上方那边晃悠，无意听到的消息，这个聚会上似乎上方还要来人。我就想不明白上方来什么人，但是这会儿你提轩扬我想起来了，多半是有可能是说年后就开始新总代理考核的事情。轩扬那边好像是准备的不错啊，居然跑来施压让上方早日开始这项选拔……” 年后，这么快？ 庞晙无语的看了我一眼，文绉绉的问我是不是山中不知岁月了，这都拖了多久的事情才开始，还算快？ “……倒是便宜了你，这下子能如你所愿提前出院了，既然涉及了总代理的事情，那你必须得去。” 我一直不太明白，庞晙这么殷切的想把我推上新总代理的这个位置是什么意思。我也试探性的跟他说过，我并不是特别希望当上总代理然后不得不继续搅和这滩浑水，但是庞晙没什么反应，还是一如既往的把我往这个方面上推。 但是庞晙这个意思是我即将要重新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而且是以我林蒹的真实身份…… 说实话，我想起那些涌动着的暗流，我心里也不是没有过害怕。 但最主要的是，文轩。 “外面的话，你……就不要顾虑太多了，”庞晙抄着口袋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我说了以后会有我照顾你。” 庞晙说的轻描淡写的，但是我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外面的压力是何等之大。 赶在医院工作人员彻底下班回家之前我办理了出院手续，这是我在医院的最后一晚，庞晙又一次被叫走了。偌大的病房待久了我也索然无味了，虽然我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外面那样的寒冷，我还不如早点睡觉。 这个时间的走廊出现了不太和谐的脚步声，我立刻从困倦中警惕了起来。 又是冲着我来的。 最后一晚了，还是不放过我。 “晚上好啊，”苏菀倚着病房的门跟我打招呼，“林小姐住了这么久的院，我终于得空来看你了。” 我不慌不忙的坐起来，看了看她，也很温和的回答她：“是啊，我想苏菀小姐应该也是早就想来看我了。” 苏菀在病房里打量了一圈，跟我说：“能跟我走了吧？庞晙这会儿好像还真没有时间来管你呢，不如我带你去见见他？” 反抗也是没用的，我佯装不经意的看了门外一眼。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刚从残疾人群里挣扎出来的废物，还值得他们还出动了这么多人请我走一趟的。 “好啊，不过我换件厚点的衣服总是可以的吧？” 苏菀点点头，示意我随便，然后就在门外等着我了。 我还着急换个屁衣服，抓起手机先跟庞晙通了信。庞晙说让我别急，尽量别跟他们起冲突，我就暂且先跟他们走，庞晙也在想办法。 好在住院期间我的快递也没闲着，买了些衣服在这里，赶紧换上了，出门跟着苏菀他们离开。 路上苏菀的那张嘴可是就没停下来，估计是看出来我心里没底，故意捏软柿子。从头到尾都在挖苦我，一再强调我这回是插翅难逃了，还有有点骂我是小三的意思。我强忍着没当场上去给她两耳光子，终于熬到了地方，却是到了我再熟悉不过的汀茗茶庄。 我们的车子刚停稳，前面一辆锃亮的豪车刚好开走。 庞晙站在前面刚开走的那辆车子旁边的位置，那辆车开走的瞬间苏菀也闭了嘴，柳叶眉几乎扭在了一起，一脸的惊讶与不解。 庞晙走过来，敲了敲我们后排的车门，示意把门打开。 左侧门打开之后，庞晙一个字都没说就把我左边的人很不耐烦的拽到了车外，然后伸出手牵着我，把我小心翼翼的接出车里。 苏菀也回过神来，利落的冲下车，摔车门的瞬间也能看出她有多不爽，大声质问庞晙他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庞晙很淡定的说，“梁总的意思，你要是不高兴，那就找他去说好了，不过现在我要接林蒹回家。” 苏菀真的是气坏了，当着手下那么多人的面，跟庞晙叫嚷着。但是庞晙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轻轻的把我的外套理了理，把我的乱发往后甩过去，领着我直接往后走，然后开车离开。 路上我有点大气不敢出的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偷偷的瞟了庞晙几眼。苏菀刚刚自己说了，刚刚开车离开的是梁正锋，庞晙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让梁正锋放过了我。但是我心里始终觉得这肯定不会是个小代价，所以一路上甚至不敢开口问庞晙是怎样的代价。 庞晙觉察到我有点胆怯的看着他，等红灯的时候伸手又捏了一把我的脸，跟我说他没事。 “多大个事就给你吓成这样了，”庞晙淡定的都快有点不正常了，“没事的，真没事。” 没事才怪，他越是这么冷静，我就越觉得他有事了。 “就是总代理的位置，你这次说什么也一定要稳稳的上去。” 庞晙依然看着前面的路况冷静的开着车，看也不看我一眼但却十分郑重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 郑重到我感觉这句话的每个字都在我的心脏上砸了一下，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多半也猜出了庞晙跟梁正锋说了什么。 庞晙应该是告诉梁正锋，他之所以揽下我，不过是想让我拿下总代理的位置。因为我之前的身份与立场可以让上方那边说不出毛病来，然后我还可以为正锋所用。如果我稳稳的拿下了这个总代理的位置，这就等于遂了梁正锋的愿，还是控制了上方公司在本地区总代理的权力在自己手里，不过是多了一个人而已。 所以我如果这次失去了这个总代理的位置，那我面临着的就是万丈深渊。 庞晙在下定决心把我带回自己身边时应该就想到了这一点，当我以林蒹的真实身份重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没有一股坚实的势力后盾或者没有一个明确的立场，我都不可能顺利的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也注定了我必须要有一个能被正锋利用的理由，庞晙早就算好了这一步，所以之前也在一直引导我往这个方向发展。 我小心翼翼的说了我的推测，庞晙还是云淡风轻的点点头，看不出来半分紧张至极的样子。 原定明天出院的，现在直接顺路回了医院带走了东西，直接搬出了医院。庞晙还是执意把我留在身边一起住着，他说他宁愿多听几句外面的闲言碎语，也不愿意从早到晚都始终不放心。 我先回自己的房间躺下休息了，但是没有困意，关于接下来的一系列的计划在我的脑海里反复的模拟演习着。 这个位置，我必须得争。 第一百零五章 布局 第一百零五章 布局 这次竞争优势比较明显的无非也就是轩扬那边，颜沁的话我现在的确是拿不出来个主意，但是肖艺那边我是很有必要掂量一下了。 把这几件事的关键点联系起来一看，也并非不是没办法联系起来，或许我可以做到绊倒肖艺的同时把杨老板也一块给拖下去，顺便照顾一下小晗那边。 文轩和肖艺都不好糊弄，杨老板和顾清也不傻，这件事需要我谨慎布局。 虽然我一想，本来人家郑东晟那边就够不好过了，然后人家费尽心思想出一把风头搞个聚会，回头还让我给搅和了，的确是不太厚道。但是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最重要的口碑信誉来源于舆论，我能彻底扳倒他们的也是靠这一点。所以就必须要有合适的场合才能达到我的目的，就算是不厚道我也没有办法了。 不过庞晙家里这个被子也实在是太重了，都快把我压的上不来气了。就算是怕我冷也不能沉得这么过分吧，我懊恼的起来抖了抖被子，结果碰掉了放在床头的手机。 半分钟后庞晙站在我房门外问我是不是还没睡觉，我下床开门，问他什么事。 “你大晚上不睡觉又想上天啊？” 庞晙裹个绒睡衣站那儿跟头熊似的。 “睡不着，”我坐在床边懊恼的说，“有点事整不明白就一直挺烦的。” 庞晙一副看透了我有事让他帮忙的架势，很自觉的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问我什么事。 “你说如果郑东晟插手上方公司选总代理这个事，就是有候选人不得郑东晟意了，这个人还有很大可能再选上……” 庞晙没等我说完直接打断了我，说那这个人就不用考虑了。上方有一波人最近求爷爷告奶奶的抱着郑东晟的大腿要合作呢，这么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上方的这波人不会看不到。 “不过吧，这个想法我也考虑过……问题就在于你要是想让郑东晟插手，这个属实不太容易吧？” 我承认这不太容易，但是也不是绝对的不可能。 这次郑东晟看重的聚会就是个机会，惹出乱子的人肯定要倒霉，这个锅我是不可能认着背下来的。 后来跟庞晙也是闲扯了几句，困意上来了就各回各屋睡觉了。我再起来的时候，庞晙又不知道上哪儿浪去了，给我扔了份早饭在桌上，我拿微波炉热了下端上桌，边吃边看手机。 我有边吃早饭边刷软件或者新闻消息的习惯，目的只是消遣一下时间，但是今天的消息我是彻底消遣不起来了。 之前庞晙那边账目出现问题的消息在网上被炒了起来，一夜之间我们这边的圈子全体都在看着这件事了。这明明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而且那边是上方公司这种全国性的大公司，这种丑闻是不可能任由其随便流出去还炒的动静这么大。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操作舆论。 这件事本来就是冲着庞晙来的，庞晙也告诉我是素商搞的这件事。但是这么久过去了，素商才想起来把这件事又掀起来闹大，无非也应该是得了上方公司即将要开始选拔总代的消息了，才想着借着这件事把庞晙踹下去，不然庞晙显然就是她的一块绊脚石。 我也亏她能想到这么烂的法子，不过她既然要这么干，那么我大不了就以牙还牙好了。 事态在网上迅速的扩大，汀茗各个团队上下自然也有了各种声音。一到这种混乱的情况，菀秋那边的马屁精就会开始各种不知所措，要是换在以前，我非得进去吹吹风，争取把这一片墙头草都给吹到别的团队去。但是现在这种事情我做了那就是损人不利己，大多立场不坚定的团队现在都不敢吱声，生怕自己站错了立场，最后结果出来打了他们的脸，倒是损害了他们的利益。 这种情况下我率先发声表态，自己坚持站汀茗这边，虽然我也知道这次庞晙这边的账目是出了问题，但是网上的各种曝光和报道大有夸大事态的成分，甚至有的还上升到了攻击庞晙试图做假账套取上方那边的货物，然后自己私销获利。 像这种内容就是纯属扯犊子了，庞晙本来就接着小邱姐的摊子，回头还得搞定上方公司代理的事情。上方公司在本地区的货还都从他一人手里过，利润有多大压力就有多大，身边能用的还只有苏菀这种神一样的队友。苏菀就是正锋故意放在庞晙身边的，目的就是让两个人互相牵制，这也就免不了苏菀再跟庞晙没病找病，即使是庞晙有靠谱的人能用，估计也难逃被苏菀给整没了。 这种情况下，就是换做我，这个账目也难保不出问题的。 不过毕竟是庞晙手里的账目，外人想找到问题也是不容易的。其实别说找到问题，按理说接触到都很难的。可是有几个报道这条消息的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网站，我花了很大力气才联系到了其中一个小编，问他难道报道消息都不用查看是否属实吗？ 结果人家也是理直气壮，说他们要的就是这种消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们还巴不得能有这种爆料，甚至愿意花钱来寻找这种内幕。 我很无语的挂掉了电话，也不能说这种人不道德。各行各业都会有无奈吧，我们微商这一行不也是不惜各种手段为了销售吗？ 但是这个人的联系方式我还是保存了下来，说了要以牙还牙，那就走着瞧吧。 说起来我现在距离聚会也只有不到四十八个小时了，小晗那边也只剩三天了，重头戏是该准备就绪了。 我问小晗上次那个姑娘回去后的情况，小晗按我之前嘱咐过的继续煽风点火，那个姑娘还是没有意识到上次的事情其实是被人安排的。 姓杨的现在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顾清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是不可能因为这点小破事找杨老板说，就算她想说那她也没法开口，弄不好就是她以下犯上找自己老板兴师问罪了。但是这个年轻姑娘就不一定了，女人嘛，免不了事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是既然她现在还心甘情愿的跟着杨老板，做梦自己能小三上位成功呢。就说明杨老板还没玩够她，继续忽悠她那是个误会，顶多不疼不痒的说几句而已。而这么一来，这个姑娘这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件事，肯定也不甘心还窝着火，准备伺机再战。 小晗说她们现在还留在安冬市这边，到出了转正结果之前，如果没人拿下杨老板那笔单子，那就都不能回去。 “小晗，”我给小晗发消息，“还是想办法让那个姑娘知道，后天杨老板会去参加一个宴会，他要带着那个顾清去……” 事先我已经让庞晙看过了这次的邀请名单，墨韵那边是请了，回报回来是来两个人。也是谨慎起见，庞晙没有在正锋这边回复时把我带上，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我带进去。但是墨韵那边，杨老板这几年也是出息了，觉得自己家里的糟糠之妻带出来脸上甚是没光，这回涉及上方公司选总代理的事情，他是带了顾清来。我是搞到了他们在后面休息的房间号，然后让小晗想办法告诉那个姑娘。 “至于具体时间……到时候你也暗中跟着吧，我们随时联系。总之这次事结束后，我可以保证你的单子肯定拿得下来……” 小晗回复说她明白了，让我放心，她心里有数。 然后就是重头戏的另一个看点我还没有拿下，我还在等庞晙的消息。如果他能搞到我要的这份东西，那么肖艺就可以稍微消停一会儿了。就算肖艺身后是文轩，可这件事只要一出，也有她好看的。 但是这份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拿的，庞晙也是在那种巨大压力下才被人抓了疏漏。 我要的是墨韵茶业那边的账目，具体说是账目上的问题。 但是庞晙始终没信我就没法开工，只能等着。 拉开窗帘看看天气还是不错的，虽然外面冷了点，我把早餐的碗筷洗完放好，穿好外套出门闲逛了一圈。 事实证明我出去放松心情的确是不错，起码我一回来就到手了不得了的消息。 “我也是服了你了，”庞晙给我发消息说，“猜的是够准，那边的账不仅是有问题，而且是有不一般的大问题……” 庞晙把我要的证据发到了我的邮箱，我也没闲着，立刻又创建了一个新邮箱。然后写了一份足够的有料的事件曝光稿，连同刚刚的东西一并保存到草稿，随时准备发出。 我是有丢散落四的毛病，但也因此养成了文件尽量都记得备份的习惯。我登录了我曾经还在蒹葭时保存代理个人信息资料的网盘，然后找到了肖艺很久之前填写的个人资料文档。 很可惜上面我要的那几栏信息被她空了出来，我想了想，又登录了之前的支付宝账号，在好友转账记录中找到了肖艺的账号…… 第一百零六章 再遇 第一百零六章 再遇 我记下了肖艺的支付宝账号。 她的支付宝账号头像还是当初我、璐璐还有她一块的自拍，我看着那张头像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我与肖艺之间，我固然也是有错的，我现在这么做是不是…… 手机震动了两下，我拿起来一看，庞晙往我微信上发来了几张照片，是这次聚会报上来完整的来宾名单。 肖艺的名字赫然写在轩扬那栏下面，我沉默的关掉了对话框，然后毫不犹豫的切换了一个微信号，点击了右上角下拉菜单栏里的添加朋友…… 这一天我没有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庞晙和小晗那边相继返回了事情已经搞定的消息给我。 我边处理芦苇的事情，边关注着网上庞晙那边账目漏洞那件事的进展。直到晚上十点多，各大网站开始相继进入删除负面消息和洗白的阶段。 网上的舆论对战似乎告一段落，但是第二天战争再起。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水军洗白声音中，还就又出了一大波不一样的声音，直接扒出了当初的举报人信息。 素商的大名再次在浪潮中被醒目的挂了出来。 没错，能这么闲的人就是我和庞晙了。 我只是找了人让把是素商举报的事扒出来，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的给闹大，至于其他的导向都是庞晙的意思了。 虽然庞晙也只是替我做了我现在还不大情愿做的事，把举报这个事的人从素商一直引向了轩扬。外面目前基本还都不知道肖艺就是素商的事情，我们也就只能这样在幕后搅搅浑水，还没法走到台前指明了说肖艺就是素商。 毕竟拿不出让所有人信服而且都能为之一惊同时可以扳掉肖艺的料来，所以我和庞晙都认为还是不要轻易浪费了这个机会。 大概到了下午三点多，上方公司坐不住了，出来发声明道歉，说是他们对信息管理不严密，导致举报人信息流出。 结果这个公告内容一发出来，就等于间接承认了我们扒出来的举报人的信息是真的。 直到聚会举办的当天上午这件事情都没压下去，我推测还是文轩不知道素商就是肖艺的事，可能文轩这会儿还在当个没事儿人看戏呢。 现在素商是赚足了关注，事关上方公司，今天冲着上方新总代这个位置来的人，十个就有九个在说这件事的。 我预料到了自己百分之百会被拦，与其当着人面被尴尬的拦住，我还不如老实待会儿等庞晙那个才想起来我进不去这茬事的老王八蛋。 上次文家生日宴出了乱子最后是归结给了大会的安保不严，这次郑东晟是做足了这方面的功课，门口的接待后面就是一排安保人员。这回不管是谁，说什么也别想带人进来，如果有不对的，安保直接就给拎出去。 我本来想着从后面的客房住宿那边绕进来的，毕竟人家酒店还要正常营业的。住宿那边的确是没有安保，我可以不用担心小晗她们的出入问题，但是那边还是要查请柬，我还是进不去，最后还是无奈的站在门外的冷风里等着。 我是有很长时间没梳妆打扮了，昨天还特意没嫌弃折腾出去把头发给重新收拾了，今天认真化了个妆，好好打扮了一番。这会儿我正瞥着那边落地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在那儿自恋自己好像又美了，然后就看见玻璃里映出了不和谐的东西。 “麻烦您让一下！”门口的安保把我赶到了一边去。 哟呵，我回头看了一眼这阵势，认出前面那辆车肯定是郑东晟，然后就没退太远。 说是不让带人，但是说这话的人是带得了人的。不过不知道郑东晟对我的事知道了多少，我想想还是有点忐忑。 先来一个人过来把后排车门打开了。 他知道多少我也不管了，我把手从羊绒大衣的口袋里抽出来，这破天气我穿个大衣再待下去非得冻出个好歹来。 郑东晟从后排钻下来，正了正衣襟，我装作也是刚好到了样子，趁着安保没注意一个箭步冲上去跟郑东晟打招呼。 郑东晟显然还是知道了我之前出事了，看了我有好几秒才回神来回应我。 “林小姐，怎么不进去呢？”郑东晟还是有点迷茫的看着我。 我听他的意思是以为我有请柬，我就说自己请柬忘带了，这次又不让带人进去，只能等着人来送。 郑先生的车子后面还跟着两辆别的车子，还等着我们让地方出来下车呢。 “啊，”郑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身后刚刚轰了我好几次的安保，“那快请进吧，邀你来还让你在这种天气还站了这么久……” 心中一阵窃喜，成功了。 趁着郑先生走在前面，我赶紧低头给庞晙发了条消息，说我自己进来了，刚进门口。 刚看见庞晙回我，他马上下来找我，就听见后面那边的车子车门猛地推开了，还伴着有人“哎哟”的哼唧了一声，声音还挺熟悉的。 我不想多事，能放我进去我就很开心了，颠颠的往屋里进，倒是郑先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停住了。 没办法，这个门我是进不去了，也跟着停下看看到底是谁在那儿多事呢。 “那这正好……” 郑先生笑着跟我示意那边。 什么就正好了？ 刚刚哼唧一声的是小陈，估计是小陈颠颠的下去给文轩开门，文轩直接自己推开了，正好撞到了小陈。 文轩头也不回的就甩手把车门一关，一路盯着我径直走了过来。反正他这个神情是比较复杂的，但是我能看出来只有一个大写的震惊。 车上还有人，后边跟着下来的是肖艺。 我看了她一眼，亏她还能跟我笑得出来，一副真高兴我还能活着的表情搞得我更想上去撕一撕她的脸，看看到底是得有多么的厚。 “那正好，你们这都是一起的，我里面还有事先去处理了。” 郑先生跟我们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进去了。 这下复杂的就是我的心情了，哎呀我的郑先生啊，你怎么就走了…… 我尴尬的望着郑先生走的那个方向，不敢回头看文轩，想着赶紧跑路，结果当众被文轩一把给拽走了。 一直到旁边没人的一个逃生走廊文轩才放手，我转身就想跑，就被他一把摁在了墙上。 我把脸扭开不想直视文轩，但是文轩很粗暴的换成用胳膊肘摁着我，然后硬生生的把我的脸扭过来跟他对视。 接下来的问话也无非是我意料之中的那些，盘问我到底去了哪里什么的，我是一个问题都没回答他。 “你明明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我还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别处，不想回答他。 “回答我。” 我听出来文轩是有点恼了，又用力的一把把我的脸扭过来，非要我正视他。 “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我也被文轩问的有点恼了，真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吗？ “你是要我回来找死吗？”我冷冷的反问他，“我没死成，也没昏迷不醒。” 文轩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他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小晗那边还等着我的信儿，我耽搁不起。我试图甩开文轩，但是跟文轩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挣脱。 文轩还是强忍着恼火，耐着性子问我：“又要去哪里？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是彻底生气了，都不想理他了，他还这么缠着我不放我走。我直接大叫让文轩给我立刻放手，不然我就继续叫嚷把安保都招过来。 头一次发现文轩的脸皮也真够厚的，跟我说我随意叫人，看看今天能不能有人可以把我从他手里带走。 我口气软了下来，跟他说那边快开始了，让他放手，迟了去不太好。 “迟就迟，就是不去了能怎样。” 文轩相当淡定的扔给我这么一句。 我简直快急死了，能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很多次了，文轩就是缠着我。 还不如跟他把该说的都说了！ 我正要开口说，庞晙杀过来了，当时就很不客气的把文轩一把推开了，然后把我揽到身边。 文轩猝不及防的被人推了一把，有些狼狈，现在是真的要爆发了。 “你管的有点多吧！” 或许是看见我活蹦乱跳的冒出来了，为自己的失算而感到恼羞成怒吧？ 这个时候文轩的手机响了，我以为他还能接一下，然后我趁机跑路一个的。但是响了半天估计也是把文轩吵烦了，他一把把手机掏出来，看都没看扔地上去了。 我是从未见过文轩失态成这个样子，感觉再递把刀就能冲上来把庞晙给分尸了。 文轩就是平时没事在家走个路都能带风的，现在这个气场我还真有点慌了，扯了扯庞晙的衣角。 庞晙看了我一眼，又搂了搂我，示意我没事。 “她人留下，你马上给我滚，”文轩语气很干脆的跟庞晙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你别以为过了多少年了，就能轮到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管……” 第一百零七章 开场 第一百零七章 开场 庞晙就像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样，当时脸都瞬间气红了。我赶紧拽住了庞晙，如果他现在冲上去了，那势必招来一群安保，那到时候我更不可能脱出来身去安排那边的事情，之前所有的准备就都功亏一篑了！ 所幸庞晙到底还是稳住了，只是握住了我的手，领着我准备绕开文轩离开这里。 我很紧张不敢看文轩的脸，文轩一直站在那儿也没什么反应。当我从文轩身边经过时，我以为就快要脱离这个麻烦了，文轩却一把把我往他那边扯了过去。 他下手的力度丝毫没有考虑我疼不疼的意思，加上下手突然，我本来被庞晙牵着的那只手当时就松开了，被文轩直接拽了过去。 庞晙当时也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直接上来跟文轩动手了。我怕他这样文轩再直接赖上，那事情会更难缠。庞晙冲上来要揪文轩的领子，我直接把文轩推开了，争执过程中我大衣口袋里的手机甩了出去，庞晙当然不肯罢休，我也分不开身去捡手机，这下子情况反而成了我护着文轩。 跟庞晙僵持了半天他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但是明显我始终挡在文轩前面的行为还是引起了他的不满。不过庞晙还是耐着性子跟我说该走了，然后有点不愿意看我跟文轩的样子，把目光移开始终看着别处。 我当即就往要庞晙那边去，但是文轩从背后一把把我抱住了，不让我跟他走。 “放手，”我果断的跟文轩表态，“你就是这会儿不让我走，我一有机会还是会跟着他走。” 我能感觉到文轩在看着我，他很犹豫，可我始终不敢扭头去看他的表情，我也怕自己看见了他的样子会做出不清醒的决定。 最终文轩还是放开了手。 我没有停留和回头，跟着庞晙一路离开了。 刚离开那里有一段距离，庞晙停住了猛地一转身，把我吓得一激灵。 我以为他是想回去找文轩打个三千回合的，挡在他面前，紧张的看着他想干什么。 庞晙看了我半天，确认我没什么事，然后一把抱住了我。 这我就不好意思了，那边就是大门进来直通的那条路，我拍了拍庞晙的后背，跟他说好了好了，这里人多。 庞晙赖了半天才放开我，我甩了甩手，让他也别牵着我。毕竟考虑到正锋还是要利用我在大多人眼里的身份和立场来竞争这个总代理的位置，如果现在让人看见我们真的在一起了，那这一点优势我可能就要失去了。 庞晙磨磨蹭蹭的最后还是松了手，往前赶了两步，跟我拉开距离。 就这样一直保持着不引人怀疑的距离，我们一前一后的进了会场，名单上没有我，我是没有座位了，只能混到小陈他们那些跑腿的人那边待着。 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躲着，想起来小晗那边还没回话呢，赶紧掏手机去回消息。全身就大衣两个口袋，手机根本不在里面，这才猛地想起来手机刚刚掉在地上没捡！ 这不是误事吗！ 这边也快要开始了，会场里人又多，我又找不到庞晙。就算我记得庞晙的电话，要拿酒店的电话应急打出去还要我登记。想要去借个手机，但是这里谁都有事情，而且个个都是商场上的人，我也不认识轻易也不可能借到手机。最后自己赶紧跑回原地去找，可是手机早已不见踪影。 我心急如焚的跑回了会场，现在场子里还正是来人的高峰期，一片混乱。我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冲进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庞晙，哪怕是熟悉的人能借到手机就好。 临开始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还是没有看到庞晙的身影。我开始慌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前面几桌那边我也直接冲过去了。 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颜沁也正一脸惊异的看着我。 颜沁提醒我小心她身边的文扬，我跟颜沁瞥了一眼外面，示意她出去，颜沁点点头表示明白，而文扬一直正背对着我没发现我的小动作。 我赶紧出去，等了不到半分钟，颜沁也挤了出来。 “林蒹，你怎么……” “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打断了颜沁，“你的手机能借我吗？我现在有急事，但是我的手机丢了……” 颜沁二话不说从手包里翻出另一部手机，告诉我了开机密码和锁屏密码，跟我说这是她的备用手机，里面有卡，我直接拿去用，不用还了。 我接过手机赶紧去忙乎正事，来不及跟庞晙说了，我一路小跑到了客房那边，找到了杨老板的房间。 我没有贸然接近，现在距离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小晗在微信上找我快找疯了，我回话问她现在在哪里。 小晗告诉我那个姑娘在杨老板房间附近，我回复说知道了，等我一小会儿。 我给这里客房的服务中心打了电话，声称自己是杨老板那个房间的房客，要他们快来收拾一趟房间。 没出三分钟，房间的保洁人员到了，敲了敲门，是顾清开的门。顾清看是保洁的人员，说自己没有叫保洁过来打扫房间，双方沟通时杨老板也到了门口，看看是什么情况。 保洁人员很快离开了，确认了房间内的情况，我就给顾清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是上次那个跟她谈生意的人，现在有点事想要找她说一说，问她方便吗？ 我故意暗示了顾清可能涉及一些不方便说的利益问题，顾清想想也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也得背着杨老板说。于是顾清说稍后就给我打过来，然后挂断了电话，离开房间给我打电话过来。 我拖住了顾清不让她回去，这边通知小晗想办法让那个姑娘气势汹汹的进去吧。 我看着一个年轻高挑的姑娘敲了敲那屋的房门，杨老板一开门也愣了问她怎么来了，但是那姑娘直接冲进了屋子里，杨老板只能把门关上。这个时候我找了庞晙那边的人，庞晙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杨老板家里那位其实今天也被我们搬过来了。只要我吱声，那边立刻让杨老板那位凶悍的老婆冲过来抓个现行。 于是这场戏就这么开场了，这个姑娘冲进去抓现行，杨老板肯定多少会安抚她，拖延一会儿。紧接着我面前就呼呼啦啦过去黑压压一大波人，为首那位应该就是杨老板家里的正室了。顾清这边的电话我也可以挂断了，除了这边我基本已经搞定了，另一原因也是我现在被这位传说中的悍妻的阵势给吓着了。 今日一见，我才彻底刷新了对剽悍这个词的理解。 这位，我应该叫一声大姐的人物，真的是吼一嗓，整个建筑物都能都抖三抖的。 现在距离聚会开始只有不到五分钟了，但是对我来说可以说是时间刚刚好。因为现在正是本来在客房休息的来宾往会场去的高峰期，满走廊的人都看着杨老板的那位悍妻一副因为敲门没开就几乎把房间的门板都卸下来的架势，然后发疯一样的冲进屋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刚刚进去的那个姑娘扯着头发揪了出来…… 之前在网上流传的什么正室当街撕小三的视频真是弱爆了，我看了两眼就转身背过去了，现在都庆幸自己幸亏离得远，不然真的会迸上一身血…… 杨老板这边是彻底惨了。 杨老板的太太谩骂声不绝于耳，我又看了一眼领带都被扯掉了一脸生无可恋的杨老板，然后匆匆的离开。我退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跟小晗说她可以暂时收工了，接下来的都是消失了，她基本可以等着签单子了。 而这边的戏开了头，我还得马不停蹄的去赶下一场。 我登录了我的小号，里面有一位微信好友就是之前那个网站的小编。 吸取了上次跟苏菀谎称自己被素商挖，然后微信号的各种资料差点暴露的教训，我现在的这个小号已经是用心“养”了很久了。 怎么说呢，这个号码我在网上留下了很多痕迹可以让人搜索出来是在以素商的身份到处发言，然后资料和朋友圈动态都是完全观察素商的那些小号实时更新的。 素商之前不是很喜欢拿着一大把的小号出来，然后耍的我们团团转吗？这回我还就给她加送一个。 我这两天也是经过比对过的，最后选中了这家网站，然后再进一步选中了这个处在工作“尴尬期”的小编。说白了这个小编应该对我的这条爆料很感兴趣，然后她也有足够的实力把这条消息给挂出去。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急缺这种爆料，甚至不惜花钱来收买。 我当然不是看中了给的这点蝇头小利动了心，虽然这家网站的实力决定了这笔钱对我来说的确不少。 我是要收这笔钱，但是这笔钱不会落在我手里。 我当即给这个小编发了微信，跟她说我手里有一条消息可以卖给她，是有关小有名气的墨韵茶业的爆料…… 第一百零八章 爆料 第一百零八章 爆料 不能对不起我微商的老本行啊！ 我抓准了我手里这条爆料的内容一些关键字眼跟对方一煽动，对方也很爽快，两边的人很快成交。 “对了，”我追问，“这条爆料按你安排要多久才能挂出来呢？我这里还有一段刚刚发生的事的视频，也当交个朋友，我发给你……” 我让小晗把杨老板的太太刚刚在客房那边霸气开场撕人的那一段录了下来，然后传给我。我现在又传给了这个小编，跟她说这是刚刚发生的，视频里的那个女人杨老板的太太，被打的就是杨老板在外面的小三。 “我想爆料之前放点花边新闻作为引子应该也不错吧？”我说，“而且据我这边可靠消息称，杨老板的太太近期可要跟他闹离婚了。这下子过段时间离婚的消息一出，墨韵茶业的经营大权到底花落谁家又有的你爆料的吧……” 对方觉得很满意，跟我说就按这样安排，我最先给她发的那条关于墨韵茶业账目问题的爆料她起码能在明天挂出来。 然后对方要给我打款，索要我的收款账号。我要求支付宝转账，对方同意。 于是我给对方发去了肖艺的支付宝账号，几分钟后对方还发来了一张转账成功的截图。 我还像模像样的回复了她一句我看见了，合作愉快。 然后就关掉了微信。 我做了什么？接下来就有看的了。 杨老板的那位正室太太跟外面的小三姑娘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于是就从后面一直撕到前面，上演了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大闹了人家这么多人聚会的闹剧。 我隔着几百米都能看见郑先生的脸简直都要气绿了…… 这还不是重点，等着这场闹剧告一段落，杨老板也低着头脱了身躲到了后面。我给小晗发了我之前跟顾清的通话的那段录音，还有小晗自己拍到的顾清跟那个姑娘见面的照片。 “去联系杨老板，”我嘱咐小晗“告诉他，你知道是谁策划了这一出让杨老板不好过。不过杨老板如果想要你说出这个人，你就要他先跟你签下你的那笔单子……” 小晗立刻会意，然后着手去做。 一个小时后，聚会的秩序也基本完全恢复正常，上方的人如期说了年后选拔代理的消息。 我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消息一出会场里的骚动…… “搞定了，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单子，并且按你说的告诉了杨老板，还给了他照片和录音。” 我回复小晗，单子到手了就撤吧，到公布转正结果之前都不要四处声张自己已经拿下了单子的事情。 我让小晗去告诉杨老板的实情无非是说是顾清安排这一出，杨老板肯定不信。那么小晗就拿出了顾清和那个姑娘私下见面的照片，还有那段顾清声称自己已经可以略过杨老板自己做决定，还跟老板娘私交甚好的录音。就算是杨老板没办法彻底信服，但是这也足够让现在又羞又气的杨老板把矛头指向顾清了，最起码的质疑肯定是不少了。 倒是可怜了杨老板，这会儿还不是他最惨的时候，他最惨的日子在后头。 我的微信又来了消息，这会儿还有谁找我…… “你来后面那个vip包间一下，”庞晙给我发消息，“这次的候选都来了，打电话也不接，现在就差你了！”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庞晙说自己的手机丢了的事情，这会儿也一直是跟他的手下人在微信交流，也难怪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我…… 我赶紧起来整理一下衣服，往那边赶着去了。 还真的就差我了…… 本来我这次重新露面就够引某些人注目的，这我又最后一个进来，整个屋子的人都看着我…… 文扬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那表情还真跟大白天见鬼了一样，估计这瘪犊子一直以为我现在已经化成灰了吧？ 文轩还是一脸冷漠，而且全程除了冷漠就再没别的表情了。 座位还偏偏是按之前的推荐单位来的，这给我尴尬的，左边一个全程阴着脸的文轩，右边一个见了鬼一样得惊讶没法彻底压制下去的文扬。 肖艺在文轩的那侧坐着，看我过来就坐，还一脸欣喜的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勉强的也挤出一丝笑，跟对方回应了一下，然后也开始被文轩传染了一样一脸冷漠。 “怎么气氛这么压抑啊，”张代表显然还没搞清状况的样子，“放松点，我这也就私下找大家见个面，毕竟年后就要开始选拔了……” 但是显然没人买账的，该沉闷还是很沉闷。 我这才把这一圈人给看完，杨老板那个位子给空出来了，顾清坐在旁边的位置，看那神情多半是还不知道自己被杨老板盯上了。 “这次的选拔吧，我们还是施行之前定的销售考核制度，这次我们是本着有能者胜任的原则……” 说实话，开会我最怕的就是这个，但是基本每逢大会都必有一个环节。 一个人开始拿着稿子各种长篇大论，然后实际上有用的内容用几句话就能说得很明白。 我显然不是一个人，十分钟过后，张代表还没有停的意思，颜沁没忍住，拿着文件夹挡着脸偷偷的打了个哈欠。打完之后还跟做了什么错事怕被人发现的孩子似的，左右的小心看看，这就跟我对上目光了。我冲她挑了挑眉毛，颜沁跟我翻了个白眼，意思说再这样读下去她可就快死了。 我也彻底失去听下去的决心，开始东张西望，看到庞晙的视线刚好扫过我这边，也阴着脸。 我瞥了一眼身边的文轩，也一脸不屑的瞅了一眼庞晙，才反应过来这俩人还在抬杠呢…… 大概这么耗了我们二十多分钟，张代表在一片哈欠声中结束了这次讲话，然后看底下东倒西歪的样子，只能无语的把人散了。 张代表前脚刚走，我第一个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拔腿就跑。 左边一个文轩，右边一个文扬，对面庞晙，隔一个人还有个肖艺，都能凑出来一桌麻将了。我这一旦留下来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的，我就是智障也不可能给自己找病啊…… 庞晙也是猜到了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也没再找我，前面的聚会差不多也要散了，我正准备自己先抢着出门搭个车回去，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碰到文轩。 “林小姐，”郑东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晃到了我背后了，“留步，我有点事情想找您聊一聊。” 我这一天怎么这么多事啊…… 我只能耐着性子留下跟郑先生周旋了半天，他无非就是想知道我这段时间的情况还有那场差点烧死我的大火的内幕，我是咬准了无可奉告的回答，郑先生最后也只能放我走。 外面下雪了，出租车不好搭，我就沿路边走边拦车。 到底还是车子没拦到一辆，最后还是狼狈的等着庞晙把我带了回去。 路上跟庞晙说了今天的情况，跟庞晙说还是得盯紧了杨老板那个悍妇老婆那边，虽然不厚道了点，但是杨老板这种人也是活该。 庞晙听完有点无语的问我：“不过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整一出家庭撕逼大剧搞砸人家一个聚会？” 我有点小不高兴的跟他哼了一声，说：“难道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好人吗？我都说了这回要让他彻底长记性。” 庞晙再问我，我就卖起关子了，跟他说明天见就是了。 第二天的舆论是真炸了，不愧是大网站，我妆还没化完，针对墨韵的那条爆料已经挂出来了。 我们查了墨韵茶业的账目的大发现不是墨韵的账目漏洞，而是杨老板这几年一直在用各种方式试图转移自己老婆的钱到自己手里，做梦都想着早点踹了这个悍妻。 加上我早就重金安排好的水军一炒，整个声势瞬间就起来，一时间圈子内外就全在看杨老板的那点事。 先说事情一出来杨老板自己家里会是什么情况，杨老板试图把钱都转移到自己手里，加上这又老毛病犯了出去浪。他老婆那边庞晙也是各种安排人去说话，早就把他老婆的情绪给煽动起来了，这次的婚肯定是必离不可了。女方这次还抓到了杨老板这两件事的证据，判决结果想必也无非就是那样了，杨老板是时候考虑一下去路边摆摊的事情了。 不过说实话，这依然还不是我真正的目的所在，我还有更深一度的打算。 墨韵茶业这么大一个摊子可不能随便扔了，这还不至于是烂摊子的程度，完全还有周旋的余地。 我还是在等一个人，不过我目前可能是低估了她，她似乎还是不为所动。 我也许需要再加一把火了，我让我雇佣水军的组织管理帮忙，让他去找杨老板说自己可以提供水军帮他压制这次的爆料。 “然后接下来最重点的那句话，你可务必得帮我带到啊……” 我拿着冒充是素商的微信号跟那位管理嘱咐着。 第一百零九章 混乱 第一百零九章 混乱 “跟他介绍你们业务实力的时候，直接告诉他现在他试图转移财产的爆料，也是你们在组织水军。就说你知道提供爆料和雇佣你们的是同一个人，倘若杨老板问你这个人是谁，那你就把我的微信告诉他……” 那边同意是同意了，但是还是磨磨蹭蹭的，我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至于报酬，”我回复他，“我不会让你白干的，杨老板既然要你说出我的信息，那么多少钱你跟他开价吧，你全拿，事后你就停止我这边的炒作安排吧。杨老板如果要雇佣你，那你就按着他的要求给他洗白就是了。” 这下子终于是合了对方的意了，当即跟我表示这点小事包在他身上。 我又看了一眼顾清的朋友圈，还在每天不温不火的照例发布着产品的推荐动态，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沉得住多久的气。 我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想挑起杨老板对顾清的不信任，并因为这些事件对顾清施压，彻底挑起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蒹葭的事情让我明白，就算这个领导者在外的自身能力再强，他的势力也来源于他身后的团队支持。如果他的团队内部自己出现了问题，那他就是再不可攻破，最后也会在这个内讧上栽了跟头。 我要等着的就是顾清起来反击，引发墨韵团队的内乱，到那个时候，杨老板就是有能力脱离他老婆自己想办法把墨韵的生意扛下来，那他也别想再像以前那样轻易的把生意做下去。何况顾清如果此时起来反击，她那么聪明，不可能不去找杨老板的太太寻求支持，那就是如虎添翼，杨老板彻底没戏。 这场戏，杨老板注定是唱不下去了。 三个小时后，我收到找杨老板去故意透露我小号信息的人的回复，跟我说事情成了，从现在开始他们就要给杨老板满网洗白了，问我可不可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回复，“拿钱办事是你们的原则，以后有合作我还会优先找你们。” 再等一会儿，就有墨韵的人上门了。我看见了好友添加验证，没有犹豫，直接通过。 我还以为都这个时候了，杨老板那边应该没有心思再跟我兜圈子玩了，结果人家还是个很敬业的演员，非要声称自己也是个新闻网站小编，有事情想问问我。 “请问是您提供的墨韵茶业账目问题的爆料吧？” 我很肯定的回答是我。 “我想知道，您拿得出那么多有力的证据，但是别人家的账目您在作为外人应该不好去接触吧？请问您这个证据的提供来源是……” 我等的就是这个问题，信誓旦旦的说是由墨韵团队内部高层人员提供的。 那边继续追问我这个提供者的具体身份。 这我要是直接说了是顾清，这么轻易就说了，反而更让人觉得我是在信口开河，给顾清泼脏水。 我只能暗示杨老板又得破费了，杨老板那边显然是已经快被这一系列打击逼疯了，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给钱。 钱的去向当然还不是我的手里，我还是给了肖艺的那个支付宝帐号。看着那边返回的转账成功截图，不知道杨老板以后穷的只剩裤衩的时候，回想起来这几天他挥金如土的消费是何感想…… 我也没再磨叽，很爽快的把提供转移财产证据的锅扔给了顾清。 这件事其实也是我临时起意，证据上是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件事也不需要费心抓什么证据。杨老板已经起疑了，就像庞晙之前说我的，他现在也会更愿意相信自己认为的事情，而不是更关注真相。 明天就是大年了，傍晚的时候庞晙从外面冲进来，手里拎着刚好能把冰箱最后一点缝隙塞满的食材，在厨房把东西放好，边摘围巾边跟我说跟我说墨韵那边好像是撕起来了。 “姓杨的疯了，”庞晙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跟我说，“你知道他干了什么吗？他今天把顾清给开了，大过年的他这是也要炸啊！” 庞晙一说我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在代理群里抢红包玩了，墨韵团队那边我是看都没看。 我赶紧切换小号去看那边的情况，果然是一片混乱。 杨老板居然让顾清走人，可是墨韵团队可以说是顾清自己一手带起来的，现在杨老板想要顾清自己走，那他真是想太多了。 杨老板那边当然拿不出什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把顾清赶出去，这边还想抓着墨韵团队的代理这个摇钱树不想放手。但是墨韵的代理跟顾清也是上下一条心，现在是宁肯放弃经营了许久的货源，也不愿意让顾清这样无缘无故的被扫地出门。 双方僵持不下，情况也是持续失控。杨家的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庞晙说顾清已经找了杨老板的妻子，虽然很快就是前妻了。逼近年三十也浇灭不了对方要离婚的热情，据说这次墨韵是会被她全部收回自己手里。 “反正树倒猢狲散，姓杨的这回是死定了，谁让他之前嘴上没门到处得罪人，”庞晙在厨房里忙乎着，“媳妇儿啊！过来搭把手帮我把排骨先弄出来，明天炒给你吃……” 媳妇…… 真是叫的我老脸一红。 但我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了，看着庞晙忙着准备明天的年夜饭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想想，有人照顾是好。 “对了，”我想起来了点什么，“我想去见见杨老板那个太太，但是我怎么上门呢……” 庞晙把菜刀一扔，问我找她干什么，杨老板这不已经完蛋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找她就是有事呗……你帮我想想办法，还有郑东晟那边，这次杨家那么一闹，他那边现在什么意思啊？” “郑东晟啊，”庞晙想了想，“没什么意思啊，肯定就是非常不高兴呗。就是不迷信，做生意也乐意图个彩头吧？这大年关的这么闹，不说郑东晟还有没有面子了。这次就是为了强调一下他跟正锋轩扬的合作的，我感觉郑东晟现在多半都会觉得是杨老板对他跟轩扬正锋合作有意见了……” 我问庞晙难道郑先生就只是显示出不高兴，连点要动手收拾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吗？ 庞晙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问我还想怎么样，都已经闹得人家家破了，我这意思是还想要人亡吗？ “我才不稀罕要他那条贱命，”我解释说，“我有别的打算呢，你别忘了素商我还没收拾呢。” 庞晙凑上来看看我，撇撇嘴把我的话怪声怪气的学了一遍，说我现在是本事大了，成天手撕这个手撕那个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啊，你做事情习惯独立，我也可以不要求你什么都告诉我。但是轩扬那边希望你还是谨慎一点，毕竟人家了解你，万一就是摸准了你的脾气给你来一刀……” “没有万一，”我冷冷的打断了庞晙的话，“我不会再跟以前一样。” 庞晙看我不大高兴了，就去说别的事情了。 我这次回来手头第一件事肯定是要先清扫一圈，好好的结一结旧账的同时，把总代理的位置也搞到手。 肖艺这边我还是打算借着这次的事情，顺道给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我还是得先见一见杨老板的太太，才能继续实施我的计划。 “好啦，”庞晙打发我走，“你回屋玩吧，我有电话的话就给我拿过来。” 我就晃晃悠悠的回厅里坐着继续在代理群里抢红包了，小晗那边估计是很顺利，一口气甩了一百多块出来。 “土豪小晗，这是替我发年终奖啊？” 说完我还打趣的艾特了小晗。 小晗也俏皮的回复：“要是年终奖才这点的话，老大你可太抠门了啊！老大老大，我们全体代理的年终分红呢？不多也没事，我们一个人就随便分个万八的就行了……” “这给你美的，”我继续调侃她，“这个微商妹妹你上个天不？” “上！” “必须上啊！” “老大等等我，我也上天！” 庞晙过来问我看着屏幕傻笑什么，我跟他说我家代理都太可爱了，要是璐璐她们也在这里，估计也能玩的挺开心。 “璐璐过的还好，”庞晙淡淡的说，“守个小店，生意也不太差，前几天还看见她在网上发宣传帖子。就是祁毓……” 我紧张的问庞晙，祁毓怎么了？ “啊，就是……嗯，她跟她那个丈夫，好像离婚了。” 离婚了，祁毓还揣着孩子呢！ 我问他祁毓的近期状况，庞晙摇摇头，说这些他也不大清楚。 这个消息我听后很不是滋味，离了婚祁毓该怎么生活啊，她家里还有个多病的母亲，现在还有个孩子，生活压力可想而知。 “反正现在我还没事的消息认识我的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祁毓那边，我想去管一管，你没意见吧？” 庞晙点点头，跟我说这事是应该的，等年初二过去，他就帮我去打听一下祁毓的详细情况。 “不行，我现在就要她的情况，最晚明天。” 第一百一十章 寻人 第一百一十章 寻人 “我的祖宗啊，这可是大过年的，我怎么找……” 庞晙很为难的看着我。 “我自己找，”我说，“我能搞的定就是了。” 庞晙知道拦不住我，也就摆摆手作罢。 祁毓的微信我加过了，一直就是没回，顺着朋友圈之前的电话打了过去，还是停机。 我只能顺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祁毓妈妈的家里，敲了半天门，才出来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人，问我们找谁啊。 我问他这里不是住着一个姓祁的人家吗？ “一个有点岁数的女的，腿脚不好，基本整天卧床，拖着个女儿，挺年轻的，还怀孕了……” 我努力的提醒着那个人祁毓一家的样子。 “啊！”那人似乎想起来了，“你说的是这里的上一任房主吧？她把房子卖我了，搬哪儿去……我想想……” 那人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我找他要了祁毓一家当初留下的电话，但是却还是我手里的那个已经停机的号码。 我很失落的离开了，看着微信联系人列表，下定决心亲自去找了申海要问个明白。 谁知道我到了申海那里，却发现房子也被卖了，我还是要到了申海的电话当即打了过去，谁知道接电话是肖艺。 肖艺不知道这个号码是我，但是她一张口我就听出来是她了，直接挂了电话，我跟她无话可说。 那我也只有去找璐璐了，我知道璐璐的店在哪里，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也不会有什么行人了，街上的门市全都放下了卷帘门，我知道璐璐的家不是本地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坐在驶向那边的出租车上。 远远的就看见璐璐的小店卷帘门已经放下了，我很失望的想走，但是突然想起来璐璐那里在居民楼走廊那边还有个门。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跑到那边敲了敲门。 坚固而冰冷的防盗门纹丝不动。 我失落到了极点，转身就想走，结果门开了。 我转过身去，璐璐的脸上写满的惊讶，胖乎乎的手里还攥着一只沾满面粉的饺子。 “林……林，林蒹！” 璐璐惊的大叫了一声，整个走廊的感应灯都亮了。 璐璐一时半会都没从震惊里缓过来，但还是把我迎进了屋。 我等她稍微缓和一些，就迫不及待的张口跟她澄清蒹葭的事情。 我生怕璐璐不信，卖力的辩解着，谁知道璐璐却很淡定的递给我一杯果汁，跟我说她相信我。 “一开始我们的确是慌了，但是我们后来一直跟你打不通电话，而且见不到你人，再然后外面说你已经身亡的谣传就起来了，我和祁毓就是再蠢也想得到这件事有问题。” 祁毓她还这么信任我。 我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问璐璐关于祁毓的事情。 提到这个问题璐璐也沉默了，半晌才跟我说，她现在恨不得要肖艺马上死。 璐璐的性格虽然心眼可能少了点，但是可还没见过她这么一本正经说过这么狠的话，而且还是针对肖艺的。 “你知道祁毓和申海为什么离婚吗？”璐璐恨的咬牙切齿的跟我说，“都是肖艺害的！” 在蒹葭分家后，祁毓的肚子还带个孩子，就继续帮着申海打理点生意，再加上继续做微商搞搞销售。 当时申海有一笔生意，要他们去进货，然后转手卖给这边，钱款数额也不小，前后都是合同制，看起来完全没问题。 那边先给了申海这边钱，申海他们就去置办东西。谁知道原来的上家这回断货了，一时半会都补不回来，申海就只能考虑换地方了。祁毓在外面找到了一个，也是听人说口碑可以，结果就大意了。钱款打出去了，货没回来，反过来这边就得按合同翻了好几倍赔钱。 这下子两口子就算栽了，卖房卖车还是不够用，几乎把申海逼到了绝境，然后这个时候肖艺出来了，把钱给赔够了。 “我跟你说，”璐璐气得直跺脚，“那天我绝对没看错，我在祁毓那里帮忙呢。肖艺来了，然后她的手机没锁屏一直亮着扔在茶几上，被申海叫过去搭把手理货。看着她的那个页面就是微信里有帐号头像设置的那个页面，我一眼就看见她那个微信号码就是之前跟祁毓他们收款的那个上家的号码。我当时就叫人过来看，结果被她一把拿走了，反正最后她不承认……” 祁毓是相信璐璐的，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当时就信了。但是肖艺发现自己差点露馅了，有些恼羞成怒，随后又制造了一系列的矛盾，最后挑拨着祁毓和申海离婚了。 我听完也是气得不行，我真希望祁毓能是杨老板他家里那位的气势，直接上去撕烂肖艺那张脸。 申海到现在都不相信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肖艺做的，甚至还指责祁毓不可理喻，是被嫉妒气昏了头。 “那……祁毓现在在哪里？”我焦急的问璐璐。 璐璐跟我说反正是在市里找了个环境挺不好的地方住着的，带着自己老妈和肚子里的孩子还得工作。 我当时就要了祁毓的详细地址，穿衣服就要冲过去，璐璐看了看手机跟我说这个时间祁毓还在上班呢，我去了也没用。 我只能气恼的又坐下，这一整件事情现在都让我感到极度的不高兴，郁闷的窝着听璐璐继续说我不在这段时间的事情。 “肖艺现在在轩扬你知道吗？”璐璐试探的问我，“她现在好像跟文轩的关系也不太一般啊……” 璐璐还要继续说，我示意她这样的事就不要告诉我了。 烦躁，无比的烦躁。 我又留下吃了点东西，给庞晙发了条消息叫他来接我，不然这个时间这个位置不可能有出租车。 临走前璐璐说她今年就不回去了，明天到祁毓那边一块过个年，问我要不要去。 我答应了，跟她说电话联系，然后就出门了。 璐璐在窗口看见我上了庞晙的车，有点意外的样子，但是最后还是跟我扮了个鬼脸，挥挥手跟我说再见。 “怎么样？”庞晙问我，“找到了吗？” 我情绪很低沉的跟他说祁毓我找到了，小贱人我也找到了。 庞晙问谁又惹我了，我看都没看就说了肖艺的名字。 庞晙听完就不说这件事了，他知道再提的话我可能现在就要冲过去打人了。 “杨老板她老婆那边妥了，”庞晙转移了话题，“你年后去一趟吧，你跟着她的一个朋友去，就说自己是带你去那人亲戚家的孩子就行了。” 我说知道了，又问庞晙现在顾清那边怎么样了。 “那女人够稳的，现在还跟杨老板杠上了，觉得自己手里握着墨韵团队和墨韵茶业的大部分经营上的生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觉得杨老板不敢把她咋样……” 这反倒很难缠了。 我现在迫切的希望顾清和杨老板的太太联手，把墨韵茶业收回来，这样杨老板就彻底没得玩了。看来杨家这一趟我去定了，还得好好花心思的去一趟。 我漫不经心的刷着网上近几天的消息，反复推敲，希望还能找到什么可以抓住的点。 “对了，”我突然发现了什么，“这里面光说那天是杨家太太冲进来收拾人，怎么也没提这场聚会的情况……” 庞晙白了我一眼：“他们不想活了还是不想干了啊？知道是郑东晟的场子才不能提的吧……” “那……这是郑东晟的意思咯？” 我依然不解的问庞晙。 庞晙把车子停好，然后无奈的看着我，问我什么叫郑东晟的意思。 我这才听明白，庞晙的意思是说，人家是怕招惹到郑东晟才没说的，也就是郑东晟并没有明说不让人提这件事。 实际上他明没明的说都没什么，反正接下来这件事不会是林蒹干的，人们最后一定会先说素商。 我赶在大年三十这一天送给了郑东晟一个新年礼物，就是网上之前关于杨家这条花边新闻的内容里都开始强调是在郑东晟的场子上闹的。甚至还明说是场聚会就是郑东晟这边为了巩固与轩扬和正锋的合作来办的，然而郑东晟这边事后却未做什么太大的处理因此，对这个合作关系的情况提出了质疑和各种不好的猜测。 我想也能想到郑先生看到这些言论导向后能是什么表情。 “我的亲媳妇儿啊，”庞晙很嫌弃的看着我，“我怎么发现你最近有点智障呢？没事老冲着手机傻乐什么……这里再往前开可就基本是进村了，你确定璐璐跟你说祁毓住这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前面还真是基本进村了，但是我没记错地址啊，就让庞晙继续开。 这一路开的不是很顺，半路还差点压人家一只鸡，不过终于还是到了目的地。 这里的环境，我心里一凉。 破落的院子，院门没锁，我跟庞晙拎着东西直接进去了。 敲了敲屋子的门，屋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让我们进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旧友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旧友 现在这个祁毓和之前我见到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形容词：憔悴。 有孕的身形已经比较明显，璐璐已经事先告诉过祁毓我们要来，但是看见我，祁毓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胡乱的掖了掖耳后的碎发，扯了一下略微陈旧的衣服，有点慌张的请我们进里屋。 我赶紧上前自己拖了两把稍微看的过眼的凳子出来，让祁毓歇着，庞晙把东西放下，也过来一块坐下。 “林蒹，你这……”祁毓还是不太适应的样子，“你受伤了我们都没有拿什么去，你还拿这些过来……” 我还想说这是我们应该买来照顾她的，却被庞晙多嘴多舌的抢在我前面说了。 祁毓就有点诧异的看了看我们俩，我这才反应过来庞晙刚刚只是想强调我们俩是一起的，这嘴上没毛的货，到这也要说一下我俩现在的关系…… 祁毓笑着跟我点点头，意思说她觉得挺好的。 “林蒹，你过来帮我把那个鱼收拾一下……” 璐璐从厨房那边探头出来叫我。 我要起来去搭把手，却被庞晙摁回去坐下了，跟我说他来收拾就行了。 等庞晙走了，祁毓开口问我：“你俩到底还是……” 我有点脸红的说就那么回事，不好意思多说。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信任要是没有了，这路也是不可能走得下去的。” 我心里一紧，这是又让祁毓想起申海的事了，我就试探的问她：“你跟申海就再不可能了吗？当时就一定要离婚……” 祁毓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我慌张的上前轻轻拍了拍祁毓的后背跟她说了好了，咱们不提这件事了。 “没什么不能提的，”祁毓眼眶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我相信璐璐不可能撒谎，我跟申海说了，可他不信我。还有后来他妈妈说我平时怎么偷懒，还有一次说我偷了钱，我们就起了争执，我跟他解释，他也不信我，他宁肯信一个外人也不肯信我……” 以前看过一个段子，说不能让女人哭。因为她流出的眼泪都是当初脑子里进的水，万一哪天水流干了，那就不好对付了…… 我看着祁毓哗哗往下掉的泪珠是信了这个段子了，申海一开始也只是跟我认识，后来再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他是祁毓的男友了，我也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跟他交友，也许就是因此对他的认识不够全面吧，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是这种面目。 就算是有外人在掺和，但是祁毓是自己的枕边人，他怎么能…… 祁毓当初嫁给他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好了好了，”我抱了抱瘦弱的祁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能找不到是怎样啊！你还年轻，你还有时间，要振作起来知道吗？谁欺负你了回头我们姐妹几个把她涮了就是了，你别怕，这不是事……” “我怎么振作起来啊，”祁毓哭得更厉害了，“我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一个个都劝我把孩子给打了，再找个男人去，可是这关孩子什么事啊……” 这个我真是没法说什么了，来的路上庞晙还跟我说这事来着，也让我劝祁毓把孩子打掉了吧，这样是为她好。 祁毓作为一个母亲，也不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见不得人，加上祁毓的家庭也不完整，她对于家人的这种强烈渴望我能理解。但是她现在这个个人情况，这个孩子出生了也只是雪上加霜啊。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庞晙看我这边好像场面控制不住了，把璐璐给打发过来了，好顿哄才把祁毓哄住了。 做好的菜放厨房怕凉，庞晙帮忙把东西端进了屋，全程目睹了我和璐璐费劲力气才把祁毓的眼泪给止住。回去的路上，庞晙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好像有话说，我问他想什么呢。 “你们女人，太可怕了。”庞晙幽幽的冒出来一句。 我一听，佯装生气的问他怎么就可怕了，可他不也一下子找了起码两个吗？ 庞晙还不服气的问我哪来的两个，还一下子？ 他这是跟我装傻充愣吗？那个人我明明说的就是苏菀。 庞晙好像是真一时没反应过来，看我不出声了一脸生气的看着他才意识到我说的是谁。 庞晙磕磕巴巴的说：“这个，我能跟你解释……” 有时候我是真想听他解释一下子的，但是看他为难的样子只让我觉得他说了也是撒谎。 所以转念一想，解释你妹，我不听。 “我要跟你说清楚你又不听，我不说的话你又怀疑我，你想怎么样你说清楚行不行……” 反正我是一言不合就不搭理他。 大过年的庞晙也懒得跟我辩解，只能无语的继续开车。 “在吗？” 我之前联系过的那个网站小编突然给我发消息。 我也没多想，直接回问她有什么事情。 “之前你跟我提过，说墨韵茶业的经营权变更的事情。我这边有消息称这个是顾姓的小姐跟墨韵的杨老板一起谋划转移的财产，现在墨韵的纠纷不过是东窗事发后这个顾小姐和杨老板演的一出苦肉计，我想问问您有此类消息的内幕吗……” 这个消息放出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杨老板急了，要来个鱼死网破。 但是这个消息放出来，对我的计划当然是有害无利的，我只能跟对方谨慎周旋，试图阻碍对方挂出这条消息。 “跟您说实话，这件事情其实没对方说的这么简单……” 我知道对现在这种什么捕风捉影的事都敢放出来的媒体说这件事不属实，并不能阻止他们发出来，只能想办法继续混淆视听尽可能的改变报道的倒向。 但是想要糊弄这种文字工作者可不容易，我索性改变策略，表示自己持有内幕不愿意随意曝光。 几次三番索要报酬对方也不是傻子，这次跟我拉起关系来。 “我也不瞒你说，这次消息的来源我也可以告诉你，也是一个自称自己是知情人士的找到我，跟我说了这条消息。” 我又继续周旋了半天，试图告诉她这件事可能不属实，如果报道出去反倒对她们网站的利益有损。几轮忽悠下来，对方干脆把跟她提供消息的人的微信资料截图给我了。 我盯着截图看了半天，我是在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这回我猜错了，不是杨老板要鱼死网破了，而是真的素商找到这个小编提供的这条线索。 这就让我很头疼了，顾清也是肖艺这次竞争总代理位置的对手之一，按照之前几次艺文对墨韵的攻击来看，肖艺是对顾清敌意满满，现在转过来让顾清也失去优势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这次的计划最后一步我还是要打击素商的，肖艺既然现在搅和了进来，我就不得不谨防肖艺看出是我在幕后操作。如果她知情了自己想对我动手还好，就怕到时候她会想到抓住这个把柄告诉顾清，让顾清与其联手收拾我。 本来竞争总代理这件事，有个肖艺横在最前面我就够烦的了，我想着顾清这人既然不好对付，那就不要对付了，想借着帮她拿下墨韵这件事拉拢她，但是现在就怕肖艺看到了这个机会捷足先登。 总之就是我必须得加快进度了。 我直接跟那个小编说了，这件事情不属实，还告诉她墨韵茶业账目上的问题之所以被人发现，是墨韵的顾清提供的信息。而正是这个爆料引起了东窗事发，闹得杨老板不得不净身出户。如果是顾清与杨老板同流合污，那么她提供墨韵账目问题的行为跟这个正好矛盾，所以不可能是顾清做的。 对方当即就对我的说法提出了不同的想法，说也有可能是顾清与杨老板同流合污，但是起了内讧，最后想起了东窗事发这一出，想踢掉杨老板，自己独吞墨韵。 我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质疑，回复她总之这件事情他们网站的立场要的是看点，只要爆出这件事情有内幕就是了。这两种说法都是推测，哪种不也是没有证据？但是既然有争议，那就已经有了他们要的看点了。 对方也是个聪明人，接触的内幕多了，她一个小编没必要出来死磕寻真相的，只要强调出争议把握好看点就是了。 最后报道贴出来后，怕是素商那边也免不了会意识到还有另一股势力在干涉这个报道的事，觉察到了她就会锲而不舍的查。我也没法保证自己做的是滴水不漏，只能加紧步伐抢在肖艺反应过来之前把一切搞定。 路上惹我生气了，庞晙从进门开始就有点讨好我的意思屁颠屁颠的跟我在身边转悠，这会儿又跑到厨房叫我过去帮他尝尝菜。 我心不在焉的说还可以，转身就问庞晙我是什么时候去见杨老板的太太。 “后天吧……怎么也得初二啊，哪有大年初一就上门的。” 庞晙拎个勺子无语的看着我。 “太迟了，看来我得换个见面方式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解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无解 大年初一就冲到别人家里是不太好，我得想想什么办法才能尽快加快的计划的发展。 “你要急着见她的话，去查查她的行踪也可以，或者想想办法借着什么不得不解决的事情去找她一趟。” 查人家行踪的想法我也不是没打算过，可她在这件事后直接人也消沉了不少，基本都窝在家里，想玩巧遇的话也有机会。但是我一张口说自己是为了墨韵的事情来的，人家肯定知道我调查她很久了，无缘无故遭人调查换谁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吧？ 想想她那剽悍的身形，我还是没了这个想法。 可是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非得大年初一跑到人家面前呢？ 庞晙看我坐在那儿愁的不成样子，让我先回去睡一觉吧，免得晚上没有精神熬夜。 我点点头就手机一扔，忽忽悠悠的回屋听话睡觉了。 这一觉睡的倒是很香，天黑之后外面的烟花爆竹那么炸我都没醒，要不是庞晙进屋拽我起来，我非得睡到第二天早上。 我坐起来还一脸迷茫的看着庞晙发了半天呆，庞晙也不嫌弃的伸手抹了抹我嘴角的口水，跟我说再不起来十二点都过了。 我似懂非懂的说知道了，然后依然迷糊的下地吃了点东西才清醒过来。 “老大新年快乐！” 小晗又给我发了个红包，她工作的事情是搞定了，这心情简直好极了。 “哦对了老大，”小晗看我领了红包又给我发消息，“这大年夜咱们收代理可没耽误，这边有两个新人我这边实在忙不开，老大你帮帮忙，我这就让她们加你哈……” 我给答应下来了，过了一会儿联系人那里真有两个验证消息，然后我就点开要通过验证。 但是吸引我注意的是这两个验证信息的前一条，文轩添加了我这个微信号，而且已经通过了验证，但是我刚刚一直在睡觉，如果是他的验证我通过了不可能不记得。 手机扔在客厅的茶几上我睡的觉，我没通过过这个验证，那是庞晙？ 庞晙这个时候忙着在厨房煮饺子呢，我没叫他，先看他通过了验证都和文轩说了什么，结果发现文轩已经不在我的好友列表里了，应该是说完就被庞晙删了。 这让我怎么说啊，我也不可能特意打个电话或者特意加一下人家的微信去问刚刚怎么回事，然后告诉人家那不是我。 我知道多半是厨房里那醋坛子看见文轩加我不乐意了，肯定也没少说人家什么，但是他私自动我手机还不告诉我，可就有点让我介意了。 我当然也没法张口就去兴师问罪，那一桌子饭菜人家没功劳还苦劳呢，我要是问了也倒是显得我在意文轩似的，那样的话他还不得更生气。 我磨磨蹭蹭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庞晙看都没看我就把我轰出去了，叫我离他的厨房远点，怕我直接炸了厨房。 饭菜全体上桌，厨房也简单收拾好了，我等着庞晙坐下，吃了一点东西后，我试探的问他我今天睡觉的时候微信有没有谁加我的。 “你微信谁加了你自己看记录，问我干什么。” 庞晙现在还算不上不高兴，但是语气里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友好。 我知道这件事跟庞晙翻脸也没用，他大不了给我一句：我就是动你微信了。 只能撇撇嘴，跟他撒娇似的说几句好话。 庞晙果然是吃软不吃硬，跟他拧我永远拧不过，不过好好说话的话他倒是自己不打自招了。 “文轩下午加你，我通过了，然后又删了。” 我其实还想追问难道你们就没说什么吗，但是怕庞晙觉得我得寸进尺怀疑他，我就又憋回去没问。 “好啦，”庞晙自己也有点挂不住面子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手机扔在那里提示没电了，然后我就拿去充电，结果你那个锁着屏也看不出来充没充进去，我一解锁就看见了……” “吃排骨！” 我想着还是给他留个台阶吧，直接打断他的解释，给他夹肉吃。 我扒了两口饭，找个会做饭的男朋友是不错，起码以后在家吃个饭都有种下馆子的感觉。 “你生气呢……” 庞晙看我没说什么了，以为我生气呢，其实我只是快饿死了一心顾着吃饭。 我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问他我生个什么气，活了二十好几年了终于有人正经的吃我醋我还不乐意是怎么的。 “那……如果文轩想让你回去的话，你会……” “不会，”我几乎没犹豫的回答，“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能干出来要我命的事情，那就已经是不可原谅的了。” 庞晙听见我这么说好像并没有放松，反倒是问我是不是没有那些事情的话，我就会义无反顾的回去找文轩。 我被他问住了，倒不是因为他这个问题，只是觉得他这句话我有点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然后庞晙看我一脸惊异的样子看着他，突然还乐了。 “给你吓得那样，不可能存在的情况，你也不用为难自己去想答案，因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只能低下头继续扒饭，我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我在为庞晙的那个问题寻找答案时，在我的脑海里闪过的却只有那个答案…… 最后在新年的钟声敲响前，我跟着庞晙出去到小区指定的烟花爆竹燃放点也去宛如智障的嗨皮了一圈。 下来之前庞晙明显还是设想着电视剧里的情节，砸钱买了一堆烟花。 但是当我一下来就直接绕开了烟花，然后目光坚定的拎着打火机直奔那卷一万响的大地红时，庞晙就彻底慌了。 我点火前还听见那边玩手持烟花的小情侣说了一句诶我去，然后迅速撤到别处去了。 我猜都能猜到庞晙的脸几乎全程都是黑线，但还是忍着崩溃的揽了揽我，跟我说没事没事，一气到头今年肯定顺利。 那一堆烟花还是庞晙自己放着玩了，原因是我已经跑到一边跟一群小孩玩东北俗称“二踢脚”的双响爆竹去了…… 最后庞晙忍无可忍的把我拎回家了，而且一路上脸上都只有一句大写加粗的：“林蒹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嫌弃归嫌弃，这个大年夜我过的还是蛮开心的，只是再也吃不到李姐给我包的饺子了，心里有点小失落。 十二点在一片吵闹中过去，我下午睡饱了，庞晙这会儿开始打瞌睡了，我想着把手机里的消息再收收尾就睡。 但是我却接到了林姨的电话，我怕庞晙多想，躲在自己房间里接的。 “林蒹啊，最近也不见你到家里来，这过年了过几天有空了过来坐坐啊……” 林姨看来只是新年给我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她找到我这个号码应该是文轩告诉的。林姨一直对我挺客气的，比我之前做微商接触的那些讨厌的富家太太朴实多了，还是一个很好的阿姨。在我出事之前也几次邀我上门，但是我都没去成，这次又给我打电话，我有点为难…… 我只能说自己这几天也在忙，但是有空了肯定过去找她。 “谁的电话？” 庞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我的房间，我吓得手机差点都掉了。 “过年了我一个朋友邀我去她那里坐坐，我给推了……” 说着我还傻乎乎的把来电号码给庞晙看了，想着他又不认识文轩他老妈，结果庞晙开口就说出了林姨的名字。 “这有什么关系的，让你去那你就去一趟吧。” 可那语气里分明就是大写的“你敢去的话那就上天吧”。 我嘟囔着说：“不去，我没事去她那里干什么……” “回电话吧，”庞晙还来劲了，“问问人家什么时候方便，拿点东西去一趟，去了跟人家好好说话。” 我嘟着嘴，也不动弹，大年夜的我找死啊…… “你是等着我替你打电话吗？”庞晙还是那副口气有点愤愤的说，“这边选总代呢，上方的人你怠慢不起！” 什么玩意儿？上方公司的人，林姨跟上方公司有关系吗？ 庞晙又被我呛无语了，跟我说林姨是现在上方公司董事长的妹妹，也是上方公司的股东之一，真惹翻脸了我死的会比惹了郑东晟那边还惨。 我一听，大吼一声，早说啊！就凭这关系，我还怕个球啊！ “不是，你想凭什么关系啊？你还是轩扬的人吗？你有亲儿子重要还是有不是亲儿子但也是儿子那位重要啊……” 庞晙看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才跟我说了文扬和文轩也不是一个老妈生的。现在文董事长的太太，也就是林姨，是文轩的亲妈，但是只是文扬的继母。也是个人生赢家，现在轩扬和上方两边都有分量，就是真说起话来，搁在外边还真没谁敢不知死活出来造次一下的。 “不过她嫁进文家后也不怎么管这些事了，前几年还有很多不知死活上门求她办事的，但是都被扔出去了，所以我刚刚嘱咐你好好说话，你这暴烈性格跟人家年轻时候的脾气是有一拼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满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满 这我一听，那我真的怠慢不起了。 可是庞晙脸上又是一个大写加粗的不高兴，这让我如何是好。 “那，那我等几天就去。”我结结巴巴的说。 “什么时候去得人家说的算，问我也没用，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庞晙就利落的走了，还把我房门重重的一关，以示十分的不满。 我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林姨打了回去。 “林姨啊，我刚刚临时接到电话，说几天的事不用我去了……” 因为熬夜守岁，第二天我还是睡到中午才爬起来，收拾了一下，拎着东西出门到林姨那里去了。 尴尬的是我光找地方就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林姨出来找的我，把我领回去的。 我进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搜寻那个人在不在屋里，好在目力所及之处没有出现他的身影，我倒是松了口气。 “林姨，真不好意思，来你这里一趟，还得你出来领我……” 我尴尬的跟林姨道歉。 “没事的，”林姨笑着说，“下次再来我让文轩去接你，这孩子今天这会儿还没醒太不像话了，我这就上去把他叫起来……” 我一听慌了，连忙说不用了，心想着这可千万别起来，这要是万一又起来看见我…… “妈，你是在叫我吗？”文轩的声音从二楼由远及近。 “轩儿啊，”我已经来不及阻止林姨了，“林蒹来家里了，你下来一趟啊？” 我用几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文轩走过来，贴着我坐下，笑呵呵的问我过来怎么不叫他来接。 我心想着还接我，你想怎么接，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我听说，”林姨似乎看出了气氛里的小尴尬，“林蒹最近也有意加入上方公司啊……” 我结结巴巴的说是有这个意向，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没谱呢。 “这哪有什么有谱没谱一说，我说话还能不好使了？” 真是厉害了我的姨，她这是一句话替我搞定的节奏啊。 “不过吧，我听轩儿说，你从轩扬离职了，这个吧……虽然我挺喜欢你这个孩子的，但我还是得从轩扬这边的角度出发……” 我算听明白了，林姨的意思还是想把我圈回来。 我是真搞不懂，她儿子找我就是玩玩，母子俩干嘛非得抓着我不放啊…… 林姨说了一通，说到底还是想劝我回轩扬，只要我肯回来，这个位置她虽然不能百分之百定下来，但是也能保证我的胜算大个好几成，基本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总之，”林姨顿了顿，“姨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谨慎做选择，别以后再后悔，那姨可帮不了你……” 我点点头说自己明白了。 “好了，也耽误了林蒹好长时间了吧？轩儿啊，你没事把人送回去啊……” 看来林姨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事情说完了，这就要送客了。刚才的言辞之间，依稀还能见得到她当年雷厉风行的姿态，想必文轩那脑子肯定也一大部分是遗传自己的老妈吧，精明强势的女人。 送我回去的路上，文轩又问我上次的问题，我还是没有回答他。 “下个路口我就下去吧，我自己能走回去的。” 本来想着怕文轩一路送到门口，庞晙看见了再跟我急，可是我说的地方早就过了，文轩还没停车的意思，继续往前开。 又开出一段路，路口一转，车子驶向另一个方向。 我着急的想跟他纠正，文轩却反而淡淡的说了一句慌什么。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着怎么搞定墨韵那个老板娘去帮着顾清吗？这会儿要去见她了你又慌什么。” 我第一反应只觉得不舒服，自己的心思没被人稳稳的猜中了。再然后就觉得不安，文轩能猜到这一步，肖艺现在是他那边的人，我是不是…… “我只是想顺路帮你个忙，”文轩看出了我的紧张，“顾清是个劲敌，为了我们的斗争留下她，好像也不是明智的举动。” 即使文轩这么说，虽然安稳一些，但也并不能让我彻底放心下来，毕竟对文轩我还是有了解的，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 不知道文轩是怎么跟这位剽悍的大姐说的，但是这个大姐倒是很乐意见我们。说话虽然不加修饰了些，但是对我们还是很友好的。 “我也不是不知道他在外面干的这些事情，但是我总想着为孩子考虑，想着跟他说说长长记性就够了，可是他竟然把主意都打到家里来了……” 文轩看我一眼，意思说这种事情他一个老爷们儿是插不上话了，让我上阵。 我先是对她表示同情，听着她把苦水都吐出来了，再谨慎的问她对以后有什么打算，毕竟不能放下那么一个摊子不管吧？ “这……我想了想，要不就出手了？” 我立刻想引导她往把经营权交给顾清这个方面靠拢，但是对方明显是因为最近的消息对顾清产生了想法。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是很愿意把经营的大权全部交给顾清。 两难之间，文轩突然开口了，抢在我之前问她如果出手，开价多少。 我是实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文轩就利落的扔出来一句成交。 轩扬收购了墨韵？ 局面居然变成了这样，而且是在我眼前发生的。 我这才弄清楚了文轩的用意，既然对方不肯开口把经营权交给顾清，那么就干脆把墨韵给收购下来自己说的算。把我叫来无非就是来陪跑的，回头好像还觉得让了我一个人情。 所以我这是又被文轩耍了一次？我自然有些恼火了。 文轩当着我的面跟对方敲定了交易时间，然后我闷着火跟着他离开了。 就算现在跟他起冲突，无非也就是图个口舌之快，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用。之前的计划我准备了那么久，就这么轻易饶了肖艺便宜了轩扬，我不甘心。 我开始试探文轩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肖艺就是素商的事情，佯装漫不经心的跟他提起蒹葭分家的是情，问他知不知道这场纠纷最后的结果。 文轩的反应是知道肖艺最后是这场纠纷的最大获益者，但是他的认为的事实情况和颜沁那天在病房跟我说的一致。 “素商……你对这个人想怎么处理？” 我直接挑明了问文轩的态度。 “要她完蛋。” 文轩冷冷的说，丝毫没有打趣敷衍我的意思。 我心里似乎有了数，故意问他为什么明知道我找杨老板的太太是什么用意，他却打断了我的计划。 “我没想打断你的计划，”文轩还是冷淡的说，“我说了我是想帮你，你不就是想借着拿下墨韵给顾清这件事拉拢她吗？我只是换了个更直接的方式帮你拿下了而已，我听你的敌意那么大，是有什么问题吗林小姐？” 他还特意加重了林小姐三个字的语气，一副故意跟我拉开距离，等着我为了这件事好去追着倒贴他的样子。 我强忍着越发强烈的怒意，跟他说那不过是我的目的之一而已。 “顾清对我来说我不认为她有多了不得，就是这次失利了，我也并不担心……” 我嘴上把话说清楚了，意在告诉文轩别指望拿这点事来试图套牢我。我不在意这点事情，他休想要挟我。 谁知道文轩那么气人，开口就给我怼了一句：“哦，是吗？那是我的判断失误了，主要是看你之前那么花尽心思……” 挖苦我费尽心思还不如他随口一句成交吗！ “我花心是因为素商这个人我要解决掉，但是你这样，令我很是苦恼是真的……” 我一再在心里跟自己强调，现在不能跟文轩任性发火，我要沉住气，我一定要沉住气。 文轩笑了笑，说我既然都头疼了那么久了还没办法结束这个素商，现在怎么突然心里有谱了？ “哪里来的心里有谱一说，”我继续保持着冷静，“再有谱的事现在不也都是文先生说的算了。” 我还是有点憋气的也加重了文先生这三个字以牙还牙，要不然显得像我还生怕失去他了一样。 文轩听完还看了我一眼，有点提醒我是长出息了的意思。文轩的性格就是很少跟人在面上言语上起冲突，背后里该算的账肯定记的特清楚。但是说话都这样尖酸，肯定是到了心里特不爽的地步了，而我居然还敢顶撞他。 我当然记得在这个我曾经认为遥不可及的男人面前，之前只要稍微拉近一点距离，我都温顺的像只猫，最起码面子上不敢挑明了跟他抬杠。 “那好啊，”文轩真的是很不高兴了，“说说吧，我是哪里有碍林小姐了。” 问我那就说吧，反正答不答应都是他的事情了。 我告诉他我发现了那天引来杨老板太太搅乱会场和提供了杨老板转移财产爆料的人是素商，我希望这件事能由杨老板的太太来开口告诉郑东晟。 文轩哼了一声，跟我说如果消息不属实，到时候还是从他们的授意下穿出去的，损害的是他的利益。 “我又不是没有证据。”我淡定的回答他。 第一百一十四章 车祸 第一百一十四章 车祸 文轩不信我，但我又不是没证据。 但是我的想法是想趁着文轩还不知道素商就是肖艺的情况下，让他自己灭了自己的人，就算到时候自己意识到了，我也不会让他来得及刹车。 所以这份所谓的证据我还是不能给他看。 “如果你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想再引得郑东晟跟轩扬闹崩，我还是建议你不要这么做。不管你是听了谁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这样做，一旦出事了，我可以保证你会完蛋。不是没人站出来保你，而是没人能保得了你。” 我不慌不忙的说我知道这点，不用他再三强调。 已经接近晚上六点，我出来这趟已经超过了预想的时间，现在只想快点回去，但是偏偏这个时候璐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林蒹！你在哪里！快来我这里一趟，祁毓刚刚在我店里不小心绊了一跤，正好磕倒了肚子……” 我也是又急又气的，跟璐璐说祁毓那边快去医院，再不行就救护车，给我打电话我一时半会也去不了啊。 “我当然是120都打了，但是我这边是新区的地界啊，本来学校一放假附近几乎就等于没人了，加上这个冰雪一盖，救护车也说一时半会到不了……” 我让璐璐那边先看着，想办法尽快把人送到医院，然后电话一挂，让文轩停车，我有急事。 按理说文轩接下来应该是去墨韵的门店把合同签了的，我既然提了素商的事情，这边我也该跟着去。但是我现在已经没办法再顾及这些事情，祁毓那边必须马上去。 “出了什么事情方便说吗？或许我……” 我直接打断了文轩，干净利落的直接告诉他不方便，然后车子停下，我把车门一关，立刻站在路边拦出租车。 我真不知道自己什么运气，整整十分钟，没一辆车往那个方向去的。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我一说位置，司机也一脚油门走了，说那边冰太厚，实在不敢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感觉自己的希望也在被随之抽离。 “上车吧，哪里我送你去。” 文轩这是已经开走了然后不知为何又兜回了我这里。 但是这里实在是拦不到车，想要尽快过去我现在除了这个选择似乎没什么好的选项了。 我点点头，然后上了车，告诉了文轩目的地的位置。 文轩没犹豫，直接带着我往那边去了。 那边的路况真的不是一般的差，文轩已经尽量往快了开了。我虽然着急，但是瞅了一眼速度，还是让他慢一些稳当一些。 毕竟如果文家小爷要是翻了车，然后还是为了送我，那文轩没事那还好说，万一有点事了，我估计就真是翻车了。 本来这边的路就滑，连着好几个特别急的转弯，路灯还不知道为什么还都报废了，公路旁边紧贴的就是不浅的山沟。这一路突然冲出来一次大货，然后还打过一次滑，终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几乎吓得快要下不了车了。 祁毓的情况不太好，我们刚到没有几分钟救护车才到了，正好把人送上救护车。我刚要跟上车，璐璐突然拽了我一把，凑过来问我兜里有多少钱，她手里的钱刚押出去还没收回来。 我一下子就尴尬了，我虽然有点积蓄，但是前段时间这顿要命的折腾我也几乎折进去了绝大部分。救护车也不是白叫的，就是几千块我现在也是囊中羞涩了。 车子那边不耐烦的催我们还走不走，我看了璐璐一眼说费用没问题，然后撤到一边去准备给庞晙打电话求助。 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机就被文轩抽走了。文轩直接给我张卡，跟我说了密码，让我应急先用，回头费用看着还他。 车子那边又在催促了，我一把接过卡片，跟文轩说了声谢谢，花了多少会尽快还上的。 我跟璐璐准备跟着救护车那边走了，文轩自己开车回去。我想着人家毕竟扔了墨韵那边的事情转过来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我送到，还主动的解决了费用的问题，我说什么也不能再摆着脸装架子了，起码也得说几句软话。 “文轩，”我上车前有点别扭的叫住了文轩，“回去了如果方便的话，嗯……那个……说一声，今天谢谢了。” 我还担心文轩还会因为之前跟我的争执所以反过来不领情的调侃我，结果他只是跟一开始认识他时那样温和的转过来看着我说：“会的。” 多变的人。 我跟璐璐走了，一开始文轩的车还紧紧的跟在后面。 祁毓疼得小脸已经失了血色，车上这几个就说稳住情况也没见个什么明显缓解。 我着急的问璐璐，怎么就不小心让祁毓摔倒了呢？ 璐璐跟我解释地板上有水，自己也没留神，结果祁毓一脚踩上去了。 我还想着再说璐璐几句，结果这边司机突然一个急刹车。整个山路上瞬间响彻尖锐的刹车声，我能明显感觉到整个车子在路面横着扫了过去，在几乎要失衡的一刻又稳住了。 但是命悬一线的同时我倒是想到了更严重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文轩的车子一直跟在我们这辆后面。 一车人惊魂未定，我毫不犹豫的直接跳出车子。不和谐的刹车声和巨大的撞击声……刚刚在车里觉察到种种情况都不太乐观。 我望着路面上一直蔓延到路边黑漆漆的山沟里的刹车痕迹，感觉心脏都已经跟着文轩那边一块坠下去了。 我们的车是为了躲避迎面突然蹿出来的一辆摩托车，如果文轩刚刚也往跟我们同一个转向方向转过来的话，还是会直接跟我们的车撞上，但是他却毫不犹豫打了那一边的转向。 我大叫了好几次文轩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 我的血液快要被这个多事的冬夜给冻住了。 已经有人及时打了电话叫救援了，这边的山沟不算过深，但是这个坡度和冰雪的积压下也变得棘手起来，当然没人会提要下去的主意。祁毓这边还是要送出去的，他们商量好了留几个人在这里看着，然后其他人把祁毓送走。就在璐璐要拉着我回车上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着了魔一样一把推开璐璐自己下去了。 没有电影电视剧里那么帅气的桥段，我没有看清楚面前的情况就下去是个极其不明智的选择，事实证明我除了把自己的膝盖摔得生疼以外，这么干是真的没有什么用。 我执意要留下，璐璐只能跟着人上车先走了。 我已经顾不上什么温度了，瘫坐在地上，望着下面黑漆漆的一片，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是搞清楚下面的情况不就好了？ 我还是不甘心的爬起来，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了。虽然直接看不到底下的情况，我还是拒绝了其他人的一再阻拦，自己勉强的一手扶着周围的树木之类的固定物，一手拿着照明下去了。 当然还是摔得够惨的，连手机屏都碎了。在一次惨烈的迎面摔倒后，我终于是到了下面。 我是得庆幸文轩的车子扛得住，不然按沿路的情况也能推想出这车子的落地轨迹，一般车肯定不至于才这个变形程度，虽然这个程度也挺严重。 我想都没想就朝驾驶那边扑了过去，安全气囊也是全都弹开了，挡风玻璃全碎，车子还有一半斜侧着戳进了沟里已经完全冻结的小河流里。 我当时也是胆战心惊了，车祸现场我也没少见过，什么脸皮子整个被尖锐的挡风玻璃一片一片的掀开的、脑子都直接少了一块的、眼珠子挂在外面的…… 我想想其实也没勇气去继续接近，但是一想要是万一这会儿是最后的希望结果我给扔了，那么我也离下去找文轩也真不是特别远了。 车子卡在这个位置还不算太麻烦，就是驾驶这边的车门有些变形，我使劲也没打开。 “林蒹……” 文轩这微弱的一句没把我吓得一块栽到冰面上。 看来还有口气！我当时就快哭出来了。 要是这种情况文轩挂了我就别说总代理的事情，以后都很容易不能再在这个世界上混了。 “别担心……只要我一出去……就立刻……跟文家这边交代不为难你……” 我让他再坚持一下，救援已经叫了，但是一时半会到不了。然后我朝着上面呼救，让他们下来几个人，帮着把人弄出去。 但是上面那帮王八犊子着实是让我恼火，磨蹭了半天也没有下来救人的意思。 “就只有你一……个人……下来了吗？” 我把照明往旁边一放，跟文轩说是的，安慰他没事，我自己没准也能搞得定。 文轩看了我半天，实在是忍不了了，跟我说车门从他驾驶那边拉一下就能开……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里的车门变形情况最轻，我好赖是把人弄出来了。 赶着上面的救援也来了，合力把人也弄进了医院。 文轩应该是有预备的，主要的撞击部分都集中在了副驾驶那侧，保证了驾驶这边。除了右手伤得不轻，整体情况还是说的过去的。 但是我离彻底放松还有段距离，因为文家人这就杀过来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激怒 第一百一十五章 激怒 林姨冲在最前面，一进病房就扑到床边去了。 虽然文轩人还没送到医院就在给家里打电话了，也反复嘱咐了不要找我的麻烦，声称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是他大晚上自己开夜车开翻了。但是实际上是什么情况自己还是知道的，心里难免不安生。 林姨是没说我什么，文轩他老爸也来了，他老人家就不大高兴我了，很怀疑的打量着我，那意思很明显，怎么就你在现场发现了？ 文扬表面上还是嘘寒问暖的，但是转过身还是很幸灾乐祸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跟我说这回玩大了没法收场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没说话，幸灾乐祸的王八蛋，别让我抓住机会，不然有你好看的。 “林姨……”我在病房外耷拉着脑袋跟林姨道歉，“这个真的很抱歉……” 林姨很镇定的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这跟我没关系，我犯不上道歉。 “……姨这边最近真的是还有事情，本来这行程都安排好了，要去一趟上海……护工是要请的，但是我是当妈的，到底还是没法彻底放心。如果你真觉得过意不去，就看在之前你在医院时轩儿还去看过你的份上，你替我多来看看行吗……” 这我哪能说不行的，赶紧点头，保证肯定会过来帮忙照看的。 文扬扶着董事长也从病房里出来了，我继续把脑袋低下去了，回避着两人复杂的目光。 等着人都走远了，我才进病房去。 时间寂静无声的随着输液器里的药水一块滴落，文轩送进来的时候一脸血，我心里还想着他这张脸可能是报销了。好在现在看也只是额头上平添了几个口子，挂了彩的脸颜值依然爆表。 看着他呼吸均匀双眸紧闭，应该是已经入睡。 我的手机屏幕是彻底裂了，怎么点都没反应，连手电筒功能都关不了，只能任由开着到没电关机。现在是凌晨一点，手机还有电的时候来过好几个电话，但是屏幕一直黑着也看不到来电人，想必也是庞晙和璐璐在找我。我还是赶紧回去，反正在这边也没我什么事了。 “你要回去了？” 我羽绒服拉链才拉到一半，文轩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已经太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我跟他解释。 文轩问我邹忠全能不能先给他整点热水喝，我让他等着，自己跑去搞了点热水。文轩又不能起来喝，我只能拿个小勺子一点一点给他喂。 文轩醒了，又忙叨了我两个小时。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文轩还让我给他买点东西吃，我已经觉得他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看他有些凄凉的窝在床铺上，之前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他也曾照顾过我，我就这么撂挑子走了，那回头林姨那边肯定也有话说了。 “好，你等一会儿。” 我只能文轩，然后颠颠的下楼给他买了点饭。 文轩的右手是伤了，医生告诉至少一个星期一点都不能动。看他望着馄饨眼巴巴的样子，我只能拿着勺子喂他。 “烫。”文轩皱着眉毛勉强吃了一个。 我又只好拿着小勺盛起来，吹一吹，再喂给他吃。 “油太重了……”文轩还是皱着眉毛不满意。 我…… 一大老爷们儿就不能像庞晙那样糙点吗！事真多…… 但我嘴上还是温和的劝他将就一下，以后爱吃什么我再给他带。 我心里还念叨着庞晙，第三个馄饨我刚给文轩喂过去，就听着身后病房门被“砰”的一声粗暴的踢开了。 庞晙真来了。 我迅速的把勺子扔进碗里往桌上一放，试图制造成自己是刚接过文轩的碗一样，但是看庞晙脸都黑了的样子我是来不及了。 我也没有弄清楚庞晙怎么会找到这里，文扬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人？还是…… “来的这么快啊，”文轩突然露出了有点狡黠的神情，“我还以为我消息发过去你还等一会儿才来接林蒹。” 文轩居然…… 我一直以为文轩的手机在车祸现场已经报废了，但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从被子下摸出了另一部手机，还特别招摇的说几点给庞晙发的消息。 “你来了就好，”文轩倚在病榻上，“不然我把她带出去了，又让她自己回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说了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给庞晙，庞晙找不到我本来就怒气冲冲的，再一听这些，估计现在已经气炸了。 “那个……”璐璐敲敲门，从门外进来。 我还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想让璐璐说一下事情的原因，结果璐璐手里拎着瓶什么药吧，问我膝盖的伤怎么样了。 我是磕到了两个膝盖，但是那是我下坡的时候栽了。璐璐是文轩叫来的，说我膝盖受了点伤，一片淤青的。正好跟祁毓在同一家医院，就让璐璐拿点药过来处理一下。 我极力的要申辩自己的清白呢，璐璐压根没有明白我的意思，看我这么大反应以为是我不好意思让她照顾，反而一个劲说我两个膝盖也大意不得，淤青也得处理啊。 真是越说越乱，最后庞晙阴着脸把我领走了，一路上我都在极力解释真实情况。谁知道文轩到底说了什么跟庞晙，路上不管我辩解什么，庞晙都没有听进去的意思。 “好，那就算你要去祁毓那里找不到车，那么为什么不找我，而是轻易跟着文轩走？” 庞晙看我辩解的没有什么新的话了，就开始质问我。 我跟他说那是因为来不及，庞晙直接反问我来不及就可以轻信文轩了？ 我感觉自己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我跟庞晙反复说自己的膝盖是下坡的时候磕到的。 “就算是这样，”庞晙的语气淡定的可怕，“那么你既然已经叫了救援，文家那边你就完全可以交代你那种情况下也束手无策，何况就你一个人你下去了又能保证肯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吗？那你说说你有什么理由不得不必须冒险下去？” 我被噎得哑口无言，能解释的我都解释了，庞晙不听我也实在没有办法。 庞晙看我不吱声了，不温不火的扔出来一句：“你要是念念不忘也不必背着我，要走我也不拦着你，更没有必要编这些拙劣的解释。” “信不信随你，”我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反正就那么点事情，你没必要吓唬我。停车吧，我自己能回去。” 我说他是吓唬我并不是真的不相信他不会这么做，只是不想嘴上功夫输了他，扔句狠话然后跑路而已。 但我忽略了我现在人是在庞晙手里这件事。 庞晙没有停车，反而加快了车速。 我有点慌了，问他想干什么。 庞晙面无表情，也没理会我。 我急了，就说了他几句，结果庞晙直接转弯，把车子开到了一个荒僻少人的地方。 前一秒还把车子开的差点飞起来，后一秒就是一脚刹车，我差点没从座位上飞出去。 我当时已经被他气疯了，直接开口就骂他是有病吧。 庞晙同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可怕的眼神看着我，我觉得情况不妙，立刻想开车门跑掉，但是太迟了。 庞晙一把就掐住了我的手腕把我拽了回来，我再回过神时我自己已经被他压倒在不知何时放倒的车座上了。 “疼吗？”庞晙有些怒意的使劲拍了一下我的膝盖，疼是当然的，我忍着没吭声，而且不肯让步的看着他。但是毫无准备的一击，我还是没有忍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他看到我疼得皱眉，却反倒是略微有些得意。 我试图在庞晙的压制下挪开伤处，但是庞晙却毫无放过我的意思，又拍了我的膝盖一下。 “躲什么，你这意思是还想要脸吗？” 庞晙低沉的问我。 “放手！你发什么神经！”我骂道。 但是我的怒骂并没有让他住手，反倒是招致来了他更进一步的动作。 “你跟他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有脸吗？”庞晙笑的诡异，“不就是看在他比我更有权也更有钱，家庭背景好像也不错。不仅是你，你们这些女人，就因此前仆后继而且为了他就可以毫无原则和底线，只要他能稍微向你示好，你就……” 他的恼怒开始一点一点表露出来了，质问我不就是因为又知道了文家的背景对我的目的有利，所以又忙着去巴结文轩了吗？ 庞晙越说越过分，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直接挣脱开甩了他一巴掌。 但是我只是在激怒他。 本来车里的空调太热，我上车就脱了厚重的外套，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个背心，下身也只有一条打底的保暖裤。这单薄的防线可能对抵御外面漆黑的冬夜有用，但在这个盛怒的男人面前，它们似乎毫无作用，轻易就被突破了。 挣扎渐渐开始变得无用，他粗暴的褪去我一层层的衣物，撕咬像暴风雨一样侵袭着我。 我最后的抵抗也被他一点一点消磨掉了，最后面前的选择只剩下无力地的仍由他摆布……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陌生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陌生 被突破后坚实的痛楚和撕扯最后还是在他粗暴的撕咬下变得安静。 我宁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直至被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喉咙，也不愿意发出半点自己认为是认输的声音。 尽管我感觉到了自己的鼻子其实已经在发酸，有什么情绪正迫切的想要从眼眶涌出来。但是我就是这样一并咬着，似乎让它们一一表露出来就是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一样。 庞晙似乎也在为此跟我较量，这根本就不是缠绵，而是单纯的折磨，他正热衷于此。 我的不肯低头还在继续激怒他，面对他毫不在意我的屡次进攻，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心里涌动着的其实是跟窗外寒流一样温度的情感。 欲望彻底的爆发，我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强压着音量发出了自己认为羞耻的声音。 有一种很强烈的自己被羞辱的感觉，我几乎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想把他推开，但还是没用。 庞晙没有放弃这种折磨，讽刺的笑着，捏着我的下巴。说我跟苏菀一样，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东西。 我有点不知死活的还回敬他说的对，我就是为了利益所以再次接近文轩，那又怎样？ “是不是证明了你的无能？” 他似乎想还我一巴掌，但是手掌不知为何最后还是没有落到我的脸上，在空中无力地挥舞了一下就彻底放了下去。 我已经再没有任何的力气再去掩饰什么了，摇摇欲坠的意识最后跟着自己眼里这个摇摇晃晃的世界模糊了。 小邱姐很久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羡慕是种本能，嫉妒是种无能。 她还问我知不知道嫉妒是种多么可怕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嫉妒，我现在知道曾经很多的我认为，都已经因此都变得很陌生。 我醒来的时候唯一的意识只有疼，每个关节每一丝肌肉都能感触到的疼。 现在是什么时候？清晨？黄昏？ 车窗外的景象并没法让我分辨出现在的时间，冷清的街上我目力所及的只有大雪和灰蒙蒙的天。 车座已经调回了正常的角度，我身上盖着我长长的羽绒服。车里当然不止我一个人，庞晙无力的靠在车座上，失神的看着窗外，看不出悲喜。 好像谁也不想先说话。 我试图挪了一下身子，其实是想提醒他我已经醒了。 庞晙突然回过了神，还是面目表情，熟练的把车子开上路。 是回去的路，但是我的心已经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把车子停好，最尴尬的时候到了，我可不想当着他穿衣，但是我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表示我的这种抗拒。 最后庞晙自己下了车，但是他没有走开，而是走到了副驾驶这边把门一把拉开了。 我已经很害怕他了，不知道庞晙又想做什么，下意识里就往车里躲避。 “过来。” 他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我又有点恼火了，毕竟好像这种平静是在说刚刚车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我好像无路可退了，庞晙靠近了过来，我紧张的看着他。 他只是耐心的整理了一下我的羽绒服，直接把我裹了起来，然后把我抱出了车外，一路抱上了楼。 我往衣服里缩了缩，如果不是身上的酸痛和各种痕迹，庞晙的一脸淡定甚至让我怀疑刚刚记忆的真实性。 上楼的过程中我离这个人如此的近，不得不贴在他的肩膀上，但是我发现自己其实根本看不到这个人，看不到这个人的真实面貌。 庞晙把我放在了卧室的床榻上，然后就出去了，还把房门一块带上了，一副生怕侵犯到我隐私的样子。 我是真的看不懂他了。 我缓缓的把外套扔到了地上，胡乱的把睡衣一套，然后卷过被子想让自己安稳一点。 我已经安稳不下来了，说不上来恨，但不知所措是真的。 现在应该是下午接近晚上了，因为天很快再次转黑了，我没开灯，因为我根本没力气去摁开关。 一片黑暗中，庞晙又敲了敲我这屋的房门，然后进来了。 我闭着眼睛，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他问我睡了吗，我没反应，希望他现在就出去。 “抱歉了。” 我躲在被子里差点笑出来，他这算什么？给我一巴掌然后给块糖？想这么一句就一笔勾销了？ 看来庞晙眼里我的确就是个轻浮的贱货。 “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这……” 我没兴趣再听他这么跟我不打草稿的撒谎了，直接把被子一掀，跟他说不用做什么没用的保证，因为已经没有以后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我什么意思。 我冷冷的告诉他，以后我会远离他，远离这个费力还不讨好的圈子，离得远远地。如果因此谁想要了我这条贱命的话，那就尽管来吧，我无所谓了。 “我们都冷静点好吗？” 庞晙试图跟我讨价还价，我只觉得讽刺，懒得仔细想我也知道自己多半是哪一点他还没利用完，希望我再为了这些什么狗屁一样虚无的幻想坚持一下。 “我挺冷静的，”我看着他说，“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该为你坚持一下的，那你直说，不过分的话我可以做完，但是那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庞晙对我这个条件依然不满意，想说服我再等一等，认为我再等等就能改变这个决定一样。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可能不会接受，但就算是看在之前还有朋友的交情上，上方那边总代的事情……” 我冷笑着，说这么多还不是为了总代理的事情，不就是怕惹了梁正锋吃不了兜着走。 我最后答应了庞晙，总代的事情我会尽力，但是成不成那我都没法保证。如果因为失败而给他惹了什么后果出来，也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是什么都不怕了。 “那到了那个时候再决定要不要分开可以吗？” 我头一次这样瞧不起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夺战里可以有更大的胜算，所以打出的感情牌都已经被我看到了，还在做这种好笑的维持。 我跟庞晙说，我要不要跟他分开是我的自由，就算他能想办法把我困在他的身边。只要我脱离了这种束缚，我是不可能因此留恋什么的，还是只会立刻离开他。 庞晙也只能暂时同意，临走前还想跟以前一样给我盖好被子，我很不客气的直接拒绝了他，并且要求他马上从我的房间出去。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虽然心里是止不住的揣测着。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希望他的脸上能因此有一点失落。为了应景做戏也好，我依然是希望能有的，至少还能证明他肯为我花一点心思。 第二天我也是睡到了接近正午才醒来，我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但是最后还是被尿意打败，悻悻的起来上厕所。 庞晙不在，还跟以前一样把早饭放在桌子上，这回别说是吃得想法了，看都不想多看一样，我宁愿自己踩着昨天积起来的大雪出去买饭吃。 手机已经修好了，已经关机充满了电。几乎是消失了整整两天，要不是小晗随机应变能力比较厉害，芦苇应该也是炸了，但是现在还在正常运营，就是挤压了订单和一些小晗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三下两下搞定了，小晗这个人的能力是真的很强，如果可以，我是真希望能跟这个潜力股在现实里认识一下。 祁毓已经脱险，费用的问题璐璐那边的钱也回来了，先尽数还给文轩了，还跟我说文轩问我那天回去后的情况。 我跟她说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有点不舒服，所以昨天一天没动静。 总代理的事情我也只想着尽力而为了，但是现在反而成了之前不情愿帮我的文轩跳出来推动着我之前的计划在进行了。 他还是厚着脸皮把我的微信加了回来，跟我说他会帮我去让杨老板太太告诉郑东晟，是素商引发了宴会前后等等一系列的事件。 看我半天没回话，但是朋友圈的推荐还在照常刷的样子，估计文轩也猜到了我是改变了主意，有些动摇了。 然后就是林姨出面了，给我打来了电话，绝口不提商场上的事情，就是问我她儿子的情况如何。 我没法说自己没去医院，但是也不能撒谎，只能去文轩那里，可是这就意味着没法逃避文轩刚刚的问题了。 关于这件事的立场我必须尽快做个决断，犹豫不决是肯定不行了。 “脸色怎么这么差，是没有休息好吗？” 文轩也跟没事人一样问我。 “劳您费心，”我冷淡的说，“我还好。” 文轩继续说：“那我的消息肯定是太忙忘了回复吧？我很想知道这件事你……” 我没有掩饰自己的犹豫不决，我也很想知道文轩为什么突然这么对这件事感兴趣，一下子就变成了愿意帮我的一方了。 “原因？”文轩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告诉你也没什么，我应该也算是受人之托……”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任务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任务 是文扬的意思，不知道他又以什么条件让文轩答应了帮他做这件事，然后文轩又找到了我。 我推测的没错的话，文扬十有八九知道了素商就是肖艺，这么做也只是削弱文轩的实力，他才巴不得呢。 我自认为对文轩已经好感全无，但是真到了要对他这边下手我还是头一回，现在依然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是对的。 “你是在为难什么？” 我一直下意识的回避着文轩坚定的目光，这让他也很不解，明明一开始是我一再希望他这么做的。 我很迟疑的回答他：“可以再等等吗？我这边还有些没有准备好……” 也许是我做贼心虚，总觉得文轩的目光似乎已经把我的那点小心思看透了，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紧张。 “好啊，”文轩居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反正如果你觉得你原计划的时间允许的话，我本人是没关系。就是墨韵那边如果拖不住，我为了轩扬的利益就只能考虑自己先行一步了，到时候你的计划如果还没准备好那也许就要有所遗憾了……” 我说明白了，然后就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那么急着走？”文轩调侃的说，“上次我还特意说了庞晙不要责备你，你又不是故意瞒着他你在我这里的事情，他这是说你了？” 文轩是在提醒我不要轻易的招惹他，不然分分钟让我不好过。 我没说什么，只是说是急着去看祁毓的情况。 “她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感觉文轩还是有事情没说完，“我上午还让小陈去看过。” 我只能耐心的坐下来，听听文轩还有什么要说的。 但是有的没的说了半天，他也没说什么，刚吃过了亏，我警惕多了，开始怀疑他让我留下的目的。 “有事情的话还请直说吧，我真的还有事情。” 我懒得再继续猜了，干脆开口准备了断了这个复杂的对话。 文轩又被我的横冲直撞吃了一惊的样子，随后又一脸平静的说我多虑，他只是单纯的无聊想跟我聊聊而已。 我有点恼火了，抓住我不敢正面跟他起冲突这点耍我玩呢？ “无聊不大可能吧，”我起身准备告辞，“文家什么也不缺，你也不可能缺乐子，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前仆后继，何必跟我这种无聊又固执的人聊天呢。” 我转身就走，不想再顾及他什么想法了，反正现在我无所谓了。 祁毓的病房在下面，我等着电梯下楼。两部电梯相继开门，我正要踏进其中一部电梯的时候，另一部电梯门正好打开。里外的人流相交，我在自己这边的电梯门关上的瞬间一下子瞥见了熟悉的身影。 肖艺和小陈肯定是朝着文轩那边去的，两人都没有看见我，也免去了不少见了面开口的尴尬。 祁毓的气色还好，我跟璐璐私下说了那天文轩的真实用意，璐璐这才恍然大悟，气得直跺脚，说还以为那家伙真的良心发现了，原来还是这么不择手段。 “反正祁毓这边离的也近，我看祁毓这边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情况稳定了还是出院吧，不然……我还是不放心。” 我皱着眉毛跟璐璐说。 璐璐也说同意，今明两天就准备把祁毓接出去。 文轩毫无疑问不是个轻易能放弃什么的人，只要他盯上，那么就必然会有个结果。 我现在担心的是我对他的不合作，会招致他用什么手段让我被动参与。期间如果再让文轩发现了素商就是肖艺，他的疑心肯定会反过来针对我，觉得我是在帮庞晙或者文扬对付他。 现在应该算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况了，回避肯定会让事情更棘手。 “你在哪里？”庞晙看我不回他微信消息，就改成电话轰炸我。 “医院，”我还是很冷淡，“什么事？” “来一趟汀茗仓库这边，帮个忙。” 我都快对汀茗的几个仓库起阴影了，但是既然叫我了，我还是得去。 张代表也在那里，我就没有直接过去，在一边回避了一下，等到张代表人走了我才过去问庞晙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上方里面的确有一拨人在极力拉拢郑东晟，但是郑东晟还是想要跟上方主要势力搞好关系，但是上方的大部分立场还并不是特别领这个陌生人的情面，所以郑东晟就只能靠耐心来改变这个局面。虽然自己跟上方的大合作没法达成，但是这样的不大不小的生意他是没少给上方拉。 这是又成了一单，为了表示自己没少出力，郑东晟是大刷存在感。 虽然他是促成合作的中间人，这说到底明明是别人和上方的合作，他非要出来嚷嚷几句，说要保证什么合作质量。东西是由庞晙这边提交订单，负责把东西运输到汀茗的仓库，然后由买方过来提货或汀茗安排代发给消费者。郑东晟现在是跳出来要全程监督，这让庞晙十分不满，但是碍于各种关系也没法说什么。 本来是自己干活，就是无缘无故冒出来个人在一边死死的盯着，总让人有种自己无端就被人怀疑的感觉，换谁谁都会不爽。 没法明面上抗议，庞晙就把我拽出来了，这件事里就让我跟郑东晟周旋。如果郑东晟那边有什么不满，那就全都来找我处理。 这还真是个“好”差事，好得我都有点想冲上去弄死庞晙了…… “嗯，反正大概也就那些事情，你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汀茗我这里也就照常工作，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就是个普通订单，你别太紧张……” 看庞晙说的轻描淡写的样子我真想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他，不瞎给我找事会死吗？ 这要是个普通单子，你会找我？郑东晟都冒出来了你还跟我说不要太紧张！ 但是一切的内心冲动，最后都只在表面上跟他说了一句知道了。 这批货今天早上从上方总部发出来，大约明天凌晨能运到我们这里，然后再把买方叫来验货签收，这期间的运输问题庞晙全程负责，我也要及时灵活应对郑东晟那边提出的任何意见。 姓郑的一分钟不找我，我就能逍遥一分钟，我就这么一直晃荡到了货品入库，郑东晟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或许真的是我太紧张了？郑东晟完全可能就是为了刷个存在感才说了这么一下，但是实际上只是为了虚张声势，没有什么想真正参与到其中的意思。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放松了，看来就是我太紧张了。 我也不愿意回去，免得还要跟庞晙接触，祁毓中午要出院，我就赖在病房里不肯走。 璐璐看我蔫头巴脑的样子，让我去睡一会儿，到时候再叫我起来。我实在是毫无睡意，宁愿在各大论坛刷遍广告也不想睡觉。 小晗看我还在发动态，就给我发消息：“老大，昨天下班前我们转正的人选正式公布了，我现在是正式员工了，现在已经拿到了转正后的第一个销售任务啦！” “恭喜啊，”我回复，“好好干，你做微商销售能力就不弱，现在转现实了肯定也不会差的。” “这也不是那么绝对的啦……但是我有信心肯定会比同组同事干得好的，毕竟他们还在恶补这批产品的各种卖点呢，可我早就在芦苇代理上方这边的产品了，起步比他们早也更熟悉……” 庞晙好像刚说了上方跟郑东晟没达成什么销售合作吧？这又是哪来的什么销售任务啊。 我问小晗确定是在销售上方的产品？ “我的老大啊，我还是做过咱家代理的，上方的这一系列产品我怎么可能记错……”小晗有点无语的说我，“不过我昨天在组长的桌上多瞅了一眼，这个好像不是给我们自己这边做的销售，是承接的别的商家的销售任务。” 那这就说得通了，郑东晟应该是帮忙给这个实际买方做销售，看来还真是重视这个单子啊，不过现在怎么就没动静了呢？ 好像也不对。 小晗说，负责这个销售任务的几个小组都是像她这种近几年的新人组成的，真正业务能力强的销售人员是另外被组成几个小组。不同实力的小组承接不一样难度的任务，她们那里的确是这样的制度。 放了一堆新人出来干活，里外的意思还是有些想要敷衍，大概是想着做做样子就是了，跟之前说要监督我们这边的工作一样虚张声势用的。 郑东晟这个人能在商场沉浮多年不是没道理，倘若与他为敌，也是个复杂可怕的对手。 “出院之后注意休息，然后孕期要多吃有营养的食品……” 回过头来，我跟璐璐一左一右的在祁毓身边小心听着大夫的嘱咐，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祁毓出了诊室。 “这就要走了？看来我这是来晚了。” 我们扶着祁毓离开的时候经过祁毓之前住的病房，肖艺正拎着东西站在门口。 我记得肖艺之前跟我讲化妆的时候，还特意说她讨厌苏菀那样的浓妆艳抹，可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跟苏菀有什么分别。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为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为 “她这是来找打的吗？” 我听见璐璐咬牙切齿的在我身后小声说。 我瞥了璐璐和祁毓一眼，示意她俩淡定些，我来对付。 我笑盈盈的走上前问候肖艺：“你这也是刚忙过来吧？最近还总想着找你去，可惜就是不给我空……” 肖艺跟以前一样轻声细语的跟我说的确是这样，这才有了空闲，就听说祁毓出了点事，马不停蹄的拎着东西想来看看祁毓。 “……可惜你们这是要走了，早知道早点回来了。祁毓，我这买了点东西，想着你可能也用的上，我走得急也没你心细能精挑细选的，你别嫌弃……” 璐璐当时就沉不住气了，冲上来就要把东西扔了，大骂肖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东西不要脸起来还没完了。 我使劲的拽了一把璐璐，让她安静的退到一边去，璐璐不服气的白了肖艺一眼才走开。 我很客气的接下了肖艺的东西，并且还替祁毓跟她道了谢。 肖艺面带得意之色的看了一眼祁毓，还跟我们继续没脸没皮的叨叨：“这东西送到了我也就放心了，毕竟我跟申海现在关系也不一般，祁毓是申海的前妻我照顾是理所应当的……” 我全程领情的目送肖艺走远了，祁毓委屈的低着头不说话，璐璐气呼呼的跟我嚷嚷怎么不收拾一下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就算你是不为祁毓，那难道林蒹你是忘了蒹葭是怎么分家的，她是怎么勾搭文轩的。这点破东西谁稀罕啊！就该拿过来扔她脸上！” “璐璐，”我很淡定的把东西利落的扔进了医院的垃圾箱，“不是讨厌谁就要当面大打出手让她难堪才算还击的，她之前对我们有想法肯定也不会是一两天的主意了，你什么时候见她跟我们主动挑起过正面冲突呢？但是最后她的目的却能一击而中。” 璐璐明白我的意思是要秋后算账，让肖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最好，但是她还是不服气的撇撇嘴，跟我说她不是不信任我，只是觉得祁毓太受气，她也觉得憋屈。 我过去抱了抱祁毓，跟她说放心，这笔账我们肯定会给她算的。 走廊里还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和璐璐还是先把祁毓送了回去。 还没送到地方，庞晙就把我给叫回去了，说是出事了。 这能出什么事，但是听庞晙的语气应该不是小事，我赶紧搭车过去。 去的时候人已经都撤了，就剩下一个庞晙身边跑腿的哥们儿在那儿等着我过去。 我着急的问他出了什么事，这兄弟说是明明昨天如数入库的东西，今天买方来验货，买方拿来的货单上的数量跟庞晙这边为准的货单对不上，买方货单比我们的货单多出来了为数不少的一部分货。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以合同约定的为准，打电话核实一下不就好了。 “不是这么回事啊！”那人着急的解释，“咱们当时就打电话了，问题是那边查的跟买方的拿的那份相同啊……” 我知道这次的合同上方这边派出去的签约代表不是庞晙，可能是郑东晟也知道自己冒出来嚷嚷着要监督庞晙肯定不乐意，然后庞晙就会在签约时候就这件事理论半天，最后反而是耽误了合作进度。 但是我们这边的货单到底是谁给出来的呢？ 就算是这笔单子因为郑东晟说了话的缘故，进行的速度飞快，从签约到到货只用了三天。可是数量上对不上怎么就能到了现在这个最后关头才有人发现，再说郑东晟不是在看着吗？怎么全程都没有动静。 我问了那个人这次从上方提货走，上方配货的是怎么回事？不也是按着这个货单配的货吗？ “这回不是，是我们去配的货。” 这回不是？ 到刚刚为止我还一直认为这就是个意外，但是既然说这次是要庞晙这边去自己配货，那这就有问题了。 太巧了，怎么就让他们自己配货了然后就出了问题。 “之前还让你们自己配货过吗？”我问。 那人仔细想了想，跟我说至少他参与过的是没有。 就说借着这件事整汀茗倒是没多大的必要，不过最近打庞晙主意的倒是有的是。事出蹊跷，我现在可以断定这件事就是人为的。 先不管是哪个小人在背后使的绊子，庞晙这边的现状我得先解决，我给庞晙去了三四个电话。他接了一个，但也是匆匆的跟我说了两句就挂了，也没说清楚什么。他现在是被上方叫去了，想在电话里跟我说点什么那是不太容易了，只能嘱咐我外面就拜托我了。 我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上方那边现在会是什么说法，之前庞晙这边账目出问题的时候就有谣言攻击庞晙是故意做了账私销货品，现在又缺了这么大一部分货庞晙肯定又会被这个说法困扰。 我现在只想弄清楚这个货单是怎么到的庞晙手上的，但是上方那边我并没有熟人。非要说能认识的也就一个张代理，在上方说话能好使的也就林姨了，这是庞晙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找林姨开口。 我只能先从汀茗这边顺藤摸瓜的摸排了，我找了庞晙身边经常晃悠的几个人，问他们谁知道这个货单的来源。 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小伙想了想，说是公司直接发到庞晙的邮箱，庞晙自己打印出来的。 我又问了当时的情景，几个人说的综合起来，可以肯定是庞晙从自己的邮箱打印了我们这边的第一份纸质货单出来。 那就看看庞晙的邮箱好了，找到那份邮件，如果内容也与买方的那个货单对不上，那么这个锅就绝对不是庞晙自己背了。 庞晙的邮箱密码我是不知道，不过他曾经告诉过我他的微信账号密码，没准这二货跟我一样记不住太多密码也是一码通呢？ 我就打开他的电脑试了一下，结果还真登上去了。 投递时间在前天，找起来并不难，我一眼就看见了那封来自上方的邮件。 只要打开这个邮件，然后把里面货单的情况晒出来，应该就能证明庞晙是清白的，平息这场纠纷了。 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对方要的并不是庞晙身陷夸大的负面消息，这次是非要搞点有难度的出来。 邮件里的货单与买方手里的一致，这样就把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了庞晙一人身上。 我不相信庞晙会为了那点利益做这种苟且的事情。 可是问题到底在哪里。 “你确认是庞晙打印的是这个邮件？” 我问那个眼镜男，这小伙也不敢肯定了，毕竟现在庞晙手里的和这个邮件的也是两个版本了。 我脑子里甚至冒出来了什么打印机有问题的荒诞想法，打印机是没什么问题，我把刚吐出来的完整货单准备扔进废纸盒。 废纸盒已经爆满了，这懒鬼也不知道收拾一下。 我把刚打印出来的单子扔在桌上，然后很嫌弃的给他收拾了一下，准备连盒子一块抱出去扔掉。盒子很重，我刚抱起来就掉了好几页的纸。 戴眼镜的小伙子也挺长眼神的，赶紧冲上来帮我，但我以为他是冲着我手里沉得要命的纸盒来的，谁知道这货是进来捡地上掉落的纸张的。 刚想夸他几句这就让我咽了下去。 我挪到他身边，想叫他帮我抱纸盒子，结果他却有点慌张的让我把纸盒放下，这些活全都他来干就好了。 我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才觉得这个人现在不自然，他确确实实的很慌张。 是在急于掩饰什么？ 我自然而然的把关注点落在了他正慌忙捡拾的纸张上。 我也没做什么打草惊蛇的举动，把纸盒子按他说的放在了地板上，悄悄的退到一边去，装作没在意，实际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等他捡完了那些纸张，看着他长吁一口气。 “捡完了？” 我突然的出声把小伙子吓得一激灵，他显然是以为我出去了。 “那辛苦了，给我吧。” 我没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一沓纸。 “那个……这些就是一些打印出来有问题的或者不要的文件，都是没用的废纸，没有用……” 我不温不火的跟他说，我就好奇看看，他慌什么。 我说完他好像更慌了，我谨慎的把门外的其他人一块叫了进来，说是准备干点活，实际上我只是怕这个戴眼镜的跟我来个狗急跳墙了。 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看，的确是一些没用的文件，但是有几张倒是很有意思。 这明明是完整的货单啊。 我又看了一眼桌上，确认不是我自己刚刚打印的那张。 庞晙明明打印出来过完整的货单，怎么会又弄出来一份有问题的的货单呢？ 我考虑过可能是弄错了文件之类的问题，但是我找过了庞晙的电脑，没有类似的文件，而且回收站里也没有。 庞晙打印出来，然后扔了？ 难道说这根本就是……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反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反间 这根本就是别人扔的。 我没有立即说出这方面的推测，当着那个戴眼镜的小伙子的面把人都遣出去了，但是遣出去的人也被一一安排分开了。让所有人互不知情的其他人也被问的情况下，私下挨个问了当时的细节。 如果他们是有计划的，那现在也没办法互相通气改口，然而这样下来听到的结果也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个小眼镜的说法和别人不一样。 其他人的话综合起来就是，一开始是这个小眼镜拿着文件安排的，也就是说是庞晙安排的这个人来传达了这份文件，并不是庞晙亲自拿出来给大家的。 这个戴眼镜的小哥我是留在最后问的，我要跟他小心周旋。 “怎么称呼？” 我坐在庞晙的椅子上，装出一副特别有范的派头看着对方。 这小伙姓吴，几乎就等于庞晙身边秘书的一个位置，但是也是这才上来的人，之前并不是很显眼。 这哥们儿很聪明，但是也架不住我的反复的套话，最后自己说的话都前后不一。 他坚称是庞晙亲自拿出的文件，他没有动手脚的机会。 “我的建议吧，”我还是高冷的端着架子，“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你一个人要是想把这个谎给圆上可不容易呢，所以不要耽误时间。” 又磨蹭了一会儿，他还是死活不招。我有点稳不住了，毕竟我并没有什么实权，就是想把这个人先控制住的能耐都没有。 我只能再给庞晙打电话，但是这回无论我怎么打电话，庞晙是再没接了。 这队友，关键时候掉链子啊。 我只能假装是庞晙的意思，先把人给看住了，然后去追另一个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查的地方。 那就是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了这件事，偏偏这件事郑东晟参与了，庞晙就出事了。我当然知道这是有人想借着郑东晟的手来收拾庞晙，但应该不能是郑东晟吧？因为种种的举动都表示郑东晟对这件事并不想管，可这件事如果出了，那就是在打郑东晟的脸，他就不得不管，不得不收拾庞晙。 庞晙也说过，上方公司内部也不是完全拧成一股势力，还是有一拨人极力的想拉拢郑东晟的。庞晙捅了乱子出来，这些人肯定会促使上方这边从严处理庞晙，正合了不少人的意。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这么容易就结束，只能说是一波较大的波浪过去了，底下的暗流依旧汹涌。 下午五点，我饭才吃了两口，就接到电话说苏菀把人带走了。 我筷子一扔，打电话给那个泼妇想要好好理论一下，但是苏菀压根连我电话都没有接的意思。 能把人扣住那么一小会儿都是我狐假虎威了，苏菀就是把人领走了我也的确没得说。 不知道苏菀现在把吴秘书拿到了手里是觉得这是个惊喜，还是惊吓呢…… 不过到了这步，郁闷之极的心情我还是有的。 我还是找不到庞晙，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我好像没多久之前还理直气壮的嚷嚷自己脱离他也能混的如何如何的，真倒这个时候自己除了无力，几乎什么也做不了。 我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苏菀居然给我回电话了。 我狐疑的看着来电显示，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但还是犹犹豫豫的接了电话。 “立刻来一趟汀茗茶庄吧，缺你一个人我们这边可没法开场了。” 听苏菀放肆的语气我也知道去了准没好事，可是不去的话事情又不知道要往那边肆意发展了。 我进屋一看还真是缺我一个人就没法开场了。 几乎这件事能牵涉到的人这下子全来了，轩扬那边文家两位爷带着颜沁和肖艺，郑东晟一帮人，连梁正锋都给拽出来了，上方那边我就认识张代表，还有一堆我不认识的，庞晙没在这里，但是苏家姐妹都在。 搞什么？这阵势是反过来要审我？ 我还真猜对了，就是来审我的。 苏菀代表正锋汀茗这边，上来就说是我在搞鬼，还蓄意抓庞晙身边的吴秘书出来背锅。 我搞你大爷的鬼啊！我连货单事前都没见过长啥样！ “到底什么实情你自己清楚，”苏菀咄咄逼人的架势跟一只吃错药的公猫似的，“我们还是看在你曾经是汀茗的人的份上没有直接处理你，你狡辩也没有用的……” 我特别淡定的听她差不多絮絮叨叨完了，然后就问了一句话：“你们有证据吗？” 全场安静，显然没有。 “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泼脏水了，”我冷冷的说，“在出事之前我甚至没有见过货单的样子，诬陷也好指使也好，没证据就不要乱说话。” 苏菀左看看右看看，没人给她说话，还是不甘心的想跳出来自己说。 “……尤其是你，苏菀小姐，”我直接开口给她堵了回去，“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说的话可能已经不仅仅是在为我解释这件事主使的后果了，你这是恐吓。所以希望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学会多揣摩一下说话的语气，不要过分了。” 苏菀见我也不甘示弱，知道在这么多有分量的人面前很忌讳拖延时间打拉锯战，直接拿出了她所谓的“大招”了。 我想她多半是事后反应过来了刘洋的事情了，准备给我以牙还牙一下，把吴秘书叫出来试图指认是我做的这一切。 我看都没看吴秘书，一脸关爱傻子的神情看着苏菀的表情从得意变成震惊。 “总之都是苏经理交代的，我也没办法不听，可是林小姐就是好心去汀茗看看什么情况，到底不关林小姐的事情啊……” 我真的想不明白苏菀做事情之前为什么就不能低下头来，好好的揣摩一下事情的各个细节再做定论。总是这样轻易就让我钻了空子打她的脸，我都快找不到成就感了。 吴秘书虽然一开始不肯承认，但是看我气势汹汹的把他扣了，几句话怼得他立刻就有点怂了。 我当时也没为难他，就明确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动了手脚的事情，我也知道他是在为难自己如果说了，那边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你放心，我现在不会让你出去承认你动手脚的事，也不会把你暴露的事情说出去，这样你也不用害怕自己会被处理掉。可是一旦有人想要动用你对我不利，谁指使你这么做了你如果一有机会接触外面就要实话实说，不用说货单是你动了手脚……” 吴秘书当场就答应了。 “但是如果你到时候不这么做，”我不温不火的跟他说，“那你就想清楚如果自己动手脚陷害庞晙的事情被我捅出来的后果能不能承担得住吧……” 我看着吴秘书现在那言辞恳切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这家伙还算识相。 “我说梁总啊，”文轩望着面子上有些稳不住的梁正锋说，“苏小姐联系我说，你这边有点棘手的事情可能需要我们共同见证一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住梁总的，原来是你的自己家事，这果然是难断了……” 文轩是向着我说话的，直接表态认为是苏菀诬陷我。 颜沁早就在一边急得快疯了，现在也是一张嘴得理不饶人。最后要不是文扬快翻脸了，估计她能把苏菀当场挖苦到崩溃。 上方那边也无话可说，董事长妹妹都是轩扬的老板娘，跟轩扬穿一条裤子是必然的情况。 我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苏菀，她还在继续搬弄口舌，说是我干的。 “……实际上这件事还是庞晙跟她一块设计的，她不是主谋也是共犯！” 我真不知道苏菀是遇事激动了，还是神志不清了，为了咬住我这种话也往外扔。 说实话，现在估计有脑子都能看明白，这件事是冲着扳掉庞晙去的，而在场最不希望庞晙失去这个位置的，应该就是苏菀自己的老板梁正锋了。所以我是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得被气疯到了什么程度，为了咬到我直接连自己的立场都不管了。 梁正锋的脸是更黑了。 颜沁一副都快被苏菀蠢哭了的样子，她跟苏菀早就认识，知道苏菀是个什么德行。正好本来就不喜欢苏菀，这下子抓住机会，还不得让苏菀下不来台。 “苏小姐说的也不是没可能，”颜沁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今天人也来了不少了，那索性也把庞先生请过来聊一聊好了。” 这话茬在场谁敢胡乱接，颜沁说完也想到了这点，还特别放肆的补了一句：“反正也说了这么多了，大家也就为了个真相了，所以梁总看我这个想法怎么样呢？” 梁正锋要是敢说半个不字，估计颜沁就说梁正锋是做贼心虚了，然后抓住这点再对正锋大做文章。 梁正锋也知道这个姓颜的现在明显是针对苏菀来的，苏菀也实在是不成气候，除了同意，还是真没什么选择了。 庞晙很快也到场了，我看着苏菀从刚刚梁正锋同意庞晙过来开始，神情明显冷静了下来，似乎又有了底气。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二十章 打脸 第一百二十章 打脸 庞晙面无表情的从门外进来，事情耗到这里，屋里已经有了哈欠声。 吴秘书这里我是有把柄作为要挟，但是庞晙那里我是没有任何准备。虽然我愿意相信庞晙这个人，但是之前小邱姐的事他也被苏菀煽动得反过来针对我。 所以说实话，现在看苏菀底气十足的反应，我心里有点虚。 “既然颜小姐说了要把人叫过来问问，那现在人到了，这件事也该有定论了……” 苏菀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瞥了我一眼，等着庞晙自己说。 “这件事的话，”庞晙一脸淡然，“难道跟林蒹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回答显然也不在苏菀的预料里，从她又一次震惊的神情上我就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炸了。 “跟林蒹毫无关系，就是当初的任务安排上，她也没办法动这个手脚。” 颜沁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看了看时间，问苏菀闹的差不多了也该收场了吧。 苏菀这时候想起来自己还有个老板在这，扭头去看梁正锋的意思，梁正锋早就不乐意了，苏菀很识趣的闭了嘴。 她现在是想收场了，可是怎么收？ 全体都在看她泼了一次失败的脏水，这次她的洋相出大了。 庞晙对这场纠纷的解释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问题了，可是他当然也不承认是自己动的手脚。我告诉吴秘书我不会把他说出去，但是我的原计划是想把这场事归结成一场意外，最后不了了之结尾。 谁知道这个苏菀这么能闹腾，一下子不知死活的招来了这么多人。 我也是没有料到会闹到这么大，计划已乱，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正锋是二话没说起来直接走了，其他人也稀稀拉拉的离开了。颜沁故意走在最后，跟我递了个眼神，叫我放心，苏菀要是再敢放肆，那就她有好看的了。 我倒是不担心苏菀那个又熊又不老实的，我是担心庞晙，他现在该怎么才能脱身。 “没事，回去把头发扎起来吧，搞得乱七八糟的……” 庞晙看我担心的样子，温和的摸摸我的头发。 我已经忘了自己应该还在跟他摆着臭脸耍脾气的事情，心疼的看着庞晙有点憔悴的面容。 庞晙跟我交代了几句，说他心里有数，不用我太担心，大不了玩完就玩完，不争这口饭吃他一样也能带着我安稳的生活。 我看着他被这些纷争折磨出来的倦容，除了点头说自己会看着办的，再说不出来别的话。 其他人已经散去，庞晙还是得跟着上方的人走，临走前还是给了我一个很坚实的拥抱，于是我就这么没出息的决定不再跟他闹脾气了。 可我是不可能放心得下的。 出了汀茗茶庄的大门，看着黑透的天空，心里说不出的冷清。 “我在上回咱俩一块吃蛋糕那个咖啡店等你，有事告诉你，你快来。” 颜沁急匆匆的给我发短信，看来是轩扬那边又有事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接踵而至，这件事虽然不是轩扬谋划的，但是庞晙对他们不利这是他们清楚的，所以肯定也免不了他们现在想要落井下石。 颜沁也不知道事情的细节，她只知道文扬找了文轩，为的是想要文轩一块除掉素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在意的是颜沁说，文轩没有放弃文扬的这件事，而且今天回去后文轩似乎有打从庞晙那里下手的主意。 “具体的我还是再摸清楚了告诉你，”颜沁着急的要走了，“今天在汀茗我是实在看不惯苏菀那个德性，结果做的过火了，文扬现在正盯着我呢，你自己注意啊……” 我不方便送她出去，自己就又坐了一会儿。 文轩想从庞晙这里下手，我在琢磨他能是怎么个下手法，不会是仗着自己老妈是上方的人物就暗地里搞事情吧？ 如果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场缺货的风波就不可能是可以以不了了之结束的了，必须得有人出来背锅，而且如果文轩执意干预，那背锅的人庞晙是十有八九跑不了了。 一想起文轩做的那些让我心寒的事，我就不想跟他打交道，再想一想应该还有能避开他的解决方法。 “哦对，”颜沁又给我发短信，“我刚刚落了一句，庞晙的事请你如果要找人打探上方的情况，你就跟我说。我有人在上方公司，虽然这件事可能帮不上忙解决，不过帮你看个情况还是没问题的。” 我一听，赶紧跟颜沁说我现在就急需人来帮我看看情况。 “就是我想搞清楚现在是上方的哪些人在处理这件事，这些人现在跟郑东晟的关系怎么样，就是对上方跟郑东晟合作这件事是持什么态度的……” 我语无伦次的跟颜沁的描述着自己想知道的情况。 如果上方公司处理这件事的是主张合作那拨人，那么庞晙就不好弄了，反过来说，如果这拨人是反对合作的，那这件事我就找到组织了，跟这拨人密切合作事情肯定能找到转机。 “还有……”我犹豫了一下，“轩扬的董事长夫人你知道吗？” 颜沁问我是哪个夫人，我当时就无语了，轩扬的董事长还能有几个夫人，我告诉颜沁就是现在这位姓林的。 “就是上方现在董事长的妹妹咯？她那么牛叉的一号人物，还有谁不知道啊……” 庞晙也说过文轩他老爸也挺能浪，现在在家里的那位是文轩的老妈，不是文扬的亲妈。而我没想到，颜沁告诉我原来那位是九年前轩扬出事时离的婚，俨然一副拍拍屁股跑路的意思。文轩和文扬相差不到三岁，这么一推算傻子也知道林姨和文轩母子俩原来跟文家是什么关系，林姨也是九年前因此才“转正”的，毕竟上方公司走到哪里都不算弱，帮文家扛过来也不在话下了。 “其实那个时候也不是非得找林家才能扛过来的，文家本来是赔得起那笔钱的，但是预留那些钱也被文扬他那位不得了的妈一并不辞而别了……” 我的天，捐款跑路？我上回跟文家老爷子也算打过照面，他那个脾气这能忍？ “不能忍有用吗？人直接没影了你跟谁算账啊！” 也是够厉害的一号人，光听颜沁说说我脑子都能补出来一部妥妥的都市撕逼大剧了。 “不过你问我现在的董事长夫人是什么立场？”颜沁很肯定回复我，“你别看文家那俩小崽子为了跟郑东晟合作打的头破血流，实际上林家对郑东晟关系一直不是很密切。但是人家明面上也没说，只是我是这么觉得的，这两边应该是旧相识了，早在轩扬差点玩完的那几年郑东晟这边就开始起来了……” 如果按颜沁所述的程度，那么林姨至少不会轻易为了自己儿子的意思，在上方那边对庞晙下手，但这还没到绝对的程度，我也不知道林姨是怎么样做的利弊权衡。 “刚刚那边回话了，你放心吧，是有那么不小的一群人因此想为郑东晟搞掉庞晙的。但是现在也是两方互相牵制的状态，他一时半会不能怎么地……” 我长吁一口气，起身结账准备离开店里回去，看来我暂时还有点时间能想想办法的。 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车子也很少，十五还没过，我觉得自己这几天过了像是一个世纪。 我出了咖啡店才被小晗提醒今晚应该给代理们开会的，小店也快打烊了，我就没办法一边挂着耳机在群里语音，一边往住处走。 “……总之近期的重点还是发展销售，就现在的团队情况来看，我们的人手已经不是急缺的状况了，所以要注意自己下级代理的质量，盲目的扩张而不注重质量会适得其反。尤其是现在网上很多微商都被曝光收了钱不管人的，我们这里要绝对杜绝这种现象……” 终于讲完了会议内容，现在就是提问的环节了，我的注意力全都在屏幕上，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那几个杀机腾腾的影子。 我承认自己有时候就是自己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找机会，而且这种作死的行为我不是一两回了，这次我还是不以为然的在人烟稀少的街上晃悠。 如果不是在街边已经打烊的店铺玻璃橱窗看到自己身后跟着的人，我就会按原计划抄近路穿过前面的小巷，可能明天安冬市的新闻我的照片怎么也能占个报道栏，标题应该就是什么年轻女子深夜回家途中遇袭身中多少多少刀身亡之类的。 那几把刀子的在昏暗的路灯下还是很晃眼，不用想这是不是来者不善的问题了，这已经是来者是否是来取我命的问题了。 几个小时前我惹毛了苏菀，也失去了任何一方的庇护，我现在是独自一人，这种可能性可想而知。 而且对面这个人数也不是闹着玩了，前面的去路可就只有小巷了，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然后奔向人比较多的地方是不太可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手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手机 更让我感觉大事不好的，就是迎面的巷子里也有人等我。 什么仇什么怨！这么多人！是要把我剁成肉馅拿回去包饺子吗？ 我发誓这次以后再也不自己走夜路了。 我的反应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容不得给我半点应对的时间，直接朝我动手了。 但是令我意外的是这两边的人还似乎还不是同一个立场的，跟着我的那拨人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可小巷里出来的那拨人是直接掠过了我朝着我后面去了。 这什么情况？ 混乱中有人拽着我逆着人流离开，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说差点就来不及了什么的。 当时光线很暗，那人又背着我，我看着身影很熟悉，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他的名字，一个脑抽开口就问你是谁啊。 那人没有停下，继续拽着我上车，我一看这车想起来了，这不小陈吗！ “姐啊！你是想气死我啊！”小陈不高兴的说我，“我领着人紧赶慢赶给你拽出来了！你这出来了，谢谢就算了，还张口就问我是谁……你是想干啥啊！” 我尴尬的解释一时没看清楚，问他怎么知道我这边要出事情。 “我不知道啊！我在家睡觉呢，睡的好好的，轩哥一个电话给我拎出来找你了……” 我这次离开轩扬之后，肖艺突然得势，小陈却莫名受了冷落，如果不是什么非得用的上小陈的地方，文轩几乎都不见他，这把小陈也搞的莫名其妙所的。 小陈有点消沉的跟我说：“可能是上次把你折进去了，轩哥生我气吧……” 我觉得这个理由不大可能，我始终不认为我对文轩的价值能大到让他冷落一个忠心耿耿跟了他多年的下属。就算是我这次真的没了让他蒙受了损失，那样也不会是什么要紧的大损失，很容易就能弥补。 这一点不难看出来，因为文轩知道了我还活着的时候，他首先是选择了让我彻底消失，把我当成了一个阻碍他新计划的绊脚石。我要是真的有那么大价值，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扔了我。 这么冷漠的扔了我。 至于他后来的种种行为我已不再关心了，我都已经知道他之前一直都在撒谎，那么我没法相信他现在就是真的了。 “……或者说，”小陈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那个肖艺在背后跟轩哥说了什么，反正她造的谣也不少了。可能看我总是向着你，她怕我再抓着点什么把柄怎么了她吧……” 肖艺？我冷笑一声，说她都把文轩拿住了，还怕个屁呢。 小陈叹了口气说他也实在没辙，他也想找文轩申辩几句，但是文轩都有点提防着他的意思了，关于这件事说都不说一句，小陈也没法自己开口。 “姐你现在这是回过神来了？”小陈说，“轩哥是还没有呢，肖艺现在也是到处说跟你关系好，处处维护你。你不知道你出事的事情为什么闹得圈子里人人皆知的吧？都是那个时候肖艺到处求助，说是求人救你，这样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真心为了你，我都差点信了。结果呢，闹得满城风雨的！” 这件事我暗中打探过，关于萧明的一系列事情之前一直都在暗地里进行的，毕竟涉及到那张存储卡，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保持了低调。所以就算是挂了几个人，也不可能闹得这么大动静的，肯定有人在暗地里故意这么做。 这件事闹大对她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这样的话我林蒹这号人物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要我还活着的消息被少数人知道，估计很快也会借着这个热度扩散到圈子的每个角落，这样她也能及时知情。除此之外，我的任何动态也会被她通过这种途径知道，我这样显眼，就是有人想暗中再救，估计也碍于大家的关注没法动手。 肖艺到处打着求助的幌子散布消息，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关系好，认为她最不可能有害我的理由。而且就算是被人看出来了上面的真实意图，她也大可以一脸无辜的解释自己跟我关系要好，不可能害我，只是自己没有考虑这么全面的无心之举罢了。 小陈跟我继续讲当时的情况：“……轩哥其实刚出来就找到我了，说了不管什么代价，也要把你抢回来。可我刚上手要过去，就总有事在阻挠，我就觉得不对劲，觉得有人暗中捣鬼，可是轩哥那边不知道是肖艺说了什么，不相信我。直到最后大火都烧完了，轩哥反过来对我来劲了……” 如果说这个是事实，我也已经不觉得匪夷所思了。现在反过来想想肖艺，我过去的很多难以理解的困扰都有了解释，她在我身上花的心思可真不少。 “不过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条路是……” “啊，轩哥让我带你去找他一趟。” 我不去！ 我想都没想就果断拒绝，让小陈立刻停下，我要下去了。 “我的姐啊，你饶了我吧……你走了我怎么交差啊！我现在混的都这么差了，你照顾一下行不行啊……” 小陈看我又要闹了，几乎是拖着哭腔求我跟他去吧。 小陈被冷落的事情说是肖艺在文轩那里说了什么我还是信的，而肖艺之所以要针对小陈，我想肯定也有小陈之前跟我关系比较好的缘故。说到底小陈现在这样我也有责任，再给他找麻烦是有点不厚道了，想了想，还是安静了下来。 去就去吧，我看文轩能把我怎样。 颜沁提醒我文轩可能会从庞晙那边下手的话我也没忘，但是文轩这个速度吧，我还是没有料到的。 轩扬的办公大楼我出院后是第一次来，这个时间阴森森的像个鬼屋，但是更让我担心的不是鬼，是人。 现在的文轩比鬼可怕多了。 “我今天去汀茗之前，”文轩很平和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景说道，“去签了个小合同，现在轩扬又多了个墨韵茶业这个部分。” 我没说话，定定的等听着他说。 “然后呢，在成交之前，我又跟对方提了个小条件，条件内容就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对方答应了，并且在今天就会完成……” 文轩看我也没反应，走过来看着我，问我他自作主张不会影响我拿出他上次跟我要的证据吧。 哦对，我上次跟文轩说了，我有证据证明聚会上的那一系列针对墨韵的闹剧是素商做的的证据。这一系列的事除了搞垮了杨老板，另一方面还让郑东晟的脸上很是没光。 倘若让郑东晟知道是素商干的，那么素商肯定没好果子吃。 “你是不愿意呢……可是我在想这个该怎么办？”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手机这种的太便利的通讯设备还是不要被发明了，一旦落在别人手里，这个麻烦我是实在太深有感触了。 聚会那天我丢的手机，到底还是被文轩捡走了。 里面留下的种种痕迹记录，文轩只要一看，很轻易就能猜到我是想干什么。 文轩贴了过来，跟我保持着一个很暧昧的距离，却在我耳边以一种很温和的口吻问我到底要不要拿出证据给他。 文轩既然知道了这部手机能威胁到我，那他肯定是看过了手机的内容。看过了就不会不知道这一系列的事情其实是我在谋划，这跟素商没关系，这份证据也是…… “要是我的目的跟你一样，”文轩换了个角度看着我，“就是想要这个素商玩完，你是不是就可以打消顾虑……” 我这才抬起头直视文轩，想求证他刚刚那句话的真实性，看来他是真的到现在都不知道肖艺是素商的事情，不然怎么会这么执着的要要对自己的人下手，削弱自己的实力。 我是真有点心疼文轩了，等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这么的着急给自己一刀得什么样子啊！ 文轩浑然不知自己所为之事的后果。 “你当然还有拒绝的选择，不过这里面的东西……”文轩拿着我那部手机跟我说，“我会拿给上方那边，到时候可就不是素商一个人所为了，你有份，庞晙也有份。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庞晙的现状，在这个郑东晟已经对他有所不满的时候，再上去浇油，你自己想想到时候他会有什么结果……” 终于说到重点了，看来颜沁提醒我的应该是这件事。 “……文家与上方的关系你肯定了解，现在庞晙之所以没被立刻处理，还是因为上方内部与郑东晟关系好和不好的两拨人在僵持，僵持的原因也是郑东晟还不知道你手机里的这些东西，所以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虽然轩扬里我们是希望跟郑东晟搞好关系，但我母亲这边是不赞成上方与郑东晟合作的一方。如果僵持的局面被打破，她这边在庞晙的事情上也松了口，庞晙的下场不用我多说。同样，如果你愿意，中途可能波折点，但是庞晙也可以平安回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要挟 第一百二十二章 要挟 说白了文轩现在就是在拿庞晙要挟我。 看他一脸较真的样子，是没在我这部手机里发现我冒充素商的事情。好在我跟那个网站小编交流交易的聊天记录都不在这部手机上，不然现在我是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不过这部手机里有的东西依然致命，就像文轩说的，就算谋划和执行的不是庞晙，但是庞晙也是知情而且参与了，那就是脱不了干系了。如果郑东晟知道这些，虽然少的不是他的货，但是为了做出个样子挽回颜面，他肯定是要下死手了。只要上方的僵持的局面一打破，甚至文轩再说服了林姨一致导向处理庞晙那边，那庞晙这回是真的死定了。 何况文轩现在也已经暗示我，他知道证明素商是主使者的证据是我东拼西凑伪造出来的。如果以后东窗事发，他愿意为我兜住，只要这次能扳掉素商。 “在选总代理的事情上，”文轩继续试图说服我，“庞晙不会向着我这边，还有你，你虽然是轩扬推出去的人，但是现在你也很清楚，你是轩扬的竞争对手。如果把这个交出去，就能一并除掉你们两个人，对轩扬来说，也是有利而无害的一件事……” 我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说到底他还是承认自己动了除掉我的心思了。 可是不管文轩怎么跟我说这件事对我的好处，我也没法轻易下定决心答应他。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么好的事情他才不会白给我。 我笑了笑问他，他能这么好吗？ “嗯，为什么不呢？” 我有时候就在想，像他这种看起来斯文正经到家的男人耍起流氓调戏人是什么样子，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从刚刚就一直一步一步往我这边贴，所以我只能一点一点往后挪。就在刚刚我开口的时候，已经恰到好处的被他逼到了墙角。他故意跟我靠的很近，绕有兴趣的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又无处可逃的样子。 文轩的眉眼间嘴角上都挑着意味不明的笑，搅得周围的空气里一片暧昧。 我下定决心要煞风景了，说话的口吻牟足了决绝的意思，但是他好像是看透了我心里的胆怯，知道我不敢怎么样，所以就是不放过我。 他非要自己作死，我拦不住那就不拦了，反正到时候傻眼的不是我。 “好，”我努力的维持着镇定，“我告诉你我手里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我就把联系网站小编还有雇佣水军在网上故意闹大这些言论的聊天记录截图拿了出来，还有那个微信号的种种资料跟素商的号码的相似的对比图也拿了出来。我只给了这些出来，故意隐去了收款记录截图等等信息，但这些虽然成不了决定性的证据，如果在网上炒起来，也是够头疼的事情。 蒹葭的事情不是冒充我玩的挺嗨吗？这回我冒充素商小号搞了这出事情出来，感觉冒充别人是玩的挺嗨的。 文轩狐疑的问我就这些？我轻描淡写的说只有这些。 文轩皱着眉确认了一遍，然后把手机丢给了我。 我拿着手机也确认了一下是自己原来那部手机之后，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放过庞晙。 文轩更加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跟我说：“这是两件事。” 两件事？我瞬间就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正要发作，突然又被文轩堵在了墙角。他低着头，鼻尖几乎触到我的脸，问我是不是真的想放庞晙回去。 我压着恼火，跟他很肯定的说是的。 “你想让庞晙放回去，那就先让他放你回来。” 我当时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文轩这句话的含义，还傻乎乎的问他什么意思。 “回我身边来，以后跟他彻底断绝关系。” 突如其来的暧昧语气，让我顿时觉得他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不然的话，”刚刚写满温柔的眸子突然变的阴冷，“我还是有办法让他死的很彻底。” 从我的目光第一次落在这个男人身上时，我就有种自己在仰望高山之巅的感觉。无论是现实地位的差距，还是此时他身上所谓的气场，都有种我不得不抬头才能看见他的想法。 文轩与庞晙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盛大繁华但虚无，一个渺小朴素但真实。 我苦笑了一声，说他想让谁来谁去的还需要问这个人吗？我在他眼里那样的弱小，他现在想要我死都没问题。 “那不一样，”文轩沉吟着，“我是说叫他放你走。” 文轩的话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无论我自己跑开多远，庞晙那个傻子只要找到我，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把我领回去，所以文轩要庞晙彻底死心。 “容我再想想。”我轻声说，生怕惹怒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样。 文轩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不甘心的放过了我，跟我说只要我不怕庞晙有事，他可以等。 “不过墨韵的事情，我需要你来帮忙解决。” 帮个屁忙。 庞晙如果有事，那我们都是仇人了，我凭什么帮你？ 前一秒还很消沉的我，这一秒立刻很酷的拒绝了文轩。 “不帮也行，”我没想到文轩更酷，“那我现在就把你手机里的那些东西告诉郑东晟。” 我还很不知死活的说手机现在在我手里。 文轩不慌不忙的跟我说：“我是还了你手机，又没说我没有留备份。” 半个小时里，套路了我两回，而且两回还是差不多的文字游戏套路。 我已经被文轩怼的无话可说了。 “可以吗？”文轩面带得意之色，“我现在就要答复。” 我气得要命，但也只能答应。 文轩这个混蛋，里外里我这一趟等于白白的把证据拿给了他，然后自己什么也没拿到。 “稍等我几分钟，我这边已经没什么事情了，收拾一下就送你回去。” 我努力的保持着微笑跟他很有礼貌的说了句不了。 然后没等文轩说话我就自己下楼了，阴森森的走廊我是终于要走到电梯口下楼了。这个时候突然就从一边蹿出来一个黑影，我本来就害怕，直接吓的我叫出了声。 走廊那边也响起了开门声，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文轩冲过来了。 定睛一看，蹿出来的是小陈，我这才冷静下来。 “轩哥，”小陈朝文轩那边喊，“没事儿，我刚刚出来急了吓着人了……” 文轩没有回去，一直走到了我面前，跟小陈说：“你回去把我那边收拾了，我先陪她下去，然后你开车顺路也给她回去。” 这都追到这里来了，我也只能跟着走了。 文轩的手暂时是开不了车了，我看他可能是对车产生恐惧症了，副驾驶的位置也不敢坐，直接跑到跟我坐在一起。 我很嫌弃的往一边挪了挪，文轩看出来了，就开始跟我提墨韵的事情，问我觉得顾清应该怎么安排。 我还是很嫌弃的跟他说这不是我该随便评论的事情，我又不是轩扬的人，这种事情去问他的得力属下就是了。 其实我是说让文轩去问肖艺，但是文轩却误认为我是在跟他划清界限，不大高兴的提醒我不要自己抓不住机会。 “你现在的确不是，但以前是，以后也是。” 我就纳闷了，这人现在是什么话都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带着敌意和威胁跟我说话。 庞晙的事情我现在的确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知道的解决方法也就是文轩这里。 我知道自己可能是找不到其他方法了，但是我还总是想着继续坚持一下，好像下一秒就能有新的转机一样。 我不想伤害庞晙，无论是从外，还是从我这里。 我还是跟文轩说我回去考虑一下再跟他说，然后到了楼下我就上楼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半天才想起来手机好像静音了，然后又爬到床边去拿了手机过来。 在群里开会开到一半我没了也是够尴尬了，小晗看我没回音，立刻机灵的补了上去，会议是顺利结束了。 我给小晗回话自己是手机开开会然后猛地没电关机了，才回家开开机。 还有颜沁也在满世界找我，我跟她说说话也是没动静了。平时跟买家和代理打交道习惯了，聊天聊着聊着突然没下文了不是我的习惯，颜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担心我出事，找我都快找疯了。 我赶紧给颜沁回了电话，告诉她自己今晚遇险了，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把文轩要拿庞晙要挟我的事情告诉颜沁，可转念一想怕颜沁再冲到文轩那里给我出头，闹的文轩觉得我是不愿意答应而搞小动作，到时候只怕庞晙会挂的更快。 颜沁听我说是文轩的人今天把我救了，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跟我说：“林蒹……看在朋友的份上，我还是跟你说一句，现在除了文轩那边还有回旋的余地，其他方面你想救庞晙似乎不大可能……” 我明白颜沁的意思，现在庞晙是众矢之的，因为选总代理的事情上庞晙肯定是站正锋的立场。而正锋混迹商场多年，此时的竞争对手个个都希望庞晙下去，不然肯定会阻碍他们推人上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选择 第一百二十三章 选择 “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跟你说清楚，”颜沁在那边情绪也不太好，“文扬这边现在也没有消停，总之轩扬现在的局势也不是很稳定，我也不希望你回来搅这个浑水……” 挂断了颜沁的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事没成双过，坏事倒是连起来了。 凌晨两点在睡梦中醒过来，手机震得山摇地动的，这个时间如果不是骚扰电话，那多半就没有好事了。 我其实早已清醒，躺着没动弹，期望着手机是震两下就安静下来的骚扰电话。 但是手机震动起来还就没停了，心里沉甸甸的，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苏菀。 这回是肯定没好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频率有些慌乱的心跳，接听了电话。 “林蒹，”苏菀一副尖锐得扎人耳膜的口吻，“庞晙这次被你害惨了，这下子你满意了吗？” 我听她那边很吵，似乎有很多人在边上说话。 我努力保持冷静的跟她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当然不明白了，”那边冷笑了一声，“这个时间你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呢吧？你自己看网上的消息，都是你干得好事！” 我没给她继续废话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打开网页。 我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在抖，网上直接爆料出来的倒不是庞晙，而是这批货的买方。 大半夜看着这满屏的消息我只觉得刺眼，现在网上大肆蔓延着这个买方这批货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消息。谁都知道东西还没开售，网上就把这些商品的评价搞成这样，对卖家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现在是直接点名了这个买方的信息，甚至还拿出了大量内部才知道的消息贴出来，力图增加消息的可信性。 最要命的一点是现在的情况是买方几乎已经做好了一切的资金投入，就等着到货开售，很多其旗下代理商都已经交了预售款签好了拿货合同。也是因为买方是走到这一步不能停下，所以得知缺货后才会闹得这么厉害。 而现在在网上还传出了这么大的负面消息，那么这个买方的这笔生意多半是已经判了“死刑”了。 然而苏菀指的“庞晙被害惨了”，是说这些爆料里的那些内部信息的泄露。这些消息我知道，条条都摆明了是庞晙手里才有的，这就是暗示庞晙是提供这些爆料的人，最起码也是个信息泄露者。但是不管是这两个哪个程度，那个买方身后有郑东晟撑腰，庞晙这次肯定不会被郑东晟轻饶了。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泄露出去。 我打电话给那个吴秘书，但是没人接，再打的时候就是别人接了，问我是谁。 我装着若无其事的口吻，随便编了个名字问对方是不是，结果对方说不是，我赶紧说自己打错了，然后把电话挂了。 看来吴秘书还是被逮住了，这我就没办法了。 我还是得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半夜打给颜沁似乎有点不妥，犹豫再三先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休息了吗？ 本来这个时间我就没抱着对方能回复我的希望，想等着一会儿直接打电话过去，这样我也好说自己是先发短信了没人回复，所以不得已才打了电话。 但是颜沁那边猝不及防的给我秒回了，我还没看消息是什么，电话打来了。 “林蒹啊，”颜沁那边也很吵，“你也知道出事了吧？我这边有个朋友是那个买方旗下的代理，定金都交了。这不出事了吗，我现在陪着他在现场呢……” 颜沁说她是在汀茗的仓库这边，这些代理统统都跑到这里来闹着求证网上的消息。 “……一开始买方说货不对的时候，其实就是有旗下代理先提了这话，结果买方一来看才发现是真的。我刚刚问了这些代理，他们是接到了消息说货的数量不够，意思是他们的定金虽然交了但也可能会因此没法按时拿到货。然后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又有了消息给这些代理，告诉他们货品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紧接着网上才开始爆料这个消息的。” 真是棘手，这些代理交了钱，肯定会使劲闹，质量存不存在严重问题先不说，缺货是真的啊！而且补的货是今天午后才能到，现在去肯定会把缺货的事情闹大，到时候就说这一件事，庞晙想洗白脱身都会被盯上。 “林蒹，有句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颜沁有点吞吞吐吐的，“那个……依我看，你要再保持现在这样按兵不动，庞晙这次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 就算是内部信息泄露也未必肯定是庞晙所为，谁能保证他人没有经手过呢？再说了就是信息泄露了，那曝光的也不能肯定是庞晙干的啊，至多是信息泄露，这也可以推给是他人有意盗取的啊…… 我不甘心的还想说等等，但是被颜沁的几句话彻底的动摇了这个想法。 “你知不知道这些代理全都是交了定金的，而没交定金的代理是一个也没接到过消息。我问了，交了定金的代理是直接来这边提货的，所以当时就是庞晙去找买方拿的这些代理的个人信息，其他人都不知道。你也知道他们拿了钱，肯定是会往死里闹的，而且他们是一个不落的都被通知到位了。买方现在也正憋屈的要命到处告状呢，这件事庞晙是跑不了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固执了……” 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诬陷庞晙，那这样也该有个动机吧？ 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动机可以用的，就问颜沁。 颜沁直接把手机给她那个代理朋友讲，他说据他上家给出的解释是庞晙是在报复他们，因为之前缺货的事庞晙想要私了，但是被这边拒绝了，并且还把事情闹大了。所以庞晙就想借着这件事让代理都闹到买方那边上门要退款，让买方下不来台。 “……而且还有那个汀茗负责人跟我上家寻求私了的记录做证据，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假了！” 我问他是什么记录，结果告诉是转账记录和聊天记录。 这一通说下来，糊弄个外人是没什么毛病了。不过以我对庞晙的了解，我还是坚信他干不出来这么拙劣而且漏洞百出的事。 我还是没死心给庞晙打了几次电话，最后听着无人接听的返回音，我彻底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看网上，事情还在持续扩散，以一种简直无法阻挡的速度。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网上那些简直荒唐的言论了，我真想揪着这些别人当枪使了的代理商说庞晙不是这种人，可是这没用，也不可能。 “庞晙这次被你害惨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固执了……” “你要是不担心庞晙出事的话……” …… 够了，真是够了。 看着黑漆漆的空荡房间，没人再在家里给我留一盏灯，一瞬间觉得我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是没有了光。 可是我还要活下去。 我跟庞晙都得活下去。 庞晙，对不起了，我没有办法。 凌晨三点半。 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犹犹豫豫的给文轩发了条消息。 我倒是期望他睡了，看不见我的消息，让我再逗留在那个被困的人身边一会儿，哪怕只是心理上的关系。 “我在，怎么了？” 看来今晚失眠的人可不少了，这又是一个。 我倒是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敲了好几次回复，删了写，写了再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 就在我终于决定要点击发送的一刻，一个的电话再次打断了我。 “林小姐，”文扬似笑非笑的口吻，“我猜你这会儿肯定也没睡吧？” 我没好气的跟他说：“真不巧，文先生猜错了，我正休息呢。” 要是打电话人家都说了在睡觉了，再不结束通话那也是厚脸皮的一个境界了。 我还以为文扬能挂掉电话，然后我发现自己低估了文扬脸皮的厚度。 “那就告诉林小姐一个能让你清醒点的事情？”文扬丝毫没有挂电话的意思，“想必您也知道庞晙现在的处境，那我就不兜圈子了。如果林小姐肯帮个小忙，这件事其实未必是无解的……” 是不是全世界都打算拿庞晙要挟我？ 但我还不得不承认这点，我认怂，因为他现在的确是我的软肋。 我警惕的问文扬：“到底是什么事情？” “给我那个傻弟弟的东西也给我一份。” 这点事啊？我当时就答应了。 反正我也学会了，倘若文轩因为这事找我，我就理直气壮的跟他说，自己是把东西给了他，可我没说只能给他啊。 “你不用急着给我，我对内容没兴趣，我要你自己亲自去把这份证据拿给郑东晟那边……” 我明白文扬这么做的用意，无非是怕我耍手段，拿假的证据出来跟他玩将计就计，到时候栽跟头的就是文扬了。 可是这份证据的真实性我心里清楚得很，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决定 第一百二十四章 决定 如果东西拿出去了，我虽然不能保证肯定会东窗事发，但是也有一定的风险性，一旦暴露了，我这点小手段也会是我的致命弱点。 可是利弊上权衡一下，我似乎更倾向自己担这个风险。 文扬说他不着急要答案，给我一天时间考虑，想好了直接找他就好。 我答应了他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包括颜沁。 但是我还是跟颜沁聊天时隐隐的往这方面带了带，我只是担心自己这么做了，文扬如果到时候不认账怎么办。 颜沁对文扬的评价也随着我们俩信任的加深变得越来越烂，一开始还说文扬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现在就只说文扬这个人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他说的十句话里要是有半句话是真的我都烧高香了，”颜沁很厌恶的口气，“你如果知道他之前干的那些事情，绝对会连他脸都不想看。” 颜沁是说定了文扬这个人不怎么样，但他答应的事情也未必是全都言而无信不做的，事情只要对他有用的有利的他还是会去做的。 这还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我还是下不了决心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是我又短短的睡了一觉起来，我冒充素商的小号接到了那个网站小编的消息。她跟我说之前那个找她说墨韵的事情是杨老板和顾清合谋的人又来了，这次找她是为了安排把庞晙的事情闹大。 素商啊素商，我是真怕了你了，哪都能有你。 也对，庞晙已经知道了素商就是肖艺，估计是这几天暗中也没少收拾她。她肯定是觉察到了，然后选择除掉庞晙。 “我只是好奇这个人还有没有什么信息可以爆料的？”那小编是来找我打探消息的，“我这边有人重金买了我跟她的聊天记录截图。” 我似乎嗅到了哪里不太对了，好说赖说软磨硬泡找小编要了那个人的帐号信息，然后在网上搜索调查了一下。 文轩的人？ 我好像明白了，文轩是在收集素商参与了这件事的证据，到时候扔给郑东晟。告诉郑东晟是素商在捣鬼，就是洗不干净庞晙所有的嫌疑也能担去一部分了，然后几件事综合起来让郑东晟发狠扳掉素商。 这么一看好像还是文轩这边靠谱点。 我开始盘算自己的计划，怎么说也不能直接贴上去吧？该考虑的事情我最好还是现在想清楚。 小陈又在刷动态秀恩爱，我顺手点了个赞，结果没出一会儿，小陈给我发消息，问我怎么想的。 我说他如果是想给文轩通风报信那就多余了，我还没想法。 “姐啊，你知道昨晚那些人是谁安排不？”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苏菀了，估计昨天她的脸疼了好大一会儿呢。 “不是啊姐，”小陈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人，但是今天轩哥为的这事直接找苏菀去了，真不是苏菀的人啊……” 不是？还有人盯着我？ 我也有点没想到。 反正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很想找素商聊一聊了。但是我还没兴师问罪呢，素商还理直气壮的找我来了，多的没说，只是给我了一份她是怎么知道这些庞晙才知道的证据的。 要不是图片这个发件地址我熟悉，我可能真的就去找文轩了。 这个是文轩的邮箱，不过是不常用的小号，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那次借他电脑才知道。 这件事真是搞的我的心情一波三折的，现在基本可以看出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火上浇油是谁干的了。文轩的意思我明白，他为了扳掉素商，故意发了这个东西给素商，让素商去爆料，自己抓住是素商爆料的证据准备给郑东晟。这个小号发邮件，素商就是到时候喊冤，拿出来也会被人质疑是素商自己在那儿自导自演企图推卸责任。 而素商现在给我发这个，也是认为我不知道这个邮件地址是谁的，故意让我知道是有人举报给她的，我又不知道是谁的话，到时候肯定会起内讧。 可是我偏偏就记住了这个邮箱是谁的，好事是我不能合了素商的意了，但是坏事就是我接受不了文轩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 这样大的压力，万一庞晙就没顶住…… 总之这件事让我的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我已经不用再打电话跟颜沁询问现场情况了，汀茗这边一向代理身份筛查不严。尤其是庞晙拿下总代理位置之后，需要大力扩招下级代理，结果就是在筛查上没下太多精力。现在问题暴露出来了，混进来的各种目的不单纯的“代理”此时都行动起来了，在群里各种造谣各种煽动，闹得人心惶惶，外面有个风吹草动这里都能听的跟惊天炸雷一般的清楚。 对方果然做得彻底，这批货真的查出问题来了。 为了让外界看客和这些前来闹事的代理相信，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做事做一半的。因为只要有一点跟消息不符合的地方，都会被我们这边抓住，然后不断强调这点，想办法搅混水引得大家开始质疑整件事情的真实性。 反之，他们这么做，就可以说是又一次证明了他们的可信度，让我们这边进一步的失利。 现在这个质量问题的黑锅上方公司是绝对不可能背的，就算是他们真有问题，他们也不可能承认，而是会找一个合适的替死鬼。 然而这个黑锅十分顺理成章的推给了已经几乎跌入谷底的庞晙，上方公司本来就主张处理庞晙的那些人现在就可以借着保住公司利益名誉的说法，尽可能的动摇之前因为主张不处理庞晙那拨人。 拿公司的利益和名誉作为威胁，如果那边还是坚持原来的想法，那大可反咬对方一口，说他们这是对公司有其他想法，不然怎么可以不顾及公司利益。 这步棋走的简直是不给我们留活路。 我无力的看着群里沸沸扬扬的闹着，芦苇这边我虽然是早就留了心，人员是我精心筛查过的。但是也有那么几个防不胜防的漏进来了，这会儿正在群里不知死活的聒噪。扰得我甚是心烦，直接请了他们出去。 谁知道这几个厮就跟牛皮糖一样粘人，我踢出去了还不算完。他们早就加遍了我们这里能加的代理。现在正在给好友列表群发消息，说我这么直接踢人，其实是因为心虚。一个劲儿强调他们说的“事实”，然后各种煽动我们这里的代理早日看清我们的真实面目，赶紧跳槽走人。 这可惹恼了我，直接跟对方就骂起来了。然后对方还跑到网上大肆挂我，说汀茗不仅是骗子团队，旗下代理负责人素质还十分低下。因为这个曝光，苏菀还找了我一次，说话也是相当让我不爽，但是我毕竟这个身份是芦苇的负责人，我不能跟她直接起冲突，只能听着。 那几个代理还在网上继续添油加醋，苏菀叫我不要再惹事生非，我只能装作没看见，不再回复那几个帖子。 但是不回复归不回复，生气还是生气的，我总还是想打开网页看看这不要脸的小人又说了我什么。 最后我是实在气不过了，又开了个小号，上去继续撕，可就是不解气，而且越纠缠越恼火。 颜沁给我发微信说汀茗仓库那边现在还在闹，半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而且上方那边已经来人调查了，形势对我来说不太好。 我这回是彻底关了网页决心不再搭理这种神经病了，因为再搭理我就要搭进去了。时间不太多了，就算我一直有自欺欺人逃避面对问题的意思，现在也得想办法决定了。 可是文轩为了自己的目的就不顾及庞晙死活的行为，我实在是…… 我最后还是一咬牙，选择赌一把，答应了文扬。 文扬那边并没有说具体要我怎么做，但是听他得意的口气，我觉得他这边也不会简单，我怎么也得多加小心。 约定是下午去指定地点，他到时候会跟我说下一步。 网上的言论呈爆炸状的在扩散，已经闹得圈里圈外都在看了，甚至一刷朋友圈都有很多同行在评论这件事。那些评论看得我真的很心寒，都一致针对庞晙这边。我知道现在这个总体的言论导向就是这样，我辩驳也是无力，只能寻求个解决。 “林小姐，这边请。” 胡老三这张脸啊，看着就瘆人，对着我还从来都阴着脸，我更不敢看了。 文扬看了看手表，跟我说：“你可是来晚了，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不会，”我很冷淡的说，“路上有点耽搁。” 说白了文扬这边没什么计划，就是郑东晟今天会在这里，他要我直接过去说清楚。 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风险我也清楚，最烂就是当场被戳穿，我直接玩完。 我听文扬交代完之后，这就拿起来手机给郑东晟打电话，希望见一面，并没说什么事情。 郑先生同意了，跟我说了个时间地点，而当我们到了地方时，情况却变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波折 第一百二十五章 波折 这显然也没在我们任何人的预料之内。 我跟胡老三匆匆的到了门口，然后又在文扬打给胡老三的一个电话后，匆匆的被召了回去。 文扬的脸上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整个人都没有我刚刚来的时候那样高亢了。 会是什么事情。 文扬瘫在沙发上，不温不火的跟我说：“给郑东晟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不去了。” 我问他是以什么理由推掉，文扬还是那个低迷的口吻跟我说随便找个理由。 看来是出了什么让文扬备受打击的事情。 我照做了，跟郑东晟说我这边没事了，刚刚是自己弄错了。 挂掉了电话，胡老三也被文扬遣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只剩我和文扬两个人。 我本来在一边站着，等文扬说话，但是文扬突然走了过来，定定的盯着我的脸看，我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文扬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我努力保持着淡定看着别处。但是我感觉到了文扬在追寻我的目光，而我在有些惊慌失措的回避着。 “是你吧？”文扬嘴角一挑有些意味深长的问我，“证据也给了文轩一份，然后将计就计。你这边拖着我，他那边抢在我之前去找郑东晟。” 那我好像明白了刚刚郑东晟接我电话时，我小心翼翼的跟他推了事情，他那边不仅丝毫没有不满的意思反而跟我很客气的原因。今天打电话跟他约定见面的时候，郑东晟明明还一副不太耐烦的语气跟我说话。原来是文轩那边在这中间找了郑东晟，那么郑东晟这个反应应该是信了文轩那边安排的“真相”，他也知道庞晙跟我是一边的，这次知道了这些，自然消除了一部分对我们的偏见。 但是文轩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实在不是文扬认为的是跟我提前谋划好的，鬼知道文轩是抽了什么风。 可是文轩这下子是把我害惨了。 我一再的跟文扬辩解，但却只能让他更加以为我是在撒谎掩饰。 “我承认证据是给了文轩那边一份，但是我没有理由再跟他那种人联手针对你。” 在文扬咄咄逼人的询问下，我一时疏漏，承认了自己给文轩证据的事情。这承认的可不只是我给文轩证据这一件事，只能让文扬更加认为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文扬脸色更加阴郁的看着我，说：“这件事你就是把文轩换过来，他也一样不会相信你。” 我算看清楚了，不管我再怎么说，文扬肯定都不信。那你就爱信不信吧，我愤愤的要离开房间，但是被文扬一把拽了回去。 我转身的瞬间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自己摔到了后面的大床上。我甚至来不及挣脱一下，自己就被文扬顺势压住了，想要张嘴呼救嘴里却只有蔓延开的烟草味。几乎让我窒息的强吻也激起了我强烈的反抗，但是无济于事，我只能看着身上的这个男人继续轻薄自己。 “那你来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后果呢？”文扬附在我的耳边问我，“如果我给我那个傻弟弟发了消息说你勾引我，人就在这里……” 又想要离间我和文轩，不过我相信这个王八蛋能干出来。 我还是被自己的眼泪呛到了，喉咙里却弥漫着干涩的味道，我把自己的脸扭到了一边，不愿意看着自己暴露的部分不断扩大…… 外面的混乱终于突破了房门，我已经记不清文轩当时是怎样把我带出去的。只记得他几乎可怕的眼神，告诉文扬如果再敢打我的主意，他将不会再顾及任何情面让文扬滚出轩扬。然后耐心的等我回过神来穿好衣服，搂着我当着外面两边依然纠缠不清的人的面离开。 可能是我被吓坏了，觉得当时文轩的气场已经到了炫酷吊炸天的地步，一路上都瑟缩在他身边躲着。 我蜷缩在车座上，我的手臂上有几处已经被掐青，我有点后怕的紧盯着看。文轩伸手抓住我的手，说让他看看，然后抹了抹我妆都哭花的脸安慰我没事了。 我怯生生的点了点头，文轩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有点好奇文轩怎么突然这么问，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宁愿选择冒险，”文轩看都不看我，“也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刚刚的事情让我情绪不稳，文轩这么一问我更不是滋味了，他认为我是讨厌他而远离他，但是实际上我是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情而倍感心寒而已。 文轩跟我说他在我出事后四处打听我的下落，但是却只有一个我下落不明的结果。文轩虽然不相信我会死，但是他也是轩扬的当家，轩扬需要保证的利益他必须去完成，所以才推荐了肖艺上去。而轩扬内部一些肖艺是文轩的新欢的谣传根本就是荒诞，文轩坚称自己没有放弃过对我的感情。 我终于听不下去，反问他真对我存在过感情吗？ 文轩反应很大，直接一脚刹车，一脸郑重的转过来问我什么意思。 还装是吗？还想继续骗我利用我吗？我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啊文轩，你就不能真实的待我一次吗？ 我冷笑了一声，把我所知道的他干的那些让我难以释怀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我本来想着不要捅破，好歹也要给他留一个面子，看来现在没有必要了，我更想知道这些文轩自以为聪明的把戏被揭穿后他会是什么样子。 “我承认我是为了抓素商的把柄这次让庞晙吃了苦头，”文轩依然郑重的跟我说，“但是我想庞晙这样吃点苦头也是应得的。” 我听完很生气，本来就是损人利己的行为，现在还不要脸起来了？ “我文轩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在你住院期间做过任何伤害到你或者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情。” 文轩矢口否认自己安排过人害我，而且他一直在找我的下落，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我还是认为文轩是在撒谎，和文轩明说庞晙已经告诉自己，我昏迷期间庞晙就联系过文轩，是他自己不肯带我走，还安排人怕我出来后碍事所以企图取我性命。 “是谁对你下的手我不知道，”文轩翻出了手机信息，“庞晙是绝对没有告诉过我你的下落，他跟我坚称不知道你在哪里，这里有通讯记录为证……” 我怀疑的接过了手机一看，但是很快就只有接受现实的打脸了。 如果说一个人欺骗了你，你很快就自己反应了过来，那可能不至于特别严重。但是如果这个人欺骗了你，别人告诉你真相你还拒绝接受，甚至与之争辩，最后你看到了无力辩驳事实，这个时候脸应该是最疼的了。 我想起来自己刚刚据理力争的样子，文轩最后简单粗暴的扔了这么大个炸弹出来，我现在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被打肿了。 为什么我最信任的人总是会这样，或者说正是因为我的百般信任，我没法容忍这样的欺骗。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回来？那也不该冒险……” 文轩看我的反应也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是误会后对我的语气明显就柔和了下来。 “不冒险怎么办？”我苦笑着说，“我不能看着他出事，活该自己愚蠢软弱只能被人牵着走吧……” 文轩考虑了一会儿，问我即使是现在这样，我还是想救庞晙出来吗？ “当然。”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就脱口说出这么坚定的回答。 文轩的脸色还是有点阴沉，问我真的想好了吗，如果我打的是缓兵之计的主意，他劝我还是别这么决定。 “我还是提醒你，我只能负责保证庞晙脱身，但是他现在混到的位置他出来后还能不能是他的我可保证不了。” 我明白文轩的意思，他是想说庞晙出来后也就是个普通人了，要是想再除掉这样的庞晙，对文轩来讲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所以我必须听文轩之前说的条件，从此以后与庞晙彻底断绝干净，不然庞晙就直接由文轩结束。 我当然相信这种事情文轩干得出。 我很忧心的看了一眼群里和网上的言论倒向，庞晙的处境有多艰难，这些就能看出来。 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答应了文轩，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 文轩表情复杂的等来了他想要的答案，整个人都能看出来像放松了下来的样子。他也实在有趣，我一个废人还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让他这么大动干戈？ 文轩一副想说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态度，告诉我我原来的住处他一直都让人打扫着，我随时可以回去住。 “你以后还是尽量避免跟文扬私下接触吧，”文轩缓缓的说，“他是咬准了要通过你打压我，他这个人……不是很好对付。” 文家两兄弟看来是已经撕破脸皮掐起来了。 一段时间未参与轩扬的内部事，颜沁都提醒我了轩扬的局势不太稳，怕是我这次回归肯定又是要引来一次大洗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归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归 我还是不放心的问了文轩一句他打算怎么样收场庞晙的事。 毕竟现在上方公司现在的形势也不是容易掌控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僵持不下这么久。 我想文轩既然能找到我谈条件，那怎么说他也应该有个胸有成竹的计划了吧？结果文轩淡淡的扔给我一句：“不知道。” 这三个字简直跟块板砖一样给我扔了过来。 你不知道？你这不是又在套路我玩了吗！ “不过，”文轩话锋一转，“既然你回来，我想没什么办不到的吧？” 我也是服了文轩了，他这算什么事啊。不过他的意思也就是给我一个处理的权力而已，能这样的话也是不错了。 现在的情况是庞晙被郑东晟盯的死死的，救出庞晙说白了就是让郑东晟松口。上方公司那边既然有林姨在上面，我想再怎么蹦跶也不至于跟董事长亲妹妹对着干吧？ 可是郑东晟怎么才能松口？ 本来这笔单子郑东晟参与进来监督庞晙就不太满意，两边在交流上肯定是不悦了。然后就出了缺货这件事，缺货还不算完，紧接着又被扒出来货品存在问题，代理纷纷上门要求退款。 等等，扒出来存在问题…… 我狐疑的看着文轩，文轩察觉到了，问我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 “你告诉的素商这批货存在问题的？”我问文轩。 文轩说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是问你，你怎么知道的东西有问题的。” 文轩沉默了几秒钟，反问我他知道这些很奇怪吗？ 我还是阴沉着脸继续看着他，示意他别转移话题，赶紧回答问题。 “我让人查的。” 我还是不饶人的架势，继续追问他：“到底是你让人查的，还是根本彻头彻尾都是你做的？” 文轩这就不高兴了，看都不看我一眼，就问我他这么做然后再施以援手有必要吗。 我却听出了文轩是在嘲讽我不自量力，难道我认为他是为了换回一个我才这么大费周章的吗？ 说到底郑东晟抓着庞晙不放手的主要原因还是这批货惹出来的，既然抓到了是素商捅出来货品质量有问题的证据，那就把这个扔给郑东晟就是了。 事前没想到这一步的原因是我凭一己之力跟郑东晟翻牌不太容易，郑东晟不会轻易取信我。这也是为什么文扬那边之前的安排我有诸多顾虑，毕竟这些所谓的证据就有些牵强，加上郑东晟对我的信任程度，结果我没法肯定会是怎样的。 现在加上文轩这边稍微活动一下，让郑东晟相信乱子都不是庞晙惹出来的，再算上他刚刚知道的自己的聚会是让素商搞砸的，素商肯定完蛋，庞晙应该也可以脱险。 我把想法跟文轩说了，他却半天也没给我一个回应，我有点急了，就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轩竟然一副好像完全置身事外的态度跟我说：“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我这边不出乱子那就没理由不可以。” 他这就是答应了的意思，这就不错了，我也不能再要求什么了。 “用我送你上去吗？”文轩目光温和的看着我，“我看好像你住的那层楼道灯坏了。” 我有点无语的看了看他，这他都知道？ 文轩看我没回答，以为我是默认了，把车子熄了火，边解安全带边跟我说：“我已经安排人跟着你了，如果还有敢找我文轩的人麻烦的，就可以联系殡仪馆过来接了。下车吧，我送你上去。” 没给我一秒辩解的机会，文轩说完就把车门一关，我赶紧把羽绒服一裹也跟着下车上去。 电梯是从二十几层往下来，文轩盯着电梯门不说话，我有点结结巴巴的跟他说我坐电梯上去然后左转就到了，不需要他跟到家门口的。 文轩没搭理我，等到电梯门打开直接一步迈了进去，直接用行动简单粗暴的结束了我各种拐弯抹角的辩解。 我只能撇撇嘴进电梯，文轩一直把我送到门口。都到门口了似乎不让人进去坐一下有点过分，但是这是庞晙家，让文轩进门还是算了吧…… “所以我到门口了，”文轩挑了一下眉毛问我，“你连请我进去喝杯热水的意思都没有吗？” 这我就尴尬了，这还有追着要进屋的算是什么事啊。 一路淡定的文轩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笑了，他一笑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回去先把东西收拾好，然后早点休息，明天中午我接你回去住。” 说完就抄着口袋跟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诶我……这人也是套路够深了，又调侃我？ 文轩的态度很明确了，今晚注定是我在这里住的最后一晚了，要我跟庞晙彻底断绝关系不是他说着玩的。 我有些迟缓的收拾着东西，突然看到阳台上晾着的情侣睡衣，上次逛街跟庞晙买的，洗完晾干还未收。我摸了摸衣服已经干透，默默的把衣服收了叠好放进了行李箱里，然后继续收拾其他东西。 终于打包好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坐在沙发上看着相框里的合影。我狠下心来把照片撤了出来，有些颤抖的撕开了照片，但是耗尽勇气也没有撕到底。我看着照片上的裂痕，我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对庞晙来说这件事有多残忍。 我还是想着尽我可能的善待他。 我又突然像疯了一样扑到电视柜的抽屉里找到透明胶带，小心翼翼的把照片粘好放进了自己的包里。然后去进屋把那件睡衣拿了出来，重新放回了空荡的柜子里。 一夜未眠。 上午的时候我又去冰箱里确认了一下没有短期内易变质的东西之后，给阳台上的那几盆花浇了些水，收拾了一遍地面，最后又回到了客厅等着文轩带我走。 我看着茶几上的时钟的时间，心里不断的萌生着各种疯狂的想法，比如庞晙会不会此时回来，那我会怎样，是不是就会留下来，然后拼尽所有也要跟他在一起。 但是我也就是想想，庞晙没有回来，来人只有文轩。 文轩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替我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先出了门，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然后把门锁好跟着文轩走了。 文轩轻轻的咳了两声，问我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看我的状态很差，并不适合去开会。 开会？什么会？我有点愕然的问他。 “我要你名正言顺的回轩扬，又不是要背着人。” 文轩非要我在一会儿公司内部高层会议上露脸，但我想的却是我要面对的是肖艺，这个的麻烦程度可就不是一般的了。 文轩似乎还是不知道素商就是肖艺的事情，情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你就以我助理的身份回来吧，”文轩不温不火的跟我说着他的安排，“你原来在销售的事情现在是肖艺在做，你想管销售现在也可以。反正你们俩关系也可以，合作肯定也没问题，总之一个职称的事情我想你不会介意的。” 我差点都要脱口而出那句，关系可以个屁啊。 肖艺也真是厉害，有能耐整我没能耐承认是吧？还真是处处声称跟我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这回回去一有机会我就让她死得好看。 我突然就有了主意。 还拿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跟文轩说：“当然了，我跟肖艺以前就是搭档，合作当然是没问题的，我也就能管管销售的事情了……” “不，你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文轩一本正经的接过话茬，“上方公司的总代理从后天开始正式进入考核期，这才是你最重要的任务……” 说到底急着收编我还是为了利益啊。 我敛回了装出来的兴奋，跟文轩说我会尽力，但如果对手太强我也就没办法了。 文轩又不说话了，一言不合就没回音了。 算了，由他念叨吧，我尽力就是了。 我现在最在意的还有另一件事，那就是庞晙还在下落不明的状况里挣扎，我得解决这个问题，不然变数那么多谁也不保证不了明天的事情。 “郑东晟那边自己去找，”文轩一副无所谓的口气，“就是我领着你到他面前这么说，他该不信你还是不信你。” 这我就是无语了，这不就等于这件事他里外什么事都没管，还是我自己在这孤军奋战一样吗。 我极度不满的看着文轩。 文轩意味深长的回了我一句：“让你接触接触情况。” 人都要死了你跟我说接触情况，我跟他说了半天都没反应，看来这瘪犊子是真不管这事了。 我气得半死，但下了车还得乖乖的跟他去开会。 轩扬的今天跟我离开的那天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顶多也就变了几张面孔，就连会议室的布置都好像没变过。 我没回应任何目光，跟在文轩身边进了会议室，径直朝着那个空位沉稳的走了过去。 这个座位我已经离开了太久，就连椅子都有些凉，但是我知道这个位置即将变得炽热，甚至滚烫。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谨慎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谨慎 一屋子人差不多都来齐了，我是看着我原来坐的位置还空着，就心里念叨着老子走路带风老子最酷一路走到那个空位坐下。结果刚坐下就发现旁边的人眼神不太对，我扭头一看，肖艺正在我身后站着。 “林蒹你在这边。” 文轩有点无语的提醒了我一句。 我这才反应过来，本来跟着文轩进来就吸引了全会议室的人目光了，然后还一路特别有范儿的晃过来坐下，最后告诉我坐错位置了…… 我这回又在一屋子人的目光下低着脑袋蹿到文轩边上的位置坐下。 真是够丢人的…… 这次开会也就是讲讲最近几天的情况，会议期间文轩是大刷我的存在感，讲着讲着就不忘提我一句，安排这个我管那个找我的。 最后一个环节还是给销售部出风头的，肖艺拿着文件坐在我以前坐的位置像模像样的说了一顿。 讲的是头头是道的，我暗自低着头撇了撇嘴，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嘀咕着这都讲的什么破玩意儿。 来的路上我又在网上看了一眼情况，事件还在持续发酵中，代理们已经得知了缺货和质量问题的事情，上方公司承诺三天内会给出处理结果。这就意味着我的时间不多了，今天之内我就必须把郑东晟那边收了尾。但我要怎么开口呢？直接去说？文轩一直也没什么明确的态度，就是一副我自己看着办的架势。 我是真的很担心庞晙的处境。 “……那就让林助理跟着一块安排吧，林助理……林蒹？” 文轩提高了声音叫我，我这才回过神，说好没问题。 然而实际上我并不知道文轩安排什么了，总之答应就是了，反正庞晙回不来我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 本来计划好散会之后第一个跑，但是文轩还有事情，他不走我是离不开的，只能应付这一堆意图复杂的交流。 “我是不是要恭喜林助理了？还真是坚忍不拔，又回来了……” 这话我怎么就听着那么不爽呢？我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原来是网销的那个江琪。 江琪是销售部江经理的女儿，我来之前网销的主管本来是江琪势在必得的位置，没成想到底是空降了一个我。她虽然平时偶尔透露点不满的意味，但我看在人家老爸当时在工作上都敬我三分的意思加上江琪也比较懂事，再就没给我惹什么大乱子出来，我就一直没计较过。 现在是看在肖艺管着她不是我了，还放肆起来了。不过话说回来，肖艺当时在网销也是老好人一个，除去祁毓，全体上下包括这个江琪也没说对肖艺关系闹得很差。不知道现在这个江琪是不是还有肖艺撑腰的意思，敢这么明面上跟我挑事。 但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还是正缺个下马威可以下的地方呢。 “没想到林蒹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肖艺笑盈盈的过来跟我说话，“这下子我们又是合作搭档了，真是太好了，之前咱俩一块工作的时候我记的还可清楚了呢……” 我也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回答她，说的就是啊。 还真是太好了，祁毓璐璐还有我三个人的账我也记的可清楚了。 “那……”肖艺扭头唤来一个我有些眼熟的女孩，“薇薇啊，你把策划文件拿一份给林蒹。” 原来是一直跟着肖艺的董薇薇，眼熟是因为在朋友圈看过她的照片。我知道她之前被文轩安排过工作，没想到还真是坚定不移的跟着肖艺啊。 肖艺从文件夹里抽出几页递给我，说：“不对，现在应该是林助理了……这个麻烦你看看，要是觉得哪里不足还要请你指教呢。” 我很有礼貌的接过了文件，跟她说我会回去认真看的，有问题的话再交流。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这也是你辛苦构思的吧？没给更多人看看吗？” 肖艺一愣，跟我说这倒是真还没有，头一份就是给我看了。 “咱俩这关系给你看看不是应该的吗？”肖艺想把我拉到一边去说，“毕竟马上也要一块进行这个项目，你不是外人，不过你可别往外面传啊……” 我当即就回应她，这可怎么行，这是你的心血。 很坚决的当场就挣脱了她，然后把文件给她塞了回去。 肖艺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了，跟我说怎么还跟她见外起来了，她只是信任我才想给我看看的。 “这就是你多想了，”我拉过她的手说，“我是觉得你的创意那么好，我就是再看也没什么可点评的。万一到时候别人再听了我还参合了，还说是有我成分在里面，对你多不公平啊……” 肖艺再就没说什么了，说想起来还有点事情，就先领薇薇回去处理了。 我很热情的把她们送出会议室，然后冷冷的转身关上了门。 我以为这就推掉了，谁知道文轩这边还没散，我手机突然提示有新邮件，我一看肖艺直接把文件发我邮箱来了。 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呀？肖艺跟我解释说，她这就是私下发给我了，没人看见会说闲话了。 我也真是无语了，我非要推掉的原因不是因为个人感情。而是这份策划文件肖艺只要随便安排别的什么地方抢在她这边一实行，她就有足够的理由跑出来说有人泄密。而且看会上文轩的态度，应该不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合作，出了事一定会深究。 结果一查就说只告诉过我，那我不就完蛋了吗？刚刚是当着众人的面，到时候她自然会安排人出来证明她给过我文件。现在是邮件发给我的，她肯定保存记录了，记录一拿出来我也是推不了的。 可能是我多虑，但是肖艺既然之前的事情都能干出来，那也不差这一件了。更何况我这次回归，文轩在会上各种安排我，任务跟原来的也相差无几。肖艺看见我回来了，还执行着和她现在差不多的任务，她肯定会觉得我是个威胁。要是说她能心服口服的看着我回来站稳脚，一点绊子都不使的话我可是打死也不信。 所以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既然都推到我面前了，那我就看看也无妨。 我走到小陈身边，找他要了会议记录，拿着粗略研究了一下文轩安排给我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乍一看居然件件都能扯到肖艺，想想也能猜到她在轩扬混的有多好。 不过这些很快就要成为曾经了。 “你就这么期待工作吗？”文轩突然把手覆在我的肩膀上，“开会的时候我可看你还是心不在焉的。” 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收拾人呢，有点做贼心虚的自然就被吓了一跳。 “不……不是，”我把邮件内容拿给文轩看，“我觉得肖艺这个策划写的挺好的，你不看看？” 抬头一看才发现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剩下我俩了，文轩拿过去看了两眼，说还有点意思，叫我直接把邮件转发给他。 我一副为难的样子跟文轩说肖艺只是说给我看，我转发给他会不会有点过分。 文轩只说不会有事的，然后执意要我给他发一份。 我有点计划得逞后的窃喜那样赶紧把邮件转发给了文轩，建议他把策划拿下去给别人看看，到最后还不忘嘱咐他别泄露出去了。 文轩见我对他好像没之前那么严重的抵触态度了，明显很高兴的领着我去看我平时上班办公的地方。我猜也猜到了就是在他办公室靠外边那部分摆了个我的桌子而已，我这个位置其实不过就是个幌子。他这种头脑够用还骄傲多疑的生意人，才不需要谁来帮助他打理什么，在他这里只有他的安排。 最后在我的各种煽动下，文轩直接把肖艺的策划拿给了销售部几个他比较看好的苗子都看了。 “这不太好吧？”我还故意的说文轩，“怎么也得问问肖艺的意见吧？毕竟她现在也算是轩扬的骨干，这么草率的处理人家的心血不太好吧，再说了肖艺当时还是说只给我看看……” 文轩看了看我，还是没说什么。 我问文轩：“销售部江经理的女儿好像还在网销吧……” 文轩说还在，怎么了？ “我想江经理可能业务上做的不是特别好，不过也算是个老员工了。他这一辈子算是可以了，但是我想他女儿应该照顾照顾……” 文轩把文件放下了，有点意外的看着我。 “这不是你风格吧？”文轩调侃着问我。 我也不慌不忙的反问他，那他以为我应该是什么风格？ “我想你最起码应该不是那种别人稍微给点好处，你就可以替别人说话办事的吧？或者说……你好像不应该这么快就进入到新工作。” 我只是想把看过文件的人里又拉上一个江琪而已，前脚还在跟文轩纠结，后脚就很爽快的进入新的工作里，我做的好像是太明显了。 这种情况下我如果还三令五申自己没有接点什么好处，是出于什么什么大道理的给别人说好话，那这个嫌疑才多半是甩不掉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周旋 第一百二十八章 周旋 “那你都知道还问。”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回答文轩，跟这种人撒谎是最没用的，还不如让他以为自己承认了。 文轩果然是没再追问我，就是说我不要随便答应别人什么事情，到时候收场起来会很麻烦。 我心想着，那你还答应我把庞晙的事情解决了，到现在知道麻烦了你没动静了算什么。 “……不过这次就算了，一会儿我也给江琪一份，下次不要再这样。”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知道了，然后也没我什么事情了，文轩说这两天我就先回去吧，有事再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把庞晙的事情搞定了再回来一心一意的工作。 可是这件事处理起来谈何容易。 我下定了决心，要跟文轩直说，问他到底什么意思。 文轩也没恼，很淡定的说：“我不是说了吗？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分的话都可以。” 我没被这句话气死，什么叫不过分，我要的是解决，再不解决没准人都要没有了。 可是文轩再就没有后话了，外面有人来了，我也就没再跟他纠缠，直接走了。 既然这个死文轩说要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那我就直接找郑东晟告诉他是素商在捣鬼吧。 昨天刚给郑东晟打电话有话说，然后放了人家鸽子，今天又去找他，我实在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啊。 我想了想，或许还是换个方式告诉他比较好。 “陈儿啊，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我给小陈发消息，问他能不能让人打探到郑东晟那边的情况，比如郑东晟那边昨天开始有没有安排人在调查素商的事情。 小陈说他试试，问我多久要。 “那就最晚……最晚今晚吧，我这边实在是拖不起了，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我也没闲着，把是素商把这批货存在问题的事情爆料出来的证据认认真真的整理成了一份邮件，静候着小陈那边的消息。 可是小陈没找我，颜沁先找我了，问我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轩扬了。 我这次回归看来声音是够大了，颜沁肯定是听见了才来找我的。 我只能跟她解释我也是刚想跟她说的，我已经回轩扬了。 “你为了庞晙？”颜沁问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把回复框里的“是”改成了“不是”。 然后又跟上了一句：“我是为了我自己。” 很多事情我知道不是真的，但是我也不得不去撒这个谎。 颜沁是了解我的，她一眼就看出来我就是在撒谎，坚称自己不相信我会仅仅因为看情势不好就急着攀附权势找下家，而那么毅然决然的就扔了庞晙。 我苦笑了一声，问她原因重要吗？ 颜沁不再说话，半晌回了一句知道了。 我锁了屏幕，倒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 我现在还是住在我之前文轩给我找的那个公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文轩找人打扫过，但是也明显是千叮万嘱过不要破坏屋里的陈设。 我看着熟悉的环境，不知道文轩到底为了什么目的才能这么为我花心思，我现在甚至有点觉得自己这条贱命都配不上这个屋子。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震得我心脏都一颤，是小陈，我赶紧接了。 “有信了姐，”小陈在那边肯定的说，“是有俩人在打听这件事，把那几个最先发消息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问到底是谁提供的消息……” 我继续追问：“那怎么样了？他们打听到是素商安排的了吗？” 小陈却出乎我意料的说打听到了。 “你……确定？” “确定啊，”小陈无语的说，“当然确定了，我们连记录都看了，绝对知道。” 姓郑的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不放手？明明都弄清楚了跟庞晙没关系…… 不对，我也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了，这只能说明素商提供了这条爆料出去，但是并说明不了这些事情都是素商做的。 真是快被自己蠢哭了。 怎么才能证明是素商做的？ 现在最棘手的应该就是这些代理上门闹事的问题。 我又给颜沁打电话，问她可不可以找找那天她那个代理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用处。 颜沁知道是为了庞晙的事情，也不敢耽搁，会都不开了赶紧给我找。 我问对方当初是怎么知道的货品有问题的消息。 “就最早是有一条短信发过来告诉我们，我们都以为是骚扰短信或者恶作剧什么的，有的人甚至看都没看直接删了。但是后来网上就爆出来了，也那么说我们就都信了……” 信是信了，我继续追问他，他们当时聚集到汀茗仓库要求看货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也是有微信群的嘛……就是那个代理群里，我们一说这件事，然后也是说怕到时候人少好欺负钱再要不回来，干脆大家齐心一块去。” 这么说他们闹事就是有组织的了，我必须要搞清楚是谁在组织，如果真是这些代理为了讨钱才聚在一块那还好，就怕是有人别有用心。 我要了相关聊天记录，很快就看出了端倪，这群人还是有人领头的。并不是那种就是说说然后就退到一边去的路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在煽动大家跟着他一起去，而且是反复强调，意图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我直接要了组织他们一块闹事的这个人的微信号。 “不过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想起来，这个人平时还真不是特别爱说话，这回真是冷不丁冒出来的。诶……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不知道……” 平时不说话，这个时候跳出来指挥，行为反常得我不注意他都有点对不起他了。 我酝酿了一下语言，然后还是很谨慎的找了一下颜沁，在她的担保安排下我要了个那边的代理小号用。 我加了那个人，声称自己也是被坑的一个代理，看到新闻消息后想要找到“大部队”寻求帮助。 “哦，我们这边已经去闹过了，他们说三天内给出回应。反正他们要是不处理了总代理把我们的钱都退回来，我们是不会罢休的……” 我又试探了一下，问他如果只是把货补齐了这么处理的话可不可以。 “这怎么可以嘛！”那边态度很坚决，“明明可以没有这些麻烦的，按约定给我们货是应该的，反而让我们花着钱还担惊受怕的，凭什么呀……” 这态度是咬死了要处理庞晙，然后还要退款取消交易，甚至还有点反过来索要赔偿的意思。 这对上方那边来说可真是最最最吃亏的处理结果了。 但是这件事的性质在这摆着，逼急了上方没准还真能同意，不过回过头来为这个结果买单的人可能就只有庞晙了。 我周旋了半天，这厮也是真够难缠的，最后我还是放弃了通过交流上动摇他了，这种情况下只能硬来。 我说硬来不是对他怎么样，只能冒险试图收买对方了。就目前跟这个人的接触沟通来看，我觉得对面并不是素商，应该是受了素商的指使，但是会是因为什么让他心甘情愿的接受别人指使？ 因为钱？ 我开始摸索这件事。 “不瞒你说，”我跟对方发消息，“之前有人找我，让我去组织其他代理一块去闹事。我怕事啊……我就问她那闹完事了怎么收场啊，她也说只要上方公司那边肯处理那个总代理和退款就好。如果对面不肯处理人，那就要求赔偿……” 我话里话外就是在提醒对方，他说的处理结果跟别人找我说的一样，我知道了他是受人指使的。 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给我回复，还是不承认，意思这就是巧合。 “啊，你看，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我就说应该这么处理，上方要是不怎么干，我们肯定奉陪到底……” 这还挺不好对付啊？ 我撇了撇嘴，心想着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不被我诈出来的。 我继续诈他：“可是那人说完事了给我酬劳，我合计这件事也不错啊。我看你们这边也已经这么干，不如我们合作，回头跟她说我们是给她做的，再拿一份这个钱？” 这回那边是卡住了，如果他是已经受了别人的指使，那么我提的这件事他应该会犹豫。他会担心这样两边吃反而会被觉察，搞的里外不是人，最后一分钱也没有。 “那……”那边犹犹豫豫的回复我，“这，人家现在也不一定还要吧？你不是都说是之前找的你，再说现在这事都定下来了，你再去找人家可能不认吧……” 我回复他不可能，一开始这些问题我都问过了，现在也没问题的，只要他肯合作就行了。 我就看着他还能怎么说，总不可能跟我讲道理说这种事有违他的职业良心所以不能干吧？这么说的话他自己估计都不信吧。 果然那边还是松了口。 “你说的那个人给你多少酬劳？” 我随便敲了一个不小的数额，我知道素商不可能给到这个数。 “这么多？”那边心动了，“其实这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件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文件 那边最后还是承认了有人找过自己安排过同样的事情，我问他这么做对方给他多少钱。 “不仅是给钱，”那人说，“还答应给我了一个合作。” 什么合作对方一开始并不想多说，但是我一再表示出强烈的兴趣想要加入，对方到底还是交待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合作，就是轩扬集团即将有个销售计划，我也比较想获得代理权。但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小商小贩的，轩扬的门槛根本过不去，我一听就动了这心思了……” 我好像想起来了点什么，打开邮箱看了一眼。然后根据肖艺发给我的那个策划，大概跟那个人描述了一下情况，问他是不是就是他意向加入的项目。 得到确认后，对方反过来问我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我就直说了这个是我们内部的消息。 “这个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个项目除了我这边，别的地方如果说能保证让你进来是不可能的……我也是内部人，你看看你现在也走到这一步了。不如你把找你那个人的信息告诉我，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人……” 那人还是有些迟疑，我知道他是不信任我。刚刚我问他提到项目的具体内容的时候，他是死活不肯说，想想应该也是对方祝福过不能拿出去随便说让人抓了把柄。这我就有了主意，继续说：“想必她找你的时候应该也是叮嘱过不能随便对外面说，说明这是内部消息，内部消息我都知道的这么清楚，那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了吧？