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娇长媳》 第001章新年刚过，闹出人命
农门娇长媳 月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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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新年刚过，闹出人命 白虎国，正元三年，春。 新年刚过，原本堆积在屋顶，和树枝上的白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宁静而又祥和的村庄，随处可见新年残留的气息。地上的红色炮竹纸，家家户户门上贴着的门神和春联，都在无声的诉说着，新年才刚刚过去。 但是，原本宁静祥和的村庄，却被一阵打骂之声破坏。原本待在家中享受着，新年余韵的村民们，纷纷走到了东村头，发出打骂之色的卫家。 卫家，破旧的院子内，一个身材高大，面目粗狂的中年男子，正与四个同样高大，粗狂的青年男子，对着地上的穿着灰色单薄长衫的年轻男子又打又骂。 一个包着灰色头巾，穿着褐色棉袄的中年妇人，也红着眼睛指着被打的男子破口大骂。 “莫打了，亲家莫打了……再打下，谚儿就要没命了，呜呜……”一个穿着灰色袄裙，裙子上，打着补丁，用木簪绾发，身材瘦弱，脸色发白的柔美妇人，跌坐在地上，对打人的人喊道。 “他要没命了，我女儿可是已经躺在床上，只有出气儿，连进气儿都没有了。”刘氏红着眼睛，抓着自己的衣襟，冲那脸色发白的妇人怒吼道。当初要不是看这卫谚，是个知书识礼之人，为人谦和善良，她又怎么会由着初柳嫁给他。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姓卫的竟然会伤她女儿至此。方才跟着他们来瞧伤的郎中都说了，让准备后事。她女儿都要没命了，她又怎么会饶过这姓卫的。 “我今日定要打死你，为我小妹报仇。”林家大郎，林春生红着眼睛，发狠的踹着地上的男子。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谚儿也不会推了初柳，让她撞到了石头。你们要打，便打死我吧！求求你们，不要再打谚儿了。”冯氏爬到林大风的身边，死死的抱着他的脚，不让他往自己的儿子身上踹。 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卫谚，见自己的娘亲，如此求林家的人，心中自然是悲愤万分。 “娘莫求他们，那恶妇本就活该，你无错。”想他卫谚，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林初柳这个恶妇。当初，娶那恶妇他便是被着横行霸道的林家人，逼迫着娶的，并非他心甘情愿。 林大风最疼爱的就是林初柳这幺女，听到卫谚说自己的宝贝女儿是恶妇，还说她活该，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好你个卫谚，老子今日便打死你。”林大风气急，一脚甩开冯氏。将卫谚被打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卫谚，从地上抓起来。碗大的拳头，直接便打在了卫谚的脸上。卫谚的身子，也因为着一拳，被直接打进了屋内，嘴角流着血躺在地上，缓不过来。 “哎哟……” 院外围观的村民，都纷纷叫了起来，十分可怜同情冯氏母子。但是，他们却也不敢上去阻止。这林家是猎户之家，五个成年男人，个个孔武有力，且脾气暴躁，谁敢上前阻止，他们定然也是照打不误的。 “咳咳……谚儿，咳咳……”本来就身体不好的冯氏，趴在地上咳嗽着，心痛的唤着自己儿子的名字，担心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林大风一拳给打死了。 终于，与冯氏交好的邻居，陈氏忍不住了。走进院内，扶起地上的冯氏，忿忿不平的对林家六人道：“姓林的，这里是无银村，不是你们虎头村，你们可别太过分了。再说了，卫谚可是秀才，你们若真打死了他，且看官府会不会抓你们下大狱？” 刘氏插着腰，指着陈氏便大声质问道：“他是秀才又如何？打死了我女儿，照样得给我女儿偿命，我打死他给我女儿偿命？天经地义，官府也管不了。” “你那女儿不还没死吗？”陈氏直接怼了一句过去。又看着院外的乡亲门道：“各位邻里乡亲，都是看着卫家小子长大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断一断这事儿到底是谁的错？” 冯氏本就是个性子柔弱，又不能言善辩之人，若是她再不拉着乡亲们帮帮忙，这母子二人，定会被林家的人给欺负死了。 陈氏看着众人道：“昨日一早，卫谚他娘便拿了针线，到我家中与我一起做绣活。到了晌午，该做午饭了便拿着东西归家。刚走出我家院子，便听到林初柳在院中大骂。骂她婆婆是老不死的毒妇，说她故意不把给她留得早饭放在锅里热着，让她吃冷饭。她自己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吃不上热饭，反倒那般咒骂婆婆，各位乡亲你们且说，她林初柳对是不对？” 围观的村民，都纷纷摇头道：“自然是不对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儿媳妇儿，懒不说，还大逆不道咒骂自己的婆婆是老不死的。” “就是，这样的女儿，也只有林家人才能养得出来。” 虽然说这冯氏母子是外来户，但是这冯氏为人心善，性子又软绵，与邻里之间的关系倒也和睦。再说这卫谚不仅是无银村最出色的后生，也是无银村的唯一的一个秀才，大家都还指着他日后能当大官，造福无银村呢！所以卫谚娶了初柳这个又懒又胖，又歪又恶的女人，摊上林家这门蛮横不讲理亲家，大家都十分同情，十分惋惜。 “我林家女儿怎么了？我林家女儿好得很！”林家二郎林夏生，眼睛一横，瞪着说林初柳不好的村民怒吼道。 被林家二郎这么一吼，众村民都忿忿不平的闭上了嘴。 “这是干什么呀？”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围在院门口的村民让开一条道，穿了一声灰色短衫，六十岁左右，留着山羊胡的，两鬓微白的老者，拿着烟枪，走进了院子里。 陈氏一见来人，便忙道：“里长您可来了，你若再不来，这卫家母子都要被这林家人给打死了。”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无银村的里长陈福。 里长看到院子里的情况，手往背后一背，一双有神的小眼睛，瞪着林家人质问道：“林大风你们林家人，今日是要在我们无银村行凶不成？” 冯氏见里长来了，不由放心了一些。有里长在，这林家人自然不敢乱来。她便忙，去躺在地上的卫谚扶了起来。 卫谚擦了擦嘴角的血，朝里长作了个揖。 林家人就上是再横，这里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们不是来行凶的，是替小女算账的。”林大风梗着脖子说道。 “算账？算什么账？你们林家人还好意思来算账，真当我老了，耳聋眼瞎不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昨日发生的事情，他都听说了。那卫谚媳妇儿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咎由自取。 “昨日若不是你那女儿，打骂自己的婆婆，卫谚那后生，会推了她？让她撞了石头？”昨日他虽然没来，但是，前因后果，他那小孙子都回来给他一一禀报了。 昨日林初柳因为饭冷了，先是咒骂冯氏，冯氏虽然性子软糯但是却也忍不住说了她两句。她便发起浑来，还对冯氏动手。正好被刚回家的卫谚撞见，然后被卫谚推了一把。正好撞到了院子里的磨刀石，撞破了脑袋，晕死了过去，冯氏母子当下便请了郎中来瞧，郎中说并无大碍上了药就走了。哪知道今日却还未醒来！林初柳受了伤，于情于理自然是得通知她娘家人。卫谚便请人去十里之外的虎头村，通知了林家人。 林家人自知打骂婆婆，是林初柳的不对。但是她们的宝贝女儿（小妹）要没了性命，他们断没有放过卫谚的道理。 林大风红着眼道：“老子才不管这些，杀人偿命，卫谚害得我女儿没了性命，我便要他偿命。” “偿命？”陈福不解的看向了陈氏？不是说伤了头嘛？怎么还要偿命了？ 陈氏忙解释道：“林家那丫头，今日一直未醒。林家人过来的时候，带了郎中过来，那郎中说人没得救了，让准备后事。” “这人死了吗？”陈福又问。 陈氏摇了摇头道：“还没呢！” “这人不还没死么？偿什么命？再说了，这世上只有官府断了案，才可断人性命。你们可不能私下便要了人性命，你们既然要让卫谚这后生偿命，咱们便由官府来断。”陈福说着，对村里的一个后生道：“二狗，去镇上报官，让县太爷来断案。” “好勒！”那叫二狗的后生，应了一声，就要往镇上去。 “咚……” “哎哟！”屋内忽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和一声惨叫。 众人先是一惊，随即那刘氏便喊着：“初柳……”冲进了屋内，林家父子也跟着进了屋。 “哎哟……痛痛痛……”凌霄眼睛微微闭着，用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 她做梦，梦到自己要迟到了，一下子被惊醒。便像往常一般，翻身下床。可是不的为什么，她今日这身子，似乎笨重了许多，直接摔倒了地上。她身上倒是没感觉有多痛，只是这脑袋，痛得厉害。 “哎哟！我的初柳诶！”刘氏一进屋就见自己的幺女躺在地上，便忙跑了过去。蹲在地上，将她的上半身从地上扶起。虽然她很想将自己的女儿，从地上扶起来，但是无奈自己女儿这体积实在是有些庞大，她一人扶不起来。 “娘，小妹可是醒了？”林家四个儿子，和林大风直接围了上来，看着刘氏抱着的胖胖的女子。 凌霄睁开豆大的眼睛，看着头顶上方的六张脸，楞住了。这些人好生奇怪，明明男人还留着长发，穿古人的衣服。恩，她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第002章穿越了，我是恶妇 第002章穿越了，我是恶妇 “啊……”头痛，头好痛。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 “初柳，怎么了？可是头痛得厉害？”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痛苦，刘氏和林大风自然是又心疼，又担心，忙关心询问。 冯氏母子，还有陈氏和里长走进了屋内，听见初柳发出的痛呼，便知道这人是醒了。便忙让人，去把报官的人给追了回来。 凌霄生无可恋的睁着眼睛，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 想她是根正苗红，不信鬼神之说的穷三代。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跳出农村，考上了警校当上了为人民服务的人民警察。安安分分，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尽职尽责的当着自己的小片警儿。没想到，却在追一个抢了小朋友压岁钱抢劫犯时，掉进了被偷了井盖的井坑里。掉井坑里也就算了，这老天爷竟然让她穿越了。而且还穿越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恶妇身上。 既然她的灵魂都已经穿越到这儿了，那么在井坑里的她一定是死了。也不知道，同事能不能在井坑里找到她的遗体，她爸妈会不会受得住她死了的打击。 “初柳，你别吓娘，你说话啊！”刘氏见只女儿，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心中便十分不安。 “娘，你说我小妹该不是傻了吧？”林家四郎林冬生，看着自家面无表情的，眼神呆滞的小妹说道。 凌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看着原主的四个哥哥，和双亲道：“我、我没事儿了。” 她承接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主的父兄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她真傻了，他们还不得把原主那倒霉相公给打残废了。 “没事、没事就好。来，你们几个，快把你妹妹抬到床上去。”刘氏放了心，让自己的几个儿子，把凌霄抬上床。 “好……” 林春生和林夏生合力将凌霄抬上了床，看到二人那吃力的样，凌霄忍不住捂脸。想她以前的身体，是何等的矫健，何等的匀称。如今，她却变成了一个上床，都要两个男人抬的人了。她目测，这林初柳的身体，至少有两百斤重。要说，这林家也不富裕，因为孩子多，这日子也是过得紧巴巴的。能把林初柳吃成这样，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啊！ 凌霄被抬上床后，看到了原主的倒霉婆婆，和倒霉相公。倒霉婆婆只是衣服上有些脏乱而已，只是那倒霉相公就惨烈了。鼻青脸肿的，衣服凌乱不堪，完全不似原主记忆中的，俊秀爽朗，清风霁月。看来这原主的父兄，已经找他们算过账了。 “不是说这人没得救，让准备后事了吗？这人怎么又好端端的醒了？林家的，你们该不会是想找理由欺负卫家母子，找了个庸医，故意那么说的吧！”陈氏狐疑的看着林家人说道。 他们林家人找来的郎中，说让准备后事。如今这人醒了，还说自己没事儿，这定是林家人想欺负人，和那郎中串通好的。 卫谚冷冷的看着林家人，在他的眼中，林家人就是横行霸道，蛮不讲理的无耻之徒。为了找借口羞辱欺负他们母子，这样的事情，他们也是做得出来的。 刘氏转过头，伸着三根手指道：“我刘月娘对天发誓，我林家人若串通了郎中，说我女儿没得救了，借机欺负卫家母子，便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虽然气这卫谚伤了自己的女儿，但是，却也不会咒自己的女儿死。 冯氏也有些怀疑，但是见刘氏发这么毒的誓，便不再怀疑了。 她小声道：“许是那郎中弄错了，儿媳妇儿无事便好。” 虽然她不喜欢这儿媳妇儿，但是这儿媳妇儿没事儿，终归是好事，亲家也不会再打谚儿，要他偿命。 “咳咳……”里长咳了两声，看着众人道：“既然这人没事儿了，林家的你们也就别闹了。虽然卫谚伤了你们家丫头，但是那也是因为你们家丫头打骂婆婆。而且，你们也把人打了，依我看这事儿便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两家都不好看。” 卫谚没有说话，冯氏和林家人都点了点头，听了里长的话。 林家人留了一串钱，说是给林初柳补身子用便没有一丝愧疚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给凌霄说，若是冯氏和卫谚待她不好，便跟他们说，他们来收拾她们。 林家人一走，卫谚便把林家人留下的一串钱丢进了臭水沟里。隔壁陈氏家的小虎，把钱捡了起来，洗了洗又给送了回来，交给了冯氏。 冯氏便拿着钱，带着卫谚去村尾的陈郎中家看了伤上了药。 凌霄躺在床上，看着茅草房顶，心情无比的沉重。她一个五讲四美的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大好青年。老天爷为何就要这么对她，让她穿越到这么一个贫穷落后的封建社会来啊！这分明就是在折磨她啊！ 从原主的记忆中，她得知，这是一个历史上没有存在过得朝代。这个国家叫做白虎国，她现在在的地方叫做无银村。这里为什么会叫做无银村呢！大概是因为太穷，没有银子的缘故。 而这原主的名字，叫做林初柳，年方十七，是家中幺女。虽然家中并不富裕，但是，她却是被父母好吃好喝喂大，被四个兄宠着保护着长大的。家中父母与兄长，将她宠上了天，要什么便给什么？就算给不起的，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如是有人欺负她，她那几个哥哥，定会将人揍得，看见她都绕道走。 也正是因为如此，造就了原主，蛮横跋扈的，喜欢欺负人，想要什么便一定要得到的性子。 他那几个哥哥和父兄，为人也有些粗鲁霸道，娘亲也十分的泼辣，所以林家的人在这十里八村，风评都不太好。以至于哥哥们，到了成亲的年纪都说不上媳妇儿。她已经及笄，都无人上门提亲。 要说这原主和她那相公卫谚，本是十分不相配的人。但是因为原主去镇上的时候，看见了在街边卖字画，帮人写信的卫谚，便看上人家了。回到家便缠着爹娘，找了媒婆来说亲。那结果，当然是被婉拒了。然后原主就想了个阴损招数，原主故意在卫谚，从镇上要经过的河边洗澡。待卫谚路过时，便大呼救命。卫谚听到呼救便前去救人，便看到了正在河里洗澡的原主。然后，原主的三哥和四哥就跳了出来，抓住了卫谚说他偷看原主洗澡。 然后便带着父母，绑着卫谚去了卫谚家中。说他看了原主的身子，原主日后嫁不出去了，逼着卫谚娶她。卫谚自然是不从，林家人便说要报官，让官府把他当采花贼给抓起来。 众人深知，这卫谚是被林家人设计了。但是，他看了原主身子是不争的事实。而且，他日后还要参加科举考试，可不能吃官司的。没有办法，冯氏只得劝说卫谚，娶了原主。 要说这卫谚文采非凡，十六岁便中了秀才，如今不过十八。这模样也俊秀爽朗，在这十里八村也算的是上拔尖儿的人物了。娶了林初柳这么个跋扈蛮横，粗鄙，还生的难看，形体肥硕的人，自然是十分不忿，十分憋屈。所以，二人成亲已有半年，却未曾圆房。 而且，这原主十分能吃，还喜欢吃肉。这卫家孤儿寡母，因为是外来户，所以也无田地，都是靠冯氏做针线卖绣活，和卫谚卖字画，替人写书信过活的。这原主一嫁进来，把原本就穷的卫家给吃得更穷了。这原主是典型的又懒又好吃，平日里什么都不做，就是吃了睡了睡了吃。吃得不好，或者没吃饱，还会凶神恶煞的骂她婆婆冯氏。以至于，冯氏对她有些惧怕。这卫谚本就是孝子，所以便更加厌恶原主了。 哎！她这日子，日后要如何过呢？凌霄感到十分茫然？ “咕咕……”凌霄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她看了看窗外，只见日落西山，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因为这身子，昏迷了一天一夜，所以都还未进食。这饿劲儿上来了，凌霄只觉得十分难受。 她拖着笨重的身子，下了床，根据原主的记忆，走到了灶间。 所谓灶间，不过是用竹子和茅草搭起来的茅棚子而已。她在灶间搜索了一番，找到了面缸，素油，盐巴。面缸里的面，还有贴缸底一点点儿。她寻思了一下，打算做点儿疙瘩汤吃，便去院子里的小菜地，拔了两棵白菜，和一把小葱。洗菜，和面，生火，她做得有模有样。因为从小生活在农村，从小看着家里大人做饭，这些事情她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袅袅炊烟，从烟囱飘出。 看完郎中，往家中走的冯氏，看着自家房子之中冒出的青烟，便纳闷儿的道：“咱们家的烟囱，怎么冒出青烟来了？” 现在只有儿媳妇儿在家中，难不成是儿媳妇儿饿了在煮饭？不对，她那儿媳妇儿，可是不会做饭，连火都不会烧的。 卫谚抬头瞧了瞧，摇了摇头，谁知道那恶妇又在整什么幺蛾子。母子二人担心林初柳烧了房子，不由加快了脚步。 母子二人，进屋的时候，凌霄正好把疙瘩汤，端上了桌。 看见二人进屋，凌霄楞了一下，想了想，干巴巴的开口道：“吃、吃饭吧！” 第003章倒霉相公发怒 第003章倒霉相公发怒 看到桌上，三碗香气浓郁，漂浮着翠绿葱花和油花的疙瘩汤，冯氏母子皆是一愣。 这……都是柳初柳做的？二人满是不信的看着她。 凌霄被二人看的有些发毛，忽然想起，这原主在他们的记忆之中可是粥都不会煮的。如今，自己做出了这么正常的疙瘩汤来，他们自然会觉得奇怪。 “我实在是太饿了，所以就……”她如此说，是想让二人认为，她是饿狠了所以才自己做出了疙瘩汤来。毕竟，人在饿到极致的时候，会想方设法的弄吃的出来。所以，原本不会做饭林初柳因为饿极了，想办法做出了疙瘩汤，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呵……卫谚冷冷的看着林初柳，嘲讽道：“原来你会做饭，因为想偷懒不做饭，便装着不会做。” 因为今日饿狠了，肚子熬不住了，才下厨做了疙瘩汤，露了馅儿。 “这……”凌霄语塞，这古人的脑回路果然是跟她的不一样。这卫谚竟然认为，原主以前的不会做饭，都是为了偷懒装出来的。算了，她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既然他要那样认为，便是那样吧！毕竟，为了好好的吃一顿，慰藉接受自己穿越的悲伤心情。她这疙瘩汤做得还挺好吃的，绝对不是一个不会做饭的人能做出来的味道。所以，为了避免多余的解释，就这样吧！ 冯氏虽然和卫谚想的一样，但是这儿媳妇儿会做饭是件好事，便忙温柔的笑着道：“好了，儿媳妇儿会做饭，是好事儿。既然都已经做好了，咱们便坐下来吃吧！” 要知道，这做疙瘩汤用的面粉，可是她们家仅剩的一点面粉呢！往日，她都是做玉米饼子的时候，放一点点儿面粉的，这样玉米饼子吃起来也能细软一些。如今没了面粉，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要吃粗糙又有些硬的玉米饼子了。而且，闻着这香味儿，儿媳妇儿似乎也放了不少素油呢！ “我可不敢吃，指不定这恶妇在疙瘩汤里下了药呢！”卫谚顶着一脸青紫，阴阳怪气的说道。下药这种事情，她林初柳也不是做不出来的。 “你……”凌霄本想发作，但是，想想这原主以前是如何对母子二人的，便忍住了。若是换了她是卫谚，遇到林初柳那样的媳妇儿，她不知道打了她多少回了。 “这话怎么说的，初柳怎么会在汤里下药呢！好了，快些坐下来吃吧！这可是咱们家最细致的一顿饭了。”货真价实的疙瘩汤呢！可不是细致吗？在这无银村，可没有哪家能做白面疙瘩汤吃，大多都会掺些杂面儿。 冯氏拉着卫谚往凳子上坐，看到满满的三碗疙瘩汤和上面的一层油花。他拨开自家娘亲的手，疾步进了厨房。他先是打开了装面粉的小陶缸，只见里面空空如也。又看了看装着素油的小陶罐，只见原本还剩半罐儿的素油，如今不过还剩下三分之一不到。平日里那么多素油和那么多面粉，他们都可以吃上半个月，今日却被那好吃懒做的恶妇，一顿给吃完了。 卫谚心中本来就因为林家今日闹的那一出心中有气，如今，更是气上加气。直接冲出了厨房，走到堂屋，看着桌上三碗冒着热气的疙瘩汤，只觉得怒火中烧。 “哼……”他双手一挥，将桌上的三碗疙瘩汤，全扫在了地上。指着凌霄的鼻子便骂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够吃半个月的素油和面粉，被你一顿用了个干净，后半个月的日子你让我们如何过？”若不是因为林初柳这个好吃懒做的恶妇，他和娘亲的日子，又怎么会过成这样？没娶这林初柳之前，他们家中还有些存银。隔个几天，还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十天半个月，还能买上半斤猪肉开开荤。如今，存银没了，别说是买猪肉了，他们顿顿都只能吃，掺了少许面粉的玉米饼子，和放了两滴素油煮的白菜。因为，林初柳那个吃货，一顿就要吃他和他娘加起来的两倍。 卫谚以前从不会如此凶的骂人，但是自从娶了林初柳，他的所有涵养便离家出走了。 “谚儿你这是做什么？”冯氏看到被扫到地上的疙瘩汤，一阵心疼。虽然这初柳用了所有的面粉，和许多素油是有些过分，但是也不能如此浪费了啊！ “你……”凌霄看着自己的心血被卫谚扫到了地上，心中又气，又委屈。她以前在家中，都是这么做疙瘩汤的，谁知道，那面粉和素油是他们家要吃半个月的。就算是她大手大脚了，他也不能这样做啊！亏她还好心做了三碗，早知如此，她就不做他们的了。 凌霄红了眼，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穿到这个林初柳身上，受着她不该受的气。 “我赔给你便是。”凌霄红着眼，咬着牙说完。瞪了卫谚一眼，跑了出去。 “儿媳妇儿……” 冯氏在身后的唤她，凌霄权当听不见，她特么的委屈了，得找个地方调节心情。她在跑的时候，感受到全身上下的没一块肥肉都在颤抖，她忽然又觉得好想哭。 因为天已经开始黑了，村里的人都回家吃晚饭去了，所以凌霄也没遇到什么人。纵使遇到了什么人，人家瞧见她了，都连忙绕到一边，躲得远远的。 凌霄凭借着原主的记忆，走到了村口的老榕树下。她坐在榕树下，看着绵延向远方的小路。只要从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便能离开这个地方。那卫家母子都不喜欢她，不，不应该用喜欢两个字，他们是赤果果的讨厌她。村民对她也十分反感，她何苦因为原主以前造的孽，在这儿受他们的气。还不如一走了之，天大地大任她闯。 她的心情有些激荡了，站了起来，抬脚就朝小路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她便停下了脚步。若是她真的一走了之了，原主的父兄铁定会打死卫谚的。 “儿媳妇儿呼呼……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快随娘回家。”追出来的冯氏，一把抓住了凌霄的手。因为跑得急，她也是喘得上次不接下气。还好，她追上来了，若是着儿媳妇儿回了娘家告状，到时候少不得又要闹上一场，谚儿势必要挨上一顿打。 凌霄不知，这冯氏追出来，是怕她回娘家告状。见她喘着粗气，让她回家，她心中只觉得一阵温暖。唉！这冯氏还真是个烂好人，林初柳都那么对她了，她还能来追自己。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白莲花了吧！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白莲花，不是伪白莲花。 “我不回去”虽然知道自己不回去，也不能去别的地方。但是凌霄，还是忍不住想要拿一下乔。 “咕咕……”凌霄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了一阵长长的叫声，她脸色微红，有些尴尬的低下了头。 “今日的事，是谚儿不对，走，娘回去给你贴饼子吃。”冯氏温柔的笑着，拉着凌霄的手往家的方向走。 凌霄走在冯氏后面，看着冯氏的后脑勺，心想，摊上这么好的婆婆，林初柳当真是积了八辈子德，可惜她不知道珍惜。 二人回了家，堂屋里已经收拾干净了。卫谚在灶间烧火，像是在准备晚饭。冯氏让凌霄在堂屋坐着，便去了灶间。没过一会儿，玉米饼的香甜气味儿便传了出来，凌霄只觉得更饿了。 又过了半刻钟，冯氏端着十几个有些发黑玉米饼子，和两碗白菜汤进了堂屋。 “谚儿在灶间吃。”冯氏像她解释了一下，卫谚为何没有来堂屋吃饭。 凌霄知道那卫谚在灶间吃饭，是因为不想看见她。正好，她也不想看到他来着，若是对着他那张臭脸吃饭，她也会消化不良的。她伸手拿起了一个玉米饼子，借着微弱的油灯光，发现这玉米饼子黑黑的，闻一闻还有一股糊味儿。肯定是那卫谚，想让她吃糊的玉米饼子，所以才故意烧大了火，害的她婆婆把玉米饼子贴糊了。咦……不对，凌霄稍稍翻阅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似乎她也经常吃贴糊的玉米饼子，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她婆婆手艺不好。 管它的糊就糊吧！又不是不能吃。她张嘴咬了一口，只觉得饼子又硬又粗，还有些苦味儿。她嚼了两下，想要咽进去却噎在了喉咙。她忙喝了一口白菜汤，差点没把汤给喷出来。这白菜汤，没油没盐，还有点像她爷爷煮的猪潲水的味道。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猪潲水是这个味儿的！ 见凌霄脸色不对，冯氏以为她是因为，玉米饼子里没有放面粉难吃了，不高兴了。所以，心中十分忐忑，怕这儿媳妇儿又要发脾气了。 冯氏本来就胆子小，加上这林初柳发起脾气来，又十分吓人。所以，这冯氏，十分害怕林初柳飞脾气。 “怎、怎么了？可、可是难吃了？”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凌霄询问道。 凌霄无法体会到原主以前对好吃和不好吃的认定，但在她看来，这玉米饼子和白菜汤都是十分难吃的。看来她这倒霉婆婆，是一个厨艺不太好的人。 不过见冯氏那战战兢兢，害怕她发脾气的模样，凌霄咽下嘴里的白菜汤，皱着一张脸道：“没、还好，还好！” 听到凌霄说还好，冯氏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儿媳妇儿闹起来，要吃掺了面粉的饼子，她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今日她这儿媳妇醒来之后，于往日似有所不同，对她这个做婆婆的客气了不少呢！ 第004章思念亲人，婆婆是厨渣 第004章思念亲人，婆婆是厨渣 虽然凌霄饥肠辘辘，但是无奈这玉米饼子实在是太难吃，所以她硬逼着自己吃了两个，喝了半碗白菜汤就够了。对于她吃了两个玉米饼子就不吃了，冯氏十分意外。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吃十个玉米饼子的量。不过冯氏到没说什么，的她而言，凌霄吃得少是好事。一是省了粮食，二是她那么多肉，的确是不该吃太多。 新月高悬，夜已渐深。 凌霄躺在虽然铺了褥子，但是却依旧很硬的木床上。因为卫谚厌恶原主，所以自从原主嫁进卫家之后，卫谚就从自己住的卧房搬到了一个由杂物间改成的书房住。 她看着从窗户纸透进屋的月光，思念着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爷爷年事已高，不知道能不能受的住她因公殉职的消息。她是在追抢劫犯的途中，掉入井坑死掉的，所以这应该算得上因公殉职。她五险齐全，爸爸妈妈因为她当警察，还给她买了不少的保险。她这一死，应该能赔不少钱，至少爸妈后半生的生活是无忧了。日后，就全看弟弟照顾他们二人了。 虽然她弟出生的时候，还在搞计划生育，生二胎是要罚款的。但是，爸爸妈妈还是在她六岁的时候要了一个弟弟，不过就是罚了不少钱。因为弟弟的罚款家中欠了不少钱，她们家的日子，一度过的十分拮据。年幼时，她还埋怨过。不过，现在她庆幸爸妈生了个弟弟，不然她们家就变成失独家庭了。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想要翻个身。无奈这身上的肉太多，翻个身她都废了好大的劲儿。 摸着自己肚子上的肉，凌霄想着，一定要将着肉全给减下来才是。不然不好看不说，做什么事情都十分不便。如此想着，凌霄便慢慢的睡着了。 翌日。 当凌霄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她穿上了月白色的棉布袄子，因为头上好裹着纱布，所以她只是将一头及腰的青丝，编成了一条粗辫子。若是真要在林初柳身上寻一处亮点，那便只有着一头青丝了。她这头发，又黑又亮，还很顺很直，发质相当不错。 在编发的时候，凌霄看着铜镜之中自己的脸，心中那叫一个难受。想她凌霄虽然汉子了些，但是，却也是浓眉大眼鹅蛋脸，在她们局里也能算得上是个警花级别的人物。可是这一朝穿越，却成了一个无盐之人，她如何能不难受？虽然说着林初柳的皮肤白嫩，但是，因为太过肥胖的原因，这五官全挤在了一起，眼睛小得虽不似绿豆，但一笑就只剩一条缝了。虽说，这一白这白丑，但是这一点在这林初柳身上并没有体现出来。虽然说这林初柳说不上极丑，但是绝对当上的一个丑字的。 编好辫子凌霄出了卧房，走到堂屋，却见屋内没人。她走到门口，一阵风吹来，冷得她不由打了个哆嗦。因为还在化雪，所以这外头格外的冷。不过这古代的空气十分新鲜，呼吸一口便觉得身心舒畅。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便见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用布巾包着发的冯氏吃力的端着个木盆，走进了用土墙围起来的院子。 见凌霄站在门口，她把手中的木盆，放在院内的石头上，道：“这就醒了？饭在锅里热着，我去给你端。” 前日，便是因为她没有将吃的放在锅里温着，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所以今日出门洗衣服时，她特地留了火在灶里，把吃的放在了锅里温着。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便是。”看着冯氏冻得通红的手，凌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个天出去洗衣服，虽然说有太阳，但是那河里的水却是冷得刺骨。 凌霄去了灶间，揭开锅盖，便看到了十来个有些黑的玉米饼子，和一碗稀得可以看见，碗里有几粒米的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玉米饼子应该是昨晚上吃剩下的。 她也没出灶间，直接就着粥硬塞了一个玉米饼子，便没有再吃了。然后把玉米饼子，继续温在锅中，把碗给洗了。 出了灶间，院子里的冯氏，已经晾完了衣服，正搬了凳子，坐在门口做刺绣。那晾晒的衣服之中，便有原主的衣服。这原主，是个好吃懒做的，自然也是不会自己洗衣服的。所以，原主和冯氏的衣服，都是由冯氏洗的。卫谚，心痛他娘，所以一直都是自己洗衣服。 凌霄从未见过人做刺绣，便凑上去看了两眼。 只见冯氏捏着一根绣花针，在绢布上飞针走线，没一会儿，一朵栩栩如生的兰花便出现了。 “哇！婆婆你好厉害啊！绣的跟真的一样！”凌霄不由崇拜的看着冯氏赞叹道。 冯氏颇为意外的看着凌霄，这可是她这儿媳妇儿第一次叫她婆婆，以前她可都是直接叫了‘喂’或者‘老太婆’的。 “哪里，但凡是女子，都会刺绣，算不得厉害的。”被自己儿媳妇儿这么称赞，本来就面薄的冯氏脸有些微红。原来，被儿媳妇儿崇拜是这种感觉啊！ “我就不会。”凌霄抓了抓头，她虽然会舞刀弄枪，但是这针却捏不来。想她小时候，衣服破了都是爷爷给缝的。 “儿媳妇儿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以前自己刺绣，这儿媳妇儿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如今不但看了，还如此夸赞，想是对这刺绣起了兴趣。这刺绣能磨人的性子，说不准儿她这儿媳妇儿学了刺绣，这性子便能磨好了呢！ “不、不、还是算了吧！我学不来的。”凌霄忙摇头摆手，刺绣这细致的东西，还是不适合她学。 见凌霄不愿意学，冯氏多多少少有点儿失落。 “对了，婆婆卫谚呢？”凌霄见卫谚不在，便不由问道。 卫谚？冯氏有些奇怪的看着凌霄，她这儿媳妇儿在成婚之后，可是第一次这么直呼谚儿的名字。以前，她可一直都是叫谚儿相公的。 “谚儿，去镇上卖字画了，估摸着下午才能回来。”冯氏说着，看着院门，心里盼着卫谚能卖出几幅字画，能买些面粉，和素油回来。 虽然卫谚，几乎每日都是镇上卖字画，但是大多时候，一副都卖不出去。今年秋天，便是乡试了。去年因为她病了，用光了卫谚去省城去参加乡试的路费，所以便耽误了。今年秋天，无论如何都是要让他去的。只是，到现在这路费却依旧没有攒到半分，更是因为每日去卖字画，耽误了温书。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儿，所以经常会忧心得睡不着。 “哦……”凌霄哦了一声。 冯氏因为她头上还有伤，便让她进屋坐着，说在外面吹了风不太好。 中午，婆媳二人依旧吃了剩下的玉米饼子，凌霄依旧只吃了一个玉米饼子。冯氏问起，她为何只吃这么少，她只说是伤头没什么胃口。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卫谚回来了。提了两斤面粉，和半两素油。 晚上做饭时，凌霄因为实在不想再吃糊了的玉米饼子了，便揽下了做饭的活，让冯氏帮着烧火便是。卫谚什么都没说，冷着脸回了房看书。 凌霄先是和了加了些面粉的玉米面儿，用纱布盖着，让面团儿先醒着。然后又洗了白菜和小葱，把白菜切成段儿。锅烧热，再冯氏紧张的注视下，到了一点点儿素油。放了些蒜蓉下锅爆香，把白菜梗也放进去炒了炒，又在冯氏紧张的注视下，放了些粗盐。 这油盐都是金贵的东西，冯氏怕着凌霄放多了，自然紧张。不过好在，凌霄放的素油和盐都在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接着凌霄又往锅里加了适量的水，煮着白菜梗。把醒好的面团儿，搓成圆圆的条状，又揪成十几个小圆团儿，压成了饼状，一个个的贴在了煮着白菜汤的铁锅边缘。 冯氏没想到，还可以便煮白菜汤便贴饼子。以前她都是先贴饼子，后做白菜汤的。汤做好的时候，这饼子都快凉了。如今她儿媳妇儿这么做，倒是省了不少时间，节约了柴火，还不用担心饼子冷了。 见白菜梗煮得差不多了，凌霄又放了白菜叶子进去煮。把饼子挨个翻了个面儿，等白菜汤煮好的时候，这饼子也好了。她又放白菜汤面放了些盐，便让冯氏不要加柴了。把饼子捡进了盘子里，把白菜汤装了三碗。和冯氏一起，端到了堂屋。 吃的端上了做，冯氏便唤了卫谚出来。见卫谚出来了，凌霄压根没抬眼瞧他，自顾自的吃起玉米饼子来。 对于自己做的玉米饼子，凌霄是相当的满意。这饼子，不糊不粗，还十分软绵，香甜可口。白菜汤虽然调味单调，但是，却比冯氏做的要好喝许多。 卫谚看着桌上的玉米饼子，和面前的白菜汤。这颜色和香味看着是比他娘做的好，这个林初柳为了偷懒，可是藏得够深的。虽然他十分不屑吃林初柳做的饭，但是这面粉和油都是他买的，若是不吃岂不是便宜林初柳这个恶妇了，让这些玉米饼子全落入了她的嘴中。他想着，拿起一个玉米饼咬了一口，玉米饼软绵香甜，比他在镇上买的还要好吃许多。 在吃上面，卫谚向来是不注重的。他也知道，他娘的厨艺不太好，但是他却也并不觉得难吃。对他而言，只要能吃饱便好了。 “儿媳妇儿，你这玉米饼子做的真好吃，这白菜汤也好喝。”冯氏斯文的咽下，嘴里的玉米饼子，看着凌霄夸赞道。 原来，这玉米饼子也可以这么好吃啊！ “好吃婆婆你便多吃点儿吧！”面对夸赞，凌霄回以微笑。 “哼……”卫谚发出了一声冷哼。潜台词似在说：“装什么好媳妇儿！” 听得卫谚的冷哼，凌霄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儿，吃掉最后一口玉米饼子，把碗里的白菜汤全喝了，然后，便放下了筷子。 卫谚见她放了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以往他娘做的饼子不好吃，她都要吃上十几个。今日她做的饼子，这般好吃，她却只吃了两个，这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冯氏见卫谚看着凌霄，知道他是在奇怪她怎么只吃了两个饼子，便解释道：“儿媳妇儿伤了脑袋，没什么胃口，所以吃得少。” “原来如此。”卫谚点了点头，嘲讽道：“她应该一直都没胃口才好，不然再那么吃上去，猪都快赶不上她了。” 凌霄如何不知道，这卫谚在说她比猪还要肥。她扬起三层下巴，反击道：“长得比猪壮，总好过，瘦得跟豆芽菜似乎，弱不禁风，风一吹就倒。” 虽然这卫谚的个子并不矮，还算的上是高，但是却十分的瘦。衣服里面都是空荡荡的，看起来弱不禁风，风一吹便能倒了。 但凡是男子，都不喜欢被人说弱不禁风，卫谚把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拍起了桌子。 “你……”他正要发作，冯氏却按住他的手劝道：“吃饭，吃饭，莫要吵，莫要吵。”她最害怕的便是看到二人吵起来。虽然这个儿媳妇儿不太好，但是她却依旧希望他们和和气气的，因为家和万事兴。 卫谚不想违背他娘的话，瞪了凌霄一眼，继续吃饭。凌霄端起自己吃完的碗，起身去了灶间。 转眼，便又过了五日。因为头上的伤，凌霄一直没出过门。这期间，她四哥林冬生来看过她，还带了一只兔子过来，说是她爹让拿来了。然后，那兔子肉让她们美美的吃上了两天。不过，那兔子肉，卫谚却是一口未吃。他心中厌恶，记恨林家，自然不愿意吃他们送过来的兔子。 凌霄后脑勺的伤口，已经掉了痂。受不了油腻腻头发的她，便烧了一锅水，用皂角痛痛快快的洗了个头。洗完头后，凌霄只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洗完头后，她用棉布擦了半个，然后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快步走。这几日，她每天清晨都会绕着院子跑个十几圈儿，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在院子里快步走。对于减肥，便是要做到，能站不坐，能走不站，能跑不走…… 头发干了之后，她便想去后山看看能不能采点儿药草换点儿钱。她可看一直都记得，要还卫谚面粉和素油的事情。以前住在农村，家后面便是一座大山。农人靠水吃水，靠山吃山。所以爷爷经常会进山采些药草换钱，她也常常跟着去。爷爷每次采到药草，都会告诉她那是什么药草，有什么药效。所以，她也认识不少药草。 冯氏去了隔壁陈家和陈氏做绣活，凌霄背了个背篓，拿了把镰刀，便往后山的方向而去。 第005章断了腿的少年郎 第005章断了腿的少年郎 凌霄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走在村子里，但凡是瞧到她的男女老少，皆是一副震惊之色。天要下红雨了，这懒肥猪竟然背着个背篓似要去劳作的模样。 她嫁入无银村半年，他们可是连衣服都没瞧见她去河边洗过。据住在卫家隔壁的陈氏说，她日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中午吃完饭后便又开始午睡，睡醒了便去村头的榕树下等着卫谚回来。今日她竟然背了个背篓，拿了把镰刀出门，她们怎么能不震惊。 “哟哟，你们瞧这懒肥猪背着背篓是要往哪里去？”与几个村妇，坐在大石头上纳鞋底的钱氏，用手中的针线，指着离她们不过两米的凌霄。 因为这几日，天渐渐暖了，加上也无农活做。所以，这些村妇们，便纷纷走出家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纳鞋底做绣活。 “卫家地无半亩，她总不能是去下地？” “我瞧着，应该是看这野菜长出来了，想去寻些野菜呢！”卫家贫寒，众所周知，去挖野菜吃也十分正常。 “说起来，这野菜现下嫩得很，我改明儿也得让我家那小子去挖些来。”野菜也是一道菜，鲜嫩的野菜，可比自家种的菜还好吃呢！ “我明日左右无事，也去挖些。”钱氏几个村妇，不知不觉便把话题，说道了这野菜上头来。 凌霄本就离那几个村妇不远，加上她们说话的时候，丝毫没有降低音量。所以，她们说的话，都被她听了个正着。那‘懒肥猪’三个字，听在她心中十分不舒服，更加坚定了她要减肥的决心。 ‘懒肥猪’是无银村人，私下对林初柳的称呼。以往，原主听到有人这般叫她，都会直接冲上去与人厮打一番。所以他们也都只敢，背地里叫这么叫她，并不敢当面叫。毕竟，这林初柳撒起泼来，这无银村还真是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如今，凌霄听到了只当那些村妇是在犬吠。等她瘦了下来，且看她们还能不能叫得出口。 在不少村民的注视下，凌霄上了后山。 无银村这后山很高也很大，大概有七八百米高。因为山高树密，自然便也就有了不少野兽。所以，村民们一般都只在山脚和山的一二层下活动，或者成群结队的上山，怕遇到野兽袭击。凌霄不知道这些，便无知无畏的爬的高了一些，进得深了一些。 凌霄拿着镰刀，在山林里走着，仔细瞧着地上的一草一木。看到认识的草药，也不管是不是珍惜药材，便直接用镰刀挖了。深山老林里药草多，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不过半个时辰，凌霄便挖了半背篓草药。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凌霄也看过穿越小说。里面那些穿越女主，总是能在林子里寻找人参灵芝之内的珍贵药材。所以她也格外仔细，看她有没有那么好运，能寻到些珍贵药材，卖个好价钱一夜暴富。 不过她瞪大眼睛寻了半天，却依旧没有寻到什么珍贵药材，寻到的依旧是十分常见的药草。因为低头脖子有些酸的凌霄，抬头看着从树叶缝隙之中，照进林子里的阳光，心想，这小说和现实里还是有差距的啊！ 不过，她发现山里有几株野生桃树，还开着桃花呢！她想，等日后桃子熟了，说不准儿还能吃上桃子。她十分喜欢吃桃子，以前爷爷就在家里的院子中种了几株桃树。春天的时候，桃花盛开满院春色。夏天果挂满枝，甜蜜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小院儿。日后等她落了定，也要在自家院子里种上几株桃树的。她在卫家是待不长的，她不是林初柳不喜欢卫谚，卫谚也不喜欢她。所以，她早晚是得离开卫家的。不过她还没有想好，离开卫家要做什么？所以，先待着想法子赚些钱再说。 她见背篓装不下了，便开始下山，准备回家。 “救命……” “来人啊……” 走着走着，她忽而听到，忽近忽远的呼救声，听声音似乎还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凌霄四处望了望，循声而去。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到人。 “来人啊！救命！……”那呼救的声音似乎很近，凌霄大声喊道：“喂，你在哪儿呢！” “我在坡下面……” 凌霄的前面便又一个斜坡，她忙走了过去。往下一看，只见三米多高的斜坡下。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躺在草地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倒在地上的背篓，背篓里的药草，都撒在了草地上。他的脚边还有一个小锄头，看样子也是来山上挖草药的，失足从坡上掉了下去。 “你且等等，我马上便下来救你。”凌霄放下背上的背篓，本想要从坡上直接下去。但是身体条件不允许，于是便四处看了看，找了一条能走到坡下的路，到达了坡下。 陈安之呼救了半天，没想到，还真有人来救他了。在无银村，除了他和他爹会上山采药，其他人都鲜少无银山高处走的。他方才还一直担心，若是一直无人前来救他，到了晚上说不准儿他便被狼叼走了。 半个时辰前，他在这山坡的岩壁之中，发现了一株好草药，便趴在坡上挖，哪晓得一个不留神便摔了下来。虽然身上其他地方，并无大碍，但是右腿在往下摔的时候，撞到了石头，似乎已经断了。 