再说，你想想你进行到这步了，付出了多少力气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你跟我合作还能有回旋的机会，要是到了事后你才发现自己被耍了，白忙乎一场。没准还要替那人担着煽动其他代理一块滋事的罪名，再被上方公司事后追究，你说你这是何苦呢？” 我到底还是说动了对方，那边很快就给我发来了一个微信资料的截图。虽然我是一眼就认出来是素商的微信号，但我还是表示自己不相信，直到对方拿出了全部的聊天记录截图我才说差不多可以了。 在当晚闹事的消息传出来后，素商曾给这个人支付过一部分的酬劳，我以微信号看不出来这个人的身份的理由，又让这个人给我提供了对方给他支付酬劳时用的账户信息。对面没有银行卡，还是用的支付宝帐号，我还担心要再证明这个支付宝账号是肖艺的比较麻烦，结果发现她直接用了上次我冒充素商时收款用的帐号。 这就很有意思了，我研究了一下他们的聊天记录。承诺给这个人的酬劳是分两次支付，一次是这个，还有一次是事后。 “这……什么算是事后啊？你现在就找她要。” 对方就颠颠的跑去要钱了，结果没出一个小时，那边回来给我发截图了，这次素商用支付宝转账一部分，然后说自己的支付宝里的余额不足，折腾了半天用银行卡支付其他部分。 肖艺选择用银行卡支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因为打款信息已经彻底把她暴露了。 那人着急的追问我到底是靠不靠谱啊，能不能继续啊。 我盘算了一下，我要的部分已经有了，但是素商这件事可以再继续利用一下，就拿着这个合作的事情。 我跟对方说这个人的确是我们的人，但是我希望他不要把我找他这件事透露出去。 “……这，毕竟你是她争取来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你还搭过我这条线，未免对你产生怀疑和成见。本来那就是指望着她一手办事，再跟她不愉快的话，怕是你的事也会受牵连成不了……” 那人马上回复明白明白，我匆匆结束了对话，问颜沁这个微信号码可不可以给我，但是要保证那个号主不要告诉任何人。 “当然没问题，你聊的怎么样了？” 我刚要回还可以，就看见轩扬的群里又有动静了。肖艺果然还是走了这步棋，我看群里讨论的声音也知道出了什么事，肖艺告状去了，说是自己的策划文件外泄了，今天有好几个小公司拿出来同样的文件执行。 我对着屏幕冷笑一声，问颜沁看到群里了吗？ “怎么没看见，”颜沁很嫌弃的说，“就是没看见群里，就今天知道那几个小公司抢在咱们之前拿出了相似的策划之后，她那张嘴就没闭上过，恨不得逢人就告状，说自己有多辛苦构思的，结果被别人先用了……听说是今天早上做出来的，应该是保留到今天晚上就可以了，就几个小时自己东西都看不住还赖谁了？” 我虽然没跟颜沁直说肖艺暗地里干的那些好事，但是颜沁在轩扬跟肖艺相处的一直都并不是很愉快，尤其是我离开后，肖艺甚至有几回干脆放肆的直接挑衅颜沁。颜沁之前还顾及我是肖艺的朋友不好意思说，后来渐渐的也看出来我跟肖艺实际上已经崩了，这更加让颜沁现在也对肖艺存在很大的敌意。 我回复颜沁，肖艺的那个策划今天散会后她就发邮件给我看过。 “什么！”颜沁慌了，“那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啊？用不用我去想办法封一下口什么的！” “你要是能封得住她还能蠢到这么干吗？她发邮件给我的，我就是没看那也是看了。” 颜沁着急的数落我怎么就不长心呢，那个肖艺安的什么心我怎么还看不清楚是怎么的。 我安抚颜沁放心，别着急，我不会有事。 “什么叫你不会有事！她就是摆明了不满你回来，趁着你脚跟没站稳呢，赶紧给你绊倒了！你怎么就不多留个心呢……” 我跟颜沁说了我真的没事，我已经提前做了准备。 我找了文轩，问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文轩也有点措手不及，跟我说是轩扬的即将进行的一个项目的策划文件泄露出去了。 “哦，”我还关切的问，“那找到是哪里泄露出去的了吗？” “文件是肖艺做的，我刚买了点东西想去看看你，已经到半路了才知道出事了。那行吧，一会儿我直接了你一块回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等文轩来接我这段时间我也没闲着，我赶紧给肖艺发了条微信，问她这是怎么了。 “就是下午的时候我给你发的邮件里那个文件，不知道为什么就外泄了，其他公司今天晚上拿出了相似的策划……” 我安慰她别急，好好想想还给谁看过这个文件。 “没有啊，”肖艺说，“我的话也就给你看过，就连薇薇也就只是给我拿个文件，几乎都没有接触内容的机会。” 我就知道是这样，话里话外就是暗示我是除她之外唯一有文件的人，现在既然泄露了，那就是我的嫌疑最大。 不过肖艺还不打算跟我撕破脸皮对着干的，这个想法还要别人来替她说才行。于是她就在微信群里各种提这件事，很快就有人领会她的意思了：“肖艺你仔细想想，这个文件你给过谁？” “这个文件啊，我之前就给过林蒹啊。林蒹……应该不可能会泄露出去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立刻转变成了都在议论我，也不顾及我还在群里的事。 “林蒹啊……今天那个林蒹？” “什么总经理的助理吧？听说之前被扫地出门过诶。” “对啊对啊，就那个之前都被请出去了，今天居然还能回来，手腕可以啊！” 不顾及我在群里的原因，说白了还是觉得我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所以能这么毫无顾忌的得罪我。 亏我总还想着留他们，看来这种时候不整人就是不行啊。 我正酝酿着怎么冒出来呛他们一句，文轩来接我了。 “你又跟谁聊呢？”文轩漫不经心的开着车还不忘瞥我一眼，“我怎么听说你工作还没上手，就先指挥我的人去给你干活跑腿了。” 准保又是小陈这个嘴上没毛的，文轩随便一诈他就什么话都说了。 我还是不服气的说文轩了：“什么叫你的人啊，难道不是我的朋友吗？我找我朋友帮我个忙你操什么心……” 文轩调侃我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再不是当初那个不敢吭气的小姑娘了，现在都敢理直气壮的顶嘴，而且还不是头一回。 “怎么？不对了还不让人说啊……” 我嘟囔着。 “谁还敢说你一样，”文轩继续跟我抬杠，“真想说你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怎么不敢啊，”我有点气呼呼的说，“这不是人吗？” 我拿着手机跟文轩展示群里的聊天记录，现在这群人就在说我是拉拢住了文轩，不然的话轩扬的门都别想进。还有扒出我以前在李姐店里工作的是，挑明了说我是卖地摊货的爬上来了。 谁知道文轩一开口没把我直接气死了，他还淡淡的跟我来了一句：“这不是挺好的吗？” 好个屁啊！ “是我安排人这么说你的。” 文轩一本正经的看了看我。 第一百三十章 盘问 第一百三十章 盘问 我差点就想骂文轩有病了，问他为什么也不说。 “好了，你先上去，小陈应该已经在屋里了。” 我还愤愤的摔了一把车门才转身离开，叫我回来就是叫我等着挨骂的吗？ 我想着屋里也就小陈，也没掩饰自己的气恼，直接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进去了。 但是门被踹开的瞬间，我就尴尬了，浑身僵硬的站在门口。 满满一屋子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纷纷转过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我，看看是谁这么放肆。 问题要是轩扬底下的人也就罢了，这里除了文轩这边的几个人还有文扬他们，最要命的是林姨还在这。 我的什么形象啊！全没了！ 小陈一看是我，哭笑不得抹了一把脸，示意我赶紧进来吧，别在门口站着丢人了。 “怎么啦？”文轩突然从我身后冒了出来，“怎么不进屋呢？” 我尴尬极了，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啥出来，文轩不明就里的把我拽进了屋里。 林姨倒是没明说，文扬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低头笑了笑。 我心里骂了一句老王八蛋，上次要对我做什么是忘了吗？还笑得出来，真是不要脸。 文轩看了一圈屋里，问小陈：“肖艺怎么叫过来？” 小陈说肖艺现在在办公室忙着处理东西呢。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吧？”林姨看了看腕表，“晚上十一点多上班？还是别的原因不敢过来？” 是个人都听出来林姨现在语气里透着的不满，像尖刺一样。我捉摸着林姨明明应该不怎么管事了，除非是她特别看重的，比如这件事？ “这……人红事情多点也是正常的，是吧文轩？”文扬抢着回答林姨，“毕竟肖艺在这边很得文轩的信任，经常被委以重任，这加班加点的……” 文扬这波落井下石很可以。 林姨皱了皱两道柳叶眉，带着点烦躁的打发小陈快去把人叫过来，她很忙没时间。 小陈屁颠屁颠的赶紧出去了，文轩这才站出来给肖艺辩解，说肖艺是在赶新的策划出来，而不是忙别的事情。 “她干什么是她的事情，”林姨很不客气的说道，“就是忙这件事到这个时候也是她自找的，要不那文件好端端的就在那儿它怎么能泄露出去呢？还不是她自己看不住东西。” 好一个咄咄逼人的理论，我记得庞晙说过林姨年轻时在商场上也是一号脾气了得叱咤风云的女强人，就是现在也看得出来当年的风范啊。 “林董，”肖艺一副胆怯的样子站在我们面前，“我刚刚在赶新的策划文件，不好意思……” 林姨把手里的茶杯往茶几上一放，抬头就呛肖艺：“难道我好意思？” 肖艺是我们这边的人，文轩又站出来，让林姨别发那么脾气，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是想着怎么补救吧。 “我觉得这件事没什么称得上补救不补救的吧。” 文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在一边幽幽的说。 林姨问他什么意思。 “亡羊补牢固然是好的，但要是羊圈里还有头狼，那补了还不如不补。” 文扬这句话是冲着肖艺说的，他的意思是肖艺自己泄露了策划文件，我们就是再怎么补救也没用。 林姨当然听明白了，稳了稳焦躁的情绪，半晌才从愤怒中挤出来一句问肖艺：“你老实说，文件除了你之外，都还给过谁？” 肖艺怯怯的看了看林姨，又看了看文轩，然后看着我说：“我就给过林蒹。” 我记得肖艺是没用多大嗓门说这句话，但是在屋里是震得山响，所有的目光又再次在我身上汇聚。 “你确定？”林姨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一些，“除你自己之外，你就只给过林蒹？” “确定。”肖艺很肯定的说。 林姨转过来看着我，询问我的意思，我淡定自若的点了点头，说自己的确收到了这份邮件。 “你……” 林姨跟我说话口气明显比跟肖艺说话时温和多了。 “林蒹，你告诉我，你有没有把这个给别人看过？或者说有没有谁知道你的邮箱密码什么的，总之有没有被别人看见过的可能性？” 这就不用我掩饰什么了，我就直说了给文轩转发过，然后文轩又拿给谁看我就不知道了。 肖艺的神情还是稍微有点小失落，虽然不明显，但我还是发现了。 没有料到我早就提防她了吧？ 文轩有点无奈了，跟林姨说他看肖艺策划写的不错就要来给几个销售部的员工一起看了，本意只是想让大家学习学习的，谁知道居然泄露出去了。 现在是转过来都盯着文轩了，这回是自己儿子捅的篓子，林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还是研究怎么补救去了。 “肖艺你策划写的怎么样了？”文轩转身问她。 肖艺赶紧回答自己尽力在赶了，现在还没写完，不过努力一下明后天肯定拿的出来。 “那到底是明天还是后天，”林姨更烦躁了，“东西看不好，做事能不能利落一些。” 肖艺只能再说是明天，明天肯定拿出来。 文轩看林姨又要挑肖艺毛病，只能再站出来维护，说明天拿出来就行了，后天晚上能交上去。 林姨点点头说行了，就把肖艺打发出去了，等肖艺走了转过来让小陈再把那几个看过策划的人叫来。 文轩低着头晃悠到我身边，低声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瞥了他一眼，有点不客气的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 我看着江琪和那几个看过文件的人耷拉着脑袋进来，然后一一被林姨盘问，心里正琢磨着一个合适的时机。 但我知道不管林姨怎么盘问，她都不可能问到什么确切的疑点的。 还有说肖艺刚刚的无辜不是装的也对，毕竟泄露这份策划文件的的确不是她。 没错，这些都是我干的。 我现在的心里正暗暗的笑着，一切都在我谋划中。 我在接到邮件的一刻就有了主意，为了防止泄露之后我被肖艺咬死，也为了这件事闹大后找个比我更合适的背锅人，我给文轩看了策划，并想方设法的传到更多人手里。 不过我还是听那个从颜沁那边辗转揪出来的代理说的合作项目才有了后来的想法。 “……这个项目是跟这些公司也有合作，说白了就是是上方公司那边对外签订了合作，然后销售方面由上方再别的公司进行承包。虽然说不是到时候肯定不是只有一家公司进行这个销售的，但是听说上方会根据这些公司的不同实力水平进行不同的授权等级划分，也就是说像轩扬那样有实力的大公司，更有可能获得更低的拿货价，我们这些更下级的代理肯定也有更大的获利空间。” 就是多亏了这位兄弟跟我提了这几家竞争公司的名字，我拿着冒充素商的小号暗中顺着找了过去，然后跟对方讨价还价了半天，把这份策划卖了出去，收款方这次是直接打到了肖艺的银行卡上。 等一切数罪并罚的那天估计肖艺以后也会有心理阴影了吧，莫名其妙的进账是应该警惕的，像这样美滋滋的收着以为自己捡了便宜没准就会被有心人利用。 “你是江经理家的女儿吧？”林姨的语气还是区别于之前的几个人客气了很多，“你也是一块看过这份策划文件？” 江琪是最后被问的一位，站在那里倒好像还有点不服气的感觉。 也对，这件事的确她是无端被疑。 林姨盘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来什么，愁眉不展的继续盘问，不找出来点破绽不罢休似的。到了江琪这最后一位的时候，林姨的耐心好像也接近了极限，尽管一开始努力放的客气了很多，但还是没出一会儿就开始有些烦躁起来了。 文轩在一边静默着，估计也在思索哪里出了问题。文扬则是隔岸观火的样子，好像都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看我抬头，还饶有兴趣的朝我递了个眼神，意思说我这边这回摊上事了。 我知道林姨跟上方公司有关系，但是没想到她能亲自杀出来，不过杀出来了那也不能把人塞回了吧，我还是接着。 江琪是要倒霉了，听着林姨的语气越来越尖锐，我开口劝林姨不要生气，这件事只要还能补救，现在就犯不上为这件事动这么大怒的。 “罢了，”我都做好了被骂死的准备谁知道林姨却熄火了，“回去吧，回去吧，都别在我眼前晃悠，心烦。” 我跟文轩说我要去看看肖艺的情况，文轩点点头，我就跟着江琪他们一块出去了。 我故意走在最后面，缓缓的跟江琪拉近距离，让她看见我。 江琪这小王八蛋还算有点心肺，支吾了半天跟我说话了。 “嗯……那个，林助理，刚刚谢谢啊。” 我笑着说：“客气，叫我林蒹就行。” 江琪应该也以为我会落井下石才对，我这个反应她有点挂不住了，就跟我多说了几句。 “这个文件我是真没有外传，”江琪懊恼的说，“就算是在肖主管那里，也不是没有机会被人私下拿到的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认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误认 被林姨无端猜疑了那么久的江琪现在是正在气头上，她告诉我肖艺一般就把文件往桌上的书架里一放，根本也不注意，就算是被人拿了自己也可能浑然不知。 “那么，”我问江琪，“那你觉得可能是谁干的呢？或者说，除了你们肖主管之外，还有谁会去动这份文件呢？” 江琪看了看周围，停了下来，跟我低声说谁会去动她不知道，不过肖艺讨厌别人在她桌子那边晃悠，他们一般也不会过去，经常能过去的也就是肖艺的助理董薇薇。 我点点头，还反过来跟江琪说：“这话你可别往外说，肖主管身边的人都是勤恳干活的，你可别乱猜疑。” 江琪有点尴尬的说知道了，我跟着江琪一块去了销售部那边，肖艺正抓着自己略微凌乱的头发伏案工作。 “肖艺……”我敲敲门，“我来看看你，刚刚的事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林董也就是在气头上，你别影响了自己的心情，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肖艺看见我来，立刻慌乱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生怕别人看见她的狼狈之相，跟我说没什么事，就是觉得蹊跷，自己明明掐的死死的文件怎么还会泄露出去呢。 我一个劲儿跟肖艺说都是我不对，文轩要把策划拿下去给别人看的时候我说什么都应该阻止住他的。 “这哪里是你的错啊，你就拦估计也拦不住啊。好啦，我马上把新的这份做出来交了差就没事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我会让你这么轻易的交得上差？ 但是表面上还是又安慰了肖艺几句离开了，文轩把我送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我回去就睡了，准备第二天解决庞晙的事情。 基本的计划我已经想好了，只要把素商找人滋事的事情故意让郑东晟那边的人查到，到时候再加一把劲，顺道连证据也引导他们拿到手就搞定了。 都查到这个程度了我不信郑东晟还能忍着不收拾素商这个祸害，另一方面我也准备好了，如果郑东晟还是抓着庞晙不放手，那我就只能把这件事拿出去闹大，让外面的舆论压力逼着郑东晟放手。 早上起来我就给小陈打电话说好了，让他安排一下，小陈在公司里忙着呢，跟我说林姨又来了，他得等一会儿溜出去。 林姨怎么又来了。 “来找肖艺麻烦的啊，”小陈幽幽的说，“这过来了轩哥那边都没去，直接奔着销售部那边去了。” 我还没整明白这是又怎么了，就看见我睡觉的时候颜沁给我发的微信，说肖艺昨晚被林姨呛了几句，对林姨有些意见了。证据是薇薇在某个微信群里说肖艺回去之后很不满林姨，还提及了肖艺说了一些辱骂林姨的话。颜沁就当了一把“好人”，替肖艺那边跟林姨“反映”了一下情况，结果就是今天林姨气势汹汹的杀来了。 不过那个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截图是谁提供的这点估计肖艺是要狠揪了，我问颜沁那是个什么群。颜沁告诉我不用太担心，是轩扬的一个群，有的是轩扬的人在里面，随便肖艺查去吧。 林姨发飙是昨晚半夜的事情了，消息怎么说也是应该也是今天才该传开的。颜沁找人告状的时间还是凌晨，肖艺肯定想得到嫌疑人是在昨晚一块到场的人里。所以我还是不放心，让颜沁说说里面有没有昨晚当时就知道这件事的人在群里。 “这个啊，”颜沁正给我看群里的成员，“这个图是我底下人发给我的，如果你非要找的话，这群里也就是有秘书部的人在。我说你这是多虑了，那八婆现在就是想找人估计也分不开身。我现在在现场呢，还真是惹谁也不能惹林董啊，真惨啊……” 是我多虑了？我迟疑的拿着手机，不知道要不要考虑再做点什么补救一下。 “姐啊……你在哪呢？我现在去给你安排去啊？” 小陈在电话那边压低着嗓门跟我说。 我问他现在是不是还走不开呢，小陈说林姨还没走，不是他走不开，是他本来要安排的人走不开了，现在得他亲自去跑这件事了。 “反正我跟其中一个是哥们儿，我直接拿着给他他也不能把我们搭出去的，只要我们这边没人说就行了……” 小陈一再强调不会有事我也就勉强同意，虽然我还是觉得想办法不留痕迹的让他们知道那最好，小陈这样简单粗暴我就是怕被人抓到。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没出半个小时小陈来电话了，情况不太好，小陈问我告诉我别人了吗？ 我说当然没有。 “我感觉肯定是有人说什么了，”小陈着急的说，“我那哥儿们好端端的就被支去办别的事情去了，而且就是在我出来之后被临时急调出去的，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我也隐隐觉得不好，问小陈出来的时候是不是惹到谁注意了。 小陈说自己怕被文轩撞到，走得急也没留意这些。 “回去，马上，”我努力保持着冷静跟小陈说，“快回去，如果有人问你去哪了，你小心情况再回答。” 我挂了电话，也穿上衣服也匆匆的往轩扬赶，快到楼下的时候给颜沁通了个气，问问出什么事了吗。 颜沁应该是躲到一边回的我的话，小声跟我说肖艺的人又冒出来告状了，不过说的是什么她被支出去了不知道。 “等会！别挂电话，”我急匆匆的问颜沁，“你说的那个微信群里是不是秘书部的小陈在里面。” “嗯，是的。” 还是大意了！ 肖艺肯定是让薇薇把群成员给她看了，之前我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对小陈比比划划的，这把肯定是认为是小陈干的。 我在电梯里的时候小陈跟我说他已经回去了，文轩正让人到处找小陈过去。小陈回去稍微一问，都说小陈刚出去，董薇薇就进来拿东西了，问题是还没说清楚她要拿什么，进来晃了一圈就出去了。 小陈现在是被文轩叫上去了，没法给我回消息，我本想着直奔文轩那里。但是转念一想，这都已经出事了，我还没摸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没准还有我的份。我要是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不请自来，那跟不打自招有什么区别。 我犹豫了一下，又下楼往销售部那边去了，人都被叫走了，我觉得应该还是跟昨晚追究的事情有关系，不然的话小陈一人也不至于把整个销售部都给搬出去吧。 我问颜沁打听到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颜沁跟我说好像是董薇薇告状是小陈泄露之前的文件，据说还在小陈的办公桌里搜罗出了昨天那份文件。 最毒妇人心啊，这应该才是董薇薇转进小陈办公室的目的，肯定是肖艺认定是小陈跟林姨说了她，现在想伺机报复。 转悠了一圈，也没个什么头绪，想着如果还有人在我还能问个一二出来的，谁知道人都没了，我真是坐立不安。 我也是想办法找事情安抚一下自己不安的情绪，走到肖艺的办公桌那边去了，那里本来是我的位置。 书架上的被我当时无聊贴上的贴纸还在，还有桌面上用美工刀切东西时的划痕也在…… 等等，那个是…… 我一眼就看见书架最边上那个文件夹里露出一半的文件，那个标题我认出来是肖艺新写出来的策划文件。 就从我回来的这几天看，薇薇现在应该是肖艺的左膀右臂的位置。既然这一主一仆的存心跟我过不去，我也不妨砍了肖艺的这条臂膀，灭灭她的威风。 不是诬陷小陈泄露了文件吗？说是在小陈桌上找到了文件。 我把那个文件夹小心翼翼的抽了出来，翻开一看，发现这两次的策划文件都在里面。我走到复印件那边，先把第一次的文件故意印坏了两份，新做出来的这份好好印了一份，然后又根据桌面上未来得及收的文件上留的名字找到了董薇薇的桌子。 把这几份东西藏到哪里好呢？我着急的绕着桌子转悠着。 废纸盒里厚厚的一沓文件引起了我的注意，薇薇清理废纸盒的频率显然是给我制造了机会。蹲下身翻了翻，从一些文件上留的日期来看，这几天的文件都没扔。 很好，我把故意印坏的两份文件塞进了昨天的位置。 我看了看薇薇的书架，里面的文件杂乱，最适合藏文件进去。靠内侧的那格已经落了薄薄的灰，我看那一格文件的日期也离现在有点距离，想必是薇薇用不上。就把这次的文件藏进了薇薇书架的内侧这格，这样她一时半会自己也不会发现。 大功告成，我四下查看了一下门外没人注意，自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上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文轩始终不找我让我有点等不及了，只能选择主动出击，给文轩打电话问他干什么呢。 “正好，”文轩在电话里说，“我这边出了点事情，你过来一趟。”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放回 第一百三十二章 放回 我当然没立刻上去，在走廊徘徊了一会儿才急匆匆的上去，装作自己是气喘吁吁刚赶来的样子。 “那文件怎么也不可能自己跑到你桌子上。” 林姨还没走，坐在中间一脸严肃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小陈。 我还看了一眼董薇薇和肖艺，两个人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像真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我不好说话，毕竟还不想跟肖艺完全撕破脸打起来，只能走到文轩身边小声问他这又是怎么了？ “肖艺的助理说小陈泄露了昨天那份文件，”文轩淡淡说，“今天上午肖艺的助理去秘书部找小陈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小陈的桌面上有昨天那份策划，按理说小陈从始至终都根本没机会接触这份文件的。而且策划虽然泄露出去了，但是其他公司拿出来的也只是相似的文件而已，就算是小陈从其他地方获取的信息整理出来的文件，也不可能跟我们的一模一样。” 我撇撇嘴，故意提高些声音嘟囔着，没准是人家带进来就那么放的呢。 果然听到我这句话的都立刻安静了。 我一看似乎掌握住了局面，赶紧就着这个想法继续说。 “秘书部人流量最多了，那这要是谁别有用心的把东西往那儿一放，估计也不是没有谁都没看见的可能啊。再说了，这东西要真是小陈拿的，那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最近又出了什么事情，他会把东西就那么随意的往桌面上一摆？就那么明显？” 我这边话音刚落，董薇薇很不服气的抢着说，也不是在桌面上明摆着。 没等她说完颜沁就冒出来堵了薇薇的嘴。 颜沁有点不屑的看了一眼肖艺她们俩，说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人家放起来的东西被你找到咯？你说你就是去交个报表，还不是找陈秘书去交的，然后你还翻人家桌子找东西？真是单纯去交东西你会这样？” 真想跳出来给颜沁点个赞，简直直击要害，立刻把我们被动变成了主动。 薇薇结结巴巴的还想申辩，肖艺开口了：“我也愿意相信陈秘书，但是吧，这个文件确实是在陈秘书桌上找到的。就算是有人蓄意陷害，那我们也有必要找到这个人吧？只是现在我们只能从陈秘书这里往下查，其他也实在没有头绪啊！” 我偷偷的拽了拽文轩的衣角，意思让他说几句话啊倒是，难不成还就这么看着小陈让他们这么折腾。 文轩也很无奈，摇摇头跟我说自己老妈出来了他也没辙。我气恼的跺了跺脚表示不满，文轩只能找了个理由先把我领了出去。 “别耍小性子呀，”文轩摸摸我的头想要责备我但口气里却没半点怪罪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得按原则查，把问题弄清楚的，不可以因为自己的个人感情就左右处理的原则。” 我耷拉着脑袋，不是不明白什么道理，我就是有点小不服气。小陈跟了文轩那么久，他干嘛这么吝啬刻薄啊，从我进去到出来，他一句话都没给小陈说。光说查清楚，那昨晚也是在查这件事情啊，他凭什么给肖艺说话今天却不给小陈说。 就是想找小陈毛病，没准还是因为轻信肖艺那个不要脸的话了。 我愤愤的抬头望着文轩，撅着嘴也不说话，一张脸上现在全都写满了各种不满。 “听话，”文轩用有点哄我的口气说，“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文轩又看了看手机，让我先去忙别的事情，下午一点去一个地方找他。 我不服的哼了一声，踢踏着要走开了，结果被文轩又拽住了上衣的帽子。 “我说的你听见了吗？”文轩扯着我的帽子把我又拉回了他身边。 都多大了他还这么拽我！ 我挣扎了一下，他也没放手的意思。文轩一米八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刚好低头看着我，不松手就算了，反而眉眼间沁着饶有兴趣的笑意看着我做着无用的反抗。 “快，”文轩温和的笑着，“先回答我。” 直到我气鼓鼓的说听见了，文轩才松手，我满是嫌弃的嘟囔着骂了他一句：“幼稚鬼！” 我整理着被拽乱的衣领，文轩却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什么了吗？” 我还在愤愤的研究着外衣的拉链怎么就拉不上去了，头也不抬的问他什么说什么了。 “不管什么原因如果你要是回他身边去，”文轩的语气突然就冷淡了下来，“现在他这个样子，我有的是办法要他彻底完蛋。” 我当即抬起头看了看文轩，他没有说笑的意思，语气冷的周围的气温都骤降了，脸上也再看不出刚刚温和。虽然嘴角还挑着微笑的弧度，但我知道那是习惯性的，甚至现在还透着点阴冷。 我被文轩这突如其来的冷淡吓得有点不知所措，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不然他突然提起庞晙的事干什么。 脸颊上一热，文轩的手覆了上来，还顺势捏了捏我的脸。温度好像又弹了回来一样，文轩又温和的问我一会儿要去哪。 我仍然没有适应这种“温差”变化，只觉得害怕，还有觉得自己不敢再在文轩面前撒谎，只能有点胆怯的实话实说自己要去找颜沁。 “好，那快去吧，把拉链拉的高点，不然透风很冷的。” 语气在一秒钟内好到像在哄小孩子。 我战战兢兢的转身走了，或者说是转身逃开了，他又一次让我觉得惊恐。 颜沁还没下来呢，我只能窝在轩扬外面的一个咖啡店等着，然后又吃了点东西，再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颜沁还没回来，我只能给她发消息说自己先走了。 可能是又要下雪的样子，灰暗的天空总是让我觉得压抑。 后天就是元宵节了，之前嚷嚷着要给我煮元宵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我也全然不知。 仔细想想我也真不是个东西。 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行人，我下了出租车，关门转身的一瞬间，却看见了那个曾经让我阳光明媚的人。 庞晙也看着我。 真的，甚至就像一种本能一样，我立刻摇摇晃晃的飞奔的过去。 我真的很想跟梦境里重复了无数次的重逢那样过去抱住他，然后管他什么争斗什么利益，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那就无所谓。 但是当我看见庞晙身后正定定的看着我的文轩时，一瞬间我就猛然清醒了过来，我现在明白了文轩今天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又跟我提起了庞晙。 庞晙放回来了，文轩承诺我的做到了，我也应该履行承诺，跟庞晙彻底划清关系，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我是飞奔了过去，向着那个方向，然后略过了准备回应我拥抱的庞晙。但就在与庞晙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的身体里硬生生的榨干抽离了一样，心脏都像被装进了真空口袋里被狠狠的勒紧。 我耗尽了自己浑身最后一点力气扑到了那个男人的怀里，然后彻底无力再回头去看庞晙。 就算现在我觉得鼻酸眼红，但我也真的是回不了头了。 “好啦，”文轩的声音柔柔的，“颜沁是不是一中午都没出来？你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只能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来一个“没有”，但是抬不起头来，我不想自己看见的是文轩那张脸，我希望是庞晙。 我的意思是我吃过饭了，文轩以为我说的没有是没有吃饭，耐心的问我要吃什么。 我被情绪抵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我以为文轩看到我的情绪失控，最起码也会为了维持场面把我立刻带走。而我现在也只想离开，马上离开。 但是文轩却近乎残忍的捧着我的脸，嘴角还是扬着一如既往的弧度，一字一顿的继续问我。我没法不回答他，我还必须努力的保持着平稳的语气回答他，因为他现在看我的眼神里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终于咽下堵在喉咙的那股情绪，开口却也只有沙哑的声音，跟文轩说：“我……现在吃不下。” 文轩露出了些得意之色，满意的揽过我微微颤抖的肩膀带我离开。 我始终没有回头，因为我没勇气面对身后的绝望和无奈。 “我找人安排好了，这一系列的事郑东晟都已经相信是素商做的了。至于庞晙，他并不知道是你的缘故，我也希望他永远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只是点点头，我不想再开口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但是看文轩轻描淡写的样子，我还是没忍住，问他既然都安排好了为什么一开始他还说要我去做，而且后来我做了他也不拦着。 “不让你亲自试试你会死心吗？”文轩淡淡的说，“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这件事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失败或者延迟，因为你并不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所以你只会认为是我没有尽力帮你，甚至还会想是我故意害他。” 我低头不语，如果全权交与文轩处理，那真的出事了，我的确会这么认为。 第一百三十三章 疏漏 第一百三十三章 疏漏 文轩的车子没有停在这个附近，我是跟着他走过去的。可能是情绪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我的体温好像也下来了，此时冷风一吹，我不禁瑟瑟发抖。 文轩看我冻成这副狼狈样，就停下来给我系上了他的围巾。 “我是真的想要你回来，而不是用谎言。” 我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边给我系围巾边说这句话给我的男人，我明白他是想说庞晙之前留住我是因为撒了谎，但是我现在仍然止不住的心酸。 就算这次未撒谎，也无非是靠着算计才能走了这步棋，纵使他现在对我百般呵护千般温柔，可在我眼里已经实在难以把他与真诚两字联系在一起。 从今以后，我可能也再无可坦诚相待之人，而我林蒹要走的路，也不得不步步为营。 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再说，但是我是没闲着。我今日之状，哪里能少了素商的添油加醋，我怎么可能轻饶了她。我已经把举报董薇薇泄露策划文件的邮件发到了林姨那边，然后跟个没事人一样到了轩扬下车上楼。 文扬在屋里看热闹，而林姨居然还在。 为了这件事情，她已经满脸倦容，看来这个合作对她来说是真的十分重要。 也就是说，这对我其实是个机会。 面对林姨的追问，小陈一脸委屈的看着我和文轩。 “再说，”小陈委屈至极的口气，“我要是有那份文件，我首先得拿得到手里吧，我上哪里去找啊……” 肖艺也没有让步，张口就说小陈完全可能直接从文轩的电脑里或者邮箱里搞到手，因为小陈是文轩的贴身秘书，这点事情做的简直易如反掌。 肖艺这话说的我居然都无力反驳。 这个时候被事情纠缠的头疼不已的林姨才看见邮件，我可以肯定她是在手机上看见了那封邮件，因为那个略微紧缩的眉头已经不动声色的舒展了一下，质问小陈的语气也舒缓了下来。 这说明她已经将矛头从小陈这里挑开了。 我看出来林姨的态度的缓和，又一次撺掇文轩去说话。文轩看了一会儿情况，才冒出来一句：“那要不这样，安保那边把监控调出来，虽然秘书处办公室内的监控没有，但是今天走廊里的监控还是可以查出来都有谁进过办公室。可能要排除的数量多了些，可怎么说也是个突破口。” 林姨也实在是累了，叹了口气，点点头，让人马上去办。 “好，”文轩开始安排人，“去把昨天到现在相关的视频资料全都调出来筛查。” 小陈是暂时不会再被各种翻过来覆过去的问了，我本想松口气的，但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立刻紧张到了极点。 那就是我进肖艺她们办公室的事情肯定也被录下来了！ 而且文轩要求的是把昨天到现在的视频全调出来，虽然意思要的是秘书部那个区域的视频资料，但是这万一要是底下人或者是文轩一个激动，把其他区域的也给拿出来了，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说我还把邮件发出去让林姨已经知道了，她肯定会去查谁进过那边的办公室，我怎么就能出了这么大的疏漏呢。 我大概是吓得脸都白了，文轩看我不太正常的样子，以为我还沉浸在刚刚见到庞晙的事情里，也就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没多问什么。 我坐立不安的好不容易等到所有人都散了，想赶紧跑出去找人销毁证据，心虚的要命却听见了林姨唤我回去。 紧绷着的神经听见林姨是在叫我之后，吓得是一激灵，差点张口就开始辩解了。 但是好在是收住了，慌慌张张的跑回去问林姨什么事情啊。 头疼了大半天的林姨没别的意思，就是文轩那王八蛋说我没吃饭，非要拉着我吃饭。我本来想当场就解释我吃过了，话到了嘴边又被文轩在后面幽幽的眼神给噎成一句：“好的林姨。” “安排个镇得住的人来跟这件事，”林姨边走边嘱咐文轩刚刚调取查看监控记录的事情，“牵涉可能有点大。” 文轩说知道了，文扬已经去调取视频了，这件事交给文扬来跟。 我故意磨蹭了一下跟两人拉开几步距离，然后赶紧给颜沁和小陈发消息，让他们俩看看，怎么才能把那段记录给设法压下去。 小陈跟我说他自己都快挂了，正被人盯着呢，别说还能活动什么关系了。 我只能指望颜沁那边，但是很快希望也破灭了。颜沁说文扬已经拿了全部的资料到手里了，嘱咐胡老三那边亲自操办，她根本没辙。 完了，文扬来查，我彻底慌了。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想着还能怎么办，文轩不高兴了，可能是误会我是还在念着庞晙的缘故。 “我问你话呢，你在听吗？” 文轩语气里透着不满。 我慌乱的转过头，问他什么事。 文轩是生气了，皱着自己好看的眉，不再理我。 林姨看出来我俩之间是有矛盾了，于是在中间劝和，但是我态度是很好了，可文轩就是摆着一张脸，完全不给自己老妈面子。 “这次合作吧，我本来很看好的，”林姨跟我说起这次的合作，“不仅仅是因为市场空间比较大，这跟上方有合作，怎么说也对轩扬和上方的关系能起到很大的改善。这个关系的好坏也能影响到接下来轩扬的人能不能上总代理的位置，结果呢，还就这么不争气……” 林姨说的不争气不是说文轩，是在说肖艺，本来想推她一把，她就非要搞这种事情出来，而且还对林姨不敬。 我赶紧接过话茬，让林姨消消气，这也不全是我们能左右的，就是再尽力，也未必架得住别人算计啊。 林姨越说越生气，挑明了说她不喜欢肖艺这个人：“肖艺那孩子心眼未免太多了一点，不仅仅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就连这件事还可能是她在自导自演。轩儿啊，这种人聪明归聪明，但是留在身边你也要有所忌惮吧……” 文轩还在置气的样子，蹦出了一个“嗯”字就没声了。 林姨被气得够呛，但看我还在这里，也不好说文轩什么。 “好在林蒹是回来了，”林姨这个话锋挑的我都有点不知所措，“不然的话那孩子万一哪天出息了，估摸着都能把轩扬整个给掀了。那这次合作林蒹就跟着去做，下手不用客气，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知道什么是限度。” 我心里暗想着林姨也就是不知道我之前做的那些事，真到文扬拿出来那部分视频给林姨，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饭桌上林姨跟我讲了很多关于这次合作的事情，我也斗胆打探了一下上方公司内部的情况。上方公司内部因为庞晙这件事的确是内斗更加严重了，但是这件事最后还是吴秘书背了黑锅，庞晙也因此放了出来。让吴秘书把这个黑锅背上其实是林姨的意思，不用说肯定是文轩找了自己老妈活动的，事后里外都一致声称是公司查明了真相是吴秘书蓄意栽赃，估计这也是庞晙现在认为的真相。 饭后林姨开了文轩的车回去了，这里离住处也不远，我们二人就走着回去。 然而监控记录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我依然心不在焉的，无意间就说漏了小陈今天出去帮我去找郑东晟那边的人结果出了意外情况的事。 刚说到小陈出去帮我找人，我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立刻打住了，着急的想着怎么扯到别的事情上把话圆回来。 我看着文轩一直面无表情的样子，以为他应该没有在听我说话而是在想别的事情，谁知道文轩幽幽的冒出一句：“结果小陈要找的人被郑东晟临时调去负责别的事情了，小陈只能折回去，但是一回去就被我叫去了。你怀疑是有人跑到郑东晟那边说了什么，所以那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被调走。”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文轩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已经安排好了庞晙的事情，所以怕我再做无用功反而帮了倒忙直接跑到郑东晟那边终止了我这边的计划？ 文轩淡淡的说：“哦，的确是有人去说了什么。但我并不知道你让小陈要告诉郑东晟那边什么事情，而且我既然说了你随便来，那就不可能那么无聊还阻拦你。” 不是文轩？那会是谁。 “等等，”我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你怎么知道……” 文轩没回答我，但是把邮件拿给我看了，是素商发邮件告诉文轩，小陈在给我跑腿，要去哪里哪里，然后素商自己承认是自己跑到郑东晟那边说了什么，总之阻止了这件事。 素商认为我这件事是在背着文轩给庞晙找出路，我又用了文轩的势力，所以她告诉了文轩，希望文轩因此跟我翻脸。 看来她完全不知道我为了庞晙的事东奔西跑其实文轩知道，而且是文轩默认的，不然也不至于做出这么蠢的行为，还自以为聪明。 然而此时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又一次把我从庞晙这件事的后续里推到了轩扬的事的紧张局面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诀别 第一百三十四章 诀别 我见到电话突然进来，就赶紧把手机还给了文轩，我还是看见了来电显示，是文扬打过来的。 “……销售部那边的监控记录啊？嗯，那我知道了。” 神经瞬间被拉紧。 文轩挂断了电话，跟我说先送我回去，他又有事情要去跑了。 我听文轩果断的口气，应该是不想再让我过多参与，执意要把我塞回家去。 我就试探性的问文轩，为什么要文扬来查监控，我也可以啊。 “你？”文轩不解的看了看我，“这样复杂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你参与。” 我不甘心的说，那也未必要文扬来吧，我们这边又不是没人了。 “是有人，但是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文轩已经把我送到了楼下，我现在再反过来跟他说自己要跟着他去估计是真有点欠揍，我又不甘心上楼回去待着什么都做不了，就只能厚着脸皮又嚷嚷自己也要去。 电话催了好几遍了，文轩也被我磨蹭无奈了，问我为什么非要跟着找麻烦。 “我……”我脑子里飞快的编出一个理由，“我这不是朋友有难了吗！我还在家躲着算什么事啊……” “你什么时候跟小陈关系那么好了？”文轩狐疑的看着我，“小陈那边我有数，不用你跟着瞎忙乎，你就非要我跟你明说。听话，回去吧。” “我就不！” 我也拿出死皮赖脸的本事了，他说什么我也不听就是要跟着，文轩没办法还是妥协了，允许我一块去了。 “我答应你跟过去，可没答应你到时候无理取闹胡乱冲撞别人，你……” 文轩絮絮叨叨的嘱咐我别惹事生非的，但是话还没说完突然就没声了。 我好奇的抬起头，却分明看见文轩嘴角的弧度不是上扬的，再一扭头就看见迎面走过来的庞晙。 “林蒹你过来。” 庞晙在叫我过去，我有点不知所措。 文轩一把把我拽到自己的身边护着，跟庞晙说我们还有急事要去处理，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不要耽误我们的时间。 今天第一次见到庞晙的时候，他的状态就比我们去救小邱姐那次的状态还要差，而现在他复杂的目光灼得我有些抬不起头。 “走了。” 文轩搂着我迎面走了过去，冷冷的结束了这场对峙。 但是庞晙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直接挡在了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文轩彻底恼了，硬生生的扯着我的胳膊甩开了庞晙的手，然后把我护在了身后。 “别闹，”庞晙还在耐心的等我，“跟我回去了。” 我只觉得自己该死的喉咙现在又发紧了，说不出一个字来，脑袋里的记忆似乎有千斤重，坠的我抬不起头。 文轩话里的火药味十足，警告庞晙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请他离我远点。 我虽然现在心里就像被刀子绞了一般疼痛，但是我的理智还在不断告诉我，如果庞晙现在不顾一切真的惹恼了文轩，那么庞晙会有什么样后果，文轩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不知道，那样的话我这一切的努力都会白做了。 “你走吧，我……不回去。” 我尽量控制着自己剧烈起伏的冲动，使自己低着头说的这句让人看起来觉得波澜不惊。 文轩很满意我的这句话，话都懒得再跟庞晙说一句，直接指着旁边示意庞晙滚开别挡路。 但是在文轩指着旁边的瞬间，庞晙利落的把我扯到了一边，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质问我是答应文轩什么了。 庞晙太过用力以至于我的胳膊被他抓得生疼，但是我宁愿更疼一点，只要能让我心中对他的愧疚可以得到半点释怀的话，直捏碎我的骨头都可以。 “你是不是答应他，”我低着头但能听出来庞晙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答应他……放我回来，你就再也不跟我回去。” “不是。” 我努力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冷静的回答着。 实际上我的眼泪摇摇欲坠，心里哀求着庞晙不要再质问我了，这场戏真的演的我太辛苦。 “说实话！”庞晙失控的朝我大吼。 我快要崩溃了，文轩及时的冲上来阻止了我情绪的决堤。庞晙被文轩揪着领子拎到了一边，文轩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对庞晙做出了最后的警告。 庞晙不甘示弱的挣脱开了，回击文轩说他是来找我的，跟文轩的账另算。 “听说你想带林蒹回去？”文轩嘲讽的说，“请问你就是带回去了你还能拿什么保护她？你是不是还弱的心安理得的？” 庞晙反呛文轩除了靠手段，靠自己的家族势力，一个永远躲在后面的懦夫说这话也好意思。 “那你说你愿意为林蒹去冒险，上刀山下火海的听起来是很厉害。但凡你要是有点追求，都不应该让她的生活经历任何的刀山火海，可是你现在连这都做不到不是吗？” 文轩对庞晙冷嘲热讽，挖苦庞晙现在已经无权无势，既然走投无路就不要再来骚扰我。文轩的话一字一句都像针扎在我身上一样，庞晙现在的处境已经几乎是绝境，我还因为攀附权势离开了他，我没办法想象此时他心里的酸楚无奈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林蒹，”庞晙已经几乎带着哭腔的语气有些哀求的问我，“跟我回去吧。” 文轩转过来冷冷的看着我，透着的是跟庞晙的无助截然相反的气势，就是那种凌厉的、让人无处可逃、不得不心生绝望的感觉。 文轩要我亲口告诉庞晙。 “对！”于是我最后的一点支持也被情绪冲垮了，“我就是攀附权势爱慕虚荣！我看你现在又没权没势，我明明能过上优越的生活！我又为什么要跟着你吃苦？我告诉你庞晙，我林蒹现在就是被人欺负怕了，我害怕再去过那种被人看不起的日子！我就是认钱不认人，现在我都说实话了，全都明明白白告诉你了！之前也是我先勾引文轩的，我就是看不惯你没能耐低头跟人认怂的德行，现在你满意了吧？满意的话就拜托你别再阴魂不散……” 我这一大段话是看着庞晙的眼神从还剩那么一丝丝期待到最后的心如死灰般的绝望，我几乎叫嚷得声嘶力竭，直到最后庞晙彻底的转身走远，我才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起来，”文轩冷漠的语气丝毫没有受我这边激动的情绪影响，“走了。” 我还是站不起来，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种无声的宣泄有多酸楚我自己现在很清楚。 文轩并没有顾及我的感受，继续催促我起来，不然的话就不要耽误他去轩扬那边处理事情。 我只能挣扎着站起来，跟在文轩摇摇晃晃的走着，很快就被他落下一段距离。文轩也不回头，更不管我怎么样了，只是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然后在马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自己上车了，等了我几秒，看我还没追上来，马上就要关车门离开。 我只能忍着自己心里的痛楚狂奔过去，才及时上了车。 一开始我还在不出声的掉眼泪，后来慢慢开始嚎啕大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攒了多久的眼泪一次倾巢而出。出租车司机以为我们是情侣吵架了，还想说让文轩看看自己女朋友，但是文轩漠然得事不关己的反应，让司机立刻识趣的闭上了嘴。 “别打扰我打电话，”文轩有点厌恶的提醒我控制音量，“这里距离轩扬大概还有几分钟的路程，你要是再收不回去，那就不要跟着我一块上去了，我不想身边还带着一个怨妇。” 就是这样，无论我再怎么挣扎，最后还是要低头。从刚刚看见庞晙开始，我就死死的攥着手，现在才松开，指甲在掌心印出一排不规则的印记，深入我的肉里，我的心里。我看着那些痕迹一点一点的复原，自己也慢慢止住了啜泣，到底在车子停下之前自己冷静了下来。 电梯里文轩瞥了一眼失神的我，跟我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容忍我因为那个人失态。 明明面对着的是这样残忍的一个人，我却还是得跟他道歉，保证自己不会再有下次。 “一会儿进屋没我的意思你不要多说话，”文轩嘱咐我，“不管对面怎么挑衅，你都不能自作主张跟他们那边的任何人有任何的冲突，言语上也不可以。” 我点点头，跟着文轩进屋，文扬早就到了，看我们来了，就说他已经查完了所有相关的监控。 看来大戏已经开场了，林姨满面怒容，一旁的董薇薇现在正不知所措。 文扬把事情重复了一遍，的确是按照我的设计发展的。之前散开后，林姨立刻安排人突查了销售部，在董薇薇的办公桌上找到了我事先安排的东西。 而且按照我事前的准备，还是以素商的身份操作，此时此刻又有几家公司拿出了这次肖艺做出来的策划，林姨这边现在也知道了。 事态是按着我预想的发展了，但是接下来就不乐观了。 文扬说起了他查看监控的结果。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监控 第一百三十五章 监控 “既然说不知道这份文件在董助理的桌子上是有人陷害，”文扬说，“那么我们查了销售部附近相关的监控视频，结果发现……” 文扬边说边在一边的笔记本电脑上调取视频资料，我紧张到了极点，文扬这段视频记录里肯定有我进销售部的部分。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的，但是实际上自己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随着心脏的跳动有力冲着身体的各个末梢部分。 “就是这里了。” 文扬终于找到了致命的部分。 所有人都围上前去看视频内容，我僵硬的身体似乎也被外面的气温冻上了，迟缓的站在包围圈外面。 文扬逆着所有人的关注点，突然扭过头意味不明的朝我笑了笑。 他这一笑，我就更加肯定我是被抓包了，更加慌张的挤进了人群去看是什么情况。 但是这一个个的我也不好意思上去使劲推开就往里钻，在后面又看不见，担惊受怕的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放心吧，小丫头。” 男人突如其来的低沉耳语伴着有温热的呼吸拍在我的耳畔，我一下子就敏感的红了脸。 我慌乱的回头去看是谁，结果差点撞进文扬的怀里。 我更慌了，赶紧退闪出一个安全的距离，一脸警惕的看着笑的有点不怀好意的文扬。 可能是我脸都羞红了，文扬更过分了，趁着一群人都在那边围着看监控画面，贴上来贱兮兮的低声问我：“不会吧？这么敏感……” 我被文扬逼得步步后退，最后只能靠着墙了，我有点害怕的看着他，刚想拿这么多人都还在场的事情提醒他收敛点，文轩突然发现了我这边的情况。 “咳。” 文轩看着我俩阴着脸刻意咳嗽了一声，文扬立刻打住，但还是不知耻的笑嘻嘻的转悠到一边去了。 我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飞快跑到文轩的身边去。 文轩有点威胁的意思瞪了文扬一眼，文扬耸耸了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好了，”文扬转向了围着的众人，“视频我们也看见了，秘书部那边因为人流比较大我们还在排查，但是销售部那边除了拍到了本部员工的进出以外，再无其他可疑人员出入……” 再无其他可疑人员出入？ 大家都在听文扬说话的时候，我偷偷溜到了沙发那边坐下回放刚刚的监控记录。 “……今天又是闹到了深夜，这件事肯定要彻查，既然没有什么其他可疑人员出入，那么董助理和陈秘书先委屈一下了，等我们查清楚销售部进入的员工再说吧。” 怎么会没有呢？我调到了今天我进去的时间，但是这段时间的监控画面却只有空荡荡的走廊，根本没有人出入的痕迹。 我的错觉？见鬼了？我穿越了？ 我没顾及身边的情况，还是不相信的自己又重新的看了好几遍。 还真的没有啊…… “小丫头你胆儿不小啊，文轩都走了你还不走，就剩咱俩在这儿你也敢……” 文扬那不正经的声音又一次冷不丁的从我颈后划了过来，我本来就紧张，让他又激了一下，我红着一张大脸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反应这么大干什么，”文扬一脸轻松地看着我，“我不就是替你藏了件事儿吗？慌什么。” 我环顾了一下屋子里，明明一大屋子的人，现在真的就剩我跟文扬了。 应该是我在沙发这边一蜷实在不太起眼了，文轩这个老混蛋，肯定是刚刚出门前呼后拥的结果把我落下了。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文扬，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董薇薇的文件是你放的，”文扬幽幽的说，“那么把策划给泄露出去的应该也是你，你能不能看在我亲自帮你隐瞒监控的份上告诉我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我进屋的那部分销售部的人已经走光了，文扬是找了之前某段的记录拼接到了一起，造成了没人来过的假象。 那么真正的记录应该还是在…… 我皱了皱眉，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甚至好像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找过你吧。” 我很警惕的问他，毕竟文轩就是个我搞不定的套路王，没准人家老哥文扬更胜一筹呢，我必须谨慎又谨慎才行。 文扬看我警惕的都快找把刀来防身的样子，直接笑出声了，叫我别对他抱着这么大的敌意。 “我既然都已经帮你帮到这一步了，说明我对你是没多大敌意的。我想着几天前你跟我那个难缠的弟弟一块算计我的事情我就生气，一开始还真想把你给交出去了。但是我转念一想，你从某个方面来说，应该也算是自己人，我何必要把文轩的事情迁怒到你身上呢。” 我不太明白文扬的意思，有点不解的看着他。 文扬敛回了刚才的百般不正经，问我为什么处处针对素商。 我倒是被他问无语了，跟他说素商害得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我怎么还等着被她欺负死吗？ “我现在再提醒你一件事，”文扬挑了挑眉毛，“这件事也就是我查，如果让文轩去查的话，他肯定会找到那几家拿出相同策划的公司，想方设法也会挖出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这份策划案。实际上他也安排我去查了，而且我还查到了，以及上次你手里那份所谓的是素商挑起事端破坏了郑东晟那边的证据……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我心里又是猛地一沉，我用的都是冒充素商的微信号给那两边发的消息。 虽然说文扬之前是不知道那个素商小号就是我，但是也架不住他后来查到，看来他现在是已经知道了那个号是我在用了。也就是他帮我隐瞒下来的不仅是监控这一件事，还有我直接泄密给其他公司的事情。 不过有一个的关键点文扬还是没注意到，他认为文轩不知道素商小号是我的事情，所以觉得之前文轩那边找到郑东晟拿出那份证据是我在害文轩，因为那份证据根本就是我捏造出来的。这次如果文扬告诉文轩是素商小号给那几个公司的泄的密，文轩肯定认得出来是我干的，这是比这份监控资料还要致命的直接证据。 “所以我就很好奇啊，”文扬问我，“我想你肯定不是素商本人，你想整素商，但是你跟文轩又是有了什么仇？仅仅是因为素商现在有在帮文轩这边的意思？” 文扬明确表过态，他想要素商完蛋，因为素商现在明显有在协助文轩的倾向，虽然文轩这几次都在暗中毫不领情的反过来打击素商。 我倒是心里很清楚这一切的原因，文轩反过来打击素商还无非是不知道素商是自己人，加上周围人的引导和他强烈的报复心，想找素商把之前实际上素商是针对我，而不得不打击到文轩的那些账给算了。 文扬这种人也是相当的不好对付，还是之前小邱姐教过我的，如果干不掉他，那就试图跟他成为同立场的人。 文轩这边对素商的问题一直就没彻底重视起来，想要短期内斩草除根，借助一下文扬这边的力量也不是不可以的。 再说了，我被文扬抓到了把柄在手里，跟他对着干只会进一步增大他把证据交出去的可能，还不如试着跟他和平共处。 这倒是编个什么理由呢？我得让文扬觉得我的情况顺理成章才行。 “当然不是，”我冷静了下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文扬饶有兴趣问我：“别的事情？” “对，别的事情。” 我告诉文扬，我是因为庞晙的事情恨毒了文轩，所以才想法设法的勾引文轩，最后好不容易才回来的。实际上我只是想要寻仇。而且庞晙现在这个状况素商也有份，我就是想报复他们俩而已。 “……可是没成想，郑东晟那边居然相信了文轩，我也就只能想到了回来之后再找其他突破口。” 我一本正经的撒着谎，文扬却一本正经的听着。 我看末了文扬的反应，多半是信了我的话了，我也就稍稍松了一口气。 文扬啧啧了两声，说我应该早点找他说出这些实情的，这样就能省去他很多麻烦了。 文扬的意思无非是他早就想拉拢我到他那边，但是他一直觉得我是油盐不进的一位，死活是动不了，不得已才做出了后来的一些事情。 “那你现在还想怎么做？”文扬问我下一步的打算，“这两件事我不会给你抖出去的，我说的是，暂时。” 我正想继续编我的瞎话呢，文轩给我打电话了，我盯着手机屏幕犹豫接不接，文扬走到一边去，示意我请便。 于是我就接了电话，没等我开口呢，文轩就抢着问我在哪里。 “你……”文轩虽然极力掩饰但我还是听出来他是急了，“不会留在了办公室跟文扬在一块吧？” 我撇撇嘴，特别淡定的回答他：“对，没错。” 然后那边一秒都没迟疑的挂断了电话，我还好奇的看手机屏幕，怀疑是不是自己手滑碰了屏幕挂断了电话，不然怎么突然这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把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把柄 文轩他什么意思啊？觉得我跟文扬独处了是不知廉耻，所以生气了？ 他这是有病吧，又不是对我有多少真心实意在里面，真觉得我重要的话，刚刚能就顾着跟肖艺说那个说这个直接走出去，都不顾着回头看看我在哪？ 我不满的摆弄着手机，文扬走过来看了看我这个德行，也猜到了我是跟文轩闹得不愉快了。 “总之肖艺那边策划这件事是搞砸了，”文扬顿了顿说，“明天估计她是拿不出来了，就是拿得出来估计这风口浪尖上也没人敢批。不过这是个机会，你不会没有准备吧？” 我说有的，策划案我已经做好了一份在手里。 文扬听了很满意的点点头，说他会找机会让我这份策划拿出来的，并且销售的事情也要我一应负责。 这算是同意合作了？ 我还是没有大意，想再试探一下文扬，想问问他准备怎么处理我那被他抓到的把柄。 但是我刚组织好了语言准备开口，办公室的门被很粗暴的一下推开了，而且不仅仅是推开，甚至有点撞开的意味。 文轩努力压制着自己一路赶过来气喘吁吁的痕迹，径直朝我走了过来，看都没看文扬一眼，直接牵着我的手离开了办公室。 一开始电梯里就我们两人，文轩紧紧的攥着我的手，我满脑子都在想刚刚跟文扬的对话，反复掂量他的每一句话的真实度是多少，根本也没搭理文轩的意思。然后电梯下了两层，外面应该是有人叫电梯，文轩直接一把就甩开了我的手。 “文总经理也加班啊……” 文轩冷静的点点头回应两个上电梯的员工。 又往下下了两层，两个人都出去了。 我在电梯内部周围锃亮的金属墙上看见文轩又伸手过来想要牵我的手，这我就真的来脾气了，怕人说的话那就不要做啊。我把手一缩避开了文轩，然后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刘海。完事了还嫌表示不满的程度不够，就又把文轩给我戴上的围巾也摘下来了递给他，说自己不需要围巾了。 “戴上。”文轩用命令的口吻跟我说。 我也不甘示弱，冷冷的说：“我说了我不需要了。” 文轩不是庞晙，他的脾气就是不管是谁都不会轻易低头，直到下了电梯他也没有接过我手里的围巾，而我的肩膀也有点酸了，但我也不肯让步戴上。 出了轩扬的大门还是谁也不跟谁说话，文轩等着在路边拦出租车，我就气鼓鼓的沿着马路要走回去。文轩到底是没沉住气，从后面追上来跟着我。我瞥见后面有车，趁文轩没注意，就猛地转身拦了车，想要甩开文轩自己上车跑了。 我顺利的拉开车门，却在准备上车的瞬间被文轩拦腰抱了回去，然后他大摇大摆的先上了车，最后把我强行拽了上去，车门一关，结束。 看着文轩还若无其事的付完钱，要送我到楼下，我简直快被他气疯了。 文轩还特别淡定的跟我说，让我以后搬到他那里住，不需要再出来住了。 我翻了个白眼，拒绝了他，然后就气呼呼的转身要上楼。 “林蒹，等等，还有事。” 我就又转过去看着他，却被文轩揽进了怀里，非要在我的眉间落了一吻才肯放我走。 所以他说的有事就是占我便宜？然后他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无奈的上了楼，却发现门没反锁，我走之前明明反锁了啊？ 屋里有人。 我吓坏了，以为屋里进了贼，结果却看见白姨听见开门的声响从厨房跑了出来。 “白姨你怎么来了……” 我上次离开之后，估计白姨应该也被文轩辞回去了，这又来了是？ 果然白姨说是文轩让她回来继续照顾我的，我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又吃了点东西，去睡觉了。 这一觉我要养足了精神才行，明天也是危机四伏的一天。 连续几天睡眠不足，早晨起来镜子里的自己满面倦容。 今天有个大任务，就是把策划的事情搞定，我得把自己手里的这份策划递上去。本来以为昨天董薇薇的事情被抓住就能当场提及这份文件到底要怎么安排，也是我昨天力不从心，生生的就错过了机会，只能等着今天会上搞定这些事情。 文扬既然说了话，希望他能帮得上我，但是今天还是要靠自己努力争取为主。 文轩这个懒鬼，早上九点人还没影，东西堆了一大堆。小陈也不在，我又不懂，只能看着干着急。 “我不在你就不能帮忙处理一下吗？” 文轩真是走路来去都带风，这会儿才从门外刮进来，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和邮件，有点不满的说了我几句。 我更委屈了，我要是懂这些还至于让它们堆得这么高？ 文轩虽然着急，但是处理东西还是有条不紊的，头脑依然冷静，没半点不清晰的地方。反倒是我，搞得一团糟，秘书处的活我承认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自己没事处理点东西可以，真到了一堆东西摆在我面前，我只能慌了。 于是没撑上两个小时，文轩就认输了，叫人把小陈先放回来，再不回来轩扬就要炸了。 小陈回来三下两下就摆平了被我搞得乌烟瘴气的局面，平时没怎么注意，这小伙子干起活来还真的是干净利落，我只能惭愧的退到了一边去。 “就是说啊，之前多风光啊，现在离了婚，人也玩完了吧？” “嗯，是啊，墨韵茶业现在不也都卖给了咱们轩扬了吗，风水轮流转嘛。” 一边的两个小年轻的谈话听得我一愣，似乎是说杨老板离婚的事情。我刷了刷朋友圈，果然清静了，杨老板此刻也不再是当初那位老板了，现在几乎净身出户的他恐怕连块破木板都算不上了。 但是顾清也是沉默了下去，据说现在还没有另觅高就，这件事情让我做了一半就搁浅了。现在我人已进轩扬，也不是不可找找可以活动这件事的机会。 “姐，”小陈探头出来叫我，“轩哥找你。” 我立刻回过神，慌慌忙忙的赶回去。 林姨今天是非要年轻一把的意思，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很有气质，就连衣服的价格都很有气质，够现在的我挣个大半辈子了。 我这才意识到刚刚开会文轩压根没告诉我，现在都散了才把我叫过去，摆明了不想让我参与。 我懊恼极了，以为自己又错失了拿出策划的机会，但是没成想林姨居然主动开口问我能不能解决眼下的困难。 “今天下午四点截止，你能拿出来合适的销售方案吗？” 我先是一愣，随机反应过来林姨是在给我这样一个好机会。我自然不可能立刻点头，而是跟林姨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最后才说自己愿意尝试一下。 “好，那就拜托你了，这个合作跟上方也有关系，所以我很看重，希望你能好好表现。” 这个合作既然涉及到了上方公司，那也是个我表现的好机会，这个总代理的位置我还是要争取的，起码我也不能便宜了肖艺。 林姨离开后文轩才从外面回来，明显是什么事情惹了文总经理不高兴了。脸上是绷着不说话，但是放个文件都摔摔打打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我依然不知所措，只能帮着把掉在地上的文件给捡起来放回文轩桌子上。文轩问我林姨是不是让我去做那份策划了，我不明所以的说是的，文轩就皱起了眉毛半天就没说话。 所谓做贼心虚应该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吧，我现在担心自己和文扬说的那些话让文轩知道，更害怕文轩知道了还能轻信了。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文轩冷不丁蹦出来一句：“那你就去做吧，能行吗？” 我慌慌张张的点点头说没问题，然后就让文轩赶去写策划了。 后来才听小陈说，文扬在会上坚持要把策划的事情扔给我，文轩则执意拒绝。但是文扬就反过来说如果我不写那么就要肖艺继续把这个进行下去，这就让林姨不同意了。最后推来推去还是把我给推出来了，谁都知道这件事的时间有多短压力有多大，文轩因此很不高兴。 这倒是让我松了一口气，只要我接下来做的不留痕迹，文轩应该就只会通过这件事认为文扬还是在找我麻烦，不会怀疑我跟文扬达成过什么一致。 我还是装模作样的忙乎了半天，本来想着反正电脑背对着文轩，我直接逛个半天淘宝然后策划一交就行了。可是文轩非要过来“帮忙”，隔一会儿就要凑过来看一下，搞得我差点就露馅了。 肖艺在微信上找过我好几回，她也知道我现在接了策划的任务，估计现在心里正不爽呢，但是在明面上还是装作很热心的样子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或者什么的，总之就是在找借口想接近我。我心里也很清楚，很客气的委婉拒绝，她无非就是在打我现在手里这份文件的主意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抵触 第一百三十七章 抵触 中午一过我的肚子还真有点空虚了，但是现在如果把文件拿出来吧，显得实在有点太过明显了。我又不能把鼠标一扔，就出去找吃的。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我仿佛都能闻到外面饭店里饭菜的香味。文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既然现在就剩我一个人，反正没人看见，那我要不就…… 出去找点吃的？ 我悄悄的溜出了办公室，发现走廊也没人。心中大喜，颠颠的就跑去等电梯下楼。 我正盘算着一会儿是吃饭呢还是吃面条呢，电梯上来了。然后门一开，正好只有文轩一个人在里面，巧得我都没话可说了。 “你这是……”文轩问我。 我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发出声，肚子先叫了，而且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简直是巨响。文轩就没再说我什么，领着我回去了，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拎着吃的。 文轩是下去给我买吃的了，我挺不好意思的接过了盒饭，然后要端到自己的桌子那边去吃。但是文轩却直接拽了把凳子过来，意思要我在这里吃。 我就尴尬的开始吃饭，文轩看来已经吃过饭了，在一边继续处理邮件，我尽量维持着文雅的吃相小口小口的塞饭。 但是我是真的很饿啊，趁着文轩转过去拿东西的时候就猛地塞了一大口饭。 结果噎住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顿饭吃的有多尴尬。 桌子上只有文轩的水杯，我又不能拿，只能跑到饮水机旁边找水喝。一边跑还得一边憋着气不能打嗝，可是跑到一半又被茶几绊了一下，直接栽到了地上。 文轩赶紧过来把我扶起来，这还不算完，我再也憋不住气了，朝着文轩打了个巨大、响亮的嗝！ 今天是什么运气！ 文轩现在应该嫌弃死我了吧！ 文轩拍了拍我的后背，我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燎过一样，都没勇气再看文轩什么表情了。 文轩走开了，去给我接了一杯热水，我接过了水杯，还想着礼貌的挽回一下局面跟他说声谢谢，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谢……嗝……谢！” 说真的，那一瞬间，我死的心都有了。 我赶紧喝水压了压，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以为文轩能一脸嫌弃的走开，但是他却伸手擦了擦我的嘴角，温和的问我吃饱了吗？ 我受宠若惊的点点头，文轩转身去把饭盒先丢掉，收拾桌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就着急的问我：“你脚踝受过伤刚刚没事吧？” 我结结巴巴的说没事，然后低着头帮忙收拾桌面。我想拿纸巾擦一下桌面，伸出去要抽纸巾的手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给抓住了。我敏感的把手往回缩，但是没成功，反而被他从后面抱住。 “我不是故意想把你藏起来，”文轩喃喃的说，“也不是故意想指使人说那些让你难堪的话，离我太近，有些争斗，我怕你也会被波及。” 我撇撇嘴，没有吭声。 我想告诉文轩，自己不需要这种“保护”，我能全身而退。 文轩似乎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回应我说：“轩扬的斗争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文家已经有很多人成了牺牲品。我知道你是想说你不害怕，但是……我害怕。” 轩扬的内斗一直都存在，不过是这几年愈演愈烈了。到了文扬文轩这里，也有林姨的缘故在里面，两兄弟中肯定只有一人能够接下轩扬的产业，而另一人则要出局。 我转过去看着文轩，他的目光坚定又无奈，抓着我的手触了触之前我受伤留下的疤痕，最后把我搂在怀里轻声说：“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也不想看到，别人与我的矛盾让你受伤，换一个人谁来都可以。唯独你，不行。” 文轩这算……跟我告白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智障的想法，但是却有种莫名的冲动，让我突然就没有了对文轩的拒绝，毫无抵抗的就由着他吻了上来。 我之前还劝过好几个小姐妹在男人面前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很不理解那么浅显的道理她们怎么就沉溺其中挣脱不开，事实证明我只是没深陷其中过。 我现在就跟她们一样不理智了，由着眼前的男人揽住自己的腰，然后一路直下，从嘴唇再到颈部，我没有反抗。 我被文轩抱起放在桌子上，屋里的温度我进屋的时候就脱了外套，现在他还要脱下我外套以下的衣服。 但是相似的举动却让我想到了那个人，于是随之而来的抵触和拒绝，让一切戛然而止。 文轩没有放弃，可是我任何想要抵抗的言辞都被他满是占有欲的激吻抵了回去。 真的不行。 我拼命的想要推开他，我只能狠下心让血腥味来冲淡激情。 文轩迟疑了一下，拉开了与我的距离，虽然不远，我胆怯避开了他渴求的眼神。 是不是该有点庆幸，他放过了我。 文轩扯过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唇间的血，然后有点暴躁的扔到了一旁的纸篓里。我也尴尬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文轩。 文轩冷漠的神情让我揣摩不出任何情绪，这反倒让我更加不安。 再多的心理情绪最后浮到了表面上也只能是我安安静静的坐回自己的桌子后面，打开文件，继续自己该做的工作。 就这样安静了一个多小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可是我还不想跟文轩说话，就发消息给林姨，跟她说策划我已经搞定。 但是林姨的回复让我无语，她还是让我把策划文件拿去给文轩看。 我要是想找他看我会找你吗…… 我为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东西做完了吗？做完拿来给我看一下。” 可能是林姨问文轩情况了吧，文轩先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赶紧拿过去给他看，文轩从头到尾就说了一个“嗯”字表示通过，然后就再没了动静。 语气不温不火，神情不悲不喜。 鬼知道他现在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最后怯生生的问他没事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我走到门口，又被文轩喊了回来：“你再等一下，一会儿有上方的人过来取文件，我带你认认人。” 我只能又等一会儿，上方那边来的几个人我都不认识，听着文轩介绍完。两边人坐下，文轩让我讲一下我们这边的亮点优势，我早有准备，当即流利的讲解了一遍。我的表现两边都很满意，想必林姨肯定也会高兴，我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就算搞定一部分了。 “冒昧问一句，”对面负责销售部工作的范姓主管突然问我，“林小姐是认识我们之前那位总代理庞晙吧？” 跟着庞晙闹出那么多事情，我也是抛头露面出风头出够了，人家肯定是认出来了我了，怪不得一直都看不出他有满意我的意思。我只能如实回答是的，忐忑不安的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啊，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是之前在汀茗茶庄见过。” 是说前几天我被叫到汀茗茶庄对质的事情，当时上方是来人了，没想到这个范主管还记住我了。 我有点不安的瞥了一眼文轩，文轩似有些不悦的看了范主管一眼，试图转移一下话题。 可是这个范主管并不买文轩的单，还是继续揪着我的事情不放。 “林小姐怎么突然就想到跳槽到轩扬了？是因为庞总代理被停职了？我看了张代理以前从庞先生那边拿回来的销售方案，也是林小姐写的。我觉得林小姐是个能力很强的员工，也很会洞察时局……” 我刚刚讲解时的一汪热情现在被对方这种不善意的交流方式彻底浇灭了，我都能想象的到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无非是想讽刺我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投靠了轩扬，我是条嫌贫爱富的狗，而且早就跟文轩勾结在一起了，不然怎么能回头就找到下家？ 心底压抑着愤怒也勾起了我心里那份极力隐藏的羞愧，我现在就想站起来，揪着对面的领子把他丢出门外彻底闭嘴。 文轩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表示自己有要送客的想法了，喋喋不休的范主管这才罢休，有些得意的离开。 我没有跟着把人送出去，所幸文轩也没这个意思，但是那个范主管居然不知耻的转过来调侃文轩：“文总经理年轻有为，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好大的阵式，像我们这种老东西出门，送都没人送一下。” 虽然这个合作很重要，但是面对这种挑衅，文轩也不是没有脾气。可如果文轩拒绝，也免不了这个事儿妈的范主管回去多嘴多舌，到时候再因此给我们这边留下话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罢了，撑死被人怼几句，我又死不了，我就跟文轩说了一句那我去送一送人家。我怕文轩再拒绝，没等他回话就自作主张跟出去了。 我是有点心理准备，知道这个范主管要废话，但是这些话听得我还是十分不是滋味。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久违 第一百三十八章 久违 范主管劝我做人不要绝，别总想着这山望着那山高，小心到时候一事无成。 权力这种东西吧，有些时候的确是不得了的，比如现在我明明已经快要爆发了，但还是得笑着说人家说得对。 “林小姐，听说轩扬现在极力举荐你来当这个总代理。我就想起林小姐如果当初把自己的那份事业做好，就算是做电商，凭你的脑子现在肯定也不会把总代理的小位置放在眼里。所以还是那句话，奉劝林小姐不要心比天高，做人太绝了没事就该当心自己命比纸薄啊。” 戴眼镜的地中海，还有个二等伤残的身高，我都送到大门外了还这么多话，非要我直说叫他滚吗？ 我还是说是是是，然后把人送走了，末了也没忘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骂上几句。 我下来的时候走得急，外套都没有穿，在冷风里缩了缩身子。 人送走了，但是我心里的愤怒和羞愧没有被送走。我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庞晙，可是我现在也没有办法。如果外人都要这么说我，那就说吧，我也不该有什么怨言的。我这样无情的一走，人家说的那些也没有错。 “好了，快回去了。” 身后覆上来一件外套，伴着文轩温和的声音。 我裹了裹外套，然后跟在文轩后面往回去。进了大楼，我主动跟文轩保持了距离，低着头慢腾腾的在他后面走。 走着走着突然就撞到了人，文轩停下来等着我，见我跟了上来，低声说让我不要离他那么远。 这回轮到我半天才挤了个“嗯”字出来，然后紧紧的跟着文轩回去了。 刚一进门文轩突然转身，我耷拉着脑袋边走边想事情，直接撞进了他怀里，这回直接被他抱住。 “那个人，我会处理的，你不用太在意。”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决口不提自己跟他之间的事情，只是问了他一些刚刚谈话中的问题。弄清楚后我也该下班了，回到桌子边收拾东西，然后就拎包走人了。 管他怎么想，我现在心里只觉得自己跟文轩太亲近就是一种罪恶。 回去的路上我居然接到了一个久违的电话，我没想到小晗会给我打电话。 汀茗那边的团队我没有带走，如果直接带走就太明显了，苏菀肯定会知道之前是我组建的团队，而我根本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情惹是生非。我就安排了一下把位置让给了小晗，可是这才几天小晗就打电话过来跟我说她也不想干了。 “还不是墨韵那边的团队，”小晗有点气愤的说，“菀秋的想把墨韵的人挖过来，然后她就各种提高我们这些老代理的拿货价，给那边开出极低的价格。她是想拿从我们这边盈利的去补那边压下去亏损的，但是凭什么呀！我们也是代理啊，一样都是交了代理费的，跟他们要的代理费低就算了，这价格上还搞不同。” 其实我都想笑着说小晗少见多怪了，苏菀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之前菀秋到处挖人也是这样。做这行的谁都想直接一下子收个代理团队过来，那样一下子就是一堆代理，也不用再废口舌教怎么收下级代理怎么做销售。而且这次苏菀想争取的是墨韵团队，顾清的人在这个小圈子里也是出了名的实力派，他们自己也知道自己团队的名声，出来求聘肯定也是底气十足不肯低头的。 不过苏菀既然都这么大张旗鼓开价了，加上考虑到墨韵之前与汀茗的关系，我也猜到了肯定是正锋指使苏菀拉拢人家。就跟之前拉拢杨老板反而是小邱姐背了个挑拨离间的黑锅一样，这次指不定又是怎么编排庞晙的。反正肯定会放出是庞晙之前因为他的个人感情挑拨了两方关系，宣称正锋的立场还是跟墨韵十分友好之类的屁话。 我问小晗那她到底是打算怎么办呢？ 小晗气呼呼的说：“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办就打给你了嘛！你个大忙人微信找你也不怎么理人，可是我也认识不了圈子里谁能帮得上我们的……反正啊，我在群里观察了，有几个表示不满的代理团队我都私下找了，问他们的意思，他们都说不想干了，但是不知道去哪。我想你那边可能有戏啊，我就先给压住了，就说我认识人可以的。” 小晗真的是我的神助攻啊！ 我真想冲到电话那边抱着她亲两口！ 本来林姨也跟我说过，上方的考核里必须要有自己的销售团队，还有不到一星期，我还想着这我上哪找去。轩扬的销售部基本已经是肖艺和江经理的天下了，网销那边肖艺更不可能松口让我带一个代理走的。就算我能及时让文轩把墨韵茶业那边搞定，但是代理团队召回来，文轩从利益角度考虑肯定也会让顾清回来接着带，里外里我还是两手空空的“穷鬼”一个。 但是小晗这一招我可是一下子“富裕”了，汀茗的人总的来说还是小邱姐和庞晙一手调教的，苏菀这个管理也就是管管。汀茗微商代理团队的名声也不是盖的，我亲自带过接触过，清楚这个实力的强度。我能把那边的人拉过来到自己旗下带着，那我也是不用愁了。 按照小晗跟我说的她大概能带走的代理规模来看，如果我能拿下，估计苏菀能气到原地爆炸。倘若苏菀她还想指望着墨韵来补这个空缺的话，那她也是多虑了。为了吸纳新的代理团队，就打压自己原团队，她这笔买卖简直亏大了。墨韵那边苏菀想召回去可不容易，汀茗跟墨韵撕逼的这几年人家团队可是直接受害者，我认为正锋已经没有人有这个实力能把墨韵召到旗下。 挂了电话之后我直接在出租车上笑出了声，把司机吓得以为碰到了神经病。 我跟小晗在微信上说清楚了，如果我有底了会及时告诉她，叫她务必把这件事情的知情人压到最小，给我尽量拖住时间，别让苏菀知道了。 “放心吧，”小晗信心满满的回我，“我不仅会把这件事给你兜住了，我还要借机把这边的团队都给搅和一边，反正越多代理不满，我就越有机会把人拉过来跟咱们干。” 小晗还真的是块料，我交代的和没交代的她都能理解，而且都做的很有分寸。 我现在要解决的事情是文轩这边虽然一开始答应我可以让我管销售的事情，但是到现在都并没有给我实权。如果我想让小晗把那几个团队争取过来，首先就要先开出让他们满意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货品和价格。 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去找文轩。 我回去之后白姨已经把饭菜搬上桌了，我匆匆的吃了晚饭，然后又去补了个妆，最后给文轩打电话问他在哪里。 结果那边小陈接的：“轩哥……轩哥还在公司呢，人好像在哪个部跟谁说话吧？我找不到他啊，姐你要是有事明天再找他吧……” 小晗那边多拖一秒都是危险，苏菀如果觉察了这件事，我可说不准她那一肚子坏水能给我翻出什么花样来。 我跟小陈说我马上回去，如果看见文轩了，让他立马给我回个电话。 “啊对了姐，”小陈在那边着急的喊，“我手机掉水池里坏了，你有啥事明天再来不行吗……” 我边说知道了边进屋拿外套。 “你刚吃完饭就又要出去啊？”白姨忙着给我找手套，“你把手套戴上，你看你那双手进门的时候冻得那个样子……” 我应着，赶紧戴上了手套。白姨絮絮叨叨的样子又让我想起了李姐，李姐曾经给我织过一条围巾。其实不是给我织的，是给苏雨格，但是苏雨格哪里瞧得上，倒是我自己舔着脸喜滋滋的收下了。 “白姨，”我关门前突然叫住了她，“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你今天收拾完就早点休息吧，以后都不用等我。” 说完我就关门离开了，我迫使自己去想自己马上要去做的事情，生怕自己再在以前的记忆里多停留一秒眼泪就要涌出来。 我一直没接到文轩给我打电话，更尴尬的是我出门忘带钱夹了，到了楼下车钱都付不了。我说微信支付，司机大叔压根都没微信，我只能打电话给小陈，结果这厮关机，我才想起来小陈的手机坏了。 哎呀我今天这个运气啊…… “这是怎么了？” 我紧张的扭头一看，就看见正要进门的文扬。 司机大叔探出头来不耐烦的问我：“你还能不能给钱了……” 于是我就很无奈的接受了文扬的帮助，十几块钱对他来说简直就不是钱，我只能尴尬的说声谢谢。 “你大晚上找过来是干什么呢？” 我说自己还有点事要找文轩说，电话找不到他人只能过来了。 整个轩扬大楼都黑漆漆的，我进门瞥了一眼，似乎就销售部那层有点光，我先上那边去找找好了。 结果就是文扬说他也是要去销售部，为了避嫌我们是一前一后的过去。 可是文扬到了门口却停住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训 文扬转过来看了我一眼，笑得挺古怪的，示意我直接过来看。 我不明所以的走上前去，文轩还真在这里，只不过不是只有文轩在这里。 肖艺也在，而且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两个人站着说话，还保持着那么暧昧的距离，如果说是在谈工作的事情可能鬼都不相信。 文轩还伸手把肖艺的碎发掖到耳后，好一个甜蜜温馨的场景，不知道他为多少女人这样做过。 我暗暗只觉得讽刺，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彻底陷入到他虚伪善变的陷阱里。文扬在这里，我不能随便失态让他看了笑话，所以依然保持着理智，跟他说有事情的话先进去处理吧。 “你这是让我搅了他们的好事？”文扬低声跟我说，“直接让我那弟弟恨死我得了。” 似乎也的确不太合适，可我进去那不也是不合适吗？ 我无语的退到了一边去，文扬一直跟着我，我几次开口意图甩掉他，但是他就是死皮赖脸的，好像我现在不进去大哭大闹一场让他看见他就不甘心似的。 跟文轩大哭大闹不像是我会做的事情，再说文轩也犯不上我这么做。 “你到底想怎样？” 我克制不住自己不耐烦的情绪，有点暴躁的问文扬。 文扬耸了耸肩，跟我说：“我没想怎样啊，我又进不去屋，又没地方去，找个有人的地方待着你也要管吗？听你口气这么暴躁……是为刚刚的事生气了？嫉妒那个叫什么肖艺的。” 我呸！ 我从未嫉妒过肖艺，一个靠着投机钻营的行事和卑鄙低劣的为人而爬上来的小人，她连让我嫉妒的程度都没有。 “你真不在意的话会这么生气？” 文扬就是不放过我，一个劲的抓着这件事说，我躲又躲不开，最后气急了，干脆不等了，我直接气呼呼的下楼要回去了。 我准备给白姨打电话让她拿着我钱包下楼等着付车钱，刚出了大门就看见路边有人拦车。 小陈一见我来了，反倒是有点慌了，结结巴巴的跟我打招呼：“姐……姐你咋来了啊，那你找到轩哥了吗？” 我突然就回忆起出门之前那通小陈接的电话来着，看来他也知道我文轩那边什么情况，一副极力推脱不希望我过来的口吻。可是我当时满脑子都是想要说的事，没有留意这些，真是自找烦恼。 “没，”我有点冷淡的说，“没找到。” 小陈看我冷淡的口气猜测我可能是撞见了，但是我嘴上却说没有，他也不好意思捅破了这件事跟我再说什么，有点无语的愣在原地。 文扬又跟上来了！ 文扬从门里出来就朝着我问：“你自己能回去吗？” 说完才看见小陈在一边，还笑了笑说：“陈秘书真辛苦啊，才下班啊。” 小陈倒是很有礼貌的回应了，然后问我怎么回去。 最后拦到了车，我先上车走了，一路上的心情烂到了爆。 我猜肯定是我和文扬一转身，小陈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文轩说我来过了，还是跟文扬一块的。 然后我猜得到文轩肯定又会被找一堆理由跟我解释，我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生厌烦。 白姨早在楼下等着了，给我付完了车钱，陪着我上楼了。 我也不想为难自己，回去了就给小陈发了条消息，跟他说我病了，反正就是这几天都不想去了。 小陈心里清楚，当即就拿出各种理由想要阻止我，跟我说这边的方案都交上去了，而且上方那边今天都明确通知要开始考核了。正是我要开始忙的时候了，我这么跑了可能不行。 “而且，”我还嫌程度不够，“明天元宵节了，我要回趟家，如果找不到我……那就别找我。” 发完我就关了对话框，连夜收拾了点衣服，明天一大早我就走。文轩就是再出一次车祸我都不想再回来了，总代谁爱当谁当去吧，我受够了！ 白姨看我回来脸色不对，看着我收拾东西，有点担心的问我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我回趟家，”我边叠衣服边说，“放心吧姨，工钱我一会儿结整月的给你。” 白姨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让我冷静冷静，别一冲动就走。 我把手里的马甲往床上一摔，跟白姨说我先休息，明天再走。 我看着镜中死气沉沉的自己，从面容到气质，简直像具刚死不久的尸体。本来睡眠时间就不够，睡觉也不踏实，许是心里有亏心事总怕鬼敲门吧。从回来之后，我那仅有可怜巴巴几个小时的睡眠，梦里都是噩梦连连，加上白天的压力几乎折磨得我濒临崩溃。 我真的是快要垮掉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我已经定好了第二天的车票，甚至准备跟小晗说我这边已经没办法提供相应的条件，可能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了。 但是一大早就被十分不友善的拜访给吵醒了，我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文轩的声音了。我拿被子蒙住头，装作没听见。白姨给他开的门，两个人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我听不太清。总之就听见文轩敲了敲我这屋的门，然后推门进来，叫我起来要带我去医院。 我很不高兴的翻了个身继续躲在被子里不吭声，半晌我听见外面没声了，以为文轩走了，赶紧被子一掀，都快憋死我了。 “你终于睡醒了？” 文轩还在！ 我有点无语了，他倒是不恼，还关切的问我哪里不舒服。小陈不可能不说，文轩这是想装傻跟我糊弄了事啊。 文轩把手机装回兜里，站在我床边轻声说：“睡醒了就快起来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越是这样我就越生气，昨晚还跟别的女人含情脉脉的，现在还跟我这样别提我有多反感了。 我跟文轩说我不要去医院，然后我又说自己要穿衣服把文轩赶出了房间。 他的脸皮可真是有点厚了。 我把外套也穿上了，直接拖着拉杆箱穿过客厅到玄关穿鞋。白姨赶紧颠颠的跑过来拽我，意思文轩还在这里呢，让我给文轩留点面子。 我留个屁面子给他！ 我气鼓鼓的根本不听劝，把门都打开了，文轩就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手机，根本也不过来拦我或者怎样。 “让她走。” 文轩冷冷的说。 白姨只能撒了手，我看都没看文轩那张臭脸，走就走！ 我直接门一摔，上电梯下楼了。 一路上我一想文轩刚刚那副爱答不理的德行就生气，他跟谁摆酷呢！我还就走了，看看咱俩谁最酷！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出了单元门就知道了。 我刚出了单元门没走出二十米，立马好几辆车的人下来堵住了我。 我本来还威风凛凛的出了门，可是对面这个阵势…… 我怂。 “林小姐请回去吧。” 回你大爷啊回，我现在回去还不被文轩嘲讽死！ 我正跟对方僵持着，文轩也下来了。 “今天你要是能走得出去，那你就走，去哪里，找谁去我都不管。” 我愤怒的看了他一眼，文轩还是那样，冷漠的神情，冷漠的语气，但是气势几乎可怕。 我就不信他今天能让我死在这里！ 转身就往前迈了一步，对面的人有点慌了，我甚至听见有人在问领头的怎么办。 我就知道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继续往前走，但是文轩却扔下一句：“她要是再敢往前走就直接打，断几根骨头我负责的起。” 我当时也不是脑子怎么就抽了，我知道文轩这句话不是开玩笑，可我就是不想认输，下定了决心要往前走。 结果可想而知。 好在是这些人都是小陈带的，小陈跟我的关系到位，他们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没下狠手。断几根骨头是没有，不过身上的皮外伤还是有不少的。 最后我几乎是被打趴在地上，文轩让人问我现在是不是要走。可是我的脾气就是越跟我来硬的，我只会越不可能低头，坚称自己还是要走。 文轩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离开时还是从我身边经过的，我当时一条胳膊估计是脱臼了，我看着他锃亮的皮鞋从我那条胳膊上迈过去。 那一瞬间我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人跟昨天温柔的给我披上外套的是同一个人，但也是那一瞬间之后，我心里对他所有的好感和憧憬就都被汹涌的恨意淹没了。 我最后是以昏了过去结束这场“教训”。 是白姨把像只被人虐待过的小猫一样的我送到了医院，再晚一点的时候颜沁和小陈也来看我了。我还以为是小陈底下的人私下告诉了他们，结果颜沁叹了口气，跟我说其实这件事不仅是在轩扬，甚至在圈里都传开了，而且他们现在看我都是偷偷过来的。 颜沁看着我身上的淤青，愤愤的说文轩真是丧心病狂了，下这么狠的手。 但是我现在想的是这件事对于文轩来说肯定不是光彩的事，加上我这种在圈子里作死小能手的名声，他不可能由着这件事疯传成这样。既然这件事在圈子里都传开了，想必也是有文轩的意思，他这倒是做的我有点看不懂了。 第一百四十章 运气 第一百四十章 运气 我不相信文轩会仅仅为了教训我而给自己树威风就这么做，他想耍威风的机会多了，这么幼稚的事情他干不出来。但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文轩回去之后有对这件事说过什么吗？”我问小陈。 小陈为难的支吾了一会儿，颜沁耐不住性子抢在小陈之前说：“他嘴里还能有什么好话？无非就是说你没规矩，他想管教一下而已。” 仅仅是这样？ 小陈面子上挂不住了，跟我道歉说他实在是事先不知情，不然说死也得告诉那些人不能动手，哪怕就是挨了骂也不能动手。 我摇了摇头说当时那种情形就是这么说了，也只是让他们为难而已。 小陈撇撇嘴，又开始转移话题。 “姐啊我来时你咋不说你这儿有橙子呢？”小陈瞅着床头柜上的一个袋子说，“你看你这儿这么多橙子，结果我俩还买了。” 床头柜上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个袋子，小陈说里面是橙子。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醒来的时候就有。 不过橙子？ “别动那个！” 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挣扎着坐起来，让小陈别动那个袋子。 我从醒过来就一直病恹恹的语气说话，这一冷不丁一嗓子反倒吓到了小陈，直接一把把袋子打翻了。 橙子滚落一地，伴着落地的还有一个抢眼的信封。 果然是！ 我顾不得浑身散架一般的疼，在小陈和颜沁不解的目光里自己趴在床沿把信封捡了起来收了起来。 应该是庞晙来过了。 一开始我知道里面是橙子的时候就想到了可能是他，而这个淡蓝色信封的出现我就更加确认会是他，因为我就只告诉过他自己钟爱这种淡蓝色。 我就知道这个傻子轻易放不下我，同时我也更担心他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拜文轩所赐，他又会找文轩算账。现在的庞晙如果想跟文轩做点什么较量，那无非是螳臂挡车。 “那是……” 我才回过神想起来小陈和颜沁还在呢，颜沁问我那是什么，我当宝贝一样护着。 我淡淡的说只是自己一个朋友的心意，所以觉得很重要。 二人也看出我想要结束谈话了，就简单的聊了几句收尾离开。 等二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我才颤颤巍巍的打开了那个信封。 只有一张字条和一个我没想到的东西…… 一枚戒指。 “累了就回来吧。” 除了这行字，后面还有一个联系地址，应该是他的新住处吧。 那个位置我去过，一片荒凉，程度比庞晙现在的境况差不多。 我安安静静的把东西收好，然后开始疯狂的吃橙子，好像我再迟疑一下就会尽数失去一样。 于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我就开始吐了，吐的也全是橙子，把医生都吓坏了，以为我要成第一个吃橙子自杀的人了。 白姨连夜过来照顾我，同时转达了文轩要求我明天必须回公司正常上班的消息。 听着白姨劝我再试试跟文轩说说好话晚点回去的声音，我自己也看着镜子里自己白得像张纸的脸。 直接砸了镜子。 第二天我不顾周围人的阻拦，坚持着去上班了，虽然我连脸上都挂了彩。 一进大楼不乏对我指指点点的，我甚至懒得看这帮杂碎一眼，直接走到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敲敲门进屋了。 文轩还是跟以前那样冷静的端坐在他的桌子后面处理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就习惯性的说了一句：“请进。” 但半天也不见来人说话，他才抬头看见是我，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不嫌跟我摆着一张臭脸，那您就摆着吧。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桌子上事先就堆了一些文件，应该是给我处理的？我就直接上手开始摆弄了。 “乱翻别人东西很不礼貌不会也不知道吧。” 文轩冷冷的看着我，然后就叫小陈过来收拾。 我当时就想一个文件夹扔他脸上。 有病吧？不是给我看的文件你往我桌子上摞？ 小陈事后跟我解释了，说其实是文轩说我不能来了，所以就把摞不下的文件放我桌子上了。 我有点无语的看着小陈，还想跟他吐槽几句的，但是文扬这会儿居然来了。 文轩显然不想搭理文扬，低着头看东西，直接叫小陈去拿文件给文扬。 文扬走的时候还刻意停下看了看我，我无奈的朝他笑了一下。文扬出了门我才把目光收回来，结果看见小陈眼神不太对，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文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抬起头盯着我，八成是看见我跟文扬的交流，脸似乎是更黑了。 那么狠的手他都对我下了，我还在意个什么，低头继续看自己的手机。 肖艺也过来了一趟，她跟文轩说话的时候我直接从包里掏出耳机把耳朵都堵上了。她好像生怕我看不见她的存在似的，走的时候还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看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答应着，也不忘出了门该给我发微信问我的情况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关心。” 我算明白了什么叫明明好生气还得保持微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句话倒是真的。 “老大，之前我说的事情有消息了吗？代理都在问我什么情况了。” 我看着小晗的催促，心里越发焦躁不安。虽然萌生过拍拍屁股走人的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肖艺那张脸，我又觉得不甘心。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去争总代理，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已经为了这个位置付出了那么多了，我说放手就放手是有点难。 但是就算我的想法在文轩那边能说得过，现在这个情形他就是为了面子，也不可能点头同意。 可是这件事情是迫在眉睫，我必须给个选择。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短时间里我如果想拿下我想要的东西，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轩扬直接这么安排。我也有自己靠各种周旋拿下的信心，但是实在太慢，这个情形经不起我的消磨了。 那如果我不找文轩，换个人？ 直接忽略文扬这个选项，在轩扬能拥有那种决定权的除了文轩，还有一个人可以。 那就是林姨。 可是我找她也没有多大把握自己能说服她。 “还有老大，”小晗担心的补充道，“今天有个代理跟我私聊说苏菀找她问过是不是想要跟着我跳槽，我这个代理也比较机灵，当时就否认了，说那些都是谣言。可我担心我们毕竟人不少，万一就是被苏菀发现了……我怕对老大你的影响也不好啊。” 我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要出现了，那就不管什么多大把握了，唯一的路子那我就试试运气吧。 我贸然找林姨怕她觉得我冒失，直接跳过文轩更是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人家母子一条心，到时候再认为我对文轩有二心那就只会适得其反了。 我装作自己要去厕所暂时离开了文轩的视线，在走廊徘徊着，想到底要不要直接打电话给林姨说，结果又碰到了文扬。 文扬调侃我说：“呵，我还以为是传着玩的，他还真让人跟你动手了，你这又是哪点不如他意了？” 我还是无奈的笑了笑，反问他文轩想要收拾人需要理由吗？ “可是你对他来说，意义应该不一样吧？” 我苦笑着摇摇头，那些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引起的误会而已。 文扬无话可说了的样子，然后带着略微满意的神情走开了。 我当然知道文扬问我话的意思不是来看看我的惨状的，他更多的是在盘算别的什么我不清楚的目的，但是我就是能肯定这个人目的不单纯。 我的把柄落在这种人手里也真是够倒霉的，趁着他没有到指使我去做什么事的地步，我还是想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吧。 就算是自己不能把东西重新搞到手，那也得找个可以制约他的办法。 我还是下定决心的找林姨碰碰运气，意料之中林姨问我为什么不找文轩，我有点尴尬的说我们之间可能就这件事达不成共识，所以选择找她做个决断而已。 我以为林姨能明白我的意思是我跟文轩有矛盾了，我根本不想理那个神经病。但是当我看见林姨领着文轩过来的时候，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林姨看到我现在这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当时就发飙了，问文轩怎么回事。文轩不说话，林姨就要叫小陈来说。 再这么拽下去，文轩肯定会以为我找林姨是为了告状。可恨的是我在电话里犹犹豫豫的还真没跟林姨说明我找她的目的，只是说当面说，但我就忘了这一当面，我这个告状精可就当定了。 “不，不是！”我当时就慌了，“林姨你别找小陈了，这个是楼梯结冰了我自己摔的，跟他们没关系啊！” “我年纪还没到耳朵聋了眼睛也瞎了的地步！”林姨的性子是只要起来了那就谁也拦不住，“外面都传的满城风雨的了，我还不信，你们当我是真的不知道吗？” 我真的很想给自己两巴掌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筹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筹备 文轩现在应该快要恨死我了吧。 但是我的本意真的不是要告状啊！ 林姨现在明显是以为我在跟她告状，我又不可能明说她错了，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什么的。那别说她没面子了，估摸着出了这扇门，明天轩扬上下都是说我这个人作的了。 搞得我这个着急啊！ “林蒹你别怕，你就直说是不是文轩安排的！” 我的姨啊！你是想逼死我啊！ 我真的都快哭了，但是林姨非要让我说个是不是出来，我只能用濒临崩溃的声音说不是。 “不是？”林姨听了好像更不满意，“你不用担心，实话实说！” 林姨啊，你这是非要逼着我说是啊。 可我怎么可能这么说啊，那我还想不想活了！ 我到最后也没承认，但是林姨很显然是已经认定是文轩安排人伤了我的事实，把文轩数落了一通，然后做了一个让我更崩溃的决定。 “我看林蒹以后也不要再在你这边跟着了，小陈你把文扬叫过来，他不是很久之前找我要过林蒹到他那边吗？这回我就安排林蒹过去。” 我拖着哭腔问林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小陈也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林姨压根没理我俩的意思，执意把文扬叫过来了，然后很郑重的把我塞给了文扬。 “林蒹，”末了林姨还抓着我的手嘱咐，“以后受了委屈就来找我说，林姨肯定不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林姨啊！你真的不让我受委屈啊！你这是直接让我挂了啊！ 我落在文扬手里哪还能有个好！ 林姨闹得一堆人全来了，到她走我也没找到机会说我真正想说的事情，最后还得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搬到文扬安排的那边去。 一进门我就被文轩掐着下巴兴师问罪。 “我原本以为给你点教训你能长点记性的，看来我是高估你的悟性了，你还会告状了是吗？”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文轩非要这么说我也的确没有什么辩解的余地了，只能认着听。 “你既然有本事告这个状，我想你肯定也有本事承担这个后果。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滚。” 没脾气，我这就收拾东西马上滚。 折腾了一圈正事没成就算了，还落了个得不偿失的结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苦呢？ 同样无语的还有个文扬，他本来还指着我能在文轩这边继续搅混水，谁知道这么快就把我给踢出来了，还踢到了他这边。 我猜想自己过去了当然也是个闲职，文扬不到非我不可的事情肯定不会重用我的。可小晗那边我既然答应了，那我还是找文扬试试能不能给我一个可以接下团队的条件。 我说完条件，文扬狐疑看着我，我解释说指使觉得自己也就只能这点能耐，从事电商那边的销售，其他的工作到手里也都是一团糟。 文扬听完居然很轻松的就答应了我，但是坏消息是这就意味着我可能要跟肖艺每天接触了。 文扬无奈的跟我挑了挑眉毛，说：“毕竟轩扬只有一个销售部，你还非要负责网络类的销售，我能保证把你安排进去，但是你的顶头上司还是肖艺。” “那新归过来的墨韵那边呢？” 我突然想到了顾清，倘若到时候是要把她塞到肖艺旗下，这俩人还不拼个你死我活出来。 “那边我暂时是没办法，一直掐在文轩手里也没动静，我倒是想插手……” 文扬说他想把墨韵那边抢过来？ 我好像又有了主意。 文扬听完我的想法，有笑了笑说我这个想法可能有点不切实际。 “墨韵那个摊子文轩并没有什么动作，”文扬说，“你想主动挑起事情还想悄无声息的争到我们手里可能不太可能吧。” 我说自己还是有信心能把那边拿过来的，不过我要文扬答应，倘若墨韵我拿了下来，墨韵那边的经营调度要完全听我安排。还有在周旋期间我要的那几个适合我带团队的条件也要文扬答应，不过我要文扬给我找个人先顶着去肖艺手下干活，也就是我不会跟肖艺直接接触，完全隐藏我在她旗下工作的事。 文扬啧啧了两声，说我毛病不少啊，怪不得气得文轩要收拾我。 “你就直说能不能答应我就行。”我不耐烦的说。 文轩从沙发上站起来，收敛回了一脸调侃的神情，走到我面前跟我握了个手。 “虽然可能是麻烦了点，但是我答应你，以及总代理的事情，你这边我也会尽力。” 我差不多想要甩开他的手，但是文扬却执意多抓了一会儿，俯身到我耳边说：“因为你这小丫头可比颜沁有趣多了。” 我本来就对文扬有戒备，稍微听出他的口气里有一点暧昧的成分我立刻就会跟他划清界限，当即甩开了他的手，假装礼貌的回应了一声谢谢。 我推测文轩那边对墨韵没有特别大的动作是因为文轩分不出太多心思来拉这个顾清回来，他肯定也对这个顾清的难缠程度有所耳闻，所以就把这件事的重要性降低了一些，没有立即解决。 但是我要是把顾清叫回来了，文轩会欣然接受吧？ 文扬已经在安排我参与销售的事情，价格表和文件拿到手的第一时间我就扔给了小晗，让她抓紧安排。小晗连夜紧锣密鼓的传达到位了，返回信息跟之前我初入轩扬时碰到的问题一样。 “老大，”小晗后半夜的时候给我发语音，“我粗略的摸索了一圈，大家都对这个入门条件不太满意。毕竟这些代理们加入汀茗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一次入职了，代理费也缴纳过，这次还要这么高额的费用，很多人都说还不如留在汀茗呢……” 我让小晗说别急，让她尽量继续挑拨苏菀和这些老代理团队之间的关系，这边的代理压力越大越好，然后让小晗做出一副为了大家寻求新的出路受尽委屈的样子，最大程度的拉拢人心。 小晗犹豫了一下，跟我说：“实际上我已经这么做了，但是老大，你这边一直好像也不太顺利，这些人我拿是能拿得住，就怕最后老大你这边……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自己担不起大家这份厚望。” 我跟小晗做出保证，这个入门的问题那不会是问题，只要她现在想办法压住那边的阵脚就可以。 因为对入门门槛不满这点我早有预料。 我找了文扬这边安排在销售部的人让他想办法说服肖艺，就跟她说自己手里有个机会可以招揽到几个销售能力较强的成形代理团队，但是对方对我们的入门门槛不是十分满意。所以他自己拿不定主意，想办法让肖艺来找我芦苇那边的小号。 肖艺是不可能错过这个好机会的，我短短的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觉，微信就提示了她添加我好友的消息。 通过之后我跟肖艺说我们想要为自己的团队寻找一个新的上家，我十分中意轩扬这边的条件，但唯独入门门槛这点，我的代理们都接受不了。 肖艺问我：“那你们有多少人？” 我按小晗之前跟我说的情况跟肖艺报了个数，肖艺当即跟我说入门这个问题她可以给解决，不过要等她跟上边申请一下，让我等消息。 我看着屏幕上肖艺郑重其事的语气，想到她之前在我们面前做保证时的情景和她在背后实际做的事，顿时就觉得反胃。 她还真的是什么人都敢收啊！我原本还想着要不要额外再准备一个小号，免得我这个微信的种种痕迹都说明自己是汀茗的人，到时候肖艺再不敢收。 可肖艺的现状很明显就是颜沁说的，太狂妄了。 或者这么说，是时候找个人收拾她一下了。 文件泄露的事情到底是不了了之了，不过董薇薇显然因为林姨对肖艺的偏见在这件事上背了主要的锅。因此再也无缘重用了，估计很快就要滚出轩扬甚至这个圈子了。 肖艺失去了一个得力助手还是没有长记性，继而为了跟江经理搞好关系而扶起来了我一开始想要收拾的江琪。不过这个江琪我知道，不仅成不了什么气候，捅娄子倒是一把好手。所以肖艺现在想要扶起来江琪我也没少帮忙，帮着江琪收拾了几个竞争对手，还私下帮了她不少忙。 结果现在江琪这个没脑子的还以为我这个前任主管是因为倒了台要巴结她才这么做的，说话的语气没领我情的意思而且还越发张狂，我倒是没关系，卯足了劲捧她，巴不得她再得瑟一些早点给肖艺捅个大篓子出来。 在我等着肖艺回信的期间我也没干等着，我拜托颜沁帮我调查顾清的近况，越详细越好。提到跟这个顾清有接触，颜沁显然不大乐意，但是最后还是帮了我忙，很快就给我了回信。 我看着颜沁给我返回来的信息，看来这个顾清最近显然也过的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啊。 但是我得不厚道的说一句，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一百四十二章 查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查清 顾清的心气还是蛮高的，墨韵团队那边她显然也没有完全放手。墨韵团队现在面子上说的是暂休，由几个顾清以前的得力干将顶着老大的位置，可只要稍微有点什么大的风吹草动，都能看见顾清在墨韵晃荡的影子。 她这个要接手还没完全接着的情况让我感到很是麻烦啊。 单单拉了一个顾清回来就怕文轩还看不上，要顾清下去跟着肖艺混基层去，到时候也管不了事，还会横生其他枝节出来。 可是我要是拉了个墨韵团队回来，那就更没的说了。一个团队虽然是名声在外，但是来了轩扬，那只可能是下去跟着肖艺那边带着。 这件事如果我不能把顾清和墨韵团队组在一起，拉回来都只能是便宜了肖艺而已，更达不到我的目的。 我找了之前在墨韵当前台的那个妹子，连续一段时间的歇业语气间也能看出她的萎靡不振，提起墨韵团队的现状更是满腹怨言。 “这倒是要我们怎么活啊？”妹子吐槽道，“看在这么久的情谊上，我们也不好意思另觅别处，但是我们这为了吃饭是真的耗不起啊！今天找个上家这个领队说不行，明天找个上家那个领队说不行，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真的耽误不起了啊！” 我听她详细说了一下这几个领队的事情，很容易就猜到并不是上家不合适，而是他们几个人同时协理墨韵那么久。现在顾清这个龙头没有了，他们就纷纷都急着争这个微商团队的领头代理，也不管现在墨韵已经耽误不起的事实，就是一味的撕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让步，自然也不可能达成什么共同的观点。 但是顾清又不瞎，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多年的心血现在在这么自我耗着，可她为什么不管呢？ 我继续往颜沁给我的信息往下看，原来是苏菀那边拖着她，但是具体的却没说。 我知道苏菀现在是在大力拉拢这个墨韵团队的代理加入自己的旗下，甚至不惜对之前跟着自己的老代理们进行削减盈利。 汀茗的事情最快的话我只能找小晗打听，我问小晗能不能打探到苏菀除了开出条件拉拢墨韵团队之外，还做了什么事情吗？ 可惜小晗还只是个微商代理，并不是苏菀的身边人，也没有打探到什么可用的消息。 颜沁那边继续去追查了，肖艺也给我了返回信息，跟我说可以考虑降低入职门槛，只要我能把人带来，代理费打对折都没有问题。 肖艺显然不太信任天上掉的馅饼肯定没有毒，要求我先把她拉近代理群里看一看我对代理人数的描述是不是真的。 我朝着屏幕冷哼一声，心想着终于长点脑子了这是。 拉进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不可能让肖艺见到全部的代理。只是让小晗给我找了几个机灵可靠的代理组建了一个微信群，做了做高管群的样子，然后把肖艺拉了进来。 肖艺立刻私聊问我：“就这点人？这跟你说的数量差的好像有点大了吧。” 我回复她当然不可能才这点人，这只是我们的管理层而已，不是所有代理都在的总群。 肖艺要求进总群一看，我立刻把聊天记录截图发到微信群里，说肖艺想要进各位旗下的代理群一看，问各位的意见。 “啊，这是为什么啊，不是说新上家来看看情况吗？” “那是我们内部的代理群，上家不是还没定好吗？谁知道会不会是同行借机进来挖代理的。” “我不同意，内部群怎么能随便放人进呢？再说老大你好像也不是特清楚这个人的身份吧，是探子怎么办啊！” 大家就纷纷按着小晗之前安排的，都跳出来表示不太满意，担心肖艺会借此机会拉了自家的代理。 我就只能回到私聊，装模作样的跟肖艺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们家代理的态度您也看见了，这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啊。真不是不信任您！我就是有能力强行带您进去一看，那我家代理要是因此不满跑了，那我这损失……反过来您这边再没着落，那我不是亏死了。” 几番周旋，肖艺选择了让步，跟我说不看也行，正式工作前要见到我们的代理个人信息资料表就行。 我就继续推，跟她说我们这里闹歇业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多代理都不再关注群里了，短时间里召回所有人交表格了才能开工，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说到这里肖艺开始不肯再让步了，告诉我这已经是最低的标准了，我们想进来就只有这一个条件了。 呵！她这是威胁我呢？ “啊，”我也开始放横了，“那可能要不好意思了，我们这一竿子人实在等不起了，我们还是再看看别的可以立刻入职开工的地方吧。抱歉打扰您了！” 一招制敌，肖艺果然慌了。 “那这样你看行不行，”肖艺的语气软下来了，“让管理层的代理都给自己旗下代理群的群成员界面截个图给我看一下就行，这样总没问题吧……” 我还是不肯不松口，说道：“哎呀，这个真不是我行不行的事啊！还是得我们家代理说的算才行啊，不然那您说，我要是没了他们我不也就是个光杆小代理吗……” 最后我还是跟之前那样在群里发了截图，假装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见。 “她什么意思啊，不信任我们算了！” “是啊，我们这还没到手下干活呢就怀疑我们……” “不信任拉倒，哪有这种人啊，真好笑。” 小晗挑的人是真不错，个个牙尖嘴利的，一针见血，说的肖艺最后都收不住了，差点被代理们围攻。 我赶紧跳出来当个老好人，镇压住了“闹事”的代理们，礼貌的跟肖艺道歉，说自己没有管教好代理，让她看笑话了。 肖艺既然后来能在群里说话辩解，就说明她是真的对我们这边打定主意要拿下了，不然她也不必多费任何口舌在这边。 回到私聊，我问肖艺群里现在这个情况她也看见了，该怎么办？ “也罢，”肖艺彻底让步，“既然你们是已经成形的微商团队，我再过多干预揣测也不对，你们说吧，准备何时入职……” 我看她已经彻底认了，就索性变本加厉的又提了点条件，无非是我们细化的各级代理群和总群肖艺都别想进，说白了也就是肖艺除了我和小晗以外我们这边一个代理也别想接触。 “还有您之前提的个人信息的统计收集的问题，”我还继续提条件，“我想您这边也说了是有条件要求的，那我也不能让您为难。我们在原来地方工作的时候，我就在每个代理入职时都严格收集了一份个人信息表。现在再按您这边的要求重新统计，工作量实在庞大，那不如就还用我们之前那些统计上来的信息。我想我们做微商销售的也不是来报户口的，平时也用不上这些信息吧？那么如果您要用谁的信息，那就麻烦您来我这里要，我肯定及时拿出来给您，绝对不会耽误您的工作……” 肖艺已经让我磨叽烦了，一股脑的全答应了。 “那么我们再进行一次代理人员的召集清整就来跟您报道。” 这就成了。 我跟小晗说了门槛问题的调整结果，很快那边就传来了整装待发的消息。 “那么老大，”小晗迫不及待的说，“我们现在就立刻带着代理们跳过来吧。” 我回复小晗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我一天的时间等一等。 我现在是在等颜沁的消息，我是下定了决心要给肖艺点颜色看看，不数罪并罚她脸皮那么厚估摸着也是和文件泄露的事情一样不痛不痒。 我还在跟墨韵的那几个掌事的高管聊天，尽可能的多打探到一些关于团队内部和顾清本人的消息。 颜沁终于给出了回复，顾清是让苏菀给拖住了，苏菀跟顾清本来也是旧相识。苏菀似乎是看中了顾清这几年是跟着杨老板到处惹事生非，杨老板现在玩完了，所有之前的仇家都在找杨老板算账。顾清虽然有能力，但是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是没人敢罩着这个马蜂窝的。所以苏菀现在拿着顾清这几年唯一保留下来的心血墨韵团队作为威胁，说如果墨韵团队不进自己这里，那么其他小势力就是能收下，苏菀也是势必要搞垮这个团队。 顾清虽然心气很高，但是面对现在自己失了势的局面，也只能无能为力。她也知道苏菀是看中了自己在意墨韵团队才以此作为威胁的，所以现在墨韵团队那几个不争气的领队就是斗得天翻地覆，顾清也不能就正大光明冲回去镇压住局面。 顾清想要借此跟墨韵团队“划清关系”，从而让墨韵团队有一条生路。 不过就是冲顾清这个举动，我也得给这个姐们儿点个赞，可能她之前的立场不对，但是这件事做的倒是让我很佩服。 弄明白了真相，我当然也想当了解决方案。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待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待 其实这件事想要解决并不难，不过就是麻烦一些，只要我能掌握的住墨韵团队，顾清也能受我摆布。 首先我要给墨韵团队施压。 对于墨韵团队的代理们来说，这个现状就是我不给多大外力，让他们再这么自我消耗下去，他们也再玩不了多久。 不过为了解决眼前的现状，我还是只能不厚道的出手了。 我找了一圈，最后还是颜沁找了人，给墨韵团队最近打探过的几个上家都做了安排，统一口径都说是迫于苏菀那边的压力不敢收留他们，让他们如果有异议就找他们的顾清领队说去吧。 颜沁跟我说那几个上家差不多都告诉完了之后，我找了顾清。本来墨韵团队内部的内斗就够让她心烦的了，现在的顾清肯定是受到了更大的压力，就是这种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最有可能说动她。 “顾小姐，”我拿着自己的主号联系她，“我是林蒹，不知道您是否还有印象呢？” 顾清应该是在忙别的事情或者是在犹豫，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回复我，问我是有什么事情找她。 “我只是想找您问一下您下一步的就职意向，我现在在轩扬任职，您也知道墨韵茶业现已经被轩扬收购。尽管现在轩扬对墨韵没有什么明确的计划，但是我还是觉得顾清小姐您最适合掌管墨韵茶业的生意。” 顾清问我这话什么意思。 我就把自己的目的挑明了说了，如果顾清愿意过来继续经营墨韵团队那一块的生意，墨韵团队现在处处被苏菀为难的局面就有转机了。轩扬愿意为墨韵团队提供庇护，这样一来顾清还不用为难自己选择苏菀那边。 但是顾清依然是犹豫不决，她自然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恕我直言，”顾清也不再跟我拐弯抹角直说了自己的顾虑，“我记得没错的话林小姐之前也是在汀茗出过力的，现在就是到了轩扬，只要总代理的事情没有定论，林小姐也就还是我的竞争对手吧？所以林小姐，我有点不太明白您的这番好意到底是出于什么。” 我倒是不慌不忙的回复顾清，如果说我是想借机害她，那可有些多虑了，我林蒹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自己。顾清如果成功拿下墨韵的经营了，那么以后也是要替我做事的，可不是白白的就送了个大礼给她这么简单。 顾清又继续补充道：“还有一个顾虑就是……我之前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轩扬，就是不知道林小姐是否有耳闻，我与轩扬的颜沁不太和睦。我是多少考虑到可能要与她共事，这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我没有妄下决断，还是给文扬打电话确认了一遍，如果墨韵我真的拿过来了，那么他要保证墨韵的事务全都是我一人说的算，不能再让任何人协理或者插手。 “我不是那天就答应了吗？”文扬莫名其妙的说，“你如果不信任我，那我们到时候可以会上以委任的形式，或者你说的什么适合的方式证明一下。” 我冷冷的回答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这才回复顾清，我可以保证她进入轩扬之后工作方面的事务不会跟颜沁接触。 我是实在是怕了文家这对兄弟了，担心文扬会跟文轩一样玩文字游戏，就是到了现在这步其实我也是在赌。以我对文扬的认识，我还是不敢完全信任文扬的。而且我还是有份把柄在他手里的，万一到时候他不认账，我就是想翻牌，他也能拿着我的把柄让我闭嘴。 说到底，我还是得尽快抓到点底在自己手里才行。 顾清显然是被我说动了，但是她还是谨慎的说她想要考虑一下。我就直说了自己这边还有别的事情，没多少时间给她消耗，如果有想法，请她尽快告诉我。 “哦，对了，”我又想起了肖艺那边，“如果顾清小姐决定加入我这边，我还有个您不知道的事情准备告诉您，事关你们墨韵茶业上次事件，希望顾小姐早点决断。” 顾清很稳重的说她会认真考虑的，最晚今天四点前告诉我结果。 “好的，期待跟您的合作。” 然后我就开始打理小晗那边的事情，看看她那边的情况如何。 小晗让我放心，苏菀到现在还在被墨韵团队的事情缠着团团转呢，现在就是自家后院起火了她还不一定能不能第一时间知道呢。 “那就好，”我叮嘱道，“今天四点之前通知到最下层代理我们的新上家是轩扬的事情，然后无论如何也不要暴露我是轩扬的全员工的事情，就说我们是网销那边的微商代理而已。” 能不能成功的给肖艺一个大教训就看顾清这边能不能拉过来了，不过就是顾清过不来，小晗这边的墙角一挖，苏菀的暴脾气也够肖艺喝一壶了。 下午三点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就是一个代理嘴巴不严，我当即以为看来我们想悄悄离开的想法可能不太容易了。 我本以为苏菀能回过神来跟小晗这边卷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呢，我都做好准备了。苏菀却被小晗这边安排的一顿糊弄，还天真的以为是误会，居然没放心上。 小晗跟我交代，当时苏菀问什么情况，小晗不慌不忙的带着代理们一口咬定是那个代理在造谣，肯定是其他团队放进来挑拨离间的探子。 可苏菀居然还大意的相信了，看来小晗这段时间保密的工作做的不错，苏菀到现在还没觉察到要大事不好了。 最后半个小时，顾清再不找我，那我就真的要放弃顾清那边的想法了。小晗和几个可靠的代理在反复叮嘱自己别在最后的关头走漏风声，我也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静候消息。 三点五十。 还没消息。 我一直都按捺着自己主动给顾清发消息的想法，免得一开始打交道就给她留下我们是弱势一方的印象，但是顾清就是没动静让我很是焦躁。 从墨韵自身找点毛病出来让文轩松口，这应该是我眼下最可行最简便的方法了。但是想要墨韵茶业的生意重新运作起来，不能由我或者文扬这边的人来暗示，只要让文轩知道是谁故意想要墨韵这摊生意重新运作，他都会怀疑这个人是心存不轨，想要吞下他手里的这块肉。说白了文轩现在也是在静观其变，谁先出头都必死无疑，所以只能让文轩认为重启墨韵的生意是个意外或者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我让顾清主动回来，正是文轩一开始收下墨韵茶业的初衷，就是为了把顾清招到自己这边，而不是让顾清继续与之敌对。 文轩也是个聪明人，如果我让沉寂已久的顾清贸然出现请求加入，那她的目的势必会引起文轩的怀疑。这点就要感谢苏菀，她既然放话威胁顾清，那这个事情就可以被我利用成顾清非要加入轩扬的理由。只要说顾清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团队不再受苏菀威胁而寻求轩扬的庇护就行了，至于顾清加入之后的安排，我还有一手，让文轩不得不松口。 可是无论我设想安排的怎样的好，现在如果顾清不跟我合作，这些都是白搭。我焦急的看着群里代理们的催促声，顾清那边我想应该没问题的啊，而且我在墨韵团队内部也打探到了顾清已经回去重新接手团队的安排，可为什么还不见人影呢？ 就在我已经准备放弃的时候，顾清久违的消息突然发来了。 “林小姐，”顾清略抱歉的说，“很抱歉刚刚手机因为气温过低关机的缘故没有及时联系上你，我觉得你说的方案可行，我愿意与你合作，请你安排下一步吧。” 看着对话界面里的消息，正好是四点整，顾清啊，你还真是准时啊。 经过了焦急的等待，得到了我想要的好消息，我自然是心情格外的好，马不停蹄的开始安排下一步计划。 肖艺那边我也特意说了，小晗也得到了我的消息，带着已经迫不及待的代理们跳槽到了轩扬。 我让顾清主动去找文轩说自己想要重新经营管理墨韵茶业生意的意图，并且提醒她，倘若文轩问起她突然选择轩扬的理由，就按我说的是为了给自己和团队代理寻求庇护才来的。 接下来我就舒舒服服的吃了个饭，跟白姨聊了会天，然后等来了顾清的消息。 “我已按你说的找过文轩了，”顾清的口气听起来事情很顺利，“他已经同意我在轩扬旗下重新经营墨韵茶业的生意，并且带着自己的团队代理。” 我还是很礼貌地跟顾清说了句辛苦了，接下来还是先好好干活吧。 “就是这段时间，我听文总经理安排，我还是要跟那个肖艺吧？肖主管共事，这个……” 意料之中的安排，我跟顾清保证，这是暂时的安排，我会尽快把她接过来。 顾清还是犹犹豫豫的没挂电话，最后兜了半天圈子，她才说是什么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引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引诱 “林小姐，”顾清终于说了，“我是想问你之前你跟我说，你有件我不知道的事情想要告诉我，还事关墨韵之前的事件，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吗……” 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我还想着再放几天，让她跟肖艺接触接触再添油加醋的说给她听呢。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幽幽的说道，“就是顾清小姐可还记得之前墨韵之前的杨老板在聚会上被其太太，不，现在是前妻了，刁难的事情？还有之后事情被发布到网站上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情，和事后污蔑顾小姐你和杨老板合谋转财产的事情……” 顾清回复我当然记得，问我是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 “差不多，”我从手机里找到了那几张截图，“这是我找其中一个网站的小编查到的线索，这个人就是跟小编提供线索举报的那个主使。后面还有几张是从郑先生那里找人弄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假。” 我给顾清发去了那些截图，这次我是发了完整的记录，里面包括收款支付宝账号的信息，暗示顾清这个幕后主使素商，其实就是肖艺。 这些截图的来源我是说的十分清楚，这些截图全都来自于别人之手，我只是个知情人，而不是证据的制造者，就算顾清察觉到了这些截图有的其实并不属实，我也可以推脱说自己也不知情。而且还暗示顾清，素商现在的种种活动都是对文轩有利，也就是说肖艺肯定是与文轩一个立场的人，这样就避免了顾清会把这件事轻易的告诉文轩，反而跟我站在一边。 “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个把咱们圈子搅得鸡犬不宁的素商干的！” 顾清的情绪很激动，换谁被人算计成了这样都会气得不得了，我安慰了顾清几句。我安慰她的话是真心的，毕竟当初我也曾落魄至此。 而且同样都是被素商所害。 顾清现在也没跟我明说知道素商就是肖艺了，她肯定知道，但是也不能捅破了直说而已，不过我只要能肯定她和我站在一边，肯为我干活就行了。 她现在肯定也是想要报仇，但是她一个脚跟不稳的人死对付不了肖艺的。要让她更加依赖我才行，我还是得再下点功夫。 次日清晨，轩扬会议。 “从即日起，”文轩很郑重的宣布墨韵那边的安排，“墨韵茶业相关的生意投入正常运营，由新加入轩扬的顾清顾经理全权负责。” 我坐在文扬左边一直低着头，文轩说完之后我才抬头看了一眼，结果正好看见顾清正望着我，我也就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表示祝贺。 除此之外，这个会议上还有一个我关注的事情。 肖艺收到了这么一大批代理，这个热闹怎么能少了她呢？我昨晚还是特意大张旗鼓的连夜安排代理们对外使劲嚷嚷了，吵得轩扬上下都知道了肖艺的这笔功劳。 我除了想让苏菀引起注意之外，还有就是想让肖艺给顾清和其他人都留下一个好大喜功的坏印象。就算是给不了她什么实际上的伤害，我也不能让背后口舌上饶了她。 散了会，一帮人围着顾清打招呼，都希望跟这位刚进入轩扬就得到重用的人物搞好关系。肖艺也上前了，顾清的态度对她显然有些冷淡，就是打了个招呼，然后也不愿意多言。 我看肖艺转身之后跟江琪说话时，瞥了瞥顾清的不屑神情，肖艺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苏菀收拾了。我看了看表，八点四十，我看肖艺是挨不到今天中午就该有动静了。 我当然没有跟顾清表示出太多的亲近，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要走了，但是却被文扬叫住了，让我办公室找他。 顾清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文扬，顾清回墨韵继续经营显然是对文轩有利，文扬现在应该心里不太高兴了，怀疑我是在帮文轩干活。 我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文扬，顾清现在其实是我这边的人了，就怕文扬不信任，毕竟是我在这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有这么明显帮助文轩的倾向，难免文扬不怀疑。如果文扬再因为疑心而对我的计划进行了干预，那我这边达成目的的难度就更大了。 “顾清……是你干的？”文扬冷冷的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跟文扬矢口否认是自己做的。 “可顾清昨晚都跟我说了是你，”文扬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她在给你泼脏水咯？” 我冷哼一声，面不改色的继续咬准了自己没干过这件事。 文扬似笑非笑的说道：“底气挺足啊小丫头，你可别忘了你之前还有把柄……” “我当然记得，”我很冷静的说，“但是我的确没做这件事。” 文扬还是坚称顾清找过他说是我在中间动手脚了，最后还跟我扔下一句他会查清这件事，让我心里有数才放走我。 文扬如果真的听到了顾清跟他这么说，而且他还信了我是在帮文轩，那我都不会有机会到他面前进行辩驳。他现在既然拿不出实际证据，只是言语上的警告，那就说明他只是在诈我，试探我是不是真的这么做了。 但是文扬这招实在是不咋地，跟我使诈这种招数实在是太低端了，我林蒹混到现在碰到这种招数一般是不会奏效了。何况还是这种已经有了解的对手，我更不可能轻易露馅。 不过话说回来苏菀那边未免也太迟钝了吧？ 我看了看自己留在汀茗代理群里没有退出的小号，那边现在也仅仅是大批代理陆续离职，苏菀虽然是慌了，但是还没注意到人是尽数到了轩扬这边。小晗跟我说可能是她之前为了玩障眼法给苏菀弄迷糊了，小晗为了隐瞒我们之前的计划，一直在引导苏菀绕开轩扬。现在真出了事，苏菀还真不看轩扬了。 这就很尴尬了。 结果我还得屁颠屁颠跑到苏菀那边吹吹风，让她注意一下，她才意识到问题的真正所在。 汀茗现在是离了庞晙的缘故吗？已经弱成了这样。 没过午休，苏菀就找到肖艺要算账了。 我这边是统一口径，让代理们集体对外宣称我们在轩扬的最高负责人就是肖艺，让苏菀只能找到肖艺算账，说肖艺用可耻的手段挖了汀茗的墙角。 但是在我们微商这个新兴行业，什么行业规矩都是大家约定俗成的，并没有什么明文规定进行限制惩罚。就算是肖艺这么干了，谁是谁非苏菀和大家都一目了然了，就这件事而言苏菀拿肖艺也没辙，无非就是跑到圈子里说说损一损肖艺的名声，但我们谁都知道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用。 紧接着苏菀还知道了顾清带着墨韵团队入职轩扬的事情，让苏菀拿下墨韵团队应该是正锋给安排的任务，这也是苏菀完全接手汀茗后做的第一个任务，可她搞砸了。顾清还进入了轩扬，最重要的是顾清现在在的墨韵茶业是文轩旗下的，肖艺又是文轩的人。这两件事加在一起，苏菀肯定会对肖艺火力全开，这也是我这几天忙乎下来的主要目的之一。 然而实际上带走苏菀旗下大批代理的我则完全躲过了所有攻击，名正言顺的可以站在一边看戏了。我还顺道带走了顾清，可以间接的开始操纵墨韵茶业的事务。 肖艺肯定也要开始全力应战苏菀了，趁着她分不开身针对顾清这边的功夫，我要尽快通过顾清这边把墨韵茶业拿下来才是。 可我把墨韵那一系列打击事件的真相告诉了顾清，顾清也不傻，应该是猜到了我的意图是想针对谁。她想借机把自己被动的地位反为主动，现在在明面上是一心要好好经营墨韵茶业生意的样子，丝毫不提与我合作的事情。她就等着我先沉不住气来找她，这样她就能博得一部分的主动权。 我也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跟文扬矢口否认了自己在顾清加入轩扬一事上动过手脚，回过头还找文扬说了认为我们有必要通过拉拢顾清这个人来借机拿下墨韵的想法。 文扬当然不信任我这个看起来很单纯的想法，因为顾清如果那么容易拉拢也不会这么久才被召回轩扬，就是除了轩扬，跟顾清示好的势力也不少，可是顾清压根不为所动。 “依我看现在未必，”我极力说服文扬帮助自己，“顾清是个十分好强的人，她肯定想要凡事都力争优秀出色。可她现在初入轩扬根基不稳，肖艺显然对她不善，更不可能有人帮她。只要让她清楚在轩扬生存的难度，我们再施以援手，我想这就跟她平时并没有意识到多大危机时接受到的帮助反应是不一样的。” 说白了就是想要置之于死地，然后再帮她后生，她只会更加依赖我这边的势力而任由我们摆布。 我倒是说动了文扬，他饶有兴趣的问我有什么计划吗？ “计划啊，”我笑了笑说，“很简单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挑拨 第一百四十五章 挑拨 挑起肖艺对顾清的不满就是了，我们如果对顾清下手，万一要是被谁觉察到了，再告诉顾清，我们就什么都白搭了。但要是换成肖艺来，那就顺利成章的让顾清对我们施以的援手感到感激。 肖艺现在是被苏菀给咬住了，之前我辛苦提交的策划，她照样还是坐享其成的领着人准备开干，不过这我倒是并不烦恼，毕竟苏菀不是吃素的。 我之前为了调查庞晙的事情曾答应过让一个代理参与这个销售计划，我从这个代理这边入手，开始逐步从下往上摸清肖艺那边这笔销售计划的进度情况。 “我这边已经接到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售的通知了，”那个代理那边我也保持着联系，“而且轩扬那边最近在为了这个项目大力招收销售代理，就连门槛也降低了很多。” 我听着对方是有些感觉自己亏了的意思，这也真是贪心不足，肖艺当时可是无条件收了他还为了他出力的事情倒给过钱，这人还觉得不满足。 可见也不是什么可重用的人。 “不是觉得当初的条件谈低了，这不是门槛低了，到时候跟我一样等级的代理商不就多了吗？这一多了，那我的生意不就不好做了……” 我笑了笑，没再回应。 不过还是从这个人这边了解到了一个线索，就是肖艺现在的大力扩招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阶段，说明她这边适合参与这个销售项目的代理人手严重缺乏。 我倒是不建议旁敲侧击的给文轩提个醒，告诉他现在还有个墨韵可以解决肖艺那边的人员缺乏的问题。 顾清被安排与肖艺共事，顾清显然很不高兴，但还是沉着气没有找我。 倒是小晗总是颠颠的围着我转悠，成天找我问东问西的，最后也吐了真相出来，说是郑东晟那边她是真的快要干不下去了。 “本来我也那么想的，觉得自己之前也算是接触过同类型商品的销售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我生气的是我转正之后我们这边的风气依然不见好转，同组几个比较爱卖弄的姑娘，业绩平平却纷纷都得到了升职，而我依然徘徊在底层。姐啊，我是实在觉得心有不甘，但是却苦无其他出路……” 小晗在这次联系我安排代理跳槽的事上，也多了解了一些我本人在现实中的动向和情况，她也知道轩扬的名声与实力，现在也想要我来帮帮她，最好能带她进来。 我知道小晗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人，无论是我得势或者流落，小晗这孩子跟我的关系一直都还不错，做事情也是个得力的助手。只是她的这份热情，总让我觉得跟当初的肖艺太过相像，也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肖艺后来的所作所为，让我实在是有些没法放心。 就像小邱姐那次醉酒之后跟我说的，这里没有是非黑白，只有你死我活。 只要沾上了利益，什么关系和立场那就都不是牢不可破的了。何况轩扬的水也不浅，同样都是危机四伏的环境，再牵扯进来一个自己觉得重要的人，我就少一分可以保证全身而退的几率。 我知道小晗也很无奈，但是我实在是觉得这件事自己下不了决心，也就没有答应小晗什么。 今天上方公司已经正式发布了进入考核期的通知，从明天起开始各个候选都开始按照上方那边下达的文件开始进行自己的销售，期限为一个月。而我仍然在运作顾清的事情上打转，我手里的事情进度显然已经耽误了我的计划。文扬也对我有些不满了，今天找到我问我这是怎么想的，考核都开始了现在我手里的团队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只能应着点点头糊弄过了，我这是在消耗自己的正式审核期来做准备活动，必须要速战速决了。 我连夜确认了一次肖艺那边之前的销售计划的执行情况，我了解到顾清已经开始参与了销售，但是她跟肖艺是把关系划得清清楚楚的，是谁的代理肯定都是明确分出来的，谁也不刮到对方一点边的样子。 而我那个之前认识并且一直从他那里打探消息的代理是肖艺这边的，他这个人之前能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害惨了庞晙也不是没有道理，就是在忽悠人这点上只要你能说动他一个人，他准能帮你说动你想煽动的那一群人。 所以我决定从他这里入手，彻底把肖艺和顾清之间的冷战更升一级，变成爆炸。 肖艺那边不容易让我找到什么话柄，不过肖艺的助理江琪那边倒是有机可乘。 我看朋友圈的消息，今天是江琪的生日，临近下班江琪好像不大高兴，我看到她在私下好友群里的吐槽，似乎是因为想要请假不加班却被肖艺拒绝。下班后我就到楼下的进口食品店买了些零食拎着去找江琪，准备跟她好好的聊一聊。 肖艺那边忙着手里本来的工作，那边还要着力展开总代理的考核任务，江琪这个助手也就不好当了，这会儿人都走没了她还在那儿孤零零的加班呢。 “嗯，”我听见江琪在屋里语气不悦的打电话，“我知道啦！可是爸，那人家不让我走你饭菜做了多少有什么用啊，说得像我不想现在就回家吃饭一样，我看也就肖艺事儿多吧！你看以前林蒹在这，那出了那么多乱子，人家也没强制让谁加过班啊……” 我没有打扰的意思，继续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我这哪是瞎说啊！这个肖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你看她跟爸你成天客客气气的，你就觉得她这人不错？要我说她就是做戏给你看的，她才不是那种人呢！自私又小气，我请个假能耽误她多少事啊？她要是真觉得忙不开现在怎么不留下工作，还不是着急着跟着总经理出去鬼混！就那样还想着攀高枝哦！她做梦吧她，主管这个位置就已经是她最大的能力了……” 我就听见了最有用的一句： “反正我觉得这个主管的位置就不该是肖艺的！” 这些信息足够了。 我蹑手蹑脚的退回了几步，然后故意让手机发出声音，提醒江琪门外来人了。 “好了爸，”江琪拉低了音量说，“不跟你说了，来人了。” 我这才出现在门口，敲了敲门，笑着跟江琪打招呼：“生日快乐啊！我这有事耽误了，拎着东西紧赶慢赶还是下班了，这给我急得就担心你走了……” 江琪一看是我，得意的小姐架子又摆出来了，直接就接过了我拎来的东西，好像这些东西都是我理所当然应该给她的似的。 我坐下来跟江琪聊天，假装惊讶的看了看空旷的办公室，问她：“今天难道不是你生日吗？这……怎么就……怎么还让你加班呢？不出去开个生日趴？” 江琪一听这话，立刻各种苦水就愤愤的吐起来了。 “哎哟，我倒是想啊！你是不知道咱们网销你走了之后可就来了个大爷，成天自己比谁都浪，干起来活来都是我倒霉！这我一年就过一次生日，一次生日还必须得加班，请假都不行！她倒好，跟总经理打得火热，这又跟着出去约会了吧……” 文轩……我还是皱了一下眉头，但是立即就回归冷静，表示同情的安慰了江琪几句。 “不过……”我依然不解的口气问她，“江经理不是跟她关系也不差吗？她这是连你父亲的面子都不给的意思咯……” “你可别提我那个爸了！”江琪似乎更恼火，“每次我一说肖艺怎么欺负我，我爸就说肯定是事出有因，不会是肖艺的错。我说她也太不要脸了吧，做人做事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回头好像我跟我爸那边在撒谎似的……” 我跟江琪一句一句的聊着，谨慎揣测着她对肖艺现在的看法，诱导她萌生推翻肖艺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 现在被在气头上的江琪，加上她本来就好强善妒的性格，产生这个想法很容易。 “其实吧，”我幽幽的说，“我一直都觉得这个主管应该你来当。” 江琪没吭声，我知道我说到她心里去了，就继续煽动她：“一开始我来轩扬就顶了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位置，说实话我一直都觉得很愧疚。我也觉得你这个人挺好挺有能力的，比我或者肖艺都更适合来当这个主管，就是因为时机不当，才让你错失了本应属于你的机会。” 然后我停顿了一会儿，观察着江琪的反应，江琪也是眉头紧锁，半晌才跟我开口说话。江琪说她其实也一直都觉得这个位置应该属于她，但是无奈时至今日，还是与她无缘。她也十分苦恼，毕竟觉得自己明明样样都不输他人，可就是差这么一步。 我虽然看着江琪在那儿自夸心里满是嘲讽，但是嘴上还是不能漏的，继续煽动她往下一步发展。 “但是江琪，”我继续不温不火的说，“差的那么一步，你也不是没机会补上去的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间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间 江琪苦笑着说，补上去？怎么补？就肖艺现在这个只要有太出色的人选出现就立刻往死打压的作风，谁还能够通过竞争更胜一筹？ 我听这话倒也想明白了点事，之前在轩扬的时候小陈跟我说，让我注意着点后起的新人，别让能力过于优秀的新人出来直接就取代了我最后那点利用价值。我那个时候是听了这句话了，在轩扬也摸了摸底子，轩扬做销售的苗子都还是不错的。非要揪出后起之秀，那还不是一两个人能打的住的，起码也是大批的人才蛰伏着。但是我因故离开后，小陈也说文轩是不得已才任用了肖艺，我一直不懂这人才济济的轩扬怎么还能流出了“不得已”这个理由了。今日一想，猜测肯定是肖艺早在暗中对可能成为竞争对手的人进行了打压，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摁下去了，文轩也就不得不用她了。 “未必一定要通过做出成绩这种竞争啊，”我提醒江琪，“你是她的助理，想让她倒下去，你应该是最容易办到这件事的人啊！” 江琪还是疑惑的看着我，我笑笑说：“随便跟你举个例子，你想一想，肖艺现在最看重的是什么事情。你每天接触的内部文件那么多，你难道就找不到一点可以搬弄的漏洞出来？我也不了解你们这里的内情，就说我调到文扬那边之前交的那份销售策划吧！那些下级的销售代理，你应该也接触得到。肖艺现在就缺这种代理，因为离了这些代理，她就玩不转，但是倘若这些代理都听你的话而不好好帮着肖艺干活呢？你那天可也看到了，这笔合作林董事长可是很看重啊，而且她对肖艺本来就没好脸色，甚至都放话了肖艺再出乱子就会被请出去。本来事先做文件的时候就出了泄露的事情，最后是让董薇薇背的黑锅，但这次要是肖艺又搞砸了，还让林董事长脸上没光了，你说肖艺会有什么后果呢？” 江琪也知道我举的例子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无非是这些代理的不驯服导致了肖艺这边的销售情况一落千丈，最后因为这笔重要的合作被搞砸，肖艺就极有可能会被直接卸了。而肖艺再一下去，江琪她就有机会了。 “到时候再让你父亲到文总经理面前说几句，你爸就是嘴上再怎么说认为肖艺这人不错，那到时候可是事关你前途的事情，我可不相信他会不为了你升主管反而去继续替肖艺说话！” 江琪被我说的心动了，刚刚的恼怒抱怨也被抛之脑后，直拉着我的手说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我之前可从未想到还有这些路子！”江琪兴奋的说，“林蒹我可是真佩服你，到时候我要是上去了，以后你有事我能帮得上的尽管来找我！” 我还是笑呵呵的说到时候就仰仗姐妹你了，心里却想着就凭你这脑子也敢跟肖艺对着干？你也就是在作死吧。 我当然也不是指望江琪能扳倒肖艺，我只是制造一个能名正言顺带走我的团队，同时还能让顾清主动向我靠拢的机会罢了。 江琪还真是准备这么干了，我跟她提过，我有个关系很好的代理朋友在肖艺这边参与此次销售，这个人号召别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就跟江琪介绍了过去。 江琪这脑子我也醉，居然还过来问我怎么跟这个代理说才能把这个代理争取到自己这边。 像这种事情，我已经算好了最后的结果是肯定要牺牲江琪，我就要尽可能少的参与到其中，这样也免得事后追查起来时还被人怀疑。 但是江琪这智商实在是让我着急啊，没办法只能绕了个弯来帮帮她。我拿着我的小号跟那个代理说，我给他介绍一下肖艺身边的助理，到时候他有了事情也好找这个代理跟肖艺说说话。这个代理当然很买我的人情啦，立刻就跑去抱江琪的大腿了。 随后我就拿小号跟这个代理发消息：“你知道肖主管为什么大力揽收新代理吗？她是觉得咱们这些可能是知情的人啊，对她有威胁，想要早些除掉，所以忙着找能替代我们的代理！不信你去探探她那个助理的口风……” 这边我又暗示江琪抓住一切能给肖艺泼脏水的机会离间肖艺和这些代理的关系，也别管什么事是不是真的，先把局面搅浑了再说。 江琪这种人还真是很好操纵，这个代理这边很快就得到了江琪肯定的答复。然后江琪再转过来跟这些代理一合谋，逐渐通过这个代理的一顿煽动，暗中接通了与肖艺旗下几乎大半的代理的关系。在我的私下帮助下，江琪很快也把轩扬的其他代理团队都悄悄收拢到了自己手里。 “我说江琪，”我又开始催化下一步，“你说你现在手里都握着她大半的代理了，你还怕个什么啊，跟肖艺没必要那么客气。” 于是江琪的挑衅逐渐就开始上升到了与肖艺明面上的冲突，这个时候我也该活动一下顾清那边了。 顾清的实力不容小觑，短短一段时间，把墨韵以及文轩安排的任务都做的风生水起的。我是咬定了她这个好强的女人，肯定不能容忍肖艺与她并肩的存在。 所以在我的安排下，我让她知道了在前些天上方公司不得不处理庞晙一事中，又是肖艺在其中捣鬼的事情。而我给她的证据里，当然是完整的聊天记录截图，涉及到了那个代理的部分我也故意让顾清知道了。 顾清自然而然就成了揭发肖艺是素商的第一人了。 既然肖艺和顾清参与的是上方公司的销售项目，第二日清晨，我就接到了爆炸般的消息，顾清把那些截图证据交到了上方公司手里。 一时间，圈里圈外，集体围观，这应该也是年关过后，总代理选拔开始后，第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了。 我本以为就算是害得顾清四处流落受苏菀的威胁，顾清也不至于一时冲动直接就把这件事拿着去告发出去，这样我还能诱导她跟肖艺对战，最后战争激化到一定程度，顾清自然而然会找我求助。可顾清她确实是把消息第一手交到了林姨那边，林姨的暴烈性子，注定这件事处理的动静不会小了。 “哎哟哟哟，这可就不得了了哦，你们知道吗？咱们现在的上家，轩扬的艺文团队……” “咱们会不会受影响啊？她要是素商的话那可就热闹了。” “谁知道呢？我早听说这个肖艺名声不太好哦……” 我一早也接到了轩扬紧急会议的通知，我也真的很想去看一眼文轩意料之外的神情和网销那边一片混乱的情况，但是很可惜，我现在只能听文扬的话称病躲着，顶多只能看看这些代理的唏嘘了。 文扬是再三嘱咐我老实待过这一阵别出声，我可能要干掉素商的事情我是全部都安排好了才告诉文扬。文扬一开始以为我是在说笑，谁知道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一大早起来就这看到了消息，文扬就立刻让我安静的躲几天。 慌乱中文扬也承认了自己其实早知道肖艺是素商的事情，当初摆脱文轩想要除掉素商也就是为了让文轩自己削弱自己的实力罢了，但是没成想最后素商的事情会被我这边撺掇顾清直接一竿子捅了出来。 文轩现在的情形我也猜得到，他肯定首先想到的是文扬干的，文扬他奈何不了，现在肯定也只能盯着捅出这件事的顾清了。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风险，但是林姨那边我也做足了工作，文轩肯定不敢明面上对顾清做出什么打击。虽然完全没有按照我的计划走，但是顾清现在肯定也觉察到事情的不对，依然会选择靠近我这边，就是这件事的情况已经让她一下子给搅复杂了，收不收她我倒是有点犹豫了。 这不，顾清找我了。 “……现在的情况大概也就这样，文总经理对我不大满意了。林小姐，我对轩扬的内部形势也有耳闻，我想你既然是文扬这边的人，现在我这个情况，你看能不能……” 换在之前当然是能了。 可是我之所以说这件事让顾清已经给搅复杂了，是因为她把本该在暗中的斗争一冲动搬到了明面上来，这对根基不稳的我和根本就没有任何根基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在自寻险境。 投入了这么多精力，我是不愿意中途放手。但是再走下去，我就意味着在帮文扬直接对战文轩，这个风险一旦承担了，可就是我再回不了头的了。 我还在为这件事的决断纠结，江琪突然没好气的找到我，上来就给我骂了一顿，说我给她出的什么烂主意，折腾了一圈，主管的位置没上去就罢了，现在的职务也被停了。 “林蒹！”江琪在那边大骂，“我真不知道是哪点得罪了你，你居然敢告发我！” 我告发她？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拿回 第一百四十七章 拿回 这也是我为什么之前一直努力避免自己过多参与其中，就是为了不让江琪到了这个时候反过来指责我，但是好像我已经避免不了了。 说到底，我的确是打算让江琪背了黑锅。 因为我给顾清的证据里涉及到了那个代理，而那个代理肖艺也知道他最近正跟江琪走得十分的近。也就是顾清、那个代理和江琪，三个人被连成了一条线，这样一来如果非说有谁指使了顾清，那么很容易就推到了江琪头上。 现在应该就是处于这个理由，江琪也失去了职务，但是江琪那个脑子并没有参透其中的原因，反过来认为是我这个知情人告发了她。 如果一个员工只会卖弄嘴上功夫而没有实在能力，那么他也许可能获得上司一时的保留，但是真出了事情，他的上司也不会容忍这么一个没实用的人存在。 江经理的存在就是这样，现在既然江琪出了事情，他不可能不管自己女儿，肯定会去找文轩说情。可是他越是说情，就越是往枪口上抵，肖艺的下场我不敢断言，不过他们父女二人的倒台已成定局。 我不慌不忙的跟江琪说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无奈的跟她解释清楚了她被怀疑的原由。 江琪狐疑的问我：“真的不是你去说的？” “我为什么要说啊，”我假装一副无辜的口气，“我可指望着你呢！我要是真说了你肯定也能猜到是我，再说了，去跟林董事长举报的是顾清又不是我。到时候就是有赏，也赏不到我头上，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啊！你得相信我啊江琪……” 江琪将信将疑的跟我挂断了电话，我冷笑着删除了江琪的联系方式，然后跟文扬打了声招呼，如果文轩那边非要抓个人背黑锅，那就尽管把事情往江琪身上安吧，反正跟我扯不上关系就是了。 网销那边两个管理都已经下了，销售部的江经理现在也差不多玩完了，然而轩扬不可能轻易让这种混乱耽搁自己的发展，现在就迫切的需要有一个能不参与在这件事情里的人出来镇压住这个局面。 顾清那边我还是回复她我会考虑的，跟她明说了如果想要我再帮她，那么就拿出诚意来，别再试图跟我耍手段想要反客为主。 我是不着急，反正肖艺之前从我手里拿走的我都记着。我有的是心思跟她耗，我就是要把我的东西都找回来。 我的身体状况自从挨了文轩那顿教训之后，好像是越来越差了，晚上睡不安生，头发以可怕的状况掉着。早晨起来自己都不敢素颜看镜子，不然每天都能把自己吓着。 我在床上窝着，等到了中午的时候会议结果出来。颜沁回来跟我说，尽管会议上文轩是大力反对，但是还是没有打消林姨把销售部整个都交到我手里的想法。文扬因此是得意极了，之前对我的各种怀疑不信任也都扔了，一有机会就要表扬一下我，到晚上邀我去吃饭，但是被我借故推掉了。 文扬肯定是高兴，毕竟我如果抓住了销售部，那他手里有的就不仅仅是之前我跟他承诺会拿下来的墨韵茶业的生意了，如果算上他之前抓着的仓库，那几乎是抓住了轩扬大半的命脉。 虽然我的本意只是想拿回我的团队，仅仅是想咬一口而已。但是顾清的一个冲动让事态在瞬间被引爆，我只能这么高调的拿走了这么大一块蛋糕。 我知道这件事揭穿对肖艺无疑是个打击，但是仅凭这点证据，文轩如果就是死命想要保住肖艺，那么肖艺依然有死里逃生的机会。 我现在只期盼文轩能做个理智的选择出来，别再让这个祸害继续留下。 正式上班第一天，我看着堆积如山的交接文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经理不好当啊。最让我无语的是之前给江经理当助理的那个小伙，推了推玻璃瓶底一般厚度的镜片，去替我传达一会儿十点开会的通知。然后十点我一推会议室的门发现坐的一屋子其他部的人只能尴尬的退出去，问他怎么回事，看了半天才告诉我日期通知成了明天十点了，当场我就差点气晕过去。 我看他看着心烦到了极点，连忙打发到一边收拾别的东西去了。我知道这小伙子是“关系户”，江经理留他在身边是故意的，但是销售部不仅是这一个人不靠谱，加上肖艺的各种蓄意打压那些有能力还肯干的苗子，整个部里充斥着散漫倦怠的气息。我之前在网销做主管时就是这样，销售部这样十年如一日的得过且过，不知道各种记录账目上要出多少岔子。我既然接了手，那就可得好好查清了才是，免得被人钻了空子到时候反倒自己背黑锅。 这小伙子又晃悠过来了，我甚至都有点求着他别在我眼前转悠了，但是这次他是来送单子的。 我连头都不抬一下的跟他说：“放那边赶紧去忙你的吧。” 可是他半天还在我跟前没走，我用不太高兴的语气问他还有什么事情。这小伙子说，这个单子需要立刻处理，耽误了不太好。 我正不高兴呢，什么叫耽误了不太好，谁的面子这么大还必须得我扔下别的一切事情去给他处理？ “哎呀，就是……”他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就是江经理以前说这家的面子比较冲，耽误不起，所以就是在开会有单子他也立马停下来看。” 呦呵？谁啊？这么厉害。 我拿过来一看，还真是挺厉害，原来是郑东晟那边的，怪不得。 之前因为文轩弄巧成拙一度中断了与郑东晟的合作，不过后来还是恢复稳定合作了，一直都是由肖艺和江经理负责的。也就是凡是这方面单子，都要这俩人共同处理，现在俩人一块滚蛋了，也就又是我来接着了。 郑东晟对我的印象估计也比当初复杂多了，谁知道他和肖艺接触后肖艺为我说了多少“好话”呢，再说了之前查轩扬假货源头的时候，我还闹了乌龙出来。也就是我再怎么补救，对我的印象也不会是完全肯定了。 既然如此，我还是更加谨慎些。 我先把这笔单子处理了，然后在众多历史记录中调出来了肖艺和江经理负责期间的记录，准备仔细核查一番，免得自己再因为自己疏忽大意被人钻了空子。 我看那个小助理走个路都不稳当的架势，记录是我准备自己去查，但是却尴尬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刻意进入系统查看的相应权限，于是自己去跑了一趟技术那边。 一进技术部那边的屋里就看见阴着一张脸过来要说法的文扬，似乎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文扬挨了董事长骂，现在就跑过来找技术算账了。 “不好意思啊林经理，”技术那边有点抱歉地说，“现在您也看见了，文副总在这……就没及时给您这处理了，真是抱歉了。” 我不也想为难人家，连连说没事没事，问他文扬在这儿发什么飚啊。 他们说是文扬的电脑里的信息遭到了泄露，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今天一早文扬那边的电脑无法开机，迫于上午有生意必须要谈需要资料时间紧急，就找技术这边的人来修理。谁知道短短几个小时内，文扬这边本来势在必得的几笔生意全部谈崩，而且是因为文扬手里的机密遭遇了泄露才导致的。 又玩泄密这套，这……算是在以牙还牙吗？ 不管是不是以牙还牙，这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我没有上前，免得影响文扬在那儿发作，回头万一再把我卷进来，那我就是没病找病了，赶紧绕着他走。 “林经理，等一下。” 等你妹啊，我心里一沉，文扬叫我准没好事。 “林经理，”文扬低沉的声音，“下午方便的话，请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找你面谈。” 谈你妹啊，凭什么你叫我去我就去，谁还不知道你没好事。 我当即婉拒：“抱歉啊，我今天实在是脱不开身，如果真有事情，请您电话里说或者现在安排吧。上班第一天真的是排不开，请您见谅。” 我把我的不乐意说的已经够明显了吧？谁知道文扬的脸皮子那么厚，张口就来了一句：“那好吧，那我现在出去说。” 这都追到跟前了，他是非得让我参合啊。 我猜对了，文扬咬定了坑他的是文轩，想让我替他还手，能及时的再给文轩点颜色看看。 “可是……”我还是在推脱，“如你所见，我现在好不容易才接手销售部。我实在是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事情了，倘若我强行分心去做别的事情，那么销售部这边再被谁趁机钻了空子，文轩完全有可能借机把我的位置再给拿回去……” 我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想要文扬打消这个念头，但是文扬似乎不为所动。 文扬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听你说的意思，是以为自己要分心顾及其他事情？你还没意识到你已经是这件事里的人了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蹊跷 第一百四十八章 蹊跷 我想我是时候回去看看老黄历了。 文扬告诉我，我落在他手里的那份把柄，现在应该也被人拷贝走了。 “……无论泄露到了哪一个地步，”文扬不温不火的说，“我想对你来说，都没有好处。” 好吧，我认怂，只能点点头。 我无奈的开口问他，想要我怎么做。 “总之文轩那小子今天搅了我跟郑东晟的生意，就是不想我跟姓郑的拉关系。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他不想让我跟那边好，他也别想……” 我只能答应了。 真是头疼的一天。 头痛胸闷，我回去之后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今天肯定是要熬夜加班了。 我连夜查了之前的记录，喝咖啡喝到胃抽筋，晚上十点多喝下第四杯咖啡后不到五分钟，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冲出到洗手间呕吐了起来。 胃里剧烈的抽搐，加上本来身体几近崩溃的状况，回办公室的路变得无比漫长。 坐下继续核对之前的记录，我的额头上还在不断地渗出密密的冷汗。 看起来似乎的确没任何问题，而且可以说是做的非常好。 我留意到了一个地址，订货很有规律，每次的进货量谈不上特别多，但是也不少。基本都会赶在在周一那天下单订货，可周一一般都是仓库最忙的时候。我之前培训代理的时候一般都会嘱咐尽量不要让客户把单子赶在周一，因为那天审核那边也很乱，还是尽量避开高峰期才是。 现在网销也在我管理范围内，这些代理也该我管一管，我就特意查了一下这是哪个代理下的单。 但是这一查，还就查出问题了。 这个代理按这个下单的拿货价来看，应该是一个肖艺旗下的直系代理，然后我就继续往下查，想弄清楚这个代理的个人资料。 可按着这个代理名和编号，我愣是没找到半点资料，甚至代理群都里没有这个人。 我想起来我前几天带代理跟肖艺周旋入职的时候，肖艺还三令五申要我们必须提供资料，最后还不容易才让她松了口。就算这个代理也是同样的情况，没有及时交资料，然后又改了代理名，结果前后对不上。我就想着可以从每个月的代理成绩统计里找一下，毕竟直系代理也就那么些人，只要跟这个业绩量对的上就很容易找到了。 反正一个月四周我就算了一下这个代理的业绩量，然后找到了每月代理业绩的统计表挨个看核对。我看了上下整整四五遍，只有几个数额差不多的代理，我只能又按着那几个代理的历史单子记录看了看，通过这个代理单子上全部相同的收货信息来看，这里根本没有符合的人。 未免太诡异了一点吧？ 这引起了我的兴趣，然后还找到肖艺之前的业绩总结会议记录，想着也许能从言语间找到点这个代理的踪迹。这里也没有提到这个代理的信息，我想这也可能是助手记录不够全面，就又看了其他参与会议人的记录，终于又有了另一个发现。 那就是曾有一名参加会议的员工记录的业绩数量与肖艺这边的官方记录不符合，而且就在小晗她们入职的这几天里，肖艺还在微商代理群里开了一次业绩总结会议。当时我也是跟着看了一眼，还特意看了一眼肖艺说的业绩数据，这跟当天肖艺在轩扬开会的会议记录数据也不符合。 肖艺给出的记录里的业绩数据显然要比对微商代理的数据多出很多，跟那名员工的会议记录比较也是这样。如果说肖艺是故意捏造假数据，意图给代理们营造出一个销售形势一片大好的假象，那么也应该是对外公布的数据要比轩扬这边官方记录的销售记录高才对，而现在恰恰反了过来。 这就很有意思了，隐藏实力？不可能，她实际上是那么张扬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炫耀。 现在这个时间我找不到网销的员工求证之前的情况，我就抓着这条线索继续往前核对。所幸肖艺掌管这一块的时间不是特别长，这些记录我还是看得过来的，我这下子就留心各种数据的核对了，很快就又被我抓出来了一条。 网络经销代理入职还是要交代理费的，这次小晗这边全体跳槽过来是没收，而且之前那个召集人闹事的代理加入销售也没收。就算是这些都不算，肖艺这边记录的实际收取的代理费用和交给财务的那部分也根本对不上，相差的部分大的过分。我一开始接管网销的时候可是精确到零头的认真收款，每个月的收入只有自己的工资和业绩提成而已。肖艺这么做了的话，那我也就不好奇肖艺前段时间在朋友圈晒出的新车和奢侈品是怎么来的了。 我之前那么谨慎的做账也是为了让江经理挑不出来，毕竟财务那边一般只要有江经理的签字那就可以。想必这些钱肯定也不是肖艺一个人收着了，必定还有江经理的份儿。 查到了点头绪，我还倒来劲了，一股脑狠查到底，结果又发现了好几个奇怪的地方。除了那个奇怪的代理以外，我按着那个地址，还抓到了好几个类似情况的代理，都是每次进货数量不多，但是都是选在审核最繁忙的时候，很有规律的发到几个地址去，而其中一条地址就是那里。回过头来我还找不到这些代理的人，好像就不存在一样。我把这些记录的业绩加在了一起，然后跟肖艺记录的业绩数和对外的业绩数的差值做了一下比较，结果相差不远。抛去那些我一时还没揪出来的，基本可以确定这些业绩应该就是肖艺隐藏掉的那部分。 我认真的保存好了这些重要信息，肖艺想要藏起来的肯定是她的致命点，而且还涉及到这些都是郑东晟那边的货。文扬既然要我想办法搅一搅局，那我当然不能错失这个事情，一定要彻查到底。 我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我这个班居然加到了后半夜，伸了个拦腰，还是想睡觉，但是我必须把眼前的事情处理掉。 不过这个该怎么查我现在是不用再亲自出马了，我没有回家，直接趴在桌子上睡到了大家都上班，然后去找了颜沁，让她帮忙查了。 我总觉得这个线索追到底肯定大有看头，千叮万嘱颜沁要保密，别让文扬知道了。 毕竟文扬如果知道了，那么要我就没有什么用了。 文扬电脑资料泄露的事情还在继续发酵，文扬当然不敢报警，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到他的电脑里肯定还有别的勾当，他肯定没底气去真正闹大。 肖艺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果，要是说我一点不煎熬那是不可能的，要是这件事能让她直接完蛋那可就是再好不过了。 “林蒹啊，”颜沁给我打电话，“你找那几个仓库干什么呀？都是几个私人的小仓库，没什么奇怪的啊。” 我就告诉了颜沁自己发现的那几个蹊跷的地方，颜沁听完突然跟我冒出来一句：“林蒹，你还记得庞晙出事的时候，有人说他私自套了上方的货物，然后再少加一点抽成，最后以其他低于市场售价的价格大批卖出。这样也是薄利多销，他也能赚到不少……”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也是这件事，我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庞晙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被捕风捉影，最后现在是成了大家认为的“事实”。 “那这又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问颜沁，“你不会想说，这件事还跟他扯得上吧……” “不不不，”颜沁解释道，“我是说，当时是因为庞晙牵涉到上方公司的事件里，所以很多人才盯着说他这样倒卖了上方的产品。后来各方都去找证据的时候，我听到很多的都是说市面上很多郑东晟那边的产品被倒卖的消息，他们当时是认为庞晙是这些倒卖货物的源头，因为正锋不也是有郑东晟那边的授权吗？所以林蒹，你想想，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就是肖艺才是这些倒卖货品的源头，你不是还说过当时举报庞晙那边账目漏洞的也是素商吗……” 颜沁这么一说，我还真是突然就觉得这个说法完全也说得通。 素商一开始举报庞晙的时候，网上就已经横行了很多关于倒卖郑东晟那边的产品的消息。在大家都在揣测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时候，庞晙可以说是被恰到好处的踢了出来。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换谁可能都会信个几分吧？再加上后来账目的问题被素商抓着不放，一再扩大声势，又有了上方公司的声明发布。那么舆论不管我们怎么努力洗白，还是会有很多人倒向相信有问题的这边。 当时我还曾对肖艺耿耿于怀账目问题的行为有所不解，现在看来这一系列事情的布局我是大致明朗了。 肖艺啊肖艺，这回我是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吓 第一百四十九章 惊吓 找证据的任务就交给颜沁了，我只要把眼前的工作做好就行了。 “小郭，”我又找不到文件了，“那个让我今天拿去签字的那个文件呢？你拿到哪里去了？” 我就又看着他推了推他玻璃瓶底厚的镜片，然后在办公室里整整给我翻了一圈，最后是在我的废纸盒里找到了。 “经理，你要的文件。” 文件到手的时候我已经无语了。 我本来想让其他部门要去找文轩签字的人把我这份顺道给带了，免得我去还尴尬。结果呢，小郭光找东西就给我找了二十多分钟，人家都拿着文件签完字回来了，我这才出了屋。 我在文轩办公室门口徘徊着，好赖也试试还能不能等到其他我认识的人过来，然后我跟着一起进屋的。 认识的人呢，我等到了，还是特别认识的。 “林蒹你为什么不进屋啊？总经理不在屋里吗？”肖艺居然毫发无损的回来了，“他刚刚给我打的电话叫我过来谈谈新职务的事情，现在肯定在的吧。” 我虽然知道这件事不能百分之百让肖艺彻底玩完，但是最起码她也应该遭到不小的打击然后消沉一阵子，我是根本没有想过居然可以这么快就看见她春光满面的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是回来复职，怎么会这样？ 之前的打击似乎对她完全无效？ 可是就算是文轩为了什么未完的利益还能跟她保持点合作，那林姨也不可能放过肖艺才是啊。短短两天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肖艺的手里难道还有别的筹码吗？ 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林蒹？” 我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条件反射似的抬头问她：“怎么了肖艺？” “为什么不进屋啊……” 我挤出一丝笑来，说自己刚刚是在等人，现在就进屋。 文轩看见我和肖艺一块进来，先是跟肖艺说话，把我完全当空气。他的确是打算继续任用肖艺，我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文轩有借肖艺复职的名义重新把销售部拿回自己手里。 全程的谈话内容也毫不避讳我这个“外人”的存在，倒是让我觉得文轩是在给肖艺制造机会跟我故意炫耀似的。 炫耀不炫耀我懒得计较，但是如果文轩想要肖艺直接把我手里的东西再拿走，那我可不会同意了。 “林经理好像还有事情吧？”肖艺突然转向我这边，“我的事情可能比较繁杂，耽误的时间太多，林经理先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我巴不得自己赶紧完事走人了，免得在这儿还觉得恶心。 文轩对我的态度很冷漠，好在他还没说别的话出来，不然我现在可克制不住自己的暴烈脾气。 签完我就立马闪人，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我还有一堆事情需要收拾呢。 我回来之后还是习惯性先查一下邮件，免得漏掉什么信息，但是我看着自己的办公桌面，隐隐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不用电脑的时候，鼠标垫肯定要和键盘并排摆齐，而且下边缘肯定在同一条直线上，鼠标一定也是规规矩矩的放在鼠标垫正中间。但是现在鼠标垫和鼠标的摆放跟我的习惯不大一样，我起初认为是我自己走急了，或者自己走的时候自己碰到了。 但是我发现鼠标上还有余温。 还有书架里的文件夹和记事簿的摆放也不大对劲，我的文件夹和本子都有大有小，我习惯是无论大小靠外侧的书脊要对齐，如果小了那也是里侧留有空隙。但是现在，我有好几个文件夹都被推了进去，还有一个记事簿里夹的纸条干脆掉在了桌子下面忘记捡起了。 是谁动了我的东西。 我第一反应当然是检查有没有丢失什么文件，左找右找只能确认纸质文件没有丢失什么，但是显然我的电脑也被人翻过了，这里的东西如果遗失了什么，那我可能就没法尽数查出来了。 文扬那边刚出了事情，这边我这边也被人翻了，肖艺又回来了，这一系列事情肯定是互有关联的。 既然从根源没法查起，那就从过程入手吧。 我没有像文扬那样直接杀过去，假装不经意的问了问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我出去的期间还有谁进我那个小单间送过文件。 问了一圈我心里大致也有数了，翻我东西的事情是小郭干的，只是他的目的我还是不清楚。 我知道他跟江经理的关系不一般，走了后门来轩扬上班，一直都是个闲职，他本人的话也没什么卷入竞争纠纷的可能。不过如果是他给别人办事，那就不是没可能的了。 我直接去找文扬跟他说了这件事，胡老三也在文扬办公室里，我说完之后，文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实在是防不胜防啊，”文扬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的速度这样的快，完全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啊。” 胡老三提议直接把小郭拽出来问个清楚，反正小郭也就是个利益链最低端的执行者而已，就算被逮住了牵涉的利益也不会太大。 文扬的意思是说对方这样调查我们没有具体的什么目的，无非就是紧盯着我们的动态，想找到点什么把柄，然后借机偷袭打击我们。 如果这么说的话，小郭应该是在我身边故意观察我动向的用意。既然是要抓我们的把柄，那我让他抓到一个就是了。 文扬跟胡老三安排：“那就把那个姓郭的抓住，好好问问他到底是在给谁干活，记得别闹得……” “等等！我觉得……” 我心里刚想出一个大致的计划，就立刻说了出来。被我打断的文扬本来还想说我几句，但是听完我的想法之后，也忘了这码事了。他觉得我们如果来个将计就计，还可以趁机反击，让对方长点记性。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文扬倒是跟我一拍即合，“销售部那边你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摇摇头，内部麻烦倒是没有，真正的麻烦也就是肖艺杀回来了。 文扬和胡老三显然都不知道这件事，听我说完，文扬也陷入了一脸疑惑当中，他也认为肖艺不可能毫发无损的全身而退。 但是她做到了，那肯定还是有别的人在暗中护她周全了。 哪里还有什么别的人，肯定是文轩保了她。 我真不知道文轩到底是被肖艺抓住了什么弱点，非要保住这个祸害，也不知道林姨那边是怎么安排的，为什么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肖艺呢。 “那就只能更肯定今天这一系列事都是文轩那边指使的了，”文扬抹了一把脸，“想着他不会轻易松口销售部，没想到下手这么快。老三啊，你那边还有没有什么精明可靠的人，给林蒹那边安排几个过去。如果肖艺真的回来了，林蒹在销售部也没什么人，随便大点的事情都可能把林蒹给扳掉。你找几个机灵点的给安插进去，也算是探探风，看看那个姓郭的到底什么情况……” 文扬要给我身边安排人啊？ 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文扬这么安排也就是想在销售部安插几个自己人，有事了好做安排。但是转念一想，我当即就拒绝了文扬，他这似乎不是只想安排人打探情况啊，他这不还是想要盯着我的情况吗？我对于文扬还是有很多保留的，我可不能什么都交代给他，那到时候他万一不高兴了，我还不分分钟完蛋。 “你这是觉得我这里的人配不上给你干活？” 胡老三正要去办，却被我的拒绝给堵了回来，本来就对我的不满情绪现在直接表露了出来，很不客气的呛声问我。 这我还就被怼得没话了，我是感觉我再多说任何一个字，胡老三都会冲过来揪着我的领子说话。 “行了，老三，”文扬扶着额头烦躁的摆摆手，“那就再说吧，我现在正头疼呢，赶紧都回去把自己的事情给办好了再说吧……” 我这才得以脱身，悻悻的回到了办公室，正好看见小郭在我屋里收拾桌面。 “你干什么呢？” 我尽量没发出声音的靠近了上去，然后冷不丁的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小郭吓得手里的纸张飞了一地，结结巴巴的跟我说他是送文件过来，然后帮我收拾一下桌面，结果我就突然进来了。 “哦，那辛苦了。” 我习惯性的挤出一丝笑，把他给打发出去了。 收拾桌面？你们会这么好心？ 现在我都要确认一下物品的摆放是否有异常才敢放心，这次他似乎没动我的电脑，可能是没来得及。我登录邮箱准备看看有没有什么待处理的邮件，敲回复敲到一半，突然提醒收到了颜沁的一封邮件。 我赶紧看了一眼静音的手机，颜沁果然刚刚给我发了消息。 “林蒹，你猜猜我都找到了什么东西？惊喜，绝对是惊喜。东西比较多，我拿邮件发给你……” 第一百五十章 惊喜 第一百五十章 惊喜 我赶紧把草稿一存，立马去看颜沁发来的东西。 惊喜，果然是惊喜。 颜沁拿到的这些东西完全印证了我们之前对肖艺的推测，她的确是市面上倒卖郑东晟那边货物的源头商家。这些证据记录里能查到的最早的时间是在肖艺正式接了我的在轩扬的位置之后，跟我怎么也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我是真服了你了，”我给颜沁发微信，“你从哪搞到的？” 颜沁发过来一个得意的表情，跟我说：“那你也不看看你小颜姐是谁？我也是叱咤风云一时过的，就问问这手段这关系轩扬里还有谁！啊？我就问问你还有谁……” 我直接回了个白眼，提醒她这还没完事呢，跟她说了肖艺已经放回来的事情，问她下一步怎么打算。 “这个你不用愁，”颜沁自信满满的说，“文扬刚刚打电话跟我说肖艺回来了，而且文轩还打算把销售部还给她带着。你放心吧，咱们就趁着肖艺还没回过神，直接再拿这件事掀翻她一回，我还就要看看文轩还能怎么抬举她……” 颜沁是准备在明天本地的商业会议上砸场子了，我一听是这个会议，连连说不行，这个风头可出大了。 “怕什么啊你，又不是咱们出风头，要出也是那个肖艺出。你呀，就记得按时到场等着看吧……” 颜沁抓住了想要的证据现在很开心，但是我听着她信心满满的语气依然不敢完全放心。肖艺既然能安然无恙的放回来，那就说明这里面肯定有事情。不管是她以什么要挟了文轩或者与文轩达成了什么共识而合作，我都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中间的细节，不然的话我始终觉得不安。 外面一阵嘈杂，我打开门看了一下什么情况，原来是小郭走路又撞到了一个端着泡面的女同事。结果泡面汤撒了那姑娘一身，人家就不乐意了，跟小郭不客气的说了几句。 “关系户了不起啊？现在这里不姓江了，别一天到晚还拿着以前狗仗人势的模样行不行啊……再说这里现在也没有姓肖的了，没事就还老念着人家白天鹅，还以为能追到人家呢。人家是跟总经理那个层次的人打交道的，看看你自己也不嫌恶心人的，就一个癞蛤蟆……” 这段八卦传闻倒是让我颇有兴趣的又打听了一下，我关注的不是这件事本身，我是在关注这两个人的关系。这样的话如果说现在是肖艺利用小郭来翻我的东西，我看小郭那个呆呆的样子，想都能想到可能性不小。 那么就是存在这么一种情况，肖艺出事后，通过什么事情让文轩保住了她，然后还能让林姨无话可说。回来之后就开始带上文轩，对我们这些旧敌穷追猛打…… 不过等等，旧敌？糟了，顾清那边…… 顾清应该是首当其冲，但是她到现在还没动静也很奇怪，虽然她这个人向来沉得住气，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撒手。之前我拒绝了给她提供庇护之后，她就再没有了动静。现在就算是文轩考虑墨韵给轩扬带来利益的事情，有可能拦着肖艺做太过分的打击，但是顾清那边是不可能什么情况都没有啊，最起码文轩也会让顾清意识到自己这边不好惹。 也别管奇怪不奇怪了，我直接会会她好了，毕竟现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形势，不行就考虑铤而走险再替她挡一回刀。 顾清没有接我电话，我揉了揉疼得快要爆炸的太阳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现在临近下班时间，可能是在忙吧。 那我就先从她周围人那边探探情况。 “这个啊，我们入职轩扬这边之后一直都挺好的啊。就是最近可能生意难做一点，顾清老大说是上面的货源老有问题，经常我们就卖着卖着就没货了，很耽误做生意啊……” “没什么其他的啊，就是老断货挺烦人的，我都因此跑了两个买家了……” “轩扬之前也不做茶业生意，现在也不提供货源。我听老大说都是她在联系货源，然后盈利上由轩扬抽去一部分，反正就是卖的没有以前顺利了……” 货源会出问题？ 我在汀茗茶庄也是待过的，像是汀茗或者墨韵一般都是固定的哪几个货源厂家的代理，常年稳定拿货。如果不是什么超大订单或者货源方特殊情况，是不会出现断货的情况的。这个频频断货是有点欺负人了，顾清的性格可不像是能忍的。 还是说是有别的隐情？ 我想起来自己还认识几个墨韵货源那边的朋友，就装作是闲来无事联系一下的的样子，东扯西扯最后扯到了墨韵的事情上。 “唉，你说之前那个杨老板，好好的日子不过，现在好了吧？前几天还接到他电话，问我这里还要不要人。你说就是要人，谁敢要他啊？那么多人追着他算账，谁敢留他谁倒霉……” “说的是啊，”我幽幽的说，“那你知道墨韵茶业现在已经在轩扬旗下重新开业了吗？还是顾清经营着呢，诶对了，你们那边还和墨韵合作吗？” “合作啊，当然合作了！就是顾清那边估计也不好做咯……” 我忙追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嘿……我当你是老朋友，你回头可别往外说，”对方压低了嗓门嘱咐我，“有人可看顾清不顺眼了，暗中使坏，凡是与顾清合作的几家货源现在都要为难顾清咯……” 我软磨硬泡周旋了半天，最后还是套出了是肖艺这边下的绊子。 我就知道肖艺不可能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她这种睚眦必报的行事风格，顾清是已经中了招了。 手机猛地震动，我才回过神来接电话，顾清给我打了过来。 “啊，”我决定试探一下顾清，“我是听说你那边最近货源总是出问题，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现在好赖也是销售部经理，墨韵还是属于销售部管理范围内的，我这通电话打到现在就是一副关心一下属下情况的意思，绝不表露出半点让步求合作的意味。 顾清的语气总是让我觉得有些低落，回答我说：“就是最近几家合作的货源方出了些问题，总是断货，的确是影响了一些代理的销售。我会尽快解决这方面的问题，恢复正常的销售。” “嗯，我是相信你有能力能解决这个问题，”我还是一本正经的说，“但是吧，这个问题就没出在顾主管的身上，我想顾主管虽然有能力，可墨韵不是问题的所在，那也没办法解决的……” 我把肖艺在货源那边捣鬼的事情告诉了顾清。 “罢了，”顾清似乎是要让步了，“其实我也不是没这么怀疑过，今天看到肖艺回来，我就觉得这个可能更大了些。但是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办法……” 我懒得再兜圈子，直接跟顾清说，不是我不肯帮，而是我觉得我帮完之后弊大于了利，这让我如何帮她。 顾清还在极力说服我：“我想肖艺这回回来，地位最受威胁的应该是林经理你吧？我听说总经理有想让肖艺管理销售部的想法，我可以肯定现在你眼下的危机我能帮上你的忙。如果林经理这次肯帮我，我和墨韵团队以后也愿意听你安排，还有上方总代理的事情……” 肖艺这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是帮我省了不少力气啊，顾清现在是吃尽了苦头。不过既然顾清都口口声声说自己愿意帮我帮到这个地步了，我帮她这个小忙好像也是值得的。给她足够的机会和条件，她绝对能收拾得了肖艺。 “好，我答应你。” 我说着，心里也开始有了想法。 文扬那边我打了个电话说的，在他愁眉不展的这时候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语气还算愉快的答应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是在家跟白姨吃饭的时候才回复了顾清我们这边会妥帖安排她的消息的，吃过饭又把小晗那边处理了一下，早早地倒下睡了。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缘故，这一夜过得简直要命，次日早上起来看见枕头上的头发多得都让我心悸。 “白姨，给我拿点水……” 我扶着卧室门框有气无力的站着，喝了点水也不见缓解，眼看着上班快要迟到，我也只能忽忽悠悠的撑着到了公司开会。 我从起来就一直没怎么看手机，到了会上才断断续续听到大家讲，肖艺就是素商的事情被证明是不属实的。这次会开的也无非就是说这件事，肖艺虽然没有被宣布担任什么职务，但是我隐隐约约的听到的几个内容，都是跟肖艺讲我们销售部相关的事情，这样就是暗示肖艺将要接手销售部了。 会上几次叫我起来发言我都因为精神涣散的状态闹了点笑话，散会的时候还听见后面有人嗤嗤的笑我，说我是被肖艺回来这件事打击的。 现在是九点半多了，十点就要去颜沁说的那个会议那边了，我懒得与这些人做口舌之争。 时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可我又拦不到出租车。我摇摇晃晃的走在去那边的路上，但是眼前的一黑，让我不得不停止了自己的前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硬撑 第一百五十三章 硬撑 眼看着还就奔着我这边来了。 不行，我要是再这样坐着，就算是换了衣服，也绝对会被认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会场门口，不行就现在假装接电话开溜，但是门门口不知何时也聚集了郑东晟的人。 这是打算将我困死在这里？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门口那边似乎还聚集了一些人，想要出去却被郑东晟的人给拦住了，应该要等着这两个小记者把我们来宾座位区的人都给认完了，再过去在门口认一圈才肯放人。 我看那几个人笑着点头哈腰的样子，也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肯定是有的来宾被拦了正要发飙，郑东晟的人正在全力安抚。 七排，六排，五排…… 我不能再等了。 我立刻用手腕上的皮筋把披散的头发拢起扎好，然后把衣服一裹，低着头挪到了过道那侧。 谨慎的转身背对着下来挨排寻人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口。 我要到门口碰碰运气了。 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总觉得自己已经吸引了所有寻找的目光，身后似有千根针在指向我，随时准备刺痛我…… 不要回头，不要被看见脸。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门口就在那里，那边的人似乎也在等着我。看着我走过来，其中一个人认出了我，上下打量了我一圈，问我是有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了？”我跟他挥了挥我沾上钢笔水的手，“手上沾上脏东西了，急着出去洗一洗也不行？” 他们也知道我现在在轩扬发展的势头正猛，要是得罪了也是不好的，立刻换了个应该是领头的人过来，十分客气的跟我说：“林经理，不是我们不放您。这上面非要要求我们，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跑腿办事的啊……” 我左右衡量了一下，要是我现在大闹，肯定会把会场那边的人也招来，但时候还是在作死。可是这么耗着，随着这边人数的增加，人家也会找回来的。 干站着也是等死，但是如果我能引起那些郑东晟得罪不起的人对此不满，或者发生什么突发事让郑东晟不得不放人出去，那我就有机会脱身了。 我假装自己看手机屏幕的样子，开了前置摄像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情况。几乎半个来宾座位区都已经看过了，等他们看完座位那边，下一个位置肯定是朝着这边来。 说白了我只要让郑东晟放弃在这里查人就是了。 我看了看那边一个衣着讲究的年轻人，现在正着急的拿着手机在一边讲电话，要知道他戴得那个牌子的腕表价位都直晃我眼睛，应该也是个有头脸的人物。 管他谁呢，只要能让这边放人就行！ 我等着他讲完了电话，然后鼓足勇气走了过去，问他可不可以把手机借我一下，我现在急着打一个电话，但是手机却很不巧的没有电了。 那人倒是很乐意帮一个穷姑娘，我借到了手机，然后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实际上我是一个电话打到了酒店的安保那边，理直气壮的质问这边不放人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你们居然不知道这边的情况？真是有趣！我告诉你，我这边急着谈生意，你们要是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最后耽误了我的生意，那就等着回家吧……” 我理直气壮的说了一通，末尾是还很有气势的挂了电话，转过身又走过去文质彬彬的还了人家手机。 “你是哪个集团的人还是……” 那人估计是看我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样子有趣，好奇的问我是哪家的员工。 这话可把我问的一惊，这自己拿着人家的旗号在那儿狐假虎威的，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我紧张的看着他，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他却以为是冒犯了我，连连解释说他就是随便一问，请我不要介意。 我这才能判定他不是真的知道了我刚刚干了什么，但要是不回答，怕是会让人觉得不自然。可我一时间竟脑子一片空白了，再想不起来其他今天到场的来宾都还有来自哪家的，居然张口就说自己是颜沁的公司的人。 我那个时候想着反正人家也不认识我，要是事后真纠缠起来，我再跟颜沁私下商量，这件事肯定还有个回旋的余地。 谁知道人家一听我是颜沁公司的员工，反倒是跟我热情起来了，跟我扯起颜沁公司那边的状况来。我正搞不清楚情况的时候，他拿着手机翻了翻相册，然后拿着问我：“既然你是那边的员工，那你肯定见过她吧？” 我…… 我当时就要哭出来了…… 原来人家认识颜沁，而且看照片应该是颜沁私交不错的朋友，最让我想找个角落去哭一会儿的是…… 人家还认识文轩。 也许我真的很有必要，买张车票，然后找个庙烧烧香求转运了。 这次会议来了这么多人！而我随手一抓！就抓到一个要命的…… 如果我刚刚干的事被人家发现了，然后人家再跟郑东晟一交流，或者回头再跟身边人一追查，简直分分钟找到我啊！ 但是我在想挽救局面的机会似乎能渺茫了，因为安保那边打电话回来了！ 我那个电话真是打的造孽啊…… “安保处……”他有点意外的接了电话，“对，我是宿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听到这里我已经开始慌了，我已经在研究怎么一会儿怎么跑路可以多活几秒。 “电话？什么电话？” 如果直接冲出去，门口那个人数估计有点难啊…… “啊？我是被困在门口那边了没错……” 我紧张的听着宿川背对着我讲电话，但是他好像到这一秒还没有弄清楚刚刚是我在拿着他的手机打电话出去。 “什么？这些人不是你们安保的？那他们什么身份？我这边还有事情，麻烦你们过来处理一下好吗？” 宿川居然没提到半句否认刚刚是自己打电话过去的话，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紧张的等待着，希望宿川是被糊弄过去了…… 更糟的是身后的骚乱，那两个小记者找过来了！ 宿川挂了电话，有点烦躁的看了一眼门口的人，然后直接走过去问他们是什么身份，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真的很抱歉宿先生，”那人还是拖着，“请您再等一下吧，我们干活也不容易，拜托了……” 宿川似乎动摇了，准备不再纠缠，要听话回来再等一会儿。 眼看着那几个人朝着我这边寻了过来，最后一点希望也要没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问郑东晟那边的人到底要拦到什么时候，耽误了事情怎么办？ “林经理，我们真的……” 火烧眉毛了我也拿不出多客气的口气了，直接打断了对方：“真的很抱歉？拜托，我是有不能不去的事情要赶着过去！真的出了事情我就什么挽回不了了！” “林小姐，”对方不乐意了手一招来了一群人对着我，“你要是能理解我们呢，那就请您等一下，要不然……您还是得等着。” 这是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女的？ 虽然我现在被不知道什么毛病憋得快昏过去了，但是遇到这种货色我还是要骂上一句你算是什么东西。 “哦？林小姐既然说了要出去，那你们几个就把林小姐直接给带出去吧……” 没成想人家还真是脸皮薄不经骂，一句话给骂急了，还要跟我动起手来了。这里没法闹出太大动静，就准备让人把我带走收拾。 眼看着动静搞大了，我本来就是想上来跟着宿川附和几句，然后让人家替我把这个头出了。结果现在人家在那边接电话去了，完全没看我这边在搞什么事情。 我的心里可是上千万只马奔腾而过啊，到底哪个挨千刀的给宿川打电话了啊！ 我又看了一眼眼跟前这个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狗仗人势的杂碎。 总之气势上不能输！ 管他死活好赖的，让我先甩掉那几个马上就要寻过来的人！ 我假装吃惊的冷哼了一声，不慌不忙的呛他：“那可真是谢谢了！不过如果要我出去的话，我林蒹自己还是走得出去的，还轮不上别人用给人家提鞋的手带我出去。” 说着，我就淡定自若的迎面走上去了。 那人这是下定决心跟我抬杠到底了，也是，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呢，也不乏一些跟郑东晟打交道的商圈人物。他要是被我一个小经理给轻易降住了，那不就是间接的打了自己家主子的脸了吗？再反过来说，人家那么多比我厉害的人要走他们死皮赖脸的都没放，我一个轩扬的经理他给放行了，人家被拦下也是满腹牢骚。看到了定会有其他的话说了，甚至认为郑东晟是看人下菜碟了。 看到我走上来，还亲自把门拉开了，交待了旁边人几句，准备领几个人出来教训我一下。 我林蒹还怕了你个狗腿子？ 我还就气场十足的利落出去了。 不过所谓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挨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挨打 在一路上身后拉风的跟着一群人走出酒店大门之后，我现在就被一圈人堵在酒店外面的一个人不太多的小街上了。 “林蒹，”那人吐了一口浓痰在我脚边，“我们哥儿几个可是好话说尽了，这要是出了事可是不怪我们了……” 就我现在没人动手都要倒了的状况来硬的就是自己找虐，所以还是得想别的办法周旋解决。 但是我的脑子也受了身体不适的影响，就跟我那台国产山寨的笔记本一样，非常坚定的卡住了…… “轩扬的人你也是准备好了说动手就动手？”我承认自己除了借别人威风以外这没什么能耐了，“何况郑先生我也是打过交道的，你确定？” 那人听了我说的话，笑的很熟猖狂，挖苦我对轩扬来说就是一个已经没用的棋子。 “看来你们文经理给你那一顿打还是力度不够啊，居然还没把你从你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春秋大梦里打醒……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白日梦那就没事留着自己娱乐一下吧，我们可没兴趣听你在这扯淡！” 听口气对方底气是咬定了轩扬不可能管我，文轩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人家这么认为也不是没有道理。 看来我今天这顿打是躲不了了，想必明天开始圈子里传的可就是我被随便一个人家的小狗腿子欺负的话了，怕是以后我在这里也要有一长段日子不好过了。 人家就直接用了个简单粗暴的方式叫我回过神跟他交流，我腹部直接挨了重重的一脚，加上了冬靴的鞋跟比较高，很狼狈的被对面一击给撂倒了。 即使裹着厚厚的外套和棉裤，我还是被摔的浑身生疼。又挨了几脚，我只觉得胸口发紧，然后有腥甜的液体从干涩的喉咙流过，最后从嘴角渗出…… 尽管之前经历过比这还要危险的境遇，但我现在是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是真的快要死了的恐惧，其实我大概是怕自己死了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我就应该听家里的话好好找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后好好的找个人嫁了。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里挣扎打拼，还妄想自己能为别人寻的真相，浑然不知这里的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就是死我也要死的好看点，我强撑着想要伸手抹一抹脸上的血，但是继而手指一阵剧痛。拼命地才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一双锃亮的皮鞋正稳稳的踩在我的手上。 “就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哪来一身贱病……” 我麻木的听着辱骂声，可能也是自暴自弃了吧，想着反正里外都是被打，还不如再还个手。趁着他抬起一条腿准备踹我的时候，我猛地一下就把手抽了出来。突然的变化本来就让他重心不稳，我又顺手的拽了一下他的小腿，随后就整个人向后仰拍在了地面上。 我有点发疯的笑出了声，身边的几个小杂碎立刻拍马屁似的一拥上前把人扶起。 这一摔可把他刚刚的得意给摔没了，又急又气的破口大骂。 “臭老娘们儿，你是不是不信我让你活不过今天！” 我咳嗽半天，把喉咙里的血吐出来不少，然后不知死活的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我当然不信。” “我靠！”如炸雷般的咆哮声，“我今天就非得让你……”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很不和谐的刹车声。 我还能模糊的看出人群后面稳稳停下的白色跑车，车门打开，男子对我身旁的一圈杂碎厉声呵斥着。 怎么会是宿川。 而我身边这帮孙子虽然还有不服，但是最后也只能不甘的离开，临走前为首的那个还不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蜷了蜷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抱歉林小姐，一时疏忽让他们有了放肆的机会。” 宿川把我从地上架起，扶到他的车上。我本来至少有几句感谢的话想要说的，但是腥涩的喉咙最后只发出一个谢谢。 宿川边扣安全带边跟我说：“你要是真想谢，那就感谢后面的那位吧。” 我才留意到后面还坐了一位，我没有压抑住心里的冲动，直呼了他的名字。 “庞晙……” 他也认识宿川？ 庞晙的头发有点乱，衣服也穿的很随性，略有点单薄的身形早就没有了以往的气势。但是我面对他的，好像更多是说不出口的愧疚。 “谢，谢谢了……” 我微弱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然后就要去医院了吧？”宿川直接接过了话茬问我和庞晙，“但是我听你在门口的时候说，是不是有什么非要去做的紧急事情？要不我……” 我一听心里就飞快的盘算出了主意，虽然现在我脱险了，但是当时那几句话其实就是一个幌子。我要是被人事后深究起来什么都不说似乎更显得可疑，但是我要是说实话那也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我倒不如…… “医院。” 庞晙用不容置疑的口吻的说。 直接略过了我。 宿川有点无语的看了后视镜里的庞晙一眼，然后还是示意让我说。 那我就抢着说了，我告诉宿川我急着出去是因为颜沁的事情。 “颜沁怎么了？” 颜沁有事，宿川也莫名其妙的慌了？这好像有点什么吧…… 我把颜沁那边的事情跟宿川说了一遍，跟他说我很担心颜沁所以着急要闯出去看看，但是偏偏遇到这等倒霉事。 “医院是左转。” 庞晙不耐烦的在后座提醒着宿川。 宿川现在任凭庞晙说话也听不进去了，一心听着我说情况然后朝着颜沁那边跑。 我偷偷的瞥了一眼庞晙，现在一脸都是“宿川你怎么不按套路来”的神情，发现我的偷窥后突然就又满脸冷漠了。 还装。 我撇撇嘴，然后从纸抽里扯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角的血，尽量让自己端庄一点，一会儿可别再让颜沁担心了。 “那就下个路口停车吧，”庞晙还是不甘心的说，“我要带她去医院。” 宿川显然现在满脑子都是颜沁，看都不看庞晙说，停什么车，出大事了啊。 “我说话没听见吗！” 庞晙有点恼了。 我赶紧劝和，说自己就去看颜沁一眼，然后立刻去医院，绝对不惹别的事情。 庞晙最后还是妥协了，我只要跟颜沁确认下情况就跟他去医院。 车子一到，宿川就迫不及待的催促我快点下车找人，庞晙说他不便露面，就一直待在车里。 我从宿川的车里一下来就跟文轩迎面对上了。 颜沁跟在文轩后面，拎着自己的包，反正神情不太轻松的走了过来。 “颜沁！” 我着急的跑了过去，但是脚上发软，没迈出几步就摔了。 颜沁这才回过神，看我这个样子，赶紧跑来把我从地上扶起来，问我这是受了谁欺负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告诉颜沁。 颜沁心疼的抱了我一下，捋了捋我的乱发，然后就是质问宿川这是怎么回事。 宿川被吼得很无辜，有点慌乱的搓了搓手，竟不知道怎么解释好。 “颜沁，跟人家没关系……” 颜沁这才歇了火，我问颜沁怎么样了。颜沁就点了点头，但还是见不到半分高兴的神情。 我知道这里肯定还有事情，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在，颜沁没法跟我什么都说。我很识趣的说那我知道了，还是不放心的想再跟颜沁说几句。 但是身后车门一开，传来庞晙坚定到毫无其他感情的声音。 “走了。” 我只能把刚刚想说的碎碎念，换成回应庞晙的自己回到车上。 应该是我的错觉，车子挑头离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文轩用极度愤恨的眼神看着我们这边。 庞晙把我叫走，宿川和颜沁的见面也就潦草的结束了。除了被颜沁不高兴的质问了一回，颜沁就没有搭理宿川。这让宿川这一路都很委屈，一直嘟囔着是庞晙的不对。 庞晙好几次都想开口回呛宿川，但是看了我一眼，到下车愣是没说一个字出来。 走到医院的楼下了，我跟庞晙说自己上去检查就可以了，今天谢谢他了。 庞晙应该是准备好了要开口说服我的时候，文扬的一个电话给我又召到了别的地方。 尽管我跟文扬说了自己身体不适需要马上就医，但是文扬死活就是要我立刻回去，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难道是肖艺那边又出新对策了？ 庞晙叹了口气，问我真的可以撑着解决那边的事儿吗？ 就是不可以，现在也是可以啊！ “那好，”庞晙知道拦不住我，“那你事后自己记得看医生。” 然后给我拦了辆出租车送到那边，自己离开了。 实际上我假装自己转身离开之后又转悠了回来，我只是想再多看一眼他。 尽管他的背影已经写满了挫败和落寞。 直到庞晙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才上楼，我到洗手间彻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仅最大可能的消除自己刚刚的遭遇留下的痕迹。 把我叫回来是因为开会，肖艺的复职问题终于定下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筹谋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筹谋 那种感觉就像是胸腔里的所有空间都要被抽空压缩了一样。 几乎窒息。 有很多人注意到倒在地上的我，但是没人上前，我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看见有人掏出了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昨天颜沁可是千叮万嘱要我过去，不然这件事也是完成不了的，可我再这样下去就来不及过去了！ 就是要去医院，也得拖到这件事结束了！ 我强撑着站起来，浑身似有千斤重，我安慰自己坚持下去，等事情一结束自己就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再也不拖了。 路边有拦到车的好心人，看我这个样子，就把出租车让给了我先走。 我谢过那人，匆匆赶到了地方，但还是迟到了。 门口的安保看到我这个狼狈的样子，怀疑我是来生事的，又反复确认了我的信息才放我进去。 “林蒹！你怎么了！” 肖艺正好从会场里出来接电话，看到我的样子，吓得大叫起来。 我迟疑了一下，看了看旁边镜子里的自己，这个脸色是有点吓人。 “没什么，就是昨晚睡觉睡得不大好。” 就是狼狈也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承认。 肖艺那边还打着电话，对面似乎是问肖艺这边怎么回事。 “啊没事总经理，”肖艺解释道，“我刚好碰到林蒹过来，您那边情况还好吧？” 我没再逗留，先进屋找自己的位置了，但是听肖艺的意思，文轩居然没来这里，而是去别的地方处理什么事情去了？ 可是今天早上散会的时候，文轩明明说自己马上要来这边的啊。 终于找到了自己偏僻的位置，我气喘吁吁坐下顺了顺自己绷紧的胸口。这一路转悠过来，的确是没看见文轩，可看轩扬的人的状态，也不像是突发了什么紧急事件的样子。 除了没看到文轩，颜沁也没有见到，我着急的打了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听，消息也没有回复我。 我本来就认为颜沁此举风险是有些大，因为这毕竟不是一般的小聚会小会议，出了事也闹不到多大。但是如果这次被我们弄巧成拙的话，那可就真是出事了。 颜沁给我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我在路上的时候，问我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我人在哪里呢？ 我当时刚爬上出租车，都快要断气了，哪里顾及得上看手机，当时就没有回复颜沁。 颜沁到底哪去了。 第一个讲话都快结束了，颜沁还没踪影，绝对是出事了。 我再也等不下去，文轩跟颜沁一块没了影子，我打电话问小陈，文轩哪里去了。 小陈支吾了半天，最后也没告诉我到底文轩人在哪里。 我现在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肯定是颜沁那边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走漏了消息，文轩是去用某种方法拖住了颜沁。 这个念头目前还只是我的推测，我立刻联系了文扬，问他知不知道颜沁的去向。 “颜沁……颜沁不是带着你参加会议去了吗？没在你那里？” 我告诉文扬，颜沁现在不在这里，而且我也联系不到颜沁的人。同时文轩也没按之前说的来这次会议，让文扬立刻找人去查清楚文轩是去干什么了。 如果只是颜沁突发意外而没有来那也还好，现在最坏的就消息走漏后，文轩是去拖住颜沁的。我很担心他是给颜沁找了什么大麻烦，虽然我知道他和颜沁的关系还好，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这个人了。 接下来是如坐针毡的十几分钟，文扬的回复是确认了我刚刚的想法。 颜沁的公司前几日刚发布的新产品，今天突然工商局就来查了，说这款产品检查出有害物质超标。与颜沁签订购买合同的几家合作方今天也上门讨说法，颜沁现在估计是在被调查。 可文扬却说，文轩与那几个上门讨说法的合作方有过联系，所以他怀疑这件事就是文轩预谋好的。 这可就真是最烂的情况了。 我在犹豫还要不要去做颜沁未做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件事拿到这个场合是有些危险。但是我也看见了，今天开会的时候文轩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想要用肖艺再把我给踢出去。如果我再不动手，那么这件事定下来，让肖艺站稳了，我更没多少反击的机会了。 那也不妨冒险一试。 可是应该如何布局？颜沁没有告诉我她的计划细节。 现在会议在顺利的进行着，不知道现在是哪个公司的老总在台上讲着话。 我扭头想要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哪怕再有个自己人在这里也好啊！ 我还真对上了个目光。 肖艺坐在左前方的不远处，也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她有些胜利者的神情结束了短暂的对视，仿佛在嘲讽我现在的束手无策，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的样子。 我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承认低头的人。 “那么请问张总，听闻贵公司最近也有意发展电商销售，请问这个消息是否属实呢……” 都进入媒体提问环节了，下个发言的应该是郑东晟了。颜沁昨天跟我说郑东晟结束发言就会立刻离开，然后就会暂时离开我们这里一段时间，到外省去谈一笔业务，就连这边的生意都要委任他人暂为打理一下。 也就是说，如果一会儿郑东晟离开了这里，那么再想让他亲自处理肖艺那件事，估计没可能。而且肖艺这刚刚从素商的事情里脱身出来，想必很多人都能看出来肖艺现在的后台是相当的硬。如果换个人来处理这件事，结果就只有不了了之。其实就是郑东晟本人来，我和颜沁也没多大把握他肯定会按照规矩处理肖艺。 我想郑东晟肯定是最希望会不了了之了，有跟轩扬的合作在，谁也不好撕破脸皮。这件事如果想要个处理，只能是让他不得不处理，郑东晟本人不想这么做，那就只能让别人逼着他这么做了。 如果时间足够的话，这件事运作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无非就是把舆论炒起来，让郑东晟不得不出面管一管就是了。但是现在时间紧迫，上一位发言者的媒体提问环节结束，郑东晟已经开始了发言，我只有最多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媒体提问……对了，记者。 两个媒体提问的小记者从我身边经过，我看着那左边抱着水，右边拿着衣服的样子，肯定是新实习的小记者。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可以帮我达成目的呢？ 我又看了一眼肖艺，她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的发言。我悄悄的起身，跟着两个小记者离开了会场。 她们只是去洗手间，我跟着进去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情况。 “诶，欣悦，那个一会儿提问要用的问题在你那里吧？就我桌上的那个蓝色小本子。” “在我包里呢，怎么啦？宁主编没说要再加问题上去吧……” “好像没有吧，采访就咱们俩来了，我手机没电了也接不到电话。她要是也没找你说，那应该就没有吧……” 洗手间里也没有其他人，两个粗心大意的姑娘把记者入场用的牌子就扔在了洗手台上，然后俩人就进去上厕所了。我趁机上前看了两个牌子上的信息，弄清楚了两人的身份，然后拿着牌子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这个挂牌是一面写着记者，另一面才写着佩戴人的身份信息。我把一个牌子装进了口袋里，然后戴上了其中一个牌子，并把没有身份信息的那一侧朝外。估计着这两个妹子应该出来了，我立刻从来的方向装出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迎面赶过来。 “等一下！” 我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刚刚在牌子上看到的信息，问她们是不是某家门户网的记者。 两个姑娘对视了一眼，疑惑的回答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李欣悦和于昕？” 为了使两个人更相信我的话，我还报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假装是在确认身份。 等到两个人再次确认，问我有什么事情之后，我就开始演戏了。 “哎呀，”我假装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找你俩没累死我……宁主编给李欣悦打电话，可是说关机了。结果呢，就打到我这里，让我帮忙带一句话。跑到你们那个位置一看人还不在，想着可能是来上厕所了，给我急得在厕所附近逢人就问啊……” 我就这么正大光明的给人家加了条我要的问题上去，但是那个叫于昕的似乎还是不大信任我，问我是谁，怎么帮他们家主编带话呢？ 我早就准备好她们问这个问题了，不慌不忙的回答说：“现在我应该算是你们主编的朋友了，之前我也是在宁主编手下工作的，后来跳槽到别的家当记者去了，不过跟你们主编关系还是挺好的。他说这个问题是爆料出来的消息，正是热门话题，让你们务必要拿出来问……” 看到我戴着记者的牌子，又经过我一顿说，两个人算是信了，当时就从挎包里掏出来一个蓝色的小本子，一字不落的给记上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哗然 第一百五十二章 哗然 我默默的看着两个姑娘在本子上一字不落的记好了准备离开，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笑了笑对两个姑娘小声嘱咐说：“那个……你们看，我现在也是别人家的记者……虽然我跟你们主编是好朋友，但是我们也是同行竞争对手。这回过头要是说我还帮了你们家做事，传到我们这边我就吃不消了。所以还是拜托两位，一会儿出去了可别替是我，要问也就说是你们宁主编联系你们安排的……” 二人答应了我，就匆匆忙忙回去了。我看看了表，现在郑东晟的发言应该才进行到中后部分，还要个六七分钟才能结束。如果这两人现在回去再跟别的知情人一接触，很可能我的这些安排就都露了馅。 所以我不能给她们这个反应的时间，让她们越匆忙越好。 如果没有挂牌，这两人就进不了会场，她们只要到了门口就会发现自己的挂牌遗失的事情。我转身转悠进了卫生间看了看，还是没有人。我就退出来，看到一个保洁阿姨正全副武装准备过来收拾洗手间。 我把两块挂牌拿到手里，走上前去跟保洁搭话。 “不好意思，我在洗手间水池台上发现了这两个挂牌。跟我一块进去的还有两个女孩，我想这应该是她们的东西。刚刚我看见她们离开的，但是我现在有事情，所以麻烦您往那个方面追过去给她们吧……” 然后我指了指两个人所在位置的反方向给保洁员。 我看着保洁朝着我指的方向去寻人了，然后就转身朝着那两个姑娘那边找了过去。这两人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把挂牌遗失在了洗手台上，正返回来找，而保洁则拿着牌子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我没有停下来手里的布局，通过电话和消息找到手里现在掌握的人脉圈里的各家媒体的编辑和记者，把颜沁查到的证据材料事情的来龙去脉分发了出去。我要他们立刻把这件事给挂出去，不能耽搁，闹得越大越响越好。实际上文扬那边我刚刚也商量好了，现在他也在找人安排同样的事情。但是我觉得还是自己再发一遍比较保靠，不然的话，谁知道事情到了他嘴里又会转述成了什么版本出来。 如果我找这记者的安排这个提问的计划失败了，那么我们还有两种选择。 一个是最无力的选择，我们还是让媒体闹大这件事，让郑东晟那边知情，这就是最差的预期结果了。 还有一个是文扬直接找人把提问的事情安排到位，但是时间紧迫肯定是由文扬自己亲自来找很容易被人又一次抓住了把柄。文扬也不是傻子，他肯定知道自己一旦这个把柄被抓住，这个行为就会直接得罪了他一直想搞好关系的郑东晟。所以我认为文扬不太可能为了一个影响不太大的小利益而得罪能给他带来巨大利益的人，也就是说我还是首先考虑自己努力搞定记者提问的事情。 这个酒店的规模就在这，保洁找了一圈没有人自然就返了回来。而那两个姑娘在洗手间寻找无果后，也想到了找安保人员解决。 我从另一条走廊里出来装作匆忙的样子跟两人撞到了一块，惊异的问她们提问环节马上就到了，她们怎么还在外面。 “刚刚出来的时候我们把挂牌弄丢了！现在死活也不让我们进去，带我的手机还落在会场里了，欣悦的手机没电，我们又记不住号码。哎哟，都快急死了……” 她们如果在进去的话，应该是能刚好赶上提问环节的开始。这家网站的影响力肯定会在前几个被叫起来，看来我这个环节也已经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你们是不是除了洗手间哪都没去啊？那你们快去找洗手间的保洁员问问，是不是谁捡到给她了，或者被她捡走了？我刚刚看到她往那边去了，你们快追……” 我又跟了两个狂奔的妹子一段距离，远远的好像看见保洁员的影子了我就立马折回去了。不是我不跟到底，是我的身体实在是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我几乎是全靠着仅存的意识强撑着回到了座位上。 “刚刚前面那位肖小姐没过来问我哪里去了吧？” 我问斜后面的两个公司的实习生。 “没，没有。” 几个人看见我这个可怕的气色，显然是有点害怕的回答我。 筋疲力竭的我瘫在椅子上，我现在的视野里的世界一直是天旋地转的，刚刚还能那么冷静的演戏给那两个记者妹子看实属奇迹。 我又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我和文扬之前分发出去的消息已经浮出来了。虽然如果想要获得较高的关注度还需要时间来进一步发酵升级，不过这个舆论规模已经够用了。或者说只要这个消息在公共平台上存在过，其实就够用了，反正不管大小我都不会放过。 我给文扬回复了个进展顺利的消息，然后文扬告诉我，他现在在盯颜沁那边，这边就交给我处理了，完事了他就过来。 “……如果你实在要用人，那就找老三要人。他要是为难你，你再找我。反正以后我这边有你要用的，直接跟我打个招呼，随你调遣……” 看这样子，文扬现在是十分的信任我，可我还真没有什么希望他重用的想法。 碎纸一样断续的意识里，我只感觉自己已经胸闷的快要窒息了。 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我看了看，会场里能提供的饮品只有矿泉水，这不是我想要的选择。