凌霄走上前，看清了年轻男子的脸。从原主的记忆之中她得知，这年轻男子叫做陈安之，是村中大夫，陈文敬的独子，村民都叫他小陈大夫。也是，这无银村的第二个青年才俊。这无银村的第一个青年才俊，那自然便是卫谚了。 “喂，你伤到了何处？”凌霄弯腰看着陈安之问道。 陈安之只觉得一个庞大的阴影，挡住了他的光亮。他抬起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张全是肉的大脸。 林初柳？作为无银村的人，他自然是认得的。前几天，他还随父亲一起去给她瞧过伤呢！他虽然跟这林初柳并无交集，但是却也听过她的不少事迹，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 没想到，今日他竟然要靠她来相救。 “我的右腿，好像断了。”陈安之指着自己不能动弹的右腿。 凌霄蹲下来，直接撩起他的裤腿，想要查看他右腿的伤势。她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摔断腿如何做应急处理她还是知道的。 “你……”陈安之没有想到，这妇人竟然如此不知羞。不顾男女之防，直接掀起了他的裤腿，看他的腿。 “还真是断了。”凌霄蹙起秀眉，看着陈安之骨头明显移位，已经肿起来的右腿说道。 “你等等！”说完凌霄起身，去寻了两根较粗的树枝。然后在陈安之的注视下，把两根树枝放在了他右腿的两边。 想要将陈安之的腿固定，需得找个东西，把他的腿和树枝绑住。可是现在，她这儿没有绳子。她想了想，忽然看见了他系在腰间的灰色腰带。二话不说，便要伸手去解。 陈安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凌霄要去解他的腰带，便慌了，忙大声斥道：“你要干什么？”这妇人该不会是想要…… “用腰带把你的腿固定啊！”凌霄满是无语的道：“不用你的腰带绑，难不成你想用我的腰带绑啊？”他这一副防女色狼的架势，让她十分的受伤。 “我、我自己来。”陈安之知道自己误会了，脸色微红，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给了凌霄。 这林初柳是想要帮他固定摔断的右腿，他却如此误会人家，是他小人之心了。 没一会儿，凌霄便固定好了陈安之的右腿，并扶着他坐了起来。 陈安之瞧着自己被固定得十分好的右腿，忍不住问道：“你也会医术？” 一般人，可不知道，这摔断腿之后该如何处理！ “不会。”她想也没想，便直接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该如此处理我的腿？”陈安之接着问道。 凌霄想了想，编了个理由随口道：“我父兄常在山上打猎，也摔断过手脚。我瞧见大夫，给他们处理过，便知道怎么做了。” “原来如此。”陈安之点了点头，林家是猎户之家，这猎户一直便是最容易受伤的人。她父兄摔断了手脚，被人医治时，她瞧见了记下了如何处理也是符合常理之事。 凌霄抬起头看了看日头，见这已经快中午了，该回去吃午饭了。 她看着陈安之道：“我虽然有心背你下山，但是你也瞧见了，我着体型能自己下山便不错了，实在上背不了你。你在这儿等着，我回村里找人来抬你。”若是她以前的身体，自然是能背着这陈安之健步如飞的。但是现在这身体太胖，十分笨重，背着陈安之根本无法走路。 陈安之被她的话惊着了，她一个女子，竟然还有心想要背他下山。难道她父母，不但没有教好她，也未曾教过她为何男女授受不亲吗？ 不等他回答，凌霄把挖药的小锄头，递给了陈安之道：“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了野兽，还可以防身。” 她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老虎野狼？但是这毒蛇，山鼠什么的应该还是有的。 “多谢！”陈安之接过锄头道了谢。如今他这个样子，也只能等着她下山唤人来抬他了。 “举手之劳而已。”凌霄摆了摆手，又沿下坡的路爬上了坡，背着装满草药的背篓下了山。 第006章救人，村民们的臆测 第006章救人，村民们的臆测 因为担心陈安之在山上遇到野兽，凌霄加快了脚步下山。待到她下了山时，已经流了一身的汗。那瞧见凌霄上山的妇人，见她下了山。都纷纷盯着她那背篓瞧，只见里面装了一背篓的野草。 “你们瞧瞧，这懒肥猪作为一个农妇，连野菜和野草都分不清，采一背篓野草回来。” “哎！这林家是把她当千金小姐养的吗？简直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村里聚在一起的妇人们，看着凌霄那一背篓药草直摇头。 钱氏挑着眉道：“哪里是当千金小姐养，我瞧着分明是当猪养的。你们瞧瞧她那身形，猪都赶不上她呢！” “哈哈，说得倒是。” 以钱氏为首的几个村妇，都纷纷大笑了起来。 凌霄听到钱氏几个又在议论她，本想忍忍，装着听不见走了。可是忍着忍着，她这暴脾气便忍不了了。 她一扭头，手里拿着镰刀，朝那几个妇人走去。 钱氏几个见凌霄朝她们走了过来，便忙闭上了嘴。这懒肥猪怕是听到了她们在说她，来寻她们麻烦了。 “几位婶子在说什么呢？笑的如此开心？也说与我听听呗！”凌霄说着，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镰刀。 钱氏几个瞧着她手中的镰刀，都有些犯怵的往后退了退。这懒肥猪，莫不是想用镰刀砍她们吧！这懒肥猪，天不怕地不怕的，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儿。 “哎呀！都中午了，我要回去给孩子做饭了。”钱氏看了看天，说完拿着自己的鞋底儿和针线一路小跑着走了。 “我也该回去煮饭了。”钱氏一走，其他人也忙拿着东西跑着回家了。似乎怕，凌霄会追上去，给她们一镰刀似得。 因为陈安之的家在村尾，正好要经过卫家。凌霄便先把背篓放回家里，然后再去陈家。 凌霄推开院门儿走了进去，灶间正在做饭的冯氏，听到响动。便从灶间走了出来，见凌霄背了一背篓杂草回来，便小声问道：“儿媳妇儿，你这是去哪里了？”她从隔壁回来之后，一直不见她人，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见这时间也不早了，便开始准备午饭。 “我去后山采了些药草，想晒干之后，去换些钱。”凌霄说着，放下了背上的背篓，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头上。 冯氏一愣，随即这心中便十分欣慰，眼眶红红的看着凌霄。她儿媳妇儿真的变好了，不但自己洗衣做饭，不打骂她了，现在还知道挣钱了。 凌霄一扭头，瞧见冯氏眼眶红红，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不就上山采个药草吗？她至于欣慰成这样吗？她自己洗衣服，并把她婆婆的衣服也一起洗了的时候，她婆婆便这样过。 她有点受不了婆婆这样，抓了抓头道：“那个，我要去陈大夫家一趟，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陈大夫一家？ “怎么了？可是在山上受了伤？”冯氏说着，便要上前查看。 凌霄忙道：“不是我，是陈大夫的儿子在山上摔了。我得去通知陈大夫，带他们去山上把他抬回来。” 原来如此？冯氏忙道：“哪里快去吧！山上有野猪，别又让他被野猪伤了。” 去年村头的后生，便在山上遇到了野猪，腿上的肉都被咬掉了两块。不行，这山上那么危险，日后这儿媳妇儿也不能去，否则遇到了野猪就不好了。 凌霄一听冯氏说山上有野猪，便一路跑着去了陈家。 陈家是村里最富庶的人家，因为世代在村中行医，所以也积攒下了些家业。二进二的院子，全是青钻瓦房，连院墙都是用青砖砌的。只是陈家人丁单薄，到了陈文敬这代，便只得了陈安之这一个独子。 走到陈家院门儿口，凌霄便闻到了饭菜香，这个时候，陈家也正在做午饭。 “啪、啪、啪”凌霄敲响了陈家的院门儿。 “谁啊？”院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是林、林初柳，陈大夫，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赶紧去……” 凌霄话还没说完，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穿着一身青衣的儒雅中年男子，满是着急的看着凌霄道：“你说什么？” “我说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陈大夫，你赶紧找两个人随我去山上把他抬下来吧！不然他一个人在山上，腿又断了，遇到野兽就麻烦了。”凌霄又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安之的奶奶高老太，正在灶间和儿媳林氏做饭。听到动静也从灶间走了出来，正巧听到凌霄说这话，二人立马就急了。 “我就说不让他一个人山上采药来的，如今出事了吧！”高老太就陈安之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自然是痛到了眼睛里。因为山上有野兽，总担心他受伤，所以一直反对陈安之独自一人山上采药。 林氏急得眼睛都红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上山采个药，竟然把腿给摔断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找人去山上。若是我孙子，被野兽叼走了，我也不活了。”高老太高声冲站在门口的陈文敬喝道。 “我这就去。”陈文敬忙去叫了邻居陈老二家的两个儿子，陈大壮和陈二壮，拿着家中的担架便让凌霄带着山上。 他们走后，高老太和林氏也待不住，便也关了院门儿，去山下等着他们把人抬下来。 村民见陈大夫和大壮二壮都跟着凌霄上了山，这高老太和林氏也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都好奇发生了什么事儿。 “高大娘陈大夫带着人跟那懒肥猪去山上做什么？”住在山脚下的几户人，端着碗走出家门，看着站在柳树下，焦急望着山上的高老太问道。 高老太现在是心急火燎的，挂心着自己的宝贝孙子，自然没心情去回答。 林氏见那人是长者，便蹙眉道：“卫谚媳妇儿方才来家里，说是我家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让相公找人去山上抬人。” “哟！这好好的人，怎么就摔断了腿呢？” “就是，我以前瞧安之那孩子，去山上采药也没说那里伤到过啊！” “这……”林氏摇了摇头道：“如何摔的？卫谚媳妇儿没说，我们也就不知道了。”方才那般急，她们也没时间细问。不过，她相公和儿子常年上山采药，却从未伤着过。 “莫不是那懒肥猪给弄摔着的？” “诶！还真说不准儿呢！早不摔，晚不摔，偏她上山后，人就摔了。” “我看，八成就是那懒肥猪推的，不然，她又怎么会那么好心，来叫陈大夫山上抬人？就是怕人在山上被野兽叼了，吃上人命官司呗！” 那几个村民，嘴里扒着饭，还唾沫横飞的说着。好像，她们亲眼看见，林初柳推了陈安之，害他摔断了腿一般。 听到村民们这么说，林氏蹙眉看着山上，心想，难不成还真是那林初柳害她儿子摔断了腿？ 高老太听到村民叽叽喳喳的说着，是林初柳害她孙儿受了伤。心中只觉得十分烦躁，冲那些人没好气的道：“这事情还没弄清楚，你们胡乱说些什么？” 高老太早年丧夫，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把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拉扯大。寡妇门前是非多，早年间不知道被村民说了多少闲话，传了多少谣言。要不是还在世的公婆护着，她早就被村民的闲言碎语给淹死了。所以她十分反感，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却如亲眼所见一般，胡言乱语。也压根不会相信她们的话，因为她们的话，认为是林初柳推了她孙子。 “我们这不也是在帮你分析吗？”与高老太同岁的王老太，端着个碗，露着一口黄牙说道。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高老太不知好歹。 “高婶等会儿安之被抬下来了，你可得好好问问才是？”王老太的儿子正色说道。 “就是，得问问！” 其他几个村民也随声附和。 没过一会儿，这陈安之在山上摔断了腿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无银村。吃过饭的村民，都纷纷聚集在山脚下，等着看热闹。 来看热闹的人，都会问比他们先来的人，是怎么回事儿？以王老太为首的几个人，便说可能是林初柳给推的，还说的十分认真，好像亲眼所见一般。然后这一个传一个，一个传一个，便变成了林初柳在山上推了陈安之，害陈安之摔断了腿。 因为今日镇上冷清，提前收摊儿回家的卫谚，还没走到家门口，便遇到住山脚下的二柱。 “卫谚你媳妇儿又闯祸了，在山上推了陈大夫的儿子，说是摔断了腿，你快去看看吧！”二柱说完，便走了。他还要去告诉，更多人这个消息呢！ “这个恶妇，当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卫谚咬牙切齿的说着。 她害人摔断了腿，他们卫家得赔多少银子啊！不管了，管陈家是报官，还是要打断她的腿，他卫家都不会出一文钱。 虽然卫谚心里如此想着，但是还是背着字画去了山脚下。 他刚走到山脚下，便听人喊：“下来了，下来了，陈大夫他们抬着人下来了。” 因为陈大壮和陈二壮抬着陈安之，而陈大夫又不放心的扶着那担架走得慢，所以凌霄便走在最前面。她还没下山，便看到山脚下站了许多村民。虽然这个时代，没有网络，没有微信这消息还是传的蛮快的嘛！才这么一会儿工夫，陈安之在山上被摔的事情，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不得不说，这陈家还是很受村民拥戴的，这么多人，关心陈安之的伤势，来瞧他呢！ 第007章诸位，脸疼吗 第007章诸位，脸疼吗 凌霄率先下了山，方一走到人群处，便听到有人问：“卫谚媳妇儿，这小陈大夫好好的，怎么就摔断了腿呢？” “就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凌霄楞了一下，想了想，这陈安之好像没有跟她说过，他为何会摔断了腿。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 “哟，不知道？你不是也在山上吗？还通知陈大夫去抬人，你会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摔的？”王老太伸着脖子，手背在身后，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怀疑的盯着凌霄。 凌霄颇为无语的看着王老太，难道她在山上，就一定要知道，这陈安之是怎么摔的吗？ “卫谚媳妇儿，是不是你推了人小陈大夫，害人家摔断了腿啊？” “人小陈大夫常去山上采药，从没受过伤。今日，你一去山上这人就摔断了腿？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的。” “就是。” “这泼妇连自己的婆婆都敢打骂，推人摔断腿这种事儿也是做得出来的。” 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纷纷指责她推了陈安之的村民。心中有一万头羊驼狂腾而过，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碰瓷？天呐！没想到，有生之年她还能遇到碰瓷这种事情。 就因为她今日在山上，还下山去通知了陈家人，所以这些村民就认定是她推了陈安之，这不是碰瓷儿是什么？不得不说，这些人的想象力不但丰富，还很会推理。在地里刨食儿，实在是屈才了，她们应该去写话本儿，去当捕快才是。 凌霄见陈安之她娘和高老太都没有说话，心中微凉，难道她们也认为是她推了陈安之？ “各位大爷大妈，婶婶伯伯实在是用不着，如此着急的给我定罪。陈安之很快便下来的，你们大可问他是如何摔的？如果他说是我推的？我便直接去衙门自首。若他说不是我推的，希望各位的脸等会儿不要太疼。”凌霄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一群村民说道。她还是信得过陈安之的为人的，相信他，会实话实说，不会冤枉了她。 众人一瞧凌霄如此坦荡，心中不由都在想，难道陈安之摔断了腿，真与林初柳无关？ “安之那孩子是如何摔伤的，等会儿问问他便知，大家切莫要乱说，冤枉了卫谚媳妇儿。”高太老因为瞧不上来林初柳这种，靠下作手段让卫谚娶了她，还打骂婆婆的恶毒女人。所以，在村民们都指责她时，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时，大壮和二壮抬着陈安之下了山，陈安之远远的便听到村民说林初柳推了他。所以，当他奶奶和娘还有村民在他被抬下了山，朝他涌过来时，他便忙开口道：“大家误会了，不是卫谚媳妇儿推了我。相反若不是她在山上发现了我，我怕是没命下山了。所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听到他这么说，王老太她们都不好意思再问他是如何摔伤的了，只想将冤枉了林初柳的事情揭过去不提。 凌霄双手环胸，露出两个小酒窝，笑眯眯的看着方才指责她的村民们，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道：“各位，这脸打得可疼？” 以王婆子为首的村民，脸上都有些讪讪的，一个个的，你看看天，我看看地，不去看笑得有些得意的凌霄。 看到凌霄有些狡黠的笑容，陈安之不由的楞了一下，他竟然觉得她笑起来有些可爱。 高老太看到自己孙子被固定的腿，一阵心疼，得知是林初柳救了她家孙子。便转身看着她道：“卫谚媳妇儿，今日多谢你救了我家安之，老太婆在此谢过了。” “谢谢就算了，只要您老，不认为是我推了您家孙子便成。”凌霄笑着说道，然后便看见高老太的脸上露出了尴尬之色。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们方才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不痛快。 “那里的话，你是小儿的救命恩人，我娘又怎么会认为是你推了他呢！”陈大夫看见自己老娘脸上的尴尬之色，便开口打圆场。 “呵呵……”凌霄干笑了脸上不置可否，然后道：“现在没我啥事儿了，我回家吃饭了。” 说完凌霄甩甩手，便转身往卫家的方向走。穿过人群，她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背着几副字画的卫谚。想来他也一定是听说，她推了人，才连东西都没放家里便赶过来了。 她走到卫谚身边时，看着他道：“还在这儿干嘛？不回家吃饭吗？” 卫谚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了。 “小屁孩儿，拽什么拽？”凌霄冲这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每次看到卫谚那张对她面无表情的冷脸，她就特想揍他。她的心里年龄是二十三岁的成年女子，所以这才十八岁的卫谚，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儿。 回到家中，冯氏早已经把玉米饼子和青菜粥端上了桌，不过她却没有吃，而是坐在屋里等着凌霄回来。 见卫谚也跟着回来了，便忙去灶间又端了一碗青菜粥出来。 三人坐在坐在八仙桌上吃饭，冯氏手里拿着玉米饼子，看着卫谚道：“今日怎么回的这么早？” 卫谚抬起头，刚要回答，便听见凌霄道：“还用说，肯定是卖不出去字画便回来了呗！” 她说完，咬了一口玉米饼子，嗯……这饼子好硬。 她最近起得早，每次都是看着卫谚背了多少字画去卖的。基本上都是看着他，背着多少去镇上，便又背着多少回来的。虽然卫谚画得还错，但是没人欣赏，所以压根就卖不出去。 “要你多嘴。”卫谚抬起头瞪了她一眼。她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便觉得她是在嘲讽他无用，连字画都无人买。 凌霄喝着像是潲水的青菜粥，朝着卫谚翻了翻白眼儿。虽然她婆婆这青菜粥是跟她学的，还加了盐，但是喝起来依旧是像加了盐潲水。 “什么世道？还不准人说实话了。”凌霄说着，瘪了瘪嘴。 “好了，我吃饱了。”凌霄把一个饼子，和一碗菜粥喝完，便放了筷子，出去收拾自己那堆药草。 卫谚吃着饼子喝着粥，只觉得这饼子和粥有些难以下咽。有可能是最近，总吃那恶妇做的饭，胃被养刁了，所以他娘做的饭便有些吃不去了。 冯氏见他皱着眉吃着饼子，便问道：“可是吃不下去了？” “没、没有。”卫谚吞吞、吐吐的否认，他若说吃不下去他娘做的饭，那岂不是会伤了他娘的心，所以他自然是不会说的。 “哎……”冯氏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饼子和筷子道：“娘是吃不下去了，这几日都吃儿媳妇儿做的饭。今日吃自己做的，越发觉得难以下咽了。吃不下去便不吃了，留着肚子，今晚你媳妇儿做饭的时候多吃些。”虽然这饼子和粥她都是按儿媳妇儿做的样子做的，但是难吃的她自己都吃不下去。 “谁要多吃她做的饭？”卫谚赌气的咬着手中发黑的饼子，三两口吃完。然后端着碗，把一碗青菜粥给喝了个干净。打着饱嗝，放下了筷子。 凌霄在院子里用洗衣服的大木盆，装满水，清洗着自己将的药草。一株一株的将泥土，洗干净泥土之后，便放在不要的破席子上晒。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她洗的是药草。心想，难道她今日上山，便是去采这些药草了？亏她竟然还认得，不过，她采这些草药做什么？他觉得，这个林初柳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每日早睡早起不说，也没有再对他娘大呼小叫了。就连今日村民冤枉她，她也是从容应对，不吵不闹。若是换了以前的她，定会立马否认与人闹起来。 不过，纵使她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她却依旧是林初柳，是这世上，他最厌恶的人。 蹲在地上洗药草的凌霄，感受到自己背后有两道带着怨恨的视线。转过头一看，恰巧看着卫谚，转过身往屋内走。她耸了耸肩，继续清洗自己的药草。 翌日。 天才麻麻亮，凌霄便起了床。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之后，便扎着马尾出门儿跑步去了。前几天她头上的伤还没好，所以都只是在院子里跑。现在她伤好了，为了能更有效的减肥，她自然是要出门儿跑跑了。 她绕着无银村跑了两圈儿天才全亮，因为林初柳这身体笨重，身体素质也差。这两圈跑下来，凌霄已经浑身湿透，双腿打颤了。 走到卫家院门儿口，她推开门，扶着门框走了进去。 卫谚正在院子里的井水边洗漱，见到如同从水中拎出来的凌霄，楞了一下道：“这一大早的你是去跳河了？” “你才去跳河了呢！”凌霄翻着白眼儿，心中暗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又没病。”卫谚说完，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水，转身进了屋。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是在说凌霄有病。 凌霄累得话都懒得说了，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歇了一会儿。然后，端了一盆儿水回了她的房间。因为出了一身的汗，她得擦擦换一身衣服才行。 她把水盆儿放在凳子上，一件一件的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把毛巾打湿了水，再拧干擦着自己白嫩嫩满是肥肉的身子。擦到肚子时，她忽然发现，她的肚子似乎小了一圈儿。凌霄乐了，看来她的减肥已经初见成效了。因为原主吃的多，又不动，所以才会长那么胖。她这几日吃得少，还经常快步走，便就立竿见影的受了。 看到了成效凌霄自然是动力满满，她相信，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瘦成正常人的身材的。擦洗完，换了一身衣裳，凌霄便高高兴兴的去灶间煮饭。早饭，依旧是贴玉米饼子和青菜粥。 为了能够更有效的减肥，早饭，凌霄只吃了半个玉米饼子，和半碗青菜粥。吃完早饭，她便收了冯氏的衣服和自己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了。上次洗衣服的时候，她是在院子里用井水洗的。但是井水里的水来的慢，洗了衣服容易打不到水，所以她今日便去河边洗了。 第008章河边洗衣，长舌妇真多 第008章河边洗衣，长舌妇真多 无银村的清水河边儿，早已有五六个女人蹲在河边而的石头上洗衣服。这五六个女人之中，有云英未嫁的姑娘，也有中年妇女和年轻少妇。 “那小陈大夫说是摔断了腿，也不知道严不严重啊？”钱氏一双有些黝黑的手，搓洗这石头上的脏衣服。那洗出的黑水，便直接流进了河水之中。她周围的水，不复起初的清明。 昨日帮着去抬人的陈大壮陈二壮的娘，把衣服放进河水里漂了漂道：“听林氏说并不严重，因为开始处理得当，已经接好了腿，养个两三月便好了。不过我家大壮听陈大夫说，若不是那卫谚媳妇儿，发现安之时，及时给他用木棍固定住了断腿，就要麻烦一些了。” “哟！那懒肥猪还知道怎么帮人处理断腿？”钱氏满脸的不行。 “我看莫不是，陈大哥教她怎么弄的？”里正家的幺女，陈梨花洗手中的帕子说道。卫大哥那媳妇儿，又懒又蠢，那里会帮人处理断腿啊！ “那我就不晓得了。”大壮娘摇了摇头：“不过，我听林氏说，陈大夫今日要去登门拜谢呢！” 陈梨花的嫂子王氏洗着衣服道：“这救命之恩，登门道谢也是应该的。” 那山上少有人去，若不是被卫谚媳妇儿发现了，陈安之被野兽叼走了都没人知道。 陈梨花瘪着嘴，不太高兴的道：“谁让她救了？人陈大哥还不想让她救呢！让那样的人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可膈应死人了。” “说的也是，说不准儿那懒肥猪，仗着成了陈大夫家的救命恩人，就赖上人家了。”钱氏唾沫横飞的说着。陈家殷实，若是陈大夫登门道谢，自然是少不了丰厚的谢礼，真是便宜那懒肥猪了。 凌霄的脸上带着微笑，垂眼看着蹲在河边洗衣服的长舌妇们，把她们方才说的话都听了个一干二净。 “梨花妹妹，你跟陈安之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想让他死了？”她走上前去装着不解的出声说道。 陈梨花几个听得背后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圆的跟个洗衣盆的林初柳，正端着盆走上前来。 她们方才说的话，她都听见了？陈梨花和钱氏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王氏，大壮娘，还有卫家隔壁陈氏的女儿，陈荷花脸上都露出些惊讶之色，随后接着洗衣服。这林初柳竟然来洗衣服了？这天，当真是变了呢！ 说人坏话被人听到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陈梨花却觉得自己说的并没有错，扬着脖子瞪着凌霄喝道：“你胡说什么？我何时想陈大哥死了？” 陈大哥受了伤她便心疼得不要不要的，又怎么会想他死呢！这个懒肥猪，当真还是满嘴喷粪。 “我可没胡说，”凌霄找了一块靠近河水的大石头，把盆放在上面，找了一块干净的小石头坐下，转过头接着道：“你方才说没让人让我救陈安之，他也不想我救他，还说我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膈应人，不就是说我不应该救他吗？众所周知，若不是我昨日救了他，他断了腿儿跑不得跳不得，山上无人，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遇到野兽那就是死路一条。既然你认为，我不应该救他，不就是盼着他死吗？不行，我等会儿得去陈大夫家问问陈安之，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盼着他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盆里装了水，放了些皂角粉把衣服泡着。 陈梨花被说的脸色发白，直接急了，把手中的帕子往水里一扔，站起来，指着凌霄骂道：“你这只肥猪休要满嘴喷粪，我压根就不是那个意思，更没有盼着陈大哥死。” 若是这肥猪，当真去给陈大哥说，她盼着他死，她日后还如何见他？ 肥猪？凌霄侧过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梨花。 “梨花！”王氏叫了一声，提醒陈梨花失言了。 “哟！这里正家的家教就是好啊！还未出阁的女儿家，便如此指着同村嫂子的鼻子骂？也不知道这外人知不知道到？里正家的好家教？”众所周知，这里正家的家教甚严。是严禁子女在外和村中的人发生口角的，更何况，这陈梨花这般骂人了。 凌霄虽然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但是王氏却觉得有些吓人。在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名声是重要的。若是外人知道，梨花如此粗言秽语的指着人鼻子骂，这泼辣的名声便传出去了，日后说亲必定是会有影响的。 “卫谚媳妇儿，梨花一时失言，你莫要放在心上。”王氏陪着笑脸说道。梨花今年十五，真是说亲的时候，定不能传出有损名声的事情。 “既然嫂子都这么说了，我便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说完，凌霄挑衅的看了陈梨花一眼。 什么叫做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才是小人呢？陈梨花气急，张口便道：“你才是小……” “梨花！”王氏高声呵斥，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了。且不说二人吵闹起来，影响的是她的名声。就冲林初柳方才说出来的那些话，梨花也不是她的对手。 陈梨花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冲上去抓花凌霄那白嫩嫩的脸。但是在自家嫂子的眼神制至下，她还是忍了，蹲下来继续洗衣裳。 钱氏怕凌霄找她算账，便一直未出声，低着头洗自己的衣裳，装透明人。 大壮娘和陈荷花，偷偷看了一眼，气定神闲洗着衣服的凌霄，发现她似乎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若是以前，她早就粗言秽语的骂起来了。可是今日，她却一个脏字都未说，便把梨花气成这样。 王氏匆匆洗完衣服，便带着成梨花回了家。接着，钱氏和大壮娘也洗完了衣服，端起盆要走了。 “你们慢慢洗啊！我们先走了。”大壮娘走的时看着凌霄和陈荷花说了一声。 “婶子慢走。”二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 凌霄看钱氏端着盆往前走，并没看脚下的路，而她再往前走一步，便要踩到一块长了些青苔的石头。想起她方才，又骂她是懒肥猪，还说她会赖上陈大夫家。便故意笑得阴测测的看着她道：“钱婶子，河边路滑，可仔细别摔断了腿。不然我若救了你，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便要赖上你家了。” “呵呵，那里的话！”钱氏以为这懒肥猪忘了自己方才在背地里骂了她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呢！她怕凌霄找她算账，便赶忙离开。那晓得，这才走出去一步，这脚下便是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钱氏的惨叫惊起了河中的水鸟。 听到这惨叫声，凌霄皱起了眉头，这杀猪般的惨叫也不过如此吧？ “钱嫂子没事儿吧？”大壮娘见钱氏摔倒了，忙放下手中的盆儿，去扶钱氏。 钱氏揉着自己的屁股：“哎哟，哎哟。”的叫着，被大壮娘扶了起来。 “没、没事……”她这一跤虽然摔得狠，但是却并没伤到骨头，所以并无大碍。但是，那懒肥猪刚说完，她便摔了，这事儿实在是太邪门儿了。她不不敢再在河边多待了，把倒出盆儿的衣服，捡进了盆里，对大壮娘说了一声：“谢谢”便忙离开了河边儿。 大壮娘看了看匆匆离开的钱氏，又看了看，脸上带着笑意洗着衣服的凌霄，也觉得这事儿的确是有些邪门儿。 陈荷花家有四口人，这衣服都是她洗。且，她爹干活儿穿的衣裳又脏，所以便没那么快洗完。但是，她一点都不想和林初柳这个恶妇待在一起洗衣服，所以也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 因为衣服不多，而且也不脏。凌霄很快便洗完了衣服，见河里有鱼在游动，便有些馋鱼肉鱼汤了。顿顿都是玉米饼子，青菜粥，她早就吃腻了。若是炖个鱼，再贴上点儿玉米饼子，别提多香了。 想到炖鱼凌霄就开始流口水了，脱了鞋袜，便要下河摸鱼。 荷花见她脱了鞋袜，露出了白白胖胖的脚丫子，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这个林初柳当真是不要脸，青天白日的竟然脱了鞋袜露出脚来。被这样的女人赖上，她真的替卫大哥难过。 年幼时，凌霄就是个野猴子，常跟着村子里的哥哥们，去河里摸鱼摸虾的。所以，也知道这鱼该如何摸，才能摸到。她卷起裤脚，露出白嫩嫩的小腿儿便下了河。河水并不深，还不到她膝盖。她把手伸进水里，沿着河岸边的水草里，慢慢儿的摸着。没一会儿，她便摸到了一条手掌大的鲫鱼。摸到鱼后，她便把鱼直接扔到了岸上。 陈荷花不解的看着高高兴兴摸着鱼的凌霄，她吃多了没事儿干？摸这种又腥又臭的东西做甚？ 半刻钟不到，凌霄便摸了七八条鱼，其中有大一些的草鱼，也有巴掌大的鲫鱼。她见差不多了，便上了岸，把她扔在岸上的鱼用草穿了起来。 穿起来之后，她见陈荷花在看她，想起她们家对她婆婆也十分照顾的，便拎着两条用草穿起来的草鱼，看着她道：“你要吗？” 陈荷花楞了一下，很显然没料到凌霄会给她鱼。她也洗完了衣服，端起盆面无表情的摇着头道：“这种又腥又臭的东西谁要啊！” 说完，她便绕过凌霄走了。 凌霄拧眉看着手中的鱼，随即眉头舒展开来。这个时代的人，因为觉得鱼又腥又臭所以都不吃鱼的。只有遇到了灾年，实在是没有吃的的时候，才会吃鱼。但是他们压根就不会做鱼，所以煮出来的鱼又腥又臭难以下咽。凌霄乐了，他们不吃鱼更好，这样就没人跟她抢河里的鱼了。而且，这个说不定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商机。 第009章登门道谢，留客吃饭 第009章登门道谢，留客吃饭 凌霄端着木盆，拎着鱼往家里走。一路上看到她的村民，见她是去河边洗衣服回来了，脸上都露出惊异之色。林初柳嫁入卫家半年，他们可是头一回，见她去河边洗衣服呢！不过在看到她手中提着的鱼之后，他们都纷纷，用手扇着鼻，好似她手中提的鱼十分腥臭一般。 还未到门口，凌霄便见院门儿开着。待走到院门口时，便听到屋内传出两个男人的对话声。 走进院子，她便看到今日未曾去镇上的卫谚，正和陈大夫坐在堂屋内说话。桌上还放着两个褐色的茶杯，和两摞用油纸包好的东西。她方才在河边听大壮娘说陈大夫，今日要来登门道谢，那些应该便是谢礼了。 “你可算回来了？快进屋，陈大夫等你好一会儿了。”冯氏见凌霄回来了，便连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盆，让她赶紧进屋。 她今早出门没多久，这陈大夫便领着谢礼登门了，已经和谚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了。忽然冯氏闻到了腥味儿。一低头，便看到了自家儿媳妇儿，用草穿了七八条鱼提在手上。 冯氏立马皱起了眉？看着凌霄道：“你抓这鱼做甚？” “吃呗，还能做甚？”凌霄说着，把鱼放进了井边的水桶里，把草给扯了。 “咱们又不会做，这玩意儿腥臭，难以下咽！”虽然这鱼是能吃，若是做的好也十分好吃。但是，这一带的人都是不怎么吃鱼的，嫌它腥臭。以前方定居到此处，因为没有吃的，她也去河里抓过鱼吃。但是。那做出来的鱼，愣是把她和卫谚给吃吐了。而且，那味道与她以前吃的，完全不一样。 凌霄洗了洗手，笑着看着冯氏道：“您放心，我做的您绝对能咽得下。” 说鱼腥臭，那完全是他们不会做，不知道该怎么吃。高一的时候，她去城里打暑假工。在一个川菜酒楼的后厨洗菜，看多了大厨怎么做，便也就学会了，也知道如何做，这鱼才能不腥。 在堂屋内和卫谚说话的陈大夫，见凌霄回来了，便起身走了出来。闻到鱼腥味儿，也微微皱起了眉。看着水桶里的鱼，心想，这卫家的日子的确是过的艰难，连这鱼都吃上了。早知道，他该拿两袋米面做谢礼的。 见陈大夫看着桶里的鱼，脸上露出怜悯之色，卫谚的脸不由微微发红，捏紧了袖中的拳头。 “你抓这有腥又臭的东西做甚？还不快扔出去！”他拧着眉，扬声看着正甩着手的凌霄说道。 闻言，凌霄转过身，见卫谚和陈大夫已经出了堂屋站在屋檐下，便先给陈大夫打开了个招呼。 “陈大夫。” 陈大夫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她有扬着双层下巴，看着卫谚道：“那么好的东西，扔了做甚？而且还是我辛辛苦苦抓的。你若是嫌腥臭，等会儿我做好了你别吃就是。” 她辛辛苦苦抓的鱼，他说扔便扔啊？她还想把他扔出去呢！ 凌霄当着陈大夫的面，如此与他说话，卫谚只觉得十分没面子。都说夫为妻纲，他说的话，她却连听都不听，而且还如此反驳，自然便是在陈大夫面前落了他的面子。 好东西？陈大夫奇怪了，他可是第一次听人说，这鱼是好东西呢！ “这鱼如何好了？”陈大夫背着手，看着凌霄问道。 说起这鱼的好，凌霄绝对能跟他说一天。但是，她说多了，这陈大夫也不一定能听得懂，她就简单说一下了。 “这鱼味道鲜美不说，而且对人的身体还十分有好处。”凌霄说着，走到水桶边儿，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道：“就拿这鲫鱼来说，适合熬汤，有益气健脾，利水消肿、清热解毒，促进血液循环的功效。还有这草鱼……”她说着，放下手中的鲫鱼，又抓了一条草鱼接着道：“这草鱼，可红烧，可水煮，有暖胃和中平肝祛风等功能，是温中补虚养生佳品。” 这鱼竟然还有如此作用？陈大夫、冯氏和卫谚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如此说来，这鱼还有药用价值？”陈大夫觉得十分惊奇，没想到这又腥又臭，人人嫌恶，竟然还能治病。 凌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鱼道：“不同的鱼，有不同的药用价值。大家嫌弃它，不过是因为不知它味美，不会做，做出来的又腥又臭而已。” “难道你会做不成？”卫谚轻嘲道。这有腥又臭的鱼，还有药用价值？他可从未听说过，定是这恶妇胡诌的。若是这鱼有药用价值，陈大夫还能不知道吗？ “我自然是会做的。”说着，凌霄挺了挺自己的胸膛。 冯氏想了想道：“我少时曾听闻，沿海一带的人，最擅吃鱼。且那里的老人，都十分高寿，甚少生病。如今听了儿媳妇儿的话，想来便是吃鱼的缘故了。” “我也有所耳闻，如此看来，倒是我们不识这鱼的好处了。”陈大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笑着说道。 “对了陈大夫，陈安之断了腿，吃鱼有利于他的伤势恢复，等会儿你也拿两条回去熬汤给他喝吧！”凌霄想起了陈安之，便如此说道。 陈大夫忙摆手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我今日本事来登门道谢，又如何能拿你们的东西回去。况且，这鱼安之他娘也不会做，做出来安之怕也是吃不下去的。” “这样吧！中午您便留下来吃午饭。我做鱼的时候，你看一下，回去告诉林婶子。婶子她心灵手巧，你说了，她便知道怎么做了。”这做法又不难，无非就是鱼如何处理，和用料而已。 “如此，那今日中午便叨扰了。”陈大夫说着，朝冯氏拱了拱手。 冯氏微微欠身回了一句：“陈大夫客气了。” 接着，陈大夫又为昨日的事情，正儿八经的朝凌霄到了谢。 因为鱼要提前腌制，凌霄便拿了刀，和案板在院子里杀起鱼来。她处理鱼的时候，陈大夫就如同一个学生一样，在一旁仔细的看着。偶尔，还会提问，凌霄也会仔细的告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中午要做鲫鱼，鲫鱼刺多煮汤最好。凌霄便让她婆婆冯氏，去陈豆腐家买了两块豆腐回来。 鱼腌制好后，差不多便到煮饭的时间了。照例是冯氏烧火，凌霄先是用玉米面和面粉活好了面，揉成了长条。用刀切成同样大小的方形，然后用刀在中间划了一下，在后面的小锅里放了隔子蒸着。 接着，便开始准备煮鲫鱼。她先是倒了素油在锅中，等油热了，便放入了两条鲫鱼，在锅里煎。鱼下锅没一会儿，这香味儿便出来了，没有半点儿腥味儿。 “陈大夫，这鲫鱼啊！一定要煎到两面金黄才能加水，这样煮出来的鱼汤才能又白又浓。”凌霄一边煎着鱼，一边对站在灶边看着的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微微点着头，看着锅中的鱼，道：“我记下了。” 他闻着这鱼，如今只有香味儿，无半点儿腥味。心中在想，不知道这鱼等会儿做出来是何等滋味儿。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站在灶台边儿的那一坨。暗想，这一带的人，都不知道这鱼是这样做的？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鱼煎好，凌霄往锅里加了水，放了葱姜盖上锅盖煮着。等水滚之后，放了豆腐，又小火煮了半刻钟。见汤都成奶白色了，便加了盐调味，出锅。 接下来，她又用两条草鱼红烧。不过这个时代没有辣椒，所以她自己对这红烧鱼有些不满意。红烧鱼做好之后，她又清炒了一个白菜。 菜做好，锅里的玉米馒头也已经蒸好了。凌霄把馒头捡出来，用碗装好端上来桌。 一大碗鲫鱼豆腐汤，两盘红烧鱼，一盘清炒白菜。虽然算不得多丰盛，但是却色香味俱全，足够四个人吃了。因为陈大夫是客，而且又是最年长的，便坐在了上座，冯氏坐在了首席，卫谚坐在了次席，凌霄坐了下座。 “陈大夫，你先尝尝这汤。”凌霄站着，给陈大夫，冯氏还有自己盛了一碗鲫鱼汤，唯独没给卫谚盛。因为，她知道，人家不稀罕。 “多谢。”陈大夫倒了谢，端起碗，浅尝了一口。汤一入喉，他的表情变亮了。 “好喝，这鱼汤当真是鲜美得很。”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喝道这么鲜美的汤。 冯氏闻言，便也忙尝了一口，也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汤比她记忆中的滋味，更加鲜美好喝。 “既然好喝，您便多喝几碗。”凌霄满脸得意之色，垂首喝着碗里的汤，十分的享受。 天天喝青菜粥，这鱼汤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这红烧鱼也好吃，鲜香异常。” “这玉米馒头也好吃，有玉米的香甜，十分松软。” 陈大夫边吃边夸，夹鱼吃的筷子便没停过。 他们热火朝天的吃着鱼，喝着汤，而卫谚却全程都在吃玉米馒头，吃白菜，压根儿没喝过一口汤，没吃过一口鱼。因为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就算是鱼再好吃，再香他都不会吃的。既然那恶妇说了，做好了他别吃，他就不会吃一口。而且，这恶妇方才唯独没给他舀汤，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吃的意思。 陈大夫和冯氏还有凌霄，都忙着吃鱼喝汤，吐鱼刺，所以压根就没人留意到他没动过鱼。 第010章扣门，相公是个小气鬼 第010章扣门，相公是个小气鬼 饭毕，陈大夫又坐着喝了会儿茶，与卫谚和凌霄说了一会儿话。见院子里晒了药草，又听说是采来卖钱的。便告诉了凌霄，那些药草价格高，镇上那家药房给的价钱公道。 听陈大夫说了药草价格，凌霄估算了一下，发现她昨日采的这些药草，还可以买个几十文钱呢！ 走的时候，陈大夫带了两条鲫鱼走。 再说，这陈大夫提着两条鲫鱼回了家。推门进院，便看到自家老娘坐在院子的桂花树下做针线，妻子林氏正翻动做席子上晒着的药草。 见他回来了，便忙道：“锅里有饭。” 丈夫一直未归，高老太和林氏便想他是留在卫家用饭了。卫家什么情况她们是知道的，听说那里林初柳吃的比猪还要多。他留在卫家吃饭，自然是吃不饱的。而且，卫家的饮食那里能比得上家里，他定然也是吃不惯的。所以，便留了饭在锅里温着，等他回来吃呢！ “中午在卫家吃得太多，那里还吃的下别的。”陈大夫挺着还有些撑的肚子往里走。 这卫家还能让他吃多了？婆媳二人相似一眼，忽然闻到了一股鱼腥味儿。侧目一看，才发现，她相公、儿子，手上在正提着两条鱼。 “他爹你提两条鱼回来做甚？”林氏皱着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陈大夫手中提着的鱼。 “哎哟！这有腥又臭的东西，你咋往家提？”高老太用手掩着鼻子，一张脸皱的给菊花似的，她最闻不惯这腥臭之味。 陈大夫提起手中的鱼，对二人道：“娘你们不知道，这鱼若是好好做了，不但不腥，这味道还是分鲜美呢！而且，我今日才知道，这鱼对人的身体也是有极大的好处的。咱们家安之腿伤了，吃这鱼是最好不过的。” “我不信。”高老太摇着头，板着脸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未听谁说这鱼鲜美过。更没听说，这鱼对人的身体有什么好处的？只有那灾年，实在没有吃的了，大家才吃这个。”在她的眼里，只有那穷得揭不开锅的人才会吃这种腥臭之物。 陈大夫笑了，看着自家老娘解释：“那是因为，咱么不会吃鱼，不知道这鱼该怎么做，所以才不识它的美味。