我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庆幸还好自己还有别的选择。我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钢笔，再尽量拿到一个不引人注意的高度，挤了一点墨水到自己手里。 我努力使自己伸手整理外套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经意，然后过了猛地低头一看，发出一声引起周围人注意的抱怨声。 “我的天，”我必须深吸一口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话来，“怎么在这个时候钢笔能漏水了呢？我这一会儿还要跟人见面啊，让我怎么见人啊……” 我这话是对着后面那几个实习生说的，然后转过去问她俩谁的外套可以先借我穿一下，等我完事了再还给她。 “那林经理先穿我的外套吧，回头我再跟您换。” 说着，其中一个姑娘把外套脱了下来，我接过衣服迅速换好。 时间简直刚刚好，那两个记者妹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这里正好也进行到了媒体提问的环节。二人从我身边走过时我故意低下了头，加上换了外套，两个人现在是不可能看见没坐在记者席那边的我。 又是几分钟紧张的等待，终于还是轮到了这家网站的记者起来提问。 我听着她们问完了前两个问题，接下来的就是我费心安排好了的问题了。 成败在此一举。 接下来，我听到了那个小记者用标准的普通话字字清晰的说出了那个我期待的问题。 说实话，我突然觉得这个姑娘的声音…… 还真好听！ 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 “他们家网站的提问向来难缠，但是我说这直接这个场合就提出来也……” “她说的这事你不知道啊？这网上刚出来的消息呢，估计这丑闻都怼到了家门口问，这是故意的吧……” “不是说这个倒卖产品的是之前汀茗的人干的吗？这么说原来是轩扬这边的人啊，真看不出来……” 肖艺在震惊中回过神，第一个转过来看着我，我也愕然的看着她，摆出口型问她怎么回事。 郑东晟很快就从慌乱中稳住了局面，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关于这件事，我在此做出保证，我一定会亲自查明真相，并对涉事者或者造谣者严加处罚……” 这种情况下，郑东晟只能对所有人做出这个他不得不按规矩处理的保证，而正引人注目的肖艺也只能仓皇离场。 听见会场大门沉重的关门声，我的嘴角终于挑出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肖艺啊，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啊。 会场内秩序逐渐平静下来，郑东晟也铁青着脸下了台。 我费力的深吸了几口气，我的状态可没有好转的倾向，但是事情还有些余音没有散去，我再坚持一会儿才行。 我看着前面的两个小记者不知所措的被人叫到了一边，过了几分钟，郑东晟身边的人就领着那两个小记者开始在媒体的座位区暗暗寻人了。 她们这是已经说了实情，我还以为她们能再多为我守一会儿呢，看来是我高估了。 找遍了媒体那边没人应该就没事了吧？说起来也可以是人已经离场了这么解释。 但是谁知道人家偏偏不按套路来，调头开始在来宾座位区这边挨排找起人来了！ 这里来的可不少都是比郑东晟还要玩得好的商业大佬，这要寻人把人家惹毛了，姓郑的绝对要挨骂。 但是他们却只是在挨排看看人，并没有打扰到来宾。而且现在一般都是在抬头看着前面的情况，我若是低头也实在是太明显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立场 第一百五十五章 立场 正如我和颜沁所望，肖艺因职务便利私自倒卖货品牟利，想要直接拿回销售部的愿望是破灭了。不过让我头疼的是，肖艺还是被安排回销售部了。 “销售部从即日起，依然由林经理主管，由肖副经理协管，共同合作，互相监督……” 这不痛不痒的破决定听的我心里只想骂娘，肖艺没有到场，据说是刚刚的会议上中途称病离开了，也就是我看见她出去之后她就再没回去，后台硬的人还真是难搞。 现在这事情，真生病的人要在这里死撑，没病的人却能出去晃荡，我心里也是甚为不爽的呵呵到了散会。 因为外套已经被弄脏了，我从进门开始就脱掉了外套拿着，文扬看我心不在焉而且衣着也有些狼狈的样子，私下找我问这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看来消息还没传到文扬这里，我也不想告诉他，免得还有告状的嫌疑，回头他要是非要当好人给处理了，我倒反过来还会欠他人情。 “没什么，”我很从容的说，“小麻烦，不足挂齿。” 说完我就开始转移了话题，跟文扬讲了会场上的事情，文扬听完也就点点头，然后让我回去了。 我把外套送到了干洗店收拾干净了给借外套的人送回，顺便也大概了解了一下我离开之后的情况。郑东晟在会场里当然没有找到人，而且在我离开后，酒店的安保人员随即赶到，强行疏散了门口被拦着的人群。 毕竟人家酒店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尽管可能认识郑东晟，但是这样的情况我想酒店也不会为了姓郑的一个得罪了那么多人，所以酒店就不会让郑东晟再从他们那里的任何途径找人。 但是出了酒店，郑东晟更不可能找到我，他要是想再继续找这个人出来，那就只能靠通过各种消息和线索进行推断查找了。 不过这些也不是眼前我需要立即解决的事情，我该解决的是肖艺回来了。 这几天我接手了销售部，小晗那边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我的团队听我调度了。从这几天的销售情况来看，上方总代理的竞争方面我们这边的团队实力还是不用我特别担心的。但是肖艺回来了，谁也保证不了她这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会找个缺口跟我炸一下。 “小晗，你也知道肖艺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团队这段时间的经营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小晗倒是跟我说她有信心让肖艺没有下手的机会，还有团队最近收到了不少墨韵那边的帮助。 小晗倒是机灵，跟我说：“倒是没有帮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是觉得人家也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吧？白白帮助我们肯定还是有别的事情吧……” 顾清一向聪明，文扬这段时间对墨韵茶业的关照也是很明显的，最起码那几个货源方是不敢再没病找病了。顾清也觉得挺舒心，偶尔拍拍我这边的马屁也不算什么不正常的事情。 就是刚刚在会上，销售部细化任务的负责时没提到墨韵茶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探了一下文扬的意思，文扬说是文轩没提，估计也是文轩现在也是觉察到了墨韵茶业不再是一开始那样稳稳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了。文扬已经参与了进来，这个墨韵就不是文轩想拿就能拿得住的。 我跟小晗吩咐，如果顾清以后还有这样的关照，那也客客气气大大方方的接受。今后如果能有什么帮得上顾清的，比如网上最近有点增加趋势的攻击帖子，我们代理站出来帮着说两句话也没关系。 这些帖子也百分百是肖艺做的，她以为自己很聪明，找人在背后搞小动作觉得不会被发现。然而实际上我的人脉圈里早就把这些事都私下告诉了我，虽然之前上方公司声称了肖艺不是素商，但是却拿不出来什么有力的证明，倒反而是显得扒出肖艺就是素商的证据更充分一些。 说白了，大家都不是很相信上方的这个声明。素商的放肆嚣张大家都有目共睹，自然而然的就聚集成了一个要对付肖艺的群体。我现在就看中了这一点，暗中让璐璐和祁毓帮我发展这些人，跟这些人尽量搞好关系，最后达到了为我所用的目的。 我几次从这些圈内朋友得到肖艺的动向后都转过来及时提醒了顾清提防，肖艺已经连吃了几次亏，这回上任肯定跟顾清免不了一战。 顾清在轩扬的根基不稳，不适合跟肖艺正面较量，我也更不适合直接出面支援顾清，所以肖艺期待的这一战，我也就不能如她所愿了。 短暂的思考后，我心里暗暗定下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我是时候动用顾清了。 我没有迟疑直接跟文扬提议给顾清那边重点投入一下，文扬听我这么说有些犹豫。 “这不是我这边没有能力投入的问题，”文扬说了他的顾虑，“你要知道现在的形势，顾清还是有可能被文轩那边争取回去的，她并没有完全脱离那边……” 文扬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我告诉文扬，我就是想要在顾清投入成一块人人想要的香饽饽之后，让肖艺把顾清给争回去。 文扬沉默了好几秒，问我：“你是不是疯了……” 我就这么跟文扬说，也难免他不理解，我耐心的跟他解释，我是想要顾清演一出反间计。 “你打住，”文扬拒绝了我，“我还是认为我没有这个必要来做你说的这个计划，现在墨韵茶业轩扬上下都知道是在向着我们这边的。只要我们维持现在的形势让那边发展好就可以了，没必要再在已经定下来的事情上做手脚。” 我到底还是没有说服文扬帮我，他认为销售部连同墨韵茶业是稳稳的抓在自己的手里了，并不认为肖艺这个人还能再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现在的文扬在接二连三的占上风之后，显然有些得意忘形，我不仅说不动他，而且我越是劝说，他反而对我就越是有戒备心。 早在我刚被踹到文扬这边的时候，颜沁就劝我不要凡事都做好，有能力的属下在被文扬夸赞的同时，也会被文扬视为威胁。 罢了，舍弃文扬这条大路也不是不行，我只要把顾清那边发展起来就是了。 既然是对顾清有利，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我。 “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理由，”我也没有说我真实的目的，“大家都是同一边的人，都在为同一个人谋事。我把你这边发展起来，对我们这边也有利……” 顾清看了我一眼，押了一口茶，跟我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是同一边的人没错，而且是在为同一个人谋事也没错。但是林小姐，这个人是你，我其实是在为你谋事……” 我一时间也听不懂顾清的意思，问她这话是什么用意。 “就是单纯的想告诉林小姐，”顾清继续不温不火的说着，“我并不是在给文扬这个人干活，我和你自己一样，都是在为你林蒹这个人干活，而不是别人……” 顾清今天的这一通话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顾清反反复复的跟我强调，她只认我这一个上司，并不把文扬放在眼里。 我越听越不对劲，因为墨韵茶业带着销售部一块倒向文扬的一系列事件中，我都做得极其隐蔽，不想让外人看穿是我在谋划了这些事。也就是被人看起来这一系列事的主谋都是文扬而已，不会牵扯到我。 那么我就在想一种可能，如果文轩想要把墨韵茶业争取回去，那么就会挑拨顾清和上面的关系，也就是离间文扬和顾清。但是文轩那边并不知道其中还有我这一层的存在，他们也就没法对我和顾清的关系进行切断。 所以很有可能就让顾清产生了现在的想法，对文扬不满抵触，但是对我依然愿意鼎力合作。 “顾清，我想有些事情你是不是有些误会了……” 顾清坚定的回答我不可能，文扬那种人就是不值得追随，还说她已经体验过了跟错了一个主子的后果是多么凄惨了，是不可能再让自己做出不正确的选择了。 我依然想要给文扬解释开脱，但是转念一想，突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想让顾清不对文扬产生那么抵触的想法是因为想要顾清继续给我们做事，但是现在这件事文扬已经表示不帮我了，我何必再绕着让文扬给顾清下令做事了呢？如果顾清真的愿意像现在这样说的什么都选择听我的，那我也一样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再说文家人，本来也都不是善类，就算是现在我所谓的追随，说白了也不过是一时的利用。 何况文扬手里还拿着我之前的把柄，我如果手里抓不住什么他不敢轻易动的东西，那早晚也会有失去利用价值被他一脚踹开的下场。 “顾清你说的其实我也理解，”我缓缓的说，“文扬这个人我也不好轻易说什么，毕竟我还是他的属下，但是我们可以是一起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安插 我这样公开的跟顾清表明了自己也不是完全站在文扬这边的立场，顾清立刻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追随热情。我虽然不知道文轩他们到底是利用了什么事让顾清对文扬这般唾弃，不过他们现在也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但是顾清，”我嘱咐她，“我们毕竟还是在人家屋檐下，就算是为了自己谋活路，也不能……” 顾清说她明白，不会让我在文扬那里过不去的，只是希望我能让她脱离文扬独立存在，尽管她也说这个想法一时半会不太现实。 “不过如果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我的地方，”顾清坚定的说，“我都愿意效力。” 我点点头，跟她说最近肯定会帮着她给墨韵里里外外都打点一圈，到时候请她配合就好。 从顾清那边离开，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顾清有点绝望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我，是我导致了她的流离失所，然后又是我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现在她对我百般追随，反倒是让我不知所措。 这样猫捉老鼠一样，再放，再抓，我左右了那些比我弱的人，那些比我强的人又回来左右我。 无止境的游戏。 等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墨韵那边时天都黑了，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我耷拉着沉重的脑袋就没有去医院，直接回了家。 一到家我就开始置办顾清那边的事情，给几个顾清那边有合作的货源方打电话嘱咐，还有顾清最近准备发展起来的新项目的货源合作方，我也都私下找了。 我疲倦的倒在沙发上短短的睡了一觉，再接电话以为是哪个货源方打电话过来，结果听见了小晗有点拖着哭腔的声音。 我吓得清醒了起来，忙问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我被开除了，这不是出了一个倒卖我们这边货品的事情吗？上面非说是我们这组人跟外人合谋做的。其中几笔单子的确是我们组放出去的，但是那也不是我做的啊，都是组长干的，可现在却成了组员背黑锅……” 一个公司利益链最低端的员工，的确是被人宰割的对象，我相信这与小晗绝对没关系，但是小晗这样的小员工的死活那些领导层的人并不在乎。 我安慰小晗别难过了，一个组的人都被处理了，没准再等等还会有转机呢？ “什么呀？只处理了我一个人……她们那帮狐狸精，早早的跟组长私下就搞在一起商量好了，统一口径说是我冒充组长做的，可是这个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简直是欺人太甚。 郑东晟这是想随便找个人出来背黑锅了？ 看来郑东晟还是觉得肖艺这边的后台不好得罪，竟然宁愿自己折损点把这件事自己咽下去了。 可是郑东晟都做到了这一步，想必也是下定了决心了，那我也没多少再搅动形势的机会了。好赖也是绊了肖艺一跤，让文轩没有顺利直接把我踢出去，肖艺也该收敛收敛了。就是这次我这边准备仓促，到底是便宜了她。 肖艺这次可就是直接在我身边转悠了，像是之前文件泄露翻看我电脑的行为也会更容易办到，我是应该找个人留在身边盯着她。 之前我是想把顾清安放到这个位置，但是她现在好赖也是个跟我平起平坐的总代理候选人，这样安排会让人抓住话柄的。 倒是小晗…… 小晗一再央求我收留她，她是个聪明能干的孩子。但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始终有所顾虑。事到如今，小晗也算是被我掀起来的事情伤到了，我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了。 只是郑东晟若真是找了她背黑锅，怕是小晗这辈子只要在圈子里都会被人带着说这件事，风口浪尖上的人，我也不是轻易能收得下的。 突然灵光一闪，我要是收不下，那不知道肖艺能否收下呢？ 我问小晗，之前可有按我说的，跟肖艺保持较好的联系。 小晗吸溜着鼻涕说她是这么做了，就是肖艺离开网销之后，她认为肖艺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威胁，就没有再主动联系了。 “好，”我脑海里的主意逐渐清晰了起来，“那你就在明天肖艺正式开始工作后，你装作刚得知消息去找她。然后告诉她，你想要进入轩扬工作，但是你没有门路进来……” 我让小晗以自己跟我的私下关系比较好为条件，找到肖艺说服她安排自己进入轩扬。我反复嘱咐小晗，一定要抓住她能接近我这点为优势跟肖艺强调。 小晗不解的问我：“可是肖艺我也接触过，表面没心机很热情一个人，实际上心眼很多。这两句话怕是打发不了她啊，比如就说我如果声称跟你的关系好，那么我想进轩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你啊……” 我提醒小晗这点可以用她现在的事情来说。 “你就告诉肖艺，”我继续嘱咐小晗，“你找过我了，但是我怕事，不敢收。所以你因此觉得我这个人不怎么样，只要肖艺肯收留你，你就心甘情愿替肖艺来对付我。” 小晗想了想，最后答应了，跟我的说明天她一得到信就会这么做。 我回到床上准备继续睡觉，顺便简略盘算了一下最近销售部的事务，似乎现在的重点也只有墨韵的生意。其余那些单子也都是日常运营，虽然不少，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浑浑噩噩的一夜过后，我的身体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是更重了。但是今天小晗会有所行动，而且销售部我和肖艺的任务责任细化也是今天安排，我就是跪着也得去一趟。 到底还是来迟了，转了一圈没看见肖艺，就看见小郭不慌不忙的扶了扶那副大眼镜框子，然后跟我说总经理急着找我。 我火急火燎的冲到文轩那屋，文轩看了看手表，我只能道歉，说自己来晚了是不对。 “罢了，”文轩冷冷的说，“上班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怕是工作的内容更不会放在心上了吧？” 我只能听着不吭声。 “墨韵茶业最近的势头不错，今天又放出好消息，接连拿下好几个合作。墨韵这样的发展速度，很快也会成为轩扬的一个重要部分了……肖艺你不是之前负责网络销售吗？墨韵那边的线上销售占总销售的比重不小啊，墨韵那边今后就交给你负责了。” 果然还是这么安排了。 “至于林蒹，你把日常的工作能做好就不错了。非要说还有你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那就是请你不要再出去挑起事端。麻烦你记住自己还是轩扬的员工，我可不希望因此会给轩扬带来不必要的抹黑……” 或许我昨天直接被人打死了就不是你所谓的抹黑了吧。 “好了，”文轩准备去忙别的事情了，“你们俩去工作吧……还有，肖艺提的最近想给销售部进一批人的想法可以，就由你们俩一块负责面试吧。” 肖艺倒是客客气气的离开了办公室，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全程黑脸的神情，到了办公室坐下耳边似乎还回响着文轩那句话。 肖艺很快就展开了工作，小晗那边已经闻讯而动，现在正拖着肖艺聊天。我趁此机会联系了顾清，告诉她服从安排，别跟肖艺爆发冲突，下一步安排我到时候会告诉她。 其实顾清安排给肖艺是我的主意，昨天跟顾清的谈话实际上被我录了音。我本来只是想找到顾清安排她点事情，然而担心她会当面答应事后再反咬我一口，我为了保险就录了音。但是没有想到，她却说了那么一堆令我吃惊的话。 我事后犹豫再三，把音频里她表示自己对文扬抵触的那段话给剪辑了出来，然后被我交给了文扬，声称这是别人发给我的。随后我一再诱导文扬认为顾清是文轩那边安排过来的人，文扬最后谨慎起见，这件事才放了手，让肖艺来负责顾清。 这样的话我的计划现在就是我来控制了。 肖艺领了墨韵的摊子，顾清现在又正是轩扬的红人，肖艺一时半会是不敢轻易对顾清下手的。 我还在暗中继续帮助墨韵爬到更高的位置，让文轩乃至整个轩扬都更看中墨韵。 这时小晗返回消息，告诉我肖艺现在正在考虑，不过小晗肯定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应该能搞定肖艺。 我回复小晗：“好，我等你消息。” 这件事情还是要人员全体到场才能玩的起来，而现在我就差小晗和时间了。 继续的等待，最后小晗发来了截图，肖艺是想让小晗借着这几天的招聘进来，她认为这样的话可以掩人耳目。 小晗已经按要求投了简历，我按着照片和印象，在次日的面试上一眼就认出了小晗。 小晗还是迷迷糊糊不知道哪个是我，不过这个姑娘的机灵倒是让我几度故意挑毛病给肖艺看时被堵的哑口无言，最后小晗当然是通过了面试。 看见小晗出现在销售部办公室的身影，我知道我可以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圈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圈套 我在办公室跟肖艺交接墨韵茶业的相关文件。 “这个是我最近准备安排给墨韵的新项目，”我拿着一份文件跟肖艺说，“但是现在可能是来不及了，不如给你看看吧，你看这个的合作方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肖艺赶紧给推了，她当然是防着我设圈套给她，万一这个合作会是个陷阱呢？ “唉，”我朝着文件叹了口气，“可惜了……我还是花了好大功夫的，那我就留着安排给网销那边的其他团队吧，反正是针对网络销售的方案。” 肖艺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两眼我手里的文件，假装自己不在意的跟我点点头，说这段时间替她打理销售部辛苦了。 我听完就差点呵呵了，她还真当销售部本来就该是她的地盘了啊？还我替她打理辛苦了，这三观也是有趣。 看着肖艺出了我这屋，我才把文件一摔，有点气呼呼的坐回了椅子上。 不过既然人家都拒绝了，那么我就把这份方案安排给销售部其他团队施行。 “方老板您好，我是轩扬的林蒹，有点小事情想请您帮忙……” “吴哥你在忙吗？我是林蒹啊！是的，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钱总最近生意如何啊？啊，上次跟您聊的合作现在有着落了……” 我开始挨个合作方联系，到处安排打点，加上网销的代理也比较争气，情况可以说旗开得胜，形势一片大好。 这下子文扬在会上又有炫耀的料子了，他一炫耀得意，肖艺就心里痒痒了。散会之后，肖艺试探着问我：“林蒹你这是什么时候写的方案啊？我都不知道……” “我跟你说过啊，”我回答肖艺，“就是上次我想安排给墨韵那边，但是后来肖艺你说不用了那个……” 肖艺之前拒绝了我，因为担心这是个圈套，现在肯定不好意思再明说找我要。但是我咬准了眼红了的肖艺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去搞到我的那份文件的详细内容。 这才开过会不到两个小时，肖艺可就等不及了。 我上厕所回来，又发现了自己的桌面有被人翻动的痕迹，但是那份文件已经被我事先锁进了柜子里，小郭不可能找得到。 这个姓郭的也是够烦人的，一并处理掉好了。 这份文件肖艺既然想要，那我就给她。 我找了个小郭不在的时候，故意叫了小晗过来帮我做点事情。 这也是小晗进来之后，我第一次和小晗私下接触。这些日子我跟小晗在网络和现实都演了一出戏，小晗演的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被肖艺安排进来的戏码，反正就是听从肖艺的安排跟我解释，尽力的维持关系。肖艺显然是信了小晗真是来投靠自己的，不过她认为小晗刚来就送到我身边有点太不自然，所以还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个时候就需要我安排一个助力来让小晗直接坐上肖艺眼里的重要位置，只要让肖艺认为小晗是她针对我安插的最重要的眼线就行了。这样的话今后肖艺在我身上准备动的一切手脚小晗都有更多的可能预知，我得信后再拿出合理的周旋对策。 “新来那个……穆小晗！过来干点活……” 小晗赶紧过来，我把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一塞，让她帮我印几份。 小晗鼓捣了半天屋里的打印机，然后转过来说：“经理，打印机好像坏了，我给你拿到外面那个机器去印吧！” 我头也不抬就说快去，小晗就拿着东西出去了，等她印好了我就把文件再次收好。 然后又另拿了一份动过手脚的文件，放在桌面上，假装身体不舒服又急匆匆的冲了出去。 我看准了小郭从外面回来，故意装作没看路撞到了他。 “对了，”我拽住小郭说，“我抽屉里有几份文件扔在桌面上没锁，你赶紧帮我收拾了锁好……” 我在卫生间里算了算，大概时间差不多了才回去。 我回去的时候那份我别有用心安排的文件已经放进了抽屉里锁好，小郭人又没了，我知道他是去交差了。 肖艺那天已经看到了文件的题头和前几行，然后接连收到两份内容不一致的文件，肖艺现在肯定有些疑惑。小晗按照我说的，极力鼓动肖艺怀疑小郭被我收买了，小郭当然也不可能就这么认了，会反过来说小晗是在诬陷他。 在这种各执一词的情况下肖艺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她肯定会亲自查证，然后我就故意漏了几条“线索”出去，让肖艺选择相信小郭。 顾清听我的安排一直小心的与肖艺相处，肖艺找不出顾清的毛病，顾清对肖艺也很客气。肖艺现在手里拿走的那份方案最适合的就是墨韵，我让顾清自己也适当表达一下对这个方案的期待，让肖艺别因为抹不开面子而把这个方案安排给了其他团队。 我知道肖艺心心念念想要拿到手的并不是这个方案的细节，她最看中的其实是跟这边合作的货源方。她一开始肯定也是顾虑我是故意安排不靠谱的货源方来陷害她，但是看见我合作后的一片大好形势，她现在肯定会毫无顾忌的往上贴。 所以我动手脚的部分其实就是给她介绍了几个不靠谱的货源方而已。 小晗现在因为第一个任务就失败被肖艺暂时冷落，顾清那边已经做好了施行方案的准备。那几个货源方也是我特意安排的，人家现在也返回信息说已经与肖艺达成合作了。 在肖艺彻底滚出这个圈子之前，我是不准备跟她面子上挑明了的对着干。于是我中途还不忘酝酿一个小插曲，当肖艺在会上被文扬针对时站起来为肖艺辩护，这就让我有足够的理由把接下来的事情的主谋都推给了文扬……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 “你们肖经理呢？”我拿着一摞报表问小晗。 “出去谈生意了。” 我淡淡的点点头就回屋了。 “林小姐，”电话那端是掺杂着金钱臭味的气息，“人已经在来找我的路上了，只是您还没告诉我开价多少呢？” 我很冷静的说了句等等，然后挂了电话打给了祁毓，问她当初申海被肖艺设计，一共是被坑去了多少钱。 祁毓跟我报了个数，然后情绪有点低落的问我为什么提这个。 “没什么，”我回答道，“欠债还钱而已。” 我又把祁毓说的数告诉了那边，并告诉他：“我这边最低这个数，你要多少自己加，反正其余都是你的。” “这不是个小数目啊林小姐，”那边似笑非笑的声音让我十分反感，“我想她那个公司应该一时半会批不下来吧？我可是连跑路的飞机票都买好了，拿了钱就立马从这里消失，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冷冷的说：“这个数目当然批不下来，不过她少报点不就结了，反正其余的部分她拿得出来。” “好，林小姐，那么就这么定了，人已经到楼下了，我争取速战速决。” 我再没有回话，有点巴不得挂电话的结束了通话。 我这个方案之所以能做到旗开得胜，说到底还是因为价格优势。我一次性大批的囤货直接就压低了拿货价，然后再选择薄利多销的模式，把价位尽量降低。在买家不觉得贵的情况下，让各个等级的代理也能获得合理的利润，这样不仅利于销量，还保证了自身发展。 那么这个想法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囤货了，很多微商同行都吃过囤货不慎的亏，就是手里购入了超过自己销售能力的货物，最后销不出去。所以这个模式本身就具有很大的风险性，一定要做到对自身销售能力的彻底了解才能决定囤货的数目。 肖艺肯定不会熟悉墨韵团队的情况，她想执行方案，这一点就只能问顾清。而顾清在我的安排下，故意给肖艺开出了这么大的数量。相应的巨额费用轩扬肯定一时半会也批不下来，我又让货源那边使劲催促，甚至货源那边跟肖艺放出了如果这笔生意能立刻成功，他们会终止给我的供货。 从我回来到现在，肖艺让我暗中绊了多少个跟头，始终也没顺顺当当的出口气。所以就是冲着这点，肖艺想要打击我一下，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把这笔生意做了。 “林经理，”小晗像模像样的敲敲门进来，“肖经理跟财务那边的申请已经放款了，那边让肖经理确认签收，可是她不在……” “不在就让财务先等着吧。” 我不温不火的说。 反正这件事我可是连边都不会沾一下的。 我要去饮水机那边接点水吃药，我昨天匆匆忙忙的去看了个病。时间紧迫我也没做检查，大夫听了症状说我可能是贫血，最后开了些不痛不痒的药给我。 期待能有用吧。 我想着就站了起来，但是猝不及防的眩晕又让我直接倒了下去。 小晗吓坏了，把东西一撇过来扶我起来，那边手机却又响了起来，我让小晗把手机拿给我。 “姐……咱们还是去医院看一看吧。” 小晗吓得有点哆嗦。 “手机给我！” 我皱着眉强调着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纠结 第一百五十八章 纠结 小晗只能把手机给我，我在椅子上坐下，让小晗先出去。 电话那端有点不满的说：“林小姐这么久才接电话，我卢某人还以为林小姐这是要先我一步跑路了呢！” “抱歉，”我极力的强撑着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刚刚说话不大方便就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情况怎么样了……” 那边呵呵的干笑了几声，说这点小事，他当然轻松搞定了。 “哦，那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钱按我说的留下，你就可以去享你的清福了。” 那边似乎还有点不甘心的样子，调笑的口吻跟我说：“这么快就想送我这个老朋友了？放心，钱我已经按你说的方式送过去了……不过我可没你那么绝情，我是看在打过交道的份上想提醒你一句。这个娘们儿可不止她现在那个公司一棵树，她在外面还有的是大树。你找我做这件事到底是为了图财还是为了别的，林小姐你自己清楚。若是为了别的那就多加小心吧，她要是疯起来可就是个咬不死人不松口的疯狗……” 我觉得这些话只是肖艺在虚张声势，结果这个人信以为真了。或者是这个人故意说出来吓唬我，让我害怕肖艺，然后找我索要更多的封口费。 “你的报酬可是你自己定的，”我提醒他，“我只要我说的那些钱，这你自己定的报酬你现在不满，那么我也没有办法。” 想耍手段被我识破了，对方还死撑着说我误会了他，我没再继续纠缠，挂断了电话。 交货日期是明天下午，而这件事若是让肖艺自己悄无声息把亏吃了我还觉得有点不值得。如果上升不到打文轩的脸的程度，这件事肯定还是会不痛不痒的过去了。 比如我费尽心机才布置了会场上那个局，都把郑东晟逼到了不的不管的程度。最后郑东晟却宁愿选择折损自己这边，也不肯处理肖艺。现在对外公布的处理出结果是这些货品的倒卖跟肖艺无关，都是郑东晟旗下的人自己搞的小动作。 因为小晗现在为肖艺所用，肖艺也就把顺手把小晗从这件事里给解脱出来了，也就是背黑锅的换了个人。不过也不管是谁，这件事郑东晟的态度很明确了，是闹不起来了。 虽然肖艺也吃了点苦头，但我是真不甘心啊。 “小晗，”我在屋里招呼，“看一下我最近几天还有会议安排吗？” 小晗翻了翻，跟我说最近的就是明天上午，但是可能没我什么事，那是董事层的会议，没我这种没股份的打工仔什么事。 那么颜沁能到场，这样我去不了也够用了。我稍微收拾了一下，跟小晗嘱咐说如果谁问我哪里去了，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出大楼的路上给颜沁打电话，问她在董事层有没有关系比较好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那种。 颜沁跟我交往倒是大大咧咧的，张口就说我要找高富帅当男朋友的话就到她家公司里找，轩扬的董事层不是势力的老东西就是有点岁数的老色鬼和固执大叔，还是不要招惹了。 “我呸，”我大声呛她，“你才该找男朋友了吧！你自己多少岁了还没嫁出去也好意思说我，再说我现在又不是没有男朋友了似的……” 我的意思是我又不是找不到人了，但是到了嘴边表达的好像就有点偏差了。我正想重新解释一下自己的意思，迎面却来了人，我赶紧闭嘴，怕被人听见了再传闲话。 可跟迎面来的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人家却顿了一下，然后朝着我背后那个方向打了个招呼。 “总经理……”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声巨响，念叨着这不是真的，然后鼓起勇气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没等文轩幽幽的眼神挪开，我就毛骨悚然的转了回来，迅速逃出轩扬大楼。 颜沁还在问我怎么不接腔了，这就认怂了？ “我是怂了，”我边跑边说，“文轩这老混蛋，我认怂……” 我告诉颜沁，刚刚我打电话文轩就在我后面。颜沁当时就慌了，反过来问我们刚刚都说什么了……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跟颜沁说有没有董事层的人可以介绍给我认识的时候是在电梯里。那个时候电梯只有我一个人，文轩绝对没听到。他是在我出了电梯之后才跟在我后面走的，那段时间都是颜沁在跟我扯淡，好像也没说什么过分的。 非要说过了点可能是我那句说自己又不是没有男朋友？我是实在怕文轩找庞晙的麻烦，但是我现在离文轩是巴不得越远越好的，他应该不会再管这些事了吧？除非他就是想找庞晙麻烦。 我跟颜沁解释我是想找董事层的人明天开会的时候帮忙说说话而已，让她看看能不能帮忙给我介绍几个关系。 “人我肯定是认识啦，就是你说要今晚的话，我可能没法陪你太久。我今晚实在有事，你到时候麻溜点，争取早点完事……” 颜沁还是肯帮我的，我跟她定下了时间地点，然后就回去收拾了一下，换了件外套出门赴约了。 赴约的话我来的向来都早，在饭店大厅跟颜沁晃荡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我俩的眼前晃了过去。 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问颜沁看见了没有。 颜沁没回答我，直勾勾的盯着那边的苏菀。 紧接着从那边的出来的还有庞晙，他的出现倒是让我有点没想到，他怎么会…… 算了换种说法，他跟苏菀一块出现我有点不高兴。但是我们也算是分开这么久了，本来就是我当初主动挑起的，现在我也没理由说什么了。 “好了，走吧。” 我低着头拽了拽颜沁的衣服，让她别跟苏菀那种人撕起来了，不值得。 颜沁抓着我的手转身就走，嘟嘟囔囔的骂，谁惜的跟她计较似的。 结果掉头没走两步，颜沁约的人就来了。 颜沁赶紧领着人边走边介绍，我一一认识后，正准备再客套几句。 “宋总，”苏菀突然从走廊一侧冒了出来，“这么巧啊，你也来吃饭？” 宋总就在我边上走，立刻停下回应苏菀，我也只能跟着停下等他们聊完。 “宋总，你这是……” 苏菀有点惊奇的看着我，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给个什么解释出来，万一说不好的话又怕人家这一见面就对我没有好印象。 “我的几个朋友，一块吃个饭。” 好在宋总及时说了话。 “那就不耽误了，”苏菀笑盈盈的说，“改日再约您喝茶。” 庞晙不知道又去了哪里，反正是没看到我。没看到也好，至少我不会时时刻刻都被那么强烈的愧疚包围着。 “林经理的事情我最近也听到过几件，”坐在颜沁那边的赵总突然开口提我，“今天是有什么困扰的事情？” 颜沁跟我说过，这个姓赵的老爷子就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可是这一上来就说事我还是有点不适应啊。 “赵总您这话……”我当然不能直说，“我能有什么困扰的事情刚认识就麻烦几位的……我不过就是初出茅庐的一个小丫头，平时也不懂规矩，所以像在开会或者什么时候希望各位能帮忙提点一下而已……” 颜沁听我这么说话，以为我是在拐弯抹角不说重点，一个劲暗示我有话直说就行了。我瞅了她一眼，示意我没话可说了。 颜沁无语的继续给我圆了圆场，无非也就是顺着我的话继续强调一下。 我的目的真的没有多复杂，除了结识点人脉，我就是单纯的希望明天的会议上能有人帮我说几句话。 别小看这几句话，若是能刺激到文轩，他肯定会起来说肖艺今天才开始执行的那个方案，一定会说已经顺利展开到什么情况了。 这几个董事层的人也是看在颜沁的面子上，加上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难事，这顿饭很快就顺利收场了。 把人都送走，颜沁就匆匆忙忙的往下一个赴约地点跑，我只能又开始了死活拦不到出租车的尴尬人生。 我踢踏着鞋子往前边走边拦车，刚刚喝了点酒觉得胃疼，看到前面有个超市就进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热的饮品可以缓解一下胃痛。 “有的，”店员引我到最里面的那排货架，“有热的花生奶，你自己拿一下。” 我却选择立刻转身离开。 庞晙领着苏菀也在那里买东西，苏菀正抱怨自己喝了凉的胃疼。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单薄的影子，我还是走吧，走的远远的。 回去的路上风很大，我始终坚持是自己喝酒的缘故，脑袋一直不清醒，所以风一吹我的眼泪才会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不难过，我真不难过。 我就这么明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还要继续的哄骗自己。 或许是我酒喝的还不够多？ 我又走进了一家小饭店，拿起来了酒瓶子。这次我是绝对喝够了，而且喝的很彻底，甚至忘了自己怎么一觉醒来文扬会在自己身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误事 喝酒误事啊。 文扬穿着一件灰色的羊毛衫，拿着水杯问我：“你这反应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定定的看了他半天，他没穿外套，应该不是刚进来的吧？ 那这个卧室难道是…… “你干什么了？” 我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换过了，第一反应就是一脸惊恐的问他。 “该干的都干了，”文扬暧昧的笑着说，“想干的也都干了。” 我当时就要跳起来给他一巴掌，但是突然发现自己酸痛的身上多出了很多类似打斗后的淤青和擦伤。 我昨晚到底都干了什么！ 文扬看我真的生气了，立刻躲到门口，跟我解释：“我说你长得也不赖，对男人就不能有点情调吗？你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谁家。” 地点重要吗？你这个趁人之危的人渣。 我还是愤怒至极的要冲上去，文扬赶紧把门打开，大声呼喊颜沁过来。 颜沁也在？ 不对啊，这里好像是…… 我看到了床头的相框，这里好像是有点熟悉。 这里是颜沁家啊。 我才意识到文扬那句话的意思，他应该是说这里是颜沁家，他就是跟我开个玩笑…… 颜沁匆匆忙忙从门外进来，崩溃的大叫说我终于清醒了。 “我……”我有点慌了，“我昨晚……是不是闯祸了？” 颜沁有点绝望的看着我，文扬在后面补充着说我现在跟失忆了差不多，根本不知道自己之前干了什么。 我着急的追问颜沁：“那，那我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你昨晚……”颜沁已经无语了，“你昨晚跟苏菀动起手来了！死活不放人家走，最后报警了我们才知道。你别告诉我你可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愣住了，似乎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好像是跟什么人打起来了…… 突然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好疼。 我想起来了，这一巴掌是庞晙打的。 我拉扯着苏菀，大声只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跟我过不去，我的平静生活都是被她和那些人彻底给毁了。庞晙护着苏菀，想把我跟她分开，但是我却转过去数落庞晙，说他的表里不一喜新厌旧。 不过即使是到了那种情况下，我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什么不该说，对于我答应文轩的条件，我只字未提。 “你根本就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代价，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好过，可是你们都没有考虑过我！” 我那么数落他，是因为委屈吗？ 所以庞晙接下来那毫不犹豫的一个巴掌打过来的时候，我才觉得彻底的愤怒和绝望。 “你到底是为了我，”庞晙低吼着，“还是为了你自己。” 回到眼前，颜沁还在提示我当时的情景，试探着问我还是一点都不记得？ 我苦笑着，跟颜沁摇摇头，说自己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 我低下头，这样刘海才能遮住自己红红的眼眶。 我怎么可能什么也不记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庞晙昨晚决绝的样子。 “总之，”我平静的说，“给你们找麻烦了。” 跟我之前慌乱的样子对比，我现在冷淡的口气肯定是不正常了。颜沁担心的看着我，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文扬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文扬清了清嗓子，跟我说：“既然这件事人家还没说追究，那就不算麻烦。文轩那边没说什么吧？” 颜沁接过话茬，说到今天开完会之前，文轩都没什么反应，可能是不知道。 今天开完会？我惊叫着问现在都几点了。 “还差几分钟中午十二点了，”颜沁把我手机递给我，“该吃饭了。” 等文扬一走，我就慌慌张张的抓着颜沁的胳膊问她今天开会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啊？你干的好事，两拨人互相抬杠咯。这边就是夸你，然后文轩那边终于也摁不住了，就把肖艺最近鼓捣的事情都拿出来说了。” 我追问颜沁，都说肖艺什么事了，有没有涉及她自己主张进了批货什么的。 颜沁挠了挠头，说：“我想想啊，都说什么来着，最近好像在哪弄了批货吧还是什么的。哎呀，反正她都不是什么正经人，怎么还能有什么正经事啊……” 我这才放心的瘫回了床上，只要这样让肖艺的所为赚足了关注，我就能让她这个脸打的巨响。 “颜沁，”我甩了甩乱发，“我的衣服呢？” 颜沁给我拿了一套她的衣服给我，说我的衣服现在在洗衣机里转悠呢。 “不是，怎么你要走了？” 颜沁看我出了屋就收拾收拾要去穿鞋了。 “是，”我边穿鞋边说，“有点要紧的事情要现在去做。” 正说着自己没事，穿了鞋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黑，剧烈的眩晕让我赶紧扶住了墙壁才稳住。 颜沁没有拗过我，我还是执意自己搭车离开了。 我翻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我的账户里已经收到了一大笔钱，跟之前约定的金额一致。我没有迟疑，直接尽数转账给了祁毓。 几分钟后祁毓打电话过来了，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是你的钱啊，”祁毓着急的推辞，“我虽然过得不好，但我不能平白无故收人家这么多钱啊！” 我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是你的钱。” 祁毓胆子小，慌忙的问我是做什么事了。我没有告诉她，让她安心拿着这些钱去带着孩子过安稳日子去，我不会冒险的。 祁毓后来又说了什么我就记得不太清楚了，许是昨晚吹了风的缘故，我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最后也是草草的挂了电话。 我在办公室外面整整站了十多分钟才感觉到自己的状况平稳了一些，然后才拿出一副平常无事的样子走进办公室。 肖艺正边穿外套边往外走，我上前打了个招呼，问她要出去啊。 “是，出去一趟，处理点事情。” 显然是今天会上的情况肖艺已经知道了，跟我笑得有些勉强。 她越是勉强，我就越是不放过她，还拽着她问是要去哪里。 “到仓库那边验一下今天要入库的货，”肖艺已经有点绷不住了，“你有兴趣去看看？” 我还就等着她这么说呢！立马就贴上去说：“有啊，当然有，我听人说你最近是进了一批货，这是准备大干一番？我还想着多跟你学着点呢……” “那好啊，你要是不忙的话，一块来吧。” 面对我这种死皮赖脸的请求，肖艺有点不高兴的说。 换作别的时候我追求点脸面还有必要，但是现在正是看肖艺被打脸的时候，我怎么能为了点脸皮就不看了呢？ 结果一路上我似乎比肖艺都高兴，文扬今天在会上抬了杠，说自己也对肖艺这个计划很感兴趣，也要来看看。他这么一煽乎，那就妥了，今天能来的人都来了。 于是在东北二月末三月初的风里，大家左等右等还是没等到东西送来。 整整半个小时，我是知道这些东西是永远不可能送来的，一直站在背风的墙角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出闹剧。 肖艺一遍又一遍打着那个不可能打得通的电话，她不知道的是她之前去看货时，从货物厂房再到人，全都是我找人安排的。 在我不知道素商是谁的时候，屡屡遭到攻击才总觉得这个人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现在一看，她也不过如此。 “林……林蒹？是吧……” 宿川从我背后冒了出来，有点不确定的叫我的名字。 我好奇的问他在这干什么呢？ “我爸跟轩扬也有生意，”宿川跟我站在一边小声说，“我过来给他跑个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沁儿来了吗？” 我可就听见沁儿这俩字了，跟宿川打趣的说，想找颜沁就直接去找，巧遇什么的颜沁可不吃那套。 宿川叫我可别乱说，然后就开始转移话题，问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找了一圈没人，原来都在这。” 我问他认识肖艺吗？宿川说怎么不认识，现在这圈子里还有几个没听过这个人的，不过他还没见过。 我看了肖艺一眼，跟他说那个就是，然后把肖艺现在的事也告诉了宿川。 反正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多几个人喜闻乐见。 宿川说他家的生意之前素商也掺和过，反正他不太看好这个人。 “还有，”宿川有点迟疑的问我，“你昨晚怎么回事……” 怎么又提昨晚的事。 我装傻，反问他我昨晚怎么了吗？ “你是一点都不……” 宿川突然顿了一下，用更小的声音问我：“找你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文轩正朝着我俩这边走过来。 我俩站的这个位置离人群还有点距离，文轩肯定不会是朝着我们之外的人来的。 我当即就扔下一句：“你有事你先上。” 然后就要跑路，宿川极不情愿的拦着我，让我赶紧挡一挡。 我可不管，立马开溜了。不过回过神一想，宿川这是什么意思啊，他是不想跟文轩打交道？ 那天我是知道了庞晙和宿川是多年好友，现在看来庞晙和宿川都对文轩很排斥。 这其中会有什么缘故？ 第一百六十章 假象 第一百六十章 假象 罢了，跟我现在有个屁关系，有空还不如再看看现在脸都白了的肖艺。 闹剧最后肯定是以吵闹着收尾的，大家逐渐也丧失了耐心，然后稀稀拉拉的准备散了，只留一个沉浸在震惊里回不过神的肖艺。 我还特意让小晗把肖艺走时没有戴的围巾给拿下来，肖艺应该是以为会顺利的迅速完事，压根就没有想到会在外面站这么久吧。 “给我吧。” 我轻松的打着口哨从小晗手里接过围巾，然后拿着走过去给肖艺披上。 “没事吧？”我上前扶着肖艺的后背关切的问她，“会不会是那边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要不要我陪你再过去找一找……” 肖艺的眼神都直了，失神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念叨着：“怎么会……” 我皱着眉毛，忧心的看着她。 “怎么会这样！” 肖艺终于失控了，失声的大叫道，引得一些还未散去的人扭头围观。 “不会的！” 肖艺把手机胡乱的塞进口袋里，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要往外走，想去她之前去看货的厂子里寻求真相。 “肖经理，”文扬很是时候的发声了，“我要提醒你，现在还是工作时间，请把你没有做好的私事拿到下班以后再做。” 文扬说这是肖艺的私事的话，那么他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就很明确了，是认为肖艺自己考察不到位，准备要肖艺自己承担全责。 我装作自己没有听懂文扬话里的意思，继续装模作样的为肖艺辩护：“肖经理只是想去那边的查证一下情况，这难道算是私事吗？如果不能及时核实情况，恐怕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哦？”文扬当然知道我不可能诚心为肖艺申辩，“还有林经理，你也该回去工作了，这是上班时间。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别人的事情用不着你费心。” 文扬还是不介意陪我演演戏的，把我数落了一通，意思是怪我不懂事，还敢站出来维护肖艺。文扬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会让旁人认为我是没有嫌疑的不知情者。 文轩始终没说话，肖艺也只能听话回去。 “没事的，”我陪着肖艺走在人群后面，“干咱们这行的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申海你还记得吧？他之前不也是看走了眼，最后闹得都离婚了吗？哦对了，要不我把我之前那份文件给你看看吧，那几个货源方都挺靠谱的，回头介绍给你？” 我就是故意在提祁毓的事情点肖艺，最后还说自己愿意帮她的话出来，让肖艺根本没机会对我之前的话发作。 “你……”肖艺停下来愤怒的看着我，“是你……” 我一脸迷茫的反问她：“我？我怎么了……” 肖艺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以一种盛怒之下几乎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问肖艺这是在说什么啊。 “好了好了，”我无辜的说，“文件你不看就不看吧，别生气啊，我也是好心一说，对不起……” 肖艺突然又熄了火，把针一样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开，盯着地面嘟囔着说：“不对，不应该是……” 我心里暗暗的骂了句蠢货，却还是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了事情一样从肖艺面前离开。 从电梯下来，在我回办公室必经的一个转角处，我碰到了文扬。 “真有你的，”文扬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干得不错嘛。”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说整件事，但我如果一时贪功承认了，那文扬还是会认为违背了他以守为攻的对策，照样还是会对我的擅作主张产生想法。 我一本正经的说：“我为什么不这么做呢？反正就是当着大家面帮她说几句话，这样的话反而能洗掉一部分外人对我们这边的怀疑，我又不会损失什么大的利益。” 文扬看我一脸认真的样子直接笑了，低着头指着我还想说什么。 我还是不明真相的问他，这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当时说错什么了吗？ 文扬敛住了笑，贴上来想跟我说话，我却很机警的往后退，跟他拉开距离。 但是后面是墙角了，我只能保持一个冷淡的状态应对他。 “小丫头，”文扬几乎贴到我的耳边的意味深长的低声说，“如果只是一件事指向你，我还不会怀疑你，但是这已经不止一次了。其实你承认也没关系，我们真的可以是一边的人。你期待文轩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甚至给你在文家的身份……” 我冷冷的抬起头告诉他：“首先，如果你真的想如有心人所待的那样对我有所怀疑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其次，我对你说的条件一点都不感兴趣。最后，如果你真想跟我好好谈个条件的话，那请你先和我保持至少一米以上的距离，我们关系还没好到一米以下。” 说完我就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要走，文扬在我背后大声说道：“庞晙现在跟苏菀搞在一起是他心甘情愿的，就为了能回到正锋，是真是假……我不信昨晚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 这话属实扎了我一下，昨晚庞晙的确是这样跟我表的态，可恨的是我还的确记得。 见我停住，文扬又继续说：“连他现在都变聪明了，你还要这么固执吗？” “关你什么事？” 我头也不回的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利落的离开了。 最后我还是一下午都在文扬的那句话里挣扎，心不在焉的弄错了好几份表格，要不是小晗及时发现，我百分之百会被文轩骂死。 小晗帮我收拾桌面的时候偷偷跟我说，肖艺回来之后有怀疑我的意思。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我自己心里有数。 小晗走后没多久，我正伏案写东西，有人把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我一抬头发现是肖艺。 “林蒹……刚刚不好意思啊，我情绪有点激动。你好心好意的想帮我，我还那么乱发脾气。” 不过我还是真挺难过的，虽然不是因为这件事，但是我还是演技大爆发了一次。 借着让文扬那几句话搅起来的委屈，我居然还能一把涕一把泪的拉着跟肖艺讲闺蜜情深的话出来。肖艺知道我的性子，不是没事就能说哭就哭那种人。我从肖艺的反应看出来，她是因为我这一场哭戏彻底扔了对我的怀疑，甚至对我这个人都更多的信上了好几分。 “哦对了，”我吸溜着鼻涕，“这个文件给你，这几个货源方都是我一直合作的，我这边可是没出过问题。你跟他们好好谈，不行我陪你去……” 肖艺从我手里接过文件，刚刚还一脸凝重的脸迅速的划过一抹笑。 “林蒹，我那边还要收拾，你这边也走不开……那你有空就来找我，咱们一块逛街吃饭都行，别没事老是自己憋着。” 我抹了抹脸，跟她点点头，然后好不容易把她送出了门。 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折腾的我的妆都花了。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我也懒得补妆，直接准备回家。 我知道接下来的走向，肖艺会发现导致她这次失误的是自己一开始选择了有问题的文件，而那份有问题的文件是小郭拿去的，小晗取回的文件才是这份正确的文件。 所以小郭是必然会被除掉了，而小晗则会取代小郭的位置来我身边负责观察我。 只要抓住了肖艺对我观察的途径，我就掌握了肖艺对我的控制。小晗对我返回的肖艺想要获取的信息，我就能推测出肖艺大概是想对我做什么，这样的话局面就好掌握多了。 此外我要是有空，当然还可以玩玩将计就计，扰乱一下肖艺的视听，甚至再给她点教训。 总之是个不错的事情。 小晗这条线埋好了，那我也该接着让顾清那边准备着了，接下来肖艺的“好日子”可才开始。 我连打了十几个电话出去，都是跟货源方那边联系，拜托他们如果肖艺联系他们，请他们第一时间告诉我。 “肖艺，就是之前被扒出来叫素商的那个代理。” 我没忘跟几位强调这个，这几家货源方之前可都是或多或少受过素商“特别关照”的。 “林小姐放心，现在轮到我们关照关照她了……” “我心里有数，她之前可是害得我卖房卖车的还债……” “明白明白，不用你多说，这个人我也肯定会记住的……” 这我就有看的了，我哼着小曲到了家门口，看到物业的人正围着电梯捣鼓什么东西。原来是一个新住户家的电梯卡出了问题，死活不好使，找了物业来看。 物业让我再稍等几分钟，着急的话就只能走楼梯了。我等着乘电梯的时候想起自己钥匙昨晚丢了，反正现在也没事，一时半会还上不去楼，想找物业借我那个房子的备用钥匙出去刻一把。 物业那人非要我跟着去登记一下才肯借我，我就跟着去了。 “0601对吧？”物业翻到其中对应那页给我，“顺着上次借钥匙的记录往下写一个，按上面的格式写，日期时间姓名……” 但是上一条记录却令我十分疑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钥匙 第一百六十一章 钥匙 我找物业借过钥匙？ 上面明明白白签了林蒹的名字，但是这个外借的时间却是在我这次搬回来住之前。 房子里明明应该没人住吧？而且我肯定这个笔迹不是我的，那么谁借了钥匙？ “那个，”我转过去问物业的人，“我之前好像没借过钥匙啊？这个是怎么回事？” 那人挠挠头，想了半天也说不清楚，然后就推三阻四的想打发我走。这我就不依不饶起来了，家里钥匙都到了别人手里了，我还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你这家里又没丢东西，”他不耐烦的朝我摆摆手，“都没出事你管它干啥？你还借不借钥匙了，不借快走……” 那人铁了心要打发我走，把门都拉开了。 岂有此理，不明不白的就把我家里的钥匙借了出去，说不清楚就想把我打发走。 我一把就抓起桌子上的钥匙不还给他了。 “你这人还讲不讲理！我告诉你！你再不给我，我可叫人过来了！” 还敢威胁我？ “叫人？”我理直气壮的说，“正好啊，把你们经理叫来啊！不然一会儿我也找他，不给我说清楚了这事就没完了！” 一听我动真格的了，那人就怂了，语气也软下来了，跟我说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他也实在不记得了。 “那就给我查监控，”我也学聪明了，“不到一个月，你别跟我说覆盖了。” 那人为难的搓了搓手，跟我解释这个他还真没办法，就算不到一个月，也不是随意一个物业的人都可以查看录像。如果别人因为家中失窃或者特殊情况需要查看，也要相关机构的人来才行。 “哦？”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我也要叫你们经理来，我家的钥匙莫名其妙的到了别人手里难道不是失窃吗？” 我认为他肯定不敢让经理知道这件事，闹大了对他不好，而且我总觉得这个人是心里有鬼，在对我刻意隐瞒什么。但是他却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真的去把经理找来了。 物业经理来了也是这一套说辞，说没办法给我看监控录像，非要看的话也要有关机构的证明或者直接来人才能查。 我是费尽了口舌也实在没有拗过对方，最后口干舌燥的我只能暂时妥协。 我边往回走边想，谁会在我不在的期间借钥匙呢？ 对方想要钥匙肯定是要进屋，应该不可能会是图财。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时间点，虽然距离我搬回来的时间相差不到两天，但是那段时间我也不在这里住，进屋了有什么目的呢？ 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依然沉浸在这件事里出不来，心不在焉的搅着碗里的稀粥。 “怎么不吃呢？”白姨关切的问我，“昨晚喝了酒，还灌了一肚子的冷风，姨特意给你熬的粥，这个对你的胃好点……” 我的眉头一收，随即又迅速舒展开。 “白姨你是怎么知道我昨晚喝酒了？还是外面喝酒着凉了。” 停下了手里搅着稀粥的小汤匙，我看着白姨。 白姨一愣，赶紧下移了目光，胡乱的用围裙抹了抹手，说道：“我是闻你的衣服上有酒味，一想你昨晚没回来，肯定是出去应酬了……” 我看着碗里，轻轻的舀了一勺稀粥，不动声色的把我接下来的问句咽了回去。 我昨晚的衣服现在还在颜沁家里呢，我穿回来的是颜沁的衣服，哪里来的酒味。 碗里的粥还是有些烫，烫得我反倒觉得有些背后发凉。 “白姨，”我扶着额头说，“我的头疼，有点吃不下去了，你帮忙把我的体温计找出来吧。” 白姨到客厅的小储物盒里翻了翻，跟我说：“小林啊，体温计是不是在你房间里啊，这里没有……” 我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回答白姨：“姨啊，我想起来了，体温计已经让我不小心给摔碎了。” “那……”白姨过来扶住有点站不稳的我，“我下楼到小区的诊所给你买一个？” 我摆摆手，挣脱开白姨，然后边往房间走边说不用了，我自己去趟诊所就是了。 “对了白姨，”我故意跟白姨说话，“我先下去看看，万一那边说不行我就去医院，那样的话我就回来晚一点，先跟你说一声啊……”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东西，听着白姨回答我的声音确定她的位置。从自己床头的小抽屉里迅速掏出体温计，然后塞进包里，离开房间。 “那我先下去了，有事会给你打电话。” 利落的关门的声反倒让我安稳了不少，随着电梯一层层降低，我的心是越勒越紧。 白姨这次绝对是在撒谎。 白姨是文轩找来的人，这回也是文轩叫回来的。 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按着文轩的意思…… 我越想越害怕，手机一响更是吓得我差点从门口的楼梯上掉下去。 “林小姐，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个肖姓的小姐刚刚联系我了。按照你的意思，我已经暂时拖住了她的合作，能看出来她现在很着急……” 我回复对方辛苦了，现在只要按我说的拖住肖艺就行。 “可千万别让她跑了，”我幽幽的说，“别忘了可是她害得你一度债台高筑妻离子散的。” 挂断了电话，我往外走的时候顺道处理了一下积压的手机消息。几个货源方相继跟我返回了消息，说肖艺联系了他们，我都一一嘱咐他们要想方设法的拖住肖艺。 猫捉老鼠的游戏里最重要的一个游戏原则就是：既不能让老鼠跑了，也不能让她得逞。 我没有忘记借钥匙的事情，这个房子当初也是文轩找的，我不住在这里的时间段里文轩也应该偶尔着人来打扫过屋子。再加上白姨的事情一刺激，从刚刚就一直有一个我一直极力不想承认的想法萦绕着我。 但是再尽力回避也没用，为了自己，我也得搞清楚。 于是不依不饶的我只能顺着手里唯一一条线索往下找，我又去找了物业的那个人，不再从他嘴里再打探出来一点信息我是不肯罢休的。 结果去了之后却只有那个经理在，估计是白天被我说怕了，看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又是你！” 我也不想一张嘴就不饶人啊，但是没办法，谁让我老本行是个搞销售的。 但是我想这个经理我就再问也是白搭，第一他已经明确表示没有有关部门的人来或者证明，他们绝对不让我看到视频记录。其次，这种上班就是成天在转椅上一坐，有事就踢皮球的管理层，谁会下来干活？更不可能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只能说我是来找白天一开始管钥匙的那个人的。 那个经理很无语的看了看我，似乎还想劝我不要再找麻烦了。但是看我准备再跟他理论一场的架势，他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把另一个值班的人叫来问那人哪去了。 这个值班的手里拎着手机站在那儿也是一脸茫然，想了半天说好像是到隔壁小区找他的老相好去了。 “那要不我去把他叫回来？” 我瞅了一眼他手机屏幕上暂停的游戏，估计让他离开我们的视线找个人得找个半个多小时去了。我就问了大致的位置，然后自己出去找了。 隔壁小区我天天回来都能看见，但是我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文轩就住在这个小区，隔着一条街，两边的经济水平也是差了不小一截。我们这里出来的年轻人居多，大多是挣了些钱能住到这样高端点的公寓但买不起房的，对面则是土豪扎堆，就连门口的保安都有点狗仗人势的气质。看到我直接从这边出来的，而且我脸上的妆也掉的差不多了，看起来有点狼狈，有点瞧不起的非要我登记了身份才能进。 刚刚物业那个人是说我要找的这位是去找这边的一家小保姆去了，他们刚刚给打了电话让他出来。 这边的保安也是过分，前面的一位母女是来走亲戚的，母亲穿着一身貂皮，女儿也是浑身珠光宝气的。保安客客气气的让人家签了个名就进去了，我也想进去，就随手写了文轩家里的信息，总之我又不上楼。但是这个保安看了看，还问我确定吗，我说确定之后，他居然要打电话到文轩那边确认。 我当然立刻阻止了他，在公司我老大远看见了文轩都绕着走，这要是再把文轩招惹出来我不得烦死。 结果没成想，这个保安认为我这是写了虚假信息害怕确认，更加不屑的看着我，问我到底有没有事，没事快走。 对方轻蔑的态度让我十分的恼火，要是平日里我没有事情的话，我肯定发飙了。但是现在我有事情要忙，不能耽误时间，我只能强忍着怒火，老实的在门口徘徊着。 “姐，”小晗给我发消息，“她去跟你那边的人谈生意去了，要不要我跟着？” 我刚回复完小晗尽量跟着，如果不自然的话就算了，就听背后那群保安在那儿议论我，还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他们说的话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甚至都没有半点掩饰的意思，毫不避讳的说我可能是个贼。 第一百六十二章 查证 第一百六十二章 查证 这人要是做事不干净，那可能还有的管教。如果嘴不干净，那就肯定是欠管教了。 我一再告诫自己还有正经事情要做，不能耽误自己的时间在这种没用的人身上。 我准备离开这里，回对面小区等，但是没走出两步就又想起来自己留在来访者登记表上的信息。 虽然对方电话没有打出去，但是我始终觉得不妥。就又折了回去，那几个人警惕的盯着我，看我直勾勾的盯着登记薄过去了，问我想干什么。 我懒得跟这种少教的狗说话，一把拽过了本子，拿起笔就朝着我那行记录开始刷刷的横划。 大概横划了两三笔，对方一把就把我的本子给夺了回去。 那人厉声呵斥我：“你干什么！” 说着他还掏出来无线电准备叫人过来了。 我本准备要把我那行彻底给涂黑抹掉的，但是这样划了两三笔以后再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对方如果叫来了人再把我纠缠住，那岂不是更麻烦。 想想我就调头走人，随便他们再在身后怎么叫，我都没有搭理。 我只想过来找个人而已，就碰上这种事，想想也觉得气人。等我要找的那人过来了，我也没了好气。 “走吧。”我示意他跟我走。 他有点惶恐的问我：“去……去哪儿啊？” 我淡淡的说我已经决定报警了，让他直接跟我去派出所吧。 “不然警车来了也是一样跟着过去，还是现在跟着我直接去吧。” 那人却瞬间慌了，跟我说他去了他也实在不知道啊。 他的意思是他不怕跟我走这一趟，但是他一会儿真的还有事情。跟我指了指那边长椅上看着我们这边的一个姑娘，说他还要陪他的女朋友去未来的岳父岳母家里吃饭，真的没有办法跟我耽误。 我看了看姑娘身边大包小包的礼物，人家应该是没撒谎。我一个孤家寡人也不能阻碍人家小情侣的恩爱吧？ “要不这样，”小伙子也实在怕了我了，“那天跟我值班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之前帮你打电话叫我的那个，他也在场，你先找他去吧。如果一定要我过去，那到时候我去也没关系……” 还有一个人值班？ 这个猪经理我也是服了，合着成天就两腿往桌上一伸一搭就没事了吧？我还特意问他是不是一个人值班的，结果人家说是。 “不不不，那不关经理的事，就只有那天的那个时间是我们两个人一块值班的，正常安排的话小袁那个时间是在家休息的。” 我继续追问他，这个小袁那天留下值班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想弄清楚会不会是什么人为的特殊情况，或者是小袁自己在打什么打算才这么做的。 这伙计说小袁那天是因为一会儿要跟人家出去吃饭，所以多留一会儿等着人家来接他，所以才留下了。 我又追着确认他是否真的看见了小袁所谓的朋友过来接他出去吃饭。 “吃没吃饭我是不知道了哈，”那人回忆着说，“不过我的确是看见小袁来了朋友过来接他上车，两个人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还是让他帮我给那个小袁打电话说准备好去派出所。再看看天早就黑了，我也就放他走了。 我急匆匆的赶回了物业那边，我是特意让这个人打电话告诉小袁要去派出所的，这人毕竟是他的同事，这么个通知法小袁肯定更容易直接信以为真。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他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后面，手机也不玩了，估计是玩不下去了。 “怎么样？”我还不慌不忙的说，“收拾一下走吧，你们经理那边知道了吗？用不用我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这孩子吓得都有点哆嗦了，磕磕巴巴的说不用的。 “那就走吧。” 我还把门都打开了，我就咬准了他今天没胆出这个门。 我还真猜对了，这孩子站起来走了几步，到我面前，怂了。 跟我说他收了点东西，就帮人家拿了钥匙。 “但是那个人不是外人啊，”他辩解说，“她还拿了个雇佣合同吧，是你家的保姆啊！说她进不去屋了，你还不在家，她就过来取个钥匙。我看她本来也有这个证明在这里，虽然规定说除了当时在住的屋主以外谁都没法拿钥匙，但我觉得她也不像坏人，而且不是啥大事，就给她了。然后规定在那儿啊，这天又不是我值班，我就让她冒充签了你的名字……” 真的是白姨？ 我还是极力的回避这个想法。 我问他能不能调取监控给我确认，我还是抱着心里的那一丝侥幸，认为这些都是这个孩子的一面之词。 “这个我都说实情了，”他为难的看着我，“监控……这也是规定啊，经理也说了，不让给人看的……” 我心里冷哼一声，你还讲起规定来了？你把钥匙违反规定借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说规定了？ “你现在要是不给我看也行，反正这个监控我是查定了。不是要有关部门过来或者带证明吗？那我马上就报警，这样就能差了吧？” 一听我又要报警，这孩子就一路怂了下来，无奈的跟我说给我看就是了，只要我不往外说就行。 一面查那天的录像还一面唉声叹气的抱怨，自己不该手贱拿人家一条烟，现在摊上事了。 可是我是下定决心要看监控，但是看完了我就什么心情都瞬间没有了，甚至还有点后悔去看这个。 白姨就穿这她平时的那件米色羽绒服走到了这边，然后没过一会儿又出来跑到对面的超市，拿着一条烟回来了这边。再出来时手里的烟就没有了，直奔着我的住处去了，可能是去确认钥匙是否有误，也是没过多久就出来了。然后她并没有回这里归还钥匙，而是绕过了这里，从小区的另一个门出去了。 而我清楚记得那边的街上有家店可以配钥匙。 她从外面回来后才来归还了钥匙，最后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在我家楼下转了一圈，从另一个门出去了。 “等等！”我突然发现了画面上一个不和谐的东西，“在这里停住！” 白姨出了小区门是上了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门口的监控我们也看了，但是这个面包车的角度停的很巧妙。全程都没有看到车牌，但是露出这一小部分我可以判断出这是个白色的小面包车，而且白姨一出门就径直上车了，我想这个疏漏可能是对方无意留下的。 我拿出手机记下了这个前后的几个关键时间点，然后拿出数据线，就要拷贝这部分记录下来。 “诶，这个，不……不行啊……这我本来就不让这么干的，你这还……万一要是……”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直接把手机拨号页面点开了，要打电话报警。 “行行行……行！”他到底是妥协了，“你别说是我让你拷贝出去的就行……” 我没理会他，他还想继续叨叨几句，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他送了出去。 我拷贝好了我要的东西，然后还把借钥匙的记录给拍了照才走。 “给我记住了，”我抓着门把手扭头跟他说，“如果有人问有没有谁来调查过，说你该说的话，说错了就别怪我把你的事也给捅出去了。” 然后同一个响脆的关门声结束了对话。 我看了看家里窗户透出来的有些模糊的灯光，冬天果然还是没有过去啊，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那辆车肯定脱不了干系，有极大的可能是白姨的同伙。 我走到小区门外，到那个实地去看情况，天太黑了，我也看不太清楚。只能在几个位置上来回徘徊，想找找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摄像头。 这边的确是还有监控摄像头，要不是我来回徘徊仔细看了，还真是看不出来。而且我看这个方向，还真可能会拍到这个位置。 那还等什么？去找那边在想方设法的调一下录像啊！ 可是这个我还真是没辙。 因为这个摄像头是对面小区的，我要是想接触，就得找对面小区的那几个物业保安入手。 提起那几条看门狗，我现在可是连点跟他们周旋的兴趣都没有。 我烦躁的看着对面的保安室，要不还是先算了？ 那就算了吧。 我想了想就作罢了，正好小晗也给我发消息约我见面。 一见面小晗就说肖艺这个生意谈的简直可怜，被人家硬生生的在冷风里晾了半个多小时，最后还就一句让她回去等消息吧。 “对了姐，小郭今天下班后桌子都被清出来了，据说是不干了。但是我听同事说，小郭今天下班回去的路上出车祸了，双腿险些被硬生生的轧成了两节……” “小晗，”我突然冷淡了下来，“倘若你拿了小郭的文件，或者你一个不小心暴露了目的，这个下场的就是你。” 其实有些话我也不想说，但是如果不说，有些事情我也没法办到。所以即使自己知道自己要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了，可还是没有办法的要去这么做。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演戏 第一百六十三章 演戏 小晗先是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我就冷冷的看着她，用神情告诉她我没有在开玩笑，这些都是真的。小晗就低下了头半晌没有说话，我知道她现在很害怕我了，甚至还有点难以相信这话会是她印象里的那个我说出来，可是我没有办法。 就在危险香味的引诱下，这个姑娘在不经意间就走上了没法回头的路。等她再回过神时，发现周围原来都是悬崖峭壁，稍不留神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小晗现在的感触我曾经也真实经历过，我也是这样走上这条摇摇欲坠的路的。真正的看清周围时，我也曾是满心的恐惧。 但我并非是想恐吓小晗，我告诉她真正的后果，要比我平时嘱咐她小心或者苦口婆心的劝导她听话要有效果的多，就是残忍了些。 这样的方式文轩对我用过，庞晙也是，就连温婉可人的小邱姐也这样做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必经之路。我害怕被庸俗同化，但又不得不与之为伍，因为我还活着，就得更好更漂亮的活下去，甚至不择手段。 “好了，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有事情再找我。” 我克制住了心里那个极力的想要站起来过去安慰小晗别害怕的念头，离开的路上我还幼稚的想文轩当初看着我这样惊慌失措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像我现在这样复杂。 这个想法天真得经不起推敲，文轩那样老成的生意人，他的心里怕是早就抽干所有感情，麻木至极了吧。 现在该怎么办呢？回家去？ 我站在小区门口，却不大想回去。 我还想着也许现在晚一点了，可能对面小区的保安会换班什么的，这样我就办法跟那拨人说说什么的。离得太远天黑也看不见，我就凑的近了一些，想去看看换没换人。 可似乎整晚都是这些人值班，我就失望的回去了，毕竟还是不能做出太大的反应，免得引起白姨的注意。 “姨，没啥大事，我就回来了。” 我还和之前一样，进门先跟白姨打招呼，白姨也一如既往的跑过来接过我的包。 我回屋窝到了第二天上班才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出来，我也没有任何吃饭的心情，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上班去了。 小晗既然昨晚受到了惊吓，那最近团队的事情我也要着重盯一下了。在轩扬的日常销售我并不担心，货源方都是自己这边的人，我是不怕肖艺会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上方那边的销售也是不温不火的进行着，销售量上虽然排不上榜首，但也算得上靠前。 昨天晚上在我和顾清这段时间的努力下，墨韵团队的销量直接从第二反超了榜首的艺文。这会儿肖艺正一脸阴郁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她现在应该是这个局面下最憋屈的人了吧？一面因为自己被顾清反超了，一面又因为在轩扬的职务原因还不得不低声下气的到处给顾清的摊子拉关系做生意。 生气不能发作，不能发作还得倒帮人家。保护了顾清的前提下，还顺道给肖艺找了个不痛快。总代竞争的事情上，墨韵还能让艺文没法还击的反超了过去，这就是我的目的。 小晗早早的就来了，跟着肖艺这种事儿妈真是苦了这孩子了，抱着一摞高到把人都挡住了的文件夹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见我在这附近，故意装作被挡住了视线没看见我，跟肖艺说昨天谈的货源方里又有一家回信再考虑的。 肖艺懊恼的把手中的鼠标扔到了一边，我这才开口问肖艺，可是被什么人为难了？ 肖艺没留意到我来了，立刻敛回了刚刚的失态，跟我说没什么。 我靠近肖艺一些，低声跟她说：“咱俩谁跟谁啊……你要是被人为难了就跟我说说，要是我能帮的上忙，绝对收拾他。” 肖艺让我追问的没话了，跟我说了是那几个我昨天给的合作货源方的问题，对面似乎都对她不甚友好，竟没有一个一举拿下来的。 我装作惊讶的样子反问了她半天才确认是这些人为难她，不解的思索了半天，喃喃自语道应该不会吧，他们何必这样做啊，没道理啊。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呢？”我一副很热心的样子问肖艺，“全都被拒绝了？” 肖艺失神的看着杯子里的咖啡翻腾起来的热气摇摇头，跟我说没有，只有其中两家实力相当不错的拒绝了，其余的都是拖着没回复。 我气愤的把肖艺写的情况记录一摔，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欺人太甚啊！”我生气的叫嚷着，“不行，不能就这么算！再把人约出来一次，我陪你去……不，我亲自打电话来约，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啊！” 我猜想肖艺早就动了想让我帮她的心思了，但是碍于面子碍于关系，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找我说这件事。最后没成想，我居然主动提出来愿意帮忙她，她没理由会拒绝我。 但是吧，所谓贱人就是矫情，总还是得推脱那么几个来回才肯扭扭捏捏的答应下来。 “哎呀，这本来就是你给指出来的路子，怎么还能让你再帮忙。就是你愿意，这说起来也不是那么回事的啊！” 我连忙解释：“这有什么的，就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给你指出来的路子，我才有必要帮你到底的，哪有半路把你扔了的道理！” 实际上我的心里是真的很想说一句，那好啊，那我不管了，谁爱管你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可是我已经不是那个任性妄为的小孩儿了，我必须得一步一步按自己的计划行事，这个世界上可没人会无条件的照顾我了。 “那……好吧，”肖艺说，“那真是麻烦你了，太不好意思了，再三给你找麻烦……” 我爽快的摆摆手，说她跟我见外了，我们这关系不必说这样的话。 我当即就给这些货源方打了电话过去，要求再见面，并说明了来意。大部分的货源方我事先都说过了安排，电话一打过去人家就立刻会意，很配合我的计划做完了全程。不过也有几个我没来得及事先通知，险些说漏了嘴，不过好在最后都让我给圆了回来。 完事后小晗还私下好奇的问我，何必这么冒险当着肖艺的面打电话，还故意单独跟她开的语音外放。要是想要见面的话，回头打电话不可以吗？再说我明知道有几个人我还没来得及通知到位，这当场外放直播给肖艺听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 “说的是啊，”我边给当时几个疏漏掉的货源方解释刚刚的电话边跟小晗解释，“冒险很大，但是有利的部分也很大。这么做了肖艺会更大程度的打消是我在背后撺掇货源方们集体耍她的想法，她会认为我们的谈话发生的是个偶然，我接下来的行为也是毫无准备的。这样的话，我跟货源方的沟通也是突发情况，那么对方说假话的可能性也不会那么高。那就让她听一听，反正听不到什么，还反过来让她更加确认不是我在暗中算计她。” 小晗皱了皱眉头，半天又问我她接下来该做什么呀，因为肖艺还是没有让她去上手做什么她那边的实事。我明白小晗的意思，她多半是认为我至今对她的安排的目的其实是在肖艺身边安排一个眼线。这个目的没错，我是想让小晗盯着肖艺，但是不是在肖艺身边，而是在我身边。 “姐，”小晗听了我的话有点慌了，“我可干不出听她的话来害你的事啊！” 这孩子可能是被我昨晚给吓傻了，我耐心的解释说我也干不出自己害自己的事啊，只要把肖艺让她侦查我的事情私下再告诉我就行了，我会作出既折不了小晗也不让自己这边的消息漏出去的对策。 小晗松了口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下去了。然后我又跟着肖艺跑了一天，到各个货源方面前卖力表演自己帮助肖艺谈生意的样子，最后大家又如我所安排的那样“接受”了肖艺这笔生意。 肖艺刚搞砸了进货的事情，现在又要进货，轩扬这边磨蹭了半天才给放行。肖艺之前的处理结果还没下来，现在可是关键时期，生意能谈下来，她可真很高兴自己可能又要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了。 “这次真的谢谢你啊林蒹，”肖艺拉着我的手说，“不然的话，我可真的不知道会忙到哪个年月去了……” 我也笑盈盈的跟肖艺说：“客气了，都是朋友，以后有困难就开口。好了，天也不早了，明天见！” “嗯！明天见！” 看着肖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我也把手里仔细擦着手的清洁湿巾丢进了垃圾桶。 真是脏死了。 路上我给顾清打了电话，做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自从发现了白姨的问题，我是谨慎又谨慎，涉及自己私下做的那些手脚，我都尽量避开她打电话，谁知道她又会是哪一方的人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绑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绑 “不错啊，”第二天我在仓库遇到正在验货的肖艺，“这批货肯定销路不会差了。” 肖艺甩了一把自己的长发，跟我说还不是托我福才找到这么多靠谱的货源方。 我又看了看，点点头离开了。 出门的时候跟顾清撞了个正着，顾清说这批货一到墨韵就得开售，但是肖艺的心思并不那么单纯。她给顾清分配了很重的任务，顾清跟我说她比较担心会完成，因为如果这个销售任务下来了，她现在得兼顾三边的任务。 “我就是担心自己做不到，到时候肖艺会拿这个当理由把我再踢出局。” 我拍拍顾清的肩膀，叫她别担心，如果觉得压力较大，那就跟肖艺直说自己的想法。 顾清笑了笑，说她何尝不知道这点，她已经找过肖艺无数次了，可是肖艺就是下定了决心要这样做。而且如果顾清做不好，肖艺已经明说她还会下了顾清的职务。 我依然不慌不忙的说不会吧。 顾清有点急了，拿出了通讯记录给我看。 “如果这个销售任务你完成不了，那就请你自己辞职走人吧，我这里可是向来都不养闲人的。” 上面赫然是有这么一句。 看来肖艺的确是这么说了，而且前后翻了一下她是不止一次这么跟顾清说。 “都说了别担心，”我冷静的说，“既然你觉的有压力，会完不成，那就完不成。怎么轻松怎么来，只要你轻松的时候别被肖艺抓到。” 顾清一开始还想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笑着没解释就离开了。我听见顾清在我背后说了一句知道了，她会照办的。 顾清的确是个聪明人。 然而这段时间磨磨蹭蹭的，从总代理开始选拔到现在都过去了快小半个月。我看着这半死不活的进度，也有点急了。 榜首争得厉害的艺文和墨韵最后我肯定有办法拿下去，但是自己团队如果不努力，前面的再大动作也没有用。还有一个我始终忧心的事情就是颜沁了，颜沁能从一个小微商起家，到有自己的小公司并且持有轩扬股份不是平白无故的。 我能看出来我跟人家的实力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的，但是颜沁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少要争的意思让我有点不是滋味。一开始文扬安排她去竞争的时候她还斗志满满的，后来自从知道了我也参与竞争之后，颜沁不仅总是帮我，自己也没多少竞争的热情了。 我总是隐隐的觉得她是碍于朋友的缘故，我也不想人家出于做人的原则而给我做出让步，我就厚着脸直接一个箭步上去抢。这样即使获胜了那也总有种自己胜之不武的感觉，可是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去争这个位置，可是到手了也会总觉得这是颜沁故意让我的，这里应该是人家的。 颜沁这样让我有点实在不知所措，可我也不可能当面去问，人家没准还会觉得我是自作多情呢。 我使劲拍了拍昏昏沉沉的脑袋，我还是觉得这个想法最好还是找到颜沁说一说才对，不然的话这个始终也会是个打在我们中间的死结。 正好颜沁叫我去她公司那边玩，让我顺道把她给我洗干净的衣服拿回去。星期五的下午我就是消失一会儿应该也没什么关系，我跟小晗说我要出去办点事，如果有人找那就打电话。 又是一轮降温，街上的人大概都被冻回去了吧？颜沁那边离轩扬也不是远的过分，抄近路的话很快就能到。 我看了看这破天气，也没有了等车的耐心，一转身就钻进了那边的小街。 等什么破车，抄近路才是王道。 我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公司后面，正好看着颜沁从楼里出来，把什么人送上了车，然后转身又从后门回了楼里。 我悄悄的跟了上去准备吓吓她，但是还没到还没进门，我的手机突然又接到了颜沁的讯息。 “抱歉啊林蒹，我刚刚突然有个会，现在已经到了地方才想起来你来了……” 颜沁出去开会了？可是我刚刚明明看见颜沁进了楼里啊，再说颜沁的车就在我边呢，她上哪里开会啊。 我正站在原地好奇颜沁为什么跟我撒谎，决定给她打过去，但是颜沁给挂断了，很快就又给我返回来一条信息。说她在开会呢没有办法接我的电话，让我有事情先给她发短信，或者找个地方等，后面还有个咖啡店之类的地址。 我明白了，现在颜沁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所以用这种办法叫我出去面谈吧。 我瞬间就没有了疑虑，立刻准备离开这里去颜沁说的那里等她。 那个地如果从这个公司的北门出去会比较合适，那边只走货车，相对热闹的大门，没有出入库的周五下午那边还是比较冷清的。 白姨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她从楼里出来，很自然的向门外走去。 我的心突然就被吊了起来！ 我一直在思索会是谁指使的白姨潜伏在我身边，但是现在看白姨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是…… 颜沁？ 因为害怕我撞见她跟白姨见面，所以就撒谎把我支开！ 不！不会！ 不对，这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颜沁不会做这种事！ 我不是也一直因为总代理竞选的事情耿耿于怀吗…… 颜沁根本不是那种人！ 还有之前颜沁和文轩在医院的那一幕我也没忘…… …… 太多的想法一时间冲击着我的脑子，肖艺的之前的种种也在我的血管里汹涌着冲向头顶，都是关于朋友…… 我有种莫名的冲动。 我要冲上去找白姨问清楚，我不能用龌龊的想法揣测我的朋友，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做戏的小人！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还有大局要顾及…… 罢了，去你的顾全大局！ 我继续往前追出了大门，一把拽住了白姨的胳膊。 肖艺的事情给我的刺激很大，现在又是颜沁，我实在没法冷静下来。 “说清楚！” 我根本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失声的跟白姨大叫。 白姨惊慌失措的看着我，然后跟我解释她就是想着颜沁是我的朋友，所以顺便给颜沁送点东西。 白姨是见过颜沁没错，但是我想那点接触是不足以让白姨找到这里来的，我也根本不信白姨会这么热心，继续质问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哎呀，小林你冷静点，”白姨使劲的想要挣脱开，“你听我说，听我说……” 可是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只是让我快松手。我也不是傻子，她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怎么放手。 “哎哟……” 白姨突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只手使劲摁着胸口，呼吸很困难的样子。还从喉咙里要挤出来什么话，但是又说不出来。 我见状慌了，白姨的岁数跟李姐差不多，李姐的心脏就不好，这白姨是不是也…… 我赶紧撒了手，白姨的这只手立刻在身上摸索着可能是在找药。都这个情况了，我也顾不上周围什么情况了。一面蹲下身埋头帮白姨找药，一面大声呼救。 我听见身后好像有车门拉开的声音，有几个人靠近回来了。我还是头也不抬的帮着白姨翻兜，后面这几个人应该是听见呼救声来帮忙的吧？ 我立刻扭头想说谁帮忙叫个救护车过来，但是谁知道白姨突然就是用力一推，我立刻向后瘫倒。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后面上来的几个人给摁住了。 坏了，自己被骗了。 但是等我发现时一切都实在太迟了，一块带着让人昏睡的气息的手巾让我失去了接下来的记忆。 我又光荣被绑了。 这次眼睛也被蒙住了，嘴巴被胶带贴的死死的，发不出声音，更别提呼救了。 我还能听到点声音，只不过很遗憾，听了半天也只有附近哪个该死的破板子渗进来的风声。 这里很冷，我试图挪一下位置，好赖也给我个背风的位置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被人踹了一脚，叫我老实点。 原来我身边还有人。 我冷静的想了一下，如果白姨真的是听了颜沁的话，那么我现在被绑了肯定也是颜沁的想法了。这就连带着那个不太可能会管我的文扬彻底不管我这事了，或许说他就是想管颜沁也不会让他成功。其他方面有营救实力的，文轩我就不用想了，庞晙现在也许会希望我直接死了吧。 也就是说，不会有人来了。 一个很让我心寒但是又不能不接受的事实。 我缩了缩身子，还想活下去，我只能自救。 嘴巴发不出声音，我就使劲闹腾了半天，看守的人让我吵烦了，上来一把撕了我的胶带。这就顺道撕掉了我嘴上的一层皮，疼的我眼泪差点都涌出来了。 我赶紧趁机舔了舔血腥味的嘴唇，跟那人说我要去厕所，快点带我去。 我听声音应该是个糙汉子，上厕所总不可能还跟进去吧？ “懒人屎尿多！” 那汉子骂了几句，还是拎着我去了。 “进去啊！”他不耐烦的吼我。 “我看不见，手也动不了，我怎么上厕所啊！” 那人这就解开了遮挡物和我手腕上的绳子，待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隐下去后，我这才认清了这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后患 第一百六十五章 后患 “磨磨蹭蹭的还去不去了！” 那人响亮的呵斥声打散在寒冷的空气里。 我对这里谈不上熟悉，但是我之前也确确实实的来过。 这里是墨韵茶业一个临时仓库，之前汀茗跟墨韵有合作的时候，汀茗曾经从这里取货出去，这个我还是记得的。 知道自己的所在我并没有多高兴，这里是墨韵曾经的地盘，这就更说明我现在极有可能是在跟墨韵有关系的人的手里。 而现在卷在这个大局里的跟墨韵有关系的人，顾清？还是…… 我重重的挨了一脚！ 脸部着地，我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距离自己眼睛不到三厘米处的一块带着尖锐钉子的破木板。那几根钉子可是根根直立，誓要戳破一切的气势！ “我靠，”身后的汉子破口大骂，“没屎没尿的找什么事情！” 说着我便被他拎了起来，对，是被拎了起来。因为我与此人的体型相差之悬殊，只能用这个词语比较合适。那换句话说，这个人壮到了什么地步呢？这是一个我即使挣脱了绳子也毫无逃跑成功的胜算的程度。 我眼睁睁的看着钉子与我离开距离，我感觉自己浑身都绷直了，生怕身后的人再一松手，我就会有这个钉子来个负距离接触。 我该怎么办？ 我又绝望的被人拎回了那个四处漏风的小临时屋里。 绳子系的很紧，而且哲人至今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可以说我没有任何当面逃脱的可能。 可是不自救的话，我就又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了。 与此同时，我也十分担心外面的情况。如果我突然失踪，那么别说有人可能会把我从总代理的候选人中踢出去，就是轩扬那边我这些日子的努力都可能付之东流。 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意外！ 最可气的是我还搞不清楚对面是谁。 整整一夜我都在继续思索着对策以及这件事到底是谁给我下的手，但是第二天一早我就自己得知了疑惑的答案。 “林小姐，我想你我的境遇现在都差不多。” 虽然杨老板这个名字现在也只是我对他这个人的一个称呼代号，但是这个丧家之犬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居然还能有能力安插人到我身边，最后还能绑到我，也是让我蛮惊讶的，就像是一堆风干得只剩骨头的尸体上还能不合理的盘旋着那么多苍蝇一样。 除非还是有人在背后推了这个亡命之徒一把。 杨老板坐在那边的破凳子上，看他依然落魄的衣着打扮，我就更加肯定了我这个推测。多半是他走到了末路穷途，什么人出现拉了他一把，让他有这个能力对我下手，而我出了事情是对幕后的主使有利。 “怎么说呢，现在我们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什么德行，你现在也看见了……你为文轩出了多少力，人家现在轻轻松松的就把你给一脚踢开了。你就一点不想给他点教训？”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杨老板眉毛一挑，往后一倚，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这是不愿意？林小姐啊，你这样让我很是头疼啊，这要是敬酒不吃罚酒，我只能……” “只能怎样？”我也放起横来，“你如果想把我怎样，你会把我留到现在？” 杨老板受到了挑衅，但也不恼，继续劝说我跟他合作。 “最让我恼火的还是文扬这个小犊子，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会管我，结果呢，也跟着落井下石。这群不仁不义的王八蛋，我之前给他们费心费力的干活，结果呢，到头来都是一群翻脸不认人的东西……” 我听着他说了半天，自己都听乏了。杨老板如果想直接把我杀之而后快，那他早就动手了，我倒是很好奇他有什么目的？ “行了，”我不耐烦的说，“直说吧，你费那么大力气抓到我到底想干什么？” 杨老板笑了笑，说没什么目的，就是找轩扬要笔想要钱，然后让他们帮助自己远走高飞。 我当时就听乐了，反问他：“我没听错吧？你既然都知道文轩已经把我踹到一边去了，你觉得你会要到这笔钱？说实话，你现在最好还是把我放回去，换个目标或者换个方向去达到你的目的。不然的话，我想你就是说烂你这张嘴也只能证明你的这个行为是有多么的蠢。” 杨老板依然得意的摇了摇头，说道：“文轩那小子不给，那就还有文扬……” 文扬？开什么玩笑，我看杨老板真是想钱想疯了。 “别急着否定我，”杨老板意味深长的说，“就算文家这两兄弟都不管，那么还有林清也会管你，我可是知道她很中意你这个苗子呢。” 林姨？会中意我这种没人管没人问小人物？ 我开始有点怀疑杨老板为了钱神志不清了。 杨老板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无法自拔，问我难道真以为自己这次回轩扬能混的这么顺利全是靠自己的实力？ “如果不是林清在你背后给你做后台，你以为文扬那畜生真能对你这么客气？还是以为你在圈子里每天打交道的颜沁那些人是真的愿意跟你交好？都是要讲利益的，没利益谁跟你做朋友……” 杨老板说的这些我只听进去了颜沁两个字而已，如果绑我的人是杨老板，那么白姨是杨老板的人，她找颜沁又是…… “所以你到底是谁的人？” 我冷冷的问。 杨老板对我这种什么话也不听的人也是把耐心消磨的差不多了，预语气里终于带着点怒意的问我到底跟不跟他合作。 “合作我也不为难你，”杨老板对我进行了最后一次劝说，“只要你能答应我以后听我指挥，帮我在轩扬从林清手里把墨韵那部分股份拿到手，再把墨韵还给我就行。其中你要分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你能先把那部分股份搞到手，我就有办法重新把墨韵拿回来。” 我这才知道墨韵茶业现在是握在林姨的手里，而且按计算应该也算是轩扬的一小部分股份。相较总额是不太多，但是这却让我眼前这个疯子丧心病狂。 杨老板如果拿我作为条件找轩扬那边要钱，虽然他口头不承认，但是他心里肯定也清楚自己容易费力不讨好，而且玩不好还容易被人家直接玩死。然而这个方法来钱来的虽然慢，但如果到手他大概又觉得自己是东山再起了吧？ 也是，一下子从光辉的山巅摔到了绝望的谷底，杨老板现在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甚至是真的让我走不出这个屋子。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就做个选择吧。要是你肯合作，我还可以跟你说说以后。但是如果选择前者，钱到了我手里，你还有没有以后我就保证不了了。” 说白了不还是在逼我吗？ 我还没那么蠢，不知道什么叫缓兵之计。我就暂且答应他，至于出去之后的事情那可就要我出去之后再说了。 想想杨老板也是有趣，他至今没有提到任何能够在我出去之后可以控制的我的条件，我都想开口问问他如何保证我脱离了现状就真的会听他的话。 杨老板似乎看透了我的打算，意味深长的冷哼了一声，说别以为他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林小姐做过什么事情林小姐清楚，”杨老板幽幽的说，“也可能林小姐事情多，加上贵人多忘事，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我给你个提示，文件，销售部的文件……” 怎么会…… 我虽然极力掩饰了惊讶的神情，但是心里却跟引爆了一颗手榴弹一样，被震住了。 为什么杨老板会知道这件事？ 不可能，肯定是他在诈我，我不信。 我淡定的开口问他：“哦？贵人谈不上，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杨老板是在说什么……” 杨老板没耐心的说我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我又何必死撑着呢？ 说罢，他还真的拿出了文扬之前威胁我的监控视频资料。 从杨老板刚刚跟我的对话来看，杨老板不可能是因为自己跟文扬是一伙人，所以文扬心甘情愿的给了杨老板这份视频资料。但是这段视频资料的源头肯定是文扬那边，不可能的啊……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感觉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两个，到底是怎么到杨老板的手上了呢！ 实在是参不透其中的缘由。 我惊讶困惑的表情让杨老板很得意，所以他那沾沾自喜就合不拢嘴的毛病又犯了，自己得得瑟瑟的告诉我他怎么拿到了这个东西。 “我说林小姐你是贵人多忘事，你还不承认。说到底这个也怪不了我，非议怪也只能怪文扬这个人大意，居然把这份资料存在自己公司的电脑里。我就稍微找几个人，活动了一下。本来我计划的好好的，想从文轩那边搞到我要的东西，所以就做了这件事，本意就是帮文轩攻击文扬。但是没成想，我这点小把戏居然钓到了这么大一条鱼……”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听 第一百六十六章 偷听 “我当时决定是把这个东西事后交给文轩的，更进一步巩固一下我们关系的。可文轩这小子果然不老实，事成了他还不认账了。可我就想啊，我手里这份资料不能白搭啊，我说什么也要用上才行。我就想到了你，虽然想要用你的话要比从文扬文轩那层入手费事的多。但是要是能成功，就这样从零开始我也都认了……” 我静静的听完了杨老板的话，这段话里对我来说的重要信息有两个。 第一个是杨老板获取这个视频资料的途径，这么看也的确还是文轩那边制造了文扬电脑里的信息泄露的事情。文扬当时就提醒过我，说我那份把柄可能也泄露出去了。但是事后回过神时，我却始终不以为然，认为是文扬给我施压想要我帮忙查明这件事而已。 第二个是杨老板得到了这份视频后并没有成功告诉文轩，也就是文轩还不知情。如果我现在口是心非的答应了杨老板合作，顺利离开了这里回到轩扬我肯定也是只能有两种立场，要么是继续跟着文扬，这样视频资料拿给文轩，文轩有可能会借此机会跟董事长大闹，从而达到对文扬打击的目的，而我肯定也会因此被文扬踢出来当个替死鬼。要么是回到文轩那边，视频拿出去之后，或多或少还是会干扰文轩对我的信任，甚至还会引起好不容易信任我的肖艺重新对我进行打击，那种局面的麻烦程度也是够大的了。 但是不管哪种立场，只要这个东西交出去，对我都没好处。也就是说，杨老板想以此控制我的条件成立。 我狠狠的在心里把杨老板家的十八代都翻出来问候了一边，这老狐狸真是够狡猾的。亏我看到离婚之后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觉得他落到这个地步自己也有愧，还几次在背后帮他拦了好几刀，结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即使是有条件了我也一样答应杨老板合作，出去的话说什么我都还有周旋的可能。但是如果困在这个鬼地方，毫不夸张的说，死路一条。 “好，”杨老板让人把绑着我的绳子给松开了，“那就这么定了，出去之后，再等我跟你联系。” 我甩了甩酸痛的手臂，临走之前还被杨老板抓着握了个手，然后自己一瘸一拐的准备出去拦车了。 我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转过去问：“对了杨老板，为了我们更好的合作，有件事情我很有必要事先跟你声明。” 杨老板示意我直说。 “你也知道这份视频资料你是从谁的手里拿到的，不瞒你说，文扬也是拿着这个东西几度要挟我去做一些对他有利但是我很排斥的事情。我想我就是回去，只要这份把柄还在他手里一天，他以后就还是会这样要挟我为他做什么事情。所以杨老板，如果你有跟文扬那边冲突的安排，不知道我该如何处理呢？” 杨老板听完我说的话，压低了嗓门跟我说照办他这边的事情就好，已经不用担心文扬那边了。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他手里已经没有这份视频了。” 杨老板的意思是他在让人围着文扬开始调查的时候就已经顺手帮我把这份视频资料给删了。 “我想肯定是在最近文扬还拿这件个东西要挟过你，要知道他只是在虚张声势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他现在手里已经绝对没有这份视频资料了。现在有你这份把柄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我勉强一笑，跟杨老板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万一哪天要是事情没成我还踩了雷，那我还不得直接炸死，到时候可就没人追究杨老板现在说的话了。 “你有疑心也是难免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当场证明给你看。你现在就回去，我可以给你几天时间，你自己找个事情求证一下就是了。林小姐一向聪慧，这点事不用我担心吧？” 我点点头说明白，自己会看着办的。 掉头，走人。 沿着小路直穿上去就是公路了，到那边拦出租车还得要一会儿。我想看看时间，自己能不能赶上客车在这里的中途停站。可是我摸遍了两个口袋，愣是没发现手机的踪影。 真是够了，我是受不了再换手机了，准是我昏过去的时候被杨老板的人给拿走了，我还是得回去拿。 我也没多想就回去了，结果到了门口正准备进去时，屋里的谈话内容却让我停住了脚步。 杨老板正对什么人说话：“你就继续做我之前安排给你的事情，继续在她的日常三餐里下药。还有如果那个颜沁再给她送东西，比如之前那些化妆品，你看着处理，口红上次你是给换了，以后还有什么可以动手脚的都给换了。别一次下太多，她最后完蛋了或者中途发现了这些事情，你就把那些个颜沁给她的东西拿出来说，直接就把矛头都对准颜沁。” “可是她俩那样要好，要是真的事发了，动机可怎么解释？”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彻底凉了，是白姨。 “这还用我说……”杨老板冷笑着说，“要好？她们会是真的要好？随便找个事情可都是动机啊！就比如那个总代理竞选的事情，还有文扬现在重用林蒹，要不是颜沁还握着点轩扬的股份，估计早被文扬给踹到门外去了。还有我不是都安排你私下打着林蒹的旗号去跟颜沁接触了吗？说话时候随便挑拨离间一下，只要程度不过分都可以，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要我来教吗？” 杨老板还在继续安排人在暗中盯着我的，最后还是嘱咐白姨那边说什么也要看住我别跑了。 “反正你至多坚持到事成之后把她彻底解决掉，如果她这期间还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立刻告诉我，哪里不对劲也一样要了她的命。” 心寒。 想想自己的确是脱离白姨在庞晙那边生活的那段时间里，身上就没有出现过现在的种种异状。而在去忙萧明的事情之前，也就是颜沁开始送我的那支口红开始，我渐渐开始出现了现在的症状。 真的是白姨。 还是没有太多的愤怒，我一直以来总把她跟李姐一样看待，算是一个比自己年龄稍大的朋友而已。所以当现在自己意识到事情真相时，我的心里满是失落。她不仅会是李姐，而且连半点相似都没有，我为自己看走眼而感到难过，甚至觉得愧对李姐，因为我居然把这种人跟她相提并论。 像这种情况，我还是先悄悄退出去再做打算。看来我想要拿回手机，就只能等着他们结束了这种不想让我听见的对话之后再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转身准备离开，但是杨老板的一句话，又把我刚刚被浇得凉透的心里唤起了好奇。 “还是单纯啊！”杨老板笑着说，“也是养狗随主，你说说带林蒹出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李妍，一个邱悦。都是有点脑子没错，尤其是邱悦，让我头疼了很多年啊……可惜还是太天真单纯了，一点儿都不懂这行的规矩。李妍居然能蠢到为了苏宏泽去拿那张存储卡，邱悦也是，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能力挽狂澜。就说现在这个林蒹，眼前也就看到那点事儿，实际上自己从头到尾都在人家的局里却看不到……” 这时候又有人接腔了，问杨老板具体是指什么事情。 “她可能至今都以为，自己当初认识汀茗的人都是偶然，实际上从庞晙开始接近她都是设计好的。很明显都是大家盯着李妍时也顺道把她作为一个入手点，想要从她这里观察李妍而已。此后邱悦就看中了这个孩子对李妍的死心有怨恨，干脆就利用这点来让她为自己干活，加上林蒹确实聪明，所以留到了现在。” 这段话对我的冲击更大了，小邱姐还有李姐在我心里至今都是这个肮脏的圈子里最纯净的存在。然而杨老板的话无疑是给这两个干净的形象泼了一盆臭水一样，简直就是在玷污她们。 但是我又不得不承认，她们二人纯净的形象说白了还是跟利益没有牵扯。我认为这是在这个充斥着利益的腐臭味的圈子里的一个例外，但是在杨老板的话语间，我也逐渐可耻的动摇了起来。 真是例外吗？ 真的不是如杨老板所说，我的认知太片面？ “……就现在这一批新的一代人来看，就她跟苏菀相比的话，如果让林蒹现在坐在苏菀的位置上，怕是我连这一秒都活不到。这件事的败笔是林蒹手里始终都拿不到权，而她的这种单纯的判断力也是的导致这种败笔的原因。而一旦让她拿到了权，后果则不堪设想。因此我才说事成之时首要任务就是除掉林蒹，而且在此过程中也得时刻防着她。此外，她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不对劲，那就是现在的轩扬的内斗，林清为什么……” 我伸直了脖子仔细的听杨老板接下来说的异常之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被抓 “林清还有她那好儿子，是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我就是很好奇，她放着轩扬那么多大股东家的孩子不看，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林蒹？就连自己儿子教训了一下林蒹，她也会不惜代价的把林蒹送到别的地方。我总觉得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林姨我倒是没有多想过，我只觉得她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很感激她，觉得她是好人，不会对我做什么坏的事情的。 杨老板这种居心叵测的人，看什么都是首先带着猜忌，就是没事也能让他说出事情来，所以这种人说出的这种话我认为根本不必听。 我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以泄心中的不屑，刚转身要走，就听见门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人要出来了！ 不好。 我迅速的扫了一眼周围，然而在我可以一步抵达的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合适的遮挡物可以让我藏身的。跳墙？不行，上面有防护网不说，还没有什么可以供我攀上去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只能…… 跑！ 其实这种事情我早该这么决定的，可是每次遇到同样的情形我都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躲一躲，然后遗憾的发现自己就是跑，时间也不够全身而退的。 “老板，她回来了！” 最最最倒霉的是这个出来的正是一开始看守我的那个壮汉，我现在倒是有余力比划两下，但是对手这个体形让我没有胜算。 不用说，杨老板肯定首先意识到我在外面偷听，然后必定要除之而后快了。 首先谢谢我的老爸老妈给我一个利落的腿脚，那汉子起初速度很快，最近距离曾与我不到半米，但是很快他就气喘吁吁的使不上太多力气了。 我本想得意扬长而去，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我以为自己跑到了马路上是就是领先了，然而实际上只是让自己更加好抓了。 人家有车！ 这个外挂开的我猝不及防。 再想下小路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跑到了桥上，两侧几十米的落差下去就是冰冷刺骨的凉水。我也想学学人家泰坦尼克号，但是大致猜测了一下这里的水深之后，我怂了。 而且连最后的挣扎都不打算给我了，在我想着要不要跳个河的时候，直接脚底一滑，然后就感觉自己的门牙磕得生疼。 好吧，我认怂，再次被抓。 如果让我来抓我这种人的话，我觉得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把这个人的嘴封上。可以这么说，只要我还能说话，我就还有动摇他们决定的机会。 “然后杨老板是不是就准备给轩扬的人打电话要钱了？” 我还是得谈话内容寻找可以动摇他的机会。 现在的杨老板更加紧张了，我就知道他不会有多大的把握，不然也不会脸上绷的那么紧，着急的想要打电话出去。 杨老板并不想理我的样子，没关系，我很不识趣的继续说。 “杨老板你可想好了，现在应该还没几个人注意到我在你手里。但这要是你这通电话打了出去了，那你可就没法挽回了。你想想会发生什么，首先啊轩扬的人会找你麻烦……” “闭嘴！” 杨老板已经怒了。 我还是不慌不忙的继续跟他说：“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我就想提醒你一下，再想一想这个选择的利弊。你如果还按刚刚我们商量的，放我回去，我保证跟你合作，那样来的风险就很小很多了。同样都是让你拿钱，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杨老板听不下去了，冷笑着问我，他若是放我走了，我现在肯定是打着出尔反尔的主意，现在一脱险以后就会不顾一切的摆脱他们的掌控。 “你手里抓着我的把柄，我如何能摆脱你们的控制？咱们都很清楚，这个东西交出去会给我带来什么后果，你以为我是疯了吧。” “就是因为你疯了，”杨老板狠狠的说，“反正想着自己早死晚死都会死，还不如直接把我们的事情给挑出去，大不了同归于尽。当然了，没准你还能死里逃生。我现在放你走，就算是到时候把这个把柄给放出去了，对你造成了打击，你也一定还是会选择出尔反尔！” 那正好，我还装起傻来了，情绪激动的跟杨老板理论起来。 “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出尔反尔的明明是你们好吧？我都答应你们合作了，你们又无缘无故的追出来抓我！一边放我走，一边回头就抓人，你们不是出尔反尔戏弄人是什么！” 杨老板没说话，旁边之前追我的壮汉挥拳怼了我一下，呵斥我闭嘴。 “本来就是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怎么了？说错了吗！” 我并非是想要激怒对方，我的目的只是想要拖延时间。如果改变不了对方的决定，那好赖也要尽力拖延时间。虽然我知道就算是我拖延了，那也未必会有转机，可是我也不能现在就认命。如果杨老板把索要钱财的电话打了出去，那么他很快就只能得到自己达不到目的的结果。杨老板既然都走到了要绑我的这步，足以看出他现在的走头无路，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失控的情绪很容易就会要了我的小命。 杨老板气得脸色发青，没有理我，那汉子立刻奉承一样的挥起拳头要给自己的老板出出气。 我则是摆出一副认为是他们出尔反尔才被抓的样子，声称自己就是想要回去拿手机，谁知道刚到门口居然就冲出来人要来抓自己，无奈之下自己只能选择逃跑。 我是咬死了这一点说，不要命的嚷嚷着骂他们没信用。 杨老板终于爆发了，大喝一声：“够了，都给我闭嘴！” 车内立刻一片死寂，只能听见杨老板带着点愤怒的呼气声。 片刻之后，他转过来死死的盯着我问：“你！到底是回去干什么的！” “我手机没还给我，难道就因为我回去拿个手机，你们就可以一面答应我什么狗屁合作，另一面回头就抓我吗！” 杨老板没法冷静下来，现在他的情绪是乱的。加上我之前没完没了的提醒他如果想要拿我作为要挟要钱是有多大的风险，杨老板也有些犹豫自己该做什么选择。 很明显，在他之前试图劝我合作时就可以看出来，他很希望选择合作拿钱，而不是这样直接去勒索，想必肯定是后者的不确定性太大。 所以就现在这个样子，其实我想杨老板心里还念着自己能通过合作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也许很希望我的确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去拿手机的。 那么就如他所愿，我咬定了自己不知情。 杨老板手里拿着我的手机，一言不发的低头看着，他是在犹豫，在掂量，自己是否该选择相信我。 我表面做出十分愤怒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根本没有底，也定定的看着杨老板等待他的反应。 希望他的侥幸心理此时能够战胜他的理智。 车轮飞速的转动，在笔直的公路上前进，紧张的气氛在累积加剧…… 就在我们都以为一切积累到爆发的那一点时，也就是我以为杨老板要说出结果的瞬间，车子在却猛地顿住了。 本来所有的注意力都绷在自己的神经上，这一顿，我差不多是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前额直接重重的撞到了前排的车座上，撞得我眼冒金星，一时半会都没回过神意识到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只意识到自己被粗暴的拉下了车，然后迅速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抵住了我的喉咙。 我起初只是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一撞的缘故的，我视线的世界居然开始扭曲起来，然后摇晃，下坠…… “别装死，赶紧给我走啊……” 我没有失去意识，就是没法清醒。周围有很多人的样子，我感觉到自己被拉扯了几下后被扔到了冰凉的地上。 依然不知道原因，突然就觉得背后的地面坚实了起来，意识也清醒回来了。 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小陈哭丧着脸，伸手过来估计是想看我还有没有气了。我一巴掌就把他的手打到了一边，故作生气的呵斥道：“干什么？我还没死呢！” 小陈一秒变脸，赶紧给我扶起来了。 杨老板他们看样子是开车跑路了，我的手机被可怜兮兮的扔在地上。我感觉脖子上好像还有什么不符合外面这个温度的东西渗了出来，伸手一抹，发现是血。刚刚那个汉子应该是拿刀抵着我的脖子想要威胁我，但是很不巧我晕了过去，想要让我走动恐怕就难了。对面人多势众，最后他们也就丢下我跑路去了。 我刚站起来想要说话呢，又是一阵剧烈的眩晕险些再次晕倒，只能乖乖的低着头由人架着上车离开。 小陈全程都在我身边絮絮叨叨，我本来就头痛，说话也就简明了些。但是小陈似乎是以为我这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不肯说话的，十分慌张的看着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外面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外面 “姐啊，对不住啊……” 小陈又开始哭丧着脸了。 我快让他逼疯了！ 看来我今天不搭理他，他是没完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没好气的问小陈，“那老狐狸电话打到轩扬了？不会吧……那么快？” 按理说从杨老板他们反应过来要抓我，到最后给我扔下去。最有可能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在车上往回走那段，可我没有见到他打电话出去啊。 “这……我就不怎么知道了，”小陈解释，“反正我就知道是文扬那边最先发声说你被人绑了，然后开始到处找线索。后来突然就说你在这里，正好胡老三有事走不开，所以我就直接冲过来了。” 那就是文扬那边的事情了，问小陈也没有用。 “姐啊！对不住啊……” 我终于气炸了，朝着小陈脑后就是一巴掌，大吼道：“别嚎了！我又没死！” 小陈还是唉声叹气的，我问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小陈又摇摇头不说话。 这一来我是一头雾水的，问他又不说清楚，半天也就说明白了一句：“那几个参与的人，基本全都有前科，都是些不要命的茬。”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这不是没事吗？他还在那儿纠结什么啊。 小陈就又憋着不说了。 他这样我是无语了，我嘱咐小陈，如果有杨老板那群人的行踪务必要告诉我。 小陈一听我还要查，又开始嚎了，求我别再插手这件事了。 我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是实际上，我怎么可能不插手，难道我还白白的让人害一次不成？ 我摆弄着手里没电的手机，我一共消失了三天，还不知道我一直忧心的事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只能耐心的等着到了轩扬才给手机连上充电器。 手机丢在办公室充电了，意料之中文扬叫我过去找他，先是问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开始跟我盘问起了细节。 当然了，我可没什么话都说。 我是告诉了文扬我是怎么被绑走的，杨老板的目的我只说了是图财而已。关于杨老板跟我提合作的事情我一点没说，只说自己是被绑了三天，后来逃跑失败背后被抓了回去。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了点事情，“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文扬瞥了我一眼，说这还用说吗，杨老板要钱的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了。 我始终认为杨老板不可能有时间打出索要钱财的电话出来，文扬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起来了，我绕着圈子跟文扬打探起细节来。 按文扬说的，杨老板是在我被绑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文扬，让文扬拿钱换人。于是文扬谨慎的周旋了这么久，最后顺藤摸瓜找到了那里。 我低下头，看来这件事我不用再问了，有些真相已经很清楚了。 “正好老三今天有事被叫过去了，别的人去我又怕你有闪失。我本来想亲自去一趟的，但也有事情实在走不开。最后就只能用文轩的人了，我听说你俩关系还可以？今天没什么事吧？” 我轻描淡写的说，关系一般，也不是特好。 智障才可能承认。 我要是屁颠屁颠的说关系是不错，那么小陈百分之百会马上被文扬盯上。文扬现在要的是一个为他全心全意干活的人，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疑点存在，所以我干脆不承认。 “别那么紧张嘛！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你不可能有随便问问的时候。 我低下偷偷的撇撇嘴，又听他周旋了几句，最后以时间太晚了想回去休息推掉了他的晚饭邀请，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准备回去了。 我得先到办公室取回充电的手机才行，销售部那边一片漆黑。我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只能摸索着墙壁往前走，碰到一个开关就打开一下，还真是费事。 最让我恼火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到了走廊尽头，我这才发现自己下错了楼层。这里是销售部的楼上一层，我只能烦躁的踹开了旁边的楼梯道的安全门，准备走楼梯下去。 但是我一松手门就关上了，中间的照明开关还在下一层的门口，我就只能把楼上的打开，借着不太亮的灯光下楼。 到底还是栽了一跤，我以为下面应该是缓步台，结果还有一个楼梯，直接踩空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膝盖，突然灯光就充满了我的视线。 我吓坏了，赶紧环顾四周，还以为见鬼了。 结果就看见文轩站在楼下安全门的门口，一手还戳着开关。 “手机是拿来当摆设的吗？”文轩问我。 我扶着楼梯扶手站起来，使自己尽量看起来没那么狼狈，跟他解释走的时候手机没有电，所以就没有带在身边。 “哦，原来是没电，”文轩的语气听不出来喜怒，“我还以为你是故意做出来假象，给文扬机会安排人下来翻的。” 文扬这算是调虎离山吗？把我叫到楼上谈话，实际上这边却同时安排人偷偷的翻了我的手机，确认我的情况。自从上次手机被文轩捡到，我是再也没有了在手机里留下什么致命的习惯。手机消息清理得很频繁，只要不是在我接触不到手机的这段时间里给我发了什么要命的东西的话，这次文扬应该是查不到什么东西。 要知道，有些事情，哪怕是我在这次留下了一点痕迹，现在我都会……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文轩抬头看着我问：“都是你干的吗？这些全部。” 我疑惑的问他，到底是说什么。 “文扬没说？墨韵茶业在肖艺接手后业绩出现严重下滑，顾清这几天又拿出各种证据说是肖艺的指挥安排不当导致的，现在肖艺已经被拿掉了墨韵茶业的管理权。” 呵，我的计划成功了呢。 我装作惊讶的看着文轩，问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在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去肖艺身边替她说话吗？ 文轩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迎面走来，然后擦肩而过。 他还要继续朝着他的方向走，我也没法说什么。 我回到了办公室，一把抓过了手机，仔仔细细的把这几天的消息都看了一遍，谢天谢地没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我出事后因为始终没有回消息，小晗和顾清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就谨慎的没再与我联系。 我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了顾清，从她那里问到了大致的情况。 一切都按照我起先的计划，在肖艺好不容易搞到了货之后，急于将功补过的肖艺给顾清安排了极重的任务，全然不顾顾清的反对。于是顾清在我的暗示下，把墨韵的业绩搞得一团糟。文轩立刻下来调查，顾清则拿出了肖艺之前做出不合理任务安排的证据，表示自己是一再抗议无效下只能尽力做到这个局面。 在我离开的这短短几天里，货源方那边的人也是变着法子找肖艺麻烦，而且每次都是闹到了文轩那里。就算是事情不大，这个解决了那个又起来的，文轩也是被闹烦了。 再加上小晗私下的各种暗示，说肖艺之前根本不是货源方卷款跑路，而是肖艺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套公司的钱而已。而且就是咬准了自己跟文轩的关系在那儿，所以肯定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处理。这话一出就搞的轩扬里上下议论纷纷，可以说是迫使文轩不得不做出对肖艺连续两次的处理。肖艺现在是再度被停职接受调查，墨韵茶业的事情重新交由我继续处理。 所谓人言可畏，曾经我的体会希望肖艺现在也能感同身受一下。 我倒是不慌，就算文轩怀疑我那又怎样，顶多是怀疑。我只要跟顾清再演一出“势不两立”的戏份，估计谁也再说不出什么来。 然后跟小晗那边了解了一下这几天团队的情况，没什么异况出现，我的意思是没有什么肖艺搞出来的事情。肖艺现在自己都忙不明白，当然没空找其他团队的麻烦。就是顾清那边受我这次安排的影响，跟着肖艺的团队一块从榜首下来了，这样的话反倒是让我这边领了先。 不过前面还横着两家团队，这两家我倒是不太熟，甚至连负责人的长相名字都有点对不上。 小晗问我：“这可还有一周多一点就要截止了，要不这样吧姐，我去给你查查这两家团队的底细？” “去查吧，我是用不上，”我回答道，“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肖艺应该用的上。你查出来给她，就说这次的事情有这两家恶意攻击的成分在里面，让她发疯去吧。” 小晗立刻会意，我挂断了电话，删除通话记录。 小晗在我的团队里是负责人的事情肖艺是知情的，但是我在表面上经常做出一副不是很看好小晗这个人的架势。这样一来我如果安排小晗给我做什么，肖艺问起来小晗声称自己不知情也不至于不自然。 但是从我离开的这几天团队大大小小的几个纠纷看来，随着考核的截止日期接近，还是有很多团队把我们列为了竞争对手了。这种情况就不是我想躲能躲得掉的了，虽然我不愿意，但是我现在不得不起来还击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危 我看了一眼排名，颜沁的团队远远的被丢在后面，回想起自己在门口听到的事情，我只觉得背后发凉。 这是我听见了，倘若我没听见，到时候事发，我肯定会因为口红的事情对颜沁起疑。于我而言，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灾难。 我迫切的想要把这件事告诉颜沁，不知道在我不知情的这段期间白姨到颜沁那边都说了些什么。 然而此时我却打不通颜沁的电话了，我看着自己的通讯记录。我出事前颜沁的短信我还没有删除，虽然说白姨来找颜沁是为了以我的名义干一些离间我和颜沁的事情，但是颜沁的这些短信还是说不通啊。颜沁当时确实是撒了谎，正好还是白姨去找她的时候。如果说颜沁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她只是一个差点被算计的受害者，那这些短信还是不对啊。 还是说恰好白姨挑拨离间成功了？颜沁对我有所防范，所以开始这样对我？ 不对劲啊，还是不对劲。 短信内容是阻止我上楼，然后前往指定地点，随后我就被绑了。颜沁的公司在那里也不是一两天了，熟悉如何去那个地点的路线，也知道我之前是如何从，或许是她知道我的习惯会从那侧的门出去，所以才安排人故意在那里等我？ 不可能，颜沁不会做这种事。 颜沁的手机始终是关机，越来越多的不安在我的心里汹涌，难道颜沁出什么事了？ 我看了看黑漆漆的办公室，不行，我得去弄清楚才行。 我这就收拾了一下急匆匆的往外去，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颜沁，走路也没看路，刚出电梯就跟一个人撞到了一块。 我的东西散落了一地，我懊恼抱怨了一句，结果抬头却看见了来者那让人害怕的面容。 胡老三对我刚刚的那句抱怨显然很不满，正拧着眉头瞪着我。我心里一惊，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才慌慌张张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我动了动嘴唇，说什么现在好像都有点尴尬了。胡老三那边可不止他一个人正瞪着我，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赶紧低着头准备走人。 “呵，撞了人就这么走了？不知道要道歉吗？” 其中有人冷冷的说。 我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群人，蹦出来一句“对不起”算是了事。 但是人家并不领情，这是准备抓着我不放了，幽幽的问我一句对不起就准备了事了？ 我搓了搓手，跟对方解释自己现在真的还有事情要去做，没有办法在这里耽误时间。 “你有事情要做？好像我们就没有事情要做了一样，你说说你能有什么事……” 对方这是摆明了要为难我，我现在真的需要立刻去找颜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白白的浪费时间，可是对方没有要过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意思。 我看了看胡老三，下面人可能不懂事，但是文扬好赖是跟他嘱咐过不许为难我的。 那些人还在起哄，继续问我：“说啊，你有什么事要去做？我听听来，还能比我们着急是怎么的……” 我只能转向胡老三说，颜沁可能是出了事情，现在自己要马上过去。 胡老三听了我的话，有点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颜沁出事了难道用得上我来管？ 都这个时候了人家却不信任我，我急了，跟他嚷嚷不信的话自己试着去联系一下颜沁看看，然后就穿过人群气呼呼的走了。 我居然听见后面的人群里还爆发出了笑声，大概说我不自量力，这种事情哪里轮的上我来管。 等我确认了颜沁的情况我再回来找他们算账！ 其实我还真想一气之下就把电话打到文扬那里狠狠的告他一票的，但是一回想起文扬跟我撒谎的事情，就让我想要远离他这个人。 这次救走我的事情肯定不是文扬的意思，他百分之百是在跟我撒谎。文扬跟我描述的情况完全是依据我之前跟他所述的内容说的，我隐瞒了杨老板跟我提合作的事情，就只说了对方想要图财。文扬也就顺着这个情况跟我描述，但是我知道杨老板想跟我提合作的事情。他不可能像文扬说的那样，一把我抓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找文扬索要钱财。 若是文扬说是今天营救我之前接到了杨老板的电话，那么我可能还会信上几分。但是杨老板更想跟我走合作的路，他才不可能一上来就这么做。 显然文扬是在撒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撒谎我是实在想不出来，为了拉拢我？那么那个真正救了我的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不出来承认呢？ 我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文扬的谎话、颜沁的怪异举动……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事件之间的关联。 我依次去了颜沁的住处和公司，打听到的信息是颜沁今天没有什么异常，在下班时间离开后就突然失去了消息。我推测了一下，颜沁离开公司的时间显然是在我这边脱险之后了，而且中间的空隙时间也足够从事发地点返回市区的。 我越想心里越慌，仿佛看见了颜沁正被人拿着那把抵着我脖子的那把刀威胁着。 手机突然响了，我以为是颜沁打来的，赶紧接听，没想到却听到了文扬的声音。 “你现在找到颜沁了吗？”文扬的语气显然是有点慌了，“老三说你知道颜沁的下落。” 我第一反应就是胡老三这是故意的？故意说我知道，让文扬抓着我问。我要是不说，他反倒会转过来怀疑我。 那我也是真是服了胡老三的为人了，颜沁还没当着我面说过胡老三什么，甚至还有几次跟我说他人不错，很讲义气的一个人。那么这俩人也算是有交情在里面，现在颜沁下落不明了，他第一反应居然还是算计自己的那点私仇。 我有点不满的回答了一句，我上哪里知道去。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知道的话那就快说，这样也让我们少花点力气，你现在在哪里？” 文扬的意思是怀疑我了。 我依然没好气的报出了我的所在位置，文扬接下来就是一句他会过来找我的，让我别耍手段。 这我是真的生气了，感觉自己和颜沁的友情受到了别人的质疑一样，我冷冷的应了一句就挂了文扬的电话。 那难不成他们还认为颜沁的失踪是我干的咯？ 真是荒唐。 但是如果我说是谁干的，我认为杨老板的嫌疑最大。果不其然，我刚跟文扬碰上面，电话就打过来了。 杨老板开了之前一样金额的交换条件，我在一边听着直生气，恨不得把电话拿过来好好骂他个狗血淋头。 “我想杨先生你似乎是有点误会吧，”文扬开口就说，“你手里的是沁染公司的颜老板，就是要钱也得找沁染的人要吧？我实在不明白你打到我们轩扬这里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似乎没有义务管别人家的老板的死活吧。” 文扬居然会是这个态度？我沉不住气了，当即伸手要去抢手机。但是我手还没伸出去，后座的胡老三直接拿着一把刀勒住了我。 “别乱动，”后座低沉的声音让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低沉而又压抑起来，“没准我会替今天的那个人在你的脖子上开个口子。” 我咽了咽口水，只能安分坐在座位上。 电话一接通就确认了颜沁的确是在那边，文扬的语气和神情都是坚决不管的意思，绝望一点点的占据了我的心。我不断祈祷着这通电话能赶紧结束，我生怕下一秒文扬嘴里就会蹦出一句彻底激怒对方的字眼，那样的话，颜沁的安危可就真的不保了。 “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如果杨先生你想要钱的话请你联系沁染那边的人。轩扬没有义务管这些琐事，如果你再这样骚扰下去，我是不建议帮忙报个警的。” 此时此刻我的手心已经全是细汗，神经已经也绷紧到了极点。杨老板会做什么回答？我现在十分担心文扬惹恼了这个疯子。 “那好吧，”所幸杨老板并没有恼怒，“颜小姐到底值不值得轩扬换，我想你自己心中有数，不承认我也实在没有办法。那么不如这样，我们换个条件，你把林蒹交出来，我会放颜沁小姐回去的。” 我紧张的看着文扬，不知道他要作何回答。我想应该会拒绝吧，毕竟我如果拿出去，林姨没准真的会管。那到时候再说是文扬拿我出去交换冒险的，估计文扬多少也得挨几句。 “好，这个可以。” 什么！ 我完全愣住了，文扬在那里想什么？ 难道我……真的已经完全失去利用价值了吗？ 接下来文扬又问清楚了换人的时间地点，并保证自己不会报警，让对方保证颜沁的安危。 我被文扬这一前一后的举动给惊呆了，看着他冷静的挂断了电话，我依然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老三，你别搞的那么紧张，又没什么大事，我们马上去把人换了就是了。” 我真的要被拿去做交换了。 第一百七十章 致命 第一百七十章 致命 不知所措的我看着文扬驱车前往指定地点。 “来的挺准时的嘛，”杨老板看了看表，“林小姐晚上好啊，短短几个小时我们又见面了。” 好你妹。 颜沁被人摁着，看见文扬真的把我带来了准备做交换。颜沁使劲的摇头拒绝，但是文扬并没有理会。 “老三，把人送过去吧。”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文扬，他这是铁了心要拿我去换人！ 我挣扎了半天也没用，几乎是被胡老三扔到了对面去。 “过来吧你！” 还是之前那个看守我的汉子，上前一把抓着我的外套给我拽了过去。 文扬接到了人，没有理会颜沁的极力申辩，一行人开车扬长而去。 颜沁得救了。 但是我，又回来了。 杨老板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一个得意洋洋，一个不甘愤怒。 我被架上了车带走，我还是试图说服杨老板，跟他说我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不甘心的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然文扬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我扔了出来。” 杨老板看了我一眼，他的面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看不清楚，但是声音却令我胆寒。 “价值？要不要得到钱已经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要你的命。” 看来我这是成功惹恼了对方了。 我就这么没出息的被镇住了，车里的气氛沉重又压抑，只能听得到自己有点颤抖的呼吸声。 要我一条命，杨老板完全干得出来。 手机已经被人拿走，车子的行驶方向也是人烟稀少的市郊，现在我就是砸碎了车窗呼救也不会有人注意。 这回杨老板没有把我带到之前关我的地方，而是相距很远的一个破败的农家小院。门上的蜘蛛网糊了我一脸，不知道这个鬼地方到底荒了有多久。 杨老板出去打了个电话，我依稀听得到是杨老板在和什么人沟通。我想这个人十有八九就应该是协助杨老板走到这一步的主使，我推测这个人应该是只帮助杨老板达成了抓到我的条件。本来杨老板应该是计划跟我走合作的那条路子或者直接拿我去要钱，但是我的意外逃脱引起了那个人的安排。让计划变更为了杨老板在颜沁下班回去的路上绑了颜沁，然后在杨老板的第一目的索钱不成功后。那个人就跟杨老板提出了让文扬拿我去换颜沁的条件，并且答应在事成后会给杨老板之前一直想要的钱。 杨老板现在是在电话里跟对方确认自己酬劳的问题，但是我也听出来了对方现在正迫切的想要我的命。 “只要我让她消失，你就肯定会把钱给我并放我一条生路对吧？” 放他一条生路？ 那么这么看，杨老板应该还有什么要命的事情掌握在这个人的手里。 这么一来有些事情就说的通了，路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好奇。杨老板既然是图财，那么颜沁旗下的那些资产也完全负荷得起那个金额，为什么非要绕到文扬这边要钱呢？ 应该是因为杨老板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有两个，一个是图财，一个是活命。 杨老板在离婚后彻底沦为一个穷光蛋，然后因为之前或者后来引起的什么事情被这个人抓住了把柄。但是对方暂时没有危及他性命的意思，可是杨老板觉得不安。在对方指使他做事情时，他始终想着借机摆脱这个控制，保证自己的安全。对方也不介意让杨老板继续饮鸩止渴，在引诱或者协助下由着杨老板绑了我，想顺带着也除掉我。 杨老板虽然想要钱，但就算他现在拿到了钱，也没办法保障自身的性命。所以杨老板在图财的过程中，也想要寻得其他势力的帮助。但是在一连串的意外之后，杨老板也没有成功。于是这个人就很是时候的跟杨老板提出了除掉我就放过他的条件，崩溃边缘的杨老板当然会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刻这么做。 如果我的这个推想成立，那么杨老板的弱点也就清楚了，实际上他就是想要保住自己。 “好，一会儿完事了我会立刻跟你说，你可要说话算话。” 我听见屋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做一下最后的挣扎的。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杨老板冷冷的看着我，“不然再过一会儿的话，你可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管他好不好使，死到临头了我都试一试。 我咽了咽口水，镇定的告诉杨老板，其实我被送来之前就已经报警了，如果他现在能够收手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到时候再给他放个烟雾弹，这事就算没发生。 杨老板当时就笑了，反问我：“没发生？让我现在收手？你真当我是疯了吗？放你回去才是我在自己找死！” 杨老板应该早已经意识到我这个人在打言语上动摇他的心思了，很不屑的嘲讽了我半天，叫我别再浪费口水，免得死了以后不知道该怎么跟邱悦交代。 “她下了那么大一盘棋在你身上，你最后还是挂在她的老对手手里。我告诉你林蒹，这回你完了下一个就是庞晙。害得我现在这么落魄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我让你们一个个全都去死！” 看他丧心病狂的样子，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基本不可能再动摇得了他。如果耍嘴皮子不行，那就试着挣脱硬碰硬吧。 我使劲的想把自己的手从绳子里抽出来，但是绳子的牢固程度显然超过了我的想象。我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拽断了，捆绑的绳子还是纹丝不动的缠绕着我。 他们是准备拿绳子直接勒死我。 拿杨老板的话说，这么做是因为不想我的血把他们的手给弄脏了。 那条致命的绳子已经横在了我的颈上，杨老板还晃晃悠悠的在屋里打量了一圈，跟我说：“等你死了就扔在这个地方，现在这个室温加上这里本来也不可能还有人来，估计你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人搭理了。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不至于这么过分。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惨状拍下来，然后给庞晙发一份，给所有要付诸代价的人都发一份，让他们看一看他们的未来……” 我看他是精神上有问题了。 同时我脖子上的绳子也骤然收紧。 “哎呀，一想到这些，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说着杨老板还真的拿着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我就死死的盯着他摆弄着手机，估计是把照片发了出去。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窒息让我清楚的意识到了死亡将至，也让我开始模糊了自己的意识。 这回真的玩脱了？ …… 不知何时自己被松了绑，倒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看见很多人在我的眼前走来走去。 喉咙里酥酥的感觉让我忍不住的咳嗽起来，震得自己的胸腔都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再睁眼视野里突然就出现了颜沁的面容，吓得我立刻要从地上爬起来。 颜沁把我扶起来，大概是关切的问我现在的情况，但是我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 “都去死吧！” 杨老板的咆哮声从院子里钻进来，响彻了整个屋子。 我当然记得自己差点就让杨老板的人勒死了，紧张的往颜沁身边缩了缩。 “没事没事，”颜沁心疼的拍拍我的后背，“我们现在已经逮住他了。” 我还是不安的看着门口，说实话，我现在提到杨老板是有些害怕，因为我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他那个兴奋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此时门口突然闪进来一人，我吓得立刻后退，认出是文扬后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 文扬皱着眉毛走过来看我的情况，看见我一脸惊恐得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他立刻叫人把我先送回去。 我想起来了点什么，想追上前问文扬发生了什么，但是文扬没有回答我，还是让人把我送回去。 路上我拽了拽颜沁的衣角，问了她同样的问题。颜沁才告诉我，文扬其实就是故意让杨老板把我带走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摸索到杨老板他们的真正去向。 “我听胡老三说的，当时其实也可以在换人的时候就把他们一锅端了。但是他们是怕杨老板当时也防着这点，已经盯上了文扬调人的动态。那么如果当时就调人出来抓人，杨老板容易就会对我下手。后来他们把你人拿到手了，误认为是文扬不重视你，更不可能还会救你，所以就不再警惕文扬这边。这样就能叫人来救你，也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了……” “但是，”颜沁撇撇嘴说，“有两个地方我想不明白，杨老板说到底也是落到这番境地了，我始终觉得想要端了这几个人用不着担心那么多，他们也根本没有什么实力了嘛……更别提还盯着咱们这边调人的动态。还有一个就是当时换人结束时，我就一直建议文扬安排人跟着杨老板的行踪，以免你出意外我们还找不到人。但是文扬却很自信的说不用，就他好像一直知道你的去向似的……”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疏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疏 我想了想，后一个问题我不得而知，不过第一个问题还是得找杨老板亲自问问才比较清楚吧。 “颜沁，你知道文扬打算怎么处理杨老板吗？” 颜沁摇摇头，说这个她还得问胡老三。 我叹了口气，看来没办法了。 “那……你有办法让我私下去见一次杨老板吗？” “见他？”颜沁朝我的叫道，“你要干什么呀？亲手解决了他？林蒹你可别……” 我连连否认，我告诉颜沁我是有事情要私下去找杨老板问清楚，而且这件事我不能让文扬知道，只能私下去见。 颜沁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跟我说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杨老板这次肯定是玩完了。如果我还想见他，那就现在就去，不然的话怕是就没有机会了。 我点点头同意了，颜沁从胡老三那边套出了杨老板现在的所在，然后立刻让司机前往那边。 我静静的看着窗外，既然我有了活下来的机会，那么有些事情我就必定要执着到底。 “从这里进去还有个地下室，”下车后颜沁指着一扇铁门说，“看守的人我都说好了，但是他们说胡老三一会儿可能还要过来，你速度快点。” 一天之内，几度反转，可杨老板到底还是没有翻过来。 “……三爷当时就问过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说。” 空气里那种潮湿并混合着铁锈的气息刺激着我的鼻子直痒痒。 “……我记得三爷是问他，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他。” 听着看守和颜沁的对话，我深吸一口气，克制了一下心里残余的悸动，推开了有些生锈的铁门。 既然胡老三问了都无果，那么就说明一般的方式不能让杨老板张嘴。 杨老板看见我居然还笑得出声音来，只不过那声音不大好听，还真像一个坏了的破风箱。 “想明白了吗？”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他在耍你给他白干活呢。” 杨老板听完止住了笑，看着我，但也没有回应我。 “你可想过文扬这次是怎样带着人顺利找到我的？” 杨老板摇摇头，还是带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笑意看着我。那是一种疯子才会有的可怖神情，我极力克制着自己保持镇定。 “我也不妨告诉你，是你的那位老板，出卖了你。” 杨老板面不改色的反问我：“呵呵，又想跟我玩心理战？你觉得我会相信？小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就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落到你手里这天……我是真遗憾在当初你被庞晙藏在医院时，我几次派人想除掉你都失败了。作为当时最先掌握到你下落的人，我怎么就一个大意让你活了下来呢……” 杨老板向我承认，当初在我住院期间几次袭击我的都是他的人。 虽然文轩早就跟我否认过是他所为，但是听到杨老板亲口承认，我还是心里突然一紧。 庞晙当时还真是撒了谎啊，可是那都不重要了。 他们都是放弃了我的人，我是一枚弃子，这些都不重要。 我极力安慰着自己，千万不能因为这个而乱了阵脚。 “信不信随便你，”我冷冷的声音拍打在阴潮的空气里，“不过他不想让你远走高飞倒是真的，也是，如果你走了，谁来给那些事背黑锅呢？” 也的确是信不信随便他，因为这些话我也不信。这只是我对内幕的一个推测，但我要从这些推测里抓住杨老板的软肋，或者说是试探出他的软肋所在，并弄清楚到底是什么。 杨老板低下头，看不清表情，跟我说：“就算你们合起伙来，也别想再骗我。不管你说什么，我也很清楚，现在能救我的只有那一个人了，我是不可能轻易出卖他的……” 我佯装自己并不慌张的挠了挠头，实际上心里早就骂翻了天。 这老狐狸，让他说点话出来还真是难。 “我说未必吧，”我幽幽的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现在比我们还想要你的命的可就有他一个，倒是如果你还想活，可不止你认为的那一条路。”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小声跟他说：“毕竟他没法相信你是否真的会守口如瓶，不过要是在你张嘴之前就让你永远闭嘴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些顾虑了。” 可昏黄的照明光线映在他依然镇定自若的脸上。 杨老板还能镇定到这个时候，我甚至都有点佩服他了。 我笑了笑反问他是不相信？ 说着就走到了那边的桌子旁，指着桌子上混乱的刀具和绳子，回头问杨老板中意哪个，我满足他的愿望。 杨老板的眼神里还是在瞬间闪过了什么东西，比如明显区别于之前的怀疑和恐惧。 还是奏效了啊。 “果然还是绳子比较好啊，话说这根跟你之前勒在我身上比较像呢……让你无声无息的、安安稳稳的、永远闭上嘴。” 我拎着绳子超他走过去，杨老板的恐惧终于有些抑制不住了，慌张失措的蜷起身子来，试图躲避我。 “你……你不能这样！外面还有文扬的人，我只要现在大喊大叫把他们招进来，你……你以为你受了他的指使，这些人就不会抓住你拷问到你说出来！住手！你想干什么……” 我才不会理会他，依旧把绳子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还虚张声势的喃喃自语道：“先把你勒死，然后再伪装成你自己上吊自杀的假象。最后再给你加上一把火，销毁一切痕迹……” “林蒹！”杨老板彻底崩溃了，“你听我说啊……轩扬九年前的大火！轩扬现在已经不仅仅只是个受害者了……我们还能合作的！只要合作我都告诉你！” 前几句话说得像那么回事似的，不过合作两字一出口，我就只觉得杨老板是在虚张声势了。 “合作？”我冷笑着准备收紧绳子，“下次吧杨老板，最起码这会儿我是听了他的指使，我不这么做也不行啊。” 杨老板瞪着那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扯着嗓子对我大叫：“你听我说！你不是一直想要查清楚邱悦的事情吗？我告诉你！邱悦也是他的人，当初也是他帮助邱悦隐瞒了身份混进正锋的！” 我饶有兴趣的回答他：“很有趣的事情啊，可我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对我来说也就只是没用的信息了……” “不！等一下！”杨老板的嗓子都叫哑了，“存储卡其实是苏宏泽为了自己保命才搞出来的，因为苏宏泽早就怀疑他会对自己下手！邱悦就是因此才觉得他有问题，所以才深入调查苏宏泽的死因，这才引火上身了啊！” 虽然杨老板说的这些话的确让我有极大的兴趣，但是这些话里最重要的一点，还是那个制造一切内幕的“他”。 “唉，”我松了绳子，“看你这幅德行，真是跟条狗一样。那这样吧，我就自作主张再给你个机会，你自己打电话跟他争取一下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其实这才是我此行的重点，我要杨老板当面跟那个人联络。 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在幕后策划了一切的人到底是谁。 现在杨老板是被捆得死死的，我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可能会帮他拨号出来，我只能先给杨老板松绑。 我倒是相信杨老板刚刚交代的小邱姐是受人指使而后被这人灭口的话，因为杨老板惊恐至极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没有余力跟我撒谎。 只要电话打了出去，我就能查到这个人了，那个害死小邱姐和李姐、导致一切现状的王八蛋。 想到这里我的手甚至还有点因为激动而颤抖。 然而松了绑的杨老板接过我的手机后，眼中惊恐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古怪的得意之情。 难道说…… “林蒹啊林蒹，”杨老板嘿嘿的笑了，“百密而一疏啊，我刚刚还真的信了你是受了他的指使来了结我的人，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我以为自己给他松绑让他自己拨号的事情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哪怕我是拿着他的手机给他，佯装自己是摆弄不明白别人的手机而给他松绑也好。可是现在我让他自己拨号的行为，就是在承认自己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太蠢了。 “这就证明到现在为止他都还没有不管我，呵呵，倒是谢谢你了啊，我安心多了……” 林蒹你这个蠢货！我几乎气炸。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终于抓到了杨老板，还正处于这个形势，我不能放弃！不能！ “杨老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看着他，“我跟他的联系方式是直接见面，不知道号码很奇怪吗？” 杨老板听完笑得更疯了，活动着自己的肩膀，好像自己很快就要从这里脱离不得不早作放松的准备了一样。 “问题是你知道，”杨老板古怪的看着我，“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号码，绝对不可能。” 杨老板的意思是，他是我认识的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一步 会是谁。 杨老板那样肯定的语气，应该是我和他共同认识的人，或者说他可以肯定我有接触过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罢了，”我拿回了手机选择让步，“我承认自己是准备诈你，但是杨老板，他不会来救你这件事可是不争的事实。再说你也没必要在这里跟我故弄玄虚，说什么我肯定会认识这个人。” 杨老板抖掉身上的绳子，不屑的回应我说：“呵，你觉得你还有让我相信的可能吗？其实你这个人就是自以为高明罢了，从我让人偷了颜沁的手机偷偷给你发短信约往指定地点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比任何人都多疑，同时也比任何人都容易相信别人。你还固执的坚持自己的认知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 杨老板看我不做声，就继续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当初我是计划让人偷了颜沁的手机后给你约往指定地点，然后解决你直接跟他交差的，这样就算轩扬再怎么查，最后也会让颜沁当了替死鬼。谁知道你却自己找死让我们临时改变了计划把你带走，我就稍微动了点其他心思。但是既然你抓不到这个证据证明我打了其他主意，那说到最后我也是听了他的话了，他会救我出去的。” 我还头一次觉得这么棘手，现在如果我离间不了杨老板和这个主使的话，那我估计也没法通过其他手段撬开杨老板的嘴，让他主动交代这个人到底是谁。 说到底还是都毁在了我之前的那个举动上，我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试图跟杨老板说明，就算对方肯救他，那多半也是来不及了，因为文扬那边已经决定今晚就解决了他。 “哦？”杨老板不慌不忙的回答我，“可我怎么看胡老三一副急切的想要知道主使是谁的样子，也就是说，我如果我不说，他们就不会动我。” 又是一条路被堵死了。 不，还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了，”我的语气彻底放了下来，“那你随意好了，总之既然你也说了这个人我认识，那么这就容易多了，我现在只要出去大肆嚷嚷几句，说你已经把事情全招了就是了。到时候只要拿你作诱饵，看谁来咬钩就搞定了。不过就是可怜了你，恐怕要死的不明不白了。” 说罢，我跺了跺脚，倒吸了口气，扔下一句这里还真冷，就悠悠然的要出去了。 这是我的最后一招了，如果杨老板还不上钩，我就真的只能如我所说来诱敌上钩了。 我刚迈出去不到几步，就被杨老板叫住了。 “慢着，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了，你能保证我的安全，让我顺利脱身？” 我侧过脸看着他印在墙上微微发抖的影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当然。 “我没多少时间，你自己想想好了。”我继续冷冷的补充道。 我只想快点等到答案。 杨老板还在犹豫，又跟我强调道：“我是说我告诉你，而不是轩扬。” 他这句话倒是意味深长呢，只想让我个人知道，不想让轩扬知道。如果现在杨老板最不想他告密的事情被谁知道的话，应该就是这个主使，难道主使是轩扬的人？ “我答应你，快说是……” 话音未落，“咣”的一声铁门就被粗暴的撞开了，卷进来的一阵冷风让我瞬间格外的清醒。 “林蒹！”颜沁从门外闯入，“走了！快！” 我听她的语气也知道是耽搁不起了，虽然还是短暂的迟疑了一下，因为我距离真相真的就只有这么一步了。 “走啊！” 颜沁不由分说的把我强行拽走了。 拉着我出了小屋之后立刻直奔房后，让我蹲下别出声。 我听着胡老三跟文扬的对话声由远及近，等他们进了门我俩就可以闪人了，但是…… “这门口的脚印是怎么回事？”胡老三狐疑的声音立刻敲醒了我俩，“谁上屋后去了？” 完蛋了，刚下过雪不久，这里本来也没多少人来过，雪地上被我和颜沁踩出来的新鲜脚印很容易就暴露了！ 我跟颜沁交换了个眼神，如果胡老三过来了，那我们俩就站起来跟他面对面聊聊。绝对不能跑，因为根本跑不掉，而且被抓之后还会无端的遭到更多的猜疑。 “啊……三爷，这不刚刚我憋急了又没兄弟过来接班，我就上后面去方便了一下……” 所幸是这个回答成功打发了胡老三，听见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我跟颜沁才安心的离开。 “哎哟，”颜沁瘫在后排的座椅上，“吓死人了，还好咱们的车子停得远，不然的话肯定被抓个正着。我还想着如果那个白姨也关在这里的话，那好赖也有个解释，就说你来看人。你跟她的关系在那里，怎么说也能掩饰一下。但是这回可就杨老板自己被关在这边，其他人可都准备交出去了……” 我则突然想起了白姨其实受了杨老板的指使的事情，着急的跟颜沁解释白姨的所作所为不全是我的意思。 “我当然知道啦，”颜沁说，“从她一开始有挑拨离间的意思时我就觉得不大对劲了，我一想就知道不会是你做的，所以我很好奇到底是谁在指使她这样，也就一直没有吱声。你应该是接到过什么莫名其妙的短信吧？要不是后来文轩急匆匆的找回来，我还真没有意识到白姨居然拿了我的手机冒充我给你发消息……” 我刚想问文轩找她是有什么事情，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又是毫无防备的一脚刹车。 我的额头真的要被磕裂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很突兀的横在马路中间，这里还没有太接近市区，本来光线就很暗，加上车量少车速又快，我们真是差一点就对方贴上了。 “瞎了吗？还会不会开车！” 司机还没发作，我揉着巨痛的脑门先开骂了。 我是想拉开车门冲出去，然后揪着对方司机的领子好好问问他是脑子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但是人家直接上前先我一步拉开了车门，并把我拽了出去。 颜沁吓坏了，扯着嗓子大叫：“庞晙你又想干什么！” 等会，颜沁说这是谁？ 我回过头的时候已被那人拽走了，而这个熟悉的背影，我想都没想，立刻就要挣脱。 “颜沁！” 我叫颜沁过来搭把手，但是再一看颜沁却被本来我们的那个司机给控制住了，看来是被庞晙这边收卖了。 我当然很清楚自己不能跟他走，不然的话庞晙有可能会承担什么后果不是我一时半会的任性能负责得起的。 “放手！” 我反手就扭过庞晙那条抓着我的手臂，很轻易的反过来摁住了他，但是我还没回过神就被后面上来的人给踹倒了，然后被拖上了车。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控情绪，跟庞晙不留情面的大吵大闹。想着能够借此激怒他被他扔下车的话，那我刚刚那一脚挨的也值了。 但是显然我这么做一点用都没有，庞晙还是很冷静，并且根本不理会我，而是把我的手机抢了过去，给文轩打了个电话。 “你疯了！” 我尖叫着要去抢那部手机，绝不能让文轩再反过来攻击庞晙了，那种后果是我这辈子都会害怕的。 “我就是通知你一声，林蒹在我这里，你想打什么主意我以后都不会再管了，只要你别还想惦记让林蒹去冒险，替你完成你的什么赌局。” 接下来就很干脆的挂了电话，然后扭开了一瓶矿泉水直接倒在了我的手机上。 我几乎崩溃的问庞晙到底又想干什么，庞晙看了我一眼，把坏掉了的手机扔给了我。 “自己的手机又被人装了跟踪定位不知道吗？”庞晙头也不回的问我，“你就那么愿意让别人拿你的生命去给他们消费？” 颜沁跟我说文扬这次一直知道我的行踪，文轩还告诉我文扬动过我的手机，难道说是那个时候被文扬…… “跟文扬没关系，全是文轩的主意，彻头彻尾的一个骗局。他要钓出来姓杨的，用你。” 我没说话，紧张的看着笼罩在阴影里的庞晙。 “所以姓杨的现在死了吗？” 我这才小声的回答了一句还没有。 “哦，那多半是快了。” 但我，从来没有听过庞晙这么冷漠的口吻说一个人的生死，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或者我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 我还是希望庞晙在彻底惹恼文轩之前能够跟我撇清联系，继续试图说服他：“我已经脱险了，你为什么又非得把我带走？” “我看文轩不爽而已，不行吗？” 撒谎。 “放我走，立刻。” 真的不能再耽搁了。 庞晙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大可能。 “那你到底想怎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的恐惧，没由来的情绪就失控了。 庞晙却不再说话。 凌晨的市区还是冷冷清清的，但是我的心里却已经乱的炸了锅。 庞晙的手机一直在响，我猜得到都是谁打来的，但是他现在固执的样子，我眼前仿佛都看见了文轩面对别人的生死时那冷漠的神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后手 庞晙手机终于响到了极限一样，他忍无可忍的接了一个，在接通的瞬间我隔着一米的距离都能听见苏菀扎得我耳膜都疼的声音。 “对，我是把她接走了，文轩找你告状了？告诉他以后管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然后挂断了电话，然后随便苏菀怎么打也不接了。 我了解他的脾气，现在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车子开到半路车上其他几个人下车了，我抓着车门也要走，庞晙终于恼了。 “你就非要回去是吧！就是宁愿自己往火坑里跳，宁愿被人拿来消遣，谁拉也不回来是吧！” 已经被我耗尽了耐心的庞晙失控的朝我大吼。 “对！我就贱！我自找的行了吧！” 我挣扎着从车上跳下来，怒吼声震得周围的住户纷纷亮灯。 如果他再上来阻拦我，我没准还会跟他动手，只要我能挣脱开就会立刻逃走。 不管用什么代价，不能再让庞晙因为我惹祸上身了！ 僵持。 一道光线扫过，我全神贯注的看着庞晙，并没有注意后面的来人。 庞晙跳下车，很干脆的把车门一摔，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我则是步步后退，然后被人用力一扯，苏菀迎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我虽然我也承认两个女人之间只要动起手来，上来就是扇耳光这招很烂，但是却总是能很有效的发泄对方的怒意。 说的直白点，这一巴掌打的我还真疼。 左脸是庞晙上次打的，这回是右脸，齐了。 苏菀认为是我在遇到危险后向庞晙求助，所以才引得本来都已经跟我划清立场的庞晙又来找我。我当场就否认了这点，跟苏菀说自己没有这么做，而且也不怕她来查。 “难道还可能有别人会为了你的安危来告诉他吗？你觉得有可能吗！你打算这样反反复复的耍人玩到什么时候？有用的时候就贴上来，没有用的时候就踢开。” 庞晙制止住了苏菀进一步动作，跟她说明是自己接到了杨老板发来的照片擅作主张想把我强行带离而已，并不是我因为走投无路才找到他求助。 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微痛的脸，这次我没有打算反击的意思，神情漠然的苏菀点点头，调头就走。 庞晙还想冲上来把我拽回他身边去，但是苏菀随之而来充满怒意的叫嚷声显然是够拖住他好一会儿了。 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整个城市在渐渐苏醒当中，可是我还是看不见光。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满脑子就只有那么一句，那就这样吧。 我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不管谁对我这个表现还有所不满，我都已经尽全力维持了。 手机到底还是坏了啊，我无奈的甩了甩，结果还晃出了几滴水来。 不知道颜沁那边怎么样了，电话也打不出去，正懊恼着自己总是在关键时刻记不住有用信息的时候，刚好听见了颜沁慌张的呼唤声。 “整整一个小时，”颜沁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好还好，只要你回来了这件事就还有能压下去的余地，我想想找谁把那个司机的嘴给封了才行……” “没用的，”我摇摇头，“庞晙直接给文轩打了个电话，一会儿给我一巴掌，一会儿又非要把我叫回去，我现在也搞不懂这两个人到底在较什么劲……总之随他们撕到天翻地覆去吧，我不想再管了。” 因为根本就没得管，而且我已经烦透了。 颜沁死活拦着我回自己的住处，说是觉得不安全，既然我也说了杨老板背后还有人指使，那人的目的又是对我不利。我若是再那么回去，不就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吗？ “天塌下来碗大个疤，”我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挥挥手告别了颜沁，“要是明天睁眼还是这样波折的一天，那就让我早点死了算了。” 我心烦的很，回去之后蒙头就睡，睡前不忘把家里的座机也给拔了，免得哪个不怕死还敢烦我。 这一觉睡得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理想，下午三点左右敲门声刚一响我就立刻坐了起来。 非得找上门来，会是谁？ 我裹了件外套去开门，门外是…… 顾清和小晗？ 我是交代过顾清，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她一时半会联系不上的话，那就让她私下里去找小晗商量着来。这下子两个人齐齐的出现在门口，怕是又出了什么事了。 “你们俩是怎么找到……” 我话还没说完，两人就直接进来了，随即匆匆的把门关上。 “姐，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睡得着啊！” 小晗气呼呼的把手机往我面前一推，我拿起来去看到了这样一条通知。 上方公司居然就这么任性扔出一条告示，通知所有候选，考核到此今天中午十二点为止，以现在的销售排名作为结果。 我脑子只有三个大字，凭什么！ “问题是这个，”顾清倒是冷静异常，“昨晚一夜到今天中午，艺文的成交量比累积记录直接翻了整整一倍上去，直接横扫了所有参加销售的团体。” 顾清拿来的数据可以看出来，艺文的确是从昨晚开始销售量突然飙升，就从昨晚一夜对方在公共可见的网店平台上的销售量就瞬间秒杀了所有团队，而且是一路飙到了今天中午才打住。这种异常是人都能看出来，但是随即上方公司那边就扔出来了这么一条通知，直接终止了考核，让所有人根本也来不及应对艺文的这个反杀。 我当即就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拍，不满的嚷嚷道这不是跟我扯淡吗？摆明了有问题，其他人难道都瞎了吗！ 我想了想自己之前看的销量排名的情况，转过去问小晗：“我记得昨天晚上在艺文团队销量暴增之前，排在榜首的应该是其他几个跟艺文也一直关系不大好的团队吧？你找找那几家团队的负责人去，想办法鼓动他们去找上方闹。” “姐你难道真的一上午都在睡觉吗？”小晗已经无语了，“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说这件事，我和顾清早就这么做了。但是人家压根一点想去闹的意思都没有，还跟我说觉得艺文团队这回反超所有人没有问题，完全一副坦然接受这个结果的样子，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瞎了……” “他们没瞎，”顾清眉头紧锁的叹了口气说，“我跟小晗来找你，是我觉得我们可能在某方面可能是瞎了。” 顾清说的倒是文绉绉的，但是分量不轻。 “我想我们可能一开始就被肖艺给算计了，”顾清开始说她的观点，“其实这也是艺文团队那边搞出来的一个局而已。肖艺肯定知道，她想拿下这个位置不会容易，我们一定会出来阻挠。她也会设想到自己会有防不胜防从榜首栽下来的时候，所以她就出了这么一招……” 顾清的意思是，我之前看见的几个排在榜首的团队，实际上已经被肖艺以某种方式给拿下了，说白了就是这些人都听命于肖艺。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位居榜首一天，我或者其他竞争对手就会咬着她不放一天。但是只要最后能取胜，也不是非要时时刻刻的抓着那个位置不放。 墨韵和艺文撕的不可开交，她也就遂了我愿退到了后面。让我们都以为她已经位居劣势，全体都放松了警惕。再瞅准时机，借着上方公司的提前终止考核期这个点，一举反超出来，再次拿回榜首的位置。这样所有人都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而按常理来说最有可能因此生事的榜上前几名，实际上也是肖艺的人。上方公司没有质疑的意思，加上最有发言权的他们都不可能出来生事的话，那后面的团队就不可能因此出来跟上方再表示什么不满了。 “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小晗眼巴巴的看着我，“他们要是不争，那我们就直接找上方公司那边，难道这件事闹大了他们也不管吗？” 能混到这个考核资格的微商团队，也不是平时圈子里小打小闹玩过家家的小团体。他们都深知这行的内幕规矩和上方公司的影响力，所以就算是有人以为自己是“星星之火”，跳出来公开明说自己的不满。那也压根别想“燎原”，顶多只会做了几个刚冒火星子就被浇灭的炮灰而已。 顾清低着头，默默的说：“而且，如果我们真的跟上方闹了起来，可以说是正中艺文的下怀。我们越是闹大，肖艺就越有话柄，挑拨我们和上方的关系。这个关系如果闹僵了，就算是艺文团队有问题，我们再想重新出来翻案也不会得上方的意……” 怎么说都是对我们不利啊，真是棘手。 小晗失落的把手机又递了过来，我翻了翻消息，小晗已经确认了那几家团队其实私下跟艺文的联系密切。 更加印证了顾清的推测，肖艺的这一步走的我们猝不及防，这还真成了个槛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应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应 肖艺这一步的高明之处说白了还是让我们没有反应的余地，然后就把一切都给定了下来，所以难就难在了这个翻案上。 如顾清所说，如果我们大闹，那的确是正中肖艺的下怀。可是不闹，等到结果正式公布，一切落定了，就算是拿到了证据可以翻过来，那么也等于是在摁着上方的头让他们承认自己有误。这样一来会更进一步的闹僵了我们跟上方的关系，最后就是拿回来了总代理的位置，以后在公司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利弊已经想的很清楚了，那到底是闹还是不闹？ 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毫无底气做任何判断。 “哦对了，”小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听说姐你好像被人劫了？” 我无语的跟小晗纠正道只是出了个小意外，什么叫被劫了那么严重。 顾清也想起来了，顺着小晗的话继续说，肖艺在表面上好像也有点反常了，她怀疑这一连串的事情应该是连接在一起了，但是她始终参不透中间的接触点。 这个我只能问小晗。 “小晗你有没有观察到肖艺跟谁有接触什么的，比如接到什么电话，或者中途不明原因离开工作地点。” 小晗想了想，说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行为，但是肖艺今天上午倒是中途突然消失了一段，后来刚好看见她从文轩那边回来。 “我还多了个心眼，故意上前套话问她做什么去了，她说自己是去找总经理签文件。可是她手里除了一个u盘以外，根本就没看见个文件的影子啊。” “u盘的内容搞到了吗？”顾清追问，“之前还见她用这个u盘做什么用途，存储工作文件还是个人使用？” 小晗说u盘的内容她还没有到手，但是那个u盘她没有见过。肖艺的确是不大喜欢用u盘，她习惯用手机存储或者网盘。非到不可以不用了才会用一下，所以她手里的u盘也就不到三个。小晗若是说没见过，那么也不是没有可能是别人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给颜沁挂了个电话过去，让她暗中找胡老三在轩扬安保的人帮我查一下，今天上午有没有肖艺的快件一类的包裹送达。 那边很快就给出了回复，是有一个包裹，是一个不太大的小纸盒。 顾清立刻反应过来，赶紧让小晗回去注意一下办公室外面的大垃圾桶那边有没有快递盒子。在处理垃圾之前保洁会对垃圾进行一个简单分类，如果是果皮纸屑等小东西，保洁员会直接打包带走。但是纸盒瓶子之类的东西，他们会分到一边堆积着，等待下班后集中处理回收。 “等一下小晗，”我叫住了小晗，“还有一个地方……” 我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细节，肖艺对快递包裹的处理习惯是直接潮开当场丢掉，她之前还特意跟我说过她是觉得包裹的包装层太脏，所以恨不得一到手就赶紧丢开，而且她也从来没有涂改收发件人信息的习惯。 既然我们能查得到，那就说明肖艺是在门口保卫处的那个专门收纳快递的小屋那边取的件，而不是快递直接打电话要本人来签收的。那么就是说，肖艺可能当场拆包的场所应该还有快递保管的小屋那边。 “先去快递代收那个地方去找一找，”我从沙发上扯起自己的外套，“我也跟你们去，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下班了。下班之后那边的废物也会跟楼里那些一块被处理回收，那么多怕是会来不及，咱们得快点了。” 我们三人就这样急匆匆的上路了，办公室那边就让小晗去找了，毕竟她去比较自然，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在那里徘徊，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我们这边就比较尴尬了，这里已经有一些保洁的大妈在这里捡纸盒了。她们是想要自己捡走一些当作废品卖掉换点小钱，对于我们这样衣着整齐的年轻人似乎不太欢迎，一副你们都有饭吃还来抢我们的样子。 “哎呀，小姑娘你让开点！碍事……” 我跟顾清找个东西是被人家赶来赶去，按我们的印象搜寻一个小纸盒子，在数量巨大的纸盒堆里忙了一圈我们也没找到什么。 顾清丧气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跟我说：“林蒹，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既然她们都在捡了，也不是没有那个快递盒子已经被她们捡走了的可能啊，可要是想从她们手里要点东西出来，这……” 顾清说得对，大海捞针的确不是个办法，而且一会儿只要时间一到，公司那边就会把剩余所有的废品都收走，就这个剩余时间我们也不可能找得到。 这群大妈简直是勾心斗角的捡个东西，说白了不就是为了换点钱吗，那我就豁出去了。 我当即就上前跟人家搭话，告诉她们我要找一个什么东西，让她们帮忙找，只要找到，我愿意出钱。 顾清看了我一眼，站到我身边又抬了个价。 “这钱我也该出，”顾清拿着找到了的纸盒有点兴奋的跟我说，“这不就到手了。” 我望着正朝这边开过来的保洁车，拽着顾清说闪人了，一会儿再被轩扬的人看见，到时候再横生枝节什么钱也白搭。 小晗得到了消息后也赶了下来，一共找到了肖艺今天收到的三个快递，其中一个小纸盒的被我们认为是最可能的一个。而这个包裹的发件人一栏中，赫然写了个杨先生。联系电话就是杨老板的手机号码，这点顾清最熟悉了。 可是杨老板现在连电话都接不到，更不可能寄出这个包裹。 我还是不放心的跟颜沁确认了一下，杨老板是不是人还在胡老三手里，得到确认后我也就更加疑惑了。 这个快递百分之百是有问题了，除了这个发件人，更让我好奇的是这个快递的内容物。 我只是猜测肖艺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搞到一个u盘在手里，如果不是从轩扬谁的手里拿的，那就是从快递这里取走的。如果肖艺想要到门外见什么人或者外来人员入内交换东西的话，那是肯定要留下记录的，但是那个时间段并没有关于肖艺的访客记录，而且小晗也说了肖艺没有穿御寒的外套就出去了。到这边取快递的话可以从室内的进入，不穿外套也不会有关系。但是如果是出去见什么人，肖艺肯定不会是走到半路才突然知道，因此来不及穿外套。 虽然我这几个排除的理由不是绝对的，但是在我们抓不到一点根据的情况下，只能从最有可能的一个情况开始求证，也就是快递拿到了u盘的一说。 小晗永远都干劲满满的，说她要回去碰碰运气，看看还能不能有机会把那个u盘搞到手瞧瞧内容。当发现是寄件人是杨老板之后，顾清的眼神就突然黯淡了下来，话也没那么多了。我理解她是为什么，就算杨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顾清说过她瞧不起杨老板的为人，但是毕竟是往日雇主，我想顾清是怕查到最后会出现让她亲手对付杨老板的局面吧。 “顾清你上一天班也很累吧？”我温和的跟顾清说道，“回去休息吧，有事我会再叫你的。” 顾清居然受宠若惊的反问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啊，”我拍了拍顾清身上的灰，“你很累了吧。” 顾清点点头，半晌突然说了一句谢了，然后掉头离开了。 想起顾清刚刚跟我一块寻找东西和冷静分析事态的样子，似乎也真的像是一个我的伙伴了。 可我该作何反应？苦笑吗？还是夸赞自己离间别人最后为自己所用的手段高明？ 说到底，让她这般纠结愁苦的，我也脱不了干系。 肖艺是越来越聪明了，小晗当然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但是这也证明了那个u盘的问题很大，不然也不至于让肖艺随身带着她并不常用的东西。 杨老板名义寄出来的东西…… 对，寄出来的。 快递那边再去找一找，这就交给璐璐和祁毓，她们这方面的人脉应该会有。小晗帮我把坏掉了的手机先送去修了，我指挥了一圈下来，就剩我自己在这坐着了。 我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刘海，顾清说她认为这一系列的事情会有一个接触点联系在一起。首先这件事本来是爆发在我和杨老板之间的，肖艺参与进来的原因就是这个所谓的接触点。 就算顾清的想法不完全对，这次肖艺突然玩个反杀然后上方公司突然终止考核计划的事情是她早就酝酿好的，跟现在的事情无关。那么这个莫名其妙的快递也能证明肖艺现在因为什么，而跟杨老板的事情牵涉在一块了。或者说是杨老板主动给她透露了什么，想把她拉进来呢？ 可是杨老板现在都沦为阶下囚了，又能用什么资本拉肖艺进来呢？ 不对，有的。 我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找事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找事 是自己太大意了，我以为杨老板落在文扬的手里，就肯定没能力再翻出什么风浪来。但是我却没有告诉文扬，杨老板手里还有那份视频资料的问题，我一时没说的原因是怕文扬再问出来了杨老板曾有和我合作的想法，或者是杨老板那丧心病狂的借着这事反咬一口说我已经答应了他什么，到时候会引起文扬不必要的怀疑。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我是真的没有考虑全面，如果文扬不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也可能就会疏于防范让杨老板钻了空子，把这份东西递了出来。他可能是跟肖艺达成了什么协议，让肖艺想办法留他一条命，相应的就把这份东西给肖艺了。 我犹豫了一下，现在想要求证我的推测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去试探一下肖艺。我拿自己办公室的座机打过去，肖艺没接，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再打的时候颜沁给我发了微信消息。 “杨老板跑了。” 只有这短短五个字。 太巧了。 颜沁又继续给我发消息：“你在哪里？” 我回复她在办公室了，颜沁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现在不要离开办公室，最好把门也锁好！” 就算是杨老板跑了，那也不至于…… “怎么就不至于，”颜沁似乎在奔跑，“今天你不是还问我杨老板现在的情况吗？当时人还在，随后一转眼人就跑了。我是想问你怎么就想起来问杨老板了，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我跟颜沁解释，是觉察到了肖艺的异动，怀疑是有杨老板在里面捣鬼。 “还有……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别慌……你的手机之前好像被人动过手脚，没准你现在也被监听了。” 我很冷静的说我知道这件事，文扬在昨天换人之前动过我的手机，多半是那个时候安装的定位。 颜沁本来还想辩解什么的，最后说了半天就扔给我一句算了，她马上就到了，到了再跟我说。 颜沁一冲进屋就跟我说在我手机上装定位的事情不是文扬做的，因为她确确实实的听见胡老三亲口承认，那段时间是有人在跟文扬提供我的位置，并非是文扬自己安排的。还有之前我被绑的时候，觉察到我失踪到找到我的位置展开营救，也是有人在背后引导，一路提供线索，文扬才找到了我。 我几乎崩溃的抹了一把脸，接二连三的事情快要把我压到喘不上来气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然后每件事之间我还死活想不出联系。 我跟颜沁大致罗列了一下最近的几个事件，白姨的异常举动是杨老板指使的，杨老板是受了某人指使，意图对我不利。但是同时也有某人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不断给文扬那边提供线索，让文扬出面营救了我。 与此同时上方公司也出了异动，提前终止了考核，现在的局面是让肖艺占尽了便宜。 “我只是担心你，”颜沁说道，“我听老三那边的人说，杨老板逃走之前对你的抵触情绪十分严重，几次嚷嚷着只要他能脱身他就肯定会来要那些对不起他的人的命。而且……胡老三肯定也知道这些话，你身边却仍然没有安排人手来保护的意思，这就说明文扬他是想把你……” “把我作为诱饵，钓出杨老板再次把他抓住是吧？”我打断了颜沁接着说道，“那么如果我只是作为诱饵的话我还得庆幸了，就怕是文扬干脆是想把我直接喂了鱼了。” 颜沁说这倒是不至于，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文扬之前也很看重我，不然的话他掌握了杨老板带着我离开的行踪之后就会不顾一切直接把人拿下来了，根本也不会再顾虑我的个人安危。 我低下头没有再回答她。 文扬到底会不会因此就留我一条命我也说不准，可能是人家就是有信心有资本自己能熬得过那千钧一发的局面，所以之前换人的时候才能做的那么决绝。颜沁也说不准文扬是不是事先知道会有人给他提供我后来的行踪，如果知道的话那还好说，文扬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出戏。如果是不知道，只是后来这个人突然出现提供了消息，文扬是临时起意改变了计划，或者根本是迫于这个人的什么条件才留我的。 要是文扬早就不想留我了，只是为了得到行踪信息抓住杨老板，才答应别人保住我的话，那么现在我可是完完全全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之下了。只要是对我不利，那杨老板身后就还有个藏着没有露面的主使支持，我现在的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总之颜沁提醒的对，我得小心了。 直到文扬找到我要给我身边安排人的时候，颜沁才不得不承认文扬做事够绝，我都这样了还真的能下得了手拿我当诱饵。 我苦笑着跟颜沁说，作为一个商人他看着利就行了，谁管你死活。 “林小姐这是多虑了，”胡老三纠正道，“还有颜沁你也算上，这是出于保护你们才增派的人手，如果你要外出或者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请不要离开这些人的视线……” 我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颜沁是看给我身边安排了这么多人，所以判定文扬是想拿我钓杨老板出来。 “这么多人，”颜沁小声跟我说，“我说你多虑了吧，他怎么会折了你。”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未必，你能看见的也是做给别人看的，没准人家只是害怕给外人留下话柄，怕被人说自己是故意让杨老板得手的吧。” 真出了事情才见分晓吧。 我始终不安的还是肖艺手里拿到的那个u盘的内容，如果真的是杨老板手里的那个视频资料的话，文扬也就因此有理由除掉我了，让一个闭嘴的人来背下所有的黑锅是最适合的。 听见门外的争执声，我跟颜沁出去看，原来是小晗回来给我送东西，但是被人拦下了。 我立刻说放她进来，但是我这才发现人家根本不听我的，坚持要检查到没问题之后才放行。实际上就等于我和颜沁现在已经被限制了一部分人身自由了，比如我们要求要自己脱离他们行动，他们根本不会听，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 看来文扬这个主意是打定了，可这也让我知道了他现在想干什么，那么我就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了。 我跟颜沁交换了一下主意，第二天找了点小事，然后开始大闹。 “我现在就想要出去自己待会而已，难道这些你们要管了吗？” 颜沁扯着嗓门跟门口拦着我们的两个人大叫。 “咳咳。” 文扬面色复杂的出现在门口，两个不知所措的小伙子赶紧闪开。 “我说，”文扬清了清嗓子说，“我在一楼就听见你俩的声音，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是啊，至于吗？”我没好气的说，“我就想出去买个咖啡，结果给我挡回来了，就买个咖啡至于吗！” 文扬跟我摆摆手，让我小点声，他快被我吼聋了，然后就把刚刚干活的几个人叫过来说了两句就作罢了。 这可不是文扬说完我就能收得住的，等文扬一走，我就又开始各种找毛病。不到一上午，文扬因为这边的事接了不下十几通电话，最后只能一气之下把人都给换了一遍。 这也没能让我和颜沁停下找事的脚步。 我跟颜沁借着下楼拿个快递的名义甩开了所有人开溜了，我们也没有要干什么的意思，就是大摇大摆的去吃了个午饭。 “喂——”颜沁得意的晃着杯子里果汁接了文扬的电话，“啊，我手机刚刚没电了……对啊，林蒹是跟我在一块啊，她手机进水了你不知道啊……” 我猜也猜得到因为我俩的突然消失，文扬那边肯定是炸了锅。而当文扬好不容易联系到颜沁的时候，颜沁却懒洋洋的告诉文扬，我们在享受午餐呢。 颜沁讲完了电话，跟我扮了个鬼脸说，文扬已经被我俩气疯了。 “诶，我可事先说好了，”颜沁跟我正色道，“这可是你的主意啊，一会儿他要是疯起来了你先挡着。他人可在路上了，你先顶着啊……” 我嘴上是点点头说没问题，其实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但是这主意是我出的，说什么我也得坚持做完。 最后一块烤肉还没烤熟文扬领着人来了，那个脸阴的，跟要下大雨的天一样。可怜人家饭店的店员以为是有人来砸场子，正哆哆嗦嗦的要给自己家老板打电话求救。 我不慌不忙的把最后一块肉塞进了嘴里，一脸无辜的看着文扬，问他这是怎么了，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呢。 “带回去。” 文扬没有当场跟我翻脸，但是我和颜沁是狼狈的被人带走了。店员见状也不敢上前继续要结账，纷纷闪出一条路，看着我们出去。 路上我还不知死活的跟颜沁说，这倒是吃饭不结账的好办法啊。 颜沁有点大气不敢出的哼唧了一声。 “慌什么。” 我依然一脸轻松的跟颜沁说话。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筹码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筹码 “故意的吧？”文扬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为了什么安排这么多人看着你，你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当赌注吗？” 我冷哼一声，反问文扬到底是谁在拿我的生命当赌注他最清楚了，何必把理由说的那么冠冕堂皇的。 “想拿我把杨老板引出来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可能帮你，我就是有个条件想跟你谈谈而已。” 文扬笑了笑，有点嘲讽的说道：“条件？你现在这个处境你还想跟我谈条件？你认为你有谈判的筹码吗？” “有啊，”我不慌不忙的回答他，“怎么会没有呢？你刚刚不也说了，我的这条命就是赌注。” 文扬听完没有立即接腔，我猜想得到他的心里此时此刻估计也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到要命的短处了，而且已经被我觉察到了。 如果他还想抓住杨老板，而且是通过眼前拿我做诱饵这个最简单有力的路子，那就首先保证我还有能引出杨老板的价值。杨老板接近我无非是想要我一条命，要是我这条命都没有了，文扬的这条路也就堵死了。 就是这样，我肯定自己手里是有筹码的。 “如果你是在考虑还有什么替代我这个作用的人选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省省心。杨老板在你们手里时说的那些胡话你也知道，他现在是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去死。除了我这个大目标，其他就算是找到跟杨老板有过节的人在，那也不会比杀了我更有吸引力。” 我舒舒服服的陷在了沙发里，看着文扬眉头紧锁的样子，我心里就开始组织接下来我要提的条件的语言了，我能肯定我刚刚的话能搞定文扬。 果不其然，帅不过半分钟，文扬问我是什么条件。 “你肯定也知道上方公司的考核提前终止结束的事情，”我淡淡的说，“而作为参考评判的榜单上，是肖艺那边站住了榜首。但是我认为情况有异常，就算是真正交易情况，那艺文团队销售量暴增的时间点也实在是太巧了。正好赶在考核宣布终止之前，让我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应对反击。” “所以你想怎样？” 我抬头看了一眼文扬，告诉他，除非他答应我把上方的这件事给翻了。查出艺文团队的虚假交易也好，或者是肖艺跟上方的人合起来一块暗箱操作也罢。总之我不接受这个结果，一定要阻止肖艺就这么轻易的拿下总代理的位置。 “关于交易情况是否属实有待我调查，”文扬扶着额头说，“但是关于你怀疑的她和上方的人内呼外应这点，我已经查到点眉目了。你如果想要线索，我现在就可以给……” “我才不要什么线索，”我当场打断了文扬，“要线索的话我也能查，我是要你来解决这件事。重新考核也好，直接取消她资格也好，反正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搞定了，我什么时候会配合你逮住杨老板……” “不是我怕你到时候还是会反悔，是我觉得这个交换条件是不是有点不对等啊。我只是让你帮一个小忙，你却要找我要那么大一笔回报，恕我难以接受啊……” 文扬的嘴角狡黠一挑，还是不甘心的样子，试图跟我讨价还价。 跟他多说无益，不管我怎么耍嘴皮子，他也总会有钻不完的空子。我干脆起来整理了一下随身的东西，然后拿出一副准备离开的架势。 “这笔生意到底合不合适还是你说的算的，”我拢了拢头发，“做生意也是买卖双方达成共识才行。你可以想一想你抓杨老板是想从他嘴里得知什么，你要拿那个信息的价值跟这笔生意的条件比一比，再决定这笔生意划不划算……再说，搞不好我这可是搭上性命的活，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我其实也只是想告诉文扬，我已经猜到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就不要还想着能跟我耍心眼了。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现在你可以老实待会儿了吧？” 我得意的笑了笑，但还是回头告诉他：“不，你什么时候搞定了我什么时候再听你的安排。” 然后就不给他一点辩解的余地直接关门走人了。 反正杨老板人是已经在外面了，文扬肯定会立刻去做我说的事情。只要能在那方面扳回一城，我就算是被杨老板捅上几刀也无所谓。不过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我也都是拜肖艺所逼的。 她，已经把我惹急了。 “怎么样？” 一回去颜沁就着急迎上来问我。 我轻描淡写的点点头，算是告诉她成了。 “哎哟，”颜沁这才松了口气，“这么看他对你还真的是算温柔的，应该也不会做出像你想的那样不顾你生死的决定吧……” 我听得出来颜沁对于这个问题很是在意，反反复复跟我求证，我想应该也是她在对文扬这个人的认知和现象不符合时，着急的想要得知哪个才是真相吧。毕竟文扬也算是她的主子，如果视与她同等的下属生死于不顾的话，颜沁以后肯定也会刻意对文扬拉开距离，以保自己的安危。 但既然是说不准的事情我也没法给她什么准确的回答，依然是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去。 刚刚其实我也想过把杨老板可能把视频资料给了肖艺一份的事情告诉文扬，好提醒他有所防范。但是一想到他毕竟不是庞晙，做事情肯定能保证把每件事都分开看。为了提条件文扬已经让我逼急了，再跟他说这件事，怕是只能让他认为我是在跟他示威，表示自己已经不受他拘束。到时候文扬只会认为我是刚脱缰绳，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还就干脆直接把我除掉好了。 跟这种人相处真是费时费心，处处都要考虑，还处处都能被他抓出来个不对。 烦躁。 晚一点的时候我期待已久的消息查到了，这回多亏了祁毓，她已经找到了当时揽件的那个快递员问清楚了。 “揽件的人说打的电话上门取件的，”祁毓给我发来了相关的联系信息，“电话和地址据那人回忆是这样的，但是快递员说他是按电话里指示的到旁边的一个小食杂店拿的东西和邮费……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地方小，很多都不规范，所以就连快递单的信息也是食杂店的人代填写的，快递员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寄件人本人……” 很狡猾的敌人啊。 我沉吟道：“我手里这个盒子上的物品一栏已经被污染，看不清内容，你能查到底单吗？弄清楚寄出的大概是什么物品就好，你不是说是那个快递员自己上门揽收打包的吗……” 祁毓说她去问问，几分钟后又给我回了电话，告诉我底单上写的是数码产品。 “问具体……” “啊！好！” 结果查到了的确是u盘。 “嗯知道了，辛苦了……” 我呆呆的看着屏幕，这算好结果还是坏结果呢？ 杨老板能给肖艺寄这么个东西过去，说是那份视频资料的话很有可能啊。可这次祁毓也问清楚了，是今天清晨的时候投件的，正好是上午送达。那个寄出时间杨老板根本就在我们手里扣着呢，根本不可能是本人寄件。 不对，根本也不需要本人寄件。 祁毓说是那个食杂店的人代填的信息…… 这也不对，快递员说自己接到了电话，而且电话号码祁毓也求证过了，就是杨老板的那个手机。快递员也是看到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和寄件人一致，这才肯收下的快件。 “我是说告诉你，而不是轩扬……” 我没由来的就想起来这么一句话。 这句话是杨老板说的，当时我正想从他嘴里问出来这个指使他的人到底是谁，杨老板战战兢兢的说了这么一句。 难道说…… 我之所以认为这件事矛盾，是因为我认为看守的人不可能让杨老板跟外面通讯，但是看守的人是轩扬的。杨老板为了那个人做这一系列事的目的其实就是对我不利而已，到了最后一刻逼疯了的杨老板会什么都扔出来也不足为奇。如果这个人就在看守的人里做了手脚，或者更大的可能……那人就是轩扬里的某位，那么杨老板这个电话当然能打出来。 我一想到这人可能是在轩扬，后背就止不住的发凉，这就意味着他的存在要比我之前想象的还要近。 我一直以为杨老板那几句话是在虚张声势，是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只为了让我感兴趣。但是现在细思起来，可能不完全是杨老板在那边随意扯淡。 如果杨老板是这样打出的电话，那么他后来的逃跑肯定也是得了这人的帮助了。只是这个人我们完全不知道会是谁，更没法避开，而我没法避开的话，也就没法轻易把这个想法告诉谁了。一旦我信了不该信的人，那么我可真的是离死亡只差一步了。 不过这么看来最没嫌疑的人也就出来了，那就是为了救人抓人忙的团团转的文扬。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死结 可是文扬的性格在那里，我也没法跟他说这个话。 里外里这不还是个死结，我根本没办法脱困。 思来想去的一夜，脑子都快爆炸了，所幸的是次日早上文扬亲自给我打电话说，上方公司已经开始调查艺文团队的问题。 “我承认再这么短的时间里，我没有办法在上方那边直接扳掉肖艺。但是最起码我能保证事件将会被重新调查，这其中肯定大有反转的机会。能做的我都做了，所以现在你可以稍微配合一下我这边的安排了吗？” 我也知道这件事在短时间里想要搞定是有些困难，现在这个结果也是不错的了，我就姑且答应了文扬。 起来洗把脸，稍微收拾一下，该去上班了。 肖艺今天居然没来。 说实话我一天见不到她，我还真是一天不太安心呢，总感觉自己只要看不见她，她肯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去了。 “肖艺哪去了你知道吗？”我问小晗，“还是没有u盘的下落吗？” 小晗很沮丧的说没有，肖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小晗是在试探过之后才说不知道肖艺的去向，小晗已经接连几次获取不到或者获取到了有误的信息，我现在也怀疑是不是肖艺已经察觉到小晗的身份有问题。 我也联系了我这边几个之前跟肖艺合作的货源方，但是肖艺似乎就真的像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消息那样，详细的分析了一番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不管是不是我的计划全盘被她摸清了，就是为了小晗的安危考虑我也得先沉得住气才行。 “老大老大，那我们手里的囤货到底是怎么处理啊？听说那边已经取消了销售考核，对我们的销售没有影响的吧……” 因为这次上方公司的变动，很多团队的代理都跟我们这边一样，刚刚到手了一批囤货，结果人家公司说这个销售计划暂停。虽然也不是说暂停生产销售了，但是那边不作为主推了，销售团队这边也因为销售考核的停止也陆陆续续的不作为重点的推荐。最后两者累加起来，倒霉了现在手里有囤货的代理。 这就是很头疼的问题啊，我也能预料到公司不会管这件事的。毕竟最后这些团队都不是成为总代理进入他们那里工作的，一开始也签订过相关的风险承担合同在那里，我想那边也就只能任这些团队活该倒霉去吧。 越来越多的代理找到我和小晗说了这个问题，我只能立刻召开会议。统一在会议上回复代理们别担心，让他们正常销售，然后让各级代理都统计一下自己下级代理们手里的囤货情况，最后上报给我。 其实我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想要按以前的售价和条件正常销售出手已经不太容易了。 早上已经从文扬口中得知了上方公司将会对艺文团队的交易情况进行调查，我就一直关注着网络上关于这方面的消息，同时也在关注其他团队的各方面情况。 就我们一家的情况说的话，我们团队还是比较侥幸的。按照原来跟小晗一块敲定的销售计划走的话，我们此时此刻应该也是压了一批上方的货在手里才对。但因为小晗在计划制定之后，也参与到了我现实的协助中，工作任务较重，我才在出事前临时特意延迟了这一波囤货。而且这批货若要囤，按预计目标，这会是考核截止前的最后一波囤货。说白了也就是在冲刺，那个囤货的规模可以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都要尽全力。 由于考核终止，对这一系列产品的销售重视度降低，我已经预料到各个手里有货的代理马上就会进入不要命的清仓状态。而考核结束后自知自己已经没戏了的团队管理们，也肯定会首先保证自己团队利益为上，不会再对这些代理的售价进行严格的管控。 争先恐后的无管控甩货，市场价肯定会一片混乱，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认为手下的代理已经不太容易按之前的售价和条件售货了。好在是从陆续上报回来的囤货情况来看，之前为了这个冲刺能尽我们团队的全力，我们上一次的大规模囤货几乎全部售空，所以现在的货品积压情况不是很严重。 “真是好险……”小晗正帮我做着统计，“要不是咱们一开始制定销售计划时选择的是定期定量囤货，现在可就死定了……我看啊，用不上一星期，这一系列的产品绝对能到跌倒底。” 我一边研究着下一个阶段的销售计划，头也不抬地说，可不是好险，如果不是当时我一个脑抽临时延迟了囤货的计划，现在可就有我们哭的了。 “妥了姐，”小晗颠颠的跑过来，“咱们这些库存说多不算多，但是也不少啊，姐你还打算特意处理一下吗……” 我瘫回椅子上，按理说就这种程度的积压我是不想管的，而且只要这段时间过去，也不会对团队造成什么影响，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也有我该特殊考虑的成分。 比如现状。 我让小晗等一等再安排，经过整整一天的观察，我发现这次上方公司毫无征兆的考核终止，引起的代理们的恐慌要比我原先想象的大的多了，换句话说就是其他团队未来得及出手的囤货情况比我猜的严重多了。 “这可不是跌到底价能挡得住的了，”我跟小晗分析说，“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的话，我看这些人就是跌破底价，亏本也要出手。” 其实本来不必这样，上方公司的品牌在那里，就算是不作为重点产品发展销售，也不至于一夜之间一文不值。就是稍微降低价位进行清仓，大家最后肯定也能消耗得完库存。微商这种非实体商贩囤货，本来也面临着和实体商贩一样的风险，生怕自己收不回来钱。而在这种紧张的情绪下，反倒成了自己吓自己，搞得所有人都害怕货烂在自己手里，最后肯定会把这批货彻底卖烂。 小晗撇撇嘴说：“嗯……就是不知道墨韵那边怎么样了，我记得当时姐你是安排顾清去收拾那个肖艺了。倒是把上方那边的销售扔一扔，不知道顾清有没有听话这么做呢……” 正好借着这件事我给顾清打了个电话，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她的情况是否还好，已经好几天没有她的消息了。 顾清的声音带着点倦怠，听我问到墨韵的事情，往日的顾清就又回来了，条理清晰的跟我把墨韵的情况说了一下。 “当时差一点吧，”顾清说，“那天晚上看见艺文团队的交易量突然暴增的时候我们家代理反应特别大，都在埋怨我为什么不支持大家现在囤货。跟我说现在艺文团队的销量落了我们这么大一截，我们若是再不追，那怕是再就追不上了之类的话……” 听到顾清说她们还没有囤下这批货，我也就松了口气，墨韵这边也是好险。也是庆幸，当时我在好不容易获救了紧接着就手机报废了，从头到尾就没看消息。若是那个时候看到了这些状况，我没准也真的会一股脑的冲上去赶紧揽一批货在手里，怎么说也会想跟艺文尽可能的缩短差距。 顾清沉默了一下，接着跟我说：“反正……我当时真的，单子都敲好了，正准备发送呢，突然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那几个起头的代理有点不对劲……我就稍微查了一下，最后果然是有问题，然后我就作罢了，由着肖艺那边折腾。” “好，我知道了，你看着处理一下库存吧……” 我是没大意，继续摸索了几家的情况。作为考核的最后一个阶段，肯定是各家团队都在冲刺，目前这个严重的货物积压情况也是难免的。可是跟艺文团队实际上搞在一起那几家团队都成功避开了这个大坑，其他的团队基本都处在不幸中弹的情况。就连颜沁那边我也稍微问了一下，沁染一直处在中后游属于什么都不准备争了的架势，可是当天晚上也出现了墨韵团队的情况，突然就冒出一股人嚷嚷着为什么不支持他们囤货之类的话。 “也真是够没有脑子的，如果说是你们家那样对这个在项目期待很高，提到这个话题能引起很多人跳出来关注那也行了。可我这里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当作什么目标来看，不管是哪个时期进来或者哪个等级的代理，突然就对一件本来都无人关注的事情着急上火的，这也太明显了吧……” 颜沁是这么回复我的。 我就更加确定肖艺这出跟上方公司这次考核组的某些势力里应外合的戏是事先安排好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偶然。 还没到下午，为了清空库存的代理们就已经纷纷开始降价大战。反正这些团队的人也是看准了总代理竞选失利后，不打算再跟上方公司有什么合作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其实人人心里都知道不公平。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愧疚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愧疚 不再担心上方公司管制的团队们竞相放出了一山更比一山低的价格，这也很快就让代理们的抱怨声充斥着各个团队的代理群里。 “这东西还要不要卖了啊……” “是啊，对面价格压得太低了，根本连邮费都凑不出来了呢……” “你看见我截图的那个没有，那人是不是售假啊，这可是亏本卖呢……” 小晗忧心忡忡的看着代理们的吐槽，从吐槽声起来的这一下午，我每次抬头都能看见小晗有点期待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倒是个心眼很好的孩子，是真心不希望这些信任她而跟着她的代理们赔钱，同时她也很信任我，一直在等着我站出来保护这些代理的利益。 这倒是让我有些愧疚，因为这件事我至今还是不太想管，而且是发自内心的不想管。我至今想不到能够两全的办法，要是想要甩出去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我觉得一路走来我们也不是一个小团队了，做什么决定也要从长远角度权衡利弊。 比如现在我的各个竞争对手正处在一片混乱当中，代理队伍也是人心涣散对领导者充满了怀疑，各种不确定因素都达到了高峰期。如果我现在可以做出一个足以让自己团队立刻从他们当中脱颖而出的决策，选择一个什么比较有新意有吸引力的新计划，就能成功踩下一片对手，并且从这个局面里扭转为一个小胜利者。 我认为大家现在都在从这个问题上入手，保不住人家能拿出来比我更优秀的脱困方案，想依靠解决这个问题踩下对手完全不及自己现在另辟新意来的快。再说了我们这种程度的库存，就算是我不管，也顶多就是一时听个抱怨吐槽，时间过去了也影响不了团队总体什么，何必非要来较这个费力不讨好的真呢。 我认为不能两全的原因就是这个，这的确也会是我的损失没错，但是我跟其他团队不一样，我拥有“这个问题不是致命的”这点优势。所以我没有办法在这种小问题上浪费了主要精力，我去要做更有利的事情。 我再也没法面对小晗期待的目光，只能跟她说抱歉，然后就发生了一件令我这辈子都会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以为小晗会理解我的，但是小晗甚至带着点泪花，用有点责备愤怒的语气质问我时，我想我可能在“理解”这个词的适用条件上还欠缺点了解。 “难道……你认为一个团队就靠着你认为的那些大的利益就能走下去了吗！”小晗说话的声音都抖了，“现在外面的微商团队那么多，我承认你现在是做的比他们更小有成绩一些，但是如果不是团队里的这些代理相信你能给他们领向正确的发展方向上，你连眼下的这些利益都不会有！” 我试图让小晗冷静一点。 “小晗……我可能说话欠妥帖了一些，你先别这么激动，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你让我把话说完！”小晗根本油盐不进，“可是大家这么信任你，你却不把保证代理们的基本利益放在首位，而是只考虑你所谓的什么团队更长远的发展目标。如果一个团队都成不了了，你哪里来的更长远！以前你说你不看好那些为了什么集体的大目标，就不顾个人感受的领导者，因为集体也是个人组成的，每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怎么还可能有一个集体出来……” “真想要走远的话，也要先把眼前的路走好不是吗！” 小晗的这句话完全是吼出来的。 我缩在椅子上半天嘴巴张张合合半天愣是说不出一个字来，我不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组织语言，是我根本就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感觉小晗的刚刚那些话一句一句就像给我钉了钉子一样，直接把我摁在了椅子上，站起来说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眼前这个跟往日温和腼腆的形象完全不符合的小姑娘让我气红了脸，眼眶里似乎还转着泪花，委屈和愤怒填满了她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还是没从这突如其来的风暴里缓过来，这么沉默了半天，我才缓缓的开口说了一句：“的确是我这个决定做的有误，你是对的，辜负了你们的信任，很抱歉……” 小晗当场泪崩了，正好顾清过来跟我说墨韵的详细情况，看见这一幕赶紧替我安抚住了小晗，这才算告一段落。 “你们这是……”顾清一脸无语的看着我，“你就算是性子强硬点，也不能把人家小姑娘给气哭了啊……你就不能让着人家点，刚毕业的小孩你也欺负。” 我把刚写出两行的销售计划团了个纸团，直接朝着顾清丢了过去，顾清敏捷的躲开了，转身调侃我说这是还想教育她一下？ “啊，对啊，”我又继续团了两个纸团跟顾清疯闹着丢了过去，“免得说我不关心下级利益……” 顾清啧啧了两声，说我就是脸皮薄，说我几句能怎样似的，非得把人家气哭了才算够。 顾清这小叛徒，这就跟小晗抱团了，我怨念极深的瞅了她一眼，然后才跟顾清聊起墨韵的情况。 “大概也就是我说的这个情况，目前墨韵茶业的生意是我在独立处理。虽然文轩没有明说，但是肯定也是默许了你来管墨韵茶业的事情了。倒是那个肖艺，只要她在一天，我就始终觉得是个祸患，就没有办法能让她彻底出去吗？”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之前也是再三对其进行过打压了，而且次次都下了狠手，也没见得肖艺损失多少。现在照样还是继续逍遥，眼看着总代理也让她拿下来了。 “气人，”顾清不满的抱怨着，“主要人家的后台也是给力，文轩什么事都给她抹了，我们怕是气死也没辙啊。” 但是真的是文轩吗？ 可我为什么总觉得会是其他人，我可以肯定这个想法不是出于我个人感情的因素。 实际上还有个杨老板的事在那儿堵着呢，顾清在这我也不可能跟她提出来说什么。 我在那儿低头沉思呢，顾清的关注点又跳到我的手上了。 “林蒹林蒹，你这美甲在哪做的，很显手白啊……” 我瞟了顾清一眼，佯装生气的挥拳质问她，难道我皮肤很黑吗？ 顾清连连后躲，跟我解释：“不黑不黑不黑，你别生气，别给我整哭了就行。” 我很傲娇的翻了翻白眼。 不知不觉间我跟顾清的话题范围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往朋友方面发展，想想的确是不到三个月，我们从互相警惕的敌人扭向了互相调侃的熟人。但是我始终心里横着一道坎，尤其是看见顾清听见杨老板的事情时那莫名其妙的纠结时，我心里始终的回响着“这是我害的”这句话。 我还是没有办法像跟颜沁、璐璐或者祁毓和小晗那样毫无顾虑的跟顾清交往，就因为我知道自己这双手曾经把她推下过万丈悬崖。从这段时间的接触我能看出来，在顾清的眼里我是救过她的人。可她只要跟我要好，我不但不会觉得这是自己交到了朋友，还会觉得是自己设计骗了她来协助我一样。 没错，我就是心中有愧。 不管顾清做了什么事情用了什么手段，顾清从头到尾都一心一意为了墨韵。当有人跟我提及让自己从轩扬独立拿下墨韵那部分时，我就心动了，不全是自己对各种利益的渴望，我更多是想拿下来然后还给谁的心理。 当这些日子里顾清跟我这边的关系越来越好，我这个念头就更加坚定强烈了。 我一定得拿下来，而且是拿到自己手里。 顾清走了之后，我又出去看了看小晗，她已经冷静下来了。鼻涕纸堆得像座跟我抗议的小山包，自己顶着个红鼻子噘着嘴在电脑前敲东西。 人家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只能厚着脸皮上前去说话。 “这是……敲什么文件呢？” 小晗听见了我过来说话，使劲的吸溜了一下鼻涕，挪了挪地方，让我自己看。 我一看标题，是在写团队下一个阶段的销售计划。 她这是跟我赌气呢？前面嚷嚷着跟我说她不同意，回头就吸溜着鼻涕开始写，整得里外都像我在欺负人似的。 我赶紧拽住了她，意思她别写了，我们先解决眼前代理们手里未销出的囤货的问题。 小晗可没听我的，干脆直接把我的手甩开了，继续在那儿打字。 不听劝啊…… 不愧是我这边的人，这脾气就快赶上我了。 我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让她消消气，但是小晗不淡定了，直接指着屏幕问我好好看了吗？ 我一愣，然后一头雾水的贴上前继续往下仔细看。 小晗写的的确是下一阶段的计划，不过这个方案…… 不就是我一直冥思苦想的两全方案吗。 可能是白姨给我喂了不少药的缘故吧，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简直是迟钝了，这么简单的方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划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计划 小晗的意思无非是趁着当下各家一片混乱，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做出个样子来。 既然上方公司都没有要管的意思，那么这些团队里的管理层想必大多也会跟我抱有同样的想法，不想对此进行处理，当然了个别货物积压比较严重的团队的除外。 在这些走投无路的代理对自己的团队失望至极的时候，我如果做出一个表率，让他们看到我们这边的处理态度，也不失为一个给自己这边大打宣传的手段。而且我们这边的情况本就不严重，有的是精力再外人面前做个样子的。反正我们这边的实际情况到底如何还是要我们自己来说的，只要让外人以为我们这里的情况也不乐观，但是团队高层始终持着坚持负责到底的态度就是了。 “这就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小晗说，“我还没有具体去看网上的反应，我只是听说现在外面的情况都不好。只要他们越是惶恐，就越有机会被我们动摇。”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此外……我想……姐你不是说上方公司针对于这次考核的事情还会有变动吗？这样的话，那应该也不是没有重新考核或者继续考核的可能……就算是没有，那我想我们就是提升自己团队的实力，这么做也是一个扩张团队规模的好办法。” 我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了。 只是现在面对的是最重要的问题，我们怎么实施这个想法。 我正兴致勃勃的跟小晗说各方面该怎么安排，小晗眨巴着大眼睛的说我可别忘了顾清，这个主意是她和顾清一块想出来的。 “好好好，我再请她回来好了吧？” 我看小晗赌气的样子，顺着她的意思把顾清又给叫了回来了。我想顾清怎么也是应该走到了半路了，现在就是回来也得要个十几分钟，但是没想到才过了两分钟，顾清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你没走……” 我狐疑的看着顾清。 小晗赶紧挪了地方，兴高采烈的让顾清到她身边坐。 “我就猜你搞不定，”顾清得意的说，“百分之百还要把我叫回来，我哪敢走啊。” 我真是…… 小晗和顾清的关系突然就比跟我都好了，难道真的是像别人说的我太不通人情了吗？身边的朋友与朋友之间，总要觉得比这个朋友跟我之间的关系都要好，之前璐璐和祁毓也是，搞得我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了。 “先不说这个，”顾清开始跟我说她的想法了，“本来我是打算这次在墨韵这边来这么一手的，跟你一样，具体是卡在了如何处理那些滞销的货物的问题上。像我们这个想法我是不担心还会有同行会轻易先我们一步这么打算的，哪怕就是告诉了他们这个想法也没问题。因为现在的行情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容易脱手，谁会没事想着怎么往自己身上绑炸弹来大批收入这些东西呢……” 但是如果不能有效率的处理掉这些东西，估计其他方面就是炒的声势再大，最后也免不了被人反过来说是没有处理问题的实力，就是一群出来哗众取宠的人。 “这次波及面积是真的很大啊，咱们这些参与到其中的团队是无疑要在这些产品上狠下功夫，各家团队也都不是吃素的。所以到了外界，这批产品可以说是炒的热度相当高。也就有了很多不知内情的局外人也跟着栽了一把，手里攥着大批的货……” 难道顾清她是要…… “……他们的消息当然没有我们灵通，估计上方公司很快就要把销售重点挪开的内情他们也不会知晓。我想我们如果非要一举把东西给甩出去，除了让这些不知情的人背锅之外，应该没有什么更好的方式了吧？虽然这倒是蛮有坑蒙拐骗的意思……” 顾清是想让这些不知情的人买单，我们被上方公司消费了，回头我们就转过去消费这些不知情的人。 “但是想要这么做的话就得尽快了，”顾清继续补充道，“你再拖延任何一分钟，这些东西的价值都在下降。而且我说的这些人也不是傻子，事态再迅速扩大，他们很快也会回过神来。加上这些人的购买力有限，我们的同行也在寻找他们，所以要下手就赶快。” 小晗没有说话，顾清开始在手里搜寻这方面的人脉关系，如果我同意了这个想法，她就立刻去联络。 这么做我们的确可以达到目的并且脱身这是没错的，但是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取来的利益，我还是想想就觉得不安心…… “姐……姐！电话！” 小晗把我拽回了神，手机似乎已经不耐烦的响了半天了。 “喂——我……” 我还没有说完话，文扬就急匆匆的扔出一个地点，让我立刻去。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是说肖艺那事的处理情况，你赶紧过来就是了。哦对了，找得到顾清的话，你也把她带上，我就不打电话了。” 我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办事效率是高啊。 我跟小晗交待刚刚的问题我们回来再说，然后拽着顾清走了。 到了地方找位置坐下，顾清小声问我：“来这么多人……搞什么啊……你看，那个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团队的负责人……” 这里是上方公司之前设立在这边的一个办公分部，不太大的会议室是硬生生塞下了一堆人。 “林蒹？” 我听见颜沁在背后叫我，这个声音绝对是颜沁，但是我听得出她这个语气不太友善。 我迟疑了几秒，才转过去回应。 “你过来……” 颜沁不由分说的把我拽开了，临走前我看到了她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顾清的敌意。 “你跟顾清一块来的？”颜沁不高兴了，“她那种人你不了解，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掌控的，我比你对她认识更深。相信我，跟她走得太近可没有好处……” 可是，这我也…… 颜沁看我不说话，也猜出来我是为难，就生气的说了一句她管不了我了，我要是出了事情那就活该。 颜沁真的是生气了，我也想说话来着，但是最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颜沁就走了。 我不是不相信颜沁的话，可我也实在挑不出顾清的毛病来。 算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是希望能够化解这俩人之间的矛盾。我觉得颜沁和顾清她们二人，谁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行事风格，能有什么话说不开的呢？ 一扭头，顾清正远远的看着我呢。 顾了这边，还得顾那边。 “是苏菀啊……她来了，难道……” 顾清好像根本没在看我，正看着我刚刚那个方向一伙人喃喃自语。 苏菀过来干什么？ 庞晙被踢出局之后，正锋在上方的形势也是一并被踹出了局，这里能有苏菀什么事啊？ 之前刁难我的那个范主管跟她关系似乎也不好，没说两句话，两边都是一脸呵呵的强笑了。我对这个范主管也是印象深刻，毕竟能当着文轩的面跟我挑事的人还真不多，先不说我狐假虎威的嫌疑，他这个人的立场肯定是跟林姨那边对立的，也就是之前死活要公司严惩庞晙，拼了命也想跟郑东晟搞好关系的那些人。 看来这是把之前所有参与候选的人都叫来了，不过不全是，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来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堆。但是苏菀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会议的目的所在又有些扑朔迷离了。 文扬是说要表明对这次的考核结果的处理，但是来的又不只是跟考核有关系的那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来了来了来了……” 人群间又爆发出了一阵异动，我好奇的看着门口，原来是林姨来了。 看她的衣着打扮，是来主持会议的吗？ 认识的不认识的，现在都一窝蜂的涌上前希望与林姨攀上一句话。这众星捧月的阵势，让我一下子就体会到了什么叫有距离。 后面又陆续跟进了一些人，宿川悠闲的样子跟身边并排进来的庞晙形成了截然对比。真是难得见庞晙一脸严谨的样子，虽然他怎么样跟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然后在后面进来的两个人就很一致了，一副家教甚好性格温和的好兄弟的架势。这些人除了着急拍林姨的马屁，文家这俩孩子他们也很关注，这就分去了林姨身边的一些人。 我见状就立刻上前，我想着毕竟林姨待我还是很好的，怎么说来了也应该上前问好。这是个礼节问题，跟阿谀奉承无关。 “林姨！” 我倒是很兴奋的凑上前去打招呼。 可是接下来林姨的反应却像是给我浇了一桶冰水，林姨看见我，好像不是很高兴呢。 “哦，是小林啊。” 林姨继而就恢复了往日的和蔼。 但是就是那么转瞬即逝的一刻之间，我能肯定，林姨是因为看见是我才有那种漠然，甚至不屑搭理的神情。 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章 寻仇 第一百八十章 寻仇 “你也来了啊，”林姨笑盈盈的看着我，“今天外面回温了，怎么还穿这么厚的外套……” 我有点迟疑的回答说自己走得急，没来得及换外套而已。 实际上是我的身体状况依然很差，身上的恶寒和每天困扰我的梦魇和窒息眩晕没有消失。我以为自己不再服食那些有毒的东西就会慢慢恢复，但是还是时不时就会神情恍惚或者直接晕倒。不过想着次数在减少了，就一直死撑着，没有在意了。 不过回答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始终觉得林姨的面容里带着对我的倦怠。 没错，肯定是对我的。 我愣在原地看着林姨跟其他人谈笑风生的言语间，就是没有待我时那种的疲倦。 从开始接触这个圈子，我眼里就只有血淋淋的一条路。所以在这里稍微待我好一点的人，我都非常珍惜，就像是小邱姐。林姨待我也算可以的，可是她现在却…… 是我太敏感了吗？ “来了？” 什么人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惊慌的回头，原来是文扬啊。 我往后缩了一步，只是想挣脱开文扬的手，这么多人都在，怎么说也得注意下自己的名声。可是我一脚下去，却稳稳的踩到了别人。 我还有点慌张想要给人家道歉呢，可是好像来不及了，我直接向后仰倒过去。 我做好了一切被周围关注的准备，尽量让自己倒地的姿态看起来别那么狼狈，但是却被人稳稳的接住了。 我记得以前我似乎就摔过一次，好像是在庞晙的店里的仓库，自己绊倒了，当时是庞晙接住了我，而这次又是他。 我以最快的速度从他身边拉开了距离，然后才相当礼貌正式的道了一声谢谢，最后开溜。 我不想知道身边到底有多少人正看着我，反正肯定其中会有一个苏菀正在说我是故意摔的。简直就是尴尬，但是一想自己会被人那么说，我还很生气。 “我跟你说话呢……” 文扬一直在追着试图逃离现场的我说话，可我这才反应过来。 “你跑什么啊，”文扬好奇的问我，“又不是你故意的，再说就是故意的，是谁敢把你怎么样啊。” 我还真是不怕谁把我怎么样，我是怕谁把庞晙怎么样。 文扬问我：“现在杨老板有没有找人对你再下手，或者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之类的……不管多小的异常，都告诉我。” 我把这几天的情景的迅速在脑子里扫了一遍，的确没有啊。 “不会吧，”文扬一脸疑惑，“不应该啊，难道是我做的太明显了……” 文扬是觉得杨老板应该会找到我算账了，而不应该这么安静，甚至一点儿踪迹都没有。 “不像是我这边布置人想要抓他的目的暴露了，因为就算是他知道了这点，以他逃走时的那个状态来看，恨不得当时就冲过来找你算账，不管有什么代价……” 我有点于心不忍的在旁边善意提醒了一句，问他有没有搞清楚杨老板到底是怎么跑的。 我是想告诉文扬，自己身边很有可能是混进居心叵测的人了，很可能是他们的协助下杨老板才跑了。 可是文扬直接不以为然的跟我摇摇头，说不可能是有外人的问题，这点压根不用考虑。 这算骄傲自负吗？ 我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是胡老三手底下肯定是被人活动过了。杨老板又不是萧明那种能比划两下的人，胡老三认真起来是不可能连这种废物都看不住的。 但是自信满满的文扬根本就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我又没法说的太明白。他也知道胡老三对我早就起了杀心了，我对胡老三也极为抵触，我说这话提醒文扬，他多半也会反过来怀疑我是针对胡老三了吧。 可是杨老板为什么迟迟不现身呢？难道说他就是虚张声势，其实并不想再来找我，让别人都以为他会寻仇而守株待兔，其实自己早就借此机会溜之大吉了？ “安请大家安静一下，有座位的来宾找一下位置，其他的也请就近坐一下。这个会议是临时决定召开的，所以会场等各个方面准备的十分仓促……” 开始了啊。 文扬当然是能围着桌子坐的人了，我就在他后面不远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林姨先是做了发言，直接公布了要调查艺文团队成交量一夜之间暴涨的事情。她特意补充了一句，是接到了举报才做此调查，而不是上方公司自己的主意。 “此外就是，”坐在林姨旁边的一个人接着开始了发言，“之前停职的庞总代理，从即日起正式恢复职务。关于此前引发停职处理的事件现已查清，与庞晙本人无关……” 这个消息显然比之前的那个爆炸的多，庞晙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不出悲喜，好像身边的嘈杂争议都与他不在一个世界一样。 我出神的看着庞晙，心里好像也平静了不少一样，仿佛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就像是刚还完了一笔债。 我没有什么大愿望，只要他比之前好过一些就行了，至少这样我也能不那么愧疚。 “好，还有其他人有疑问要现在提的吗？没有的话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这就散了？我一愣。 我跟顾清低声确认了一遍，会上的确是没有说关于考核要不要继续还是重新开始的问题，想必问了也会说是根据调查结果再定。但是问题是，现在只要上方公司一天不表态，那么这些团队就会继续混乱一天。大家为了谨慎起见，手里的货还是会急着脱手。 “开这破会净耽误时间，跟咱有关系的啥也没说，不跟放屁一样吗……” “是呗，姓庞的那小子回来了，不好弄了啊……” “随他折腾，有过节怎么了？我还不信他能咱们怎么样……” 我往外走的时候还回头瞥了一眼，说话这两个人就是顾清一开始的时候跟我指出来的那个团队的负责人。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测，这个团队应该实际上是跟肖艺是一块的。 走着瞧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出了空气浑浊的楼里，我迫不及待的深吸了一口外面凉爽清新的空气。 别以为这就完了，只要这群人能遇上，别说是在这室外的停车场，他们一样能扯起来。 以前跟着小邱姐应酬的时候，我还觉得这种谈话特别高端特别牛掰。后来我慢慢也知道了，这种性质的谈话，其实多半是在互相吹牛。 看见了苏菀的影子，我巴不得绕路走了。 “林蒹！在这边呢。” 这一刻我真恨不得捏死文扬，我不想过去跟这帮人打交道！ 我硬着头皮过去了，也不过就是一些有的没的废话连篇但是让我听了很不爽的屁话。我几次都想张口怼苏菀两句的，但是文扬依然不温不火的态度暗示我不能跟对方起冲突，我就只能忍着了。 文轩也在，但是没有针对我说什么，他开口闭口都是朝着庞晙发话的，两个人的火药味甚浓。 “不管怎么说还是恭喜了，多亏是查清了真相了，以后合作也不会少了……” 文扬终于提了一句有点类似结束意味的话，我立刻就精神了。终于是有个能走的信号了，要知道现在整个停车场应该就剩我们几个人在这站着了，而且我还几乎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刚刚在会场已经有些迷糊了，再这么废话下去我可不保证自己还能站得住。 “好，时候不早了，都先回去忙吧，回头见面机会还是很多的。” “嗯，说的是呢，那就先走了。” 终于…… 我感觉自己的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出冷汗，各种知觉也开始让我觉得不太真实了，好在是散了。 文扬刚问完我要不要他送我一程，我正要回答，就发现了来意不善的杨老板。 他这个方向是…… 我！ 已经涣散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有些吃力，但我还是迅速的做出反应！ 我成功的闪开了刀锋，并把文扬也甩到了一边。 我认为杨老板扑了空，应该会立刻掉头再次向我挥刀，所以只是转身防御。如果说是萧明或者胡老三那种对手我没有胜算，但是这种废物我还是挺想往他脸上踩上几脚的。 出乎意料的举动，杨老板扑了空之后，没有再向我攻击。 短短的两秒钟内我回想起了什么，并且推开了文扬的阻拦，一个箭步冲上前，不顾一切的去制止杨老板的前行。 我太大意了，文扬好奇的杨老板之所以没有找我寻仇，是因为那句话…… “我告诉你林蒹，这回你完了下一个就是庞晙……” 杨老板肯定是看到了我这边的戒备，知道如果不顾一切的硬闯没准我死不了，而且他还想报复的其他人他也没有机会收拾了。那就还不如先跳过我这个目标，他这段时间肯定是在庞俊的身边伺机下手！ 不行，我就是丢掉性命也不可能再允许庞晙受到什么伤害，而且还是当着我的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对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 对话 庞晙正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去开车门，他人就站在那里，而且还是背对着杨老板。 我最后还是成功的抓住了杨老板的衣服，但是想把他制止住还是不大可能的，我只能把他拽了个趔趄。 我本可以趁着杨老板背对着我的时候将他摁倒在地，然后顺利的折过他拿着刀的那侧手臂，把刀夺下，最后成功制服。而就在我准备发力将其击倒的瞬间，我却被制住了。 有人从后面稳稳的抓住了我准备伸出的手臂，我不知道是谁，也不想知道是谁，立刻抬腿准备将杨老板踹翻在地。 后面的人力气不小，直接抱住了我往后拖，与杨老板拉开了一个我攻击不到的距离。 我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老板朝着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庞晙奔过去，就像一大片压抑沉闷的乌云重重的盖了上去一样。 “庞晙！” 所幸后面的人没堵住我的嘴，我这一声几乎喊到声嘶力竭。 庞晙终于意识到了身后的异常，但是他本能的转身过来查看情况，而不是立刻向前逃走。 这就等于我反倒让他直接面对着刀尖站着。 几近绝望的我拼尽全力也没有一举挣脱开束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晃晃的刀尖朝着庞晙刺了过去。 我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但是此刻我还是恐惧的闭上了眼。 只听见耳畔伴随着苏菀的尖叫声，脑海里就爆炸般的涌现出刀子穿透庞晙的身体组织后鲜血涌出的情景。那场景在我闭眼后漫长而又短暂的几秒黑暗里回荡着，无休无止，挥之不去。 不能回避啊。 胆怯，但是愤怒。 我还是睁开了眼，可并未看到血红色的场景。庞晙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还是避开了攻击，并且把对方直接踢翻在地。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庆幸吗？我感觉这辈子似乎没有比此刻更庆幸的时候。 杨老板面朝地趴着不动了，可能是摔倒的时候撞到了头，昏过去了。 后面的人似乎也稍微松了松，我没好气的扭头看到底是谁在多管闲事。我以为会是文扬不想让我多管闲事才制止我的，因为他当时站的位置离我最近，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文轩，文扬还站在原地隔岸观火的样子。 文轩的表情有点复杂，不是看庞晙很复杂，是看着抱在怀里的我的时候很复杂。 我可以肯定他是在看我，虽然我回头跟他的目光一对上，他就立刻跟触电一样的把关注点弹开了。假装自己是在看庞晙那边，并且松了手。 那种眼神，惊慌失措的成分多一些，然后就是波澜平静的看着那边的情况了。反差如此之大，让我甚至怀疑他有点精神分裂，刚刚的文轩和现在的文轩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我没说什么，在文轩松了手之后立刻与他拉开了距离，但我其实是想上前看看庞晙有没有受伤而已。 庞晙跟苏菀摆摆手，连连说自己没事，苏菀左右看了看，随后就转身去寻找安保了。 那这样应该就是没有受伤了，我长吁一口气，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 庞晙看见我一脸关切的样子，想要说点什么，但是还未说出口，后面便多出一个站立的人影。 杨老板没有昏过去，他应该是一直故意趴在地上等待时机！ 论正面冲突，杨老板不可能得手，所以他只能靠偷袭。而刚刚苏菀正好横在两人之间，但是现在苏菀一走…… 速度的较量，我最终靠距离取得了优势。 我推开庞晙的瞬间已经避不开刀锋了，以那个角度扎上来，直逼颈动脉。所以我判定绝对不能让刀子直接这么落下来，我只能伸手去接，于是我尝试握住刀刃。 “林蒹！你这言而无信的婊子！我明明都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是跑到他面前胡说八道，还说我已经全招了！我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能弄死你们一个算一个！” 杨老板的眼睛都快被爆满的红血丝染成猩红色了，直面这样狰狞的面孔，我的心底也不由得隐隐约约飘忽出了恐惧。 血是顺着手臂汩汩的淌进袖口里的，在这个还不算温暖的季节里有些滚烫。尽管我努力的阻止了，但我毕竟还是力气不够。根本来不及思考他说了什么，就只能眼看着刀刃豁开我的皮肤之后又放肆的滑出了我的手里。 然后就是第二刀，我没有避开，在我的锁骨上方豁开了一个口子，我能感觉到血液的温度。但是我不能退缩，用血肉模糊的手接住了第三刀。 这次我抓到了一部分刀柄，摩擦力相应也会大一些。仅仅是对方几秒的迟疑时间，我当即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撂倒，迅速折过他的手臂，并且迫使他松手扔掉刀子。 我先是一脚就把刀子远远的踢开，但是低头的瞬间我突然就感觉到眼前短暂的一黑。 这不是个好兆头。 苏菀刚刚叫来的人正好冲上来，但是并没有成功的一举摁住，我看见杨老板仓皇的挣脱逃窜。 那么他们到底抓到杨老板了吗？ 算了，我……管不了了…… 又来了，感觉意识瞬间的模糊。 庞晙扑过来，抓着我的手看伤口，他当时说了什么我记不住了，但是我记得自己眼前彻底一片漆黑之前说的话。 “庞晙，我欠你的那刀还清了。” …… 我应该是还活着的。 “不管什么计划，我是不会让林蒹再去冒险了，这是赌上她的命，就是成功后有千万好处我也不会再妥协了。” 温柔的男声，带着愤怒。 “轩儿，你听我说，你是要成大事的，而不是为了一点细节，就立刻扔了全盘的计划。你听我说，只要等她在那边掌握到足够的实力，我就……” 是她吗？那我不想睁眼了。 “那就换人，不管换谁！让我下狠心对她下手，让她误会我离我越来越远，还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安排到文扬身边，我都妥协了！可是您甚至保证不了她的性命……换人！除了林蒹，要谁的命我都无所谓。但如果是林蒹，不行！” “你就为了她连自己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女人愤怒了，“如果你要是这个态度，那么前两天她被绑的时候我就不应该同意你暗中周旋救她！我不可能就这么同意你换人！只有她知道的东西恰到好处，能力也足以搅到文扬那边天翻地覆……你爸爸始终觉得亏欠那女人的，可我不会允许轩扬的半点产业会流到那个女人的混账儿子手里！轩扬，也是我从一个濒临倒闭的小公司一手的扶起来的，这其中的酸楚……” “妈！” “别再说了！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也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件事情求我了，这次也一样，你就是再于心不忍，我也不会同意！” “咣！” 令我寒毛根根直立的关门声。 男子叹了口气，然后抓过了我的手。 我记得是什么人说过，觉得林姨突然把我安排到文扬那边有些奇怪，还有人说过，我的命都在被人拿着消遣。 原来他们说的，是这样啊…… 明明都有人告诉过我，我现在怎么还会觉得那么心酸呢。 应该是觉得我刚好是一把双刃剑，先是让文轩做出种种行为让文扬以及所有人认为我们关系破裂，再好像理所应当的把我送到文扬那边。等我取得了文扬的信任，再逐渐暗中推波助澜让我更进一步掌握文扬那边的权力，比如墨韵茶业的那部分生意还有销售部的大权，我事后回想起来也认为自己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文扬这边，现在想想应该是文轩故意放过来的。让文扬信任我，相信我有这个实力，以便更进一步的给我更多的权力。 就是通过这种让文扬主动委任我的方式彻底分解掉文扬手里的实权，最后一举拿下我或者破坏掉我和文扬的关系，达到了他们想要搞垮文扬的目的。 我想说这招真是够烂的，但是他们的确是取得了进展。文扬的确是信任了我，而且也逐渐在加大给我的权力。只是杨老板的事情横扫出来，文轩终于还是没有沉住气。 我也就理解了林姨为什么对我会有那种反应了，文轩现在与她的意愿相悖，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还是让我若无其事的继续她的计划，我倒勉强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我也拒绝不了。但要我拼上性命的话，换谁我想都会犹豫的。 我今天情急之下选择伸手去握了刀刃，这次我是长了记性，没再像之前习惯性的用右手，于是血肉模糊的就成了我的左手。文轩抓着我的右手，手指在我掌心划过，我突然意识到他是在看我之前在小作坊翻墙那次留下的伤疤。 不悲不喜，得知了真相的我，现在反倒出乎意料的平静。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就是不平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与林姨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如果不是文轩在中间作了一道屏障的话，人家就是不开心，也都能分分钟秒杀我。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捋清 第一百八十二章 捋清 我等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才睁眼，文轩直至睡着也没有离开。 实际上我一直在等他离开，我本来的打算是这个真相我自己知道就好，不需要让任何人知道已经知情的事情。可是看见文轩安稳的睡相，我知道自己这个打算是肯定落了空了。 我又等了一会儿，看着他均匀的呼吸着，长长的睫毛温和的垂着，还有柔软的刘海。温润的男子，找不到半点他在外时的一脸凌厉之气来。 我往回缩了缩手，但是他醒了。 第一句话，他会与我说什么呢？ 文轩有点不安的蹭了蹭刚刚压红的脸颊，然后很明显的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但是半天也才紧张的说出来一句：“你……嗯……还好吧。”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事，劳您费心了。 我不是出于什么性格傲娇才这样跟文轩说话的，我想他现在肯定也知道，我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醒来。只要看见他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心里绝对也会猜到其中存在隐情。所以装傻充愣想要蒙混过关没有用，那说不过去。 我只是有个天真卑微的想法，我只想把这一场我和他都深受其害的风波压到最低，不全是为了我们彼此，更多的出于我面对林姨那样庞大的势力现在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我要让文轩以为，就算是我知道了他是出于无奈之前才对我做出种种过分的行径，我现在也一样不原谅他。我想这样他多少也该知难而退一些了吧，也能考虑一下好好听自己老妈的话，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起码这样我还能在林姨那边降低点仇恨，不然文轩如果真的要为了我死磕到底，我想我接下来的日子也是在悬崖峭壁上度过的。只要我一不小心，立刻摔到粉身碎骨。 “不用出去忙了吗？”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才七点，这个时间通常都有应酬吧。” 文轩问我是不是在跟他赌气，然后就准备正式跟我解释之前的事情。 我嗅到接下来的话题不大对，立刻就打断了他，反问他：“我有那么幼稚吗？” 我是要尽我可能的维持住文轩之前的立场，只要我还被认为是不知情，现在这个格局文轩就还有回头的余地。 文轩很冷静的接了腔：“是，你有。” 气死我…… “有些事情，今天我是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了，关于……” 我看着门口，继续打断他明说，如果有应酬就赶紧去，我现在不想听他说话。 不想听他说话这句话显然还是刺了他一下，我能看见文轩脸上的温和几乎是在呈直线下降。本来就是鼓足勇气才低下头想跟我说清事实，但是刚开口就被我怼回去了。估计我再怼他几句，他是肯定要翻脸了。 翻脸就翻脸，翻脸最好，事情就能继续发展了。 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甚至有点三观不正，明知道自己被人卖了还坚持要给人家数钱。可比起面对林姨那样碾压我一般的势力，我对文轩真的拿不出什么拼死也要在一起的勇气。就算是被骂自私，那我也选择认怂，而且……我对文轩的感情真的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文轩就是没让我得逞，就连刚刚终于被挑起的几丝烦躁也瞬间平静了下去。我现在下床直接跑掉也不太现实，那就先发制人是关键吧，我抢先开口问他，杨老板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一帮废物，让人开车跑了，后来被小陈半路给堵住了。” 那也就是说杨老板现在是在文轩手里咯？ 我迅速捋了一下思绪，现在有两个疑问点，一个就是至关重要的问题答案，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另一个就是关于杨老板袭击我们的时候，大声嚷嚷着我没有守信用，跑到那个人面前说杨老板已经招了所有的事情这件事。 文扬说杨老板出逃的时候人已经差不多就是疯了，一副说什么都要把我碎尸万段的样子。本来那天我跟杨老板已经达成了共识，虽然时间不够最后没有等到他说出那个人的身份，但是我也表示了自己已经同意了我与他的这个合作关系。那杨老板也就知道了，我不可能像我之前威胁他的那样出去造谣，甚至指望我来救他。 我当时之所以能够放心的走，断定杨老板不会把这个主使的身份告诉文扬，是因为杨老板会把我当成他眼前最可靠、也是唯一可靠的出路。可文扬说杨老板出逃前却扬言想要杀了我，再综合杨老板袭击我时说的话，我推断杨老板应该是因为得知了“林蒹告密”这个消息之后，认为自己最后的退路也没有了，才彻底被逼疯，从而出逃。 杨老板被关在里面，不可能自己知道外面的消息，肯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带去的消息！ 至于目的也不是说不通，就拿目前的现状来看，单说是想放杨老板出来袭击我或者庞晙，这也说的过去。 尤其是庞晙，刚被恢复了总代理的职务，现在例外仇视他的人也不少，当然少不了极端分子想要他消失的。从上方公司做出决定到今天宣布肯定还是有一小段时间距离的，这个时间足够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准备这件事情了。 然后我再考虑，能够同时掌握我这边的动态和庞晙那边的情况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了。加上如果她想让杨老板相信我真的到那个人面前那么说了，和杨老板说的那个人必定在我的人脉圈之内，我能肯定这个在中间挑拨离间的小苍蝇肯定会跟我还有相近的交际圈子，也就是肯定是我身边活跃的人。而在这一小个范围里，最近还有与此事相关的异况的，除了肖艺，我是揪不出来第二个人了。 那么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肖艺知道了杨老板想要对我下手失败被文扬逮住了，然后就把“是林蒹说的杨老板已经如实招出主使是谁”的消息扔了出去，最后引得那边不得不对杨老板做出不利的行为。杨老板因此相信了我出去造谣的消息，从而彻底绝望发疯。应该是肖艺在胡老三那边动的手脚协助杨老板成功出逃，而作为条件，杨老板给肖艺提供了那个u盘。 我真的是太大意了，信心满满的放任抓着要命证据的杨老板由胡老三看着，以为他已经插翅难逃。 “我太大意了……” 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推想当中，胡乱的揉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喃喃自语着。 文轩终于忍无可忍的打断了我的思绪，问我这一会儿都在自言自语什么，到底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跟他说话？对了，如果肖艺拿到的是杨老板给的那份视频资料，我最害怕的她告诉的人是文轩啊，而她应该也不可能错失这个机会跟文轩告状。 “呃……”我酝酿了一下语言，“那个……最近……肖艺找过你吗？” “嗯，是的，你是想说哪件事呢？” 我犹豫了一下，文轩看不出深浅的态度是我最害怕的一点。我不知道他这个回答是在准备套我的话，还是真的在问我是哪件事。 然后我琢磨出来了一个两全的回答，跟他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一块算账吧。 反正你不说清楚，我也不说清楚咯。 “哦？”文轩微微惊讶的看了一眼，“行啊，机密文件外泄那件事吧？你陷害了董薇薇。” 杨老板这个老王八蛋！ 我真后悔那天没直接收紧绳子勒死他！ 果然，u盘里面是视频资料，所以肖艺才在突然之间对我消除了一切我好不容易搞起来的信任。而且对凡是跟我有来往过的人，都戒备了起来，让我一时半会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是我干的，如何？” 反正证据都在握了，我反驳也没有用，索性豁出去了。 文轩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换了种语气问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时候你就在听文扬的指使了？” 我如实的否认了。 可是文轩根本不相信，努力压制着恼怒反问我，如果真的没有的话，文扬为什么会帮我隐去这段视频。 “除了文扬本人的意愿，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帮你做到这个地步。” 我当初不想要文轩知道我做了这种事，也是因为文轩当时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他会因此收拾我。可是既然那不是文轩的本意，文轩现在的恼怒多半是出于对我的怀疑。林姨或者肖艺应该是拿着这件事挑拨文轩了吧？让文轩认为是我先一步背叛了他，继续恶化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对此我也只能对文轩解释，是文扬当时想要拉拢我才主动做出这个决定的，跟我毫无关系。 “到底有没有你的心里有答案。” 文轩就是不相信我。 这着实让我有点生气，同样的情况，当初文扬毁掉蒹葭时肖艺作为最大的受益者。也就是说肖艺也同样经历过，凭什么文轩就这样怀疑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后路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后路 “不相信是吗？”我挑衅的说，“是因为当事人不同？是肖艺你就愿意相信了是吧。那我就承认好了，反正我不可能是她，我说什么也不会被你取信。我承认！我那个时候就跟文扬勾结了，这件事就是我跟他商量好的！那又怎么样啊！” 文轩却说了一句让我更加火大的话：“是的，是因为你跟她的事情不一样。” 没有必要再跟这种人说下去了。 我恼火极了，直接请他立刻出去。 文轩淡淡的问我：“恼羞成怒？” 我感觉自己快被气疯了，但是我根本也没有办法冲上去给他一巴掌。 “出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你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听他指使的？”文轩一脸冷漠的看着我，“我说了你们不一样那就是有不同之处，我就是这个理由，你接受与否都无所谓，你现在要做的是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把你身上不知道从谁那里沾染来的固执的坏毛病改一改，我在问你事情，不是来看你在这任性发脾气的。” 我彻底失控了，大声质问他，问这些无聊的东西有意义吗？ “你要是让我现在活着躺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你问这些有的没的的话，那你的确就应该听话不给文扬提供任何线索！直接让我被人勒死或者毒死，弃尸荒郊野岭，早点让我去死算了！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告诉她，你们什么计划我都愿意奉陪到底，折我一条命也不要紧！就是别拿这种低级无聊的事情再来给我泼脏水，给我在意的人泼脏水……” 我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突突的往脑子上涌动，冲得我已经没有什么理智了。本来我就沉浸在自己失策的沮丧里，然后文轩再来告诉我他是怎么看我的，虽然我告诉我自己这傻叉跟我没关系了，但是听到他这么说话我就是很不爽。 对，我现在就是相当的不爽。 “如果你再敢有一次……再敢拿着谁来威胁我的话，我告诉你，我跟姓杨的疯起来没有什么区别！” 前面半段话我还极力压制着自己的音量，但是说到拿谁威胁我的话时我是实在忍不住了，感觉医院的这一层楼都能听见我的怒吼声。 文轩面无表情，这是我最最最生气的地方，好像我怎么蹦跶都跟他没关系一样。 “好了，我都答应了，请问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吗？” 我看他没有挪步的意思，就指着门口问他。如果文轩再不挪步，我会选择自己跳下床走人。 对峙半分钟，对方没有挪窝的意思，我跳下床，立刻要走。 文轩抓住我的手腕，声音有点颤抖的说：“你都知道……” 我不屑的要甩开他，把自己听到的对话里的意思跟他说了。 “放手，”我继续跟他拉扯着，“我不明白你是出于什么原因现在迟疑了，不过这个话会由我去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别去，求你……” 求我？ 我稍微冷静了一点，转过头看他。 求人的话我可不相信这种低头的表示，会以如此卑微的语气，从这种骄傲自大的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他飞扬跋扈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 文轩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还是确确实实的又把这句简短的请求重复了一遍。 “如果刚刚让你觉得我冒犯了，那就都算是我的错。道歉认错都可以，但是你不要去……” 文轩站起来，试图挡住我的去路，好像这样能安心一点似的。他想极力说服我不要这么做，但是最后自己也承认没有任何能阻拦得了我的理由。 “反正……就是不要继续了。在这种甚至都没有办法给你性命一个保障的情况下，已经……够了。就算你心甘情愿，我也绝对不会再接受让步了。” 也许这也是一种战术吧，但是我冷静下来了。 就是豁出去自己的性命去做这种事情我也得不到解脱的，能让我解脱只有我想要的那个真相，其他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目的了。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倒也是好说多了。” 病房的门应该是在等待多时后终于被如愿以偿的推开了。 林姨只是一个人站在门口，我却确确实实像是如临大敌。 “我想你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做此决定吧？”林姨说，“虽然这条路一样是铤而走险，但是你至少有活下去的概率。不过有点遗憾，我刚刚摸索了一下情况，现在就算是把你送回去，文扬也没法像之前那样取信你了。实际上，你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我知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我就是回想一下出事情时的场景。我在对峙后晕倒，估计文轩是当场沉不住气了，可是文扬就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准备求证这件事。 我攥紧了拳头，掌心里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已经有些乱了阵脚了。 林姨继续说道：“你现在给我一个有利可行的补救方式，或者直接选择出局。” 直接选择出局就是妥妥的自杀行为。 但是补救方式？那也很难，我连引发文扬怀疑的事情都没有一个准确的了解，我如何给出什么补救的方法。 我为难极了，但是没有退路，还不能选择逃避。半晌过去，我依旧哑口无言。 文轩终于也等不下去了，站出来为我说话：“请您不要再为难林蒹了……就算是现在局面失控了，也是我导致的，您让她如何补救呢？” 林姨并没有因为文轩的求情的而让步，口气依然强硬。 “如果连这个突发意外的应对准备都没有，就算安排她回去了，又能指望她干点什么呢？” 这样轻蔑的语气，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但是文轩也给我提了个醒，点明了怀疑是由他的某个失误行为引发的，那么我就大胆认为事件的情况是我刚刚的猜测。 文轩是因为保护我心切的举动引发了文扬的注意，文扬可能认为保护我心切是文轩出于对我的感情，因此想到文轩和我的关系还没有断干净，所以怀疑我。 那么就是说如果给文轩的行为换一个理由的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但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出于与我的关系，其他的怎么看也是牵强啊。 “那就默认你选择出局了，”林姨意味深长的一叹，“还真遗憾，在某些方面上我还是挺喜欢你跟邱悦这样的孩子的。可就是这个谁也奈何不了的局势，我是帮不了你了。” 林姨转身开门，准备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朝着门外却没有往外走。 文轩一直站在我身后轻轻的抓着我的手臂，我好奇的想要上前看看门外到底是有什么阻挡了林姨。可是文轩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死死的抓着我，不管我怎么说，他就是不让我过去。 “我不是要去说什么的，”我试图让文轩放手，“你不用紧张。” 文轩好像很紧张，反复强调要我留在这里。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还想继续问原因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了庞晙的声音。 “……我就是想来看看她的情况，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文轩的焦躁不安累积到了极点一样，迫不及待要冲过去把门关上，但是林姨却坚持把门口让开，淡淡的说了一句：“那就进来吧。” 不止一个人，文扬也跟着一块来了。 我下意识的甩了一把文轩的手，可他就是固执的不放手。我又不能明着甩开他，这还就挣脱不开了。 文扬那个态度反应就是来暗中观察情况的，一直躲在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角度上。 “来的时候我问过医生，那一刀是差一点就伤到了动脉。还有那个血液的分析结果，如果再由着那帮人继续胡来，林蒹大概撑不过半个月……听说那个保姆是你找过来的？” 庞晙这话是说给文轩听的，有点责备他没有保证好我的人身安全的意思。 文轩反应了一下，立刻做出反击，说白姨起初的确是他找来的，但是后来已经被他辞退了，前段时间是白姨自己潜入我家里回去的。 “……我查了一下林蒹住的小区物业那边，钥匙在林蒹不在住期间也被外借过一次，而且签名的字迹我辨认的出来并非出自她本人。也就是说应该是这个保姆自己搞到了钥匙，然后潜进林蒹的住处。事后可能还声称是我聘用回去的，她在我面前却说自己是被林蒹聘回去的，所以两边都没有意识到问题。” 说到底文轩没事查我住处的物业那边干什么，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庞晙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还以为是文轩比较忙，顾及不到其他事情。要是真的比较忙的话，他来帮忙管管也没有意见的。 庞晙是句句都朝着想要把我带回去的话上说，但文轩就算是不高兴的听着也没有反驳，同时也没有让步的意思。 林姨说，要我找个解释消除文扬的怀疑。 我想到了，可是这个想法如果这么执行了，我觉得…… 有点难以说出口。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补救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补救 但是如果不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能说话的机会了。 我看了文轩一眼，跟他说这次的事情给他添麻烦了，以后我的事情会自己看着办的，并且说话的立场开始明显倒向庞晙那边。 我知道自己这就是在挑事，但是文轩必须现在当众跟庞晙发生冲突才行。我要利用这个矛盾的所在，达到我的目的。 “做人做事最好还是不要不自量力，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随便夸下海口答应。” 尽管算上我的参合，庞晙的一再挑衅下，文轩还是不为所动。 到底是因为什么？刚刚被我逼到了极点，还是因为林姨在场？文轩高傲的性格是断然不可能忍到这一刻的，甚至再早一点他都应该忍无可忍的把人请出去，但是他居然能忍到了现在。 可我需要文轩现在站起来跟对方爆发冲突，哪怕只是稍显不满的言语，我也可以大做文章。 正好护士敲门说取什么结果，我抢在所有人之前冲到门口要去取东西。跟着文轩就站起来说要跟着我去看一眼，庞晙立刻也站起来说他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在那边，搞清楚自己要干什么。” 文轩很不客气的指着相反的方向跟庞晙说，看他这个反应我就猜到文轩刚刚隐忍不发的原因应该是林姨在场。 庞晙压根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一副我走哪边关你屁事的架势继续跟着我往值班大夫那边去。 “……只要不再服用这类物质就行了，配上一些治疗，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不过身体方面肯定是已经受了无法挽回的损伤了，今后无论是体质还是精神状态上，都要避免太大的压力……” 趁着大夫跟文轩絮絮叨叨的时候，我转身就开溜，庞晙也跟着出来了，我出了门就故意放慢了几步等了他一下。 “你有话说？”我问庞晙。 庞晙点点头，然后还是犹豫了一下，问我愿不愿意重新考虑一下离开轩扬的问题。 “为什么要用重新呢？”我好奇的问他，“我似乎没有被你问过这个问题吧。” 庞晙没再说话，可能是觉得尴尬。我的确是一时之间没有理解他的意思，随后我就反应了过来，真要算起来，庞晙不止一次…… 庞晙干咳了两声，继续说：“有些事情挺抱歉，我一时没有相信你，甚至那天晚上还因为苏菀……总之，我收回当天的那些话，但其中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可我的确是被误导了。后来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听到你出事的消息……” 我沉默的听着。 “你现在的样子到底是谁的责任你自己也清楚，”说到这里庞晙有点激动了，“你真的不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以后吗？他并没有照顾好你……” 我想说话的，我已经准备告诉庞晙，他或者文轩，任何一人留下我，现在都等于给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条绳索，怎么都会因此被人牵着走。但是我隐约听到了回荡的关门声和飘忽的脚步声，我只能下狠心改变了主意。 他们，大概在这附近了吧。 “我想问你，”我望着庞晙说，“那个蓝色信封里的戒指是你真心想放的吗？” 庞晙很坚定的说了一句是的。 “好，我知道了。” 说罢我就转身要走，庞晙追上来想要继续问我。我瞥了一眼不远处那个隐蔽的转角和另一边半开的安全门，转过身告诉庞晙，我是应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去向。 “文轩……他本来也不可能留我，只是想拿我报复你而已，我想这点你是知道的……只要折磨我，让我饱受争议和怀疑，让我走投无路，然后让你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他之前就是这么无聊，这次你遇袭的时候还是这么无聊，搞得我自己现在莫名其妙的两边不是人。” 我确保自己的这个音量四周都能听见，然后跟庞晙一块往病房那边走。途中还故作自己不知道已经被监视的样子，提醒庞晙不要跟我一块进屋，先后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若无其事的回到病房。 实际上我早就猜到了病房里没人了，文扬和林姨两个人谁都不可能坐得住，两个人都巴不得我早点行动。尤其是文扬，其实在我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的余光就已经瞥见了他的影子，但是我一直在等着人差不多都齐了才开场。这一路上我相信自己身上可不止转角和门后两道目光盯着，只是那两处的掩饰物会被人首先考虑而已，所以我想肯定他们肯定不会浪费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文轩的神情几乎阴郁到了极点，“和谁？” 我不慌不忙的说，自己出去走走而已，自己一个人。 好了，庞晙正好在这个时候很巧的进屋了。 我知道庞晙是在门口看着文轩进来的，现在只是听见文轩有针对我要开涮的意思，不得不进来了。 “我说了林蒹以后不用你来管，我现在是最后一次提醒你这件事。” 文轩如果这种冷淡的语气说话的话，那就是离爆发不远了。 事实证明我的这条认知是对的，一触即发的瞬间林姨和文扬回来了，一盆冷水浇灭了大战。 庞晙和文扬刚走，文轩就反过来朝着我来劲了。 “东西在哪里？”文轩冷冷的问我，“那枚戒指。” 我的确在打定这个主意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事后接受文轩的一切不满，但是他要我把戒指还给庞晙，逼着我借此再次跟庞晙划清界限。 这让我有点难以接受。 可是我不给怕是也不行，现在的文轩什么都干的出来。 “在哪里，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甚至并不指望自己最后能有资格戴上，我就是很卑微的想要把东西留下而已。那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首饰，那是一个象征。 我真的不想这么做，我…… “不想给就不给，”林姨把人送走后回来了，“她能做的都做了。” 文轩显然没有理解林姨的意思，他现在应该满脑子都是我跟庞晙说的话，大受刺激。 “林董，”我试图跟她解释自己做了什么，“我……” “小林你确定自己没有叫错吗？我是林姨。” 我一愣，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呆呆的改口称林姨。 林姨又像之前那样笑盈盈的看着我点点头说，这就对了嘛。 “你这孩子啊，”她走过来跟完全一头雾水的我面对面站着，“邱悦就不差，她带出来孩子也不差，起码在我这里及格了。” 我已经彻底懵了，看了一眼文轩，这家伙还沉浸在恼火当中无法自拔。我细想了一下林姨的话，那她这是应该知道我已经按照自己的补救方式做了，而且我还成功了才对，不然她也不会喜笑颜开的说我在她这里过关了。 想想也的确有点后怕，我能临时走这么一步，与庞晙事先是毫无协商，也没办法确保文扬真的会跟出来。倘若庞晙那边不知情而说了什么我接不住的话茬，那我就全盘皆输了。本来是计划，如果文扬找不到我们，那我就会让刚刚病房里那场矛盾真正的爆发，事后在想办法让文扬产生这类想法。不然只要是别人口中告诉文扬的，文扬就是再信，也会存在三分怀疑。而这三分怀疑带来的推敲，我这场戏可是撑不住的。 “谢谢林姨。” 我一扫刚刚的茫然，林姨也明白了我是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了，又夸我真是越来越讨她喜欢了，甚至还跟文轩说以后别那么敏感。 文轩是到了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我那么说话其实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其中也包括他自，于是有点尴尬的答应了一声。 说实话我听这所谓的夸奖反而更失落了一些，林姨是真心喜欢我还是觉得我又有了用处才一时比较开心，她自己的心里要比我看的清楚多了。 林姨回头跟文轩说：“不是总是说我不管林蒹的死活吗？林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到时候替我安排一下，墨韵茶业就给林蒹了，同时林蒹以后也作为轩扬的股东，持有那部分相应比重的股份。总之你看着安排吧，这样你不会再说我随便用人，不在意她的死活了吧？” 文轩点头答应。 但我没有多高兴，是意外的惊喜还是飞来的横祸？ 两者都有吧。 这下子我的确是有资本了，但是同时，我也在某种程度上被人给套牢了。这部分利益不是白拿的，我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真的要受他们的指使。我也不知道会接到什么样的安排，到时候我付出的代价也不能保证肯定会比这个利益小。 这跟做生意一样，没有稳赚的单子，没准明天你就倾家荡产。 林姨看了看腕表，看来终于是准备回去了。 林姨把我挡在了门口，跟我说：“我还等着你早点出院，你就别来送我了……哦对，还有件事差点忘了，你还是出来一下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补偿 第一百八十五章 补偿 会有什么事情？ 我还是立刻扯了件外套跟了过去，而且这件事显然是不想让文轩知道。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前几天害得你被人绑了，我想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而已。” 林姨这话是说我被绑是她害的？我第一反应是杨老板曾说的想拿我作为要挟找林姨谈条件，林姨不会说是因为杨老板想找她谈条件不成，结果来打了我的主意，所以觉得是害得我被绑了？ 我当然连连说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也没法料到别人最后会打我的主意。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林姨笑笑说，“换个表达角度吧，是我故意让你被绑的，你明白了吗？” 林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话着实让我一惊，当即反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由的话，我只能告诉你，我这么做的目的是针对那个姓杨的而已，其余的不需要你知道。不过倒是害得你吃了不少苦头吧？我也不会让你白忙活，作为补偿我就告诉你一个消息……” 所谓的消息就是这次总代理考核是被迫终止的，林姨给了我准确的考核开始日期。 林姨告诉我，上方公司复职庞晙也有她的意思，原因就是她宁愿庞晙回来，她得罪点人，也不愿意让肖艺上来。 “反正这次的调查结果肯定也是不了了之，”林姨不悦的说，“她有的是主意跟我兜圈子……所以这次重新开始考核，规定也会相应做点改动。不再按销量作为标准进行排行，这次按中间获得的盈利计算，拿货价格还是之前的阶梯拿货制度。只是统计考核期间销售所得的盈利，货品是必须从我们这里拿，但并不限制是这段时间拿的货……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我立刻会意。 上方公司作此决策的本意是为了应对现在各个团队的消极情况，因为各个团队的疯狂甩货，当然影响了上方公司这一系列产品的价值。而公司现在并没有如大家预想的取消此系列产品的重点推荐，还要安抚这些团队重新继续考核把这个总代理选出来，他们就做了这个决定。不限制是什么时候拿到的货，就是说之前有囤货的团队这次也可以继续拿出来销售，这些货品一样还有销售的价值，所创造的盈利一样算数。又因为将会按照总盈利进行排行，那么大家为了尽可能创造盈利出来，眼前屡禁不止的低价销售就被喊停了，与此同时也间接给出了下级团队现在手里库存积压的解决方案。 这样就一举平息了各个团队的躁动，也挽回了这一系列产品市场价下跌的局面。 但是我知道林姨想告诉我的是另一个消息，那就是我不一定要直接从公司拿货。 “你们参与考核按照一开始的规定，只要签订合同是可以申请公司贷款先进货运作的，但是从现在到重新开始还有大概一周时间，这段时间里这个贷款是不对你们开放的。如果你急用钱，轩儿那边你开不了口的话……你可以找我。” 看来林姨是完全看透了我接下来的打算，连我要用一大笔钱的事情都知道了。但是我虽然对这笔非用不可的钱还没有头绪，我也压根儿没打算从文轩那边的人借。 我心里始终有排解不开的抵触情绪。 林姨说她想说的也说完了，接下来全都看我自己想怎么走。但是有一点，林姨她说了，绝对不允许我再与正锋的人有任何瓜葛。 “哪怕是工作问题，你也得保证尽力绕开，尤其是庞晙。你跟轩儿怎么相处我都可以不管，但是如果你还挂着庞晙那孩子……你就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前几分钟我还在思索我未来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而现在，代价就已经开始付出了。 “还有这会儿为什么我要把你叫出来说话，而不是当着轩儿的面，你就该懂自己有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只是看好你，我可没说你犯了错我还会纵容你的。” 扔下这最后一段话，我终于送走了林姨，这个强势的女人。 我一点儿都没觉得轻松，回头还要面对文轩。好不容易打消文扬的怀疑了，我也不能再错失这个机会。接下来的艰巨，可想而知。 文轩一脸倦怠的坐在床沿上，我过去跟他说回去休息吧，意料之中的，他摇摇头拒绝了。 “你困了就睡觉吧，”文轩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倦意，“回头再找个可靠点的护工来照顾你，在这之前我是不打算走了。” 我执意想要把他送走，坚持说自己不需要照顾了，让他回去休息吧。 “可能吗？我只有在你这里才能休息吧。” 文轩失神的望着地面，莫名的觉得他看起来有点沮丧。 我撇撇嘴，不再说话。 他赖着不走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要睡觉了。就是一会儿天要塌下来，我现在也要真的要睡觉了。我实在是太清醒了，我倒希望自己糊涂一点。 “明天你就要回去了吧？”文轩好像也清醒的不得了，“文扬应该会理所当然一样的过来跟你聊聊了，以后我也还是只能保持着距离看你。所以我想多待一会儿，可是你并不高兴。” 我半天就憋出来一个嗯字。 你不睡觉别拉着别人嗨，实际上我最想说的是这句。 “庞晙的话，其实我们小时候就认识，还有一个宿川，那个时候很要好。” 庞晙的事情…… 我还是有点兴趣。 就算是以后可能连见都见不到，我也依旧强烈的想要搜寻有关他的各种消息。不管什么消息都好，只要是关于他的。 “庞家当初也是上方公司的股东，后来把股份转让出去也是因为帮助我母亲林家那边度过难关。在我出生之后，印象里两家关系就一直很好。但后来九年前的那场火，彻底毁了一切。” 然后文轩就没再往下说，我到底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心，追问了一番。文轩也还是个失神的样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现在感觉一切事件似乎都是从同一个起点蔓延开的，这个点就是轩扬九年前的大火。 小邱姐是因为那场大火从沈妤变成了邱悦，而李姐又是因为调查苏宏泽的死因才冒险去抢夺那张存储卡最终丧命的，存储卡据杨老板说是苏宏泽为了保命才搞出来的…… 等等？杨老板？ “文轩，”我突然就有精神了，“杨老板现在人在你手里吗？我能不能见一见他。” 文轩说是在他手里没错，但是问我为什么突然要见他？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说自己有事情问他，想必文轩肯定也会弄清楚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才肯答应这件事。可是我的顾虑是之前的有迹象暗示，这个我心心念念想要揪出来的主使，很有可能就在轩扬里。而且必定要符合手里握有不小的权力这一点，这个条件对文轩似乎…… 我迟疑了。 文轩幽幽的问我：“我可记得他跟你嚷嚷着你言而无信来着，你跟他之间是有什么协定吗？” 我先试探一下。 “不算是协定，具体说是没有成功达成，但是我好像让他误会了我已经答应他了。” 我解释道。 文轩饶有兴趣的问，那到底是什么内容，他很好奇。 “我怀疑杨老板是受人支持才做出这种行为的，想进行一下求证。所以胡乱说了点混淆视听的东西，结果他当真了。” 我一直记得一件事，就是跟文轩撒谎的话我十次会有九次被当场看穿，还有一次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所以我立刻了转移话题，问文轩怎么会意识到我被绑了。 看来我跟他说我几句话让他心情不错，文轩这又开始调侃我了，说：“我开车回家，到门口的时候保安跟我说，有个图谋不轨的人登记我家的访客信息，最后灰溜溜的走了。我就很好奇要了本子过来看，信息被划但是还能辨认出是你的名字。我想你那个时候早应该不想搭理我了吧，为什么还会这么奇怪……” 然后文轩先是让小陈联系我，但是没找到我。文轩就找到了颜沁打听消息，结果颜沁才发现了自己的手机被人发了短信出去。再对颜沁公司一圈的监控进行查看，很容易就发现了我。 “但画面里拍下的几个人也都是被雇来的，一时之间我也没有想到是谁策划了这些。然后我就再对你的住处那边查了一圈，有人目睹你前一天到物业公司去过，我就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揪出来了照顾你的阿姨。再对这个人一调查，最后揪出了绑走你的人。” 然而林姨却不同意文轩救我，文轩是软磨硬泡最后林姨才松口，但是依然不允许文轩出面。死活没办法的文轩只能通过给文扬那边线索，最后把我给带回。 “其实一开始小陈能去接你，我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胡老三支开的，自己也偷偷的跟着去了，虽然你连我那个方向都没看一眼……”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拒绝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拒绝 杨老板也说过小邱姐是查了苏宏泽的事情引火上身的，小邱姐曾经也说过让我去查苏宏泽和存储卡，还有之前杨老板暗示过我苏宏泽这个人和郑东晟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这一切的答案杨老板或多或少都会知道实情，这么晚了我要是执意去见人肯定会引起文轩的强烈好奇，我还是明天再做打算吧。 早上醒来的时候文轩已经准备走了，他十分烦躁的说是有死活推不掉的事情找到了他，现在不得不离开一会儿，已经把小陈叫过来了。 “不必吧，”我说，“小陈叫来不好吧？你走了还安排人在这里看着我，如果文扬过来不知道又要怎么认为了。” “但也不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是因为考虑他会过来，所以我没法给你这边安排别的人，不然的话怎么都像我故意让人看着你。” 只要文轩做出在意我的行为，文扬都有理由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哪怕就是说在病房周围安排几个人看着，也会反而被认为是在保护我。 那就只能这样了，正好我找小陈那边说一说，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去会会杨老板的。 倒是小晗和顾清看见我没有来上班，跟疯了一样满世界找我，可能是以为我又出什么意外了。 “你个乌鸦嘴，”我回复小晗，“成天念叨我出事出事，我还真出事了，现在人在医院了。” 小晗当即就说要来看我。 “你先不用操心这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搞定。还记得我跟顾清走之前跟你一块讨论的那个计划吗？我现在有想法了，你和顾清立刻开始着手调查统计一下现在各家团队大概都是个什么价……不，直接去对比我们之前竞争团队的现在价格吧，不要小代理商，直接看一下总体的价格，然后报给我。” 安排完了之后我也没闲着，立刻开始查看网上的销售情况。 疯狂甩货的局面还在继续，但是我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必须做到以最低的价格收入，然后用在自己团队在这次重新开始的考核中销售。所以无论囤货数量还是入手价格，在这个变化无常的市场里，我只能全靠自己的经验判断。 囤货数量的问题上，如果囤货数量小了，那么这个囤货的意义也就不大了。但是如果一味的大数量购入，最后到考核结束我就跟现在外面那些疯狂甩货的团队一样不知所措了。所以我必须根据以往的销售能力和这次的考核时间，做出一个大致评估。不过入手价格也就只能靠自己决定了，我当然是希望价格越低越好，毕竟这一大笔钱我百分之百是要找别人借了。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小陈推门进来。 “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呢。” 我笑呵呵的招呼小陈过来，小陈一看我这样，估计心里是一沉，以为我肯定是没好事了。 我就是找小陈打听杨老板的事情而已，我问他是否知道杨老板的具体所在，有没有办法让我过去跟他单独见见。 “姐你怎么提他啊……”小陈的脸色不太好，“轩哥没跟你说人今天早上就被处理了吗……” 小陈说是文轩本人的意思，甚至我昨天被送进医院查出来了身体异常的事情文轩都没有这个非要他死的倾向，今天一早突然就这么安排了。 “什么原因我也不敢问，听轩哥的语气不太高兴……他之前明明还说要好好查一查的，我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意思呢。” 难道是因为我昨晚说自己想要见一见杨老板…… 文轩是想隐瞒什么吗？ 我很好奇这其中的原因。 “罢了，”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震惊，“等以后有机会我再问问他吧，别跟他提我找你说过这些事。” 小陈说他当然明白，过了一会儿，转过头问我：“姐你说有机会才……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不是，你以后什么打算啊？” 小陈应该是知道了之前的事情其实是林姨安排的了，但是不确定我知不知道，文轩应该也是三令五申了不允许小陈告诉我实情。 “我……还那样呗，”我淡淡的说，“还是回文扬那边待着，等着听安排。” 小陈一惊，明白了我这是都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跟我说他之前不是故意不告诉我的，是文轩叫他闭嘴。 “还有……轩哥他也不是存心想骗你的，你也知道林董为人一向很强势……轩哥心里也不好过，但是他没法告诉你，就算轩哥相信你的能力能蒙混过关，可林董也不会允许自己的计划多担一分可以避免的风险的。而如果想让你百分之百一点破绽都不会被文扬抓到的话，除了假戏真做没有别的路子，文扬应该也开出各种条件试探过你好多次了吧……” 文扬的确是没少试探我，无论是他亲自跟我过招，还是从别的方面观察我，他能取信我的确也是因为我一直就心里没鬼。文扬要比杨老板狡猾得多了，要是知道了真相再去面对他，我还真保证不了自己能一点不自然之处都没有。 小陈看我不说话，以为是怪罪他隐瞒的意思，跟我解释：“一开始我给轩哥送车去的时候，保安告诉我有人登记了轩哥那边的信息，但是没等确认就走了。我当时知道是你，可是那一阵子我还不知道轩哥之前那么对你其实是有原因的，他是真的谁都没告诉……我以为是轩哥不得意你，所以就没说。后来是那天晚上你住处那边的物业把电话打到了轩哥这里，说你这几天似乎是找物业那边的人有点事情，现在联系不到你人，这才打到了以前登记过的手机号上。轩哥一听觉得不对劲，然后发现他也找不到你，我这才把你来找过轩哥的事情说了……” 最后小陈没有想到文轩知道了我出事当时就慌成了那样，自己也狠狠的挨了一顿骂，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我真以为轩哥也就是以往那样点点头，轻描淡写的说一句知道了就算了，谁知道他能直接指着我说你要是出事我就完了，全都是我耽误的云云的……我也很委屈啊，他瞒了所有人我有什么办法……” 这话我还是能信上几分的，想起来小陈把我接回去时那个慌张道歉的样子我就明白了。 文轩这段时间其实过得也不会比我好吧，心理和外在都承受着重压。终于到了面对我的时候，还不得不用一脸冷漠和见死不救作为掩饰。 小陈被我打发去吃饭了，我靠在床头上看文轩给我发来的短信，让我按时吃饭，问我用不用买什么，或者问我什么什么的。陆陆续续十几条，他应该很期待我能回复他吧，这样一个外冷内热的人能拿出这样热诚的样子是要很大的勇气的。 我也是因此才会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复，就是出于礼貌，这样晾着一个人也不好吧？ 小陈当然是站文轩那边的，极力的劝说我要相信文轩，也在暗示我离外人应该远点。所谓外人也就只有庞晙了，我最后也是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点点头就算了。 我不是不能原谅文轩拿我来完成他们的计划，最起码文轩我能理解他也是出于无奈的，林姨的确很强势。我只是目睹了前一秒还对我温柔耳语的人，后一秒就能拿着沾满我鲜血的刀子对着我，让我觉得有点恐惧。我始终声称自己不害怕外面任何形式的威胁，唯独面对自己内心萌生的恐惧时会不知所措，而文轩无疑是带给我这种由内向外的恐惧最多的人。 我一眼瞥见床头柜上自己的拎包，拿过来拉开里面一个隐蔽的夹层。 淡蓝的信封静静的窝在那里。 我皱了皱眉，重新把拉链拉好，把包放回原位，然后把信息回复框里的内容一股脑的删除到头。再切到了微信的界面，强迫自己不要理会继续发过来的信息。 抱歉了。 我没有在歉意里纠缠太久，自己很快就被工作的事情拉了过去。 “姐，我觉得这个价位就已经是接近底线了。”小晗已经摸了一个大致的情况出来，“咱们如果是想要处理咱家代理的囤货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时候。因为价格再跌下去的话我们可能就要倒赔了，但是不跟着降下去的话我们手里的货也出不去了……” 我还没有把我的计划告诉小晗，因为钱款的事情我还没有着落，没有实在的把握我始终觉得不应该往外说。我是准备找几个混得比较熟还合作过的朋友借，他们会有点积蓄，再加上也跟我打过交道，知道我是可以负担得起这笔钱的。 不过既然计划有变，那现在的情况对我的意义也不一样了。我不往外出东西的话，那我就无所谓这个市场价会不会让我赔的问题，现在可是人家的价格越低越好。所以想要在这个有限的时间里再进一步的压下去售价，还是得再添加一点人为操作的成分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较劲 第一百八十七章 较劲 “什么？为什么还不脱手啊，”小晗急了，“顾清那边的人都已经谈好了，再这样拖下去那边恐怕也摁不住了……” 我安抚小晗别着急，再等一等，现在真的还不是时候。 随后顾清也给我特意打了一个电话，我给出了同样的回复。但是顾清显然不太满意，不过最后也没说什么其他的。 但是借钱这种事情，而且还是这个数额，人家还没有熟悉到我一个电话就能借到的份上，所以一切还是等我明后天出院亲自去办。 现在我的任务就是继续拉低这个接近底价的价格。 像这种人人自危的时候，再精明的人都难以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受外界舆论的影响。我也不用花太大力气，只要把上方公司这次会议也没有公布继续考核的事情断章取义一下就行了。引导大家都往上方公司之所以没有公布继续的事情，是因为的确要做出大家一直担心的决定。 “这就是证据啊！上方公司真的不打算重视这一系列的产品了！” 这个想法一出，加上我这边找人把这个话题的热度迅速炒高，果然在经过一夜之后，很多家团队的整体价格都已经彻底降到了底价。甚至还有的代理抱着能收回来一点钱算一点的想法，干脆亏本销售，直接跌破了底价。 林姨那边肯定能想到这是我做的，一时半会也不会让上方公司发布什么所谓的官方声明出来。 看来我这发烟雾弹可是能发挥足够的威力制造恐慌了。 我昨天一天没有回复文轩的消息，打电话我也就接了一个，还是告诉他我要睡觉了。文轩估计是觉得不甘心，去把颜沁烦了个半死，想让颜沁跟我说说他的好话。所以一早文扬来看望我的时候颜沁也跟来了，我知道她还在生前天的气呢，但是想到是朋友又不得不来，脸色憋的很难看坐在一边不语。 文扬这么和颜悦色过来就是不说话我也知道他什么意思，上来就问我身体怎么样了，实际上的意思是问我打算在医院赖到什么时候，应该出去给他干活了。 我只能爬起来说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准备一会儿就出院了。 “反正我就自己一个人，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走。” 我笑了笑说。 也就是笑的勉强了点。 这就是文扬想要的答案，露出满意的神色后就离开了。留下的颜沁准备跟我开战了，我连连摆手投降，让她先别劝我，跟文扬说话说的我脑袋疼，先躺一会儿。 “你再这样躺着，是打算过几天彻底进土里躺着吗？”颜沁没好气的把我拽起来了，“你怎么想的啊？别说做生意，就是做人做事不作死是不会死的。你就算是跟文轩过不去，那不要拿自己出去作吧？你是真的不想在这行继续干了吗……” 颜沁上来就给我一顿骂，但是我越听越迷糊，颜沁似乎说的不是我冷落文轩那边的事情，她说的事情要比我认为的严重的多。 “颜沁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头雾水的问她。 颜沁有点错愕的问我是被杨老板一刀划傻了吗？ “突然就甩了一批货出去，让外面几个不知行情的下级团队收了。然后拿了钱给自己的代理，还到处宣扬自己家是坚持照顾到每个代理的利益……” 这不是…… “不是，”颜沁继续数落我，“你做这行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点，你这么干就是在自己砸自己的招牌玩！的确这买卖双方成交了是自愿的，何况那几个团队都是些新人，更不可能找你什么麻烦，但是也免不了现在人家在外面评论你。昨晚这事成的，今天一早起来到处都在说你家的不是，你自己想想这么干值不值得吧……” 这不是顾清的想法吗！ 我立刻开始了解这件事的详情，先是打给小晗，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小晗显然是没有料到我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听她的意思是打算瞒着我再自己解决一下的。 我就是太放心顾清了。 顾清在得到我昨天的拒绝后心有不甘，同样觉得这个计划大有可行性的还有小晗。但是小晗一开始得到我的拒绝后就打住了，可是顾清就执意要这么做，并且说服了小晗。小晗也是急于让我们这边几个投钱囤货的代理回本，就把那些代理的货一并交给了顾清代为处理。 那么本来这件事搞砸也就是墨韵的锅，可是偏偏在事出之时同时网上同时曝出来了我已经成为了轩扬的新股东、墨韵的新老板，这我就没法脱清干系了。就算我的团队没有这么做，可现在墨韵团队一样成了“我的团队”，作为老板是首先中枪了。 我还想着这件事会有回旋的余地，毕竟那也是网曝，轩扬官方一天不承认，那我就不算坐实。但是颜沁无奈的跟我说来不及了，今天早会可是文轩亲自公布的消息。 颜沁也是因此觉得我是在跟文轩较劲才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毕竟这件事一出我除了一个墨韵茶业老板的身份，还有一个就是轩扬集团的新晋股东。除了自己打脸以外，连带着轩扬的脸上也被抹了黑。 “我才没兴趣干那么幼稚的事情，”我烦躁的说，“再说你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想法。” 颜沁不满的拍着桌子跟我嚷嚷：“什么叫我怎么会有？除了我，就文扬也这么觉得的好吧？甚至连文轩也跟我这么说，才非要让我过来劝一劝你别再跟他生气了……还有，我能不能求你看在我们往日交情的份上，跟我在文轩面前大吵一架然后绝交啊？他能不能你一有事情就来烦我啊，你那么倔谁来能有用似的。” 我用力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绝交那不可能，”我瞥了一眼颜沁，“你还欠我三顿饭，等你还清了我再考虑吧。” 颜沁跟我说的很清楚，说我已经接下墨韵茶业的消息是昨天晚上网上爆出来的，但是官方公布却是今天的早会，中间的时间显然差了一截。 网上不会无缘无故就扒出来这么一个大料，还赶在这么凑巧的时间上，这到底会是谁干的。 “肖艺今天还没有来上班没吗？” 颜沁说还没有，说是大病了一场都见不了人了。 谁知道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要是装病的话见不了人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她故意不见就是了。 我依然觉得肖艺的嫌疑很大，因为她在拿到了对我不利的视频资料之后就开始玩生病了。那个时候她明明也没有什么非要低调一段时间的理由，反而正应该是她得意的时候。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是上来就给我一个这样的见面礼让我很不舒服而已。但是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得处理顾清。我还没有找她，她也沉得住气，也能憋着不找我。 我也算是吃尽了苦头了，这种事情必须有个处理，不然第二个肖艺就在出场的路上了。 我跟颜沁说自己会看着处理的，颜沁临走前问我：“还有就是文轩那边……你到底怎么想的？我虽然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能对你下手，但是他确实很在乎你。只要你稍有不对，他就立刻都比任何人都要警惕，生怕谁会对你不利。还记得那次你参加外面一个什么会议结果被郑东晟的人刁难了吧？” 我说我当然记得，扬言要弄死我来着。 “那个人……”颜沁继续说，“反正后来是再没有人见过。我问宿川了，他说他没管过，应该也不是庞晙，文扬更不可能那么无聊……倘若是外人，说文轩是出于跟庞晙的矛盾还是什么的能糊弄得过去，但是我们这些真正了解他的人看得出来文轩一直是在意你的。” 我看了一眼颜沁，然后低下头苦笑着说：“我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 文轩的人生原本就应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然后生活富足的长大，最后去娶一个公司的大股东的女儿或者跟他同样高度的优秀合作伙伴。 “……我如果因为一时的心软或者迷恋，就毁了他的安稳人生，那我的确是个王八蛋。” 虽然我可能已经是了。 可颜沁只是留下了一句：“那要是仅仅因为自己的真实感情呢？” 我听见颜沁走远的脚步声，自己对着空气说了一句：“那我也不知道。” 短暂的发呆过后，我还是离开了自己温暖的热被窝去办理出院手续。 收款把我那余额有点可怜兮兮的银行卡和收据还给我，我心疼的看了一眼总费用。这次被顾清这么一整，最让我头疼的并不是外面的评价，而是我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借款。 消息已经发出去了，但我这个名声的话，想必会不大容易了。 还有就是我算是借到了钱，按原计划进行了，效果也会因为这次而受到影响。 我低着头转身就走，结果撞到了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困顿 第一百八十八章 困顿 “我来这里探望一个客户，”庞晙抄着兜看着我，“顺道过来看看你，护士说你下楼交款去了。” 我很礼貌回应了他，我没有回病房，只是打算跟他在走廊聊几句。 “情况如何？” 庞晙问我这句话的时候，我刚好收到了不大理想的消息。果然因为顾清的行为，人家并不是很乐意借我这笔钱。 “我先打个电话。” 庞晙点点头，意思我随便。 我走到一边去把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试图继续周旋，想跟对方见面再谈，但是人家甚至都不想给我这个面子。 我沮丧极了，看着电话被挂断的界面，自己一言不发的把手机屏幕锁上。 “出了什么问题吗？”庞晙突然在我身后，“我没故意偷听的意思，但是看你好像遇到了麻烦……” 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说道：“我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能解决的。” 我也不可能实话实说自己其实已经没主意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庞晙说，“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怎么想也觉得不可能是你本人的意愿吧？” 他这话我是如实回答了，告诉他这的确是顾清自作主张搞出来的。我是的确跟她们做过类似的讨论，但是我始终认为这个出手方式不合适，也一直没有点头同意。 庞晙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听说是今天轩扬早会才正式公布了你接手的消息，但是这个消息最早是昨晚在网上就散布开了，找文轩问一下知情的人还有谁吧。顾清我也算是打过交道，她一直也算是听杨老板的话，应该不至于无缘无故就擅作主张。” 我得知消息后就问过小陈了，小陈说文轩这几天一直在安排这个事情，也没有特别保密，知情的人有很多。 “网上的消息源头似乎也不好查，那你身边最近有没有特别在意的事情？比如存在的竞争对手最近矛盾又进一步激化了……” “没有，”我叹了口气，“非要说对手的话，也就只有肖艺最有可能吧？但是她已经请病假在家里窝了好几天了，如果说能得到我接手的消息的话最有可能的还是公司里的人。她虽然不是没可能，可我……” 我没有继续说，烦躁的捋了一把刘海，这种人我只要一说起来就怕会挡不住的吐槽。 庞晙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也就作罢了。 “姐！轩哥找你呢……” 小陈冒冒失失的从走廊的另一侧跑过来，看见庞晙在这吓了一跳，立刻收敛了，稳稳当当的走过来跟我说文轩过来了，正在到处找我。 “那我……” 我有点尴尬的想着如何跟庞晙因为这种理由结束对话，但是庞晙却先很淡定的跟我说回去吧，他没什么事情了。 我以为这个对话我说完也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没想到庞晙却没有放过。 在我回到病房之前文轩显然有点不安，我一出现就问我去哪里了。 “结清住院费用。” 我跟他晃了晃手里的收据票。 文轩这才安心下来，跟我说这种事情叫小陈去做，不要自己乱跑。 “文扬来过了，”我说，“我要是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打发小陈干活可能不大合适。” 文轩也不恼，伸手要拿我手里的收据单子，我知道他是打算给我报销了这笔钱了。所以干脆一把把收据攥进了手里，团成了一个纸团利落的丢掉了。 我不想欠他的，尤其是这种他还希望我欠的心安理得的情况。 文轩只能顺着我的话问我文扬早上都来找我说什么了，我把文扬的意思说了。 “我准备明早就去找他，”我跟文轩说，“尽快回去也能把现在的麻烦给解决了。” 文轩当然不太同意，但是最后也没有说服我，只能由着我这么决定了。 我在我几个人的小微信群里也说了一句，与其说这话我是在跟大家说自己的情况，倒不如说我是在刻意提醒顾清我准备回去处理了。 我不知道顾清现在是什么想法，我稍微的关注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好赖事态失控之后，顾清这是在极力寻求补救了，但是想要力挽狂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顾清那边的结果当然不大乐观。可不管怎么样，至少她还有这方面的想法，这也让我勉强得到了点安慰。毕竟顾清能这么打算就说明她并不是存心想要给我惹事情出来，出于冲动或者被人迷惑都有可能，她至今不找我也不是不认错，而是自己想靠自己的力量弥补创下的祸。 倔强的姑娘，似曾相识。 明天去把剩下的手续办齐，我就真正接手墨韵那边了。作为一个领头人，做事情是该考虑的多一些了。既然顾清有这个担当和意识，而不是跟大多数人那样拍拍屁股跑路或者死不认账，那么顾清的事情或许我应该换个角度给出处理。 但是想法归想法，我第二天早上一睁眼，看看网上一浪低过一浪的售价，可自己愣是差了钱，也是蛮生气的。 这也是我好不容易拉下来的价格啊。 “回来了？”文扬还一副惊喜的样子跟我说，“怎么不在医院多住几天等身体状况再好一些了再出来呢……” 我笑呵呵的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比较着急回来，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忙的。 实际上心里却毫不客气的骂了好几句了，我倒想老实在医院里多多清净呢，可不是谁死皮赖脸的跑到我病床前提醒我的。 “那既然回来了，就先去把你的那些手续那些东西完成了吧。以后就是合作伙伴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说着，文扬还一本正经的走到我面前跟我握了个手。我勉强笑了笑，觉得差不多了就要放手了，但是文扬却不怀好意的半天才松手。我始终没抬头看他，我明白他什么意思，利落的转身离开去办手续了。 不过办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个地方我是非去不可了。 因为肖艺一直躲着我们，我担心她是觉察到小晗的异常，之后会再对身边的小晗下手。我是打算的好好的，在外面暗中观察动向的交给祁毓和璐璐，在这边跟我一块血拼的是小晗和顾清。所以这几天文轩已经应我要求，找了点事情把小晗打发到顾清那边了。 但是事实证明，我这么干简直是在给我自己找事，小晗和顾清刚放一块就给我送了一份惊喜。 我还特意跟小晗确认了顾清的人现在是不是在墨韵的店里才过去的，结果我去了之后发现不仅是顾清在这里，苏菀居然也在这里。 我刚进门小晗就跟上来跟我说，店里来了个特架子特别大的女的，一来就点名要见顾清。谁也拦不住，我就是不过来小晗也差点以为砸场子的要给我打电话了。 我当时还冷笑了一声来着，想着是哪个不想活了赶在我气头上找事，特别不客气的冲上楼，几乎是踢开了顾清那屋的门。 “哟，”苏菀一脸轻蔑的说，“林蒹你现在可是不一样了，不，我应该说林老板好大的排场！” 我当时看见是苏菀，心里更加不爽了。 我倚着门问她：“真是不好意思了，都怪我，一般不值价的东西我总是看不见，结果让你受惊了。请问汀茗的苏老板这是有何贵干啊？” 苏菀嘲讽的笑了笑，挑拨离间的说：“林老板这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与顾清怎么说也是有好多年的情分在里面的。我这不是看林老板终于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了，生怕你要因为这事给我的姐妹开刀，特意来看一眼呢。” 顾清全程黑脸，我知道要是换做我的话，现在就该起来问苏菀你是哪瓣蒜了。 苏菀此行的目的就是挑拨离间，我如果真是按着她说的给顾清点处分，她就更高兴了，因为可以进一步拉拢顾清了。苏菀就是等着我因这件事跟顾清闹僵了，她好有可乘之机过来挖个墙角。所以她现在肯定会通过各个方面为顾清辩护，我要是真的以为顾清跟她关系好，那就会更加疏远顾清，她一样有的赚。 像林姨那样的老狐狸我是断然搞不定了，但是苏菀这样的我可是看的透透的。 “那还真是劳你费心了，”我直接把门打开了准备送她出去，“我能看出来你这次可是真的念及了往日的情分了，之前总是忘，这次终于想起来了可不容易啊……” 我是在拿之前她把顾清逼得走投无路的事情点苏菀，希望她没事多想想之前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 “会的。” 苏菀也是懒得跟我打口水仗，气势汹汹的走了，她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她能轻易扳得掉的了。我想她肯定也清楚的记得杨老板是有多难缠，我是断然不会成杨老板那种人。但是接了杨老板的摊子，有了资本我只能比他更难搞。 “顾清，”我在她对面坐下，“坐下吧，我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处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处理 小晗也被一块叫进来，我也说了同样的话。 可两人都没有按我说的过来坐下，而是站在我面前，顾清低着头犹犹豫豫的跟我说：“林蒹……林老板，这次的事情我们俩……” “嗯，对，就是这次的事情，”我直接打断她接过了话茬，“我是想问问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我倒是有个想法现在想听听你俩的意见。” 小晗一愣，惊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顾清也当即抬起头看着我，想要从我脸上的神情里求证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才我跟苏菀窝了一肚子火，这俩人肯定是想我本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再加上苏菀火上浇油，觉得自己今天注定会被我骂个半死吧。 但是有的事情，错是错了，处理方式未必只有惩罚一种。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我就说自己认为这个产品上方公司会管的，所以想要趁着低价一边卖人情一边囤货，等价格回去之后再出手。 “不过现在就算我们这么做了，”我淡淡的说，“大家肯定也会因为现在这件事而对我们抱有偏见，我们要是想买肯定是买得回来，到时候销虽然受点影响但是也处理得掉。就是我觉得可惜了，本来想借着这件事自我宣传一下的愿望可能是有点难了，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小晗和顾清对视了一眼，情绪也趋于平静了一些。顾清的想法是把这件事的责任推脱掉，也就是找个底下人过来背锅。这个做法是大部分地方都会用的，只要出了事情就立刻甩锅。 我叹了口气，跟顾清说：“可是这件事摆明了就是有人希望它发生，所以不是我们找了个解释出来，其他人就会领我们的情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晗撇了撇嘴，她显然是不希望动下面的人来顶锅的。小晗毕竟还需要历练，不像顾清过去是跟着杨老板那么久，顾清真的要狠下心的话，甚至要比我还狠上几倍。 我问小晗：“你的想法呢？” “嗯……”我能看出来小晗很为难，“我是觉得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多久，所以我的想法是等风波自己过去……” 小晗越说越没底气，到最后几个字几乎都不敢说了。我心里清楚她也是没有办法了，顾清也是这样。在这一行想要做大，不是自己单枪匹马就能扛下来的，要靠的是身边的伙伴，也就是一个团队。如果总是喜欢拿这种找人顶包的方式处理事情，这个团队也不会太好了，这团队里的每个人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被抓去背黑锅，谁还会安心的跟着这个领头人出去打拼。顾清当初为了自己的团队也算是拼尽了全力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意出这种找人顶锅的下下策。 “好了，”我结束了这一段落的话题，“过来坐下吧，我们来看看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合适。” 小晗和顾清依然沉闷的在我面前一坐，看着两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样子。我知道她们是在担心什么事情，但是我却装作不懂的样子，语气极其平和的劝她们别担心，这又不是死局了。 “再说，”我淡定的说，“我才刚接手，一切都没见分晓呢，哪来的死局。还有我姓林不姓杨，今天就顺便把名字给改了，想了想还是改成了蒹葭。不过没和你们商量，不会介意吧？” 让我郁闷的是我越是让她们放松点，她们越是战战兢兢的，都已经有点慌张的连连跟我说不会的。 “那我就说说自己这件事处理的想法，”我清了清嗓子，“我觉得既然对方都能做到这个份上，那也是铁了心要我们吃这个亏了。如果按顾清说的找个人背黑锅，那糊弄一下不知情的人还可以，但是凡知道点情况的，我想都不会信服吧？甚至说，不管我们编造出再好的理由，他抱着肯定要找事的心思的话，那也必定会被他抓到漏洞。所以我们就如他所愿，这件事是我们做的，那我们还就认了。这件事里都是谁做的决定都给我站出来，还有收的钱，到时候涉事的人跟着我亲自登门道歉退款去，然后把人家手里还剩下的货收回来……” 我的想法是既然现在做了坏人了，那就当个有坏变好的例子。你想要找毛病无非是从我们这边的反应里挑，那我干脆还就认了，而且每个细节都认了，让他无话可说。 “可是如果这样直接退款的话，那我们就算货能百分之百的收回来，我们也等于揽了一堆麻烦回来啊！姐你也知道，之前的话我们那点货是不着急处理，但是如果按你说的，退款收货回来，那个数量的货如果到时候上方公司不管，我们根本就脱不了手……” 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我跟林姨之间的协议，我只能说这是自己的判断，既没有上方的内部消息，也没有人跟我担保。 顾清也皱了皱眉毛，她也认为这个举措的风险性太高。 小晗跟我又补充一句：“还有姐……那个……咱们收的钱现在已经送到各个代理的手里了，顾清那边当初是卖了几家团队的人情，先把货低价买下来了，然后转手卖的……” 我被小晗这句话又怼了一下，但是还是得保持面不改色的死撑着说了句知道了。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啊。 如果钱已经返到了各个代理手里了，那我也不可能往回要，怎么说也是管理层的决策有误，不能让代理们买单。但是如果不要，那就意味着我们要拿自己的钱往上补。要是我这边一个团队本来货也并不多，那些钱我咬咬牙，再找几个闺蜜借一借还是拿得出来的。可顾清那边的货我是实在无能为力了，我想那个价钱顾清应该也负担不起。说实话这一刻我的内心是几近崩溃的，本来的计划就要那样大的一笔钱，然后这边还要补一笔钱上去。 现在里外都要钱，这是要逼疯我。 我再一抬头，小晗和顾清都眼巴巴的看着我寻求答案呢。 “那到底是怎么办啊……” 我心里想着我也没有主意啊，但是我还是得说这不要紧。 “钱款的问题交给我，”我镇定的说，“钱我出，但是涉事的人必须跟我去道歉。” 其实能有什么涉事的人，也就她俩。 这个时候前面店里过来一个小丫头，似乎有事情搞不定了，我让小晗去看看，这样一来屋里就剩下我和顾清了。 “你把你接下来的处理细节都告诉了我，”顾清先开口了，“难道就不怕我会回头就告诉苏菀吗？” 我很温和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问顾清今天这是什么茶，味道不错。 顾清反倒激动地站了起来，语气有些不稳的问我：“难道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就一点都不怀疑我是受了人指使吗？比如苏菀……” “你做了什么事？” 我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续了一杯，用一成不变的温和的反问顾清。 顾清攥紧了拳头，大声跟我说是她用了本来店面里的收了那些货进来，并且这样稀里糊涂的转卖出手也是她的意思。 “你说这件事啊，”我看着杯子里沉浮的茶叶，“应该不是你做的。” “怎么就不是！你也看见了不是吗！”顾清跟我叫嚷着，“你怎么样处理我都没关系，但不要涉及墨韵的成员。这件事完了我会引咎辞职的，可我现在不接受辞退。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我要负责到底才能算完！” “用不着那么激动，我说应该不是你做的的意思是我不认为全是你做的而已。” 顾清立刻又跟了一句小晗跟她是一个想法的。 我无奈的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看来顾清现在的情绪的确很激动。顾清是个相当有实力的人，但她的弱点应该就是情绪不够冷静的时候往往也会丧失正常的思考，更容易被人动摇。之前在扳倒杨老板一事中我隐约觉察到了这点，现在看来的确是。 我的意思是认为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引诱她这样做，但是顾清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固执中，根本不对周遭的任何信息保持敏锐的思考。 我问顾清：“你说你想要负责到底，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或者说，你认为的入手点在哪里？” 顾清告诉我，她首先想要把这件事给平息了，然后那部分钱她会还给我的。 “然后等你好不容易平息了这件事，”我盯着顾清那张写满固执的脸说，“对方就再从其他方面再给你一击，然后一波接着一波，让你永远都在措手不及。平息了这个就去摁下去那个，没完没了。” 顾清被我这句话给堵住了，脸上固执的成分显然是黯淡了些，最后无可奈何了一样，让我给她指一条路。 “没有什么指不指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怎么做全在你自己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冷静下来。” 第一百九十章 难解 第一百九十章 难解 顾清是个聪明人，只要她冷静下来，我说话从来都是一点就透。也正是这一点我才一直比较看重她，觉得很她是个人才，将来就算是自立门户成为一个可靠的合作伙伴也是件好事情。 虽然顾清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已经开始对事发时周遭的可疑人物进行排查。但是我也是担心顾清会跟我当时一样，受了像肖艺那样的身边的蒙蔽，一时察觉不到威胁的真正所在。 我还是私下搞到了顾清做决定前后墨韵团队群里的情况，这种高层做的决策一般代理肯定影响不了了，一般的代理甚至都不知情。如果说能促使或者引诱顾清做出这种决定，肯定是墨韵内部与顾清商议过这件事的几个高管。 商场摸爬滚打的人适当疑心是有必要的，所以我觉得出问题的会是这些顾清的心腹。 可是上下查了两圈，出乎我意料的是顾清居然压根就没跟这些人提过这话。都是到了交货的前期才突然发话，要求各级代理把手里挤压的货品返回，而且依然没有说半点关于这个决定的问题。 “不应该吧……” 我轻声嘟囔着。 的确不应该是这个套路吧，最有可能也是最容易入手的就是这里了，可是顾清那边压根就没有表现出这种可能性。我也考虑过顾清可能也是为了一边拉拢个人心什么的，私下单独找那些人商量，这样她还可以让对方同时觉得自己与顾清的关系会与众不同。这也是种常见套路。但是从后来顾清在群里说要集中各个代理手中当的货物时，群里的各个代理都发问顾清这是要做什么的情况时，我觉得我这个怀疑也许不可能。 可也不排除顾清太聪明，私下聊完了还不忘跟人家叮嘱一句到时候作戏出来看…… 然而这个推想显然也有些问题，首先的问题就是顾清如果当时担心计划失败所以决定那么做了，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准备掩饰给谁看呢？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我会彻底接手墨韵成为她的老板，也信心满满的觉得计划肯定成功。她是因为脑子一热才做出这种决定的，既然都不冷静了，我想她那个性格应该也不可能考虑到掩饰之类的问题。 所以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那到底是什么刺激了顾清这么做呢？ 我不在这个时候追究顾清和小晗的责任，一脸不计较的态度可不是为了接手之后着急耍帅的。一个是因为苏菀那条狗正盯着顾清这块肉，顾清虽然之前没有跟着好主，但是她为了这些事情这些代理能一心付出的精神，还有的确在这行是个有能力有经验的人。我是不可能白白的让苏菀的挑拨离间之计成功，然后由着自己一时的泄愤让顾清最后落到了苏菀那边。自己明明能收买两条重要的人心，我何必自己找苦恼。 另一个原因也是这件事都已经发生了，我是很生气，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解决。要是现在还把自己的一个臂膀给砍了，那我真是疯了。我之前一直觉得反正顾清那边的情况好查，那个问题绝对就处在她的心腹中，我自己也能暗中查到，所以就放了话让她自己去做，可谁知道情况好像是我太自负了。 现在冷静下来的顾清是心思缜密，我都已经说了自己不过问，让她放手去做了，这边要是再问她相关的细节，怕是反倒让她觉得我是表里不一，不信任她。 果然是又让我弄巧成拙了。 “姐，”小晗敲敲门进来了，“这是咱们团队这次交易收到的钱款去向，这些代理每个人返回来了多少货，还有后来收到了多少钱都整理清楚了……” 我心里正因为顾清那边的情况搞不清而烦躁，心不在焉的翻了翻，说了句知道了，就把文件扔到一边去了。 小晗也看出来我正心烦呢，很识趣的说：“那……姐，那你要是还有什么安排再叫我，我先去整理一下账目等会儿给你送来……” 顾清是当事人，心思缜密不好问。但小晗也算是当事人啊，顾清想要说服小晗的话，肯定会说一些内部情况出来，而且小晗这孩子对我颇为依赖…… “等会儿等会儿，”我把小晗叫回来了，“我突然又想起来点事情……这事决定时顾清还跟谁接触吗？” 我也是脑子突然就缺弦了，直接这么说出口了，小晗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顾清都是从哪些地方有过合作，咱们到时候想要登门道歉我总得知道对方是谁吧？还有那些个货都是从哪边收过来的……你也知道咱们处理这些东西脱手不容易，我就想等东西回来了去找当初拿货给咱们的团队商量一下，问问人家有没有想法把货拿回去，咱们再要要钱，尽量把风险降到最低。” 小晗想了想，跟我说顾清告诉过她几个有过合作的合作方，主要是几个给顾清提供货品的几个团队。 “要不我把顾清给你叫来问问？她就在楼下呢……” 我赶紧说这就不用折腾她了，她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在做自己的事情，我就不要打扰她了。 我又嘱咐了小晗几句就让她回去了，这件事还是不要让顾清知道好。 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我顺着小晗给我的线索找了一下那几个给顾清提供货品的团队。现在微商团队那样的多，各种重名各种有，我都没多大能找到的希望打开了网页。没成想我还真的找到了，应该是因为我现在搜索的团队最近比较活跃吧，我在论坛随便一找还就出来了。 我认为这是个巧合，记录了一下相关的信息，就开始搜索下一个团队。我当然知道这只是与顾清接触过的一方面人而已，根本没有办法断定跟顾清这次的行为有关系，但是还不得不重复这种无趣枯燥的寻找。 这种情况下心烦意乱是难免的，可怜了我的鼠标和键盘了，差点被我摔成了碎片。 可很快我就不得不冷静下来思考当前的状况了，因为从我的搜索结果里我筛出了符合小晗描述的几家团队，这几家团队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最近的活跃度非常高，几乎可以说是圈子里后起的潜力股，虽然成立时间似乎都不长。 我承认我们这行当然也是有非常纯粹的情谊存在的，但是大多的关系也让我不得不承认它们都散发着铜臭味。小晗说顾清之所以跟这些团队要了货，其实也是为了卖自己朋友的人情。顾清能交朋友的肯定也是对方不是意义一般的人，或是有能力有人脉的，或是这种潜力股，认识了也算是多条路子，到时候没准人家这条路还就厉害了。 那么顾清会在众多人脉中选中这几个团队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顾清能看上这几个团队肯定也是人家已经表露出这种有潜力的迹象的时候，一开始起家的时候顾清肯定不会巴巴的跑去跟人家交朋友还卖人情的。那么我推测顾清跟这些人的交往时间应该也不长，人家最长的也才成立三个月，顾清顶多能跟人家有上两个月的交情那都算长的了。 我没理由从认识的时间长短来判断这个人是否可靠，毕竟我跟顾清真正交往的时间也压根不长，但是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那似乎这边我也找不到什么问题。 想要抓出来真正捣鬼的人还真是难，我越想越有种想要抽自己两耳光子的冲动，自己到底当初哪来的自信咬定这个人这么好查的。 手机也响了，好像是存心觉得我过得还不够烂似的，非得给我带来添堵的信儿。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也是年后了，这不刚进了一大批货呢……” “是啊，真是太不凑巧了，我这边钱都压在货款上了……” “你这着急不？要不能等个半个月的话……” 等你妹哟。 我烦躁的挂了电话，又看了看满屏幕毫无头绪的搜索结果。就算我摸清出了对方是谁，那我这边的计划依然填不上这笔钱。 一开始我有这个想法的时候，除了下定决心不会向文家那边求助之外，我也没准备向身边几个铁杆姐妹求助。我还没干出来什么真正帮得上她们的，就知道给她们找事儿，我始终觉得张不开嘴。 小晗那边已经开始联系之前买货的几家团队告诉他们我们的想法了，现在是在等他们的回信。但是毫无疑问，这几家团队也就是认识顾清，跟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情分，就做了一次生意，还算是让我们坑了。像那种接受了我们的道歉，然后被我们的道歉打动了，所以不要退款的情节发生的可能性应该是万分之一吧。 这边这笔钱更着急，顾清那边也跟我交了实地，她手里就是拿出来了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还是希望我能给她先行垫底，之后会想办法尽快筹钱还给我。 第一百九十一章 顺利 第一百九十一章 顺利 里外都要钱，还有不到几天时间就是最后的期限了，现在市场价格已经压的十分合适了，再不下手怕是真的快要错过机会了。 “姐，”小晗跟顾清又出现了我的门口，“已经都全部联系到位了，人家同意了退款退货，等着定时间呢。” 我点点头，两个人又消失在了门口。 这时候我才表露出来自己的烦躁，我那可怜的头发都快要被我抓下来一大把了。再给我来几件烦心事，估计我很快就能秃了。 这个时候手机就又响了，我喝了口热水压压惊，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来吧。 “您的尾号为xxxx的银行卡于……” 看完短信内容，我又看了好几遍发件号码，的确是银行的，难道银行系统出bug了？ 但是我很快就意识到这个金额似乎有点眼熟啊，跟我之前原计划预算的进货费用几乎完全符合，不可能有这么巧的bug的。 我赶紧打开了手机银行的客户端查询收款的详细情况，这一看我就更惊了。 庞晙这疯子是打错款了？ 这个金额能这么巧似乎不像是这种可能，但是庞晙是怎么知道我刚好要用这些钱，还是刚好这个数额的钱。 我在医院的时候庞晙似乎是听见过我到处借钱但是不顺利的事情，可我也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起来过自己需要的总金额到底是多少。而且就连小晗和顾清也是帮我计算了部分的金额汇报给我而已，总计的问题还是我自己在做，这个总额的问题可以谁都不知道才对。 再说了，庞晙现在可以说是刚从谷底爬上来，现在应该没有一下子拿出这么大一笔钱的能力，他这钱到底是…… 我越想越觉得慌张，急急忙忙的拉过外套，跟小晗说自己有要紧事情要出去一趟，有信了赶紧给我打电话。 出了门我就打电话问庞晙在哪里，然后直接赶了过去。 庞晙听完我的询问，特别淡定的说他没打错款，就是单纯的借我一笔钱的意思。 “这钱，”我严肃的问他，“应该不全是你的吧？你现在虽然脱离了困境，那也不太可能一下子就能拿出这个金额。” 庞晙解释道：“钱的来历不用你担心，绝对是干净钱。我是不可能刚吃完亏不长记性的，来历上追查起来我也说的清楚，反正这钱算我先借给你的，什么时候还给我，你自己看着合适了再说吧……” 我有点忧心的看了看他，我担心的不是还钱的问题，我实在觉得这笔钱从他手里拿有点不安稳。我当然还记得林姨警告过我让我跟庞晙保持距离而我刚刚听完回过头就又从庞晙这里拿了钱，就算我解释是庞晙主动给我的，那人家也未必可能信啊。 “这钱……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我决定推掉这笔钱，“麻烦你了，但是真的不用了……” 庞晙看我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那就算了。 “但是这钱我筹都筹出来了，尼还是先拿着吧。如果实在没用上再还给我也不迟，不用有负担。” 这笔钱只要是庞晙借给我的，我拿在手里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怎么可能会没有负担。 我担心的不是还钱的问题啊！ 我依然犹豫着，为难的看着他，跟他说这笔钱我是说什么都不能留的，就算他现在没有答应的意思，那我回过头也会重新转回他的卡里。 我决绝的态度可能是让庞晙想到了别的事情上，没说把钱收回去，突然反过来问我，是不是介意是他的钱，因为讨厌他这个人所以不想有交集才这样迫切的想要把钱退给他。 “你还是这么厌烦我啊，”庞晙失神的看着地面，“我这辈子是什么都比不上他了啊，我只是想帮你，也还是这个结果……” 我试图跟他说清楚，是他太敏感了，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可是这显然是徒劳，看着庞晙失落的样子，我心里止不住的酸楚。 我说不出口，但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更不想看见他难过，一点也不行。 “那……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你借钱给我的？” 我想想还是选择了退步，既然庞晙觉得我没收下这笔钱是对他有成见的话，那么我就收下，只要没人知道就行了。但我不可能真正的拿去用，等我事后还是会去想办法找别人借钱了结这件事，庞晙的钱到时候我会原封不动的退回。 庞晙依然失落的说：“是我自己做的，不会有人知道。” 我点点头，跟他说那就行，请他对这事进行保密，我事后会还钱给他的。 听我这么说了，他似乎情绪平复了一些，我也是为了不再刺激他，就答应让他送我回去了。 “好了，”我还是谨慎的选择离目的地稍微有点距离的位置，“我就这里下去吧，走过去就行了。” 庞晙迟疑了一下，最后把车子靠在路边了，在车里目送我走远了才离开。 一开始自己答应文轩我会跟庞晙划清关系的时候，我心里还萦绕着那种想法，觉得自己终有一天改变这个局面。但是一路波折，我虽然还与庞晙有交集，心里的这个信念却逐渐消耗殆尽了。那种感觉就是自己距离他明明没有多远，但是只要一伸手，就会发现自己始终还是抓不到他的手。然后沮丧的回过头，继续在另一条路上前行。 我也不希望再跟文轩有更深的纠葛，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干扰两个人的人生轨迹。我有愧疚自责，也有失望怀疑，不过我现在心里越坚定的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 可是如果现在离开那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我又不想做一个逃兵，最后只能让自己每天每夜无时无刻的挣扎在自我纠结中。 这样的生活即便是愈加光鲜了，我也实在没有动力继续下去，只能靠着那些不得不负的责任支撑着我自己。 “姐，你在哪里呢？” 我人还没走到地方，小晗的电话就追过来了。 “刚刚有一家回信了，现在就有空，让我们过去。姐你那边有事吗？要不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那就现在去吧。” 于是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拦了辆车，直接奔向见面地点。 应我要求，顾清和小晗也必须得跟着过来。好在这次只是一家的退款，我拿自己的钱还能顶得住。 整理了一下头发，领着小晗和顾清进了屋。 对方是一个看起来比我稍微年长一点的男子，姓刘，我一见面就很客气的喊了一声刘哥。说实话我现在也很担心对方不领情，但是小晗和顾清也在，我说什么也得有个老板的样子，心里发虚也不能表露出来。 “刘哥，”我依然很客气的说，“我们这次来就是跟您道歉的……” 我说明了来意，并且跟对方明确表示了我们现在愿意当场退款给他们，但是要他们发出公告为我们证明我们今天的道歉退款的事情。 这时候对面开口了：“林老板，咱们这行打拼过的人都知道，咱们就是一买一卖全凭自愿，我们之前的交易不管我是不是亏了，按理说都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说实话我都没有想到您居然还能亲自登门找我道歉，就冲您这一点，我说什么也不能收这个钱！东西退给您，希望咱们以后还能有合作！” 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刁难的准备，这猝不及防的一个转折，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晗也懵了，看了看同样有点震惊的顾清，来之前我可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认为那种人家会因此被打动而放过我们的事情会发生，结果我们这边还就遇上了。 而且还这么爽快，爽快得我有点不敢相信。 “不不不，不是，刘哥，我们真的是诚心诚意准备给您退这个钱……” 我以为对方只是出于面子上的推脱而已，实际上并不是这么想的，我可是真的不相信会有馅饼掉到我的头上。 “林老板，”对面走过来跟我说，“多虑啦！我也是诚心诚意的这么认为的，真的不用退钱给我！公告肯定是要发出去的，还有稍后我给你安排一下，让人尽快把货给您送回去了……” 无论我说什么，人家也没有接下这笔钱，我最后也只能顺从了人家的意思，自己拿着准备好的钱回去了。 这边刚出去，我还正想回头跟顾清打听一下刚刚那个人的生意情况呢，想着以后要是有能还人情的地方我肯定要照顾到位，小晗那边就接到了第二家的消息，于是我们又直奔第二家那边。 “林老板，您这种负责的态度让我怎么说也不能收下这钱。要不这样，货您拿回去，这钱您也收回去，我们会为这件事给您发一个公告出去……” 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没想到今天一天就走完了所有的买家。他们就像是约好了一样，都是执意没有收着个钱，同样也把货给退回来给我们，并且答应发一个公告通知出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实际 第一百九十二章 实际 从这边离开之后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路上都在回忆对方与我的对话，试图从中间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推测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我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关键点，但是对方却又让我觉得不对劲。 若是其中一两家也就算了，可这好几家都统一了是这个态度，让我真的觉得十分奇怪。 “姐，你看！”小晗兴奋的把手机凑到我的面前，“他们的公告都发出来了，全篇都是对咱们家的一致好评，这下子可好了，终于能把负面评论压一压了。” 顾清也看了看，淡淡的说她觉得未必。 小晗不理解的问顾清原因，顾清缓缓的说道：“太一致了。” “都一致的领了咱们的情不好吗？”小晗依然一脸疑问，“咱们不就是这么计划的吗？这样的话不就没有人能追着这件事不放了吗？” 顾清没有回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我，她是在跟我确认这是不是有我的所为在里面，我摇摇头，否认了这件事情。 的确是太一致了反而达不到最好的效果，是会有很多人因为这些商家的回应对我们重新塑造了印象，但是也会有人看见这所谓的“零差评”认为是我们收买了对方的结果。 可是这件事，真的不可能是天上掉馅饼，肯定是有人从中活动过了，但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顾清，你跟那几家之前也算是认识吧？能不能去……” 顾清叹了口气，跟我说她也在打听，但是还没结果。 小晗让我俩的对话彻底弄迷糊了，打着哈欠问我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什么和什么呀，这不是挺好的一件事吗？ 我无奈的瞥了一眼顾清，顾清跟小晗解释了原因，小晗这才明白，也忧心的挠了挠头。 “算了，”我停住了脚步，“总之今天都这个时间了，就是要找估计也弄不明白什么了，都回去休息吧，辛苦了。” 三人就这样各自拖着疲惫的身子散了，我回到家里，迫不及待的把鞋一扔，倒在床上就睡。 我可是管不了他谁是谁非了，现在到底是钱筹不上来，可要是再没有钱的话我就彻底不用玩了。我看了看短信提示的银行卡余额，很有诱惑力，但是我咬咬牙，依然坚定的认为自己不应该动。 还有两天时间了，不动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犹豫了一番，我还是妥协了，打电话给祁毓和璐璐借钱。这两人倒是爽快，半天之内就给我凑了钱打过来，虽然也只达到了预算一半的金额，我依然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心里不是滋味。 时间紧迫，能有多少钱就先拿下多少钱的东西，加上这次收回来的货，达不到最好的效果，但估计将就也是可以的。 我忙着安排收货的事情，林姨跟我强调过，这次的考核对货品可以说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确保是出自上方公司的正品就可以。所以货品审查的事情，可以说是重中之重。 “你家的店员对工作真的很认真，一路追着我俩到二楼。” 我正在思考关于这次进货的事情，文轩虽然敲了门，还是吓到了我。 “吓着你了？”文轩笑着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不是故意的呀。” 现在这个时间小晗和顾清都没有来，文轩应该也是上班的路上才对，怎么蹿到我这里来了。 我好奇的看着他问：“你来干什么？不应该去上班吗？再说你没事还领着小陈往我这里跑，就不怕有文扬的人盯着我吗？” 文轩说应该不会，因为文扬现在正一门心思的研究他的新项目呢，既然项目通过的时候文扬没有找我负责，估计也就不会找我了。 “所以我来看看你，”文轩看着我的脸说，“你现在自己在外面了，平时也没机会再看你一眼的。” 我瞥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说得像之前那阵子你正眼看过我似的。” 我的确是嘲讽他的意思，文轩还想反驳但是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气鼓鼓的倒是蛮可爱的。 这时候文轩那边很合事宜的进来个电话，文轩转过身去接电话，小陈扮了个鬼脸，小声说文轩平时真的有特意去看我的时候。 我冷哼了一声，装作没听见，故意不搭理小陈，继续敲键盘。 小陈啧啧了两声，说我为什么不信呢，这是真事啊。 “你正点下班的时候，”小陈试图跟我说个对错出来，“为了避开一楼拥挤的人流，经常下到地下停车场那层走是吧？只要你上班，轩哥保准提前五分钟下楼躲车里就为了看你一眼。这是真事儿，你咋就不信我说话了呢……” 我撇撇嘴，调侃他说自己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想相信他的鬼话。 “你！” 小陈像是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侮辱一样，呲牙咧嘴的准备跟我理论一番。文轩却在这时挂了电话，回过头问小陈是要干什么呢。 “啊！没事！我这闹着玩，闹着玩呢……” 小陈的气势就又这样一秒变怂了。 文轩没有过多的在意小陈，而是趴在床边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把小陈给拽了过去。 “咋了啊哥？”小陈一头雾水。 “让人跟了一道了，”文轩有点不高兴的说，“你还能不能长点眼神了。” 一开始我也吓了一跳，以为这就又让文扬抓到了，但是随后得知似乎是林姨的人，我这才松了口气。 文轩不得不走了，临走前告诉我，说是林姨刚刚在电话里也说让我一会儿得空了去找她一趟，记得路上避一避人。 我心里一咯噔，她是以为文轩过来是我故意勾引过来的吧？ 天呐，冤枉啊。 我就这样心情复杂了一路，到了地方还跟做贼一样绕过来绕过去的才找到了林姨那边。 “林姨，”我还没说话就有点战战兢兢了，“您找我。” “嗯。” 半晌过去林姨也只有这一个字。 林姨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固定办公室，现在见我也是在一个很大的会议室里。空旷的屋子，她那个简略的嗯字很快就消失在了寂静中。 又过去了一会儿，林姨还在看着手里的文件，并没有任何理我的意思，我又没法开口说话，只能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不动。 林姨越是没有话说，我就越是感到害怕，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找我，我就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难道真是认为早上的时候，是我故意把文轩叫过去的吗？ 我恨不得马上张口申辩，但是林姨肯定会偏向自己的儿子，根本不大可能会相信我吧？ 无休无止的寂静里只有林姨翻看文件的声音，我快被折磨疯了。 这到底是想要怎样啊！ 是在等我主动开口认错吗？ 可我真的没错啊！ 就在我已经下定决心开口的时候，林姨说话了。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了吗？” 林姨的语气依然平淡。 我有点慌张的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 “什么事？说说。” 我就按照自己认为的说了，但是林姨却来了一句：“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我彻底糊涂了，一脸迷茫的看着林姨。 林姨把文件夹利落的一合，跟我补充说：“我说了吧，你跟轩儿怎么来往我不管，但是有一个人你得给我注意了。” 是庞晙，庞晙那边的事情！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手里拿着钱呢，心里当然更加慌张了，可是庞晙明明说这件事不应该有人知道，怎么会只隔了一天就到了林姨的手里。我这边是可以确保没有人知道，难道是庞晙那边走漏了消息？ “林姨，我……” 事到如今林姨肯定是知道了那笔钱肯定是庞晙递到了我的手里拿着了，那我也就无从抵赖了，我试图实话实说，告诉林姨这钱我没打算用，是庞晙好心帮我，但是我没有故意找他表露过借钱的意思。 但是我的话还没组织好，林姨就先打断了我。 “你不会是想跟我解释，”林姨盯着我说，“这钱不是你特意找庞晙借的，是他主动塞给你的，然后你推脱不掉吧？” 一句话就把我所有的想法都给堵住了。 “但是事实的确是这样，我真的没……” 林姨的眉头一簇，显然有些怒意了，反问我自己觉得现在说这个理由可信吗？ 我无力的低下头，这的确是让我无从辩解。 林姨顿了顿，继续说：“我想我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如果你真的用钱没地方借的话，我说了我愿意帮你，可是你却用这种方式回应了我。” 林姨的话一句一句的打在我脸上，让我觉得脸上像让火燎过一样火辣辣的，我真的没有违背她的意思，但是庞晙这件事我也否认不了。 “我很看好你这个孩子，”林姨说，“否则也不会对你委任这些事情，可以说你这几次都没让我太失望。之前让人跟你动手，就是想让你长点记性，不要那么固执，在这里没人会觉得你有个性。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只能继续用我的方式让你记住事情。”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训斥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训斥 我耷拉着脑袋，无力申辩。 “行了，”林姨烦躁的叹了口气，“一码归一码，我之前告诉你了这次总代理考核的标准有所变化，你的想法呢？现在是有所行动了吧？” 我赶紧跟林姨说了当下的情况，说到今天准备收一批货的时候我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是自己筹的钱，跟庞晙那笔钱没有关系。 林姨并没有在意我这句话，她已经认定了的事实很难扭转，她在我的话里注意的重点是我今天准备收一批货的事情。 “这批货你打算让谁来替你跑一跑？”林姨问我，“如果东西不是出自上方的正品产品的话，那也是无效的，甚至还会被追究售假的责任。” 我告诉林姨，我准备让顾清来跑这件事。 但是林姨似乎对我这个决定抱有怀疑，反问我：“顾清？你之前是在汀茗待过好一阵子的吧，在这么重要的一个环节上任用一个对手，我觉得不大合适吧。” “还有，”林姨补充说，“我刚刚还忘记说了，你那边这几天又惹祸是吧。我听说是顾清和你手下人的主意，到最后还是庞晙去那几个买方那边打点了才了事。虽然现在你这个舆论关算是过去了，但是你对身边的人的管控上似乎欠了些妥帖，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上你还是让顾清那个惹事精少沾手为妙。” 我听明白了，林姨是怀疑顾清这么做的动机，认为顾清并不是真心在我这里待着，始终对我保持着敌意，只要有机会就会咬我一口。 我当然清楚顾清不是这样的，但是顾清到现在都没有揪出来在背后撺掇的人，我自然也只能听着林姨的话没法反驳。 但是要林姨说的话，她希望把这件事交给文轩这边安排，尽管我极力强调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林姨不肯让步的说：“不就是找个可靠的人来做吗？这个流程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我一直严重怀疑是肖艺在暗中操纵了这一切，首先一向爱耍存在感的她能躲起来真的是太不寻常了，其次是有杨老板寄u盘的事情在前，她已经对我失了信任了。我试探过文轩，尽管林姨对肖艺有些反感，但是文轩在这件事上却固执己见的选择站在肖艺那边。这也是我知道了一切都是林姨的安排后仍然对文轩有所不满的原因，文轩口口声声的说在意我，可对于我的事情他却没有像这样选择了坚持。虽然我并不是很期待文轩会真的在意我，可是我一想到这个对比我就始终觉得心里不舒服，好像我比肖艺差了什么似的。 只要文轩对肖艺的信任还在，那么这件事肖艺就还有知情的可能性，所以我认为这个压根就不能让文轩知情。 “怎么？你不同意？” 林姨见我不说话，反问我。 我辩解说自己不是不满意，只是有点担忧，直说自己是担心消息容易走漏到肖艺那边。并提示林姨，肖艺现在在文轩那边的根基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深，就算是文轩本人坚持住了没说，那么只要告诉了别人就有很大可能会流到肖艺那里。 “这……”林姨迟疑了一下，“我到时没有考虑到，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好像还真是不能交给这边办。” 我立刻跟林姨极力建议顾清来负责。 “但是你能保证她肯定没问题吗？” 我个人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经过了刚刚平息的事情能看出来，顾清是个有责任感和实力的人，而且我的处理方式也让她心里有了安慰。本来我还担心自己突然成了她的老板，会让她一时之间没法把握好怎么相处，但是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我当初选择了安抚而不是严惩真的是对了。 “我能保证，”我下定决心赌一把了，“顾清不会因为别的事情而在这件事上动手脚。” 林姨意味深长的一笑，跟我说：“那既然你这么有自信，这件事就这么做。反正如果最后是顾清的问题，我肯定也要处理你。” 我答应了林姨，然后离开了。为了避开人流，我还是按习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那层离开，但是我看见了肖艺。 我迅速的反应了一下，然后避开了，没有让她发觉我的存在。 肖艺，果然已经回来了，而且依然还是带着文轩的信任。 我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心情，总之是有点不好，因为肖艺是从文轩的车上下来，然后由文轩领着正往电梯这边走。 可是今天早上我明明还试探过文轩关于肖艺的事情，文轩是咬定了肖艺那边没什么事情，就是还在休病假，他也不知道肖艺的消息，总之肖艺回不来。 若不是现在亲眼所见，我可能还真的会被文轩当时精湛的演技给蒙混过去了。 肖艺回来了，实际上她也应该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于她而言，她人在不在这里都没有关系，一个人的所见所闻还是有限的，她最让我担忧的是她身边那些数不清的线人。 庆幸刚刚没有让这次的事情由着林姨安排给文轩那边去做，不然的话肯定还是会出什么乱子。 看着两个人进了电梯，我才从一边走出来，准备离开。 没成想正背对着电梯走了没几步，人家杀了个回马枪，正好看见我离开的背影。 距离不远，肖艺还是叫住了我。 “肖艺？”我依然气势不输的转过身去，“听说你病了，现在可觉得好一些了？” 肖艺说当然是好了很多了，今天就是回来拿个东西，凑巧跟文轩遇上了。 “哦，”我依然淡定的点点头，“那快去吧，要不一会儿午休的人都出来了，电梯都不好等。” 文轩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但是我走到半路上，他就开始没完没了的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我很给面子的接了，并且听他做了没用的解释，然后应了一声，就又挂了。 我突然觉得，文轩也开始不可信了。 罢了，还是搞好自己的事情吧。 我一回去就叫来了顾清，跟她安排这次的事情。顾清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我装作不记得顾清说的自己准备在了事后自己走人的事情，顾清显然也接受了这点，很爽快的答应了事情，立刻开始去做。 顾清当然会全力以赴，仅仅一个下午，立刻就安排的妥妥帖帖的了。同时我在忙另一件事，我把庞晙的钱原封不动的退回了，然后跟他解释自己已经做好了安排，现在真的不需要这笔钱了。 “另外，”我在电话里补充说，“那几个买家那边是你打点的吧……谢谢了。” 庞晙只是在那边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没什么，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压制住心里的好奇，问了庞晙是不是他那边还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这……没有啊，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淡定的说了一句没事，最后挂了电话。 林姨如果想知道的话，那会有很多途径，未必非要是这一条，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我克制自己产生怀疑的念头，但是偏偏这个时候文轩又跳出来告诉我，这件事是庞晙主动告的状。 我就是看了看这条消息而已，说不信，心里还总觉得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对劲。 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我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我找了人去打听了一下这笔钱的来历，得到结果是庞晙自己向上方公司那边申请的，而且就是给我的金额，一分不差。 会不会是林姨留意到了庞晙这个举动，正好怀疑到了我这边？ 那也不对，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的预算是多少，甚至庞晙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怎么了？”电话又打过去庞晙觉得我有点不对劲了，“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我……嗯，我只是想问问你，那个……为什么你知道我恰好需要这个金额的……” 庞晙显然是犹豫了一下，跟我说他是找了我身边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 “不可能，”我直接否认了，“他们根本不知道。” 谎言被当场戳穿，庞晙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那天去医院看你的时候先去了你病房，你人没在屋里，但是之前做过记录的草纸扔在床头了……我不是故意看的，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你人走了留个纸条呢。后来听见你到处借钱，我才知道……” 我的确是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扔在床头柜上了，庞晙要是这么说也不算是有什么问题。但是庞晙是这样知道的话，那消息又是怎么走漏出去的…… “你那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没……没事啊，我就想起来了好奇问问。” 我结结巴巴的样子，说话自己都不信。 庞晙听出来了我是不想说，最后也没追问到底。 那如果这样的话，应该就是林姨自己正好看见了庞晙的行为，恰巧怀疑到我？ 我还是觉得有些牵强，但是也参不透其中的缘故。 我准备出去吃点东西，正好遇上顾清从外面回来了，看她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是有好消息。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查 “现在搞定大半了，”顾清特别高兴的跟我扬了扬手里的单子，“放心吧，我都从自己这边比较可靠的人脉里找的货源。” 我想起来林姨今天提到顾清时的态度，还是谨慎的问了一下顾清，之前的事情可是查出了是谁在背后撺掇了吗？ 顾清有点无奈的跟我说还没有，她简称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决定的，并非与他人有关系。 “哦，是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是顾清却有点慌张的样子，匆忙的应了一句就去说别的事情了。 仅仅是很短暂的一个反应，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顾清想隐瞒什么？ 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顾清这个事我不打算管了，但是她这个样子摆明了是想要隐瞒什么，看来我还是不得不管。 我当然没跟顾清说什么，若是换成别人也就算了，可顾清现在和将来我都准备重用，只要是关于她的我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我整理了一下手里之前的资料，我当时已经找到了那几家提供货物给顾清的团队，而且对团队情况大致进行累一个调查，发现这些团队有一个共性就是近期才活跃起来。 顾清会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隐瞒？要么是有把柄的人或者事情，迫使顾清选择隐瞒。要么就应该是她自己主动选择了隐瞒，这样的人可能是她的朋友，或者是她信任的人。 为了让顾清认为我还是信任她的，这件事调查起来依然要保证尽量不惊动她。 “小晗，”我私下招呼小晗过来，“现在咱们东西也拿回来了，顾清也有别的事情要忙，你去把你之前告诉我的那几家给顾清提供货的团队的具体信息给我，我想亲自找他们沟通一下。” “好的，我马上去办。” 晚上的时候我拿到了小晗搜罗到的信息，我知道问题也不一定出在人家身上，就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是周旋着接触一下。 对话的结果是我没有看出来什么，但我还是觉得不甘心，就又绕着问对方一些网上搜索出来的关于他们家的事件，总之就是为了找话说。 很快我就发现这几家团队都不是参与总代考核的团队，也就是说他们是其中参与考核的某几家团队的代理下家，可是他们似乎并不愿意轻易说出他们这个上家的名字。因此我就产生了一些想法，觉得这似乎大有问题在里面。 “我看这件事当时好像闹得动静不小呢，”我试图跟人家尽量多说几句，“好在后来是查出来了真相，当时你上家追究你们责任了吧？” 对方说自己的上家这件事上的确是把他给喷了个狗血淋头，他当时差一点都不想干了。 我故作惊讶的问：“不会吧，这解决起来也不是什么特别要命的事情，你们上家是谁啊？这么凶。” 我就这样套出了其中一个明显有些“业务不熟练”的团队的上家名字，我很意外的发现这个上家居然就是之前似乎跟着肖艺有合作的那几个团队之一。 果然！ 就是肖艺，绝对是她！ 已经嗅到了不对的气味，那我就继续揪下去。 我想起来顾清今天刚给我了一份她整理的文件，上面大概都是写着这次我们的货品都是从哪边采购过来的。我立刻抓过来一翻，再跟小晗给我的之前给顾清供货的几家团队的信息一比对，这就明白了顾清现在的情况。 我怀疑顾清不说可能是有两个理由，一个是自愿包庇，另一个是被迫保密。可是现在我发现顾清这次进货依然选择了那几家团队，我就明白了顾清应该是出于第一个原因。她是自愿的，不然这次有了选择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还选择那几家坑她的人。我想顾清并不是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她应该是还没有相信对方其实一直是暗算她的人，而且甚至应该都不知道这些团队的上家其实是肖艺的人，或者人家又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在顾清的认知里蒙混过关了。 顾清是迷糊了，可我不能手软。 “我听说你们前几天是给墨韵团队那边一批货吧？” 那边果然很惊讶的问我，这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吗？”我知道自己有点不厚道了，“墨韵那边现在改名叫蒹葭了，又有了个新老板，那老板非要拎着顾清去给之前又从顾清手里买了货的那几个买家道歉。这顾清啊，实际上说是自己的错，其实是把黑锅都甩给了你们这些一开始供货给她的，说是你们强卖给她的，她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这么一来倒是有点坑了顾清的意思，但是没有办法。我推测顾清可能是因为信任，所以不管我对不对任何一边人下手，离间他们之前的信任可是重要任务之一。这样就让对方有了“顾清已经清醒过来准备叛变”的念头，无论他们信或者不信，这多少都会动摇他们一些。 “不可能，”那人很坚定的说，“我们都不知道消息。” 接下来就是我发挥特长的时候了，开始各种断章取义和胡编乱造，最后成功弄迷糊了对方。 我还有两个重要的点需要完成，既然对面是肖艺的人了，那么为了防止肖艺通过顾清大肆收货的举动看出我这边的计划，我得想想办法打个烟雾弹出来。还有顾清现在对对方的信任在那里，我要是没有真凭实据就让她跟对方划清界限，怕是顾清会反过来怀疑我的动机。但是我若是抓了什么真凭实据出来，要是来路解释不清楚，顾清还是会觉得我不相信她，答应了她让她自己处理，结果自己私下还是监视着自己。她那样自尊心极强的人，估计知道了反应会很大。 “所以说兄弟啊，我是觉得你这人比较谈得来，而且我又意向跟着你干，才说这么多啊！你可别回头就给我说出去了，顾清可真不是什么善茬。我听到信儿说她似乎还打算从你们这里收货，我告诉你啊，顾清这人打的是报复你们的主意！她想要通过这么一收，然后立刻拿着货继续跟更多人证明说你们是强卖给她的。不然她明知道这东西都出不了手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大批量的往手里拿呢……” 我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取信我的话，但是这个解释一定要想方设法的让肖艺知道，让她生疑，主动放弃顾清这条线，并且同时断掉对我这边现在所为的猜测。 我只能尽我最大努力告诉他：“我跟你说，这件事本来我是想直接卖给你上家那边的，今天跟你一聊觉得挺聊得来，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成一个上家的代理了，所以说了也没关系。只要你上家那边还不知情，我就说这个给他作为条件，最后不花一分钱还赚着信任进这边的团队，绝对合适……” 从一开始我跟他四处闲扯的时候我就觉察出来了，当我表露出自己想要成为代理时，他这边是拿出来了前所未有的热情。说实话，现在做微商的竞争力也是大到爆炸，从他的言语间我就能看出来这人绝对是个入行没多久的新人。而且他急功近利的心理非常重，因此肯定会对竞争对手产生很大的排斥。 我就利用了他这一点心理，他最终居然对我言听计从的拿出来了他与顾清的聊天记录让我分析，就因为我说了自己要见过这个之后才能给他更多的信息。 没出我所料，这个人在顾清那边拥有足够的信任，而且顾清也很愿意跟这种将来很可能用得上的人打交道。之前顾清的所为也压根就不是出于她的脑子一热，起因就是因为这边对顾清一再煽动。他承认，当初甚至有的言论直指我与顾清的关系，挑拨顾清认为我不同意这么做的原因是怕顾清立功盖过自己，还有的说是我剽窃了顾清的想法，自己不同意但是背后肯定偷着做…… 一个人的话也许对顾清造不成什么，但是我想这一群人应该都是如此的，难免顾清不多想。最后在这些人的心理攻击下，顾清选择了投降，一激之下做了如此决定。 但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当时选择了严惩顾清，估计就要遂了某些人的愿了。现在看来，除了苏菀，肖艺似乎也在旁边虎视眈眈呢。只要动摇了顾清与我之间的信任，再配上后来我的严厉惩罚，她们就大有话柄跟顾清说是我故意看不惯她这样表露自己的才华。可我让她们失望了，我的做法只是把顾清拉了回来，将功补过的方式我相信顾清会全力以赴，但是她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人其实一直都在背后准备咬上她一口。 我现在跟这个人聊天时扔出来的话肯定还要继续散布，直到动摇了肖艺那边为止。为了节省时间，下一个目标我就直接瞄准了直接跟肖艺合作的几家参选团队中的一家。 我要让肖艺知道，什么叫害人终害己，她就是教训挨得还不够！ 第一百九十五章 麻木 第一百九十五章 麻木 同样的话我辗转让那几家团队知道了，然后我就坐等消息了。 很快顾清就打了电话过来，很沮丧的跟我说事情可能有变动，有几家团队突然拒绝了供货。 “真的不好意思，我以为那几家肯定没有问题的，而且也不是第一回合作了……结果就这样了……” 意料之中。 “没事的，”我安慰顾清，“不要紧，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顾清蔫蔫的挂了电话，其实这的确没什么担心的。因为我下午已经开始做了准备，重新寻找好了供货方，明天上午一并查看货品质量，然后直接成交。 这次找的供货卖方我可是精心挑选了几家团队，本来他们这几家向来风评都还可以，这也当做给他们卖了个大人情。我们不仅收了货，这次也一举拉拢了不少人。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以一个伪装的身份，同时间接收走了肖艺那边和相关团队的存货。 但是这些事情我是不会让旁人知道的，也是直到明天验货的时候对方才知道我是蒹葭的人，我可不能再栽在走漏风声这事上了。 早起前往几个约好的地点，兵分两路，我这边让小晗带了几个人，那边是顾清领着人去，两边花了一整个上午终于是把东西搞定了。 小晗从开始就欲言又止的看着我，终于到了回去的途中，小晗问我为什么还让顾清带人去干活啊，难道不生顾清的气吗？她可接连搞砸了好几件事了。 “生气有用吗？”我淡定的说，“再说又不都是顾清的责任，人家货源不爱卖给我们，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小晗这就没话了，点点头继续等着顾清过来和我们汇合。 原来的墨韵茶业还有一个大仓库的，这得感谢杨老板，当初听说是以一个极合适的价格盘到了这么一个特别不错的地方。但是他的前妻也不懂这些，那个时候就糊里糊涂的直接等于白送给我们了。 下午三点多货品陆续运到，最后查了一遍货，确认无误之后，我们离开了。 顾清这个时候才来，依然是失落满满的样子，小晗很关切的问了她几句，她都心不在焉的答着，并且时不时的看看我。 我见状就把她叫到了一边说话，我明知道她失落的原因，但是还是跟她说买卖这东西是双方自愿的，人家不卖不怪你，叫她不要太自责，我没有认为她办事不力的意思。 这句话是说不到顾清的点上的，她只能默默地看看我，想了半天但还是碍于面子没有说真正的原因给我。 我也只能继续诱导她继续往那件事情上说，如果不是她先开口的话，这话由我来说怎么看也不自然。 “真的没事的，”我搭着顾清的肩膀说，“这有什么的啊！你别有负担，咱们又不是只是生意上的伙伴，我们还是朋友啊！这点事情我和小晗都不会觉得你的能力上有什么问题或者对你有什么看法的。” 我不知道是哪个字眼戳中了她，顾清的眼眶突然就红了，跟我道歉，说她跟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说过那样的话，我确实是也有些动摇了，才干出那样的事！我还始终相信他们这些外人，而没有相信你……以为他们是真正能帮我的人，所以还反过来替他们隐瞒了这些我明知道是对你不利的行为。我也是听了他们的安排，跟你说东西都搞定了，然后从他们那里拿来的货其实都会是真假掺和的。如果你亲自验货，你也只是一个人，我可以糊弄过去。可是昨晚我以为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他们却甩手不干了，我找到人问为什么，他们还齐齐的反过来针对我。我想自己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被他们骗了，他们在利用我针对你，而我居然鬼迷心窍了一样听他们指挥……” 看来我这个离间计完全成功了。 本来我还以为肖艺不可能反应那样的大，顶多是放了顾清一个鸽子，到时候还需要我再引导顾清往这方面想一想，但是现在看来不需要麻烦我了。对面显然是对顾清没少挑衅，顾清现在应该是反过来觉得自己被逼的快走投无路了吧，我不能再对她说什么过激的话，只能安抚。 “顾清，”我温和的说，“其实我一直没处理你，就是因为我信任你，我相信你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不管是我当初选择帮助你的团队脱离困境，还是现在无条件的接受你，我都是这样想的。” 顾清的情绪更失控了，问我难道早就知道这些事情？ “是的，”我坚定的说，“我早就知道，而且还是他们告诉我的。我相信你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人，就算是一时受到了迷惑，但是你终究还是有能力做出正确的选择的。我是不可能中了他们挑拨离间的小把戏的，没想到他们居然还不死心的找了你……” 前面几句话纯属扯淡，我就是说给顾清听，为了让她彻底不要对对面那群人还抱有什么希望而已。不过要不是苏菀那天跑到我那里抽风，我或许还真的不会处处留意自己与顾清的关系。我顶多是会注意一下自己当时的言辞，后来这些谨慎的考虑应该不会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苏菀的突然出现反而给肖艺的计划添了一个败笔，真是有趣。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朋友。” 顾清没由来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心里盘旋着的小得意，我抬起头看见了一双眼泪即将夺眶而出的眼睛。 “林蒹……对不起……” 小晗以为我把顾清给骂哭了，颠颠的跑来问我这是要干什么呀。 顾清看见小晗过来，又一把搂过小晗开始道歉，说她一开始并不是真的想要结交小晗，她只是想要掌握我身边的人，最后掌控我身边所有的力量再把我踢出局而已。 “我……”顾清哽咽着说，“一开始你们帮墨韵团队脱离了困境，我真的很感激，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真的不甘心……我总觉得自己最起码也会跟林蒹一样，甚至比林蒹好一点。我一直认为林蒹你只是一个新人，不过就是凭着在文轩和庞晙之间周旋才能爬上来的，凭什么过得比我好……我不甘心……我想要把你拉下来，你的那个位置是我的，我觉得你其实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做的好。我跟肖艺的想法一样，我也想要取代你的位置，我肯定会做的比你好。” 顾清说她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我和小晗这样的人，会无视她对我憎恨讨厌。我不仅没有半点气恼的意思，待她依旧的那样的信任，甚至包容她的蓄意挑事。 “我以为在这里从来都没有人会真心的结交一个朋友，能给无条件的信任，和包容她的糊涂和小错误……” 顾清说了什么反正我居然都记不住了，我只记得小晗哭的稀里哗啦的，像极了以前的那个我。 我也想应景的哭一下，但是在肖艺面前那回那种淋漓尽致的演技，这次是荡然无存了。 我可悲的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心里终于有了小邱姐当初跟我强调的该有的沉寂，或者说是死寂。 我很想问问小邱姐，我这样，算是她说的稳重了吗？ 但是即便是能看到小邱姐欣慰的笑，我也只觉得自己的心那样沉重。 我开始变成了这样一个人了啊，靠着算计对付敌人，靠着算计对付朋友。 小邱姐和文轩都说过一样的话，他们说自己孤身一人。 我当时认为他们就是故作深沉，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无论他们俩谁，出个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一群人吗？ 然而现在我发现，对于敌人和朋友都是一个对策，我的身边似乎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理解了文轩是如何做到几乎残忍的说句够了打住，也终于能像小邱姐那样平静的等着眼前的一切自己进行到结束，就像隔岸观火一样。 小晗终于用光了自己纸巾包里的最后一张纸，把寻求纸巾的目光投向了我，我只能说让她们俩平复一下情绪。 “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我轻描淡写的说，“既然回到了大路上，那就一块走下去吧。走吧，回去了。” 小晗和顾清就吸溜着鼻涕跟着我回去了，这里地方偏，我还搭不到车子，死皮赖脸蹭了人家一个货车给我们捎进市区里。 “老板不都应该开个车的吗？”下车前司机大叔调侃我，“这怎么还落到蹭车的地步了呢？” 我笑着开玩笑说：“当老板也有穷老板啊！最起码也得等我几个小姐妹都买上了我再去搞一个。是吧？你俩！” 小晗和顾清也吸溜了一路鼻涕了，我故意提了一下她俩，想搭个话说，结果冷了场，只好悻悻的关上了车门。 “两个祖宗你们别哭啦……” 出租车的后排，我已经无语的夹在两个人中间坐着。 小晗撇撇嘴，没说话，似乎是责备我苛刻的意思。 顾清压根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自顾自的讲起来了她和颜沁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原因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原因 当时的背景就像颜沁说的那样，顾清、苏菀和颜沁，三个姑娘聚在一起，彼此都认为像认识到了世界上另一个自己一样，好的不得了。所以团队也在一时之间犹如一匹黑马一般杀了出来，成了当时多方势力拉拢的焦点。 一瞬间各种优越的条件就让三人晕了头。 当选择视野开阔之后，意见的分歧也就产生了。 “本来这个团队还是可以走过去的，”顾清说，“但是苏菀却在关键时刻带走了大部分的代理加入了正锋，而我和颜沁说好了要留下来支撑住这个摇摇欲坠的团队。可是我没有想到最讽刺的是，颜沁却选择了最后一刻把我们的订单信息和价格都统统卖给了轩扬，换了她现在的安稳生活。只有我按着约定守着这个已经名存实亡的团队到了最后一刻，可是我却成了这件事里唯一的无辜受害者。我又做错了什么？” 顾清还说了事件的细节，听起来似乎并无漏洞。 “后来的几年里，颜沁和苏菀，很是风光，可是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为这件事的后果进行偿还。无休无止的偿还你懂吗？那是我活到此时此刻经历过的最绝望的一段时间。” 顾清说颜沁做出过这种事情？ 小晗与颜沁并无多少接触，在一边附和着说真是过分，而我却只觉得难以相信。 “我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告诉自己，”顾清的声音有点哑了，“如果觉得痛苦的话，那也是自己活该自找的。什么约定啊，什么朋友啊，当他们站在这个利益涌动的大局里时，他们都只是他们自己而已……” 我看着情绪低沉的顾清，试图跟她说没那么糟糕，最起码现在不一样了。 但是顾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依然没有理我，继续说她不能原谅颜沁，更不能原谅苏菀，都是背信弃义的骗子。 看顾清油盐不进的样子，我也只能闭嘴下车了。 在东北春寒料峭的日子里，回去的路依然又黑又冷，几乎没有一天我不是疲倦而归的，也没有一天不是一头就倒在床铺上，宁愿被饥饿折磨，也不愿意自己起来找点吃的。 可以说是我懒，但是我真的只觉得自己很无力。 离家在外，像是这样散漫的状态下除了我自己起来去完成这些琐碎的事情，就只有两个人曾不计回报的为我做这种事，一个是已经不在的李姐，一个是庞晙。 刚刚在仓库忙着验货的时候庞晙给我打过好几通电话，我实在忙的分不开身就没有去接。但是现在我是倒在床上无事可做了，我在犹豫要不要回拨一个。 但是回拨过去又显得像我在跟庞晙拉近关系了吧？林姨那边余怒未消，我要是再往枪口上撞，真的有可能会被打死。 可我也真的还想听一听庞晙有什么事情，或者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而此时，又一次，打过来了…… 我立刻接了。 “是我，找你是有点事情想要告诉你。” 电话一接通我就肯定庞晙多半是有事，因为他那边风声呼啸的，绝对是背着苏菀接了这个电话的。再扯到苏菀的话，那更没有好事了。 “我……很抱歉，苏菀她……也是我自己不注意，让她知道了我借钱给你的事情，她似乎告诉了轩扬的人……听说你被林董事长刁难了？” 我倒是真想直说自己不仅是被刁难了，而且还被威胁了，差点就被人家给扔出去了。 但是我还是得死撑着说，自己没事，就是被问了几句话而已，可能是确认。 “哦，那就好，我想如果你被为难了的话，那我真的……很抱歉，是我没看住东西。我也是今天在上方那边财务的嘴里听见的，林董事长亲自下来查了我这笔贷款的记录。我说了是借给参选团队的，虽然没有明说可以，但是条款上也没说禁止，她是没有找我麻烦，不过我比较担心你那边……” “我这边没事，”我冷静的说，“放心就是了。” “嗯，给你添麻烦了……” 挂断电话。 苏菀，肖艺。 这两个人成心跟我过不去吗？ 苏菀的话，多半也是那天来我这拉拢顾清没成，还被我怼了几句觉得自己愤怒难以抑制了，所以决定给我点颜色看看。 我就是跟肖艺纠缠着，有点应接不暇罢了。不然的话现在蒹葭我也打算保留之前茶业的经营项目，我有的是机会跟苏菀过招。 那我就彻底弄清楚了林姨知道我跟庞晙接触的原因了，但是眼前我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手里这批货给做好，不然林姨那边我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然而实际上我的一举一动林姨都了如指掌，宣布这次考核重新开始的会刚散，林姨就叫住了我，跟我说这次虽然完成了准备，但是在她眼里，认为我做的不尽如人意。 “不是我对你要求苛刻，”林姨抿了抿暗红的嘴唇，“你行事方式的确是很出乎别人意料，往往也不会因为被对手看穿而吃亏。但是相应的，你承担的风险也太大，我建议你还是稳定一些，你现在不是以前那样保证了自己就可以。你的担子要比之前重多了，做事情想好了再去动手，别想一出是一出。”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我在心里的确觉得林姨待我十分苛刻，都不见得她这样要求过别人，倒像是找我毛病似的。 她就不像小邱姐，连教导起人都那么温和讨人喜欢。虽然林姨那次偶然提过，小邱姐当初是她一首调教过的。可我总是觉得小邱姐除了活到林姨这个岁数身上会有这种贵气以外，在外处事上跟林姨完全没有共同点。 “接下来的销售，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准备上我该提示的都提示给你了，但是销售上你要是这都做不好，你这孩子也没有什么教导的价值了。” “是，我会做好的。” 我真的是十分恭敬的回答林姨的每一句的话，她那种凌厉的气场压得我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咄咄逼人我曾经从文轩身上嗅到过，但是林姨这样强烈的简直是让我觉得恐惧。 我已经准备离开，但是又被林姨叫住了，她问我这次进货的事情，质量虽然没出问题，但是她听说最后并不是顾清做的。 “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你会保证顾清不出问题。但是既然最后都是你在处理了，我想是顾清出了问题吧，不然会让她放下手里的活？不过没出什么大问题我也不会处理你什么，我就是跟你说一下，既然那个丫头再敢不知死活的放肆，我可要替你收拾人了。” “不完全是这个情况，”我鼓起勇气辩解，“顾清没有出问题，她一直在负责自己的事情，最后验货的时候她也领了人去负责另一边了，您可以核实我说的……” 林姨认为顾清有问题的依据是顾清失去了任用，但是我当时刻意保留了顾清的任务，安排她去领了人到另一边验货。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的掩饰，林姨这才没有因为这次的事情直接追责顾清。 我情绪低落的离开了林姨那边，路上跟肖艺走了个对面，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约而同的没有正眼看一眼对方的意思。 之前我收货的事情办的很低调，因为告诉了旗下的代理也不要到处嚷嚷改名的事情，对面甚至不知道蒹葭又是哪一家团队。而且我扫了肖艺那边的货，刚刚还在因为自己脱手了这些麻烦而沾沾自喜，这会儿就知道了刚刚还一文不值的东西现在又值了钱，估计肖艺现在比挨了林姨教育的我更不爽呢。 想到这点我倒有点高兴了，给小晗打了个电话，让她立刻安排开会。 我在会上制定了销售计划，并且明确表示不用再保持低调，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我们团队的名字是蒹葭。 “我决定还是保留门店上原有的茶业生意，继续由顾清经理主要负责。至于线上销售的管理和运营，由我的助理穆晓晗负责……” 我话音一落，在座的包括顾清在内的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也在汀茗混过，了解茶业生意的一些门道，但是我一开始倾向于放弃这部分生意的，因为我认为过多的销售任务可能会导致我眼下的考核任务被怠慢。可是后来考虑到照顾门店里的老员工和墨韵团队一直跟着的代理们，我最终还是勉强的保留了这部分。 可打肿脸充胖子真是不是一个舒服事，现在蒹葭是基本从轩扬脱离出来，接回了销售部经理位置的肖艺没有权力对我下达什么销售任务为难我，可是两边兼顾的话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 自立门户的话我就要考虑保证自己的盈利足够支付我日常的运营成本，还有接下来我要尽快赚出来这次进货借来的钱，自己的压力依然很大。 终于散了会，我长吁一口气靠在椅子上，祁毓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打了电话。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耻 怎么了这是？ 电话一接通我听见的是璐璐的声音，我心里就一抖，现在祁毓是安心在家里养着身子，璐璐每天也在自己的店里忙乎着。如果不是有事情，两个人一个星期也就周末能见一回，但是现在可是正常的工作日，出什么事情了…… “祁毓怎么了？”我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问。 “哎呀！”璐璐在那边有点拖着哭腔的大叫，“祁毓没怎么！这回是我！” 璐璐说，有人故意在她店里闹事，她问什么原因对方也没说，但是现在店里是一片狼藉了。 “那现在那些人呢？”我问璐璐，“走了吗？你报警了没？” 璐璐是被吓得不轻，跟我说对方威胁她不许报警，不然就直接烧了这个店。璐璐的手机在争执中摔坏了，现在害怕的躲在了祁毓那边，不敢回去。 “我吃住可都在店里呢，现在让他们给糟的，跟猪圈一样，货架都砸坏了两个……” 这关头上出事？ 祁毓现在也挺个肚子，还带个老妈，自己吃饭都不容易，还借给我一大笔钱。我让璐璐先别在祁毓那里赖着，没地方去就先来找我。 璐璐已经吓得没有主意了，以前在庞晙的店里有一回也遇到过人来闹事，反正一遇到这种事情璐璐的脑子肯定就跟白纸一样了，也白瞎她长了那么大个体格子。 不过如果是敢欺负我死党的同行的话，那也是不要命了，让我抓到是谁那他至少也要倒个大霉这事才可能算完。 大概半个多小时过去，我本来还在楼上跟顾清讨论这次的销售要找个什么样的亮点才能打破现在市场上此类产品快要烂大街的推销僵局，就听见楼下呜嗷的一阵闹腾。 “我出去看看。” 顾清起身去开门，看了看又回过头跟我说，店里跑进来个精神不太好的人，店里人正要报警呢。 “不是，”我看了看时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等会儿，先别报警，我看看！” 估计出来之前璐璐应该正窝在她那个懒人沙发上看她的欧巴，所以是一个很没睡醒的发型。加上璐璐是穿着祁毓的外套跑进了店里，祁毓的外套显然装不下璐璐那个身材，她又一脸惊慌失措的往我这儿跑，当然就被门口的小店员当成精神不正常的了。 “林蒹！” 璐璐大叫一声，一边嚎一边拖着很有份量的身躯朝我跑了过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吓死我了！” 我看她那造型可能是要给我一个拥抱，但是显然她的举动是吓死我们了。 在我这个角度看，穿着白外套的璐璐就像一个巨型雪球一样滚过来了，顾清甚至下意识的闪到了一边…… 于是，躲闪不及，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前胸后背都被石板子给拍了一下。 “璐璐，别……”我差点没被憋过去，“冷……冷静点，没事的……有话好好说，你别一言不合就这个力度搂我……我要上不来气了……” 璐璐抱着我使劲嚎啊，根本就不听我说话。我也是无语了，最近身边的人怎么就突然都这么感性了，眼泪一个赛一个多。 但是如果璐璐再不放手，我可真的要有性命之忧了…… “宫璐璐！你赶紧给我放手，你要憋死老子啊！” 我也不顾自己的刚在店里树立起来的高冷形象了，拿出引得隔壁蛋糕店都过来围观的嗓门把璐璐给镇住了。 “上楼！” 我没好气的扯着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璐璐真是屁股一沾沙发，立马又开始嚎：“林蒹啊……你知不知道……好吓人……” “收！” 我拿着手机指着她，硬生生是把她给怼了回去。然后在她对面坐下，准备开始问她事件的细节。 我极其镇定的问她：“你先再跟我再说一遍，事发的时间和经过。” “就是……”璐璐用力的吸了一下鼻涕，“今天早上我正常开了门，然后上午学生上课我店里也没啥生意，我就窝在那儿看电视剧呢……谁知道那些人就来了，一点道理也不讲，这就把我那里给一堆砸一堆扔的……我当时就吓坏了，躲到后面准备偷偷报警，结果让其中一个人一把就把手机给抢了，还给我扔水盆里了。他威胁我，要是我报警，他们就算是被抓也要把我这里烧了。我就害怕啊，我就跑祁毓那里了，我……我，我也不认识他们啊……” 璐璐那一亩三分地里，一直也没有店员，也不可能有别人，他们来闹，那就是冲着璐璐来的。 针对璐璐？不认识？ “对方从进门开始都说了什么吧，”我继续问，“总不可能除了威胁你那几句以外，什么话也没有说吧？” 璐璐跟我直点头，告诉我说了，而且还是那种气势汹汹的口气说的。 重要线索！我赶紧追问璐璐对方都说什么话了，一字不漏的全都告诉我。 谁知道璐璐哭丧着脸，跟我说：“我……我忘了……他们……他们太吓人了，我都忘了……我就想着让他们住手，别的事情也没有想啊……” 我差点没被璐璐这句话给噎死。 “别慌，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涉及到的人或者事情……” 璐璐在那儿寻思了半天，跟我说：“好像是还说了一句什么……如果我不怎么样，他们明天就还会来的……” 明天还敢来？看来并不怕事啊，就算璐璐报警了，应该也是解决起来有点麻烦而已，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要命的伤害。 “你当真没惹到什么人？”我问璐璐，“比如像有点背景，但是实力没多少，所以看你不顺眼的。” 璐璐很肯定的告诉我：“没有！真的没有！我想着可能自己平时祁毓那边有纠纷，我总是帮着出面得罪了祁毓的仇家了。但是祁毓那头摸了一圈，能办出这事来的也没谁啊……” 祁毓那边也没有？ 不对吧，好像也不能说是没有。 “璐璐，我找人带你先去吃点东西吧，”我拿起了手机，“我找人打听一下，你吃饱了咱们再说。没事的，有我在这里，你别怕。” 璐璐眼泪汪汪的跟着小晗出去吃饭了，她们一走我就立刻给小陈打了个电话。 “陈儿啊，”我一本正经的问，“你实话告诉我，林董最近有没有让文轩这边的人调查蒹葭。” 小陈当然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立刻否认，只是在那边支吾了半天。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这个电话就当我没打过。” 是她啊。 不是我一猜就中，而是在这里能跟祁毓和璐璐这样普通人死活过不去的，也就是只有肖艺了。 林姨还是不死心的让文轩那边的人一直盯着我，多半是查到了我这次实际上用的钱款是我从祁毓和璐璐那边借的，然后消息也顺势走到了肖艺那边。肖艺刚让我耍了，现在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入手点，干脆就对祁毓和璐璐下手。虽然不知道肖艺安排那些人跟璐璐说了什么条件，在酝酿什么阴谋，但是最起码的一点，于她而言，只要能看见我过得不好她就会心满意足。 无耻。 “祁毓，你现在在哪里……” 还是谨慎起见，我跟祁毓说，麻烦她带着阿姨来我这边先住一下，可能会挤一点，但我已经受够了谁再拿着祁毓作为人质威胁我的事情了。 肖艺既然现在都能混到找人砸了璐璐那里，怕是再对祁毓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了。 “可我……”祁毓好像不大愿意，“我这边，东西有点多……再说我妈她最近身子不大好了，医生说了不让她太折腾，我怕……” 我叹了口气，直接跟祁毓说了我让她们都到我身边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人在这里，要是我或者就在我身边的人出了事。我也有这个理由去怀疑是她干的，你看你现在还住在那里。若是再出点事情，怕是我们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祁毓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也知道祁毓现在身边最重要的人可就是她的母亲了，这件事我是不能怠慢了。 “哎哟我的妈呀，我刚吃完饭回来，你这又要领我去哪儿啊！” 我看了一眼气喘吁吁的璐璐，说道：“别废话，赶紧跟我走……顾清呢？顾清！你车今天在这不？借我一下行不行？” 顾清店里后面的小仓库那边钻出来，扔给我车钥匙，跟我说刚加满油，市去里随便我开。 璐璐眼尖，一下子就认出来是顾清，嗷的一嗓子给我吓了一跳：“诶！是你！你不是那个顾清吗！你咋还在这里呢！这都不是墨韵了，你好意思不在这赖着……” 我赶紧怼了璐璐一下，让她闭嘴。好在顾清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计较，告诉璐璐，自己现在还是这里的经理。我怕璐璐这个就会窝里横的一会儿再因为汀茗的旧账跟顾清撕起来了，赶紧跟顾清说了声谢谢，然后给璐璐强行拖出去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聘用 第一百九十八章 聘用 一出了门我就开始数落璐璐，少说几句话能死啊。 “不是啊林蒹！”璐璐在顾清的车上左看右看的，“你看这个坏女人的车！哎哟，你都没买上车呢，你还她老板呢！混得都不如她……” 我打了一下璐璐到处翻顾清车上东西的手，佯装生气的呵斥她：“我说你别在人家车上乱翻行不行！这车是顾清早就买了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顾清是我给整回来的，人家现在对你对我们也没什么敌意，你别因为点旧账把我聘回来的人给整没了。我告诉你哦，你要敢这样，我可饶不了你……” “噫！好怕，”璐璐不甘心的缩回了手，“你想把我怎样啊……” 我瞪了她一眼，大声说：“你要是敢的话，我起码让你这辈子都别想我请你吃饭了！” 璐璐撇撇嘴，说真吓人，然后又问我：“可你这又借车又折腾的，你到底为什么非得把小毓给接过来呢？怎么说不也是冲着我来的，阿姨身体不好，你这样折腾能行吗？” 我说自己也没有办法啊，谁让肖艺那个小贱人那么不好对付。 “你的意思是肖艺找人砸了我那里？”璐璐一听还拿出脾气来了似的，“你停车来你停车，我现在就要去找她算账！” 说着还真要去拉车门了，我瞥了她一眼，问她要找谁算账啊？怎么算账？拿命去算？ “你不会到现在都看不出来吧？肖艺不是以前那个小姑娘了，现在她手里牵着的线可多了去了。我废了那么多力气，到现在不也是白搭吗？我最大的失策，就是当初给了她一块能生长的土地。如果知道最后会结出这样的恶果，我当初宁肯走投无路穷死在街上，也不该养了这么一条狗……” 我说着说着璐璐还没动静了，红灯停车，我一扭头看见璐璐正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有点毛了，问她：“你瞅啥？” 璐璐当然没回答一句瞅你咋地，倒是温和的抿了抿嘴唇，跟我说现在的我真是跟之前的判若两人了。 我看璐璐深沉的样子，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刺激到她了呢，跟她说我闹着玩呢，较真啥呢。 “不是，”璐璐目光坚定的盯着前面的路况说，“是好事，我觉得是……最起码现在我们几个人里，你相对混得是最好的了吧？有时候小毓还跟我念叨你在那儿瞎操心，说怕你没肖艺那么能理解人心善变的，跟她斗总是怕你会吃亏。现在看见你这么棒，虽然还只能开着别人的车，但是你也真的像个团队的领头人了，我们就知道你能行……” 我只是轻声的问了一句是吗，然后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人类这种复杂又单纯的动物，看似一样的关系，其中蕴含的重量却是不同的。这个份量只有那个人自己心里清楚，没法描述。 祁毓已经在屋里收拾东西了，阿姨的情况要比我上次见到时严重多了，我看着也是自责，自己还没有能力保证祁毓她们留下也不会有危险。可是祁毓和璐璐是我的软肋，我身边重视的人都是我的软肋，也算是我的自私，为了我能继续后顾无忧的战斗下去，我只能这么做。 回去的路上阿姨甚至还用十分虚弱的声音安慰我，跟我说她没事呢，别担心她。 话才说了几句声音就微弱了下去，我心里甚至暗暗祈求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害怕这声音继续微弱到永远无声。 祁毓现在走起路来也有些费劲了，听璐璐说祁毓成天嚷嚷腰疼腿酸的，但也不得不起来维持这个家。可她都那样的困难了，我还从她的手里拿到了钱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从车镜里看着依偎在行李堆里的母女俩，我下定决心要尽快还清这笔钱，最起码也会让两个人别再过这种清苦的日子，并且暗暗发誓一定会让导致这一切苦难的人最后不得善终。 我把自己舒服的大卧室给让出来了，给了祁毓和阿姨。尽管阿姨一再推说自己不习惯睡这里，要去打地铺，我还是满怀歉意的坚持让她们住在屋子最舒适的地方。 书房还有一个单人床，本来是准备给白姨的，璐璐就睡这里了。 “那你呢？”祁毓问我，“好像没有床了呢……” “有啊，这不是吗！” 我指着角落里的折叠床，还调侃的说了一句有备无患。 祁毓看了看表，突然惊慌的说到点了，她要去上班了。 我挡在门口追问祁毓：“不是，晚上六点了，你还挺个肚子，你上哪上班去！” 祁毓为了维持生计，即便是这个时候了，还坚持在外面打工，出去给人家餐馆刷盘子。 “不说了，你快让我走吧……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那个老板留下我的，不然人家看我是孕妇，谁都不敢用，怕出了事情担责任……” 不行，就算我也自身难保了，我就是替祁毓打了这份工也不能让她去啊，何况我还没到那个地步上！ 璐璐早不支持祁毓这么干了，现在更是直截了当的站出来替我决定了，跟祁毓说不用去了，以后去我这边待着吧。 我还正酝酿着怎么跟祁毓开口说这个想法才能不突兀，让她能顺理成章的接受，可璐璐把我刚想好的开头直接堵了回去…… “我跟你说让你来我那个小店里帮帮忙，可你又不乐意来，非说我这里店面小根本不用聘人的。现在林蒹那边生意也做起来了，那么大一个店面就在那儿呢，她那边是真的需要人的……” 我就听着璐璐说了一大通我根本没说过的话，然后才转向被晾在一边许久的我，问了一句：“是吧林蒹？” 可是璐璐是怎样一个人祁毓当然明白，也深知璐璐的一片好心，但还是摇摇头拒绝了，说她可以应付的，真不用麻烦我们。 说着祁毓就又要走，璐璐一把抓住祁毓的胳膊朝我喊：“林蒹你倒是说句话啊！老板白当了啊……” 虽然前面的情况有点不属实，但是也是为了祁毓，我立刻就肯定了。 “小毓，”我继续挡在她面前试图说服她，“你听我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我刚接下来，而且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应该也不知道，顾清你还记得吧？她和她的墨韵团队是在我旗下。所以我虽然接下来了这里，但也不稳定，我也就需要像你这样的，真正的自己人来跟我一块管理这里你明白吗？否则凭我一己之力我控制不了局面的，真的！祁毓我真的需要你来我这里帮忙……” 显然我说的话要比璐璐的管用多了，祁毓的态度明显是转向了犹豫，全无之前拒绝的坚决态度。半晌，祁毓才试探着问我，是真的吗？ 我一听她是倾向于考虑我这边了，跟璐璐不约而同的暗暗松了口气。 “咱们三人可是都在汀茗待过的，”我镇定的说，“那个墨韵有多难缠你还不知道吗？顾清是墨韵团队的领队，她会是善茬吗？不过现在我是既往不咎了，因为顾清的确是能帮得上我，但是她……毕竟还是有之前的心性在那里的。” 我有点说不下去了，从小父母就千叮万嘱教导我，永远不能当着一个人的面去讲另一个人的坏话，拿秘密换来的朋友也不可能是真朋友。 好在我极力的掩饰住了我一时的别扭，祁毓完全在听我的话，并没有留意我有些不确定的口气。 但是似乎被一直默默叠衣服的阿姨看出来了，我让璐璐陪着祁毓今天去把那边的工钱还是什么的都给结清楚了，自己陪着阿姨留在了家里。 “阿姨，我来干吧。你颈椎也不太好，别老低着头干活了……” 我接过了阿姨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可阿姨始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个牛皮纸袋给我，”阿姨从我手中抽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这里装的是小毓从小到大得过的奖状啊证书啊，我家小毓小时候学习可好了，好几年都是全班第一名……” 我心里清楚可能是被阿姨觉察出来了不自然，但是自己还是希望阿姨不要跟我说这件事。我怕自己这样的行为可能没法得到阿姨的完全谅解，她最骄傲最引以为豪的女儿，现在居然还需要人来怜悯。 “这张是小毓第一张奖状，我想想……好像是她才上学前班的时候吧，是跟小朋友一块跳舞，拿了一等奖，还得了一双舞蹈鞋，给她美得晚上睡觉都不松手……” 我极力压抑着心酸，听着阿姨讲完了袋子里所有东西的来历。 房间里寂静无声。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吧。 “阿姨……那个我刚刚……” 阿姨温和的帮我理了理领子，突然问我：“你的妈妈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也很欣慰吧？毕竟哪个妈妈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是自己的骄傲，也迫切的想要别人更多的认可自己的女儿。” 欣慰？说的我都脸红了，我心里一直觉得自己现在这个人模狗样的算是什么东西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交谈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交谈 “阿姨的丈夫以前也是做生意的，”阿姨平静的说，“我知道啊，这里说是商场，也是会流血的战场。而你们啊，都是我能够托付女儿给你们照顾的朋友，谢谢你们照顾她。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的路怕可能要走到头了，但是你们的路还长着呢……” 无言，我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的担子的重量。 我扶着阿姨在椅子上坐下，我继续一边收拾没有整理好的东西，一边听阿姨在那边叨叨她们家之前的事情。我没有应付的意思，我是很认真的在听，想着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迎来了那个每个人都会有的人生意外，以后我还能讲给祁毓听，最起码不能让她觉得自己的那些过去从此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了无痕迹了。 “我家那个死鬼听说在里面过得也不怎么样，”我慢慢的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听阿姨讲着，“之前我听说你也帮着小毓收集证据试图给他翻案，但是到底没成……” 我一听是那件事，心里一揪，连连跟阿姨道歉。实际上我的心里是在因为当时自己顺道利用了祁毓而感到抱歉，但也只能通过自己办事不力这个事情表露自己的歉意了。 阿姨拉着我的手说：“孩子，这事没成不能怪你。本来就是他自己没那个心眼，还非要去做那笔生意，结果让阿金那个小人钻了空子。我早就听人说了是阿金使坏，但是我家男人刚出事那阵，别说朋友能照顾一下我们母女俩，就是亲戚朋友都躲着我们，生怕我们过去蹭吃蹭喝。就那个阿金跑来给了我们一点维持生活的钱，说是念在自己曾经的老板的情分上说什么也要管。我当然就觉得他是好人啊，很支持小毓帮他做事，但是没成想最后却是……” 阿金的事情啊，我也不是滋味，毕竟那是我进这个圈子之后第一个让我逼上绝路的人。 “好在现在已经他也进去了，”我安慰阿姨，“不管因为什么事，他是罪有应得！就该被绳之于法。” 谁知道阿姨却轻笑着摇摇头，无奈的跟我说她知道那也是我做的，但是其实没有用。 我不解的追问，怎么会没用，他现在别说别的了，现在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你不懂的，”阿姨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他再怎么说其实也就是一个善于跟人拉关系的无知小人而已，可恶又可怜。所以他之前有的不是从别人那里窃取来的，就是在背后支持他的势力给的。他就算是被人盯死了一时半会放不出来，那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只要他出来了，那个人就会重新让他拥有重新爬起来的机会。所以啊，没用的……” “冒昧问一句，您说的那人谁啊？” 我有点不服气的问道，说让谁重新起来就起来？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其实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只是当年的那一波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只要阿金这样少数留下的人出来了，他就肯定会因为阿金知道的掌握的什么信息对阿金一路帮到底。我猜想除了面子上两个人大肆宣称的关系比较密切之外的主要原因应该就是这个，阿金与他之间也是互相要挟的关系。” 与阿金宣称关系好的，还是拼命要帮助阿金的…… 不会是…… “胡老三？” 我狐疑的问道。 阿姨一惊，说我连这都知道了？ “啊，算是……”我结结巴巴的回答，“我对这些事情有一些了解，嗯对了阿姨，您知不知道这个秘密到底是跟什么有关系的啊？” 阿姨说这个具体她也不知道了，但是她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她丈夫会被阿金和他背后的胡老三盯上，不仅仅是因为看中了她丈夫的公司当时有机可乘，还有的原因可能就是祁毓的老爸跟这件事稍微有点牵涉。 “反正应该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甚至我丈夫他自己到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我家那口子不可能活到今天这会儿。” 的确，这话说的倒是对，如果知道了知情人存在，而且有利可赚，胡老三不说话，阿金那种小人也断然不可能留了祁毓父亲的性命。 “我虽然没有亲自主理过生意，但是我也知道这里是没有绝对的朋友的。可是你们是个例外，这是我女儿的幸运。小毓她还是个孩子，肚子就又装着一个孩子，我没法想象她以后孤身一人要怎么面对生活里的繁琐的困难……” “不会，”我立刻接着说，“阿姨您也不还在吗？怎么会是小毓孤身一人呢！” 说着我又开始继续收拾东西了，璐璐和祁毓应该是回来了。 毕竟璐璐走路那动静我隔着两层门都能听见！ “林蒹！我们回来了！看我们买了什么！” 我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不看我也知道是吃的。 “猜对了猜对了，”璐璐拽着我往客厅跑，“猜对了就来吃吧，馋死我了……” 祁毓在客厅那边劝璐璐少吃点吧，她揣着孩子都没有璐璐沉。 我嬉笑着带上了房门，隐约在门缝合严的瞬间隐约听见了阿姨在房间里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那种感觉怪怪的。 我还想跟祁毓说看看阿姨的情况，嘴巴刚张开就被璐璐塞了一个炸鸡腿，结果话到底还是没说出去。 祁毓第二天就嚷嚷着去上班，我和璐璐想让她多休息，死活拦着不让。 “不是呀小毓，”我阻拦她，“今天我先去安排一下，安排好了再让你去，你先安心休息几天吧！” 祁毓问我这要是真的需要安排的话，那璐璐今天怎么直接跟着我去了啊。 “林蒹，我真的没事，你让我在你这里白吃白住的我根本也接受不了的……” 璐璐没主意了，着急的看着我，阿姨这个时候正好从屋里出来，扶着房门跟我们说让小毓去吧，她自己在这没事的。 阿姨都说话了，我也不能再犹豫了，只能带着祁毓一块去了。 每天早上都在前厅有一个例会，我跟大家介绍祁毓和璐璐。我想着祁毓身体挪动不方便，就把她放在了前台，平时帮我们那个小会计一块管账。而璐璐也不太适合出去跟很多人打交道，安排她负责库房。 小晗没有见过祁毓和璐璐，好奇的站在一边听着我介绍，但是我留意到顾清似乎有点失落。 她知道璐璐和祁毓跟我的交情，而我又接连把财务和库房两个最重要部分分别分割给了这俩人负责。顾清此刻的心里难免会觉得自己像是失了我的重视，手里的大权一下子就被昔日对手给分割了。 “啊，还有……”我追加了一句，“我强调一下，顾清经理依然是咱们这里唯一的经理，店里的生意运营，和墨韵团队线上的销售还是顾经理负责的。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别偷工减料，也别越疱代俎。好了，散会。” 顾清受宠若惊的样子，我温和的拍拍她的肩膀，跟她说店里还是拜托你了。 “总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跟顾清说，“又要管着店里，还要兼顾墨韵的销售。我这边销售计划昨晚是定下来了，你团队那边怎么样了？” 顾清突然沉默了，然后跟我说她已经递交退出考核的申请了，估计一会儿就批下来了。 我一惊，问她这是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啊，我想帮你。这下子墨韵是把自己的名义退出了，以后也就完完全全是蒹葭的一部分了……也就是说，销售还在继续，我能够尽全力帮助你了。” 我有点不知所措，跟顾清说再考虑一下吧，毕竟你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 顾清轻笑着摇摇头，说不用了，而且这次重新开始退出的人不止她一个，颜沁也弃权了。 “剩下那些团队意见也不是很统一，”顾清说，“有的团队是管理层兴致满满的要继续，但是底下的代理是被折腾怕了。他们这些管理拿捏不好代理的心思，就一味地为自己打算，现在遭遇大规模的人员流失也是难免的……” 顾清跟我说，反正她现在也不用费尽心思为了这方面的销售了，现在的想法就是想趁乱笼络一批人加入，其他的计划边走边看吧。 我满脑子都是顾清和颜沁都弃权的事情，听了个大概就点点头，目送顾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工作。 我总是觉得好像自己把人逼得弃权了一样，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就等于强迫人家放了手，文艺点说就是胜之不武，虽然自己好像什么也没失，但是心里却总是涌起了一股沮丧。 才刚刚开始的销售看不出来什么差距，但是肖艺那边却只是进了维持日常销售的货，并没有准备安排代理们尽全力的大卖一把的意思。我不知道她是碍于之前被人查了现在才收敛一些的缘故，还是又在憋什么坏水呢，总之我相信肖艺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觉悟会让我这么轻易的就盖过了她。 第二百章 请客 第二百章 请客 然而事实就是再次证明了我的猜测是对的，撕破脸皮之后的肖艺可真是准备跟我火力全开了。 她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只是想找璐璐的麻烦，肖艺甚至还盯上了我这边。 “你确定吗？”我接到了仓库那边保安的电话。 我接手之后防止杨老板的余党有可乘之机报复我，把像市郊的仓库那样至关重要的地方的负责人全都给换了，这次就是现在负责那边安保的王师傅给我打的电话。王师傅就是以前被文扬那边变相从轩扬仓库辞掉那位，除了他，我把当时他们一块被请出去的一票子人全都聘到自己这边了。一方面是我信得过他们，而且有些曾经的事情只有他们知道。另一方面是对王师傅个人，他曾经照顾过小邱姐的哥哥，也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还记得沈晖是谁的人了。 小邱姐没有完成的事情，我会她完成。 “确定啊，”王师傅跟我说，“我跟我那个老哥都看见了，那个人长得就不像是好人！本来是鬼鬼祟祟的溜进我们院子里，被我看见了，我问他干什么的，他说他找厕所，然后我就给他指了厕所。可是他出来之后又说他是想要找份工作的，问我这里还要不要看东西的人，绕来绕去还问我这里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蒹葭茶业的仓库。可我一想啊，这周围到处都是树丛荒草的，不是在市里哪都是人，哪不能方便一下啊，干啥就要来我们这个厕所啊，还问东问西的……我就挺怀疑的，呵斥两句给打发走了。” 问题肯定是有，而且现在能盯着我库里东西的除了肖艺还能有谁？ 我还正在想她为什么没有什么大的进货动作，到底是在盘算个什么，原来是在打我这边的主意。 不过肖艺是想干什么呢？ 她自己本身手里没有很多东西，现在我库里的那些货也不像是刚从上方公司那边拿来的货，刚出厂的货兴许还能查个生产时排的批号，硬是追查起来还是能查出来谁是货物从公司生产出来后的第一个接手人。但是我的这些货都是从各方收来的，现在混在一起，而且也难保他们之前不是从别人那里转手收来的。要是真的让人硬抢了，我也如果不能当场抓个现行或者明确证据，估计事后这些东西真的被拿去销售了我也没话可说。 不过……抢我东西？想想似乎也不太可能吧，因为我的东西那么多，你就想抢的话你能怎么抢？想运走的话肯定要开车了，难道她还能开一大货车过来找一群人搬上车子运走了不成？ 提到找一群人才能做这件事的话……我还是亲自赶到了仓库那边一趟，我得去做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和问查证一点事情。 “小林啊，你咋还自己跑过来了呢？”王师傅正端着饭盒站在门口，“你没看看这个天要下雨了吗？自己跑过来怎么回去啊……” 紧接着屋里又出来了另一个师傅，看见是我就很和气的跟我打招呼，拍了一把王师傅的后背说：“你就不懂规矩，现在应该叫林老板！” 王师傅是我打电话联系的，从上次在璐璐那边见过之后我隔三差五都会打电话联系一下，这次倒还成了我们第二次见面了。一下子就从给别人打工的成了雇佣别人给自己打工的了，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还是叫我小林吧，我本来就是一小孩，现在还要你们帮忙才行。 “啥事啊？”后出来的石师傅好奇的问王师傅，“是不是今天那个贼头贼脑的……” “对，”我肯定的说，“进屋说吧。” 我无非是又把事情的详情又给摸索了一遍，然后把监控也调出来了，查看这个人的长相外貌。 石师傅眼尖，指着画面中一个戴鸭舌帽的人说：“就是他！个子不点高，看着就是蔫巴坏的东西……” 我把录像给拷贝了一份，尤其是截取了几张这个人面容比较清晰的照片，先给璐璐发过去了，问她那天上她店里捣乱的有没有这个人。 璐璐还没有回应，我看了一眼石师傅，让他去仓库里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货物，看看有什么异常没有。 王师傅这就留下了，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最近可有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联系过他吗？ 王师傅起先没说话，然后很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椅子“咣当”的一声响，吓得我立刻警惕的转过了头，紧张的看着他。 “小林……不是！老板！我可以拿我人格保证！那个人的条件开的虽然很好，能给我很多钱，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也不会让我干什么好事！我是不会答应他的！你放心！我和我那几个老哥们儿都接到过电话，但是我们都是当场就拒绝了！” 我吓得不轻，我是完全没有想到王师傅这么大反应，一时紧张的差点都要准备抄家伙了。 王师傅十分愤慨的说，他是不会再被那点蝇头小利蒙蔽了。 “本来我们哥儿几个都一块商量过了，过几天等你来了，我们找个机会跟你一起说这件事！万一真是有什么人想要害你呢……我们没想瞒着你！真是想打算找机会跟你说的，但是今天就出了这事，我就顾不得了！当初我们就是因为那点小便宜想保住自己的那碗饭，昧着良心隐忍了那么多年，最后不还是吃了亏！我们是不可能再被这种小恩小惠给收买了……” 我等到了石师傅回来，也提了这件事，石师傅的回答也如出一辙。 看来对方的确是打了想要收买人动手脚的主意，好在我谨慎的换了自己人，要还是原来的那伙人，没准还真能绊我一跤！ “你们说当时是有人电话联系的？联系方式还有吗？给我一下，我要查查这人是谁。” 我拿到了联系方式，并且再次确认了一次两个人的通话内容，跟王师傅交代：“的确是有人盯着我，所以最近这里就要辛苦一下你们了……现在是每天四人，每组两人日夜轮班吧？改为每天八个人，每组四人轮班。对出入的员工身份认真排查，别看着穿了制服就肯定是咱们的人，一定要查身份。还有那些临时调来的货车司机，打电话跟我们确认了之后再放，其他的他说啥也没用，谁敢硬闯的直接电话打到我这里，我会让他长记性的。其他……加班费我按出勤给，请假找我，如果还有异常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两人点头答应，我又进仓库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异常之后就离开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真想打过去一问究竟，但是如果我这么做，很有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最后适得其反。不过肖艺如果能走了这一步，那是得有多想找我麻烦啊，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我叹了口气，瘫在公交车的椅子上，窗外的人群和车流快速的往后划过。 我还想多享受一会儿久违的清净的，但是文扬呱噪的声音又从我的手机听筒里传了过来。 “什么事？” 我实在是疲惫极了，只能拿的出这种冷淡的口气问他。 文扬啧啧了两声，说：“我说你绝情你还真是绝情啊，怎么？这才几天就不想搭理我了？” 人累极了情绪也会崩溃的，尤其是徘徊于这种没完没了的事情上时，我没好气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你要干什么呀这是，”文扬意味不明的笑着说，“你以前不是挺有幽默细胞的吗？过来一趟，有好事，陪我去吃个饭，饭桌上有人想见你。” “时间，地点。” 文扬扔了个时间地点出来，我应了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闭着眼靠在靠椅上，真的是，再多一个字我也说不出来了。 文扬说有人想见我，但是没说是谁。 真是，想见我就得把我叫过去？ 想见我的人多了，我老妈现在还天天念叨想见我呢！ 面子还真大啊。 我就没有再回蒹葭了，直接回家换了衣服。 阿姨看我描眉画眼的在那儿化妆，问我是要出去应酬啊，我说是的，应该会很晚回来，让她们都别等我。 “那……你一个小姑娘，自己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 我挥挥手就离开了。 我一直没法彻底理解女人为什么要选择高跟鞋这种折磨自己的方式作为一种优雅的表现，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我可真是要恨死高跟鞋这种东西了，大半年过去了，这玩意儿还是我的噩梦，不是把我摔到鼻青脸肿，就是准备让我迟到。 今儿个赶巧，两样都占上了，先是摔了个狗啃泥，然后因此伤了膝盖，走路的速度显然打了折扣。最后赶上下班高峰期，好不容易搭车成功，最后因为饭店地处人流密集商业街附近，一度堵到我想要砍人。 “林小姐，这边请。” 服务员帮我打开了包间的门，看来文扬这出是…… 第二百零一章 桌上与桌下的对峙 第二百零一章 桌上与桌下的对峙 文扬起疑了？ 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啊，就算是我刚刚电话里的语气有点不耐烦，那这个饭局也是他在打电话之前就订了的吧。 为什么？ 不是因为什么事情的话，那会是因为什么人？ 我还是不明白。 起初我也没搞清楚文扬的用意，但是当我一脸迷茫的看着文轩的时候，文轩就会意了我心中的疑惑，故意跟文扬说：“难得请我吃个饭，那就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吗？一定要让我吃不下去？” 文轩的意思是在说我，看见我都不想吃饭了。 但是我听的出来，他是在跟我传递信息，首先这顿饭是文扬请他来的，然而事前文扬并没有说我会被叫来。 文轩之所以强调“厌烦”我，是想在文扬面前跟我划清界限。 可我好像还真没有干什么啊，无端就猜疑起我来了？ 我留意到文轩那边还空着一个位置，前面摆了碗筷，但是人似乎还没来。我正在想是谁呢，人这就来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肖艺款款而来。 “好了，人齐了，我和文轩随便点了点东西，你们俩要是还有不合胃口，那就额外再点几个菜。” 就我们四个人？ 有意思了啊。 文扬压根没说这顿饭是什么事情，就说是家常便饭而已，单纯想跟各位共进晚餐。 要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文扬很快就表露出来了他的真是目的。 我猜的没错，他就是在怀疑我。 我伸出筷子去夹了块排骨，然后饭桌中间放置菜盘的转盘就被文扬转到了一边，正好那盘排骨正对着文轩。 文轩倒是爱吃排骨，十次跟他吃饭九次他都是抱着眼前的排骨不放。 文轩抬起来的筷子明显是顿了一下，然后很刻意的绕开了我刚刚夹排骨时无意碰到的左右那两块，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但却又说不出来的嫌弃。 这本来没什么，我却正好抬起头看见了文扬注视着文轩的目光，虽然至多是停留了一秒，但是确确实实的是存在了。除了文扬，另一个同样注意着文轩举动的还有肖艺，她的眼神说不出来什么意思，但是她肯定是对文扬请这顿饭的目的很清楚了。 文扬顺势把目光转向了我，我立马不动声色的扒了两口饭，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蒹啊，”文扬开腔了，“你的手背是怎么了？怎么还淤青了一块啊。” 说着居然还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抬起来看，好像我们很亲昵的样子。 我知道，刻意强调自己和文轩毫无关系只会反倒引来文扬的怀疑而已。但是如果说不想让文扬从我的行为里觉察到什么的话，那么我要做的就是一切如常。 只能是一切和过去一样，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异常。 我在来这之前的电话里还对文扬没有好气呢，要是现在一副不拒绝甚至还倒搭的态度的话，肯定也会引起文扬的怀疑。 “下楼的时候走急了，摔了而已，劳您费心。” 说罢，我就把手潇洒一抽，丝毫没有领情的意思。 文扬也不恼，反倒是死皮赖脸的又贴近了我一些，温和的说：“以后走路注意着点，像这样的事情你来晚了也没关系的，就不要着急了。在哪里摔倒的？还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用不用去医院看一眼，你之前骨折过的吧。” “多谢，”我淡淡的说，“但是，不用。” 然后我就直接站起身来说自己去一下洗手间，直接让文扬以一个尴尬的姿势自己晾在那儿了。 我得出去，最起码强迫他把这种行为暂停。要是让文轩演演戏他倒是肯定演技精湛，但是我感觉文扬这种试探方式的话，我怕文轩会跟对庞晙那样直接冲过来。 “不是去洗手间吗？”肖艺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是没找到地方吗？在那个方向呢。” 我还能绷得住，很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洗手间那边去了。 没有兴趣在这里跟肖艺做什么周旋，她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咯。 我正低头洗手，后面又传来一句：“不聊聊吗？” 我抬头从洗手台的镜子里看到了肖艺，看她一副非要跟我谈一谈的架势，看来这个麻烦我躲不了了。 “聊什么？”我边冲手边问，“谈你的大计划，还是来套我的话？” 肖艺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她全都知道了。 我很假的笑了笑，回答她：“嗯，我也是，全都知道了。” 肖艺显然是受到了挑衅一般，冷笑着说我就算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又能怎么样呢？ “你能奈我何呢，这顿饭你也看出来了吧？别以为自己现在表面上很风光就真的很了不起了，文扬现在怀疑你了。不，可以说他已经没有打算继续用你的准备了。” 我冷冷的看了她好几秒，然后一字一顿的贴近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哦，关你屁事。” 我感觉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肯定帅炸了，虽然我现在是在女厕所外面。 肖艺因为我的再次挑衅感到了更加强烈的侮辱，声音因为情绪失控而变得颤抖高亢。 “他亲口跟我说了！监控拍到的文件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只为了跟他邀功。我这样说你听懂了吧？他，已经把你丢掉了。” 我笑了笑，又淡淡的接着说了一句：“那又关我屁事。” “我告诉你林蒹，你完了，这次你完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出来好几分钟了，问肖艺还有事没事，没事那我回去了。 我特意绕开了肖艺走的，我脑子就想着她就是堆垃圾，还带味儿那种。我再不绕着走，早晚被熏死。 “怎么去了那么久啊？”文扬显然是在屋里跟文轩单聊过了，“我还以为你闹脾气走了。” “怎么会。” 我边说边拉开椅子坐下。 肖艺刚刚那个样儿就让我明白了，她并不是作为文扬怀疑的知情人而被叫来的。文扬不是无缘无故的怀疑到我了，而是肖艺那张嘴又不知道抓住了什么空子挑起来了文扬对我的怀疑。她以为只要让文扬与我关系破裂，那我就是后路全无了。 其实刚刚在外面我也完全可以换着花样羞辱肖艺一番，但是想到言多必失。而且没准肖艺找我说话本来就是有备而来的，再被她掌握了什么漏洞那不值得。 不过她既然想通过文扬治我，我也不是不可以通过文扬反过来收拾她一下。 “明天不是还有早会？”我瞥了一眼文扬要拿起来的酒杯，“再说老三好像没来吧，你再喝怎么回去啊。” 文扬一愣，然后还是继续拿起了酒，说道：“现在我不是还有你吗？” 现在在场的都感受得到的，我没出去之前和现在回来对文扬态度的反差，显然之前要比现在冷淡得多了。 “我？”我哼了一声，“你不怕我把你的新车开进江里我就送到底咯。” 文扬笑了笑，说我不愿意那就算了。 这顿饭没有继续吃到天荒地老的必要了，文扬想确认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胡老三今天肯定也来了，但是他今天是有任务才来的。他的目标是我，如果今晚文扬得到的不是能留我的答案，那么我今天就不可能平安回到自己的那个小窝了。我如果一旦失去了价值，甚至成了威胁的话，文扬一定会当场除掉我，这点林姨提醒过我。因为一个知情人有时候可能因为她知道什么而保住性命，而更多的时候她会因为知道什么而丢掉性命。何况我现在一旦放回，就有机会转入到其他势力的庇护下，那么再想除掉我就有些困难了。 最后还是我开着文扬的车把他送回去了，毕竟这哥俩儿都有个必杀技，能让你给他乖乖听话，然后还没觉得哪里不对。 “今天这顿饭你怎么看，”文扬问我，“还合你胃口吧？” 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说，挺好的啊，怎么了。 文扬不依不饶的我问我：“你就没什么想法？” “非要我说的话那也有，我感觉还挺重要一事。” 我故弄玄虚的说完，文扬就追问我到底是什么。 “那米饭也太硬了吧，”我皱着眉毛说，“没噎死我啊……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啊，应该跟后厨提一提的，还是有很多吃米饭的吧？这个不好，不好……” 文扬有点无奈的，跟我说再跟他扯没用的，那以后开会我都得去，而且每个会都不能缺，不给请假。 “凶什么，”我幽幽的说，“非要说想法的话，那就是你这人够狠了，吃的那么好，结果让老三上来喝口水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人家打发在一边待命。这天气，这时间，你缺不缺德啊……” 文扬也敛回了刚刚的调侃之相，说我倒是聪明，反问我肖艺跟我说了什么。 我面不改色的回答他：“啥也没说，说了我应该也不记得了。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可不想糟蹋自己的脑子去记她说放了什么屁。” “你就这么放心，我不会相信肖艺然后对你下手？” 文扬用着那种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我。 第二百零二章 给我忠告 第二百零二章 给我忠告 “不可能，”我镇定自若的说，“你不会相信肖艺的。” “原因。” 我笑了笑说，你要是真信了那婊子的鬼话，你还能让我在这开着你的车跟你废话？ 文扬点点头，他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 想到肖艺在洗手间时的情绪失控我就有了信心，接下来文扬也不会轻信肖艺的，最起码在一段时间里是这样的。现在文扬的意识里是肖艺在离间他和我的关系，最后让他自己动手削弱了自己的力量。 “我有点东西搞不定了，”文扬车门开到一半时跟我说，“你上来帮我看看？我想你应该……” 我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免得又着了他的道，直接利落的下了车，打断他说：“你已经到了，再见。” 然后自己一路头也不回的窜到了马路边，也没听文扬在我背后说什么。 文扬住的这个鬼地方，真是兔子都不拉屎，半天了别说车了，连人都没一个。大晚上的自己在路边站着还真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在脑子里停不下来的yy呢，这要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能从我背后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重点是！我的肩膀上真的出现了一只手！ 我感觉自己那一记后旋踢要是踢上了，估计后面的胡老三起码也得在地上疼一会儿。好在人家是正经八百练过的，我这种业余选手的攻击很容易就避开了。 我惊魂未定的听到胡老三说，文扬叫他把我送回去。我心里咯噔一声，他该不会是真的想让胡老三给我“送回去”了吧。 我好像也没什么破绽才对啊，文扬刚刚那个反应明明也是信了我了啊。 难道说，胡老三现在是在撒谎骗我跟他走，然后把私仇给报了？ 祁毓的妈妈昨晚才跟我说过，胡老三跟阿金之间的关系可是不简单的，胡老三也不是没有表露过对我的敌意。 怎么办？无论是动手还是逃跑我都没什么胜算。 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胡老三无奈的自己打了个电话给文扬，然后递给我听了。 “我让老三送你回去，”文扬在那边说，“你走的时候我就说了啊，你没说话我以为你默许了呢。没事的，老三可没你那么糊涂。” 我这就放下了电话跟着胡老三走了，我坐在后排，窗户微开，一路上都神经紧绷，警惕的盯着开车的胡老三。 “你还挺警觉的，”老三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可我现在还没什么非要你命的想法。” 见我不说话，还是警惕的看着他，他继续补充说：“我要是真想要你的命，你是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阿金的事情，”我承认自己有点怂了，“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是跟他有过竞争，但是我没想非要他是这个结果的……” 胡老三哼了一声，似乎带着些嘲讽，反问我不管怎么说，是不是参与了这件事吧。 没法否认，我就闭嘴了。 “我跟阿金是多年的兄弟，他落了难了，我怎么可能饶了害他的人！” 我听得愣是后背一阵凉，感觉自己这会儿真是面临死亡了。 “到前面的路口停吧……” 我感觉自己都没有什么底气说话了，一会儿只要车子一停我就跟兔子似的撒腿就跑，我可不想再跟他单独打交道了，这种恐惧感我一秒都不想忍受。 “慢着！” 胡老三的呵斥般的口吻，一声就定住了我正要扒开车门的动作。 我的心脏突突的跳着，身上开始往外渗出丝丝的冷汗。 “我给你个忠告吧，”胡老三声音低沉的说，“你不要对与你自身无关的秘密或者真相感兴趣，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一样的，什么也做不了，还会跟邱悦一样白白的丢掉一条命。” 沉默了几秒，他应该是说完了。 我迅速的推开车门，一路狂奔，跑过了整整一条街才停下，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成分复杂的空气。 胡老三提到了邱悦，难道他也知道了我是为了小邱姐才留在这里继续拼下去的？ 除了庞晙，就算在我身边的朋友面前我也没有表露出什么太明显的情绪，小邱姐的事情我根本也没有向文扬刻意提过，而胡老三多半是知道了。 猜的？还是阿金跟庞晙之间的对峙，从那些纠葛中胡老三窥探出了这点？ 罢了，怎么知道也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胡老三给的“忠告”让我莫名的心惊，也许是因为我对他本人之间力量悬殊的恐惧所致，又也许是自己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那点小主意被看穿了。 总之现在我是记住了他的话，这句话的另一个重点就是胡老三所谓的“秘密或者真相”。我想他既然提了小邱姐，那就应该指的是小邱姐一直追查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胡老三那张疤脸，我身上就一阵恶寒，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回到家里已经是十一点多，祁毓现在成天犯困，璐璐本身就贪睡，这个时间肯定都睡觉了。其他部分都笼罩在一片漆黑里，只有客厅里亮着一盏孤灯，而阿姨还守在孤灯下昏昏欲睡。 阿姨的心脏不好，我上前轻轻的说：“姨，你怎么还不回屋睡觉呢……” 阿姨抹了一把眼睛，定睛一看是我，看看表说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愧疚的说，“您快回屋去睡觉吧！” 阿姨问我喝没喝酒，喝酒了她给我整点醒酒的，免得早上起不来。 “不不不，没喝没喝……” 阿姨准备站起来了，我赶紧上前去搀扶，但是还没碰到她人，她就一下子又坐回了椅子上，手掌紧紧的按着胸口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我惊慌的刚要叫祁毓起来，找阿姨的药在哪里。然而阿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摇摇头，跟我说让祁毓睡吧。 “我没大碍的，”阿姨自己顺了顺胸口，“那药还贵，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知道心脏有问题是多严重的一件事，要阿姨必须找药吃了才行。 “好好好，”阿姨指着茶几上的一个小瓶子，“说不过你，你帮我把药拿来吧……” 我听话的把药给了阿姨，阿姨说她房间里有水，就拿着药瓶子回房吃药了，然后应该就是躺下休息了。 其实我还是很想找阿姨聊一聊的，因为感觉她知道很多事情，但是这个时间显然是不适合了，我很老实的蜷在小床上睡了一觉。 我就感觉自己的脸上有点痒，我伸手抓了抓。紧接着另一块又开始痒了，耳边还有璐璐和祁毓强压着的嗤嗤的笑声。 我意识到了是璐璐在使坏，猛的一睁眼，坐了起来，果然是璐璐蹲在我旁边捣乱！ “璐璐！” 我佯装生气的跟她挥拳，璐璐立刻夸张的朝我一合手，跟我嚷嚷饶命。 我感觉自己才刚刚闭眼的样子，而现在确实已经早上了，这一觉睡得可真沉。 “出来吃饭！” 祁毓在客厅里喊。 璐璐一听吃饭，嗷的一声就跳起来跑过去了。 我揉了揉昏沉的脑袋，也拖拖拉拉的下了床。 饭桌刚好四个位置，但是却只有三碗面，阿姨那个位置空着，祁毓刚好把那里摆着的吃了一半的面条收到厨房。 我环顾了一圈，没发现阿姨的影子，转头问璐璐：“阿姨人呢？” “不知道，”璐璐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一大早就走了，应该是去市场买菜了吧，她说今天给咱们做点好吃的呢！林蒹你记得今天早点回来。” 那应该是去买菜了吧，我也没有多想。 不过别说祁毓这厨艺，真是绝了！特别的好吃，我的食量都快追上璐璐了。 祁毓很嫌弃的又在璐璐碗里加了一勺汤，说我俩怎么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了一样，大早上吃这么多中午还吃不吃了。 璐璐抹了一把嘴，含糊不清的说：“那就不吃了，反正没你做的好吃……” 我注意到祁毓碗里可是一直空着的，问她怎么大早上就没胃口了？ 祁毓温和的摸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说还不是让这个小家伙顶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要再是稍微有点油的，她闻了都要吐出来了。 做饭我实在不在行，但是好赖也是能刷碗的，我眼疾手快的抢过了璐璐手里放下的碗筷，拿到水槽边刷了。 “你放着吧，”祁毓拽拽我的胳膊，“我来收拾。” 我摆摆手让她回去坐着，一会儿我们一块出门，别挺着肚子在厨房晃悠，万一再碰到了。 祁毓哪里肯听话，就帮着我把洗完的碗盘摆回柜子里，结果手一滑，“啪”的一声，一个盘子应声碎掉了。 祁毓懊恼的要伸手去捡碎片，我赶紧冲上前收拾起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祁毓烦躁的闭着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右眼皮子就是一个劲的跳，心烦意乱的，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璐璐闻声也赶过来了，把祁毓扶到了客厅先坐着。 收拾完了碎片，我们也就出了门。这几天虽然销售上的确没出什么问题，但是怎么说也不能掉以轻心。 第二百零三章 二次试探 第二百零三章 二次试探 一到店门口就看见了文扬那辆相当抢眼的车，我推开办公室的门，文扬大摇大摆的坐在我的椅子上。一看我来了，还有点不情愿的起来了，问我怎么来的这样的晚，是觉得没人管了就要消极怠工了？ “没有，”我把包放在桌子上，“路上实在是有点堵，加上这个时间拦出租车实在是太困难。” 文扬瞅了我好几眼，反问我不会真的连辆车都没有吧。 文扬一本正经的跟我说：“你要不嫌弃，我之前那辆你开走也行，那车现在也不错的。” “嫌弃，”我无语的看了看他，“你大早上来有事吧？来之前就不能打个电话给我吗？随便出现在人家办公室里算什么。” 文扬知道我是跟他半开玩笑的意思，还厚着脸皮跟我说他今天还真是没事，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就是想来看看我这里什么样子而已。 没事找事？有病吧他。 我顺手就把门也给打开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文先生，这边请。” 文扬朝我撇撇嘴，说我还真是绝情，翻脸比翻书快。 我有点恼了，没好气的跟他嚷嚷：“我跟你说，我一会儿这边还要忙的，你不要在这……” “知道了知道了，”文扬边说边往外走，“老三！咱们走吧……” 胡老三居然从顾清的办公室那边出来，开关门的瞬间我看见顾清也在屋里。 胡老三还是那样面色阴郁的目光从我身上扫过去，恨不得把我这个人直接给看分解了，只剩一堆骨灰就好了。 “先是赶我走，然后送都不打算送我一下。” 文扬故作生气的逼我送他出去，我只能照做。 这还不算完，下了二楼文扬突然转过身跟我叨叨，说我这的茶叶还真不错，能不能给他拿一点走。 我巴不得他赶紧滚蛋，立刻招呼了一个店员过来，让她去拿跟我楼上待客用的茶叶相同的茶叶给文扬。 “慢着，”文扬叫住了那个小姑娘，“我也去看看，你们这儿块倒是新鲜啊……” 我看他悠哉悠哉的样子就想骂一句老无赖，但是胡老三正眼神凌厉的盯着我到浑身不自在，我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文扬离开的方向不敢扭头，就怕一扭头就跟胡老三的眼神对上了。 眼看着文扬拎着茶叶回来了，我想着终于结束了。 胡老三先行转身离开去发动车子，可是转身离开的时候还是跟我扔下来了意味深长的一段话。 “你也别以为自己就是没事的人了，”胡老三跟我面对着相对的方向说，“只要清洗还没结束，你就一直脱不了身。” “清洗？” 胡老三冷哼了一声，说像是杨老板就是被清洗掉的人。 这就走了。 我第一反应是，靠，还真能装，说的那么好听干什么，搞变态美学啊？ 杨老板是被清洗掉的人，胡老三说的清洗是说对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的人的清理吧？ 可惜杨老板生前没有跟我吐干净，要不然我…… 杨老板生前？杨老板逃跑之前就是胡老三看着的，而且如果算上杨老板曾经极力帮助阿金的关系…… 我一直怀疑文扬这边有人跟肖艺里应外合，肯定是有人在这里放了水，不然杨老板也不至于狗急跳墙了，那会不会是胡老三？ 仔细一想好像也不对，胡老三的意思是他也是对别人执行清洗的人，那也间接等于他会清理掉杨老板。胡老三要是想要清理掉杨老板，那就让杨老板在自己手里时就被灭掉就是了，没理由会放他出来。 还是不对，胡老三似乎也没有说清楚他的立场，好像也未必能是灭掉杨老板这边的人。 唉，烦死了，不想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明确的依据，我还是先上去看看顾清那边吧。胡老三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吓着了。 “顾清！” 我直接冲进了她那屋，其实我也可以稳稳当当的走进去的，但是我却总是觉得那样好像就欠缺了一点关心的样子。 “没事吧！”我冲到顾清的面前说，“他们这是干什么呀？几点过来的……” 顾清摇摇头，说她倒是没事，因为文扬应该是冲着我的。 “他们一来我就打算告诉你的，”顾清解释说，“但是那个胡老三就是特意看着我的，不让我通风报信，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过来。期间文扬还问我，你平时都跟谁有来往，你是不是违背他的意思接触什么人了？” 违背文扬的意思，我好像大概知道了，但是跟顾清说没有啊，文扬肯定是误会我了。 我郁闷的说：“我可什么都没干，随他突击检查好了，我是不怕！” “那好吧，”顾清把一份文件给我，“这个是我已经在执行的方案了，从昨天开始到今天，初步还是有点小成效。虽然一天之内销量是不可能什么明显的上升趋势的，但是咱们家代理的人数相比前些天咱们处理囤货时的急剧下滑，这可是好太多了……” 听完了顾清的分析，我把文件拿回去了，但是并没有看的意思。我把一桌子的文件夹全都翻遍了，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份必须要轩扬那边董事会签字的文件。当然不是什么要紧的文件，我立刻动身去轩扬的目的也不是就为了签个文件，我必须找个理由过去确认一点事情。 我没有立刻就奔着文轩那屋过去，而是绕到了秘书处，找到小陈，想问他现在的情况。 果不其然，小陈一看是我，连拖带拽的迅速给我领到了一边。 “姐啊！”小陈着急的说，“你咋偏偏这时候来啊！你不会还上去找轩哥了吧！哎呀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镇定的说，“文扬盯着我的吧？我不是怕你这边接电话也被盯吗！我就直接过来，干脆看看什么情况……” 小陈扶着额头说，这倒是，他的手机肯定是有问题了，不然的话今天也不会把文扬招过去了。 我着急的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是不是文轩那个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今天早上又要往我那里跑了？” “是呗，”小陈气呼呼的说，“也不知道那帮王八犊子什么时候在我手机上还是轩哥的手机上动了手脚，轩哥今天早上才打电话跟我说要去看你，然后就不到半个小时里他们就抢在我们之前去了你那边了。所以肯定是电话的问题，要不是轩哥觉得不对劲，在前一个路口直接挑头来上班了，不然让他们逮住肯定又会找你麻烦。” “行，那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走久了他们起疑。” 小陈走了没两步，回头跟我说这不行啊，那我怎么办，万一被遇上了…… “我没事，”我跟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那几个小犊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小陈回去了，我现在就往外走了，幸亏一开始没有贸然打电话，不然又是被抓个正着。 真是狡猾啊，一不留神就是对方的圈套。 我踩着楼梯上楼的，我宁愿多走个几层楼，也不想去冒跟文扬那边迎面遇上的风险，因为文扬跟文轩是在同一层楼，这个时间碰上那边的人很有可能。虽然我这次来了早晚会被他觉察，那我也懒得跟他们正面纠缠。 “进。” 我推开了文轩办公室的门，文轩依旧安静的伏案写东西。阳光正好柔柔的笼罩在文轩的四周，像圈住了世间的一处至美。 虽说现在是对这个人有了除了外貌以外的认识，但是不管什么时候，就是对他依旧心存一种特殊的感觉。尤其是这种惊艳的时候，我这种进不了外貌协会的人还是会心脏都被触动。 不是，我这个时候煽情个屁啊，火烧眉毛了。 文轩见对方迟迟没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我。眉头一簇，愣了一下，然后问我怎么跑过来了。 我确认门关好了之后，开口回答：“那要问你早上为什么跑过去。” 文轩放下了手里的笔，起身到沙发边给我倒了杯茶。 “我没想到，”文轩望着桌面出神，“他居然这种卑劣手段都用上了。” 我心里没由来的想要冷笑一声，想反问他，说这种手段卑劣，你自己不也用过吗？但是我知道自己可不能说出来，于是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的神情。 “噗……” 我没忍住，把刚入口的茶给吐出来了。 这茶…… 文轩以为我是被水烫到了，立刻摸了摸杯子，说不烫啊。 实在是…… “怎么呛到了，”文轩过来拍拍我的后背，“放心，我没有过去，他们扑空了……” 太难喝了！ “我说你，”我指着茶杯问他，“轩扬现在是效益不行了吗？这是哪年的茶，这是什么啊……” 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吐槽了，这茶叶就是放在一般老百姓家估计都忍不了吧？ 何况这里一般还是来招待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就喝这个？过分了吧。 文轩拿起自己的那杯，喝了一口，说还可以吧，虽然跟以前比是差了一些。 第二百零四章 冤家路窄 第二百零四章 冤家路窄 “怎么？之前还不是这个……” 我一脸无语的问文轩。 文轩没有立即回答我，突然很低沉的样子，我似乎是提到了什么不该说的？ “是，”文轩一脸沉重的起身把剩余的茶水倒掉，“一直都是从汀茗那边拿的，但是，就是不一样了。” 我心头一颤，明白了文轩刚刚那个反应的缘由，就不再多言了。 文轩把东西递给我，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好像还真是一脸不舍得的样子。 “文件给你，你回去路上加小心吧，我现在实在没法送你回去。” 我尴尬的回避着他的目光，低声说没事的，他们不是已经扑了空，什么都没抓到了吗。 文轩微微皱了皱眉毛，强调说：“叫你多留个心眼你也不听，他们本就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直到我无奈的回答知道了，文轩才放我走。 我谨慎的饶了一圈才回去，但是回到前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祁毓，我以为她会是去仓库找璐璐聊天了，就没有管。 但是第二趟下来的时候祁毓人还是没在这里，顾清也正拿着账单到处找人呢，见我下来问我祁毓人去哪里了。 “祁毓……”我也是被问的一愣，“仓库那边你看了吗？是不是去找宫璐璐玩去了？” 我就跟着顾清去了一趟后面，不仅祁毓没在，也不见璐璐的人影。 这就怪了，这是上哪儿浪去了？工作扔了不管了？我有点不高兴了，立刻给两个人打电话。 璐璐是压根就没接，祁毓那边我打了好多遍才通。 “你上哪儿去了？”我问祁毓，“上班时间你好赖跟我说一声吧？哪怕是找个人告诉我一下啊。” 话一出口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因为祁毓那边不是一般的吵，那边的声音是各种救护车高亢的警鸣声混合着相当嘈杂的人群议论声。 “你在哪里！” 我一下子变得紧张，没由来的一嗓子叫得身边的顾清都一震。 之前祁毓被人挟持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可不要出事啊！ “啊，我刚刚肚子撞到桌子了，实在是疼得受不了了，让璐璐给我送到医院了，走的急一时就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我不放心的追问：“那你现在……” “我现在在医院门口了，”璐璐说，“我们检查完出来了，没事了。这边刚刚有个车祸送进来的，比较吵，我一会儿回去了再跟你说好吗？” 我让璐璐听了电话，搞清楚了情况这才放心，安心等着二人回来。 二人回来后立刻找我来了，璐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自己脑子一时急懵了，祁毓又疼得满地打滚，喊我也不下来，就忘了给我打电话这回事了。 “行了，”我看着二人说，“没事就行了，下次记住不能擅自行动，尤其是祁毓，你要是出个什么闪失我怎么跟阿姨交代！” 祁毓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跟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我把今天签下来的文件里的相关事项跟两人安排好了，就让她们回各自工作岗位上去吧。祁毓刚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来问我：“我妈她今天有联系过你吗？” 我回答她并没有，怎么了？ “我妈早上出去之后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祁毓担心的说，“通常她到了家到会打电话告诉我的，但是现在还没电话呢……” 璐璐接过话茬说阿姨去市场那么多人，应该不会还有什么不知死活的人会选择大白天买凶伤人的吧？ “市场？”祁毓听完一愣，“不是……她今天早上说有点东西要回家里去拿，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说实话，我心里一直有点不踏实，因为我妈也不接我电话……” 阿姨回家了？ 我心里也不踏实了，虽然人是接过来了，但是肖艺那边未必已经放弃了这个主意。万一要是她那边还没死心，正好阿姨还出现了，会不会…… 不会，应该不可能那么巧。 我让璐璐先出去帮祁毓四处找找，但是祁毓也不放心，嚷嚷自己也要跟着去。 “要不我也不知道阿姨可能会去哪里啊？”璐璐说。 我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让璐璐陪着祁毓去找人。 “但是，”我跟两人强调说，“绝对不可以去祁毓家里或者璐璐你店里那边，一定要绕开那边知道吗？你们就找找这附近阿姨可能去的地方。” “可是我妈最有可能去的是那边啊……” 我看了祁毓说：“我知道，那边我没说不去。那边我马上收拾一下就过去，你们俩就安心等着我。祁毓你再给我一下你家里的钥匙，还有你住处那边阿姨有经常去的朋友家吗……” 祁毓跟我交代清楚后，就把钥匙留下跟着璐璐先下去了。我随后把小晗交上来，做了一半的事情只能扔给她了。 “顾清……” 我正尴尬的要开口再次借车，顾清没等我说完就直接递给我了钥匙，跟我说这里交给她和小晗。 我很感激的接过钥匙，道谢后立刻开车离开。 驱车前往祁毓住处的路上，文扬给我打电话，语气很急，叫我必须现在就去轩扬一趟。 “可我现在真的走……” 我还没解释完对面就挂了电话，再打电话就不接。 我真是心急如焚，但也只能车头一挑，改变方向驶向轩扬那边。 我所在的位置到轩扬，就是开车也大概得要个将近一个小时了，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保守估计的。 但是现在正值午间休息的车流高峰期，这一路几乎花了我一个半小时。期间文扬始终不接我的电话，我打给颜沁问什么事情，结果颜沁也不知道。祁毓那边我是叮嘱了，如果有阿姨的消息立刻告诉我，但是到底也是没有接到祁毓的电话。 “碍事！” 眼看着就能过去的红绿灯被前面那辆慢悠悠的私家车给堵住了，我气得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在轩扬满满当当的停车场终于谋得了一席之地之后，我冲到电梯口，但是正好电梯上去了。 真是不顺！ 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几近爆炸了，电梯还就不慌不忙的从顶层一点一点的往下挪着。 大哥啊，我赶着要救人的啊，快点下来！ 我心里絮絮叨叨的念着，电梯终于下来了，文扬那层已经几乎是轩扬大楼的顶层。然后午休结束员工纷纷返回各层的办公室，电梯几乎是一层一停，到了目的楼层之后，我扒开前面的人就是一路狂奔。 我已经是满头大汗的到了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进去，却发现文扬不在屋里。只有秘书处的两个小伙在那儿收拾文件，看见是我，就说文扬走之前让我先在这屋等一会儿。 我哪里有时间等他！ 我急疯了，又给他打电话，结果这家伙的手机就扔在这屋，怪不得没接我电话。 屋里两个小伙子在我来之后没一会儿就走了，偌大个办公室里就我自己在这傻坐着。来了也不说事，我越等越生气，勉勉强强的坐了能有十几分钟，终于失去了耐心。 但是当我把门打开正要离开的时候，肖艺却迎面而来，我心里一沉，想都不用想，来者不善。 我扭头就朝着另一边去了，心里打定了主意不想跟她纠缠，但是肖艺似乎是有备而来，并不打算放过我。 “林蒹？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啊？” 肖艺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并不理会她，准备从一旁绕过去，但是她却不依不饶起来，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问我真的不坐下聊聊吗？ 我心里的真实想法只有一句：聊你大爷。 可是肖艺抓着我的手腕不放开，我又实在不敢跟她动手强行挣脱，担心她会直接跟我碰瓷。 “我不仅没有兴趣跟你聊聊，”我冷冷的说，“如果你再不放手，我就直接报警或者叫人把你拖走。” “哦，那还真是可怕，那你叫吧，知道轩扬这里的保卫处的电话吗？我给你找找……” 说着，肖艺还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给我翻找起号码来。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我吸了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你有什么事？还特意跑过来找我？” 肖艺听完淡定一笑，看我有兴趣听她废话了就松了手，也不说什么事情，卖关子似的跟我说：“不不不，我可不是特意跑过来的，我也压根不知道你会在这里。我呀，只是碰巧送文件路过这里而已。” 关我屁事？ 我现在对她怎么过来的一点兴趣都没有，耐着性子又问了她一遍到底有什么事。 “你啊，怎么就性子那么急躁呢？林蒹，我说话你还不爱听，你这个样子，恐怕自己被坑了永远也看不清自己是被谁算计了吧？着急什么呢……” “你到底有事没事？”我很不客气的看着肖艺，“没事的话不要耽误我的时间，我是有事过来的，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我很忙，尊重下我的时间，谢谢。” 第二百零五章 诸事不顺 第二百零五章 诸事不顺 肖艺微微低头一笑，靠近我耳畔问，是不是今天早上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呢。 我一愣，随后心中就明白了她的所指，多半又是她提醒了文扬什么，文扬或者她把文轩跟小陈交代可能要见我的事情才让文扬知道了。 “我说你啊，”我低声回应，“能不能下次有把握些再做事情，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总是搞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出来想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是不是无中生有你最知道了。” 肖艺一脸轻松的看着我，提醒我人的耐心的确是有限的，我才应该小心消遣文轩过度了。 我听肖艺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了文轩是来找我的，但是不知道是文轩引导的还是她自己就这么认为的，觉得我这是在重新接近文轩，想要博得文轩的注意和信任。 “摆不平自己现在的主子就不要好高骛远的去找下家，”肖艺笑盈盈的说，“就跟脚踏两条船那样，早晚横在两条船之间的人会掉进水里的。文轩现在可是对你没什么兴趣呢，他的兴趣啊，现在都在我的身上。恐怕你现在想要讨好他，那就要先学会善待我呢。” 我看肖艺矫情的样子真是想不出来当初自己到底是脑子进了什么东西才会养这么一条狗，若是我那个时候连让她来我身边的机会都没有，她现在恐怕不知道还在哪个不知名的小店铺里跑腿吧。 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点难啊。” 我料定她现在拦着我就是在无病呻吟没事找事，纯属在浪费我的时间，任她再说什么也不再理会，一脸冷漠的离开了。 我急匆匆的奔着车子去了，但是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车胎瘪了？这个时候出问题？ 那就是有问题了，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刚刚肖艺跟我发神经的样子，没准她根本就不是觉得自己早上给我招惹来了文扬，然后在那儿沾沾自喜。而是拖延我的时间，还让人在这个车子上动手脚。虽然这车是顾清，但也不奇怪，肖艺很有可能是已经看到了我开着这辆车进来的。 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了，总之我是认定是肖艺在搞破坏。 “碧池！” 我扯着嗓子骂了一句，极度气愤的踹了一脚车子，结果车子警报还响了。 “怎么回事！” 警报声引来了停车场的保安人员，身材已经有些走形的大叔抹着午睡惊醒后嘴角尚未干掉的口水，颠颠的向我这边跑过来。 “你这个！怎么回事！” 对方好像比我还有脾气呢现在。 我正窝火呢，指着瘪瘪的车胎问他一天到晚都是干什么的。 “啊，这个……” 估计是看我脾气挺足，大叔现在有点清醒了，摸着自己油乎乎的头发说跟我解释这个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合着你一天在这就是来做你春秋大梦的吧？这里肯定有监控吧，监控调出来，我要看。” 大叔支吾着：“诶，这个……有规定……” “有你大爷规定！”我已经彻底恼了，“要你还有个屁用，是你自己滚还是我现在就给你们总经理打电话亲自让你滚？” 大叔有点慌，但还是说自己按规定行事。 我攥紧了拳头，不给看是吧？那我就放倒你，然后自己去看。 “你……你不要随便动手啊！” 大叔吓得后退了两步。 真是，都给我找事儿是吧，我今天保证不打死你。 要不是这个时候气氛突然变得特别安静了，我还真有可能听不见手机来电话了。 我松开了揪着对方领子的手，转身掏出手机去接电话。 “林蒹你在哪里了？”祁毓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和璐璐这边都找了，没有找到……现在就剩你那边了，你已经到了吧？怎么样了？找到人了吗……” 我也没法跟祁毓解释自己现在这边这些坑爹的事情，不然显得好像阿姨失踪了还没我自己的私事重要一样。我就撒了谎，说自己还在路上，前面遇到了车祸，被堵住了，又不能弃车搭车过去，不过现在已经在靠近了。 祁毓显然很失望，跟我说：“那好吧，你注意安全，谢谢啦……” 我很愧疚的挂了电话，我没有想到文扬这边居然这么麻烦，我以为至多是几分钟的事情，但是偏偏蹦出来肖艺这个小婊砸跟我故弄玄虚的耽误了半天。现在还把车子给搞废了，这下子真是麻烦透了。 我瞥了一眼身后那个惊魂未定的停车场的保安，轩扬像样的安保人员都安排在了仓库或者上面楼里，像停车场这种地方还真是什么人都放。这样的货估计也跟之前那个小郭是一样的，不知道是家里的三秦二大爷在这里混口饭吃，就把他也整进来了。 那我今天就先饶了这废物，不过回头监控还是要查的，我怎么可能便宜了肖艺了。 我是想着饶了对方，可是这个货还来劲了。 我把车门一开，拿了车里自己的东西，然后准备转身出去搭车去那边。刚一转身就呼呼啦啦一大群人，直接给我摁倒在地。 “就，就是她，”那大叔指着我说，“刚刚要袭击我，不知道是来做什……” 老不要脸的，你还叫人了啊！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方立刻吓得话都不敢继续说了，硬是把剩下几个字给生生的咽了回去。 我也真是窝火，趁着我接电话的功夫，他把上面的安保人员给叫过来了，说我来路不明。 “你是什么人！” 这下子我真是要疯了，我接手了原来的墨韵，现在就并不经常会在轩扬晃荡了。而肖艺知道了之前我潜进销售部动了文件，估计就文轩各种磨叽。文轩又不能处理我，然后又没法什么也不做，就借此把保卫处的人大换血了，所以现在这些人不怎么认识我那也是意料之中了。 我说我是轩扬的人，他们就要我拿出我的工作吊牌。可是我现在哪有什么破吊牌，若是没有就说部门和名字。也就是他们的概念里轩扬的人就等于在这个楼里上班的人，我说了自己并不是在这个总部工作，又让我打电话给自己的上级主管部门确认。我只能打给文扬，这瘪犊子当然还是没接。 我居然还让轩扬的保安给扣下了！ 可我真的还要尽快赶到祁毓家里那边才行，不然的话肖艺现在穷凶极恶的样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我知道顾清的工作吊牌还在车里，一开始她入职的时候是作为销售部成员进来的，所以也有个牌子。 我实在是急于脱身，就把车里顾清的吊牌拿出来给对方看了。我以为这点小事他们看一下就该放人了，结果这帮人还真算是格尽职守了，拿着吊牌上面的照片跟我本人进行比对。 我就差嚷嚷自己刚整了容了，因为牌子上的部门是销售部，对面发现照片不符之后有人就打电话给了现在销售部的经理肖艺确认。车子就是肖艺搞得破坏，她当然知道现在是我在开顾清的车，肯定不可能让这些人轻易放了我了，愣是只说了一句：“顾清现在不是我这里的员工，我并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敢说肖艺百分之百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顾清在我这里继续工作的，还说什么不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如果你不拿出来的话，我们就只能把你交到附近的派出所处理了。” 如果送进了派出所肯定是能查出来我是谁，但是现在最坑爹的是我出来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考虑到会遇到这些事情，什么身份证什么都没有，而车里有的还都是顾清的证件。他们现在不仅是认为我袭击安保人员，而且还质疑我是偷了别人的车子。 小陈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猪队友，可能是介意早上的事情还是真的手机没在身边，跟文扬一样死活不接电话。我让安保的人去人事那边查一查，肯定有我的资料，但是他们就认定我在借口，根本不听，坚持要把我送警。派出所的话那就更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事，万万不能去。 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我气坏了，一把甩开他们要把我扭送出去的手，只能打电话给文轩了。 “什么？”文轩显然是强压着想笑的冲动听我说了现在的遭遇，“你把电话给那边……” 我底气十足的把手机递给了对面的人，没过半分钟我就看到那人看我的眼神从得意转成了一个大写的怂。 “您的手机。” 真是怂了，还是双手捧着给我交还回来了。 “那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我现在是觉得自己虽然时间紧迫，但是不耍威风给他们几句我都对不起自己被他们扭得生疼的肩膀。 “是的，请您慢走。” 我又冷冷的打量了他们一圈，然后把顾清的车子安置好，准备离开。 “等会儿等会儿……”我又把几个人招呼了过来，“那么着急跑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奇怪的屋子 第二百零六章 奇怪的屋子 “一个个都没看见我的车胎被人扎了吗？” 我愤愤的说。 “这……”几人对视了一下，“那我们给您叫拖车还是……”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要看监控。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给您调出来，请您稍等。” 说完几个人就领着我朝监控室那边走。 负责监控的两个小保安光是为了找到我开车开进来就磨蹭了半天，我实在没有耐心继续等了，让他们把这部分视频资料直接发给我，我回去自己找。 坐在屏幕前面操作的小保安并不知道刚刚的事情，转过头说：“这不行啊，这个本来就不能给别人随便看的，现在要带走实在是不……” 我极度不爽的瞪了一眼刚刚在外面抓我时的那几个人，其中为首的那个立刻一个箭步冲上来，怼了屏幕前面的那个小保安一下，让他闭嘴别说了。 可是这孩子显然还是没有明白人家的用意，一脸迷糊的说这个要是被查出来了是他们泄露出去的，那他就要担责任了。 “能有什么责任，”那人替我辩解说，“咱们都把嘴闭上，谁问也不说不就得了，赶紧赶紧的，没看人家赶时间吗……” 看着他们把东西发到我的邮箱之后，我才放心离开，拦了辆出租车奔向了祁毓家那边。 “小姑娘啊，这不是加钱的问题，我再往里开就挑不过来头了，我少收你点还不行吗？你就体谅体谅我在这下吧。” 今天都遇到些什么人啊！ 我有些不满的付了车钱，自己下车踩着略微泥泞的小路步行。 祁毓家还要再往里一些，我从包里翻出来了钥匙拿在手里。 这个司机是从后面一条路开过来的，并不是正道，想要到祁毓家那边当然是小路了。我已经能看见祁毓家的后院了，再往前一些就是了。 我试了试，找到了后院门的钥匙，打开了锁。 空荡荡的后院一目了然，并没有人，会不会在屋里呢？ 我正想拉开屋里的门喊一声的，但是低头突然瞥见了门边地上的一个布袋。布袋斜靠在墙根上，像是很随意的被丢弃在那里的，收拾得整齐的后院里这个布袋似乎有些突兀。 我好奇的拎了一下，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结果从袋子里渗出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我一阵恶心，连忙又丢回了地上，这时候从布袋口流出来了两个蛋黄，上面还挂着蛋壳。 是鸡蛋啊，但是我刚刚拎起来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打碎了。这没事的摔鸡蛋干什么？这个鸡蛋的状态应该像是刚打碎不久才对，阿姨肯定知道鸡蛋易碎，怎么就…… 还是说意外发生时胡乱丢掉的！ 我刚刚还轻松的心情骤然收敛了回去，这个袋子怎么看都是很随意的丢在地上的。如果里面还是易碎的鸡蛋，那就更有可能是阿姨实在无奈的情况选择丢下的。 看来想要大摇大摆的进屋那就不可能了，谨慎的绕到了窗户那边，想着透过窗户观察一下屋里的情况。可我似乎是想多了，因为这个木框的窗户因为冬天漏风，已经被塑料膜从外糊了好几层，根本看不见里面。 但是开门的话动静显然更大啊！ 我拿起手里的钥匙，小心翼翼的开始划这一层层塑料。这些塑料膜还真是结实，就算是我划开了口子，也还是不够看到里面。我就咬紧牙关，紧张的抓着豁口撕了一下，好赖是撕开了一点。里面还有至少三层的样子，我都照这样弄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口子。然后屏住呼吸往里窥视，但是一眼看去我真是苦笑不得。 人家里面挡着窗帘！ 我白费力气了！ 我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把铁锹，掂了掂，还挺厚实，就这个了！ 我决定直接进屋，若是真的有人，大不了我就一铁锹糊上去，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这个铁锹硬！ 这个后门是从外面落了一把挂锁的，但是我知道很多人家为了防范还是会把后门从里面用插销插住。我卸下了挂锁，轻轻的拽了一下门把手，还好没有从里面用插销锁上，不然的话我就只能从前面进去了。我总觉得那样的风险应该要比从这里溜进去更大，我就试试能不能杀他个出其不意。 小心的拉开门，迅速的扫了一眼屋里，目力所及是没有人。 我沉了沉自己因为紧张缩成了一团的心脏，拎着家伙蹑手蹑脚的进了屋子。 这里进去的话有一左一右两个门，左边是厨房，右边是卧房，也就是我刚刚在外面宛如一个智障划了半天塑料膜想要看情况的屋子。记得没错的话，祁毓说过他们家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右边的这个卧房。 阿姨如果是回来拿东西的，应该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那去右边的卧房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这次是长了记性了，及时把手机打成静音了。又给祁毓和璐璐各发了消息告诉她们我在这里，如果我隔了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们，就去找顾清或者颜沁，让她们想办法带人过来，这是以防我出事了没人能及时觉察。 然后我决定先去看右边的卧房，反正我是抱了真有事情那我就拼一把命的想法了，管你是谁，来吧！ 可是右边的卧房的门我没有推开，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我这一侧绝对没有任何挂锁或者门里内置的锁之类的东西，肯定是从里面用插销插上的。 我知道这个不是这个卧房唯一的门，还有一个是可以从厅里进去的。但是如果走那个门就要从厨房这边走，然后经过整个房子才能绕到那个房间门口。 这个遇险的概率可就大多了，我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我都差点挂几回了，这种事怕个球！何况未必这里会有什么的。 我握住了厨房这边的门把手，钥匙这边的门也被从里面锁上了，那我可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从我最不想走的前面进去。 后门我刚刚观察过，绝对没有遭到过破坏，而且后围墙也没有问题。根据后面那个布袋的情况来看，如果阿姨出事了，那也是这群人在阿姨不能觉察的情况下突然从身边出现，事发突然阿姨才把手里的东西那样胡乱丢掉的。所以这群人很有可能是在阿姨从前门进来之后，尾随阿姨从前面进来的，不应该是从后面翻墙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进来的。 所以这个前门应该是很有可能跟他们遭遇的地方，好在厨房门是没锁，我成功进到了厨房。 厨房朝着屋里的那一侧上办部分是木框和玻璃的结构，并不是不透明的墙壁或者木板，从屋子里面可以完全看见厨房里的情况。进去了之后我立刻就谨慎的趴在了地上，继续是爬到了厨房与屋里沟通的那扇门前面。 我瞥了一眼架子上的东西，铁锹是有点笨重了，我直接顺了一把大菜刀下来。 鼓足了勇气从门缝里快速的看了一眼屋里，说实话我还是很怕真的看见什么除了阿姨以外的人，我也害怕自己会招架不了，但是这边的屋子里很幸运，也没人。 我连滚带爬从地上起来了，拍拍身上的灰，心想自己真是白白在这冰凉的地面上趴了这么久。 我隔着玻璃门又看了一眼屋里，一切的东西都如常的摆放着，没有打斗和挣扎的痕迹，难道是我多虑了？ 我握着菜刀的手也放松了一些。 我进到了下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是祁毓家里拿来当饭厅用的，还有个电视机在这里。 既然没有异常，那就直接往下走，但是再开一扇门可就是直接通了前厅。我扒开了窗帘想要看看前门的状况，但是外面那个碍事的塑料膜到底是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异常，我的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反正都是进屋，扒开门缝看了看，视线里是没有异常的。但是我这个角度还是有盲区的，我也不确定自己视线出发的这侧墙壁边是否正站着等待我落入陷阱的敌人。 他们可能手拿着锋利的刀子，或者一把节日里用来斩去鸡鸭等家禽头部的斧头？ 只要等我一出现就是血红的一片…… 我使劲摇了摇头，把这些血腥的景象从自己的脑子里甩出去，然后有些颤抖的拉开了房门…… 我没有立即出去，静候了几秒钟，然后把门口一个衣服取了下来，先把袖子往门外一甩。 门外依然没有动静，没人？ 我咽了咽口水，应该没人的，出去吧。 我往后退了几步，然后飞快的冲出去的，想着自己可能速度足够快，就是有人也让他们措手不及。 结果却还是我在白费力气。 这里也没人…… 我有点无语了。 大半个屋子我都走过了，就是没有人啊。我还特意看了房子的正门入口，使劲的推了好几下，可以确认是从外面用锁锁上的，而不是我所在的里侧。 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我的思绪有点混乱，现在急需整理一下…… 第二百零七章 一个大陷阱 第二百零七章 一个大陷阱 我进来的时候后院的是从外面锁上的，没有入侵的痕迹，现在前门也是从外面的锁上的。想要从窗户入侵也不是很容易，从我走过的屋子里来看，窗户都是完好的，那么基本可以认定这个房子应该是处在封闭的状态了。 可是刚刚门口那个装着鸡蛋的布袋好像也没法解释。 会不会有种可能，阿姨根本就没有进屋。入侵者是在前门进入，从房子两侧绕到后院并且袭击了阿姨。而阿姨在后院遇袭后，现在已经被入侵者带离了这里。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阿姨的下落可就难找了。这一带监控设备匮乏，仅有的几个监控设备似乎还都分布在主干道那边。那里经过的车辆很多，大多都是外地经过本市的车流，本来就十分混杂，加上事发时间又不具体，根本没法排查。 事态不容乐观，尽管种种现象都指向阿姨已经不在这里，但是我还是决定再看一下剩下的两间屋，哪怕是能找到什么痕迹证据也好！ 我已经是心急如焚，直接推门而入，下一个屋里依然没人，我的心凉了半截。 只剩一个房间了，我几乎绝望的推开了门…… “阿姨！” 我失声尖叫！ “阿姨您怎么了！” 阿姨蜷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立刻冲上前去查看。 脉搏还有，呼吸也正常，为什么会这样躺着…… 我知道阿姨的身体不好，也不敢轻举妄动，立刻打电话叫了救护车。我挂断了电话等待救护车过来时，没忘记给祁毓打电话。 “林蒹！我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跟祁毓说，阿姨现在正自己躺在床上。 “那……柜子里有很厚的棉被子，你扯一床出来给她盖上吧，现在屋里又冷又潮……” 我看了一眼阿姨的状况，跟祁毓说不用那么厚的棉被，要薄一点的，阿姨外套鞋子都穿着呢。 等会！外套鞋子都穿着…… 随意扔在外面的袋子，屋子从外面上锁，穿着整齐的阿姨…… 糟糕！ “阿姨！”我顾不得了，“您快醒醒！” 祁毓听见我这边突然变了口气，着急的在电话那边问我怎么回事。 “祁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颜沁那边你好像不太熟……那你找顾清，让她无论如何也要带上人来这边，立刻马上！不能耽误！这边要出事！” 祁毓还要问我什么来着，但是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我，我吓得一个激灵，就顾不得电话这边了。 “小林……” 阿姨醒了，但是气若游丝。 “阿姨，您还好吧！” 我看见阿姨虚弱的样子，鼻酸的问她。 阿姨把我拽到她的嘴边说：“走……有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把她背到后背上，飞快朝外面奔去。 前门我刚刚观察过了，是从外面上的锁，我是出不去的，出口只有后门那边，我进来时已经打开了外面的锁。 刚刚看到阿姨衣着整齐端端正正的躺在床上我就应该反应过来的，这里实际上就是一个圈套！他们把阿姨打晕之后，放在了这里，然后把房子从外面锁上。我现在进来救人，很有可能就会被他们来个瓮中捉鳖，直接在出口等着我，或者…… 就是现在这个最差的情况，他们并没有捉我的兴趣…… 后门从外面锁上了…… 而且我嗅到了不对劲的气味…… 那种火焰燃烧带来的气味和热度…… “小林怎么了……”阿姨的意识断断续续的，“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懊恼的踹了一脚坚实的后门，都怪我太大意！ “好孩子，拖累你了……” 从祁毓的父亲入狱开始，阿姨就开始逐渐被各种病痛折磨着，不断为女儿和生计奔波着……现在已经十分消瘦，趴在我的后背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就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我若是一松手就会被风吹走。 我心里一横，背着阿姨回到了厨房。 我小心翼翼的把阿姨放到了地上，把有些束缚行动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披在阿姨身上。 “没事的，”我用力的抱了抱这个饱经沧桑的女人，“等我一下就好。” 刚刚被我扔在地上的铁锹现在被我捡了起来，木框玻璃结构的窗户是吧，很容易就拍碎了玻璃。 我当然知道就算是我成功从窗口出去，外面等着的也是众多的恶狼，就等着一拥而上将我撕成肉末。 一开始烟雾是从前面蔓延过来的，祁毓很爱干净，走之前把家里能用床单或者布料盖住的东西都裹上了。那种易燃的材料，加上趁着我在阿姨所在的卧房里徘徊时开门扔进来的火种和汽油，前面的火势已经烧到了厨房相通的那个屋子里。 而现在我能嗅到后院也开始弥漫的烟雾了，他们应该觉察到我在后门这一带徘徊，在外墙壁上泼了汽油然后点火，准备让我没法轻易突破这一侧吧。 我攥紧了铁锹的把，继续疯狂的拍打着窗框。木框很快就经不起打击而报废了，他们果然是在外面泼了汽油，连塑料膜上也有。塑料燃烧的气味熏得我几乎呕吐，我回头看了一眼阿姨，她披着我的风衣无力的蜷缩在地上。这个屋子里没有自来水，都快从院子取，我也只好从灶台上找到了一块布。管它是干什么的，先拿过去给阿姨捂住口鼻，自己则暴露在窗前被热浪炙烤的睁不开眼。 塑料膜肯定是有限的，很快就烧光了。我正着急的看着阿姨的情况，阿姨突然用力把我扑倒，我一回头才发现刚刚从塑料膜烧出来的空洞里猝不及防的飞进来了两个火把。 这下子火苗还在厨房这里落地了，虽然厨房的水泥地烧不起来，但是前面的火势已经快要蔓延过来了。 随着孔洞的扩大，外面还在疯狂的往这里扔火把。我气急了，又正好瞥见了角落里那桶油，干脆扯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缠在擀面杖上，然后浸透了油。 扔我是吧？能烧你们一个算一个！ 随着视线遮挡的减少，面前的窗框是让我破坏掉了，我已经能从烟雾和外墙火苗的持续舞动下看见外面的人影了。 一群疯子！ 我用风衣把阿姨裹好，再次背到自己后背上，我大致衡量了一下，这个窗口大小够我直接背着阿姨钻出去的。反正赖在这里也是被烧死，我管你到了外面又是什么死活，反正我不要被烧死。 我背着阿姨退到了窗口边，墙壁已经被烧的滚烫，我忍着热浪拍打着自己的脸尽量让阿姨院里墙壁。继续赖在这里的另一个威胁就是我们的头上，跟那次在邓老太太家里那次一样，木制的横梁一旦烧塌那就什么都别玩了。 这里是外面投射东西的盲区，但是头顶上有个已经冒了火苗的横梁，我必须抢在这根致命的木头断掉之前，看准机会踏上窗台带着阿姨冲出火场。 但是外面密集的进攻是不会让我们有机会了，所以我把希望寄托在手里这个浸了油的东西上。 我的眼睛在热浪中已经达到了耐受的极限，瞄准了我这个角度适合的人，然后引燃了手里的东西。 这东西浸了油，烧的很厉害，抓着擀面杖空出来的一端，看准了那人狠狠地扔了过去。 又是一阵热浪伴着浓烟袭来，我的眼睛出于自我保护迫切的想要闭上，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我扛到了眼泪溢出也没有闭上，紧盯着自己丢出的东西的轨迹…… 近了…… 我头顶的横梁也爆发出了到承受极限的声响！ 那人还没有意识到里面的人会反击这么一下…… 打中了！ 而且是正好的打在了那人的衣领上，火苗蹭的一下蹿了起来，那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身边的几个人当然是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救助自己的同伴，而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阿姨！我就不双手不扶着您了，您说什么也一定要死死的抓紧我！” 阿姨十分微弱的声音说了句好。 我一手拿稳了铁锹，一手反过去托着后背上的阿姨，直接朝着前面正放肆燃烧的火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才跃过界限的一瞬间，我感受到了窗框上残留的玻璃碴子深入了我的肌肤，然后肆意撕扯开了我的皮肤，还有火苗的炙热，已经身后突然呼啸直下的庞然大物！ 我落地后敏捷的带着阿姨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自己的体重可能是有点过分了，但是压灭了阿姨身后被横梁掉下时引燃的火苗，我身上其他各处被烧着的火苗也被我利落的压灭。 “小林！” 阿姨惊叫！ 我早有准备，立马放开托着阿姨的手一跃而起，这样阿姨仍然躺在地上。而我手里的铁锹可是一直没放手，上去朝着那人的脸就是一铁锹！ 对方当场就被我给拍懵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对手居然这么多！ 居然站了遍布了满满一院子，而且还有从前院那边不断涌过来的…… 刚刚被烧着的人已经扑灭了身上的火，痛苦的倒在地上喘息着，而他身边的伙伴则又一次拿起了火把看准了我…… 第二百零八章 侥幸了吗 第二百零八章 侥幸了吗 不傻的都能看出来这个情况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烂到爆炸了，正面冲突的话绝对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可是现在满院子虎视眈眈的人，就算是阿姨可以手脚没有阻碍的移动，我们也没有办法从这个包围状态下脱困。 如果等待救援也是很困难的，顾清就算可以立刻找到足够援助我们这头的人手，那她们赶过来起码也得要一段时间了。而且祁毓家里这边实在是偏僻，孤零零的就只有他们家一个住户，四周又三面环山，其他住户都在小山那头，也就是说任凭这个房烧塌了可能都未必会有人及时发现。 “呼——” 眼前一道令人眼花的火光伴着皮肤上可以清晰感受到的温度划过！ 是已经瞄了我许久的那人投掷出了手中的火把，现在外面视线清晰，我是当然能避开了。可是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周围人也开始打算对我进行攻击，这下子我就未必能侥幸躲开了。 真的不能选择正面冲突啊！ 我认为这些人就是肖艺安排来的，虽然是对阿姨下手，但是其实是为了对我进行打击。我看了一眼身后一脸惊恐的阿姨，下定了决心。既然最终打定的是对我一人不利的主意，那么就当我是还一开始利用祁毓到阿金那边取证的人情，今天说什么也要尽最大努力保住阿姨的周全。 “等一下！”我开始试图跟对方周旋起来，“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你们应该也不想把事儿闹到人人皆知都是你们做的，雇佣你们的老板应该更加不想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我跟你们谈个条件，既然最终目的是朝着我来的，那么你们就放了我这边这个人。我会自己重新进屋乖乖等死，你们也不用再这样费心销毁证据，还跟你们原计划一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 我话音一落，人群中竟然爆发出了嘲讽般的笑声，其中一人还站了出来，直接跟我明说：“小娘们儿，你以为你一条贱命才值几个？刚刚还弄伤了我们一个兄弟，你还想跟我们谈条件？开玩笑呢。” 面对羞辱我只能攥紧了自己手里的东西，有些恨不得上去直接敲碎了说话那人的脑壳！ “哎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那人看我气恼的样子得意起来，“你们瞅瞅，这小娘们儿这还想操家伙打我啊，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还想着还手？” 对面的气势逼得我只想后退，但是我身后是阿姨，为了她，这一步我誓死不能退！ “挺硬气，我喜欢，要不你先让我爽一下也行……” 对面一个死胖子朝我嘿嘿的笑着，门牙上还沾着上顿饭的大菜叶子，看得我一阵恶心，毫不客气的回答他，让他没事先回去刷刷牙再出来说话，这个口气上次刷牙是上辈子了吧？ 死胖子被我惹恼了，二话不说就拿了一把板斧在手里，气势汹汹的朝我过来，要把我的脖子给剁断。 我紧张的比量着自己手里的铁锹，这死胖子看起来皮糙肉厚的，我这一锹下去，打别的地方估计没多大用，要打就只能打头！ 我还不信了，自己一个人待过冷库闯过火场，被刀抵着喉咙好几回都没怎么样，今天就是没法全身而退我也打到你个死胖子面目全非！ 这些人觉得我一小姑娘不能怎么样，这个胖子出来就够了。要么就站着看着那胖子挥着板斧朝我劈过来的，要么就干脆心不在焉的看着别扯了，甚至还有人打起了电话。 “看爷爷今天把你剁成肉馅！” 这死胖子虽然体格很大，但是却笨重，活像一个大肉球。看着气势汹汹的，其实漏洞百出。 我的身后就是阿姨，现在站着的位置虽然能避开攻击，就怕这胖子一斧子没落到我身上，再顺势向前伤了阿姨。我佯装害怕的往旁边跑开，那胖子以为我怕了，就毫无戒备的追了上来。脚下一稳，眼中紧盯那斧头的运动轨迹，身体在千钧一发之时与斧刃擦肩而过。 我压根没给胖子回神的机会，猫着腰躲过斧刃时手里的铁锹反向一挥，使出全力的落在了胖子的膝盖后侧。胖子腿一软，加上是向前攻击自己的重心前移了，晃晃悠悠的要向前跪倒在地。 但是他还不甘心就这么“跪了”，仍是打着要反身杀我一个回马枪的想法。我早料到了他的企图，就等着他一个回头，我就又是迎头一个暴击。 胖子愣了几秒，仿佛是时间局部凝固了一样，然后轰然倒地，头顶受击的部位汩汩的涌出了鲜血！ 其他人也愣住了，没有想到我还真不是货真价实的草包，居然撂倒了这么大一个块头的。 “臭女人！这都伤了咱们俩兄弟了！罗哥，兄弟我没法忍了！我现在就要把这货给废了！” 人群应声冲出一人，正是刚刚丢出一个火把攻击我的人。满是杀气的脸因为愤怒变了形，手里不知何时竟握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 这一把砍刀算什么，连着人群中刷刷刷的还亮出了十多把来。这么多砍刀映着火光一出，几乎都把整个院子都给照亮了！ 我慌了。 甚至来不及出手，一刀便向我落下了，我下意识的拿起手里的铁锹把勉强给顶住了。对方的力气很大，绝对是起了杀意了，刀刃都陷入木柄一截，震得我的肩膀酸疼。 然而少了这一刀并不代表我占了什么上风了，又是几道让我头晕目眩的冷光齐刷刷的向我袭来！ 一个，两个，三个…… 数不过来了啊，总之这要是全落下来我肯定真的成了肉泥了！ “行了，都给我收手！” 呵斥声不大，但是对这些人来说似乎很有威慑力，所有人都被震了震一样，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致扭头把目光投向人群中一个始终没有什么动作的人。我留意过他，之前那个死胖子想跟我动手的时候，人群中也就是他在那儿打起了电话，现在手里也摆弄着手机，俨然一副大哥的派头。 “闹腾个什么，罗哥说话不好使了吗！”他身边的一个马屁精模样的跟班嚷嚷着，“说了不许随便动手，话都听到哪里去了！” 但是我面前这个刀子刚抽出来的哪里肯甘心，试图说服这个为首的：“可是这娘们儿伤了咱们两个弟兄了！就算是咱们是给人跑腿的，那也不能让咱们自己人白白被欺负了啊……” “欺负个屁！”马屁精又说话了，“你懂个什么玩意儿！还有没有规矩了，赶紧滚一边去……” 那人恶狠狠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紧张的注意着他手里突然攥紧的刀把，但是最后还是松了松，冷哼了一声走到了一边去看那倒地不起的胖子的情况了。 马屁精有点狐假虎威的继续数落这人不懂规矩云云的，但是那个为首的罗哥再也听不下去的样子，很不耐烦的一把把马屁精扒到了一边去，低声说了句：“别挡道，回去了。” “什么？这就算了？咱们可是拿了……” 马屁精一个激动又凑了上去说话，再次被罗哥很嫌恶的扒到了一边去，让他要走就赶紧走，别等着一会儿来人了没法收拾了。 其他人也是互相不解的看了看，但是看到自己的大哥都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去了，也纷纷屁颠屁颠的架起来两个伤员，跟着滚蛋。 我始终记得那人架着地上的死胖子与我擦肩而过时那恨毒了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好像还想威胁我什么似的。虽然不知道那个罗哥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带人撤了，但是我现在可是没那么害怕他了，一脸冷漠的回应他的挑衅。 有能耐就继续一刀砍了我啊。 我心里猖狂的暗笑。 跟他一同架着那胖子的人眼见他的神情不对，赶紧催促他：“行了何霖，走了走了，一会儿大哥不高兴了……” 但是他还是不敢一刀砍了我，只能极其不忿的咬咬牙离开了。 等着他们都出了院子，我警惕的踩着院墙边的杂物起来看了一眼，防止他们是假装离开，实际上是在外面埋伏我。 确认了没人了，我才跳下来，安慰了一下阿姨，跟她说已经没事了。 心情放松下来，这个天气一刮风还是有点冷的，我那件心爱的风衣被烧出了两个洞。我心疼的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将就着穿上了。 阿姨似乎有些惊魂未定的无力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肯定是吓坏了吧，我温和的也拍了拍阿姨身上的尘土。 “走吧阿姨，”我边说边检查着口袋里的东西少没少，“我们先出去，有什么话等找到祁毓她们再说。” 说着，我就搀扶着阿姨离开了这里，阿姨还有点心疼的回头已经烧塌了一半的房子。我也正盘算着在我家那边附近给阿姨和祁毓找一个房子，这样的话我和璐璐住也不会挤得过分。 第二百零九章 疯狂的车子 第二百零九章 疯狂的车子 “阿姨，您看，我准备在我家附近给你和祁毓额外找个房子住，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几个人的地方也能大一些。尤其是祁毓现在挺个肚子的，万一我那个小地方再给磕到碰到了，那不就麻烦了吗……” 阿姨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以为阿姨是觉得租房子的价钱贵了，然后还心疼自己被大火烧毁的家。我赶紧掏出手机想给阿姨展示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她们入住就行了，其他事情我来搞定。 可问题是我的手机呢？ 我检查口袋里东西时似乎就没有见到手机，但是我当时是想着顾清的车钥匙和我的乱七八糟的u盘之类的东西还在不在，忘记了手机这个个头稍微大点的东西。 我们现在正沿着那条幽僻的小路往外走呢，眼看着就到了可以走车的路上了，怎么说也得把阿姨送出去了我再找我那个该死的破手机才行。 我两手拍在口袋上，停住脚步愣了一下，阿姨问我这是怎么了。 “阿姨，我的手机不见了，我现在把你送回去，然后拦辆车你先回去。我得回去找找我那个手机，那个手机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阿姨点点头，说这里怎么走她知道，马上就下个坡就是能走车的地方了，她自己下去就行了，不用我跟着。 “这不行，”我不同意，“万一那些人没走远你再遇上了呢？我就是手机不要了也不能答应你这么做啊。” 阿姨说真拿我没办法，那就由着我这么决定吧。 我终于把阿姨送到了路边，但是这里连个像样的柏油路都没有，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出租车，想要搭车必须还得往外走很远到公路上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隐约腾起的烟雾，心里越发焦急。 “赵大姐，”一个农妇打扮的女人路过这里，“那不是你家那边吗？好大的烟啊。你这是烧荒了？这什么月份啊……” 阿姨一时语塞，继而说是烧了点小菜地，烟是有点大。 阿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比起来自附近住户可畏的猜疑，她不想惹事。 那妇人将信将疑的样子，随后又打量起我来，问我是谁，怎么从没见过，并且把目光落在了我烧出了漏洞的衣服上。 “啊，”阿姨连忙见过话茬，“这是我姐家的孩子，来我这看一看。结果城里孩子瞅啥都稀奇，那边烧了地她自己还被火燎了，我这不，带她找个大夫看看……” 妇人听完嗤嗤的笑了笑，说城里孩子现在是娇生惯养，什么活儿都不会干就会添乱，还是她家的儿子好，踏实肯干活。 我偷偷的把脸背到了一边去翻了个白眼，听着转角那边隐约传来了农用车的声音。 “你看，还说呢！我儿子还接我了！” 我呵呵了半天，倒是好奇她这种所谓的踏实肯干的儿子能是什么德行，结果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青年，开了个满是泥土略显破旧的农用车。 妇人上了车，却又把窗户打开，探头问：“那……赵大姐，我也上镇里去，要不要我带你俩一道，给你俩送到路边也好找车一些啊？” 我皱了皱眉毛，本想拒绝的，谁想跟这个爱炫耀的妇人坐在一起，多一秒我都不想待。 “那好啊，”阿姨居然答应了，“那就真是麻烦你们了，还是有儿子的好啊！” 妇人听见阿姨的夸奖，得意极了，热情的邀了阿姨上车。 我犹豫了起来，我惦记着我的手机，但是也很担心阿姨的安危。虽然这对母子看起来不是什么坏人，可是我也深知不能以貌取人这条。 “小林，上来啊！” 阿姨撑着车门叫我上车。 我为难的解释说：“阿姨，我手机还没拿……” 阿姨一拍额头说她差点忘了，就说让我自己快去拿。我还想磨蹭一下跟阿姨说自己担心她的安危，但是阿姨却利落的把车门给关上了，刚关上门车子还就突突的开走了。 我虽然心里不安，但是最后还是忍了下去，转身踏着小路准备回去。 大概走出了还不到十米，身后车子的轰鸣声居然又回来了。 我好奇的扭头去看，阿姨趴在车子窗口，拿着我的手机跟我挥手，说手机在她这里，她之前怕丢了就装在自己身上了，结果忘了，刚刚一摸兜发现了。 省了我回去的力气了，说实话我也不爱回去，立刻蹦蹦哒哒的跑过去上车了。 “我这臭记性，”阿姨把手机递给我，“前脚做完后脚忘。” 我接过手机看了看已经几乎爆炸的消息，大概就是祁毓发现我没了消息之后，已经去找到了顾清，顾清带了人正在往我这边过来，但是现在才到半路。我赶紧拨了电话出去，告诉祁毓我们这边没事了，麻烦她告诉顾清一声。然后把手机递给了阿姨，只有阿姨的声音现在能让惊慌的祁毓放下心来。 阿姨温柔的安抚了几句，到了公路边下车时挂了电话。 “就先送到这里了，”妇人跟我们挥手道别，“再往前走就有公交车了，你们可以直接坐到市里。” “好，谢谢了。” 阿姨礼貌的回应说。 我搀扶着阿姨沿着马路走着，边走边拦车。 似乎还是有种压迫感没有完全消散，好像自己还没有摆脱什么视线。 在哪里。 我紧张的环顾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而且马路上的车流也不大，走的又都是大型的货车，人家都是为了跑活才上路的。 怎么就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呢。 旁边不知名的厂子正往外运货，路边停满了等着装车的大货车，司机们都中规中矩的待在车里。 “小林，往市里走的公交车要过马路的，你看现在也没有出租车，咱们在公交车站等吧……” 我同意了阿姨的提议，就跟着阿姨踩着就近的斑马线过马路。 旁边装车的声音嘈杂极了，车子的引擎声还有摁喇叭的声音和人们互相呼喊交流的声音。我甩了甩脑袋，这噪音实在是有点大，我的脑袋都快爆了。 在我再次睁眼的瞬间，我完全没有看清眼前所有发生的情况，就感觉到了很强的一股推力将我撞到了一边去。 蓝色的，有蓝色的物体从我的眼前过去！ 走在我前面的阿姨的面容和身影也在瞬间被这个呼啸而过的蓝色庞然大物给向前推去了！ 我心里一揪，在落地之前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我现在只想知道阿姨的情况，可是这两蓝色的大货车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撞到了人一样，继续疯狂的向前行驶！ 我拼命的向前追赶着大货车，但还是绝望的看着巨大沉重的车轮从阿姨身上二次碾压了过去。 这个重量…… 我不敢想象…… 前面的路一下子就被眼泪给淹了一样，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血，全都是血，到处都是血。 我无力的跪在地上，看见大货车绝尘而去的影子。 “阿姨……”我拉扯着地上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躯体，“醒一醒……求你了……” 我跪在血泊里俯下身，也许是错觉，我总觉得阿姨还有呼吸。 我颤抖的想要拨打一个急救电话出去，剧烈颤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才解开了手机锁屏。 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再让我失去了，我真的，拥有的已经太少了…… 我把我全部的念头都倾注在自己心里揪成了一团的哀求上，当我再抬起头时却发现那辆发了疯的车子与我急剧的缩短着距离！ 为什么不停车？我现在明白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停车，他们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啊！ 我脑子里始终认为阿姨还有呼吸，她不可能就这么走！ 依照这个速度方向，用不上五秒我们就会再次被碾压，但我现在如果耗尽最后一丝力气，还有个三成可能闪得开…… 感觉就像是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一直维持着平衡的东西已经脆弱到了极点，在一刻之间突然断裂了。 车子既然开回来应该是不想留我的性命，我死死的盯着车子连滚带爬的往一旁蹿开，尽量的远离阿姨的位置！ 就算是轧死我一条命，那也许阿姨的最后那一丝气息还能坚持到救援赶到。 我是蹿不开多远的，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也是徒劳，因为距离太近车速太快，他们就是看见了我跳开了也未必能及时调整方向。 但是我总要这么试一试，哪怕是徒劳。 我来不及爬起来，当时正趴在地上，散落在地上的头发被隆隆的车轮轧了过去，扯着我的头皮丝丝的疼痛…… 车子没有轧到我，但是显然是没有及时调转方向，那阿姨那边…… 我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下，阿姨因为平躺在地上，情况应该是车子的确是从她那里经过了，但是这种大货车较高的底盘显然是掠过了阿姨。 阿姨侥幸的躲过了二次伤害，笨重的大货车没法迅速的挑头重新朝我碾压，那边的厂子也有了很多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开始围观。 我应该算是脱险了吗？ 第二百一十章 情绪失控 第二百一十章 情绪失控 “诶！要帮忙吗……” 车站那边有好心人看见了这一幕，热心的上前想要施以援手。我来不及回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狼狈样，跌跌撞撞的往阿姨那边去。 电话已经打出去了，我正试图确认阿姨的气息，却听得路边一阵惊呼声。 对方为了这次行凶应该是花了大价钱了，居然还敢回来！的确大货车没能挑头回来，只是一辆普通的大面包车，但是车速实在是太快，估计碰上了也不会有好果子！ 他们也是穷途末路了吧，可能是实在是没有了其他招数了，今天就是想要用车把我轧死。 路边刚刚有些打算上前看热闹的人惊呼着，我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人撞到一边去，人们纷纷逃窜。 车子并没有已经撞到了人就减下任何的速度，而且更快了！我还是之前的想法，直接向一旁蹿去，尽可能的远离阿姨。 这次的车子的距离比上一次比较大一些，阿姨倒的地方靠近这一侧马路旁的人行道，时间肯定够我跳上这一侧的人行道。这样车轮只要被人行道旁边的高度落差一掂，加上旁边的绿化带与栏杆，我跑的足够快的话肯定可以脱险，但是阿姨未必能从这次横冲直撞中幸免。 所以我几乎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穿越马路，向另一侧跑。 我知道这样等于自己完全暴露在车子的碾压范围内。 我没有什么伟大的想法，我就是想还清一个巨大的愧疚，还有让对我好的人活下去。 我紧盯着车子驶来的一侧，关注着车子与我的距离。 离我更近了，车子的行驶方向也是划成了一个斜线，始终是保持着朝向我。 面对死亡时或多或少谁都有点胆怯，我也只能不再看车子与我的距离，只是望着与我仍然有一段距离的人行道，心里反而不合常理的轻松了。 毕竟注定了啊，这个马路还真是有点宽啊。 我苦笑了一下，嘴角还没松下去，就感觉自己身后一阵风划过去！ 左侧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和巨大撞击声。 什么情况！ 一辆黑色的轿车强行别停了疾驶的面包车！ 黑色的轿车应该是迎面冲上去，然后瞬间转向，玩了个漂移直接横过来让车子的中间部分迎上了面包车的撞击。因为面包车的车速在那里，两辆车现在都互相陷进了对方的车子里。 像是大战过后骤然的平静，两边人都看呆了，我也呆了。 “妈！你怎么了……” 祁毓一声尖叫把我唤醒了！ 顾清等人从后面齐刷刷停下的几辆车里下来，祁毓甩开璐璐的搀扶，跌跌撞撞的向着阿姨跑去。 我回过神来，一步步的朝着那辆黑色的轿车走过去。 车主是…… 顾清在身后叫我，似乎是想说什么，车牌照朝着另一边我看不见，但是看着这个熟悉的车型…… 不会是他吧。 可是顾清应该也找不到文扬，或者找到了文扬，胡老三也不可能像这样拼上性命的救我，所以在顾清的认知范畴里可能会愿意救我的人应该就只有他。 拜托，别是他…… 在那辆已经撞到变形的车子里，生死未卜的人别是庞晙！ 我不再迟疑，拖着沉重的双腿向前跑去。 轿车是中间部分迎上去的，受撞一侧并不是驾驶员那侧，但是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尖锐玻璃依然让我忧心。 驾驶室这一侧的车竟还算是完好，但是里面的人…… “呸！” 还真的是庞晙从车里下来了，具体说是从驾驶室那边爬下来的。车门一开就连吐了好几口，嚷嚷着碎玻璃都进嘴里了。 我紧张的看着他扶着车子勉强的站起来，似乎身体还并无大碍的样子，径直朝我们走了过来。没走几步，看见我一脸惊恐的样子，自己愣了几秒，然后也变得惊恐起来。立刻浑身上下到处找手机，然后举起来看着屏幕开始三百六十五度各种位置的观察自己。 我听见旁边有看热闹的人骂道：“我去，神经病啊，都这样了还自拍呢。” 这傻子是看着我吓得不敢动弹了了以为自己毁容了吧…… 我无语的跟他摇摇头，庞晙就放心了一样，立刻把手机收了。 祁毓已经哭成泪人了，我也无力的跪在一边，最大幸运是阿姨还有气息，被送上了救护车。 “疼啊！啊！” 庞晙杀猪般的叫声不绝于耳，我本来心情还十分沉重的，让这犊子一嚎恨不得上去啪啪给他俩耳光，叫他闭嘴。 但是庞晙的脸现在是真打不得，车子相撞时被碎玻璃划了好几个口子出来，现在在处理伤口，叫唤得跟要杀了他似的。 “老板，”顾清忧心忡忡的上前跟我说话，“是我自作主张找的庞晙过来的，因为……因为文扬那边始终联系不上，我们的人去了轩扬找也没有找到，我想……会不会是……” 我回答顾清这样的话在外面不要乱说，然后抹了一把脸。 轩扬，肖艺。 肖艺这条狗，我看着地上阿姨还未干掉的血迹，攥紧了拳头。 都是她，一定是她！ 就是她对阿姨下了手，还想杀了我！ 我虽然现在没事，但是我对祁毓是愧疚的更深了。事前是我阻拦了他们俩及时过来，阿姨现在这个样子有一大部分还是我自己的决策失误导致的。就算是有人对阿姨不利，我被耽误的时候也该让顾清陪着两人立刻带着人先行赶来。再说我既然都猜测可能会有人对阿姨不利，就不该抱着侥幸的心理自身前往，倘若不是孤军奋战，阿姨定然也不会最后遭到这么一击！ 我在从窗户跳出时被玻璃划伤了，医护人员给我包扎的时候我想起来了今天拿来的监控视频，结果发现是有人在我的车子上动了手脚。而且发现那几个人我还真是眼熟，就是肖艺身边人。 我认为肖艺肯定是这边对阿姨下手，然后同时在这边搞这些下三滥的小动作让我没法脱身！ 我越想越是气愤，转身跟顾清安排：“顾清，我离开一下，你陪着祁毓去医院。如果有治疗费用的问题，麻烦你先垫一下，事后我还给你。” 说完我就大步流星的往轩扬去了。 虽然这会儿上去正好能迎面赶上轩扬的下班大潮，我记得肖艺今天这个时间应该是在轩扬还有个会议，是销售部自己的定期总结会议。 管你什么狗屁会议，管你是谁在，我现在杀了肖艺的心都有了！ 我一身血污，面色阴郁的逆着轩扬的下班浪潮走着，人们看见我一脸杀气的样子都纷纷远离我，异样的目光把我身上的每一处都给看遍了。 我才无所谓这些人什么眼神，我现在眼里只能看见肖艺，那条狗。 哦，果然还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里开会呢。 屋里围着一个小会议桌坐了一圈的人，其他人的脸我连看都没看一下，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门，径直朝着肖艺走了过去。 来者这么猖狂屋里的人肯定会在一瞬间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然后肯定发现我现在一身的血污和各种伤痕，于是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就只剩下惊恐了。 肖艺也有些意外的站了起来，还想问我什么事情的样子。 我随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陶瓷水杯的把手，然后用力的敲碎了杯子，紧接着上前一把就抓住肖艺的领子，用力一甩，肖艺直接撞到墙壁上。又被我顺势就摁在墙壁上，并被尖锐的被子碎片抵住了喉咙。 “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会议室里安静的只有颤抖的呼吸声，即便是我低沉的声音，现在也像炸雷一般的响彻整个屋子。 “觉得我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 肖艺现在努力保持着镇静，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已经怕极了，因为我感觉得到她连带衣服都微微发抖的身子。 我背对着人群，后面有悉率的响声，虽然极力掩饰着，但是我知道他在靠近我。 我瞥见了墙壁上的影子，敏捷的躲过了一个重重落下的座椅。我顺势也拽过了肖艺，让手拎椅子想要继续进攻的人一时慌了时，一个失手椅子反而打在了肖艺身上。 那人见状立刻紧张的举着椅子后退了一步，我却没打算放过他，迅速的抓住了椅子。这样一来就把他又给拽上来了，然后朝着他就是狠狠地一脚。对方当场几乎被踹得弹了出去，倒地后疼得蜷成了一团。 我认得这人，他应该就是帮着肖艺在车子上动手脚的人。我上前一步，用力踩着那人的腿说：“多谢你今天在我的车上动手脚让我没法去救人，不过我可能一会儿才有时间打断你的腿。” 那人惊恐的向一边爬去，我不解恨的又补了他一脚，惨叫声再次响彻屋子。 “林蒹，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真是一直没发现，文轩居然在这里，哦对，肖艺在这里他也在这里好像也不奇怪。 问我想怎样？ 提起肖艺的事情，过去的种种文轩都始终选择了庇护肖艺那边，这种助纣为虐的人居然也好意思开口问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奈与低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奈与低头 “如果你还想帮她，我好像也没什么必要继续看见你了。” 我这话并不是气话，在我眼里就是文轩这边的几度支持和包庇才让肖艺放肆至今的，不然的话，肖艺这个祸害哪里能混到现在！ 文轩让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不然的话他现在就把安保叫上来把我送警。 压根没有听我说什么了的意思啊。 我依然眼神阴郁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想要放人的意思。 我想宰了肖艺，比任何时候都想。 还想把她碎尸万段，如果尸体被火化，我就想把骨灰盒挖出来，然后把骨灰倒进最肮脏的下水道里，让她跟她生前最喜欢的肮脏生活在一起。 文轩却步步上前，就想证明我不敢下手似的。我也恨他，恨他让我本来就糟糕的人生更加混乱了，恨他包庇肖艺。 但我告诉自己冷静，如果真的要性命来安抚我的愤恨，那也不要跟文轩动手。因为我确实有软肋，是我身边的人，如果文轩死在我的手里，我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我身边的人也会被波及。 那些我心心念念都要保护的人。 可文轩就是不肯停下自己的脚步，逼得我一时间想不起他任何的好，满脑子就只有坚实的恨意。 就算是要我把刀放下，那么我也没法接受是文轩这个肖艺同党身份的人来让我放下！ “林蒹！” 在文轩距离我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重重的撞开了。文扬出现在门口，穿着外套，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胡老三二话不说，没等我回过神就上来终结了我这场头脑一热的闹剧。 文扬要把我带走，文轩却不满起来了，居然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这边的人我带到一边去说几句话你也管得着吗？” 文扬很不高兴的扔下一句，就让胡老三把我带了出来。 文扬回过头就对我大吼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我把脸微微侧了侧，不然感觉他的口水都吼到我的脸上了。 文扬扯了扯外套的领子，然后很暴躁的把外套往一边的沙发上一摔，恼火至极的样子。 文扬无非是数落我自己擅作主张，不知天高地厚的。 “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文扬愤怒的看着我，“你自己算什么东西！凭你一个人还想解决什么事情？没睡醒吧！” 我无所谓的挑了挑嘴角，抬头问文扬，那他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之后就玩消失，我一个人难道还能办到一群人办得到的事情吗？ “跟我讲计划？”我冷冷的回应他，“你的计划就是让我没有计划，然后让我手足无措，最后又说我是自作主张？” 谁知道文扬居然告诉我，今天叫我来的人是文轩。 “是文轩非要我帮忙把你叫来，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我说过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他说让你在我办公室等着就是了，他会过来找你。我也不知道文轩为什么当时没有过来找你，可是我的手机丢在办公室纯属是意外。再说就算是你没有办法了，胡老三你又不是找不到，说到底还是自己主意太正想要逞能吧。” 文轩叫我来的？ 前面就有肖艺在车子上做手脚的事情在那里横着，文轩刚刚又明显是倾向于肖艺那边，所以文扬这么告诉我，我甚至没有丝毫的怀疑就这么认为了。其实我一开始就做过这个推测，文扬说过之后我就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怀疑。 文轩是为了什么？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连点心寒的感触都提不起来，是我觉得这么觉得很不值。 他不会不知道这是在帮肖艺害我吧？ 口口声声的跟我说是同一边的人，为了完成同一个计划，但是回头就又对我下手。这种对我的打击的真实性和严重性让我根本没办法相信他只是为了做什么消除文扬怀疑的行为，直白点说，就是我确定他就是想害我，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对我们有利的计划。 一群善变的骗子。 有人过来找我，说是文轩那边要我过去。 我问他：“现在吗？” “对，现在，立刻。” 文扬直接把手里的杯子都扔了出去，愤怒在地板上碎成一摊碎片，大声质问那人：“这里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 这个音量震得我耳膜都疼，我倒是宁愿出去了。 “好，我这就去。” 文扬是做好了把我留下的准备，结果我自己屁颠屁颠的自己出去了，我听见文扬在后面骂了一句，这孙子现在已经让我逼疯了。 到文轩那边去的路上我看了一眼手机，要不是看见别人摆弄电话，我可就真的忘了自己手机静音那回事了。 好像我没看手机的这段时间里满世界的人都在找我，远到庞晙那边，近到祁毓连打二十几个未接加上无数条未读消息。庞晙那边我实在是理不开自己手里的乱麻回他的话，等我这边先了结之后再想办法跟林姨讲明情况或者干脆就躲开这边的人去跟他道谢吧。但是其他消息我还是得耐着性子给捋一捋，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局势下，如果错失了什么关键信息都有可能会致命。 顾清的电话打的最多，肯定是有急事，我跟那人说我在门口再等会儿，然后赶紧趁机回了个电话。 “必须立刻动手术，但是医院说了费用数额较大，所以也必须交齐了他们才肯做这个手术，而且如果因为咱们自己耽搁了手术，医院表示他们不负责……” “嗯是，我也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规定我们这边已经尽力凑了，但是距离手术费要求实在是差的有点多了……” “她们那边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就只能指望你了……” 事情真是都赶到一起来了啊，我抓了抓头发，靠着墙冷静了几秒钟，然后进去了。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眼前的破事给甩一甩，不然的话现在我要是直接跑了，肯定会白白被肖艺安一个“畏罪潜逃”的帽子。 速战速决吧！ 文轩背对着我，肖艺坐在一边，看起来沉静的神情里满是得意。 “我赶时间，”我冷冷的说，“有话快说。” 肖艺没接腔，文轩默默地扔出来一句：“道歉，只要你今天低了头，手术费的问题肯定不是问题。” 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迎面挨了重重的一拳一样，就连阿姨都这样了他们还下得去手干这么无耻的事情！ 我为自己事前对他们已经对阿姨收手的良好判断感到极度的羞愧，简直是对自己的智商严重的侮辱一样，我真想不到啊，他们还真能丧心病狂到这个让人发指的地步！ 已经无所谓这两个混蛋谁是主谋谁是共犯了，反正这笔账根深蒂固在我的脑子里了。 让我低头？我冷哼一声，凑到肖艺的面前去，说道：“多虑了。” “你不想让她活了？”文轩问我，“反正对我来说无所谓她活不活的，我也不认识。” 我咬咬牙，我的确是没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里让阿姨进行手术，但是我真的很难低下这个头。 文轩始终没有正脸看过我，现在干脆袖子一甩，自己出去了。 屋里当然还留了足够的人手，防止我再对肖艺不利。 肖艺难以抑制的得意之情立刻浮到面上，笑盈盈的跟我说她还以为我看起来这么拼命地样子是会对我来说多么拼命的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为了自己的一张脸皮，就可以把人家的性命都不顾了。我为你尽心竭力过，可你也是这个冷漠无情的样子，我想要的东西你都不给我。你至始至终都一样，跟你这种人是讲不来任何情义的。” 是我不给她？还是她贪心想要的太多？ 我不屑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肖艺还是不慌不忙的喝了点水，然后又问了我一遍：“你是当真不想管那人了吗？你不要想着自己还有什么筹到钱的机会，我提醒你一句，就是手术照常进行了，她也完全有可能会下不了手术台。” 无耻，卑鄙。 我心里能形容她这种手段的词汇都说遍了，但是我…… “够了，”我想好了，“是我今天的行为不当，做出了过分的事情，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胁实感抱歉。” 有时候，自己坚持了那么久的执念也就那么没了。 很轻易地，一瞬间，就轰然坠地了。 脸上一热，水珠顺着我额前的碎发晃晃悠悠的滴落。 肖艺难以压抑的狂笑着，跟我晃了晃手里的水杯，说道：“啊，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水就泼出去了……” 我依旧低声下气的说：“那么，没事的话，我可以……” “不可以！”肖艺尖着嗓子呵道，“你以为这么就结束了？我就那么好打发？” 我眉头一缩，她还想干什么！ “把这个签了，当着我的面。” 肖艺丢过来一份文件，我一看上面的内容，不禁苦笑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骗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被骗了 “有意思吗？”我拿着文件晃了晃，“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跟我抢一个总代理的位置。” “好啊，既然你都意思你瞧不上这个位置了，那就给我啊。我想你也听说了这个总代理的分量之所以让那么多人抢破了头，说白了大家除了看中平时不小的盈利以外，最想要的还是上方公司同时给出那部分股份吧？虽然不多，但是也过了进入董事会的标准了。反正你也看不上，干脆就给我啊。” 肖艺大言不惭的还递过了一根笔，她想要让我签下这份放弃继续竞选的申请书。本来这里的对手就已经让我们耗的几乎全趴了，现在就剩下蒹葭和艺文的对战了，蒹葭一旦退出艺文就等于大获全胜了。我就是不为别人，就是单单为了不想让肖艺占了便宜这点，我也不愿意签下这份东西。 肖艺见我犹豫，又催促我：“快点啊！别忘了那边还挂着条人命呢！” 我的手机在我的口袋里不断的震动着，我的腿都快被震麻了，祁毓那边应该也快到了无助的极点了吧？ 阿姨也出了事情，我现在似乎也做不了什么有用的事情了，能做的，那就做吧。 我拿笔就签了。 东西往肖艺面前一丢，问她这样够了吗？ 肖艺把东西看了看，然后收好了，才不慌不忙的说让我慢点走，地面滑别再栽了。 “先当着我的面，”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离开，“把你干的那些破事给解决了再说。” 肖艺很轻蔑的冷哼了一声，不知道把电话打给了谁，反正意思是让那边松口，手术正常进行。 “还不走？”肖艺挂断了电话，“就你这点都不值得提的小事用的上我坑你是怎么？” 我现在在她面前的样子只有一个大写的卑微，但是我没有办法，一时间我的确连这点“不值得提的小事”都办不妥。只能在肖艺跟旁边人的冷嘲热讽中自己默默的掏出手机，然后跟祁毓那边确认了阿姨的手术进行了我才离开。 我头也不回的远远的离开了这里，像是离开一块瘟疫之地似的。 我也知道自己签了什么，我的手机还停在联系人林姨的页面上，这个消息估计很快就会让她知道。 还是等到了医院把事情捋一捋再跟林姨联系，我当时就这么签下来了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我还有林姨在后面。肖艺不知道我和林姨的关系，而且就算她知道了，到时候会刻意做出一个假象，让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自己提出来的申请，与他人逼迫无关，那么林姨也不会轻易就答应了这件事。更何况我现在就要让林姨知道肖艺逼着我干了什么，凭着她对肖艺的反感，这件事肖艺的主意是成不了了。 虽然我心里也稍微存疑了，既然文轩是这个立场，那么林姨会不会也未必是真心想把我当成自己立场的人。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最差不过失了一时的局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笔账就还有翻回来的机会。 我等得起，现在就是不知道手术中的阿姨和被这件事牵动的人们能不能等得起了。 祁毓的小手冰凉，璐璐不满的跟我嘟囔怎么才来，刚刚那么长时间跑到哪里去了。 “一声不吭的人就走了，”璐璐抱怨着，“让我们好个担心，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主张啊！” 我抹了一把脸，怎么今天走到哪人家都说我自作主张…… “还好吗？” 我心情复杂的问祁毓，是我没有保护好阿姨，现在自己的心里也乱的要死。 祁毓泪汪汪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看我手臂上的绷带，问我的情况。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面对伙伴关心的心情，羞愧难当？应该是这样的，我始终觉得这是自己的过失。 我回头看了一圈，发现顾清居然不在。如果是茶庄的事情，小晗没来的话，那就是小晗在管吧，顾清去哪儿了？ 我问璐璐：“顾清人呢？” 璐璐挠挠头，也懵了，说：“刚刚还在这呢……接电话去了吧，我记得是啊，你上楼梯那边看看去。” 楼梯吗……我也没多想就过去了，刚靠近就听见了顾清，她在和别人交谈，我也不便直接打断。 但是我很快就不得不冲下去了，因为我听到了谈话的内容。 “总之还是拜托你这边能保证不让她知道就行，”庞晙的声音，“我想她大概是看见车上下来的人是我，所以也有点失……不是，有点不高兴吧，才一声不吭的就走了。那这次我先拿钱垫了手术费用的问题，千万不能再让她知道了。人能保住就好，要是她再因为是我出钱的缘故耽误了人家性命，反而是我的错了。” 手术费是凑齐了？ 我愣住了。 “好了，我就先走一步，不要让林蒹起疑就好，病房这边我会再找人帮忙盯一下。总之我依然怀疑这件事不是单单冲着林蒹来的，我总感觉祁毓母女俩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的，可能是我多虑了……总之你多加小心吧，如果林蒹再有事情你再联系我。” “嗯，那还是谢谢庞先生……” 我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跳下几级台阶，把庞晙给叫住了。 “你已经交够了手术费？什么时候交的！还是因为交了款才动的手术是吗！” 我把自己刚刚脑子里闪过的所有问题都抖了出来，但是我意料之外的出现倒是把两个人吓得不轻，一脸惊愕的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说啊！” 我着急的问！ 然而，不仅他们二人，包括祁毓和璐璐，都说是交齐了手术费用之后医院顺理成章的那样给做了手术。我脑袋里又是一炸，有点失控的拦住了另一台手术的家属。 “请问你们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几人见我面色慌张的样子，不解的回答说也是这样的啊，这家医院一直如此。 “林蒹，”璐璐把我拽到了一边，“你到底怎么了啊！这规定怎么了啊？你倒是说话呀！急死人了……” 我倒是嘴巴都合不上了，半天就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好像完全被骗了啊。 这王八蛋。 “谁是病人家属？” “我我我，”璐璐赶紧扶着祁毓过去，“我是我是……” 庞晙看出来我这个反应是有别的事情了，但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他，现在也只能干着急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问庞晙：“单据……在你那里吗？” 庞晙递给我了他交款的单子和后面有医院进行手术的开始时间之类的信息的单子，然后我几近抓狂的朝着墙壁擂了一拳过去，到底还是被钻了空子了。 这个时间我正跟肖艺周旋道歉的事情呢，我又看了看手机，祁毓和璐璐后来也发消息说的是阿姨的手术进行了，但是我却在匆忙当中没有注意那个时间的问题。 我还一再嘱咐自己不要落下什么关键信息，否则就会是致命的，结果我还是栽在了这点上！ 懊恼不已。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考虑送你去精神科看一下了。” 庞晙全程倚着墙看我在这儿自己发疯。 我也疯累了，墙都快让我砸出来个坑了，无力的蜷了蜷，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庞晙看我坐地上又不高兴，扯着我的衣服要把我拽起来。 “起来，那边有凳子，你走过去能累死啊。” 我正烦躁的要命，直接就挣脱开了，继续靠着栏杆坐着，愁眉不展。 庞晙还想训我呢，但是他始终没开口，我好奇怎么还没声了呢，正好看见庞晙一脸凝重的把手机放下了。 “她跟你说什么了，”庞晙的口吻突然就正经起来了，“你为什么要签那个申请？” 我暂时没有任何想要再跟别人讲述一下我的脑残举动的想法，我也实在是没有力气跟谁说了，失神的甩甩手，表示我不想说。 但是庞晙非要问我，最后给我问急了，我嚷嚷着说我自己签的，自愿的。 “扯你大爷犊子呢，”庞晙生气了，“你以为我蠢啊，你的意思你让肖艺去转交，上方那群傻吊信了，你以为我信啊！有什么事能不能利索点快说，快说就能快点解决，你别耍小性子了行不行，这里没人惯着你！” “我解决的了，”我冷淡的说，“解决的了的。” 然后从冰凉的地面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已经拍不干净的灰，准备走了。 庞晙气得咬牙切齿的看着我，憋了大半天骂我的狠话，最后也就以一句“我真想拍死你”结束了。 我好不知好歹的扔了一句，我还想呢。 阿姨还是没有出来，刚刚大夫是出来说阿姨的情况真的是不太好，祁毓和璐璐还在焦急的等着。 我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然后就下了楼。既然庞晙都知道了，那林姨那边肯定也听到消息了。 我找了个清净的地方，然后自我镇静了半天，才下定决心给林姨打了电话。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文轩的立场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文轩的立场 “我也真是服了你，这点事都解决不好，也有脸来找我，真不敢相信你还是我带的人。” 果然是被林姨骂了个狗血淋头。 但是我也只能闷着头说：“嗯，实在抱歉，是我的失误。” “唉，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说你脑子不用吧？生意的事情做的还挺好，但是这些小事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呢……那你现在怎么想的？也是想让我压一压这件事，把你的申请给扔回去？” 我当时并没有注意林姨说的是“也是”，还自己迷迷糊糊的说了个嗯，结果林姨在电话那边又是给我一顿训。 “你以为真的那么好压吗？”林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要是能压下去我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你这孩子怎么就一点不开窍呢。你能想到的她肯定也想得到，为了防着这点她可是把上方公司这边全都给惊动了，现在都知道你自己交了申请书。前段时间交的申请我们可是都没含糊，二话不说全批了，你现在被所有人盯着，你让我怎么给你压下去。” 我当时第一反应还不是自己的处境有多烂，而是一惊，问林姨难道我暗中是听她的话的事情肖艺知道了？不然的话肖艺怎么会想到这点。 “不可能，”林姨坚决的说，“这点事情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知道你是怕文轩那孩子有时候缺心眼。可他虽然看好肖艺，但是……他更看好你。其他方面我们该做的该说的也都摆到位了，到目前为止我可以说还算是滴水不漏的，她不可能知道。” 林姨的意思是肖艺这么做不是防林姨作梗，而是怕庞晙，最近艺文屡次向汀茗示好，但是似乎对面并没有什么回应。 我问林姨：“可这也可能是肖艺想从苏菀身上找什么空子钻吧？我想苏菀毕竟比庞晙更好摆布一些，也更好拉拢吧，而且也还对我有些成见。” “如果只是汀茗那就算了，她现在的动作是对正锋旗下的团队和生意都很照顾啊。庞晙那孩子的处境……我虽然不太想跟你说他，但是既然这件事到这里了，我也就告诉你，正锋内部前段时间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庞晙已经重新得了正锋的重用，而且现在也不仅仅是汀茗那一个小摊子。苏菀那个小女孩我也见过，嫉妒心重的很，别说是外面的团队，就是正锋旗下其他的摊子如果起来了，她也恨的咬牙切齿的。肖艺格外关照的那几个方面都跟庞晙有关系，显然是在向他示好，而不只是一个苏菀，希望能平息矛盾。但是矛盾平息之前，肖艺肯定也不会放松对庞晙的警惕，这个举动是为了逼着庞晙的。” 如果按照这么一想的话，肖艺现在是朝着庞晙来的。如果庞晙执意要提我出头这件事的话，那么庞晙就让人抓了话柄了，但是庞晙那个性子，说他什么也不会做我都不信。 这回真是我的失误了，太大意了，当时就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就签了申请，现在才发现无穷的后患。 估计接下来还是会被林姨骂到死吧。 “罢了罢了，”林姨居然松口了，“这件事也不全怪你，轩儿早跟我说了，让我预备截住这件事。结果是我大意了，想着等事情出了再给你压下去就是了。谁知道她还真是一肚子坏水，让一群人盯着这件事，谁都没法动手。” 文轩早就说过这件事？ 是现在的情势越来越复杂了吗，身边的人我都越来越看不懂了。 林姨这句话我琢磨到了结束通话还没缓过来，这弯转的有点大，我在轩扬的时候恨得是那样咬牙切齿的，结果…… 我觉得比起自己捅出来的篓子，林姨才没有必要费心跟我撒这种没有价值的谎，文轩应该真的是这么做了，但是我一直处在不知情的样子。 文轩当时上来拦我的想法应该就是防止肖艺走这一步吧，可我还是一步步的走下去了。不过文轩肯定还是顾及肖艺，所以才死死的撑到了最后也没有跟我说实情，明天上还是陪着肖艺演到了底。结果最后最差的那个情况出现了，我被逼着签了申请，林姨还一时大意没有截住。 其实那次我侥幸从萧明手底下捡了一条命回来之后，我就始终觉得文轩在针对肖艺的事情上变得特奇怪。而且时间越久，发生的事情越多，我就越这么觉得。 不是因为对文轩残存有好感，所以心里更倾向于取信他，而是他真的有哪里不大对劲。 文轩针对肖艺的事情上，那种坚定但是从不发声的立场和对肖艺时的那种出于礼貌的举止，让我始终就看见了一个大写的“不自然”在上面。 但是这个不自然是现在的我看来的，要是换做刚认识的时候，应该还觉得文轩的举止没什么不一样的。说话轻声细语，举止彬彬有礼，甚至包括相处时都无时不刻保持着自己的风范……然而这些行为其实是文轩的一种外在表现，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刻意保持距离的人才会做出来的样子。 文轩平时也有“可爱”的时候，比如担心自己老妈抓包，会挤出吃饭的时间然后跑去找小陈玩游戏，玩坑了还会实力甩锅，比如穿过我那件过水后谜一样就变得超大的毛衣…… 但是这只存在于他想表现的人面前，文轩只是一个因为想要变得优秀而被逼得隐藏起自己这一面的人。他在面子上一再强调自己和肖艺的关系可以到这个地步，但我还是觉得他跟肖艺之间始终横着不易觉察的距离。 这个原因始终让我感到好奇。 而这个时候庞晙又给我发消息，非要让我告诉他阿姨的手术结果。 这次是他帮的忙，我也不能摆着脸冲着他，就打电话去问楼上的璐璐。 …… 我立刻扔下手里所有的事往楼上跑…… 为什么还是这样。 我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女人的哭声，哀叹声，安抚的言语，混成一团，冲击着我的大脑。 怎么还会这样。 我感觉到害怕，原来人命就这么的脆弱。 我的复杂的眼神让一旁的大夫和护士有些惊惧，连连解释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没有把目光移开，也不是完全不相信，我只是有点难以接受。 然后还是靠着医院的墙壁，然后一点点的下滑，最后就瘫坐在人来人往的走廊边。 我不想搭理任何电话，但是顾清看了看屏幕很担忧的样子，还是把执意让我接一下电话。 “是谁。” 我失神的问。 顾清告诉我是林姨。 苦笑一声，然后伸手就接过了电话，我都这样了，却还是没有力气拒绝。 “过来一趟吧，”林姨无可奈何的样子，“我在家里，当面谈吧，有点不太好应付了。”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楼梯那边挪了过去，遇到璐璐扶着已经快要哭晕过的祁毓。 璐璐扭头见我朝着外面头也不回的去了，叫住我：“林蒹你又要去哪里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去哪里啊！” 我一脸无奈的看着璐璐和祁毓，淡淡的说我还有要紧事要出去处理，然后就压着自己眼底想要爆发的东西转身离开了。 我听见璐璐在背后情绪失控的大叫，问我怎么现在这个样子啊，事情都这样了还一脸无所谓。 这一刻的心情，出奇的压抑。 刚脱离了医院的范围，我就几乎爆炸般的开始发泄自己的眼泪，一路上差不多要淹了人家的出租车了。 但是我是真的很难过，我也想跟璐璐一块抱头痛哭，可我不能垮，总要有人先振作起来。如果我真的被悲伤击垮了，那就真的让我多有的敌人得逞了。 我几乎稳了半天，才跟林姨说我到了，结果文轩来开的门。虽然彼此做了很大的掩饰，但是我还是盖不住自己刚刚嚎得跟自己快死了一样，文轩也盖不住惊慌，时不时的回避着我，有些愧疚的样子。 “怎么了，”林姨烦躁的捋一把自己的乱发，“一进来就哭丧着脸。” 文轩看我被情绪噎得说不出话来，就替我跟林姨解释了。 林姨听完沉默了一下，随后就数落我怎么就这么不经事。 我被数落的很不甘心，还是觉得林姨太苛刻，心里几度压抑不住想要顶撞林姨的想法。 文轩听了半天，硬是推给了林姨一杯水。 “妈，你喝点水。” “你少来打断我，”林姨不甘心的样子，“这丫头太不经事，我说她是为了她好，你别以为你求情就有用。再说你，觉得自己今天就没事了吗？为什么不拦着林蒹？就为了不跟肖艺撕破脸？我说你多少次你才能听，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扯手纸的时候看了一眼文轩，现在林姨是把火烧到了文轩身上，文轩一脸无辜的听着。发现我在看他，立刻就坐直了，然后一副没关系我能听着的样子。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被骂的太惨，刚刚才故意找的茬引得林姨注意。 第二百一十四章 答应了就得做到 第二百一十四章 答应了就得做到 这招也是够了。 我也就多看了他几眼，刚坐直没几秒就被林姨戳着问：“你这是听我说话的态度吗？一脸不服气是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然后文轩就一秒怂了。 没由来的笑意，心中的阴云被暂时消退。 林姨应该是觉得心里平衡了些，然后扭过头看我，我立刻把看着文轩的目光移到了他们旁边的花盆里。 “你也在那儿杵着了，”林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话。” 我特别老实的过去坐下，等着林姨开腔。 “她这事出的太不是时候了，我还想着再等等给林蒹找个事情把位置给稳住，但是现在反而成了我的一个软肋了。” 肖艺的确是看中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稳，所以除掉我就是现在最合适。 林姨问我现在的销售计划，我就说了个大概出来，旁边的文轩听的一愣一楞的，他显然不知道我和林姨之前的那些联系。 我说完了自己的安排之后，林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以为林姨会说我这个目标定的实在是好高骛远了点，但是林姨却说她有主意了。 林姨抬眼问我：“这个是你前几天交给公司的那份策划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好办了。” “啊，是的。” 我一头雾水的回答。 林姨严肃了起来，问我这个目标真的能做得到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我面前故意夸下海口？虽然你也知道，那个计划交上去基本也没人看，大家都等着看做出来的实际情况，可我现在问你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时也是不明所以，也没有多想就说自己应该没有问题，在之前囤货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计算了。 “那就行了，这件事就可以了，你能回去了。” 我有点意外的看着林姨，没敢动弹，因为我想林姨既然都把我叫到这里来了肯定是相当棘手了，但是她这也……实在太轻松。 “不走是还等着骂呢？”林姨一脸平和的问我，“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控制不住脾气，尤其是嘴上的毛病多了点。看见你有不得体的地方就总是要把你拽出来说一说，我希望你能往心里去一去我教你的东西。” 我表面上一脸谦和恭敬的，实际上心里早就黑线了。只要做不好事情就会被她老人家劈头盖脸的狠训，搞得我成天心惊胆战的，这就是她教我的？ 等着林姨说完，我暗自的埋下头偷偷的撇撇嘴。 “我知道你不服气，”结果还是被林姨发现了，“你说的销售计划我分析了一下，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当初你收下的那一大批货。不管你服不服气，你要是还想继续好好干，就把这批货给看住了，然后按照你的安排把效果做到最好。我只能靠着这点保住你了，不然的话你自己收拾摊子去吧。” 文轩问我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林姨打量了我俩一眼，然后叫我俩出去吃，别在她跟前晃悠，人多了她心烦。 然后我就看见了文轩回应林姨的“会心一笑”，瞬间理解了林姨的“安排”，连连说自己不吃了，并没有什么胃口。 “那我送你回去。” 没等我说话文轩就套上了外套，直接开门出去了，我也就只能硬着头皮出去。 结果果然还是半路被他拐去吃饭了。 “你那话是认真的吗？” 等着上菜的时候文轩突然问我。 我问他是指我说的什么。 文轩坐直了跟我说：“就是你的销售计划。” “什么……”我茫然的说，“当然认真的啊，有哪里不对劲的吗？还是我又怎么了……” 文轩看了我几秒钟，然后拿起手机给我传了个文档过来，是其他团队的销售计划内容。 “咳咳，”我清清嗓子，“这内部文件……不太好吧……” 文轩没什么反应，指了指我的手机屏幕，让我好好看。 这…… 看什么啊！ 大同小异的东西，再说这玩意儿我们都知道，这次的交上去了也没人看。要是公司里有存心想帮自己的人物，那上次考核一开始的时候情况就很明了了。这次纯粹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很多团队甚至都很随意扔了第一回的文件上来对付，干脆日期都忘改了。 所以足足一分钟后我尴尬的抬头看了看一脸不解的文轩，弱弱的问他到底让我看什么…… 文轩指着屏幕说：“我的意思是这才应该是你们正常的销售结果吧，也就是说能实际点。你难道不觉得你刚刚说的那个情况，有点偏离实际了吗？” 文轩的意思还是不认为我能达到那个销售目标，是在随意夸下海口。 我听了他的想法也是一脸不解，然后看了看其他团队的销售目标，跟我这边比好像还真的差了不止一截。 我开始上下翻文档，我是在肖艺那边的计划，毕竟在这些队伍中我唯一视作对手的也就是艺文了。 “别找了，没有艺文的。” 文轩看透了我的小心思，搞得好像我有点信心不足非要把艺文当回事的样子。我不服气的应了一声，然后默默地开始关注我的饭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文轩又补充说：“而且也没你那边的。” 我知道他是看我不高兴了，才故意强调不是他本人故意保护艺文那边不给我看的，而是他手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全。 不过那又怎样…… 我心里不服气的想，你不一样还是帮了肖艺那么多事，暗地里是向着我了，可是我不还是被肖艺搞的凄凄惨惨的。 甚至身边的人也倒下去。 阿姨……又被我想起来了。 嘴角瞬间像是受到了重力的吸引，猛的抽搐了一下，就沉了下去。 “怎么了？”文轩收住了筷子，“先不用想到底能不能达到的事情，我想我妈那么安排也就是为了应对眼下的情况。她就对你这个人来说的话……没事的。” 没说中我的心思，我失神的摇摇头，跟他轻声说先吃饭吧。 文轩意识到了什么，收回了疑惑的目光，神情也沉稳了下来。欲言又止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开口对我说：“祁毓母亲的事情我也是没有料到，我以为你能觉察得到的，但是没有想到你全神贯注的盯着肖艺这边……” 我心里还是没由来的让什么扎了一下，他依然坚称这件事里肖艺的确是故意拖延了时间弄坏了车子，但是袭击阿姨并不是肖艺的意思。 “而且当时的确是谎称了医院那边的情况骗你，可我以为你医院那边肯定会有防备不可能被人轻易给唬住的。” 我望了他一眼，问他还是帮了肖艺这点不也是事实吗？ 文轩被我噎住了一样，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是另一回事了。” 然后就把目光沉进了自己的杯子里，再不打算跟我继续这个话题。 每次我若是想要揪着他极力的帮助肖艺的事情跟他理论，文轩几乎都会以这句话结尾。每次都说这是另一回事，说跟我不同，但是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他在为自己做着无力的辩白而已。 我不屑听见这个回答，但是他也就只给我了这个回答。让我始终横在心里很不舒服，不得不在意。 我不满的胡扒着碗里的饭，没有再跟文轩多说什么，吃完饭之后文轩还是习惯性把我捎回去。 路上回想起文轩给我看的那些其他团队的销售计划，林姨的意思我猜了个大概，这次她可能要替我出个头了。想要驳回我这个申请的话也需要理由，一个一直处在跟上方公司不对等状态的人，如果公司想要留下这个人，或许“珍惜人才”这种理由现在可以拿出来用用。肖艺是觉得我之前也一直躲在暗处跟她周旋，到现在虽然有起色可也拿不出什么明显的成绩出来，这种毫无亮点的小透明是没有理由被公司挽留的。一旦我这边有人出面挽留了，那么势必会被另一边的人说这是不合常理的，然后接下来又不知道会被她扯出来什么谣言。 林姨现在大概是会硬着头皮说，看了我的销售计划认为会有很好的结果，所以希望留下这个人。反正这也就是个明天上说出来给人看的理由，但是往往也是对方攻击的地方。质疑的声音肯定不会少，应该就会抓住了不认为我会有这么好的结果来说，林姨到时候多半会说依据我这边销售情况来判定这个计划到底是否实际。估计那个时候肖艺也不可能罢休，会想尽办法不让我一帆风顺，所以我就务必维持住了这个最好的情况，最关键的几个部分和环节都要重点留意保护。 “好了，”文轩把车子停在了两个小区之间那条路的路边，“回去吧，有事情再说。” 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嗯了一声就下车了，然后等着他的车子开进对面小区之后，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当然记得回家不是这个路线，只是这个家我可能一时半会都不会有勇气回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逃避失望 第二百一十五章 逃避失望 璐璐今天对我是一脸失望的，我想祁毓心里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应该会认为我对阿姨的死活没有任何感觉，还是自己的事情放在第一位，连驻足下来悲伤一会儿的时间都不愿意出。 我也知道自己的性格现在变得很别扭，很害怕麻烦，只要心里稍微哪里不舒服，就不愿意过多解释。阿姨的离开让我很难过很愧疚，但是我还不得不极力隐藏着这种情绪以维持我正常的工作生活。 生活本来也跟生意没有什么区别，它也是一种交易。我把一些东西舍弃了，才能走到今天这个境地。现在甚至连我能像在李姐死后那样肆意发泄情绪的资格都不得不拿出去做这种舍弃了，其实小邱姐离开我们那次我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早晚要变成璐璐现在说的“这个样子”。在我的那一个晕倒后，自己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被迫出来到处撒谎。说自己晕倒是因为生病，是偶然，指着自己的伤口告诉所有人这是假的，我根本不难过，邱悦死了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一开始就要把这种违背自己心意的谎挂在嘴上，我以后撒的谎还会少吗？ 我注定要成为这种人啊。 但是我真的很难过啊，我也很想告诉别人我难以平复的心酸，可不仅没人会听，也没人能理解我这种想说也没法出口的矛盾。 我打算在外面冷静一会儿再去找个宾馆或者酒店哪里度过这一夜，结果冷静下来了去问了附近两家都没有房间了。 心情不好还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我很失落的转身往回去，那边应该还有一家酒店的，就是可能会有点远。 低着头走路撞到人了。 我头也不抬的说了句不好意思，然后就绕开要走，但是那人故意也往旁边一挪，挡着我的去路。 我有点恼了，却听见庞晙问我在等什么人。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严重怀疑他最近肯定是跟踪我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总是频频出现在我周围。 庞晙出现的有点猝不及防，我却有种自己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恼羞成怒的反问他：“大晚上的我等鬼啊？” 庞晙无端的涌起了点笑意看了看我，然后死皮赖脸的跟我说：“嗯，我就是。” 一句话让我无话可说。 “等我那就跟我回去吧，反正现在劝你自己回去你根本不会听。” 说着就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拽走了，我使劲的拍了他两巴掌叫他别拽我，我要回去了。 “嗯，”庞晙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意思，“说得跟真事似的，我都信了。” 我在后面吼他有病吧，大晚上在街上拽人。 他愣是把我拽回了我住的小区那边，非要把我塞回家里去。我看见家里的灯亮着，祁毓和璐璐应该会在家吧。我更加用力的挣扎着，跟他嚷嚷着自己死也不回去。 “你到底是要怎样啊，”庞晙就是不松手，“你还能一辈子在这横着，就说死了不回去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为什么就缺乏解释的耐心？” 我固执的跟他拉扯着，拒绝回去。 “我的事情你不清楚就不要随便管，”气急之下我也胡言乱语起来，“是不是我跟别人有什么事情你都要来多事一下！” 话刚一脱口我就后悔了，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庞晙本来就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出于对我的在意，并没有恶意，我却恶语相向。 但是碍于面子，我看着庞晙震惊了一下的眼神，却还是没法开口跟他认错说自己的过分，依然理直气壮的回应他。 庞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最后皱紧了眉头缓缓的说：“可她们不是别人啊，你现在是感到无所适从才不肯回去，而你的为难是因为她们重要。” “我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庞晙镇定的口吻也拉着我冷静了下来，“你既然都肯在那些你痛恨的或者厌恶的人面前花尽心思，那么你为什么要对自己在意的人这样敷衍？你不觉得这种本末倒置的方式很蠢吗？其实你心里是不好过的，因为你还能感觉到自己在意的人受伤了，可是你却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这个时候就该敷衍。” 我会很畏惧，就是心中自己认为隐藏的极好的想法被别人发现，然后还不给我一丝丝辩驳否认的机会。这种来自于担心自己被人完全被看穿的畏惧，甚至能让我瞬间向对方低头，比如现在我的气势完全像是被人秒了。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值不值得。” 庞晙说话的声音并没有半点争吵的成分，但是我听起来就是有点重，压的我想要低头。 “但是我……”我底气不足的说，“我还是不想回去，我当然会解决问题，但现在……暂时还没有这种想法。” 我没法克服自己心里极力的想要回避别人的失望的想法，我不是为了想要成功才去拼命，我也不害怕失败，我只害怕别人失望。 我使出全力的逃避着别人的失望，为了更好我就要舍弃，可是舍弃越多我就越怕自己其他有的东西再被剥夺。我害怕他们会因为失望而弃我而去，所以如果能做让他们满意的事情我就拼了命也要办到，但是却在追求结果的路上渐渐忽略了他们的本身。 这可能就是庞晙说的本末倒置吧。 “你……”庞晙拿我没辙了，“那你去哪里？” 我摇摇头，庞晙很无奈的抹了一把脸，最后让我跟他先回去吧。 我撇撇嘴，没挪地方，庞晙快让我逼疯了，问我又怎么了啊。 “不去，”我有点傲娇的踢着地上的石子，“怕死。” 庞晙知道我说的是苏菀，我要是还敢跟着庞晙这么大摇大摆的回去，她不得把我剁成肉馅啊。 再说我现在跟庞晙算什么，反正肯定不是跟着他回去还能说的过去的关系。 “你要是再跟我废话一句，你信不信我现在给你送回去！” 我立刻闭嘴。 庞晙把原来的房子买回来了，屋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 “你看什么呢？”庞晙扔了一双拖鞋给我，“等我伺候你换鞋啊。” 我把外面的鞋子脱了，眼前这双还是我的拖鞋。 我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回来。 “中间转手那厮真够不要脸的，”庞晙给我找水杯去了，“这才多久，硬生生给我涨到了那个价，大赚了一票。然后还手贱想把屋里的装修给改了，书房那屋刨了一半扔那儿了，结果我也忙没空收拾。” 我还看了一眼书房，还真是给“刨”了，不过…… 这情况肯定是住不了人了！ 那就剩下一个屋住了…… 庞晙也是脑子有问题，那么大个客厅好好放个大沙发不好吗？非要买了一个并不大的沙发和好几个小沙发摆着，那个沙发的长度目测我睡着都很难。 我尴尬的看了看庞晙，他还在那儿翻腾东西，我轻轻地咳了两声，想引起他注意。结果庞晙转过来问我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要感冒了。 “不是……”我一脸汗颜的表情，“那个……” “啊，那就好，那边有感冒药，还在原来那个抽屉里。” 哎哟，我怎么开口啊。 怎么开口都会觉得尴尬啊！ 终于磨磨蹭蹭到了实在该睡觉的时候，我已经困到眼泪都出来了，庞晙看了看我，让我自己进屋去睡吧。 “睡衣给你，”庞晙拿了他的睡衣过来，“刚洗过的。” 我尴尬的接过衣服，他人就回客厅了。 我能听见他还在客厅里继续敲键盘的声音，又望了望身边的大床。 算了不管了！怎么也比困死强！ 我换了衣服卷过被子躺下了，耳畔敲击键盘的声音听了一会儿就变得枯燥无味了，温暖的床铺很快就拽着我进入了梦乡。 自从白姨那次给我下药的事情过后，我的睡眠是再也没有从前那种十三级大地震都晃不醒的状态了。大概睡了有两三个小时吧，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觉得口渴，想要去喝水。 我还是自己睡在床上，揉着凌乱的头发开了房门。我的状态已经是完全睡迷糊了，还以为自己在家，很不客气的把门一拽。应该就是这个声音太过突兀，紧接着已经没有光亮的客厅明显发出了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的闷响。 嗯，应该还是个挺大的东西。 我以为自己家里进贼了，立刻清醒了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家里。 那么掉在地上的是…… 我很清楚的听见庞晙叹了一口气，然后黑暗中悉悉率率的声音应该是他又爬回了沙发上。 怎么说这里也是人家的家里，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摸索了过去，然后轻轻地跟他说回床上去睡吧。庞晙半天没有动静，我以为他是睡着了，也就作罢了。转身正要回屋，又听见他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声迷迷糊糊的“嗯”，然后又没了动静。 这样的反应肯定还是睡着了，我以为他不会进屋了，就自己回去趴着睡觉去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仓库有情况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仓库有情况 在我睡意朦胧的时候，房门突然一开，我还想起身看看什么情况呢，迎面就糊上来一个枕头！ 我把枕头甩开，刚要问怎么回事。庞晙什么话也不说，上来就被子一掀，然后摆正了一下枕头的位置，直接就睡，完全忽略了床上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这神经病是睡嗨了吧！ 我就很尴尬了，蹑手蹑脚的准备从床上下来，怎么说也得是我给人家倒地方啊。我掀开被子，然后一手撑着床要下地。我的脚连拖鞋还没碰到，上来就被庞晙一把抓住了撑着床铺的手腕，当场被拽了回去。 “听话，快睡觉。” 庞晙百分之百是睡嗨了，含糊不清的跟我说。 我想现在估计他连自己身边到底是谁应该都不知道吧，没准还以为自己做梦呢。我不满的撇撇嘴，然后继续要下床。 可这次却直接被他圈进了怀里。 黑暗中我感觉得到自己脸上又跟让火燎过了一样，身子完全是僵住了，每一根神经和肌肉都绷紧了，一毫米都不敢动那种。 我突然冒出来个想法，这厮怎么也该说点什么吧……这样我就等他说话的时候再脱身吧，这样还不尴尬。 然而几分钟过后，我感觉自己的腿脚都已经绷麻了，庞晙均匀的呼吸依然很有规律的拍在我的额头上。 他居然真的睡着了！ 我心里那个无语啊，床上多了个人他也睡得着！ 还是说他平时床上就不是他一个人？今天就是换了个人而已。 王八蛋…… 这绝对是我一天之中思路最清晰的时候，把一切情况都给脑补出来了，最后自己气得不行。看着身边庞晙睡得跟死猪一样，直接气呼呼的踹了他一脚。 管你醒不醒，反正我不跟你挤！ “别闹！”被我弄醒的庞晙显然有点生气了，“明天还有事！别给我添乱！” 说着还直接把一条腿横了上来，我更没法脱身了。 我气得要命，跟他嚷嚷放我睡客厅，但是庞晙丝毫不搭理我。 “死猪。” 我没好气的在他耳边骂了一句，可我也没办法，只能等这头猪睡死了再说了吧。 被窝里依然温暖，现在身边还贴着人，我翻个身都动不了，很快眼皮子就又沉了下去。 最后我还是很不争气的向这个别扭的睡姿妥协了，要不是自己饿得要死，我估计这一觉能闷到八点。 如果迷迷糊糊一睁眼，就发现眼前有人正盯着你，是个人都会愣住吧。 庞晙伸手捏捏我的脸，问我怎么还睡傻了。 我压着他的一条胳膊，所以庞晙醒来之后就这么硬磕了帮个多小时没敢起来。 “谁知道你的起床气修炼到哪个阶段了，”庞晙心疼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我才不想死。” 我则想起来了昨晚他不由分说的分去了一半的床，上去就是一枕头。 “你不想死你就要整死我啊！有病吧你！不知道我睡的床吗？” 庞晙操起枕头就又给我糊了回来，问我：“咱俩谁有病？是谁大半夜跑到我身边叫我回床上睡的？” 我被噎了一下，这话的确是我说的，可我以为他没听到来着。 “这都听见了，那你就没听到我跟你说我要去睡沙发吗！” 面对我的理直气壮，庞晙突然故意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答我：“嗯，的确没听到。” 然后立马一脸贼兮兮的神情下床逃离现场。 “你故意的……”反应过来的我真的是要气炸了，“你个老王八蛋你还要脸吗！” 这孙子居然又回过来，扒开房门探头进来问我怎么才知道他不要脸。 “滚蛋！” “好嘞！” 脾气是该保持的，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我一边划着手机的消息，一边塞饭，庞晙在那边给一个相当难缠的客户打电话。纠缠了半天之后挂断了客户的电话，鬼鬼祟祟的看了我这边几眼。我以为他又是想跟我找话说，就假装没看见。我没反应，他就去了阳台，然后把门一关，又开始打电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想到他给苏菀打电话我就是不高兴。 你说我是不甘心也好，说我是真的还喜欢他也罢，总之我不高兴就是了。 我怨念极深的看着他在那儿笑嘻嘻的打电话，东西也不想吃了，直接摸回屋里找了外套。我赌气的把外套穿上，然后走到了门口穿鞋。地板被我踢踏得巨响，一个是生气，另一个是我想让窗口的那个呆子好歹回头注意一下我要走了。但是人家全神贯注的打着电话，回头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这我就真的瞬间愤怒值爆表了。 关门，走人。 这个时间也不好拦车，我苦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停了一辆。 “到哪儿？” 我说了蒹葭门店的地址。 “上来吧，这个送到六号楼……” 我也不着急，就上车了。刚坐稳车里的那个乘客却跟我幽幽的开口了，问我：“林小姐这是回心转意了？” 我一看这人，心里直呼这下惨了。 这不是上方公司的那个范主管吗！ 司机说要去六号楼，庞晙是住六号楼的，没准范主管是去找庞晙的。范主管还说我是“回心转意”了，他的意思肯定是认为我去找了庞晙。而且现在也算是早上，我从庞晙那里出来很容易就被想到是在那里过夜了。 我努力的保持着镇定，装作没有理解的意思，反问范主管这么早往小区里进是不是住这里？ “啊？” 范主管显然也没有理解我这个一时之间蹦出来的奇怪脑回路，我连忙解释，问范主管是不是落了东西在家里，所以打车回来拿。 范主管听懂了我的意思，似笑非笑的的说他是来找庞晙的。 我赶紧顺赶溜，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啊。 “庞先生还住这里啊？”范主管临下车前我又补充着道，“我记得他好像把这里的房子都给卖掉了吧。” 我这点小心思明显是对付不了范主管的，范主管看穿了我的想法一样，冷哼了一声，对我说：“我是贸然来访的，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林小姐的话，应该就是明知故问了吧？” 说完就车门一关走人了。 真是，连关门声都能听出来极度的不友善。 车子调头开向了蒹葭那边，我心里属实有点发虚，刚刚这一遇怕是后患无穷。 “老板，”顾清看见我进门立刻迎上来，“今早仓库有人来电话找你，说是打你手机没有接。” 我点头说：“好，知道了。那个……祁毓和宫璐璐今天……” 顾清一顿，然后跟我说这两个人请假了。 我听完嗯了一声就上楼了，我勉强能撑得住，但是不能强求璐璐和祁毓这么扛着。再说我很担心祁毓的身子，毕竟她还怀着孩子。 “王师傅，”我坐下就立刻打电话给了仓库那边，“怎么回事……” 王师傅说今天清晨两拨人换班的时候，他在值班的时候在屋子里看到墙头那边有个人影晃悠，他就立刻领着人摸了过去，果然逮住一个人。还是玩烂的老借口，那人一开始说自己就是找个墙根方便，可是趁着王师傅几人不备，做贼心虚的立刻要跑，最后还是被王师傅几人给摁住了。 “我在他的背包里找到了一些绳子和工具，”王师傅说，“现在人还在这里，你快来看看吧！” 我立刻挂掉了电话，然后再看了一下手里没有着急的文件就出去了。 到了地方看到了值班室里被王师傅和石师傅绑得结结实实的一个男子，我进门前还嚷嚷着说自己就是路过的，凭什么抓他的。我直接把门一踹，气势汹汹的进来了，这人瞬间安静了。 “叫唤啊，”我冷冷的看着他，“再不叫唤一会儿你的嗓子就会被我割开了，那可就没机会了。” 那人明显咽了咽口水，有点底气不足的说了一句：“我……我，路过的。” 我没搭理他，看了看王师傅跟我说的从他包里搜出来的东西。 “绳子、螺丝刀、钳子……怎么的，”我不顾旁边人的阻拦上去就是一脚，“你是来我这看看风水怎么样，准备开个修理铺啊？” “小林……”石师傅上来试图替那人说话，“打人不好，万一打坏了要赔吧……” 我口气依然不减，跟他赔就赔，那几个钱别说赔了，弄死都行。 我那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而且并不是下了狠手的力度。我也不可能要他的命，只是这种人不吓唬一下是不会说话的。 “石师傅，你的手怎么了？” 我的目光落到了石师傅缠着纱布的手腕上。 石师傅连忙甩甩手，说不碍事，制服这人的时候被这个人的刀子给划了。 岂有此理？ 我脾气上来了，直接上前补了一脚，把人踹翻在地。 “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啊！”我又上前揪住了那人的领子，“厉害了啊，还会动刀子啊，你是提醒我得捅你几刀吗？” 那人吓得屁滚尿流的，哀嚎着：“我也就是……就是看着你们这里这么大个仓库，平时来往的车子那么多，能不能留个钱什么的，想找口饭吃而已……以后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手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手有什么目的 “呵！当我跟你一个脑子呢！往那边有的是仓库，你放着那边不偷，跑这么远来偷我们这边？” 我一撒手，他又躺回了地上。 王师傅怕我失手真的把人弄出事了，连连说：“算了算了，咱们把他送警吧，一个小毛贼问不出个什么的！” 这人显然很赞同王师傅的话，一个劲说他会进去反省的，保证以后不偷了。 小屋的煤炉上的开水正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我看他吓得那个怂样笑了笑，给那人翻了个个儿，把绳子解开了。那人正好是趴在地面上的，一面感激涕零，一面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但我可没有放他走的意思。 我稳稳的拎起了那一壶开水，石师傅伤的是右手，我就瞅准了，狠狠的踩住了那人的右手臂，把开水对着那人的右手悬着。 “你听好了，”我冷冷的说，“我可没空跟你废话，你要是不怕我这一壶开水把你的右手给烫熟了，你就继续跟我磨蹭。” 那人吓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一样，跟我说他绝对有问就答，绝对不废话。 “我只问这一遍，”我用力的踩着他的手臂，“你到底想来干什么，还有谁让你来的。” 我估计他没那个胆儿不招，哼唧没几下，就说他是受人指使的，来我们这里是想把院里停着的几个货车给弄坏。 院里的货车？ 这几辆车是今天用来出货的车，为了增大达到跟林姨说的目标的胜算，我临时调整了销售方案。集中发展能大批量进货的下家，这样一来大批量出货要用的车就多了一些，而且因为我是临时谈下来的单子，对方又要得急，这些车子都是安排顾清在最短时间里找来的。如果出了问题，我们就很难按合同把东西给送达，那就意味着我们很有可能要接受违约惩罚。 “把话说完，”我不耐烦的踢了踢那人，“磨磨唧唧的你生孩子呢。” “没……没了，真没了！求求您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也是为了还债才冒这个险的！” 我叹了口气，问他是受谁指使的，说清楚。 “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啊！”那人哀嚎着，“求求您别逼我了！我是在外面赌钱欠了债，债主说的活儿，说成了就免了我债，但是他说了是别人的活！” 又是一环扣一环的套路，这么找很费劲啊，可我还是不死心的要来了他所谓的债主的联系方式。 我把水壶放回了炉子上，然后让王师傅先把这个人重新给绑好看住了。自己则出去跟买家联系了一下，试探对方是否可以晚一点要货，自己这边似乎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要耽误了。对方在付款时就明确表示了这批货耽误不起，在电话里也是执意不让步。 “嗯，那好吧，”我一副很为难的口吻说，“那我尽力，如果没法按照规定时间送达，我这边会按照合同赔偿的。” 货车司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院子里，屋里那人没有得手，车子是可以正常运送货物的，可是我在打算别的事情。 仅仅是为了不想让我正常送货过去然后承担违约金吗？ 既然都知道我有这笔生意，那应该也只知道这批货并不多。对方是首次与我合作，并没有进太多的东西，就是赔偿起来我也不是负担不起。 是不是在打别的什么主意？ “石师傅，”我把人石师傅叫了出来，“让司机先别车子那边等着，去仓库别处坐着吧，一会儿装车完毕了再过去！” 看着石师傅去跟司机们说话了，我转身回屋，那人让我吓得不轻，万分惊恐的看着我。 我也打量着他，又故意看了看路上沸腾的开水，示意他是不是还想体验一下。 那人拼命的蹬着腿，跟我说真的不要，他已经说实话了，求我放过他吧。 “不，”我笑盈盈的凑上前说，“你是没有全说。” 我继续问他，他那个债主还围绕这件事还让他知道了多少信息，包括债主对旁人说的话也算，全都告诉我。 那人拖着哭腔说：“真的没有了啊！再说……再说就是有我现在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了啊！”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他这是在跟我拖延时间。 如果他真的想让我放了他，那他肯定就一个劲说自己已经全说了，求我放过他，而不是冒出来一句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看你还是不想竖着走出去啊，”我冷笑着说，“我说你也知道这活儿不是他自己的本人的，是人家花钱找他安排的，那你死不死他都一样拿钱。你觉得你帮着他拖延有用吗？他都拿了钱了会管你吗？” 那人的目光落在了地面上，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内心似乎也在进行着复杂的纠缠。 让他自我怀疑了就离他吐实话不远了，我倒是不着急的拉了把凳子坐下。窗外石师傅还在跟那些司机们说话，石师傅受了伤也是难免的，这里的人我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安排。这些老师傅在仓库里指导一下管理和调货的问题还是可以的，至于保证安全这一点，他们这个年纪如果遇到什么亡命之徒的确难以招架。 林姨既然都嘱咐了我要保证这次的销售，那我也就开得了口找她出手安排了。 想着我就开始摆弄手机打电话过去找林姨征求加派人手给我这里，林姨那边应该是在忙，答应了两声之后就结束了通话。 但是我叫人过来的通话内容吓坏了屋里的这位，以为我是叫人过来解决了他，我电话刚一放下，他就彻底认怂了。 “我不知道更多的了……我就知道我那个债主在我答应干这活儿之后，跟找他的人打过电话，说了一句什么备用车子的事情也准备好了，让对方到时候联系一个姓顾的。就这些了，真的没有了，求您放了我吧……” 备用的车子，联系姓顾的人…… 他们想把我们这边的车子弄坏了，然后备用的？姓顾的会不会可能是顾清？ 我们的车坏了为了保证运输肯定会找新车，但是负责这些事情的是顾清…… 他们准备了其他的备用车子，联系了顾清，顺理成章的拿下了运货的环节…… 果然不简单。 可是要运输的环节做什么呢？ 还准备拉着我的一批货玩失踪？就那点东西不值得吧，再说现在监控设备遍布，这几辆车目标太大，太容易被逮了。 那要不要就干脆将计就计的试一试？ 那人看起来是实在再问不出什么了，我问他欠了人家的多少钱。那人说是连本带利的几万块，债主说只要他把这事办成了就一笔勾销。 我瞅了瞅他胡子拉碴头发几个月没理的邋遢样子，估计是真的穷得疯了，叹了口气，告诉他可以回去了。 “真的？” 我淡淡的点点头，叫王师傅把人放了吧。 王师傅解开了绳子就被我打发出去了，而那人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站在我的面前，似乎认为我还有别的用意。 我的确是有别的用意，我叫住了他。 “我看你也是个可怜人，”我给自己倒了杯水，“既然你那个债主都说了，你把这事办成了就一笔勾销。那你就回去告诉他办成了吧，至于被我们扣下的这段时间你就随便找个不得不晚回去的理由把他打发了。” 那人搓了搓手，为难地说：“可是你们这里不也……我撒谎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我还不如不……” 我吹了吹水面上翻腾的热气，继续说：“不就是让你弄坏我们院子里几辆车吗？那就算你弄坏了吧，我现在就不用这些车，告诉外面人车子坏了。这样的话你那个债主那边就过得去了吧？他们接下来想做什么就按计划做吧，总之不会为难你了。” 那人虽然对我的用意表示怀疑，但是这么做了的话他的确是交得了差了，犹豫了几秒钟就立刻答应了。 他走到了门口试探着问我：“那我……我就先回去了？” 我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去吧。 那人有些惊慌的又跟点头哈腰了一番才踉踉跄跄的离去，我透过窗户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转身就走到电脑前把昨晚相关的视频资料自己拷贝保存了一份，然后删除了这边机器里的记录。 有人敲了敲门，是王师傅，问我差不多要开始装车了，还不许人靠近车子吗？ 我把王师傅叫了进来，指着桌子上那人留下的乱七八糟的工具，让王师傅一会儿找几个嘴巴严实的人把院子里的车给卸几个零件下来。 “记住别让人看见了，”我拿着一个扳手研究着，“没说让你们搞什么特别大的破坏，差不多活动活动就行了，多了我还心疼修车费呢……” 王师傅有点迟疑，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回头看了看王师傅，跟他交代无论谁问起来，就都说车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坏了，而且是今天这会儿才发现的。 王师傅疑惑的问：“可那些货怎么办啊？买家说了不能耽误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将计就计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将计就计 正好石师傅也过来了，也是想问我什么情况。我就没有回答王师傅的话，让他马上去做，完事了给我个信儿，然后自己直接跟着石师傅去司机那边看看情况。 “这个就是老板啊……” “还真是跟外界说的一样是个小丫头啊……” “我家闺女这个岁数还在读书呢……” “咳！” 石师傅有点听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示意人群安静下来。 “各位的车是昨天下午开过来的吧？”我很镇定的说道，“很抱歉，今天可能要各位白来一趟了。由于我们的管理疏忽，各位的车子可能出了一些人为制造的问题，不过修理的问题我们来承担，就是今天各位暂时是开不了工了。” 石师傅是刚知道我这个安排，也知道车子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慌张的问我那今天马上要出库的那批货可怎么办啊？ “买家不是说不能耽误吗？”石师傅十分焦急的问我，“这到底是……” 我顿了顿，故意当着人群大声的说道：“没有按照规定时间送达那就赔钱，我等一下再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有别的车能用的。” 远远的，王师傅领着几个人朝着这边过来了。既然他那边完事了，我就丢下了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到一旁开始给顾清打电话。 “嗯，都这个地步了就不用掖着藏着了，反正你就立刻去找吧，动静大点没事，不然消息也没多少人知道。”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 按买家当时与我们的约定，是今天下午三点之前送达对方指定的地点。如果要从我现在所在的仓库这里出发的话，我这边装车和在路上的时间，最晚也得在今天十二点半把车给走出去。 顾清去联系车子了，我拿起货单看了看，迟疑了一下，最后把电话打给了庞晙。 “说话方便吗？”我问庞晙，“我这边有点事情。” 我是担心范主管还没走，我这边电话过去庞晙又不可能不接，到时候两边尴尬。 但是庞晙在那边气势汹汹的一吼，那看来范主管应该是走了。 “谁给你惯得毛病！我一回头人没了！” 我哼唧了几声，继续顶嘴：“人没了你不也到现在都没问我去哪儿了，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废话！”庞晙大声辩解道，“我这边有人，刚刚好不容易才送走的好不好！我一看是那条范老狗来了，当时就懵了，刚回头想让你躲一躲的，然后发现你人没了。你知不知道人家上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我，你走了我怎么连送都不送一下。你不会跟他说了你从我这儿出去的吧？他这人人品可是不大好啊……”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迟钝啊！我怎么可能说啊，是他自己脑补的好吧？” 庞晙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说姓范的跟他一直合不来。因为范主管曾经在正锋待过，但是被小邱姐挤兑走了，之后就一直对这边的人耿耿于怀，始终看不惯庞晙。庞晙这边也是不饶人，就是对着干也不让步，结果倒是把范老狗这外号给骂开了。 “我先不跟你说那个范老狗的事儿，”我急躁的说，“你那边现在方不方便给我调一批货出来应应急，就是从你们一号库那边调，不要别的地方。” 我倒是知道庞晙那边一号库的位置距离我这个买家那边很近，如果运送的话，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可以送过去。 “那边现在是应该正在入库今天刚到的东西，不过你先给我货单啊，调货也得我有才行吧？” 我稍后挂断了电话就把货单发了过去，庞晙跟我说这点东西没问题，但是是我这边来人去送还是他的人直接去送货？ 我想了想，庞晙那边作为总代理，生意比较稳定，运输方面一直都是固定的一拨人在打理。我想如果庞晙那边直接让人去送的话，没准会被暗中想要算计我的人觉察到，这样的话我准备暗度陈仓的盘算就全落空了。 “那……你方便再额外出去找几个靠的住的人来办这件事吗？”我回复他，“不能让对方知道内情，或者靠谱一点的……” 庞晙就问我这边难道就不能来人送了吗？现在这个时间过去装车再送出也来得及的。 我解释道：“那不一样，总之我这边的情况有点复杂，跟你解释不太清楚……就是不能让你的人去送货，但是我这边一时半会又不能出面找车子接手。你看方不方便找几个不知情的或者你那边比较靠谱的人开车子过去，直接就拿着我这边的单子去送货，就当做是直接我这边拿出去的货。哎呀，反正就这个意思啦，我也说不明白……” 说实话我是有点不好意思跟庞晙就这么开口求助，情绪也就有点矛盾，话都有点说不清楚了。毕竟我还是觉得是自己欠庞晙的，现在倒是反过来理直气壮的开口求助。可我也真的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因为距离那边比较方便也就庞晙，剩下的要么就是不认识要么就是不靠谱。这是我这盘棋里比较关键的一步，说什么也得把风险降到最低。 “行，我明白了，就是我这边出几个靠的住的还能不被认出来的人，直接装作是你们的人，然后把货送过去，对吧？” “对对对！” 庞晙发了个ok过来，跟我说他那边搞得定，随时联系。 然后紧接着就是顾清找过来了，跟我说联系不到人，她人脉圈里的这些司机就跟说好了似的，都有事情。 “不过我在网上也发了招人的消息，”顾清说，“有个人看到消息之后联系我了，我看他那边似乎可以，但是我对这个人也不熟悉，你看这个到底是用不用啊……” 我让顾清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亲自打电话过去问他那边的情况。 对方的意图有些过于明显了。 电话里没说上几句话，我问对面那边车子都是什么情况的，有几辆，大概能栽多少货过去。 对方主动报出了的信息跟我这边的需求可以说是刚好温和，可无论是数量还是时间，我都嘱咐过顾清不要先行透露给对方。 一般人的话大概会兴高采烈的认为这是个极好的巧合吧，但是这个“巧”和对方极力想要跟我合作的语气，倒是让我肯定了对方的身份。 这拨人，终于找来了。 “好，那么这批货就拜托你们来运了，你们现在就过来吧，越快越好，我们赶时间……” 王师傅抓到那人的确就是一定程度上的“小毛贼”，问不出什么来，短时间里我也没法刨出这个债主的线。可我还想弄清楚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我就将计就计，让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顺利，继续执行后面的步骤。但是为了防止他们在货上动手脚，我又自己暗中预备了一手，让庞晙那边替我送一批货。顶多到时候两拨人撞上，我再说是安排上出了问题，多送出来了一方，然后再看情况撤回去一边。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对方控制了我这边的运输环节到底是想干什么，这几天还有其他人来过我这边鬼鬼祟祟的疑似探查情况，我还是坚持之前的推断，比较怀疑是肖艺的主意。再加上今天早上林姨已经在上方那边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驳回了我的那个申请，我想范主管那种咬人就不放的疯狗肯定会提出来要盯着我这边的销售结果的话。那么想用申请书的事情把我踢出去但是没有成功的肖艺现在肯定是想尽办法要破坏我这边的销售，所以还是肖艺最有可能对我这边下手。 我看了看这边的情形，被弄坏的车子正研究着维修的事情，人群议论纷纷，今天要发出去的货也已经从库里分了出来，就等着车子过来。 一切的事情，包括我这边能够想到的细节都已经做到了极致。无论是想要通过观察我这里是否修车的事情或者是干脆在我这里安排了他们的线人，对方现在都应该不会看出事情其实是我在操盘了。那个小毛贼我也并不是很担心，他回去按我说的他已经得手了那最好，万一要是就不要命了，跟上面实话实说了，那我也不担心。他们肯定还会想法设法求证这个人的话，但是求证就要看我这边，我这边一切都按着他们的预想来的，他们也会陷入矛盾和怀疑。 从这个安排来动手的人的情况来看，他们肯定不是在深思熟虑的情况下选的人，他们更想要成功，甚至不想等待，他们这种迫切的想要寻求结果的心理真是会让他们漏洞百出的。而且只要我不露出破绽，他们会被自己急功近利的心理诱导，相信那人肯定是得手了，是我逼他说自己没有得手的，为了就是搅乱他们自己的计划。 现在电话也接到了，我想对手应该正在我的引诱下进行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我倒是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功亏一篑 第二百一十九章 功亏一篑 我扫了一眼仓库里已经分出来的货物，如果让那些人进来装车的话，那又免不了一顿混乱了。 “王师傅，”我招呼王师傅过来，“咱们时间紧急，让车子开进来太麻烦了，快叫几个人过来把这些一会儿要发出去的货都搬到大门口那边去。一会儿等人家来了就直接装车，那样能快点。” 王师傅立刻转身要去办，我拽了他一下，小声跟他交代，东西先靠着围墙堆着，别让对方过来一眼就看见了。 “还有一会儿领着人把人和货物都看住了，说死也不能让他们随便进来。车子开走之前你们再找个借口上去把装好的东西看一下，有没有掺和别的不该有的东西。” 王师傅会意的点点头，跟我说了句放心吧，他和手底下这些工人这点事肯定能给我办妥。 安排妥帖之后，我就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了，拦了辆出租车离开。但是我并没有走远，车子刚进入车流人流比较大的地段后我就下了车，然后就近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师傅刚发短信跟我说一队货车开了过来，现在正停在我们院子的门口。然后我的手机接到了电话，跟我说他们的车子到了，让门卫放行一下。 我瞟了一眼手机屏幕，小晗说她搭着店面市内送货的车子过来的，大概还要七八分钟才能到我的附近。 我立刻回应电话那边：“好的，我打电话说一下吧，我人现在已经离开那里回去了，请你们再等一会儿。” 然后我就等着小晗那边过来，趁着仓库那边应该是一群人都在门口聚集着等待进去的时候，我上了小晗那边的车子。 我一上来小晗就跟我说：“姐，这是咱们市区里送货的车子，最近才添置的，应该没人认得。” “可以，”我忙着在后排坐下，“我先打个电话过去，让那边直接装车。车子先开到那边附近的厂子墙根边去，在路边横着太明显了。” 小晗当时还一愣，我们重新回到了仓库附近之后，院子门口正热火朝天的装着车。 小晗好奇的追问我：“啊？这就装车？不让他们往里开了？” 我点点头，说我刚刚已经跟电话那边的王师傅交代，让咱们的人把刚刚已经在大门口堆好的货物直接搬到车上。 我是准备直接搭着现在这辆车一会儿全程跟着前面的货车，但是说实话这种行为我也是第一次干，多少觉得心里没有底。就算人家开着的是笨重的大货车，万一又是哪个山的老司机出手了，一进市区就被我们给绕没了，我这不就白忙乎了吗？ 看来我还要准备点东西啊。 “哪能放这群来路不明的人进去啊，”挂断电话后我跟小晗说，“你知道他们安得什么心思啊！” 小晗不以为然的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满院子都是咱们家的人，他们就是进去多少人然后到时候就出来多少人，也不能怎么样啊。 “万事小心就是了。” 我现在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门口装车的情况，我也摸不准对方的意图，这让我的心里一直没有底。 但是对方既然都大费周折的做到这一步了，那肯定还是要在我这边动什么手脚。 我的每根神经都是绷得很紧，手机突然的一响，吓得我的心脏差点蹦出来。 文轩的电话，应该是为了我早上找林姨请求增加人手的事情。人家是母子，我也没办法跟林姨直说不要告诉文轩，但是文轩一知道，我就担心肖艺那边肯定也得了信儿。 “你伤到没有？”文轩的语气满满的都是担心，“我听小陈说你那边被人盯上了……罢了，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已经开车出来了。” 虽然我知道文轩是关心我，但是我现在真的是在节骨眼上。本来想让顾清开车过来的，都出于担心顾清现在正被人监视着举动或者的车子被人认出来，没敢让她动弹，直接让小晗找了市里送货的车子混出来。文轩再开着他那辆拉风到晃人眼睛的车子冲过来，就算不是观察这件事情况的人都会看两眼他那辆车，更何况现在周围肯定有人盯着，一定会被人认出来。 我刚刚都说了自己已经离开，而且的确做出了打车走了的假象，文轩再巴巴的冲过来，我担心那边万一再为了确认我的行踪最后查出来破绽。 “嗯……文轩，你听我说，我这边的情况……那个！我没事的，我没有受伤，挺好的，现在已经离开仓库那边了。谢谢你啊，但是真不用麻烦你过来了。” 这话我说的磕磕巴巴的，但是我是真的很为难。文轩车子都开出来了，心急如焚的想要见我一面，但是我却上来就把人挡了回去。可我又不敢明说这边的情况，我始终觉得文轩与肖艺的关系在那里，我最好还是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不然的话很有可能就是在间接告诉肖艺。 文轩没立刻接腔，显然是非常不高兴，没有回答我的话，又重复问了一遍我在哪里。 这个时候王师傅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了，小晗也连忙拽了拽我，我这才抬头发现仓库门口的人群一片混乱。 我心里一紧，难道是出事了！ 我想都没想，就跟文轩说了一句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有急事，然后没等他回话就哆哆嗦嗦的赶紧接听王师傅那边。 “怎么回事！” 我紧张的问。 “啊，就跟你说一声！这群毛小子在装车的时候把箱子给摔了，咱们外面那个木框箱子不抗摔啊！直接摔散架了，里面东西都散了一地，我看就让人进去重新拿一箱。万一要是没有合适的货的话我就把这箱重新封个口，再拿上去。还有刚刚搬箱子的那两个小子受伤了，一会儿准备让人送医去！” 我趴在窗边看了看，好像的确是一群人围着什么，松了口气，让王师傅看着办就行。 我瘫回车座上，心脏好像还没从刚刚那个突突乱蹦的状况下完全解脱出来，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有节奏的往头顶涌。 “没事吧姐？”小晗给我递来一瓶水，“顺顺气顺顺气，那边好像又安静下来了。” 我无力的蹦出来个嗯字，我也是紧张过度了，自己不在第一现场总觉得不放心。 时间在箱子的堆砌罗列中慢慢过去，装车完毕，车队正要发车，王师傅突然上前拦了一下，然后又领着人跳上车看了一下。 看了一圈似乎是没有问题，车子就陆续开走了。 “跟吗？老板，”司机转头问我，“这个时间进了市区就不好找了。” 我还是说再等等，又拖了一段距离出来才让司机开车跟上。 前面一共是四辆车，三辆堆满了，一辆只装了一半。 我紧张的注意着我的目标，已经顺利的跟进了市区，现在大家都被一个红灯堵住了。 庞晙给我发消息，说他那边人和车子已经安排好了，正好他那边忙着入库，还有很多代理马上要上门提货，反正场面一片混乱，这个时候装车开走应该不会引起旁人注意。 “那你那边看时间差不多的话立刻通知我这边让车子开出去，”庞晙跟我说，“那个……我多余问一句，你找我帮忙这件事是告诉了谁吗？” 我不明情况的回复他：“没有，怎么了？” 庞晙过了有一会儿才回我：“没什么，苏菀突然要过来，我怕她是冲着你的那些东西来的。” 我一愣，本来还想牢骚几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庞晙说的的确有可能。可我相信我的计划目前应该不会被人觉察才对，也就是说肖艺那边应该不会找苏菀出来生事才对，那苏菀过去真的只是一个偶然？ 不对，难道说…… 除了肖艺还有一个人一直很在意我和庞晙的联系，那就是文轩。 我刚刚突然挂了他的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我再一回想刚刚他的语气和他那个性格。 坏了！ 我懊恼的拍了一巴掌，身边紧张的小晗吓得一哆嗦，问我这是干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文轩既然没再找我，他可能是认为我在庞晙身边。我因为遇到了麻烦，所以选择找庞晙去了。照他那个咬死人了也不吭声的性格，把苏菀找过去应该就算是他最轻的手段了，估计这会儿他肯定也在找庞晙的路上。 我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今天早上倒是为什么非要给林姨打电话啊！增派人手又不是现在就要搞定的事情，什么时候打不行，这下子把文轩也给搅进来了！ 乱得都可以煮粥了！ 我当然得立刻联系文轩，让他马上收手，但是屏幕上跳出来的来电联系人让我立刻慌了神。 她为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找我？ 现在大家都被塞在闹市区，周围喇叭声不绝于耳。如果我的对手是肖艺，那我要是这个电话接了，她肯定听得出来我是在路上。而且我想如果她是这个用意给我打电话的话，那也是看准了车子周围的环境才来确认的。可是我不接的话，那也一样有不敢接电话的嫌疑，怎么都会引起她的怀疑啊！ 第二百二十章 还不算结束 第二百二十章 还不算结束 我们与几辆车子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手机还在响，一副非要我接不可的样子。 我绞尽脑汁的想了各种理由，但是没有不显得可以顺理成章的理由。 我都费劲了力气走到了这一步了，难道真的还要功亏一篑了吗！ “怎么了姐？” 小晗看我脸色不大对的样子，关切的问我。 肖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都已经做出了自己已经搭车离开的假象了，她为什么还这样？ 难道是我们的车子太明显了？ 现在我们周围堵得是水泄不通，就是现在想放弃跟踪撤到别的地方都动不了。我也不可能蠢到下车去接电话，万一真的是肖艺觉察到了我们车子的问题，那我只要一露面就什么都不用扯了。 小晗发现是肖艺的电话，跟我说要不她接吧，就说我手机没在身边。 “可是我在那边走的时候你压根没跟我在一起啊。”我皱着眉毛提醒小晗。 “那就告诉她，”小晗想了想说，“你已经回到店里了不就完了，没事的。” 我还是固执的摇摇头，然后自己接听了电话。 我想，功亏一篑应该还不至于，那个东西应该还在车上…… 事实证明我刚刚固执是有用的。 “林蒹啊，你在哪里啊？” 我镇定地说，我在外面，现在塞车在路上了。 “哦，”肖艺笑了笑说，“原来你在路上啊，怪不得这么吵……我现在人在你店里，但是就看见了顾清没找到你。” 我心里稳了稳，多亏刚刚没有让小晗接电话，顾清应该会说我不在。但是小晗肯定会回答肖艺，说我在店里，但是手机没在身边。 “我在路上啊，”我佯装懊恼地说，“前面好像撞车了……我早就从仓库那边往回走了，愣是给我堵到了现在还没到。对了，你来我那儿什么事情啊？” 肖艺意味深长的沉吟道：“没什么要紧的事，就是想着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店里待着才对，路过就来看看。再就是我知道祁毓的母亲好像出了点情况，想过来看看祁毓，结果你们都不在，还真是可惜……” 我听了这话真是一脸大写的呵呵啊，肖艺你可千万别见到祁毓，我怕祁毓承受不住，会一刀送你上天。 “那你现在具体在哪里呢？”肖艺突然问我，“你都走了这么久了应该也离得不远吧？反正我也没事，那我就等你回来喝喝茶吧！” 我这边嘈杂的声音凭我那几句话当然是打发不了肖艺的，她现在多少也是猜到了就是我们的车子跟在后面的事情。现在是想看看我的意思，如果我这就回去，就代表我们这边放弃跟踪。但是就算是我们这么跟下去，估计肖艺也不会让那边再有什么动作，我将计就计的法子也看不见什么了。 这是逼着我中断计划吗？ “好啊，”我淡淡的说，“那店里见吧。” 挂断电话，阻塞的车流也缓缓的开始在街面上涌动。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对司机说道：“回去了。” 司机和小晗都是一愣，转过来疑惑的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告诉他把车子开回店里那边吧。 两人虽然不解，但是最后还是在下个路口转了向，朝着蒹葭的门店那边行使而去。 我不甘心，相当的不甘心。 但是那句“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店里待着才对”显然是朝着我这边的事情说的，我就是跟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用了。倒是肖艺那边我可以去跟她好好聊一聊，没准还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到我回到店里，我都在试图跟文轩取得联系，但是他应该是在气头上，压根不理我。 我打给小陈，让小陈马上出去找到文轩，说什么也得把文轩给摁住了，千万不能让他胡闹。紧接着又跟庞晙那边发了消息，算是跟他打个招呼，但是苏菀应该就在他旁边，他并没有回我消息的意思。 “辛苦了，”肖艺端着茶杯看着我进来，“仓库没事吧？” 我笑盈盈的走过去说当然没事，怎么会有事。 “没事那就好，”肖艺抿了一口茶，“咱们这种生意，最怕的就是自己家的老底被人给端了。这空着手的话，跟谁做生意啊……” 我撇撇嘴，心里想着你就在那儿说吧，你倒是没空着手了，当初不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话，你这笔生意的确做不起来。 我听了半天的废话，终于失了耐心，直接挑明了问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肖艺看我不耐烦了，依然不慌不忙的调侃我：“你现在是不一样了，要忙的事情倒是多了。这是在担心什么事情啊？还是有点不安呢。” 说我心里没底害怕她？ 好笑。 我正还击，但是肖艺却打断了我的话，幽幽的说那她就不耽误我的事情跟我卖关子了。 “我今天来呢，是来告诉你一句，祁毓母亲离世的事情真的是很遗憾。里面的确有些成分是我的，但是吧，要是想说祁毓的母亲是我送走的，这个锅我可不背啊。” 放你大爷的屁。 “哦，您的意思是我的车子也不是您手下的人搞坏的咯？”我一脸呵呵看着她说，“那我还得跟您道歉了是吧？不好意思啊，我这眼花了，连人都认不清了呢。” 肖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再说了，随后就起来整理了一下外套准备离开。 我看着她一副害得他人几乎痛不欲生自己还一脸轻松地样子，心里的怒火当然不减反增。难道对她来说就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别人死活都无所谓，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也心安理得吗？ 肖艺似乎留意到了我突然攥紧茶杯的手了，竟然还有些嘲讽意味的跟我冷哼了一声。 “最后一句话，”肖艺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希望你能好好利用那个害死人的‘秘密’关键来报这个仇，千万别找错了报复对象。” 她就这样的出门走了。 我毫不客气在她推开的门还未关严之前把茶杯朝着她的方向砸了个粉碎，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这个杯子是砸在她那张脸上，反正她那张脸皮早已经是不要了的。 “姐，”小晗走过来，“庞先生那边说车子已经送出去了。” 我这才平复了一下情绪。 小晗抱着个平板摆弄着，上面正显示着那几辆货车的实时位置。 “不过姐啊，既然那边都有那东西，为什么你都等到了那边装车的时候才想起来安排啊……” 我挠挠头，说我不也是到了车上才想起来，咱们车上又没个干过这事的人，手不熟就很有可能被人看出来的。 没错，王师傅在装车时说摔下来的那个箱子是我故意安排的，我也是已经在车子里的时候才临时起意的，就担心我们会出现在这种状况，跟不上前面的车或者被迫中止跟踪。 那个所谓的后扔上去的箱子里我特意让人放了个定位的发信器进去，那个发信器要感谢之前视财如命杨老板，顾清告诉我杨老板担心院子里自己买来搬运货物的几个小叉车被人开出去，所以在车子上安装过定位发信器，实时位置的话仓库的门卫室就可以查到。我先是让石师傅自己测试一下是否还好使，确认还能使用之后就拆了一个下来，然后我只是跟王师傅说了想放这么个东西进去。但是考虑到箱子是已经封好的，如果当众这么放东西进去很容易就被发现了，而且开过箱子的话再封会有痕迹，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当时王师傅说他会看着办的，没成想他就直接让搬箱子的人假装手滑，硬是当成摔开了一个箱子。王师傅当场表示把东西收拾好了之后抬回去换一箱或者重新封口，怕对方怀疑也给我打了电话，王师傅就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东西收拾好了抬进了仓库，然后立刻把东西放进去了。为了担心对方会盯着重新拿出来的箱子，刚刚手滑摔坏东西的两个工人当时就装作受了伤，闹得场面一片混乱，就连在不远处的我也是吓了一跳。 结果我的这个“担心”还真的是成了真，肖艺果然来了这么一出中断了我的跟踪。 我估算了一下我们这队车子到达买家指定仓库需要的时间和相差的距离，然后又算了一下庞晙那边到买家那里的时间和距离，估算出我们的车子走到哪里庞晙那边发车能刚好同时到达目的地的位置。肖艺在的时候就让小晗先替我盯着车子的位置，如果车子已经接近我说的位置而我还没脱身的话，就由小晗立刻给庞晙那边发消息，通知把车子送出去。 想必肖艺肯定也是故意拖延的吧，她想让我无法脱身应对情况，但是我这边却已经提前做了打算。 正巧庞晙电话过来，我立刻就接了。 “林蒹，”庞晙压低了音量，“车子已经走出去了，苏菀也走了。但是文轩过来了，我让人说了我不在，可他一直在门口不走，我现在就没法出去了。那……你一会儿就别过来了吧，因为我看他好像……很生气。” 第二百二十一章 突发情况 第二百二十一章 突发情况 我满怀歉意的挂了庞晙的电话，文轩还是很固执没有接我电话。 “这个倔驴……” 我听着听筒里被返回的对方通话中的系统提示音骂了一句。 “小晗，”我叫上了小晗，“要走了。” 小晗抱着一堆东西颠颠的跟我走了，好在市内送货的车前段时间我一狠心新配了两辆，刚刚那辆估计就被记住了，这回我们又换了辆车子出发。 本来我还想亲自去现场看看卸货的情况的，但是还是没有来得及，连市区都没出，电话就打来了，说是有两个拿着我家出货单的送货队伍过去了。 “啊？”我故作惊讶的说，“那你等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你问问吧。” 然后电话挂断之后我等了几分钟，再给对方回拨过去。 “不好意思啊，是我们这边的错。我这边的人忙糊涂了，前面的车队出去之后又弄了一队人来，麻烦你把电话给司机啊……” 虽然有定位在，但是我还是谨慎的选择留下庞晙那边出去的车子，让我们这边的车队先拉着货原路返回。 我正想跟庞晙发消息说个处理结果呢，这才一眼看见了庞晙给我刚发来的消息。 “苏菀好像是去追我这边放出去的车了！你自己注意。” 我当即反问庞晙，你不是说她回去了吗？ 庞晙立刻回消息：“我是看着她的车子开走了！可是她去那边根本没开车，又不远估计是直接走过去了。” 我当时就气崩溃了，苏菀这混蛋冒出来添什么乱啊！ 我现在距离那边的还远着呢，自己想去拦着苏菀别大闹现场是不太可能。庞晙那边里的是近了，他说苏菀没有开车过去，现在开车去追肯定赶趟，可却偏偏被文轩堵了出路。 文轩就是不接电话，我气得都快把手机给摔了。 “陈儿啊，”我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小陈身上了，“你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正锋总部的那个一号库的位置……” 当小陈说他正往那边去而且用不上两分钟就能到了的时候，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但是姐啊，”小陈为难的说，“就算我能说，但轩哥不听我的啊……” 我已经快让文轩和苏菀这俩人给气到升天了，直接跟小陈嚷嚷：“你说不动的话就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他要是不听就直接拽走！” 我跟庞晙发了消息，庞晙回复我只要他出得去，就是绑也能把苏菀绑回来，问题是文轩现在不仅已经不光是等着了，现在还直接往里冲，准备搜人的架势。 心急如焚的五分钟。 屏幕上终于显示了文轩的电话。 文轩上来就冷冷的问我：“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我尽量保持着自己的口吻不那么强硬，“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啊。” “忙。” 忙你大爷忙啊。 我倒是快忙得一口老血喷出去了！ 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文轩居然这么傲娇。 “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挂了，你最好以后也别联系我。” 我也拿出一副“反正我最酷”的语气出来回答他，结果文轩就这么没出息的挂不住了，口气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跟我说他来找庞晙了。 “你要是在的话那就赶紧出来，”文轩还不死心的样子，“省得我在别人的地盘上到处找。” 我特别加重语气的跟他说了一声呵呵，让他自己直接开车朝着市里走吧，正好遇得上我。 这句话就说得很明白了，我是从市里出来的，不是从庞晙那边，不信的话那就请他自己开车过来跟我见面。 文轩顿了顿，我能想到他现在一脸不甘心的样子，什么也没说的挂了电话。 紧接着，庞晙跟我说文轩开车走了。 庞晙立马开车去追苏菀去了，我这边则在遇见文轩之前接到了庞晙已经把苏菀带回去的消息，真是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文轩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他撒谎呢。 “马上就进市区了我都没有遇到你们，”文轩极度阴沉的说，“你到底在哪？” 我懒得跟他解释，直接举着电话跟司机说：“对面开过来那辆黑色的轿车……诶对，在这停车吧……” 文轩那边先挂了电话，然后把车子停在了对面，那意思是等我过去。 我很不情愿的把车门一摔，找过去了。 我绕到驾驶那边敲了敲窗，表示我不愿意上车说，要说就开窗直接聊。 文轩这王八蛋半天一点动作都没有，非要我坐下跟他好好谈谈的架势。 我没办法只能绕到副驾坐下，很不高兴的跟他说：“拜托，我一会儿还要去那边的好吗？” 文轩阴着脸问我，那方向是去他刚刚去的地方见人吗？ 我抹了一把脸，然后从包里掏出印有我买家收货地址的单子给他看。 “一边要我销售达到预期效果，一边又不让我去工作，那我干脆直接不干了吧，反正我做不到。” “好，”文轩依然不松口，“那就不干了吧，直接叫肖艺过来顶了你的摊子正好。” 愣是把我气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挂我电话？”文轩沉不住气了，“你什么事情那么重要，我见你一面都不行？” 我脸扭到了一边，撇了撇嘴，没回答他。 “还是你还在生我之前的气。” 依然撇撇嘴，不说话。 “你只要有这种回避我的行为，我都会很怀疑你。” 我听不下去了，朝着文轩十分不满的瞪了一眼。我这才发现文轩已经没了刚才的一脸阴沉和愠怒，几乎是连自己每根微微垂下的睫毛上都挂满了失落两个大字。 “你真的是为了忙工作的事情吗？” 像是一个孩子遭到了别人无端的冷漠之后，还要为对方的过分行为找一个看起来可以不过分理由似的。已经无辜到了自己都不求对方对自己能好一点点，只希望对方能接受自己的这个理由，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我就这么心软了下去，很肯定的跟他说是的。 文轩听完之后似乎真的好受了一些一样，很勉强的压制着自己满脸的失落，想告诉我他就这么原谅我了。 我心里突然翻涌着一种很酸楚的感觉。 “我……”我看着他的脸结结巴巴的说，“我保证以后不这样，起码让你知道我在哪里，我……” 文轩压制了半天的失落最后还是失败了，但是听完我的话，嘴角像是挂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样，十分勉强的向上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没事啦。 他越是这样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负重感就越强烈。 “那我送你过去吗？”文轩有些慌乱的发动车子，“那边也有段距离吧。” 我的脑子里完全通过不了他说的话，只是有点蠢的跟他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以为文轩会听不见，这样好像的负重感能轻一点，然后还不会尴尬，但是他还就听见了。 “都说了没事啦，”文轩的声音又跟平时那样柔柔的，“我想等这次结束以后，要是能想办法给你分担出去的活儿都给你分出去。我和你平时也交集不到一个工作圈子里，没法照顾到你，这样你太辛苦了……” “没关系的，”我有点想要仓皇逃跑的意思，“那个……我那边，车子在等，先过去了。” 文轩刚刚点点头，我就立马拉开车门逃走了。 我一屁股坐下，冷静了有半分钟，才问小晗：“小晗，车子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有三分之一多了吧？” 我在文轩的车上大概待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刚上车没一会儿就看见我们那对货车载着货往市区里进了。这会儿路况已经没有那么拥堵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就能回去，现在怎么说也应该快走了三分之一了才对。 小晗把平板递给我说：“还没呢，哪有那么快呀，现在还不到三分之一，在市物流中心那儿堵着呢，堵了有好一会儿……” 物流中心？ 这个路线不大对吧？ 我问小晗：“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路吧？” 小晗也说不是，跟来的时候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是行驶方向目前还是朝着咱们那边去的。 可能人家司机心情好就换路了吧，再说人家走哪里我也没指定，这事挑不了毛病。 文轩的车子开走了，我看着他走远了，就让司机继续往前开吧。 本来我是想去庞晙那边看一眼的，当然也得等他把苏菀搞定之后再说，这个忙我得当面道谢。但是我这边刚开出不到一百米，庞晙那边开着车迎面行驶了过去。 我想他应该是把苏菀送回去，就又让司机掉了头。 “回店里吧，”我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赶紧回去，还有一堆事没做的。” 我认为我们的车子一开始被肖艺发现跟踪后，肖艺就应该已经决定不再执行她预想的步骤了，这一路上这队货车运送东西并没有异常也是证明了这一点。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不管怎么说，这一趟看来是白忙乎了，倒是把自己折腾了个半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意的后果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意的后果 我疲惫的靠在座椅上打了会盹儿，睡得相当的死，最后还是王师傅打电话给我吵醒了。 王师傅说东西已经送了回来，我迷迷糊糊的抓了抓头发说知道了，然后就又闭上眼睛靠回了椅子上。 “姐，醒醒，咱们已经到了。” 小晗是看我睡得香，早就到了也没有叫我。 我一脸疲惫的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继续趴着，这股懒劲儿上来了就是难缠。 但是顾清很快就上来给我递交今天的单子了，我还是得清醒起来干活。 “咱们家这几天的形势看来还是不错的，很多团队都愿意从我们这里购入，再这样的话感觉我们发货用的车子都快排不开了……” 顾清是一脸欣喜，现在我们能有这个旗开得胜的局面顾清的出的力可不少。必要的感谢和鼓励我是要表示的，但是同样的，我还是记得她和杨老板之间的关系，以及之前她曾有试图取代我的想法，我还是得及时把祁毓和璐璐叫回来继续分散顾清手里的权力才行。 “这都要感谢你啊，”我给顾清倒了杯水，“如果不是你信任我，低下头尽全力做事，现在蒹葭也不可能获得这样的局面是吧？” 顾清很不好意思的接过了水，跟我说在店里针对茶业的发展上，希望我能重视一些。 “嗯，”我耐心的问，“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 顾清摇摇头，跟我解释，她只是觉得我们这次考核上应该不用这么紧张。 “我就是想吧，咱们这次考核的情况现在也算挺乐观，咱们蒹葭只能说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为了拿下这个总代理的位置，其次我们也得为以后的发展壮大考虑。我是觉得最近茶业方面的市场也不错，值得投入更多的发展，但是咱们家目前来说并不是很注重这方面的生意……” 我明白顾清的意思，她这是有好的生意上门了，但是自己可能做不了主揽不下来，希望我能支持她。 我很自然的回答她：“可以的啊，这个想法很好啊。你是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现在咱们家涉及茶业方面的货靠的都是咱们店面后面的那个小冷库的存储，能存放的东西很少很少，所以生意也是做的可有可无的……之前的是在近郊有一个大的冷库，但是在这边转卖的时候那边也房租到期了，没有续租，东西也是清仓处理掉了。但是那边现在还在招租，我想可不可以把那边重新租下来，租金那些……我跟房主也算是认识，我跟他谈，你看可以吗？” 顾清那期待的小眼神也没法让我说不可以啊。 我本来也是在汀茗卖过茶叶的，知道有的茶叶是必须低温贮存才行的，汀茗的几个大冷库是正锋旗下的，墨韵当时是在外面租的，听说租金也不便宜。可我现在可以说是欠了一屁股债，有点为难的跟顾清补充问道房租大概要多少。 顾清知道我现在的开销可能有点经不起折腾，我一问，她也有点支吾了，显然是找我之前忘了我们捉襟见肘的经济情况了。 “那……不着急的，”顾清无奈的说，“再等一等看也行的，我就是怕那边租出去给别人了，觉得那边的交通和价格还是挺合适的。” 这事也就算是这么过了，把顾清送走之后，我想拿平板看一眼地图，找找顾清说的那个位置在哪里。平板刚解锁之后我就看见了没来得及关掉的定位图，而此时这个异常的情况可让我没法关掉。 定位怎么还停在物流中心那里？ 我有点愣，以为自己的渣渣平板是卡住了，结果发现并没有。 定位的确停在了那里！ 可王师傅都清点过了，东西已经送回去了，难道是定位的发信器坏了？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我立刻打给了仓库那边，王师傅正要换班回去，然后让我一个电话给拽回库里重新点了一遍东西，跟我说的确没有少东西啊。 “那你监控系统里面的那个定位还是什么的，”我急躁的问，“白天我跟你说过在哪里看，你看看现在顶上显示的位置是在哪里？” 王师傅给出了同样的地点，东西还在物流中心附近。 怎么回事…… 我起疑了。 小晗正要下班离开，看见我风风火火的又要杀出去，有点小不情愿的放下了包准备跟我走。我看她那委屈样，连连摆手说算了算了，让她回去了。 我直接搭车冲到了仓库那边，期间东西的定位一直都停在那里，我也做了各种猜测，难道是掉出来了？或者是坏了？ 王师傅说了，他是按照之前出厂时的分装仔细钉回去的，再散开起码是不可能的。 不太可能是掉出去了，那是坏了吧？ 可是就在我刚跟王师傅碰上面的时候，却发现屏幕上的定位居然开始移动了。 我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让王师傅先带我去库房看一眼的。每个箱子都完完整整的放在那里，看外观也看不出什么的。几人已经在我来之前就开始在货堆里寻找那个安放了定位的箱子了，但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不对劲啊。 我继续跟王师傅确认：“箱子也没有在运输过程中散开的？” 王师傅很肯定的跟我说，东西卸货入库的时候是我们自己人来做的，绝对没有这样的箱子。 出鬼了啊，我疑惑的看着不断移动的定位，这还自己跑了不成？ “找到没有啊？”王师傅焦急的问，“就是上面从一个角上拿记号笔画了一道长黑线出来的箱子。” 这些箱子也实在是多，我跟王师傅两人一块寻找了起来。 期间庞晙给我打电话，说他那边完事了，我刚想说句谢谢，就被地上的绳子给绊倒了，还好用手撑住了地面，不至于摔得太惨。 庞晙在那边喊：“怎么了啊！” “没事没事，”我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仓库的绳子扔在地上没看到，自己摔了……” “这都几点了你还在那边，还没结束吗？” 我很倦怠的说是的，还有点事情没结束，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六点还没走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应付了几声挂了电话，刚刚栽了的时候手掌撑地了，地面上又有水，我赶紧嫌弃的甩了甩手。 是真的很难找啊，我有点恼了，反正我是找了几排都没找到。 我看到前面一个箱子里渗出了一滩液体，想必又是运输过程中颠簸导致里面的货物碎了，内容物都流出来了。 我指着那个箱子说：“王师傅，找人把这个抬出去吧。你看看这都渗出来了，里面东西应该是碎了，咱们也不能再发给人家了……” 王师傅招呼了两个人赶紧过来把东西给抬出去了，我也跟着出去透透气。想想那么大一箱应该不至于全碎了，就让那两人帮忙把箱子给打开，如果里面有完好的还可以甩给零售。 但是箱子掀开的一瞬间，大家都懵了，这是…… 我是被惊住了，顺手想要撩开额前的刘海，以为自己看错了东西，却发现自己的手上竟然也有这种液体的味道…… 汽油！ 我仔细的嗅了嗅手上的味道，想起来是刚刚摔倒时，碰到的那摊被我以为是水的液体。 我立刻跑回仓库，又从那摊液体里蘸了一点闻了闻，不会错的，绝对是汽油的味道！ “老板，这个是……” 两个开箱子的工人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我知道这里突然有汽油这种易燃的液体出现可能意味着什么。我们这个仓库严禁烟火是因为储存的这些货品本身就是易燃物品，加上汽油，这是想要…… “今天那批货还能从库里分出来吗？”我问王师傅，“一箱都不能留，全都搬出来，开箱。” 好在货物返回的那个时间之后就没有新的出货任务了，所以这些东西还没有完全混入仓库里，还是孤零零的堆在一边，等待明天开工时再放回去。 箱子开到一半我就彻底崩溃了，我让工人继续开，自己找了个台阶坐下，我得冷静一下了。 到目前开箱出来的结果来看，近半数的箱子里其实都放得是汽油，还剩了几个箱子是正常的货品，应该是掩人耳目用的。那个被我发现的箱子是因为里面盛装汽油的容器在运输过程中漏了，液体渗勒出来，还有几个箱子也都漏了，留下了地面上的那些液体。就算是没有漏的汽油我也看了看，包装不是很结实，或许人家就是等着液体漏到其他物品上，这样的话才能一把火引燃我们整个仓库。 我以为肖艺会因为发现了我们的跟踪而停止接下来的行动，现在很明显是我的判断失误了。肖艺已经按计划执行了，没有行动的是我。 汽油的味道不断地的在空气里弥漫开来，我懊恼的抹了一把脸，什么都顾及了，但我还是太大意了。 我到底又该怎么还回这一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己搬的救兵 第二百二十三章 自己搬的救兵 身心俱疲。 我甚至有点想要认输了。 但是又不甘心。 定位，我只能勉强的打起精神来，定位现在是在哪里？ 定位显示东西还在移动，但显然不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让我想想他们有什么机会换掉东西。 王师傅说车子一回来他就给我打电话了，我看了看接电话的时间，跟我当时从文轩那边回到车里的时间一对比，大概觉察出了问题的所在。 我回到那边车子里的时候小晗就说这队车子已经在物流中心那个位置了，而且她强调了一下，说是堵了一会儿了。物流中心那个位置我知道，很多车辆的卸货装货都在那里，十分杂乱的一个地方，所以当时说是堵车我也没有怀疑。可是根据车子回到这里的时间跟当时的那个时间一比较，傻子都能看出来时间可是长的有点过分了，就算是堵车也用不了这么久，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是在鱼龙混杂的物流中心调换了东西。 都怪我一时大意，认定了肖艺不会再继续自己的计划，谁知道她居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现在顾清那边是全力往回揽单子，我也已经把所有的资金都压在了这些货上。我以为肖艺是想要我这批货而已，谁知道她是准备直接让我弹尽粮绝。我这里单子已经拿下来了不少，要是这一把火把仓库的火给整没了。那就算是上方公司那边可以不断货，那我也没钱去买东西进来啊，更别提交货给买家。 这把火要是着起来了就真的谁也不用顾及，我自己就玩完了，想想也是一身的冷汗。 “王师傅，麻烦您费点心，务必把这些汽油给处理掉。还有麻烦你再到仓库各处排查一下，还有没有这种危险物品，有的话千万处理干净了。再就是……不要闹大了。” 我交代完就走了，这些东西我要追回来，但是不能让他们那么轻易地就结束这件事。 尴尬的时间又到了，任我在这儿横着，就是没有车。 濒临崩溃之际还是队友靠谱，顾清打电话跟我说今天那个冷库的租金，跟我说她正从那边看完回来。那个冷库的位置离我们这边不远，我灵机一动，就把顾清给拽过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能有汽油呢？” 顾清车门一摔，急匆匆的跑过来。 “你听我说，”我努力保持镇定的说，“我觉得就是东西送回来的路上让人掉了包了，你现在去仓库那边盯一下。我怕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还会有来点火的人，我等一下再叫点人过来，这边就靠你了……” 顾清说她明白，然后我开走了她的车，前往货品现在所在的位置。 我可是在林姨面前打包票说了自己肯定能保证这一摊的事情，现在不仅让人算计了，如果还一天找人家两遍，那我百分之百会被林姨骂成狗。我只能又打给了小陈，问他今天有没有说调人给我这边的，有的话问他什么时候人能过来。 “啊，好像是有吧……”小陈那边一听就是在酒桌上，“我这不太清楚啊，要不给你问问轩哥？” “行了行了，等你问的话我都被烤熟了，我自己问吧。” 我烦躁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打给文轩，结果这王八蛋又不接我电话。我打了半天也没动静，干脆就放弃了。再说了如果文轩这边直接调人来看着我那里，他肯定会找自己比较看好的人过来。他这个疑心病就信任那么几个人，要是肖艺不知道还好，万一又听见了信儿或者直接遇到个认识的，我跟文轩之间的联系肯定又被她无限放大到文扬那边。 不能找文轩，我又不好意思再找庞晙了，觉得今天庞晙二话不说就帮我送了那么一批货过去我就已经相当不好意思了，还有之前阿姨的事情他是豁出命来救我。本来林姨就才警告过我没多久，我再没脸没皮的打电话过去那就真的过分了。文扬那边我要是找了肯定是顺理成章，但是吧，胡老三我也实在不想惹。 不过比起来单枪匹马吃的亏，我最后还是一咬牙打给了文扬，跟他说我的货送回来的时候被人调了包，现在搞不定了。 “你是林蒹本人啊，”文扬故作惊讶的说，“你不会是让人绑架了，现在被逼着给我打的电话吧？” 文扬明显是在故意调侃我平时对他不理不睬，现在居然还主动打电话给他求助。 “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麻烦你了……” 可我还得保持着非常好的语气跟他说话。 文扬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跟我说：“谈不上麻烦，怎么能说是麻烦呢？你是自己人啊！说吧，怎么安排……” 文扬抢在我之前到了附近，我没想到他本人会亲自跟过来，应该会打发几个人过来让我安排才对。谁知道他搞得兴师动众的，甚至直接把胡老三本人塞到仓库那边去了。 “怎么了？小丫头，”文扬看我狐疑的打量着他，“你不会几天不见我就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吧？” 我也就笑笑没说话，实际上心里已经弹过了上万条呵呵了，搞得谁想看见你似的…… 我只告诉文扬我今天安排错了发货，结果就退回来一队车子，谁知道东西就被人掉包了。 文扬听完挑了挑眉毛，问我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还能有谁，也就肖艺呗。” 文扬听完显然是有了别的想法了，问我现在这个货物所在的位置是怎么找到的。 我心里是咯噔一声响，刚刚我是故意隐瞒了自己在货物里面安置定位的事情，就怕跟文扬解释不清楚自己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就注意这队货车。 现在也只能交代了，不然的话这个谎会越说越大。 “是我不放心这队车才安置的定位发信器，”我说，“这些人是第一次用，我查录像发现是有人故意搞坏了我们这边的车子，所以对这个恰好来应聘的车队有点不放心。” 文扬幽幽的说：“可你刚刚可没跟我说这些啊……” 我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镇定，假装若无其事的反问他不也没问我。 文扬这话就是在试探我，因为我发现他其实在观察我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临场反应是否真的过了关，心里也是胆战心惊的。 “你就爱强词夺理，”文扬的口吻一贯的暧昧，“这点还是学学肖艺，她那样才比较讨人喜欢。” “她是比较讨谁喜欢？”我毫不客气的继续接茬，“文轩的话就算了，我也没打算讨他喜欢。你的话，那……关我什么事？” 文扬被我呛得没话了，但还是没脸没皮的说了一句：“关你事的，毕竟我更喜欢你这样的。” 我没有继续这个无聊的对话的意思。 我打算是直接去确认一下情况，然后再想想该怎么还她这一手。 “前面左转，”我抱着平板研究路线，“不过那边好像停下来了。” 文扬把平板拿过去看了看，然后莫名其妙的问我丢了东西不报个警吗？ 我一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文扬没有明说，拍拍我的肩膀，说那就到了地方再确认一下吧。 胡老三给文扬打电话汇报情况，顾清也给我打了过来，跟我说有汽油的箱子已经完全被分离出来了，目前还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文扬说他认为肖艺那边不大可能还会有人去点这个火了。 “她不是不知道你放过定位的事情吗？”文扬点了根烟，“她现在应该认为你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吧。如果你其他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你肯定会死守着仓库那边，认为一定会抓到人。但是反过来她那边却在忙着把你的东西给转移掉并且抹掉证据，让你就算后来找到了踪迹也没法成功查到证据。所以这把火她的人肯定会看情况，如果你这边没有觉察和戒备，他就会放火。如果你这边都已经戒备森严了，他也不可能让你抓住，会直接走掉。” 这么说也有道理，我刚想说话却吸了一口烟熏火燎的空气入喉，瞬间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文扬直接掐灭了烟，把窗户也给打开了，搞得好像很在意我的样子。 我心里暗暗的嘀咕一句虚伪，但还是跟他说了谢谢，文扬就又露出了那种意味不明的神情看着我。 “直走，就是前面了。” 文扬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原来是这里啊，然后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搭着我的肩膀问我想不想把事情闹大。 我很不习惯的从他的手掌下挣脱出来，跟他说，我只想要个解决，其他他开心就好。 文扬倒是兴致满满的样子，跟我说那他这回可就下狠手。 我不知道文扬到底想干什么，但是隐隐感觉肯定没好事。 我们把车子停在了距离目标地点一段距离外，这里接近市郊。但是因为靠着山，也没多少人住，现在这个天刚刚擦了黑的时间，更是一片荒凉。 “走，下去看看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跪着也得扛到底 第二百二十四章 跪着也得扛到底 我一开始还挺担心这件事如果把文扬搬出来了，文扬会完全无视我的存在，直接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反正对方也不是什么他招惹不起的人，直接领着一群人上去把东西一撤就结束了。 但是看他现在一脸迷之微笑的样子，估计是要憋什么坏主意出来了。 文扬只是带着我和其他俩人去看了一眼什么情况，剩下的人都留在这里，按兵不动。 渐入夜色，仓库前照得倒是灯火通明的，一群人正忙着卸货。他们是把东西分给了多个小一点的货车运过来，而且还是不同规格的车子，这样的话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让人一眼就认为是一个运货车队。 文扬打发了其中一个人出去，交代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只是看见那人立刻绕到了下面去。 我好奇的回头看了看文扬，文扬很小声的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查记录，没事。” 那人果然是摇摇晃晃的奔着门卫室那边去了，但是门卫室里显然是有人。那人要经过门卫室的窗下，可此时门卫室的窗前却猛地晃过一个人影。 里面的人要开窗，我立刻紧张起来！ 那人可就正好蹲在人家窗下啊，窗户就这么打开了！ 我吓坏了，但是里面的人却只是推开了窗户而已，完全没有关注窗户下面还藏着个人。 虚惊一场，我长吁一口气出去，却听见文扬突然在我耳侧低声的笑了笑。 我又是浑身一缩，这个倒是真的吓住我了。 主要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贴我这么近的，而且又刚好是在我很敏感的耳畔，我当时吓得都僵住了。 “别怕，”文扬有点得寸进尺的直接从我后面搂住了我，“这能有什么的。” 我故意的侧开了脸，如果这样毫无征兆的一激的话，谁都难免会突然脸红。但如果是因为他而脸红的话，我觉得很可耻，所以极力的回避开他追随的目光。 要是别的场合的话我现在是真的很想转身就给他一巴掌，但是现在我只能隐忍着挣脱出来。 我一挣脱就立马跟他拉开了距离，防止他再没脸没皮的贴上来，很警惕又很愤怒的看着他。 文扬并不在意，还是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我羞愤难忍的样子，居然还说了一句怎么看都很讨人喜欢啊，甚至还伸手过来想摸摸我的脸。 这次我是毫不客气的准备一巴掌迎了上去，同时也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谁知道我们站的这个山坡的小平台并不够我伸展的，后退的这一步直接踩空。我当时只是想推开他的手，却反而被文扬抓住了，直接给拽回了身边。 “你啊，还是老实一点吧。” 文扬说着就主动放开了手，这意思应该就是暂时放过我了吧。但我还是满心的羞愤，恨不得现在撕破他那张脸。 “那辆车，”文扬跟剩下的那人指了指，“你下去跟他说一声。” 文扬指的是肖艺的车，他想干什么？ 下面两个人回合后，立刻向肖艺的车子那边靠近。最后在车门那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把驾驶室的门给弄开了！其中一人留在车子外面，似乎是在给里面的人望风。另一人上车待了几分钟，然后也钻了出来，跟着同伴一块返了回来。 “拿到了。” 两个人刚返回来就递过来一个存储卡，我一看存储卡就有点打怵，文扬上去一把接了过去。 这张是从肖艺车子上的行车记录仪里拔出来的存储卡，他们给换了另一张卡上去，肖艺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发现。 文扬这就要收工了，领着我们撤回了车里，然后开始连读卡器连笔记本的，指挥别人查什么出来。 “你要干什么？” 我还是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争气的开口跟文扬说话了。 文扬头也不抬的说了一句：“碰碰运气。” 看来他懒得跟我解释，我也就没再多问，蜷在一边问顾清那边怎么样了。 顾清给我回的文字消息，说她是什么事，现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情况，唯一的情况就是她很害怕胡老三。 “他那张脸真的有点渗人，我感觉我今晚就是能回去也不敢睡觉了。” 我也是无奈的跟她说忍一忍吧，毕竟我求的人家帮忙。 “我知道的……”顾清有点为难地说，“就是他一来就让人把院子里的汽油重新装回了箱子里，然后还直接装车了。让院子里的人也撤回了屋里，前面只留了两个人在门卫那边，我有点担心咱们这里的安危，但是也没法跟他说……” 胡老三这么做的原因是针对我？ 不对，并不是。 他是打的诱敌的主意。 就像文扬说的，如果我们严密布防的话，对方肯定过会察觉，知道我们是意识到了汽油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愚蠢到还下来放火，自投罗网。所以胡老三干脆就撤掉了防备，埋伏起来，由着那些人过来，然后冲上来逮住。 “找到了。” 我又被文扬那边给吸引了过去，文扬是想查清楚肖艺的这些汽油是从哪里买的。但是谁也没法保证这些汽油肯定会是她本人去买的，或者行车记录还有记录，所以文扬说碰碰运气，结果还真碰上了。 文扬冷哼了一声，说：“这就怪不得我们了，是她活该倒霉了。调头回市里吧，找这家店去。” 我始终还是没有搞清楚他到底是想干什么，不过当晚我们的确是拿到了肖艺本人去购买了这些汽油的证据。 “然后报警，结束？” 我无语的问他。 文扬看着窗外，轻笑着摇摇头，说那就没意思了。 我还想追问，但是这个时候手机来电话了，我一看是庞晙，想起来他说过想接我回去，有点慌了神。迟疑了一下才想起来该挂断，结果还是被文扬看见了。 “就这么挂他的电话多伤他心啊，”文扬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估计今天这件事成了，你以后跟他接触的机会可就要多了，这样挂电话不好。” 我完全没有想理文扬的意思，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文扬自讨没趣，也不再调侃我，只是打电话问了胡老三那边怎么样。 “逮住了几个人？啊，跑了两个，只抓住了一个啊。” 顾清也正跟我说仓库那边抓住了人，文扬似乎说要过去，我也就跟着一块回去了。 我看了一眼被抓住的那人，那人立刻惊慌失措的低下了头。 “呵，”我已经无语了，“怎么又是你啊？” 文扬问我是认识的人吗，我刚想说认识，但是随后就咽了回去，立刻改口说：“我再看看。” 这个认识我还是不要随便说的，我怕这个人到时候再以为文扬跟我是一伙的，把前面我让他假装把车子弄坏了的事情给抖出来了。我是比较担心文扬会对我之前的那些计划安排起了兴趣，我可不想谁再知道这个计划里庞晙也参与了。 “长得挺像啊，”我改口说，“我还以为是同一人呢！” 那人听我这么说显然也是迟疑了一下，但是我怕文扬觉察到。立刻就拽着那人的领子假装仔细看了看他的样貌，把他的迟疑掩饰了过去。 我指着那人跟文扬解释：“我不跟你说我这里车子被人弄坏了吗？这货跟监控里那人乍一看长得还挺像，可惜不是。” “我让院子里的人都撤了，”胡老三开始讲当时的情况，“然后把院子里的那些汽油也重新装进了箱子。他们也是看着咱们这里没有人看守，也没有发现汽油的样子才动手了，让我抓了个正着。可惜溜了一个，不过跑的那个似乎是有点本事，那身手我一时也大意了……” 文扬轻描淡写的点点头，锃亮的皮鞋踢了踢那人，问他是想怎么样啊。 那人白天的时候就被我吓得半死了，这回是已经挨了打了，哆嗦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算了，问他也没用，”我只能站出来圆场子，“包里带着东西呢，说也没用。” 文扬这才作罢，沉默了一会儿，又转过身来，打量起那人。 “你起来。” 胡老三上前一把把人给拽了起来，等着文扬发话。 “你还想回去是不是？” 那人拼了命的点头。 “嗯，那你回去是要去哪里呢？” 那人支吾了一下，还是说了一个地址出来，也就是我们离开的那个仓库。 “那好，”文扬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老三，你把人给带到车上吧，我带走。” 路上庞晙又给我打了电话，我还是没接，但是挂断之后给他发消息说我在别的地方忙。庞晙果然又问我具体是在哪里，我只能绕着圈子没回答。 “你怎么不问了，”我突然觉得文扬的废话也挺多的，“你来的时候不是一直追着我问到底是想干什么吗？”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是啊，我都问了一路了你都不说，那我还问什么问啊。” 车子已经开到了来的时候停的那个位置了，文扬下了车，跟那个人交代了几句，然后放人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牙还牙 第二百二十五章 以牙还牙 我跟着下了车，看着那人踉踉跄跄的跑没了影儿，问文扬不怕他回去通风报信吗。 “我就让他回去通风报信的，”文扬摆弄着手机，“都把车子往回开一段吧，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停，别在这横着。” 我这一路下来的感觉就是毫无存在感，什么事也不明白，一直处在云里雾里的状态，还得屁颠屁颠的跟着他折腾。 车子往回开了一段之后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了，不过现在都快午夜了，这边又偏僻，相当安静，要是再这么靠下去，我非得睡着了。 后面不知道是哪辆车子开着窗，还有人睡着了。我本想开窗透气清醒一下，结果呼噜声都传到了我这边来。 在漫长的死寂中等待到现在，文扬也有些烦躁了，皱着眉毛问后面是谁睡着了，赶紧叫醒。 我问文扬：“你跟刚刚放走的那人说了什么呀？” “还能说什么啊，”文扬瞥了我一眼，“让他回去实话实说啊，我们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我以为文扬开玩笑呢，正要追问，他突然警觉了起来。 “来了，”文扬的焦躁一扫而去，“够慢的。” 汽车的轰鸣声在这山路上格外的清晰，这次是连续三辆大货车从路上开了过去。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就这么一路开了过去。 文扬扭头问我：“你的平板还带着的吗？看看东西在不在车上。” 我赶紧看了一眼，位置在移动，告诉文扬在这几辆车子上的的确是我那些货，而且看数量应该大概就是我今天被换掉的那些。 “老三，”文扬打电话出去，“这边车子是出去了，你们那边安排好了吗？嗯那好，那我等你消息，好让林蒹出去。” 什么？还有我的事？ 文扬转过来跟我交代：“小丫头，接下来就是你的戏了。” 我突然感觉肯定没好事。 “你听我说，”文扬跟我解释，“一会儿我不管你怎么闹腾，反正你就让肖艺那边认为是你抓住了人，然后故意让那人说的你已经了知道消息，为的就是让肖艺这边运货出来抓个正着。我是告诉那人回去说你这些货你能认出来，而且你知道仓库的具体所在，所以逼着肖艺这边这么着急的把东西送出来了。总之你就让她理解成如果这些货被她混进仓库，你其实认不出来，那人那么说不过是诈她，而且你也不知道仓库具体在哪里，只知道大概徘徊在附近，不过最后的目的其实还是想要逮住她运货出来。等一会儿估计那人自己也会招了我刚说的这些意思，你只要诱导她往这方面想也行。” 我立刻会意，于是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文扬告诉我可以去办了。 “能不能先送我下去呢？”我问文扬，“就到刚刚上来的时候那个火车道口那里” 我想起来今天被堵在路上时肖艺那通电话，所以干脆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这么晚还不睡呢？”我故作关心的说，“是不是忙的不可开交呢。” 肖艺听的出来来者不善，冷哼一声，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啊？没事啊，我就随便问问，你这么晚了还忙着给自己那摊子事操心，辛苦了啊。” 火药味十足，我想激怒她。 肖艺的语气已经有些透着不满了，跟我说：“你既然知道我在忙，就不要耽误我宝贵的时间了。” “你的宝贵时间是用来算计人的吧？那是挺宝贵的，那你最好好好度过你现在的安稳时光，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沉多久！” 肖艺沉默了一下，她显然是已经嗅到了我话里故意设下的圈套。我这句话则是为了表明了我这通电话的意思，意思是告诉她，我已经动手了，但是我还没有抓到我想要的关键。 “哦？”肖艺开始疑惑了，“你这句话我倒是听不大懂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装作自己很气愤的样子，说她自己心里清楚。 “你要是觉得我有什么藏着不能让你知道的东西，那你直接过来一探究竟好了，我没意见。” 故意的沉默一下，让她以为我是无话可说了。 “你该不会……”肖艺半试探我半挑衅的说，“连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吧？” “你！”我跟她嚷道，“我告诉你别得意的太早，你那点安排我早就知道了！” 我要确认一下肖艺试探我的结果。 “哦，那你倒是过来啊，期待与你面谈。” 看来她信了我并不知道具体地点所在的事情，可“认不出来货”和“在等她的车队出来”这两点我还没有说，她这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看来这点活并不好干啊。 “可以了，”文扬在我身后说，“那就这样吧，剩下就看她怎么想了。先上车吧，等等再看。” 我钻回了车里，继续哈欠连天的熬着，最后抹了抹眼泪，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完全不受控制的倒在靠椅上睡着了。 后来还是一个急刹车给我晃醒了，我反应特别大，立刻坐了起来，当时本来就前倾，干脆撞到了前面的座椅。 “你还能睡着，”文扬调侃我说，“搞得像这批丢的货不是你的，应该是我的，你这小丫头完全不上心啊。” 车子正飞速的沿着山坡往下开，我这一觉睡得彻底断片了，完全不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已经开到了街上，迎面飞驰而过的是几辆消防车。 “现在是……”我一脸迷茫的问，“怎么了……” 文扬没理我，把车窗打开了，回头去看后面。我也好奇的回过头去看，只见后面不远处火光冲天，而那个位置似乎是肖艺那个仓库那边。 “什么情况啊！” 我跟文扬嚷嚷着。 文扬倒是一脸得意的样子，跟我比了个安静下来的手势，然后很欣赏的看着那边熊熊燃烧的大火。 文扬跟我点了点那个方向，淡淡的说了一句：“惊喜。” 死活不说是吧，我愤愤的把脸扭开了，懒得看他接下来的自吹自擂。 文扬看我不理他了，伸手摁了一把我的脑袋，说：“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呢，什么脾气啊……” 我依然不想看他，文扬就自顾自的跟我说，胡老三是去搞定了那三个货车。肖艺果然是让把东西暂时送到了别人名下的仓库寄放，但是为了掩人耳目，她也选了人家那边大晚上加班加点装卸货的时候过去。所以胡老三就让人混进去把货换了，而且是把之前肖艺换到我这边的汽油给装了上去。 肖艺接过我的电话之后，那个被我们放回去的人又听了文扬的安排，跟肖艺说他之前是受了威胁不敢说实情。告诉肖艺我并不知道他们现在具体在的位置，而且我也认不出货物来，只是想通过她这边有没有送出去货来判断而已。这么一晃的话，肖艺又不得不把货撤回去，如果不撤回的话，那在附近的我就有理由说她是在外面藏东西。可是撤回去的话，她大可说是调货。 可是这次她拿回去的是胡老三换过的货，等于是她自己亲手往自己那边放了一个炸弹，随后文扬那边再随手放了一把火。 夜色逐渐褪去，车子行驶在微微泛白的天空下，文扬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一点不像一宿没睡的人。 我们回仓库那边汇合，顾清一看见我回来，就嗖嗖跑过来往我身后一站，小声跟我说可回来了，再这么熬下去她就要精神崩溃了。 我拍拍她的后背，跟她说我也没好到哪去，也快死了。 “你俩说什么呢，”文扬叫我过去，“这是事成了，立刻我叫你你都不理我了。” 我走到一边问文扬，什么事。 文扬学着我的口气重复了一遍我问他什么事的样子，撇撇嘴说：“你这小丫头真是势力啊……真绝情，这就对我这样了。” 我还想问问他，我什么时候对他有感情了？ 文扬无奈的看了看我，嘱咐我无论谁问起我昨晚在哪里，都要咬准了跟他在一起。 “那个仓库，”文扬压低了声音跟我说，“我也是才知道是肖艺的，之所以做的那么隐蔽，是因为那边的货基本都是肖艺下面分销的各级代理的，包括一些跟她订了货的买家的。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种重要程度，所以这件事会闹得相当大。本来你就是悄悄地把这件事做了，她都会想到是你，更何况你昨晚直接打了电话给她。我希望你不要因为你的个人的小情绪给自己找事，或者给我找事……” 我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说自己知道了。 文扬亲自盯着我这边把换回来的货混回了库里之后就回去了，顾清那边也看到了消息，指着屏幕上的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跑过来问我：“这是你们做的……” “咳，”我加重了声明的语气，“这可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可别到处给我乱说。” 顾清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跟我说她知道轻重。 第二百二十六章 搞个大新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搞个大新闻 这座城市正在苏醒，而两个累的只剩半条命的人才刚刚踏上了返程，准备回去休息。 “行了，给我扔前面路口吧，我搭车回去。等我把我那一屁股债还了的，我非得先买个车，要不成天蹭你车……” 顾清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没事没事，然后跟我道了别，开车离开了。 我要去哪里呢？ 困倦敲打着我的眼皮子，但是依然推不动我回去面对祁毓和璐璐的脚步。 我站在街边刷了一下朋友圈，再说我就是想回去睡觉，估计也睡不上一个小时。正如文扬所言，这件事闹得非常大，这个引发的震动很快就会把我推进会议室。 肖艺的这个仓库的重要之处还是因为这些货不仅仅是肖艺自己的。 艺文团队的销售厉害之处就在于她的零售，尤其是在各个网络平台上的销售，蒹葭发展至今也是望尘莫及。她的模式是鼓励下级的人大力发展零售的客户，因为面向日常的购买者，如果销售标准降到只买一件的话，那她的顾客群就很大了，可以说人人都有可能。最重点的是她在对这种“一件代发”的宣传推广上做的得心应手，所以就是拼宣传效果，她那边也是零售做得比批发大。而像蒹葭主力做的是批量销售，能从我这里购货的大多都是同行团队或者门店销售的，一次进货的量很大，所以总量上似乎爬升的比艺文快，但是劣势就是我的顾客群就相对于艺文缩小了很多。 肖艺为了靠这种“一件代发”的模式把自己的销量提上来，就得鼓励下级代理也一块这么做。可是这一件一件的购买和批量购买的成本价格因为上方公司这个货源的要求，单件购买的成本价较高，这点就是艺文的矛盾所在。可是想要带起来批量销售又不是艺文的强项，肖艺为了解决这点想出了这么一招，那就是让一些有零售销售能力代理短期内的单子拼成一单，直接下单购买到她这边，然后货可以在她这里放着，依然由她这边拆开提供发货的服务。这招很便捷，就等于花了一个普通代理费的价位却享受了批量囤货的条件，让很多代理都心动了。 不过昨晚损失的这批货里最主要的部分还是她旗下较大的几个下级分销商的，说白了也就是几个大代理。肖艺看中自己如果发货量大，运费上似乎上还可以节约一些成本。这样那些分销商也愿意，毕竟省了钱，货物都扔在肖艺这里他们还不用操心库房空间和货品的情况。这些人我之所以更愿意称之为分销商而不是大代理，是因为肖艺这边的这些人一直都是她这边货品的主要销售去向，我研究过这些人的背景来路，都是全职并且有门店的。 相应的，货都压在肖艺这边，肖艺承担的风险也很大。比如这把大火过去，赔相当一大笔钱是肯定的。如果耽误了那些个分销商的其他生意，我想肖艺还要面临更大的赔款，而且那些人还是有实力闹得起来的，肖艺必须得管。 七点多了，我早饭都吃完了，电话居然还没打过来。百无聊赖的我一刷网上的论坛，发现言论居然还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前段时间有人曝光艺文团队收了钱，然后虚假发货……” “艺文团队是收了买家全款，但是实际并未购入相应的货品……” “这里有证据证明是艺文自己购买的汽油，他们就是想借着一把火掩盖自己吞了钱的事情……” 显然是水军先起的头，百分之百是文扬那边不嫌事大找的。 如果都上升到了这方面的话，那么轩扬那边没动静也不奇怪，因为这个程度都到了上方公司直接出面调查了。 八点半。 我又一次堵死了上班的浪潮中，看来我又是最后一个进的会议室。 目光突然聚在我身上的感觉可不好，我赶紧低下头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会议室的门又开了，还有人比我晚的？ 我一愣，看见是文扬从门外进来了。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文扬在我旁边拉了把凳子，“我一回头你人就没影了。” 这话说得我莫名其妙的，我刚刚自己过来的，文扬在说什么啊！ 加上出的是这种事情，大家谁也不想多说话，又来晚了，一屋子的人静悄悄的都在看这边，他这句话整个屋子的人估计都听见了。 整得像是我跟着他一块来的！ 这一大早就在一块，别人还会以为我昨晚就跟他混在一块吧。 不，昨晚在一块…… 文扬是这个意思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尽量使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跟他说我看时间来不及了，就自己先走了。 “想必各位也听说了，昨晚我公司某代表的仓库突然发生了火灾，情况相当严重……” 会议开始了，文扬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大概也是在骂我反应迟钝。 “林代理啊，”前面负责主持会议的还是张代表，“请问你昨晚在哪里啊？” 这刚开场就问我这话，我知道该回答什么。 可是庞晙在这里、文轩也在、肖艺也露面了，这个情况……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张代表脸色很凝重，“肖代理说你昨晚给她打了一个内容跟昨晚的事件有关的电话。” 我惊讶的回答张代表，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啊。 “我昨天很晚的时候是给肖代理打过一个电话，”我镇定的说，“但是我说的都是跟昨晚的事件毫无关联的事情啊，这……请问肖代理有证据吗？” 我心里不禁冷笑一声，有又怎么样，你没证据啊。 坐在我的斜对面的肖艺显然被噎了一下，然后很不甘心，但是又没办法的跟张代表摇摇头，表示她的确没有证据。 我也不便继续追问肖艺没证据为什么乱说话之类的废话，反倒会显得我咄咄逼人，还是一脸茫然的回应着质疑的目光。 “我目前是没有证据，”肖艺当然不肯放弃，“不过林代理你为什么不说你昨晚在哪里呢？” 真不是逼着我说吗…… 我是真的不想这么说，在座的都或大或小是我这一圈的人物，我要是这么说了绝对会成了他们以后每次在背后提到我时都用不烂的一个料。 我就是看着庞晙现在坚定的目光也说不出口啊！ “林代理？方便回答一下吗？” 在我一再的回避下，张代表和在座的各位一样，也都对这个问题起了兴趣，非要问个究竟出来。 我真的说不出口啊！ 我为难的看了看文扬，我一转头就引得一桌子的人一块看着文扬了。 我的意思是我很为难，我说不出口。 结果文扬居然一脸淡定的跟我说了一句：“说吧，没事。” 说你大爷啊！ 我在瞬间有了想杀人的冲动，这不等于害死我了吗？ 我越是拖延就显得嫌疑越大，现在我想随口撒个谎说自己在家里还是怎么的肯定是没人信了。 “林代理昨晚在我这里。” 文扬看不下去了，直接替我回答了。 一片哗然。 我再没了抬头的勇气，但是就算是自己不抬头看，也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炙热目光。 就连一直追问的张代表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文扬的神情依然镇定，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很大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在座哪位有意见吗？需要我证明一下的意思吗？” 文扬啊文扬，谁敢对你有意见啊，是我要被你害死啊…… 大家倒是瞬间安静了下来，张代表也掩饰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接下来的会议内容。 我再就半个字也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这次完蛋了。文轩多半会杀了我，庞晙应该也会上去递刀，想想我昨晚是明确表示自己在忙工作的事情，结果现在说出来就是跟文扬搞在一块。 “所以很抱歉，肖代理，公司这边目前对你的处理决定是暂时取消资格，不过等你做完了这次意外的善后处理还是有机会的……” 我还是看了一眼肖艺的，结果正好跟她满是怨毒的眼神对上，吓得我还是低下头了。 “好，以上就是今天的会议内容……” 散会了！ 我撒腿就要跑，现在最好的退场方式应该就是第一个跑出去，扔下这帮事儿妈拿着我今天的料自嗨去吧。 “你又不等我一起走。” 文扬直接把我摁了回来。 他很随意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却在心里非常大声的问了一下文扬的祖宗十八代。 肖艺没走，似笑非笑的对我说：“是我太迟钝了啊！之前可没看出来呢。” 庞晙还在跟不知道是哪号人物聊天，坐在那儿还没走。文轩更不可能走了，一脸明明气得要死但还得保持的微笑。 肖艺这话就是故意戳我的。 我正想着怎么挖苦她一句，但是文扬抢在我之前开口了。 “那是因为肖代理的心思都放在了别人身上，”文扬是想绕个弯冲着文轩开火，“总经理觉得这件事的善后我们轩扬又该做点什么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连她也这么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连她也这么说 文扬的意思是肖艺既然都把心思放在文轩的身上，那么肖艺出了事情，文轩肯定又要管了吧。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文轩不慌不忙的说，“不过要是有想法的话，也应该是上方公司的事情吧，我们说什么还是不好使的。是吧？庞代理？” 庞晙刚打发走了刚刚说话的人，回过头说：“这你得看张代表吧？我的权力还没这么大，只能把自己的那点事做好，还没有余力来管别的闲事。” 文轩就这样想拉盟军，反而又被对方怼了一句。 “没什么事的话，”文扬终于要走了，“我就先走了，林蒹还没吃饭。” 我立马听话也跟着站起来，心里念叨着赶紧走吧，再不走一会儿我要横尸这里了。 注定不太平的一个上午，我和顾清合力把手里的单子给扫清了。中午的时候实在架不住了，倒头就睡了。中途小晗来过一次，可能是看我睡觉就拦着其他人上来找我了吧，等我再一睁眼天都黑了。 趴着睡觉是真的不舒服，脖子都快断了，我一边心疼着自己的脖子，一边穿上外套下楼看了一眼，店里正忙着校对今天的账。 “你醒了，”祁毓正端坐在柜台前面，“我刚刚上去了来着，小晗说你睡的正香给我拦住了。” 璐璐也来了，抱着两个文件夹倚在柜台边上跟我摆摆手，打了个招呼。 此情此景，俩人跟没事人一样工作着，我倒是怀疑我真醒了吗？赶紧捏了捏自己的脸。 “今天就这些啊，”顾清趴在柜台另一边打电话，“那几笔单子呢？啊？撬过来了？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该跟祁毓和璐璐说点什么好，只能尴尬的开头问顾清什么单子。 顾清一脸得意的跟我小声说：“汀茗的两个大客户让我给撬过来了，苏菀这会儿得气死……” “茶叶吗？”我好奇的问，“咱们这边这个库存能保证供货……” 顾清挠挠头，说有点费劲，但是应该可以。 这回答也是尴尬满满的，坚持过这段时间，至多到这个月月末，我应该就能了清自己这一屁股债。 下班回去，祁毓做了饭，我们三人坐下吃饭，四方的桌子空出来一个位置，大家都扒着饭，被那个空位压得没了话。 祁毓把炖的鱼往我面前推了推：“林蒹，吃鱼吧。我早上市场买的，看起来很新鲜。” 璐璐吧唧着嘴，口水都快流进装鱼的大碗里了。我见状就把碗推向了璐璐那边，让她也吃点。 璐璐可就不管那些，上去就是两块肉，祁毓还想说什么，但是来不及了。咽到一半的璐璐突然打住了，随后就去厕所一顿咳嗽和干呕，好不容易才把鱼刺弄了出来。 “太可怕了……” 璐璐仿佛大战过后一般，瘫坐回饭桌前。 祁毓看着她那个样子，噗嗤一声乐了，笑容绽放在她苍白的脸上怎么看都有点勉强。 我心里不是滋味，有的话还是得说开了才行。 “你多虑了，我跟璐璐能理解你的，”祁毓拨弄着碗里的鱼，“我妈出的是意外，又不是你害死的，你没有必要感到愧疚，我们也不会因此对你有看法。” 即便这么说，我还是没有感到轻松，璐璐在一边憋了半天，也开口了。 “林蒹，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单心眼。说话不过脑子，因为出了不好的事情就硬要你感同身受的难过，否则就说你是冷漠无情。这叫道德绑架，是我不理智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我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我怎么就觉得自己没有感到半分轻松呢。 “祁毓，你要放心，”我有点不知所措，“阿姨的事情，会有一个结果的……我跟你保证……我不会饶了肖艺。” 祁毓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跟我说并不全是肖艺的缘故。 我一愣，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祁毓放下了筷子，跟我很镇定的说：“林蒹，害死我妈的，也许不是肖艺。” “为什么？” 祁毓这个说法我首先是想到文轩，他信誓旦旦的说不是肖艺做的，为什么祁毓也这么说？ 一旁的璐璐也很淡定，显然她也认可祁毓说的话，难道文轩还找她们俩说什么了吗？ 想到这里我就有点激动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让祁毓把这话说清楚了。 璐璐把我摁回了座位上，跟我说：“林蒹，你冷静点，让祁毓把话说完。” “也没什么可说的，”祁毓说，“只能告诉你我妈的死可能真的不是肖艺干的，我也想给妈找个公道出来，但是开车那人什么也不交代，就是认罪。我请你帮忙查出真相，所以这个方向……就是，我也只能这么告诉你，你要相信我的话。” 我们祁毓是不是谁威胁她这样说的，祁毓和璐璐都当场否认，可我追问具体原因，二人谁也没张口。 “哎呀林蒹，”璐璐坐不住了，“你就这么记着吧，现在祁毓她也没法告诉你，你就别问啦。你……唉，难道你不信我们俩吗？” 这反倒成了我再问就成了怀疑她俩了，只能闭嘴坐下。 这件事算是这样记住了，我虽然不解，但是却又问不出什么，只能记着。 吃了饭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犹豫了半天，终于下定了决心，给庞晙打了一个电话。 我有点尴尬的问：“你在哪里……” 庞晙的语气很冷淡，说他还在仓库那边，问我什么事。 “我想见你一面，”我结结巴巴的说，“之前的事……” “嗯，那你过来吧。” 就这样，好像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多说了一样，我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我刚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庞晙，底下工人说老板在后面领人看货呢，我就很知趣到处晃悠了一圈，等着他忙完。 庞晙的生意不仅仅只是作为总代理那部分，虽然这部分也真的不少了。正锋的生意不知不觉间，竟也有大半是他在经手。外界都传他当时是靠着苏菀爬回来的，而且也是靠了苏菀那边的势力，这次才能比以前那么多年的的势头都猛，一下子就冲到这个位置。 庞晙很在意苏菀吧，尽管我总是回避这个问题。但是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的确是对苏菀好感满满的样子。后来出了小邱姐的事情等等一系列事情，到现在我也难以说清我们三个人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定位。 摸摸自己的脸，我还能想起来自己挨过的那一巴掌，好像我也不算什么，再加上林姨也那么说…… 虽然庞晙现在还能重新拥有这些东西，可我当时做了那种事情，至今心怀亏欠，再留在他身边怕是还会给他带来麻烦吧。 我好不容易下了个决心，或许我是该跟他保持距离，这样才是为了他好。 那就借着今天文扬的那件事…… “是是是，以后这种合作都是家常便饭，咱们啊，这关系到位是不是……” 有人过来了，我回头就看见两个人朝这边过来了。我想着自己现在也是在风口浪尖上，万一那人认识我可就不好了，直接转身就藏在了货架尽头的角落。 我听着两人走到了货架前，庞晙是准备送那人走了。 “哎哟，庞老板，你这脸是怎么啦……” 庞晙很自然的回答了一句：“没事，让猫挠了，糊了两块纱布上去，不碍事……” 那人说的应该是庞俊脸上被挡风玻璃划出的口子，现在还糊着纱布。不过庞晙说是让猫抓了，我也是差点笑出声，这什么鬼理由。 那人走远了，庞晙回来之后，刚刚跟我说话的工人跟庞晙说：“老板，刚刚有人来找你，我说你在忙，结果一回头人就没影了……” 我本来想出来的，但是听见庞晙问那个工人，来找他的人是个长什么样子的。 “挺年轻的一个女的，披肩发，穿着浅驼色风衣……” 我立刻就打消了直接出去的主意，我倒想知道庞晙能不能猜出来是我。不过万一他要是张口就说是苏菀的话，那我现在就回去，说不上这辈子都不想见他，起码一个月不想看见他。 庞晙突然很大声的问了一句：“多高啊，是不是脸特别大？” 我一听差点气炸了，从货架旁边钻出来，气呼呼的问他说谁脸大呢。 庞晙早就笑嘻嘻的看着我这边了，看来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我了，就是等着找个茬气我。看他走过来，我就又退回了刚刚的角落。 “说你啊，”庞晙跟了过来，“脸大，非常大。” 我撇撇嘴，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给他。 我直接怼了他一拳，告诉他别扯淡。 “好好好，不扯淡，你什么事？”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鼓起勇气说：“今天文扬早会上说我昨晚在……在他那里，那件事……我想以后我们……” “其实我还有句话没问呢，”庞晙根本没在听我说话突然就贴上来跟我小声说，“我还想问问是不是跟我特有夫妻相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新走在一起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重新走在一起 “我是说，”我努力保持着自己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我昨晚的确是在文扬那边，是跟他在一起的，我……” “你们什么也没有，”庞晙温和的望着我说，“是他让你必须这么说的才能洗脱嫌疑。” 我看着庞晙一脸轻松的点样子，好像哪里不太对。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他的语气也能想到他是板着一张臭脸，可是现在这样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啊。 然后我就愣住了，被他一打断之后，我就完全忘了刚刚想要说什么来着。 “媳妇啊。” 庞晙凑了上来叫了我一声，我完全沉浸在回忆自己刚刚想要说什么来着的想法里，很自然的应了一声。 等我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回答了什么的时候，他刚好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一脸笑意的捏捏我的脸。 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都化了。 去你的爱谁谁吧，我就这么没出息的改变了自己来的时候决定跟庞晙划清界限的想法，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庞晙摸摸我的头，问我：“你就是来跟我解释，是文扬教你这么说的对不对？” 我很不要脸的点点头承认了，着急的跟他说：“其实肖艺那边的事情是……” 庞晙咳了一下，打断了我，示意我不要再说了。 我撇撇嘴，意识到自己差点失言了。庞晙沉默了一下，然后捧着我的脸低声问我：“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这话不能告诉别人？这件事严重点说，真的可以毁掉你后半生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刚刚是激动了，说多了话，但我现在就是有点不大想承认这点，小声嘀咕了一句：“可你不是别人。” 庞晙看我较真的样子，有点无可奈何的又把我圈回了怀里。 “看来邱姐教你的东西你全都拌饭吃了，”庞晙说，“在这里除了你自己以外，每个人都是别人，我也不能例外的。” 我装作没听见，敷衍的哼唧了一声，然后就赖着不想让他放手。 “乖啦，没事的，我说了会照顾你的，只要你回来了。” “嗯。” 我就这么又下定了决心，我不想离开庞晙，如果林姨要跟我算账，那我就跟她解决问题。我已经放弃了太多东西了，我不想再失去我的爱人。 我很过分的又不想回家，实际上是我自己想多赖在他身边一会儿，但却哼哼唧唧的找借口，说璐璐和祁毓好像还没原谅我什么的。这理由似乎有点不地道，而且庞晙一眼就看穿了，笑呵呵的问了一句是吗。 我赌气的说了一句：“不是！那你送我回去吧。” “才不，”庞晙收拾着自己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你我可都废了一辆车了，再不把你养肥了拿出去卖了我就真的全赔了。” 本来我还想夸夸他，我这么难养活的他都能给养肥了真不容易。谁知道他回头就来了一句，养猪谁不会啊。 回去的路上庞晙心疼的说他那辆陪了自己不到一星期的新车就这么废了，害得他现在还是回去找他原来的旧车开。 “那车钥匙我可都没捂热乎，”庞晙说，“事实证明做人就不应该随便装逼，买了新车就应该回去供着，乱开出来还有这种女友就是作死。” 我翻翻白眼，又开始酸了，问他没有我不也一样有个女友作死吗。 庞晙沉默了几秒，很机智的转移话题，问我要不要吃点零食。 “转移话题没用，”我不高兴地说，“是你教的，跟人谈话的要记住重点，不管怎么扯淡最后要落回这个重点上。” “讲道理啊！我那是说做销售，两码事好不好？” 我就呵呵了一声，不说话了。 “这个傲娇啊，”庞晙啧啧了两声，“有出息一会儿我买的东西你一口都别吃。” 我厚着脸皮说，没出息还不行啊。 但是庞晙突然安静了，他正盯着街边的饭馆里出来的几个人。 “那人，”庞晙稍微的跟我示意了一下，“靠着墙的那个，你眼熟吗？” 天早就全黑了，路灯的光线又很昏暗，我也就是看个大概，没法确定。 “那人怎么了吗？” 庞晙看着那个方向，跟我说那天开车撞人的司机也受了伤，先送了医院。庞晙故意在暗中盯了一下，想看看有没有家属之类的人过来，可以顺藤摸瓜打听一下那人的背景。 “家属倒是没来，”庞晙说，“可是那个人却找大夫问了司机的情况，虽然随后就表示自己认错人了，然后又打听了另一个患者的，可我还是觉得他有点问题。” 可是这个光线我实在是看不清楚啊，那人穿了一件白色的连帽套头卫衣，叼着烟靠墙的姿态也就像个街头的小混混，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 本来我们停车是因为红绿灯，现在绿灯我们俩又顾着看人没挪地方，后面的车子开始摁喇叭了。 “算了，”庞晙立马开车离开，“还是先走，这样的话会被他察觉到自己被盯了吧。我也就是看他有点像，这么远我也确定不了，没准还认错人了。” 但是庞晙跟我这个间歇性脸盲症的认人能力是天地之差的，他认人一向很准。他说那个司机在医院时曾有这么一条线索，看来我又有了可以查下去的线了。 车子停在夜市外面。 庞晙被我整无奈了，下车叉着腰问我：“你倒是想吃什么啊！你再这么晃十二点咱俩也回不去！” 我看了看热闹的夜市，咽了咽口水，指着那一排摊子说都想吃。 二十分钟后，庞晙跟打劫了夜市的那一排小吃摊一样，两手都拎满了冲回来。 “好了，赶紧回去吧，买这么多人家看我眼神都不对了……” 车门一关上，我还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人群，突然就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立刻指着那人问庞晙：“别开车！你看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个人！” 庞晙回头看了一眼，确认了。 那人很悠闲的样子，在周围晃了一圈，像是在等什么人。 就在我俩准备放弃看下去的时候，他那边聚集起来一小撮人，其中那个人是…… 这不是在祁毓家院子里那天说要拿板斧劈我的死胖子吗？ 他很霸道的样子，直接凑到边上的烤串摊子旁，从人家刚烤好要递给顾客的烤串里很从容的就拿起了一串吃了起来。而且丝毫不顾人家摊子上的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跟身边的人聊天。 我看见他就生气，头上缠着的绷带还没卸下去呢，这就不要脸起来了？ 那这么说的话，那个现在穿白色连帽卫衣的人我也想起来是谁了，应该就是那个临走前还想弄死我的那个叫何什么的。 “你想干什么啊！”庞晙看我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你冷静点啊，这么看多半是这条街上的混混。惹毛了真的会分分钟一个电话叫来一车人来砍你，不过你要是能把文扬身边姓胡的那个狗腿子给拽出来没准能镇一镇。但是现在咱俩跟人家不是一个圈子的，这会儿我们是惹不起的。” 胡老三啊，要是他来了才有用的话…… 那还是算了，我宁愿气死在车上。 我愤愤的骂了一句：“伤疤还没好就先忘了疼。” “你认识吗？” “嗯，”我回答庞晙，“你知道的吧？在祁毓家里我们也受到攻击了，差点没给我烧死在屋里，就是这帮瘪犊子。那个穿白色卫衣的，我记得姓何。” 庞晙却要直接把车开走，跟我说那这事就没法管了。 “怂什么啊，”我抓着方向盘不服的说，“那死胖子不也一样让我撩倒了，早知他们这么不干人事，我当时就该一铁锹拍死他的。” 庞晙是真的不想管这事，让我快松手，以后如果抓到机会再说吧。 我才不，怎么能遇到点事就跑路呢，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路。 那帮人开始沿着摊子往里扫了，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收钱的。有几个生意一般的摊子显然不太想给那么多钱，笑呵呵的想讨商量，却对方很不客气的推搡了几下。小贩只能从包里摸出一把为数不多还皱皱巴巴的票子，只想从中抽几张，但是让那胖子一把就给抢到了手里。商贩当然还想讨回来点，可是几个“大爷”当即就不耐烦的走到下一家去了，丝毫不给对方申辩的机会。附近的商贩也上前拦了拦刚刚被收了钱的人，意思让他别找事，大家都这样。 可这话似乎让那死胖子听见了，回头相当大声地呵斥了几句，吓得人群四下散开了。 当然也有拒绝的人，不过很快掀翻桌子的声音和被打的嚎叫声叫传到了我这边来。 我松开了抓着方向盘的手，庞晙看我一脸无能为力的样子也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机会会有的，但是现在不行。 “其实祁毓母亲的意外，”庞晙说，“我感觉不大像是肖艺做的。” 我皱了皱眉头，目光投向窗外倒退的夜景，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尴尬的小误会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尴尬的小误会 “我没有不让你查刚刚那伙人的意思，”庞晙以为我不高兴了，“虽然我不知道祁毓为什么坚称这件事不是肖艺的主意，但是她既然都那样说了，那也得考虑吧？可你又觉得是肖艺做的，这样就存在问题了，存在问题咱们就肯定要查下去就是了。” 这话说得还比较能接受一点，我看了看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吧。” 一进屋我就很不客气的把鞋子往门口一甩，不管住在哪里，只要是我自己的窝，那么鞋架就是个摆设。只要堆得下，我就绝不放鞋架上。 庞晙忙着进屋收拾，找盘子装刚刚买的东西，催促着我去洗手，然后才回来坐下吃东西。 我本来就吃了晚饭，没吃几口就饱了。庞晙打扫了战场，又把盘子收回去。收拾完毕路过门口的时候故意咳了一声，拿起我甩在地面的鞋子好好的放回鞋架上，说我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那不一样，我上次那叫借宿。” 我刚换完了睡衣，揉了揉吃得发撑的肚子理直气壮的说。 庞晙放下擦手的毛巾，笑呵呵的靠过来，我看他不怀好意的样子立马转身要跑。却被从后面抱住了，庞晙贴在我耳后故意小声的问我：“不一样是吧？区别在哪呢？” 我有点慌乱的挣扎了一下，小声骂了句流氓。 庞晙把我摁在床上，继续没脸没皮的接话：“嗯，是的，但只是对你。” 他直接覆上来的嘴唇没给等我再作答的机会，在我们之间的只有温度都骤升的空气。 事实证明庞晙也就是说的好听吧，最后把我折腾的不要不要的也没半点对我心慈手软的样子。我搂着他的脖子，但始终攥紧了手，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可我更怕自己抓伤他。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浑身都疼，翻身下床都快成了大问题。 庞晙还在安静的睡着，我心疼的看着自己手心里掐出来的一排印，心里气不过这老王八蛋居然还能睡得这么安心。 庞晙的睫毛很密，我以前还调侃他不当女孩子真可惜。最喜欢看他平时安静的时候一抿嘴，然后嘴角微翘的样子。 我正看得入迷，他的手机却在那边震个不停。我看庞晙睡的正香，就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去拿了他的手机，想要把电话摁掉。 我刚拿到手机，庞晙不知道怎么就突然醒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本来就害怕把他吵醒了，每个动作都很小心，这下子直接被吓了一跳。 “给我……” 庞晙的声音里满是困倦，我知道他现在没心情跟我磨蹭，很听话的把手机给他。 但是我该死的眼睛还是看见了来电人，苏菀。 “嗯——我在家里，怎么了……” 听他接电话的语气不温不火的，看不出来个什么意思。 “你……你不用送过来，我自己过去拿就行……” 我突然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如果苏菀要是过来的话，庞晙会让我走吗？ “真不用送过来，我就是没睡醒，没病，能去取的……” 还是让我回避？好像他更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半分钟后庞晙挂了电话，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回头看看表情复杂的我，好像有话想说。 我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心想不会是苏菀要过来，这混蛋真想把我赶走吧？ 不管，要走也是苏菀走，我才不让步。 想着，我就翻了个身，被子一捂，表示自己还没睡够，并不想挪窝。 庞晙又贴了过来，搂住了我。我直接闭眼，说自己没睡够，让他别烦我。 “装，装住啊，别起来吃东西……” 我皱了皱眉，心想着自己怎么还挨不过一顿饭了。 看我真的没反应，庞晙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跟我说苏菀要过来，叫我赶紧起来收拾一下。 听到这句话，我瞬间心就凉了，他果然是要赶我走。 庞晙看我还是蜷着不说话，就说他去弄点吃的。 我自己抱着被子越想越心酸，他就是这样的人啊，这种情况还不能说他渣，是我天真了。苏菀让他重新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而我则是让他的辛苦毁于一旦的人。他明明都把话说的那样清楚了，甚至那一巴掌都落了下来。仅靠着他的三言两语，给我的那点对温暖的幻想，我就成了他消遣娱乐的工具而已。 我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想着我就自己起来了，现在我要做的是去洗漱，然后最快速度的收拾整齐，不给他这里留下一丝关于我的痕迹，最后滚蛋。 永远滚蛋。 庞晙正在一边吹头发，我低着头在水池旁洗脸。洗完脸上都是水，庞晙顺手就递过来他的毛巾，我看都没看一眼，伸手去拽了旁边的手纸蘸了蘸脸上的水。 包里还有平时补妆用的化妆品，我稍微化了个妆之后，就去找我的外套去了。 我气鼓鼓的对着大镜子穿外套的时候，庞晙正好端着吃的出来，一脸惊讶的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心想还不是你的事，阴着脸没理他，继续整理衣领。 “这么严重啊？” 庞晙放下了东西走过来要帮我系风衣后面的腰带，我赌气的闪到了一边。庞晙好像这才意识到是他哪里不对惹恼了我，拦着我的去路，问我去哪里。 “店里有事的话起码吃点东西再去啊，”庞晙的表情有点无辜，“我一会儿送你过去，来得及的。先吃点东西，要不你一会儿又低血压医院见了。” 我憋了半天，反问他那我吃到一半苏菀来了怎么办。 庞晙一头雾水地说：“她来了怎么了，来了就来了呗。我就说让你起来收拾一下，要不我想……你那个随性的样子私下给我看看就行了，她看了怕是又要笑你了吧。起床气怎么就这么大呢，不行等她走了你再回屋接着睡呗……” 他好像是没说让我走…… 这就很尴尬了。 反应过来的我又蔫蔫的把外套脱了，庞晙帮我把衣服挂了回去。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庞晙好像明白了我刚刚想的什么，问我是不是以为他要赶我走，我虽然不想承认，但还点点头。然后庞晙笑的不能自已了似的，最后我只能把筷子一扔，又羞又气的说自己不吃了。 “不是，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庞晙追过来问我，“你这个脑回路我真的很难理解啊，能介绍一下吗？你想的都是什么啊。” “想的你！” 这一天真是丢死人了。 苏菀来的时候庞晙才收敛起来，看起来像是平常的正常状态了。 我正叼着没吃完的苹果，霸占庞晙的笔记本问顾清上次租冷库的事情。 “林蒹！” 虽然我知道她来了，但是这一嗓子叫嚷得突然，是个人应该都会被吓着。可惜了我那半个苹果，一激灵就滚落在地板上。 我瞅了一眼一脸愤恨的苏菀，庞晙在她身后跟我无奈的摇摇头，我很识趣的抱着笔记本从客厅滚到了卧室继续跟顾清聊。 “等等，”苏菀叫住了我，“你怎么在这！” 这么烂的问题，她是想尽办法跟我搭话，然后引起矛盾干仗吧。 我可不吃这套，我还要忙呢，压根没理她。 “庞晙！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庞晙应该还会和以前一样敷衍着过去吧，毕竟他的处境，说到底也是很为难的。 “怎么了吗？”庞晙很淡定的回答，“我未婚妻在自己家里而已。” 未婚妻。 我也愣了一下，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因为这就意味着庞晙将会面临…… 苏菀更是没话了，一句话被堵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去。 可是庞晙看着苏菀摔门而去，自己却一脸心疼的向着门口跑去…… 他是要去追苏菀，我讽刺的看着他。 谁知道庞晙站在门前看了看，然后心疼的推了推自己的家门。 “哎哟我去了，这娘们儿，就不能轻点摔啊，这门挺贵的……” 我抹了一把脸，好像又是我把他想的不是人了。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宁肯得罪她，”庞晙回头看着我故作正经的说，“也不愿意得罪你吗？” 这是要跟我表白吗？我很给面子的问他为什么。 庞晙立刻贴在门上跟我说：“因为刚刚换成你的话这门就能让你卸下来……” 好过分…… “那我就现在卸下来！” 我笔记本一扔，朝他冲了过去。 “有话好好说，”庞晙举手投降，“我知道你办得到，但你别咱们家的门练手行不？真贵，真挺贵的，我挺心疼的……” 我故意抓着他的领子问他，那我拿你练手好了，这样不心疼。 庞晙抓着我的手腕求饶：“我知道你不心疼，上回你喝多了差点没把我打死。” 上回？ “你不也打了我一巴掌？” 我愤愤地说。 庞晙居然试图跟我辩解：“那是因为之前有别的事情好吧？我本人，就是说没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话，我那一巴掌宁愿落在我自己的脸上。” 我看他没有说笑的意思，问他之前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章 继续尴尬 第二百三十章 继续尴尬 我很认真的等着庞晙说原因，但是庞晙沉默了几秒，最后却打算一笑带过了。 “你较什么真，”庞晙不大想说的样子，“都是没结果的事情，你听了还会生气。” 我缩回了抓着他的手，说话说一半最招人恨，撅着嘴回去了。 “别跑别跑，”庞晙又把我拽了回去，“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文家的人有过多的来往好不好？” 我点点头说我尽量，但是自己心里很清楚，我当然是不想有过多来往了，可这不是我不想就有用的。蒹葭可以说是林姨送给我的，但是同时也是用来拴住我的，我要是脱缰了，以林姨的脾气那应该就只有必死无疑一个下场。就算是为了庞晙，我跟林姨如果闹到关系破裂，我也一样会死得很惨。 庞晙低着头说：“我不奢求你能答应，毕竟这样你很为难吧……毕竟文轩他……” “跟文轩没关系，”我当即打断了为我找理由的庞晙，“纯属我个人原因，我答应你我尽量。” 我很想看看庞晙的表情，但是他一直回避着我，沉默到最后他温和的摸摸我的头。 “我可能还没他那么好，”庞晙说，“可我也在尽力的保护你，我知道我们的处境都不好，都很为难。所以你能不能等一等我，等我有能力彻底把你带回我的身边，能像文轩那样为你独当一面……虽然可能会让你等上一阵子，但是拜托你别放弃我。好不好？” 这能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好啊。” 一个很安稳的拥抱。 像这样安稳的时光毕竟可贵，我没有待上两个小时就不得不收拾蒹葭的烂摊子去了。 “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小晗在那边很慌张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小晗很害怕的样子，“总之就是一群人冲过来要闹事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清让我找你，她在前面应付了，但是那些人根本不给商量……” 听筒那边还有东西砸碎的声音，砸场子这种事情我倒不是头一回儿见了，除了报警，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 我不知道现场的情况，要是附近的小混混蓄意挑事的话，那就干脆以暴制暴了。因为报警的话，他们回过头还是会卷土重来。但是要是同行找事的话，我可就没工夫找人收拾他了，直接请他们进去。 “你一会儿用车吗？”我挂断电话问卧室里的庞晙，“不用的话先借我去店里看一眼。” 庞晙更积极，连外套都穿好了，顺便把我的外套也扔给了我。 迅速穿衣上路，我让小晗去把顾清叫过来给我回电话，过了约莫十分钟顾清才打过来。 “他们说了，”顾清还是很紧张，“是他们自己寻仇，我问他们是找谁的，他们说是你。” “找我寻仇？谁啊，我认识吗？” 这我就无语了，能干这种事的肯定是混在道上的吧？八竿子打不着吧。 顾清说反正她是不认识，他们问清楚我不在之后就没再下狠手大闹了，现在人还在店里，说是一定要等我回来教训我。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我在往那边去了。” “那……”顾清突然压低了声音，“报警吗？” 这我就没主意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对方是谁。 我捂住手机的语音孔，向庞晙求助，问他这种情况到底要不要报警。 庞晙让我问顾清，跟那帮人提报警他们有没有畏惧的举止，要还是无所谓的话，那多半是豁出去了，这样就干脆以暴制暴得了。 “嗯……我提过，他们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但是他们丝毫不怕的样子。” 看来的确是无所谓的那种人了。 “行吧，那先不要了，等我找些人过去吧，你先稳住。” 说罢我就挂了电话，按理说这种事我该找文扬，但是我每次找他脱身后都有种死里逃生了的庆幸。文扬那种人我实在是不想理会，可是庞晙如果帮我的话那定然还是会从正锋那边找人，这不是之前帮我先垫一批货那么简单的事情。直接叫人帮助蒹葭的话，做的也太明显了，毫无掩饰的余地。 庞晙看我拿着手机犹豫不决的样子，呵斥了一句：“你等菜呢？一会儿咱们就到了，人再没来，你下去等着被打死啊？” 我为难的说我再想想。 庞晙看我那样，就准备打电话给宿川，到时候宿川打着会朋友路过的理由也不是说不过去。 “那多欠人情啊，”我阻拦了他，“我跟他本来也没多少交情，颜沁最近在外地谈业务，怎么也说不通啊。” 庞晙不以为然的说：“欠个屁人情，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我想起来文轩好像说过，庞晙还有宿川和他小时候就认识。 “我去，”庞晙一脸无语的跟电话说，“敢情老哥你撩妹都撩到外地去了啊？你那么能蹦跶就不能回来管管我啊……” 果然，颜沁这段时间这么安静不是忙，原来是宿川直接追过去缠着她去了。 宿川这么一逼，我只能把电话打给文扬了。 文扬听完就让我自己跟胡老三说，然后就挂了。 我当时气得想摔手机，我要是找胡老三说得通我会找你？ 当着庞晙的面打给文轩就是作死了，可是这点小事还犯不上找林姨，这是要逼疯我…… “打吧，”庞晙似乎猜到了，“你俩那点事糊弄一下文扬或许过得去，他其实一直还抓着你不放吧。” 这话庞晙是说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脸上都黑了好几个色号似的，我拿着手机也不敢动。 庞晙看了我一眼，直接吼了一句：“赶紧打啊！等着关门重新装修啊你！” 我这才给文轩打了电话，文轩吓了一跳的样子，一开始接电话好像都不敢说话了，随后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又出什么事了。 似乎我找他都是有事这点是没错，我尴尬的说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而且是一边说一边看着庞晙的脸色说的。 “好了，知道了，你要是到了的话就先别露面了，等我过去的，听话知道吗？” 车里莫名的安静，文轩最后的那句“听话知道吗”简直清晰得像开了外放一样。 我都快泪流满面的赶紧说了一句知道，然后迅速的挂了电话。 文轩要是再说点什么，庞晙可能就要夺我手机替我发表一下什么言论了。 好在文轩没再说下去，我心里还暗暗庆幸呢，文轩就打过来了！ 我看着我手里的手机，就像自己拿了个炸弹一样。 庞晙冷冷的扫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然后淡淡的说一个：“接吧。” “怎么了……” 我感觉我要没勇气跟文轩说话了。 “我刚刚跟你说别挂我电话，等着我过去，等我找到你了你再挂，万一出点什么闪失呢……” 庞晙假装没听见的样子，但是又没法毫不在意的开车。前面红灯他似乎还专注于我说了什么，意识到后正好一脚刹车。 我吓了一跳，拿着手机半天没缓过神。 结果就是文轩在那边特别大声的问我怎么回事，有没有事。 我冷汗出了一身，心里暗暗的祈祷着，大哥你可别再问了，再问我真的会死的。 庞晙的情绪已经变得相当暴躁，前面的车子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开，他就很不耐烦的摁了半天的喇叭。 “你那边在路上吗？搭的车吗？你让司机别开那么快，不要紧的，来得及。别车技不怎么样，你再在路上出点什么事。” 我的手指一直摁在音量减小键上，但是鬼知道我这个手机到底是什么情况，通话声音这会儿在车里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巨响。 庞晙眼神很可怕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又听见了。我也快词穷了，一边攥着满是冷汗的拳头，一边连连说司机没问题的，哪又那么容易出事啊。 “你的事情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谁知道都是什么人。” 我就料到了这后半句了，立刻用手指想要捂住听筒了，但庞晙还是很不高兴。 对照口型，庞晙是说了个呵呵。 文轩是看不到我这边冷汗快要出透了的样子，继续轻笑着说：“要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到，你才出了事情，我没准能疯。” 庞晙已经听不下去了，冷哼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你还是疯吧。” 可我感觉要疯的是我才对…… “好啦，你到哪里啦？小陈那边马上能到了，我再晚几分钟能到，你那边还好吗……” 庞晙直接抢了我的手机，然后挂了电话，再把手机很潇洒的扔给我。 “啊！世界都清净了！” 庞晙一脸呵呵的吐槽了一句。 可文轩也是够执着，又一次打了回来…… 庞晙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攥紧了拳头朝着方向盘上砸了一拳。最后憋了半天，还是跟我摆摆手，意思说接吧。 我这次手都抖了，苦笑着接了电话。 “碰到屏幕了吗？” 我哭笑不得回答文轩，是的。 “嗯，我说嘛，你是不会无缘无故随便挂我电话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机会来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机会来了？ 我快哭了，旁边有个醋坛子已经脸黑到爆炸了，但是这边的大爷我也不敢挂电话。 终于看到了车子停的横七竖八的店门口，庞晙车子一停我就开门要下，庞晙却拽了我一下。我手里电话还没挂，庞晙跟我比划了一下，意思说他就不下去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文轩在那儿，庞晙不想下去给我添乱，惹到节外生枝的事情出来。 他只是想让我好过一些，虽然他心里一定是一百个不愿意。 我转身向着店里跑去，心里有点酸楚。 林蒹，你真的是太自私了。 文轩气场全开，黑色的风衣披在身上，一脸冷峻的坐在沙发中间看着屋里被制服住的几个小毛贼模样的人，手里的手机还没有放下。店里的人已经撤到后面去了，小陈带着的人都穿着黑色的制服，在沙发两侧排开，没有一丝笑。 我出门走的很着急，刚刚还是在车上才发现自己的外套扣子都扣错了，这会儿这么没正形的冲进来实在是有点煞风景。 文轩却毫不介意的样子，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眸子里的冷峻烟消云散，抖落掉一身的暖阳起身走向我。逆着后面窗户透进来的阳光，文轩的一抹浅笑似乎比光芒更加耀眼。 我微微稳了稳神，现在可不是走神的时候，立刻转身去看逮住的几人。 所幸他们并没有大闹就被小陈带人给摁住了，不过可惜了店里的茶几，还是我很喜欢的样式，现在只有一个架子和一摊玻璃碎片。不过发现我回过身看他们的样貌，其中一虎背熊腰的人却立马耷拉下来了头，好像在回避我似的。 文轩微微皱了皱眉，小陈立马会意，上前强行把那人的脸往上抬了抬。 庞晙还说等机会，这么快机会就来了。 “你这是昨晚在夜市上烤串吃多了？有点膨胀？” 这么好的装逼机会我可不能放过，但始终说不出什么高逼格的话来。 那胖子一惊，有点慌张的又把头低了下去。 我扫了一圈屋里抓住的人，有几个人还是昨晚我见到时的衣着打扮，被我一眼认出。不过这几个人可比我昨晚见到的少了很多，我随口问了小陈一句是不是少了什么人。 “是的，”小陈似乎才想起来，“跑了一个，那个身手兄弟几个都不是对手，实在是对付不了。” 又是身手很好。 我倒是很在意那个姓何的，他离开时那个眼神事后回想起来还真是让我心里有几丝恶寒。我又确认了一圈屋里抓住的人，没有那个姓何的人。 看着我似乎陷入了沉思，文轩猜到我可能是在意刚刚跑掉的人，锃亮的皮鞋踩着一地的碎玻璃走到那胖子面前，问他那个跑掉的人的下落。 “我，我不知道！” 那胖子虽然有点慌，但是并不打算就这样出卖自己的同伴。 文轩给小陈递了个眼神，小陈立刻招呼过来两个壮汉，准备给这个胖子点教训，不然他不会松口。 文轩对这种场面看来很排斥，黑色的风衣一甩，踩着支离破碎的玻璃，漠然的神情迎着阳光往前走了几步。 我本来想制止一下的，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以暴制暴的解决方式，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接受不了动不动就把人搞得跟残废一样的场面。但是一想到那个死胖子昨晚欺负人的样子，我就恨得牙根痒痒，让他挨几拳也不过分。 想着我也背过了身，听着身后拳头落在身上的声音。那胖子的嘴巴被贴了胶带，想嚎还嚎不出来，恩恩呜呜的怪叫着。 大概这样哀嚎了一会儿，我还是有点受不住了。那死胖子皮糙肉厚的，一时半会也打不出个好歹来，但是我是真听不下去了，连连摆手示意小陈喊停。 小陈这时候还是犹犹豫豫的去看文轩的意思，文轩有点意外看了我一眼，我依然坚定的表示先住手吧。文轩这才松了口，让人先停手。 谁知道那胖子也实在不识好歹，我好心让人饶了他，看他有话说的样子，还让人把他嘴上的胶带给撕了。 胖子的嘴角渗出了些血，然后咳了咳，吐出了一颗疑似牙齿的东西，刚缓过气来就朝着我来劲了。 “你这婊子，要不是那天你运气好……我们老大说了不要你的命，就要那个老婆子的命……我，我当时肯定把你衣服都给扒光了，然后摁在地上……” 接下来的话简直不堪入耳，原来文轩刚刚有点意外的那一眼是这个意思，看来在我来这前他的嘴巴就没放干净，所以这一屋子人就只有他的嘴巴被贴了胶带。 “还站着干什么！” 小陈觉察到文轩神情的微变后，立刻朝着刚刚动手的两个壮汉呵斥道。 然后就又是不断地哀嚎，那胖子的嘴巴真硬。打的都快吐了血了，剩下一口气也不想着喘气，还想着继续骂我。 我本来还想着来我那老一套呢，但是这种人我想我还是没什么兴趣跟他浪费脑细胞交流。 “你这个让人……让人骑尽了的烂货……等大哥，大哥回来了，你肯定第一个完蛋……真不知道你那个爹妈怎么生了……生了你这样一个杂种……还有那个，那个汀茗的邱悦，她帮过你……你们……你们都是些婊子……” 对我来说骂人也不带问人家爹妈的，而且还敢带小邱姐。 我本来是背对着那死胖子跟文轩说话，但是听见了这句话之后，我硬生生是把跟文轩没说完的半句话都咽了回去，杀气腾腾的转过身瞪着他。 “看你大爷啊看，你……你们就是些狗娘养的……” 我攥紧了拳头，心里开始盘算着打断这死胖子的鼻梁，还是回头操家伙打断他的狗腿。 小陈看我是要发飙了，场面有点控制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替我一拳糊了上去。 胖子的鼻血横流，当场倒地，也就剩个半口气了。 “姐，姐消消气，消消气……” 可我仍然不解气。 这种人，我不希望他死。我更希望他永远保持一个清醒的意识，最起码能感受到痛楚的意识。我要折磨他，让他饱尝各种痛苦，还死不了。 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看来还活着啊。 我还想上前朝着他胸口来一脚，但是手腕一温。文轩抓住了我的手腕，阻止我这么做，我气愤难忍的回过头去。文轩侧过脸看着我，阳光从他的睫毛缝隙间穿过，微泛冷意的脸庞让我不自觉的听了他的话。 屋子里剩下的其他人此刻也是吓得不敢抬头，小陈也是会挑人，朝着其中最哆嗦的那人走了过去，问了刚刚问胖子的问题。 那人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跟我们说他是真的不知道。 小陈一撇嘴，立刻比划了一下，让那俩人动手。那人吓得几乎跪在地上说：“你们就是打断了我的腿我也不知道啊！” “我又不是因为想知道才打的，”小陈幽幽的说，“我就是想打断你的腿而已。” 呵，我差点乐了。 小陈这混小子，平时看一马屁精，成天不是泡妞就玩牌的没个正形，腹黑起来还真挺吓人啊。 “我说！” 在铁棍落在他腿上的前一秒，那人突然爆发出来这么杀猪般的一嗓子。 小陈颇为得意的冷哼了一声，指尖一挑，意思旁边的人住手，让那人说。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何霖到底在哪里，不过我能想办法把他约出来，地点你们指定还不行吗……” 那人用几乎求饶的口气说，但是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其他几人立刻向他投去的目光也变得十分的狠毒，像是恨不得把这个叛徒碎尸万段似的。那人也在瞬间没了声音，显然是对自己的叛徒身份有些不知所措。 小陈听完之后立刻转身询问文轩的意思，文轩则看向了身边的我。 这是要我拿主意？ 那个人说跑路了的这个叫何霖的话，我倒是突然记起来了我当时在祁毓家院子里似乎是听见有人那么叫他。但要不是的话让文轩大动干戈似乎也不好，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监控画面，最后又给外面的庞晙偷偷发消息确认了才跟文轩点头。 庞晙说在医院时遇见过何霖，何霖当时还打听过开车撞死祁毓母亲的司机的情况。那个司机可以认定了是何霖这伙人一起的，排除在祁毓家里和马路上是两拨人袭击我们的情况。 那胖子刚刚说了一句话我很在意，他说他们老大当时并不要我的命，是只要祁毓母亲的命。我记得当时有个细节就是他们为首的那位在我从屋里出来之后打过电话出去，之后就下了撤退的命令。那么他们是确认过的，指使他们的人在得知我在场之后还没有要我命的意思。 这种种迹象让一直认定是肖艺指使的我有些动摇，毕竟如果是肖艺做的话，她的目的是想让我身边的人遭殃对我进行打击报复。但是她的目标是想要我去死，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点名了让我活下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两个人的对峙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两个人的对峙 我想借着这条线找到何霖，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大。买凶伤人也好，报私仇也罢，我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揪出这个人。 那人要自己的手机，他说他知道何霖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太，是收养何霖的老人，何霖叫他奶奶。按着这个人的意思，他想要我们拿这个老人做人质，然后把何霖钓出来。 我是一面骂着这人不是东西，一面听完了他的话。 我本想文轩还会问问我的意思，因为他听到这种行径肯定也会犹豫的。 但是文轩毫不犹豫的就安排小陈去做。 小陈领着人就要去，我立刻惊得喊了停，满屋的人被我一喊，纷纷回头看着我。 “不用再……再考虑考虑吗？” 我看着背对着我的文轩有点尴尬的说。 文轩的目光听完我的话也落到了我的身上来，我以前见过一次文轩的这种眼神，就是在跟我谈扳掉阿金的事情时。 不是杀气，目露凶光都是基础形容，是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可怕眼神。 那种眼神瞬间就把我给戳穿了一样，我感觉浑身都无法动弹了，一身冷汗再次浸透了贴身的衣服。 文轩又回过头去继续跟小陈说着安排，很显然，这件事已经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 他会怎么想我刚刚的那句话呢，大概是觉得我是妇人之仁吧。 孤儿，被老人收养的孤儿，长大之后为了在这个社会上活下去，走投无路的做了坏事，报复他的人要对收养他的老人下手…… 我……有点难以接受。 可能是庞晙说的，纯属欠练，还没有练到家吧。 我看着小陈带着人呼呼啦啦的出店里出去，文轩这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管抓住的人。 厅里静的可怕。 “你……不想让我这么做？” 文轩背对着我问，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来意思。 “有……有那么一点吧，就一点而已。” 我磕磕巴巴的说，提出查何霖的人是我，结果阻止文轩这么做的又是我，我是挺欠揍的。 文轩转过身来，走到我跟前，我感觉自己被对方强大的气场瞬间压得抬不起头来。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不做个了断，”文轩淡淡的说，“他还是会害你，他并不会把你的宽容大度当成教训反思，你是在给自己捅刀子。” 我没有话说。 像何霖这样的人，社会上还有不计其数的吧。他们躲在黑暗里，或者是角落里，反正是人们都唾弃或者不愿意触碰的地方，他们按自己的方式活着，按他们自以为正确的方式活着。 我以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人，比如阿金和胡老三。对他们而言，规则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暴制暴。甚至像萧明那样，只要不死，那就还有的是筹码。 但我赌不起，也玩不起。两路人，只能了结。 “你很清楚的对不对？”文轩继续说，“今天你不要他记住，那么明天他就还是会爬到这里作乱。你会觉得我的做法很残忍，觉得老人无辜，但是他们伤害别人的时候就不残忍了吗？无辜的人有的是，被他们欺负的也不少，你站在他们的角度想你也会觉得他们可怜的。所以他们的圈子也好，我们的圈子也好，都没有绝对的好人的。” 文轩理了理风衣外套，最后扔下了这么一句便到一边去了。 “在这里没有是非黑白的，只有你死我活。” 小邱姐啊，今天除了你又有人拿这句话教训我了呢。 一定要自己的双手染满了鲜血才能算是了结。 我不想承认，可有的时候的确是这样的啊。 这件事我也就没法再说什么了，那就全凭文轩安排了。 庞晙做饭的时候我跟他疯闹，结果手一抖酱油倒多了，这一路还不断说话，现在得了空，我立刻自己干掉了一整壶茶水。 文轩看着我自己一杯接一杯喝了那么多的水，问我是吃了太咸的东西啊。 我当时还忙着倒水，说话完全没过脑子，张口就说：“庞晙做菜的时候酱油倒多了。” 说完我就反应过来，看见文轩本来岁月静好的神情瞬间黑掉。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想说点什么的，但是现在我是做了决定了。曾经我想着多少不能跟文轩闹翻，这件事想要他慢慢接受。可现在不管他接不接受，庞晙我都不会放弃了。那我也不应该再给他留什么不该有的余地，这个关系我要是故意提出来挑明那显得我太自恋，但是只要像现在这样提到了，那我就不会回避了。 文轩失神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句：“所以庞晙和他那边的人的车子停在那里不是偶然了……” 我这才发现外面也已经比我来的时候多了好几辆车子，而且是这个时间段不大可能有的数量。庞晙这是不放心我，自己还是搬来了人。 这傻子，真是嫌我一个人惹事还不够大，非要把自己搭进来才甘心。 我酝酿好了的话正要脱口而出，文轩却猛地转向我，刚才的失神瞬间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刚刚那种让我惊恐无比的阴狠。 “那怎么能不请进来见一面呢。” 文轩的表情，简直是恐怖。 以至于他转身微微带起的的气流触碰到我的时候，我十分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执念深得超过了我预想。 “不方便吗？” 文轩嘴角微挑，但是眸子里却写满了深不可测。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不是对庞晙没有信心，可我在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的爱人能最大程度的躲避开各种风险。 没等我作答，文轩已经穿好了外套。长款风衣在几乎凝固的空气里划过，踩着咯吱作响的碎玻璃，文轩说他亲自去请。 这是要搞事情啊！ 我还记得上次在我家楼下两个人的碰面，平时性格都是能吵吵就不动手的人居然撸起袖子干了一架。 心有余悸啊，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我已经彻底慌了。 看着文轩气场逼人的走到庞晙的车子前，一手插兜一手敲了敲车窗，依然微笑着跟庞晙说了几句话。庞晙也下车，相当潇洒的把车门一关，跟着文轩过来了。 文轩那张脸挂着的微笑似乎就没变过，一毫米都没有的那种，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特意训练过…… 庞晙进门，看见我，立刻温和的上来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没有受伤，很温柔的捏捏我的脸。 但是这一幕幕都被文轩看在了眼里，他的眼神透着的阴冷更重了。 “所以二位现在是？” 文轩依然不恼的样子。 庞晙看都没看他，继续捏了捏我的小脸，特别认真的说：“林蒹是我的未婚妻。” “哦，”文轩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那我就等着二位的婚礼上再祝福二位好了。” 文轩的意思是既然是未婚，那就还未必能走到结婚的那天，他不着急。 庞晙眉毛一挑，回过头说那就不必了，恐怕那个时候你会没时间。 “怎么会？我就是再忙，如果二位能结婚的话，我肯定到场，只要二位这婚礼还能办的话……” 庞晙抓着我的手用力了一下，显然这话他听了觉得十分的不爽。 文轩有点得意的样子，一副你奈我何，反正你干不掉我。 “是吧林蒹？” 文轩你个老王八蛋，眼看着要一触即发的关头你居然把炸弹扔给我。 “啊？”我有点缓不过来神的说，“请柬肯定送到。” 我故意打了擦边球，但我的意思也说明了，有请柬的话那就意味着我肯定我们会结婚。 其实我也不忍心人家对我一路执念，结果被伤的体无完肤。可是文轩听完我说的话，眼神里的凌厉并没半分的消退，虽然脸还是黑了那么一下。 庞晙装作自然的把脸扭到了背对着文轩的那边，释放了一下压抑着的笑容。 我使劲抓了他一把，让他收敛点吧。 庞晙很放肆的晃悠了回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小眼神看着文轩，满脸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一句话就让庞晙瞬间自信爆棚了，我心里暗暗的骂了句智障。我的警惕没有松懈下来，我始终担心文轩会伤到庞晙。 “那二位还真是够意思，”文轩比划了一下身边的沙发，“二位坐吧，反正都是等消息。” 我这才回过味来，这里是蒹葭诶，这是我的店诶，这是我的沙发诶…… 为什么现在还成了文轩叫我过来坐下我才坐下的！ 文轩就是这样，总是能在无形当中，把局势给划分出来。就算是对峙上败了对方一筹，也总是能稳住自己的上风姿态。 这就注定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庞晙在这一点上跟他区别很大，尽管文轩也总是在各个细节上表现出亲和，可是我还是总能记得他孤傲的神情。庞晙是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丝毫没必要与他提起过多戒备的人，后来继续接触，不用他刻意做出亲和样子，我也总是感受得到他身上特有的那种安稳。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抓到何霖 第二百三十三章 抓到何霖 还在等待中。 厅里的气氛压抑的可怕，期间好在顾清出来把我拽到后面了一次。我嘱咐了下面人出门之后记得把嘴给闭好之后就把人给散了，也没多说什么。 人散去后，顾清和小晗很担心的看了看我，祁毓和璐璐更事面露惊恐之色。 这里的气氛也安静的可怕，我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也是她们的主心骨。她们在等我说话，我的态度决定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难事。 “安心吧。” 我酝酿了一下，最后还是词穷的只有这俩字。 但是仅仅这两个字也让四人齐齐的松了松绷直的脊背，我把目光转向祁毓，祁毓立刻与我退到一边。 “阿姨的事，”我的目光落在地面上说，“我抓到线索了。” 祁毓几日被泪水浸染的眸子一亮，心中显然起了波澜，但是却又为难于怎么表达。 我明白她的意思，淡淡的说：“你放心，这件事只要让我抓住了一根线，那我定然不会让他好过。” 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很轻，就像这件事也跟我说话时这样容易做到。我欠祁毓的也很多，无论是物质上还是其他方面，即使这样她一路都坚定不移的跟着我，我不会再亏待她了。 我轻笑，温和的摸了摸祁毓越发具体的肚子上。 “还安分吗？” 我打量着这未出世的小东西。 祁毓的目光也柔柔的，说有点不老实，毕竟五个多月了。 “眼看也月底了，你自己悠着点，下个月就在家老实待着。我让璐璐回去陪你，你听话别再出来逞强了知道吗？” 祁毓还是倔强的缩了缩眉头，表示她不太愿意。 “你不要让我难做啊，”我佯装生气的说，“我还欠你了那么大一笔钱，一下子我也还不上。我就是想拿这种方式还债，可你还不领情……” 祁毓叹了口气，像看小孩子似的摇摇头，有点无可奈何的笑着说：“好，那就听你的。” 能看到祁毓高兴我心里就舒畅多了，但是祁毓垂下头，看着肚子却透出一丝苦笑来。 “随了他的性子了，不得安分……” 我心头泛起一阵酸楚，我知道祁毓说的是申海。我一想起肖艺对祁毓下手的时候自己正缩在庞晙身边过着自己无忧的生活，就止不住的羞愧，我想那种事情我是可以阻止的。 我转身出了屋，前厅里依然暗流汹涌。庞晙看见我出来，嘴角一抿，轻轻地挑起一抹笑，唤我过去坐下。文轩背对着我出来这侧坐着，我留意到文轩的神情似乎没有了刚刚的那种凌厉。他攥紧的拳头在我经过的时候看似很自然的松了松，好像正极力维持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刚刚高高在上的气势已被削弱了大半。 相反我开门的一瞬间，我总觉得庞晙的那抹笑挂着得意。 看来刚刚的对峙庞晙占了上风。 我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我相信庞晙是发自自己内心的爱我，他才不会对我不利，所以我不奇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要庞晙不受伤，我就安心。 看见庞晙能占了上风，我心里对能排开阻碍的信心也多了一成。 “轩哥，”小陈从门外卷进来一阵风，“成了。” 文轩早就坐不住了一样，立马衣服一甩，站了起来，跟我递了个眼神，意思说跟他走。 我也没多想，当时就站起来要走了。结果庞晙这个醋坛子，愣是给我扳了回来，我一头雾水的看了看他。 “你智障啊，”庞晙跟我耳语道，“这孙子刚刚都快操刀子捅我了，回头再给你绑了呢？” 我不以为然的甩开了庞晙的手，说文轩不会的，他没害过我。 庞晙被我一句话说得气过去，我依然很自然的起身去跟文轩。 “走吧，”文轩抓着车门跟我说，“地方有点远，怕他后面再有人，我们没敢挪，免得闹出动静。” 我点点头，毫无戒心的上了车。车门一关，上路了。 大概开了约莫有五六分钟，平时话多的小陈突然不说话了，看着车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正好奇是有什么事，文轩冷冷的说：“没事，林蒹的人。” 我什么人？ 庞晙到底还是不放心我，后面好几辆车跟着，小陈不觉得奇怪的话那就真瞎了。 不过文轩说了一句，是林蒹的人。现在在车上也没事，我倒是脑补起来刚刚那俩大老爷们儿说了什么。 一点线索没有，我当然连个边都猜不到，最后也只好放弃。 倒是有一点是确定的，文轩现在认为庞晙跟我是一起的，亲密程度是庞晙可以代表我的意思。我离开时还纠结于文轩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真不知庞晙是放了什么杀手锏，能让文轩这么挫败。 我揉了揉凌乱的刘海，这件事里外还是我惹的祸。我至今想不明白，文轩那大好年华放着，我怎么就招了他了。 “轩哥，就前面了。” 一片老式居民楼，还是一条走廊过去，好几家公用水池子的那种。 我们人有点多，上去的话肯定会鸡飞狗跳。庞晙随后就停了车，匆匆的跟上来，还小心眼似的抓着我的手，好像文轩能突然冲过来把我劫了似的。 你还真当你女友是香饽饽啊。 我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庞晙执意要横在我和文轩中间走的样子。 最后到了楼上的走廊，很窄，至多仅容两人并排通过。庞晙干脆一把把我往后拽了过去，让文轩自己走在前面，自己牵着我的手走后面。 文轩心里憋着火的，他这样平时举止儒雅的人一路云淡风轻的走到了门口，最后实在憋不住心中的怒火了一般，一脚踹开了有点破旧的屋门。 “你们别吓到我奶奶！” 何霖这一嗓子倒是吓到我了。 我明显一震，庞晙赶紧拢了拢我，好像还嫌文轩不够生气似的。 这里还有土炕，炕上正半卧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岁月快把她的养分完全从身子里榨干抽离了，干瘪的外皮布满了深深的皱纹。 “我奶奶年纪大了心脏不好，你们要算账冲我来！” “我去你大爷的，”小陈朝着何霖上去就是一脚，“还冲你来？你算个球，招惹林老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我这才注意到小陈脸上挂了彩，看他现在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多半是抓何霖的时候被打的。 此时的何霖是成了困兽，身上的衣服也在搏斗中搞得狼狈不堪，连鞋子都丢了一只。 这俩人就跟俩炸了毛的公猫似的，好像我们一松手马上就又能干一架。 何霖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说是谁给了钱要他们害死祁毓的母亲。文轩知道我下不去手，外面似乎也引来了些看客，文轩一挥手，意思说把俩人全带走。 何霖听完立马激动起来，浑身绑的跟个毛毛虫似的，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要横在炕前，阻止我们挪动老人。 “她心脏不好，瘫在床上，不能动！你们要去哪里我跟你们去！” 何霖的眼里满是惊恐和不甘，但还是大义凛然的维护着老人。 “奶奶个熊的，气死我了，还敢谈条件，你还上脸了是不！” 小陈早就急眼了，又要上去打人。 此时床上的老人也有意识，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护着扭倒在床边的何霖。 “霖啊，你……你怎么又招惹人了……快……快给人家赔不是啊……” 老人说话含糊不清，我就听清楚了这几个字。 说着老太太还要起身一块道歉的样子，何霖连连说没事没事，让老人躺回床上。 可是小陈还是上去直接揪着何霖的头发把他拖回来了，顺带着给了一拳。 心里好像被揪了一下，生生的，不舒服。 庞晙感觉到了我牵着他的手也缩了一下，立刻揽了揽我的肩膀。 我下意识的往他胸前凑，希望能听见他告诉我一个跟文轩不一样的选择。 “想想你听到店里出事时束手无策的样子。” 庞晙也只有这么一句。 我抬起头，却看见庞晙的嘴角早就不是上扬。可怕的是那漠然的眼神，与文轩无异。 我的心虽然麻木而且冷到极点，可还是被这句话钻了一下。 庞晙也…… 我甩了甩头，不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轩哥……” 门外又进来一人，附在文轩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既然如此，”文轩突然一甩刚刚的阴郁，“那我文轩今天可就放开闹了。” 我是头一次，看见文轩面露狰狞之色，气场瞬间炸裂到秒杀全场。 我有点害怕的往庞晙身边缩了缩，庞晙直接把我揽在胸前。 文轩上前抬脚稍微点了点何霖，似乎害怕何霖弄脏了他的鞋一般，然后有几分嚣张之色的笑着跟何霖说了几句。 何霖苦笑了起来。 “是我，的确是我……那怎么样呢？是她！她参不透其中的原因还信任那边而已！” 何霖现在有点癫了，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但是他的目光却是扎向我的！ 何霖说我参不透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忍心但却不得不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忍心但却不得不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交汇到了我的身上，我不知所措的继续往庞晙身边躲着。 “是这个娘们儿自己蠢……” 没等何霖的蠢字说完，文轩风衣一甩双手抄着兜，一脚踩在了何霖的嘴上。 “说话就说话，别跟我放屁。” 文轩此时显然看都没看脚底的人就踩上去了。 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这话的分量却属实的重，还有他那一脸漠然的样子让人见了都心底微微发寒。 文轩今天真的受了刺激了，我曾经以为他压根不会爆粗口来着。 几秒的寂静过后，文轩才收回迈出的腿，何霖被憋得够呛，平躺在地上喘了好几口才缓过神来。 “是她，她自己……看不清楚人而已……” 说完这话何霖就跟断了气死过去了一样，不再开口。最让我火大的是他居然还看着我，带着那种得意的笑，意思说他死也不会让我心心念念想知道的真相。 一屋子的人目光复杂，虽然这事显然跟他们没什么太大关系，可还是时不时有目光从我身上扫过。 何霖说我看不清人，我身边的人才能用看不清吧。 文轩看了一眼挺尸在地上的何霖，冷哼了一声，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小陈明白文轩的意思，立马站出来两个人要上前把老人带走。 何霖此时被绑的跟个粽子一样，但是他知道文轩这是看中了老人是他的软肋了，躺在地上故意大声跟老人嚷嚷自己不是东西，这次护不了她老人家了。 明知道何霖使得是缓兵之计，我看着他那无可奈何的眼神到底还是有点心软。但是此时庞晙却更加用力的揽住了我，我知道庞晙和文轩的意思一样。 老太太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的，现在有人上前扶她起来，她老人家还不明情况的说谢谢。发现人家是来抬她走的，她连连说自己不走。 “我不去医院……不用去医院，花钱……贵！” 老人知道吗？来拽她走的人是魔鬼，不是救她的天使。 何霖见我们真的挪了老人，也不要命了，继续挣扎着去撞其中一个人。文轩就抄着兜背对着屋里的闹剧，庞晙也是隔岸观火的样子，一屋子人的脸上都是一个大写的“关我屁事”。 拉扯中何霖的裤子好像都撕了，兜里掉出厚厚的一沓红色大钞。那钱似乎对他很重要，一落地何霖就扑腾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压住。 可是哪里来得及，旁边一个汉子眼疾手快，把一沓钱全给捞进了手里。还跟身边的人甩了甩，笑呵呵地说还真不少。 何霖气红了眼，甚至想要咬人了一样。 老人既然说到了去医院，没准那是人家的救命钱。像何霖这种人虽然平时可能风光了点，但是他的圈子也是食物链一般的，他这样的也就是条普通的小鱼。真正风光的还是他头上的大佬们，他们跟我店里的那些小店员一样，为人工作。 “哥儿几个，”那大汉跟身边几人说，“今晚吃点啥？” 何霖使出了浑身力气还是没能伤到那人半分，倒是引得身边人一阵哄笑。 “庞晙……” 我只能无力的扯了扯庞晙的衣角。 庞晙低头看了看我，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面对我无助的眼神，只能用力的把我重新摁回自己的怀里。 我轻轻的挣扎了一下，庞晙又放开了我，跟我摇摇头，意思说不可以。 老人激烈的咳嗽了起来，何霖急了，他的缓兵之计在文轩面前没有用。 “把她放回床上去吧，别动她了！求你们……” 这是哀求啊。 从我的角度出发何霖是个王八蛋，但是从老人的角度出发，他又是个心系自己的养子。 人活一辈子很辛苦，因为要扮演太多的角色。 “你这疯狗，还咬上老子的皮鞋了。呵呵呵，味道好不好啊……” 我不知道自己该抱着一个怎么样的心态才算对，我答应了祁毓会查清楚真相，我抓到了线索并嚷嚷着要查下去。可是查下去就意味着何霖必须吐出他该说的东西，何霖不说的话就要以老人作为威胁。 如果前后捏合在一起，那好像成了我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把人逼到这个地步。 我现在拿着钞票逗宠物狗一样的那群人没分别的。 “我说你痛快点不就完了吗？磨磨唧唧的真出事了你还想埋怨我们不成？” 小陈打了个哈欠依着墙说道。 何霖蜷缩在地面上，他很绝望，他不想出卖什么消息给我们，但是他又不想自己的奶奶出事。 文轩从门口转悠回了屋里，神情甚是烦躁。 “够了，”小陈看到了文轩的一脸不耐烦立马说道，“麻溜的，人弄走，磨磨唧唧的赶上生孩子了。” 我干脆不再看那边的情况。 “娘的，哥几个今儿个跟你几个小瘪犊子拼了！” 听见门外一声怒吼，开门的瞬间房门差点没被卸下来。 那在店里被打的昏死过去的死胖子刚刚过来时也带上了，明明在车里绑的好好地，现在几人全都挣脱了，红着眼睛冲上来拼命。 可是现在屋里的人都在炕前聚着，一进屋首当其冲的就是我、庞晙和文轩三人，尤其是文轩，正好冲着门不到三米的距离。 那胖子肯定是上来时从谁家走廊的菜板上顺来的菜刀，趁着后面的人没回过神来就朝着文轩劈过去了。 那胖子在店里算是被打了个半死，现在别看气势汹汹，肯定也是勉强撑出来的。不过他这个人我算是记住了，本来骂人带上了不该带的人我就很不爽了，现在还敢上来！ 我当机立断，甩开庞晙一个箭步冲上去，牟足了劲上去就是一记飞腿。我从旁边冲出来，出乎了他的意料，跳起来之后正好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头上，眼看着他的脑袋被我踢得转出一个角度。然后我利落着地，胖子肥硕的身体晃了晃，最后轰然倒地。 后面还有人，上来就是一记铁棍，我敏捷的避开了要害，一脚把人踹出门外。我的优势是腿部踢出来的力道，但是臂力什么的简直不堪一击。我本来还想操起地面上的铁棍作为武器挡一下，但是来不及了，跟上那人也拿了刀。我只有躲得份儿了，避开了刀锋，那人很高我直接从他腋下钻了过去，同时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往后折了过去。那人被我制住摁倒后，我也没留一点余地，朝着后背就是一脚，当即就是一声惨叫。 屋里的人此时也冲上来了，全程不到一分钟。余下的几个人吓得愣是节节后退，但是后面又有追兵赶到，当场被制服。 我甩了甩自己的手腕。 解气！ 文轩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我这么疯吧，惊得直接给我让了路。庞晙显然也吓到了，但是他傲娇的小眼神是又打翻了醋坛子了。 “傻老娘们儿你不要命了！”庞晙拽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知不知道那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善茬，万一伤到了你呢……” 我心里知道庞晙是介意出事的一瞬间，我推开了想一把护住我的他。那伙人入室之后明显是冲着文轩过去的，但是我却挡在了文轩的前面。 “我那个……不是想救他才……” 我语无伦次的比划着，庞晙却不解气，依然认定了我就是护着文轩自己不要命。 “哎呀！”我气得直跺脚，“反正我错啦，好啦……” 庞晙嘴上是说没方面的想法，就说是担心我受伤，可不管我怎么说他那边都是醋意浓郁的，回去的时候还特意瞪了文轩一眼。 “何霖！哥儿几个今儿个帮不上忙了……” 那死胖子真的是生命力很顽强啊，这都又爬起来了。 躺在屋里的何霖也是百感交集的看着自己的同伙。 文轩那边是刚刚楼下看守这几人的人疏忽了，加上人也少了，一时没能制住，导致这几个人冲了上来。 文轩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我一回去就盯着我看。我心里一沉，也难怪庞晙吃醋，文轩现在也觉得我刚刚是在为他冒险挡刀，还觉得我对他很有意思。 “全带走吧，”小陈说，“动静已经闹太大了，没准附近住户还有报警的。走走走，赶紧走！” “别动……”何霖也已经精疲力竭但还是固执的挡着道，“有事冲我来……不许动我奶奶……” 两个大汉也被刚刚的事情闹得心烦意乱，骂了一句娘，把绑的跟茧蛹似的何霖像踢垃圾一样踢到了一边。 老人还是没明白什么情况，依然含含糊糊的叫着不去医院，不过老太太看到蜷缩在地上的何霖之后又说了一句：“霖啊……你怎么……又出血了呢……是不是打架了……你莫要跟人家结怨啊……” “奶奶……” 何霖一大老爷们居然蜷在地上哭了，何霖的几个同伙也绝望的看着这一幕。 老太太很快被两个人抬到门口，何霖还在哀求，他已经语无伦次了，但却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不要对老人动手。 第二百三十五章 伤疤揭开之后 第二百三十五章 伤疤揭开之后 “不去医院……不去……” “你们把人放下吧，求求你们了……” “霖啊，你怎么在地上躺着呢，快起来啊……地面凉啊……” 就算是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这种让人揪心的场景还是会回荡在我的脑海里。 挥之不去，无休无止。 “够了。” 我可能是因为刚刚的事情搞得现在情绪已经激动起来了，那几个汉子也是被刚刚的事情一吓，有点发虚。我话一出，何霖刚刚哀嚎的嘴还没闭上，那几人竟手里一松，老人就摔在了地上。 老人发出一声闷哼，何霖更是心惊的大叫一声。 可是文轩还没有说话，一时间几个人也不知道是继续把老人拉走还是扶起来放回去。 屋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了，但我不管这些，冷冷的说道：“把人好好地放回去。” 文轩还是无言，小陈也不知所措，那几人还是选择服从自己主子的话，还在观望，并没有动。 我懒得说话，自己上前试图搬动老人。 “不能那样！”何霖大叫一声，“扶起来背过去才行！” 小陈当即朝着何霖翻了个白眼，意思他屁事儿多。 可我一个人是没法做到这样的。 文轩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只能回过头，把求助的目光投给庞晙。 庞晙本来显然是不想管这事，但是我眼巴巴的样子他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上前跟我合力把老人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回炕上。 此时文轩突然扔出两字：“抬走。” 等我们把人放下了才说？我的肺差点都气炸了。 文轩这是在较劲。 可这件事我不可能让他。 一时间屋里的人又动起来了，庞晙坐在炕边轻声问老人的情况。我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向前走去，身后是老人和倒在地上的何霖。 我站定，迎面就是文轩的人。 文轩始终事不关己的神情站在一旁相对整洁的角落里，我刚刚可以说是间接救了他，但现在我不知道这混蛋在想什么。这件事是我提的，我刚刚说了放回去，意思就很清楚了。我反对他这么做，甚至不打算不追究这件事了。 现在反倒像是文轩自己坚持要把这件事追究到底了。 他是跟庞晙较劲吗？就因为我刚刚让庞晙帮我把老人背回去，而且庞晙帮我了，这就代表了庞晙跟我的观点一致。观点一致，就要作对？ 我攥紧了拳头，几分钟之前我的突然爆发让对面的人也有点打怵。虽然也在向我这边走来，但是脚步上显然带着迟疑。 不过我刚刚再能作，现在对面这么多人我百分之百是要挨打了。我压根没有想过文轩会不敢让人打我的可能，他之前就找人把我打到半死过，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出来的。 他说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别人都是坏人。 而现在他要不顾一个跟他无冤无仇的老人的死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不是弱肉强食，这是在从别人的身上掠夺东西还理直气壮吧。 我的拳头越攥越紧，今天我宁愿挨打。 突然手上一热，庞晙站在了我的身边抓着我攥紧了拳头。 庞晙他……明明是不想管这事的…… 我的拳头不自觉的就松开了，然后被庞晙好好的牵在了手里。 他淡定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挡在了我前面。 “那边墙角的那个，”庞晙朝着文轩说，“怎么？想动手？” 小陈是慌了神了，一边是他的轩哥，一边是我，帮哪边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文轩的目光明明是那样的冰冷，但是嘴角还是一挑，淡淡的问庞晙到底是想动手。 “我并没有对二位动手的意思啊，是二位自己要揽事到身上吧？” 庞晙气场也不输对方，冷哼一声，提醒文轩，现在楼下还有自己的人在那里。 文轩继续玩他的文字游戏：“我都说了对二位没有动手的意思啊？这关你来了什么人什么事情呢。” 其实我现在很害怕庞晙只是保护我而站出来的，并不是想要管这件事。文轩已经把话挑明了，庞晙可以大摇大摆的带着我离开这里，但是后面的老人和何霖文轩还是要自己处置。 庞晙若是只想保护我退出这里，那他接下来应该就会带着我走。他是个聪明人，不可能为了这点事跟文轩再打一仗。毕竟现在如果动手了那就不是我家楼下他俩之间的问题了，那是会上升到正锋和轩扬的关系。 而我的话，如果文轩这一架吃了亏，那林姨多半能打死我。就算是文轩没吃亏，林姨知道了还是会因为我跟庞晙在一起，继续选择打死我。 反正横竖都是死，真动起手来我也不怕了。 “你是不是墙角信号不好，”庞晙不屑的笑了笑，“那我现在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这事儿我这边还就要插一手了，而且能动手就别吵吵。” “庞先生啊，”文轩还是那副笑里藏刀的神情，“我还是请您冷静考虑一下，您平日里事情也不少吧？您没理由操心的事情就少操心。门口的人，给庞先生让条路。” “可惜这事我还就有理由操心，”庞晙一脸呵呵的转身搂了搂我的肩膀，“我女人要管这事，所以我管定了。” 文轩的眉间似见怒色了。 “林蒹也在这里，你今天要是敢伤到她分毫！别说你文家的那点事我给你翻出来，你家的祖坟我都敢拎锹给翻了！” “换个地方说，”文轩似乎有点挂不住了，“小陈，看好人，这是还没完。” 文家那点事？ 庞晙领着我跟着文轩出去了，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压抑已久的文轩突然就开了腔。 “庞晙！”文轩进入了暴怒状态，“你就是一条吃里扒外的狗！从你九年前失了双亲，家道败落，都是我们文家一手栽培的你。邱悦死后你反过来跟轩扬对立就算了，你当你玩的那些手段能骗林蒹到几时！你从一开始就算计林蒹，通过了算计认识了她，替邱悦调查她。后来把她塞到这边来，想利用她把我这边搅得翻天覆地的。你说我冷血，对无辜的人下手。林蒹不无辜？我费尽心思让她断了你的联系，让她不再被你利用。你现在又打着感情牌来抢她，你算什么东西！” 心底似乎被扎一根刺，我记得杨老板说过，庞晙认识我是有预谋的。因为小邱姐在观察李姐，同时也怀疑我，索性安排了庞晙来接近我。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能理解小邱姐的做法，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 手段，全都是手段，我认为最干净的部分也沾上了这种肮脏的东西。 “就因为我心里有她，在她成为一枚弃子后，你又想方设法的把她弄回自己的手里抓着。你不就为了折磨我吗？你玩的那些手段好像有意思，哦对，反正林蒹的性格是只要她看不到你干的那些事，她就不会相信你是条狗的事实！你耍着手段让她喜欢你，耍着手段哄她为你做事。想玩的时候把她叫回身边，自己需要苏菀帮忙上位的时候就把林蒹踢开。林蒹该有她自己的人生，你到底想玩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庞晙干了什么？ 庞晙死死的攥着我的手，不敢松手一样。 我听得懂文轩的意思，他说，庞晙只是利用我。 我虽然不会轻易怀疑我的爱人，可是我还是希望庞晙给出一个否认。 可是此刻的庞晙却沉下去了脸，说不出半个字。 我的心里像是放了块寒冰，刚融化就被冻上了一样。 “是，我就是这么干的。” 怎么会…… 我不信！ “邱姐很会挑人，林蒹很聪明，这点林姨也得承认。你处心积虑的想把林蒹跟我的联系的断掉，仅仅是因为你喜欢她？我觉得好像不是吧？你应该一点都不喜欢她，真正的原因是你们文家也同样在利用林蒹。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把林蒹安排到文扬身边是什么意思，前几年还喊着兄弟情深的两个人其实早就看不惯彼此了吧。林蒹的死活才无所谓呢，你才不管文扬会对她做什么。今天的事情你会管的原因也是何霖跟胡老三那边有关系，你才非管不可的吧。” 互揭老底的两个人，撕得不可开交。 心寒，太可怕了，真的好可怕。 我再多的信任，也被两个人之间互相抬出的证据碾碎了。 庞晙是这样的，文轩也是，在这个大染缸里，大家都是一样的。 情侣之间提防着，夫妻之间算计着。没有好人坏人，没有你死我活，每一段关系里掺杂着利益，每个人的眼里都忽视不了利益。 我犹豫着，抓着庞晙的手渐渐的变得无力。 庞晙没有松手的意思，用力的抓紧了我，害怕我离开一样。 狠下心，我使劲的扯了一下，想要摆脱他。 庞晙意识到了，有点无奈的看了看我，但还是选择不放手。 “苏菀，可以帮到你，是不是……” 我开始找话说，其他找个理由，让这一切快点结束，太煎熬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撑下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撑下去 “你听我说，”庞晙立马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承认我是做了些事情没有让你知道，但是你相信他还是相信我？我告诉你，现在我只想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是出于我爱你。你不喜欢苏菀那我就跟她断绝关系，如果你还是要走我也实在没有更多的办法了。可你也不能回到文轩身边去，他和肖艺还用我说什么吗？” 庞晙扭头朝着文轩大吼：“你敢说你能跟肖艺断绝关系吗？你敢吗？” 文轩没有下文了。 两人都极力想证明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我总感觉最受伤的是我自己。 我现在拥有的，我引以为豪的，我视若珍宝的，我拼命付出的…… 都是人家的算计无意累积起来的产物而已。 我的过去里，那么多伴我度过寒夜的温暖记忆，现在都被证明是安排好的，是算计来的。 真相固然要接受，但是这个压力，我一时承受不住。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反复告诉自己憋回去，别让人看了笑话，可是没用。 不欢而散。 文轩不敢拿庞晙怎么样，庞晙也没法真的掀了人家祖坟的棺材板子。 两个人好像是觉得闹得过火了点，看着我呆呆的抹眼泪不说话，都有点不知所措，可是没人站出来帮我擦一下泪珠。 虽说就是有人想这么干我也会避开，但是好像心里就能求得一丝不大实际的安慰似的。不过也好比被人抢了一纸袋子的钱，钱没了，安慰自己纸袋子还在一样。 我始终低着头，庞晙已经吵得没有心情，要带我走。我冷冷的甩开了他的手，我以为他多少也该象征性的挽留一下，那样没准我真的会走，但我高估自己了，身后一声利落的关门声。 庞晙那边没走成，那我就留下来把事情处理完。 再多的压力也要把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决堤。 这是我的原则。 文轩见我踩着楼梯上来了，眼神有点复杂，似乎是觉得我的这么快就冷静下来处理事情有点不符合常理。 我也很想释放自己的情绪，可是我不是之前那个因为什么都没有而肆无忌惮的我。 “我能和他谈谈吗？” 我指着何霖问文轩，文轩点点头，我继续补充强调我想一个人跟他谈谈。这让文轩有点迟疑，说多少留几个人在这里。 “不必，”我淡淡的说，“我一条贱命，死就死了。” 然后风一样的咣当一声关上了门。 其实刚刚庞晙和文轩的争吵中，我就已经猜出了何霖这件事的情况。 何霖所在这个集体，他只是一个小头目而已。胡老三是找了他们的老大委托要除掉祁毓的母亲，其具体原因不详，但是据说是为了灭口。之后就是我卷了进去，文扬的意思是不许动我，所以我留了一条命。 也是涉及到了文扬那边的缘故，文轩才变得对这件事执着起来，非要何霖出来吐出这条关系。 可是吐不吐又有什么用呢，文轩专注于自己能否给文扬一击，而我则已经没有什么心情要凶手付出代价了。 “水……” 老太太好像从我进来就一直含糊不清的重复着这个字，何霖也正焦急的看着塌上的老人。 “何霖，这里有水吗？” 我的语气很平淡。 何霖愣了一下，皱眉一舒，立刻点点头说有有有，就在那边柜子里有个电水壶。 我这就去找了，但是翻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结果猛的一起身直接撞到了上面的柜子。 这力道可以，一个大包。 我心疼的揉了揉脑袋，老人在后面含含糊糊的问我是不是磕疼了，给她看看什么的。 “没事的奶奶，”我温和的说，“一点儿不疼。” 不疼才怪！ 我直接回头把绑着何霖的绳子给解开了，何霖全程都一脸惊愕的看着我，最后问了句：“你……撞那么一下……脑子没事？” 我当场黑线，我就是找不着东西烧水而已，你脑子才有事。 何霖站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扑到老人身边看看。老人家有些糊涂了，刚刚的事情她估计也没看明白，现在还咧开已经没牙齿的嘴乐了。 “在这儿……” 何霖也是找了一圈才找到水壶，但是没水，我得开门出去接。他有点为难的拿着壶看着我，我很自然的接过了壶，然后开门去了。 一开门没把我吓死。 门一开外面不是拿着棍子的就是拿刀的，还有几个拿了甩棍，门开瞬间如临大敌。 小陈更夸张，拿了刚刚死胖子顺上来的那把菜刀，横在身前，看见是我，好像还挺失望的嘟囔着：“姐你没事别乱晃行不！” 我也是脑子气到抽筋了，跟个面瘫似的说：“我没事，你想砍就砍吧。” 然后就接了水回到了屋里。 水开之后给老人喂了点水，听见老人轻轻的鼾声，何霖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是不知如何开口。 “说吧。” 我从始至终的面瘫脸加一成不变的语气其实是被那俩王八蛋闹得，但是现在好像正好用得上。 “没，比较谢谢你，但是……我那些事情，我不会说的。” 何霖这个人，还是不信任我。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说：“无所谓，我没兴趣了。” 这句话还是蛮管用的，何霖的神情又起了点微妙的变化。 人就是这样，自己明明在意说的话突然被人堵回去了，他反倒会想说。 何霖有点语无伦次：“你……知道的吧？我可能比较……危险。那你为什么还……” “为什么给你松了绑？” 逆着窗外已经黯淡下来的光线，我顺手打开了灯。 何霖长得不胖但是明显很结实，刚刚的拉扯中衣服也被撕坏了，左臂上隐约可见一些乱七八糟的纹身。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社会不良青年形象吧？盘踞在黑暗中，被人遗忘的地方，自顾自的活着的人。 “别误会，”我缓缓的说，“我对你没兴趣了，现在有兴趣是外面那位，我放了你理由就是我找不到水壶了而已。” 何霖垂着头，不知道如何接茬。 “再说，你也可以动我一个试试。” 我有点放肆的说。 毕竟眼前这是一头狼，不是随便一条狗而已。真想驯服的话光喂肉也是没用的，还得让他知道你有随时鞭打他的东西。 何霖嗅到了威胁的存在，苦笑了一下，说他怎么敢。 寂静。 我隐约听见了门外不耐烦的躁动，我知道时间可能不多了，可何霖并不好对付。 要稳住。 “你是为了祁家的事？”何霖让步了，“文家那位爷没跟你说吗？是胡老三给了我们老大一笔钱要我们做的，就是那天打电话和下令离开的人。” 我望着手里安静的手机，没有反应。 “为了灭口。” 心里一顿。 “祁家那对母女掌握了对胡老三不利的证据，母亲死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女儿。” 祁毓。 “胡老三为什么不自己动手？”我问。 “因为忌惮除掉女儿之后的目标。” 有意思，还有这种无法无天的渣滓忌惮的人？ 说到这里何霖突然乐了，我隐隐猜到了那人是谁。 那人就是…… “那个目标，就是你。” 对，是我。 “胡老三说了，文扬十分看中你，他一直都在提醒文扬提防你，但是没用。胡老三觉得你是个祸害，就算不是文轩那边的奸细，那你自己也不会是省油的灯。所以他一定要趁着你还没壮大起来的时候，就把你除掉。” 胡老三不是狼，也不是路边的哈巴狗，他是猎人驯养一只凶猛的猎犬。 “甚至还想找我们去你仓库放火，”何霖的眼神告诉他没撒谎，“但是被你意识到了，并且准确的找到了文扬来解决这件事。” 何霖的这句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喃喃的说道：“那把火难道不是肖艺……” “那个女人的话……” 何霖还想继续说，但是突然打住了，警惕的看着门口。 我立马机警起来，我知道这门外面都是谁。 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跟何霖交换了一下意见…… 也是有点气恼的意思在里面，我故意蹑手蹑脚走到门口，拽住了把手猛地把门打开。 小陈还保持着偷听的姿势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我还是一脸冷漠，小陈直起了腰板，然后很尴尬的挠了挠头。 “那个……姐，不是，时间有点……” 我冷冷的哦了一声，气氛一片尴尬。 我扫了一圈外面的环境，刚好看见文轩瞥着我这边，被我发现之后文轩又装作自己看夜景的把头扭开了。 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可以。 小陈也看出来我的气不顺，小心翼翼的问：“姐，那你是准备……” “不是都嫌我慢了吗？”我故意挑刺，“我怎么好意思耽误人家宝贵的时间。” 小陈慌慌张张的说不会，怎么会呢，要是我还有话说那就继续。 但是还没等到小陈说完，屋里就听见了何霖的大叫：“奶奶你怎么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屋里，何霖抱着老太太冲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人我要带走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人我要带走了 “怎么回事？” 人群中一片混乱。 何霖抱着老太太冲了出来，小陈当然上前去拦，但是被我挡了下来。 “老太太怎么了？” “心脏不好，刚刚吓得犯病了！” 我二话不说就开了路要把人送走，小陈当然不让了，但是又不能直说要拦，只能把目光投给文轩。 我此时心里却打算着别的事情，如果我直接要何霖这个人出来，文轩应该不会轻易让我这么做，他显然还打算以之前的手段折磨何霖。 既然拦不下来，那我就只能带人走了。 文轩想得到吧，我想干什么，但是我好赖有了个说辞。 “你想拦我？”我问文轩，“我不会……” “走吧。” 文轩居然让了路。 我有点懵了，但是既然他都松了口，那就立马走人。 何霖紧随其后，我匆匆的下了楼梯，刚出了楼道迎面站了一排人。 果然，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依我。 女人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气势卷着凉风刮向我。 “你是越发不懂规矩了。” 我稳了稳心神，只能俯下首，顺从的说：“林姨……” “你想怎么样？” “我想带这人去一趟医院。” 我都没底气在林姨面前说这话。 文轩知道拦不住我，就直接搬了林姨出来。胳膊拧不过大腿，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 “我听说这人还有点用，”林姨淡淡的说，“所以不能离开这里。” 我当即鼓足勇气想要辩白，跟林姨说情况所迫，必须送医。 林姨冷笑了起来：“什么情况？不送的话会怎么样？出人命吗？那就出吧，我文家不怕事。” “你……” 身后的何霖气得咬牙切齿的。 “那要是……要是我今天一定要带这两个人去医院呢？” 我绝对是脑抽了，绝对是，这话居然敢在林姨面前说。 很快对面的女人就捏起了嗓子问我说什么，神志不清了吧。 我也是已经吓得心里发虚了，但是现在就算是被截回去也一样会被收拾。一不做二不休，我今天也就碰碰运气了。 手机响了，是我的手机，但现在在何霖的手里。 林姨还不知道我还有其他准备，我要做的是能对峙一会儿就对峙一会儿。 “我再说一次，人留下，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依然坚定的站在何霖的前面，迎着这女人的气势。 “林蒹，你不要忘了本了！” 我的心里满是恐惧。 来了…… 后面齐齐的几辆车冲了过来，利落的停住了。 文扬领着胡老三过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个人，我看着眼熟，应该就是那日在院子里打电话的人。何霖说那是他们的头头，叫秦飞，跟阿金也有交情。 “妈，”文扬故作惊讶的样子，“这么大的风您怎么在这里？不怕着凉了？” 林姨嘴角一勾，回答道：“就是风太大了，我想坐会儿都不行，硬是给我吹到了这里！” 文轩也下来了，他应该没想到文扬会被我给招过来。 “这个何霖是老三的朋友，”文扬说，“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啊？打电话跟老三说文轩的人要抓他。” 明知故问做的不错。 而且他说这个电话是何霖打的，这可不是我打的。 文轩也不甘示弱，问了文扬何霖给他打电话的时间。 文轩也很快抓住了端倪，转身问道：“何先生您有几部手机啊？方便看看吗？我记得您的手机好像一开始就已经不在您手里了呢。” 何霖单手拖着老人，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 小陈上前接过手机递给文轩，文轩又把手机换给了我。 “自己的东西自己拿好。” 这语气里写满了警告。 我收下手机，早就预料到他会有这句话，张口说：“那也架不住人家不想让我拿好啊。” 我跟何霖说过，如果文轩硬追究这件事那我就直接甩锅，说是他强抢了我的手机。 这样的话我两边都能有理由摆脱嫌疑。 文轩那边就说自己是被强迫的，反正当初抓何霖他们费了多少力气也是知道的。文扬这边就是我跟文轩编了个借口，为了抹去对他不力的证据而已。回过头也算是卖了胡老三一个人情，不过他未必能领。 现在文扬在追问为什么非要抓何霖，如果文轩说不出来，那就必须放人。可是文轩不可能说是因为何霖找人砸了我这边的店，若是我的店被砸了，文轩却随叫随到的，那就等于把之前辛辛苦苦摆脱的嫌疑又给扯了出来。 所以何霖到底还是被文扬这边领走了。 我也跟着何霖那边要上车，但是还没跨上车，就被文扬一把抓了过去。 “你的位置在这边。” 文扬的眼底寒光一闪，我看得出来危险。 文扬坐在副驾驶，我几乎是被胡老三连拖带拽的给塞进了车子，而且刚坐定脖子上就多了一道闪着冷光的刀子。 “你疯了？” 我故作愤怒的跟文扬说。 “我怎么听说，你今天店里出事就搬了文轩过去，随叫随到啊……所以，我更怀疑你疯了。” 我冷哼一声，说文扬不信我算了。 “看我干什么？”我立刻把矛头指向胡老三，“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你居然叫人来掀我的店。” 胡老三自然没话说，就连抵着我的刀子都往里怼了怼。 文扬依然阴沉，让我不要打岔。 “我没必要打岔吧，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好吧。显然是文轩那边知道今天我店里要出事才带人早就候着的吧？我打不打电话他都会来。你叫我给胡老三打电话，人就是胡老三派来的，这个电话你让我怎么打？” 我一副受气到极点的样子，愤愤不平的补充了一句：“难道打得通？” 文扬早就知道胡老三对我有敌意，今天的事情就算实际是何霖寻私仇，可何霖是胡老三这边的人。那我就说是胡老三做的，估计有脑子的人都能怀疑上几分。 “我能怎么办！我也不能让他砸吧？然后回过头，那个何霖对咱们这边不利。我怎么说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轻易被文轩逮住啊，我就跟来了，然后自己去引开别人，何霖打电话给你们。结果呢，这倒好，我成了叛徒，文扬你够狠。” 我把自己说的无比凄惨，活生生一副自己这边人窝里斗欺负了自己，自己还得可怜巴巴的给这人擦屁股，回头又被怀疑和威胁。 胡老三的脸都被我说的白了，几度差点把刀推进我的肉里，可是文扬还在这里，他没法动手。 文扬终于听不下去了，别的不敢说，我的忽悠能力还是挺厉害的。 “行了，老三，刀放下，再把她划到算什么事啊。” 刀子一拿开，我真是连身上的汗毛都瞬间软了下去。 文扬扭头看着我说：“辛苦你了。” 我故作不领情的撇撇嘴，然后下意识的往旁边挪，尽可能的远离胡老三。 “老三，咳，你以后是不是也该……” 胡老三虽然不甘心，但是只能低下头认错。 “认错不行吧？”文扬幽幽的说，“你得保证以后不许再为难林蒹，这件事可是她帮你拦下了人，换你的话，可能未必这么做吧。” “是，林小姐，冒犯了……” 我心里一惊，连忙说没有没有。 这祖宗的道歉我可受不起。 我现在担心的是何霖，恐怕他这次胡老三会留不得他了。因为胡老三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我得想办法，从文扬这边把人给截住。 “其实我想……”我试探着说，“今天让何霖来闹事，并不是三爷您的意思吧？您不必道歉的。” 胡老三一顿，显然没有搞清楚我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么个甩锅的机会，能接就接那是事实。 “是的，我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那小子胆子居然这么大。” 胡老三说这话的时候始终看着我，他知道我这个机会给的目的不单纯。 “既然砸了我这儿的生意，”我缓缓地说，“那我一会儿就想把人带回去教训一下没问题吧？我蒹葭初起不久，要是这点事不摆平了，我怕以后会人善被人欺啊……” 这话我是问文扬的，他正想着怎么给我还人情呢，这点事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倒是身边的胡老三轻轻的冷哼了一声，可他就是想阻拦也没办法了。 得逞了。 老太太被送进了医院，那个秦飞还想跟着的意思，但是被我把文扬搬出来给怼回去了。何霖成功被我领出来了，就是老太太的状况是真的不好，可不是刚刚装得那样。 “那笔钱，我攒了好几个月，”何霖失落的蹲在医院的走廊里，“差不多攒够了，也被人给夺去了。” 我没说话，转身去问大夫，这个手术动下来得多少钱。 对现在的何霖来说确实多了点。 “我不是想干那些事的，但是我没办法，我一开始是欠了秦飞的钱。他们说要么就帮他们做事，要么就要我还债，还不上还要我卖器官那些的。我就跟着他们做事了，可是我现在秦飞还说我欠他的钱……”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闹得出名 第二百三十八章 闹得出名 这么横？ 我好奇地问：“那个秦飞是什么来头？就是胡老三的狗腿子？” 何霖摇摇头，说不全是，他算是和胡老三有交情，到处放债和收钱，然后让何霖这些人给他打工。 “但是这些年，文家得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秦飞也有点抬举胡老三的意思，成天像个狗一样在人屁股后面转悠。” 我点点头，反正就是胡老三那边的人就是了，那就甭管他什么飞，只要他敢找我麻烦，我就找文扬告状收拾胡老三。 我问何霖在屋里是还有什么话没跟我说完吗？ 何霖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告诉我，他还替胡老三办过一件事，那就是去烧蒹葭的仓库。 什么？这话我是属实没想到。 “你不是问我有个叫肖艺的人吗？我知道她，她似乎对你很有意见……据我耳闻，这个叫肖艺的就有好几次试图买凶除掉你的，但是都被人压住了。” 何霖这话前面我信，不过那句被人压住了我是真的有点搞不清楚了，连忙问他是不是认错认了，叫林蒹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吧。 “不会的，”何霖有点尴尬的说，“林老板你……其实在我们这一片闹得特别出名……要不是胡老三，秦飞也不敢轻易招惹你的。” 我始终觉得我跟何霖所在的圈子还是有段距离的，我自己的圈子还没什么名声，在那边会叫开了？ 我让何霖把话说清楚。 “这……怎么说啊，就是都知道林老板你始终有人护着，凡是招惹到你的，最后不是让正锋送进去就是让轩扬给挂出来。主要是萧明……萧明都栽在你的手里了。萧明这人怎么说呢，我们一般能躲就躲。这回我来你店里捣乱也不是我的意思，跟您说实话，是秦飞的意思。他想讨好胡老三。我昨天为了我上次折进去的那个朋友，就是那个开车的说了几句话，正好惹了他不高兴，这就把这差事给我了……” 我抹了一把脸，这剧情，脑袋疼。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说实话我这一路下来，除了非要招惹我的，剩下何霖那个圈子的人基本没有敢没事找事的。不是我的运气好，靠的全是文家和庞晙为我撑腰。 有点自己简直是低能儿的感觉。 “肖艺就是找了我们这边去放火，她知道秦飞和胡老三好，我想她是想借着这件事拉拢胡老三跟她统一战线。秦飞是过问了胡老三之后才安排我们去的，但是不知怎的被你发现了。而且你还直接找了文扬出来，文扬也不是一点不知道胡老三排挤你的事情，心知肚明就让胡老三看着仓库。胡老三当然觉得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非要跟文扬要求的。所以对你十分不满，才有了秦飞后来想方设法讨好胡老三对你动手的事。” 这我就没有话了，我找文扬纯属是我找不了别人好吧？ 谁知道胡老三这疯子在中间插了一脚，还认为我已经发现了他的事，非要闹大闹到文扬那里。 “反正这事是让文扬给勒住了，胡老三自己也知道什么情况。跟秦飞说怎么也得抓一个人，我们就把肖艺那边出的人不动声色的交了，然后当时其实是我跟着去的，胡老三故意让我跑了的。” 我问：“肖艺知道这事吗？” 何霖说应该不知道，因为肖艺紧接着就失火了，想必也是无暇顾及这些事情。 “我怕是……算了。” 何霖欲言又止。 “慌什么，”我淡定的说，“他们敢找你不成？你这人我保了，有能耐就让秦飞再砸我这里一回。上回害我险些丢了性命，这次让我抓住机会还不劈了他？” “这是一方面，但除此之外还有……我那几个哥们儿，还有奶奶的钱，我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点什么……”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最得罪人的环节我都做了，现在还能不管了不成。 何霖有点意外，但也很感激，立刻站了起来，想道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我心里在酝酿别的事情，我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躲着，够忍让，胡老三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没成想他居然这么过分，害死了祁毓的母亲，还想坑我，我是得给他点教训了，不然他得欺负我到什么时候！ “谢不谢我无所谓，”我倚着墙要说重点了，“我现在是很想帮你，但是你可知道秦飞害的我挚友的母亲失了性命？祁家母女本就过的不好，秦飞还这般加害实在没有人性，我朋友的仇我一定要报。” 何霖攥了攥拳头，又不舍得看了老人一眼，跟我说如果我能救他奶奶和他几个兄弟。那么只要能让他单独接近秦飞，他肯定能解决掉秦飞，甚至愿意以命换命，绝对不连累我。 这脑子…… “我有那么极端吗？”我都快无语了，“谁要你命了，你死了老太太谁给送终？我有个计划，要让秦飞带着胡老三一块摔个狗啃泥。不过呢，我这计划缺个主心骨，我一女的操起刀子不像话，我看你不错。” 何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让我尽管安排他，他这条命都可以豁出去。 我白了他一眼：“别一天天命不命的，你还年轻，那几十年的时间你没有义务白白为别人葬送了。等机会来了，我会安排你。不过现在你倒是有个当务之急，那就是我那位朋友还在那儿呢，我今天要是留了你，怎么说都像我包庇她的杀母仇人，你可不要让我为难啊……” 何霖连连说他明白，他愿意上门求到对方原谅为止。 何霖也说祁家母女是掌握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才被胡老三盯上的，可是具体是什么何霖也不知道。秦飞是否知道何霖也不了解，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祁毓那边胡老三迟早也要动手。 “关于那个秘密我还知道一点，就是跟那个叫祁毓的女孩入狱的父亲有关系，而且祁家母女俩似乎是因为知道这个秘密才侥幸活了这么多年。我感觉可能是威胁胡老三的把柄吧，让胡老三不敢对二人下手。” 何霖这话说得还比较靠谱，我也这么认为。 我正要说话，就听见门外一边凌乱的脚步声，十点多的医院能来什么人？ “哼，才来。” 我让何霖不要出去，然后自己出去应付。 林姨的脸色看不出喜怒，文轩也是不温不火，他们一家子就这样，看不穿，看不透。 但是林姨那个凌厉的眼神我也看得懂，她是在说翅膀硬了啊小妮子。 我不傻，我可飞不起来。 一出门就立刻放低了姿态，等着林姨发话。 “你这是想？”林姨领着人是带何霖回去的，“别告诉我你要把人留下，要知道你今天要是解释不清楚的话，那你也会很麻烦的。” “那我就先解释今天的事情吧……” 其实我想以林姨的脑子肯定何霖掏出手机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不然的话也至于让文扬那么轻松的把我和何霖领走。 我告诉林姨，我无非就是发现了是胡老三的人，一时间没法搬救兵，所以选择找文轩应急。但是事后为了洗脱嫌疑，我只能又给了何霖打电话给胡老三的机会。反正回过头我跟文扬讲得通，还把文扬和胡老三的矛盾闹得大了些。 “真的？” “您明知故问。” 林姨冷冷的说了一句，算你没糊涂。 我心里暗暗的接了句，我再不糊涂也没您精啊。 “那何霖我可以带走了吧？” 林姨这句话倒是让我没法接茬，之前林姨文轩想要抓着何霖不放是因为有攻击胡老三的价值，可是现在事情到这一步何霖早没这个价值了，他们怎么还要？ “不想给？” 我有点不知如何作答比较得体，结结巴巴的问林姨为什么非要何霖这个人。 林姨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那你为什么非要留下何霖这个人呢？” 我想了一下，以我今天的表现，好像也就只能打打亲情牌了。 我告诉林姨，我是不忍心看着老太太遭罪，出于自己的怜悯之心而已。我担心林姨信不过我，我故意多罗嗦了几句，说自己是看着人抬着老太太出去时自己看不下去云云的。 我把我能废话的都说了，但是林姨依然没有搭腔，只是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注视着我。我也感觉自己的那点小伎俩要把这股目光给看穿了，心里炸了锅面子上还得维持镇定。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林姨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倒是聪明。” 她猜透了我的心思？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她面前我只是很渺小的存在。 这种云里雾里的时刻最难熬。 林姨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我依然顺从的低着头。 “你……又跟庞晙有接触吧？” 又是这个问题。 “我警告过你吧？如果不听话的话，那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已经警告过你的事情，看来你又忘了呢。” 这声音让我胆寒。 “既然你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那我也就只能用我的方式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何霖的道歉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何霖的道歉 “我……” 我习惯性的想要辩解一下，但是被林姨直接打断了。 “你不用看轩儿，他什么也没说，是我查到的。” 毫无辩解的余地了是吧。 “你找庞晙垫过一批货吧？”林姨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那批货可是刚出厂的，有人跟我说你这么干了，我就找人去查了生产批号，结果就不用我说了。然后还有人看见你晚上陪庞晙过夜了，之后甚至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庞晙亲口承认你是他的未婚妻。我说话可能不中听，但是一个女的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 我没有话说了，林姨说话一贯刻薄，但是说的也没错。我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真以为庞晙心里会有我，结果证明自己是最蠢的一比。 “你为我做事我知道你的辛苦，但是我说话你差不多也得听一听。庞晙虽然不是我文家的孩子，可是起码也是养在我文家好几年的。包括他的生父母生前与林家不仅是生意上，私下里关系也很好，你不要觉得我没有当庞晙家长的资格。” 林姨说了会让我长长记性的，我知道她不是说着玩的。 文轩似乎有点不甘心，但是林姨还是没带走何霖，可她也没有明确表示这件事不管了。 我自己看着空荡的走廊，整个人冷静的可怕。我今天知道真相的时候真的很想当场爆发，可我的一再抑制，现在竟没有了当时的冲动。 或许我爱那个人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深吧。 转身回病房，老人安静的睡着，何霖坐在床边，眸子里亮闪闪的。 我叹了口气，给何霖留了个手机，让何霖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自己回家睡了一会儿。 梦里很乱，一幕接着一幕全是庞晙，我想醒过来，但是我醒不过来。 “我知道你以前可能过的不好，但是以后，有我照顾你。” 我始终记得这句话，每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我心里只记得这句话，胜过我听过的千万句情话，叫我走下去，一定要撑下去，告诉我不是一个人。 我使劲的缩了缩身子，可是现在我这唯一的信念，化为了泡影。 死寂一般的黑夜为什么这么长，我这一路下来其实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对吗？我只有自己。 我只是感觉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沉到我睁不开眼，但是再睁开眼就是两天后了。 “林蒹！”璐璐尖叫了一声，“小毓快来！林蒹醒了！” 白色的天花板，我在医院，吊瓶里的液体缓缓的向我的血液中注射着。 祁毓扶着自己的腰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跟我说：“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两天了！昨天早上我和璐璐看你不起来，就去敲门，进去之后怎么也叫不醒你，吓死人了快！”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真的好沉，顾清和小晗闻讯而来，没出一会儿仓库那边的王师傅也来了，甚至在外地的颜沁后来都打电话过来了。 我看着一屋子人哭笑不得，可真是，没病的时候没什么存在感。这一倒下来，闹到惊天动地。 “你俩也真是，”我数落璐璐和祁毓，“我这一百多斤肉呢，多大点事你俩能给我整进医院来了。我看这好像还是特护病房吧？不嫌花钱是不是……” 璐璐倒是委屈，直说她们也不想，但是顾清那边领着人来过，非要给我转移到这边。 “这也不是我的意思啊，”顾清也忙着解释，“本来璐璐和祁毓给你安排的普通病房，谁知道昨天文家人怎么就来了，说普通病房不像话，非要给你塞到这边来。” 文家人？我问顾清是谁。 顾清告诉我，是文家兄弟俩，加上林董一块都来了。 “嗯，那个……”小晗贴过来跟我说，“文扬特意嘱咐过，让你醒了给他打电话。” 我生病的阵仗是真的很大啊。 “能不大吗？”王师傅说，“咱们仓库那边轩扬都给调来了好多人。” 我很警惕的问顾清是谁的主意，顾清也说不清楚，不过说是我申请过的，文总经理亲自点的人过来。 是林姨，他们想看着我？ 罢了，无所谓，我现在这个状况也看不出来个什么。随他们看，让他们放心点我还省点事呢。 我听着顾清说这几天的事情，自己摆弄着手机。 “哦对了，”顾清想起来了点什么调皮一笑，“咱们现在已经不是负债运行了，盈利不少哦。” 我一愣，立马打开银行客户端，当场先还了祁毓的钱。 小晗见状便说我真是抓不住钱，咱们还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个局面的，然后我看都不看一眼，嗖嗖的就把钱给出去了。 “小晗你别那么说，”祁毓笑盈盈的说，“咱们现在这个走势，出不了两月老板也给你涨工资的，你别嚷嚷了。” 小晗傲娇的把脸一扭，说她不管，反正过几天穷了就找小毓和璐璐蹭吃蹭喝。 “你就那点出息，”璐璐翻翻白眼，“跟姐走来，吃啥都有！林蒹努力这么久，现在也已经拿下来了总代了。有了上方的股份，加上之前轩扬的，以后咱们可不缺钱了，穷了就吃她的用她的。” 我有点懵，问璐璐说什么？ “啊，”顾清一拍脑门，“忘说了，昨天文家人来的时候说了，上方那边直接敲定你了。等你出院就立马去把手续搞定了赶紧开工，说是庞先生那边好像忙不开了。你给文扬那边打个电话就清楚了，反正你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老板了！” 我将信将疑的给文扬打了电话，对方的说法和顾清如出一辙。 “原来你不知道啊？当天晚上林董亲自敲定的，我以为你知道之后一下子晕过去了。我想你也不至于那么没出息……今天能出院吗？” “啊，可以。” “那明天你先去把你的手续给办齐了，回头找我，我这边我还有几个不听话的股东想要找你收拾一下的。还有我听说你仓库那边文轩加派人了？你自己注意吧，肖艺最近在到处奔走牵线，凡事留个心。” 肖艺啊，她怎么就是不死心呢？ 我挂断了电话，回想起上次的事情，肖艺现在还是债务缠身的状况。不过就是这么艰难了，她还没有忘记整我。 “那个……打扰，林老板……” 何霖有点尴尬的出现在了门口。 我迅速看了一眼祁毓，然后想起来她本来也没有见到过何霖，现在也是一脸茫然。 我跟顾清等人交代今天就先这样吧，留下了祁毓和璐璐，等着把众人打发走了，我才对何霖说：“进来坐吧，这位就是祁毓。” “我？”祁毓意外的打量着来者，“你是……” 我点点头，让何霖自己说。 何霖刚说完自己是受人指使参与到了伤害祁毓母亲的事情，璐璐腾的一下就起来，那架势要把何霖从窗户扔出去似的。 何霖也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结果比璐璐高出来两个头，璐璐没等我解围就怂了。 “别激动，”我淡淡的说，“祁毓母亲又不是他一人所害，该死的人还没死呢。” “我想请祁小姐原谅，我也是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我也有老人需要赡养，我明白您此刻的心情，我愿意听林老板安排替祁小姐把这个仇报了，只求您能原谅……” 实际上何霖来的时候我想问问护士这医院的产科离这儿远吗，我真怕祁毓一个激动再跟着我一块躺下了。 但是现在的祁毓只是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安静的让我紧张。 “我妈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了，除了我妈可就只有这个还没来世上的小家伙了。” 祁毓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说不出的情绪。 “我其实早就想死了，我完全是为了这个孩子活着。我会好好的活下去，也不会跟谁过不去的。就像林蒹说的，害死我妈的又不是你一个人，该死的人还没死，也自然会死的。我不着急，也不至于让你去偿我妈的命。” 璐璐跟我对视了一眼，也在跟我确认祁毓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跟何霖计较。 “我原谅你，你好好待你的亲人。如果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那最好，如果不行那我也不强求。我已经背负不起太多东西了，只想安安稳稳的等着我的孩子出世，然后看他长大而已。” 这话听起来总是让人心酸。 何霖求得了原谅，但是显然他也并不轻松，欲言又止的落寞离开了。 祁毓说，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人类总是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冤的终结者，因为那就意味着所谓的吃亏。所以人们想尽办法互相推着仇恨，无休无止的，乐此不疲的。 我当天中午便办理了出院，下午回家洗了个澡，然后就跟着顾清去看冷库的事情。 顾清把车子停在了一旁，跟我说等一会儿老板就过来领我们过去，现在是之前租冷库的人在往外清理东西。 “那老板不是跟你说他一直留着没往外租吗？” 顾清耸耸肩，说那不是就为了说着好听，房东才不傻呢。 第二百四十章 亡命之徒 第二百四十章 亡命之徒 我俩正吐槽这房东套路深的时候，房东出来了，顾清上前说明了来意。 “啊，这冷库啊，不好意思啊，我给租出去了……” 这顾清就不高兴了，当即跟房东争论了几句。可说到底我们一没交定金，二没有合同的，人家就是租了我们也没话说。 只是接下来把这个冷库租去了的人露面了，让我和顾清都窝了一肚子火。 “巧啊，林老板，”苏菀幽幽的从后面钻了出来，“怎么？二位也看好了这里？” 我冷笑一声，说可不是嘛。 “哎哟，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已经把这里租下来了。再说人家房主也得吃饭的，二位得讲道理啊。” “讲得通算啊，”顾清毫不客气的说，“就怕对方听不懂人话。” 随后我眉毛一挑，和顾清不约而同的上车就走。 “哼，这死苍蝇，肯定是打听了我的行踪了！她不就是生气我和小晗撬了他家的生意吗？等我回去搞定了冷库再撬她几单，气不死她了。” 我安慰顾清别生气，合适的地段有很多，这事也赖我，没有早点把这个定下来才被钻了空子。 顾清撇撇嘴，有点心疼地说：“但是这个地段真的很不错，真是好白菜让猪拱了……”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想想也气不过，我和顾清在外面等了那么久肯定也是苏菀故意的，她还真是烦人。 第二日上午我就去上方那边搞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面的雨势大的都有些渗人。本来我就想着悄悄地来，然后悄悄走，千万别再被缠住了，结果在电梯上跟范主管遇了个正着。 “林代理，不对，林总代，”范主管酸溜溜的说，“恭喜恭喜啊！您这早上从庞总代那边出来，晚上又回文副总那边去，这早出晚归到底还是功夫不有心人啊！” 满满一电梯人，听到这话，都瞟了瞟了我。 我还没开始上方公司的工作，这就给我扣了个“不要脸”的帽子。 这范老狗的名号还真是合适，简直就是见人就咬。 “范主管啊，以后可就真是一个公司的人了。我这人呢，如您所说，就是特别的努力。然后呢，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的您可千万得说，我肯定让您改到说好为止！” 我特意加重了“让您改到说好为止”几个字，警告姓范的既然知道我有关系在背后支持的，就不要随便惹我。 说罢就笑呵呵的下了电梯，我才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反正别惹我，惹到我你就死定了。 这才刚刚上了车往轩扬那边去，小晗的一个电话就把我的行程立刻给改了。 “姐，今天袭击了祁毓。就在祁毓来上班的路上，她受了惊吓，肚子疼得死去活来的我们给送医院了……” 何霖跟我的看法一样，胡老三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半路杀出一个我反复作梗阻挠他，怕是这次也是来势汹汹。 “师傅，下个路口转向，送我去第一人民医院吧。” 可是车子却直直的开过了路口，这条沿江的大街再往前就是郊区了。那司机就是开着车子，并未说话，但我心里也猜透了他是谁的人。 不过当真是不自量力。 我从包里摸出来一把刀，上次阿姨和我遇袭的事后我就开始有了防备之心。这刀可锋利的很，我直接抵住了司机的脖子叫他停车，不然我就真的动手了。 可我没有想到，那司机瞅着我狰狞的笑了笑，随后就是一脚油门！ 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不要命的人，而我就遇上了。 整辆车子连带我们二人一块冲出了公路旁的护栏，我的心随着车子一块凌空，然后重重的沉入了江里！ 外面的雨势正盛，前后并没有任何过往车辆，没有目击者，没有可以求助的路人，我就这么沉沉的坠入了江里。 车内很快便开始进水，现在这个里外压车门是打不开的，想要开门的话最省力的办法是等到车内的水快要满到顶的瞬间迅速憋气开门上浮。 “我没记错的话，”那司机丧心病狂的拽住了我的手臂，“这里是咱们这一带水深最深得一段了，你就别想着走了！” 我看着不断渗入的水，黑漆漆的水底看起来让人万分绝望，可我必须想尽办法拜托这黑暗的束缚。 我得活下去。 “胡老三给了你多少钱？”我冷冷的问，“买你这条贱命。” 那人发狂的笑着，说他就是上去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拿自己这条贱命跟胡老三换点钱，过几天好日子再去死。 “反正这世道活人死人都一个样！有钱的是你们！我们就得活该被你踩得血肉模糊的，我们的命贱，一辈子都看不见光！” 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酸。 但是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无能的话干脆就不要出现好了。 我看着那水一点点漫过我的胸口，脖颈，下巴…… 那人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但还是死死的钳住了我的手臂。 我手里的刀子刚刚车子落水时就已经掉落，我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我不能坐以待毙，而首先我得让他松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想到了一个东西。 我迅速拔掉了车座上面枕头的部分，我也不管是朝着哪里，总之是对那人一顿猛打。可他哪里那么容易放手，水位已经快要没过我的鼻子，我已经必须靠着憋气才能维持意识了。 我过高的水位让我在水里可以稍微横过自己的身体了，我朝着车座后面用力一蹬，反方向的拉扯到底让那人松了手。 我努力的把鼻尖透过车里的水面，再吸一口这宝贵的空气。 迅速的打开门，车里瞬间被水侵占！ 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拼命的往上游，我还是稍微会些水的，拼点命应该还是有希望。 但是正在我思量着自己的体力能不能支持得住，突然脚上就多了一道缠绕，拼命的把我往车里拖！ 定是那亡命之徒了。 我踹了几脚但是黑暗中这么做根本没用，不仅消耗我宝贝的氧气，而且那人意识到我想踹掉他之后还伸手要来抓我另一只脚。 我只好停下了攻击，所幸今天穿的是鞋子可以踢得掉。我卯足了劲，然后迅速的踢掉鞋子，自己猛地向前蹿去！ 阴天大雨，暗流汹涌，黑暗的水中，那人已经不可能再抓到我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憋得那点气不够用了，胸腔被压得难受，四肢也开始趋于麻木无力。 暗流让本来就困难的过程变得更加危机四伏，那人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非常深，对现在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深不见底。 看不到出路，绝望还是从我愈加麻木的四肢悄悄的蔓延上来。 我吐出了一串气泡，然后开始了不断呛水…… 可能我这次就是该死了吧。 这么辛苦，那我放弃吧…… …… “人活一辈子很不容易的，”小邱姐站在阳光明丽的窗台前回眸一笑，“一个不小心，你放弃了很多种可能。所以人也要努力才能活下去，知道吗？” 我想说原来小邱姐你还在，真好。 但是我无法上前，我被牢牢的束缚在原地，眼前又突然变成了那天那扇隔离生与死的安全门。 “保重……” 小邱姐一把把我退到了安全门那边，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重重的给自己的生命落了一个句号。 对不起，我至今都还没有能力，为你打开那扇门。 …… 醒来已是泪水涔涔，我抹了一把脸上腥臭的烂泥，费劲力气才翻了个身。 面朝天躺着舒服多了，雨还在下，拍在我的脸上冲刷着秽物。 就这么神奇，我没死。 但我既然没死，那也就代表着有人要死了。 胡老三。 我想起这个名字就攥紧了拳头，是该动手了。 我得先离开这里才行，我克服了身上的剧痛一瘸一拐的离开了泥滩。 光是凭感觉我也觉得自己昏迷了很久，现在身处何处也不知道。瓢泼大雨浇得我透心凉，鞋子也丢了一只，一瘸一拐的往里面走了很远很远才看见一个破落的小房子，但是早已没人住了。 我无奈的放弃了这个目标，继续艰难的向江的上游方向前行。 走得我脚都磨破了还是没有人家，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工厂样子的建筑物，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走了过去。 开门的保安是个迷信的老头，看我这样身上还挂着水草，大雨天以为水鬼上岸了，吓得赶紧吞了个速效救心丸才冷静下来。 “大爷，麻烦你，电话借我用一下……” 我哆哆嗦嗦的想要给蒹葭的人打电话，但是想起来自己根本记不住人家的号码。 我能记得住号码的，除了我依然只有庞晙的而已。 “本周一于我市沿江路段发生的一起汽车冲出护栏坠江事故，现已打捞出了车辆残骸，车内发现一具男性尸体，身份仍在确认当中。近日我市连续遭到强降雨天气，提醒各位市民驾车出行时应多加小心……” 一旁电视机里的新闻画面中，那个身影是…… 第二百四十一章 曲折的逃跑之路 第二百四十一章 曲折的逃跑之路 我的手脚冰凉缩在椅子上，今天已经是星期五的下午，大雨一直在下着。新闻的画面里也是大雨滂沱，男子一袭黑衣背对着人群立在雨中，雨伞丢在一边。 那个背影我认得。 随着画面角度的转换，他的面孔一闪而过，的确是庞晙。 他现在作何感想呢？我死了，他的复仇工具没了吧。 我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虽然自己走路都打晃了，但还是用力的攥着，像是这样就能求得安慰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一样。 我又换了个本地的频道，还是在讲这个新闻，小晗和璐璐几个人哭成一团，就连颜沁都来了，文家人的影子都没见到一个。也是，我不过就是他们豢养的一条狗，死就死了。 “……死者亲友仍然表示不接受这实属一起意外交通事故的说法，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 我苦笑着从凳子上下来，我还是先给璐璐她们打个电话，毕竟这个世界上记得我的也就只有她们了。 那大爷说是去拿手机，拿到现在也没回来，我扶着墙磕磕绊绊的走到了门口想问问什么情况，却正好听到这老头蹲在墙根讲电话。 “没错，绝对是照片上的那个女的，现在就在我这里。哎呀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看走眼的……” 我心里一沉，又跟我来这套。 我不动声色的退回屋子里去，桌上还剩一盒吃了一半的苏打饼干。那边还有一个单人床，床头柜里的大剪刀可以防身，让我直接给顺走了，还有个打火机我也带走了，想着可以取个暖的。鞋子实在太大，还不如不穿，我就找了几块破布把脚给包了一下。 那老头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他人就在门口蹲着讲电话，门走不了那我就走窗。 朝着外面的窗有防盗网走不了，我走了朝着院里的窗户，翻出去后没忘小心翼翼的把窗户给掩上了。 “知道了，您放一百个心，我现在就在门口守着呢，她跑不了……” 我默默的冷笑着看了门口一眼，然后翻墙离开了。 雨还是那么大，想必那边应该也在来的路上了，我故意跟大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免得跟他们遇个正着。 胡老三真是费尽心思的想要我死啊，捞不到尸体也不忘寻到这下游的散布消息等着我。 可我偏不让他得逞。 我怕那老头追来，一路小跑，也不敢找明显的栖身之地，只能窝在一棵大树下和着冷雨狼吞虎咽的吃掉了那半盒饼干。 吃罢，我抹了抹嘴，刚站起来就发现了公路上面有车子飞驰而过，连忙委身蹲下。 我继续前进，中途歇了好几回，不知道走出了多远，终于见到了人家。 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雨衣的小姑娘，正在自家院子里吧唧吧唧的踩着水坑玩，一群鸭子在院子里撒欢。 “小妹妹，你父母在家吗……” 我虚弱的趁着门口问。 小姑娘点点头，立刻转身回去叫人，结果后面出来一对夫妇。 我还想上前跟人家说明情况，但是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就到了自己双腿的承担限度，立马翻倒在地。 夫妻俩吓坏了，连忙把孩子拢回身边，生怕我是碰瓷的。 现在这个情形非亲非故的人家肯定会报警的，我身上又没有钱，只能把脖子上的铂金项链扯下来递了过去。 “这个送你们……我……不是坏人……别告诉别人……谢……” 这几个字是我靠着最后一点意识说出来的，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但不管怎么说，我真的很幸运，夫妻俩人真的没有把我交出去，只是找了附近卫生所的大夫来看了看。 我醒来的时候夫妻俩正因为意见不合在一边争吵，男人说我已经这样无声无息的昏了三天了，就喂了点米汤，大夫来了也是给了点葡萄糖，怕我死在他们家里。可是女人则不大同意，说是我那项链她换了点钱，再等等再看。 我有点尴尬的咳了一声，二人一惊，才发觉我醒了。 我被扶起来喝了点水，然后稍微喝了点稀粥，感觉身上依然十分疲倦。 看来我还得再睡个一天才能恢复起来，现在这里是距离市区很远的一个小村庄。 那女人有些忍不住了，问我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想想自己要是再不说，怕是对方也不会再留我，甚至会把事情抖出去招来胡老三。 “有人要害我，”我解释说，“可我不敢报警，也不敢告诉别人，我怕那人再追来报复我……” 夫妻俩对视一眼，我明白他们是怕害我的人找他们寻仇，我立刻补充道我再睡一晚明天就走，出去了绝对不会提及我在这里停留过。 这样二人也是好不容易的才点头，晚上的时候女主人很好心的给我烧了热水。我凑合着洗了澡，坐在床上刚擦了头发，就听见院子外面一阵骚乱。 是他们来了吗？ 院里的大黄狗汪汪的叫着，女主人白天的时候给我寻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和合脚的鞋子，我迅速的把衣服穿好。 “姐姐，”小女孩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你要去哪里啊？” 我一愣，然后蹲下来跟她说，我要走了，但是一会儿不管谁来了，都不能说我在这里过。 小姑娘很聪明，还点点头跟我说路上小心，跟我保证会说这里就只有她一个人的。 正说着呢，前门就被咚咚的敲了起来，事不宜迟，我趁着这个机会匆匆的朝着后院去了。 “谁啊……” 男主人披衣开门的功夫我正骑在后院的墙头上要下去，但是借着窗户透出来的光线，我猛地发现自己的脏衣服正泡在后院的盆子里呢！还有我从那老头那里顺来的东西也在一边摆着。 “谁？女的？没，没见过啊……” 前门已经闹起来了，我又想起来小姑娘亮晶晶的大眼睛，我答应了不能连累这家人的！ 我只能冒险跳下去，迅速的把自己的衣服鞋子和东西卷成一个包袱，然后扔到了墙那边去。 “进屋找！千万别让她跑了！” 前门的人推开了男主人涌进了屋子，我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上围墙，终于在屋子后门打开的一瞬间成功在外面落了地！ 我赶紧把衣服和鞋子卷了卷，抱着跑路。 离开这家人往里走一段就是住户的集中区，往另一个方向走就是一片黑漆漆的来路，我选择了向着住户那边去。 现在是晚上九点多，路上的人已经很少了。我听那女主人说过，想要进市里的话这个时间已经没车了，我只能晃悠着伺机寻个交通工具。 这里是村口了，旁边的小食杂店还在营业，从外面忽忽悠悠的有光过来。一个醉鬼骑着自行车向这边靠近着，最后停在了小食杂店门口。 我相量了一下那辆挂着手电照明的自行车，怎么说呢，跟我这身乡土气的衣服挺配的…… 趁着那醉鬼还在店里晃晃悠悠的时候，我已经悄悄的骑着他的破车上路了。 这一片漆黑的我也不知道方向，只能依赖着手电那点照明沿着土路一路往前远离村子。 这条土路的两侧全是玉米地，一路向前蔓延，连个分叉都没有。我已经骑的都有点怀疑人生了，好在终于是找到了公路。 不知东南西北，我有点不敢走了。 正当我犹豫朝哪边向前的时候，猛然听见了后面似乎有不对劲的声音。 我赶紧关掉了自行车的那个照明光，后面是连着的三辆车朝这边驶来，我一头钻进了玉米地里委身蹲下。 车子在我前面的地方停住了！ 难道我被人发现了？ 我紧张的看着外面的情况，几个人下了车子，借着他们的车灯，我一下子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秦飞！ 这条狗还真是烦人，我心里暗暗骂道。 “怎么不见了？我刚刚看这边还有个光的。” “应该是上了公路了，这公路上有光看得清路。”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车追吧！” 说着我就听见了车门关上的声音，两辆车发动了起来，开到了公路上迅速远去。 我松了一口气，以对方的人数我是绝对敌不过的，好在对方并没有搜到我。 正想站起来，突然眼前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不和谐的光，伴着手机的响声。 是陷阱！ 他们根本没有全都上车，这几人刚刚偷偷的留了下来。他们肯定是认为我就藏在这周围，所幸想等着我主动出来。可其中一人的手机却很尴尬的响了，让他们的目的直接暴露了。 “草，”手机的主人轻声骂了一句，“喂，三爷，我是秦飞……” 我心脏一震，是秦飞，他距离我还不到三步！ “啊，我们去那家人屋里搜了，应该是跑了，我们在追呢……” 不行，绝对让他们抓住！ “可不是嘛，这娘们儿真是太难对付了。不过她既然敢跟三爷您公然作对，兄弟说什么也得帮您出了这口恶气！” 秦飞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潜下了身，对我来说在这里走就是抹黑。我距离他还那样的近，原地不动极有可能被逮住，但是走的话发出的声音也肯定会被他们觉察。 秦飞已经要挂了电话，我得赶快脱身才行！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通话的秘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通话的秘密 “飞哥，三爷说啥了？” 我刚瞄准了一个逃跑的方向，那边就传来一阵悉率，然后缓缓的起来了一个人影，朝着秦飞发问。 “飞哥，这边没人！” “我这边也没有！” 秦飞是等着所有人都站起来答复他没有人之后才开口的，我数了数，算上秦飞大概是四个人。 “叫咱们把人逮住之后务必给封了口，”秦飞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三爷说正锋之前为了何霖那事找过咱们麻烦的那个毛小子又急眼了，还有文家大爷那边也收不住了，已经怀疑到三爷了。可千万记得手脚干净点，这回说什么也不能留下痕迹，不然的话三爷也保不了咱们！” 庞晙为了何霖的事情找过秦飞他们的麻烦？难怪秦飞一直没有找我要何霖。 文扬那边怀疑胡老三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胡老三该怎么甩锅了。 秦飞还在摆弄他的手机，并安排那几人立刻再向附近远一点的地方搜一搜。 秦飞应该是在给某人传短信吧，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我蹲得很低，手里攥着我从那个小屋里顺来的剪刀。 其余三人分别向着远处搜去，这时候刚刚开走的两辆车也回来了。 “全都下来，”秦飞指挥着，“给我沿着这条路，往里扫。” 可是我所在的这片区域却被马虎的秦飞贴了上没人的标签，没人再往我这里来，但是秦飞始终站在这里没有动。 压迫感始终笼罩着我。 我稳了稳，最后做了个决定，既然胡老三担心他们留下把柄，那我还就抓点什么在手里才行。 何霖说过，秦飞这人小个儿不高，论身手就是废物一个，全靠玩心眼儿爬到这个高度。 这话里满满的都透着对秦飞的不满，还有那几个跟着何霖的小崽子，都不大喜欢秦飞。何霖的实力本来应该是在这个小团队里的二把手，但是自从之前的老大进去之后，这个秦飞爬上来就一脚把何霖先踩了下去。 也多亏了秦飞这个瞎了眼的，我才顺利的把何霖几个人也留下来用。 不过今晚，我是要替自己作一把死了。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秦飞的确是在发短信，而且我怀疑是在跟胡老三发短信。 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秦飞把手机放下呢？只有他让手机离了身，我才有机会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越多我得手的程度就越难，必须抢在分散出去的人回来之前得手。 秦飞动了一下，我的心也提了起来，生怕他往我这边过来。 又来电话了！ “喂，三爷，刚刚说话不方便。我怕那些小崽子里还有跟何霖穿一条裤子的，就没跟你明说……祁家的那对母女您是交代过的，那个女儿本来我们差不多就得手了，谁知道何霖那吃里扒外的狗居然带着他那几个残废替那女的挡了。后来在医院咱们也没得手，昨天就让那小妮子出院了……” 只能说我没看错人，何霖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像样的，等我回去了就把老太太的手术给搞定。 “我还没找到人，不过祁家的事情我肯定给您做到底！照片和监控虽然没有找到，但我绝对不会让九年前那件事再有别人知道了……” 九年前，难道是说轩扬的大火？这又跟祁家有什么联系？ “放心吧，我想这件事林清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她也是有一杯羹的，就算三爷您……择良木而栖了，但您这事做的也没错啊！现在我就是担心那个林蒹，我听说大爷为难您了？还有正锋那个毛小子，也是够无语的，上次一次就掀了我这边好几个摊子，就是为了警告我们不许再找蒹葭的麻烦。就算林蒹那娘们儿有几分姿色，也不至于玩的这两边都神魂颠倒了吧？” 我心里暗暗的冷哼一声，庞晙掀了你们的摊子也是你们活该，干那种丧良心的生意，活该被掀。 “知道知道！我知道姓庞的不好惹，那小子也是九年前那把事过后庞家唯一的人了吧！我就是没想到文家那么大手笔，真的把那毛小子给养大了，然后就为了在梁正锋身边当个眼线。对了，文家那小祖宗没动静吧？” 我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综合之前和现在的信息九年前的事情我也大概有个推想了。 首先九年前起火肯定不是沈晖一人干的，或者说是背后利益斗争的那些人嫁祸的。苏宏泽搞出来那张惹是生非的存储卡，内容也与这场大火的真相有关。林姨也是九年大火的参与者之一，而且祁毓掌握的秘密对她和胡老三都不利。除了林姨、胡老三和庞家与这件事有关系，而且我一直怀疑小陈曾说萧明是得罪了大头才被逼到穷途末路的那个“大人物”，和杨老板死时差点供出来的那人是同一个，而且那个人与这场大火的关系也很密切。 “咳咳……” 我正走神，谁知道秦飞一阵咳嗽，把我吓得一个激灵，好在这一激灵没有制造出什么响声。 紧接着秦飞那小犊子就有了动作，我紧张的盯着他朝车子走去，车门一拉似乎在找东西。 吧嗒一声，我在这吓得咬死，这孙子竟然还抽起烟来了！ 我注意到秦飞的手机刚刚找东西的时候随手就丢在了车座上，而车子正开着门。而这车灯的亮着，钥匙也没拔。身边的玉米苗子长势正盛，我摸了摸兜里的打火机，倒是可惜了这些东西了。 秦飞抽完了一根烟，烟头往地上一扔，然后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询问手下的搜寻情况了。 好机会。 我打起了坏主意…… 我正蹑手蹑脚的蹲在了秦飞刚刚丢掉的烟头旁，正是一堆枯草，我想都没想就在那边上加了一点火…… 我刚要起身，就听见后面一片混乱，一惊便又蹲下了。我发现对方跟过来之后，我就把自行车故意丢在了远一点的地方，这会儿他们发现了我的自行车。 因为之前的衣服和鞋子我都小心翼翼的带着的，并没有丢掉，这帮蠢货正忙着争论是不是我用来逃跑的车子，可我已经拿了秦飞的手机撒腿跑路了。 我没有上公路跑，那样目标太大。刚刚那两辆车开走的方向应该就是市区的方向，我沿着公路两侧的小路朝着那边去了。 一扭头就嗅到了烟味，这把火还真是烧起来了。烧了人家的玉米地实在是有点缺德，但是我也没办法了，要是有机会的话回头再给人家想方设法赔上吧！ 我没忘把秦飞的手机关了机，指纹解锁的东西我又玩不转，别一会儿再响了。 我使劲的向那个方向跑去，秦飞那边意识到火情之后肯定会迅速开溜，开车的话会很快从我这边经过的。 我频频的回头观察着，终于在远处出现了一点光。是车灯！我早就看好了地方，这条公路要比两侧的田地高出来将近一米。我当场蹲下，然后贴到高度落差形成的“墙壁”上，就听着公路上面嗖嗖的驶过了那两辆车。 等着车子的声音走远了，我才战战兢兢的起身。看了看手里的手机，我心里涌起一阵窃喜。 胡老三，你这回有的受了。 那帮杂碎被这把火吓得够呛，这一夜就再没回来了。我沿着公路走着，后来实在乏了自己就披上了自己原来的脏衣服，在路边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睡了会儿。 被路上汽车的轰鸣声吵醒时天已经亮了，我拍拍身上的灰，继续前进。 最后我成功拦到了进城的客车，跟着一车浓郁的乡土气息进了城。 我正准备再睡会儿，就听得耳畔一声小心翼翼的呼唤。 “姐姐……你也进城啊……” 一听这声音我就清醒了，回头一瞥，之前救了我的夫妇正抱着孩子坐在我后面那排。男人见到自己的孩子叫我，赶紧捂住了孩子的嘴，显然被昨晚的事情吓得不轻。 我尴尬的点点头，我能做的就是跟他们一家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熬到了下车，我跟这一家人一块都是坐到了站前才下去。我看着男人拖着蛇皮袋子，风尘仆仆的女人拉着女儿的样子，昨晚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的心里有愧。就找到服务台要了纸笔赶紧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然后追上去塞给了那家人，让他们有困难的话务必找我。 我怕他们拒绝，也怕被人看见，转身就撤了。 所谓人靠衣装，这话是真的，我这一身衣服坐公交车没钱，搭车都没人肯拉。 我又不敢轻易抛头露面再被盯着我的人给看到了，最后回个家简直跟做贼一样。 多亏我有个脑子不够用的室友，璐璐总是忘带钥匙，索性在门外的消防栓里藏了一把钥匙，这次正好让我开了门了。 结果呢，这一开门差点没把我给气死。 顾清、小晗、璐璐和祁毓，四个人哭得眼睛通红的，而前面正放着我的遗像！ 最生气的是遗像就遗像呗，还选了那么丑的一张！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找个人对付他 第二百四十二章 找个人对付他 进门二话不说就先把那黑白照片给摁下去了，我正想说呢，就不能p个图再挂上去啊！身后呼啦一下子，四个人齐齐的扑了上来，抱着我嚎得更厉害了！ “干嘛啊！干嘛啊这是！我还没死呢！” 我哄了半天也没用，无奈的跟她们叫嚷道。 “林蒹……”璐璐吸溜着大鼻涕说，“前几天我们刚给你烧了头七……” 我听完没气得一口老血喷出去，紧接着祁毓说因为找不到尸体，所以就把我的衣服给烧了几件。 我立马慌了，问她哪几件啊。 “啊……就是你刚买的那几件……” “你们……都放手！我要去跳楼。” 小晗委屈的说这也不能全怪她们几个啊，除了庞晙，估计所有人都认为我已经死了，文家甚至都在考虑找人接手蒹葭了。 “是啊，”璐璐赶紧把我那不吉利的照片给收了，“我今天早上还劝庞晙早点接受现实，赶着你就回来了。” 还是顾清比较冷静，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让我赶紧露面吧。我出事之后肖艺就兴风作浪起来了，现在上方那边居然有人提出要肖艺来顶了我的总代位置。 “你要是再不回来，”小晗也焦急地说，“我们就要让她气死了！昨天她竟然跑到咱们店里来了，说是蒹葭早晚也会让她接手。多亏了上方那边庞先生一直挡着，不然的话那肖艺现在肯定就已经顶了你的位置登堂入室了！” 祁毓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叹了口气说，怕是我这次回来，轩扬那边不会让我好过。 “何霖替你挡了胡老三那边的人？”我问祁毓。 祁毓淡淡的点点头，说那边早上她和平时一样，步行出来去买一袋牛奶留着上午喝，但是路边却早就埋伏了胡老三的人。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在逃跑途中还摔倒了，倒是何霖突然领着几个人杀了出来，及时的拖住了对面。 “不过，他那边……庞晙说他会善后，但是何霖那边伤的不轻，毕竟咱们的人实在太少了。一旦出了事情，文家不帮，庞晙又不方便动手，咱们这边只有挨打的份。” 说到这个问题，屋里就是一片沉默和叹息声。 “罢了，何霖人在哪里？”我站了起来，“我先去看看他，还有……你们谁认识手机摆弄得比较明白的人吗？我这里有个手机，帮我解个锁……” 小晗跟着起来了，说她认识，有个跟她很好的大学同学在本地，人靠的住。 我就把手机交给了小晗，嘱咐她千万小心，这个手机有人盯着。弄开之后什么也别说，先把备份存一份，发邮箱一份，然后也别把手机的设置什么改了，就原封不动的拿回来就行了。 我让璐璐跟着一块去了，然后就打算跟祁毓一块出门去看看何霖那些人的情况。 “等等等等，”顾清拦住我，“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出去？你这样出去了可别说是我家老板啊，说是我乡下亲戚还可以……”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一身浓浓的乡土feel呢，转身回屋换衣服。顾清非要挤着进来，让我穿那件黑色的长外套，说是要霸气出场。 “我早就想说你这个穿衣打扮的风格有问题了，”顾清还说得真跟那么回事似的，“明明就是一个都市商界的女强人，非得走什么邻家女孩的风范，多别扭啊……” “顾清！你挑衣服就挑衣服！你扯我干嘛……变态啊！” “你那个没有形！穿这个吧！这都是什么……你这啥色口红啊……” 祁毓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我哀嚎着被顾清扒了个精光，然后被摁着套了一身衣服，化个妆也被她和祁毓比划了半天才化上。 “灾难！简直就是灾难！”我惊魂未定的指着顾清说，“你你你！你俩以后！不许进我房间！” “别废话，”祁毓踹了我一脚，“高跟鞋穿上！” 我哭丧着脸穿了八百年不愿穿的高跟鞋出了门，一路上顾清都在我耳边叨叨，腰板挺直了，走路的气场牛点。 终于熬到了医院，迎面就看见了脸上挂着彩的何霖。 何霖见了我那表情也跟见了鬼似的，瞅了半天才确定是我本人。 “我还好，那几个杂碎伤不到我多少。就是大虎老崔他们几个吃了亏了，本来就让文家人打得不轻，回过头这边挡不了一会儿就挨了打……” 我叹了口气，跟何霖说咱们人少，实在是为难你了。 何霖倒是不介意的样子，领我上去见了那几个挨了打的。我安抚了一圈，回头把医药费也给出了。 那死胖子刚睡醒，一看是我，吓得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医院的床板子差点给坐翻了。 “你你你……活，活的？” “废话，”我上前把他弄掉的手机捡了起来，“你都没砍不死我，我能那么轻易死吗？” 那胖子一醒，其他人也被吵醒了，看我来了，表情多少有点复杂。 “这……林老板，我们之前也不是存心跟您过不去……我们也是……” 我摆摆手，意思过去的事我不追究，也不再提。 “何霖是欠了秦飞的钱不得已才做的咱们这行，我们几个要么是吃不上饭了，要么是到处斗殴惹事，最后才落到这个境地。我们不是好人，也不求有什么好下场，报应什么的我们都认。但是，秦飞那畜生我们哥儿几个就是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我听这几个人说来说去，大概也摸清楚了当年的境况。胡老三呢，也并不是一开始就着文扬混的，之前据说也为我们商圈里人的当狗腿子，不过到底是哪位，现在也无从查证。但是胡老三跟着文扬之后可是彻彻底底的开始了作妖之旅，秦飞这个小狗看见自己的朋友厉害了，才开始猛抱大腿。 “说句实话，”胖子闷了口水说，“我觉得我们毅哥进去的蹊跷，而且我认为就是秦飞告的密。” 胖子说的毅哥是他们之前的老大，一时脚滑，进去了。但是他们却坚信是有人告了密，故意害了他们之前的老大，而这个人就是毅哥当时身边的“红人”秦飞。 “除了秦飞，还有谁能知道那批货是咋回事啊！就他整天跟着毅哥，但是毅哥中意何霖，想叫何霖来接他的班。这个秦飞就害怕自己当不上，干脆直接告密把毅哥给弄掉了，然后自己爬上来再把何霖踩下去。” 何霖听到这里，也是一脸阴郁，之前的那位大哥对他显然是情深义重。而且何霖说，他是初中便辍了学，一进入社会便遇到那位大哥。我虽然不能理解他们一帮老爷们儿之间简单粗暴的思维，但是那种感情应该就像我与小邱姐那样无法磨灭吧。 “不过……何霖，你九年前就辍学了的话……你九年前就欠秦飞那么大一笔钱？” “什么啊，”何霖辩解，“那时候秦飞还跟着胡老三后面叫唤呢，后来秦飞才入了我们这伙的。然后毅哥出事后，我就心灰意冷的洗了手不干了，谁知道那秦飞设计套我，让我才欠了他的钱！” 不过……又是九年前，既然又是这个时间点，我就多问了一句。但是他们那个时候也还只是些小混混，并不知道太多事情。阿金他们也知道，九年前是和秦飞跟着胡老三的，然后再就是胡老三当时背后的那个老板是个极牛叉的人物，不过不知道是哪位。 看来这个秦飞和胡老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问何霖，难道你现在认识的人里就没有能治得了这俩小王八蛋了吗？ “当然有了，德叔随便点个头，估计他俩都吃不了兜着走。就是德叔的儿子都快跟上我们的年龄了，他老人家轻易不再过问道上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这个德叔到底是何方神圣，但是何霖说毅哥当年也算是很讨德叔喜欢的，自己也就沾了光，跟那老人家算是有点交情。见个面还是可以的，不过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求他帮忙恐怕不可能。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何霖那就让我跟他见个面好了。 “这……” 这屋子人开始眼对眼了，似乎很为难。 “林老板，你不知道……那个德叔本人现在面上已经洗白了，而且也是家大业大，见一面怕是……” 胖子还没说完，何霖就自顾自的答应我了。 “总之试试吧，”何霖跟我说，“我们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就这样，我决定准备去拜访这个德叔。 路上小晗给我发来了邮件，说是秦飞的手机她同学已经搞定了。 “这个秦飞的心眼也忒多了，通讯记录早就删了个干净。不过倒是昨天有几条短信没有删掉，还有他的邮箱我们也看了，有几封邮件挺惹人注意的。” 我收好了证据，嘱咐小晗关掉手机，别让人觉察过我们事先查看过里面的内容。 小晗此时肯定是没有明白她刚刚看到了些什么，但是那些信息的内容，我看来却是触目惊心。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笑脸人也打 第二百四十四章 笑脸人也打 文扬他竟然这种主意都能打。 他已经不仅仅是把自己的爪子伸向同父异母的弟弟文轩了，他的手还伸到了轩扬内部的资金、文家的财产……甚至文董事长身上！ 我是头一次觉得他这样危险可怕没有人性。 但是这些内容我不会轻易说出去，这或许会是我接下来的长达几年内保命的东西。 其实在目睹了阿姨的死的时候，我的内心非但没有麻木，反而波澜骤起。 李姐的死，我悲痛万分…… 邱悦的死，我耿耿于怀…… 还有邓老太太的死，阿姨的死，甚至之前害我不成自己丧命的司机死前说的话…… 这些人不断的跟我证明着生命的脆弱，所以我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我想保护我自己。 我要强大到足以保护我自己！ 如果利益能够激发其他人的野心的话，那我的野心纯属是被这些伤痛和恐惧激发起来的。 这种想要把更多更强的能力据为己有的念头，其实已经在我的潜意识里悄悄增长了很久，而此时，它只是破土而出了。 我将不会依附任何人，自顾自的变成一个强者，这就是我现在的目的。 我不要再做任何一方的棋子了，哪怕是执棋者给我一个显赫有利的位置我也不想了，这盘棋该由我来下了！ “林老板？” 我一惊，何霖显然已经叫了我半天了。 “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吗……我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大对劲……” 我这才放松绷直的脊背，因为过于用力的攥拳，长长的指甲在自己的掌心里留下了一排深印。 我轻笑了一下，辩解说：“没什么，刚刚想到点事情而已。怎么了吗？” 何霖顿了顿，跟我说：“在医院的时候之所以答应带您去见德叔一面，是因为我觉得您的立场德叔有可能会帮你……但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的立场？” “是的……也算是我的一点妄自猜测。胖子说他落在文家人手里的时候，因为提及邱悦时嘴巴没太放干净，结果您当场暴怒。所以……我想您跟邱老板是有颇深的交情的吧？” 我承认了自己曾是邱悦的人，但仅凭这一点似乎证明不了我什么立场。 “我这人脑子也不大够用，但是据我对您和文家之间的观察，您似乎不属于文家内斗中的任何一方。还有您这几次出事正锋那边庞先生的反应……庞晙好像是接了邱悦的班的，应该也是邱悦的人，在暗地里又对林老板这边百般呵护。如果林老板与他并不是传闻中的恋人关系，想必您应该还是汀茗的人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跟何霖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汀茗已不是汀茗了，但我的确是邱老板的人。我追随的，应该只是一个死了的人。庞晙对我的照顾是他自己的打算，与我无关，与我追随的那个人也无关。” 何霖叹了口气，他想到了他之前那位情深义重的大哥了吧，我想他会理解我的心情。 “德叔跟邱老板是有交情的，以及邱老板死的时候德叔曾经安排过人去调查。但最后还是因为这滩水太深，不了了之。” 意料之中的结果。 小邱姐在圈里是出了名的会做人，有大把大把的人脉。每逢过节，那车里装得跟送货一样，拎上几筒上好的茶叶挨个朋友走遍。 可是，世态如此，人走茶就会凉。 “我知道了，”我的嗓音有点沙哑，“总之……谢谢你何霖。” 我特意打了个障眼法，已经安排人把我那些衣服丢在我昨晚那条路边，嘱咐了人务必尽量远离城区，估计秦飞那帮傻子这会儿还在围着我的衣服那一片搜查呢。 我得抓紧这个时间把局给布好，不然的话胡老三盯住了我我就不好安排了。 顾清还在店里忙着，我想起来小邱姐以前拜访比较重要的友人都带的那种茶叶，价格贵得可怕，不知道顾清这里有没有。 “什么？”顾清听完皱皱眉，“那种咱家没有的，现在想要的话……我问问货源那边吧。” 顾清最后费了很大周折从货源方的个人私藏里硬是扣了一罐出来给我，跟我说这种茶在咱们这边基本没人代理，因为价格肉疼，怕销路上不去，所以谁家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本金上去烧。 我很感激的收下了东西，小晗带着手机成功返回来了，何霖跟我约定的时间也快到了。 驱车前往接近市郊的一栋别墅，何霖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停好车子就跟他一块进去了，但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贸然前来，肯定不会一来就能见到要见的人的。 我们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下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量了我们一番，说德叔已经休息了，让我们回去吧。 我看了一眼手表，才七点，德叔年纪大概在四五十岁那个样子，不大可能休息，应该是不想见我们。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很礼貌的把拎来的茶叶放下了，请他转交给德叔，然后领着何霖退了出去。 我和何霖这一路都走的很小心，人家这里的装修是标标准准的豪宅，而且走的是古风设计。到处不是花瓶就是字画的，我要是砸了一个估计赔都赔不起。 我们是在二楼候着的，这就下了楼，何霖先拿了车钥匙出去了。我走在后面也正要出去，那管家模样的人突然叫住了我。 “林小姐留步，请问您是那边蒹葭茶业的老板吧？” “是，”我依然很礼貌的应对着，“请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方便记一下访客而已。” 我点点头就转身继续往门口去了，但是事情好像变得不大对劲了…… 从门口方向走来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左边的走廊也来了两个这样的人，刚刚那管家的方向也出来了两位。 怎么？我警惕的收回了迈出的腿。 包围我的架势，而且每个人都神情阴郁，这是要动手的架势啊。 还没等我想明白我干了什么，旁边一人就一拳朝我挥来。我敏捷的避开了，本想借机朝着他的腿上踢一脚的，但是看到今天脚上的高跟鞋。我改变了主意，直接用鞋跟狠狠的踩了对方的脚。 那人明显疼得浑身一抖，但是我的对手不止这一人，他身后那人也扑了上来。为了躲刚刚被踩了一脚的人，我已经被逼到了木制的长椅边。这下子想要左右躲闪是不可能的，我直接向后倒在长椅边，然后瞅准时机抬腿朝着那人的下巴踢了一脚！ 你别说高跟鞋这玩意儿虽然让我行动受到了些阻碍，这尖尖的鞋跟拿来踹个人可是不错的利器。 我直接在长椅上翻了一圈，剩下几人已经涌过来了。我眼尖的看准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迅速抽了出来。迎着我来的又是过来一拳，我没有把刀尖对人，只是勉强的避开了之后用刀刃划伤了那人的手背。 可是这么几下我就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想要彻底制住六个人我是不可能的。 我得跑！ 这时我才发现那管家模样的人还一脸没事人的样子站在刚刚问我话的地方呢，他什么意思啊！ 也就是这么一下我走了神，被其中一人踹中了腹部，当时就被踹得弹了出去！ 疼得我差点起不来，看着六人向我走过来，我心里想着这下子惨了，百分之百会被打成馅饼的…… 而此时喀噔一声门开了，门外闪进一男子，身影似乎有点眼熟。 “快把东西拿上去吧，”男子交代着，“也不知道我老叔有没有想我……” 这几个人似乎也被来者给镇住了，拳头挥到一半还没落下，就被男子呵斥住了。 “林蒹？” 宿川三步并作两步的靠上来瞅了我整整半分钟，然后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一看是宿川，立刻瘫在了地上，跟他说我快被打死了。 宿川二话不说就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转头刚要斥责跟我动手的人，目光就停在了一二楼的楼梯口，一脸欣喜的叫了一声老叔。 我也好奇的扭头去看，但是只看见楼梯口闪过了一个人影，也没有任何回应宿川的声音。 宿川有点无可奈何的跟我说他老叔就这样，神出鬼没，然后继续去斥责刚刚那几人。 几个人好像还挺委屈的，说自己是听命办事的。 这话就说的我心里犯合计了，他们是听了德叔的话跟我动手的，可是我连人家面都没见过，而且是拎着东西上门拜访。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是宿川的家人，这大叔也有点过分吧？ 何霖见我没出来，现在也转过来看是什么情况。这大叔这样我可有点不高兴了，跟宿川说我有事要先走了。 “别别别，”宿川追出来拦我，“你先别跑，你把话说清楚，不知道你还以为你诈尸了……” 我知道他和庞晙关系好，我就告诉他了实话。自己命大没被淹死爬回来了，但是现在需要点可以跟胡老三对抗的资本。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就是算计你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就是算计你 “我问的不是这个，”宿川说，“你都有时间上门访友，那为什么不找庞晙？你明知道他肯定会站你这边的……” “未必。” 我这话纯属嘴硬，我也明知道庞晙会帮我的，但是我就是不想见他。 宿川让我呛得半天才说出来话：“我说你俩都有病吧，一个成天在暗地里帮着对方，一个成天在明面上拒绝对方帮自己。然后见面了还吵架，还都是明明不生气的事，也能闹得这么严重。还不让我告诉他你没事了，你赌气也不能折磨他啊，你不怕把他逼急了跟着你跳下去啊！” 这我可不高兴了，说宿川要是敢回头就把我回来了的事告诉庞晙，我就给颜沁介绍帅小伙认识。 宿川一听就被我气炸了，跟我比划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说就不说！算你狠！” 其实没有告诉庞晙那边的主要原因可不是我赌气的问题，胡老三也知道庞晙为了我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所以对我的动态的掌握庞晙应该更清楚，胡老三只要观察庞晙就能知道我到底回没回来。为了让胡老三无机可乘，我只能委屈庞晙了。 回去的时候我跟何霖说了我遇袭的事情，何霖想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原因。 “德叔很不喜欢胡老三的，”何霖说，“没理由帮着他啊！” 我也愁的要命，宿川说他老叔是个老顽固，不见的人就是不见，就是任性，谁也管不着。 看来这条线算是走不通了，不过怎么也觉得不大甘心。顾清跟我说明天轩扬那边会开一个会，上方那边也来人，就是为了肖艺顶替我职务的事情。胡老三应该也快觉察到我已经回来的事情，我再不出面了断了这些烂事，他们肯定又会挥刀向我了。 这个手机里的部分记录可以证明秦飞答应胡老三除掉我的事情，可是我还是不想把这个东西就这么随意交出去。如果用到其他方面的话，这个证据肯定有更大的作用。 所以我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我琢磨了一宿，最后开始那部手机的联系人打起主意。把电话卡拨了下来，我让何霖过来看看，电话卡里存储的这些联系人中哪个是秦飞身边现在信得过的狗腿子。 最后我们锁定了其中一个人，我让方言腔有点重的璐璐打了电话，声称自己是在街边捡到了电话，因为有锁所以拔了电话卡打电话出来寻找机主。 “嗯，我看好像是一个很年轻的一个女的掉的，她走的太快我没跟上，但是她好像出现在附近。” 我让璐璐按我说的让对方意识到是我偷了手机又扔了，然后引导对方接近一个地点。 我去了那个地点，故意徘徊着，就等着秦飞他们来了。 没出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我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特意的加快了步伐，做出慌张的样子，并且快速拐进一个狭窄的小巷。 然而实际上这条死路也是我选好的，为了来一个瓮中捉鳖。 发现面前只有一堵高墙的我一脸“惊恐”的转过头跟秦飞这一竿子人对上了，秦飞这帮人这几天看来没少被我折腾。显然是中了我的障眼法，这几天光在各种乡间泥路上跑了，一个个儿鞋上裤腿上的泥巴扣下来都能捏个罐子了。 “臭娘们儿，还偷我东西！” 秦飞上来就指着我的鼻子骂，后面几个人也拿出了绳子，看来是准备把我绑出去，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处理掉我。 我可不是会乖乖束手就擒之流，怎么也得跟对方拼上一杆儿的。但是毕竟人家的装备在那里，我也付出了代价，被踹翻之后躲闪不及左手背上挨了一刀。 热血瞬间就顺着伤口涌了出来，秦飞很得意的劝我还是不要做没有用的抵抗了，反正今天是死定了。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顾及嘴角滴下的鲜血，看着他狡猾的笑了笑。 “笑你大爷的，”旁边一人上来一拳，“找死！” 这一拳不偏不正的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摸了摸，这个是在真疼，现在起码也应该是红了。 秦飞身边的马屁精赶紧跳出来安排：“都磨叽个鸡毛呢，赶紧给绑了走人！这一片……” “是不是想说这一片警察多呢？” 我一脸阴笑的打断了他，话音未落后面的警鸣声四起。 “呵，”秦飞冷笑一声，“你真是脑子进了水了吧？老子在这行横了这么多年，能怕这个？” 我则轻轻的说了一句，这回未必。 我当然知道这种家常便饭的事情对秦飞来说不足畏惧，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找人就能平安放出来。 宿川说了他劝不动德叔帮我，而且秦飞这样有人罩着的一般事情的确扣不了多久。但是宿家这样黑白通吃的，宿川这小少爷说几句话，让秦飞在里面多待几天那就不是问题。我还特意嘱咐了，让那边对外就说秦飞这事找谁都不好使，暗示只能让胡老三亲自来才有转机。 我就是要逼着胡老三自己出来承认他跟秦飞这件事有关系。 “去！你那脏手别碰我，老子自己会走！” 此时的秦飞是根本没有料到我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跟自己那杆子人还跟个大爷一样大摇大摆的上了车。何霖也来了，把我扶起来了，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车队，自己也该上路了。 小晗担心的问我：“姐，你这样单枪匹马的去行吗？” “不行也得行，”我拍拍衣服上的灰，“没事，顾清会跟着我的。再说我也急不来，得等胡老三自己沉不住气才行，今天还不能跟他翻脸。” 因为塞车，我到地方都九点五十了，顾清先进去看看情况，我则自己踩着楼梯上去。 这次是四楼的会议室，我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听见上面有人说话。我就是为了人少才走的楼梯，就故意慢慢的往上走，想等说话的人自己离开。可是马上就要上到四楼了，人家还没有停的意思。 “庞先生，我劝你还是接受现实。你现在想要力挽狂澜是不可能的，你的百般阻挠只会成为我得势后的加倍报复而已。再说我得势也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谁让林蒹不争气自己先死……” “自己不争气就不要说别人，”庞晙的声音，“就这样把天聊死了也不像是能担得起什么重任的人说得出的。倘若林蒹真的死了，那我就更不可能让你担得起了。跟你同流合污的话，文轩可能更适合，但他对你似乎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肖艺被怼得没话了，冷哼了一声想走，但是又被庞晙叫住了。 “以及，我最后提醒你一次，林蒹是我的未婚妻，她的生死我最有发言权。如果你的管制不了自己的行为的话，我很乐意帮你把嘴封上。” 肖艺没有说话，重重的带上了安全门。 我还是他的未婚妻是吗？ 那枚钻戒每次有重要的事情时我都会贴身带着，我把它当做我的护身符一样，直到那天庞晙亲口承认我只是他报复文轩的工具，我发誓自己再也不会碰这枚戒指。 可是今天我还是不争气的把它贴身的带上了，好像我真的没法失去他。 我心里的冲动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冲上去抱抱他，跟他认错，说自己已经脱险了，但是现在才来找他。 然而我第一步还没迈出去，庞晙就留下了一声叹息和关门声。 十点了。 我大概在这个走廊里徘徊了五分钟用来冷静，然后顾清跟我说林董和那个范主管在这主持会议的样子，文扬胡老三也在，文轩始终没话。就只有那个很烦人的范主管现在在大力推荐肖艺，不过基本说一句话就会被庞晙怼一句。 那现在这个情势我还是进去吧，如果庞晙这样孤军奋战实在是对他不利。 我离开了楼梯道，右转就是会议室了。小陈正跟其他秘书模样的人在门口侃大山，前一秒还得吧个不停的嘴，后一秒就一脸难以置信的收住了。 “姐……” 我想着我之前计划的，在逼胡老三承认秦飞之前的这段时间，我在明面上少不了搬出文扬来。胡老三这个身份的特殊性在这里，这件事跟文扬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讲道理，因为我并讲不出比“胡老三是他多年的随从”这个理由更有说服性的话来。 所以从一出场就不能讲道理了，首先就得摆明立场，告诉大家我已经很不高兴了。 小陈的问话我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嗯”字，然后就踏进了门。 “姐，嘴角有血……” 小陈小声的提醒我，我才想起来自己刚刚挨了揍还挂着彩呢，小晗她们也是够了，一道下来都没提醒我。 范主管正在那儿叨叨呢，说林总代既然已经出了意外，希望早点把肖艺扶起来。 话还没说完我就进来了，捎带着把嘴角的血帅气一抹，我头一次觉得穿着长风衣的自己气场炸裂了。 我望着目瞪口呆的范主管，幽幽的接了腔。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听说我死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听说我死了？ “听说我死了？” 我一脸关爱傻子的神情问范主管。 范主管是完完全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个剧情，整个人保持着刚刚看见是我时的姿势僵住了。 我环顾了一圈会议室，发现竟然没有空座，他们这帮人是真当我死了啊！ “连座都不给我留一个？”我无语的看了看范主管，“不是同事也是同行，用不着这么绝情吧？” 范主管和肖艺算是慌了，胡老三的神情也不大好，林姨则渐渐露出了得意之色，看了一眼范主管，然后叫人给我加了把凳子。 这位置不偏不正的还就在胡老三对面，我很不客气的就过去坐下了。然后就问能给个文件吗？见没人吱声，我就抢了顾清的过来看。 “关于罢免林蒹总代理职务……” 范主管不发言了，灰溜溜的拿着手机出去了，林姨算是得意了，不慌不忙的跟着出去了。 现在屋里一圈人，静的可怕，有人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文扬瞥了一眼胡老三，胡老三赶紧低头给摁了，但是很快就又震动了。 “三爷，”我一副不嫌事大的样子，“电话得接啊，你得宽心啊！没准就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胡老三本来脸色就不好，这回让我一点，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秦飞那边栽了，瞪了我一眼，也拿着手机出去了。 文扬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没理他。等着胡老三阴着脸回来了，我才继续说：“手机是个好东西啊！上面的信息什么的，不仅传递方便，查看起来也方便。” 胡老三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刚刚通了电话，秦飞肯定说了我拿了他的手机的事情。 文扬已经让我的举止弄得心里直犯合计了，轻声问胡老三怎么回事。文扬本来就反对胡老三对我下手，这种事情胡老三到底是憋了个半死，也没敢直说。 气完了胡老三，我又把矛头挑向了肖艺，笑呵呵的说还是她好，我一有事救她想着我。 肖艺听得不是滋味，但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说：“帮你分担些压力是应当的，自己人应该帮自己人的。” “说得对，”我一本正经的说，“应该帮，这不我都帮你把路都铺好了吗？就等你一蹴而就呢。” 肖艺正打算还击，但是范主管推门而入，直接打断了她。 “嗯，那个……那今天的会议就先散了，这个，林老板您……您这个继续您的工作吧……打扰了……” 范主管语无伦次了一圈，然后的走了，顺路把肖艺也给拽走了。 肖艺也是厉害，一天天的角色转换那么快，哪都有她，也不怕闪了腰。 我可不依不饶起来了，一个箭步跟上去，抓着会议室的门探头出去问范主管：“我可刚来啊范主管，您真不再讲会儿吗？范主管别走啊……” “林蒹，你过来。” 一散会文扬就一脸阴沉的要找我开聊了，他好像很不高兴，但是现在我更不高兴。 文扬问我怎么回事，我满是不在乎的实话实话了，就明着告诉文扬有人要害我，我命大就爬回来了。 “你能肯定那个秦飞是听了老三的意思？”文扬问我。 我卖了个关子，然后说这我哪知道，三爷又不是我的下属，谁的人找谁去啊。 “你别胡闹，”文扬的语气很阴沉，“到底是不是？” 我撇撇嘴，说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是我相信三爷不是那种人。 “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确定？” 文扬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嗯是的，”我回答，“我来之前把秦飞逮住了，我想……” 我告诉文扬，只要胡老三有救的意思，那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就是心里有鬼，害怕秦飞把他害我的事情给捅出去。 听完我的交代之后文扬就放我回去了，但是我知道他现在也是将信将疑。所以刚刚谈话的时候我就故意加了点料，跟他谎称了手机里的内容，故意搅浑水说胡老三可能对他存了二心，不过手机内容也是模棱两可，实在是难以确定。文扬当即就要我交出手机，我则说手机已经让秦飞等人夺回去了，并且表示他们对这个手机的存在十分敏感，非要夺回去的样子。 这水可就这么让我搅混了，扔给文扬一句话，让他的疑心慢慢作祟去吧。就算他也认为我的话仅仅供他参考，但是潜意识里他肯定胡老三产生或多或少的留意。那胡老三一会儿可能无心的一句话，让文扬听去了可就成了判定胡老三是个野心家的证据。 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跟胡老三走了个对面，他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意思我这事没完。我很礼貌的笑了笑，继续走自己的路。 电梯走了，我就转身想去走楼梯，免得电梯里再遇到什么不该遇的人。 “为什么不再等一会儿？” 庞晙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的背后。 我挑了一下眉毛，很傲娇的说了一句因为很忙。 我本来就是想逗逗他，谁知道庞晙真以为我是不想理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挡着我不让走。 “忙就脱险了也不肯告诉我！让我在这里怕的要死！就因为你忙！” 庞晙竟然气得眼眶微红。 都说如果一个人太在意什么，那么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情他也会敏感的不得了。 “幼稚鬼。” 我轻轻的骂了一句，然后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 庞晙用力的抱着我，他有点发抖。我像是搂着一只惊魂未定的小猫一样，温和的摸摸他的后背，跟他说都是我不对。 “不许再这样折磨我了，我真的快疯了……” “好好好，不了不了，都是我的错。” 这对他来说的确是种折磨，一个一米八的老爷们儿，让我差点给整哭了。回去的路上还跟小孩儿似的，死活抓着我的手不放，说他一放手我就跟人跑了，非要领我走回去。 “我往哪儿跑啊，”我哭笑不得的说，“你一口一个林蒹是我未婚妻的，我就是跑了我怎么嫁人啊。” 这傻子又开始跟我较劲了，直跟我嚷嚷：“那你不是我未婚妻吗？” “不是，”我心里打了个小算盘，“未婚妻是跟你有婚约，你连婚都没求，我们哪来的婚约。” 庞晙没话了，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套路我，问我跟那他求婚我答应吗？ 我傻乎乎的说答应啊，当然答应。 “既然如此，那我还求什么婚……” “那你滚蛋。” 说罢，我就要把他之前给我的戒指扔掉。庞晙一把把戒指抢了过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亲爱的林老板，能谈笔生意吗？合同去民政局签。” 我一脸嫌弃的把手伸了过去，庞晙亲手把戒指给我戴上。 庞晙搂着我还想亲我一口，就听见后面璐璐的大嗓门：“前面秀恩爱的收敛点，大街上秀恩爱容易被打的！” 我赶紧要把庞晙推开，庞晙可不管这些，直接在我额头啄了一下，回过头笑嘻嘻的回应璐璐：“我好像听见了单身狗的声音。” “嘿！你还不要脸了！我们这边五个娘家人呢，可没人同意让你带走林蒹啊……” 一时间大家闹成一团，在五月的阳光里，我记住了那个笑得比阳光还明媚的庞晙。 然后当天晚上我就光荣的再次被林姨约了谈，我想也是趁着她满面春光的时候，拽上了庞晙，想跟她说清楚，我和庞晙是不会再分开了。 林姨看见庞晙也陪着我来了就明白了我想说什么事，先是问了我这次事情的细节和我的计划。林姨觉得可行之后，瞥了一眼庞晙，幽幽的说：“你就非她不可了？” 庞晙很肯定的回答林姨：“是的，我和林蒹都是承蒙文家照顾，所以很希望可以求得您同意。不过如果您始终反对的话，那我也会跟她在一起。” 庞晙一上来就把话说到底了，林姨也是无可奈何了，又开始把目光转向我。 “我很喜欢你这个孩子的，平时是对你的确有些苛责。可我一方面是因为你可以让文家变好，但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你能好。我一开始对你有些注意，也是因为你身上跟我当年有些相似的地方。你也有野心吧？我希望你能想明白一些。” 林姨这话居然当着庞晙的面就说了，庞晙抓着我的手也突然用力了些。庞晙应该是还记得之前我曾跟着文轩离开的事情吧，那件事成了我们之间的禁忌，从来没人提。但是文轩为了给庞晙一个我离开他的“理由”，通过夸大各种细节跟庞晙证明我是对野心和权力的追逐才离开的庞晙。 而林姨这个话说的很清楚，她的意思是我选择庞晙的话，那我以后追逐野心和权力的路将未必像现在这么容易了。是我若是放弃了庞晙，跟着文轩，她愿意为我继续铺路。甚至无关我跟文轩有没有感情，她只是想找个可以替她运作的“自家人”。 现在的我的确有大把的野心，文家铺路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福利…… 第二百四十七章 突然要见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突然要见我 “怎么不说话了？”林姨故意追问我，“你应该想到这些的啊。” 庞晙明显信心不足，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紧张，他怕我放弃他，他是真的因为文轩上次的事情给弄怕了。 但是这次我已经做好了我的决定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林姨您既然都知道我的选择，为什么还问这种问题啊？” 我的态度很坚决，别说文家不会帮我，就是文家会因此作梗，我也不会再放弃他了。 林姨点点头，说我既然执意如此，那么就随我们年轻人折腾吧，她不会管了。 我和庞晙如释重负。 庞晙牵着我的手，兴冲冲的离开了文家。晚饭在外面吃的，算是安抚一下大难不死的我。 我的食欲可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惊人。一抬头看见庞晙笑嘻嘻的看着我，我以为他笑我吃相不好看，反问他笑什么。 “我高兴啊，我媳妇又少了一件担心的事情。” 我哼哼两声，说这还不算事，胡老三这次算让我惹毛了，我要是不能一次击倒，回过头他爬起来怕是比疯狗还可怕。 庞晙突然敛回了刚刚一脸笑嘻嘻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跟我说：“我有件事得告诉你，这次你出事，我也是被逼急了。我查到了胡老三在文扬之前跟的雇主了，你猜他是谁的人？” 我茫然的摇摇头。 “你都想不到，他以前是上方公司，也就是林家的人！听说还是给林姨跑腿的，可以说是叛到了文扬手下。林姨一开始也很生气，但她拿文扬也没什么办法，最后也实在无奈了。” 我不明所以的抬头就问，为什么林姨拿文扬没办法啊，她那心性秒了谁不是志在必得的。 “媳妇啊，”庞晙眉头一紧，“你是不是脑子还有江里的水啊……” 我还是不明白。 “文扬他的生母不是林姨，但是文泽明是他亲爹啊。虽然文扬的母亲当年是卷了文家的救命钱玩失踪的，但是这不关孩子的事情啊。文家内斗的这么狠的原因，就是文泽明一直很害怕林姨伤害文扬，相应的就对文扬照顾一些，可在林姨看来，这就是对她和文轩不利。反而引得林姨对文扬更加讨厌，回过头文泽明就又对文扬更加袒护。这不就恶性循环了吗？林姨对文扬下了狠手，文泽明不会放过她，更不会对文轩有利。所以林姨没办法太拿文扬怎样，只能想尽办法压制。” 外表风格的林姨活的也不容易啊。 庞晙继续说：“何止不容易，据我在文家待的那几年看，文泽明即便是娶了林姨进门，也始终没有忘记前妻。林姨想尽了办法，也是这个局面，只有争吵，不断的吵。文轩的性格比较像文董事长，他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做，嘴上的得失他不计较，只要最后得手了就行。也无论是什么代价，什么手段……” “那你这么说……”我问庞晙，“那林姨生文轩的时候还没嫁进文家啊……那些年他们娘俩是怎样的啊？” 庞晙耸耸肩，说还能怎样，就是在外面死赖着呗。 庞晙回忆说：“文轩比我大一岁吧，那时候我们家和林家比较熟，打我记事起我妈就常领着我去林姨家里……啊！还有宿川，我妈也姓宿，其实我应该算是宿川的表哥的，可那小瘪犊子从来不叫我哥！” 庞晙说这话的时候我在喝汤，当时就呛到了。我一直以为宿川动不动就跟庞晙一个画风是个偶然，敢情是一家…… “当时就我们三个一块玩，文轩比较老实，我和宿川都能惹事。所以文轩混得也好，高富帅秀成绩那种的，反正我就知道所有人都很喜欢他，不过吧，除了他那个冷淡的老爸，呵呵呵……” “文董事长不喜欢他吗？” “当然了，人家那时候是有老婆的。我是听我爸妈自己私下说，文轩是林姨自己坚持生下来的，文泽明根本没那么喜欢林姨，是林姨非要赖着。我爸当年也算是追过林姨的呢，没回他俩吵架，我妈就要把这事翻出来。林姨当年又漂亮又有头脑，林家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不是我爸咋的，当年追林姨的人能从这排到江那头。谁知道咋想的，非文泽明不嫁……不过也行，九年前她救了轩扬，也名正言顺的领着儿子进了文家。然后手一挥，文轩的总经理也坐下了。” 我可以脑补出来林姨年轻的时候那个模样，林家的千金小姐，不仅人美气质佳，又是商场的一把好手。就她现在的性子来看，当年绝不是一个能跟文家正室心平气和坐下好好谈谈的人，可飞扬跋扈的骄纵性格也不会轻易放弃什么。而终于拿到手的生活似乎又并不像想象中那般美好，救了文家于水火中，自己也终于迈进了文家。 她可能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有算到那个人，心里没有她。 我叹了口气，觉得林姨真的是一个追求幸福的悲惨例子。 “你叹气是觉得她可怜吗？”庞晙低着头问我。 我点点说是的，但是庞晙的嘴角却反而勾起一丝苦笑。 “庞晙你……” 我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惊慌失措起来。 半晌，待他抬起头，我看到了他微红的眼眶，眼底掠过满是不甘和愤怒。 “罢了。” 庞晙只余下这一句话，去结了账，领着我回家。 一路无言，我看得出他是被什么事困扰着，心情很不好，我就没有多问。 沉默的过了一夜，庞晙醒得早，本来想小心翼翼的下床给我弄早饭，结果早饭没弄先把我整醒了。 “醒醒！接电话了！” 庞晙捏着我的脸让我清醒点，我哼唧了两声接过了手机，是何霖的电话。 “德叔说要见你。” 什么？ 忘了庞晙在我身边，我直接就坐了起来，两人额头都撞得生疼，不过看来我没在做梦。 “那老古董见我干什么？”我追问，“还嫌那天叫人打我打的不够啊！” “不知道，就是找到我了，说今天想见一见你。” 我无语的挂了电话，上次主动去见他，不见就算了，还让人打我。这次我不求他了，说要见我？ 庞晙问我用不用把宿川那小崽子也给拽出来。 我说先问问宿川知不知道德叔叫我什么事吧，庞晙问了一圈回来，说宿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不过我老舅就那样，”庞晙很烦躁的说，“宿家重男轻女，我妈刚成年就被踹出去自己讨生活了。娘家那边除了还有个姥爷，再就我小舅，也就宿川他爸，对我还好点。那老古董，哎呦我还不想见他呢。” “那你还陪不陪我去啊……” “废话！”庞晙围裙一扔，“他要是敢让人跟你动手，我回头就拉上宿川找老爷子告状！外孙子说话没人理，哼哼，亲孙子说话总好使吧……” 我赶紧起来收拾，刷牙的时候故意一脸崇拜的看着刮胡子的庞晙，跟他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特牛。 庞晙胡子刮到一半跟我说：“我那是吹牛，我不姓宿，宿川才是真牛。” 我可不管那些，继续围着庞晙转，说那我老婆婆也姓宿啊，你身上也有宿家一半的血。 庞晙却颇为讽刺的笑了笑，继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失神地说：“那庞家当年落难的时候，我妈病成那样，跪在宿家门口一天一夜求宿家收留我。宿德云那老王八蛋不也说了我姓庞，沾不了宿家的边，让我滚远点吗？” 我好像问到了不该问的东西了，我知道庞家也是九年前大火过后彻底败落。庞晙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庞家并没有文家那样幸运，能有林姨那样一个救星般的人物出现，有的只是辉煌不再。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宿川已经到了，看见庞晙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赶紧把我拽到一边，问我怎么把庞晙给领来了。 “你不知道这宅子对他的阴影有多大吧？你今天可是有事求我老叔，你把他领来了不是找仗打吗？” 我也是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回去结结巴巴的问庞晙，要不他就在车子里等着吧？ 庞晙目光很不和善的看了宿川一样，知道他肯定跟我说什么了。 “我像是急着找死的样子吗？”庞晙没好气的说他，“说得像我想上去似的。” 我跟宿川进了屋，德叔执意要见我一人，宿川也没辙，只能让我一人上楼。 空气里弥漫着的似有似无香味应该是檀香，穿过古香古色的走廊，在一扇木雕屏风前停下。 “林小姐到了。” 引我那人上前通报一声之后便退下了。 这屋里还站着好几个身着制服的打手模样的人，我心里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不过明显转头观察的话被发现了实在失礼，我也就微微的偏了偏，观察一下屋里的人手和站位，免得一会儿要是再跟我动起手来我不知所措。 屏风这一条直线上有两个，我身后的屋子里应该还有四个、六个……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成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成了 情况不妙啊，我不由得的攥紧了拳头着，这下子动起手来宿川要是上不来的话，我百分之百被打进火葬场啊。 我正认真的观察着情况，屏幕后面传来一声中年男子的冷笑。 “你倒是警觉，不过同样的招数我可不会用两次，你就放心吧！” 我心里一紧，这个镂空的雕花屏风后面的白色身影已经把我心里的小伎俩看得透透的。 我有点尴尬的松开了拳头，人家要是想弄死我，现在就是分分钟的事。 “找你也没什么事情，”德叔说，“就是昨天偶然尝了尝你拎过来的茶叶。我很久没有喝到这种茶了，我之前有个老朋友总是给我带这种茶过来。能问问林小姐，这茶叶的来源吗？” 没想到竟然是这茶叶带的线，我就是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出手比较好，想起来小邱姐以前的样子就照猫画虎了一下子而已。 “宿先生您忘了，”我礼貌地回答，“我就是做茶叶生意的。” 那边却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然后很和气的叫我过来说话吧。 屏风那边的人，一身净白的唐装，端坐在木制椅子上斟茶。 宿家人可能是祖传的头发又黑又厚吧，反正这个中年大叔给我的第一印象却是浑身的精神气和说不出的威严。 “坐吧，叫我德叔就行了。” 我小心翼翼的坐下了，等着对方开口。 “你叫林蒹是吧？”德叔问我，“蒹葭是你的生意？” 我如实的回答了德叔。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你是我那小侄子的朋友，我对你也并没有恶意。就是你这个孩子实在是不安分，先后折了道上那么多个人物，我很好奇你的本事到了什么地步而已。” 我那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大叔啊，你好奇就说一声啊，莫名其妙的就让人打我算怎么回事啊！ 德叔看我憋得脸通红的样子，反问我要是他提前跟我打过招呼了，我能有被逼到绝境才有的那种爆发力吗？ 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跟德叔说，原来如此。 实际上心里掠过的只有一句响亮的：我去你大爷的。 “我人老了可能不中用了，但耳朵还没聋，眼睛也没瞎。阿金那个毛小子我见过，跟秦飞一样没什么出息，胡三倒是有点脾气，不过萧明会折在你个小姑娘手里我就有点想不到了。那个时候我就说想见一见你这孩子，可是林清那老顽固护犊子，还叫我手别伸那么长……” 德叔这是开门见山了，他知道我为了什么事找他。就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是一脸笑，上来没说站我这边，也没对我这边表示排斥，让我更忐忑了。 “你遭了胡三那小崽子刁难了？” 我说是的，直说胡老三设计让我随车落水，企图淹死我。 “那你找文家说啊，蒹葭怎么说也跟轩扬脱不了联系。我这成天就知道坐山观虎斗的闲人，能帮得上林小姐什么呢？” 这大叔不好对付啊，上来一句话把我堵死了，我心里大叫，我要是找文家有用我找你干毛！ 我只能想办法辩解：“可是德叔，您既然都知道胡老三是文家的人，我只是一个根基不稳的小股东，人家宁愿割舍掉的是我。” “根基不稳？”德叔笑了笑，“你要是根基不稳的话，轩扬就是一盘散沙了！文家内斗，两边都在拉拢你，林清甚至都表示愿意把你嫁给她的亲儿子，你随便选一边都不至于不管你吧？” 我的天，我那点事居然都传到这里来了，林姨您真是待我好啊！难以想象庞晙听见这些话的时候都得气成什么样子。 可我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还得接腔，酝酿了半天我才打定了主意。 “可是我两边都不想选。” 我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德叔一听，饶有兴趣的把茶杯放下了，问我总得有个主吧，难不成我现在这点本事就想自成一派了？ “自成一派当然不敢，”我回答，“我始终是邱老板的人，为什么还要去跟随他人。” 这话纯属我刚刚脑抽出来的，我只是被德叔戳得没话说了，想起来何霖跟我说过邱悦曾是德叔的朋友，而且德叔一开始也提到过小邱姐给他带过茶叶的事情，就想打个亲情牌而已。 谁知道德叔听了这话，反倒情绪激动起来了。 “邱悦？树倒猢狲散！你不会没听过吧！” “外人见的是树倒，”我也是作死作到底，“再说散不散也是猢狲决定的。” 德叔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跟我大声说道：“你就是不甘心也没用！你以为你是谁！这浑水是你能淌得起的？利益面前我都不算什么，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也就是去送死！” “就是有人送了死才必须要去查！我就是不想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来反击！” 我话吼的是底气十足的，刚脱口就悔到肠子都青了。不仅是这一层的保安，还有一楼的人，都纷纷的涌了上来，立刻要操家伙开干了。 宿川观察到了异动，立刻要往楼上冲，德叔手一挥，让人给挡了下去。 在德叔的面前我得瑟真是找死了，昨天还跟林姨闹了拿出，这次她是铁定不会管我了。 我怎么一提到小邱姐的事情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啊！ “你再给我说一遍。” 德叔低吼着，我的小心脏也是突突的，但是话都说了，现在不管我认不认怂都会被人当傻叉了，干脆死磕到底了。 “我说我不想死到临头了才想起来反击！” 然而我现在就是死到临头了。 我还假装冷静的坐着，身边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其实现在我浑身都在冒冷汗，呼吸都有点发抖，我…… 半分钟长得跟半个世纪一样，德叔指着我的手气得发抖，压抑的气氛随时都能发生爆炸，看来我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了。 但是德叔却压制住了自己的愤怒。 准备指着我怒骂的手垂了下去，攥成了一团，极力的克制着眉间的怒火。 谁都猜不透他此时的心理，空气里让人窒息的气息还在继续蔓延。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 半晌，从他的咬得死死的唇齿间才爆发出了这么一句。 “跟林清年轻时候一个样子，根本不讲道理！我……我不跟你计较！” 什么鬼…… 我莫名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林姨救了，但是也隐隐觉得德叔好像跟林姨之间有什么似的，要不为什么一副很了解林姨的样子。 周围的人如潮水般退去，好赖我也是得救了。 我已经保持这个坐姿好几分钟没敢动了，这才敢稍微活动一下自己僵直的后背。 “后面有靠垫！自己拿！” 有就有呗，怎么还那么凶…… 我暗自的撇撇嘴，然后去拽了个靠垫。 德叔连喝了好几杯茶才压住火气一样，语气依然凶巴巴的跟我说：“秦飞那个小兔崽子我会让他记住事的！至于胡三那小王八蛋，你自己看着收拾！不带上我这边名号的前提下我会帮你，谁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招惹文家人！真是谁养的像谁，一个个都不讲道理，气死我了……” 我听完心中大喜，这事竟然成了，也没白瞎我刚刚被吓得差点过去了。 “那德叔，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不打扰您了，这件事就麻烦您了。” 得了便宜赶紧开溜。 “等等——” 德叔故意拉长了声音，我吓得立刻僵在原地。 “先把宿川那小崽子给我拎上来，你在一楼待会儿吧，你俩等会一块走。” 我一听立马答应，然后嗖嗖的往楼下跑。 宿川正拽着庞晙，庞晙看见人员调动以为我出了事，当场就不淡定了，踹门就进来了。 看见我平安无事的下来了，两人突然一脸复杂的神情。 宿川甚至说了一句：“完了……” 我好奇的问两人干什么了，宿川哭丧着脸说都是庞晙的主意，以为我受了欺负，把宿家老爷子给整过来了，准备当场灭一灭德叔的威风。 “跟你说，这家里除了我爷爷，没第二个人能镇得住我老叔的！” 我一拍大腿，那这还等什么啊，赶紧喊停啊。 我这好不容易才求得德叔的点头，回头万一觉得我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再跟我翻了脸了我就废了。 庞晙拿着宿川的手机嚎：“来不及啊！老爷子说他都到前面的路口了！” “那你说了是为什么请他来了吗？” 宿川说没有，庞晙也是神队友，一拍巴掌说他知道怎么办了。 “宿川快把颜沁叫来，就说请老爷子来看孙媳妇的咋样！” 宿川掐着庞晙的脖子，问我们两口子是不是存心害他的，颜沁可没答应他上门见父母。 “宿川你个小崽子嘀咕什么呢？” 德叔下来了，庞晙的脸也阴下来了。 宿川赶紧缩回了手，结结巴巴的说没事啊，就是老爷子一会儿过来。 德叔明显虎躯一震，问老爷子为什么过来？ 宿川哑巴了，庞晙就使劲怼了我一把，我被逼得不得已了，脱口就把颜沁卖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宿家那点事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宿家那点事 “什么？你个小崽子有女朋友了怎么不早说！” 德叔听了立马飞跑着下来抓着宿川的肩膀，那两眼放光的样子，手都哆嗦了。 “快！”德叔二话不说就把宿川往后面拽，“你小子快跟我去后面给你太爷爷上柱香去，哈哈哈哈……我今晚要喝两杯……” 庞晙使劲扯了扯我，我立刻会意，现在可是跑路的好机会。 “你现在给颜沁打给电话啊，”庞晙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来跟我说，“再晚了一会儿，让宿家人候着对颜沁也不好啊！” 我一愣，问庞晙是真打算让颜沁来啊？我一直以为他就是找个说辞，然后回头再找个理由说颜沁来不了了不就得了。 庞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着我的额头说：“你个老娘们儿傻啊！屋里那小子单心眼子你不知道啊？等他约对方来家吃饭的话，咱俩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赶紧听话的给颜沁打电话，问她现在在哪里呢？ “我刚从公司出来……诶等会儿，林蒹你个王八蛋！脱险了为什么不找我！还是宿川告诉我的，咱俩还是不是朋友了！” 颜沁这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上来就是一顿骂，我又接不上茬，庞晙听得干着急，一把抢了我电话。 “停停停！”庞晙打断了颜沁，“她也没告诉我，回头你要算账记得带我一个。不过现在你在哪呢？宿川不是说了请你来家里吃饭吗？你怎么还没到啊……” 庞晙也是够混，直接把锅全甩给了宿川，跟颜沁说宿川已经告诉她现在来这里吃饭了，还说颜沁已经答应了。 庞晙一脸诚恳得跟说真事似的，继续跟颜沁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宿川就这么跟我俩说的。而且宿家人已经来了，你要是再不来可就算是放人家鸽子啊，这样不好吧……” 可怜我们颜沁就这样被庞晙这老王八蛋硬生生的下了套，被逼着来了。 “搞定！” 庞晙潇洒的把我手机扔了回来，然后领着我准备出门离开。 “林小姐留步，”之前那个管家模样的人拦住了我，“宿先生请您留下吃饭。” 我看了看庞晙，庞晙阴沉着脸摇摇头，执意要领我走。 那人却还拦着我们不让路了，继续说：“林小姐，宿先生特意嘱咐了，是请您一个人留下吃饭，与其他人无关。” 这个其他人显然指的就是庞晙了，接下来庞晙的暴怒是意料之中了，口气十分强硬的呵斥那人不要挡路，见对方没有动作后庞晙上手把那人推开。 可是此时又从门外进来两个保镖，显然也是要拦着我们离开的。庞晙正在气头上，今天若不是担心我，我想这个宿家他是断然不会再来的。 “滚开。” 庞晙低吼道。 但是我知道如果今天起了冲突，那么我和庞晙百分百是被打到满地找牙的结果，而且惹恼了德叔我之前所拜托之事怕是也不会作数了。 “算了庞晙……大不了你陪我留下……” 我使劲的抓着庞晙的手，生怕他会冲上去。 我话音刚落，德叔的洪亮的声音就从我们身后传了过来：“我宿家的大门向来只容得两种人跨进来，一是我宿家人，二是我宿家请的人或者上门的客人。姓庞便与我宿家沾不上半点联系，就算是客人，那也是不受待见的客人！” 要不是我抓的紧，现在庞晙就已经冲上前了，可现在这个情形也实在是过分，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德叔的眉头也皱着，结实的身板子站在那里像是一片浓厚的乌云，压得我快要喘不上气来。 “说得像我与林蒹谁愿意进这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界一样。” 庞晙终究还是顾及我，只是冷哼一声，余下这么一句话便要领我离开。 我顺势跟着庞晙要离开，德叔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洪钟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小姐你可想好了要走？我这顿饭请的并无恶意，可若你执意要走的话，那可是要与我交恶了。” 我和庞晙听见这话都是一顿，他这不是纯心威胁我吗？ 我要是向着自己的未婚夫，这饭若是吃了，日后被说出去也是对庞晙的侮辱。可人家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若我敬酒不吃，那么我以后可就要吃罚酒了。 一个是事业，一个是男人，我选哪个？ 德叔看着我，庞晙也看着我，所有人都看着我，这要我如何是好。 我还必须做出选择。 为难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快快快，我那小孙儿在哪呢？赶紧让我瞅瞅……” 两个保姆打扮的妇人搀扶着一个银发满头的老人进了门，这应该就是宿家的老爷子了。 老爷子进门左看看，右看看，正好我们这一圈全聚着人。他老人家以为是出来迎接他的，还直夸德叔终于有点良心了，知道自己父亲来一趟不容易还迎接他。 德叔面对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老爸整个人阵脚大乱，哪里还顾得上我跟庞晙。宿川也从后面出来了，刚一出场就被老爷子一把拽到跟前上下仔细的看，两边的保姆也溜须拍马的恭维起来。 “走啊？” 我大喜，赶紧拽着庞晙想走，但是这一拽庞晙却没挪地方。 庞晙正一脸落寞的看着那边的热闹，他知道那与他无关。 一个是随便露个面就会受到众星捧月的宿家少爷，一个是不收任何人重视自己在外打拼多年，还要辛辛苦苦计划明天的商场小人物。像很多宿川和文轩生来就有的，甚至习以为常不再新鲜的东西，是庞晙现在拼死拼活去挣的。不仅那些热闹与庞晙无关，甚至他还是被一些人嫌弃的不被看好的，就像是街边觅食的猫儿拼尽全力所能寻到的，也只是人家的残羹剩饭罢了。 一时间暴起的心酸有点止不住。 “走吧。” 庞晙低下头苍白一笑，微微发抖的手臂揽着我转身离开。 “对不起……” 我小声跟庞晙道歉，我就不应该让他来，这对他来说或多或少是伤害吧，都是我的错。 “没关系，我该习惯了。” 庞晙说完就沉默了下来，自顾自的领着我向门口走去。 “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就是我的孙媳妇啊？” 话音一落，一瞬间所有的目光突然投到了我身上来，我慌张的站住了脚步。 “来，转过来让我看看！” 我被老人拽住了，人上了岁数我也不敢做太大动作反抗，就顺从了他的动作。 “不是，爷爷你别乱说，”宿川赶紧上前解释，“颜沁才是我女朋友，再说人家也没答应嫁我呢。她……她不是颜沁！” 我礼貌地点点头，然后想要退到一边，可是老爷子却嚷嚷着让我们等一下。 “是我们家小晙吗？” 老爷子看见了庞晙，激动地眼泪都快掉下来，颤颤巍巍的手伸向庞晙，想摸一摸他的脸。 可庞晙只有能回应的只有刻意回避。 我听见德叔在后面颇为嘲讽的冷哼了一声，跟老爷子说是庞晙。 老爷子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当时就哭了，抓着惊慌失措的庞晙问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看他。 “为什么不来看看我啊！是不是忘了姥爷家住在哪里啊？你妈妈呢？在哪里呢？她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啊？” 这个问题一出德叔便皱了皱眉毛，全场骤然安静。 老爷子这是糊涂了还是？ “我妈她……”庞晙的嗓子都哑了，“她还在忙，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自己都无时无刻的活在痛苦里，还要编一个谎话去哄另一个人，想让他不被痛苦纠缠。 老爷子就这么信了，一脸的委屈嘟囔了半天才好。 庞晙努力维持着平静，不让情绪倾泻而出，我就在一旁心疼的看着他。 “那这是谁呀？”老爷子又开始研究我了，“这个小丫头长得怎么那么像……德云，你看看，像不像林家的闺女？” 我差点被老爷子这话憋过去了，频频有人说我与林姨相像，现在更能扯，干脆说我长得都像了。 德叔甚至不愿意站在庞晙附近一样，走过来想把老爷子拉走，可是老爷子没得到答案哪里肯走，继续问我可是林家的人？还说林清什么时候生了女儿了。 提到林姨了德叔就不想接茬的样子，示意我自己解释。 “爷爷，”我结结巴巴的说，“我不是林家的人，不……我是姓林，但不是您说的那个林家的人。” 老爷子固执的摇头，说我肯定是林家的人，长得都那么像。 我心里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老爷子你什么审美啊，林姨年轻的时候气质能甩我二十条街吧，哪只眼睛看见我像了！ “姥爷，”庞晙把老爷子拽着我袖子的手轻轻扯开了，“她是林蒹，是我未婚妻，不过跟那个林家没关系的。” 老爷子这才将信将疑的点点头，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问庞晙都订婚了为什么才告诉他。 庞晙只是辩解自己也是正要告诉他老人家，不过现在我们有事要先走了。 可老爷子又不依不饶起来了，而德叔的脸也愈发黑了…… 第二百五十章 甜到腻了 第二百五十章 甜到腻了 最后还是颜沁到了成功转移了老爷子的注意了，不过我和庞晙是硬生生的被留下吃了个晚饭。 颜沁也没想到宿家这么大阵仗，全程懵状态的吃了这顿饭。宿川的父母并没有来，老爷子是对颜沁十分满意，就是德叔在一边各种碎碎念。 “小晙，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庞晙被问的一愣，然后看了看我，我没话，他就回答老爷子等我们俩再稳定一段时间的。 “怎么还要拖啊？要不你们等一等，跟小川一块？” “那不了。” 庞晙拒绝了，顺带看了一眼德叔，一脸大写的“宿家的光我沾不起”。 饭后我和庞晙想等颜沁和宿川一块走，就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但是左等右等不见人，我就跟庞晙说我进去看一眼，怕再惹庞晙心里不舒服就执意没让他跟着。 我进门上到二楼，宿川没见到，倒是看见德叔自己站在窗口吹风。他今晚是喝了两杯，不过肯定不至于喝多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再上去说话了，别一会儿再踩了雷了。 “小川被我爸叫去说话了，”德叔突然发话了，“你跟那孩子再等一会儿吧。” 我吓得一哆嗦，人家都看见我了，我再不吱声的走了那就太不懂礼貌了。 我尴尬回答道：“嗯，好，知道了。” “你就不后悔吗？林清可是真的希望你能是她那边的人呢。” 这是要拉着我聊天的节奏啊，我只能退回去，回答德叔，这种事情选了就没后悔的。 “她儿子是叫文轩吧？”德叔的目光落在我手指的戒指上，“我见过那孩子小时候，很聪明，才那么点儿大就会察言观色，不像这俩熊孩子四五六不懂还死犟。他只要看见身边的人有点不满的意思，他都能立刻揣测明白你的不满所在，或者巧妙的避开或者迎合。总之一张嘴说话没人不喜欢的，除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我还是假装犹豫了一下，然后弱弱的接了一句：“文董事长吧？” 德叔直接掐灭了烟，似是有气的把烟头扔进了烟灰缸，相当不客气的说道：“屁董事长，他还能要点脸吗？林清这一辈子都毁在他的身上了！若不是林家，他何来今日的位置。如果真的想讲骨气的话，那九年前就拒绝林家的帮助！一边毁了林清，又一边念着温冉，他是个屁啊！” 德叔气得直咳嗽，我赶紧去倒水，但是被德叔拒绝了。 “你不用管我！咳……我肯定死在姓文的后头！他身子不是不行了吗？他的追悼会我肯定去！” 这下子我就彻底没法接茬了，因为我要是顺着德叔的意思说话，那就是忘了给自己饭吃的主儿了。要是逆着德叔说话，那我就是想作死了。 “就是可惜那个孩子了，”德叔稳定了下来，“长得也像林清，前几天看新闻看到了照片，生得一表人才，我要是有个女儿也想嫁给他。也知道你并非那个显赫的林家，你要是跟着他的话虽不至于一步登天，但是起码也少了很多坎坷……” 为什么都是这样劝我。 “可我对他没什么感情。” 我有些冒失的打断了德叔。 德叔笑了笑，让我记住他的话，在这个人吃人的地方，为了感情放弃利益绝对是个蠢想法。 “你跟着林清也学得很聪明，不过我希望你不要什么都学，比如我刚说的这点。”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笑里多少有些无奈。 罢了，何必扒着人家的伤口听故事，我还是闭嘴吧。 德叔缓了半天才说：“今天要是老爷子不来，我想你最后也会跟庞晙走吧？” 在那短暂的几秒钟里，我的确最后是倾向于这个想法了，现在也就点头承认了。 “死犟，”德叔白了我一眼，“一开始道上传你林蒹的名字的时候，多少人都以为是林清又生了个女儿，不然闹得那么大动静不早死了。” 我只能尴尬的辩解，自己那时候是刚跟着邱悦混，不太懂事。 “你有什么不懂事的，邱悦其实也是林清的人，你要是真不懂事，林清那个时候就不会让你留下来了。” 什么？小邱姐是林姨的人？我倒是早就质疑小邱姐进正锋的目的了，但她跟林姨会是这样的关系？ 我很快就想到了小邱姐的身份由沈妤彻底被抹成邱悦的事情，那时候的小邱姐还没有任何能力，肯定是有人替她做的。这个身份做出来肯定是为了掩人耳目的，那么为了掩正锋这边的耳目？不然的话正锋为什么在查出邱悦就是沈妤之后就动了手呢？ 德叔又绷不住笑了，问我：“你竟不知道？林清她还真是对谁都防啊，我以为她是看中了你想替邱悦报仇这点小心思拴住你，那最简单的拉拢方式就是告诉你邱悦就是她的人，她跟你是同一边的……可她没告诉你？” 我有点发懵，说真的没告诉我。 “那……”我试探着问，“是不是正锋的人害了邱悦？” 德叔被我一句话给问住了，很严肃的跟我说他不知道。 “就像一条船，一群人想瞒着别人渡河。终于渡过去了，可这船还在，这群人就怕这东西被发现，费尽心思的左藏右藏。可是已经存在的东西是不可能消失到无影无踪的，其中人人又在自保，一自保就有猜忌有内讧，这过个河的破事就被他们这么给搅浑了。” 德叔说他能告诉我的就这些了，希望我也可以适可而止，这件事里已经不缺悲剧的戏份了。 这是一个长辈的告诫，我还是很有礼貌的表示听到了，虽然我不可能真的听。 因为我看够了悲剧了。 那边宿川也领着颜沁要下楼，德叔准备跟我道别，突然又说看我那身手大有提升的空间，他可以找个老师继续教我。 “毕竟你这么爱惹事情是吧！”德叔有点无奈的劝我，“我这打了五十多年的光棍，以前就爱抱抱小川，现在这小崽子也滚蛋了。其实白天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我不介意再认个女儿。” “啊？” 我当时的反应就是我没听错吧，结果德叔笑呵呵的脸硬是被我这个反应给憋成了猪肝色，我没成想他好像还是鼓起很大勇气才跟我说的这话。我印象里人家应该是呼风唤雨级别的，跟我这种作死的小年轻客气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事是个好事，起码胡老三不敢造次了，可是庞晙那边我就没法交代了。宿家对他来说是个心结，我要是答应了就免不了叫一声老爸，那我要是再嫁了庞晙，他不也得…… 总有种认贼作父的感觉…… “罢了罢了罢了，”德叔脸上挂不住了，“去去去……去吧！不情愿算了，我一老光棍活的挺好的，再等几年我就去抱小川家的孩子去了。” 这事就算这么尴尬的过了，虽然想了想还是有点不甘心的，但是只要一看见庞晙我就什么不甘心都没有了。 我一出来就被庞晙拉到一边去了，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刚回答他跟德叔聊了几句，庞晙就一副不得了的样子，非要我把说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他，生怕宿家人给我下套害我似的。 我结结巴巴的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我说文，文轩不错，是不是没想清楚……嗯，就这样。” 庞晙不生气简直是不可能，骂骂咧咧的说宿家人真是心眼坏透了，连他到手的媳妇都要撬一下。 “活该那老光棍找不着媳妇！这还见不得别人了。” 我这就八卦起来了，问他找不着媳妇什么意思啊。 “我跟你讲那老王八蛋啊，”庞晙一脸不忿的样子，“就是旧情不忘！连他老情人的儿子娶谁他都想帮一把，他是丧心病狂了吧他。当年追人家几百条街都没追到手，自己还吹了牛说了非人家不娶。结果人家儿子现在都到处挖墙脚了，他还是个老光棍，东北话说就是欠儿。” 我看庞晙气鼓鼓的样子没忍住，笑嘻嘻的上去捏了捏他的脸，问他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一点事就气成这样，随便他说呗，我又不可能跑。 “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呢……” 宿川正领着颜沁往这边走呢。 颜沁停下脚步莞尔一笑，说宿川：“你傻啊，我有不来的理由吗？” 然后宿川就顺势吻了吻眼前的人。 我老脸一红，赶紧把头扭了回来。 “人家那边好甜啊……” 我话音刚落，自己的唇上就是一热。 “这边就不甜了吗？” 庞晙坏笑着问怀里的我。 “甜，”我贴住了他的胸口说，“甜到腻了快。” 庞晙啧啧了两声，说我：“怎的？你腻了还想踹了我？也行，不过那是八辈子以后的事情了，先把这次的项目合作完吧老板娘。” “咳！”楼上传来德叔的声音，“我说现在的年轻人啊……” 庞晙暗骂了一声老光棍，然后拽着我上车走了，宿川他们也立刻上车跟着离开了。 我以为这是幸福的开端，谁知道这却是迫近句点时的一抹残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寂静 第二百五十一章 暴风雨前的寂静 接下来的日子我就真的见识了上方公司内部矛盾的严重，林氏虽然作为上方公司的管理者，但是现在这个局面显然林家也不能完全左右了。 说白了就是内斗无处不在，林家也不能例外。 现在掌握主权的是林姨的哥哥，林姨也站自己哥哥一边，对面则是从父辈那一代分裂出来的另一支林家。林家的内斗要比文家的更激烈，时间也更长。 我和庞晙也算是林姨这边的股东，本来我这个位置范主管一直想要安排他们那边的人来，我出事后他更是着急这件事，可惜没有成功。我这一出任，肯定少不了他的各种挑刺刁难。 好在林姨还不算弃我不顾，加上庞晙也是护犊子，将近两个多月过去，范主管可是一点好都没讨到，还屡屡被摔得狗啃泥。 “我说天这么热东西就那么扔着行吗？” 我忧心的看着仓库外面没来得及入库的东西问庞晙。 “我也觉得该叫人搭个棚子起来了，”庞晙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今年这个夏天属实有点过分了。” 我喝光了水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水，范主管那条疯狗咬得狠，我和庞晙不敢松懈，只能亲自上阵，倒是份辛苦活。 庞晙看我热得小脸通红心疼的说：“媳妇你回你车里待会吧，好赖有个冷气，在这一会儿再中暑了。” 我固执的摇摇头，说今天何霖不在，我坚持到顾清过来我再回去。 “何霖怎么不来了？”庞晙问我。 “被德叔叫去干活了，”我烦躁的说，“胡老师那小瘪犊子挺狠，秦飞那事他还真就狠下心没管。宿家说话了，加上何霖补了秦飞的缺，胡老三这才不敢把我怎样。不过那孙子一日不除，早晚坏事。” 终于看见顾清的车子开了过来，我如释重负，二话不说就钻回了自己的车里。 “那我就先走了，”我跟顾清交代，“再晚一会儿文扬又要催我了！” 车子驶向轩扬，一路上文扬的电话还在催，我不耐烦的摁了好几次。 不是我任性，我是看准了文扬现在不敢把我怎么样。因为这三个月里我在上方那边跑的勤，加上庞晙在上方那边站林姨这边，文扬自然而然的担心到了林姨会拉拢我。 虽然事实上我一直都在听林姨的意思办事，但是文扬却没有觉察，反而更大力度的想要留住我。 胡老三自然就不高兴了，我试过让步，也试过强硬。可他就是要跟我对着干，让我很是头疼。 “你拿手机看看消息，看看。” 文扬文件一甩，一脸不悦。 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实际上心里早就清楚肯定是最近网上炒起来的轩扬的产品存在问题的消息。虽然消息始终在网上论坛和一些言论平台上流传，并没有什么媒体级别的平台挂出来，但对轩扬来说也不是好事。 因为有些胆小的股民又开始抛售股票了。 文扬很生气，认定了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幕后操作。 我表示认同的附和了两句，实际上心里全是呵呵。这些问题货我早就怀疑了，结果让胡老三给驳回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肯定是文轩那边干的，”胡老三说道，“您要小心他把责任推到您身上啊！” 关人家文轩屁事，胡老三你有被害妄想症吧？ “那都再说，林蒹你觉得这件事……” 现在的文扬对我的重视程度远超胡老三，这样直接跳了胡老三的意见是家常便饭了。 “我个人觉得现在这件事不是忙着推责任的时候，现在应该……” “笑话！”胡老三直接呛我，“现在不撇清关系，难道等着对方把证据都做出来然后丢给咱们的时候再撇吗？” 我也不着急还嘴，只是很一脸无奈的看着文扬。 “老三你闭嘴，让林蒹把话说完！” 胡老三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才退到一边去。 “现在应该是把问题查清楚的时候，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反馈说的那些问题。要是我们现在自查然后自己公布还好说，等着事情闹大了质检什么都来了那对谁都不好。” 显然我的话文扬更信服一些，却安排胡老三马上照办。 胡老三是相当的不情愿啊，但有不能表露出来，我故意得意的看了他一眼才走。 路上祁毓打电话给我，说她已经从医院做完检查回家了，医生说再不出一个月这小东西就要出来了。 璐璐和祁毓也不在之前那个小公寓跟我挤着住了，何霖帮着两个人另找了房子，我则赖在庞晙那边蹭吃蹭喝。 紧接着就是小晗告诉我林姨有急事找我，让我晚上去那边。 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片安定，但是文家的内斗我心里也清楚，文轩的位置现在岌岌可危。林姨虽然有头脑，但是架不住林家文家两边出招。我跟庞晙在一起之后林姨确实没再安排我在文家的事情上做什么了，一直都在上方那边调遣我，可是现在这个形势文轩那边是真的很让人着急。 我准备收拾一下在轩扬这边的几个文件，偌大的办公室里就我一人，我直接摘了腕表，走到那边去倒腾东西。 可是再一回头，肖艺正站在桌前，而桌面上我摘下来的腕表却不见了。 肖艺那个惹事精成不了大器，捅娄子技术一流。她没有放过我，对文扬这边穷追猛打，可惜我们这边见招拆招，原来站文轩那边的董事折腾下来也纷纷靠向文扬这边。我从未真心想要帮助文扬，可肖艺始终针对我，我只是出于自保，文扬却得了便宜。 “怎么？”我冷冷的说，“肖经理落魄到手表都没见过了？” “是没见过，好漂亮的腕表，送我吧。” 肖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但我却不想做这个“施舍”。这块腕表跟庞晙手上那个是一对的，他刚送我几天的东西，我宝贝的很，哪里肯随便给了一条狗。 “不给肉吃，你还打算跳上饭桌跟我抢着吃？东西现在拿出来，不然我就报警。” “哎哟，好歹也姐妹一场过，一个男人送的手表而已，何必这么绝情啊！” 说着，肖艺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掏出来我的腕表，故意用指甲掐着，一副手指沾上了嫌脏的架势，把手表扔回了桌面上后就离开了。 真是莫名其妙。 想想我好好的手表被她的脏手动过了我就一阵恶心，只好把手表先收进了包里。 晚上在家里和庞晙吃过了饭，我准备去文家见林姨。林姨说了只让我一个人来，言外之意便是不要让庞晙知道。我就跟庞晙撒了个小谎，说自己是要去看看祁毓。 所幸文轩平时都不在这边住，三个月我跟他说过的话除了工作的事情还真的就多一句都没有，但每次遇上他还都总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文家一反常态的一片死寂，林姨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地面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文件，一片狼藉。 若不是文家其他地方都还整整洁洁的，我甚至以为这是遭了贼了。 “过来坐下吧。” 林姨唤我过去，威严十足的华丽珠翠下是落寞空洞的目光，像是只为了保护幼崽刚大战了一番的母猫。 “先跟你说个事情，”林姨淡淡的说，“今天我那边的账目被查出来了一个大漏洞，肯定是范主管那边做的。很严重，可咱们这边必须得接下，所以我就擅自用了你和庞晙那边一批货顶上了。就说是那笔钱是去入了那批货，因为着急没有事先通知就先让庞晙那边签了字确认。” 的确很严重，但是林姨说的轻描淡写，我不知道是她乏了，还是真的无所谓了。 “你不用担心，我会保证把这个空子给补上的，庞晙那孩子我也是当自己儿子看待的，我不会害他的。” 沉默了一会儿，林姨把望着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问我还愿不愿意再为文家办最后一件事。 我一愣，看林姨面色凝重的样子，心里猜得出她可能是想…… “我不会亏待了你的，”林姨继续说，“也不会为难你去做什么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你会风风光光的度过一段时间，少说几个月多则几年，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只要你最后能为轩儿搏一搏，起码要他平安的从这场的内斗中脱身就好。” 林姨跟我说了她的计划，现在文轩是众矢之的，被文扬和上方的那一边林家追着咬。林姨知道只要自己在，那上方的对手就会咬到文轩，文轩腹背受敌的话肯定顶不住的。所以林姨有个大胆的想法，她决定把筹码压在别人身上。既然文家内斗文轩去争的话会因为身份原因面临窘境，那就由我来。林姨希望我继续留在文扬这边，但是是一个大股东的身份，说是帮助文扬打拼，但实际上不断地将股份抓在自己的手里。 “我想你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林姨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本想着让你成我们文家人，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了。除了你，我真的没有别人可以放心交付大权，你不要拒绝。” 第二百五十二章 暴风雨袭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暴风雨袭来 我的内心是想拒绝的，因为我真的已经看够了这个圈子里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了。我当初萌发的野心的确还在，但是我更想陪在庞晙的身边。 就像没人不喜欢避风港一样。 “如果你同意，那么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不管什么情况，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会发生一些事情，但是在最后你在轩扬的股份会加持到百分之十。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些了，你要努力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所持股份拉到最大……” “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泽明他的身子状况真的已经……唉，但是我也没有办法让他直接点头就说让轩儿来接班，轩儿只能以一个代董事长的身份出现。而董事会的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了，只要超过半数的董事表态就可以决定董事长到底是谁。所以董事长的位置你尽力就好，但是董事的确认是要股东大会来决定的，你只要保证轩儿这边所有人的股份大于半数那轩儿就出不了董事会，那就还有反击的机会……” “轩儿他一个人真的抵挡不来的，我知道你现在也有人家了，应该不想再卷入纷争了吧？可是我作为一个母亲，轩儿是我唯一的儿子，前几年我就领着他连文家的门都进不了，等终于进了文家却还是这个局面。林蒹，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也很信任你，眼下的纷争我决定先退至幕后了，而前面的事情拜托你千万要担下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一向高高在上气势凌人的林姨此时却确确实实只是一个卑微无奈的母亲，眼眶里噙着心酸的泪水。她已经不再年轻，但是局面却不容许她倒下去。 “您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打心眼里不愿意再搅起腥风血雨。 林姨苦笑着摇摇头，说都是她造的孽，活该到了穷途末路了。 “这都是我欠温冉的啊，”林姨的眼泪划在她不再年轻的脸上，“我以为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能靠算计得来的，而且谁抢到了就是谁的，反正我给得起利益人家就会臣服于我。可是人心是多么复杂的东西，感情怎么能轻轻松松就算得明白……” 抢来的，踏着鲜血和残肢抢来的，终究还不是她的。 “她是那样的宽厚大度，待轩儿那样好。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是希望我以后能这样待她的儿子。可是呢，我却恨毒了文扬那个孩子，泽明就喜欢他，看都不看我的轩儿一眼。我们轩儿哪里差了？不就是因为有他！温冉没了，泽明就把之前的愧疚都补在了文扬身上！我们轩儿难道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吗！我恨死他们母子了，这些年我没有半点畏惧和愧疚，我往死里的想要抹去他们的痕迹。可我还是没有成功，自己还是应了人家咒我的，自己走到了穷途末路……” 我没太多惊讶，因为当年的狗血剧最近没少听人讲。虽然林姨待我还算到位，可是她当年的的确确是个小三上位的典范，而且还是做到了极致的那种，领着儿子一块来逼宫的典范。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林姨进了文家了，是文太太了，可又只是个文太太，而不是文泽明的爱人。 既可恨，但是也很可悲。 我真的只是经不起她的哀求，也真的对接下来的光鲜生活没有什么太大兴趣。 最后我点了头。 “林蒹，阿姨谢谢你，”林姨苦笑着捧着我的脸说，“请你替我照顾好轩儿。还有，这件事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轩儿，他的自尊心太强，我怕他意气用事……” 我轻轻地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的走出了灯火黯淡的文家。 林姨还留了一封信，内容大概是对现在几个她这边董事的请求。如果到时候还有人念及旧情的话，那就请站出来保护文轩到最后。同时我也弄明白了一点事情，就是近日网上的风波是林姨搞起来的，还有之前的几个董事倒向文扬这边的事情。 这几个董事都是借机假意投靠，我明白自己该做的是什么，我会掀起此类事件，然后借此吸引一些力量过来。文扬只知道攻击对手，在彻底得手前是断然不会对自己这边的力量进行消减整理的。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道理，我们会一直潜伏到那一天再齐齐的站出来维护文轩，在此之前我们都是文扬“这边的人”。 不过林姨交给我信封的时候也苦笑着说了，让我不必对这些人寄予厚望，无利不成的生意，时间长了他们是不会等的。 心情有点沉重，这件事林姨让我先不要告诉庞晙。可我现在憋着满肚子的情绪无人说，只能站在江边吹吹风。 不过既然这件事我答应了，那便要开始做了。如果接下来不知期限的一段时间里我都要蛰伏在文扬那边的话，那我就要为这个蛰伏创造一个能够避免猜忌的条件。 我把电话打给了文扬，我问他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到底。 “你也知道最近林清总是在拉拢我，”我说，“所以我有个想法……” 我告诉文扬，我愿意去骗取林清那边的信任，从她那边获利。实际上臣服于她，回过头是为了文扬这边牟利。 文扬这边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只是问我为什么这么乐意了。 “没什么，”我应付说，“受了点刺激。” “怎么？男人？” “你管不着。” 我冷冷的挂了电话，实际上文扬那个问题我打电话前压根没想到，就是一时头脑发热打出去了。现在就只能暂时甩锅庞晙了，大不了回过头编个瞎话说是跟庞晙吵架受了刺激了。 我以为这就没事了，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牢牢的笼罩在了危机之下。 我又在漆黑的夜色里站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正转身准备回去，一通电话彻底打破了所有寂静。 “你在哪里？”庞晙给我打电话，语气很不好。 我一愣，以为他是发现了我没去祁毓家生气了，我就只好坦白，说自己没去祁毓家，现在在江边。 “什么！你没去？那你去哪里了？” 我更发懵了，结结巴巴的说去了被林姨叫去了文家一趟，不过已经出来了。 “你怎么……”庞晙慌乱的语气里夹杂着震惊，“马上回文家那边。” 然后就挂了我的电话，我隐隐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也立马上车返回。 会不会是林姨出事了？我的心里忐忑不安，今天似乎只有林姨一个人在，就连做饭的阿姨都不见了。我从进文家到离开除了林姨没第二人看到，不过应该有监控吧。 不会有事的，我安慰自己，但是车子停下的瞬间，这个想法还是破灭了。 警车闪烁的灯光和警鸣声把刚刚还死寂一片的门口闹得一片混乱，我慌乱的从车子上跳下，庞晙离得远还没有到，但是文轩已经来了。 甚少有过激表情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悲痛。 我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我要挤过警戒线时被警察拦下了，询问我的身份，我就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可对方以我不是家属为由拒绝让我靠近，正僵持着，旁边一个小警察突然指着我说就是她。 文轩也顺着人群的目光转了过来，他绝望的眼神像剑一般几乎贯穿我的身体。 我？ 糟了，难道说我被当成……嫌疑人了？ 猜对了。 “请您配合调查！” 我被带到了一边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覆着白布的身体抬过我身边时，文轩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质问我。 “你冷静点，林蒹无关无辜怎么可能害她！” 随后赶到的庞晙扯着文轩的衣领，把他揪开。 警方问了我抵达的时间了和离开时间，这个我也没准确看。但是我也知道我知道我现在是人家高度怀疑的人，我不断的力证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文董事长也回来了，由文扬搀扶着。文扬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文董事长的反应有点大，看见尸体面容的一瞬间直接昏过去了。 林姨是被钝器击中了头部后，滚下了楼梯，尸体是被晚归的保姆发现的。 我能听得见后面叽叽喳喳的指责声，现在我还以为自己只是倒霉，赶着文家那么多个监控只剩门外物业安置的这个是好的，而这个监控还很清晰的拍到了这段时间里只有我开车进出。最后更倒霉的是我在离开文家之后就去了江边待着，那段时间现在被人怀疑是去丢掉作案工具了。 我试图辩解我的车上有行车记录，我站在江边的时候始终站在车前，应该拍得到我根本没有下去藏东西。 警方立刻安排人去取，结果回复给我的是一个我都崩溃的结果。 我行车记录仪莫名其妙的坏了，还有后面的后备箱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铁锤。 “怎么会……” 一瞬间，我被周围怨毒的目光聚为了焦点，就连庞晙都一脸震惊。 此时又一名小警察从屋里钻了出来，说在尸体旁边还找到了一条带血的毛巾，应该是擦去了作案工具上的血迹。 “以及，我在屋里还发现了这个……”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力辩白 第二百五十三章 无力辩白 接下来拿出的东西更让我哑口无言。 “这块腕表上应该能查出指纹，是否转交检验科……” 那块腕表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腕表怎么会在这里！ 我记得我放在了包里，而包包明明放在家里。 我惊恐的望着庞晙，庞晙也一脸惊慌的看着我。 “怎么了林小姐？您认识这块腕表吗？” 种种证据都直指是我，我有开脱的机会吗？ “我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腕表，”我辩解道，“但是这绝对不是我那块！” 警方要我拿出我那块手表来，我说在家中的包里，庞晙便说他现在回去取。 我明明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伤害林姨的事情，可是在周围啧啧的言语中和文轩愤恨的目光下，我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林小姐，还是得请您先跟我们回去……” 我无力的点点头。 这件事我也辩解不了什么了，我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慢着！” 声如洪钟，我心里一沉，是德叔。 宿家人可不管今天是谁出的警，德叔直接穿过警戒线，朝着我走来。 我结结巴巴的还想辩解一句，可是迎面就是一巴掌！ “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德叔这一巴掌打得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我头晕目眩的了半天才缓过神来。 