沿海一带的人，最擅吃鱼，那一带的老人，都十分高寿，且很少生病，便就是吃鱼的缘故。今日中午，我在卫家便是吃的鱼，那滋味儿真的是鲜美至极。”想到中午吃的鱼，他不由回味的砸了砸嘴。 瞧他那一脸回味的模样，高老太和林氏还是有些不信的道：“当真？” “自然是当真，因为这鱼对安之的伤势恢复有好处。我还特地，跟卫谚媳妇儿学了做法。”他说着，看着妻子林氏：“晚上做饭时，你按我说的做，做出来的滋味儿，保准鲜掉你们的舌头。” “儿子啊！为娘没听错吧？你方才说你跟卫谚媳妇学了做法？”高老太满脸的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不知道，那林初柳是个懒猪，根本不会做饭，每顿都是婆婆做好端到她面前的。 陈大夫点了点头道：“没错。” “那个又懒又好吃的人，会做饭？”林氏也满脸的不信。 说实话，看到林初柳利落的杀鱼做饭时，他也有些意外。毕竟，这村里所有的人，可都是在传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懒猪。可是今日去了一趟卫家，看她做了事，与她说了话。发现，她完全不似她人说的那般，是个毫不知礼数，对相公婆婆大呼小叫，什么都不会的懒惰之人。 “卫谚那媳妇儿，不但会做饭，而且还做的十分好吃。我今日去卫家时，她还去河边洗了衣裳。待人接物也十分大方知礼，做事干净利落，待她婆婆也是尊敬和善，完全不似旁人说的那般不堪。”经过今天这事儿，他更加觉得，传言不可信了。 “如此说来，还是咱们村的人冤枉她了？她哪些恶行，可都是从陈家传出来的。陈家就住在她家隔壁，她行了什么事儿，她们都看得一清二楚。那陈氏也不是个乱嚼舌根的，她说的话，还能有假？”高老太不觉得陈氏会乱嚼舌根，说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假。而且，就卫谚把林初柳恨得咬牙切齿那样子，便知道她不是个好的。 “这……”陈大夫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或许，陈氏传的那些话，不是假的。但是他今日所看到的一切，的确是与她们说的有所不同。 林氏想了想道：“这人都是会变的，上次闹了那一出，或许让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决定洗心革面，改好了呢！” 二人听了林氏的说法，都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下午，凌霄左右无事，便又上了一趟山。因为知道了那些药草价钱高，她便专采价钱高的药草，那些一文钱一大包的药草她都不采了。 因为昨日，她把三四层都走的差不多了，今日便直接上到了第五层。第五层基本上都没路了，树木高耸、杂草丛生，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因为草太深，怕草丛里有蛇，凌霄便拿了个粗木棍，边走边打草惊蛇。忽然她看到一株重楼，便将周围的草踩倒，蹲下来用镰刀把它连根拔起。把重楼放进背篓之中后，她正要起身，忽然发现那重楼的附近，有几株嫩绿的幼苗。她仔细瞧了瞧，越瞧越觉得这玩意儿像辣椒幼苗。不过这世上，与辣椒幼苗长得相似的植物多得很，她也不敢断定。她思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这几株幼苗挖回去，种在院子里看看。 于是，她便把幼苗连着泥土用镰刀挖出来，放进了背篓里。因为这山的五层之上，无人来，所以这药草也十分的丰富。而且，价钱高的药草也多，凌霄一直埋头采药，连快日落了她都没有发现。 感觉周遭的光线越来越暗，她抬头一瞧，才发现日落西山，天色也已经慢慢变暗了。 “都这么晚了啊！”凌霄转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背篓，只见里面已经装满了药草，便决定收手，背着背篓下山。 下到四层时，她忽然听到：“呼哧呼哧”的声音。以前跟着爷爷在山里采药的时候，她们遇到过野猪，所以她断定这是野猪的声音，便加快了下山的步伐。还好她一路下了山，都没有野猪追她。不过等她下了山，天已经黑了。她转过头，看着那山林，只见那高高的山林里，有着几道森幽的绿光。她知道，那是野兽的眼睛。看来她以后山上采药，还是得小心点儿。得带些防身的东西，不然遇到野兽就麻烦了。毕竟，她现在的身体不方便，遇到野兽又爬不了树。 还未到家，她便看到院门儿口站了个人。仔细一瞧，才发现是她婆婆冯氏。 见她回来了，冯氏忙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儿媳妇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山上遇到了野兽，出了意外呢！”若是她再不回来，她便要找人去山上寻她了。虽然，很有可能没有人愿意去。 “没遇到野兽，只是采药采得忘了时间而已，日后不会了。”看出冯氏是在担心她，凌霄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扪心自问，她这婆婆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那山上有野兽，日后还是莫要去了。不然，出了事儿都无人知晓。”虽然知道她这儿媳妇儿，进山采药是为了赚钱，但是这钱没命重要。而且，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亲家定然会跟她们拼命的。 让凌霄不进山是不可能的，这卫家地无半亩，没有田地可种，她总不能日日闲在家里吧！ “婆婆你放心，我会十分小心，不会遇到野兽的。”凌霄说着进了院门儿，不等冯氏说话，便放下背篓去灶间做饭了。 晚饭，凌霄煮了剩下的两条鲫鱼，把鱼肉煮烂了，把渣都捞了出来，丢了玉米疙瘩进去煮。 因为有凌霄捉的鱼，卫谚原是不打算吃的。但是转念一想，这玉米面，油盐都是自己买的，他凭什么不吃啊！于是，他便吃了三大碗。而，凌霄只吃了一小碗，便拿着油灯，在院子里收拾她的药草了。卫家的饭桶，正式有林初柳变成了卫谚。 提着灯，凌霄把从山上带回来的疑似辣椒苗的苗子，种在了院子里那两垄小菜地的边沿。 收拾好药草，她把油灯放在脚边，坐在院子里平滑的石头上抬头看着星星。古代的星星就是好看，又多又亮，看着星星感受着徐徐夜风，她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才叫银河啊！” 卫谚站在门口，看着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的肥硕女子。还看星星赏月，这粗鄙的恶妇，竟然也会做此等雅事？自从上次他推了她，害她伤了头。她便没再像以前一样，去村口的榕树下等他回来。也没有时刻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叫他相公，更没有大半夜去敲他的房门，恬不知耻的说要伺候他睡觉。她没有这些举动，对他而言自然是好的。但是，他却隐隐约约觉得，她似乎是在对他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若她真是在对他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么她就大错特错了。他卫谚，对她的厌恶永远都不会变。更不会因为她转变，而对她发生任何改观。她现在的转变，不过都是装出来的而已，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便又会原形毕露，变回以前那样。 “点着油灯在院子里做甚？灯油不要钱吗？”他扬声冲院子里的凌霄斥道。这油灯平日里晚上看书他都舍不得点，她竟然还点着油灯在院子里看星星。 凌霄翻了翻白眼，弯腰把油灯吹灭，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小气鬼。” 等她买了药草，买两个大灯笼在院子里挂着，夜夜都点着，看他到时候还说什么？ 第011章去镇上，卖药草 第011章去镇上，卖药草 虽然陈大夫从凌霄那学了做鱼的法子，并且一个步骤不差的都告诉了林氏，但是，林氏煮出来的鱼汤，完全不是他在卫家吃到的滋味儿。不过，却也不是不能下咽，可是讨厌腥味儿的陈安之却还是一口没喝。 林氏做了一回鱼，弄得一手腥不说，做出来那味道还不好，便也就不想再做了。 于是陈大夫便请大壮二壮两兄弟，去河里抓鱼。然后提了鱼和一个瓦罐儿到卫家，请凌霄每日帮煮一罐子鱼汤，给陈安之补身子用。而且每日还给两文钱，乡里乡亲的不但冯氏不同意收钱，凌霄也不愿意要。因为冯氏时常生病，每次去陈大夫哪儿看的时候，他知道卫家困难都经常不收药钱。如今不过是每日煮饭的时候，多煮一锅子鱼汤，又不麻烦，自然是不能收钱的。 她们不要钱，陈大夫也没有硬塞，从家里提了一陶罐儿猪油来说煮鱼用。煎鱼的时候是有些废油，所以凌霄和冯氏并没有再推辞。 中午凌霄刚把午饭煮好，把鱼汤装入瓦罐，陈大夫便亲自过来拿了。 陈大夫提着鱼汤回了家，给自家老娘和妻子盛了一碗鱼汤，才把剩下的端进了陈安之的房间。大半罐儿鱼汤，陈安之愣是喝了个干净。 陈家人喝完鱼汤之后，都爱上了这鱼汤的滋味。后来，日日都盼着陈大夫去卫家拿鱼汤回来喝。 因为钱氏，昨日在河边摔了跤。所以，今日村中便开始流传出林初柳会妖法的传言来。 “昨日钱氏在河边洗衣服，那懒肥猪刚说完一句，钱婶子，河边路滑，可仔细别摔断了腿。钱氏，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说，若是她不会妖法，钱氏怎么会被她一说就摔了？”王老太坐在榕树下的石凳上，和几个老婆子说着话。 “啧啧……还真是，这也太邪门儿了。” “钱氏虽然没摔断腿，但是，今日可都没出门儿。听她家那口子说，把尾巴骨摔坏了，在床上趴着呢！” 王老太停下纳鞋底儿的动作，神秘兮兮的看着众人道：“前些天那懒肥猪，不是被她相公推了伤了头，大夫说没得救了，让准备后事吗？可是她却忽然醒了过来……” “不是说那大夫是庸医，看错了吗？”有人打断了王老太的话。 “诶，依我看那大夫并没看错。那懒肥猪当时可能真的是没救了，那魂儿已经离了体，下了地狱。可能判官看她命不该绝，又让她上来了。我听老人说，这去地狱里走过一遭的人，都会妖法。我看着懒肥猪，如今就是会咒人的妖法。她说让你如何倒霉，你便会如何倒霉。”王老太说的唾沫横飞，如同真的一般。与她坐在一起的老婆子们都信了她的话，一个个的脸色都有些微白。心里寻思着，日后要让家里人离林初柳远些，免得被她给咒了。 下午冯氏去陈氏在家里做针线，陈氏与她说起林初柳会咒人妖法的传言，她只说那些人都是胡乱传的，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鬼神之说，更别说什么妖法了。 凌霄听到那些传言，只是笑了笑。去山上采药的时候，遇到的村民离她更远了，好似她会害他们似的。凌霄乐的如此，他们既然怕了她，就再不敢骂她了，她也耳根清净。 不过冯氏和卫谚就有些郁闷了，不少村民都认为林初柳会妖法，也连带着避着他们了。乡里乡亲遇见打个招呼，都离得远远的，看见她们基本上都是绕道走。 只是那陈大夫却是不信的，还是日日都去卫家送鱼取汤。 二月初一，冯氏的绣品攒了不少了，打算去镇上卖了，顺便采买一些日常用品。凌霄晒干的药草也屯了不少，便也跟着一起去镇上卖药草，顺便看看这古代的城市开开眼。 对于凌霄去镇上，卫谚是十分反对的。因为以前她也经常跟着他去镇上，而且去了之后，便在他卖字画的摊儿前守着。若是有女子前来看字画，或者让代写家书，她便会骂人，说人家是借看字画写家书勾引他，让他十分丢脸。他冲她发了好几次火，足足半个月没有正眼看过她，与她说过一句话，她才没再跟着他去镇上。 今日，她要去镇上，他又怕她会如同以前那般。 卫谚背着装着笔墨纸砚和字画的书箱，站在屋檐下，看着凌霄把一背篓冒尖儿的药草，背了起来，皱起了眉头。 “喂，你今日就不要去镇上了，这些药草我和娘帮你背去卖。卖多少，定会一个子儿都不少的给你。”他实在是不想让这恶妇跟着一起去镇上丢人，让他被人耻笑。 凌霄背着背篓转过身，不高兴的看着他道：“喂什么喂？我没名字的吗？” 他平日里与她说话，不叫她名字也就算了。可是他今日，叫她‘喂’她就不高兴了。毕竟，她又不叫喂？ 卫谚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喊道：“林初柳。” “诶……”凌霄应了一声，扬起下巴笑的春光明媚的看着他道：“我这些药草，就不劳相公你费心了，我自己去卖就成。婆婆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她说完，便转过身挽着她婆婆冯氏的手，走出了家门儿。 卫谚狠狠的瞪了凌霄的后背一眼，捏着拳头下了台阶，也跟着走了出去，锁上了院门儿。 去镇上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当然村里也是有牛车可以坐着去镇上的。但是坐牛车去镇上，一个人要五文钱。像卫家这样的贫困家庭，自然是坐不起牛车的。 与凌霄他们一起去镇上的，还有隔壁的陈氏和她女儿陈梨花。 “婶子你这包袱重不重啊？我帮你拿吧！”陈荷花走在冯氏身侧，看着她手里的包袱说道。 冯氏忙笑着摇头道：“不过就几件绣品而已，还不如你篮子里的鸡蛋重呢！”这荷花啊！就是心好。 “我篮子里的鸡蛋不重，可以帮婶子拿的。”陈荷花面色微红的说着，抬眼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冯氏另一侧的卫谚。不过，他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似乎在为什么事情苦恼，并没有注意到她和冯氏说话。 “好孩子，你的心意婶子领了，真的不用你帮忙拿。”冯氏再次问笑着拒绝，还伸手摸了摸荷花的头。 陈氏背上背着背篓，因为背篓里的东西重，所以她的背都弓起来了。听到二人的对话，她便笑着道：“我家这荷花儿啊！就是心眼儿好。” 走在她们前面的凌霄闻言，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儿。心眼儿好？怎么不帮她这个当娘的背背篓？反倒帮别人拿压根儿就不重的小包袱。依她看，这陈荷花不过是想做给某些人看而已。而那个某些人，就是要把她的后背烧出两个洞的人。 走了不过半个时辰，冯氏她们便走不动了。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来休息，因为凌霄日日晨跑的缘故，虽然胖却也锻炼出来了，所以并不觉得累。不过她们都休息了，她便也放下背篓坐下来休息。 “初柳啊！这些药草都是你采的啊？”陈氏看着放在凌霄前面，整整的一背篓药草问道。 “嗯。”凌霄点头应了一声。 “你咋认识这么多药草的？”陈氏十分好奇。 凌霄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父兄常年在山上打猎，也认识药草，会采些药材晒干换钱，或者留着自己用。我看多了，便也就认识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采药草换钱呢？家里多了进项，冯婶子和卫大哥也不至于那么辛苦。”陈荷花的话里，带着些责怪的意味。 凌霄转过头看着她，嘴角一勾露出两个酒窝道：“以前我以为你卫大哥能养活我啊！而且，赚钱养家是男人的活儿，如我去赚钱了，岂不是让你卫大哥没了面子。” 卫谚没有反驳她的话，因为她这话并没有错。 “那你现在怎么又去了呢？”陈荷花追问。 “因为，我现在觉得吃饱饭比面子重要啊！”在吃饱饭面前，面子什么的，真的不重要。 “歇得差不多了，咱们继续走吧！”陈氏见自己的女儿，和凌霄杠上了，便出声说道。 “嗯！”冯氏点头起了身。一行人，继续往镇上走。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进了城。卫谚要去摆摊儿，冯氏和陈氏要去卖绣品，凌霄要去卖药草。陈荷花要去卖鸡蛋，还要去帮她娘在集市站个位置，所以她们便分开行动了。凌霄说她卖完药草要逛一会儿，让她婆婆卖完绣品之后就去卫谚的摊子哪儿等她。 因为陈大夫告诉凌霄，同心药房给的价钱最为公道，她便一路打听着去了同心药房。 同心药房靠近集市，所以这铺子里抓药问诊的人也格外的多。凌霄背着药草走了进去，并给柜台的药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药童便叫了掌柜的过来。 “这位大姐，这是我们赵掌柜。”不过十五六岁的药童，像凌霄介绍着自家掌柜。 凌霄只见来人，穿了一件褐色的长衫。头上戴着方帽，留着山羊胡，不过四十出头的模样，一派的儒雅。 “见过赵掌柜的。”凌霄背着背篓弯了弯腰，打了个招呼。 那赵掌柜的点了点头道：“你都要卖些什么药草？先给我看看吧！” “好的。”凌霄放下了背篓，把一把一把捆好的草药，从背篓里拿出来放在柜台上。 赵掌柜瞧她那草药，都是一种草药捆一把，而且还是好次分开，药草也十分干净，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并告诉了凌霄每种药草的价格，说她若是觉得合理便上秤秤。 凌霄见他说的价格，与成大夫说的出入并不大，觉得十分合理，便让直接上秤。 第012章尴尬，泰山压顶 第012章尴尬，泰山压顶 药童拿了一把大一点儿的秤，秤着药草，赵掌柜的在柜台内拨着算盘，算着多少钱。 “重楼五两……”当药童报完最后一把药材的重量，赵掌柜拨着算盘道：“五两重楼三十文，总共是……” 见赵掌柜还在拨着算盘，凌霄便直接道：“总共是两百一十三文。” 赵掌柜停下了拨算盘的动作，看了看算盘上的数，十分震惊的看着凌霄道：“没错，正是两百一十三文，你这丫头竟然比我的算盘还算的快？” 这个胖丫头当真是了不得，他是读过书、学过算账才会拨这算盘的。可是她没用算盘，是如何做到算的分文不差的？ 凌霄含蓄的笑了笑道：“我不过恰巧会些心算而已。”毕竟，那么多年的书她也不是白读的。 “这可了不得，若你是男子，有这个本事，定能成为一个账房先生。不过你是女子……”赵掌柜一副可惜了的表情。 凌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并不觉得可惜。 赵掌柜数了两百一十三文钱，用麻绳穿好，递给了凌霄，她笑着接过道了谢，把铜板儿揣进了怀里。 “日后若是还有药草，只管送到我这儿来便是。”赵掌柜看着重新背起了背篓的凌霄说道。她送来的药草不但干净，还十分规整，无需他再让人二次清理，他自然便希望她日后都把药草往他这儿送了。 “好的，多谢掌柜的关照了。”凌霄再次道谢，走出了同心药房。 怀里揣着沉甸甸的铜板儿，凌霄只觉走路带风，她现在也算的上是有钱人了。不得不说，这卖药草还是很赚钱的。别的人下苦力，这一个月也不过百来十个钱儿。她这一背篓药草，便卖了两百多文。这十文钱能买一斤猪肉，她有两百多文呢！能买二十多斤猪肉了呢！ 她走在街上，四处张望着，想找个杂货铺子买些油盐酱醋还有米面儿什么的。卫家的调味品是在是太少了，只有素油和盐巴，其他的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街市也十分繁华。街道两边除了各式各样的店铺酒楼，还有不少的小摊儿，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抓小偷，抓小偷……” “快、快拦住他……” 凌霄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她停下脚步，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带着褐色小圆帽，穿着灰色短衫，贼眉鼠眼儿的年轻男子，正朝她这边跑过来。在他身后，五六米远处，有一个青衣小哥，正在追着他，嘴里喊着抓小偷。 那小偷手里拿着一把短匕首，边跑边挥动着。街上的人，都纷纷避到一边，不敢上前阻拦。 当那小偷快要跑到凌霄面前时，见她站着未动，便凶神恶煞的朝她挥了一下手中的匕首。凌霄连忙闪身退到一边儿去，等那小偷从她身边跑过时，她飞身扑了上去，直接将那小偷压在了身上。 “啊……”那小偷发出一声惨叫便没了声。 街上的人，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幕都愣住了。 把那小偷扑到之后，凌霄坐起来，用膝盖压着那小偷的后背。抓起他的一只手，锁在背后，夺了他是手中的匕首道：“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腰间摸着，想拿手铐。摸到腰间空空如也，她才想起她已经不是那个警察凌霄了。 不过她忽然觉得这小偷，似乎有点沉默过头了。不动不说，连哼哼都没有。 哪个追着小偷的青衣小哥，跑上前来。见制住小偷的是个女子，先是一愣，随即便喘着气儿，朝凌霄拱手道：“多谢大姐出手相助。” 虽然这位大姐体型壮硕，但是却能出手制住这小偷，实乃女中豪杰也！若是追不上这小偷，他可真的是没有办法向他家少爷交差。 凌霄笑了笑道：“路见不平，自该出手相助。”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反对一切犯罪行为的人民警察。 闻言，那青衣小哥又朝凌霄拱了拱手。他追了这一路，都无人出手拦一下这小偷。她不但出手了，还一举制服了这小偷，虽为女子却也有一副充满正义的侠义之心。 那些看见小偷从自己面前跑过，却未曾出手阻拦的大老爷们儿，都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一个女子都有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觉悟，他们还是觉悟太低了。 因为那小偷被凌霄制服，在地上趴着。那青衣小哥，便蹲下身子，对那小偷道：“快把我家少爷的玉……”他话还没说完，便发现这小偷似乎已经晕死过去了。 “大姐你快松了他吧！他好像晕死过去了。”青衣小哥看着凌霄说道。 “晕、晕死过去了？”凌霄结巴的说着，忙挪开自己的腿，把那小偷翻了过来。只见那小偷双眼紧闭，没有半点儿反应。她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发现这人还有气儿，便松了一口气儿。还好，这人没死，若是死了，那可就是不尴不尴尬的问题了！ “她身体那么重，这么直接压下去，任谁也受不住啊！” “虽说是做好事儿，若是把人给压死了，也得吃官司的。” 不少围观的人，都纷纷议论了起来。看着凌霄的肥硕的身子，指指点点。 青衣小哥的嘴角抽了抽，看着凌霄一脸窘色便道：“放心，这人只是晕死了过去，并没死。就算是被大姐你压残废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我们云家绝对不会让大姐你吃官司的。” 云家少爷的玉佩都敢明偷，废了他的手脚都是轻的。 围观的人一听这小偷是偷了云家的东西，都开始后悔了，想着自己应该伸个脚绊一下这小偷也好。这云家可是安宁县首富，帮了他们可能得不少好处呢！ 压残废？凌霄面上微红，觉得又尴尬又有些丢人。她一个女子，生生的把一个成年男人压晕了，这不丢人？难道还光荣不成？以前她在背后追小偷的时候，习惯从背后扑倒。习惯成了自然，便忽略了她现在的体积。 “你快瞧瞧你们被偷的东西，是否在他身上吧！”她指着那小偷对青衣小哥说道。 青衣小哥伸出手，在那小偷的怀里摸了摸了。很快，便摸出了一块，雕工精细的白玉麒麟玉佩，一看便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时，一个身穿白色锦衣，头戴白玉冠，俊美非凡，一身贵气的年轻公子，带着两个捕快朝这边走了过来。 “呀！是云二公子。” “啧啧……这云二公子可真是好看啊！” “他今日来咱们洛水镇，定又是来视察产业的。” 这云二公子，名唤云旗是安宁县出了名的美男子。但凡是男子瞧了他都会自惭形秽，女子见他都想跟他生猴子。 那青衣小哥见自家少爷带着捕快来了，便站了起来，捧着玉佩迎上去道：“少爷，玉佩拿回来了。” 云旗凤眼瞟了那玉佩一眼，道：“回去洗三遍再给我。” “好的少爷。”青衣小哥点头将玉佩揣进了怀里，似已经习以为常。 凌霄站在小偷身边，见那俊美的云公子，不过因为那玉佩被小偷拿过，便要洗三遍才要。心想，她都扑了那小偷，回去也得洗个澡才成，不然便显得她不讲究了。 “对了少爷，方才能抓住这小偷追回玉佩，全靠这位大姐出手相助，制住了这小偷。”青衣小哥指着站在他后面的凌霄，对自家少爷说道。 云旗往后一看，只见一个体型肥硕的白胖女子，正站在那小偷旁边，神色淡然的瞧着他。眼中并无，其他女子看着他时的惊艳和爱慕之色。 “那小偷是怎么回事儿？”他指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偷儿问道。 “这大姐把他给压得晕死过去了。”青衣小哥如实回答。 “呵呵……”云旗和他身后的那两个捕快都笑了起来。他就说她一个女子，怎么能制住这小偷，原来是用了泰山压顶啊！ 听得他们的笑声，凌霄极其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两位，这小偷便交给你们了。”云旗脸上的笑意未消，对身后的两位捕快说道。 “好勒！云公子放心，此等小贼我们定会依律处置。”两个捕快其中的一个朝云旗抱了抱拳，接着便将小偷拖着离去。 云旗看了看还站在原处的肥硕女子，对青衣小哥道：“小庄给这位大姐一锭银子算作谢礼。” “好的公子。”小庄应道，便伸手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来，要给凌霄拿银子。 “不用了。”凌霄连忙摆手。她们人民警察，做好事都是不图回报的，怎么能收他们的银子呢！ “怎么嫌少？”云旗挑了挑眉：“那便给两锭。”帮他追回玉佩，给两锭银子也不为过。 草！凌霄在心里爆了个粗口，她什么时候说嫌少了？他又不会读心术，装什么十三。 “呵呵……”凌霄干笑了两声，赏了云旗一个白眼儿，甩头便走了。 小庄掏出了两锭银子，一抬头，只看见了一个宽阔的背影。 “这……”他拿着银子，看着自家少爷，他要不要追上去呢？ 云旗看了看那个朝他翻了白眼儿，甩头离去的女子，说了一声：“有趣！”也扭头走了。 那女子衣着普通，两锭银子对她来说应该是一大笔银子。可是她却不要，而且还因为他给银子给她而不高兴了。虽然他给银子，只是单纯的谢礼，并无其他意思，但是那个女子似乎觉得他是看轻了她。 第013章以权欺人？力证清白 第013章以权欺人？力证清白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儿摆了，摆摊子的钱我们都交过了。” “别人摆得，为何我们就摆不得？” 凌霄背着米面调料从杂货铺走出来，便听到一阵嘈杂的争吵声。而且声音听着还十分的耳熟，她循声望去，只见五米开外的集市摆摊儿处，正围了一小群人。 因为声音有些耳熟，凌霄便背着背篓走了过去。这走近一瞧，才发现，这与人争吵的人正是这原主的大哥和二哥。而与他们争吵的人，穿着衙门的衣服，与方才那云家二少爷身后跟着的两个捕快所穿的衣服一样，应该也是吃皇粮的捕快。 她家大哥和二哥，怎么和捕快吵起来了？凌霄觉得有些奇怪。 “不让你们摆，就是不让你们在此处摆，赶紧收拾东西滚。”王二用一双绿豆大的眼睛，满是不耐烦的盯着林家兄弟。 “凭啥？”林春生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他若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他是不会走的。这一片儿都是卖野味儿的猎户，凭啥就单不让他们在此处摆？ “怎么着？想跟衙门过不去是吗？”王二拿起了腰间的佩刀。若是别人，他让他们赶紧滚，他们便早就滚了，偏这两个莽夫还要与他纠缠。 凌霄算是看明白了，这捕快是有意针对她两个哥哥，不让他们在此处摆摊儿卖野味，没有任何原因。只是单方面的，想要以权欺人。 “这位捕快大老爷，敢问我家哥哥犯了何事，让你不准他们在此处摆摊儿？”看不惯的凌霄，走了进去，站在两个兄长面前。 “小妹？” 看到忽然出现的凌霄，林家兄弟都有些惊讶。 王二看见忽然冒出来的肥妇，脸上露出鄙夷之色。天！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胖的女人。这林家兄弟并没有犯什么事儿，只是他们家小姐的丫鬟告诉他，这林家的人对她出言不逊，让他帮忙收拾一下林家人。今日，巡街正好看着林家人在这儿摆摊儿卖野味儿，他便来赶人了。 其实，那丫鬟让王二收拾林家人，并非林家人对她出言不逊。而是那县令家的小姐，在县令宴请县学学子时，对卫谚一见倾心。而后，两人又见过几次面，对彼此都有些心仪。而且，县令大人也十分看重他的才华。那县令小姐原本想等卫谚高中，让他到家中提亲。哪知道，卫谚却忽然娶了个猎户的女儿，而且还是个样样都不如自己的肥胖村姑。那县令小姐伤心难过了好一阵，还病了半个月。近日，忽然打听得，卫谚娶那村姑是被那猎户一家使了诡计逼迫着娶的，便对林家十分不耻。于是便让自己的丫鬟，找了衙门里的捕快整治林家人。 “问那么多做甚？赶紧收拾东西滚！”王二十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凌霄笑了，勾起一边的唇，不解的看着那王二道：“若是我兄长犯了事，或者是在此摆儿又不和规矩的地方。你要让咱们收拾东西走，咱们二话不说便走。可是你又不说我兄长犯了何事，也不说我兄长在此处摆摊儿有何不合规矩之处？便要直接撵人走，那便是说不过去了。还是说，你这位捕快大老爷是单纯的在以公徇私，以权欺人啊！” “就是啊！这林家兄弟到底是哪里不对？倒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啊！” “哎呀！人家当捕快的，手里握着权呢！看谁不顺眼儿便收拾谁。” 围观的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也觉得这捕快是在故意欺负人。 王二没想到这肥婆娘这么会说话，若是他以权欺人的事情传到头儿的耳朵里，他可是要挨板子的。 “我自然不会以权欺人，有人向我举报，说你们家卖的野物，都是用药抓的，吃了你家的野物之后一直腹泻。我方才是想给你们留些面子，才没有说出来，让你们直接收拾东西走。”王二一副我方才不说原因，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模样。 围观的人一听是这个原因，看凌霄他们的眼神都变了变。 “难怪，他们家的野物总是那么多，原来是用药药的啊！”原本就看不惯，林家野物又多又肥美新鲜的猎户，都用鄙夷的神色看着林家兄弟。 “就是，要是用药药，我也能抓这么多猎物。” 一些买了野兔子野鸡的人，都起了要退货的心思。这用药药的野物，可也都带着药呢！他们可不敢吃。 “你胡说，我们这些野物，都是用陷阱抓的，用箭射的，才没用药。”林春生脸涨得通红，大声的辩解。他们家五个打猎的，自然比别家的猎物多。 “就是，你胡说。”林夏生嘴笨，只能重复自家大哥说的话。 对于自家的猎物是如何捕的，凌霄自然是清楚得很。她觉得，这个由头，很有可能是这捕快临时想出来的。这捕快很明显是有意针对林家，只是这无缘无故的，这捕快也不会有意针对。难道，林家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他？ “我们林家世代都是猎户，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正正经经的打猎，不会搞歪门邪道。这镇上吃过我林家野味的，没有一百户也有八十户。从未听谁说过，我林家的东西不干净。既然今日，你说有人向你举报，我林家的野物是药药的，为了我林家世代清白，我可以请大夫来验一验我们这些猎物，是否是用了药？”凌霄一副坦坦荡荡不怕查验的模样。 “就是，我们可以请大夫验。”复读机林夏生，再次重复自家小妹的话。 林春生看着自家小妹，心想这嫁了个秀才就是不一样，不仅会说话，还十分会讲道理。 “要是你们家这次的猎物，没有用药药，那大夫又怎么查得出来。而且，你这次没用药，不代表你以前没用药啊！”这肥婆娘当真是能说会道啊！ “既然如此不能证明我林家清白，那么我们只有去县衙击鼓鸣冤，让县令大人来为我们做主了。到时候，还请你把那向你举报的人带到堂上，当面对质了。”名声这东西是很重要的，若是不证明清白，日后这林家的猎物便无人敢再买了。反正她们林家是坦坦荡荡，完全不怕对簿公堂。 众人一听这林家人都要上衙门了，便想，他们这猎物应该是干净的不是用药药的。若是他们真的用了药，也不敢如此坦荡的说去衙门啊！ 王二一听说要上衙门就有些慌了，他本就是胡乱想的个由头，到那里去找个吃了林家野味儿腹泻的人啊！ “我看莫不是有人诬蔑吧！我买了他们家许多野物，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我也是，从未吃出过问题！莫不是搞错了。” 林家的老顾客，纷纷出声说道。 王二脑子一转，装着十分生气的骂道：“奶奶的，定是那人骗了我。不行，我得去找他，治他一个诬告的罪名。”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呼呼的走了。 凌霄看着他那拙略的演技，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那捕快一走，围着看热闹的人便都散去了。 “小妹你真厉害，不过几句话，就证明了咱们的清白。”林夏生一年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妹。 凌霄对自家二哥回一微笑，然后看着自家大哥问道：“大哥，咱们可曾得罪过那个捕快。” “没有啊！小妹为何这样问？”林春生摇了摇头，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妹。这吃皇粮的都是老爷，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怎敢得罪。 凌霄道：“那个捕快，很明显是在故意针对咱们。那什么别人举报咱们家的猎物用了药，也不过是他信口胡诌的。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听说咱们要上衙门，就说自己是被人骗了。若是他真被人骗了，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他也自会把人抓了与咱们对质。而不是，直接走了。” “压根就没有人举报咱们，他那是心虚了。”林春生皱起了眉头。若不是小妹告诉他，他还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可是，咱们压根就没有的罪过这捕快，他为何要针对咱们？”林春生想不通。 凌霄见他一副十分苦恼，想不通的模样，便道：“可能是不经意间，得罪了与那捕快有关的人吧！不过，经过了今日这一遭，他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了。”那捕快应该也看出来了，她们林家人不是好欺负的。 “嗯……”林春生点了点头，回到摊位后。从摊儿上抓了两只还活着的兔子，放进了凌霄的背篓。 “小妹把这两只兔子拿回去吃吧！你这些天都瘦了。”林春生看着比上次相见，瘦了一圈儿，三下巴瘦成双下巴的小妹，十分心疼。这卫家定是没给他家小妹吃饱，所以他家小妹才会瘦成这样。 听到林春生说她瘦了，凌霄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对自家大哥道：“这兔子是要卖钱的，不用给我这么多，一只便好。”她方才买了些蜂蜜正好可以做蜜汁烤兔。 林春生看了看天道：“这时候也不早了，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买了。这兔子放着，我们也还得挑回去，你便拿回去吃吧！” 这都已经快中午了，一般的人都只会早上来买东西。到了中午，基本上就不会再有人来了。 凌霄看了看自家兄长的摊儿，只见上面还有半只袍子，五六只死野鸡，七八只活的野鸡，和五只活兔子。活物能放，那死了铁定是放不了了，拿回去怕也只有自己吃了。 第014章推销野味，越挫越勇 第014章推销野味，越挫越勇 凌霄见还剩这么多的猎物，便想，她大哥和二哥应该也没卖出去多少。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挑着这么多猎物到了镇上，如今卖不出去又要拿回去，不仅可惜了，还多费了许多力气。这集市上卖野味儿的猎户多，且这些野味儿，价格高于普通的猪肉，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得起的，所以也实在是不好卖。 “大哥你们怎么不把这些猎物，送到酒楼去试试呢！”能去酒楼里吃饭的，基本上都是有钱人，能吃的起。而且，酒楼对于这些野味的需求也大，若是直接把野味卖给酒楼，就无需如此费神的在街上叫卖了，还省时省力。 林春生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这城中的酒楼，大多都与别的猎户形成了长期合作的关系。那些猎户打了猎，就会直接将猎物送到酒楼去。我们虽然也想如此，但是想要与酒楼搭上线，也是要靠关系的，而咱家可没那个关系，送上门儿去人家也不会要的。” 若是能与酒楼建立合作关系，这收入便能稳定了，那个猎户不想啊！许多猎户，可是挤破了头，想尽了办法才跟酒楼搭上线儿呢！他爹不喜欢低头求人，所以林家也从未与酒楼搭上线儿。 闻言，凌霄暗想，这酒楼还真是猎户中的香饽饽呢！不过从她大哥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们因为没有关系，所以也没去酒楼试过。没有去试过，又怎么能知道，人家酒楼的人会不会因为货好，而收了她们家的野味儿呢！ “没试过怎么知道人家不会要？大哥，索性咱们也要收摊儿了，不如便去酒楼试试吧！”凌霄决定带着自家大哥去酒楼试试。因为原主喜欢吃好的用好的，这父兄几个打猎赚的钱，基本上都被她给作没了。既然占了这具身子，她也想让林家的日子过好一点儿。 “这……”林春生有些犹豫的看着自家小妹，见自家小妹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便生硬的点了点头。 于是林家兄弟便收了摊儿，与凌霄一同去酒楼推销自家的野味儿。不过三人连着走了四家酒楼，客气一点儿的，在他们进入酒楼之后，会告知他们不收这些东西了。不客气的，见三人是来卖野味儿的，便直接开始撵人，不让他们进门。 凌霄拧着眉走在街上，身后跟着挑着担子的林春生和林夏生。连续四次的失败，并没有让她气馁。她一向都是个越挫越勇的，越是失败她便越想要成功，毕竟失败是成功它娘亲。忽然她又看到了一家酒楼，这间酒楼，比她们方才去过的酒楼都要大，而且还十分气派，一看就不是普通的酒楼。 “大哥二哥，咱们去那间酒楼试试吧！”她转过头看着两个兄长，手指着三米之外的酒楼。 林春生虽然不想打击自家小妹的积极性，但是做人得有自知之明不是吗？这悦来酒楼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而且，都是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吃得起饭的地方。这样高档的地方，又怎么会要他们的东西，他们只怕是门都进不去。 “小、小妹还是算了吧！”一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林夏生，忍不住开了口。方才那些酒楼的管事的和小二，看他们的眼神，让他心中十分不舒服，他实在是不想再去招人白眼儿了。 “最后一次。”凌霄十分认真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若是这次再不成，她便不试了。 “哎！”林春生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凌霄见自家大哥点头了，便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三人走到了悦来酒楼门口，林春生和林夏生看着那气派的匾额，便有些踟躇不前了，这样的地方可不是他们这种泥腿子能进得去的。凌霄倒是没什么好踟蹰不前的，挺起胸膛便上了两阶台阶。见她都已经往前走了，二人也做好了被撵的心里准备跟了上去。 三人上了台阶，那站在门口的小二哥，便迎了上来。上下打量了三人一眼，随即笑着询问：“三位可是要吃饭？” 这悦来酒楼的饭吃谁吃得起啊！林春生和林夏生红着脖子，不知道该如何答话，有些窘迫的看着自家小妹的后脑勺。 “是的，麻烦小二哥带路。”凌霄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着。 “小……”林春生刚想出声，凌霄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那小二看他们三人的穿着，便知道他们不是能在悦来酒楼吃得起饭的人。但是他们东家常说，既然是上门吃饭的那便都是客人，不能有丝毫怠慢。 “那三位请随我来。”小二迎着三人进了门。 因为到饭点儿了，所以这酒楼的大堂内，已经坐了一半的人。那些人，见凌霄他们进来，有面露诧异的，也有面露鄙夷之色的。更有人，小声的说着：“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便敢往这里面钻？” “到时候点了菜，怕都是没银子付。” “或许，人家只是来吃碗面的。” 听到这些话，林春生和林夏生面上涨得通红，只想调头就走。可是见自家小妹，已经随小二的指引落了座，他们也只得跟上。 为了避免那些活着的野兔野鸡，影响到别的客人，小二特地把他们三人带到了周遭无人用餐的角落一桌。 林春生和林夏生将肩上的担子放下，把扁担立在墙上，把四个筐子紧紧的挨在一起，怕占了人家的位置。落了座，二人显得十分局促，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反观自家小妹，却是镇定自若，右手轻叩着桌子，打量着酒楼里的摆设。 “三位要吃点儿什么？”小二的端着茶水上来，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凌霄点头致谢，对那小二道：“我们第一次来，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菜，给推荐一下吧！” 听到凌霄让推荐招牌菜，小二明显的愣了一下。 难道是他看走了眼？这三个虽然穿着普通，却是个有钱的主儿？他应该不会看走眼吧！不过这位有些胖的姑娘，谈吐和举止倒是不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咱们这儿的招牌菜有清炖野兔肉，和野鸡炖竹笋。”他们悦来酒楼的招牌菜，自然不只这些。但是那些山珍海味，他推荐了，他们也不会点，因为那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所以他便推荐了价格相对便宜的招牌菜！ “哦……”他们的这两个招牌菜，正好是他们所卖的东西。 “那便一样的来一份儿吧！再来三碗米饭。”凌霄说着，比出了三根手指。 “好！”那小二说完，转身正要走。 林春生抓住那小二的袖子道：“小哥，敢问这两个菜要多少钱？”他得知道价钱，有个心理准备，看看自己身上的铜板够不够付账。 那小二看了林春生一眼道：“不多，五钱银子而已。” “五……”林春生话还没说完，那小二便走了，去了后厨。 林春生和林夏生变了脸色，他们今日卖野味儿，不过才卖了两三百个钱。这五钱银子便是五百文啊！他们特定是付不起的。若是等会儿他们付不起饭钱，被人扭送到官府丢人不说，还要挨板子的。 “小妹你想吃兔子肉，想吃野鸡肉，咱们自己回去做便是，何苦到这酒楼来费钱？”林春生觉得她家小妹今天有些任性过头了。说好了，是来卖猎物的，如今却成了吃饭，而且还点了人家的招牌菜。 林夏生也十分焦虑的道：“是啊！小妹咱们走吧！这儿吃饭太贵了咱们……” “淡定。”凌霄伸出了手，示意两位兄长不要慌：“你们放心，咱们不会付不起饭钱的。” 就算到时候卖不出去东西，她和他们身上的钱凑一凑，也能凑出五百文来的。 “当真？”林春生还是有些担心。 “嗯嗯。”凌霄十分用力的点了点头。 悦来酒楼的二楼，云旗坐在二楼的雅间儿内，打开窗户看着一楼大堂。这洛水镇还真是小，这么快他便又看到那个有意思的胖女人了。与她坐在一起的两个男子，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她的兄弟。看那两个男人的打扮，和那筐子里的野鸡野兔，便知道二人是个猎户。他们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他这酒楼里的饭菜他们怕是消费不起吧！ “小庄。”云旗唤正在泡茶的小庄上前来。 “少爷。”小庄放下手中的活儿，忙快步走上前来。 “你去问问，下面那一桌客人点了什么菜？”云旗指着大堂里最角落的一桌。 小庄定眼一瞧，心中暗道“这不是帮忙追回玉佩的胖大姐吗？” “好的。”他没有多问，下了楼，直接从后院儿绕到了厨房，问了跑堂的小二，然后上了楼。 “少爷，她们点了清炖兔和野鸡炖竹笋。”小庄如实禀报。 云旗转了转手中的折扇笑着道：“有点儿意思。”他们的筐子里明明有野鸡又有野兔，却来他的酒楼吃野鸡吃兔肉，这个胖女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小庄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想了想出声道：“少爷方才那大姐也帮了咱们的忙，你看着餐饭，咱们能不能不收她们的钱，算是请他们吃了，还了方才的恩。” 依他看，那胖大姐并不像是能在悦来酒楼消费得起的人。就算能付出饭钱，到时候怕也是要将荷包给掏空了。而且她方才出手相助，他们请她吃一顿，也是理所应当。 “好啊！你等会儿去跟掌柜的说吧！”他云旗也不想欠人的，今日请她吃一顿，便算还了。 第015章借厨房，大展身手 第015章借厨房，大展身手 等着上菜的空档，凌霄仔细的打量着酒楼，觉得着酒楼内的摆设和装饰，都比她们方才去过的酒楼要精致高端得多。主要是，这小二哥态度十分好，完全没有因为她们的穿着而怠慢她们。 见凌霄四处张望，酒楼之中不少的食客，都投来许多鄙夷和不友善的目光，而凌霄选择将那些目光自动过滤。