德叔不听我的辩解，转身去看了看尸体，然后一张老泪纵横的脸看向我时写满了失望了。 我能怎么解释？ 谁还能听我解释？ 我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被警方带了回去，继续他们的审讯，但是我身上的那封信是被搜了出来，这让我很忧心。 “请先说一下你与死者的谈话内容吧。” 这让我如何开口，我没法说的。 这件事摆明了是有人害了林姨，然后故意嫁祸给我的，没准就是看中了林姨委托我的事情。这让我如何交代，我没法开口。 于是我开始周旋，人家看我也不配合，各种软磨硬泡都上了，我就是不说话这部分。 我始终在等庞晙过来，要是他能拿了手表过来，起码也能证明了有人蓄意栽赃陷害了吧。 可是，这一整夜加上一个白天庞晙第没有来。 另一个让我崩溃的事情也发生了，那就是案发现场捡到的手表被检测出了我的指纹。 我极力的安慰自己庞晙一定是有事情耽误了，但是第二天的形势更加不乐观。我试图辩解我没有犯罪动机，但是那一天警方这边却来了一个自称是林姨律师的人。 对方声称林清生前曾委托过他，若是自己出了意外或者怎样，将会把自己手里的股份财产转移到我名下。 甚至还拿出来了什么纸质的文件，总之说的头头是道。 “林小姐，除了你车里发现铁锤，这下子犯罪动机也可以确定了，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依然坚称不是自己做的。 庞晙为什么还不来？我满心都是疑惑。 眼看着自己都快被定罪了，他为什么就不来了呢？ 我心急如焚。 突然门口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庞晙，他来了！ 我欣喜的看着他的影子，不过随后带来的却是让我震惊的消息。 “林小姐，您的未婚夫说未在您的包里发现手表，基本可以认定案发现场的那块手表就是您的手表了……” 我的手抖得厉害，我听不见旁人说什么，庞晙在审讯室的门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那种阴冷的眼神，让我胆寒。 我的包里不可能没有手表的，他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也认为我是杀人凶手吗！ 还有这种漠然的眼神，像是巴不得我赶紧去死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庞晙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要求见他，但是被拒绝了，我知道外面现在肯定都说我是林家养的一条忘恩负义的狗吧。 可我真的没有。 我不认罪，我没有做过，我还在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我再没有见到庞晙的影子，接下来度过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总之每一分每一秒都对我来说像是针扎一般。 我的不配合干脆也让录口供的人失了兴致，不再问我，寂静的煎熬中我陷入了昏睡。甚至还做了个梦，梦见我跪在地上，庞晙漠然的看着我，所有人都指着我大骂杀人凶手。我张开嘴想要辩解，但是连声音都发不出。 我在无力哭泣中醒来，却发现身边站着德叔。 我一惊，险些从凳子上跌下。 “德叔，”我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我没有害林姨……” 德叔会很厌恶我吧？他来时为了打我一巴掌吧？可他只是叹了口气，粗糙的手递来一张纸巾。 “我知道，”德叔淡淡的说，“跟我回去吧。” 我可以回去了？ 直至走出这里我都以为自己还在梦境当中，门口挤满了媒体，秩序混乱不堪。何霖和宿家的人努力地维持着秩序，顾清小晗璐璐早在一边等着我。 德叔似乎不喜欢暴露在这么多公众的视线下皱了皱眉头，大声呵斥后面的人：“是谁走漏了消息招惹来的媒体！” “不是咱们的人叫来的，是文家叫来的。”后面的人战战兢兢的回答。 文家？谁？文扬吗？还是文轩？还是文泽明？ 我无力思考这些，我急切的在自己的视线中搜寻着那人的身影，无果。 “唉，”德叔又是一声哀叹，“丫头，走吧！” 我垂下头，跟着上了车。 “德叔，我……” “什么都别说了，”德叔失神的看着人群，“那晚我那一巴掌打疼了吧？” 我委屈的点点头。 “我也不想打你，虽然我当时也根本不信你会干那种事。可当着那么多人，我也揪不出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老王八蛋害了林清也害了你。我只能演戏，让他们也以为我相信是你害了人。” 我理解德叔，德叔在幕后替我撑腰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我再失了林姨，能帮我的就只有德叔了，要是想让真凶放松警惕只能这么办。 “那真凶呢？”我着急的说，“为什么放我出来，我真的没有做那种事情！” 德叔苦笑着摸摸我的脑袋，跟我说抓到了。 “就是以前你跟我提过的那个肖艺。” 虽然知道这疯子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但是她竟然对林姨下了手…… 我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车里的广播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这件事：“日前，轩扬集团董事长家属别墅内遇害一案已取得进展，确认了凶手之一系社会无业人员，称是受了轩扬肖姓员工的买通，并嫁祸给林某。此外，警方称不排除还有人伙同其作案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突然就止不住了。 “丫头哭什么啊，”德叔抽着烟说，“还有个胡老三，百分之百是他的主意。何霖已经查到了他的行踪，估计离被逮不远了。” 我又问德叔，那个律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有一封信被搜了出去。 “那个要钱不要命的冒牌货已经送进去了，信在我这里。敢情你个傻孩子就担心这玩意儿了？” 我接过信封，宝贝似的收起来。 “那个……您看了吗？”我突然想起来就问一句。 德叔看我满脑子心眼的样子，哼哼了两声，反问我他说他没看我信吗？ 我摇摇头。 “看了，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不可能让它流出去。林清既然看中了你，那我就再帮那傻老娘们儿一把吧……” 德叔的语气里透着苦涩，他的心情不会真这么无所谓的。 “还有一件事，”我下车时抓着车门问出了那个苦恼的问题，“庞晙他……在哪里……” 德叔并没有看我，也没有直接回答我，让我自己上楼去收拾一下吧。 更加不好的预感。 我风一样的蹿回了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寒，衣柜里庞晙的东西已经没了，他能带走的全带走了。 他似乎很厌弃我呢，就连合影里他那部分都被剪掉了。 庞晙走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接我的电话，不回我的消息。 哦对了，我还在我的包里找到了手表，明明这才是我的手表，可庞晙却坚称自己没有找到我的手表。 他希望我完蛋吗？ 为什么。 在我几乎发疯的追问下，顾清和小晗也说不清楚，只是跟我说上方公司查出了账目漏洞，而相关的单子却是庞晙签的字。 庞晙因此被远调。 可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他到底为什么要一句话不说就丢下我，还那么怨毒了的希望我完蛋！ 接下来整整两天，我彻底成了一个疯子。每天除了流泪和沉浸在回忆中的自我折磨以外我找不到第三件事，具体说我做不到第三件事。 我不想见人，谁我都不想见。 可是我身处环境的规则还不是我说的算的，第三天德叔的人找到我，看到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立刻跟德叔打了报告。 我不知道为何，我这个德性德叔好像意料之中似的，直接把我拎起来，叫我马上收拾妥帖了，跟他去见一个人。 “我不想去。”我哑着嗓子说。 德叔冷冷的看着我，然后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我顿了一下，立马起身收拾。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得活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得活着 何霖查到了胡老三的行踪了。 “我不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德叔说我，“但是你再不痛快你还是得活着是吧？情绪发泄发泄就适可而止吧。” 我没有说话，德叔说的对，但是我心里就是堵得慌。 在我最需要庞晙的时候，他不辞而别，我能怎么办。 德叔又絮叨了几句，跟我说：“你这次回去就把东西收拾收拾搬出去住吧，免得在家里住着还触景生情。你得振作起来，再不下的话这盘棋就真的输了。” 我无力的点点头，我答应了林姨的事情我还记得。我没有想过她走的会这样突然，但是她走了我就真的作为一个执棋者存在了。 “就是这里，”我们下车后被何霖引了过去，“对面那个二层小公寓里住的是他的一个姘头，有人看见他出事之后往这边跑了。我们昨晚盯的这里，发现屋里不止那娘们一个人。” 德叔没有想细管的意思，倒是交代让我处置。不过胡老三既然联合肖艺害了林姨，这件事的重要性我和何霖都清楚。 “但是德叔，”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文扬那边难道……” “那龟孙子他这次要是还敢管胡老三，我就连文家这几年的账一块算了！”德叔愤愤的骂。 照着胡老三现在躲起来的架势来看，文扬到底管不管也不好说。正如我之前听得到的那些话，文扬能这么横有一大部分就是自己老爸的偏袒，但是这件事死的是文家的女主人，我想董事长是不会糊涂的。 德叔交代了一圈就走了，何霖显然没听明白德叔的意思和这件事其中的矛盾所在，问我是否现在就冲进去抓人。 我摇摇头，说再做点准备再下手，先让人把这里给盯死了。 “不是，”胖子也没明白，“为啥啊老板？那瘪犊子害您好几回了，咋还不让我们弄死他啊。” 我让他们几个先别着急，就这么贸然进去把他逮住了也会有人来救的。 我得先摆平了文扬那边。 虽然洗脱了罪名，但是我想到自己若是当时能再留一会儿等到保姆回来，起码不让林姨一个人待着，那她未必就这么走了。 我依然愧疚。 文扬没在办公室，我问秘书部的人文扬哪里去了，秘书部的人说去了医院。 “医院？”我有点意外，“看望谁啊？” 小秘书更意外看着我，跟我说文董事长当时因为夫人离世昏厥过去，再醒来就发现中风了。 我抹了一把脸，真是巧啊。 转身下楼上车，这种关键时刻文家的两个儿子肯定都在病榻前转悠，难怪文扬腾不出来空来管胡老三。 何霖说胡老三的表现来看，并没有准备离开本市的样子，也就是说他就是躲起来，没想逃跑。那就是文扬嘱咐他避一避风头，然后再想办法，并没不管胡老三的意思。 我注定是要走先下手为强这一步的，但是现在的我还要考虑另一样东西，那就是答应的林姨的事情，我得利用每个机会尽量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林姨的死对文轩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他现在肯定疯了一样想给林姨报仇。我答应了林姨会帮他到底，可又不能把自己的立场明说给他，这件事我只能想办法提供线索给他那边的人。 能管这事的应该还是小陈，我想了想，让何霖把当初给我们提供线索的人弄去找了小陈。 接下来就是要看小陈那边的反应了，我让人盯了小陈那边。消息放出去后小陈那边来人亲自确认了，随后告知了文轩。 文轩那边当即就说要抓人，并且开始往这边调人。我瞅准时机，让何霖抢在小陈之前进去逮住胡老三就行。 胖子终于收到了我抓人的命令，整个人兴奋的不得了，在车里就跃跃欲试了。 我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叫他消停会，省点力气一会儿上去逮人时候用。 何霖则眉头紧锁的看着窗外，我问他是有什么担心的事情吗？ 何霖显然是心不在焉，被我突然一问吓得浑身一哆嗦。 “啊，没事的，没事。” 没事就怪了。 何霖这人的城府还是有的，想问我不在时出了什么情况我还是得问没心眼的胖子。 “胖子，”我趁着何霖上前去看情况的时候招呼胖子，“你来，我问问你，我进去那段时间你们都忙啥了？” 胖子被我突然一问，却一反常态的反问我：“老板你问这事干啥啊？” “呵！”我佯装生气的看着胖子，“我自己的生意我问问咋的了？” 胖子被我一呵就没脾气了，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就去抓了个肖艺，没别的事。 我狐疑的看着胖子，问他“那何霖咋的了？” “霖哥他……他没事，他就为情所困。” 还为情所困，一个将近一米九浑身二百多糙肉斤的大胖子突然蹦出一个为情所困，差点没给我憋出个内伤来。 “他撩啥妹啊？”我根本不信，“成天要么就围着老太太打转，要么就出去干活，外面那些乱混的他又看不上，他哪来的妹儿啊？” 胖子又不吭声了，我撇撇嘴问他说不说，不说我动手了。 “说！”胖子已经被我打怕了，“祁！祁毓！祁小姐前……前夫回来了！霖哥讨厌那个男的，但是又没辙。” 不是，这几个月我是为情所困是真的，何霖和祁毓怎么又搅到一块了？ 我怕胡老三那老王八蛋对祁家赶尽杀绝，让何霖跟着祁毓，意思是让他保护祁毓。何霖奶奶手术后也需要人照顾，正值何霖得德叔的重用，祁毓也能去照顾一下，可这小王八蛋竟然还把我们祁毓给撬到手了是咋的？ 我让胖子说清楚，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胖子让我逼得都快哭出来了，说了句就是怕我生气才瞒着的。 “你几个小瘪犊子，翅膀还硬了啊，现在都敢合伙骗我了？” “不是老板，”胖子急得脸通红，“听我说啊，霖哥说怕您觉得他不是啥好人，不相信他能照顾好祁小姐就反对他俩，然后就先不让我们说。” 这话说的，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问胖子申海回来还干啥了啊。 “啊对！是他给咱们的肖艺栽赃您的证据，要不是他卖了这条线您这事也不好整啊！” 算他还有点良心。 我揉了一把凌乱的头发，差点忘了肖艺后面还有条大鱼没揪出来呢，这件事就算我是被冤枉的，能洗脱罪名把肖艺送进去也是不容易。 倒是德叔一直没提这档子事，难道那人是不管肖艺了？还是德叔治得了他？ 我有点好奇，就随手给德叔去了电话，问他这件事。 德叔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这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就别瞎操心了，我们这些老东西自有治他的法子。你就安心去做你的事吧，肖艺这次放肆不了了。” 德叔把话说得很明白，不允许我再去纠察这个幕后的主使。我有点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听话。 当时德叔那边是先抓住了行凶那人，但是那人并不肯招出指使的人。后来也是申海那边拿出来了肖艺参与了的证据才把肖艺弄了进去，而这个被抓住的人应该是胡老三那边的才对。 而此时的胡老三都快不能自保了，怕也是管不了任何人了。 “怎么样？”我问返回来的何霖。 何霖很丧气的跟我摇摇头，说胡老三跑了！ 我一惊，我们都已经盯死了这边了，再说我们这边也不可能走漏风声，他怎么跑的！ “老板，咱们这边弟兄的嘴巴您放心，可您是不是还告诉了别人呢？” 难道是小陈那边？可是小陈做事我也了解，不是个差事的孩子，消息是不会轻易走漏出去的。不过肖艺那棵树刚倒，也难免还有幼芽未除，这还得帮着文轩揪出他们那边的叛徒。 我崩溃的扶着额头，我现在仍然算是在文扬这边，还要帮着对面揪叛徒，我也真是操碎了心！ “霖哥，那边来人了……” 小陈的人来了，我尊重林姨的意思，不让文轩知道，立刻带人上车离开。 何霖还不知道胖子刚刚跟我交代了，自己仍然一脸烦躁的看着手机，胖子战战兢兢的开着车，生怕我把他刚刚交代了的事情又告诉何霖。 我现在的计划也是临时起意的，若我去找文轩说话的话，他肯定又不知道要想到那里去了。想揪出这个叛徒我还就只能找小陈了，我决定给小陈打个电话过去提醒他一下。 “喂！姐！我忙着呢，你啥事啊？”小陈那口气一听就是已经意识到自己扑了空了。 我顿了顿，跟他说要是忙的话，那就算了，我只是听说了胡老三的行踪了，也挺关心这事的。 “什么？你也知道了？”小陈狐疑的问我，“你那边说是在哪里啊……” 我把刚刚的地点说了，跟小陈说是我这边人打听来的，问他知不知道这事。 小陈说他正在这里呢，但是胡老三跑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钓鱼上钩 第二百五十五章 钓鱼上钩 我成功提醒了小陈，注意身边人是不是有不对劲的，把消息泄露出来才传到了我这里的。 接下来怎么揪那就是小陈自己的想法了，总之我们这边也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胡老三要是再出来，我们说什么也得盯住。 窗外又开始飞雨了，何霖看了看时间，好像有点坐不住的样子。 我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他就是看着下雨了，想去医院接取产检结果的祁毓。 “行了胖子，”我假装不明白的样子说，“别送我回去了，直接往医院开吧。” 何霖听了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看我一脸平静的，又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到了医院，俩人跟着我直接往产科那边去。大夏天的何霖和胖子都穿着短袖，一个挂着大金链子虎背熊腰的，一个身上带着纹身身材相当结实，我愣是被衬出了社会大姐的气场，本来熙熙攘攘的产科走廊都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祁毓正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拿着结果回头跟人说话，我正想着是不是璐璐，一看何霖的脸都黑了，我就知道是谁了。 “林，林蒹啊……” 申海见我突然来了很意外。 我绷着脸走上前，先不说之前他怎么待祁毓的事，我就是单纯想谢谢他能拿出肖艺栽赃我的证据来。结果刚一伸手申海就往后缩了好几步，以为我要跟他动手。 莫名的尴尬，我现在都这种形象了吗…… 我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申海就差点要跪下跟祁毓认错了。 “我来接祁毓回去。” 我领了祁毓就要走，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转身问申海现在住在哪里。 这一问申海有点慌张，犹豫了一下跟我老实说他现在无处可去，就先在祁毓家里蹭个地板睡。 我能想象到璐璐站在门口指着申海说你也有今天的样子…… “那就一块走吧。” 把祁毓和申海送回去之后，我问何霖这几天盯着祁毓住处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何霖想了想说：“明显的倒是没有，昨天璐璐说她藏在外面的钥匙好像被人动过，后来说是邻居家孩子恶作剧，不过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果然。 胡老三和肖艺在事发后本来还是坐得挺稳当的，还是由于申海的这一状搞得他们全盘大乱了。胡老三现在应该恨透了申海这个叛徒了吧？加上祁毓还在这里，他早就想杀了祁毓灭口，这次对他来说可是一网打尽。 “我也觉得胡老三不能放过那个男的，”何霖说，“要不要加派人手？” 我想了想，我们现在正愁着要逮胡老三，他这次逃了警惕性肯定会增加了，短期内再想抓人恐怕就得下个陷阱了。 “不，不能加派。” 何霖听完有点吃惊的看着我，我很肯定的跟他安排，不能加派人手，而且原有的人手也要撤掉一些。 “都转为暗中吧，越隐秘越好，用最好的人，让最少发挥最大的力量。” 这件事我还求了德叔，让他弄了几个专业点的人来。但即使是这样，其实也还是铤而走险，我想用祁毓和申海把胡老三钓出来。胡老三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思缜密的很，人一旦多了他就会警觉。 晚上我又给小陈去了电话，问他身边的奸细逮住了吗？ “还没……我觉得真不是我这边的事啊姐……” 这孩子，看来我还得操心啊。 “啊，”我又一次给小陈那边放消息，“我跟你说个事，你知道祁毓吧？她有个前夫前几天突然给我们这边提供了消息，本来是对面的人想投靠我们这边，但是我觉得不放心。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呢？你小子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吧！祁毓在这我不好意思跟她这个前夫动手，这个人情我卖给你。你多带点人来把这小子给弄走，我今晚会让保护祁毓的人少一些方便你们接人……” 我这消息就扔了出去，挂电话前还特意嘱咐过小陈。这事一定要告诉他身边每个人别声张，我这边可连何霖那边都不敢说的。 这边何霖和德叔那边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看今晚胡老三上不上钩了，总之所有能让胡老三知道消息的途径我都去说了申海在这里，而且我还减少了守卫的人。 我与小陈约定是晚上十点，何霖他们依然在楼下徘徊，我领了德叔安排的人在楼上埋伏好了。 “祁毓你不用担心，”我安慰她，“一会儿你俩就待在房间里就行了，外面的事情你们不要好奇也不要管。” 晚上九点五十三，小陈开始给我打电话，但是他听到的提示音应该是我关机了。此时何霖的返回信息是小陈跟他们遇上了，而且是小陈那边的人先挑的事。 “拖住他们。”我回消息，顺手把客厅的灯也给关了。 我安排何霖在外面的目的就是拖住小陈那边，可现在小陈那边的人似乎更不想让何霖走，这就说明了小陈那边来的人里肯定有那个奸细在，他是在给胡老三制造更大的得手机会。 祁毓在卧室的灯此时也熄了，跟小陈定十点的缘故是祁毓最近都是最晚十点就关灯睡觉，我想胡老三也乐意在这个时间上门。 在黑暗中等待是一件极其枯燥的事情，我也不厌其烦的看着手机，仅仅过了二十分钟这里的人就哈欠连天起来了。 又过了十分钟，小陈那边还没有摆脱纠缠，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胡老三还会不会来了。 突然，黑暗中的门口传来了很微弱的悉率声，是钥匙插进钥匙孔并开始微微转动的声音。 真是个让人兴奋的声音啊，胡老三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今天的异常，那就是走廊的声控灯坏了。今晚走廊的灯始终亮着，而且摘掉了灯罩，那个亮度可比平时亮多了。 门开了。 我看着从光束扩大到光屏，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变小成光束。 人从有光线比较强的地方突然进到黑暗中视觉是不能瞬间恢复的，而这个恢复的间隙中，心急的胡老三已经走到了客厅中央。 胡老三啊胡老三，我叹了口气，然后打开了客厅里一盏光线柔和的夜灯。 我们的人可是不会留下恢复视觉恢复的间隙给胡老三逃跑的，靠门的两人迅速封住了门口，其他人也呈包围之势困住了圈中的胡老三。 “惊喜，”我笑盈盈的对一脸震惊的胡老三说，“晚上好，三爷。” 我只想速战速决，立刻下令抓人。胡老三也不是泛泛之辈，他这个身手即使我们这么多人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力量悬殊。 不过没用，最后还是被逮住了。 胡老三被两人制住了手臂，然后摁着跪在了我面前。 “你果然有问题，”胡老三恨得咬牙切齿的说，“我一直提醒文老板注意你，可是你太狡猾了，他甚至不信我的，可惜我没有在这之前除掉你！” 我就静静地倚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他做困兽之斗。 胡老三依然不知死到临头，继续说：“哼，我看你也蠢，你是忘了文老板也是我的雇主吗？” “没用的，”我冷冷的说，“另外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三爷你说话的时候用上它。如果不是文老板的意思，我会这样抓你？” 这样简简单单一句话是哄骗不了胡老三的，可现在这里也不是打长期心理战的地方。我只是先扔给他一句话，然后让人把他绑了带走。 结果出了点小意外，在我们绑绳子的时候胡老三挣脱了，并且看准了正前方的卧室里有我要保护的人。 祁毓也是大意，卧室的门已经被人弄坏了也没说，我们的人都以为那个门不可能那么容易打开，结果就眼睁睁的看着胡老三拎着刀撞开了卧室的门。 我也顾不上什么了，一个箭步跟着我们的人一块蹿进卧室，可还是没来得及。 胡老三的意思很明显，反正他被我逼急了，就先捅死一个，然后挟持一个。这样他不仅可以达到除掉二人的目的，还能用人质威胁我们放他走。 旁边的瓷花瓶被撞翻了，碎片落了一地。祁毓的身子行动不便，我刚闪到门口一瞬间就看着那刀子朝着祁毓扎去，但最后还是落在了申海的身上。 胡老三立刻抽刀要去挟持祁毓，申海看出了他的目的，说死抓着胡老三的手不放，就又被胡老三连捅了好几刀。 这也为我们的人冲上去制住胡老三的赢得了时间，胡老三最终还是没有如愿，到底让我们摁着带走了。 祁毓由于惊吓过度动了胎气了，当晚救护车把俩人一块弄到了医院。 小陈和何霖那边以我给小陈回了电话结束，我直接告诉小陈申海跑了，把他打发回去了。 德叔的人本来是押着胡老三的，我还是一狠心把想去医院的何霖拽回来了。以让德叔的人回去休息为由，这样就让我自己的人接管了胡老三这边的看管。虽然德叔待我很好，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得有所保留的。 比如我接下来的事情，只有我们的人才能靠的住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两边博弈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两边博弈 “三爷，”我拖了把凳子坐在一边看着他，“今天这个大惊喜我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呢，您现在感觉如何？” 胡老三冷笑着说我真是疯了，告诉我千万不要让他活着从这里出去，否则文扬肯定不会再留我了。 我撇撇嘴，劝胡老三：“三爷啊，您就看开点吧。我不想找您麻烦的，可是文扬不饶您，我没办法只能照办。”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胡老三猖狂的笑着，“今天任你使出什么招数折磨我，只要我活着出去了，你就得死！” 我啧啧了两声，说三爷您真是没有救了。 “文扬说了，”我淡淡的说，“您跟了他有些年了他也下不去手，所以这件事我来办。” 胡老三不说话，依然是一脸狞笑。 “文扬说了让您消停的吧？可您非要弄死我，我对他来说的利益有多大您还意识不到吗？如果您要执意除掉我的话，那等同于公开与他为敌。” “我知道你自信心的来源，你是觉得自己帮文扬办了那么多事，只有你能帮他做那些事情，他也只信任你一个人。”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那我只能说你误会了。摆在我来这边之前文扬可能会这么做没错，但是现在他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他已经不再需要你了，甚至包括你们之前的事情他也都告诉了我。” 我手里还有一样东西一直没有派上用场，便是我当初从秦飞手里偷来的手机。 里面记录的那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信息此时可都有利用的价值了，我故意说给了胡老三，告诉他这些都是文扬告诉我的。让胡老三相信文扬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也完全接手了文扬这边胡老三以前的活儿，而他此时已经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了。 我笑得很得意，一直观察着我的胡老三听见我的言词之后，狞笑着的面容渐渐冷了下来。 从拿到那部手机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胡老三知道他之前是怎么害我的，我会有怎样的反击。在我虚张出来的声势下胡老三就算心理素质再好，心底难免也会有些战战兢兢。再被我说话的误导，现在是不可能想得起来我可能是从手机里获取的信息。 我也没有按照手机内容照搬，在我已有的了解下添油加醋了不少，我更加确信他不会想到那部手机。 “不会……” 胡老三的神情已经沉了下来，他在进行最后的推敲。 本来这部手机我拿到手之后是想制住胡老三的，可惜人家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对我的攻击没有减少半点，最后到底还是在这件事上被这部手机的内容给绊住了。 我继续煽动着，又跟他讲这次申海那样一个小人物之所以能站出来卖了他们其实也是文扬的支持，不然申海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哪来的熊心豹子胆。 “三爷啊，”我一副苦口婆心的架势说，“我今天也是看在你虽然对我一直打压，但终究没伤及我太多的份上才跟你说的。因为我以后走的也是你这条路啊，早晚有一天我也会跟你现在一样沦为阶下囚，所以我才想跟你说明白。你是个得力的人，但是跟了这样的主儿你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当然了，其实你明明能再多逍遥几年的，可是你非要缠着我打，文扬现在对我是寄予厚望，你这样是犯了忌了啊三爷……” 胡老三真的是个难缠的主儿，我跟杨老板对峙的时候是抓住他的求生欲念。但是现在胡老三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其实是个十分棘手的局面。 “我要见文扬。”胡老三口气坚定的说。 我耸了耸肩，说可惜文扬不想见你了。 “不可能！”胡老三嚷道，“他不可能这样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连自己的旧主儿林清都能弄死，别忘了你当初还是叛了林清过来的。你能这样干一次，那为什么不可能有第二次？文扬忌惮你有什么问题吗？他已经最大限度的包容你了。” 胡老三的情绪失控，想要从绳子里挣脱出来，可是他挣脱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他好自为之吧，我等会再来处理他。 随后我就先离开了这里，退到外面。上次与杨老板这样周旋时我就吃了心急的亏，言多必失，如果急于一时搞定对方，那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胡老三这边就由他自己想去吧，我得先会会文扬去。 “什么事？” 文扬这个的语气是刻意与我拉开距离。 “好事。” 我也是蛮拼的，凌晨三点冲到文扬家里去了。 文扬是睡得正嗨的时候让我拽了起来，其实按文扬的颜值来看，虽然没有他弟弟那么逆天，但是平时收拾出来也妥妥一个放浪不羁的富家少爷形象。像现在这样头发炸成一团，穿着睡衣拖鞋，恨不得直接坐在床上见我的样子实在是有点意外。 平时能这样见我的估计只有庞晙。 “看那儿，三点。” 文扬跟我指着墙上的种，一副想捏死我的口气。 我不慌不忙的说：“甭管几点，自己老底差点被掀了你知道不？” 文扬微微一愣，问我什么情况。 我就把自己刚刚唬老三的那几件事都抬了出来，问文扬这些事是不是真的。 文扬算是清醒了，也不蜷在沙发上了，一本正经的问我从哪里知道的。 “胡老三自己说出去的。”我一副摊手无奈状。 我告诉文扬，胡老三对他交代的避一避风头的安排并不满意，现在正打算拿文扬的这些秘密去换他一个主子。 文扬追问我：“他找了谁？你怎么知道的？” “文轩，”我淡淡的说，“他找了文轩，现在林清死了，他回去也没有人会算以前的账了。其实他对你早就存二心了，你也应该知道我这件事不是他一个人做的，他早就跟文轩那边的人勾结上了。这次站出来举报肖艺的那个申海，其实是胡老三撑的腰，他想把这件事的黑锅都让肖艺背着，自己好跟着文轩混。谁知道那个申海跟肖艺还有一腿，把他也给抖出来了。” 文扬被我一开始搬出来的那一大段他之前干的好事给惊住了，我后面说这都是我在文轩那边的人探得的消息时文扬看起来并不怀疑。 “文轩那边的意思是先接胡老三过来，因为据说胡老三手里还有东西要交代，而且今天已经两次派人来接胡老三了。第一次是在胡老三那个姘头那里，让我故意带人给惊跑了。第二次是胡老三想来封那个申海的口，小陈那边带人来接，可是被我安排人给挡住了，这边才成功拦住了胡老三。我想万一他要是到了文轩那边，对咱们这边是毁灭性的打击吧？” 文扬一脸震惊的听我说完了这些，然后一副我的天的样子瞬间瘫回了沙发上消化一下我刚给他带来的“好事”，那脸上分明写着“太刺激了”四个字。 胡老三与他的主从关系有趣就在胡老三只有一个主子，对自己的主子也是忠心耿耿，而他的主子却不止胡老三一个随从，他还有别人，所以在有对比和故意夸大细节的情况下，文扬对胡老三并不可能完全信任。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疯了，”我喝了口水，“就算再烦我也不至于连你也卖吧？背叛自己主子的事情他怎么能干得出来呢？” 文扬看着天花板接了一句：“他怎么干不出来呢。” 我知道文扬说的是胡老三之前背叛林姨来他这边的事情，可是在自己的上司面前表现自己什么都知道可不好。我一副不之所云的样子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 文扬起身给自己又倒了杯水，已经有主意在他的心里酝酿出来了。 “他人现在在哪儿呢？”文扬问我，“你手里吗？” 我回答是的，问他要见人吗？ “他说他是还有东西要交代给文轩那边对吗？” “是……” 回答这话的时候我底气不足，因为这句话是我情急之下胡乱编的，我并不知道胡老三还要交代什么，我只是来套文扬那句除掉胡老三的命令的。 胡老三心思缜密，不把戏做足了他是不会交底。 “几天前你出事的时候，”文扬看着我说，“老三就站在我的面前说他对我忠心耿耿，一切都是在为我的利益谋划的。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忠心耿耿，还很用心良苦呢。” 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我心里稍稍踏实了一点，文扬这话是表明他更偏向于相信我刚刚说的话。 “落在你手里他说什么了吗？” “说了，说他没有背叛你，都是在为你谋划的。还说只要他放出来，就会想尽办法让你除掉我。” 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文扬居然苦笑了一声，他这种人还能有这种感情？ “那就除掉他吧，不过在这之前先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东西？” “对，他肯定是要交那份‘东西’给文轩，他当初就是这样叛到我这边，让我接纳他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死较量 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死较量 林姨那样雷厉风行的一个人当初没有除掉背叛自己的胡老三，一个的确是文扬那边她动起手来有点难，另一个就是胡老三手里抓着林姨的把柄了，这就让林姨无从下手。 “他在帮林清办事的时候就收集了相应的证据，”文扬说，“尽管那个时候他死心塌地的效忠林清，可他依旧故意留了那些证据在手里为的是自保。后来在投靠我这边的时候，也是以此作为有利条件吸引我这边接纳他。” 这就不排除胡老三会如法炮制再抓有文扬的把柄。 我那个手机就算是能拿出去，这次除掉了胡老三那就死无对证了，文扬完全可能把锅全都甩给胡老三一个死人背着。不过胡老三如果真的像文扬说的那样留了东西，那可就是无从抵赖的致命证据了。 “记得把东西拿回来给我，他就麻烦你处置了吧。也算跟我了也好几年了，如果不是现在他非要把我的这些事给抖出来，我真的不想赶尽杀绝……” 文扬的情绪变得很低沉，我得了信儿就起身去办，我担心文扬会反悔。 “休息一下再去忙吧，”文扬站起身来拦住了我，“你应该一宿没睡了吧？” 我以为他要改变主意，当即就表示夜长梦多，我担心文轩那边会再来人劫。 文扬突然与我拉近了距离，口气戏谑的问我：“真不留下睡会儿？我不碰你的。” 听这话他的主要意思还是想耍流氓啊，这我就不能留情面了，直接截住了继续要贴上来的人。 到了嘴边的肉稳赢哪里肯轻易放过，我也已经不对他刚刚还因为胡老三的事情痛心，这一会儿就死皮赖脸的想要占我便宜的样子好奇了。胡老三已经快要是一个死人了，文扬他知道他需要新的人来支撑着他一路壮大下去。 所以他现在瞄上了我。 文扬揽住了我的腰直接抵了上来，在我耳边问道：“怎么？你还着急回去？家里……应该没有人在等你了啊。” 这话倒是扎了我一下，我现在整日整夜不要命的忙着我说是因为事情紧急，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清楚这话纯属自欺欺人，我不过就是可怜巴巴的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想庞晙不辞而别的事实而已。 为什么还要让我想起来。 我愤怒的一把推开了他，警告他如果还有进一步动作的话，那我回头就会放了胡老三。等胡老三把文扬的事情都抖出来，那就有他这边好看的了。 “生气了？”文扬并不慌张，“我劝你还是放宽心吧！谁让咱们这里的男人都是追逐利益的动物……你当时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管他上方那边的篓子？他要是不及时回头去攀苏菀那边，这次连远调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吧。见风使舵是人家的天性，他已经败了一次了就怕极了，怎么还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第二次？所以你现在为难自己也没有用。” 文扬说话的语气虽然讽刺了点，但是的确不是他一个人这样告诉我的，我知道这也许就是真相，可我还是像个懦夫一样活在自欺欺人当中。 “不用你操心。” 我的漠然下压抑着泪水，离开了文扬那里返回关胡老三的地方。 “何霖呢？”我一下车就发现何霖人不在这里，询问胖子。 胖子又结巴了，我直接踹了他一脚，胖子马上交代了。 “我，我也不清楚，好像是祁小姐生了……” 我再一看自己的手机，居然没人告诉我，这帮人真是够了，一次两次还把我当空气了！ “璐璐！祁毓怎么回事！”我没好气的问璐璐。 “啊？林蒹你没睡啊，我们以为你回去休息了就没给打电话。祁毓她昨晚被惊到了，送到医院之后直接就生了……” 我抹了一把脸，这都什么事都往一块赶啊！ “生了个女儿，大夫说月份有点不够，直接送保温箱了。祁毓还好，现在睡着没有事……” 我想起来了申海，他俩应该会在同一家医院。 “申海他……”璐璐迟疑了一下，“大夫说扎得那两刀不是位置，可能这次真的过不去了。” 我记得不久前我还跟璐璐扯皮时提到过申海，当时我们是统一口径说，他要是哪天横死了，那真是罪有应得了。可是这一天到了，我却觉得并不轻松。 人都会变的，我安慰自己。 坏人也许能变得好，好人也许能变坏。 走的了人会回家，家里的人也会走。 我锁了手机屏幕，跟着胖子进了屋，兄弟们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不时的打着哈欠。胡老三神情阴郁的坐在那里，风光不再。 就算什么都变了，我得活下去这条是不会变的。 “三爷，”我走到他面前，“该找的我刚去找完，文扬还是那个意思，他留不得你。” “你少在这里放屁！除非让我去见他！” 胡老三情绪很激动，我无奈的看了看他，然后当着他的面联系文扬。 我很无辜的跟电话那边说：“胡老三不听话，我没办法了。” “他想怎么样？” “他说要见……”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多出了一道不和谐的影子，我敏捷的避闪到了一边。 胡老三竟然挣脱了绳子！ 我还不及考虑他是如何挣脱开那样结实的一条麻绳的，胡老三迅速的拾起了我们的人扔在一边的刀防身。我知道那刀的锋利程度，畏惧的继续躲闪，胡老三则直勾勾朝着大门跑去。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逃脱，若是让他跑了真的就是后患无穷了！ 大家本来都昏昏欲睡的强撑着，德叔的人又被我自作主张给谴了回去，何霖还不在这里，根本没人能挡得住他！ “拦住他！” 我们的人做着最后的拖延。 “怎么回事！” 我的电话还没挂，文扬听到我这边不对劲，扯着嗓子问我。 “胡老三挣脱了想跑！我现在恐怕制不住他！” 然后我迅速跟文扬报了一个地点，就挂了电话冲上去了。 胡老三一拳便把我们最后那几个人给放倒了，文扬的安全一直都是胡老三负责的，他这个凶悍程度绝对是可怕的程度。就算是这三个月我在德叔那里受了些锻炼，现在也远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就算力量相差悬殊我也得拼死拦住，胡老三这次要是逃脱了，肯定会找文扬，他一旦与文扬对上，那我的这点小把戏就会全部暴露。 在打翻了最后一人之后，胡老三朝着他向往的门口跑去，我猛地一跃，闪到门口拦住他。 “找死！” 胡老三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刀子，那明晃晃的刀子在灯光下化作了一道寒光，向我刺来！ 速度真的很快，我很勉强的避开了，并且踢中了胡老三的手腕，想把刀子踢掉。 可惜是徒劳，我与对方相差的不仅仅是格斗的技巧上，还包括力量程度上。 那道寒光就像一条蛇，一闪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转身躲避，但是后背一阵火辣过后，就是温热液体的喷涌了。 我甚至忘了疼痛了，我知道自己刚刚后背上被开了个口子，可我眼下还要被对方开更多刀出来！ 眼看着这回就是迎面致命一击了，但是旁边冲出来的胖子彻底扭转了攻击轨迹，胡老三这一刀没有得手。 胖子靠着力量优势拖着胡老三，让我快跑，他身上的血此时也溅落了一地。 我狠狠的攥了攥拳头，我此时是恨毒了自己的无能和失策，狼狈的夺门而出。 这座城市已经迎来破晓，可是我身后却始终还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我当然朝着自己的车子跑去的，可是当我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另一个壮实的人影却横在了我的面前。 浑身沾满鲜血的胡老三同样需要这辆车逃走，他恶毒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住了我。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我周旋着，“就算文扬饶了你，你也一样会被宿家半路解决掉！” 胡老三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把把我塞进了车里，自己上了后排，用刀子抵住了我，让我立刻开车离开。 我照做了，车子立马在路上飚了起来。 胡老三让我把车子开到一处居民区去，下车之后又拎着我上到了二楼。看他熟练地从一边的花盆底下找出一把钥匙开门，这里似乎是他的一个住处。 “进去！” 还想借机逃跑的我被一脚踹进了屋。 典型不加修饰的大汉的房间，臭袜子与没吃完的泡面碗齐飞，毛巾下面似乎压得是条内裤。 这味道简直过分，我呕了起来，胡老三正在找东西没有心情理我，先是踹了缩在角落里的我两脚。可我就是呕个不停，他实在没办法了才把窗打开，顺手把我拽到了窗边去。 我趁着这边算是胡老三的视线盲区，迅速的掏出手机发了位置共享给文扬。可这一个似乎还不够，我想了想，又发给了何霖，让他再想办法告诉小陈和德叔胡老三在这里。 我正要打字说这里是几楼哪个单元，手机突然被胡老三抽了去。 胡老三正一脸狰狞的看着我！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要你死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要你死 这下子就真的没有什么掩饰的余地了。 手机当场被抽走，被胡老三顺手从窗户扔到了楼下，我看着手机飞出窗外后回过头就挨了一记重拳。 鼻血直流，我还没有回过神，就被胡老三揪住了头发往大理石窗台上猛磕。 我当时就被撞得一阵眩晕，随即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是倒涌的鼻血把我给呛醒的，我睁开眼没看到胡老三，但是从翻找东西的悉率声判断胡老三现在是在卧室。 他并没有发现我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很好奇他到底在找什么，不过我又不能贸然接近。我看到窗台上扔着个果盘，里面还有把水果刀。我忍着恶心把刀上不知年月的果皮弄掉，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动声色的把刀子贴身藏住了。 胡老三到底在找什么呢？ 我难以抑制的好奇心不能一睹为快，就只能靠听觉了。我听见一声很明显缺油的柜门打开的咯吱声，然后就是东西稀里哗啦被抛出来的动静，随后好像是一块板子落地了。 胡老三很快停止了翻找，似乎在把东西归位。我留意到外面好像有一些不寻常的动静，我冒险起身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比我来的时候多了好几辆不起眼的车子，而且都有意无意的绕着我那辆车子转悠。文扬应该也到了，我看到了有他那边的人的影子。 我倒是眼尖，一眼就看见到在那边凉亭下假装坐着乘凉的人是德叔。德叔真的待我不错，虽然我经常不讲道理还死犟把他的气得半死，也不答应他当他的义女，但是德叔是真的对我很上心。而我这次让何霖把小陈和德叔的人一块叫来的原因就是林姨被胡老三害了，我这次又挨了刀子，就算文扬的人想保胡老三，德叔也坚决不会同意的。还有文扬现在已经倾向于认定胡老三勾结文轩那边的人想要背叛他，这回小陈出现了，虽然小陈会说自己是来抓胡老三的，但估计文扬也会认定了小陈是想来暗中救走胡老三，从而对胡老三赶尽杀绝。 可是这些人在楼下转转悠悠的是干什么啊，再不上来我可就真的要挂了！ 我看到有个人拦住了从我们这个单元出来的一个大妈询问什么，我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们能从车子的停位和我手机落地的位置基本判定我在这栋楼，但我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具体所在的是这里的哪个屋子。 不行，再这样拖下去我会死的。 胡老三在屋里的翻找声也停了，我还惦记他心心念念想找的东西，没准就是文扬说的那个东西。我得把那个东西搞到手，不是为了完成文扬的任务，而是为了我自己。 何霖出现了，低着头从旁边的楼道口一闪而过，然后又晃悠了过来，想要接近我们这个单元。 我看了一下周围，最后瞄准了电视柜上的一卷卫生纸。自己抓住了纸巾的一端，然后把纸卷朝着楼下路人模样的何霖丢了过去。这里才二楼，纸卷滚落瞬间就能看见是哪个窗户。 随着纸卷落地，本来还弥漫着些许饭菜味道的悠闲小院瞬间炸了锅。从两侧的单元迅速涌出来的是德叔的人，文扬领着人从旁边一栋楼的楼道冲了出来，小陈也不甘示弱，正对着文扬出来的那个单元里领人杀了出来。 我意味深长的在窗口与文扬对视了一眼，然后扭头去应战愤怒的胡老三。 很快防盗门就被撞得咣咣乱响，现在的情况胡老三已经不可能脱身了，愤怒之余的他只想杀了我，把我碎尸万段。 我猖狂的笑了笑，但是受了伤的我现在已经两招都跟他对不上了。只要我能活着等到门开，我就能活下去，可胡老三也知道这点。 他说他要宰了我，我尽我全力的避闪着。我瞅准了身后开着门的卧室，迅速的闪了进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胡老三疯狂的撞着门，随后又找来了菜刀，一刀一刀破除这个并不坚固的门板。 而我则瞄准了床边的一个木制立柜，扒开衣柜，里面没有隔层。于是我瞄准了最下面的板子，敲了敲下面是空的。我把上面的东西一扒，然后用小刀伸进木板夹层的缝隙里使劲往上撬。小刀差点都弄断了才把木板撬开，下面正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我一阵欣喜，定是这个！ 胡老三看菜刀没用，鸟枪换炮，似乎弄了把斧头之类的大家伙过来，破除木板的速度更快了！ 我二话不说，先把床头柜拖出来一个，抵住了门板。这个沉甸甸的牛皮纸袋约莫五厘米那么厚，塞得满满当当的，我肯定没法从胡老三眼皮子底下拿走了。 我扫了一圈屋里，胡老三肯定比我更熟悉，百分之百藏不住东西的。 于是我又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这一侧背对着营救我的人上来的那侧，下面一楼就是个水果摊，架起来个塑料布搭的凉棚，下面还是打麻将的吆喝声。隔壁邻居家的空调外挂机组悬在这个窗户边上，我迅速把牛皮纸袋塞进了机组上面的保护棚的缝隙里。这个保护棚不透明，上面的泥土也够厚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发现。 我飞一样的退回屋里，关窗，扯回纱帘，然后把立柜复原。几乎是立柜的柜门刚刚接触到柜子的一瞬间，门板被胡老三给直接卸下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大菜刀，门框上还斜靠着一把大锤子。 我一把小破刀对着干纯属找死，我只能躲。这小屋子毕竟空间有限，我的肩膀上先被砍了一刀，然后是手臂上和后背。我只能寻求更大的空间，重新躲回了客厅。 我也是彻底服了门外这群吃干饭的，一个防盗门弄到现在还没开，我气得要上去开门，但是胡老三直接朝我轮起了锤子。我吓得连滚带爬的冲向另一个卧室，这回我来不及锁门，胡老三直接跟着我冲了进来。 那个锤子分量不轻，胡老三嫌弃笨重就丢到了地上，还是拎着刀砍我。 这个屋有个开放的阳台，反正我的东西也得手了，大不了我就从二楼跳下去，下面又都是我这边的人。 我直接就向那边扑了过去，可谁知道那推拉门还锁上了，我正伸手要去扳开，结果胡老三就一刀劈了过来。 我躲得还算快的，不过还是手背受了伤。 这下子胡老三肯定知道了我想去阳台了，我只好改变策略，直勾勾的朝着那个大锤子去了。 胡老三果然认为我是想拿锤子反击他，先我一步操起了锤子。与此同时我闪到了玻璃门前，等着胡老三一锤子落下的时候，我敏捷的避闪到了一边。 玻璃门被瞬间敲碎，那锤子极其笨重，胡老三想要起身给我第二击的时候也就出现了迟疑。而这个迟疑给了我机会，我顺手拿过了旁边的一个台灯，朝着胡老三的脸拍了过去。 胡老三想要抬手挡住是不行的，于是就挪了一下身子。当他全神贯注躲开了这个台灯的时候，我直接窜进了阳台。 德叔和文扬正直勾勾的站在楼下看着，我要往下跳，德叔突然大喊提醒我小心后面。 下一秒我便意识到了危险所在，迅速后退下蹲，胡老三丢了锤子挥着菜刀的手臂就正好压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顺势就想给他来个过肩摔，把他掀到楼下去，可是我的肩膀和身上多处都受了伤，这个二百多斤的大汉过肩摔我是摔不起来了。不过我还是掰掉了他手里攥着的菜刀，并且彻底丢到了楼下。 胡老三被我成功惹怒了，直接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反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摁在阳台的水泥围栏上。 我看着他红血丝爆满的双眼突然愣了一下，我余光瞥了一眼，然后得意的笑了笑。 胡老三看见了文扬，文扬此时因为见到了小陈那边，更加认定胡老三想要叛变，所以他一心希望胡老三现在立刻死。 德叔在场，文扬不得不表现一下，朝着楼上大喊：“胡老三！你把林蒹放开！” 胡老三依然不甘心，问文扬让林蒹除掉自己的命令可是他下的？ 文扬当然回答是了，他也的确跟我下了这个命令。只不过嘛，时间上其实有差池，但是杀红了眼的胡老三根本照顾不到这一点。 胡老三凌厉的气势竟然都瞬间浇灭了不少，轻轻地骂了句文扬我靠，随后苦笑了起来。 对，就趁现在！ 我从腰间摸出那把小水果刀，一脚踹开胡老三，用手肘又朝着他的面上一怼。他立刻被我打得有些神情恍惚，我也是彻底被激起了杀心，一拳将胡老三打倒。 “漂亮！”德叔这看热闹不嫌大竟然还吼了一嗓子。 胡老三依靠着阳台围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仍嫌不足，像他刚刚掐我那样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刀子。 胡老三，今天我就要你死！ 第二百五十九章 文件到手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文件到手了 这一刀下去，林姨的，我的，祁家的，就都清了…… 我真是恨死了胡老三了，他一次次害我，害了我爱的人，都是他，我的安静生活起码多了那么多的波澜！ 所以去死吧，我想杀了他！ “林老板！” “姐啊！” “林小姐你……” 门外的人终于摆平了防盗门进了屋，我的刀子划了下来，回过神的胡老三突然狞笑着看着我。 “你……可记住了啊……我要是活下来了……你……你就去死吧……” 你死我活吗？ 可是他的这句话倒让我的这一刀迟疑了，我若是宰了他，我又与这个蛆虫一般的社会渣滓有什么区别。 腹部一击，我被弹了回去，玻璃门的碎碴险些扎了我的眼睛。 胡老三站了起来，发疯的朝我扑了上来。屋里的人以为我把胡老三制住了，完全没想到这一击。在我们的人反应的过程中，我再次被胡老三抓起，他在找刀！ 呵，我冷笑着，还真是你死我活啊。 我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挣脱了胡老三的控制，挥出两记重拳，然后又抬腿将其踹倒。 我忘了，这种人连社会渣滓都不是，对他心慈手软就是对我自己残忍。 结果胡老三的这一倒地却找到了刀，我敏捷的向后躲。何霖已经冲了上来一把踹掉了胡老三的刀子，接下来小陈和几个人上来要制住胡老三。 胡老三用极其怨毒的眼神看着我，那种可怕得几乎不属于人类的眼神成了我后来多年的梦魇。 他不甘心，小陈以为制服住了胡老三，谁知道胡老三瞬间就甩开了三人，再次向我扑了上来。 我刚站起身，低头去看德叔，胡老三这一扑到底是把我推出了阳台。 随着众人的惊呼，我落到了楼下一辆车子上，还好是二楼，这里有辆车也减小了落地高度。我只是觉得自己被摔了一下，但是不至于伤到骨头。 我再一看，居然还是自己的车，也真是够气的。 德叔哆哆嗦嗦的跑上来扶我起来，心疼的看着我。我根本不顾自己浑身都浸成血色还继续滴着血的衣服，退了两步，继续指着胡老三叫骂。 “记着你吹过的牛！下来弄死我啊！” 胡老三还是怨毒的看了看我，然后狠狠的向我猝了一口，那个狞笑又像在酝酿什么阴谋似的。 我看着何霖他们摁着胡老三往屋里返回，我其实现在也有点担心，刚刚我是想转过身就跟何霖递眼神的，让他趁小陈那边不注意联合宿家的人把胡老三给解决掉。只要人活着就会说话，我怕他再跟文扬说什么。 但是现在下来了可就不好弄了。 我完全忽略了身边一圈心疼我的眼神，自己袖子一甩，又要向楼上去了。 “你要去哪里！”德叔直接拦了我，“你都这个样子了不许再乱跑！” 文扬此时也有点拉关系似的凑上来拦我，连连说德叔说得对，叫我不要再折腾了。 我正想怎么推掉这两个人，就听着楼上一片骚乱，然后何霖小陈领着人火速冲了下来。 “怎……”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巨响，伴随着有点山摇地动的颤动。 胡老三走到客厅时再次挣脱几人的束缚，一头冲进厨房，把煤气打开了，手里拿着打火机威胁几人再不下去他就要点火。 何霖知道那疯子逼急了什么事都干，转身就领着人跑，小陈精得跟兔子似的，立马也跟着跑。 刚下来上面就真炸了。 我还是担心这是胡老三试图逃脱的狡猾招数，一直硬扛到消防人员在火场中找到了胡老三的尸体，而且自己亲自确认过死者是他，我才放心的去医院。 “小丫头我发现你是真的很有意思啊，”文扬调侃我，“我又感觉你跟我之前认识的不一样啊。” 拍马屁就拍马屁，我呵呵一声，问他：“是觉得德叔待我不一样吧你。” “行了，就这个说话方式，”文扬说，“是你，我认得出来了。” 我可不管他怎么回事，现在我的心思挂在那个被我藏在外面的牛皮纸袋上。 赶紧把文扬打发走了，现在消防的人把那间屋子给封锁了，我又不想惊动德叔。我知道叫何霖过来，跟他说我东西放在哪里了，让他想办法去后面给取了。 何霖这小子我也是不得不服，直接去敲人家隔壁的门，说他是楼上的，衣服挂在他家的空调上了要来拿。 人家一看这气势汹汹也不好惹啊，只能放进门了，然后何霖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直接包住了那个牛皮纸袋拿回来了。 我得听德叔的话再医院老实躺着，我只能在医院匆匆的看了一眼，压抑着自己看完后复杂的心情从中捡出来了几张复印之后也一样有用的单据文件。自己偷跑回蒹葭的办公室里小心给印了，确认没留下任何复印的痕迹后，自己买了一个同样的牛皮纸袋装好。 医院藏不住东西的，我只能趁着大家不备从医院溜出来把东西藏在了自己家里，然后装作没事人溜回医院。 璐璐顾清小晗还有个何霖，这四个小王八蛋，就因为祁毓生了娃，我上上下下不算小伤口被胡老三砍了七刀，她们竟然都围着那个小祖宗，没一个人来看我。不看我就算了，我连午饭都成问题了，最后气急了准备叫胖子给我买个盒饭，胖子拿着电话很委屈的说他也在医院躺着呢。 我的肚子饿得直叫，为了置办那个之前找到的破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我忍痛起来乱跑结果伤口差点裂开。现在实在是不想自己起来找吃的，蒙过被子忍着饿火准备睡一觉挨过去。 可是只要一静下来，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会重回我的眼前，我总觉得好像他还没离开。这一切不真实，我只要闭上眼，再睡一觉，一醒来庞晙就还会在我身边。他会坐在我的身边，安静的等我醒来，他不会离开我的。 我就沉溺在自己给自己的幻想里跌入睡梦中。 在自己不断地自我暗示下我根本睡不深，总觉得下一秒庞晙就回来了。但是真的有人进了屋，来人还自顾自的坐在我的床边替我拽过小被盖住了肚子。 夏天热，我总爱踢开被子午睡，可回头肯定又会因此受了凉拉肚子，庞晙看到我踢被总会耐心的把小被拽过来替我盖住肚子，免得受凉。 那人没走，我心情莫名的激动，我就知道庞晙不会离开我，他怎么会因为那样俗气的原因离我而去。等一下我睁开眼，他肯定会跟我解释他到底是有什么苦衷才这样做的。 盖好了被子，他又不放心往我身下掖了掖，我一把抓住他要缩回去的手，可我睁开眼，那人却不是庞晙。 “吵醒你了？” 文扬意味深长的握紧了我刚刚主动抓他的手。 不是庞晙，我的心里满是失落。 “没有，”我使劲才抽回自己的手，“我睡觉不踏实而已，总是一惊一乍的。” 文扬的手有点意犹未尽的缓缓放下，问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给他。 果然，文扬没忘那文件的事情，看来他对胡老三的了解还是很深的。 我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抽出那个牛皮纸袋递给文扬，然后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自己摆弄着手机。 文扬打开查看，我继续玩手机，心里却很担心文扬会看出来我动过手脚。 看来没什么问题，文扬扫了两眼，然后开始观察我的反应，我依然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玩手机。 “辛苦了。” 文扬笑呵呵的把文件小心收起来，问我午饭是吃过了吗？还需不需要别的东西。 我其实饿得快灵魂出窍了，但却回答自己已经吃过了，除了休息我不需要任何东西。 “这怎么行？宿老先生那样器重你，不安排人照顾你我自己都良心难安啊。” 我依然不慌不忙的说，那也行，随你便好了，反正我这里也没人搭理我。 文扬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他还是不放心我。虽然我仅仅是交出那点东西给他，但是依然致命的证据，他不会不怀疑我，即使我刚为他拼过命。 不过也是托了文扬的福，来照顾我的人被我折腾了个半死。一会儿要吃面条，一会儿又要吃馄饨的，反正都没庞晙做的好吃，我没多少胃口。 我在医院的七天里也在关注另一件事，那就是之前轩扬的问题产品事件，现在不仅没有压制下去，声音反而激增。 文扬不断跟我暗示要我处理掉这件事，因为那批货是他置办的，董事会一旦问责起来，肯定也是他的责任。 我并不着急处理，林姨那天跟我提醒过这件事是她的意思，她就是想闹大，然后激起小股民们的恐慌开始抛售股票。剩下就要看我的演技了，我得找个由头顺理成章的接下林姨说的那些股份。最重要一点是我不能让文扬怀疑我，或者畏惧我而夺去我手里的这部分权力。 德叔说了他知道林姨生前的律师是哪位，现在就等我出院去见了。 第二百六十章 做点准备 第二百六十章 做点准备 危机隐藏在平静之下，胡老三的垮台并不代表以其为首的势力的彻底瓦解，他们对我可不大友好呢。 摆平他们，我需要帮助。 在出院的前一天，我分别跟顾清和颜沁打了电话，叫她们过来一趟。 进了门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十分的尴尬。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枕下拿出来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给俩人看。 这就是关于之前顾清所述的那一场她与颜沁不能调停的误会，顾清认定了颜沁是卖了当初订单信息和底价给轩扬的人，颜沁认定了顾清想要排挤自己离开团队而找借口。然而实际上，不过是文扬当初为了拉拢颜沁做的一出戏，信息不是颜沁泄露的，是文扬自己安排胡老三从生意合作方弄来的。 更加沉重的安静，只是一份很简单的文件，两个人看了半天。 “林蒹你从哪里……”颜沁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笑了笑，说我这次搭进去半条命拿回来的。 没有质疑的余地吧。 后来的事情我也不再多说了，误会解开后同仇敌忾的两个人简直亲的不得了。可我依然平静的过分，我没有感动，甚至没有什么感觉。 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庞晙的确走了。我只有我了，我得独自活下去，我要比之前更残忍的活下去。 如果感情方面出现空缺，这种突然的不适应会被我拿别的事情来填补，之前的空缺有多大，我现在就有多拼命去做别的事情来弥补这些空缺。 而面对拼命的我，倒霉就是对手了，第一个就是胡老三的余党。 颜沁其实极其的反感文扬，对他那边的事情本来就是爱答不理，现在宿家儿媳妇的身份也快落下来了，文扬也不敢再轻易对颜沁说什么。为了让颜沁重新插手这方面的事情，化解她与顾清矛盾这件事里我就做了个顺水推舟。 胡老三在外的势力由何霖收拾，文家内部的这些我和颜沁收拾。 上午出院，下午文扬干脆就追到了我家里来。我还住在原来和庞晙一起住的地方，这几天被我糟蹋一片狼藉。本来我还出于礼貌的想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但是文扬直接追到了楼下来我也是不得已了才放他进来。 “啧啧啧，”文扬一进门根本无从下脚，“这事说出去的话，以后没人敢娶你了吧？” 我特意从地上腾了一条路出来，问他到底有事没事，没事就出去，我不拦他。 “有，我说那个事现在越闹越大了，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我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难道还能有别的办法了？ “找个人，把事背了不就结了，老规矩办事。” 文扬显然不大满意，让我再想想办法，这事不管是咱们的人背还是咱们自己背，都是犯了错了，对我们不利的。 文董事长现在还瘫在床上呢，文扬这个好儿子想着已经是自己老爸快死了该留个遗嘱了，所以自己不能惹事，好好表现争取让老爸主动点头。 我假装不理解的说：“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觉得文轩还能成气候了？没有林清他还玩个屁啊。” “可你那天说你想要从林清那边弄点东西，然后回过头咱们再跟他算账。现在林清死了，董事会空出来一位，还有她手里那些股份，要是让她儿子都担下来对咱们也不好啊。” 我继续卖关子，说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又没办法让文轩自己不收啊。 “你有啊，”文扬说，“他那边现在缺人啊，你可以的，再说他以前好像对你不错啊，你大可去谈谈条件啊。” 我差点就准备一个苹果扔文扬脸上去了，他可真不要脸，什么事都好意思说。 那些股份林姨也的确说了要我来搞定，一方面要防止胡老三的残党对我泼脏水引起文扬怀疑，一方面还要保证文扬那边不把这部分股份据为己有。我还没有想好以哪件事作为引子，现在文扬自己提了，虽然想法不要脸了点，但是我现在逆着他就等于明显在帮文轩，那这件事我就顺从他吧。 “怎么样？”文扬试探着问我。 我继续吃我的苹果，说了句不怎么样。 文扬问我为什么不感兴趣，他觉得不错啊。 “不错个屁，”我说，“费力不讨好，没准还会死在他手里，我才不干。” 文扬不依不饶的说：“什么叫费力不讨好？我记得林清手里是少说百分之十的股份啊，你不心动？” 我呵呵了一声，故意设法逼文扬，跟他说百分之几关我屁事，最后拿过来肯定也是给你的，然后我里外不讨好，我有病啊我。 我这就是想逼着文扬答应我，他不会把我手里的股份拿走。 “谁说是给我的，争到你手里就是你的，你人是我的就行了。这样怎么样？我保证到时候不会为难你交出股份的。” “呵呵呵，”我撇撇嘴，“我说文副总啊，你可拉倒吧，我要是信了你就真是信了邪了。” “要不然你直接嫁给我也行，”文扬狡猾的笑着说，“我不嫌弃你，你要是现在点头，咱俩明早就民政局见。” 我跟他晃了晃手上的纱布，让他别总想不开，我这双手可不是拿菜刀杀鸡的，是能拎着砍刀杀人的。 文扬被我整的无奈了，问我到底想怎么样，只要他能办到他肯定答应我。 “你不是说董事会空出来一位吗？”我幽幽的提醒他。 之前我也接触过董事会，但是并不是其中的正式成员，想要成为董事也得要董事会过半的人同意才能加入。 这点条件对他来说显然不算什么，文扬很爽快的答应了我。 这件事他以为就这么搞定了，然后我的计划才刚刚开始，我要进董事会的事情很快就被颜沁扔到了胡老三的余党那里。那些人之所以棘手，就是因为其中有几人是董事会成员，他们追随文扬，看见文扬的狗腿子胡老三当然也要客气一下，方便人家日后在文扬面前替自己说话。 之前颜沁曾经引我见过的那个姓宋的和姓赵的董事，都是这种人。现在胡老三完蛋了，他们要是聪明点就应该赶紧校正立场攀附我这边，否则的话就等着我掰下去吧。再就是还有个别几个董事我得私下会会，就是这段时间里从文轩那边转过来投靠文扬的人。林姨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她别有用心安排的，也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想要助文轩一臂之力。但是现在林姨不在了，谁知这些人是不是也打算树倒猢狲散。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冒着夏天流汗伤口感染的风险去跟这些人会个遍，是敌是友基本的形势已经有了底，但是也不乏几个表示自己中立看情况的老狐狸比较难搞。 文扬也是多事，为了讨好我，莫名其妙的领我去看房子，结果还遇到了好几个同行老板，背地里纷纷说是我抛弃了旧爱勾上了文扬。最可气还是文扬那张嘴，跟人张口闭口开玩笑都说是领我看婚房的。别说还真有人信了，第二天德叔都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 “你真没跟那个文扬有什么？” “有个屁啊，”我气急败坏的说，“他不要脸我有什么办法，我早就恨不得撕烂他那张嘴了。” 德叔叹了口气说，他也觉得我没什么想不开的，问我用不用他老人家亲自找文扬谈一谈，免得文扬老惦记我。 “您信不信越找他谈他越来劲？他就是觉得您比较器重我，所以才非要缠着我，说白了还是想要蹭您的名声，跟宿家拉关系。” 德叔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就没再多说了，让我自己注意，别吃了亏了。 “那个小崽子随他那个混蛋老子，”德叔愤愤的骂，“年轻的时候就使劲作，现在老了躺下了老实了吧。他要是敢跟你硬来，你就别惯他了，直接抽他。打坏了没事，咱家闺女别吃亏就行，文泽明那老瘪犊子要是敢说话，我就去掀了他的病床板子去。臭不要脸的，老的下不了床了，小的又出来想着拱人家的白菜……” 我憋着笑挂了电话，德叔这人平时看着高冷，但其实萌点相当多，是挺有趣的一个长辈。 以前庞晙在，两人动不动就吵起来，一吵起来德叔就威胁庞晙要给我介绍给别人，总给我打电话故意让我去见别人，庞晙当时恨不得拿根绳把我给绑自己身边。现在好了，我自由了，德叔也知道我一时半会是不会再接受任何人了，不再给我各种介绍了。 我最后还是咬咬牙，自己去买了套房子，等装修好了就可以入住了。何霖开着车子送我去市郊订冷库的事情，苏菀到底还是没把那个冷库给租下来，但是耽误了顾清的这段时间的好几单生意。苏菀随着庞晙走了，我冷冷的看着窗外，竟然有点羡慕她。 突然车子一震，何霖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前座上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离开之后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离开之后 前面横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我还未看清什么情况，那边车门一开，呼呼啦啦的涌下一群人。来者不善，未等到何霖扭头问我的意思，我就让他一脚油门冲出去。 可是等他倒车出去，后面便又堵上了一辆车，短短几十秒，我就被包围了。 对方的意思显然是朝我来的，趁着何霖下车周旋的时候，我迅速给外面发了消息。可是人家显然不是来讲道理的，直接就怼了何霖一拳。何霖的火气也大，两脚就踹飞了一排人。 我不下车人家就砸车，我愤怒的下了车，没客气的交上了手。 寡不敌众，多亏何霖拼命的护着我，不然我这新伤旧伤加一起百分之百又要进医院去了。很快我们的人就到了，对方一看不好，上车就溜。 追到最后也没追出来个什么，我想也就是同行寻仇，毕竟最近我接连的起势和扩张地盘惹了不少人。我是没当回事，就是把车子送去了维修，何霖也进了医院。倒是德叔知道之后气得不得了，说真是要造反了，非要查个四五六出来。 我一直没放心上的事却仅仅是个开端。 文扬要把我弄进董事会的事情果然惹来了不少胡老三的余党的强烈反对，尤其是以文扬身边那个袁经理为首的一搓人，坚持说我对文扬存有二心，是我蓄意栽赃陷害胡老三。文扬为此很是头疼，我让颜沁查过，那个袁经理也算是文扬这边的铁杆随从了。虽然抵不过胡老三的作用大，但是文扬现在正值身边缺人的时候。 我想拿这个袁经理开开刀，可对方的下手速度却比我还快。何霖在医院养着伤，祁毓那边月子还没出，现在我这边并不是稳定的时期，我打电话给文扬，催他什么时候能把我的事情搞定。 “我正想找你，你来一趟。” 我听他冷冰冰的口气，估计是没有好事。 “外界都在传胡老三的死是我授意的，而且这话还是从你这里走出去的。” 我一愣，很自然的接了句怎么可能。 文扬阴郁着脸，没有吱声，但是我知道他现在有点怀疑我。 外界疯传胡老三是文扬授意我除掉的，然后这话传到了文扬这边的人耳朵里，当然就开始了人人自危的时期。文轩那边借此拉了不少人过去，现在的文扬正肉疼呢。 这话我是故意装不知道的才不管不做声的，但是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把这话的源头扣到了我的头上，顺道让文扬怀疑一下我的忠实度。 “信不信随你，”我淡淡的说，“反正之前也没少给我泼脏水的时候，我也不差这一次了。不过我希望你想一想现在的时期，和对方把这话扣在我头上时是想引起你对什么的怀疑。” 我叫文扬不要重蹈覆辙。 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之前又不是没有遭过怀疑的时候，我把那些疑点最后都巧妙地归结于胡老三给我恶意泼的脏水。这次正值文扬提出要我加入董事会，而胡老三的余党极力反对，我就顺水推舟把帽子扣回了那边。 离开轩扬之后我就安心的回蒹葭处理那一堆事儿了，为了向德叔示好，宿家的生意上能用得上蒹葭涉及业务里的东西，我都一一奉上。甚至包括宿家旗下企业用的茶叶，都是从蒹葭最低价走出的。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举动居然给我带来了别的好处，宿家的接触面倒是广，无意间把蒹葭的茶叶给捎带着推到更多的人手里。一时间订单暴增，甚至杀了我和顾清个措手不及，成天不担心囤货出去，反而生怕断货。 “那就拜托林老板了，之前一直在汀茗那边采购，但是现在那边实在是不景气，还是您这里比较靠谱……” 我起身，客气的送走前来采买的人。 “汀茗……”我还是有点失神的喃喃自语。 “汀茗这次是栽了，”顾清接道，“据说是看着郑东晟南下发展得了利，正锋现在也集体向南迁，估计汀茗这样是不打算要了吧……” 我问顾清，汀茗现在是什么人在管理？ 顾清说只是随便找的人，于正锋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我没说话，下午回去的时候刻意路过了那边，还去庞晙原来的店前看了一眼。 说不出的冷清。 汀茗曾经是正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邱姐在正锋在商圈里曾经是耀眼的存在，而现在真的人走茶凉。 出于对心里那份执念的无法舍弃，我起了把这两个铺子兑下来的想法。 回头我又找了德叔说这件事，德叔当然同意，并且告诉我正锋现在有打算把在本市的产业脱手的意思。 “我听说你这边生意正值红火，”德叔提醒我，“正锋城郊的那排库房我可一直觉得不错。” 我撇撇嘴说谁不知道，但是我这种小家子可吞不下那么大的东西。 德叔皱了皱眉，说怎么就吞不下，没钱我借！ 这话我爱听，立马笑嘻嘻。 “您说真的？”我凑上前问，“您真肯借我？那钱可不少呢！” “怎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宿德云退休了就穷了！梁正锋那孙子惯会漫天要价，你就死脑筋认着买？就不会压价？” 被嫌弃了，我退到一边去讨经验。 德叔是商场上的老手，这种事情上我得认真学一学。回过头我就按德叔说的，开始故意搅得这边想要入手的买家们纷纷选择放弃。最后成功压得正锋那边松了口，价格一步一步跌了下来。 我见跌了价就开始心里痒痒，想要入手，德叔却淡定的摇摇头，说还没到时候，继续看着那边掉价。 我是生怕再有人看着价低上来抢了我的辛苦成果，可就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我这边忙完了房子的装修，那边就打电话说有人表示愿意接手了，而且一点价钱都没讲。 德叔故意压了消息，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再说就算正锋现在压低了价格，这个价格对不少人来说还是个天价，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我还真没留意。 我费了点功夫把那人的联系方式弄到手了，再辗转托人去查到底是什么底细，结果一出来我气得半死。 是袁经理那边的人，他那边的底子我早摸得透透的了。就算胡老三诈尸活过来也根本不可能有实力吞下这块肉，他这么干就是在混淆视听，故意搅乱我这边的计划！ 谁知道他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故意给我添堵。 本来董事会的事情文扬就搅得我够心烦的，他这边还抓着我不放非要找毛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得收拾收拾他。 会议结束，趁着人还没散去，我故意暗示提醒文扬我的事情还没找落呢，让他现在说服袁经理。 袁经理当然横在那里不买单，我便继续坐在那边挑衅他，告诉他怎么折腾也是没用的，他能把我怎样呢？ “哼，”袁经理嘲讽道，“林老板是不是最近有点烦心事啊？听说您对正锋在本市的那些生意很感兴趣啊，想要接手是不是？” 我狡猾的笑了笑，说自己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奈何资金不足，被人捷足先登了。 “不过既然不关袁经理你的事儿，那就不算烦心事。” 我一再引诱袁经理情绪走向失控，最后抓住了他说话的破绽，大声的问了一句：“什么？难道您就是接手了正锋的生意的那人？袁经理您可真了不起啊……” 袁经理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被我盯上已经抹不清楚了，只能草草收场。 次日早上起来，我就到处让人放出消息，说正锋的摊子已经被袁经理接下来了，昨天会议后大家都是见证。闹得是满城风雨，都以为这件事是板上钉钉了。然后又折到文扬那边，跟他说袁经理接下正锋那么大的产业是不可能的，是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他肯定是依附了文轩那边，不然哪来的资金？ 袁经理肯定吞不下那么大一块肉，就是吞得下来文扬就会认定他有二心了。反过来现在他和正锋的这笔交易被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他若是反悔，那便是戏耍正锋那边了，当然没有好果子吃了。 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现在袁经理左右为难，结局当然是难逃一挂。 正锋被人家戏耍的事情成了我们这边的笑话，价格在德叔的压力下又迎来了一个暴跌，最后被我以极低的价格接了手。 与此同时文扬那边胡老三的余党受了一个重挫，我早就安排颜沁重新融回文扬这边，现在颜沁就顺利成章的与我同接下了胡老三原来的部分。 “现在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文扬找到我说，“是不是也该按你说的做了？” “放心，我会付诸实践的。” 我冷冷的说。 文扬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我，问我就不怕他回过头就把我手里的东西给抢了？ “你没必要冒那个风险，”我喝了口咖啡说，“我敢打赌，你不敢把我怎么样。” 文扬便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腰，暧昧的说道：“谁说不敢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年之变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年之变 偌大的办公室，只有我们二人。 我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身后贴着眼神贪婪的文扬。 “你觉得你能逃多久？”文扬贴在我的耳畔问我，“反正我是克制了很久了。” 我很不喜欢这种意味不明的接触，轻轻解开他在我小腹上摩挲的手，然后转过身面对着他。 文扬很不要脸的吻了上来，被我直接用手截住。 “能逃多久算多久。” 我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迅速离开了。 回到新家里，我第一件事就是洗手，认真的洗洗手，我刚刚可是摸到了一双脏手。 然后回到屋里，掏出了那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等这件事结束，这就是我勒住文扬的最后一根缰绳。 祁毓生的小公主取名叫申鸢，姓申这一点祁毓和我们保持了同样的默契。 我倒是想把这孩子抱来养几天，因为我这个家里实在是太空荡了，睡着都有种不自觉的寒冷。 祁毓是不舍得，何霖也护犊子，说我哪有育儿经验啊，再把孩子给弄病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象的简单多了，我本以为多少还得跟文轩打打交道的，但是林姨之前委托的陈律师直接告诉我什么也不用做，安静的等着林姨生前留下的最后一过渡个局结束就行了。 终于如文扬所愿，问题产品的事情得以平息。但是同时引来的股价暴跌，我就趁机增持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件事内部的说法，是我以吸取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为代价，帮助轩扬平息了这场闹剧。 文扬以为是我去找了文轩谈的条件，但是实际上我并未与文轩接触。文轩那边都是陈律师在运作，而且是以不让文轩知道真相为前提的。 文轩到底是怎么认为我的我不知道，总之他对我的印象应该不好。不管陈律师怎么打掩护，我都难逃算计文家博取了这百分之十五的骂名。尤其是文轩那边从前追随林姨但不知情的几个元老股东，几乎把我骂得底朝天。就连旁人议论起我来，也难免拿这件事开刀。 文扬倒是很得意，他以为他这边又多了百分之二十的胜算。可他依然不放心我，很快就违背承诺意图要把股份拿到自己手里了。 “我想还是我来运作比较好，”文扬掐灭了烟对我说，“我想你一个女孩子背着骂名也不好听。” 我最淡定的回应，就是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说事，杀了文扬一个措手不及。 “你怎么会……” “我怎么不会，”我笑呵呵的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原件就在我手里，还要感谢你给我提示了胡老三的事情，不然我也想不到这么好的计策。” 我告诉文扬，不用费心费力想要除掉我，如果我死了或者出来意外，那么这件事也一样会被揭发出来。 文扬从震惊中迅速脱离出来，然后沉下了脸，跟我换了个语气说我们之间也不是不能合作的，何必这么针锋相对呢？ “是吗，”我温和的跟他握了握手，“那最好不过了。” 又过了三个月，迎来了新年，以轩扬大股东、蒹葭老板的身份，看着门店前燃完的爆竹，静静地一个人拉下卷帘门，开车回家。 第一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第二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第三年自己一个人过完。 并不是我不说这三年就代表这三年安稳平淡，实际情况恰好相反，这是腥风血雨肆虐的三年。 林蒹从一个最不起眼的小微商，做到老板，再到本地商圈里凡提之必有一震的名字。 别人看尽了我的光鲜，但是回过头，我褪下一身华服，看见自己身上纵横的伤口，这里的痛楚我很清楚。 鲜血淋漓的三年，我成了文扬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尖刀，然而制衡他的那根缰绳，也在随着时间推移被他一点一点磨细。三年差不多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轩扬的局势已经划分的十分明显，文轩在失去林姨之后迅速被剥掉了各种羽翼，文扬的势力几乎膨胀到了极点。 摇摇欲坠的时刻，文董事长病重了。 消息从美国传过来的时候，我像是听见某种号角，迅速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一刻我已经熬了三年。 我先是跟着文扬奔了一趟美国，文扬一副床前孝子的模样跑里跑外。我却私下约了文董事长的主治医师见面，我把为数不小的一沓钱塞给他。 对方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定的看了看他，直接用流利的英文开门见山，问他文泽明这次突然病重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这位卡尔大夫依然坚称文泽明的病重只是病情突然恶化，没有人为原因。 我继续加了一沓钱，对方还是咬定了这句话。 可仅仅是嘴上咬定了而已，他看见我又加上的一沓钱时眼神躲闪了一下，那我就一切都明白了。 临走前我得把戏给圆回来，依然笑呵呵的把第一笔钱塞给了他，跟他说我是文扬的人，我就是来确认一点他有没有在为我们这边办事而已。 卡尔医生一愣，显然没想到是这样，我依然保持着镇定跟他握了握手。 随即转过身，一脸漠然的离开。 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清楚文扬这面上孝子都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儿了，但是我还是需要证据。但是卡尔这个人实在是难搞，加上我停留在这边的时间并不长，又一直被文扬盯着，我到底还是没有得手。 毫无疑问文董事长的中风就是他的好儿子一手策划的，三年里文扬都没有办法直接让文泽明点头把轩扬给他，我知道文扬起了杀意。 从美国回来，文扬利落的甩掉了领带，嘴角止不住的想往上挑。 自己老爸快死了还能这么开心的，可见利益的力量多么的神奇。 随着这三年的利益提升，文扬的宅子也升级了，我都怀疑他晚上自己睡觉害不害怕。 “小宝贝儿，”文扬暧昧的叫我，“咱们还差一点就成功了啊。” 我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文扬就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 “那你说是事成了之后我带你去挑钻戒，还是咱俩先把证领了？” 文扬的动机很单纯，我能替他扫平那么多绊脚石，手里还握着股份，除非找根绳子把我拴在他的身边，他是不会安心的。 身体被他重重的压在床榻上，我嫌弃的把脸侧到了一边，他就不依不饶的追着我的脖子撕咬，三下两下粗暴的扯开了我的衣服。 “别这么冷冰冰的啊，你也没第二个选择了啊。” 我问他是不是忘了点东西。 “你觉得你手里的证据这三年磨得还有多少能勒得住我的？” 我笑着呛他一句：“那要不要我明天占个新闻头版试试？” 文扬便悻悻的松开了手。 “早晚的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冷哼一声，起身系上自己衣服的扣子，结果其中有两颗已经被扯了下来。这就尴尬了，我瞥了一眼背对着我的文扬，问他有没有别针。 文扬失了兴致，随便找了件衬衫扔给我，自己出去了。 我换上了他的衬衫，然后对着他的背影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老板，”何霖已经在楼下等了很久了，“最近咱们的人查了，您出国期间茶叶变质的事情的确是有人故意找的茬，但是那个人的情况咱们没查到，似乎是有人刻意掩饰。” 我点点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说不出话来。 蒹葭在这三年里的成长结果已然超过了当初的正锋，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实际力量甚至已经直逼轩扬。不过也是多亏了我这三年里到处谦称自己是轩扬的人，搞得各种竞争矛头最后都被我引向了轩扬，不然的话蒹葭早就被掐死在半路上了。 但是轩扬风雨飘摇的局势在外界是闹得不得消停，加上文董事长病重，外面疯传这几年势头正盛的文扬将会接过轩扬。 这些新闻都是文扬找人故意做的，闹得声音越大，人心越不稳，他就越得意。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几年以为自己积蓄到手的力量，基本暗中都掐在了我的手里。 “老板，要不要咱们也找人把负面消息压一压吧？”顾清晚上给我打电话说。 我淡淡的说了句算了，这件事是有人在暗中蓄意算计蒹葭，不是那么轻易压得住的。 只要蒹葭出事，就会迎来一片“八方点赞”之势。而我日渐强大的实力，让他们忌惮我，从当面骂我转到了暗地里。 我冷冷的看了一眼网上的舆论就关掉了页面，眼不见为净。 这件事不算完，次日我起来，顾清就告诉我，蒹葭旗下又有两名大客户被挖，去向不明。 难道蒹葭是被暗中的什么人盯上了？ 我怀疑是文扬，毕竟只要我孤立无援了，那他就会伸手，这种把戏他三年里没少玩，为了让我投靠他。 “这种事情？”文扬错愕的看着我，“我不要命了吗？现在对你下手为时过早，我不会这么蠢的。” 文扬说不是他做的，那会是谁？ 第二百六十三章 属下背叛 第二百六十三章 属下背叛 我更困惑的是何霖告诉我，我的车子似乎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让我小心。 于是我就把车子送去检修，却在车内查到了发信器和窃听器。 对方还这么想弄清楚我的动向，明明白白就是针对我个人来的。 “最近我也是忙着筹备和祁毓结婚的事，”何霖领了几个人到我面前，“但是您现在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我挑了几个人跟着您，算是加派人手。” 我同意了，虽然一般小毛贼现在对我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这三年的锻炼我的身手也是说得过去了，总之是不太容易被人摁着打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谈完生意从酒店出来，在走廊时遭了袭击。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显然是买凶，操了刀子便向我捅过来。当场被我踢掉了刀子踹下楼梯，那人见苗头不对，立马飞一样的往外跑。 我们的人穷追不舍，刚出了门口终于将那人摁住了。 光天化日之下，我并不想当场逼问，可是那人也实在是可恶。我稍微有点不爽，把文件扔给了旁边的人，踹了他两脚，但是那人就是不说，我只能让人把他带走。 我也关上车门离开，我无意的瞥了一眼窗外，有一辆停在街角的奔驰轿车突然也发动了车子，可能是我的错觉，我始终觉得那车里有视线盯在我的身上。这三年里我经历了太多危险时刻，敏锐的嗅觉便觉得那车不对劲，暗中记下了时间和附近的摄像头，回过头就让人查。 果不其然，行凶的人就是从那辆车上下来的。 “查车主。” 车主并不好找，何霖让我等几天。 这一等倒是把他和祁毓的婚礼给等来了，我想着也不应该太紧张，跟平时一样起早准备去参加。 出事的时候我刚刚收拾完出门，煞费苦心的盛装出席却一通电话告诉我婚礼可能要延期，申鸢失踪了。 我一愣，望着凌晨六点未散尽的浓雾，心里猜透了几分。 我先是去找了祁毓，问她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讯息。 祁毓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小脸都哭花了，跟我说申鸢被人领去化妆后就没有信儿。 绑架申鸢的人冒充了化妆师，趁着祁毓忙成一团的时候，带走了申鸢。 故意让祁毓的婚礼举行不成这没什么意思，我想对方肯定还是出于更大的利益，比如这几日频繁遭到袭击的我。 “何霖呢？这个时候他上哪儿去了？”我问祁毓。 祁毓说何霖是去带走申鸢的车子去了，我始终没有接到何霖的电话，心里倒是有点不安稳。 还有四个小时，好赖我今天也是以证婚人身份出席的，这就是犯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要亲自查查到底是谁这么放肆。 根据录像看是一辆银灰色的私家车带走了已经昏迷的申鸢，我打给承办婚庆的公司，告知他们家真正的化妆师刚刚在厕所发现了，被人打晕拿走了东西。 能查的只有这辆车了，我打给了德叔，让他帮忙去查一下这个车子的去向。 大家都在屏息等待时，文扬突然找到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给我个惊喜。 “肖艺跑了。” 我心里微微一沉，问文扬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 而我竟然不知道消息。 肖艺三年前入狱后就心心念念的等着“那个人”救她，但是左等右等等来的只是人家不打算管她的消息而已。 我念及过去的旧情，就大发慈悲了一把，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本想让她在里面好好清醒一把，她竟然跑了。 德叔嘱托的人应该不会有岔子，怎么会跑了呢？ “行了，我知道了，别告诉祁毓。” 我抹了一把脸，看来我是真的被盯了。 “胖子，”我招呼人过来，“去找你霖哥去，我身边不用留任何人。” 胖子还想说几句，但是被我怼回去了。肖艺她最想让我死，为了逮住她，我做了个冒险的决定。 我不动声色的从包里找到了防身的尖刀放进了风衣的内兜，这把刀是德叔送我的，已经陪我走过了三年里很多千钧一发的时刻。 除了刀还有一样东西，那枚戒指。 大雾未散，我缓缓地开着车子，接完两个合作商的电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瞥了一眼屏幕，是何霖。 “老板，我找到劫走鸢儿的车子了，现在是在市郊的一处山沟里，您要过来吗……” “当然，具体地点告诉我。” 何霖立马报出了地点，并嘱咐我他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车上，绑匪可能在附近，让我最好少带点人过来。 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听见这话，我心里还是被咯了一下，生疼。 我立马改了方向，车子迅速向人烟稀少的市郊驶去。 颠簸的一路，浓雾始终未散，按着何霖的提示，我七拐八拐前面隐约见了一个车子的影子。 我把刀子攥在手里，然后手随意的插进了宽松的上衣兜里，下车跟何霖打招呼。 “怎么样？” 何霖面色阴郁的看了我一眼，跟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线索，不过可能在附近。 我淡定的走上前去，边走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什么都没留下吗？”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何霖，“有没有看到对方的长相特征？” 车子的后门开着，我凑上前去看，在我刚刚要弯下腰看后座上的东西时，身后寒光一闪！ 我早有准备，直接手肘向后打去，避开了刀锋，正中何霖的胸口。 何霖没有想到我会意识到他的异常，但是他敏锐的反应，又再次向我发起了袭击。 以我现在的身手，还是能跟他打个平手的，但是是不计体力损耗的。这样损耗下去，我还是处于劣势的。 在与他交手的过程中，我留意到他还是有机会致我于死地里的，但是他没有。 远处的浓雾里响起了汽车的驶来的声音，看来我的猜测多半是对的了。 何霖也稍微迟疑了一下，我顺势将他踹倒，然后一把拎住他的领子。 “撤了，又不是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低声说道。 何霖便缩回了要继续抵抗的手，由着我挟持他上车。 为了不让对方起疑，我让何霖开车，自己在后排拿刀抵着他的脖子。 何霖一脚油门踩到底，逆着对方的车子横冲直撞的开了过去。 我故意留了个间隙，让他开窗呼救，跟对方做出自己被我挟持而走的形象。 “告诉那边，不用追了，就说我是往这边叫了人。你故意被挟持引我走的，会另找个地方解决我。” 何霖照做了，后面的车子跟了一会儿便消失的没了影子。 我见后面没了车子，就把刀子放下，让何霖直接开到举行婚礼的酒店那边吧。 何霖面对突如其来的宽容，是选择立刻相信我，但是说不好奇是假的。 我带着何霖避开了人群，直接从酒店后门冲进了婚礼订的休息室。 “坐下啊，站那儿有用吗？”我冷冷的说。 何霖挪了挪，还是不敢坐下。这三年里我手上沾了多少血，他是看见的。 “老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拿鸢儿做要挟。鸢儿虽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是她是小毓的命，我不能不管……如果换个条件，这三年里有不计其数的人拿着各种条件想要买通我，我都没有正眼看过，您要相信我……” 我冷哼一声，问他对方什么时候跟他提的这个条件，应该不是今天吧。 “最早是前天，我没当回事，我想毕竟我在这里，他们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可是今天鸢儿真的被劫走了。” 何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据对方的几个小细节来看，何霖觉得应该是商圈里的人。 还有之前的那辆轿车的车主，何霖表示始终没有查到，对方都可以掩饰了身份。 “何霖，你跟了我也好几年了，”我幽幽的说，“你的脾气我不多说，老太太去年走之前我林蒹也算是能安排都安排了，我敢说对你是没有愧疚。这件事我刚刚选择了再拉你一把，是因为你还能拉得回来。可你要是再不说实话，申鸢谁来也救不了。” 何霖被我噎得没了话，我直接挑明了问他，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对方达成合作的。 “上星期，”何霖结结巴巴的说，“之前……之前酒店里那个对您下手的人，我知道他的目的……” 我叹了口气，瘫回了椅子上，闭眼冷静了一会儿。 这三年里我身边人来人往，能留下的也还是那些人，但是今天何霖也叛了我。不知对方是怎样厉害的一个角色，未露面就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狠绝。而且肖艺是不可能自己就那么轻易能逃脱的，既然动了肖艺，我想他必定是十分了解我的性情和过去的。 “但是老板，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那边针对您的到底是谁，请您相信我，我是迫于无奈刚刚才有这些举动。他们之前拿小毓的事情威胁我，见我不配合，干脆绑了鸢儿。请您不要告诉祁毓我做了这种事情，事后您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第二百六十四章 慌不择路 第二百六十四章 慌不择路 我依然靠着椅子，没有表态，这个时候祁毓听见我们回来了，匆匆忙忙的从家里追到这里，推门进来问什么情况。 “鸢儿呢？”祁毓满怀期待的看着何霖。 何霖有点抬不起头，祁毓就转过来问我，一时间何霖就慌张了起来，他担心我会把他的所为告诉祁毓。 “鸢儿没事，”我淡淡的说，“我和何霖去找了，有消息了已经。你老实去化妆，这点小事你别操心了。” 祁毓本来将信将疑的看着何霖，听我也这么说才放心退回去化妆。看着祁毓出去了，何霖才松了口气。 “肖艺逃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问何霖。 “肖艺逃跑的事情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我负责的只是不让您知道消息。的确是有人故意让她逃走，而且跟这次绑走鸢儿的是同一伙的人。” 我心里渐渐打定了注意，这次人在暗，我在明，他们既然拽了肖艺过去，肯定也是打定了要拿她做最后的替罪羊的主意。想要一举让对方现原形就不大容易，那就干脆能钓出来一个是一个吧。 我带着何霖起身离开休息室，去看了看正要回到家里继续化妆的祁毓，好像在场的人里跟我背影体型比较像的也就祁毓了。如果再把婚纱的头纱放下遮挡一下，妆容化得厚重一些，从远处不仔细看的话何霖自己也说分不太出来。 “你跟那边人还有联系吧？”我把手机丢给何霖，“给那边打电话，告诉他你已经有下手的机会了，让他们先带鸢儿出来让你看一眼。” 就这样，何霖告诉那边我已经被他困在后台的一个房间了，随时都可以下手，但是他要在楼上远远的看鸢儿一眼才行。 何霖在跟对方周旋的时候，我已经准备留下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等璐璐去取一套跟祁毓同样的礼服来给我穿，因为祁毓的那套等我这边事成了直接婚礼根本来不及换。 “不行啊林蒹，”璐璐从门外冲进来，“祁毓那套婚纱是定做的，我想着祁毓现在还没有穿上婚纱露过面想再给你找一套别的。可如果想在婚礼之前收场的话，现在折去市里再找店去取的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真是诸事不顺，我努力的想要保持冷静，只是泄愤的摔了一下凳子。 正好德叔路过门口，听见我发脾气，就进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为了赶时间，刚刚让化妆师直接化了妆，到现在还没照到镜子。但是德叔进门看到我的时候一向肃穆的神情微微的惊了一下，然后一脸凝重的听我说完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就个婚纱吗？”德叔像是有点肉疼的挤出来一句，“我那有一套，就是放了些年头，我看你这个字撑得起来，就给你穿着玩吧！” 德叔家里那边直接送到祁毓住处的话百分百来得及，我欣喜的拍了一巴掌。乐得颠颠的赶紧先找人借了套临时的衣服穿，不然自己这套衣服对方已经见过了实在显眼。 对方当然不肯这么轻易的把鸢儿带过来，何霖就说了他愿意以祁毓做担保，祁毓现在就在家里还没有出发。 我和祁毓此时已经火速赶回了住处，祁毓忧心忡忡换上了婚纱在房间里缩着，我等着德叔那边送了婚纱过来。 德叔那边拿来的礼服说是已经放了有二十年了，我抱着这老古董是一点看不出年代感，看来德叔是真的有好好保养这衣服，不知道这衣服又有什么故事。 我小心翼翼的换上了婚纱，以前曾无数次和庞晙路过街边的婚纱店，我总会巴巴的往橱窗里瞅上一眼，而我第一次穿婚纱却还是为了自己的设计。 璐璐过来帮我戴了首饰，我盖上头纱，刚想出去照个镜子，就听得外面一片混乱，胖子说楼下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他们正要去逮。我正要制止，何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在那边气喘吁吁的说申鸢被他抢回来了。 我让璐璐把消息告诉祁毓，何霖那边场面已经压制住了，看时间何霖应该马上开车过来接新娘了。 胖子气呼呼的冲上来说，人没逮住，五六个人上车就跑，还剩俩跑漏了的他们已经去抓了。 我只好摆摆手作罢，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婚纱，真是白借了。我没来得及及时制止胖子下去追人，人家既然冒险来了，肯定也是做了足够的逃跑准备的。再说我这边本来想着来个鱼目混珠，吸引让他们直接过来抓我的，但是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申鸢已经暗中由人护着赶了过来，何霖那边还要开着车带着车队从街上过来迎祁毓。 “妈妈！” 申鸢蹦蹦哒哒的出现在门口，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就颠颠的朝屋里跑来。 总的来说鸢儿追回来了就好，就是肖艺被我关了三年，估计现在已经恨毒了我和祁毓，出来之后肯定是不要命了。一时抓不到她，我就担心会出更大的篓子。 鸢儿进屋看见两个穿着婚纱的，瞬间就懵了，璐璐在旁边噗嗤一声乐了，逗申鸢：“你看看你多厉害，现在有两个妈了。” 我没好气的把头纱掀起来，赶紧把孩子拽到身边来看看哪里受伤没，祁毓两眼泪汪汪抱着孩子半天才送手。 “跟你小姨说谢谢，”祁毓把孩子推到我面前，“以后再有坏人一定要先喊人知道吗？妈妈和小姨今天担心坏了！” 鸢儿乖巧的说了声谢谢小姨，然后好奇的上来摸摸我的耳坠，最后跟祁毓说他们不是坏人啊。 祁毓立刻打断，说小孩子知道什么，就胡说。 “不是坏人，”鸢儿盯着我使劲使劲的看，“那个叔叔可好了，他认识小姨！” 我也以为小孩子胡说，跟她说人家是骗她的，如果认识小姨的话，为什么要偷偷带走她呢？ “可他真的认识你啊小姨！因为跟妈妈一个照片里的人妈妈都认识，跟小姨一个照片里的小姨肯定也认识嘛！” 我愣了一下，问她对方的长相，还有是什么照片。 申鸢这就说不清楚了，就说她被带走之后见到的是个年轻叔叔。因为她一直吵着要妈妈，然后那个叔叔哄了半天也不好使，无奈把手机拿出来哄鸢儿玩。申鸢这孩子别的也不懂，自己拿着的话就会翻个相册和拍照片，趁人家没注意，就翻人家相册。 “就是全是照片的那个里面，有小姨和那个叔叔在一张照片上的。小姨跟现在不太一样，头发再短一点，嘴唇没那么红……” 我的头发再短一点？不爱用颜色浓烈的口红？是他走前后吧。 我极力的否认着自己的想法，混乱的思绪被门口喧闹的人声打断。 何霖来接人了，这就尴尬了，我刚刚围着鸢儿转，衣服没时间换了。 赶紧闪出祁毓的房间，自己找个地方躲着，不然这个打扮让人看见了得怎么想啊，估计真以为我林蒹是愁嫁了。 璐璐还贱兮兮把怼我进屋说：“林蒹你可赶紧躲起来吧，人家祁毓等了三年才风风光光结个婚。这几年追你的公子哥都快排到市郊了，你就别再出来艳压全场了，进屋消停会儿吧。” 我骂了句没良心的，然后把门关上了。本来还想趁机换个衣服的，结果发现衣服手机居然都不在这屋，只能闷声等着外面的动静下去了，我才开门要去拿衣服。 一开门胖子就冲了上来，一看人都走了气得直拍大腿。跟我说刚刚跑漏的那俩人逮住了，也不经打，没踹两脚就招了。 “他说了，霖哥这把耍了他们，一会儿在路上就直接开车去撞婚车。正好霖哥走的是沿江那条路，就是一下子撞不死，也得给拱进江里，说要给老板您长点记性。” 什么东西还敢说给我长记性？现在跟我这么说话真是要造反了。 何霖那瘪犊子开车不看手机，祁毓压根就没带手机，我给璐璐打电话她又不接。情急之下，我直接拖着裙摆高跟冲下了楼。 宿川正好嘚嘚瑟瑟的开着他刚买的敞篷跑车拉着德叔到楼下，看我杀气腾腾的冲下来吓得一哆嗦，问我这是要去抢婚吗。 “车子能不能借我？”我已经慌不择路了。 宿川看我那样也知道这车开出去没好事，心疼的嘟囔是他新买的。 “新买的怎么了！”德叔一把抢过了钥匙给我，“回头老叔给你买，你就给林蒹吧，小家子气呢……” 宿川心疼的直跺脚，最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的婚纱，随即脸色有点复杂的看了德叔一眼。 “老叔，你怎么把那套……” 话没说完就被德叔打断了，催促我要干什么赶紧的，别在那儿晃悠耽误事。 我立马跳上车，随手还顺走了宿川的眼镜戴上。我刚把车子发动开走胖子才从楼上追下来，估计是跟德叔和宿川解释了我要干什么，我隐约听见德叔焦急的在后面叫我不要冲动，但是我只能装作听不见义无反顾的去追。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仍有后手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仍有后手 浓雾早已散尽，一袭婚纱却戴着墨镜飙毫车，头纱在急速划过的气流中几乎被扯成直线。 我连闯了三个红灯，要不是仗着三年里德叔手把手教的我车技，估计我这个车速早该歇菜了。 耳后还是骂声一片，我已经无暇顾及了，我猜一会儿新闻里搞不好就能看见我。 想想自己这个德行被照下来，没准会被误认为结婚新郎跑了所以出来泄愤。 不过现在何霖他们应该已经开到沿江公路上了，我心里已经无暇念及自己什么形象了，我只希望自己这几年身边留下的人不要再少了。 想着我就继续踩下了油门，疾驶向了笔直的沿江公路。 祁毓订的酒店是在江边的一家酒店，而且考虑到路况，婚车走的不是距离最短的路，稍微绕远了一些。我估计何霖出家里出来此时沿江这条路已经走了一半多，我这个位置从原路追不是最快的，我还是冒险去闯了距离最短的路，然后路过酒店跟婚车方向对着开。 今天酒店的另一个厅似乎还有承办婚礼的，应该是那边的亲友的车队。黑黑压压的一片人在那边，车子又乱，幸好我及时的减了速才闪了过去。 可是速度一慢下来，就有不少人注意到我了。我瞟了一眼，文扬一脸震惊的抓着车门认出我来了。 他是不允许我给他惹事的，果然没开出多远就看见了文扬的车子出现在了后面。文扬追了上来，大喊叫我停车。 我暗暗骂了一句事儿妈，然后加快了速度想要甩掉后面的车。 宿川这车果然厉害，瞬间就与后面的车子拉开了距离。 我继续火急火燎的往前冲，前面的路口隐隐出现了婚车前面的摄影车。我渐渐放下了些车速，与此同时文扬那边又追了上来。 我也想跟文扬解释，叫他躲远点的，从婚车队伍里突然闪出来一辆车，并且发疯似的加速追上了何霖他们那辆车。 心急如焚的我已经没时间搭理絮絮叨叨的文扬了，回头跟他怒吼一声，叫他不想死就滚远点。 文扬那厮知道我这几年里盯上的事情就会不要命，立刻退了下去。 何霖已经意识到了旁边的车子似乎并不是出于善意，但是前面的摄影车也被对方控制了，依然压着何霖的速度，导致婚车直接三面夹击，而剩下的那一面便是翻涌的江水。 我稳了稳心神，重新提上了车速，调整方向迎着那辆车冲了过去。 祁毓认出了我，她尖叫着不想让我卷进危险，我却充耳不闻。 我并不是想要撞上，我只是来势汹汹想逼着对方改变方向。但是如果对方跟那次胡老三逼死我的想法一样，决定不要命的话，那我就撞。 不过看来对方并没有这个胆量，在我迎面撞上的前几秒，他还是怂了，选择了调整方向避开迎面而来的我。 与婚车交错的一瞬间，我跟何霖大喊，让他趁机冲过去。 我往前冲出去了几十米，随后一个漂移转向，顺着车队前进的方向疾驶。 刚刚被我分离开的车子，的确是缓了十几秒才重新贴了上去。何霖想要借机冲过前面的摄像车，但是这个想法被人家看透了，前面的摄影车执意挡在婚车前面，以致最后被分开的车子又贴了回去何霖他们还是没有成功。 失败了不要紧，我几乎疯狂的又一次冲了上去。 那辆车还想以刚刚和婚车并排挤撞的方式把婚车逼下马路，我想往前冲到跟他们的一条线上。那辆车既要防我，又要摁住何霖那边就比较吃力了。我成功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冲到了和摄影成一排的位置上。 这个开着摄影车的司机也是有两把刷子，我想要把他挤下去的计划不仅没有得逞，还两度险些被他别下去。 既然直接打击不成，我又心生一计。 我先是假装不经意把车子开到后面跟何霖并排的车子前面，这样就引得摄影车也贴了过来。然后直接一脚油门往前飚与对方拉开点距离，就在把对方挡在正后面时，我迅速把车横了过来，他若是不刹车那就等着撞上来。 终于还是逼得这个摄影车一个急刹车，然后他的正后方，那辆使劲挤撞何霖那边的车子，直接追尾撞到了摄影车上。 成功。 后面德叔的人已经追来了，这两车里的人就交给他们。我继续保持着速度，在婚车前面为婚车开路。 最后确保婚车能顺利到达酒店后，我才减了速找了个地方停下车。 不过动静显然已经被我闹大了。 我摘掉了墨镜，准备安安静静的从后门混进去，然后换个衣服再说，身后传来一声：“你还知道要脸！现在谁不知道是你！你还躲个什么！” 德叔气得手抖，半天才把骂我的话捋顺了。文扬一脸无奈的面对着其他围观我的同行来宾，表示他已经习惯了，根本拦不住我。 德叔骂得尽兴了，我才允许进去，我当然先去后台找衣服换。路过正门的时候无意的往混乱的人群中瞅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危险的身影！ 肖艺来了，绝对是她，我不会认错的。 我一把推开人群就要冲上去抓住她，可是拥挤的人群加上我的裙子不方便，肖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人海中。 我皱紧了眉头，她混进来了若是想对我下手还好说，若是祁毓，我实在是不放心。 “啊……林董！” 旁边一人突然惊恐朝我叫到，我一惊，我姓林，但是林董是叫别人吧？可人家却看着我。 他一喊，周围的几个人也有回头看我的，有几人面露惊恐之色。 莫名其妙？我拖着婚纱出现在别人婚礼上也实在不好看，赶紧装作不认识扭头就走。 肖艺的出现让我刚刚还有点的喜悦瞬间烟消云散，她只要出现了，那就代表着对方没有轻易放过我们。 我拖着裙摆走到了后台，现在前面两个新人是所有人的焦点，后台冷冷清清。除了身着制服的酒店服务人员，其他基本没有闲杂人。 我正到处找我的衣服，前面忽闪过了两个穿着便衣的人。这个时候后台还有什么人？我警觉的跟了上去。 “哪个是啊？” “你傻啊，一会儿下来穿婚纱的就是！” “嘿嘿嘿，你瞅瞅老五弹钢琴那样，装得还挺像样的。” 看来琴师也是他们的人，但是祁毓应该不会到后台才对吧，再说…… 我还在猜测他们要做什么，就听得前面的一阵骚乱，我赶紧找个转角背过身去，听着身后几人脚步匆忙的跑了过去。 前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我等那几个人走到了看不见我的地方就匆匆的转身往前去了。 我隐隐约约能听见前面厅里的嘈杂声，我刚一拽开门，祁毓跟我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我问跟着祁毓进来的璐璐。 “祁毓刚刚下台的时候突然摔倒了扭了脚，我赶紧扶过来看看怎么处理一下。” 祁毓一瘸一拐的要往里走，我想到了什么，立刻拦住了二人，把祁毓就近塞进了旁边的屋子。 “刚刚祁毓下来的时候，酒店有个人帮忙叫了医生过来，我这就把房间告诉那边……” “慢着，”我制止了璐璐，“祁毓是在哪里摔倒的？是不是在乐队附近，而且这个大夫还是乐队的人说的，是不是那个弹钢琴的？” 璐璐一惊，反问我怎么都知道。 “给祁毓另请大夫，”我起身把礼服整理了一下，“现在告诉那个所谓的大夫，新娘正沿着走廊往里面走呢，手机没带身边没人。” 璐璐按着我说的做了，我把头纱重新放了下来，嘱咐谁敲门都不要开，尽快把何霖叫下来找我。 我沿着走廊往里去了，空荡荡的走廊，气氛有点让我窒息。 我怕对方反应不够快，故意扶着墙壁晃悠着过去的，终于身后有了窸窣的声音。 机警的转过身后，听说话声音显然是刚刚其中一个人，问我是祁小姐吧。 我默默地点点头，那人就自我介绍说自己是叫过来的大夫，让我跟他走，他赶紧帮我看一下情况。 我还特别敬业的一瘸一拐的跟过去的，我以为对方至少得把我引到个房间里再下手。谁知道刚转过了两个转角，我就听身后围上来人了。 我顿了一下，前面那人也警惕起来，问我怎么不走了。 等着他靠近得差不多了，猛地一转身，后面只站着一个刚刚前面那人的同伙。 那人还不想暴露身份，立马装作没事的转身停在一个房间前，装作打开门。 我心里暗暗骂了句怂货，演技这么烂还装。 前面的人还在劝我继续跟着他走，我冷冷的跟了上去，这么想引我走难道还想让我见谁？ 果然，引我到了离开我们这个厅的准备后台那边的一个房间前。 可是屋里似乎没人，那人还在费劲的找房卡，谁知道进了屋有什么幺蛾子。我稳稳的往后退了一步，准备直接动手的时候，后面又来了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对劲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对劲 “错了！不是她……” 后面追上的人突然惊呼了一声，我认出那不是那个前面的琴师吗？这几个人应该是早埋伏在后面，加上上面安排疏漏了，他们没有注意到祁毓到底是哪个，甚至衣服都没有区别出来。 不过既然被识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先是迅速扭过了门口那人的胳膊，我那使劲一拽，估计肯定是脱臼了，疼得咬牙切齿的。 后面两人手里都有刀，我这个破礼服此时反而成了限制，本来对我来说就是抬腿就能踢飞，捎带着都能踢到对方下巴脱臼的，我此时根本连腿都抬不起来多少。 可是这限制不了我上肢的行动，虽然这个头纱此时简直难缠到爆，我还是两下就夺了其中一人手里的刀，然后将其直接打翻。 另一个人是看情况不好，转身就去搬救兵了，我毫不犹豫的抓起裙子追了上去。 对方是看中了前面人多，一旦混乱他的逃跑机会也大，所以故意往前面跑。我穷追不舍，眼看着他就要冲到前面去了，何霖突然出现，利落的一脚迎上去把他踹了个人仰马翻。 “何霖！”祁毓听见声响才开了门，赶紧搂住何霖。 我这才松了口气，刚要缓缓地走过去，何霖突然提醒我身后。 一刀便从我的眼前划过，我本能抓住持刀者的手腕，但是对方显然是不要命了，拼死的把刀尖指向我。 在僵持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对方的脸。 “这三年里，肖艺你可恨死我了吧？”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可没忘记嘲讽她。 “我恨不得你死！” 我听罢只作了一声冷哼，只是一击便将她踹了出去，与对方拉开了距离。 肖艺蜷缩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带着猩红血丝的眼睛怨毒的盯死在我的身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要知道肚子被我脚上这双高跟鞋的鞋跟击中可不是好受的，何况我还是用了足足的力道。 我以为我已经胜券在握，便大意了起来。祁毓只是扭了脚，现在等到医生来就被何霖自己给复位了回去，我就叫何霖先带着祁毓回前面去吧，自己能应付这里。 何霖应该是刚带着祁毓转身开了门，我后面突然被重重的一扑。 刚刚被何霖踹翻了那个厮竟然是装晕！ 我瞬间被胳膊勒住了喉咙，肖艺一跃而起，手里明晃晃的刀子朝着我的腹部扎了过来！ 我本能的抬腿去踹，但是此时受了婚纱的限制，显然是迟缓了两秒，未能再次一击把她重创踹倒。 我甩了好几下，才把身后这个厮给推到了一边去，刚转过来就接着被肖艺攻击。 今天这么多人在外面，我不想让人非得见血的，可是这个情况已经实在危险。 在那肖艺冲上来的瞬间，我只能运用自己的相较不受限的上肢反击，躲过刀锋之后就折过了她的胳膊。 这一击的力度之大，我甚至听见了她的筋骨被强行撕扯时的清脆声响。 然后在她的后面，抓着她的上肢向后弯，却朝着她的后腰狠狠的向前踩了一脚。 这叫声是属实是有点凄惨，可是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我是有点喜欢。 再抬起头，另一人再次仓皇而逃，我考虑到他冲到前面会慌不择路，再引起其他本来无关人的伤亡，我蒹葭也会带上牵连，一把扯起半死不活的肖艺拖到门口。 “马上给我车！我还要钱！快点放我走，不然我就割下去了！” 早知道这王八犊子跑到前面去还是挟持祁毓，刚刚我直接一刀断了他的后路就对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刀刃就贴在祁毓的颈上，何霖也束手无策。 但是从我这个角度就不一样了，我只要冲上去，直接就能攻击到他的后背，那是他最薄弱的地方。 肖艺突然甩开了我的手，然后突如其来的一拳落在我脸上。我脸上倒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我的头纱被扯到了，直接带着我的头发就被拽了一把。 肖艺这个疯娘们，是真的不想活了，都这样了还跟我拼死挣扎。 抬腿朝着她的腿后踹了一脚，但是她还是倔强的最大限度忍着疼，只跪下了一条腿强撑着还想跟我动手。 我一手重新扭过她胳膊把她拽了起来，然后直接拖出去，朝着那个挟持祁毓的人踹了过去！ 那人被从斜后方撞了一下，本来就紧张的脑子一时间肯定又是一片空白了，何霖趁机上前抢过了祁毓。 前厅里的来宾更是炸了锅，我还想看一下什么情况，就听得德叔站了起来呵了一声，瞬间镇住了混乱。而肖艺竟然又爬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不知藏在哪里的备用刀，继续要找我拼命。 我回过头，看着她被我这边蜂拥而上的人死死的摁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眼神还是那样的怨毒与不甘。 “林蒹！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你以为谁要你的施舍！你他妈的不要脸！最该死的就是你……” 这一面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看她了吧。 我掀起了头纱，那我得仔细看看她这副不甘心的嘴脸了。 “傻站着干什么！”何霖骂道，“等老板亲自动手吗！” 我看着她被人狼狈的从这拖走，从我的生活里拖走，这次她是真的回不来了。 我转过身，冷冷的扫过人群，错愕复杂的目光交错在我的身上。 千担心万担心，想着不要拖着个婚纱出现在人家的婚礼上，结果呢，还是以这种彪悍的形式高调出境了。 我只能绷着脸，绷着我最后一点气场，迅速退了回去。 “直接带回去吧，在那儿晾着干什么，看着都心烦。” 宿川也来了，吩咐下面的人把肖艺给带回去，看见我还挺得意的样子，愤愤的说他车子上刮花的地方我可得照价赔偿。 “赔赔赔，”我翻了翻白眼，“免得颜沁回头说，我就是仗着跟她关系好，回头连她未婚夫都欺负。” 宿川哼哼了两声，说我知道就好，回头店里见。 看着这一伙子人散去，我敛回了笑容，自己扯着裙子转身去找了个安静角落单独待会。 彻底除掉一个人，于我而言并没有轻松多少。 或许四年前的那天，我就应该低下头，接受这个弱肉强食的规则，接受强者们的羞辱和白眼。我若是从未有过向上爬的野心，那我当时就会认命在那个巴掌大的小服装店继续卖货，回头再安安静静找个人嫁了。 我从未想过打扰别人的人生，可我无形当中还是改变了那么多事情。 肖艺认为我是出于怜悯而施舍于她，她因为嫉妒而憎恨我，和我一样因为自卑而不断向上爬，但是最终难逃死在别人的手里。 我知道她的身上背有很多秘密，但我既然答应了德叔适可而止，也就心甘情愿的把肖艺交给了宿家处置。 文扬走出来打电话，我正想在他发现之前逃走，但是他在我起身之前挂了电话。 “你蹲这儿容易吓死人的。”文扬幽幽的说。 我没说话，一副不想与他聊天的样子。 “罢了，”文扬自讨没趣，“今晚有几个外地投资商过来，我七点去你家接你。” 我冷冷的应了一声，思绪依然浸在如何尽可能多的搜集对文扬不利证据，搞垮他这次的合作。 晴空万里，身边偶尔经过几个指指点点的人，我只身在外面晒了会太阳就转身回去了。 因为我总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就在后面酒店的楼梯走廊里，有一道视线死死的盯着我。 消防备用的楼梯走廊外墙是玻璃幕墙，而且是那种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的人却能清楚看到外面材质。 我退回楼里之后故意在靠近消防门的一个转角多站了一会儿，我有点好奇是谁盯得我这么不舒服。 可是我始终没有等到那人出现，最后还是作罢，自己去换了衣服。 我是直到换衣服时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实在也是被惊住了。我很讨厌化浓妆，但是这次化妆师应该也是无心的，化妆后的自己竟跟林姨的模样有九分像，难怪刚刚那么多人见到我都眼神复杂的。 我懊恼的赶紧把礼服换掉了，顺道把妆也卸掉重新化。仗着现在是白天吧，是晚上非得吓死人。 祁毓和何霖的婚礼就这么高调收尾了，我下午五点多回到家里，抓紧时间把邮件处理掉，然后换了套利落的职场装就七点了。 文扬车上的广播还在絮絮叨叨的播报今天沿江公路上的恶性车祸，我有点做贼心虚的一把把广播关了。 关了广播文扬就开始嘱咐我，这些投资商在南方都各有来头，别我一言不合就开始任性掀桌。 “知道了，只要不过分，我会给你留足面子的。” 我不耐烦的应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莫名有点慌。 感觉什么事情要发生。 到场的几个人的确是各有来头，客套了一番，就开始扯正经事了。 “唉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晚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回来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回来了！ 一个自称是正锋集团的人推门而入。 提到正锋，真是久违的名字。 本以为会一去不复返的，如今竟然有杀回来的意思，我有点愣。 “我家老板实在是临时有事情不能来，”那人笑呵呵的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不过绝对没有轻视在座各位老总老板的意思啊……” 在座的显然有不少不领情的，冷嘲热讽一番算勉强过了。 说白了这顿饭的意思还是这些人想把生意做到这边来，但是初来乍到，什么招呼也不打就进来插一杠子的话，可是百分之百会被轩扬或者蒹葭这样原住居民迎头暴打一顿的。 都是商场上的老油条，这个道理是比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清楚很多的。适逢轩扬动荡时期，文扬当然也希望多几个盟友，结果不仅他自己，连带着我都没少被灌酒。 我本来酒量还是可以的，今天估计是白天嘚瑟大了，轻微有点感冒，明明没喝多少，头就昏昏沉沉的。 我险些从座位上翻倒下去的时候被文扬扶住了，文扬立马搂住了我，我浑身跟灌了铅似的，由着他扶了起来。 “看看，我说你们别灌她吧？行了，我失陪一下。” 文扬直接抱着我把我送到了楼上一间客房，然后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我依然昏昏沉沉的，思绪应该断了很久，是被一个温润的吻给唤了回来。 我心里一紧，想要立刻醒来推开身上的重压，但是我发觉自己根本没法动弹，而且意识也时时刻刻都在往下沉。 酒里有问题。 还说文扬今天竟然这么老实，原来是打算把人送走了再对我动手。 文董事长病危，大厦倾覆明明就在一瞬间了，这让我想起一个词，叫晚节不保。 衬衫前襟的扣子被尽数解开，颈上有酥热之感扫过。 不要。 心里几乎抗拒到了极点，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由着自己羞耻的暴露在他身下。 煎熬开始了。 疼，这种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反对，但还是被强行侵入的感觉真的好疼。 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但是这让我恶心至极，可我无法回避被频频冲撞的触感。 停下吧，求你。 他急促的呼吸拍在我的耳畔，我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哪怕是从刚刚的呵斥转为哀求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度秒如年，我恨死他了。明天，不，只要我一醒来，我就立刻把他的那些事情尽数抖出，我让他付出代价！ 有多久是不可能记得的，反正会是我一个恐惧的回忆。期间我数次因为药物的作用和筋疲力尽而陷入昏睡，随机又被拉扯唤醒。 在我心里的无数次的哀求和愤恨的交织下，他的欲望终于在这种漫长的折磨中得到了满足。我的心脏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他抓着我手腕的手也握紧了一下…… 炙热的呼吸还拍在我的颈上，他俯身啄了我锁骨一下，在我被汹涌而来的疲倦淹没前，我耳畔听见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声音。 “林蒹啊。” 他留下一声满是嘲讽的冷笑，放开了我，声音里写满了你不过如此。 可这个声音是……我心脏一颤，不会的，一定是幻觉，不可能是他。 震惊和猜疑仅仅持续了几秒，我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他温柔眸子还历历在目，手掌温暖的触感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温柔而细致的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会这样。 不知道是几点，反正天亮了。我被电话吵醒，药劲已经过了，浑身剩下只有酸痛，就连去拿床头的手机都变得无比艰难。 “小宝贝儿啊，”文扬居然还敢给我打电话，“现在可是中午了，有人让我叫你起床来轩扬一趟，来把昨天谈好的合同签了吧。” 说罢就挂了电话，根本不给我反击的机会。 我忍着剧痛下了地，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我摸了摸身边的床榻，上面的褶皱显然是有人睡过，但是早已没了温度。 我扶着墙去浴室认认真真的洗了澡，感觉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脏过。 穿好衣服下楼退房，我满心积压着的怒火在出现在文扬面前的第一时间爆发出来了。 我把文扬递上来的一个文件夹直接摔回了他的面前，告诉他可以期待一会儿的新闻头版了。 文扬笑得有点无辜，跟我说现在如果不舒服可不怪他啊。 “我可是辛辛苦苦捧在手心里三年的小宝贝儿啊，庞老板你下手好歹有个轻重啊！” 我回过头，沙发上的男子不慌不忙的把茶杯放回茶几上，而我几乎是僵在了那里。 我想说什么？这三年里，有无数个自言自语的蜷缩在角落的黑夜，有无数个我在谈判桌上能言善辩的瞬间，而我此时喉咙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文总你签了合同不还是很高兴吗？合同签完有空送来吧，我有事先走了。” 庞晙站起身，一身笔挺的西装带起一阵凌厉的空气。 不用细查我也猜得到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扬这王八蛋，为了一己之利把我送到了哪里。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啊，”文扬仍故作无辜，“我猜你反正早也是他的人了吧？怎么我是猜错了？” 我几乎气到手抖，真的想杀了这个杂种。 可是事到如今，这样屈辱拿来的合同，我还是得签下自己的名字。蒹葭需要这个合同，为了我已经努力了三年的事情不至于功亏一篑，我只能签完然后愤然离去。 电梯已经下去，我立刻改楼梯，终于在前厅快步追上了庞晙。 我只是想问清楚，我可以不纠缠，我可以不发泄任何愤怒。 “庞晙！” 脱口而出的瞬间，我后悔了。 庞晙的眼神里透着厌弃的看着我，另一只手抓着苏菀的手。 我继续是哆嗦着放开了他的胳膊，苏菀暗暗的骂了一句不要脸的东西。 他们走了，这不是庞晙。 为什么。 巨大的疑问缠绕着我，庞晙当初为什么走？这个其实在这三年里我无数次自己问自己，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回答我的，永远还是和文扬当初一样说辞。 他就是个追逐名利的普通男人而已，是我幻想太多了。 我试图否认这个答案，可是今天却又得到了一个有力的证实。 我没法说服自己不难受，这三年里的重压之下，我终究还只是一个人。等他回来，又惧怕他突然回来，终于我开始接受他是不会回来的事实时，他又冒了出来。 我蜷在消防通道的楼梯上，独处是我唯一能够舔舐伤口的时候。 泪如雨下，我使劲的抓着自己的衣服，我是绝对不能哭出声的，也绝对不能让人看见我的弱点所在。 终于觉得足够了，我才站起身，吸溜着鼻涕，发现纸巾已经告罄了。 这就很尴尬了，我想出去就近到洗手间洗把脸解决一下，身后突然啪嗒一声。 我紧张的转过身，发现是二楼丢下了一包纸巾，然后听见上面的安全门被利落的关上。 是谁？我捡起纸巾，迅速追上去，但是再没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收拾好，迅速的离开了轩扬。 这几天过得不大好，我几乎没什么睡眠，只要一睡觉就会想起庞晙。就算他是混蛋，我现在也没办法把他驱出我的脑海。 还有另一件事，正锋现在的老板是庞晙。事实证明之前的南迁实在是梁正锋最失误的一个选择，庞晙在这个事件上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作用，彻底得到了梁正锋的重用。他一步一步的策划，加上从苏菀那边得到的一些来自郑东晟那边的支持，现在梁正锋已经实实在在的被庞晙架空了。 我从未想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我知道什么道德底线对生意人来说有时候就是个摆设，但是我不相信我认识的庞晙也会那么狠绝的对人下手。 他回来的消息迅速传遍，一时间我成了身边的人关心的焦点。 德叔当然也叫我去聊天了，问我是不是已经和庞晙见过面了？我蔫吧唧的点点头，不想多说。 “丫头，”德叔劝我，“你现在觉得他陌生也是因为你当初对他认识的不全面，看开一点吧，他本就是那种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得理智的接受事实，不要再因为感情让他有对你造成重创的机会。” 我失落的摇摇头，庞晙会害我吗？ “那你以为蒹葭最近会无缘无故被一个不明来源炒出的负面新闻缠身？那天你从酒店出来后让人去查的那辆车真有那么难查吗？还有肖艺就那么容易跑出来吗？” 德叔已经在暗示我了，可我还在回避，继续摇了摇头不想承认。 “你承不承认都没用，反正事实就是这样。我想着你这孩子当初被他伤的不轻，所以一直想把他暗中轰出去，永远别让你再接触到他。可这小崽子也是又稳又狠，看准了就叮你这儿，我也没法子了。” 我垂着头说不出来什么，事实很残忍，我很崩溃，但是无力表达。 第二百六十八章 侮辱 第二百六十八章 侮辱 德叔看我这个熊样，也不忍心继续刺激我了，叫我回去自己想想。 “你记得你现在的身份，”临走前德叔提醒我，“你不仅仅只是林蒹，你身上还有别的担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 我其实根本不明白，不过庞晙他就是我的死穴。 感冒依然没好，回去的路上我就顺路去买了个药，一开门跟小陈撞了个正着。 我有点意外的问他是生病了？ 小陈撇撇嘴说他才没病，又是文轩指挥他干活跑腿。 “你跑啥啊？他病了？” 小陈呸呸了两口，说轩哥没病，给文董事长找药。 这我就乐了，文家好赖那么大的产业在那儿，给董事长找个药能到满大街挨个药店问的程度？ “现在就这样啊，”小陈不高兴的说，“我劝过轩哥了，那个大夫就是帮着文扬耍咱们呢。可是咱们也没办法，人家就说要这个药，但是国外厂家都停产了，咱们内地也基本快要完全脱销了。” 我皱了皱眉，说换个大夫不就得了。小陈则嚷嚷着已经换了无数个大夫了，文扬现在占着上风，大不了来了一个收买一个，文轩根本没有什么足够的反抗力度。 “再说董事会，我也不必多说……就算是咱们有证据说文扬买人，人家也未必听咱们的是吧？” 这个话我没法接，因为现在的形势，明面上我还是得无条件的支持文扬。 小陈看我没话了，赶紧追了一句：“别，姐，不是……你别误会，我没有点你的意思，你别为难！咱俩交情归交情，你也得工作生活的，没事没事，当老弟胡说八道……” 我看着小陈开着前几年买的车子离开，文轩混得不好，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我虽然表面光鲜，其实背地里也是深陷暗流。 但是这种蛰伏，最近已经快要有破土的迹象了。 对文轩来说，自己可能有个不大疼爱自己的父亲，但是总归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至亲了吧？ 这件事我想给他放放水。 我买了药，然后驱车回蒹葭。文扬做这些手脚怎么也会留下痕迹，我知道之前美国那个死皮赖脸的大夫是肯定收了钱了，但是证据还是抓不到。 我和颜沁在大局上是基本已经完全接管了文扬手下九成的事情，我打给颜沁询问，颜沁也不知道消息，我就只能安排小晗开始查这个事情是文扬这边谁去直接跟大夫接触的。 晚上来了消息，说是文扬身边随便找的人，并没有什么背景和关系。那就容易多了，我就直接让人给他带了话，说是文扬的意思，叫他告诉大夫别再为难文轩那边，好好治疗患者。 那人颠颠的把话带到了位，回过头就被我这边的人悄悄带走了，然后彻底消失。 文扬这边再问起来，也只是那人被文轩买通了，随后畏罪潜逃了而已。 本来这种事情我这三年里就没少干，怎么说也算是轻车熟路了，但是偏偏这回就翻了车。 大概就这么过了一星期，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庞晙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不准备给他见一面吗？ 我谨记着德叔嘱咐我的话，冷冷的回答他我很忙，有事快说。 可是接下来庞晙张口就报了那人的信息。 “庞老板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依然很淡定，因为对方有很大可能是在诈我。 “想行个举手之劳而已，无意间找到你们那边的人，准备送到文总面前去。” 他这是在逼我，我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跟文扬冷战，现在抬杠可对自己无利。 “时间地点。” 我只能先妥协一步。 虽然感觉这厮大晚上叫我去他家里没有好事，但是我明知是贼船却也还是得上。 我进门的时候无意瞥见了一旁鞋柜上几双颜色艳丽的高跟鞋，看来苏菀也住这里，不过今晚似乎不在家。 装修倒还是庞晙喜欢的风格，他却不是我喜欢的庞晙。 “说吧。”我自顾自的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庞晙抱着个笔记本在一边忙着，半晌才开口，问我就不怕他再给我下药？ “我怕什么，”我淡淡的说，“要不你药死我试试？” 庞晙听完把电脑一合，丢在一边，坐直了问我：“那你的意思是给你下药做点别的事情你都无所谓咯？林蒹我发现你还真是个婊子啊，直接说你能卖就得了。” 这话听得我直接攥紧了拳头，我记得上次敢这么当着我面说这话的人的确已经不在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努力维持着镇定。 “我说的很清楚了啊，”庞晙倚在沙发上看着我，“把人送到文扬面前，你有什么听不懂的？” 我当场甩脸子说那就送吧，随便你。 “你就不问问我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直接拿起了包要走人，说我没兴趣。 “没兴趣你会来？”庞晙一把把我拽到他的身边，“就为了见我一面，然后让我嘲讽一顿来平衡你心里的愧疚感，是吗？” 我挣扎了一下，冷冷的告诉他：“我对你没有什么愧疚的，倒是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话音一落的瞬间，他眼里透着前所未有的愤怒，几乎要捏断我的手腕。 “林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原谅。” 我也很愤怒，彻底挣脱开他的掌控，问他那我到底哪点不可原谅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不想让人见到文扬吗？”庞晙绕开了我的问题，“你留下来，今晚留下来陪我，正好苏菀不在，免得你俩吵得我头疼。反正把我陪高兴了，人随便你处理。” 我严重怀疑庞晙是不是精神错乱了，这种无耻的话他也能说出来。 庞晙见我眼神错愕的看着他，反问我他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你在轩扬持有的股份、蒹葭现在的规模、你的地位……不都是靠着你这几年一路卖上来的吗？都快让人玩烂了的货色，我没嫌你脏就已经很抬举你了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恨他啊。 为了追求他的名利，背弃什么狗屁的誓言，把我独自一个人丢在艰难的绝境里，踩着别人的尸体苟活了三年。三年后回过头就是给我一巴掌，嘲讽我是个卖身上位的婊子。 为什么会是这种人？ 是他没错，我现在很理智，理智到打心眼里对这个男人失望和鄙夷。 德叔说，这是同一个人，只是我没有认识全面。 我缓缓抬起手臂，一巴掌落在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我真好奇他那张脸会不会溶解掉，后面到底藏了多少张面孔才是真正的他。 庞晙没有如期的暴怒，他依然保持着得意的神情，稍微摸了摸自己被打红的那侧脸，声音低沉的问我：“宿德云就没教过你吗？给脸不要脸可是不好的，这一巴掌我就当你少教。你最好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的行为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努力三年的事情，现在大厦倾颓的节骨眼上，我的确不应该多生事端。何况最近我对文扬的态度实在是有些尖锐，要是这件事再拎出来，而且是被庞晙这边添油加醋的拎出来，对我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 可我又怎么能忍下这种侮辱！ 我对自己的行为的确是要负责任的，可是我该怎么办。 从凌厉到无奈，我的气场就这样暴跌了下来，然后把脸背到了一边，我自己也不想自己这样狼狈。 庞晙突然凑上来压住了我的唇，我本能的推了他一下，但是却被他摁住了。 我脑子里本来还勉强维持镇定的思绪在被他压住的一瞬间炸掉了，我应该还有其他的解决方法，不用这样的，我应该果断的拒绝他。 可是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对他这边现在根本一无所知，短时间里也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捅到文扬那边去。 我还能怎么办！ 混乱的思绪再回过神时，肩膀已经裸露了大半，他揽着我的腰把我抱起，搭在肩膀上带到了卧室的床上。 我有点慌乱的叫他别这样，但是很快就被他疯狂的撕扯给堵了回去。 实际上我是有推开他脱身的机会的，可我还是失败了一次，当然不排除我自己故意的成分。 “你平时不也这样吗？”庞晙的话随着颤动的空气拍在我的耳侧，“为了钱脸都可以不要了，跟谁不都一样。” 我从乱成一团的思绪里终于整理出了一句反驳他的话，但却被淹没在摇晃下坠的悸动里。 他就是想这么折磨我。 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又爱又恨？应该是这样的。 等他终于满足的离开床榻去浴室冲澡的时候，我卷过被子，盖住自己还有些不规律的气喘，然后安慰自己结束了。 在他回来之前我睡着了，没出息的我睡死得跟猪差不多，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只是夜里莫名其妙的醒来过一次。 我迷糊的转过身，看见庞晙背对着我睡在床榻另一侧，心里突然有点酸楚。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把我支走 第二百六十九章 把我支走 我距离庞晙还不到半米，但是却成了最遥不可及的距离。 中间跨了三年和无数个未知，我只要闭上眼就会浮过这三年里栽在我手里的人的影子，我也很害怕，我也很想告诉他。 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搂着我睡了，他很讨厌我，我也没法跟他开口。 可哪怕只要靠近他一些也好啊，只要稍微靠近一点，能感觉到他身上温度就好。 我小心翼翼的往他背后挪了挪，真的很小心。 “离我远点。” 冷不丁的一句话拍在空气里，而且是那种满是厌恶的语气，让我心头一颤，紧张的缩回了自己身子。 我一整夜都蜷缩在自己那侧床榻的边缘上，在无尽的惶恐和心寒中入眠。 天何时会亮？我不知道。 早上庞晙起床的时候动作大了点，我睡得又太靠边，床榻一震，整个人直接从床上翻掉到了地上。 我的膝盖着地，磕得生疼。蜷在地上看了一眼，居然这就摔青了。 一扭头正要爬起来，却看见身后的庞晙手尴尬的伸到一半。 是想扶我起来吗？ 我满怀期待的得到自己自作多情的回答，庞晙嫌弃的把我扒到一边，示意我别挡着我开抽屉找药给我而已。 我没穿睡衣，只好狼狈的爬回床榻上再揉一揉自己生疼的膝盖。 药我认着吃了，他不耐烦问我什么时候滚蛋，苏菀要回来了，叫我别给他找事。 我默默地把衣服穿上，然后穿鞋头也不回的走人。 半路何霖给我打电话，说侥幸逃跑的那人被送回来了，现在已经被他亲手处理了，让我放心。 “不过那人倒是全交代了，除了让医生故意刁难以外，文扬还安排他在文董事长的药里加了料……” 意料之中，我问何霖对方有没有吐出点实质性的证据，得到回答后我立刻安排给了小陈那边我安插的人，让他去把证据找出来，让小陈交上去。 阳光很足，晒得我都有些头疼，我工作了半日，便认怂回家补觉去了。 文扬算是搭上了庞晙这条线，我知道这两人对我都有戒备，所以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我也被堵得一无所知。 一时间几乎我这边所有安插在文扬身边的内线都被齐齐的斩断了，就连颜沁也被盯上了。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搅局，庞晙可真是看准了时候。 不过我只要手握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和文扬剩下的那点把柄，他就不敢轻易动摇我的位置，大不了我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我现在担心的是庞晙那边，他既然逮住了那人，并且精准的把这件事拿来威胁我。我想他是看得出来我对文扬存在二心了，这些线人被斩断的事情肯定也是他授意的，他这是摆明了站在文扬那边要跟我作对。 “上一期的合作林老板怎么看？”文扬把我叫去开会，结果我上来被庞晙呛了一脸。 上一期的合作我这边完全是糊弄，这么问我不就是想找事说我一顿吗？ 我也干脆豁出去了，厚着脸皮说我们蒹葭尽力了，您满不满意您的事。 “我觉得也是这样。” 庞晙没脸没皮的接了一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他本就不是想找我毛病，他就是想等着我说这句话而已。 已经来不及改口了，庞晙接着说：“我觉得林老板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我刚刚与文总还怕续约你会觉得有负担，但是看来林老板并没有负担，那么文总这下子我们续约的事情就算达成了。” 果然是故意绕我，庞晙明知道我现在拿他没什么办法，只想尽可能的躲着他，可是他就非要拿合作的事情拴着我。文扬担心我跟会跟他翻脸，所以在这件事上虽然愿意跟庞晙混在一起，可又惹毛了我，所以就有了刚刚的对话，庞晙直接把我绕了进去，文扬也会说续约的事情我也是自己同意的。 我只能看着这俩人把合同给签了，庞晙对我的脾气摸得太透了，他太了解我，甚至都能知道我下句话要说什么，对我出招的话我根本防不胜防。而我对现在这个陌生的他，除了措手不及，根本没有别的反应。 “那么接下来去生产地评估的事情也麻烦林老板跑一趟吧！” 去就去，我巴不得离你们远点，我拿着文件转身就走。 不就是出个差，有什么了不得的，我回去就开始收拾东西，早去早回我下午就准备去。 我一手拽着行李箱，最后去了趟店里交代我不在这段时间的安排。 “我不在这段时间，蒹葭本身的生意交给顾清处理，宿家的那些摊子有事找颜沁就行。如果有杂碎找死的，那就何霖你这边还是老规矩。小晗你跟我走，璐璐和祁毓把账务和库房那边搞定就行……” 说完我就领着小晗上车出发了。 “还是先去把油加满吧，”小晗听我说完目的地后建议，“那边地方我去过一次，那偏的简直绝了！” 一开始我还觉得没什么，我俩轮番开了一天一夜后，我才彻底体验到什么叫大山深处。 我们走的大概是山间上唯一有人类文明的路，其余地方都是荒草和山沟，周围被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大山挡得严严实实的，除了一直往前开根本找不到别的方向。 “这要是遇个恶劣天气再抛锚了可就惨了，手机连信号都没两格的……” 小晗这个乌鸦嘴，刚说完这话，天就开始掉雨点。这还不算完，雨越下越大，前面的路况也越来越差，然后车子真的抛锚了。 “晗啊，”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以后能不能盼咱姐俩点好的啊？” 小晗崩溃的把打不出去电话的手机一扔，跟我说她能怎么办，她现在也很绝望啊。 我俩就在这倾盆的大雨里靠了三个点，修车是不可能的，只能等过往车辆救一救我俩了。 我睡得正迷糊，被小晗一巴掌给拍醒了。 “姐！姐！别睡了，后面有车！”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跟着小晗去拦车。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缓缓的停下，谁知车窗刚摇下来，就看见苏菀得意得不知道怎么表达的神情。 “这穷山恶水的您自求多福吧，我还赶着过去有事忙呢，再见了林老板。” 苏菀笑呵呵的又把车窗关上，然后突然一脚油门，故意溅了我和小晗一身泥点子。 小晗气得直骂，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转身回车里窝着了。 我没想到苏菀会跟着一起来，的确正锋是要出一个人同行，可是居然是这个三八，这回真是有的头疼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雨才停了，我自己下车鼓捣了半天车子还是死在这里，最后后面来了一辆运货的小车被我们拦了下来。 我们说明了目的地之后那人很豪爽的下车帮忙把我们的车子挂到他的车上，这人自称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厂子的送货工人，正好把我们带过去。 就这样折腾了一路我们才勉强到了地方，厂子里的人先安排了住宿。我和小晗把衣服换好出去吃午饭，苏菀已经神气的在人家生产区外面观察考量了。 这边的工人大多都是当地的人，不过老板那些全是外来的。当地人都很朴实，虽然没有正经地方修个车，但是厂子里的几个司机师傅还是帮了忙，把我那辆破车给修好了。 下午的时候我就跟着一块去评估了，人家是尽心尽力，甚至还有点诚惶诚恐的迎接苏菀这个主儿。我感觉就差插三炷香给她供起来了，但是苏菀还是一脸刻薄像，就连旁边的工人躲闪不及没有给她让路，她还要骂上一句农村人没文化。 我看她那下巴快抬上天际的样子，安抚挨骂的工人时随手顺走了车间里两根不小的钢钉。去后院参观的时候，我借机开溜，在苏菀的车下动了点手脚。 我让小晗去买两条烟给今天帮我们修车的师傅送去表示感谢，结果这没出息的小崽子闻人家的烤地瓜香，给我揣了两兜子烤地瓜回来。 “这些够咱俩吃一星期了，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你，人家给你你就拿？” 小晗一边塞地瓜，一边说人家是一片好心，她不拿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这边的人家也不是特别富裕，随便拿人家东西还是不好的。 我想着，第二天遇到那几个师傅在院子里说话时就去打了个招呼，当时正好下雨，我就在屋檐下多说了几句。 “我们这个地方也是穷，死活干上一个月最多才给两三千，中间利润全让上面给挣了，就连咱们那个送货的车其实都是外壳翻新的旧车，有几辆车一直都有毛病，报了也不管。上回小发子开车翻了，腿都折了，明明就是刹车的问题，老板就给拿了两百的路费让去市里看看病，剩下再就没管过，人到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说罢就是一阵叹息，之所以选择这个生产方就是因为这家厂子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公司名下的，然后成本造价要比同行实惠。这要名头有名头要条件有条件的，肯定选择这家。 第二百七十章 另有目的 第二百七十章 另有目的 从我这一路寻下来我也看出来了，这个厂子表面上是弄得不错，包括生产设备什么的都不错，可是在一些细节方面就是能糊弄则糊弄。 对我这种细节之处都要追求满意的人来说，这厂子的好感度我可是不高。再加上苏菀的态度很强硬，我这边不想跟她起冲突所以一直没说什么。导致负责带我们参观评估的人都认为我们两人中，苏菀是领导，我是来跟班的，所以对我的态度有些轻蔑，甚至我想看一下这几年的相关资料都不被允许，说是已经拿给苏菀看了。 本来这件事就是我和苏菀两个人同时签字才能确认的，今天是来这边的第四天了，基本上能该看的东西都看了。这厂子里的人明显也是给苏菀送了点东西，苏菀表示很满意，接下来就开始研究签字的事情。 连绵四天的阴雨，我泡在这里都快发霉了，她同意就同意吧，我也就没说什么，反正出了事签了字都有份。 小晗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一切就等纸质合同送来。很快就有人上来敲门，我笔一挥签了名，领着小晗匆匆下楼。 可是此时手机却响了，来电是文扬，这边倒是有信号，不过也是说了半天才听清楚。 “你先留下，等第一批货到了我们这边你再走。” 这就硬生生把我塞回去了，我只能和小晗看着苏菀神气的开着车离开。 等就等着，反正到货也就是一天之内的事情，我安安静静的睡了一下午，再起来就收到了一个并不乐观的消息。 “文泽明病危，现已送抢救。” 我一听这个消息便想明白了这次为什么要把我塞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文扬就是借机想把我支开。 近日在文扬身边的线人都被砍得差不多了，这消息现在到我手里都不知道是第几手了，外面现在此时肯定应该乱了套了。而文扬却早早的把我送到了这里来，我根本出不去，更别说做点什么。 我立即从床上起来，把衣服穿好东西装好，去叫醒小晗，赶紧跟我走。 小晗一听我说了什么事情，立刻阻拦我不能这么做，现在天已经黑了，这个路是绝对不能走车的，不然说不定会出什么事情。 “再说姐你现在走了，那文扬再拿你擅自离开的事情说事怎么办！” 我为了这件事准备了三年，他说不说我也不差这一点了，我头脑一热硬是把小晗拽走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我和小晗匆匆忙忙的跑到停车的后院，小晗先跳上车去油站加满油，我焦急的站在院门口等着小晗回来。 “林老板你们要走啊？”后院里看车的打更老头问我。 我胡乱的点点头，说外面出了事情，不得不走。 “可是这路走不得车子啊，你们还是明天再走吧，太危险了！” 小晗已经把车子开了回来，我只能跟人家匆忙道了个别，立刻上路。 直到把车子开到外面我才意识到什么叫“走不得车子”，若是再往前的柏油路还好，刚上路时是一段土路，经过雨水几日的浸泡，这个路面跟煮过头的面皮似的，黏黏糊糊的一深一浅的。 我现在是真后悔没听德叔的话，当初就该买个霸气的越野用车。这下子车子陷在泥坑里，愣是上不来，我只能鞋子一脱，跳下去去推。 深深浅浅的坑推了不知道几个，我终于累得筋疲力尽，只能跪在大雨里，绝望的看着车子泡在泥水里。 三年，整整三年，那些几乎残忍的努力，现在都跟着这辆破车一块泡在了泥水里，爬不出来了。 我对不起林姨，错失了现在这个机会，大局一旦定下，那就不是几场腥风血雨能翻得回来的了。 林蒹你个废物。 小晗从驾驶室出来，想拉我回车上，此时漆黑的四周突然划过一道车光。 我惊讶的回过头去看，居然是厂子里的车子。 “林老板！”厂子里的两个师傅特意开车追上来的，“我跟你说这个路小轿车走不了的！” 刚刚看门的老头跟两个师傅说我贸然开车往外走的事情，两个师傅开了几年的车猜得到我肯定连大路都上不了就得抛锚了。于是立刻开车追出来，拖着我的车这才成功把车子从一个又一个的泥坑里拽到大路上。 司机说这个柏油路也湿滑不好走，执意要把我们送过这一段才肯回去。小晗在我们的车上继续跟着开，我则坐在前面的大车上。半路上我们还遇到了苏菀的车子，小晗几乎不用我提醒就停了车，然后把那天苏菀的话原封不动的怼了回去，又溅了对方一身泥才兴冲冲的继续开。 连司机大叔都骂了一声活该，我故意找话说，问他苏菀是怎么得罪你们啦。 “我听人说这次明明就是林老板你自己是负责人吧？她在那儿狐假虎威这么多天，搞得我们全场上下鸡犬不宁的，结果今天说她其实根本就不管这事。” 我纠正对方，这次的事情苏菀也是负责人，是我们两个人同时负责的。 “那可能是办公室那个老姜他看错了？”司机说，“他是看你们那个什么文件这才发现的，说那个苏老板事儿多，还不管这次的事，人家上面给的文件上其实就是林老板你一个人负责。” 都不是直系负责人，这话我也就没放心上，谁知道整整两天一夜我们马不停蹄的额冲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大了。 在出了山区之后，手机就重新有了信号，送走两个师傅，回头我就接到了电话，告诉文泽明过世了。 我心里当时就悬了起来，饭都顾不上吃一口，买了两瓶矿泉水冲了冲脚上的泥巴，然后杀到了轩扬楼下。 “去叫何霖带点人来，”我安排小晗，“别把动静闹得太大，人就守在楼下隐蔽点的地方。” 我冲上楼，文扬的办公室里黑压压的一群人，这几年他带起来的可靠人手基本全来了，就连庞晙都来凑了热闹。 文扬正神采奕奕的跟旁边的人讲他登上董事长的位置后要做的规划，那神气劲儿，根本不像自己老爸去世了。直到见我冲进来，眼里也仅仅闪过了一丝意外，随后又神气起来了，问我怎么回来了，还这么狼狈。 “狼狈也比狼狈为奸好百倍。” 说罢我还瞥了一眼庞晙，庞晙面色阴沉的掏出手机，估计是要问苏菀的情况。 “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来小宝贝儿，赶紧披个外套，你这衣服是湿透了吧。” 文扬站起来递了我一个外套，我给他个面子接过来穿上了。 颜沁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皱着眉头跟我摇摇头，暗示我情况不大好。 我再打量了一圈屋里的人，这里有大半数可以说是我一手扶起来的。但是现在其中显然有几人眼神躲闪，看来文扬是已经算到了他们头上了。 情况果然不好。 “我说林蒹啊，”文扬开始找东西，“这次让你负责去评估生产地那边的事儿，你这么跑了万一这批货有问题可是要你这个唯一负责人担后果的啊。” 唯一负责人？ 我愣住了，难道苏菀是个幌子。 文扬看我一脸震惊的样子，从桌面上抽出来一份文件，上面赫然写着由我一个人单独负责，压根就没提苏菀的名字，还有那份评估结果的担保签字上也就只有我一个人。 糟了，这回彻底被人套住了。 我已经明白自己被文扬抓住了一个致命点，但是文扬他是想干什么？就算是我站出来同意他上任董事长的位置，但是最终会站他这边的董事也不会比文轩那边多。看他现在来势汹汹的样子，应该是觉察到了我的计划了吧，既然都能把我这边的人齐齐斩断，他怎么会意识不到这点呢。 “文总，开会了。” 文扬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领着我们一排人下去开会。 “庞老板也跟着去吧？”文扬真是不嫌事大，“挺有意义的一场会呢。” 文扬到底想干什么！ 我被满心的疑问与恐慌缠绕着进了电梯，然后再进了会议室，进门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尖锐目光。我在一些人眼里还是不折不扣的“罪人”，他们说我是算计文家为自己谋利的一条狗，在即将开始的这张无声的战场上，我因为立场问题定会再次被推到刀尖上。 度秒如年的等待，文轩还没有到，但是让我窒息的气氛就已经压下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文扬，想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能在人前装模作样的演一个悲痛的儿子，结果人家依然很嚣张的坐在那里高谈阔论。 我始终觉得不安，毕竟我知道了自己的一个致命点被人抓住了，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低着头也没法回避那道视线的打量，和我一样进门没话的还有一个庞晙，他坐在文扬的后面，应该就是他的目光此时正重重的压在我的身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威胁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威胁 在我猜透庞晙的想法之前，坏消息先一步来了。 申鸢真的是完美继承了祁毓的被绑体质，但是我还真是没办法，就得认怂。 这孩子的确是我的软肋，这点在上次祁毓婚礼上就求证过了，不过这次的主意百分之百是庞晙给文扬出的。 当我看到消息的时候，我就直接操起桌面上的玻璃杯，吧嗒一声扔在文扬面前砸了个粉碎。 我看他是真的觉得我不敢跟他拼到鱼死网破了。 全场肃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我的身上。 “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文扬笑呵呵的问我。 “想怎样，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懒得回避人了，在场的谁想找死那就随便传，把我林蒹惹毛了有什么后果这三年里有的是例子。 “叫你来开会的，”文扬意味深长的提醒我，“有事的话就在会上说了。” 拖到最后关头才肯说吗？知道提前告诉我，我就有可能反转局势的可能，所以干脆拖到我不得不就范的时候才说。 庞晙和他放在一起还真是可怕。 但是我手里的确没有什么能对他构成一击毙命的打击的东西了，就连造成重创都没有什么了。 如果非要说最大打击的，那也就是前几天翻出来的他买通医生加害文泽明的事。只是这件事我是安排文轩那边知道，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会不会是文轩已经用过了但是无效？ 我赶紧发消息问何霖，这件事现在都进行到哪里了，文轩那边到底知不知情。 正等着何霖回话呢，文轩来了，议论说戛然而止。 文轩的状态不太好，具体说是比较符合一个失去亲人的样子，俨然区别于恨不得打个红领带高调出场宣布自己上任的文扬。我心里微微有点愧疚，若是我对文扬的管制能再有力一点，或许他的加害就不会这么放肆，文泽明也不会这么快就去世，文轩也或许还能再振作几日。 会议就样开始了，看起来和平时并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桌子下面的暗流已经顶到了顶点，即将爆发。 宣布文泽明去世的消息时，何霖给我传回来消息，告诉我那件事被文扬那边安插的人暗中截下来了。而且文扬那边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是我这边刻意帮的文轩，所以一直有针对性的藏着这件事，不让我这边知道消息被截下来了。 “但是证据被咱们的人冒死带回来了，刚刚被我拿到了。应该是文扬的人来追这份证据，现在文扬在往这边大楼这边调人。” 这句话是重点，我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些，这就说明了文扬还是畏惧这份东西的。 “说死也得把东西给我拿住了，”我回复何霖，“想办法动点手脚，让他们相信证据现在是在正锋手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咬狗一嘴毛，所以这滩浑水我可就先搅为敬了。 “等会，我要发言！昨晚轩扬有批货到了，但是经检验，离合格标准相差甚远。这批货我看了一下，上面的负责人可是写了林蒹的名字啊……” 来了。 发言期间，我的手机也进来了一条消息，我低头一看，正是文扬。 文扬依然不温不火的笑呵呵的示意我看看，他有话想告诉我。 上面赫然写了八个字：“引咎辞职，我就放人。” 我心里一沉，随后混乱不安的思绪突然沉淀了，我明白文扬想干什么了。 但是我还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文扬，庞晙也在那边，他也正盯着我。庞晙会以我以往的脾气做参照进行判断吧？跟我以往凡事不肯轻易认输的态度相比，这会儿我要是轻易的就答应了，那就反而显得有点奇怪。 “没有余地吗？”我故意回复文扬，“大不了我把我手里那些对你不利的东西交出来。” 文扬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略显无奈的跟我摇摇头。 “对此林小姐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那边的董事还在咄咄逼人的追问我。 我看都没看他一眼，然后继续给文扬发消息：“先把申鸢带到我的人面前去，我提辞职的同时你们必须放人，可以吧？” 文扬同意了。 “林小姐？林蒹！不管怎么说，请你放尊重点吧？看手机什么意思，你这种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这才放下手机，全屋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我身上，我默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问他说完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 手机又是一震，何霖发短信告诉我他们把鸢儿带到他的面前了。 “好，”我点点头站起来，“那我为此事做出负责。” 抓了张纸刷刷的写了一行字，申请辞职什么的，然后把手里所有的文件拿起来往空中放肆的一扔，嚷道：“老子他妈的不干了！我林蒹辞去董事一职，哪位大爷想来就来吧，我不伺候了。” 我潇洒的往后一蹬，转椅直接离开会议桌，这下子就算是到旁听人员的位置上。 刚刚发言的那位大爷像是受了奇耻大辱，还想找我理论个三百回合，但是文扬示意他闭上嘴，他也就只能悻悻的坐下。 何霖继续回报：“鸢儿已经安全带回，麻烦老板费心了。” 这么一闹文轩显然也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没等他再开口说什么，文扬像是如释重负的站起来做他梦寐已久的发言了。 “既然我父亲去世了，那么董事长的职务和生前他个人所做一些安排现在也该重新考虑了一下了吧？” 我冷哼了一声，文扬啊文扬，你还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消灭了威胁了啊。 我想可能是庞晙先给文扬起了个错误的开头，文扬把我当成了他最大的威胁。庞晙的确是比他更敏锐的觉察到了我的一些异常举止，比如我这三年里不断地给自己积蓄实力，还对文扬处处节制。他们把我这种行为的原因归结成了我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文家兄弟内斗，最后我想坐吞整个轩扬。 所以文扬视我为最大的威胁，而没有考虑过我其实是为了文轩一边做打算。 这反倒成了一个巨大的烟雾弹，大大的帮了我了。若不是文扬的这个误会给我的行为找到了让他信服的解释，怕矛头早就会瞄准文轩了。如果文轩先挂了，那我这三年就真的什么都白玩了。 “按照本公司章程，董事长的人选是由董事会投票产生，票多者当选。” 把我踹出去算是杀鸡儆猴，文家的地盘现在当然只有文家这哥俩做候选人了。 颜沁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我被踹出来实属意外。运筹帷幄的头儿被开出来了，又没有任何商量安排，本来我这边埋在董事会的人现在都有些乱了手脚。最后投票结果也难免让我暗自心寒，毕竟文轩在这三年里是被逐渐打压下去了，这种状况下人人自保才是上策。所以我最后也还是暗示颜沁继续支持文扬，为了反转局势，我还得保存实力。 文扬这回可是猖狂极了，直接走到前面让文轩起来给他让座。 “现在这不是你能坐的位置了。” 我看着文轩苍白的脸，心里有点酸楚，但是我现在还没有等到我要的时机。 文轩本来就消耗得略文弱的身影都透着颤抖，离开了那把椅子，走到一边董事坐的位置上。 可是文扬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继续说道：“我说老弟啊，那里也不是你的位置啊！” 何霖说文扬还在往这边调人，看来是他是想赶尽杀绝。 这混蛋。 “那我就发表我上任后第一项决定吧，”文扬不留情面的说，“这几年轩扬的效益增长缓慢，我提议请文轩离开董事会，没能力的人上来也是耽误。” 很快文轩最后的几位拥护者就站出来反驳：“笑话！要让文总离开也不是董事长说得算的！除非董事在职期间自己引咎辞职，否则想要解除董事的职务就必须要召开股东大会决定。” 文扬面对挑衅者并不慌张，说那就召开立刻股东大会决定好了，随后鹰一般锐利的目光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既然要召开股东大会，那我再说一下第二件事，重新任命林蒹为轩扬的董事。” 屋里就又炸了棚，显然持什么意见的都有，不过文扬桌子一拍，说他最近应该会很忙，这个股东大会他就先把同意的票给投了。 我也真是服了文扬这个人了，他手里持有三十五的股份，我手里持有十五，其他百分之十他的狗腿子分分钟就能凑齐。他既然表明了支持我，那我重回董事会的事情是板上钉钉了。 “那这多麻烦，”一向不说话的颜沁突然伸手抓过了刚刚我签字的辞职信，“董事长上任之初事情肯定多，要我看……” 颜沁直接把我刚刚的辞职书给撕了，问文扬这样如何？ 文扬亲自走过来，把我的给推回会议桌前，算是赞同。 我看着他暧昧的眼神我就想一个文件夹砸上去，文扬先是打了我一巴掌，然后给了我一个枣。他的意思就是这算我什么也没损失，让我不要跟他计较，毕竟他也知道我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第二百七十二章 矛盾与决定 第二百七十二章 矛盾与决定 如果我领了这个情，继续在轩扬这么窝着，我的生活虽然不至于实打实的安稳，但是最起码少了这么一场结果未知的恶战。而且三年前的那场约定，仅有的那几个知情人我全都抓在了手里，捏死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现在我就是反了悔，那我也付不出什么代价。 “好了，那一切就等股东大会吧。对了文轩，提前把你那些东西收拾收拾，我又用不上，扔还费劲……” 我轻轻的点点头，附和了一句是该收拾了。 话音刚落，耳畔就炸开一阵对我的指桑骂槐。 “林蒹，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也不怕遭报应，当初林董是如何待你的，你这条狗……”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瞧了一眼，是董事会里的老人，对我这种小丫头显然很不屑，但是我这一眼看过去他还是闭了嘴。 但是此时的文轩他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他不可能甘心。 “那我问你，”文轩努力平稳着自己的语气，“爸的病情突然加重，你是不是动过什么手脚？” 这种事情其实我想在座的每个人听了心里都会咯噔一声吧，文扬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明显口是心非的回答了一句怎么会。 实际上，怎么不会。 文轩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无助的境地，激动的冲上去揪住文扬的领子，问文扬还算不算是个人。 “我说老弟啊，”文扬一把扯回自己的领子，“我这件衬衫挺贵的，你还是想一想你以后的日子里能不能赔得起这个价钱的东西吧。” 文扬把转椅往后一退，脸上挂着大获全胜的笑容。文轩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颤抖着拿起了自己的东西，转身要离开。 “所以说做人啊，重要的是管住嘴和脑子，首先说话得过脑子，同时脑子里也别胡思乱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看着文轩走到门口，要去推开那扇沉重的门。此时文扬的话不亚于锋利的锥子，现在的文轩更是几近崩溃的边缘，可文扬依然咄咄逼人，穷尽毕生所学去羞辱自己的弟弟。 我想过的，如果我不站起来，不伸手去帮文轩，未来一段时间就不会冒那么大的险，少去很多危及性命的麻烦。 文扬重新拉我回来就说明了他愿意继续与我合作，不愿意与我为敌找我麻烦。再加上我这几年圆滑的处事方式，继续搭着文扬这条船，我很快就会拥有一段品质更高的人生辉煌期。不会有谁因为我这次的不作为敢把我怎样，只要我不承认，我可以把事情的痕迹清除到我与林姨没有任何协定，这件事可以当做从来就没发生过。 我知道这是一个多好的选择啊。 三年里我伪装的很好，可我对名利的渴望也已经到此为止了。 因为和三年前一样，我就算装得再好，我也还是只想当林蒹而已。 文轩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文扬起身正要宣布散会。 “慢着，”我默默地站了起来，“给我找张纸。” 文扬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安，随后还是让人给我一张纸。我当着全体董事会的面，写了份声明，以我名下拥有百分之十五股份的股东身份，全部投反对接触文轩董事身份。 “股东大会那两天我也很忙，”颜沁跟着几个我这边的铁杆董事随即也站起身来，“林蒹的声明书上加上我的名字，我也反对。” “我也反对！” “算上我……” 虽然颜沁和我这边的几个董事的总人数没几个，根本保不了文轩的董事长的位置。不过算上文轩自身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持反对的意见的几乎在瞬间股份比重就超过了六十。这就意味着文扬无法把文轩踢出董事会，按照公司章程，就算文扬故意给文轩扣上什么失误的帽子，也一样还是要股东大会公投才能开除文轩。到时候只要我们几个人死磕，就算文扬不服要打官司，我有宿家在，文扬也一样没有办法打得赢。 这是文轩始料未及的场面，不过文扬知道不管是何原因，关键人物肯定是我。我没有理会文扬一脸惊愕至极的神情，嘱咐颜沁负责保证声明一会儿签完后移交到相关部门生效，然后离开会议室时还故意不客气的撞了一下微微震惊的庞晙。 “刚刚文轩出来往哪去了？” 我这么着急出来就是为了去追文轩，何霖说了文扬在往这边调人，我想他的真是目的应该是想对文轩下死手。 “好像是下楼去停车场了。” “那就叫何霖马上带人往那边去！” 我来不及等电梯了，甚至楼梯都来不及好好走，敏捷的在楼梯间来回翻着下去。 下到停车场文轩和小陈还没走，围在车边鼓捣着，似乎车子出了些问题发动不了。而前面本以为没人的几辆车突然发动了起来，笔直的朝着文轩那辆车围了上去。 文轩那边是措手不及，那几辆车里也下来了人，上去就一把把小陈给摁住了，随后就把文轩拽了过去。 对这些小喽啰我是压根就没有任何耐心，直接上车油门一脚踩到底，朝着人最密集的部分直接撞了过去。当场撞飞一群人，其中有个险些被撞伤的赶紧拍拍屁股上的灰爬起来破口大骂。 “草你个血妈的，瞎了啊！下来来，老子捏死你个……” 话还没骂完，我故意车门用力往外一推，正好把他再次撞倒。 这孙子爬起来一看是我，差点吓尿了，结结巴巴的问：“林老板，您……您咋跑这儿来了？” “哟，你还认识我啊？”我朝他脸上踢了一脚，“我还以为你瞎了，不过既然认识我是谁，那就赶紧哪来的滚回哪去。” 这他就为难了，这拨人是文扬自己养的，平时不归我管，但是也不敢轻易惹我。 现在他是听了文扬的话要把文轩扭上车带走，我却让他放人滚蛋。他正左右为难的时候，何霖带人过来了，上来就一脚给他踹了个翻个儿。 “放人了烦人了……” 这就怂了。 “松手吧你！”小陈气呼呼的甩开旁边的人，赶紧跑回文轩身边去。 我看着这群人钻回车里，停车场尽头突然传来文扬的声音：“我说小宝贝儿啊，再闹可就过分了。” 庞晙已经恢复了一脸漠然的样子，文扬有点无奈的问我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我瞟了他俩一眼，说实话我现在烦得要死，还真不想跟他俩废话。我问小陈他们的车还能不能走了，不能走上我车走。 “走不了走不了，”小陈踢了踢瘪瘪的轮胎，“不知道哪个鳖孙儿把我们车胎给扎了。” 此时文扬已经走过来了，我下意识的挡在了文轩前面，以防文扬再出什么下作的手段。 “小宝贝儿，”文扬示意我让开，“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乖啊，到一边等我去。” 我一把打掉他伸出来要摸我脸的手，告诉他我有名有姓，叫林蒹。 文扬讨了个没趣，自己要绕到一边去拽文轩。我固执的挡着他，告诉他差不多消停会儿吧，再这么不要脸我就真的要翻脸了。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文扬贴在我耳边低声问我。 我回答他，当然是我自己的主意。 文扬暧昧的眼神从我的领口扫过，随即伸出手勾住了我的下巴，继续小声问道：“那我是哪点得罪了你，让你萌生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我本想实话实话，告诉他这个想法我酝酿三年了，今天是我这三年最痛快的一天。但是我瞥见了一旁目光森森的庞晙，狼狈为奸这个词我现在摁在他俩身上真是合适不过，那我所幸随手再搅和个浑水好了。 “我告诉你文扬，”我一本正经的说，“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合我意的，而且我认为有庞晙那样合适的合作伙伴你就足够了。我要是再留下了就是多余，早晚也是被他拿来算着玩的。” 我直接把导致我立场突变的原因扯到了庞晙头上。 我扯着文扬的领带把他扯到我的跟前来，贴在他耳畔用仅够我们二人能听见的音量告诉他：“所以别再打文轩的主意，现在他才是我老板。今天会上他也提过的，文泽明的病是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清楚。我手里可是拿着证据的，顺带一提，这证据还是庞晙给我的，我想不会有假。那么如果我和文轩遭遇意外，那你就跟三年前我说的结果一样，我会不遗余力的把这件事闹到最大。” 说罢，我就放开了他的领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温柔的帮他整理好领子，然后意味深长的瞥了庞晙一眼，转身就抓过文轩的手腕带他上车离开。 “先送你回去吧，你现在住哪里？” 我假装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三年里跟文轩除了工作之外的第一句话，还是句假话，这三年里文轩的动态一直都是我关注的焦点。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还是那么厚脸皮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还是那么厚脸皮 别说文轩的住处，他就是出门遛个弯我其实都知道。 “好，”文轩回答我，“我还住原来那里。” 我跟着文轩上楼了一趟，他明白我的意思，这个地方他最好还是暂时不要继续住了。 文轩和小陈在屋里装东西，我坐在沙发上望着满阳台的兰草有点懵。这兰草养得实在有点可怜了，那么大一个盆，最后就凄凄惨惨的破土钻了一个小绿芽出来，其他的叶子都蔫吧了。 文轩他有养花的习惯吗？但是这花盆我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 “喝点水吗？”文轩递给我一杯水，小陈还在屋里继续倒腾着。 我接过了水杯喝了一些，问他什么开始养花的。 “这是我妈的那几盆花，”文轩眼神迷离的看着阳台，“本来都活得好好的，我妈走的那天一夜之间全都蔫了叶子。后来被我抱回来，怎么打理都没缓过来，一盆接着一盆死了，我也实在没工夫去扔。最后就剩那么一盆我以为死了的，最近居然破天荒的冒了新芽。” 林姨生前倒是爱养花，尤其是兰草，简直霸占了文宅每一块通风好的地方。这花倒是随着主人一块去了，不过也不算完全离开，最近是该发芽破土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小陈拖着个行李箱出来了，让文轩去看看还有什么落下来的。 文轩进屋看了看，说暂时就这样吧，又不是回不来了。 文轩先出了门，小陈拖着箱子随后，我则坚决的走到阳台上，把那盆兰草抱了出来。 “姐你干啥啊！” 小陈箱子一扔，赶紧过来接花盆，文轩抢先一步先把花盆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干啥啊你俩，”小陈只好不满的继续拖着行李箱，“三年没正经见过了，结果一盆花宝贝成这样。”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给小陈，叫他没事别瞎吵吵。 路上我尴尬的问文轩：“那你在其他地方……” “我先住你那边吧，反正除了你那边我没地方可去。” 我当时一怔，然后回过劲儿来了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我问这话不就为了让他自己找地方吗？可是好像文轩的确没有其他有条件的地方可去，所以我问这话反而成了我故意诱导他主动说住到我家里来了似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知道是我跟他三年没正经接触过了，还是这厮故意装傻。接下来这一路上我都在暗示他我不是这个意思，跟他兜着圈子说搬进来住不方便，但是文轩就是不领会要点，继续端坐着非进我那儿住着不可。 直到下车进了屋，我都还在哭丧着脸试图辩解，小陈笑嘻嘻的拖着行李箱从我身边经过，跟我递了个眼神让我领会。 我当场秒懂，文轩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赖着我。 刚刚摆脱了文大爷，扭头就来个文小爷，还有洁癖，鬼跟他一起住都得发疯吧。 我几乎崩溃的全程站在那里，看着文轩自己去挑了个满意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兰草就放在我心爱的大阳台上。 想之前顾清和颜沁左一个右一个劝我不要没了男人就开始自暴自弃，要保持自身气质，甚至还成天给我发各种教程和文章刺激我都没用。而家里强行入住一个洁癖狂魔之后，我就自觉收敛了一切咋咋呼呼的毛病，穿着睡裙蓬头垢面的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就连衣服换得都比之前注意。毕竟我要是稍微堆了点衣服，文轩这个洁癖狂魔就能追到我屋里把衣服拿出来强行给洗了。 但是这不代表形势有所缓和，文扬被我猝不及防的一个反转搞得乱了阵脚。我又暗中使坏，让何霖故意做出假象，把证据来源扣到了庞晙那边。里部被我一搅，外面又提防着庞晙，文扬不慌才怪。 我始终巧妙回避着与文轩谈这些事情，我暗中找过陈律师了，最后一致决定，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就让文轩认为我是因为与文扬的嫌隙这次才选择帮他。 我依然尊重林姨的意思，我也不想文轩努力奋斗的三年，最后想起来还是我帮了他的功劳。 他在我眼里还是之前那样一个优秀到没法并肩的人啊。 可是文轩似乎对这个问题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执着，我回避了两次后他就再也没提起。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文轩已经暂时不再去轩扬了，我要是再让他闲置在家里那说不过去，可是叫他来蒹葭，那就更说不过去了，我有点无所适从。 我去问德叔这件事怎么办，德叔一副就等着我来了的意思，让我直接带文轩来见他，他来解决这件事。 我有点拿不稳，私下去找了找宿川商量，我怕文轩那个自尊心在那儿，我带不来。 “那你还能怎么办？”宿川问我，“你觉得你还有办法？” 我撇撇嘴，说我试试吧。于是战战兢兢的回家，正好看见文轩在沙发上看杂志。 盯了他半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他也应该很久没见过德叔了，再说德叔和林姨之前还是那种关系。这文轩亲爹还尸骨未寒呢，因为败落了，我就把他往他妈以前的情人面前领，他会觉得很没脸吧。 “我脸上沾上了你爱吃的东西吗？” 文轩被我盯得有点发毛了，杂志一合直接问我。 “我我我……”我舌头打结了，“我没事！” “据我判断，你只对你爱吃的东西才会有那么热切的目光，我以为我给你买了蛋糕的事儿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什么？我一惊，立刻把刚刚烦恼的事儿抛之脑后，抱着蛋糕到处找刀切。 文轩一脸无奈的走过来帮我切了一块蛋糕递给我，我就这么没出息的被收买了，发自肺腑的开始夸洁癖狂魔真是善解人意。 “我也没办法啊，”文轩给我扯纸巾擦嘴，“你除了吃还有其他特别的爱好吗？” 我胡乱的擦擦嘴，突然感觉好像哪里不对，转头问文轩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买蛋糕讨好我。 文轩坐在我对面拄着下巴温和的笑笑，并没有没回答我的问题，转移话题问我有什么事。 我把手里的勺子放下，结结巴巴的问他，能不能去见见德叔。 我见他没有立即回答，心里紧张，赶紧辩解说德叔就是单纯想见见他这个人而已，如果他不想见那就算了，不见也没事的。 “好啊，只要他有空我随时都能去。” 文轩答应得出乎意料的轻松。 我愣了两秒，然后又拿起勺子继续吃蛋糕。 文轩反过来安慰我：“以后有事情不用为难的，你也是相信我才能坚持到这一步的，我当然也同样相信你。” 我顿时就没了食欲，彻底放下了勺子，跟他解释我帮他的原因是我跟文扬之间的矛盾，我不过就是为了一己之利而已。 不知道是我解释的不够自然，还是我的哪里出卖了我，文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吗，完全没有相信我的意思就转身去洗刀了。 我这个人撒谎技术也不差，所以有的时候也实在是弄不明白到底是哪点出卖了我，总之文轩他肯定对我的说法并不信服。 本来约好第二天我们俩一块去见一下德叔的，结果去了愣是没见到人，打电话过去德叔说自己在医院。 说是宿家老爷子今儿个早上自己在厨房的时候滑倒了，一把老骨头了摔得不轻，这下子直接摔进去了。 德叔说他一时半会都回不来，我想着宿川他们家肯定还要忙外面的事，德叔五大三粗的在那儿万一再搞得一团糟也不是没可能。索性决定去医院看一看，顺路把文轩送回去。 “我跟你去吧，”文轩并不想回去，“以后肯定还有人家帮忙的时候，出于人情礼貌我也该去看一看。” 我就带着文轩一块去了医院，我也没提前跟德叔打招呼，想着来了再找病房就是了。可我没想到这压根就用不上我找，因为宿家这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老爷子应该是尽头的病房，结果差不多半个走廊都挤着人。这种情况就难免有浑水摸鱼的，有俩不自觉的公然就在一边倚着墙抽烟，宿家的阵仗闹得太大医院的人也实在不敢惹。 我不满的瞥了那边一眼，何霖直接上去给了一巴掌，让他把烟掐了，有活不干在这儿晃悠个屁。 我正寻觅德叔的身影呢，耳畔没由来的传来一声怒吼：“怎么！你个小崽子今天还敢跟我动手了？” 德叔的嗓门是实打实的大，我吓得一哆嗦，文轩下意识的揽了揽我的肩膀。 “老叔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是宿川的声音。 这是要干什么啊，我赶紧顺着声音找了过去。结果一推门看见庞晙正悠然的坐在椅子上，对面宿川正拽着暴怒的德叔。 我抹了一把脸，不用解释我也猜得到又出了什么乱子了，准是庞晙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想看一看自己的姥爷，然后这个不讲理的舅舅又蹦了出来不让进。 第二百七十四章 帮理不帮人 第二百七十四章 帮理不帮人 说实话宿家与庞家的事情上，我始终坚持认为德叔的行为欠妥当，这件事虽然德叔不高兴，可是我也想好了帮理不帮人。 “林蒹你说句话！”宿川急得脸通红。 我憋了半天，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不至于太伤德叔的自尊。最后心情复杂的瞅了瞅德叔，问他至于吗，跟我们这些小孩计较什么。 我这话一出，宿川在那边气得恨不得跳过来给我一个嘴巴子，这不是还嫌事儿不够大吗？ “你……”德叔瞬间脸变成了猪肝色，“林蒹你也是个白眼狼！都给我滚！” 本来我让文轩在门外等着的，听见德叔吼了这么一句，文轩直接开门冲了进来，以为我受了委屈，连忙把我拽到自己身边去。 德叔虽然脾气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去，但是如果有外人在场的话，他肯定一秒熄火。 “叔，”文轩的语气相当礼貌恭敬，“我带林蒹来的，她惹祸了吗？” 相当高明的一句话就把德叔的火气过掐断了，本来就不是林蒹先惹的祸，为什么要对我发那么大火呢？同时也给了德叔一个台阶下，帮着转移了重点。 德叔像是终于听到了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话，没好气的甩开了宿川的手，哼哼唧唧的骂了一句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然后跟文轩说宿家的事还让他跑来看一眼真是折腾他了。 “不会，这几年是您一手调教的林蒹，我们应该过来的。”文轩谦和的回答着。 我清楚的听见庞晙在一边极其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起身开始打量文轩。 文轩仅仅只进门说了两句话，德叔就显然对他很中意，在觉察到了庞晙那边不太友好的气息后，火药味十足的下了逐客令。 “没用的人赶紧走，少在这儿搅浑水。” 庞晙的态度很坚决：“对你我有没有用那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来看我姥爷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有用。” 刚刚压下去的火苗现在就又要蹿起来，宿川已经彻底无奈了，跟我摆摆手，意思他管不了了。 现在这样我也很棘手，德叔干脆叫人进来要把庞晙拖走，庞晙就定定的站在那儿，没有动摇的意思。 “愣着干什么！管他谁家老板！给我扔街上去！我宿德云惹得起！” 庞晙到底被扭到了走廊，我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没顾文轩的阻拦，直接喝退了上去拽庞晙出去的人。 “反了你个小白眼狼了！”德叔朝着我大骂，“你好好看看这个姓庞的是个什么东西！别好赖不识！” 德叔发起火来我也是战战兢兢的，宿川一个劲儿跟我对口型让我快认错，不然就死定了。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还是要去把庞晙拖走，我再一次甩开了文轩的阻拦，跟离庞晙最近的那人动了手，问他是不是找死。 德叔手里的人已经被何霖接管了大半，我又是何霖的老板，间接压着这些人，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再靠近庞晙。 “行了，翅膀硬了是吧！”德叔彻底怒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让那个姓庞的小崽子进病房，文家的事儿就别想我帮！” 我一开始也是僵住了，不过外人可能就被吓住了，但是我知道德叔就是那种一把岁数就是由着心性做事的脾气。他刚刚可对文轩满意的很，别看文家的事儿他这么说了，好像本就不愿意管的样子，可他心里肯定已经认定了文家的事儿要管，甚至到时候谁拦都没用的。 所以这句话是想暂时镇住我的，但是我也是倔，认定了帮理不帮人的。庞晙虽然混了点，但是这也是他的亲人，本就是德叔当年的行为不妥才让庞晙怀恨在心的，这件事我还是站庞晙这边。 “好啊。” 我淡淡一语，镇定的一把推开了挡在病房前面的人。抛下身后压抑到凝固的空气不顾，看了庞晙一眼，示意他跟我进去吧。 庞晙跟着我进了病房，我转身关好门，他静静的守在床前跟老人说话。 “兰兰那个丫头又不来看我！”老爷子在那儿抱怨庞晙的母亲依然未来看他，“你也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三年，还是我的外孙媳妇好，老来看我，咳咳……” 庞晙赶紧把老人扶起来，顺了顺后背。 “媳妇，过来帮忙给姥爷倒杯水啊……” 媳妇？我一愣，回过头看见庞晙线条温和的身影，好像时间倒流回了三年前。 明知道是不可能而且还有点讽刺意味的称呼，我却还是顺从了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过去倒了水，然后拖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 我故意跟庞晙那边保持着距离，可是庞晙二话不说就贴了过来。我有点不适应的想躲了，但是没躲开，被他很自然搂在了身边。我们在病房里整整待了两个多个小时，主要是老爷子絮絮叨叨的跟庞晙夸我这三年里照顾得好，夸得我的脸都红了。 “我希望你们能把日子过好，”老爷子说，“我们干的这一行里，这样肯用心还聪明的媳妇是找不到几个的，你既然遇到了，那就好好待她，不然会赔本的。就像你爸庞晖，我觉得他就是肯用心还聪明的孩子，兰兰能嫁给你爸是赚了。” 关于宿家过去的事情我始终是云里雾里，但是老爷子是支持女儿的婚事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德叔这个当大哥的对这件事简直是反对到了极点，甚至还要闹到断绝兄妹关系。 老爷子最后沉沉的睡去了，庞晙依然安静的守在床边坐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想庞晙肯定是太过专注老人，忘了他还搂着我，跟我十指紧扣，不然他肯定会很嫌弃的甩开我的。我想着要不要主动挣脱他，免得一会儿看到他厌恶的眼神再觉得伤自尊。可是一扭头看见庞晙满是温和的眸子，那样似曾相识的温柔，我又舍不得推开他。 半晌过去，门外传来德叔响亮的咳嗽声，我不自觉的就把要把手收回来，庞晙如梦方醒似的，也就放了手。 我转身去开门出去，德叔跟文轩还在一边站着，两个人显然谈得很愉快。可是看见我出来，德叔还是绷紧了脸。庞晙出了病房直接就朝着楼梯口去了，我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楼梯口那边还有人等着的，我当即叫那边的人撤回去。 德叔黑着脸哼哼了两声，说真是白养活我了，白眼狼一个，就会帮着外人气他。 “我还指望你能给我养老送终真是多余了，”德叔劈头盖脸的痛骂道，“一把岁数了不被你气死也得气出病来！文轩啊，这个丫头跟你妈一个德行，根本没法管教，你平时可要把她看住了，别让庞家那小崽子再找她……” 文轩跟德叔谈了多久？才两个多小时吧？可我突然有种自己混了三年，都没文轩两个多小时得德叔看重。 文轩只是谦和的点点头，回去的一路上我也没见他半点生气的意思，这反而让我有点坐不住了。刚刚我为了让庞晙进去见老爷子一面，明确表示了无所谓文轩的事情，这种典型的过分行为，文轩还能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话，我只会觉得更愧疚了。 “文轩，”我试探着叫他，“那个……你刚刚……” 文轩很随和的接了一句刚刚怎么了？ 我突然又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像在他面前我不是没话说，就是说不出来话。 “德叔只是问了我现在的情况，”文轩十分从容的回答道，“然后让我多照顾照顾你，别让你成天乱跑。” 我当时就不服气的接了一句，说我什么叫乱跑，没事我还想在家吃了睡睡了吃呢。 文轩柔柔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抿了抿，跟我说：“好啊，那以后外面都交给我，你和孩子安心在家等着我就好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的确被激起了什么想法，文轩虽然因为生活习惯的差异和我适应了一段时间，但是现在的确是对我事事照顾。他目前能为我做到的事情，都会做的很好。我不瞎也不是智障，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可是我始终就是想回避。 我到底还是没有再随便接腔，这件事我决定能躲就躲下去，再坚强的人也会有想要逃避的想法吧，容我再任性一下。 轩扬的股东大会到底还是吹了，文轩的董事身份也没踢下去。但是经过这么一个小震荡，我想大地震应该也快来了。 如果非要说文扬像某种动物的话，那大概就是母鸡了。终于当上了董事长，跟终于下了蛋一样，咯咯哒的动静恨不得震得整个商圈抖一抖的。谁也劝不住他穷显摆的想法，虽然由于我这三年对他的“阳奉阴违”，他手下依旧因为我的这次立场突变闹得一团糟，可他就非要给自己开个庆功宴，而宾客的邀请名单上自然包括了文轩在内轩扬所有的董事。 请帖发出后没等我召集，我这边的人迅速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这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能怂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不能怂 我想了想，那天会上我闹得那么嚣张，若是这把不去的话，倒像我回了家就吓得没动静了，反而显得我们这边怂了。尤其是文轩如果不露面，别人肯定会说文轩这边彻底玩完了，到时候事情还没成，人心先散了。可是去的话，难免文轩又要把推到风口浪尖上，我又实在是见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我看来说文轩的不好就像是在否认我林蒹这三年里的努力似的，总是克制不住想上去抽对方一嘴巴子的念头。 文轩也收到了请帖，他这段时间接触最多的人是我，虽然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消沉，但是我也能觉察得到他现在几近心如死灰的状态。接连遭受了亲人离世、位置被夺、还备受他人议论，换谁都要崩溃了吧。可文轩依然能保持到现在这个平静的状态，丝毫没有发泄情绪的迹象，在我眼里简直可以说是非人类。 自从那天过来后，小陈来找文轩几回，他都不大愿意见，见了也一副不管的态度，叫小陈去找别人跟着吧。小陈实在是无奈了，来找我了。 小陈一副受了老大委屈的在我面前叫唤：“姐！轩哥要是再不发话，我家兄弟都快被欺负死了！” 我同样也烦得要死，问小陈就算文轩发话那又能怎样，他现在说话还有效力吗？ “你肯定也去找过文轩之前的那些人脉把，他们一个个什么死样你既然都见过了，那还为难文轩做什么……” 小陈无语的跟我说：“我知道啊！但是我这不是还有一个牛逼的姐在吗！你倒是说句话啊！咱家就那点人了，再这么耗下去真的要被欺负死了！” “你能不能懂点事啊陈儿，”我同样也很无奈，“文轩是你们的头儿，他啥话不说，我上来就管他的事儿，你让他的脸放哪儿放啊？说出去会被人耻笑是吃软饭吧。” 小陈委屈的够呛，说他不管，反正今天我要是不管他，那就赖着不走了。 就怕这样不讲理的主儿，我赶还赶不走，可是我没法直接发话替文轩处理这些事情。德叔也没法直接出面，这样的话外面一样会对文轩指指点点的，说他老爸刚死就忙着给戴绿帽。 思来想去，我还是得亲自去找文轩唠唠，让他先愿意发话表示自己还没认怂。其他细节方面我想方设法开开绿灯，怎么说也得把他文家小爷的名号给揽回来。 然而跟文轩说话是件极其消耗脑细胞的事情，我说了半天，他也只有一句随我们便。 “你要是觉得你能安排，那你就怎么方便怎么安排吧，这话我就是说了也不会有用。” 文轩现在心里就是横着这么一道不容易过去的坎，他认定自己丢了位置就是输得一败涂地了。他先失了斗志的话，任凭我们一腔热血，估计也爬不起来。 “那你也得说啊，”我试图说服他，“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什么？到时候等着被人嘲讽吗？” 文轩直接起身回屋了，房门咣当一声干脆的关上了，似是有气。 我想他就是太害怕失败了。 从小就被盖上了优秀的印章，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失败的痕迹。 小陈急切的堵在门口问我结果，我失望的摇摇头，表示压根没谈拢。 在到达文扬搞得那个什么宴会之前，文轩跟我持续了为期两天的冷战，谁也不说话。我已经明确跟我们这边的人表示了都出席，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怂，可是对文轩这边我已经按着他不会出席准备了。 宴会持续一整天，本地商圈里文扬能接触得到的，能叫得上名的，基本全请了。地面也够阔气，后面带了个不小的露天泳池，没准谈一谈还准备下水泡一泡的意思。 不过我是不可能下去的，自从那次被胡老三设计坠江，差点把人生都给泡汤了，就连温泉我都不敢去泡，总觉得自己会被淹死。 既然请帖都送到我这边来了，那少不了文扬又找我废话，更少不了一进门就要成为焦点了。 鉴于常年被身边人吐槽的衣品，赴宴前两小时，顾清和颜沁在没跟我打招呼的前提下，强行冲到了我家里，要给我挑衣服。 可是重点是文轩在我这里的事情，我这边可是除了何霖知道以外谁也没告诉。在门口阻拦失败后，她俩就直勾勾要往卧室那边冲。正好文轩刚换了个衬衫，风骚的敞着领口，拎着脏衣服要出来丢洗衣机，这一遇上，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清反应最快，立刻打招呼，说她们就上门来看看我，然后转身把我拖到一边审问。 “你行了啊，”颜沁一脸抓包后的得意问我，“那边回来一个，这边圈着一个，外面还有一大排追你的。我说你最近怎么突然那么有品味了，原来是家里有人啊。” 顾清哼哼了两声，说我真是把她们当外人，虽然长得是真帅，但是也不至于藏着不告诉她们啊。 这边我心里弹过一万句“不是的”“我没有”“不是这样的”，那边她俩都上升到我生了孩子以后她俩谁是大姨的问题了。我努力跟她们辩解，我跟他不是那样的关系，我只是实在不敢把他放在别的地方。 “真的就只是寄住，”我倾尽全力的解释着，“基本就是在这儿睡觉！他连冰箱里有啥水果都不知道！真的！” 这俩厮立刻凑到一块佯装震惊，说既然都在这儿睡了，那什么时候领证？ “稍微打扰一下，”文轩敲门进来，“你们要吃水果吗？冰箱里应该还有点橙子。”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白解释了。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越描越黑，真的是欲哭无泪。可又没法叫她俩别嚷嚷，只能看着她俩跟个智障儿一样在那儿抱个橙子跟文轩揭我的短。 终于轰走了这俩祖宗，蒹葭还有点事，我衣服换好就得先走一步，去店里扫一圈，然后再去赴宴。 文扬这边的派头是真的很大啊，他那边一个聚会，本来就少车的城际别墅区，居然隔着三条马路都堵了车。 我整整在路上堵了有四十多分钟，盛夏阳光的炙热让我烦躁的情绪堆积到了极点了，终于到了地方，我便气恼把车门一摔，扯了扯身上披着的薄外套，踩着高跟鞋往门口走去。 本来我就下意识的躲开了身边的人，结果还是有人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本来就不爽，抬头瞪了一眼，原来是苏菀。 庞晙正站在门口望着我们这边，苏菀甚是得意的回敬了我一瞥，快步向庞晙走去，然后揽过庞晙的胳膊，真是不知道怎么嘚瑟好了。 一身骚气，我暗骂一句。 二人进了门之后就在门口跟这次几个主客聊天，文扬也在那里，见我来了，立刻收住了谈话。他一闭嘴，直接引得其他几人也不说了，纷纷转过来看是谁引得文扬的注意了。 “一个人？”文扬依然挂着无所谓的笑，晃到我面前问我。 我也不慌不忙的耸耸肩，反问了一句他觉得呢？ “不会吧？”文扬试探的语气里满是调侃的意味，“我以前那么宝贝的一个人，不至于混得这么差吧？” 我低头笑了笑，正想着找哪句话怼回去，突然就被人轻轻揽到了胸前。 “乱跑。” 文轩揉了揉我的头发，有点宠溺的数落了我一句。 文扬啧啧了两声，酸溜溜的跟我说，这样出席还差不多嘛，就走开了。 紧接着宿川就领着颜沁高调露面了，颜沁同样没好气的瞪了苏菀一眼，然后跟我投来一个盟友的坚定目光。 明明是打小一起的玩伴，此时见面气氛却有点尴尬。文轩似笑非笑的冷哼了一声，没等我跟颜沁说话，直接把我拽走了。 “你怎么来了，”我傻乎乎的问，“你不是不来的嘛……” 我撇撇嘴，说了句好吧。我想怎么说我也算没答应他什么，一会儿到了里面文轩也不至于贴我贴的太近吧，这样的话怎么也能规避掉一些借机想要恶语中伤他的人。可是他压根就没有放开我的意思，一直细心的把我圈在他身边，这样一露面就全不用解释了，我隐约听见后面说我放荡无耻的声音又大了些。 文轩也听到了，有点诧异的看着无动于衷的我。我见状便放下手里的酒杯，无奈的笑了笑，表示我早就习惯了。 文轩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怕他再上去跟人家起纠纷，赶紧把他拽着走了。 可是躲得掉这张嘴，后面还有无数个议论纷纷的人，可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我正跟这边的同行谈得正来，人家在说这段时间南下去走的几个原产地的情况，那边突然就炸了锅。我一扭头，隐隐约约看见文轩正站在围观人群的中央，我立刻慌了神，匆匆忙忙的扒开人群往里挤。 庞晙的头发上还滴答着水，文轩举起手里的空杯看了看，然后潇洒的往旁边桌子上一放。 第二百七十六章 当众失态 第二百七十六章 当众失态 庞晙抹了抹脸上的水，有点失控的扯住要转身离开的文轩，问他自己不过就是说了句实话，他心虚什么。 “我看你还是还没清醒，可惜没酒了。” 说罢，文轩甩开庞晙，径直朝我走来把我拽走。 庞晙是说了什么刺激到文轩了吧，文轩并不是庞晙那种喜欢主动挑事的性格，除非对方过分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文轩拖着我要门外走，看他是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情了，我知道他现在很不爽，也就没说什么，由着他牵着往门外走。 门口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口吻嚣张的说道：“我说老弟啊，你这就要走啊，咱们兄弟可还没说上话呢。” 是文扬，我赶了两步，想挡在文轩前面怼那孙子两句，可是文轩却坚决的拦住了我。 他要自己面对。 “这么多年了你才突然想起来要尽一个大哥的责任，然后非要来关心我的行踪了吗？” “干嘛把话说得这么刻薄嘛，”文扬笑嘻嘻的走到我们面前，“你看你也说了，我毕竟是你大哥，亲兄弟之间怎么能闹别扭呢？来来来，跟我回去喝一杯去。” 我想跳出来说是我有事要回去，现在必须带走文轩，但是文轩的意思却很坚定，他今天就要去会一会这帮人。 虽然说这些天一直因为文轩的心灰意冷而感到着急，但是今天他猛地就又斗志昂扬的跳出来了，我反而更担心。 拼得越厉害，流血就越多，我不是不知道这一点。 回到内场，天际微微泛了些夜色，来宾都聚在后院的泳池周围，还有些人已经换了衣服直接下水泡着的。 文扬的意思是想找文轩在旁边的屋里单独聊一聊，可是我死活不放心，想要跟着去。 “别担心，”文扬痞溜溜的依着门框把我挡在了门口，“我又不舍得看你当寡妇，再说你也明知道我不敢怎么样。” 我是看着文轩点点头，才放弃了要进去的想法，转身在院子里继续转悠去了。 “林蒹，”颜沁泡在泳池里乐颠颠的叫我，“下来玩啊，那边有泳衣！” 我甚至都不敢靠近泳池，我只要看见这样的水就会不自觉的想起来那天我在又黑又深的江水里苦苦挣扎的噩梦，紧张的摇摇头说不要。 颜沁失望的撇撇嘴，回过头就去泼了宿川一脸水。宿川懊恼的叫了声别闹，最后还是跟颜沁疯到一块去了。 人家小两口倒是幸福美满，我推掉了几个前来搭讪者，自己一个人满脸羡慕的站在岸边远望着。 我什么时候才能也过得那么开心轻松啊。 默默的叹了口气，活该自己是操心命吧，看人家苏菀现在骚气十足的穿个比基尼在那边横晃，都不知道怎么浪好了。我呢？费劲巴拉了三年送走个文大爷，一扭头就塞给我个文小爷，想过安稳的日子当然遥不可及咯。 所以说这种费心费力的日子，我还是本本分分的吃东西才是王道。 我拿了个盘子去找吃的，却又没胃口，最后看到那边的甜点好像还有点意思，就直勾勾的朝着冰淇淋去了。 我刚伸手要去拿夹冰淇淋球的小夹子，却被旁边人先行一步给拿起来了。 日子过得不舒心就算了，我吃个东西你们还抢？ 我没好气的想看看到底是谁家这么猖狂，却看见庞晙一脸冷漠的拿着夹子让我闪开点。 庞晙裹个浴袍，看来是刚从池子里爬上来，池子那边苏菀还在催，要吃冰淇淋。 行，我二话不说就打消了吃东西的想法，把盘子往一边收餐的车上一搭，到一边凉快去了。 那边八卦的、这边搭讪的或者谈生意的，哪一类人也提不起我的兴致，实在是无聊至极。 “林蒹！”颜沁又在叫我下去陪她玩，“你就下来吧，水又不凉！” 庞晙又下去了，跟宿川在那边说话，苏菀不知道在哪里，颜沁又不愿意跟那群娇生惯养毛病一堆的千金小姐们废话，就趴在岸边巴巴的望着我。最后看得我心都软了，可我又实在不敢下水，加上浅水区这边靠近餐区人也实在多，我准备绕到另一侧陪颜沁说会儿话。 我站起身沿着泳池向另一侧岸边走去，越靠近泳池我心里就越慌张，全神贯注的盯着浮动的水面。我的路线是要经过二米一的深水区的，我正安慰自己绕过这边就没事了，不要害怕水，我会游泳的，后背突然遭到力气不小的一顶。 瞬间失衡落水。 我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鼻腔里就开始被水占据，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我挣扎了半天，始终想不起来游泳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的大雨、冰凉刺骨的江水、漆黑见不到光的水下…… 恐怖的回忆剧烈的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记得在网上看过一句话，说如果会游泳的人总会因为自己的求生欲在，所以不会被水淹死。现在我想这句话就是放屁，我根本想不起来游泳是什么，才二米一的水深可我依旧呼救都张不开嘴。 我承载着满心的恐惧，耗尽全力的扑腾着，但是就是不争气的继续呛着水。 旁边的人在喊什么我也听不见，不过好像又有人继续落水了，然后我被那人抓了起来。我伏在他的肩膀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的揽住他的脖子，最后被他带上了岸。 被恐惧缠绕的我就跪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拼命往外咳了些水出来。等到觉得呼吸顺畅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是文轩跳下去把我拽了上来，他甚至没来得及脱掉外套，手机车钥匙跟着一块下了水。 从水里爬上来的文轩浑身上下也是狼狈至极，可是他显然根本没在意，一脸后怕的陪在我的身边，好像一离开我我就会再掉下去似的。 劫后余生没有多少庆幸，一旁的人指指点点的，却没一人刚刚跳下来救我一下的，而且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对我之前的那些花边新闻议论纷纷的。 我怎么可能庆幸，我只有委屈，觉得自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还有残存的恐惧继续困扰着我。我又惊又怕还难过，吐干净了水的第一时间，我第一次主动抱住了文轩，然后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我几年来百毒不侵的女魔头形象算是直接被这响亮的哭声给彻底终结了，文轩试图把我从冰凉的地面上扶起来，但是我的右脚根本着不了地了。刚刚落水之前，我的高跟鞋跟还卡在了泳池四周的排水槽上一下，后面再一受力，我的右脚踝就受了伤，再加上落水后的乱扑腾，现在基本是废了。 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什么形象啊什么生意啊什么影响啊都成了狗屁，我就是委屈，我就是憋不住的想哭。凭什么啊，我活得本身就很心酸了，回过头还可我一个人欺负是吧。 文轩把我从地面上横抱起来，我搂紧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上。我才不想抬头，我就想躲起来痛哭一场。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鼻涕好像要抹到人家五位数的西装上了，还是微微抬起头吸溜了一下鼻涕。这一眼正好看见泳池里一脸惊恐的庞晙，我记得落水之前他好像是在浅水区的尽头吧，现在挪到池子中间去了。 他想干什么？把我摁下去溺死吗？ “我说苏小姐你多少要点脸吧，”颜沁那边气炸了，“这么大的人了别还玩的幼稚行吗？是谁推的林老板不止我一人看见吧？” 庞晙只是顺着他原有的前进方向上岸，然后替苏菀说个话而已。 心里压抑不住的苦涩丝丝的渗了出来，真的挺苦的，苦到绝望。 绝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就是报以希望，人家也不会怎样啊。 我再次低下了头，文轩拢了拢瑟瑟发抖的我，上楼找了个房间把我安置好，我自己换好了衣服。文轩又进来给我送了些温热的姜汤，我服下后他就又出去了，随后困倦向我袭来，我缓缓的睡去。 我睡得很浅，隐约有人进来了，安静的守在我的床边，我想应该是文轩，就始终浅浅的睡着，没有睁开眼说什么。 他又伸出温热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我开始想要拒绝了，但是他在我的床榻边微微蹲下，然后把脸贴了上来。 我有点疑惑了。 以前我若是生病卧在床上起不来，半睡半醒的时候庞晙总会这样贴上来，温和的蹭蹭我的脸。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小时候发烧自己老妈总会这样贴一贴自己，就能大约觉察出来他有没有退烧。后来他就觉得这样的举动让人很安心，他也想这样给我安稳。 可是他不会再给我安稳了，他现在给我的除了让我避之不及的折磨，毫无任何温情可言。 但是这样的举动确实让我安心，我竟然就没出息的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就是文轩叫我起来穿衣回去了，我揉了揉有点哭肿的眼睛，想起来刚刚的事情有些恍惚。 我想可能是我在做梦，然后就扭着酸痛的膀子开始换回自己的衣服。 第二百七十七章 翻脸 第二百七十七章 翻脸 文轩说他就在门口等着我，带上门后，门外的吵闹声突然一浪比一浪高了起来。 我分辨的出有颜沁气愤的质问声，宿川又开始发挥他的和事佬天份了，一个劲儿叫颜沁少说两句。 我的鞋子可能是被扔在门口了吧，我扫了扫床边，也没有拖鞋，只好光着脚扶着墙走到门口。 刚触及门把手，就听见苏菀尖利的声音：“现在就是叫你文总经理好像也不合适了吧？之前就是靠着女人保护才混到那个位置，隔了三年还是一样要靠另一个女人撑腰。我看你也没什么长进，就没事不要总是能耐比脾气还大了好吧？” 换位到文轩的角度，这话听起来说是耻辱也不过分吧。 “我说颜大老板也请你少说几句吧！一个男的自己都没能耐给自己女人讨说法的话，我想找谁来也掩盖不了他无能的事实。” 她说是文轩无能，可我听来就是在骂我。 我若是强到让她闻风丧胆的地步，她怎么敢对文轩这么嚣张。 文轩应该只是咽不下我被推落水这口气问了几句吧，他那种凡事都有度的判断力肯定不是他先说话招惹了苏菀这顿骂。 可苏菀还这么说话的话，那就是过分至极。 我毫不犹豫把门一开，眼神阴郁的盯着苏菀。可是她这种人想要从她此刻的脸上找出点愧疚那是扯淡，她嚣张如旧。 “瞪着你那双眼泪汪汪专骗男人的眼睛盯着我干什么？说我推的你给我拿出来点实质性证据来，谁不知道你和宿家还有沁染的人关系好似的。” 面对这种疯狗，我是真的下不去口。但凡她身上要是有一点骚气清淡的地方，我都甘愿也当条疯狗，上去咬断她的脖子，然后把她的狗牙都给敲下来。 “轩，带我回家。” 我淡淡的说，直接无视苏菀的存在。 文轩是铁了心不放过这件事了，坚持站在原地不挪步，对苏菀语气坚决的命令道：“道歉，这已经是我的最大限度的容忍了。” 那种气势只能说是命令。 苏菀是看我出来了，冷哼一声还要来劲了。我是毫无心情听她在那儿犬吠的，又重复了一次让文轩带我回去。 文轩也够倔，他认定的原则不是轻易就能变动的。眼看着新一轮的口水战又要暴起，想说动文轩改变主意，我只好破罐子破摔，撇撇嘴拖着哭腔叫他带我回家。 文轩显然就没有刚刚那么坚决了，慌乱之中似乎还是想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就变本加厉的哭闹着跟他叫嚷，要他马上带我走。 我算明白了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文轩那么一个认定了就不改主意的人，现在二话不说调头要带我走。 正要走，突然听见楼梯口那边呼呼啦啦的冲上来一伙人，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德叔。文扬一看不好，立刻要上去说两句话撇清自己的嫌疑，被德叔毫不客气的怼到一边。 颜沁得意的朝吓得没话的苏菀哼哼了两声，问她怎么不叫唤了，有本事害人没本事承认了？ 德叔是颜沁叫来的，可是我这边泪珠都还没来得及擦，德叔就到眼前了。 “小王八羔子！我家丫头居然都能让你们给欺负哭了！你找死就直说，别他妈在这儿给我瞎霍霍！” 德叔来势汹汹，看了我一眼，调头就攥着拳径直朝着庞晙去了。苏菀还扯了庞晙好几次，庞晙就是没动地方，定定的站在那儿挨了一拳。 可是他明明能躲的。 苏菀还想说什么，德叔直接呛了一句，说他不打女人，不然的话今天真想要了她的命。 “我这一拳就是替苏菀挨的，”庞晙抹掉嘴角的血，“您要是觉得不够的话那就继续，今天您要是放我出了这个门，那就代表以后您不能因为这件事再为难苏菀……” 我从刚刚的震惊中迅速回过神来，明白了他故意站在那儿挨了一拳的含义，我为自己刚刚那几秒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讽刺。 “叔儿，算了，我想回家。” 我低下头来掩住自己黯淡的眼神，扯了扯文轩的袖子，让他带我走。 “哼，”德叔不甘心的瞪了一眼，“今天是我家丫头大度不与你们这些少教的小杂碎计较。姓庞的，还有那边那个姓文的，我现在就把这话撂这儿了，这梁子咱们结下了。从今往后，我宿家能逮住机会能弄死你们就不会手软！” 德叔霸气退场，文轩还是轻轻的抱着我。我感觉自己应该挺重的，而且让他抱着招摇过市有点卖萌的嫌疑，折腾了两下说想下地自己蹦跶。 “听话，别闹，”文轩使劲把我往怀里拢了拢，“一会儿再摔了。” 我想起来了什么，问他：“轩，我刚刚睡觉的时候……你在哪里啊？” 文轩说他在门口待了一会儿，然后觉得气不过就下去找文扬那伙人争辩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叫我起来了。 “怎么了吗？” “没事，”我缩了缩手，“我那时候做了个梦而已。” 然后就把脸埋在了文轩的肩膀上，再没了话。 已经是大半夜了，文轩还是执意把我抱到医院，值班大夫的意思是我短期内还是卧床歇着吧，文轩是特别认真的听着，我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回家去了。 德叔和文轩在客厅里说话，内容当然是我今天受伤的细节。我没多大心情再听一遍苏菀把我推入水的事情，自己窝在床上睡了。 虽然说是要我短期内卧床休息，但是我怎么可能休息得了，蒹葭最近正值单子暴增期，各种事儿缠着我根本脱不了身，我怎么可能躺着。 可是我再一睁眼，太阳都升到正空去了。我想起来自己昨天落水手机也坏了，哪来的闹钟啊，当时就慌了神，可叫了半天文轩也不见他人。正准备下地时才看见床头的留下的手机和一张纸条，文轩留的纸条跟我说手机卡已经换到备用的手机里了，进水的手机他拿去修了，叫我醒了给他打电话。 我挠了挠头，朝着纸条上的号码发了会呆，然后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你在哪呢？”我不高兴的问。 “我在你店里啊，”文轩不慌不忙的回答，“你睡醒啦？” 我依然不高兴的说再不醒外面就要乱成一锅粥了吧，问文轩为什么明知道我店里有事还不叫我起来。 “店里的事情我搞得定，顾清和你秘书也在这里。你听话，安心的在家躺着，一会儿我叫小陈给你送东西吃，我处理完就立刻回去陪你。” 可是蒹葭是我一手带大的，没再等我这个亲妈叨叨什么，后爹那头就开始跟别人说话了，我一听忙得不可开交的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想了想把文轩拽回来也不好，而且这样的话他就顺理成章的参与到了蒹葭这边的生意里了。等我伤好了再回去也不用全盘接过蒹葭，文轩能很自然就过渡成了蒹葭的人，也就免去了很多不必要的口舌。 只是对于文轩来说，我答应了林姨的事情始终没有当面跟他说过，也没告诉过他我其实手握着文扬害死他们父亲的关键证据。文轩现在不冷静，重点是他没有十足的胜算把握去彻底击倒文扬，这份证据给他只会让他瞬间失控，然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我都不敢想。 卧床休息并不适合我，平时成天喊累，到现在闲下来了我只会觉得无聊，电视剧也看够了，我开始找微信上找人扯淡。 可是人家都各忙各的事，正当我准备锁屏睡觉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个好友申请，我百无聊赖的点开一看，是庞晙。 三年前这个疯子跟我玩失踪，一切联系方式都跟我断了，今天发什么神经。 验证信息没写，他找我什么事？怕德叔找苏菀算账？应该是这样。 我通过了申请，正在对话框里输入我这边不会主动找苏菀的事情时，门口突然钥匙哗啦一声响，文轩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小陈扯着嗓子喊，“轩哥让我来给你送饭！” 是小陈啊，我就点了个发送然后就放下了手机，小陈匆匆的进来把饭菜放到床头，然后撂下两个手机就着急的要跑。 我不满的扶起来险些落地饭菜，问小陈：“你慌个什么玩意儿？” 小陈搓了搓手，没慌啊，然后目光突然落到了刚刚放下的手机上。那是文轩和我的手机，看来是修好了，小陈神神秘秘的想趁着我摆弄饭菜的时候把文轩的手机给装进兜里拿走。 “有什么事给我说清楚了，”我拽住了小陈，“你拿文轩的手机干什么。” “不，不是，我不得给轩哥送去吗……” 送手机？我看他那样是心虚吧，就直接问他手机里有什么。 “真没啥！”小陈努力的辩解着，“姐！你瞅我这是骗人的样儿吗？” 我认真的点点头，说：“是，而且经常骗，被你忽悠的小姑娘能从这儿排到美国了吧？” 我眼疾手快的先把手机抢到了手里，然后让小陈说清楚，否则就不给他。 第二百七十八章 彻底失望 第二百七十八章 彻底失望 “还不信我是吧，那……那你自己给轩哥吧，反正你也没密码。” 小陈的套路我是一眼就看穿了，他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眼巴巴的盯着我手里的手机。我笑呵呵的挥了挥手机，说那好啊，那我自己还。 套路失败，小陈明显被我怼得顿了一下，最后哼哼唧唧的说我还就我还，他顶多挨顿骂。 “这个对轩哥很重要的，”小陈不甘心的说，“毕竟有关系到老董事长的什么录音吧，要不他也不急着要的……哎呀，姐你就给我吧！” 我一听，这更不能给了。我得知道文轩对老董事长的事情掌握到哪一步了，万一他要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我可得多加小心了，说死也不能让他头脑一热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小陈似乎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刻刹住了车不再提手机里的内容。可是他不说的话我就要亲自查了，小陈到底是没说，手机也没带走，自己悻悻的离开了。 我盯着文轩的手机看了半天，虽然我也知道随便翻人家东西不礼貌，但是我实在是没法放心。最后还是不要脸了一次，小陈说是录音，那我就看看录音里有什么好了。 锁屏密码我都知道，录音就一条，我颤抖着点开了。 “你那个短命爹的死因？”是庞晙，“为什么问我？我会无聊到去害一个本来就快死了的老东西？” 文轩顿了一下，然后说：“那好，算我冒犯了。不过以后，希望你能离林蒹远点，她不需要你，也没有招惹你的意思，你就不要再刻意出现在她身边了。” “不然呢？你敢把我怎么样？”庞晙笑得猖狂，“你能把我怎么样？我为什么缠着一个被人玩烂的婊子不放你不明白？再说她一个被人玩了三年的轻浮货，你却视若珍宝的原因你自己不也清楚？林蒹是你眼下最后一张牌了，如果我毁了她，你就可以彻底滚下去了。你很害怕失去她这根实际上自己心里也很恶心的救命稻草吧？” 张口婊子闭口轻浮货，庞晙你现在就这个样子吗？ 我三年前是瞎了，不，是庞晙三年前就死了，回来的人不过恰好跟他长了一样的脸罢了。 