她没有办法，阻止别人对她投来那样的目光，只有不去在意，省的让自己不痛快。而林春生和林夏生却在这样的目光之中抬不起头，虽然他们吃饭也是会给钱的，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们总会感到有些自卑。 大约一刻半钟后，小二端着盘子来上菜了。上等的青花白瓷盆，装着清炖兔和野鸡炖竹笋，看着十分精致。 小二把三碗米饭，分别放在三人面前，说了声：“客官你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两道菜，凌霄点着头道了谢。 林春生兄弟俩看着两道菜不敢动筷子，这可是五钱银子啊！若是爹知道他们吃一餐饭，花了五钱银子，一定会抽他们一顿的。不过，好在这顿是跟小妹一起吃的，就算爹知道了，也不会抽他们。谁让，他家小妹是爹的掌中宝心头肉呢！去年小妹看上了一对儿镀银的簪子，爹两个月攒了一两银子，硬是给小妹买了回来。只要摊上小妹，再败家的事情，都不算败家了。 见两个兄长都不动筷子，凌霄捏起筷子，给二人一人夹了一只鸡腿儿道：“既然都来了，就好好享受一下，尝尝这大酒楼的味道吧！” 来都来了，若是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可惜。 林春生和林夏生对视了一眼，觉得自家小妹说得没错。这银子都要花出去了，自然应该痛痛快快吃一场，尝尝这大酒楼的滋味儿才对得起自己要付出去的银子。 两人夹起碗中的鸡腿儿便吃了起来，这一吃，发现这滋味儿当真是不错。比他们老娘炖的鸡肉，不知道好吃了多少倍，用料足，又香又好吃。 凌霄吃着一块儿鸡肉，倒也没觉得这鸡肉有多惊艳。而且并不怎么入味儿，这肉吃着也有些柴。尝了鸡肉之后，凌霄又尝了尝兔肉，这兔肉倒是比鸡肉好吃多了，但是这味道也没有让她惊艳，只觉得十分平淡。 尝了一块儿鸡肉，和一块儿兔肉，凌霄便放下了筷子，面露失望之色。 见她放了筷子，林春生便停下了啃鸡腿儿的动作，看着她询问道：“小妹你咋不吃了？” 凌霄瘪了瘪嘴，故意提高了音量道：“这味道太一般了，让人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这大酒楼里做的菜都会很好吃来的。” 柜台里的掌柜，还有跑堂的小二听到凌霄的话，都转头看了过来。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们酒楼里的菜味道一般，让人失望的呢！ 啃完一只鸡腿儿的林夏生用手抹了抹嘴角的油道：“不会啊！我觉得这味道挺好的啊！” 凌霄笑了笑道：“二哥，但凡是能入口的，吃到你嘴里都挺好的。” 林夏生歪着头想了想，憨厚的笑着道：“呵呵……好像是这样。”他对吃的要求不高，只要能下得了口，那便都挺好的。 酒楼里的客人，听到兄妹三人的对话，不少人都露出了嘲讽之色。不过一个山野村姑，竟然说这悦来酒楼的招牌菜味道一般，她还真是敢说。 “这位客官，请问这菜何处让你失望了？”小二走过来，有些不高兴的出声询问。她们进来吃饭，他没有丝毫怠慢，更没有瞧不起她们，没想到她竟然说他们酒楼的招牌菜味道一般，让人失望。这洛水镇谁不知道，他们悦来酒楼的菜味道是最好的。谁吃了不说上一声好，今日竟然她说了不好，那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凌霄右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那有些不高兴的小二如实说道：“野鸡肉有些柴，而且肉里面还没有入味儿。这兔子味道太过平淡，吃起来没什么滋味儿。” “我们家的大厨，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未有人这样说过。”小二没有想到，她还真说出了这菜何处不好。 “正常，每个人的口味不同，没有人这样说过，是因为他们觉得合他们的口味而已，只是这两道菜做成这样，恰好不合我的口味而已。”她口味偏重，这样清清淡淡的东西，实在是不合她的口味。 “既然这两个菜，不合你的口味，那你看看要不要再点个别的？”小二看着她问道。既然这两个菜，不合她的口味，那便点个别的菜吃，不就好了。 还点？林春生刚夹起的鸡肉，因为手一抖又落回了碗里。 凌霄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再点怕依旧是不合我口味。不如，小二哥把你们厨房借我用用，我这儿也有肉和调料，让我自己做个菜吃，省的饿了肚子，下午没力气回家。” 借厨房做菜，是凌霄的主要目的。而此举，是能不能把野味儿卖到这悦来酒楼的关键。对于野兔和野鸡，她有好几种做的比桌上这两道好吃的做法。 坐在二楼的云旗，听到凌霄的话，哑然失笑。招手，让小庄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便让他下了楼。说他酒楼的菜味道一般，他倒想看看她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小庄下了楼，绕到柜台，跟掌柜的耳语了一番便走了。 小二十分为难的看着凌霄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他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要借厨房自己做菜的客人。 “那麻烦小二哥，去跟能做的了主的人说说呗！”凌霄说着，还给了小二哥一个感激的微笑。 “来福。”站在柜台里的掌柜的，唤了小二一声。 那叫来福的小二，便忙朝柜台处走去。 那小二一走，林春生便难得的板着脸，对凌霄道：“小妹，莫要胡闹，你那里会做什么菜？” 他家小妹虽然是农家女，但是从小却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不会做什么菜。 凌霄眉毛一挑道：“以前在家中不会，还不兴我嫁人之后学会了吗？” “这倒不是，只是……”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家小妹会去学做菜而已。不过，他家小妹若真学会了做菜，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算了，你若真学会了做菜，也是好事儿，爹娘知道定会十分欣慰。”毕竟，小妹出嫁之后，他娘便一直后悔，没有好好教她厨艺和女红。 “王掌柜的，有何吩咐？”来福走到柜台处问道。 王掌柜看了一眼凌霄所在的位置，道：“哪位客人要借厨房，便借给她用吧！” “诶？”来福十分震惊，这厨房是酒楼最重要的地方。掌柜的竟然就这样借给不认识的客人用，不怕她会偷学他们酒楼的菜吗？ “是东家吩咐的。” 东家？那一桌客人难道还认识他们东家？既然是东家吩咐的，来福不敢耽搁，忙走到三人桌边道：“客官要借用厨房，我们东家已经应允了，请随我来。” 凌霄以为这东家便是掌柜的，所以便并未多想。让大哥抓了一只兔子，和一直死野鸡跟着去厨房帮忙。他们都去厨房，林夏生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三人跟着来福进了厨房，这悦来酒楼的厨房，足有大堂的一半大，林春生兄弟两惊了一把！他们还是第一次看着这么大的厨房。 厨房里的三个大灶台上，三个穿着灰色短衫，围着围裙，包着头发的厨子正在热火朝天的炒着菜。四五个切菜的小工，站在案板后飞快的切着菜。厨房后门儿的院子里，还有两个利索的婆子，蹲在井边洗着菜。 见来福带着三个人进了厨房，体态微胖，挺着肚子的大厨朱由，不由的黑了脸。 “干啥呢？”朱由十分不悦的盯着凌霄三人。这厨房是什么地方？哪能往里带生人。 来福走过去，小声的说明了来意，并说是东家吩咐的。 听那来福说后，朱由转过头继续炒菜，高喊了一声：“都盯着些。”既然是东家吩咐的，他自然不能撵人出去，只能让人盯着他们些。 “好！” 凌霄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让厨房里的人都盯着她们些，别让她们偷学了他们的厨艺。 厨房的角落里，有一个空灶台无人使用，来福便让凌霄使用那个灶台。凌霄让大哥杀兔子，二哥杀鸡，而她则是准备配料。因为配料不足，在来福的应允之下，她们也在厨房借了一些，还顺便借了一些木炭。 兔子杀好之后，凌霄清洗干净，用竹签在兔子身上扎了许多小洞。随即，放入葱姜，八角、香叶和盐腌制，并且按摩了许久，使其充分入味儿放置一旁。把处理好的鸡，切成小块儿，放入盐和薯粉抓匀腌制放置一旁。 然后，她便让大哥和二哥在厨房后门儿的院子里，生起了炭火。用柴火支起了两个架子，把腌制好的兔子，用树枝穿了起来，上面抹上了油，放在炭火上的架子上烤。并且，让她大哥边烤，便转动兔子，这样烤出来的兔子才会受热均匀，外酥内嫩。 朱大厨见他们烤兔子吃，不由嗤笑了一声，这烤兔子不过是山野吃法而已，登不得大雅之堂。 厨房里的人盯着凌霄她们，只是防着她们偷师，所以并没有留意她们用了什么配料，如何处理的兔子和鸡。 凌霄让二哥烧火，倒了半罐儿素油在烧热的锅中。这素油，是凌霄自己买的，所以看得林夏生一阵心疼。油烧热，凌霄便把鸡肉倒进了油锅之中炸，一时间满屋生香。鸡肉炸过一遍之后，凌霄将其捞起，接着又倒进油锅炸了第二遍，直至鸡肉全部都变成了好看金黄色，才捞了出来。 第016章卖方子，与酒楼合作 第016章卖方子，与酒楼合作 鸡肉炸好之后，凌霄又用酱油和蜂蜜调了个料汁儿，倒了半碗素油，端到院中，让自家大哥，边烤边往兔子上一层一层的刷料汁和素油。以前爷爷在山上采药草，偶尔也会抓到兔子。每一次，爷爷都会像用蜂蜜烤了给她吃，那滋味让她在外求学时，一直十分想念。 林春生按着自家小妹的嘱咐，刷着料汁和素油，这才刷了一遍，这香味儿便出来了，十分诱人，引得在井边洗菜的两个婆子一直朝他这儿看。 厨房里切菜的小工，也都闻到了那香味儿，忍不住伸长脖子往外瞧。 而凌霄这儿，开始准备炒鸡肉。本来她是想做辣子鸡，可是这个时代没有辣椒，所以也只能做个小炒鸡了。虽然她也想过用茱萸代替，但是这茱萸虽然有辣味儿，若是炒菜的话却会有苦味儿，所以她便放弃了。 锅中的油已经烧热，凌霄先放了葱姜蒜下锅爆香，接着便倒如鸡在锅中，加大火翻炒。再依次，放入些许调料，因为鸡肉是腌制过的，所以调料不宜放太多。片刻之后，鸡肉出锅装盘。小炒鸡做好之后，凌霄去了厨房外，只见烤兔已经基本上烤好了。因为加了蜂蜜和酱油的原因，兔子整个成赤色，表皮已经微焦了，还有一层亮亮的油脂，看起来十分肥美诱人。 凌霄又把兔子转着烤了一圈儿，这才把兔子拿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人，看到凌霄手中的兔子，都面露震惊之色，兔子竟然能烤出这种颜色？这兔子的色泽不但看起来十分诱人，香味也是十分勾人，焦香之中还带这些微甜。 凌霄把兔子放在干净的案板之上，跺成了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端着烤兔和小炒鸡就要出厨房。 见他们要出去了，朱由虽然很想尝一尝这烤兔子，但是他却拉不下脸。于是，便给一个切菜的小工使了个眼色。 那小工会意，走到凌霄跟前，笑着道：“姑娘，你这兔子烤的真好，可否让我尝一块儿。” “可以啊！”凌霄十分大方的同意了。 那小工拿了个筷子和小碗儿，夹了两块兔子肉在碗里道了谢。凌霄见他只夹了兔肉，便也叫他夹了两块鸡肉尝尝。 因为方才烤兔子的时候，这酒楼里的食客便闻到了香味，都问小二是什么菜这么香？小二说是客人借了厨房，自己做的菜发出的香味儿！所以当凌霄他们端着菜走出来时，食客都纷纷看了过来，看到那色泽诱人的烤兔，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在众人的注视下，凌霄同两个哥哥回了方才坐的位置，继续吃饭。 林春生和林夏生看着烤兔儿和小炒鸡，也是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因为实在是太香了。看着这两道菜，他们已经对桌上的清炖兔儿和野鸡炖竹笋失去了兴趣。 “吃吧！”凌霄说了一声，夹起一只兔腿便吃了起来。因为外皮焦香酥脆，所以当她咬下去的时候，发出了轻微的“咔嚓”声。虽然兔子的腌制时间并不长，但是却已经足够入味儿了，外酥内嫩十分美味。 林春生吃了一块儿兔子肉，这嘴里的肉还没咽下，便忍不住说：“好吃。” 虽然在山里打猎时，他们也经常烤兔子肉吃，但是那滋味儿却跟如今的没法比。他方才还觉得清炖兔儿好吃，可是如今，却觉得那清炖兔好没滋味儿。 “大哥，你尝尝这鸡肉。”林夏生吃了一块儿鸡肉，瞬间便爱上了这味道。鸡肉外皮酥脆，里面却十分鲜嫩，而且还十分入味儿，越嚼越香。 林春生咽下兔肉，夹了一块儿鸡肉入口，随即便点着头冲自家小妹竖起了大拇指。 “小妹你的厨艺，真是好极，大哥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这话没有夸张的意思，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菜。 来福站在柜台旁，看到林家兄弟吃烤兔和鸡肉的样子，不由的咽了咽口水，有那么好吃吗？不过，这味道明显比朱大厨他们做的炖兔子和炖鸡香多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东家身边的小庄，正在楼上朝他招手，示意他上去，于是他便上了楼。 来福刚上楼，厨房里的小工，便也把王掌柜的叫到了后厨。 “小庄哥有什么吩咐？” 小庄指着楼下的凌霄道：“少爷想尝尝那位胖大姐做的菜，你去要些来。” “好，小的这就去。”来福点着头转身下了楼。 “客官，你做的这菜，可否让我尝尝？”来福端着碗，拿着双筷子，站在凌霄旁边。 凌霄看了他一眼，十分大方的道：“请便！” 她知道，这要尝菜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毕竟，她可看到，掌柜的去了后厨。很显然，是厨房的人尝了她的菜，便把掌柜的叫到后面与他说了。那掌柜的想尝尝，所以便遣了这小二哥来。 “多谢。”来福十分不客气的，夹了一只跺了一半的兔子腿儿，和几块儿鸡腿儿上的肉，然后端着上了楼。 见他上楼，凌霄不由有些纳闷儿！这掌柜的明明是去了后厨，什么时候又去楼上了？ 厨房内，朱由神色激动的对王掌柜道：“掌柜的这烤兔子和炒鸡肉的方子咱们一定要买下来啊！”他方才尝了那烤兔儿，和炒鸡肉，那是他从未吃过的滋味儿。若是有了这两道菜的方子，他们酒楼的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楼。 王掌柜的虽然没尝过，但是看朱由这激动的神色便知道，那位胖女子做的兔子和鸡味道十分好。 “这事儿我去跟东家说，正好东家今日也在。”他们既然是开酒楼的，那便自然是不能错过每一道好菜的方子。 于是，王掌柜直接从厨房的后院儿上了二楼。 到了东家所在的雅间儿，王掌柜抬手敲了门。 “进来。”屋内传来熟悉的声音，王掌柜推门而入。只见自家东家，正端着碗，啃着一只兔子腿儿。而那兔子腿儿从那儿来了的，他已经了然于心。看来，东家一直关注着楼下那一桌呢！ “东家，这烤兔子和鸡肉的味道如何？”王掌柜垂首立在云旗面前，出声询问。 云旗将肉吃完，放下碗，优雅的用小庄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道：“极好。” 这味道是他从不曾吃过的，充分体现了野味肉质的鲜美！ “朱大厨的意思是，让把这两道菜的方子买下来。”王掌柜说明了来意。 云旗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伸出了四根手指道：“两道菜方子，四十两，若是她还有其他条件，也一并答应。” 通过那胖女人的一番举动，他也大致猜到了她的用意。 “好的！”王掌柜退了出去，然后直接下了楼。 凌霄的烤兔和野鸡肉都吃完了，却还没人来找她说话，她不由的有些心急了。难道，她做的这两道菜没有引起他们的兴趣吗？就在这时，原本站在柜台内的王掌柜走了出来，对着凌霄道：“这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春生两兄弟有些奇怪的看着王掌柜，不明白他为何要找他们家小妹说话。 “好！”凌霄起身，垂首对两位兄长道：“哥哥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于是凌霄跟着王掌柜去了，位于一楼的一个雅间儿内。王掌柜也不拐外抹角，直接说明了想要买烤兔和小炒鸡的方子，并且说明了价格。见王掌柜这般直爽，凌霄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要买方子可以，但是日后悦来酒楼的野味全部由林家提供。王掌柜没有拒绝，二人签了文书，凌霄也口述了烤兔和小炒鸡的做法，并由王掌柜写了下来。半刻钟之后，二人便面带微笑的从雅间儿内走了出来。 见她出来了，林春生兄弟二人便站了起来，待她走进便问道：“小妹，这掌柜的找你去谈什么了？” 凌霄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之情道：“掌柜的要买咱们家的野味儿，日后家里打了猎物，直接送到酒楼来，并且按市价给。” “当真？”林春生和林夏生有些不敢相信。 王掌柜笑着道：“自然是当真的，还请二位，把你们今日带来的野味儿都送到厨房去。” “好、好……”二人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妹是如何把猎物卖给了悦来酒楼，让酒楼与他们长期合作？但还是十分高兴的把担子里的野味儿送进了厨房。 二人从厨房出来，王掌柜的已经算好了账，把银钱都给了凌霄。因为想起和冯氏的约定，凌霄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与两个哥哥一同离开了酒楼。 三人离开时，王掌柜的一直送大门口，让不少食客都大跌了眼睛。就算是这镇上的大人物，也没受过王掌柜这待遇啊！ 出了酒楼，凌霄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给两个哥哥分钱。 “这是今日买野味儿的钱，总共是六百文。”凌霄把已经串好的六百文铜钱，递给了自家兄长。 林春生还是第一次，一次性便卖了这么多钱。他接过沉甸甸的铜钱，也不数，解了绳子抓了一把，递给凌霄。 “小妹，今日这些钱都是你卖的，这些是你应得的。”若不是小妹，他们压根就卖不了这么多钱，悦来酒楼也不可能和他们长期合作。所以这钱，理应给她一份儿。 凌霄有些感动，也不伸手去接。而是从怀里掏出了四个十两重的银锭子来。 “小、小妹，你那里来的这么多银子？”林夏生看着自家小妹手中的四个银锭子，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呢！ “王掌柜买了我那两道菜的方子，一道二十两，一共四十两。”凌霄说着，拿了十两递给自家大哥道：“见者有份儿。” 两道菜的方子便卖了这么多钱，林春生和林夏生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但是对于她递过来的银子，都摇头拒绝。 “你已经成家了，我们做哥哥的那里能要你的银子，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他家小妹已经成家了，那么她赚的钱便是属于婆家的，他们自然是不能要。 第017章发现，卫谚心悦之人 第017章发现，卫谚心悦之人 “好，这银子我不给你们。大哥你帮我把银子转交给娘，算是我是孝敬爹娘的。爹娘生我养我那般辛苦，如今我赚了银子，孝敬他们总是应该的吧！” 要说，林初柳这几个哥哥可真是实打实的对她好啊！赚了银子给她分不说，她赚了银子分给他们，他们还不要。 这回，林春生和林夏生没话说了，她孝敬爹娘自然是应当的，于是便伸手接过了银子。分完银子后，三人便分开了。林春生两兄弟，挑着空担子回了家，而凌霄则背着背篓去找卫谚。 在去找卫谚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家肉铺，便买了十斤板油、五斤大骨和五斤瘦肉，还有两斤五花肉。难得来一次镇上，而且她现在也算是一个有钱人，自然是要多买些东西回去。现在天气还不热，这肉吊在井里，也能放上几天。 买完肉，路过布庄，凌霄想起自己已经在慢慢瘦了，再过些时日这衣裳便穿不了了，于是便进了布庄。她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两匹棉布，一匹浅绿色的，一匹浅蓝色的。 她想起婆婆冯氏，衣服上尽是补丁，而那卫谚也是两套衣裳换着穿，虽然衣服上没有补丁，但是那袖口和领口都已经磨得不成样子了。于是，便多买了一些布，让她们也做几身衣裳。 凌霄背着五六十斤重的背篓，到了卫谚摆摊儿的东大街。 老远，她便看到书斋旁边摆摊儿的卫谚，他穿着一身单薄的青色长衫，坐在一张一米长的书桌之后。书桌上摆着笔墨纸砚等物，在他的身后，有一个用竹子做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几幅字画。 平时他的书桌和挂字画的架子，便寄放在书斋里。因为卫谚经常帮书斋的老板抄书，那书斋老板也十分欣赏他的才华，所以便让他在书斋旁边摆摊儿寄放东西。 她瞧了瞧，发现冯氏并没有在卫谚哪儿。正当她要走过去，却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对襟襦裙，梳着双刀鬓，头戴金钗步摇，面容娇美的女子，领着一个丫鬟走到了卫谚的摊儿前。她想是卫谚的生意来了，便未上前，站在五米开外的馄饨摊儿前等着，打算等人走了再过去。 那女子一到，卫谚便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与那女子说话。因为隔得有些远，所以凌霄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是看得出来，卫谚他很高兴，因为他与那女子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那女子和丫鬟看了卫谚的画，最后挑了一幅给收了起来。那丫鬟给银子，卫谚并没有伸手接，摇着头似乎是在说不收钱。最后，那女子与丫鬟一同笑着离去。她离开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一直视力就比较好的凌霄，看到了那女子眼中的爱慕和不舍。而卫谚也一直目送她离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再也看不见。而他目送那女子离开的眼神之中，与那女子一样，带着几分不舍和几分倾慕。 凌霄心里咯噔了一下，显然那女子和卫谚是互相爱慕的。而且二人看起来十分相熟，很显然是认识许久的。难道卫谚在娶林初柳之前，便与那女子认识，并且彼此爱慕。若是如此，那林初柳岂不是成了破坏者，成为了她们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阻碍？ 凌霄的心里有些怪怪的。她不是林初柳，所以并不喜欢卫谚。既然知道卫谚有了喜欢的人，她自然不能再这么耽误着他。看来，她是时候离开卫家了。