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一些东西还是崩塌了，我的确没法再找任何事情来自欺欺人了，我得认清现实。 录音就此被掐断了，这应该是昨天宴会上文轩直接一杯水泼在了庞晙脸上的原因，文轩没有问到自己想问的东西，反而录到了这些对我来说不堪入耳的东西。他肯定是希望小陈帮他跟我隐瞒这些吧，想尽力的保护我，可是我明知道出口在哪儿却还在死胡同前打转。 罢了，我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我告诉庞晙我这边不会主动对苏菀下手之后，庞晙是给我回了两条消息，但是我现在拿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撤回了。 撤回了什么？算了，你爱撤回什么就撤回什么吧，你死不死关我屁事。 我心里赌咒般的想着，但是却压不住眼眶下即将淹没我视线的酸楚。 直到这一刻我才接受一点点庞晙不会回来的事实，或者说我终于认为这个事实是真的了。 我总是天真觉得他还没走，一切都是假的，是他又逢场作戏骗我，可是呢，撒谎的人是我，被骗的也是我。我还以为我要和庞晙一块经历很多事情，但是我是该接受自己的真实人生了。他有苏菀，苏菀也很在意他，别管苏菀能不能照顾好他，总之他都有他的人生了，我还泡在回忆里每天给他的过分行为找合理解释干什么。 我拉过被子掩住脸，妄想睡一场就能结束自己没法控制的痛楚，可是我终于强迫自己静下来的时候，门口又是一阵响动。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是谁，文轩便拖鞋都不换直接疯了一样冲到我的床边。我本想开口问他一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但是话一出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憔悴的神情直接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文轩惊慌失措的把我搂进怀里。 “没事没事，”文轩轻轻的顺着我的后背，“别怕，有我在。” 从庞晙的阴影里走出来吧林蒹。 我这样想着，打消了推开文轩的想法，在他怀里轻轻的挤出来一句我没事。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文轩一下子就被我问住了，尴尬的说想我了就回来看看而已。 “还是为了这个？”我把他的手机递到他的手里。 我毫不避讳的承认了自己翻了他的手机，文轩动了动嘴唇，但是半天也实在挤不出什么安慰我的话来。 我勉强挤出一丝苦笑，然后跟他说我没事的，蒹葭的事情怎么样了？ 文轩赶紧点点头，说店里没问题的，我那几个手下各个比小陈靠谱。 文轩陪了我一会儿，就又被店里的事情给拽回去了。我安静的睡了一会儿，又起来看了会邮件，然后文轩就又回来了。 这样的快要把我闲到长霉的日子持续了一周，文轩还是固执的要医生说完全没事了，才放我下地乱跑。 第二天就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不过文轩这个人的实力我算是拜服了，这一周的工作成果可能够我忙个大半个月的。其实若不是遇到文扬那样不择手段毫无人性的对手，文轩是绝对不可能走到这一步的，这样的年纪他的实力已经秒杀了圈里很大一部分人了。 我怕文轩一下子脱手了就趁机想跑，怎么说我也得借此机会把他留下，起码让他顺理成章的接过蒹葭的身份。上班看两眼邮件我就开始去骚扰文轩，问他东问他西的，反正就是给他各种找事。 “你这是假期综合症，”文轩说，“想偷懒就直说，我又不是不让。” 我大言不惭的直说：“好啊，老板，我想偷懒。” 文轩站起身，示意我靠边，他就又坐在了办公桌前开始忙了。 我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想下去找祁毓扯淡，但是被文轩抓回来了。 “我帮你是帮你，但是你人必须在这儿啊，不然的话传出去对蒹葭的影响也不好吧？” 好像是这个道理，这就等于跟他们做生意的老板现在撂挑子不管了，未经允许就换了一个人在处理他们的事情，有些人的确会介意的。 “过来，”文轩把我招呼到身边，“我之前就想问你的，这家的单子你是什么意思……” 蒹葭的生意一直都是我跟顾清几个人商量几句，最后定夺还在我，这样跟别人正经讨论生意还是头一回。 就这样，基本最近比较大的单子文轩都跟我聊了一圈，他的见解对我来说的确有用，一个下午解决了不少问题。 晚饭我就没回去鼓捣什么半生不熟的黑暗料理折磨他了，直接出去吃了，我很不客气的涮了他一顿。回去的路上天刚刚下过了点小雨，空气也挺好，我就闹着要跟文轩走回家。 看着何霖把车开走了，我也蹦蹦哒哒的在街上横晃了。 文轩从早上就开始问我是哪根筋搭错了，心情这么好。 我摇摇头，不告诉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好像没那么高兴，不过好像只有努力做出这样高兴的样子才能有勇气重新爬起来往下走。 再穿过两条街口就差不多到小区附近了，我正晃晃荡荡的要等着绿灯过马路。信号灯变绿，我便没有了多大的警惕，文轩跟着我一前一后的走着。 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只知道那辆车是朝着我来的，最后致命的一击却被文轩为我挡下。 不会是偶然的，我迅速打了电话把文轩送到医院，同时找了何霖马上去查这辆车的情况。 我想应该不会是文扬，我了解他的性格，他明知道我手里有要命的东西就会消停了，还会冒险袭击我和文轩不大可能。而且做出这种行为的人，我认为可能是想顺水推舟把锅扣在文扬身上，逼着我与他斗个你死我活，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凡事都没有绝对，文轩受的这一击我也实在难料轻重，我看着人被送进医院，我也就坐不住了，立马去找文扬。 文扬一脸无辜，他的反应是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来不是他，我也就随意应付了几句离开了。 那个车主也不可能跑得了，甚至还没跑出市区就被我们的人给截了回来。 “带来见我，就现在。” 我跟何霖交代了一句，就气愤的挂了电话。 我林蒹在这一圈是出了名的护短，敢在我的眼前下手，还选择这种明目张胆的方式，就算不是因为轩扬的事，那也是公然跟我林蒹挑衅。按照我的脾气，就算是伤及了我这边关系一般的人，有生意就搞到破产滚蛋，没生意的就直接消失。何况这次还是伤了文轩，文轩因为轩扬的事情已经受了不少轻视了，这一次我要是不下狠手给这些人点教训，怕是他们明天就敢上到我蒹葭的门上胡闹！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找麻烦 第二百七十九章 找麻烦 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我再次打给何霖问怎么回事。 “那个……老板，人可能带不来了，您还是亲自来看吧……” 我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奔了过去，结果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躺在地上。 我一看便恼了，转头问胖子：“我不是说了我不来不许随便动手的吗！打成这样我还怎么问！” 胖子被我吼得直哆嗦，何霖才上来说话，跟我说不是他们打的，刚刚宿家人来了动的手，德叔在那儿何霖也不敢吱声啊。 一听便没话了，话说德叔可真是护犊子，这才几天见过几面啊，就快把文轩当亲儿子看了。 我上去踹了踹那人，看看还有没有气了，那人的指尖稍微动了一下，看来还活着。 德叔的人多半都是有经历背景的或者训练过的，没被打死都已经是万幸了。这个德性一时半会也不用问了，我烦恼了半天，真是服了德叔这个暴脾气了。 “叔儿啊，”我只能向他求助，“你说你把人打成那样，我想问问是谁指使的都没法问，您老这么大岁数了火气别那么大行不行啊……” 德叔直接呛了我一句，还问个屁问，问能问出来的话他能打人吗？ “行行行，我问个屁，那你想怎么样啊叔？我觉得这个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不然以后别说轩了，我都得被人欺负。” 德叔说已经派人在查这个人近日接触的人都有谁了，让我老实在医院陪护着就行了，别没事出来瞎嘚瑟。 他老人家亲自动手那就真是动了怒了，这次事儿肯定要往大的闹了，反正不能让咱们这边吃了亏就行。 第二天我早早的去了医院，给文轩送饭，之前他的手就因为车祸有旧伤，这次又伤到了，养伤期间俨然是一个残疾人了。 我很耐心的给他喂着吃的，文轩看着一言不发的样子，问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所幸你伤得不是很重，不然的话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文轩突然接了一句，问我是不是嫌他是累赘。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又没经过大脑就蹦出去了，语无伦次的辩解不是。 可我怎么说文轩的脸上都没有半分轻松的神色，显然是还在生气。 “那你要是累赘的话，我这三年我何必呢我。我大可直接掀了你的位置，或者那天根本就不按计划站出来，继续跟着文扬算计去！” 文轩淡定的看着我，然后吐出来一句：“你终于肯说了。” 我又是一怔，我这个智障都说了什么，赶紧往回圆：“是啊，我本就告诉你了啊！我就是因为跟文扬那孙子闹翻了才站出来的，不然跟着他的话，这三年里我不是没可能掀掉你那一边是吧……” 虽然这话说得我都觉得牵强，但是文轩还是没有戳破，继续点点头吃饭。 看来我以后还是得谨言慎行啊，等他一吃完我就迫不及待的赶紧收拾了，抱着饭盒开溜。 “一会儿记得把祁毓叫上来找我一下，还有宿家那边帮我看着点，别德叔又一时兴起把人都揍个半死不活的……”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我正扭头跟何霖啰嗦着，何霖的目光突然定住了，随即一把把我挡在了身后。 “我听说您这脚踝恢复得不错，”苏菀领着黑压压一众人挡在我们跟前，“我特意来看看好到哪一步了。” 我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大度，愿意给庞晙这个面子不去找她算账，这小贱人还敢来主动找我。 若是叫了德叔来，我怕是他老人家又要大动肝火的把这小妮子切成肉馅丢出去喂猫了。我既给了庞晙面子，那就给到底好了。 苏菀见我要打电话，便骂道：“蠢货，你以为我会让你叫了救兵来？” 说罢便手一挥，一干人全向我和何霖涌过来。 说实话，这种场面我遇多了，这个小圈里的想要教训我的人夺了去了，苏菀她这样的又算老几。 我电话是打给庞晙的，要是他敢说他不管，由着苏菀这么放肆，那我就真的要叫人给苏菀点颜色看看了。 “你女人的死活你管不管，”我顺势踹开了两个上来对付我的，“我在第一医院的底下停车场，要是你不管的话也行，一会儿就直接到楼上抢救室门口候着吧。” 庞晙那边沉默几秒钟，然后叫我把电话给苏菀。 “你又不差那点电话费就别闹了，直说管还是不管吧，人家可拿着刀要砍我呢。” 庞晙顿了顿，说他马上到，让我别跟她一般见识。 虽然我能应付个一两下，但是时间久了我和何霖也不是扛得住的。消磨了大概十多分钟，胳膊上挂了两道彩，我有点发虚了，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庞晙这孙子和苏菀合伙整我。故意让我主动不叫人，在这儿白吃亏。 要是这样的话我跟庞晙陌生人也不必做了，可以直接当仇人了。 何霖也觉得不太行了，跟我摇摇头，意思我要么就想办法脱身，要么就叫人过来。 看来必须选择了，我跟何霖瞥了一眼车子，暗示他趁机上车跑路。 这路还没跑出两步，庞晙冲过来了，更让我无语的是接下来的事情。刚刚攻击我和何霖的人，此时瞬间改变了立场，竟然朝着苏菀去了。 我当时心里便猜透了几分，苏菀果然是准备了后路，一旦讨便宜不成，就要反咬我一口。 庞晙下车阻拦，那群人才战战兢兢的打住了，苏菀立刻委屈的不得了，颠颠的扑到庞晙身边说我找人害她。 “我本来就是顺路过来看个朋友，”苏菀扯着庞晙的衣服哭诉，“下来了想开车走就她带着这么多人围住了，要教训我。林老板，你落水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小心，这件事怎么能怨在我的头上呢……” 此时刚刚袭击我和何霖的人中，为首的一人突然凑到了我身边来，很应景的大声叫我老板，问我这该怎么办。 何霖都想替我一脚把这人给踹到车底下去了，我瞅着这人啧啧了两声，问他是哪家的孩子啊，我可没钱养他啊。 “老板！您不能出了事就不管我们了啊，是您交代的对这个女的下狠手的啊！” 我撇撇嘴，再看看苏菀吧嗒吧嗒掉眼泪的样子，想起来一句话，叫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被苏菀缠着庞晙总有点别扭的样子，半天却也没半句安慰苏菀的话。我看他这样，大抵就有两种情况，第一个是苏菀背着他这么做的，他正窝火。第二个就是他知道这件事，但是碍于某些原因，愣是没按剧本陪她演下去。 但是不管是哪种原因，苏菀的演技给个满分，我并不反驳，就站在这儿淡定的看着她在那儿嚎。 庞晙也很为难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总之他似乎不大愿意相信苏菀，也不想主动开口问我。 反正我就耗着，想着我林蒹那天哭得嗓子都哑了，今天逮住机会要是不让她多掉点眼泪，好像就是我亏了。苏菀到底演不下去了，问我什么意思啊，要我给她个交代。 我都玩了半天手机了，听她冒出来这么一句，补刀似的跟她说等会儿，等我把这条消息发出去的。 “你……”苏菀气得一怔，“庞晙你看……她欺人太甚……” 我收了手机，走到刚刚声称是我指使他们袭击苏菀的面前问他：“你刚刚说我是你们的老板？” 那人点点头说是的，然后罗里吧嗦的一堆话等着要说出来混淆视听。我赶紧让他打住，问他是不是我指使他们做什么事情他们就得做？ 那人愣了一下，还是说了是啊。 “那好啊，”我笑了笑说，“那我得对得起你叫一声老板吧？来，既然是我的人，那现在就去把对面那俩人直接给我打死吧。” 一干人立刻面面相觑，我心里冷笑了苏菀半天，这点血本都不舍得出，还敢出来找我挑事？ “动手啊，不是说是我的人吗？”我继续煽风点火，“那男的可能有点棘手，不过那娘们可以直接弄死了，我林蒹惹得起。” 苏菀一秒钟就打住眼泪，一副没预料到我还有这么一出的样子。庞晙直接甩开了她，转身要上车离开，苏菀不甘心的瞪了我一眼，咬了咬牙，挤出来一句：“这……这说明不了什么！完全就是你与你的人事先说好的！就是你留来洗脱干系的后路！” 苏菀这碰瓷技术可真是令我吃惊啊，我倒是萌生了点好好收拾她一下的意思了。 “庞先生别走啊，”我走到庞晙身边拦住他，“你就不听听苏小姐的解释吗？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她有多努力。” 然后转过头就对着其中一人说，就当我来之前交代他们的都是屁话，现在就去跟苏菀动手。 这些人依然面面相觑，我啧啧了两声，问苏菀这可怎么好呢。 苏菀看着庞晙背对着她，便对这些人递了个眼神，这一干子人跟我一样，也是震惊了一下，随后真的一拥而上，打了苏菀！ 第二百八十章 少跟我套近乎 第二百八十章 少跟我套近乎 庞晙也是一惊，转过身去要制止，我眼疾手快的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折，将他摁住了。 “林蒹你……” 庞晙满脸震惊之色的望着我，我则一脸事不关己的看戏神态，还打了两声口哨。 “别闹了！” 庞晙有点急了，想要挣脱开，可我早不是三年前那个三脚猫功夫的林蒹了。我笑容满脸的劝他最好老实点，当心我一会儿连他一块揍。 “庞晙你知道吗？”我故作神秘的跟他说，“我下手可比这些人还要狠呢，而且论心狠我也不输任何人。冒犯我之前就该选好死后埋哪了，不然我的处理方式一般是直接扔水里。” 我看苏菀那边嚎的实在是有点惨了，万一真把庞晙逼急眼了我也未必还能吃得消，只好跟苏菀说：“苏小姐啊，你跟自己的人做戏，程度自己把握啊！我林蒹这就没法说话了，您可悠着点啊！” 那群人听了这话，也赶紧顺着台阶下，渐渐的停了手。 我贴在庞晙耳边问他，现在相信是我找人主动找的茬了吗？ 庞晙答非所问，问我现在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我苦笑了一声，心想若不是你再三纵容苏菀对我挑衅，自己也一再逼我，我说什么也不会把平日里最残忍的一面拿出来对你。 “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我努力地憋着自己想笑的冲动，“我想苏小姐你既然能把事情做到如此地步，那么这里的监控你应该都不会让留痕迹吧？不过……何霖啊，咱们的车子就停在刚刚咱俩遇袭的地方旁边，事件全程车子的行车记录仪应该都拍下了，回头把这段精彩记录给庞先生发一份去。” 我松开了手，庞晙转过身就要拽住我，被我故意避开了，朝着地上形象狼狈的苏菀走去。 我蹲下身一脸笑意的望着她，真是辛苦了她了，忙乎了这么大一圈，结果呢？我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手里有稳妥的证据，故意兜圈子让她白挨一顿打。 “苏菀，”我撩开她的乱发，“我告诉你，我林蒹今天挨了两刀，我的人呢，也挨了三刀。本来这五刀按我林蒹的规矩，是要敲断你五根肋骨才能相抵的，不过看在你碰瓷的心这么诚的份儿上，我就算你抵了。” 苏菀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听到我说有记录的时候她就差点气得昏了过去，现在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哪来的劲头，竟还向我扑了过来，一副要咬死我的意思。 “呵，还真是条疯狗。” 苏菀被我轻松的一拳怼到了一边去，我甩了甩手腕，站起身准备走了。 “庞先生你可千万记得看邮箱啊，”我走了两步犹嫌不够的转身挖苦庞晙，“可别传出来我林蒹欺负你的人的名声。” 我是笑着走了，身后传来庞晙的怒吼，大声问苏菀还在这儿赖着干什么，不嫌丢人是吗。 我转身上了楼，身上的伤口还是要处理一下的，我确保自己已经进入了庞晙看不见的地方之后，嘴角的弧度瞬间就沉到了底。 我希望他能恨我，然后还手，让我们做一辈子仇人，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法放下对他的感情与他做一个陌生人。 爱的反面是无所谓没错，但是想要刚好扭转到反面谈何容易。我想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只有恨才能终结我对这段感情的执着。 那地中海大夫已经跟我和何霖混熟了，还跟我打招呼说以为我最近能消停了，结果这就又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伤口原本没多严重，但是经刚刚摁庞晙那一下被撕了一下，血涌出来不少。 “哎呀，你这个最好缝针吧，有点深啊！” 我撇撇嘴表示不大想缝针，跟大夫说就是刀伤，但是后来跟人争执的时候撕扯到了伤口，不至于缝针吧？ “怎么不至于，”秃头大夫把正要开单的鼠标一扔，“就是你那一下撕扯加深了伤口，反正我建议你缝针！那个啥，后面的患者到门外候诊，别进来啊！” “我是家属。” 我后背一凉，这不是庞晙的声音吗？ 惨了，何霖去那边处理伤口完事后就走了，这边就我自己。庞晙要是把外面那一干子人全领来找我算账，我一个人也实在扛不住啊。 我当时就慌了，庞晙一只手很自然搭在我的肩膀上，问那秃头大夫我是不是缝针就能好的快些。 “理论是的，这个天气不缝针的话感染啊什么的也容易，毕竟我认为这个伤口有点深了。” 庞晙当即就说：“那就缝针吧。” 我发愣的功夫，秃头大夫单子都开完了，庞晙摁了摁我的肩膀说他去交款。 我一个箭步追上去，跟他说我不要缝针。 “再说你凭什么管我！”我不甘心的叫嚷着。 庞晙压根没理我，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去交款了。 我满脑子都是想着这厮又想耍什么手段钓我上钩呢，也不敢轻易跟他对着干，莫名其妙的被人摁着缝了针。 “把药带回去，”庞晙把一包药塞给我，“回去自己会处理那几个小伤口吧？” 我狐疑的接过了药，等他一转身就开始检查盒子里有没有什么试图嫁祸我的东西或者什么发信器的。这不是出于我对他的警惕，这几年里我没少吃亏，对任何事都很敏感，就是出于条件反射我也会看一下里面的东西。 我自认为这个动作做的很熟练迅速，不会被发现，但是愚蠢的我忘了旁边有镜子的事。 庞晙显然被我的举动刺了一下，转身跟我说他不至于卑鄙至此的。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东西差点都掉了，被发现了还真是莫名的尴尬。 电梯那边人超级多，我跟在庞晙后面走，抱着药一侧还有伤，先后被两个人撞到，疼得疵牙咧嘴的。但是第三个人撞到我伤口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场就哼唧了一声。 庞晙一惊，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退过来想把我护在怀里挤过去。我哆哆嗦嗦的躲开了，庞晙有点尴尬的缩回了手，跟我说那就走楼梯吧。 我们又按着原路往回退，迎着面我一眼就看见了小陈死皮赖脸的跟在人家小护士后面横晃。这可怎么好，小陈这小崽子我可喂不熟，跟他说啥最后也会都被他传到文轩那边去。 我惊不是怕他看见庞晙和我在一起，是我身上有伤，衣服上还带着血，还和庞晙混在一起。传到文轩那边肯定又成了我因为庞晙受了伤了，回过头文轩气不过再传到德叔耳朵里。德叔护犊子，骂我两句就算了，可是回过头一定会手撕庞晙的。 可我怎么还为庞晙考虑起来了。 我表情复杂的看了庞晙一眼，来不及打招呼了，直接闪进了楼梯间，然后把门关上了。 庞晙被我关在那边了，我真害怕他会直接转身拍门，然后让小陈知道我在这边。小陈再以为我是遭了庞晙为难，死活要看我一眼，那就全都乱套了。 我倚着门心慌了半天，最后决定自己下楼逃走，刚转身后面的门就开了。 庞晙自己晃悠了过来，迅速的关了门，还是那样不温不火跟着我。 这是生气了吗？我有点虚了，我的人跟宿家关系紧密，有点风吹草动就传到德叔耳朵里也不是没可能，所以我这一路下来愣是没敢叫人来。 我有点怂了，庞晙又步步急逼，最后我实在没路可退了，只能靠在墙角由着他贴上来打量我。 我干笑了两声，问他这是怎么了。 庞晙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你是不是现在觉得和我在一起很难为情，所以见不得人？” 我笑得更干了，庞晙的脑回路我是越发研究不明白了，他成天脑子里都是什么思考逻辑啊。刚刚在停车场还要跟我割袍断义，转身就跑上来粘着我。再说之前他干的那些缺德事把我气得半死，他心里是没数吗？ “是不是。” 庞晙居然气得眼眶微红，这我就更研究不明白了。 他是不是觉得我还跟以前那样超级好骗，所以他随便哄一哄我就信他的？ 这演技再好我联系一下前后文也不可能信他的啊，他想干什么啊他！ “不是，”我终于捋直了自己的舌头“你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他什么意思，结果后半句话被他差点把我憋到窒息的一个吻给截回去了。 我使劲的推了他一把，但是人家就是不要这个脸了，死活不放开我。 我没法否认自己心里除他之外住不下第二个人了，但是庞晙从回来到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让我失望之极。工于心计，为了利益随意摆布戏弄他人，这就是庞晙，他明明就已经有别的人了，他怎么还就好意思再回过头缠着我！ 我压根就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与我重修旧好，下狠心一把把他推开，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有话直说，”我绷着脸问他，“没准我还会念及点朋友情面，少在这儿揩油与我套近乎，你用在苏菀的身上可能好使，但我林蒹目前不吃这套。”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强行带走 第二百八十一章 强行带走 我想我这话问的不过分吧，是庞晙他自己无缘无故的贴上来，我一个女的就是出于自尊自爱也得有个反应吧。 可是庞晙很生气，跟我说我就是认为跟他在一起很丢人。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努力，你还是觉得文轩比较好，他就是混成现在这个德行你也觉得比我好千倍百倍！” 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压根就没有这个意思，他就非要这么固执的认为，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听，说得像我们之间产生问题的根本在于我是爱慕虚荣的人。 我快要气得没话说了，他还委屈起来了。我就呵呵了，庞晙他委屈个屁啊，这三年里我是拼了命才活下来的，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告诉你庞晙，”我已经气得快爆炸了，“你别在这儿跟我扯这些没用的，就算我当年再喜欢你，我如今也准备忘了你。你不必跟我打感情牌，想让我觉得愧疚好跟我提条件。我说了我不吃这套，别跟我浪费时间！” 这话是气话，我知道我不可能忘了他，也没办法忘了他。 但是这话很管用的样子，庞晙低下头，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放开了我的手。 起了作用，可我内心最深处还是希望这话压根没作用的。其实我也想庞晙他能回来，可是我想起来他的所作所为我便又觉得害怕。 如果庞晙能回来，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我也很矛盾，可是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已经让我很清楚，不要对别人无意留给你的幻想抱有多大的执念。那些都是一场梦而已，早晚要接受现实，甚至还容易落入别人的陷阱当中。 我不能再心软，德叔提醒过我，在这个局里，我已经不仅仅只是林蒹，我身上还有别的担子。 我还是蒹葭的老板，还有几年前我身边那些永远离开的人，他们身上的血腥味依然触目惊心。我不能就为了这一点事就忘记这些，我不能停下，最后累死也不能停下。 “罢了，”庞晙又找回了他的一脸漠然，“也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认为的，反正我也习惯了。” 我还是哑着嗓子说了声抱歉，站了一会儿，我想我还是走吧。 庞晙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叫我等一下。 我背对着他，挑起一丝苦笑，所以跟我这样胡闹一场果然还是别有目的吗？ 其实没有其他目的的话，庞晙你根本就不会理我对吗？ “我只是想着过两天是老爷子的生日，昨天宿川打电话给我，说老人想让我去。可是这次宿家的意思是想清净点过，所以想要直接带老人出国玩一周，算是把生日过了。” 我听了只想翻白眼，还清净点过，老爷子现在还在轮椅上呢，这馊主意出的也不怕把老人剩下那几口气给折腾没了？ “行，”我点点头，“只要德叔本人不跟去，那这边我就能帮你瞒住。” 我心里还嘀咕以为庞晙这么折腾我是得有多大的事儿呢，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堵得住的。毕竟德叔那个老倔驴的脾气发起火来实在是可怕，能让他少动点怒就少点吧。 “无所谓他知不知道的，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反问他说什么？ “我说你陪我去，”庞晙淡淡的说，“宿德云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去的，机票宿川都订完了，明天上午走。” 明天上午？ 开什么玩笑，文扬那条豺狼随时都有可能咬人的，文轩还莫名其妙的被人弄进了医院，我怎么可能会走！ “我要是不答应呢？”我不太高兴的问他。 庞晙似笑非笑的贴上来回我：“我也无所谓你答不答应，你若不答应我便绑了你，反正绑你个半天多我还是办得到的。” 我冷笑一声，问他是不是今天在停车场被苏菀气糊涂了，就凭他还想制服我？我现在随便一脚踹上去，他要是不进去跟文轩一块当病友，都是我手下留情了。 也是因为我这般想着，认为庞晙奈何不了我，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上下两方楼梯间一片混乱。前后路都有人，我这才回过神来，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这个人数和施展空间我可嘚瑟不了多久。我当即要打电话叫人，但是庞晙上来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直接把我的手机夺去了。 擒贼先擒王这句话还是有用的，我防身的刀一般都贴身装着，不轻易拿出来的，现在迅速抽了出来，当场勒住了庞晙，试图喝退他的人。 人已经涌了上来，我竟如此大意，庞晙叫来这么多我还一点都没察觉。看来他是预谋好的了，知道我肯定不会答应的。不过这也应该是他的下策，这种方式毕竟存在惹毛了德叔，与这面正面交锋的可能。 “没用的，你杀不了我，甚至致命伤都不会给我留下一处。” 庞晙满眼都是计谋得逞的笑意，看着我的样子就像是已经收到手的东西要任他宰割了一样。 我是下不了手，但是就这么被看穿了，我可不甘心，虚张声势的呛他说凡事都没有绝对。 庞晙抓住了我的手，我本来就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发抖，他的手一落上来，一切克制都没用了。我的手抖得厉害，我反反复复的嘱咐自己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极力的想要稳住刀子。 庞晙说的对，我是没法在他身上动刀子，现在本该在他的颈上划开个小口威胁他老实点的，可我现在却没法控制自己用力下去。 “怎么了？”庞晙的嘴角泛起得意，“你尽管衡量这刀子要怎么落，我就怕你下不去这个手。” 我算认识到了，凡是沾上了庞晙的名字，这件事我自己处理起来就注定满脑子浆糊，一片混乱。我告诫不能听他废话，我得镇定，现在拿刀抵着他既然不好使，那就想别的办法脱身。 我想强行绑我应该也是他的下下策了，他最期望的结果应该是我与他和平解决，答应他的请求。 “罢了，”我底气不足的收了刀子，“我答应你就是了，明天早上来接我吧。” 这就是个缓兵之计，我希望能混得过去。 庞晙却没有立刻让人撤回去，反而只是幽幽的看了我一会儿，跟我淡淡的说了句：“明天早上接就太晚了，还是现在吧。” 话音未落后面就扑上来两人要擒住我，也难怪他说什么都要绑我了，活该之前自己太冲动，第一反应就暴露自己心底的本意，庞晙怎么还会上当。 我对他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爱又恨的一个人，我下不了狠手，可他又咄咄逼人，我又怎么办！ 想着我便轻松放倒了刚刚要擒住我的两人，紧接着抽出了刀子划伤了几个人。目测楼上楼下的人都一样多，我按习惯暗暗选了往下跑。可是我没有想到人竟然会这么多，我死磕了半天也只是原地打转，庞晙为了抓我居然会兴师动众到这个程度。 我还在飞快的思考着还有什么周旋之计，突然颈上被刺了一下。 应该是镇定剂，我心里一沉，强撑了没几秒，身上到底也是一沉，向后倒在了庞晙的怀里。 “睡一觉醒了就没事了。” 我只记得在失去意识前，庞晙在我耳边呢喃着。 …… 我半睁开眼睛，这是谁的卧室？ 好困，我不习惯平躺着睡觉，侧过身蜷缩成一团，顺势被身边的人揽进了怀里。 我眼皮子沉的要命，还以为自己在梦里，神志不清的推了推身边的人，问他谁啊。 “我是你男人，”他似乎是忍着笑说我，“睡个觉话还那么多。” 我反复掂量着这句话，很听话的继续睡了，自己应该是睡了很久很久，睡到浑身都累了那种睡眠长度。 不对，我哪来的男人？ 我睡着睡着莫名其妙的就想起来了这个问题，然后突然惊醒，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床上仅剩我一人了，我迷茫的打量着卧室，这个装修风格，再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这里应该是庞晙的另一个住处吧。 我被换了一身睡袍，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联系到外界的东西。翻身下床，我皱了皱眉，小腹和后腰有些酸痛，我厌恶的摔了一把被子，想起来之前醒过来的时候，他好像是没穿衣服，真是架不住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硬上弓。 我先是下床拉开了窗帘，本想着趁他没意识到我醒了，楼层低的话我就跳窗跑路，结果好家伙，起码是二十层往上。 只能出去了碰碰运气了，我小心翼翼的压下门把手，看时间现在应该是凌晨了，小点声自己低调的跑个路什么的。 等我紧张的半死把门打开了，屋里一片漆黑，对面的落地窗前似乎有个人影，去拽了一下旁边的壁灯。然后我扶着门框哭死的心都有了，沙发上、门口、餐桌旁、甚至我房门口还贴墙站着的……满满一屋子的人齐齐的转过头看着我。 庞晙站在落地窗边拿着一杯水，说我睡觉还真是不老实，问我喝不喝水。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论阴毒 第二百八十二章 论阴毒 我接过水杯喝了些水，然后就被庞晙拽回了屋。他倒是很自然的往床上一躺，床头灯打开，然后不怀好意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我过去。 去个屁，我就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庞晙叹了口气，转身就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我和他的手机。我这傻子真是蠢死了，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往外跑什么，现成的手机啊！我愣是没找到！ 我的手机被他扔到了他那侧的床头柜上，我要是想拿到手机首先还是得尽可能的接近那边，自己就很没出息的到床边坐下了。 庞晙摆弄着手机，我坐在床沿上只能背对着他。我暗暗的观察了他一会儿，看他这会儿正精神，估计我很难从他眼皮子底下拿走手机。 这个角度看他真是脖子疼，我懊恼的拍了拍脖子，不再看他，庞晙却直接把我这边的被子一掀，冒出来一句：“想看可以躺下慢慢看，你是成天看电脑还不嫌脖子疼吗？” 计谋被看穿了总是觉得会很没面子，我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一会儿该怎么安排，却被揽住腰直接拽倒在床。 “松手！”我恼了，“我发现你真够不要脸的！” 庞晙摁着我不放，问我：“我要脸的话怕是现在连你的手都摸不着吧！再说我有那个男人死活赖着要住到你那儿不要脸吗？恕我直言，我跟他比可差远了。” 我相当气恼的跟他嚷嚷，人家怎么样关他屁事了。 庞晙当即回了一句：“那我还就乐意管了又关他屁事。” 跟他打口水战没有用，我气鼓鼓瞪了他一眼，不再还嘴。 庞晙也就松了手，把我揽在身边，自己继续摆弄手机。 “这三年脾气渐长了，”庞晙扫了我一眼，“我发现我想对付你还挺困难的。” 我依旧跟个河豚似的，冷哼了一声，心想算他识相。 “哦对了，文轩问我你在哪，我实话实说告诉他你在我床上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慌什么，”庞晙笑嘻嘻的把手机放下，“我又不是真说了，若是真说了外面也不会这么安静。你可相当于半个宿家大小姐，宿家的阵仗大着呢。” 可这话也着实惹我心里反感了，我当即要下床，被庞晙一句“你觉得你出的去就走吧”给拽回了身边。 “文扬还叫我加大镇定剂的剂量，起码叫你睡到明天到地方。我想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没舍得下手太狠，不过你要再这样闹我可真是后悔了。” 不行，我可不能跟他走，走了就真的乱套了。 我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我故意看了庞晙两眼，然后缩到一边蜷着去了。 于是庞晙翻身下床，给我弄吃的，我瞄着他拿着手机出了房间，然后一骨碌滚到床那边，拿过自己的手机。 摁了两下没反应，再摁电源键费劲的打开了，结果页面没亮上几秒就低电量自动关机了。 我内心那叫一个崩溃，回过头却发现庞晙倚在门口笑出了声。 故意的，我简直气炸了，拖鞋都顾不得穿就朝他冲了过去，我真想给他两个耳光，但是还是没出息的迟疑了几秒，最后被后面的人给拦了下来。 我一面坐在餐桌前扒着饭，一面偷偷研究着这个屋子的人手分布情况。客厅门口的人最多，其他屋子似乎还候有人，庞晙这个挨千刀的，这防守我根本没有空子可钻。 “你那一脸思绪万千的样子是在琢磨什么呢？我跟你说你跑不了的，我也不妨告诉你，外面都还有人。” 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嘴上却说：“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有生之年还能吃到你做的饭。” 庞晙哼哼了两声，告诉我跟他套近乎也没用，不管我与他的关系如何，这期间他都不会调整防守的情况。 又被怼了回来，他现在怎么软硬不吃啊，这么难对付。 “把那碗汤喝了，别回头瘦了还反咬一口说我虐待你。” 桌子上也就那碗汤我没动，我是嫌烫不大想喝，现在拿着汤匙胡乱的搅了半天，还是不想喝。 “放心喝吧，我又不可能给你下药在里面。” 这话说的好像我有多心机叵测一样，我便想都没想端起来一口喝掉了。 庞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把碗收到厨房，我一开始还听着他哗啦哗啦的放着水洗碗，然后就忽忽悠悠的感觉听不清了。我半眯着眼睛，看着庞晙从厨房出来把我抱回卧室，一路还说我太闹了，所以还是睡觉吧。 庞晙这个死骗子。 我还想挣扎一下，但是还是败给了沉沉的睡意。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被庞晙拎了起来，他带我回了趟家，让我自己收拾东西。 我先是想起来自己抽屉里还有部备用手机，准备偷偷的裹进衣服里，当场被庞晙给揪了出来。 然后我想我起码塞个纸条还是什么的，文轩发现我没了肯定会觉察的，但是庞晙就贴在我的身边盯着我。别说纸条，我就是拿个卫生纸他都要看一眼的。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阳台上的那盆兰草上，我叫庞晙等等，说那花我再不浇水就要死了。 庞晙当然还是步步紧逼，我浇水的时候顺道摆弄了几下叶子，然后在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下狠心掐断了兰草一片叶子。 我跟文轩摆弄这盆花跟带亲闺女似的，谁也不可能折这个叶子。文轩回来肯定会看花的，加上这盆花本是林姨的，我是想提醒他我是被跟林姨有关的人带走的，希望文轩能抓住重点。 期间我当然试图动点别的手脚，不过统统都被抓了现行，到底是黔驴技穷，拎着箱子跟他走了。 我一路怨念极深的望着窗外，我本以为离开了屋子看着我的人就会少一些，结果呢，庞晙直接悠然的拿着一支镇定剂，他的原话，不听话就睡一觉吧。 我撇撇嘴，我想我还是醒着好，老老实实的靠到了机场。 远远的看着德叔的车对着开走了，可气的是庞晙这车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 庞晙在身后得意洋洋的哼哼了两声，气得我恨不得砸玻璃跳车。 宿川老大远看见我来了吓得手机都掉了，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捡了起来，等庞晙去取票的时候才跟我说知不知道德叔准备把整个安冬市给掀了要找我。 我哭笑不得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庞晙，说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要不……你把我放了？” “不行不行，”宿川这小子没上钩，“把你放了庞晙就能把我剁了，再说就是现在放了你，他以后想抓你还是随便能抓住你。” 我呵了一声，这话倒是有趣了，试问本市商圈有几个敢说抓我林蒹的，还随便能抓住我，当我是吃素的吗？ 宿川似笑非笑的凑上来跟我说：“这话你别告诉他是我说的，他现在成天跟得了偷窥癖似的，你在哪他能跟就跟，不能跟就让人跟。他回来之前就把你每天行程给研究透了，不信你扒他手机看，全是你的照片，苏菀为了这事砸了他三手机了。” 庞晙这个死骗子加神经病，我呵呵了两声。 看着庞晙也回来了，宿川立刻改了口，跟我说这次去哪儿的事儿。 “小晙啊，”有保姆推着老爷子过来了，“还有丫头也来了！” 庞晙在路上跟我三令五申过了，在老爷子面前不能戳穿我俩翻脸的事儿，不然他回去肯定往死里整蒹葭。他整不整蒹葭我倒是不怕，我答应他是因为我也不想让老爷子剩下这点时间里还为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毛孩子穷操心。 “小川，我孙媳妇呢！” 宿川赶紧回答颜沁现在跑生意的高峰期，实在是出不了国。实际上是宿川怂了，策反颜沁失败了，他怕颜沁帮我跑路，干脆没敢带来。 庞晙跟我伸出手，我顿了顿，意思人家又没看咱俩就别牵着手了。可是庞晙很固执的瞪了我一眼，我只能不太自然的搭了上去。然后他还不要脸起来了，揽过我的腰，要我主动亲他一下。 亲你大爷亲，我干瞪眼了半天，庞晙直接抱住了我，在我耳边问我是不是还准备挨一针再睡一觉。 真是够了，我只能勉强的在他的脸上贴了一下。 结果这个手牵得叫一个别扭，都上了飞机，我不情愿的甩了半天，他还是不松手。 “松手，幼稚鬼！”我暗暗的骂了一句。 庞晙笑呵呵的贴到我耳边咬牙切齿的叫我别以为离了那群守卫的人就可以胡来了，我要是再敢作，他就把我主动把手搭上去给他牵还有我吻主动他的那一小段截下来，现在就发给文轩或者宿德云，告诉他们我是自愿跟他跑的。 这话气得我几乎炸毛，但是再生气，我还是得别扭的保持着微笑。德叔要是知道我主动跟庞晙跑的，还是在文家动荡的节骨眼上，少说扒我一层皮，多说的话，我心里也没数了。 “庞晙，我发现你最近这手段够挺阴毒啊！” 第二百八十三章 遭了难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遭了难了 “跟文轩学的，无毒不丈夫，但主要还是你这个对手不太好摆弄是吧？” 飞机正常起飞，我微微侧身定定的看着窗外。庞晙松了手，直接环过我的腰搂住我，下巴压在我的肩膀上。 我保持着忍耐，但是他还就不老实起来了，趁着旁人没看着，偷偷的舔了一下我的耳垂。 我当即浑身一阵悸动，抬肘往后怼了一下他，警告他揩油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他小声问我，“诶，媳妇，这边我也去过一次，风景不错的，你要是也喜欢的话咱们结婚蜜月也来这边吧。” 还结婚，还蜜月，我冷笑了半天，幽幽的问他是跟苏菀去的吧，是不是也跟她说了一样的话。 庞晙当即失了兴致，放开了我，直到下飞机，也再跟我说过半个字。 看来我是说中了？可是说中了我还有点不高兴了，愤愤的翻了一路的杂志，也没想理他。 “能不能不吵架？”下了飞机宿川闯进我俩的房间说，“不见面就翻脸，见面还翻脸……” 没等他说完，我庞晙一块烦躁的回头说：“没你事，滚犊子！” “行！二位老板！牛逼！” 宿川没好气的关了门。 我指着屋里唯一的大床问庞晙是自己去再开间房，还是准备去睡沙发。 庞晙二话没说，把自己的东西掏出来往屋里一摆，那他的意思是让我出去住咯？ 想着我就要拖着箱子跑，结果箱子被他一把给抢了，还轻松的转开了我的密码锁，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往屋里放。 他是想怎么样的啊！还不要脸的准备跟我睡一周？ “瞅啥！”庞晙拿着我的化妆包不知道该放哪，“赶紧过来自己归置！” “我才不跟你住！” 庞晙咣当一声就把手里的东西重重的砸到了化妆台上，径直朝我走过来。我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心里直打怵，连忙后退了几步，结果正好被床挡了一下，一屁股主动坐在了床上。 庞晙似笑非笑的俯下身，一手抓着我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抹不开面子？我告诉你林蒹，你以后少拿苏菀来激我！你连人都是我的，否认也没用。” 说罢就压了过来，我没法否认我跟他的那些事儿，但是我想起来他做的那些事儿，心里还是有些排斥。 我攥着他要扯开我领口扣子的手，微红着眼眶问他是不是这么折磨我他心里就能好受了？ “我要是说是呢？” 庞晙甩开我的手，继续扯开我衣服，我没由来的觉得心脏一扎。我呆呆的望着他熟悉但又陌生的脸，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是个屁，”庞晙看我信了就有点慌了，“傻老娘们儿！” 他好好地把我的扣子扣了回去，吻掉我脸上的眼泪，跟我说他怎么可能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操起枕头就拍了他一下，问他说这话不违心吗？ “庞晙你他妈见到女人就失忆了吗，”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你他妈是人吗……” 我哽咽了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可怕的瞬间我的坚强都能死磕到最后，但是面对这个男人，我却溃不成军。 庞晙好看的眸子对了上来，认真的看着我说：“对不起，但是媳妇，如果你对我还剩点信任的话，就听我的，离文家远一点，那滩水求求你不要再去搅了。” 那么多伤痕，他仅仅一句对不起就想带过？我冷笑着问他：“你说这话就是嫉妒文轩对不对？” 我看着庞晙脸上的温和一点一点凝结，然后沉为一片死寂，最后放开了我。 “能不能不要提他和苏菀？”庞晙的语气淡到快要没有生气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三年前他头也不回的抱着另一个女人弃我而去、三年中我林蒹一个人单薄的立在腥风血雨里以及三年过后他像个刽子手似的回来，这些他只能给我一个对不起。然后就要我无条件的容忍他，要我一笑带过。 凭什么？就凭感情，我冷笑着问庞晙，你觉得我对你还剩多少感情？ “剩多少我也不知道，”我慢慢敛回了的泪水，“总之是不够我对这些伤痛一笑带过的。” 沉默了一会儿，庞晙缓缓的开口了，像是做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一样，问我还记不记得小邱姐。 可笑，我怎么可能忘记。 “那年你跟我说，你要查明真相，然后要害了小邱姐的人去死。若我告诉你，你我其实都是帮凶，你会怎么想？” 我不明白庞晙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肯定是知道什么。 “不管你信不信，在这件事上我真的很想护着你，所以一直隐瞒我知道的那点真相。可我和他们都没想到你林蒹并非池中物，他们把任何人都视作威胁，唯独忽略了你。而如今你壮大了，他们也开始忌惮了。我知道你现在听不太懂我说的是谁，不过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执着了。我的手已经够脏了，那些残忍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 “林蒹，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向你透露很多了。我明确告诉你，我这次回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压制你，而且如果压制不了那就杀了你。我回来之前真的是下了十二分的勇气要对你下狠手，但是我……我见到你之后我就真的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置你于死地，我知道你还是很恨我，觉得我做的很过分，可我要是不这么做下一个承担这份矛盾的就是你……” “还有我承认我是嫉妒文轩，我家落了难我就寄养在林姨那儿，林姨待我也不错。我并不是白眼狼，只是他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抢你？他大可找一个谁家的千金，像他爸那样渡过难关。他这种只会背地里耍手段的人渣，凭什么非要你去给他拼命？所以我也恨你，利益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就连命都不要了？” 庞晙说这话的时候背对着我站在床边，我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德叔嘱咐过我，就算是再亲近的人，哪怕是德叔他本人，对我交代任何真相的时候都要保留三分的怀疑。可是这个人换成了庞晙，我该存几分疑呢？ 他并不像是说谎，可这不是他求我原谅的把戏吗？ 如果我原谅他，那么他会利用我做什么吗？ 满脑子的疑问，让我透不过气来。 “林蒹，”庞晙的声音有些沙哑，“算我求求你，别再管文家了，你真不要再为他拼了！会没命的！放手这件事吧。” 我讽刺的笑了笑，没命这件事重要吗？我林蒹早不怕死了。 站起来身准备结束谈话了，淡淡的告诉他：“可我根本不在乎我的命啊。” “可我在乎！” 庞晙这一嗓子当场镇住了我，我看着他的眼眶里的泪水积聚到了极限，然后轰然落地。 感情这个东西害了不计其数的人，我总是讽刺的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你们怎么会过不去。可是如今我也确实过不去了，任何怀疑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又开始坚信庞晙离开我是有苦衷的，而现在的他是只爱我的，他回来了。 庞晙摊开手，眼神诚恳的看着我，我愣了一下，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就像以前那样，稳稳的靠在他的怀里。 我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来一句：“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忘了你，你会怎么样？” “那正好，”庞晙的嘴角一抿，“让你重新再爱上我一次就是了。” 我温顺的像只猫儿一样轻轻的应了一声，正抬头等着庞晙吻下来，咣当一声宿川就从门口冲了进来，搞得我俩尴尬的僵在了这儿。 我以为宿川是听见庞晙那一嗓子以为我俩吵起来了，这三年里他可没少看着我跟人动手，估计是怕庞晙被我打到残废才过来劝架的。 宿川扶着门框喘着气，看着我一副为难的样子，我心里一想，便推开了庞晙。 “哎呀妈呀，费死劲了，你直接说行不行！”庞晙没耐心的说。 “你让我怎么说！”宿川撑着门框为难着，“你……你家那个杀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苏菀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既然她来了，那距离德叔他们杀过来也不远了。 庞晙本是想自己冲出去应付，愣了一下，转身抓住了我的手一块出去。 苏菀气势正盛，站在走廊尽头等着发飙呢，见我来了扬手就是一巴掌。 说实话这还要怪庞晙，我是右撇子，习惯用右手去接，但是现在右手被庞晙牵着，她这一掌下来，我的脸没出半个小时就肿了。 “林蒹，你可真够不要脸的！”苏菀那副模样像是要吃了我似的，“家里住着一个，外面挂着一个，你还……” “闭嘴。” 庞晙直接冷冷的打断了她，然后叫苏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苏菀怎么可能轻易罢休，冷笑了一声，说她回去没问题，不过看现在有问题的应该是我。 隐隐的，我看着楼梯转角的出现了两个人影，我心里一惊，随后稳住叫了一声：“叔儿……” “不要脸的东西！” 我今天真是遭了难了，先是被苏菀打，随后又挨了德叔一巴掌，听觉半天才恢复！ 第二百八十四章 彻头彻尾的欺骗 第二百八十四章 彻头彻尾的欺骗 眼看着第二掌又要落了下来，却被庞晙抬手给截住了。 “我跟你这个小王八蛋的账等会再算！” 可是庞晙并无半分畏惧之色，执意要守着我。 德叔被气得不行，指着我和庞晙说：“行！养出毛病来了！老子今天就先收拾你了！” 我说不怕那就是放屁，要是往日我没犯事，德叔要对庞晙动手我和宿川还能挡一挡。今天这种情形是要连我一块打了，我就是耍嘴皮子也没用。 德叔像朵乌云一样扫了过来，我紧张到不行，庞晙把我护在身后。 “林蒹！” 文轩及时的登场了，一把把我拽到怀里抱住，拍着我的后背说没事了。 “庞老板，你我之间是有过节，可是你为什么要绑林蒹！” 文轩是个聪明人，德叔带着他来的，他的意思也代表德叔那边的意思。现在他直接说是庞晙绑了我，想方设法的转移了大家的重点，直接把我推到了受害者一列。然后依照庞晙现在的心性，他肯定也巴不得护着我，会按着文轩的意思把自己绑我的事儿给坐实了。 “是啊，你我之间有过节，我绑她有什么问题？” 果然，庞晙选择了背锅。 话音刚落，德叔直接揪着庞晙的领子要把他从楼梯上扔下去，我吓坏了，刚伸手上去拦，苏菀就先挡住了德叔。 亏她现在还跳出来装好人，若是她来之前能有点脑子，定不会惊动了德叔这边，现在知道惹事了？ “滚！” 德叔的怒气到极点，嚷嚷着今天要是弄不死庞晙，那他就算白活了。 弄死我这种话德叔是说不出来的，现在让庞晙自己一个人扛下来的话，那他肯定完了。 想到这儿，我只能甩开文轩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德叔的手，夺下庞晙。 “蹬鼻子上脸了？”德叔骂我，“我平日教你这些是让你对付外人，你现在出息了，反过来咬我了？” “够了，”我拦住了德叔，“是我主动跟他走的，我想着没法交代，就直接走了。” 庞晙揽了揽我，示意我他没事的，不用我来扛。 “你才跟他跑了多久？这就合起伙来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个小崽子了！滚，都滚！” 我并非有意要气德叔的，他无妻无子，待我就跟待亲生女儿一样，甚至把当年宿家准备传给下一辈儿媳的东西给我当礼物。 我也很努力，不想看到他失望，但是这一次，庞晙也很重要啊。 像是爆发的火山终于过了巅峰期，那天德叔并不年轻的背影就那么沉甸甸的坐在了楼梯口，身边坐着文轩。 我没敢再去看文轩的脸，被庞晙扯着回了屋。这样就别想着继续待着了，这种情形是要回国的节奏了，我们俩又把行李装了回去。 苏菀也实在是能闹，隔了两个多小时，宿川上来告诉我们苏菀去寻死觅活的时候天都黑了。庞晙正帮我收拾我那被打肿的脸，我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示意让他去吧。 这可不是我心胸开阔，我心里当时骂了无数次事儿作女的。只是庞晙的话里我隐隐猜透了一些事情，比如苏菀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庞晙希望的，但他因为某种原因必须得维持。 所以想到这点，我得体谅庞晙，这件事不能硬来。 可是庞晙前脚刚走，后面文轩就找上来了，我以为他只是想找我谈谈。但是我没想到，德叔是叫人强行带走我的。 “起码也得告诉庞晙我走了的事！” 我并不是德叔贴身那几个保镖的对手，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被人摁在了地上。 “带走。” 文轩拖着我的行李箱，冷冷的一语，让我心惊。 德叔怕我惹得别人注意，毕竟这里不比国内，依旧还是把我弄晕了才带走。 再睁眼就是家里了，我被关了禁闭，我不想跟文轩说话。虽然他还没主动跟我计较，甚至待我一如既往的好。 按照以往德叔肯定困不了我多久，因为我一旦不见了，蒹葭和宿家的生意便没人能全盘接下来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文轩正在我的位置上大放异彩，我在家待着也没人惦记。 回来一个多月了，我就困在这里，听不到外面一点消息。 我每天都在想庞晙在干什么，许是这段时间在家里待出毛病来了，我对吃完全提不起兴趣来。 我就蔫蔫的度日，满心欢喜的以为我只要出去，那就是好日子要来的征兆。 直到那日，文轩不让任何人来跟我通报一声，就整夜都没有回来。 出什么事儿了吗？他从来都不这样，我看着住宅附近的人员突然暴涨，心里越发开始不安了。 我没有先把他等回来，倒是德叔来了。 从前我几乎天天都爱往宿家跑，隔了这么久才见到德叔还头一回，我有点陌生的打量着他，发现德叔居然受伤了。 “叔儿……” 我望着他手上的绷带心里当时就慌了，我和宿川这么不扎实的毛孩子在这儿都没人敢动，宿家大爷谁敢动？ 可是德叔确确实实的受了伤，而且是……枪伤。 “我想着关你这么久，你肯定气的要疯了，看来你还挺心安的？” 我慌张的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文轩不见了，他不见了！ 我手抖快要抓不住杯子了，我问德叔文轩在哪。 “亏你还想得起他来，”德叔冷冷的说，“他失踪了。” 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落地，出事了？我知道失踪的最坏结果就是……彻底消失！ 我知道文轩的分量，我拼了三年多，若他没了…… “慌什么，他暂时应该没事。文扬那小犊子像极了他爹，不见兔子不撒鹰。他指了名要你出来换文轩，不过我也没老糊涂，那小崽子肯定不会轻易放人，没准你们俩都回不来……” 原来我被关起来的这段时间外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文轩肚里也真是够能装事儿的，局势都已经那么严峻了他回到了家里居然还能只字不提。 庞晙回来看见我没了，德叔自然说我跟他们走的，庞晙哪里肯信。正锋就跟宿家翻了脸，然后文扬一看这个机会好，立刻蹦跶出来帮助正锋。 说到这儿我还挺心疼庞晙的，想说这傻子真是一根筋，德叔又不可能一直掐着我不放出来，他猴急个什么。 可是接下来，德叔就给我扣了盆冷水。 德叔看我这个反应，冷笑了半天，问我：“你觉得他这是对你好？你可知道他当时为什么就非要要绑你走？他就是看那日文家宴会上，文轩对你那般在意，故意绑你走想激怒文轩，好让正锋找个借口跟宿家对着干了而已！” 不是的。 “可是文轩那孩子也不是吃素的，没等我开口，就反过来劝我不要因为这件事跟正锋主动挑事，说正锋那边肯定是蓄意的。正锋便憋着没法发，只能拿着找你这件事来说话，面子上说的冠冕堂皇的。我早就发现他跟踪你了，如果是真想来找你，你的住处他也知道，你可见过他找到楼下来过？倒是文轩这孩子心眼真好，哪像你个白眼狼……” 不是的…… “现在倒是好了，文扬那小王八蛋，竟然联合庞晙叫人来杀我。我宿德云多少年没拿枪了，也就大意了，挨了一枪。文轩那孩子当时为了引开对面的人，直接被抓了。我告诉你林蒹，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跟庞晙那混账东西来往。你要是再敢跟他纠缠再一块，那就给我滚，当我宿德云没带过你！” 不是的！ 庞晙怎么会这样！ 我不能信，这是一面之词，庞晙断不会如此的！ 我想起他那天看我的眼神，那样温和，他不会撒谎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他知道我的住处没错，我们在外面又没有布防多少人，他只要来就肯定有动静，我不会不知道！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庞晙和苏菀订婚了。” 我本来就因为恐慌而微微蜷缩的后背再次一震，假的，是假的…… 德叔看我那个样子，直接把我的手机甩给了我，让我自己翻消息看。 怎么会…… 我曾经听手下的人扯皮，说女人的眼泪就是她当初脑子里进的水，所以不能让她哭，一旦脑子里的水都没了，那就不好对付了。 我想我就是脑子进水了。 我是彻头彻尾的大傻逼一个。 居然信了庞晙了…… 我很冷静，冷静到德叔以为我要准备寻短见了。 “丫头，叔儿一辈子遇到过无数的人，但是走到最后还是我自己一个。很多人走了就走了，你觉得不能接受，总觉得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放弃你，可你终归要接受现实。我今天来到这里，是想告诉你，咱们已经有危机了，宿家和蒹葭的生意上被正锋压制，这些方面又被文扬捅刀子。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也不想让你去冒险，但是现在我真的已经……唉。” 我垂下头，淡淡的一笑，却颇为心酸。 “等文轩那孩子这回脱了险，你就嫁给他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酸涩 第二百八十五章 酸涩 “说到底还是我的过失，”德叔叹着气，“文轩太惯着你了，当初他车祸的事儿，明明查到了是正锋的人来取他的命。他却非说让你知道了心里会不好受，让我瞒着，我就听了他的。谁知道庞晙那小崽子真是心机太重了，打的是想挑事的主意，回头就对你下手。” 德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照片，说是庞晙之前设计文轩出车祸的证据。我看都没看，直接推开了，我不想看。 我也没有说话，再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德叔看我这个样子摇摇头，轻声说了一句罢了，转身准备离开。 我呆呆的望着地上的玻璃碎片，那碎片折射出来的阳光甚是耀眼，可它碎了。 碎了就是碎了，不信了就是不信了。 我猛地站起身来，推开门口拦着两个人，奔到走廊去找德叔。 “文扬既然要我去换文轩，那我就去！” 德叔略微苍老的脸上透出一丝苦笑，跟我说这次可是连以命换命的胜算都没有。 “这三年里，”我强压着眼眶下的酸楚说，“除了那个人，我活下去的信念就只有这件事了。三年了，那个人既然没了，我总得守住这件事吧。” 德叔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拒绝了我。 “我不能让你冒险，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人。再说倘若你没了，文轩那孩子会自责一辈子吧。” 我低下头，继续请求德叔让我去，我告诉他，如果文轩没了，我也一样活在这种自责里。 但是这并动摇不了德叔，他依然失神的转身要走，我追上去想去抓他的衣服，结果拖鞋太松，一脚踩空了。 我迎面扑倒在地，小腹顿时一阵绞痛，但是我还是拽着德叔的裤脚求他让我去。 “好，”德叔让步了，“但是你得答应我，如果你们俩这次能平安回来，不管怎样你都不许再跟庞晙有来往，然后安心跟文轩结婚，如何？” “我……我答应。” 我咬着嘴唇挤出了这句话，我的小腹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这样的疼。 我试图站起来，但是实在是太疼了，德叔连忙叫人把我送医院。 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德叔脸都青了，他重重的把检查结果甩到我的脸上，我战战兢兢的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惊恐的扔掉了它。 这个孩子无疑是……庞晙的。 “你这……气死我算了。” 德叔把门一摔，离开了。 很快何霖就领着护士来找我签字，我望着手术的名称，有点拿不稳笔。 我摸摸自己的小腹，他还那么弱小，小到不知道自己面临着什么。 我一直不理解林姨当年为什么宁愿顶着失去显赫地位的风险生下文轩，那个负心的男人，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可是今天我却有了同样的迟疑，他该留下吗？ 半晌，我抬起了头，望着何霖说：“我不想签。” “可是老板……这是……” “我知道，先瞒住，责任我来背。”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但是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保护他，即便他的父亲也是个负心的王八蛋。 何霖迟疑了一下，随后点点头，领着护士出去了。 我静静地躺下，摸着自己的小腹，苦笑着安慰自己，好赖终于不用一个人冒险了。 这件事被何霖巧妙地瞒下来，德叔在外面忙的不可开交，我静静地卧了两天，便出了医院。穿上紧身的皮衣，拎上一把枪来到了郊外的一个隐秘的射击练习场。 “你有段时间没动这个了吧，”德叔在一边看着我，“手难免疏了点，你先练着，我挑几个枪法好的人给你带上。” 这三年里德叔有刻意安排人教我和何霖如何使用手枪，我一直以为德叔是杞人忧天，可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何霖的枪法比我准上很多倍，甚至让他搞个远程狙击现在勉强都混得过去。德叔十分欣赏何霖，连连夸他的空档我也收到了一份“礼物”。 我看了一眼短信内容，然后立刻拿给了德叔。文扬知道我出院了，发了一个交换地点，让我自己来赴约。 我很搞不明白，他这么干的意义何在，仅仅是为了寻仇的话，那就直接干掉我们俩就行了，何必这样麻烦。 “你用点脑子啊脑子！”德叔敲了敲我的脑门，“他要的是蒹葭和你与文轩手里的股份，他想让你俩成了穷光蛋之后再死！” 真是贪心啊，我冷冷的看着短信的地点，那里是新城一处废旧的大楼。 “这把伯莱塔给你拿着吧，”德叔扔给我一把枪，“我还想着送文轩，结果那孩子不好这口，反倒是你像个男孩子。” 我掂了掂那把枪的分量，好像真挺不错的，欣喜的收下了。 “然后我正经跟你交代几个事，首先呢文扬走到这步是被咱们给逼急了，我想要是能离间庞晙跟他的关系那最好。只要失了正锋的支持，你叔儿我就能把他给剁了。最后一点，也是重要的一点，如果你与文轩之间只能保一个……你必须回来。” 我望着德叔鹰一样锐利的目光，这句话的分量我了然于心。 约定时间是后天，我们还有一点时间，我在想德叔说的第二点，要是这一点能达成，当日我就能毫无顾忌的送文扬下去了。 “叔儿，”我想起来了什么，“轩扬斗的这么厉害，那正锋那边……我听说梁正锋并没有被铲掉啊……” 德叔告诉我正锋当然也有内斗，梁正锋没被完全铲除，他只是被庞晙给压制了。现在他处心积虑的要反攻，自然不会错失任何机会。但是这件事却偏偏是文扬来动手，而且梁正锋现在下落不明，我就是想要利用梁正锋来挑拨离间一下文扬和庞晙似乎也不容易。 “能不能再去找一找梁正锋？”我试探着问，“或者有什么跟庞晙有比较大过节的人。” 德叔冷哼一声，说在那小崽子心里，谁的过节也没有德叔跟他的过节大。 那看来这一步是比较困难了。 我对文扬的了解还是挺深的，这个人吧，他眼里才没有什么朋友敌人的，谁对他有利，那就是朋友。谁敢忤逆他，他从早到晚抓住机会就要报复。 所以他这个不稳定的性格或许还能给我一个可乘之机。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自己碰碰运气，但是我要入手的人却是苏菀那边，毕竟相较摸清我心性的庞晙和反复无常的文扬，苏菀应该是对面最好对付的一个薄弱点了。而且她的分量对于庞晙来说还不轻，庞晙和文扬的合作最好就是让她主动搅了。 我正思量着要怎么做，刚刚走了的德叔突然折了回来，我还没开口就被德叔呛了一句，问我是不是没把孩子拿掉。 “是。” 德叔的巴掌扬到一半到底没舍得落下来，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就是个不该存在的东西，留着害人害己。 “不是的，”我只能勉强的辩解着，“求您让这个孩子暂时留下！这次的事情用得上的！叔儿您要相信我……” 德叔狐疑的打量着我，我知道自己撒不了谎的，只能急中生智给了一个馊主意出来。 “我会去找苏菀，让她相信庞晙之所以答应与文扬合作是为了我和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只要他们合作成功，文轩消失，宿家遭到重创，文扬就会答应把我塞给庞晙。” 我几乎是结结巴巴的解释着，德叔听完干笑了半天，问我为什么就不肯认清现实呢。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几斤几两？我知道你是想救文轩，但是丫头，咱们宿家现在已经够落魄的了。你听叔儿一句吧，咱就别再去丢这个人了……” 我去求证自己的位置就是丢人现眼。 “我知道了。” 我的语气里透着酸涩，浑身涌动的血液里也透着酸涩，就连骨子里也浸满了酸涩。 德叔走后，我自己无言的坐在那里很久很久，我在想德叔的那句话，我以为我是谁，有几斤几两？ 我是林蒹，对一些人来说可能很重要。但是对庞晙来说，就是一个被人玩烂的货，他睡我都害怕得病的那种，根本一文不值。 终于入了秋了，我望着旁边山上无边无际的落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叶子到了一定限度就落了下来，或许，我的限度也快到了吧。 我没听叔儿的话，因为在这个世界上至少我还得兑现我的承诺，那就是我答应林姨的，护文轩一个周全。 约定日期那天早上，我暗中去找了苏菀，这种事情一旦她发作早了，那就全露馅了。 看着她手上夺目的钻戒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了，但是我还是得扬起下巴，跟她炫耀一番，告诉她最好安分点，闹这么大动静最后还结不成婚多尴尬。 苏菀气得差点没昏过去，我没心没肺的笑着离开，前往文扬约定的地方。 都不用德叔跟我讲轩扬的具体情况，我刚出来就知道文扬为什么抽这个风了。各大媒体花了一个星期的头版报道轩扬的账目漏洞问题，轩扬的股价一路暴跌到了底，董事会集体要弹了董事长，文扬当然狗急跳墙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拼上这条命 第二百八十六章 拼上这条命 德叔早就带了大量的人手悄悄的靠近了目的地，我正驱车赶往目的地时，手机刺耳的响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屏幕，果然没什么好事。 “小宝贝儿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我不解风情的让他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你看你这话说的，”文扬癫狂的笑着，“怎么这么绝情呢？咱俩好赖也是合作过的伙伴，话总得好好说说的……” 文扬果然耍起了花招，又告诉我他和文轩在江景大楼，让我现在就去。 “你要是没给文轩备好墓地的话，那就举着手机现在下车走过来。一路上我的人都会暗中盯着你，所以别随便跟人通风报信哦，我这一枪可是对准了文轩的。” 我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按他的要求把车子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下车走了过去。 江景大楼是一座建了一半开发商跑了的烂尾楼，这栋楼当时开发商闹得动静还挺大，整个楼都是建在江面上的。可惜底下的混凝土架子打好了，楼才建了不到十层开发商就带着小姨子跑了。 只有这一条路蔓延到江中心的大楼前，工地上早没人了，天空的飘落的雨点逐渐的密集了起来，灰色的大楼在阴暗的天空下显得死气沉沉的。 我的每一步都踩得很沉稳，最后我抬头，看见了文扬正站在四楼的位置上，挂断了电话，示意我上来。 我毫无畏惧之色，坦然的踏进了大楼。进了大楼我就暗暗的掏出了枪，并拉开了保险栓。 我知道我不怕死，虽然有点对不起我肚子里的孩子。 大楼里还散落着一些工地上的工具，光线又暗，人没遇到一个，我自己险些摔了两次。 我刚准备上楼梯，就听见旁边的黑暗中一阵窸窣，我警惕了起来，悄悄的把枪藏在外套下，吸引对方跟上来。 在楼梯的转角处，我估摸那人已经到了我身后，胳膊肘向后一击，同时迅速抽出枪，抵住了那人的额头。 “庞晙？” 我有点意外，既然他都表明了要让文扬动手，他怎么还可能露面。 庞晙见我拿枪对着他似乎毫不惊讶，是啊，他都知道自己的过分行径，难道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文扬刚刚也抓了苏菀，想要嫁祸给你，我没上钩，他就把我也给弄过来了。” 我冷哼了一声，把枪放下，转身就走。我料他也不可能会是来袭击我的，他这个水平段轻易伤不了我。 可是庞晙却一把把我拽了回了怀里，死活抱着我不让我去。 我满腔的酸楚和怒气爆发了，甩开了他，然后把枪口再次对准他，问他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崩了他。 “媳妇你听话快回去好不好，你不要再给他拼命了！” 我气得枪都快拿不稳了，他哪来的脸叫我一声媳妇，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我告诉你庞晙，”我红着眼眶再次放下了枪，“这是我看在你是肚里孩子父亲的份上饶了你，也是最后一次饶了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敢动文轩一下，我就是拼掉我们娘俩也要杀了你！” 我甩开了庞晙，大步的继续上楼。庞晙应该没想到孩子的事吧，在那儿愣了一会儿，然后噌蹭的追了上来，继续缠着我不放，问我真的怀孕了？ 呵，还真是提起裤子都不认人的人渣啊，我冷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化验单甩在了他的脸上。 算了，反正我就是怀孕了，他也会劝我打掉，人家可是要结婚的人，估计连承认孩子是他的都不可能。 本来每层楼的楼梯口都有扇铁门的，二楼的门是虚掩的，我谨慎的推开，踏上了二楼。这里的光线还是很差，不过我隐隐约约的还是感觉到了不大自然的视线落在了我们这里。 有很细微的响声，我不会听岔的，这层楼埋伏有人。 在哪里？我仔细的辨别着。 在靠近，越来越近，应该不止一个人，子弹我没带多少，而且换起来也不是很熟练，我悄悄的摸出了尖刀。 气氛积压到了极点，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的瞬间，庞晙又一次贴了上来。 他还是想把我带回去，可是他这一扑，倒是引来了四面八方对我的攻击。 刀刃掀起来的凌厉空气从我脸前掠过，我微微俯身，一刀扎进对方的身体。 还有两个持铁棍的，我没法正面冲突，先是从后面踹翻了一个，另一个直接被我扭了脖子。 后面的响动似乎有点大，我一扭头，发现庞晙正用力的抵着一个人的胳膊，眼看那人的刀子就要扎进庞晙的喉咙。 看来文扬真是想作死了，绑了苏菀没准是想逼庞晙答应他什么好处。我又心软了一次，冲上去把持刀的人给拖开，然后一刀从他的后背扎了进去。 “媳妇！” 我正把人抛开的瞬间，胳膊上一凉，随着剧痛热血喷涌而出。 我暴怒，回头踹掀了砍我的人，正要提刀取他一条狗命，却发现黑暗中还在不断的涌来对付我俩的人。 庞晙现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拖油瓶，这么多人我自身都难保怎么还能顾得上他，再说了他这个立场不明的人，一会儿再反咬我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看在我们有过感情的份上，我毫不犹豫抓过他的肩膀，然后打开了二楼楼道口那扇门，一把把他推了回去，顺带把门从里面锁上了。 “媳妇！把门打开，不要再去拼命了，算我求求你了！” 门的另一边庞晙还在哀求，隐隐的还拖着哭腔。就算是虚情假意，我此时也就当真的拿来自我安慰一下吧。我迅速的抹去了不小心涌出来的泪水，大声告诉庞晙，知道他只是想救苏菀，我一会儿如果能管的话，也会尽力管一下的。 庞晙哪里肯听，疯了一样的拍着铁门，求我把门打开，跟他回去。 那边庞晙一刻不走，我就得挡在这前面支撑一刻，最后我气得炸了毛，朝他怒吼：“庞晙！你他妈的要是还想让苏菀有那么一点几率被我救回来的话，就立马给我滚远点！” 我的身后是冷冰冰的铁门，门的那一侧就是生，可这扇门我关了便不会再开，就像小邱姐把我从安全门推出的那一瞬一样。 残忍与血腥我来面对就好。 这层楼的人数不是我清理得干净的，我又干掉了几个人，立刻开始进军三楼。 刚上了三楼便挨了一枪，这一枪不偏不正正好从我的后背上进来，我得庆幸一下走之前被何霖摁着套了防弹衣在里面，不然这一枪百分之百会打穿了肺。 根据子弹飞来的方向，我迅速找到了掩护物，但是脚踝与腿上还是多了两处擦伤。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层楼起码得有五六个持枪的人，想像二楼那样侥幸冲上去是不大可能了。 刚刚往三楼上的时候我顺路还是把门锁了，免得二楼的人上来更乱套。我拿自己的外套挡着光，迅速把地点发给了德叔和何霖。 文扬就在楼上，我尝试着尽量转移到了距离楼梯口近的地方，身上都有多挂了几处彩，而从我这里到楼梯口也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我想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所在，把枪口统统都瞄准了这里，所以我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团成了一团。 赌一次！ 我把团成一团的外套朝着反方向扔了过去，同时自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楼梯口。 密集的几声枪响过去，我又一次侥幸赌赢了。 那么下面我要面对的就是…… 文扬。 我忍着腿上和脚上的剧痛，一步一晃的赶紧往上去。 大楼从三楼起就没有封窗口，整个三楼等于一片空白的大平台，边缘没有任何遮挡物。 逆着外面也不大明亮的光，文扬就站在这一层的边缘，身边的凳子上绑着文轩。 “你来了？”文扬笑着转过来看我，“你还真是优秀。” 我两眼紧紧地盯在文扬这边，没有料到旁边还有埋伏，一颗子弹飞过，我的枪便落了地。紧接着后面的人就上来制住了我，把我拖了过去。 而刚刚开枪的那个人竟然是……胡老三？ 那场火过后德叔的人亲自化验确认的，怎么会…… 苏菀还真是被抓了，被胡老三一手拎了过来，摔在了文扬脚边。 文扬打量了一圈，不见后面有人上来，便问我：“你孩子的亲爹呢？这是不要你们娘俩了？还是亲爹在这儿被我绑着呢？” 我不能慌，我努力维持着镇定问文扬：“我电话里不是说了吗？有屁快放，没事就滚。” “有事，当然有事，”文扬笑呵呵拿着枪抵着我的额头，“我来要你的命。” “文扬！你要蒹葭就让她签那份转让文件就是了！她为你上上下下跑了那么多年，你要她的命……” 文轩还没说完就被胡老三踹倒了，胡老三冷笑道：“你说她为了谁？分明是为了你吧！” 我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胡老三到底是怎么从德叔手里全身而退的，难道德叔是迫于压力将他释放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哀莫大于心死 第二百八十七章 哀莫大于心死 可是这一圈里，还能有谁对德叔这边还能施得了压的呢？ 我满心疑惑的看着胡老三，文扬看我死都要死不瞑目的样子，便告诉了我其中的缘由。 “你应该认识梁正锋吧？” 竟然是他啊，梁正锋那一代生意人倒算是还能有点能力跟德叔对付一下的。 胡老三冷哼了一声，看着我说：“现在应该是十二年前了，我也算是给他卖过命，当时我便是求了他来暂时保了我。时隔三年，我终于找回来了，林蒹你当年陷害我还威胁文总，你可真是厉害啊！” “那我们的文总你还想不想再霸占下个星期的报纸头条呢？”我想起来了点什么，“就把你之前暗中谋害前董事长的事儿拿出来晒一晒！” 文扬啐了我一口，问我他都已经身败名裂了还怕这点事儿被人翻出来？ 倒是文轩听了之后颇为震惊，一向冷静的他也爆了句粗口，那样子恨不得把文扬掐死。 “哼，说我要完全收下蒹葭和轩扬不过就是个幌子，让你们以为我还想挣扎一下，好把你们吸引过来。其实我他妈早就不稀罕了，我只想弄死你们！” “我的傻弟弟你还不知道吧？你女人给你戴了顶绿帽子，肚子里正怀着庞晙的孩子。你说说你啊，婊子无情你怎么就不信呢？” “还剩一个庞晙就齐了，我不管东西在你们几个人谁手里，现在麻溜拿出来。梁正锋会让我远走高飞，然后你们爱怎么撕没人管！” 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胡老三踢了我一脚，故意踩在我脚踝的伤口上，我疼得几乎抽搐，但还是咬牙否认不知道他们要什么。 “三年前萧明手里那张存储卡！” “那卡明明已经随着屋子烧掉了！怎么可能还在！” “呵，你以为我跟外面那群傻逼一样好骗？拿出来！” 说着我的两条小腿上就又被开了两枪，汩汩的冒着血。 胡老三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撞，还把我拖到了平台边缘，指着下面滚滚的江水威胁要把我丢下去，问我到底说不说。 我大声申辩，我本就不知道，我说什么！ 胡老三就直接拿了一把刀出来，准备在我的脸上开几刀，我的心里满是恐惧，看着那冰凉的刀尖接触到了我的皮肤上！ “够了！林蒹她不知道！” 文轩愤怒的大吼着。 文扬一笑，转过身去问文轩：“那她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胡老三这才放开了我，但是他刚直起身，浑身便是一震。 倒退了几步，摇晃了两下，然后倒地。 接连三四颗子弹从侧面划了进来，又有几人倒了地，文扬惊慌失措的躲进了射击的盲区。 这下子我和文轩就暴露在枪口下了，但是人家没有瞄准我们的意思，我瞥了一眼外面，远远看到了德叔的车子。 很好，我没等文扬回过神就冒险去解开了文轩的绳子，文轩立刻抱着我倒地，一颗子弹飞过，擦伤文轩的胳膊。 文扬手里拿着枪对着我俩，子弹还在不断的飞过来，但是他却稳稳的站在了盲区里。 “反正我今天拿不到东西也活不成了，你俩也跟着我陪葬吧！” 文扬笑得狰狞，我迅速的爬了起来，死死的护在文轩的前面。 “那你他妈最好杀了我！”我已经杀红了眼，“否则的话你就是死了我也会把你的尸体给剁碎了喂狗！” 枪响的瞬间，文轩试图把我拽回身后，我却转身使出全力把他向一旁推开。 身后的文扬捂着受伤腹部，摇晃了两步，最后稳住了。 二楼三楼不断的回荡着激烈的枪声，庞晙站在楼梯口双手持枪，枪口的一缕烟还未完全散尽。 “哈哈哈，”我想文扬应该是已经疯了，“庞晙你个狗杂碎，到死了还想算我一把！” 庞晙往前走了几步，冷冷的对文扬说：“我都说了，那东西已经没了。梁正锋让你找无非就是不想帮你，然后找个不可能的事来推掉你而已，是你自己蠢非要来惹我。” “怎么不可能！如果那张存储卡真的没了，那里面涉及的那些人怎么会在萧明那件事过后开始一个一个被准备的揪出来除掉？当时那件事牵涉的就只有你们三个，绝对还是在你们手里！” 那件事？是说轩扬大火的参与者被人揪了出来吗？ 这一枪没挨下来，文轩赶紧把我拽到了身边。看他那副狼狈的样子就知道没少被文扬折磨，趁着庞晙那边对峙，我赶紧架着文轩悄悄靠近唯一的楼梯口。 我们的人黑压压的一大群正往上攻，我想这样怎么也就该结束了，于是没有多少戒备心的往楼梯口走。 又是两枪，我的胳膊和大腿上各中一枪，当即疼得撒了手，文轩直接从楼梯上滚到了缓步台上。 这就等于一条腿接近残废了，我无力的跪在了地上，鲜血瞬间在水泥地上晕开了。 庞晙和文扬也是一惊，而苏菀正得意的举着枪对着我，我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惜她离文扬很近，也在盲区里。 “林蒹你个贱人，揣着孩子又怎么样！都给我死去吧！” 说着她便扣下了扳机…… 可惜，没了子弹。 庞晙震惊的功夫，文扬那边的胳膊也举了起来。 来不及了，我本能的做着对他最后的保护，从地上挣扎到他身边撞了一下他的腿。 文扬这一枪打偏了，但是打中了庞晙的手腕，庞晙拿着的是我的那把伯莱塔，应声落地。 我这就要伸手去捡，文扬看穿了我的意图，一枪打穿了我的手掌。 我疼得缩回了手，苏菀一声惊呼，文扬的人幸存了一个，上前摁倒了苏菀。 文扬真是大喜过望，享受的挥着手上的鲜血高呼：“看，局势反转了呢！” 文扬的人也找到了一把枪，文扬则示意要把我们三人集中到一起。 我和苏菀跪在一边，文扬笑呵呵的拿着枪对着我和苏菀，意犹未尽的看向同样被人制住的庞晙。 “我还有一个礼物！” 文扬失控的扯开了他的上衣，里面的东西让所有人都恐慌了起来。 是定时炸弹。 文轩费力的爬了上来，文扬威胁文轩老实点，不然就直接引爆炸弹。文轩只能不甘心的骂了一句卑鄙，然后放下了手里的枪。 “庞老板，我再卖个交情给你吧。二选一，我留一个给我陪葬就行了。您看如何？” 文扬这话一出，苏菀立刻矫情了起来，跟庞晙摸着眼泪说她这辈子遇到庞晙就够了，不奢求以后了。 庞晙的脸上的神情并不轻松，等苏菀表演完，文扬就把枪口对准了我。 “不说点什么？” 我低头苦笑了一下，我还要说什么呢，这么浅显的答案。 “庞晙。” 我也不想哭，可就是止不住眼泪。 “我他妈的……”我努力的克制着自己想要崩溃的情绪，“真想忘了你。” 庞晙低着头看不出悲喜，文轩气得崩溃，朝庞晙大吼如果让我死了，那他也别想活了。 “庞晙你别他妈忘了林蒹还怀着你的孩子！” “你在说什么，”庞晙终于抬起了头，“你这样着急，是因为知道那孩子姓庞还是姓文吧。” 我明知道结果，心底却还抹不掉那最后一丝的期待，终于被这一句话击得灰飞烟灭。 庞晙就站在那里，一脸冷漠，我努力的甩掉泪水想尽可能的多看上他一眼。 我听着他平静的说：“我选……苏菀。” 我好像听见了心里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声音扎得我的心脏直疼，疼得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所以文扬举起了枪，但是庞晙却又说了一句慢着。 “怎么？”文扬扭过头，“反悔了？” 庞晙冷冷的说：“不是，我不希望她身上还带着我的东西去死而已，我嫌脏。” 他叫我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我不配带着。 我没有答应，他便由文扬的那个随从用枪指着走到我跟前来，抓起我的手凶狠的要扯下那枚戒指。 “庞晙，不要……” 我哭着哀求他，可是庞晙还是扯了下来，然后摔在了地上。 我的心脏不疼了，不过突然就是发自内心的想笑，多他妈的讽刺。 我还想捡起来戴上，却被庞晙直接一脚踩住了手。 “求求你……” 我的眼泪滴在他光亮的皮鞋上，映着我狼狈的脸。 他冷哼了一声抬起了脚，我立刻像得到了莫大的赏赐，赶紧把戒指捡回来戴上。 我望着自己被采红的手指，我脏？是啊！我他妈多脏啊！ 这三年我可是踩着人家的尸体才活了下来！我怎么能忘了我是个多么肮脏的东西！ 但是…… 庞晙，我是真的很想忘了你。 我清楚的看着计时器，就算文扬不杀我，我们也就只有不到一分钟了。 文扬手里那把枪是64式手枪，只装入五发子弹，他消耗到现在应该还剩三发。 我摆出一副已经虚弱无力的样子，让他的警惕性变得很差，没等他把枪口指向我，我就直接掰过他的手腕开枪干掉了那边他的随从。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会忘了你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会忘了你 “妈的！找死！” 我被他一巴掌打翻在地，又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站了起来。 我们靠近平台的边缘，江水像那次我坠江一样的浑浊，我贪婪的听着身后的阴风怒号。 热泪放肆的滚落，我死死的抓住了文扬拿着枪的手腕，朝着文轩大喊：“轩！以后的路自己走下去吧！” 我想，这应该是我此生的最后一句话了。 我喊得声嘶力竭，然后一边含着眼泪，一边努力的笑着。 背对着这个让我眷恋的世界，扯着文扬一块从平台边缘跳了下去…… 坠落时耳畔呼啸的风声就当做是唱给我和孩子的哀歌吧，我闭上了眼睛，松开了抓着文扬的手，迎接阴沉无光的水底。 落水之后我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脑袋一阵眩晕，应该是炸弹爆炸引起的。 罢了，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我是谁？我是林蒹啊，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商贩，到蒹葭的老板，经历过生死爱恨，我有精彩的一生。 我还记得庞晙亲手为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年，那个五月，阳光下笑得明媚的男子。 但这些美丽的假象，请在我沉入水后便统统都忘了吧…… 拜托。 …… 我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现在它们却黏黏糊糊的往我的鼻孔里钻，让我没法继续安睡。 我睁开眼，白到让我恶心的天花板，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往我的血液里渗透着。 我是谁来着？ 我想翻个身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但是浑身缠满了绷带，动弹不得。 还有什么来着？ 我吃力的伸出自己的手，呆呆的望着空荡荡的手指，是不是少了什么。 身边的椅子上安睡着一名面目清秀的男子，剑眉间透着缕缕阴柔，像是从我逃课时看过的漫画书里英气逼人的男主。 他又是…… 哦，我想起来了。 “轩。” 我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文轩从浅眠中醒来，亦如冬日山涧猛地撒下了一抹斜阳。 我微微迟疑了一下，我未婚夫何时生得这般帅气了？ “轩！”我懊恼的跟他晃了晃光秃秃的手指，“我的戒指呢？你求婚时送我的戒指呢？” 文轩似乎比我还惊讶，问我说什么呢。 “戒指啊！你求婚时亲手给我戴上的！你忘了，五月份的时候你跟我求的婚……” 我不满的看着他，文轩是混蛋是要悔婚赖账吗？ 我是谁？我是林蒹啊，我是蒹葭的女老板，同时也是轩扬的股东。 文轩是我的未婚夫，一个被做生意耽误的厨子，没事儿就爱领着我吃吃吃。 “林蒹你……” 他怎么叫我的名字呢？他习惯叫我媳妇的啊…… 再说文轩那个神情跟见了外星人一样，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绷带，心里一惊，难道是我毁容了？ 慌里慌张的要镜子，结果看见自己苍白的脸并没什么异常。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 我试探着问。 “没，”文轩立刻恢复了温和，“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的吗？” 我想了半天，死活也想不起来，跟他说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这话问的我莫名其妙的，不过我的确觉得自己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许是这段时间我累大了吧？ 文轩始终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让我乖乖等他，他去给我找大夫看看情况。 大夫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然后就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文轩又领了德叔进来，问我认得这个是谁吗？ “我叔儿啊，咋了？” 文轩今天真的很不正常，反反复复的跟我确认一些事情，甚至有很多我没印象的事儿。 到了晚上的时候，文轩瘫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一脸复杂的跟我解释是他最近忙多了，神志不清了。 我撇撇嘴，我未婚夫累成这样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撒个娇吧。 我要他抱抱我，我的记忆里我经常这样跟他黏糊在一块，但是今天文轩却一脸惊喜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起来往怀里拢了拢。 “你终于知道心疼我了？”我白了他一眼，“我之前叫你温柔点，你每次都差点把我勒成骨折。” “谁让你是病人啊。” 文轩嘴角微挑，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我就又有点迷茫，我未婚夫什么时候这么撩人了？ 我在医院赖了半个月，文轩差点把办公室都搬到病房来了。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我有点小心疼，就偷偷的抽了一份来看。 轩扬要向海外迁移？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文轩面对我的询问，温和的摸了摸我的小脑袋，说我怎么什么都忘了，当初是我提的意见啊。 我提的？我只知道我好像是忘了什么，不过既然是忘了的，那应该不是重要的事吧。 “轩，我想回家。” 住院满一个月了，我就耍起赖皮来，文轩磨不过我，答应一周之内带我离开这里。 文轩答应我的一定会做到，我便巴巴的等了五天，文轩直接带着我出国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文轩的脸，始终有种距离感。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文轩一直让我待在这里，他自己倒是不辞辛苦的两国来回飞。我想要插手国内的事儿帮帮他，但是都被文轩给挡住了。 若我再强调，他就会捏着我的脸说：“你要管就是觉得你男人连那点事儿都做不好？”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钻我说话的空子了。 我只能作罢，但是我很想蒹葭的那些朋友，出了国便与她们基本斩断了联系。 文轩看我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便安排让我去出席一个商会，地点是一个海岛度假区，顺便帮他跑个合同。 对方姓武，本来就是个挖煤的，后来包了座山，煤没挖出来，地皮的价格倒是翻了好几番。 临走前文轩跟我交代：“我想着那块地皮放在国内就是转手卖掉，咱们也是赚，不过最好还是盘下来建生产厂。那人的口碑不大好，我也不大愿意让你去，若能谈最好，但敢冒犯你的话就不必客气了，国内有宿家，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听话的点点头，便带上小陈出发了。 关于那次弄得我浑身是伤的意外，文轩说我是遭人绑架了，回来时全是刀伤和枪伤，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命。 所以从那以后无论我在哪，身边都满满的一堆保安。我抗议过无数次了，文轩都巧妙的给我堵了回来。 我看着自己手掌上的疤痕，问小陈我这种连车都不会开的，以前有那么爱惹事吗？被仇家伤成这样？ “这……”小陈回答的有点不自然，“这仇家咋想的，咱们咋知道呢，是吧……” 我不满的看着身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安，噫了一声。虽说我连刀都拿不稳，防身术就更不会了，但是安保也不用这么过分吧。 真是不愉快的出差。 什么商会就更无聊了，来宾里依稀能见到几个国人面孔的，可也没我认识的。 我正四处寻找那个武老板的去向想去搭个话，好不容易挤出去了，后面就又是一阵骚乱，好像是有个先生打碎了酒杯。 这就把人跟丢了，只能约私下面谈了。 我懊恼极了，偷偷的甩掉了所有保安从会场溜了出去。 这里的名气倒不是吹的，夜幕下的海岸线真是美得让人心醉，我正欢喜的在沙滩上撒欢呢，会场入口一阵骚乱。 小陈正领着一群人来找我了，我恋恋不舍的看了看身后的海滩，难得出来就要抓我回去？我就任性了一回，颠颠的跑到人家车子后面躲了起来。 “林蒹……” 我吓得直哆嗦，想着这就被抓包了？一回头却看见并不认识的一个男子站在我身后唤我。 我想我并不认识他，但是应该是见过他。因为我觉得他极熟悉，可能是在国内的时候某个场合与他聊过天吧？ “您好。” 我立刻礼貌的伸出手，想跟他握手打个招呼。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我正想着难道是我手上枪伤过后的疤痕有什么问题吗？ 他就一步凑到我的面前，直接把我抱在了怀里，那力道差不多要把我的肋骨给勒断了。 我当时就懵了？这是哪国的礼节？ “媳妇……” 他在发抖，似乎很害怕。我慌张的推开了他，却看见他满脸的泪痕。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自己一个人活着……” 我想他是认错人了，跟他解释我并不认识他。 这话脱口后，他便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肩膀跟我说他是庞晙啊。 庞晙…… 是谁啊？ 我茫然的看着他，再次跟他说我不认识他。 “你真的把我忘了，还是在气我？” 我哭笑不得的跟他说，我是真真的不认识他啊！ “这是哪来的？”他便又开始研究我的戒指。 那次戒指不见了之后，文轩便又送了一个给我，我平日里宝贝的很。而他竟然公然抓着我的手来看，被我十分不满的甩开了。 “庞先生，”我真的要生气了，“我是真不认识您，这个戒指是我未婚夫送的，您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刚一转身，他便又拦住了我，问我：“你未婚夫是文轩？轩扬的文轩？”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到底是谁 第二百八十九章 到底是谁 我想轩扬好赖这么大的摊子，认识文轩的人应该不少，没准人家是文轩的生意伙伴什么的。 我就耐着性子，礼貌的回答对方是的。 结果庞晙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难看到我以为遇到文轩的仇家了。 我害怕给文轩添乱子，慌慌张张的转身就要走，庞晙直接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扯回他怀里，问我是不是故意气他的。 这回我可彻底慌了，只能扯着嗓子叫小陈过来。小陈还没过来，会场的保安倒是被招过来了。庞晙只能松开手，看着我离开。 我心有余悸的回了房间待着，小陈咚咚的敲门问我跑哪里去了，我说我只是喝了酒感觉头晕，就自己回房间待着了。 小陈这才松了一口气，说他差点给文轩打电话了，我要是丢了，文轩能直接把他的皮给扒了。 我胡乱的点点头，说自己啥事没有，让他别跟文轩打小报告。 小陈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跟我说：“姐，我看今天也没啥事了，我寻思想带哥儿几个上边上酒吧喝点去……你看这……” 我连连摆手，让他放心去，我有事会叫他的。 小陈走之后我便窝回了沙发上，我是故意没有告诉小陈我遇到庞晙的事情，否则小陈再告诉文轩，以后怕是文轩更不会放我自己出来了。 我都准备洗漱睡觉了，那个武老板突然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时间，想跟我面谈。 我一看都这个时间了，就想推脱掉，但是武老板在那边说得是天花乱坠的，最后到底是把我说动了，不过还是按我要求在餐厅那边见。 能让文轩直接说品行不好的，那就是真的不好了。这个武老板显然也是商场上那种仗着自己有了点小成就，就开始花天酒地到处找女人的货色。我句句直戳生意的条件要点，但是人家都句句跟我绕弯子，暗示我得陪他过夜。 他这种无聊把戏骗骗初入商场还急功近利的小姑娘行，对我这种老狐狸恐怕没多大作用了。 “我看武老板您也是累了一天有点乏了，”我手包一收准备走人，“那我们有机会再谈吧。” 武老板听了连忙起身阻拦我，正好服务员端上了我之前点的红茶，武老板就推说道：“林小姐你看看你！这东西都端来了你总不能扔了吧！” 我勉强扯了一笑出来，然后把眼前的红茶一饮而尽，起身走人。 我心里还暗暗的骂着这姓武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当我林蒹眼睛瞎了？歪瓜裂枣能陪你喝杯茶都是抬举了，还想我陪他？ 但是脚步上却不知不觉的沉了起来，眼前的路明明只有一条，现在却晃出无数条路的影子来。 我这是…… “林小姐！”一双肥腻的手突然搂了上来，“你看看你，怎么喝个茶还能醉了呢？还是到我房里来休息一下吧！” 休息你大爷，显然是没安好心！ 我突然想起来了刚刚那杯茶的味道属实是有点奇怪，但是没成想他竟然敢买通这里的人给我加料，真是不怕死了。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般，我被拖着进了武老板的房间，毫无反抗的被他扔到了床上。 还偏偏小陈就领着人去喝酒了，估计我这次出了事一时半会都不会被人发现。 武老板把衬衫胡乱的一脱，露出上身白花花的肥肉来，我厌恶的微微侧了侧头，生怕伤了自己的眼睛。 武老板脱了衣服扑到床上来，床板子都震得咯噔一声，我都害怕床直接被压塌了。 见我一脸反胃想吐的神情，便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给摆正，骂道：“都他妈让人玩烂了还装什么纯情！” “你可想好了我跟文家与宿家都是什么关系，”我努力的做着最后的周旋，“你可别为了一时爽，事后进了火葬场就好！” 武老板不屑的呸了一口，问我有轩扬和宿家又怎么样，他的后山也没差了。 “我告诉你，”武老板疯狂的扯着我领口的扣子，“只要我武德一出事，郑东晟他就得管我！谁来也不好使，宿德云他再牛逼当年不也就跟郑东晟斗了个平手！” 郑东晟，这个名字怎么也那么熟悉。 我是不是跟他签过某个合同？ 当时我还在谁的手下工作来着？ 是不是还因此认识了某个人？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我有零碎的片段，但是一时间却很难把它们组合起来成一段记忆。而眼下我最大的危机还不是想不起来某事，是我被扒得越来越少的衣服。 药劲还未完全上来，我依然能挣扎，但是我面对一个二百多斤的死胖子想跑似乎有点难。 我心里正嘲讽着束手无策的自己，房门突然咣当一声被踹开了，先是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把武德拽到了地上。 那人很不悦的样子，像文轩发火时那样阴沉着脸，指着武德对带来的人说：“给我打到谁也认不出来为止。” 我这才看见他的脸，心里止不住的诧异。 是庞晙？他怎么来了？ 正想着，他直接脱下了西服上衣给我裹上，然后把我抱起来，迅速带离了现场。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庞晙阴着脸问我，“药劲也没上头，这种货色你一招就能把他的脊椎给敲成两截了吧？是故意等着被人扒碰瓷吗？” 我有气无力的反问他是开玩笑吗？我连条鱼都不敢杀的，你跟我说跟人动手？还把人打到那种地步？ 庞晙没了话，神色诧异的看了看我。我倒是想把他当成外面那些不要脸的纨绔子弟一样看待，但是他每每欲言又止的样子又让我倍感好奇。 庞晙是一个怎样的人？ 上来就对我又抱又亲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可不好。说他轻浮吧，他又一本正经的把我抱回了我的房间，给我盖好被子。药劲上来之后我陷入昏睡，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人家也没有趁人之危。 有人敲门，我摸着微微迷糊的脑袋晃了晃，踢踏着拖鞋去开门。 我还未说出半个字，文轩就一把把我摁在了怀里，问我昨晚是不是吓坏了。 我一愣，小陈领着人喝酒去了，这事儿是谁告诉的文轩，难不成是庞晙？ “昨……昨晚？”我试探着问文轩，“昨晚什么事儿？” 文轩不由分说的把我推进屋，然后把门关好，转身问我那个武德是不是想占我便宜？ “亏他还有脸去告状，昨天后半夜还闹到德叔那边去了，说是被人打得下不了床了。” 德叔？我怕德叔会责骂我做事大意，这种老把戏我还能上当，就小心翼翼的问文轩，德叔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自然是说已经手下留情了，他来的话还想取武德一条狗命。” 德叔的意思已经表明了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动的手，那文轩为什么对救我的人只字不提？ 说实话，我并非是对文轩有什么猜疑，我只是对那个举止怪异的庞晙有点感兴趣。 因为他看起来明明跟我很熟的样子，但是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可是直接问文轩救我的男人是什么情况，怕是要搅翻了他的醋缸了。我就扯了扯衣服，狡黠的问文轩知道我是怎么脱险的吗？ “脱险啊……”文轩沉吟了一下，“这个你不是知道吗？” 我撇撇嘴，说我哪里知道，我被下了药，睡得跟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被小陈他们救出来的。” 文轩毋庸置疑的口吻让我也再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分明没有说实话啊。是因为救我的人是庞晙吗？他说话一直在故意回避的庞晙的样子。 我没法直接问他，这事只当做是记下了，没有再多生事端。 可是我不想多生事端，偏偏有人盯上了我不放手。 就在这次被文轩接回去之后，一向在国内被压得没什么动静的蒹葭却闹了起来，件件事都直戳我来。 蒹葭的事情说到底文轩和宿家还是代处理，我毕竟是正主，这么闹腾可是让我大动肝火了，我便主动嚷着要回国看看是谁在那儿兴风作浪。 文轩最近情绪不大好，虽然他从不对我发脾气，甚至连音量都不舍得提高半分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最近被什么事搅得心神不宁的。 我坚定不移的认为是蒹葭的事情给他增加了负担，所以更加强烈的跟他提出要回国的事情。 文轩始终都在推脱，我找了德叔，央求回去，可是德叔在这事儿上也与文轩保持了惊人的一致，拿出各种事情阻挠我回去。 我原以为是文轩觉得自己的能力遭到了否定才反对，但是德叔也这个反应，让我反而萌生了非要回去看一看到底出了什么事的想法。 可是文轩把我看得很紧，我身边的人都是会一五一十的向他汇报我的任何举动，别说回国了，我简直是连机场都靠近不了。 在我以为无望的时候，文轩却一脸阴沉的递了我的护照给我，并说：“机票给你订了，明天就走，是宿家老爷子快要不行了，指了名要见你。” 第二百九十章 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百九十章 熟悉的陌生人 “可是我并不认识宿家的那位老人啊，”我有点懵，“他为什么要见我啊！” 文轩的脸色越发不好了，我也及时的打住没再说了。 不过总归还是回国了，我满心欢喜的下了飞机，安顿好行李，结果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我明白文轩和德叔的好心，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花了重金给我安排贴身的保护人员，每天二十四小时身边都会有人跟着。 可是文轩打着关心的旗号，阻断了我一切的会友和社交我就有点觉得他小题大做了。 文轩回国之后就变得异常的忙，无聊的我又根本没法干什么事。说是回来见一见那位老人，可就真是只见了一面，还是德叔和文轩一左一右陪着去的。人家老人想叫我过去说几句话，我却被德叔给拽了出来。 我能见谁，不能见谁，去哪，不能去哪儿，都要文轩决定，毫无自由的空间。 难道他还准备这样困着我一辈子吗？ 渐渐的，我对这些保护变得有些抵触了，一再表露出试图摆脱束缚的想法。 那一天是倾盆的大雨，我无聊的敲着家里的窗框看雨，小陈敲敲门进来，说要我马上换衣服出去一趟。 宿家那位我看起来很和蔼的老爷子死了，我明明只是出于礼节出席了葬礼，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我被文轩的人隔在一边，不许旁人接近，但是那些来宾看我的眼神属实有些奇怪。 冗长的追悼会终于结束，来宾散的七零八落的，此时会场入口却爆发了骚乱。跑来通报情况的人跟德叔说了几句，德叔立刻铁青着脸骂了一句小王八犊子，然后指名要文轩去处理。 但是文轩去了许久还没搞定，德叔便坐不住跟着去了，很快就连我身边的人也都叫走了。 我很担心是不是有人为难了文轩，火急火燎的要出去看，却在门口被人拦了，说是文轩的意思我不能出去。 这俩人我是讲不通道理了，只能悄悄退回去，换了个侧门出去。 我准备绕到正厅去，穿过狭长的走廊，迎面却走来了庞晙。 他也是一愣，我看他也是穿着黑色的西装，可能是来出席追悼会的吧，但是我刚刚怎么就没在来宾席里见到他呢。 “我刚刚都没有看见你，”我有点尴尬的找话说，“可能是人太多了吧。” 庞晙看我的眼神依然跟初见时一样，那双墨色的眸子总是透着说不出来的感情，总让我想起来含情脉脉这个词。 庞晙问我是不是刚刚回国的，我说回来有几天了，不过是事情有点多一直没露面。 他似乎并不在意与我的谈话内容，他更喜欢用他温柔的目光一直安静的观察我。被一个刚见过几面的男人一脸温情的看着总有点尴尬，我有点抬不起头来，结结巴巴的跟他说上次的事情谢谢他。 “不过你未婚夫好像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会找我问问情况。” 庞晙这话里似乎透着几分戏谑的意思，我强迫自己不要那么敏感，跟他说是自己没有说，怕给他添麻烦而已。 庞晙的嘴角扯了扯，我看不出来他是什么意思，但是隐约觉得他似乎是在苦笑。 “我要是说希望你多麻烦麻烦我呢？” 他猛地向前进了一步，我慌乱的往后直退，结果后面被东西挡住了，我扭头去看发现是窗台，再转过来就刚好跟他暧昧的眼神对上了。 我下意识的要逃走，被庞晙抓住了手腕问，他上次算是救了我，我是不是该赏脸陪他吃个晚饭。 还用说吗？当然是拒绝。 “原来轩扬的人这么刻薄啊，”庞晙幽幽的说，“还真是刷新了我对轩扬的认识，这人情随便欠，根本就不还。看来以后不仅自己做生意还是要绕开轩扬，还得再提醒一下同行们才好。” 他还威胁我，要把之前我刻意隐瞒文轩的事儿告诉文轩，虽然不至于让我们俩人闹翻，但是起码也会惹得文轩不高兴。 我恨得咬牙切齿的，但是好像是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吃一顿饭而已，本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他要是武德那种流氓，之前就会乘人之危了。但是他有什么目的啊，为什么非得死缠着我。 我便答应了庞晙，可是我明说了我得去征得文轩的同意才行，不然的话就算是我赴约，也会变成三个人凑到一个饭桌上。 “不，”庞晙就是死缠烂打，“我会接你出来，你不能让他知道。” 我可不会上当了，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到时候再拿我威胁文轩，轩扬的损失会更大。 “我这话是为了你考虑，这些事你一开始就没告诉他。现在你说要跟我出去，他肯定会过问原因，那你到时候不还是得告诉他，惹得他跟你生气？” 我一愣，似乎的确是这样的。 “我跟你保证，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再说了，我要是对你图谋不轨的话，之前我也不是没有机会不是吗？” 我让文轩调教的很难相信人，但是我今天看着这个见了没几面的男人，却定定的觉得他没有撒谎骗我，于是就犹犹豫豫的答应了。 于是按照约定的，当天晚上文轩去宿家忙了，我找借口要出去买东西。身边两个保镖不约而同的没有阻拦，放任我跟着庞晙走了。 “你男人是得多怕你跟人跑了？”饭桌上庞晙调侃我，“雇你那俩保镖可没少花钱呢。” 我没好气的说文轩是怕我出事，他那么好我没事跑什么。 庞晙头也不抬的跟我说：“那你现在不还是跟着我走了？” 我哼哼了两声，心想不是你威胁我的话，你才没机会跟我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呢。 “前两天城郊开了一家铺子据说不错，我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你要不要也一块去？” 我利落的摇摇头，想约我？我才不可能答应。 庞晙拎着筷子顿了一下，依然戏谑的跟我说：“你看看这么多东西咱俩也吃不完，要不要现在把你未婚夫叫来一块？” 我气得直接摔了筷子，我被这王八蛋彻头彻尾的给套进去了！ “发脾气了？”庞晙故作惊讶的说，“这下糟了，我可不大会哄别人的女人，还是把你男人给叫来吧！” 说着他就掏出了手机，我憋了半天，最后爆发出一句：“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庞晙说了一句爽快，然后利落的收了手机，带着一脸计谋得逞的笑容继续给我挑鱼刺。 我算是彻底被他绕进去了，不过回来快半个月了，要不是庞晙想方设法的把我弄出来，我可能真的会被憋死在家里。一开始赴约我的警惕性还挺高，不过他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就渐渐也跟他聊开了。 可是我看不出他恶意的同时，也看不出他的目的。 这句话我很快就自己抛之脑后了，庞晙也算是个跟我性格挺合拍的人，与他说话绝对不会鸡同鸭讲，跟他待在一块倒是蛮有趣的。我怕文轩从我的消费记录上看出端倪，庞晙就大方掏出银行卡，整天带着我到处浪。 路过珠宝店，我瞧着橱窗里的戒指款式挺新潮，就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结果庞晙死活要进去给我买下来。 要是别的东西我不要脸也就罢了，但是这个戒指可不是乱送的，我坚决的摇摇头说我不要，这辈子我有文轩送我那一枚就够了。 “是吗。” 庞晙撂下这么一句话，人就直接甩脸子走了，智障都能看出来他生气了，但是我完全找不到他生气的点在哪里。 因为我拒绝了他的东西吗？可是他不会不知道送戒指什么意思，而且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有未婚夫的人。 这就让我不自觉的想到他缠着我的目的…… 想追我？ 疯了吧他。 我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本来还想辩解两句，但是一想怕他误会是我对他也有意思那就麻烦了，愣是忍住了没有叫住他。 看来这孙子是不打算送我回去了，天空灰蒙蒙的，看来要下雨，我又拦不到车，自己愤愤的往回走。 多亏是离我那儿不远，我一步一步的走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后面跟上来的车子。 直到那辆车靠了过来，车上的人下来用带着迷药的毛巾来捂我的嘴，我才意识到危险的所在。 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但是我也没法摆脱这些人的束缚，反而被往一寸一寸的拖到了车子旁边。 我死死的抓着车门，做着最后的挣扎，但最后还是无奈的被车子带走了。接近市郊时，摁着我其中一人突然掏出了一把刀子，我恐惧的看着他高举了起来！ 一刀毙命吗？ 此时，车子却异常的剧烈震动了一下。 “丫的，咋还他妈追尾了！” 开车的大汉骂了一句，便踩了刹车，随后跳下了车。车里的人也停顿了一下，但是就在这停顿的瞬间，车门被哗啦一声扯开了，未等我看清来人，便被往车外拽。 “草，找死！” 刚刚持刀那人立刻一刀扎了过来，接下来一股腥热的液体就溅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想不起来 第二百九十一章 我想不起来 是庞晙的血。 但是这一刀并阻止不了他把我从车上揽腰把我拖下来。 车里的人瞬间炸了锅，短短几秒内立刻持了凶器涌下了车子。 庞晙把我揽在胸前，受伤的手臂护着我，我感受得到血液划过的温度，热到让我心惊。 对面那么多人，我跟庞晙说我们还是逃吧，但是回应我的只有手枪保险栓拉开的清脆响声。 “你们这几个人，”庞晙低沉的说，“这把伯莱塔子弹可是够了。” 果然躁动的人群安静了下来，静到甚至能听见庞晙的血液滴在地面上的声音。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那帮人这才有了些窸窣的声音，似乎在议论要不要说。 庞晙冷哼了一声，问了句不说是吧，然后直接扣下了扳机。 连我都被带着往后扯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腿部中枪，当场倒地，连连求饶。 “庞老板，”旁边的人慌了，“这……我们是冲着林蒹来的，与您无关啊，您这……放过我们吧！再说这太过分了对您也不好是吧……” 第二枪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自然下了一跳，庞晙一边温和的把我往怀里拢着，一边却用极其阴冷的声音的问对方说什么？ “你说与我无关？还说我过分？我告诉你，谁要是敢动林蒹一下，我庞晙只要能弄死他就不会手软。而且只要是为了她，对我来说怎么都不算过分。” 我吓得瑟瑟发抖，但是这把枪，为何看上去都那样熟悉呢，我平日里对这些东西根本不会感兴趣的。 又是两发子弹擦了出去，我从未见过庞晙这样可怕过，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怒意，但就是觉得气势直戳人的心脏。 “够了！我说！”终于有贪生怕死的叛徒出现了，“我们是武老板的人，是他安排来的……” 武德？那个死流氓这是跟我结下梁子了？ 真是有趣，宿家似乎还在气头上呢，他这是找死吧。 庞晙哼哼了两声，说道：“你当我跟你一样没脑子？武德那草包能有多大的胆子敢来宿家的地盘上杀人？直说吧，是不是郑东晟。” 这帮人便不说话了，看那神情应该是被说中了。 庞晙呵斥那帮人滚，看到那帮人走远了，死死护着我的手臂突然无力的垂了下去。 “庞……” 我转过身，话还没说完，庞晙整个便直接倒在了我身上靠着。 我想把他扶起来，但是手掌触到他的黑色大衣上时，发现上面湿漉漉的。 预感不大好，果然是……血红色的。 没错，肚子上挨了一刀，是一开始下车那个司机干的。庞晙刚刚死死的把我护在胸前，也是为了让我挡住他的伤口。 他是傻子吗！ 我看着他那样结实的一个人，现在虚弱的跪倒在地上，而我除了叫个急救车竟然什么也办不到。 “是不是好疼……”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没事……”庞晙的嘴唇都像快要没了血色，“没事的，一点都不疼，真的。”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死骗子。 “我……是不是在你眼里特别……不靠谱？总是拿各种事要挟你……逼着你留在我身边。” “闭上嘴，你个死骗子……” “林蒹，这回我没有任何条件要挟你陪我了，你回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去医院就行，你要是再不回……宿家会来找你的……” 这是没有条件要挟吗？庞晙他就是条件啊。 我都快被眼泪淹死了，只能一再堵他嘴，叫他别说话。 “好，那你过来……靠近我一点，我说最后一句……” 我很听话的俯身到他脸旁，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他问我：“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认真告诉我好吗？我怕以后没机会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了。 其实我心里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动摇过，比起我现在接触的文轩，我一再觉得庞晙似乎更像我印象里的那个心爱的未婚夫。 甚至就连做饭的味道和我记忆中他的癖好习惯都很像。 而且庞晙也很了解我，一些他根本就没机会了解到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与这样一个相似且极有默契的人相处久了，我难免也会产生过一些对不起文轩的念头，可是我…… 我想告诉庞晙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喜欢他，可是我的目光也没法从我的戒指上移开。 庞晙满是血的手掌突然覆在了我的手上，挡住了戒指，他问我，那么现在呢？ 我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算是苦笑，然后低头吻了他一下。 后来我一路回想也不知当时是他的哪一点就让我猛地心动了，不顾一切的作了死，留下了那个彻底打破我宁静生活的吻。 庞晙摁着我的后背，有点粗暴的延长了一下这个吻，最后笑着对上了我的眼睛。 那天我没有走，倔强的守在医院里，以自己的理由瞒住了宿家那边。 庞晙脱了险，安静的睡在病床上。 是我看他看久了吗？我为什么觉得以前也见过他这样苍白无力的躺在病床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把手覆在了他的手臂上靠近肩膀的位置，那里这次没有受伤，但是我却总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 “你疯了，还不回去。” 庞晙醒了，一副比我还要不镇定的样子问我。 我撇撇嘴，自己作的死怎么也得自己作到底，告诉我在等他醒，醒了我就会走。 庞晙抹了一把脸，有种难过也不是，高兴也不是的感觉，最后嘟囔了一句：“那我还不如不醒。” 我又坐了一会儿，准备要走了，庞晙突然伸出了手。他还想抓着我的手，但是最后一刻却还是只触到了我冰凉的钻戒，就有点颤抖的把手缩了回去。 有些事我不敢去想，也根本想不清楚。 我有些自私的想把这件事归为一个小意外，下次再见到他的时候就跟他划清界限。但是最后还是以下不了决心不了了之，想着最起码也得等庞晙好起来，再跟他说清楚。 我事先试探过了，文轩昨晚没回家，自己蹑手蹑脚的先回了房间，然后迅速把身上的血衣换掉。 我抱着脏衣服正准备出去洗，却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文轩不管什么时候回来第一件事都是到我房间看看我，我麻利的把衣服就近塞进了写字台抽屉里，然后自己穿着睡裙钻到被窝里。 文轩敲敲门进来，我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跟往常一样迷糊的问一句：“你回家了？” 文轩抿着温和的笑容来极力掩饰自己的疲惫，摸一摸我凌乱的头发，跟我说形势不大好，所以他最近都会很忙。 我蔫蔫的点点头，跟他说辛苦啦，让他先回去歇着吧。 文轩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抽身离开。但是他的手掌，似乎是从我的被子下带过了一下，我紧张的伸手试探了一下那里，因为我躺下的时间太短，那里是凉的。 可文轩什么也没说，或许他并不是试探我，只是无意的从那里带过一下？ 我没有再敢多想，趁着文轩睡觉的时候，爬起来装作下楼丢垃圾，把脏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文轩仅仅只睡两三个小时就起来继续忙碌了，我看着他明明倦怠至极却还强装精神很好的背影心里止不住的抽痛着。 我得多不是东西，文轩在外面拼死拼活，我却跟着另一个男人胡闹惹祸。 庞晙还一个劲儿的给我发消息，问我有没有事，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他。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好像那样就能把这些混乱的事情也一块丢到一边去了似的。 我整整一天都没有回他消息，我还是觉得跟他直接说那些话很残忍，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让他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从我回来至今，蒹葭和轩扬都名声就一直闹得不大好，顾清安排了一个姓吴的记者来找我，想给蒹葭多做一些正面的宣传。 文轩让我在家里待着，我只能让那个吴记者上门找我，结果人到了门口又找不到我家的位置，我只能下楼亲自去接一下。 可是刚出了单元门没多远，突然就冲过来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就抱住了我。 “庞晙你疯了……” 他里面还穿着医院的病服，外面只披着一件外套，双手冻得冰凉。 最要命的是他的伤口又碰到了，似乎又渗出来了血，我见状就不敢太用力挣扎了，生怕再加重他的伤势。 可是他还不要脸起来了，趁机搂紧了我就亲。 我是既心疼又愧疚，只能轻轻的推了推庞晙，让他放开我。 我差点快被憋过去了他才放开我，我想说让他自重，但是一抬头，这话就又被他满脸的委屈巴巴变成了一个拥抱。 我心疼的问他怎么跑出来了，庞晙把我往怀里拢了拢，跟我说谁让我不理他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庞晙的贴在我的耳边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找回来，怎么可能轻易再放手……” 找回来？ 第二百九十二章 被人威胁 第二百九十二章 被人威胁 庞晙没有回答我这话的意思，只是委屈的说他已经在楼下冻了半天了，想让我自责似的。 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好像真的拿他没什么办法，只能问他用不用我上楼给他找个衣服。 “你能找到的衣服还不都是他的，”庞晙不高兴的嘟囔着，“我要自己的衣服，才不要他的。” 我骂了一句矫情，然后给吴记者打电话，让他先回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 我是好话说尽才把这个熊孩子给哄到医院待着，回头还让大夫骂了一顿，说是自己逃跑又把伤口到了。 文轩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去，我也没法一直陪着庞晙，意味深长的问他要不要请个人来照顾他。 庞晙不识好歹的反问我请谁啊，除了我他谁也没有。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什么人的，有没有关系没断清的，现在赶紧叫来一个，不行的话我给你找护工……” 庞晙笑嘻嘻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跟我说他知道，他已经叫来了。 我一头雾水的问他那人在哪儿呢，就由着他这么胡乱跑？ “是你啊，”他狡黠的笑着，“未婚妻也是你，太太也只会是你。” 我直接伸手堵了他的嘴，叫他安静点，然后转移话题，跟他说我要回去了。 庞晙最后还是握住了我的手，跟我说以后不许再无缘无故不回他消息。 他期待的眼神和文轩归家时疲惫的身影叠加在一起，我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了，咬咬牙还是强行把手抽了出来。 庞晙的眼神立马蒙上了一层错愕，他可能是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于是努力的把脸微微的侧到一边，不敢看我，好像这样我就会打消现在跟他说这话的念头似的。 “我想我做错了事情，”可我必须狠下心来告诉他，“但我现在已经意识到错误了，我为我给你留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抱歉……庞先生的资产与个人才干都很到位，家室……不可能就不了位。所以我还是想说我已经订婚了，而且我们应该下个月就会完婚，我……” 我的声音很小，眼睛紧紧地盯着床沿，我也不敢看他。 庞晙费劲的坐了起来，然后一把把我摁到了身边，看着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这婚你想结就结，大不了我就抢一次。” 我看着他吻了过来，理智与感情的较量，我到底还是败给了感情。 我对文轩的感情，似乎也只存在在我的认知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每天是强迫自己表现出喜欢来。文轩哪里都好，甚至长相都要甩庞晙几百条街，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我也说不出来差错在哪里，我第一眼看见庞晙，就觉得有种想要多留在他一会儿的感觉，而且只要跟着他就自然而然的肆无忌惮起来，但是对于文轩，我心中始终有没法克制的陌生和拘谨。 “乖啦，回去吧，”庞晙抵着我的额头说，“不要想着我会轻易放手，也不要觉得我对你的那些好会让你对我有所亏欠。这都是我早该给你的，我现在也不过是在做些杯水车薪的弥补，所以再怎么跟你掏心掏肺都不算过分。” 他每次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都在暗示我以前，可是以前的事情，我怎么就搜寻不到庞晙这个人呢？ 在我的意识里，我以前不认识庞晙，可是我若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庞晙也会闭口不说。 我那天回去的磨蹭了些，文轩已经到家了，见我不在，正着急的要四处找。 “吴记者那边，我去了一趟，忘跟你说。” 我撒了谎，文轩也就是点点头，这么拙劣的谎言，他应该一眼看穿了吧。 饭桌上，我有点失神的看着碗里的菜，不知道庞晙有没有饿肚子。 “你怎么了？”文轩警觉地问我。 我放下了筷子，问他我之前是不是有些别的事情不知道，或者忘了的。 “没有。” 文轩武断的给出了回答，但是他眼里闪过的情绪并不轻松。 我断定了他是在撒谎了，像我这种问话内容，正常的反应他至少也得问问我是哪方面的事情，而不是直接就否定。 我再没有多大心思继续吃饭，我实在不懂是什么事情文轩为什么就非要瞒着我，为什么庞晙也不说，我的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情。 文轩不可能看不出来我的情绪变化，晚上我起了一次夜去卫生间，却我听见文轩在房间打电话，嘱咐小陈最近不要动我身边的人，再在暗中加人，看看我最近是跟谁接触了。 我没有作声，他把我攥得越紧，我那种想要弄清真相的想法就越强烈。 不过也因此我没法去见庞晙了，我没有再跟他说什么原因，只说自己有点事。 庞晙躺了一段时间，自己爬起来出院了。我看了看时间故意让人走了医院那条街，自己只能趴在玻璃上，远远的看一看他。 但是庞晙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个女的，年轻貌美这个词描述她很适合。但是我看着她艳丽的口红心里有了几分反感，那是我也不知道为何反正就觉得不舒服的色彩。 我不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断说服自己是懒得知道他们的关系。 我没有告诉庞晙我以这种方式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跟他说我心里的不快，只是刻意减少了对他说话的次数。 我想着，那就一点一点退出他的生活吧，为了自己，也为了他好。 这样大概过了三四天吧，我试图忘却他还存在这回事儿，但是庞晙他倒是先有意见了。 他就那样直接从蒹葭的大门闯到了我的办公室等我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就突然从我背后冒了出来，然后死皮赖脸的要亲我一下，被我一巴掌给怼开了。 “为什么又不理我！我那天跟你说了不许不理我！” 我让他立马给我出去，看他无动于衷的德行，直接开门叫人来把他给我拖走。 结果就是这帮人没一个听我的，显然都是被庞晙买通了的。 我气得要死，问他是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你就那么讨厌我？”庞晙把我拽回屋里，“我一天不缠着你你就不听话？” 我大声呵斥他放手，嚷嚷着要跟他一刀两断。 “你可拉倒吧，我都挨了两刀了不也没断成。” 可我一想起那个女的，心里就觉得硌得慌，死活把庞晙往外推。 正胡闹的时候，电话突然震了震，短信内容只有一条，让我看邮件。 我推开庞晙，点开邮件一看，顿时傻在了那里。 “怎么了？”庞晙又贴了过来。 那天庞晙颠颠的从医院跑出来找我，结果被人拍下来了，还有刚刚庞晙进蒹葭也被人拍下来了，看来就是故意的挑庞晙也在的时候才跟我们发的邮件。 下面还有一份写好的待发文章，各种夸大其词的编造我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说我之前跟庞晙订过婚，后来被弃才跟了文轩。直指是蒹葭和正锋勾结，企图谋取轩扬的产业。 我还打算仔细看下去，庞晙就直接关了网页，然后拿着我的手机顺着号码打了过去，问对方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呵呵，想让你们身败名裂！” 没等我抢过手机张嘴开骂，那边就挂了电话。我并不是我跟庞晙那点私情让文轩知道了，我只是担心现在的蒹葭已经有够多的事儿了，不能再出这种大乱子了，我真的已经快到了没法承担的地步了。 我失神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庞晙把我往怀里拢了拢，跟我说没事，这件事我们解决的了的。 我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庞晙又趁机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让我安心，不会有事。 庞晙好像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似的，叫我这边千万稳住了，如果有事先跟他说，然后就风一样的离开了蒹葭。 虽然三天后我等到了庞晙说已经解决的消息，可是心里依然觉得不踏实，下午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张邮件，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就转发给了庞晙。 还是那张照片，但是看情况应该是人手持摄像设备又拍了一次。 最让我没话可说的是那个发件人，我和庞晙一直认为这件事是郑东晟那边的为难，后来庞晙也的确是从郑东晟那边想方设法的销毁了东西，可是我愣是没想到这照片其实是吴记者拍的。 “那天我本来是要叫他来谈点事情的，而且他人也到了附近，谁知道一出门杀出来一个你。” 庞晙忙着叫人去查那个吴记者的下落，耸耸肩跟我无辜的说了一句我不回他消息难道怪他吗？ “那这个记者你是怎么找来的吧？”庞晙问我。 我想了想，人是顾清介绍来的，到底还是得找她问。 顾清坦白说那人是跟她有点交情，但是了解也不多。 按邮件的内容来看，他没跟之前那拨人一样上来就坚决的叫嚣着要我们难堪，反而是在言语上刺激我们，问我们这个东西发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吴记者的住处庞晙的人去找了，人已经跑路了，门口还有俩债主等着要钱的，看来这个吴记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 敲诈 第二百九十三章 敲诈 “他既然没有明说非要把东西挂出去，”我想了一会儿跟庞晙说，“那目的也就是要钱了。” 庞晙点点头，说要钱那还好说，问题是之前吴记者既然跟郑东晟那边的人有了联系了，那就怕除了要钱，还有别的目的。 之前我是跟他置气，不爱多说话，现在既然提到了郑东晟，我就好奇起来了。 “我跟那个姓郑的都没见过，他为什么再三找我麻烦啊？” 庞晙明显迟疑了一下，然后跟我说他怎么知道。 他那个仅仅维持不到几秒的迟疑告诉我，他就是知道。 我肯定是忘了什么。 文轩肯定知道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看庞晙那个时不时就异常的反应，他肯定也是知情人。 庞晙看出来他的话并不能让我信服，就又补了一句：“反正你记得躲开那个危险的家伙就是了，最后也提醒轩扬一下，那老家伙可是不好对付。” 我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然后下定了决心，对庞晙幽幽的说了一句：“你觉得你这个样子，以前那些事儿还能瞒我多久？” 庞晙本来拿着乱晃的手机当时就失手掉落，他什么表情我没有回头可以去看，我只是拿出最冷静的样子望着窗外，假装什么事情都看开了，不妨他有话直说。 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只是在酝酿该怎么跟我解释，结果他只是默默地走过来，然后抓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的脸，狡黠的一笑。 “心眼不少啊，”庞晙戳了一下我的额头，“想套我话？别的事无所谓，就是正锋的内部文件你想要我都能给你，可是郑东晟的事儿你少管，你给我老实的躲开他就是了。” 我捂着额头，一脸错愕，庞晙叫我别想套关于郑东晟的事儿？难道我忘了的事情还跟郑东晟有关系？ 可我到底哪点被他识破了？他一开始那个反应明明是上钩了啊，为什么后来又识破了呢？ 我死缠烂打的追着他问，庞晙却坚称我就是套话，根本也没有什么事情被我忘了。 “真的？”我依然半信半疑的问他。 “我忽悠你有好处吗？”庞晙使劲的捏着我的脸问，“我闲的没事干诱拐女老板啊！” 这话我听了直翻白眼，他从一出现就是个死骗子形象，有几次我跑到正锋那边等他开完会，他在会议桌上的样子就更像个无赖骗子了。永远都不会跟几个股东好好讨论，不是抬杠就是拆了人家台阶，要么就是把人绕进圈里，完全跟严谨端正的文轩就是两个极端。 “先不说这个，你跟顾清说说吧，让她牵线，确认能让那个吴记者拜托其他势力牵涉跟咱们见面把照片的事给解决了。” 可我要是去找顾清帮忙的话，那我这些事儿顾清不也就全知道了！ 庞晙反问我除了这样，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再说顾清为蒹葭效力至今，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为了蒹葭打拼，的确不是存了二心的人。 我点点头，去跟顾清说了这件事。反正她肯定也会知道庞晙的存在，庞晙也就跟我一块去了，但是我看顾清见到庞晙时脸色微微震动了一下，那是她觉得震惊的表现。 难道顾清也知道什么？ 庞晙淡淡的说了一句顾经理好久不见。 我心里一顿，原来是因为早就认识啊。 “顾经理，过去咱们两家的竞争希望您能放一放，现在有件事需要您来帮忙，我想可能也会影响到你们蒹葭，所以请你一定要考虑一下……” 庞晙一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样子跟顾清达成了意见，回过头还跟我炫耀，说自己很努力的。我冷笑了一声，顾清只是听我的话而已，老板都点头了她还能拒绝了不成？ “呵，你瞅啥？你不服啊……” 我嫌弃的看了看他，问他怎么走到哪里都能跟人有仇，不怕哪天大仇家上门找他算账啊。 “我最大的仇家就是你。” 我笑了笑，当他是玩笑。 顾清牵线，我们私下跟那个吴记者联系了，他表示他就只是想要钱，然后庞晙答应了他见面给钱，但是地点和时间都是我们定的。 这次我是不再放心庞晙自己去办了，死活要赖着一块去，把蒹葭这边的事情交代好，确认文轩已经出国处理那边的事情后，我才跟着庞晙走。 “咱们今天走，应该明后天才能见到姓吴的。” 我一听就有点毛了，有必要把地方定那么远吗？ “地方不远，不过应该很偏，我的意思是姓吴的这几天会很忙，忙到没空见我们。” 因为我死活要跟着去，庞晙就更担心郑东晟那边是拿这件事钓我们出来，所以干脆先去试探了一番，给郑东晟那边的人报了个信，说了这件事。结果没成想，郑东晟那边立刻要来抓吴记者。 “这就说明郑东晟那边之前根本不知道吴记者手里还有东西的事，”庞晙得意的敲着方向盘说，“之前我是找人去偷偷毁了那边的东西，郑东晟发现后差点没气死。这下子听说吴记者手里还有，而且我还说是吴记者要主动给我们的，郑东晟那边不气急败坏的满世界逮那姓吴的才怪。” 虽然坑了点，不过吴记者那种货色，被坑也是活该。 不过他既然说吴记者没法按时赴约，那我们……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车子开的方向，问庞晙那这么早把我弄出来干什么。 庞晙恨得咬牙切齿的戳着我的额头说：“你是不是傻，虽然他来不了，但是我们也得赴约啊，不去的话一看就是我们捣的鬼啊！”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好像庞晙这个人做事的确挺靠谱的。文轩做什么事从来都不告诉我，他只会把所有事情做好就给我一个结果。 庞晙领着我去了约定的地点，结果当然是没来人，吴记者的电话也没人接。 就这么耗了两三天，吴记者自己还是一团糟，无奈之下就找了顾清给我们带花，问我们能不能在某地见个面，他现在没法与我们约定见面地点。 我没了主意，庞晙点点头说应该没问题，顾清人已经去那里看情况了。 我正纳闷咋我的人被庞晙使唤得这么顺手，庞晙就把我拽上车上路了。 就这地方的偏僻程度也能看出来吴记者被人追得有多狼狈，躲到这破落小山村里来了。 下了车我就一脚踩进了烂泥里，浑身立刻打了个冷战，脚下真是别提多恶心了。 庞晙拍拍我的后背，一边轻声骂了一句矫情，一边猝不及防的把我横抱了起来。 我吓得嚎了一嗓子，小招待所的老板娘立刻好奇的探头出来看，庞晙笑呵呵的回应她：“没事大姨！我媳妇胆小！” 我气得直翻白眼，却又不想着地，只能由着他带着我进去。 “吴先生，开个价。” 庞晙倒是不慌不忙。 谁知道那老王八蛋上来就伸出了一根手指。 “十万？” 姓吴的摇摇头。 “一百万啊？” 姓吴的满意的笑了笑。 一百万？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张照片一百万，姓吴的你家老祖坟黄金打的啊！ 当我暗暗数着姓吴的家里还有哪位祖宗没骂到的时候，身边的庞晙突然淡淡的说一句：“好啊，成交。” 我成交你大爷啊！ 那是一百万！一百！万！ 说着庞晙直接开了支票丢给了对方，一切就在一分钟内发生结束了。 我看到目瞪口呆，半天才恨得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庞晙你他妈虎啊！” “哎哟，庞先生您身边那位好像不太高兴……” 你大爷的！姓吴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没事没事，”庞晙还搂了楼我，“她平时就这样，一出门就跟个河豚似的！” 我河你大爷豚！ 姓吴的拿了支票，赶紧塞进了自己的钱夹里，又把钱夹小心翼翼的揣进裤兜里。起身要走得实惠，庞晙立刻站起来要送人家出去，却突然打翻了桌上的饮料，洒了姓吴的一裤子。 姓吴的赶紧说道：“不碍事不碍事！我这背包里还有一条裤子，换上换上……” 这就放了姓吴的走了，庞晙很淡定的把照片直接烧了。销毁照片之后也带着我拎上行李，准备离开这个破落的农家小院。 外面天已经擦了黑，我气呼呼的跟着庞晙出了门。 “结束了？”我没好气的问他。 庞晙依然不慌，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有一件事。 他瞥了一眼院里，然后转身跟我小声交代：“林蒹你就站这儿别动，千万别出声！等我回来，听见没？” 我不高兴的点点头，庞晙转身就向着一旁的厕所跑去。这个是标准的农村厕所，石板一横，底下啥都有的那种。里面很不干净，所以在外墙上订了几个钉子挂东西，不过看来现在里面好像有人才对啊。 暗淡的光线下，我看见庞晙蹑手蹑脚的绕到一边，摘下来了什么挂在外墙上的东西。翻腾了一圈之后，庞晙又闪进了厕所里。 我当时就懵了，里面有人啊！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以接受 第二百九十四章 难以接受 几秒后，就听得厕所里公猫炸毛般的一声怒吼，庞晙嗖嗖的从厕所冲了出来，拽着我就往外跑！ “妈了个巴子的！是哪个小瘪三敢踹老子！你妈的有种别跑！你个小杂种不得好死的！别他妈让我抓着……” 庞晙领着我一路小跑上车，立马开车就跑。车子还没开到高速上，顾清的电话就打我这里来了。 我不知所措的拿着手机问庞晙的意思，庞晙意思接电话，外放。 “喂，林蒹，你……额……那个，是你们把老吴踹进……踹进粪坑了吗……” 我当时就绷不住了，差点笑出声来。 庞晙更能装，声音里满是迷茫的问：“什么？粪坑？谁啊？吴记者掉粪坑里了？啥时候的事啊……” 能很清楚的听见吴记者在那边大骂：“庞晙！你个小瘪犊子！有胆踹我没胆认是不是！你他妈的……别让我遇上你，我弄死你！” 顾清顿了顿说：“啊……那不是，反正……算了没事了……” 顾清最后是笑得不能自己的挂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们这边就笑开了，庞晙从兜里掏出一卷东西扔给了我。是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和一沓崭新的钞票。 “这几千是……” 庞晙瞥了一眼，笑着说是从吴记者包里拿的。 “老王八蛋，从我爷爷辈我庞家就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敢跟我玩黑吃黑！还想拿我一百万，我把你包里的路费都给你拿走，看咱俩谁狠……” 我再也憋不住笑，笑得肚皮直疼，指着庞晙说真有他的。 庞晙抿了抿嘴角，得意的哼了一声，说吴记者活该，明知道正锋和蒹葭都不是好惹的，还非要往上靠不给点教训怎么挽回我们的颜面。 我歪着脑袋偷偷打量着庞晙，稍微带点深沉的侧颜，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却默默地摁住了手上的戒指。 我是不是失去过什么？ “林蒹，”庞晙慢慢敛回了笑，“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人与你订过婚，他轻信了别人的蒙骗弃了你三年，然后回来疯狂的报复你。害得你失了与他的孩子，还为了自己的家仇与别的女人结了婚，甚至逼得你要自杀……你会不会原谅他？” 我没说话，因为我总觉得哪里有种熟悉的气息。 可是庞晙好像很紧张，紧张到不敢看我，结结巴巴的继续说：“他知道了真相了，他也不是那么狠心，他其实也一直下不去手，但是总是身不由己的伤害她。到最后……他其实希望死的是他自己……如果他愿意把一切都赔给你，愿意重新娶你，你还会不会……嫁给他？” 我不自觉的搜索着记忆，但是很快就又强迫自己停下，能不能想得起来什么我不知道，可是我现在的确是在害怕想到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庞晙手足无措的慌张，最后只能告诉他：“我不知道，因为那种痛苦我没法感同身受。” 庞晙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被噎住了喉咙一样，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送我回去。 我站在上升的电梯里，可能是因为庞晙刚刚的异常，心里莫名有点不安，打开家门的一瞬间，文轩正无声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文轩他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已经在国外，他怎么可能…… 文轩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深浅，淡淡的抛出一句：“你回来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我就没什么好掩藏的，应了一声脱鞋进屋。 “要坐下谈谈吗？”我问文轩。 文轩点点头，我就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他开腔。 可文轩也并没有说话，只是从茶几旁的地面上捡起了几件带血的衣物，正是我前几天自己丢掉的。 他是要解释吗？ 我如实说了，自己遇到点麻烦，朋友救我的时候受了伤。 “那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稳了稳，告诉文轩因为自己是偷偷出去的，担心会招致来他别的想法。 “你是觉得这样我想法就少了吗？”文轩又把衣服丢回了地面上，“是谁的血？” 跟文轩撒谎纯属就是浪费时间，我知道自己的智商骗不过他，如实说了是庞晙。 我看着文轩的眼神都直了一下，本以为他这是要暴怒，但是涌及齿边的愤怒却不知为何又被他咽了回去，突然温和的站起身跟我说：“你没事就行，不过既然跟你一起遭了难，咱们不上门表示一下总归是没礼貌……” 还上门？上什么门？上门打仗吗？我当时就结结巴巴的想要劝文轩打消这个念头，可是文轩已经掏出了手机把电话打了出去。 我心里一沉，这不是废了吗，但是电话那端接通后似乎没什太大的反应。 听着谈话的内容，文轩这个电话并不是打给了庞晙，而是庞晙那边的什么人，庞晙的家人吧？ 文轩挂了电话，跟我说：“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我们去庞家吃顿午饭。” 我无语的嗯了一声，实际上早已坐如针扎。 第二天早上文轩就像怕我找借口不起似的，一大早就故意在客厅里弄出响声把我吵醒。 我揉着凌乱的头发坐起来，心里是一百万个不想去，但是也没办法。 上午十一点，文轩领着我到了人家门口，我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开了。 “还让你们上门，真是不好意思。” 开门的是个年轻女子，听那口气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我好奇的抬头去看，却发现并不陌生，正是那天我在医院门口看到的女子。 文轩笑吟吟的提醒我：“这是正锋的副总苏菀，林蒹你怎么不认识了吗？” 我一天那么忙记得住您是哪里哪位？但还是出于客气的点点头，跟她握手，虽然我对她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她手上的婚戒可真是耀眼啊。 “请进吧。” 我跟着进了屋，苏菀转身朝着楼上喊庞晙下来，庞晙那样不耐烦的应答口气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当他看见来人是我和文轩时，却是一脸震惊。 苏菀赶紧上前勾住庞晙的手臂，轻声说：“忘跟你说了老公，昨晚文先生说要带他未婚妻来咱们这里吃个饭……” 我没法让自己的关注点从庞晙手上多出来的戒指上移开，我只要不瞎，就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结婚一年了感情还是很好啊，”文轩笑着说，“我和林蒹也快了，就这个月吧。” 一年了吗？我嘲讽的看着庞晙，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傻子，真是信了他的鬼话。 庞晙的目光躲闪着，好像还觉得抹不开面子似的，我心里暗笑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谎言被戳穿才知道要脸了吗？ 我强忍着心里想要爆发的冲动吃了饭，全程就靠着文轩在那儿圆场，自己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尽管文轩已经不断暗示我接腔。 临走前庞晙站在门口，终于抬起头看着我，似乎在酝酿一句告别的话。我也看着他，那样憋出来得也只有让我不爽的废话吧？索性抢在他开口之前，噎了他一句多谢款待，转身走人。 我想我是不高兴了，但我强迫自己把这种不高兴理解成，得知他之前骗我他没结婚而不高兴，跟其他我想要回避的情感无关。 “还好？”文轩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我。 “好，”我淡淡的说，“好的想杀人。” “别这么说话，那两刀毕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我拿出手机删掉了一切该消失的东西，并在心里不识趣的暗暗说了一句，我倒希望自己承担。 不过也确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现在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样。 虽然我答应了文轩尽快领证完婚，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可是文轩暗中依然把我看得很紧，我调侃他是担心我这样还能有人劫了不成。 可还真有。 我明知道文轩已经收拾妥帖等着我去民政局了，可我就是止不住的想要磨蹭，故意慢腾腾的收拾着。 终于出了门，只可惜不是我期待的阳光明媚的一天，天空阴郁得像能挤出水来。 小陈骂了一句娘，接着踩了刹车，文轩却机警的呵斥了一句继续开，千万不能停。 我直起腰板看着周围越来越密集的车辆，心里乱了起来。远远的我就看见了那辆车，他还是阴魂不散啊。 庞晙就倚在民政局门口，手里拿着什么我看不清楚，总之我们一下车，他就走了过来。 我往后缩了缩，虽然这没有用，他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也看清了他手里赫然拿着一本离婚证。 “过来，”庞晙叫我，“到我身边来。” 我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文轩缓缓的开口问庞晙是不是忘了这儿可不是他一家独大的地方。 “那你是不是忘了这里的人我早得罪遍了。” 说着庞晙就要过来拽我到他身边去，但是我的手却被文轩给稳住了。 文轩冷冷的笑了一声，依然沉稳的语气里透着威胁：“得罪了与得罪得起可是两回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结束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结束了？ 今天的风喧嚣的有点过分，我在大风的拉扯中快要站不住脚。 “庞晙！你他妈不是人……” 苏菀撕心裂肺的叫着，庞晙站在那儿头也不回，由着她被两个人拉着粗暴的塞进了一辆车里带走。 文轩那天在饭桌上就提及了，说是苏菀握有正锋三十五的股份，可庞晙他就那么任性的离了婚？ 宿家的人很快抵达，场面一片混乱，庞晙不由分说的上来想要带走我，文轩跟他纠缠在一起。周围汽车和吵闹打斗声不绝于耳，我本来想上去把俩人分开，可是却被人勒住了脖子扯到了车后两人都看不见的位置，随后颈上一凉，让我浑身无力的液体注了进来。 我失去了意识。 …… 刺骨的冰水泼得我一个激灵，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人大声骂着，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也被绑住的苏菀。 前面一个已过中年的男子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我。那眼神锐利得像两把剑，直戳我的心脏，让我没法轻易动弹。 “郑东晟！我爸其实是你害得对不对！说！四年前雨格是不是也是你杀的！根本跟宿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菀的声音已经不再尖亮，她已经喊到沙哑，而眼前这个人，就是郑东晟？ 对，我觉察到了一丝莫名的熟悉，虽然没有具体的记忆，可我就是确认他就是郑东晟。 “你个伪君子！这么多年都打着念及前妻和兄弟的旧情，故意装作善待我们俩姐妹！邱悦其实也应该是你和林家埋在正锋的人吧？可惜她太蠢，最后查到了你的底细，被你灭了口。雨格查到了邱悦手机里留下的讯息，也被你灭了口！” 雨格，应该是叫苏雨格，可我怎么就知道这个名字呢。 郑东晟点点头，缓缓地说：“小菀啊，你长得很像陈芸，我只要一看见你，就不由得想起我那个不安分的前妻，跟着我最好的兄弟，一块叛了我，有了你。” 什么东西，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家庭互戴绿帽子的事儿干什么抓我。 我正想开口说几句，郑东晟就又一次把冷峻的目光瞄准了我。 “我们的计划很完美，当年的人里，最难搞的林清都被我除掉了。我以为我已经万无一失了，可却偏偏出来了你，林小姐。” 我一愣，心里虽然不知道他的所谓，但是却渐生起了一股恐惧。 郑东晟手里拿着一把尖刀，抵住了我的喉咙，阴笑着问我：“你不是一直好奇十几年前轩扬那一场大火到底是谁做的吗？还有是谁害死了邱悦？” 邱悦，邱悦是谁呢，是个温柔的人，是个很好的人，我绝对要死命维护的人，但我为什么就没有别的记忆呢。 “我就告诉你，十几年前轩扬刚刚得势就来抢我们几家的生意。正赶上林清那个傻女人看上了文泽明，一根筋的要逼走人家妻子嫁如文家。最后我们几个才有机会与林家合作，让胡三放了那把火，嫁祸给了一个叫沈晖的小崽子。并让温冉消失，说她是卷款逃跑，逼着文泽明对她死心。” “当年那帮老东西因互有对方的把柄并不安分，于是我、林清还有梁正锋联合起来，在这些年里清理了当年参与的人。苏宏泽这条喂不熟的狗居然勾搭陈芸，事后怕给我扣了这顶绿帽子遭报复，就收集整理了当年的事情的关键证据存在了那张存储卡里，而且跑去给梁正锋效力，想挑拨离间。他以为这就能活命吗？好笑！” “当年宿兰兰跪下去求林家放过庞家，起码留下庞晙，结果林清心软了，留下了这个祸害。这还不算完，当年李妍非要揪着苏宏泽的死不放手，拿了那张存储卡，搅得瞬间一片不得安宁，庞晙那个小崽子就这么认识了你。我最大的过错就是当初把你当做一个普通女孩看待，防住了各家的人找我算账，最后没想到却被你还有文家和庞家那俩孩子把我逼到了穷途末路！” 大火，兄妹阴阳两隔，妹妹拼了命要去查清真相，最后被灭口。 “我可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要你横尸面前，”刀尖上我的血液滚落了一滴，“我早该这么做了！但是我……” 郑东晟突然又拿开了刀子，甩着上面的血，狡黠的看着楼梯口的动静。 这是一栋建了一半的大楼，整个大楼都架在江面上，我看着不远处地面上暗红的痕迹，隐隐觉得有点心酸到想哭的感觉。 那是谁的血迹来着。 “郑东晟！你他妈害人还嫌不够多吗！” 庞晙先冲了上来，后面跟着文轩。 “哼，去把合同给他俩吧！你们俩只要签了合同，同意把你们两家都归给我名下，我就放了她们俩！反正这一年里你们已经害得我失了所有的势力，这么做也不过就是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而已！” 文轩冷笑了一声，问郑东晟以为他的那些烂事让梁正锋出去顶罪就能过了吗？是不是以为我们没法送他一块进去？ “你们啊？”郑东晟笑得癫狂，“你们确实没办法啊！我可不是那些小毛贼，宿家奈何不了我，除非你们有证据！可惜你们没有……” 阴风呼啸，我没法克制自己的混乱的脑子，我认为我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可是我却没法回避自己内心的某些呼声。 “我签，”庞晙冷冷的一语，“让我看看林蒹受没受伤我就签。” 郑东晟似笑非笑的同意了，庞晙有点不大客气的撞了一下文轩的肩膀走了过来，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一会儿就带我回家。 竟然莫名还有点小感动。 苏菀像疯了一样开始絮絮叨叨的与庞晙说自己从前与他的情分，让庞晙千万要救她。庞晙迟疑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以后好自为之。 “合同给我吧？” 庞晙伸手去接纸和笔，郑东晟得意到可怖的表情愈加立体，我默默地叹了口气，正锋毕竟是庞晙的心血，就为了一个别人的未婚妻，自己什么也不要了。 庞晙连内容都没看，就刷刷的在落款处写了几笔，然后抄着兜一脸无所谓的去问梁正锋这样是不是可以了。 梁正锋身边的人本来是要伸手去拿来转交给梁正锋的，但是庞晙嫌弃的挥了挥，让他们别碍事。估计也是梁正锋看庞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大意自己上前去看，结果中了招。 庞晙突然一沓合同朝着梁正锋的脸上一扔，梁正锋还未回过神，庞晙就利落的抽出了朝着兜的手，拿刀挟持了梁正锋。 “梁老鬼，”庞晙冷笑着说，“你老了，这种事不及我们年轻人玩得顺手。” 梁正锋咳了两声，森森的看了庞晙一眼，一发子弹就从庞晙的手臂上穿过，梁正锋精瘦的身躯就此脱了身。 江面上安然漂浮着一艘快艇，也正是子弹来的方向。 庞晙的脸色不大好，这出乎了他的意料吗？ “你怎么还会……” “还会有人可用对吗？”郑东晟得意洋洋的说，“我能有人用也多亏了你随了你那痴情的爹妈啊，文轩你这孩子可以，表现不错……” 是文轩？不是，他不会这么卑鄙。 可是文轩淡淡的一语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他安然无恙的站在枪口下，拎着一把枪指着庞晙问是要他自己的命还是依然要我。 “妈的，”庞晙摁着胳膊上的鲜血笑着骂了一句，“你他妈不是废话吗？没有林蒹的话我还要命干什么！” 文轩不屑的笑了笑，然后迅速抬高了手臂瞄准了郑东晟就扣下了扳机。郑东晟挨了三枪，只有打在腿上的一枪，生了效，自己踉跄了几步，跪倒在地。 就连周围的人也瞬间调转了风向，矛头指向了郑东晟。郑东晟惊了一下，随后结结巴巴的问文轩，当初不是他主动找上自己谈得合作，要他假意逼到绝境，然后再反过来除掉正锋吗？ “我的母亲，曾是我在这个时间唯一论得上是亲人的人，而你却让胡老三杀了她。你真觉得我会因为你给我提供的那点蝇头小利，而放弃这段深仇吗？再说了，我也就是觉得自己动手削弱你太费劲，不如好好耍耍你，就算是不成，也让你过几天苦日子。” 庞晙哼唧了两声，支撑着跑到我的身边给我解开束缚。 “庞晙……” 苏菀红着眼圈沙哑的唤着他，庞晙心疼的看了看我确实没什么大碍，最后还是去解开了苏菀的绳子。 “你们！宿家没法要我的命的！不然你们也别想逃了法律责任！” “你说得对，”文轩说，“这个社会是要讲法律的，所以就等着法律来善待你吧。” 远处似乎有警车呼啸的声音，郑东晟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说不可能，我们怎么可能有证据。 文轩没有继续说了，只是笑着让他进去了好好颐养天年吧。 上面交给那些人看着，我们四人磕磕绊绊的下着楼，文轩和庞晙在后面说什么，我自己一个人走着。 难道这就结束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回到现实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回到现实 我还在思索着郑东晟的那些话的意思，这里有一层的楼梯没有按上栏杆，我浑然不知的走着，突然身后就挨了一推。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惊恐，而是这种向着黑暗坠落的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 血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绽开，我的思绪开始慢慢进入冻结，完全坠毁前我听见了苏菀歇斯底里的叫骂声：“林蒹你明明都不想活了又为什么要回来！都是你害的！我的美好人生全都被你毁了！你去死啊！快点死啊……” 上面的枪声像是休止符一样定在了我的耳畔，我看着什么东西从我刚刚摔下的地方跟着掉下。 我毁了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 对啊，我是忘了很多事情，我忘了那么多重要的人，忘了那天庞晙冷冰冰的声音，忘了随我沉入水底的孩子…… 我都忘了，自欺欺人的忘了。 …… 白到扎眼的白色，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我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握着我手的男人是谁？我的头很疼，不耐烦的把手抽了出来，他惊醒，墨色的眸子里满是倦怠和心疼。 “还好吗？”文轩伸手想要摸一摸我的头发。 “没问题，”我不由得往后躲了一下，“死不了人。” 文轩的眼神一闪，他觉察到了什么，这种口气态度，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我们俩的目光不由得同时落在了我手上的钻戒上，我咬咬牙伸出了手要去…… 病房门被咣当一声撞开，庞晙气喘吁吁的冲进来，后面跟着要拽他出去的小陈和何霖。文轩摆摆手，示意小陈和何霖算了，别再闹了。 不等二人出去，庞晙就冒冒失失的扑到我的床边来，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最后问文轩我是不是摔傻了。 我实在憋不住，轻声说了一句：“你他妈才傻。” 这话属实不该说的，那些让我觉得焚心蚀骨的情景还未走远，可他后来看着我时的那份诚恳我也没法忘记，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庞晙攥了攥拳头，他想到了，我可能是想起来了。我有些不自然的说，我叔儿在的话肯定是这句话。 但是这不是个让人信服的解释，庞晙躲闪的眼神说明他心虚了。 文轩轻轻地咳了两声，算是打破尴尬，问我想不想吃点东西，他去买。 我想起来了文轩那天说的，苏菀持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的事儿，心里一横，特别温和的对文轩说：“轩，我不饿，陪我待一会儿吧。” 文轩一愣，轮到了庞晙点点头，尴尬的说他先回去。 听着他走远了，我才沉稳下来，想着该怎么跟文轩开口。我不能再自私的扣着文轩，让他跟着我过神和貌离的生活，他得有他的人生，可是我该怎么说。 文轩伸出了手，轻轻地取下了我的戒指。 我嘴唇一颤，憋了半天，最后还是只有一句抱歉。 他的安稳人生，到底是让我毁了。 可是我想到了庞晙，或许我也应该放过他，让他去找苏菀，去过他的生活，这样也许才是他该有的。 “乖，睡吧。” 文轩最后一次顺了顺我的头发，我安稳的躺下，强制自己闭上眼睛，最后缓缓地睡去。 文轩走了，留给我一封信，我看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反反复复的给他打电话，但是他再也没有接过。 “……可能所有人都以为我优秀光鲜，高高在上，但是我的努力却是源于我的卑微。我从小的愿望是讨好我的父亲，而我的母亲对我的教导则只有去争去抢才能得到。我对所有人都带有仇恨的目光，也承认一开始故意纠缠你只不过是想让庞晙不好过，可是我没想到最后被缠住的是我自己……” “……在这里，我想跟你说抱歉。你还记得萧明那次你拼了命也没有抢出来的存储卡吗？我让小陈撒了谎，其实那天小陈去拿到了存储卡，事后交给了我。但是我因此知道了真相，我知道自己的母亲居然是那场大火的元凶之一，请原谅我这些年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害得你吃了那么多苦……”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四年前，庞晙的无故出走，是我登了你的邮箱发了举报邮件。我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明知道你的心不在这里，还非要处心积虑的把你绑在身边。我知道其实你答应了我母亲一些事情，一直在默默帮我，保护我的自尊心，而我却依旧这样无耻自私……” 文轩说了很多事情，包括很多我以前百思不解的问题，而现在得到真相的一瞬间，我却没有了当初追逐的那种执着。 我在文轩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想我这几年非要掀得翻天覆地到底是为何。在不知不觉间，我长成了另一副模样，不全像小邱姐，也不全像林清。我远去的爱人、孩子、朋友……浑身上下遍体鳞伤，我的心里早已面目全非，而这一切仅仅是起于对旧人的念想？ 只是念想吗？把小邱姐的执着当成自己的，固执多年，失了所有。 毫无疑问，我已分不清到底谁是谁的。 文轩走时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走了，那盆兰草却恰恰在那一天开了花，我看着却总觉得讽刺，讽刺我的自私。 台式电脑里的东西他却没动，我习惯性的打开音乐播放器，还有停在那首wolfcolony的holy上。 “……someone once told me 有人曾告诉我 i"m not the only, 我并非唯一的 one who"s not holy 不神圣之人 someone once told me 有人曾告诉我 life"s never easy 生来不易 everybody sins in their own way……” 我默默地关掉了播放器，假装笑得没心没肺的想，这家伙到走了还是那么爱故作深沉。 放下吧，不管结束未结束，我都……累了。 外面对于轩扬那桩旧事的真相铺天盖地的报道过后，就是蒹葭要出手的新闻。 德叔听说我要把蒹葭出手的时候差点以为我精神不正常了，但是我还是的的确确的强调了自己清醒得很。 虽然最后蒹葭还是因为宿家没有出手成功，但是德叔又有了新的关注点，那就是逼着我去相亲。 每次出门前德叔都要三令五申的跟我讲对面是谁家的公子，条件有多好，人有多帅，但是每次都不出意外的会被我给拒绝得颜面扫地。 利益如何呢？我要这些……他们也回不来了啊。 庞晙有意无意的在我身边出现，不是献殷勤，就是假正经。虽然我没承认，但他应该猜得出来我想起来了。想要求我原谅，却又自己觉得愧疚不知会不会冒犯我，加上我刻意做出的冷冰冰的态度，到我出院前他已经离我远了不少。 我不许他进病房，结果就看见他委屈的蜷在走廊长椅上睡着。我麻木的心虽然也觉得有点残忍，但是也暗示自己他或许该去过他的人生。 那样的人生会更好的，他不需要我。 相亲那种事，尤其还在我们这么小的圈子里，拒绝一次两次还行，像我这样屡屡把人拒得毫无颜面的，德叔的脸上也要挂不住了。 出门前德叔特意千叮万嘱的，叫我嘴上别太刻薄，对面戴家是宿家的老合作伙伴。我也知道德叔年纪大了，经不起我们这些小孩子到处惹事了。再加上这些日子我也实在是累了，想了想，这次也就给对方留了面子，没直说拒绝。 可我这样一来，人家倒是以为我对他有意思了。执意要送我回家，我点点头接受了。 “多谢。”我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礼貌的关了车门。 后来也勉强见了几次，对面戴家小爷长得倒是清秀，说实话跟文轩属实有点像，人也还算随和，德叔听我这么说，就非要张罗着想把我这就给嫁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由他老人家张罗吧，心里却满是酸涩。反正我啊，这辈子算破天，也嫁不给心爱的人了。 可是明明要成了的事儿，戴家却死活给推了，德叔回来气鼓鼓的，但还出了奇的没追究。 我只是觉得好奇，就又给人家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情况。 结果发现人家连消息最后没回我，就匆匆的删了我的联系方式，后来又见到也是怕极了我似的。 从此以后我还就发现了，就算是我出席宴会，跟哪位异性多说了几句，事后人家都会绕着我走。再到后来，干脆没人敢跟我搭腔了。 这倒是清净了，不过时间久了，我发现何霖都开始绕着我走了，这我可真就是纳了闷了。 “何霖你给我站那儿。” 那天正好赶上何霖过来给我送文件，结果跟个老鼠见了猫似的，东西一扔撒腿就要跑。我立刻把他给拽住了，告诉他说不清楚今天就别想走了。 何霖扯了扯衣服，结结巴巴的说让我放过他吧。 我追问了半天，终于弄清楚是庞晙那个死不要脸的在背后干的。 “只要有我能说上话的地方，就没有第二个敢娶林蒹的。” 为此我还特意翻了翻他被我屏蔽已久的朋友圈，看他公然叫嚣的时间，应该就是戴家拒绝的那几天。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皆有罪（大结局） 第二百九十七章 人皆有罪（大结局） 我倒是有点心疼德叔了，难怪他老人家有火发不出。 不过那个人的热情，我始终没法越过那道坎去接受。 我和文轩做了一样的选择，那就是离开这里。 我打包了行李，跟德叔说我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去修养就关了机。跳上出租车本来要去车站，我还是没法回避我那个想法，跟司机不自觉的说出了那个地点。 我本想改口说去车站，但是那套房子现在已经空得落满了灰吧，我给自己找借口，那就最后再去打扫一次。 钥匙转动的声音扣在我的心脏上，我缓缓的打开门，一年多未回，这里应该…… “你回来了。” 庞晙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进门，像是在岸边守了半日的鱼竿终于有了点动静一样，猛的直起身来看着我。 我尴尬的跟他摆摆手，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又后退一步出了门。 可是他就跟个小孩似的，上来抢我箱子和包，胡闹着把我拽了回来。 我生生的掰开他的手，叫他不要再闹了，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们没有以后的。 “我不！” 我看庞晙气鼓鼓的样子，又骂了一句幼稚，告诉他我车票都订好了，别再耽误我的事情。 “那你就耽误我结婚！” 我无语的瞪了一眼他，跟他说再闹我真的要生气了。 庞晙缩回了手，一脸委屈的把箱子塞给我，不说话了。 他要是闹腾点，我倒还放心些，不说话了我可真是怕了。我戳了戳他的后背，跟他说那我走了，听到他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嗯字，我下狠心拖着箱子走了。 搭车去车站的路上，心里莫名的不踏实，我到底还是没赶上车，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候车厅里。 我想起来自己关掉了的手机，还是打开看看有没有消息，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 戒指？ 不会错的，我曾经视作护身符的那枚戒指，虽然与我后来的比有些寒酸，但是我不会认错的。 我以为自己弄丢了，没想到居然还在庞晙的手里，而他还留着。 想让我回来吗？ 我正沉默着，手机已经响了无数次，我再拿起来一看，毫不犹豫的拉上了行李立刻返回。 颜沁给我打电话，说庞晙直接从当年我落水的地方上跳了下去。 我的心脏终于没法克制的缩成了一团。 如果我把他逼急了会怎样，如果他不在了我又该怎样，我怎么就那么迟钝的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呢？ 而这一刻，空荡荡的江心大厦，一切都迟了。 地面上还残存着之前搏斗的血迹，只是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与这个世界都划开了隔离线。 我的双腿快速的切换着，往楼上跑，耳畔的风声呼啸，似乎都在责备我的大意。 可是迎接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平台，我是来晚了还是…… 我正想着，身后突然又脚步声错落着追上来，我扭头，却看见跑得十分狼狈的庞晙。 庞晙见了我，一个字也没说，死活抱着我不放，跟我嚷嚷都是他的错，他认错受罚都可以，求我别再跳江了，他受不了。 他似乎认为是我要自杀，然后又追过来的，但是我明明听到的是…… 我正错愕的想辩解，他就毫不讲理的亲了过来，跟我说别闹了，以后我爱跟谁好他都不生气，就是别再消失一次了。 “我知道我可能……可能留不住你，但是我想跟你解释，我那天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抢你的戒指逼你跳下去！我没有……我想过，文扬那种人，就是希望彻底报复我一下……所以我越是选择了自己重视的人，那人就必定是要被他杀掉的，你了解他的性格，我只是……后来我想，要是他非要跟我们来个同归于尽，那我宁肯拼掉自己，也不会让跳下去的人是你……” 他就那样死死的抱着我，跟我解释他的一切，那样一个在谈判桌上刀枪不入的人，在我面前笨嘴拙舌的解释着，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末了，我看着他红了眼眶，还是靠回了他的肩膀上。 “你……不生气了吗？” 庞晙十分紧张的问，双臂紧紧的搂着我，生怕一松手我就跑掉了似的。 “生气，”我嗅着久违的气息说，“非常生气，而且打算罚你都在我身边，最后被我折磨到死。” “我没有忘记过你，”庞晙的声音开始哽咽，“以后……你能不能也别再忘了我。” “我也从未忘记你。” 两人破涕为笑。 …… 我最后还是嫁了庞晙，虽然德叔气得脸都绿了，说要与我断绝关系。但是我这边刚揣上孩子，他就没底气的巴巴跑过来说要看我。到现在庞麟都三岁了，德叔还稀罕得够呛。 文轩在信里说过了，庞家当年的那出事儿，并非宿家所为。德叔当年与庞晙母亲断绝关系也实属无奈，如果不断，那宿家就会成为第二个庞家。 利益与感情的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那些事庞晙也说他已经不想再去纠缠个所以然出来了。 “有些东西太重了，不应该一直背着。美好的东西有很多，就该卸下来，然后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 “废话个屁，”我不客气的把庞晙从沙发上拽了起来，“儿子饿了！” 庞晙哼唧了两声，说我怎么还那么凶，庞麟就是像了我才会成天跟别的孩子打架。 我看着庞晙去厨房忙着，自己则转身回书房收拾起旧物来，过几天就要搬家了，很多旧物都该整理一下。 于是我打开了庞晙书房里的柜子，他一般都往里堆一些没用的旧物，很少去动。 一摞废文件，一摞旧杂志，然后是…… 背包？ 我的目光凝住了，那是我那次小作坊出来后，匆忙遗落在黑车上的背包？ 难道说…… 我胡乱的扯开背包，果然，那个u盘也在。 背包为什么会在庞晙这里？我记得当时庞晙的出现，然后我丢了包…… 我的嘴唇开合了几下，最后还是颤抖着打开了电脑，连上u盘。 当初那个监控是画面和声音都有记录，而我此时此刻，却宁愿自己瞎了聋了。 “……是的，我庞晙可以保证，这一趟只要你萧明能把存储卡拿到手，那么你后面的路我可以保你。至于谁阻拦了你，尤其是文家的人，能弄死就不要手软。杨老板也是我的人，这一盘棋能下到现在，多亏我们俩的合作，李妍的死你帮我做的不错。至于追查邱悦死因的那丫头，你千万瞒住邱悦的事儿也是你做的……” 好人与坏人，在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我苦笑了起来，最后还是默默的拷贝了一份文件，然后自己保存了。 隔壁还是哪里大声的放着音乐，那首歌好像是叫holy吧？ 就是不知为何，那声音听见起来甚是浑浊，可我偏偏就还是听清了一句： “everybody sins in their own way.” 人皆有罪。 番外 我也不曾忘记你（上） 番外 我也不曾忘记你（上） （一） 蒹葭的负面消息在一夜之间以惊人的数量出现在了各大网络平台上。 我窝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然后锁了屏幕，看着酒店门口的动态。 我安排的人踉踉跄跄逃出了大门，但还是被紧随而出的女子秒杀。 林蒹披着一件短款外套，脚上的高跟鞋几乎能踩碎坚硬的地面，眼前的行凶未遂者在居高临下的她眼里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 虽然这三年我逃到了南方去，但还是听得到林蒹从一个女孩长到女王的故事，只是我没想到她会成长到如此气势惊人的地步。 “开车吧，”我跟司机说，“一会儿帮我联系何霖。” 时隔三年，我从未忘记的她，还是惊艳了我。 （二） 我让人转告何霖，要是想换申鸢回去，那就去拿林蒹的命。 “叔叔，”申鸢憋着嘴要哭了，“妈妈和小姨还在等我，我要回家！” 我赶紧把申鸢抱起来，摸摸她扎好的小辫子，安抚她别哭，一会儿就把她送回去。 “那我要这个玩！” 申鸢一把抢了我的手机，我只好解锁给她玩。 林蒹和她这边的人都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果然何霖又玩起了花样。过了好一会儿，何霖叫我把申鸢带到酒店去给他看一眼，说林蒹已经被他制服了，随时都能下手，甚至愿意拿他还在家里防守薄弱的妻子担保。 以我的了解来看这无疑林蒹的缓兵之计，我正想拒绝，却发现申鸢正抬起头盯着我看，我突然留意到这孩子居然翻了我的相册。 我有点慌张的把手机收了回来，申鸢笑嘻嘻的摸了摸我的脸，说那她认识我。 “我林蒹小姨也认识你，”申鸢拿软软的小手捧着我的脸说，“因为她也有你的照片。” 我不习惯的往后躲了一下，尴尬的问她：“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呀！我妈说你是小姨的丈夫，但她不许我跟小姨说你。我有一次问小姨她丈夫哪儿去了，小姨说……” “说什么了？” 果然我还是没出息的追问着，就算她那样待我，我也依然极其在意我在她心里的地位。 “小姨说你出门了啊，不过快回来了。” 一句话就把我心里花了三年才勉强封得不透风的墙戳开了一个孔。 望着申鸢天真的小脸，我默默放下了要拒绝请求的想法，告诉司机开车去酒店。 何霖带走了申鸢，有我故意放的水。 我本想就这么算了，但是苏菀却执意不肯，等我知道她在婚车队伍里动了手脚的时候林蒹正开着一辆跑车从酒店前面划过。 苏菀手里还握着三十五的股份，我不想惹恼她，瞟了一眼旁边抓着车门一脸震惊的文扬，笑呵呵的问他追人方便带我一个吗？ 文扬到底还是被林蒹的车子甩了下来，郁闷之余问我：“庞老板你这正意气风发的时候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拦她？林蒹这娘们儿我可了解啊，疯起来可是不要命的。” 我听罢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这种自以为是的垃圾其实都没资格提林蒹。 苏菀的分量我知道的，所以接连几个计划都彻头彻尾被林蒹碾压了也不算出我所料。可我还是强扭出一脸温和像安慰苏菀，这是个意外而已。 随后我就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去，林蒹窝在楼下的角落里，身上满是说不出的孤傲。回来之前我给自己暗下的那一堆绝不对林蒹手软的誓言现在已经快要成了放屁，我的眼睛还是一刻都没法从她身上挪开。 林蒹穿着的那套婚纱正是宿德云当年给林清选的那件，而此时这件婚纱映着的脸更是像极了林清。不仅是长相，更多的是那份不俗的灵气和独断的性格，简直是林清的翻版。 文扬走过去一脸轻浮的跟她搭话，惹得在楼上的我无比反感，我想就算是要毁掉她也应该只有我才有资格。 林蒹的冷淡让他自讨没趣的离开了，我看着她一个人拖着素白的婚纱走到阳光下冷清的站着，今天被申鸢那句话戳破的漏洞又开始不断的涌出愧疚。我毕竟扔了她三年，或许她早就可以穿着婚纱高高兴兴的嫁人，却偏偏只能自己不合时宜的穿着婚纱一个人晒太阳取暖。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她三年前的所为，我就开始极力的强调自己回来是报复这些混蛋。就算我当时选择了原谅，甚至这三年里娶了她，她也依旧是那个名利至上而任何感情都是粪土的虚荣女人，我没法否认已经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还是给文扬打了个电话，问他还想不想在文家的这场内斗中多个可靠的盟友 “这……你也知道林蒹的性格，现在就是我也没法轻易动她分毫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我坚决的说，“晚上直接把她送到房间就是了，以蒹葭的现状，拿合作的事情压得住她。” 于是夜幕降临，我给苏菀发了一条我今晚有应酬晚点回去的消息，迎着走来的文扬刚送了林蒹上楼。 “合同明早见。” 说着我就接过了门卡上了楼。 若不是一直强迫着自己想一想三年之前因为她的野心自己被贬得猪狗不如的遭遇，当她纵横的伤痕暴露在我的眼前时，我就又要放弃折磨她的想法了。 本来该提裤子就走的事情，我看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她微微抽动了一下的眉头，突然心就软了下来，直接给苏菀发消息说我回不去了。然后认真的给林蒹盖好被子，自己在她身边小心躺下。听见她酣睡的呼吸声，我才贴上去一把把她楼进怀里。 果然唯有抱着她我才能安心，若不是晨光熹微的时候林蒹翻了个身把我弄醒了，怕是我会一直抱着她睡到她醒来。 我穿好衣服离开，先去给文扬送了合同，然后就一直在他的办公室里等到林蒹杀进来。 我心里暗暗排练了无数的台词，在林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一瞬忘得稀里哗啦的，最后勉强的扔下几句话逃出了文扬的办公室。 她还是那样的倔强，我虽然心里念叨着快走，但还是被林蒹追了上来。 我几乎拿出十二分勇气才做到一脸漠然的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在看见我和苏菀之后一点点变成了死寂。 我没法忘记她那天失落的背影，这是第一次。 （三） 文家的内斗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跟林蒹这个名字有关的事情。 虽然这个异常很微小，但因为我对她过深的了解，我觉得这个问题似乎不小。 我当然没有告诉文扬，我先行出击，逮住了一个对林蒹来说有打击效果的关键人物。 可让我心里十分不舒服的是她居然还在给文轩放水，她居然还想着那个男人。 罢了，三年前她贪图林清手里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惜故意让我签下合同去堵那个漏洞，然后自己发了那封举报邮件。她当时就是答应了林清那么做才换到了她这三年里的风光，林蒹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跟那个男人还有瓜葛更不算是奇怪。 我想到这里心里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奔涌着，然后给她打了电话。 然后约她过来面谈的情况简直不出意料的不愉快，我只想问林蒹面对我有没有半分愧疚。 “我对你没有什么愧疚的，倒是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那一瞬间我为之前对她所有的心慈手软的行为感到后悔，我就是一个头号大傻逼，居然还指望这个女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所悔悟。 我压抑着自己怒气跟她说：“林蒹，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值得原谅。” 随后林蒹又拿出了她不可一世的样子来，问我她哪点做错了，哪点不值得原谅了，还指责我丢下她自保的行为真是无耻。 看来她对自己那些不要脸的行为根本没有半点悔意，她说话的样子告诉我她做这些事情理所应当！ 毁了她吧，我现在是忘记不了她，但是她也不值得原谅。 我以要把这件事告诉文扬为要挟，把她抱到卧室，然后撕扯开她的衣服，没等她做好任何让我进入的准备就冲撞了进去。我知道这样她会很疼，但是我就是要这样折磨她我才尽兴。 事后我去冲了个澡冷静一下，再回去的时候林蒹已经沉沉的睡去，我刚刚在浴室里酝酿好的要把浑身酸痛的她直接踹出去的想法就也被冲没了。我在她身边躺下，防止自己一转身就习惯性的抱她，尽量的与她保持距离。 但是改掉习惯有点困难，似乎她在我身边我却不抱着她，我就真的睡不好觉。我在那儿僵直的躺了半个小时，最后看见林蒹踢了被子才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理由贴上去，给她掖被子的时候盯着她还留有我撕咬痕迹的小脸没忍住的贴了贴，林蒹微微动弹了一下，似乎是醒了。 我跟做了亏心事似的迅速跟她拉开距离，守着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她装作自己睡得正安稳。林蒹翻了个身，然后一寸一寸的朝我贴了过来。 她只是想离我近一点吧，我也很想现在就转过身抱住她，跟她说媳妇咱们和好吧。 可这些也改变不了她是那样的人的事实。 就这一句话，我满心的冲动最后变成了冷冷的一句斥责：“离我远点。” 林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惊慌失措的退了回去。 我就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到天亮，我没法转过去，我害怕见到她委屈失望的样子。 终于天亮了，我如释重负，直接从床上翻跳到地上。不料动作过大，床垫一震林蒹也直接摔到了地上，我这才发现原来她被我说后就一直蜷在床榻的最边缘睡着。 林蒹摔疼了，委屈的蜷在地上揉着膝盖，我心疼的伸出手想去把她拽回床上。但是林蒹见我伸手也满心欢喜的抬起头，我那该死的念头先一步爬了回来，漠然的示意她让一让，别挡着我拉开抽屉给她找药。 林蒹狼狈的蜷回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说她会吃药的。 我不放心的看了她好几眼才穿衣下楼准备早饭，可是迟迟不见林蒹下来，我满脑子就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就又上楼回房。结果林蒹刚好穿上了衣服要下来，我都到了她面前了也没法装作没事，就问她打算赖到什么时候滚蛋，不然苏菀要回来了。 林蒹没理我，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冷淡的立刻离开了。 我躲在窗帘后面看着她打开车门，她明明面无表情，我却看见了一个写满了失望的倦容。 我转身回到厨房，把两份准备好的早饭统统倒掉，整整半日她离开时冷淡的态度都让我觉得触目惊心。 （四） 我很清楚自己要是说不怕失去林蒹那准是放屁，我不仅害怕，而且我还感觉自己怕得要死。 所以我决定把她的报复顺序排到后面去，安慰自己是现在的林蒹太难对付了。 我的新目标就是文轩，在我看来不仅他不可饶恕，整个文家都是不折不扣的伪善者。 我开始围绕文轩这几年的动态研究，但是我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决定很愚蠢，我根本避不开林蒹。 林蒹在这三年里看似与文轩已经彻底对立，而实际上除了上次被我亲自的抓到了给文轩放水的事情，此外还有无数次暗中替文轩挡刀。当然这些事情如果对林蒹的性格没有个透彻的了解，而且还不细致研究的话，是不可能发现的。 我开始对文轩那边暗暗施压，我想确认我自己的想法。虽然我知道这基本就是真相，但是我还是不希望林蒹真的还和那个男人有联系。 可我对文轩那边的施压计划还没进行到一半，事情的基本大局就都浮出来了。我得到的结果是林蒹暗中帮助文轩是真，但是她的目的还是希望自己能拉拢文轩那边的势力，助自己最后登到名利的顶峰。 我说服自己，就算能容忍林蒹这种俗的不能再俗的想法，那我也得除掉文轩。除掉文轩就必须动她，我只能这么做。 文泽明不明不白的去世了，随后我与文扬联起手来，先是把林蒹故意支到了偏远的外地出差。为了消除文扬他的威胁感，并且扳掉文轩这边最后一根稻草，我必须想办法让林蒹在董事长选举时退出董事会。 “上次那个孩子呢？”文扬问我，“我看林蒹挺在意那个孩子的，她那身手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摁得住的，更别提你说得直接拿刀逼着她答应退出董事会了。另外她怎么说也跟了我三年了，万一她就真不要命了我也接受不了，我不想伤她，等事成了我就让她重新回董事会。” 文扬提到要再抓一次申鸢的时候我就开始否认这个想法了，等他说林蒹出事了他也接受不了、不想伤了林蒹的废话时，我干脆有点想上去给他一拳让他清醒一点了。 他以为他是谁！ 随后苏菀那边就断了联系，我想着定是卡在山区那边了，压根都没想着找她。可是第二天一大早林蒹就杀回来了，我又还没有给出什么万全的想法，文扬就直接让人抓了申鸢。 这次回来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会议桌上的林蒹，那种不出一言也能在桌上掀起风雨的逼人气势，跟三年之前的小丫头真的有很大的区别。 申鸢的确起了作用，林蒹主动交出了退出董事会的申请书，文扬得逞了，随即也放了申鸢。在文轩败下阵时林蒹还落井下石的附和了一句，我想她这就算是算盘打到头了，最起码这次的选举上她很难再有任何后手了。 但是另我和文扬始料未及的是文轩走后，她站起来公然站了文轩那边，而且是带起来了一批人。若是她一个人我或许还可以牵强的认为她只是心中有气，可是一批人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或许就有点问题了。 林蒹扬长而去，我和文扬随即追下楼。在看见我们靠近文轩的时候，她竟然还本能的护在了文轩的前面。 她什么意思？我心中瞬间失衡。 林蒹拽着文扬的领带耳语了几句，随后文扬便也没了办法，只能由着她带走文轩。 林蒹走之前带着敌意的目光从我的身上扫过，伴着我心里的严重失衡，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五） 还是宿川打的电话，告诉我姥爷摔了一下，而且摔得不轻，现在人在医院。 我丢下手里的会议稿和满会议室的人朝着医院去了，结果病房的门还没摸到就先被宿德云逮住了。 我与林蒹的事情，加上之前的过节，宿德云自然不肯让步，坚持要把我轰出去。我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推了他一把，叫他滚开。 “怎么！你个小崽子今天还敢跟我动手了？” 宿德云的咆哮刚过，林蒹迅速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皱了皱灵秀的眉。 宿川以为是叫来了帮手，让林蒹劝和，谁知道林蒹竟然开口说：“叔儿您至于发这么大火吗？跟我们这些小孩儿计较什么啊。”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余光瞥见了正遭宿德云迎头怒骂的林蒹，她脸上并无半点玩笑的意思。 这傻女人竟还帮着我，不知道会被骂吗？ 紧接着文轩冲进了屋，还是那副虚伪的作态，不由分说的先装很了不起，把错揽在自己身上，转移宿德云的重点。给宿家一个台阶下，自然开口就讨得了宿德云喜欢。 我压抑不住心中的反感，故意冷哼了一声。 “没用的人赶紧走，少在这儿搅浑水。” 我的态度也很坚决：“对你我有没有用那是你的事，我的事是来看我姥爷的，这件事对我来说有用。” 但是宿德云是铁了心要赶我走的，立刻放了人要拖走我。我连拖带拽的被带到了走廊，文轩抓着林蒹的手臂护在胸前，自己却微微侧过脸朝我投来轻蔑一笑。 心中羞愤和妒忌的大火已经旺盛到了极点，我近日几番谋划要彻底让这个杂种彻底消失，可是文扬却面上搅浑水，底下阻拦我。我一时间虽查不清文扬为何如此，但是我隐隐感觉跟那天林蒹在停车场与他说的话有关。 三年了，我还是被一寸一寸的拖往楼梯口，此时只能一双眼不甘心的盯着那扇病房门。 突然林蒹从刚刚屋子里夺门而出，现在是文轩一脸不甘心的追着林蒹想把她拉回去。林蒹正眼都未瞧他一下便甩开了他，径直向我走来，让我身边的人放手。 宿德云暴怒，呵斥林蒹不要不识好赖，让她想一想我的所作所为。 说到我的所为，我没由来的心慌起来，我明知道自己是过分了，但是在我心底同样也害怕失去林蒹。 身边的人再次一拥而上，文轩不死心想把林蒹重新揽回胸前，结果就是被林蒹再次甩开。离我最近的那个人首先遭了难，直接被林蒹一脚踹倒。 林蒹就坚定的挡在我的面前，逆着光，她的背影和记忆中母亲离开我那一天的背影重叠在一起。 我记得母亲离开我的那天是个雨夜，临走前把父亲的遗像正了正，然后哄我睡觉给我盖好被子，跟我说睡醒了文家的人就会来接我。关掉屋里的灯时她正背对着我，客厅里的灯还亮着，她就逆着光，逆着她还眷恋的这个世界，坚定的走了。 我就是太清楚什么叫做人死了，才会因为麻木而镇定的站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母亲被盖上白布。 我记得那天我清楚的听见人群中有人啧啧的说：“看看，这是庞家的女人。” 我看着林蒹的身影，突然想起来了这句话，那样光是看一眼就为其坚定而一震的身影，就是庞家的女人才会有的吧。 “行了，翅膀硬了是吧！”宿德云不可遏制的怒吼着，“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让那个姓庞的小崽子进病房，文家的事儿就别想我帮！” 林蒹你会怎么做？我默默地望着她，虽然我明知不可能，但还是奢望她能选我。 不是单纯希望进去看看我的亲人，而是我真的还想她心里还能施舍我一个小位置，一点点就好。 我一面伤害她，另一面又害怕她忘记我。 “好啊。” 林蒹淡淡一语，随即转过身，示意我进病房，我一愣，我没有想过自己的奢望能成真。 我恍恍惚惚的进了病房，望着病榻上形容枯槁的老人，我的眼泪险些坠落。 姥爷咳了咳，我呼唤林蒹帮忙倒水，慌乱间叫了她一声媳妇。 林蒹大概不会理我吧，我正想着怎么改口挽回刚刚的失误，林蒹很听话的过来倒水坐下。 我终于在恍惚间寻得了一丝清醒，没脸没皮的把凳子拖到了林蒹身边，一把把她搂住，抓着她的手。 我脸上止不住的想要透出笑容，能好好抱一抱林蒹是我没日没夜都想着的事情。 整整两个多小时，在恍恍惚惚间飞逝而去。 姥爷絮絮叨叨的无非是夸林蒹照顾她，暗示我快点把她娶回家，我偷偷的瞄着林蒹微红的小脸，心中是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拖去领个证。 最后姥爷睡去，我们本该起身离开的，但是我真的好不容易才能这样接触林蒹。我舍不得这么就走了，只能看着病榻上的老人做出不舍的样子，能赖一会儿是一会儿。 可是到底让宿德云那老家伙终结了，林蒹抽出手，打开了病房的门。林蒹已经免不了一顿痛骂了，我真的不宜再给她找事，匆匆的从她背后挤过离去。 回去的脚步不知道有多轻快，林蒹没有忘记我，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六） 当晚文轩就在电话里笑呵呵的跟我说，庞晙你是笑不了多久的。 而宴会与林蒹的一遇，算是让这小杂种的乌鸦嘴给说中了。 入场时我故意在门口耽误了一会儿，林蒹她一定会自己来，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跟她再多说几句话。 我终于等来了林蒹，却定定的看着被我故意撕了请帖的苏菀撞了一下林蒹，然后先一步扑到了我跟前。 我没有辩解的机会，林蒹的眼神很不友善，我只能灰溜溜的进屋。 文扬走上前与林蒹攀谈，嘲笑林蒹只身前来，而林蒹并不恼，依然云淡风轻的听着。 门口闪出一个轮廓分明的男子，还是他一贯的风格登场，引得路过的女子频频回头。我本以为这些日子暗中教唆人打压文轩的那些旧部能让他安分一些，但是看他昔日的气势半未减的派头，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了。 文轩揉了揉林蒹的头发，一脸宠溺的把她护在臂弯里带着入场，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林蒹是他的。 蒹葭唯一的老板，宿德云眼前的红人，轩扬的大股东，人美聪明又有性格，随便的一笑就能招来多到令我抓狂的搭讪者。我的眼睛几乎一刻也没离开林蒹，今天会上凡是敢纠缠林蒹的人我都暗中一一记下了，回过头我就挨个收拾个遍。 “庞晙，”苏菀没完没了的纠缠让我无处可躲，“你是不是因为我入场的时候撞了林蒹一下生气了？你还在想她对不对？” 我烦躁的推开她，叫她上一边玩去，我想清静一会儿。 苏菀愤愤的走开了，我伸手想去拿一杯水，却被另一只伸来的手夺去。 文轩摇了摇杯子里的水，笑呵呵的问我兴致可好？ 我从容的回答他：“好，好得很，所以有话快说。” 文轩张口就问我要是结婚的话，婚礼是定在眼下好，还是初秋好。 “林蒹倒是觉得深秋的话景致应该会更好一些，可是我觉得还是夏末把这件事给办了好。毕竟走了旧的，迎来新的。” 我三年前离开林蒹便是在夏末，文轩是什么意思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强迫自己不要冲动，要冷静面对。 我温和的敲了敲桌面提醒他：“可是景致好不代表她就喜欢啊，林蒹喜欢的是春末夏初的时候，看来文轩你还是需要了解她啊。” 文轩这一下被我怼得正中，他不及我了解林蒹，光是这一点我就能挖苦他一个小时。 可我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来劲，文轩这种争强好胜的人讨不到便宜是不会认输的。 我的火气被他一煽动也变得不小，文轩一副他找林蒹是出于对她的爱慕和保护，而不是出于别的利益目的，而我再接近林蒹就是对她以及她能带来的利益别有用心。 若是说别的那也就罢了，我一时嘴上就没了毛，骂他的时候故意带上了林蒹。其实我的本意真不是对林蒹有恶意，我只是想气一气文轩这个自命清高的垃圾。 我被他迎面泼来的一杯水打断了对话，林蒹从人群中挤出来，还未看清什么情况就被文轩拖走。 这个王八蛋就是故意闹大，吸引林蒹来看，然后回过头跟林蒹编排我。 文扬最后还是截了文轩和林蒹回来，我下水冷静了一会儿，看到林蒹回来，我就又匆匆爬上了岸。还有不怕死的跟林蒹搭话，但是林蒹显然没心情聊天，时不时望着文扬带走文轩的方向。然后找了个小盘子想去吃东西，我就看着她的目光停在了冷饮那边。 林蒹是最怕着凉的，冰淇淋是根本不能碰的东西，她若再吃坏了肚子我又不在可怎么好，我固执的认为除了我根本没人照顾得好她。干脆眼疾手快先她一步抢了夹子，林蒹气呼呼的抬头看着我，我瞬间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出格了，顺势装作自己要夹东西的样子让她靠边。我想林蒹应该会等着我用完夹子吧，这样我就能跟她说话了，但是耳畔只有一声盘子放回的清脆声。 然而林蒹并不想理我。 我尴尬的端着盘子，直接忽视掉已经气得变了脸色的苏菀，想要追上去，却被随即涌来的搭讪者挡住了去路。 罢了，我叹了口气，我还是下水跟宿川泡着去吧。 “你咋这么怂呢，”宿川笑话我，“我说你倒是抬头看看啊！人家就在那儿随便找把凳子一坐，想攀上她这个高枝儿的男的就呼呼啦啦都往她身边凑啊。可就没有得她心意的，这说明什么你知道不……” 我直接怼了宿川一拳，骂他你知道个屁，一会儿自己媳妇跟小白脸跑了都不知道咋跑的。 “我呸！你媳妇才跟小白脸跑了！你倒是赶紧做个决断好不好啊，是苏菀还是林蒹你麻溜点！我可告诉你个事儿，之前一提这事颜沁就跟我吵架，说我不帮林蒹，最近倒不吵了，敢情文轩直接搬进林蒹那儿住着了。你还跟个傻叉在这儿泡着，你就等着你俩的事儿泡汤吧……” 什么玩意儿？ 我气得差点从水里蹦出来，我还是头一次发现男人不要脸起来真是比女人还可怕。以林蒹的性格，她怎么变都不可能让男人轻易住进家里的，绝对是文轩死皮赖脸住进去的。 我正要发作，就听见身后一片混乱，林蒹突然落水，我一眼就看见了苏菀迅速隐进岸上混乱人群中的身影。 深水区大概是两米一，林蒹是识水性，可是她自从坠江回来后连在浴缸里泡澡都害怕，照她挣扎的样子一看就知道这水对她来说是要命的。 我想都没想立刻要向那边蹿过去，可是耳边却传来苏菀尖声尖气的呼唤声。 苏菀，又是苏菀，她的事情怎就这样多！ 我知道她的分量，而且我今天本就惹了她不高兴，可是林蒹显然也很重要。 就在我迟疑的这几秒钟内，又是一个身影扎进了水里，紧接着林蒹惊恐的伏在文轩的肩膀上浮出了水面。 林蒹无力的跪在岸边咳了好些水出来，文轩不顾自己满脸的水，温和的顺着林蒹的后背，安慰她别害怕。 林蒹缩了缩身子，然后突然扎进了文轩的怀里，放声大哭。 在场的都知道，蒹葭的女老板林蒹可是向来以强硬形象示人的，瞬间震得鸦雀无声。这一哭我吓了一跳，文轩显然也吓坏了，使劲的拢了拢怀里瑟瑟发抖的小人。 林蒹似乎受了伤，站不起来了，文轩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林蒹一路抱着。 听见林蒹的哭声我感觉心脏都被快被自责戳破了，我怎么就蠢成这个德行了，她可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人啊，我怎么能忘了这一点！ 活该我要眼睁睁她扑进别人的怀里，她都吓成那样了，身边的人却只有文轩，她不向文轩求助还能向谁，我这个僵在一边还考虑利弊的蠢货吗？ 我再没心情泡着了，迅速的爬上了岸，浑浑噩噩的帮苏菀交代了两句就跟着上了楼。 “楼上，三楼。” 文扬见我进来便猜透了我的心思，直接帮我省去了到处找人的过程。 文扬帮了个忙，想办法把文轩弄开了一段时间。 “若是林蒹今天在你这儿还有闪失，我就是奈何不了你，宿家也不会轻饶了你和姓庞的。” 文轩警告完文扬便迅速离开，我悄悄的上楼，拿着钥匙开了门。 林蒹刚刚吓坏了，蜷缩在床上睡着，我心疼极了，却又不敢叫她，最后俯下身贴了贴她的小脸。 以前她病着我都会这样安抚她，母亲以前也是这样哄我的。我现在做不到别的事情，只能这样卑微的哄一哄她。 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但是我只觉得过了才几分钟，文扬就在门口轻声咳嗽提醒我文轩回来了。 我有点舍不得的贴了贴她的小脸，现在的我还是只能离开。 苏菀对这件事是不依不饶起来了，直接在楼下跟颜沁吵了起来。随后文轩也参合进来了，他话虽不多，但可是句句扎人，苏菀的怒气一路飙到爆，死活不肯轻易作罢。 我并不是怕宿家人马上上门的事情，我是实在不忍再看林蒹孱弱的身影，那是对我无能最大的责备。 文轩转身上楼要带林蒹走，林蒹随后自己跑了出来，强撑着想要结束我们的争吵。可是苏菀犹嫌不够，文轩也犹豫了一下，看着林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自己更是钻心的疼。文轩放弃了当场算账的想法，转身去扶林蒹，宿德云则从楼下杀了上来。 我故意站在那儿挨了揍，宿德云下手很重，但是也就这样能让我心里好受些。 我甚至萌生了一种想法，让人当场把我打死算了。 苏菀到底还是畏惧宿家的，此时已经不知所措。今日林蒹落水说到底还是苏菀因我的偏向而起了嫉妒，想要终结她接下来对林蒹的打击报复，我只能站出来为苏菀说话，让她心里就此平衡。 这样一来便彻底伤了林蒹，我心里难受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终于鼓起勇气给林蒹打个电话。手机是关机了，现在是蒹葭的营业时间，我想着就往她办公室座机打过去了，结果接通的瞬间听见的却是文轩的声音。 我想都没想直接挂了，不过这就代表林蒹现在应该是自己在家的，我直接追到了她家楼下。我顺着号码加了她的微信，正好刚到楼下的时候林蒹通过了验证。可是上来第一句话就是跟我说她不会主动找苏菀的麻烦，叫我放心。我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反复复的编辑了好几次内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合适。终于发出去了也几十秒不见回复，我就有点心虚把消息撤了回来。 再等一等吧，我再想想怎么说合适，或者找她面谈，我要把话跟她说清楚。如果我再不说，我怕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把她完完全全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我想了半天最后决定上楼，这种别墅式的小矮层没电梯。我踩着楼梯到二楼的时候，听见上面有人关门，然后打着电话往下走。 “轩哥你放心，”是文轩身边那个小子，“姐一定会听那个录音的，姓庞的说话那么过分你一杯水都泼少了，姐要是还能不生气继续搭理他才怪……” 如果在宴会上文轩拉走林蒹后立刻就复述了我的话，我想文轩也知道这样只会让林蒹一眼看出是他在编排我。于是他一开始就故意设计让林蒹自己去听这些话，并且装作自己还极力为我隐瞒的样子，林蒹怎么也会信上个七八分。 那小子见到我迎面上来，瞬间愣住了。我想我今天可能是见不成林蒹了，但是我也得折磨折磨文轩才算够。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他擦肩而过，很快就听见那小子在楼下跟文轩继续打电话说我上门找林蒹了。 目的达到了，我故意在走廊里逗留了一会儿，才下楼离开。我还没有走远，才把车子开出一条街，正候着信号灯，迎面就飞驰来了文轩的车。 我冷笑着看着他开远，闯红灯加逆行，他可是真是怕极了我会带走林蒹。 可是怎么办呢？我没法忘记林蒹，就像没法忘记庞家那些被人掠夺走的东西一样。 文轩他这一生都是他母亲从别人身上抢来的，我要回一个林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过分。 （七） 我没有想过我与林蒹，最后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看着她划出一道弧线，带着那个文扬王八蛋落入水中。 可那个该带着文扬跳下的，应该是我啊！ 我才是该死的啊！ 林蒹说她要忘了我，我的心脏像是被钉上了一根冰冷的钢钉。 那天文轩彻底崩溃，对，我也彻底后悔了，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有与他争夺的愚蠢想法，林蒹如果由他守护，今日也根本不会…… 我的孩子，我的爱人，一块都沉到那冷清的江水里去了。 我都做了什么。 接下来浑浑噩噩的一周，我试图拼了命的工作，以此自欺欺人，告诉自己林蒹没有出事。 她一定会像当初那完完整整的出现在我面前，这次还会带着我的孩子。 我还会重新给她戴上戒指，带着她回家。 “老板，文总来了。” 我点点头，让人放文轩进来。 文轩进来就扔给我了一样东西，一枚戒指？ 一枚戒指！ 我的心脏不可遏制的被那枚轻小的戒指压得变了形，那是林蒹的戒指啊，她那天无论如何也要戴着的戒指，为什么会…… “因为泡的太久，我实在费了点力气才取下来。德叔劝我不要取了，不过我觉得，这种脏东西别再让她带到那边了。” 我几乎窒息的看着文轩，他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像是一座大山。 “反正现在说什么人也没了，”文轩淡淡的说，“告诉你两件事吧，第一个你也知道了，林蒹还怀着孩子，我想告诉你那是你的孩子。第二个就是，三年前的邮件是我发的，可我没想到最后你会狠到这个地步。” 孩子，邮件。 那堵墙终于溃不成军，随着文轩像风一样的带上门，我的心里哗啦一声，洪水奔涌。 戒指，我有点失控抓住了那枚戒指，哆哆嗦嗦的把戒指贴在自己的脸上，好像上面还有林蒹的余温。 我甚至辗转找去了火葬场，但是这一次我没有那么幸运，我见到的只有文轩抱着小盒子慢慢的走上车。 我心脏抽搐着，发疯的推开前面的人，不顾车子已经发动，死死的抓住了车门。 文轩坐在后排，半晌才冷冷的垂眸看了一眼被车子拖出好远的我，我叫他把林蒹还给我。 他还跟以前那样欠揍的笑了笑，然后抬腿，用他锃亮的皮鞋把我踹了下去。 衣服早被磨得不成样子，我的身上也是伤，我苦笑着趴在马路上问自己疼吗？还不及林蒹伤痛的一半吧。 我真的无比希望现在就过来一辆车，把我直接轧死，血肉模糊就好了。 可是到底还是没那么好的事情，夜复一夜，我只能像具尸体一样僵直的躺在床上。我想起那天夜里，她孱弱的想要贴一贴我，我却不知好歹的呵斥她。我又不自觉的像那天那样背对着那边，侧卧着睡，半梦半醒间总是不自觉的回头看一看，总想这一切就是一场梦。我某次睁眼梦就醒了，我再一回头，林蒹就孱弱的蜷缩在那里，满眼期待的看着我。 可是我始终没有醒，或者说我从未梦过。 人会不会有灵魂？我的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我因为相信没有灵魂这一说，所以从来不怕。但是这一刻，我无比的期待着会有这种东西存在，我真想再看一看她，就是想看一看她而已。 但这种东西应该不存在吧，因为我始终没有见到过她。倘若存在的话她就是为了复仇也肯定会找到我的，我哪怕是被她折磨到死，只要还能见到她，我也愿意。 我想过这一生，最绚丽的最美好的风景，除了她再无第二。 可是我却跟个傻逼一样错过了她。 还让她忘了我。 番外 我也从未忘记你（下） 番外 我也从未忘记你（下） （八） 我行尸走肉的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 为了庞家，我要复仇，这是我苟活下来的勇气。 那天我虚伪的在婚礼上承诺“我愿意”，虚伪的给苏菀戴上戒指。 可我的心里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我很讨厌苏菀每天精心打扮来讨我注意，她越是那样打扮，我就越觉得那东西在她身上可惜。如果换在林蒹身上，那绝对是无与伦比的惊艳。 为了达到目的，我是郑东晟的傀儡，我的双手很不干净，或许这就是我没法握着林蒹那双干净的手共度余生的根本原因。 宴会，我苍白的笑了笑，一群同样虚伪的人聚在一起罢了，有什么好说的。 只是这片海滩，我曾想带她来。 林蒹在世界上的某处还过得好吗？我没法忘记她，真的真的很想她。 人群涌动，我拿着一杯酒漫无目的的穿梭着，最后目光突然钉在了某处，再无法离开。 林蒹？ 手里的杯子落地，激起了一小阵骚乱，我只想推开人群追上去，但是却反被挤了回来。 待我懊恼至极的挤出去，佳人早已不知去向。 我望着涌动的人群，就像看着一片浪花翻涌的大海，我要找的那根针就沉在这海里。 失落至极的离开了会场，我想说服自己是看花了眼，但却看见文轩身边的人慌乱的四处找人。 是在找她吗？ 我愣了一会儿，随即心里燃起了希望，也开始搜寻着她的影子。 我明知道人海茫茫，但是我就是莫名的确信自己可以找得到她。 终于，夜色下白色的身影一闪，我找到她了。 我再也没法克制一年来自己日思夜想的情绪，失控的抱住她，我没法再放手。 可是林蒹陌生的眼神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试图跟她攀谈，她是在生我的气才假装不记得我的吧？ 但是林蒹的反应让我难以接受，她似乎真的不记得我了。 可是无论记得与否，只要她还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奖赏了，怎么还敢奢求什么。 我开始紧张的调查林蒹的事情，最后从宿家层层的封锁下把她的病历拿了出来。 那日的落水，我们的孩子没了，林蒹的记忆也没了。 对她来说也不是完全的失忆，病历上说是选择性失忆。她有所选择，她选择忘了我。 我看着病历，沉默了良久，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真的忘了我啊！ 我开始用尽一切办法逼文轩和宿家放她回国，人就是这种动物，一旦得到了，就妄想得到更多。 我又萌生了把她抢回自己身边的想法。 每次我都贪心的想着，再贪恋一会儿就好，不要再弄伤了她。 可是我到底是个蠢货，根本没法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我就是想把她抢回来，不择手段的。 我把我所有能想到的，能给她的好，都不遗余力的给她，把她照顾的好好地，看着她傻笑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四年前。 那一刀落下来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替她挡下，我甚至可以不要命。 我还是有了回报的，林蒹小心翼翼的吻了吻我，那一秒我觉得自己再挨三刀都行。 但是好景不长，只要我一转身，文轩就会试图把她往自己身边绑，逼着她远离我。 我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的应对着，可最后林蒹还是遇上苏菀，一切的一切再次回到陌生。 林蒹就这样，再次选择要忘记我。我不想工作，不想搭理任何事，我拼命的跟她解释，但是她一个字都没有回复我。 那天我还遇到了文轩，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跟我说他最近会带林蒹去把婚事彻底给解决了。 我攥紧了拳头，回应他：“你要是能从我手里娶走林蒹，我能把正锋折给你。” “正锋算什么，”文轩笑得有点不屑，“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放弃林蒹选利益。抱歉，我没还你那么高的觉悟，别忘了你也是结了婚的人，安分点。”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和谐社会救了他。 我不会让林蒹再离开我，惹恼了郑东晟又怎么样，这次我就是要选林蒹。 本来应该延后执行的计划，现在被我强制的执行了，我废掉了苏菀这颗棋子，代价是郑东晟的彻底恼怒。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苏菀不过是郑东晟的另一枚棋子罢了，但是她是用来制衡我的棋子，如果我废掉了苏菀，那就意味着我在违抗郑东晟的意思。 但是那又怎样，我不会再放手。 我看着林蒹跟着文轩下了车，小脸上挂满了说不出的错愕，我稳了稳心神，唤她过来。 林蒹瑟缩着，不知所措，我走上前去，想要把她重新拢回身边，可是文轩也很固执的挡住了我的去路。 威胁也没用，我既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会放弃林蒹。 混乱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真正的危机所在，直到文轩回头大呼林蒹的名字，我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郑东晟已经被逼得急了，直接对林蒹动了手。 这个时候文轩又找到了我，我本以为他是又想要说什么酸话奚落我，但是他居然出乎意料的问我要不要合作。 我第一反应自然是这其中有问题，但是文轩开出的条件是如果我肯合作，那他会考虑放下林蒹。 因此我很没出息的答应了，就算是个诱饵，那我也愿意。 （九） 我以为这一切就该结束了，我对苏菀真的不想赶尽杀绝，但是她却在以后一刻，把林蒹推下了楼。 我的血液都凝固了，文轩动了手，然后回过头问我要是对此有所不满就算在他头上吧。 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 一边跟着火急火燎的冲到医院，一边又打电话安排好生安排一下苏菀的后事。 我头一次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害了两个人。 林蒹就安睡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像是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文轩始终抓着她的小手，有点故意想把我挤出门外的意思。 “一切等她醒了再说吧。”文轩淡淡的说。 我明知道他可能是有反悔的意思，但是我想到林蒹受伤，自己在某些程度上也算是纵容了苏菀，到底还是没底气继续赖着。 回去的时候还遇到了宿德云，正逢人就说林蒹可是终于要嫁出去了。我心里一片凉意，如果宿德云极力反对，林蒹还是未必会选我的。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我蜷在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文轩的人开始调动，我就知道她应该是醒了。 文轩果然叫人拦我，但是不管怎样，我也得进去再看她一眼，原谅不原谅我都得再看看她。 林蒹病恹恹的坐在床上，身上那种久违的霸道气质让我不难怀疑她是否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她只是抬起头，声音柔柔的拦住文轩说：“轩，我不饿，你再陪我一会儿。” 一瞬间又掐灭了我所有的念头。 她是真的忘记我了。 心灰意冷的一天，我喝了个烂醉，平躺在当初林蒹落水的平台上，想着是不是自己也从这里跳下去，就能找到当初的她。 这个想法很蠢，我知道，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你在哪里？”文轩给我打电话。 我有气无力的跟他说，有话快说，我不怎么太想听你说话。 “嗯，明天没人给林蒹送饭，她说想喝鱼汤，你记得带，我走了。” 我甚至没听到再见他就挂了电话，我吹了半天的凉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立刻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不顾一身的灰土往医院跑。 我像头发疯的野兽似的冲到了病房门口，然后激动戛然而止，她……应该不大愿意理我吧？ 我纠结了半天，在医院的椅子上做了一宿，第二天早上给她送饭的时候她正拿着一封信静坐在那里。听见声响，抬起头用低沉但又不失凌厉的目光看了看我，我知道她肯定是全想起来了。 我被愧疚堵住了喉咙，始终不敢对她提什么，关于过去我们俩不约而同的避而不谈，可是关于未来，她也对我避而不谈。 林蒹在刻意躲我，用冷漠回拒我的一切热情。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再努力一点，不然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但是直到出院她还是一直回避着我。 我消沉了一段时间，宿川劝我别再纠结了，说我跟林蒹这样就是肯定没戏了。 我摇摇头，心里横着一个大写的不甘心。 就有那样的人，我能看见她，也牵过她的手，吻过她的额头，今天她还在，可就不是我的了。 我有些能够理解母亲当年选择自杀离开的理由了，若不能完全拥有，那便是无尽的折磨。 我正饱受着这种煎熬。 郑东晟的余党还在流窜，宿川暗中帮了我不少，花了点力气到底还是镇住了。与此同时的蒹葭就很有精力了，大刀阔斧的重新分割着市场。前段时间不少招惹了蒹葭的现在已经开始倒霉，林蒹回来了，跟十几年前林清一样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回来了，迅速横扫了空余出来的市场。 而宿家要给这样一号人物寻个夫家，简直一时间，本地商圈上下各家的公子少爷还是老板的倾巢而出。 那天会一个外地来的投资商谈起此事，对方还拍马屁似的叫我去看看，我苦笑了半天，暗暗的骂了一句看个屁。 我早就预料到是这个结果，无论年纪家境，都被林蒹统统扫了回来。 还偏偏就这个时候宿川领着颜沁来找我，跟我一个劲儿暗示林蒹还在等我。 我有点难以相信，甚至还有点激动，在自己宁愿相信的暗示下，又燃起了点希望。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还偏偏就传出了林蒹跟戴家少爷约会见面的消息。我知道戴家，那跟宿家都有联系，当年对我们庞家见死不救的小人之一，我可没什么好感。 再打量了一下戴家少爷的长相，莫名觉得还真是有点像文轩。我当即心里一沉，觉得大事不好。 本来我在商场上报私仇是觉得太高调不好，可几次暗示戴家都实在是气人，非缠着林蒹不放手，我在气头上就故意放了话警告了一下戴家。 戴家是放手了，宿德云打电话骂了我一顿，问我是不是存心想气死他，难道看着林蒹嫁不出去就舒服了？ 不知道林蒹作何想法，不过事情都闹到了这一步，那我索性就一闹到底，把接下来宿德云介绍的人都给搅和了。 那天我蔫蔫的窝在家里，林蒹意外的回来了。我看她拖着箱子以为她是要搬回来，心里还没乐开，她就阴着脸说当她走错了。 难道她是要走了？ 我当时就急了，软磨硬泡到底还是没抵过她冷冷一句：“别耽误我。” 我叹了口气，或许自己真的没有能力留住她，偷偷的把那枚自己摩挲了无数遍的戒指放进了她的包里，然后听见她一声毫无留恋的关门声。 文扬以前调侃说，林蒹这娘们儿翻脸无情，看来是挺无情。 宿川还在发短信问我怎么样了，我把事情告诉了他，谁知道半晌过后，电话打过来，宿川大骂我是不是傻逼，跟我说林蒹又要去寻死了。 我吓得一哆嗦，外套都来不及的穿的往外跑，可是等我匆匆追上去的时候，林蒹正一脸迷茫的寻着什么。其实那一刻我就瞬间明白了，宿川他们小两口耍了花招，但是我还是上前一把抱住了她，推开愧疚，将错就错的讲完了所有我想说的话。 末了，她看着我红了的眼眶，轻轻的靠回了我的肩膀上。 “你……不生气了吗？” 我紧张极了，双臂紧紧的锁着她，我真的太害怕失去她了。 林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却出乎我意料轻松的原谅了我。 “我没有忘记过你，”我的眼泪终于掉了下去，“以后……你能不能也别再忘了我。” “我也从未忘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