想起要离开卫家，她这心里又生出几分不舍来，毕竟她婆婆冯氏还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要离开，自然会有些舍不得她。 卫谚目送完那女子，便坐到了书桌之后，凌霄背着背篓走了过去。 见背着背篓的凌霄朝这边走过来，卫谚便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一起读书的同窗，和县学里的学子，眉头便微微松了一些。因为娶了这林初柳，他不知道被曾经的同窗，和县学里的学子嘲笑了多少回。不过因为娶了林初柳，家中越发窘困，他不得不想法赚钱，所以他已经许久未去县学读书了。不过那县学去不去也无所谓，该学的他都已经学会了，在家中温书也一样。 “婆婆她还未来吗？”凌霄走上前，把背篓卸了下来放在地上。 “等了你许久不来，便和陈婶子她们去吃饭了。”卫谚说着，看了一眼凌霄的背篓。只见那背篓里，放着两匹布，下面放了什么他也看不见，但是却隐约闻到了肉味儿。光这两匹布最少便要一两银子，她那一背篓药草，能卖那么多银子？ “我遇到了我大哥和二哥，便耽搁了一会儿，对了你怎么不去吃饭？”现在都快过饭点儿了，他不饿吗？ 原来是遇见她大哥和二哥了，看来，这布匹定是她问她大哥和二哥要银钱买的了，毕竟她也不是头一回这样做了。 “我去吃饭，谁看摊儿？”卫谚没好气的说道。 凌霄翻了翻白眼，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他就不能好好的跟她说话吗？方才对着那女子，分明还笑的那般的如沐春风。和离，必须和离。她得赶紧离了他，不受这窝囊气。 “我帮你看着，你去吃饭吧！” “不用！”卫谚直接拒绝，他才不想着粗鄙的恶妇，脏了他的东西。方才见了林小姐，他的心里便愈发的怨恨这恶妇。若是不因为她，他现在说不定已经中了举人，娶了林小姐为妻。他知道这林小姐心悦他，当然他也爱慕她。但是，他自知家境贫寒配不上她，便想着参加了乡试之后，中了举人才向她表明心意。向县令大人提亲，可是这一切都被这恶妇毁了。他怎能不怨？怎能不恨？ “哼！不用就不用！”凌霄也懒得用热脸再去贴他的冷屁股，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等着冯氏。 在周围摆摊儿的人，都是见过林初柳的。因为她闹过几次，他们也知道她和卫谚是什么关系。所以，都时不时的朝这边看两眼，然后再暗自摇摇头，替卫谚可惜。这卫秀才好歹也算是洛水镇的青年才俊，娶了这么个又丑又肥又恶的媳妇儿，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凌霄没等一会儿，便看到婆婆冯氏和陈氏母女，朝这边走了过来。 “儿媳妇儿你去哪儿了？我等了许久不见你，便去吃饭了，你可吃饭了？”冯氏拿着一个油纸包走了过来。 凌霄答道：“在街上有遇到了我大哥和二哥，已经吃过饭了。” 知道她吃过饭了，冯氏便把油纸包递给了卫谚，那是她给他带的午饭。油纸包里是两个馒头，卫谚接过油纸包，便直接吃了起来，因为他也饿了。 “哟！卫谚媳妇儿，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啊？”陈氏看到了凌霄的背篓，看到里面的东西，便叫了出来。 “嗯”凌霄点了点头。 看到那两匹布，陈荷花有些眼热。这农家的女儿，穿的衣裳一般都是灰色或者褐色的粗布，因为耐脏。可是，凌霄这两匹布却是浅绿色和浅蓝色的细棉布，不但好看，穿着也十分舒服。但凡是女儿家，那个不喜欢颜色好看衣裙。 陈氏也没经凌霄同意，便直接拿起两匹布，查看布下的东西。当她看到用油纸包着的猪油、猪肉和其他东西时，又发出了惊呼。 “哎哟，这么多肉，这么多油？卫谚媳妇儿你哪儿来那么多银钱买这些啊？”一次性便买这么多肉，这林初柳实在是太好吃了。 冯氏蹙眉道：“莫不是，又让你哥哥们破费了？” “并未，这东西都是我自己花银子买的，并未让哥哥们破费。”她不但没有让哥哥们破费，还给了他们银子呢！她知道冯氏为何会认为这些东西是她两个哥哥买的，因为原主经常会向娘家要银钱。在街上遇到了，也会让爹娘和哥哥给她买东西。 “你自己花银子买的？”陈荷花有些不信：“光这些东西，少说也得一两多银子，你那些药材能卖这么多？”若是那些药草，便能卖一两多银子，那么那些认识药草的人，早就成了富人了。一两银子，可够他们家一家四口用上半年呢！ 凌霄不打算把自己卖菜方子赚了四十两银子的事，告诉其他人，便道：“因为采到了几株比较好的药草，药房价钱给的高，便卖了这么多一两多银子。” “啧啧……赚了这么多银子，一下便花了，卫谚媳妇儿当真是舍得啊！”陈氏话中暗指，凌霄不会过日子，有多少花多少。 她放下手中的布匹，心想，这林初柳真是好运气，采个药草都能卖这么多银子。 凌霄知道陈氏是在说她不会过日子，耸了耸肩膀道：“赚了银子，本来就是用来花的。” 赚了银子不花，放在那儿它又不会生儿子。 虽然冯氏也觉得凌霄不该把银子就这么花了，但是那银子是凌霄赚的，怎么花？都是她的事，所以便并未说什么。 卫谚还要摆到下午才走，于是，凌霄她们便先回去了。因为背篓重所以凌霄便提议坐牛车回去，但是陈氏说费钱不愿意坐。于是，凌霄便拉着婆婆坐上了牛车付了车钱。在陈氏母女的注视下，坐着牛车走了。这坐牛车就是快，原本要走一个时辰的路，坐着牛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坐在村口榕树下闲聊的村民，见凌霄和冯氏坐着牛车回来都惊了一把！ 第018章归家，吓唬贪婪之人 第018章归家，吓唬贪婪之人 卫家穷的叮当响，无银村谁人不知？这冯氏以前去镇上，连个两文钱的馄饨都舍不得吃。今日，她又怎么舍得坐牛车回来？ 因为这驾牛车的人并不是无银村的，所以，便在村口放了二人下车。 凌霄率先跳下了车，冯氏把背篓挪到车板边缘，凌霄便又把背篓背在了背上。眼尖的村妇，一下便看到了背篓里的两匹布。 冯氏下了牛车之后，车夫便驾着牛车走了，因为那牛车上还有别村的人。二人背着背篓进了村，那原本在榕树下闲聊的妇人们，便朝二人走了过来。 “哟哟……卫谚她娘，你今日是发了什么横财，竟然买了这么多的布回来？”王老太佝偻着背，看着凌霄背篓里的两匹细棉布直咂舌。伸出黑黑的手，摸了摸那浅蓝色的布，瞬间那布上便出现了五个黑黑的指印。 凌霄见王老太用那么脏的手摸了布，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实在是十分不喜，这些人不经主人同意，便直接上手的习惯。 “哎哟！我好想闻到肉味儿了？卫谚她娘你莫不是还买肉了？” 一个村妇，伸手掂掂凌霄背着的背篓，惊呼道：“天！这么沉，卫谚她娘你这是买了多少东西啊！” 这卫家那么穷，今日不但坐了牛车回来，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她们是哪里来的银钱啊？ 这个时代的村妇就是如此，但凡见别人家买了点好东西，便会追问到底。想知道，人家是如何赚的钱。 众人围着凌霄和冯氏，二人也没法走。冯氏知道她若是不告诉她们，买这些东西的银钱是哪里来的？她们是不会让开的。就像，以前她每次去镇上卖绣品，她们追着问她卖了多少钱一样。她不说，她们便一直拉着她问个不停。 “谚儿媳妇儿，这些日子上山采了些药草，今日去镇上卖了些银子，便采买了些家中所需的东西回来。”冯氏如实说道。 众人震惊的看着凌霄，原来这些日子，她往山上跑不是去找野菜，而是去采药草去了。她们没想到这药草竟然这般值钱，那懒肥猪不过采了几天，便换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哟！没看出来，这卫谚媳妇儿这么能干，还能采药草换钱呐！”都说这懒肥猪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没想到还能认识药草。 同村的张氏，用一副商量的语气，看着冯氏道：“卫谚她娘，你看你有这么多布，我最近正好想给我家俊儿做件衣裳，你能不能给七八尺布给我啊！” 这张氏与冯氏同岁，生了两个儿子。她口中的俊儿，正是她那十二岁的二儿子陈俊。她能直接开口让冯氏给布给她，无非便是因为她知道，冯氏性子软糯，不善于拒绝别人。 给？凌霄侧目看着那脸色有些蜡黄的张氏。不说借，也不说买，直接让人给，她这脸皮的厚度真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七八尺布，可是值八九十文钱，哪里能说给就给，更何况这布还是她儿媳妇儿买的。这张氏曾经在她家揭不开锅的时候，借给了她半斤玉米面儿，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求助的看向了凌霄。 接收到婆婆求助的眼神，凌霄正要开口，便又听到那张氏道：“不过七八尺布而已，你不会舍不得吧？” 凌霄直想回她一句，‘白给别人七八尺布，你舍得啊！’却又听到其他人说：“我家孙子也该做衣裳了，卫谚他娘，我不要多了，给了两尺布变成。” “也给我两尺吧！” 王老太也道：“你们买的肉也借我一斤，我改明买了还你。” 虽然这王老太嘴上说着会还，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也不过就这么一说，并不会还的。不过她说借，比较让人更难以拒绝而已，又显得她不是那么不要脸，白要别人的东西。 凌霄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群不要脸的，难道她的东西就是大风刮来的吗？她们这个也要那个也要。 “要布是吧？”凌霄微眯着眼睛看着众人。 “嗯……”张氏等人点了点头。 “你们若是不怕，穿了用这布做的衣裳，烂了身上的皮，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们。”她一脸阴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村里的人不是都在传，说她会咒人的妖法吗？她正好用这个来吓吓他们。虽然她看不清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但是看王老太她们，往后退了一步的举动，和那微微有些害怕的神色，便知道，她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挺瘆人的。 听到她这么说，又见她露出那么诡异的笑。张氏她们忽然想起，她会咒人的妖法，认为她是在吓咒了，便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我还是不要了，改名让孩子他爹去镇上买吧！”张氏不敢要布了，若是这懒肥猪下了咒，她家俊儿就遭殃了。 其他人也都摇头，示意自己不要了。 凌霄又看着王老太，露出诡异的笑道：“王阿婆你不是要肉吗？我借你一斤，你放心吃了绝对不会肠穿肚烂的。” 她越是说，吃了不会肠穿肚烂，王老太就越觉得吃了她的肉会肠穿肚烂。 “不用了，我明日让我儿子去镇上买便是。”虽然她年纪大，小鬼儿都近不得身。但是这懒肥猪毕竟是去地府走过一遭的人，说不准儿便能咒到她呢！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要了，那我便和我婆婆回家了。”凌霄说完，原本围着她们的人便让开了一条道，于是她便同冯氏一同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冯氏有些忧心的看了凌霄一眼道：“娘知道你那样说话，无非就是想吓吓她们，让她们不敢问咱们要东西。可是，你说你那样的话，又那副样子，她们怕是越发的要传你会咒人的妖术了。” 就儿媳妇儿方才那样子，她瞧了都觉得瘆得慌。 “无妨，我不在意。”凌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你不在意，我和谚儿在意啊！”冯氏在心里嘀咕着。村民若是都认为她会咒人的妖法，也会害怕她和谚儿啊！毕竟她们是一家人啊！ 两人回了家，冯氏才发现，凌霄不但买了肉，还买了五斤面粉，五斤细米，还有油盐酱醋蜂蜜等物呢！还好，她今日卖了绣品之后，只买了一点儿素油和粗盐，没有买太多东西。 凌霄决定了今天晚上，便与卫谚说和离的事情。于是，便想今日好好的吃一顿散伙饭，特地包了饺子。 再说这林春生和林夏生兄弟，因为揣了十两银子在怀里，便马不停蹄的回了家。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刘氏，见二人挑着空担子回来便高兴的笑了。挑这空担子回来，便意味着他们今日的猎物都卖完了。这些猎物卖完，少说也得有个六七百文钱，能存下些钱来，给儿子娶媳妇儿，她自然是高兴的。 “回来了，饭在锅里热着，我这就去给你们端。”刘氏擦了擦手，便要去给辛苦了的两个儿子端饭。 林春生放下担子道：“娘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啊！”刘氏的脸上闪过一丝不高兴，家里会留饭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却还在镇上吃了再回来，这不是浪费钱吗？ 林春生不见他爹和另外两个弟弟便问：“爹和三弟四弟呢？” 他们与悦来酒楼合作和小妹给了他们十两银子的事情，他必须要在全家人都在一起的时候才宣布。 刘氏用下巴指了指外面道：“在田里除草呢！” 他们卫家是猎户，所以在村中并无田地。但是，什么东西都要靠买，实在是太费银子。他们也认识到，没有田地是不行的。正好今年，村中的一户人家搬到了镇上去。留下两亩薄田，于是他们便以一年五百文的价格，租了他家的田地来种。 林春生看了林夏生一眼道：“你去叫爹和秋生冬生回来。” “嗯！”林夏生应了一声，便忙去田里找他爹和两个弟弟去了。 “好好的，为何要叫你爹和两个弟弟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刘氏面露担忧之色。 林春生走上前，看着他娘笑着道：“的确是出了事儿，不过是好事儿。” 好事儿？刘氏知道是好事儿了，便想让林春生告诉她到底是什么好事儿？可是他就是不说，非要等着他爹和两个弟弟回来之后再说。 没过会儿，林大风和三个儿子一起回来了。他一经院子，林春生便关了院门儿，让爹娘到屋里去说话。进了屋之后，他还把房屋的门儿也给关了，看的林大风他们莫名其妙。 一家六口，围着八仙桌坐着。林春生在爹娘和弟弟们的注视下，从怀里先是掏出了九百文钱。 “这是今日卖猎物的赚的钱。” “哇！这么多？”林秋生叫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家去镇上卖猎物卖了这么多钱回来呢！要知道以前，最多也不过卖过五百文而已。 “今日猎物都卖完了？”林大风看着大儿子问道。 林春生点了点头，有些兴奋的道：“不但今天卖完了，而且日后咱们的猎物，也都有人包下了。” “当真？”刘氏听到这个好消息有些不敢相信。 林夏生憨厚的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真的，而且还是悦来酒楼。人家说了，日后咱们猎了多少，便送多少过去。” “他爹，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刘氏高兴的看着丈夫林大风。有人包了她家的猎物，他们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去镇上叫卖，也不用担心猎物卖不出去了，这收入也就固定了。儿子娶媳妇儿的钱，也能攒出来了。 “嗯嗯！”林大风也十分高兴的点着头，他这辈子就想着能和酒楼搭上线儿，把猎物卖给酒楼，没想到今日让他儿子给实现了。 第019章喜事，林家大郎要说亲 第019章喜事，林家大郎要说亲 刘氏高兴的笑着，只觉得这前景是一片美好。与悦来酒楼合作，对她们家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喜事儿。 见爹娘弟弟们这么高兴，林春生也抑制不住的勾起了唇，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十两重的银锭子，放在了桌子的中间。 “银子？”林冬生惊得大声叫了出来，天哪！他没有看错吧！这真是银子！若不是爹娘都在，他真想拿起来咬咬看。 林大风和刘氏也惊着了，咽了咽口水，看着大儿问道：“这、这是哪儿来的？”他活了五十多岁了，虽然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但是却还真是没有摸过呢！ “这是小妹孝敬爹娘的。”林夏生如实说道。 “小妹？”林秋生和林冬生相视了一眼，二人眼中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们家小妹，不问家里要银子就不错了，那卫家那么穷，她哪里来这么多银子孝敬爹娘啊？ 虽然自家女儿，给了这么多银子孝敬他们，他们很高兴，但是林大风现在更在意的是，他那什么都不会的女儿，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刘氏看着大儿问：“春生啊！初柳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林春生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给自家爹娘和两个弟弟讲了一遍，向他们说明了这银子的来历。 “小妹怎么会做哪些菜的？”林冬生十分好奇。 两道菜便能买四十两银子，可想而知那菜是做得有多好吃，才能让人出这么多银子买菜方子，还因此与他们林家合作，包干他们家以后的所有猎物。要知道他家小妹，以前可是连烧火都不会的。如今，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而且还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做法，他自然是好奇的紧。 林夏生道：“嫁人之后学的呗！” “你们小妹嫁人之后懂事了，不但学会了做菜，还知道孝敬爹娘了，我和你爹白疼她。”刘氏十分欣慰。虽然她以前听了别人的话，一直认为这女儿要富养，但是却也觉得女儿家应该学女红学做饭。所以以前她也教过，只是那丫头死活不学还哭闹不停。孩子她爹一心疼，便说不让她学了。所以，当女儿嫁人之后，不招婆家待见，人人都说她懒什么都不会，她便十分后悔当初没有逼着她学。如今初柳能学会做菜，估摸着也是冯氏教的。冯氏看着便不是普通村妇，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只有她才会那些她们未曾听过的菜式。 因为林家的人从未在卫家留着吃过饭，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冯氏是厨渣，还以为了林初柳会做哪些菜都是冯氏教的。 林大风有些得意的道：“我林大风的女儿，自然是能干孝顺的。” 两道菜的方子，便能卖四十两银子，可不就是能干吗？而且放眼虎头村，那个出嫁的女儿，能拿出十两银子孝敬父母？也只有她林大风的女儿能。 刘氏把桌上的银锭子拿在手里，只觉得银锭子微微发烫。她看着已经二十四岁的大儿子道：“老大年纪不少了，该给他娶个媳妇儿了。” 村里像他这么大的男子，已经都抱上两个孩子了。以前家中没有银子，给不起聘礼，所以这老大的亲事便一直耽误到现在。可是现在，她们手上有十两银子，自然便应该赶紧把老大的亲事给定下来。 听他娘说要给他娶媳妇儿，林春生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小麦色的皮肤上浮上了一层粉红。 “娘，我、我不着急。” 刘氏知道他是在害羞，故意板着脸道：“你都二十四了，哪能不急。就算你不急，我和你爹还急着抱孙子呢！你若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便给娘先通个气儿。别到时候娘给你定好了，你又不喜欢。” 在给儿子娶媳妇这件事情上，刘氏还是以儿子的意见为主的。她认为，这人还是要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日子才能过的和睦舒心。 林春生只觉得脸热，抓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中是有喜欢的姑娘，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他娘说。 “我知道大哥看上谁了。”林秋生举起了手，对着他老娘道：“大哥看上了村头的菊香。”前天，大哥还帮那菊香挑粪呢！ “菊香？”刘氏想了想，点着头道：“菊香那丫头是个好的。” 菊香那丫头也已经十八了，模样俊不说，还十分孝顺能干。因为正议亲的时候死了爹，要守孝三年。那原本与她议亲的那一家人等不起，便直接退了亲。虽然菊香现在孝期已过，但是因为比退婚的事情，却一直无人再上门求娶。 而且因为死了爹，菊香家也十分贫苦，下面还有一个十岁的弟弟和五岁的妹妹，家里全靠菊香和她娘李氏撑着。若是她们林家给了七八两银子的聘礼，这门亲事应该是能说下来的。 “老大你不开腔，那便是默认你看上菊香了，娘这可就去找媒人说媒了？”刘氏做事儿是个雷厉风行的，既然决定要做什么事情了，那便会尽快办了。 林春生垂着头，一个八尺男儿，此时却如同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儿一样，小声的说了一句：“都听娘的。” 得了他这句话，刘氏便出了家门，去找村中的郑媒婆。 无银村。 凌霄和冯氏分工合作，冯氏擀面皮儿她包，很快便包好了一百多个饺子。冯氏想着凌霄卖药草能卖那么多银钱，也少不得是因为陈大夫的提点，便让她给陈大夫家送些饺子过去。这饺子是过年过节才吃的精细吃食，送去做谢礼是再合适不过的。 于是，凌霄便在干净的篮子上放上纱布，捡了三十来个饺子，给陈大夫家送去。 而冯氏思及邻居陈氏对自己的诸多帮助，如今自己有了好吃的，便也捡了二十个送了过去。 凌霄往陈大夫家走，远远的便看到陈家的烟囱正往外冒着青烟，他们家应该也是在做晚饭了。走到门口，发现这院门儿并没有关。虽然院门没关，但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还是抬手敲了敲门儿。 “谁啊？”院儿内传出陈安之温和的声音。 “我，林初柳。” 院子内，陈安之正坐在躺椅上，把断了的腿，放在了前面的凳子上，他身后是一株大碗粗的桂花树。听到是林初柳来了，便说了一声：“请进。” 凌霄一进院子，便见陈安之正坐在院子里，院子里并无其他人，想来是在灶间做饭。 看到提着篮子来的凌霄，陈安之愣了一下，她好像比上次见到时瘦了一些。 “你腿可好些了？”凌霄看着他放在凳子上的腿询问道。 陈安之道：“多亏了你每日的鱼汤，腿已经好了许多，再过十来天便可下地了。”因为每日半罐鱼汤的缘故，他这腿恢复得很快，再有十来天便能下地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依他看，他这腿一个半月便能恢复如初。 “谁来了？”在灶间做饭的林氏，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便擦着手走了出来。一见院子里站着的凌霄，便笑着道：“是卫谚媳妇儿来了啊！”因为凌霄每日帮着煮鱼汤还不收钱，林氏觉得这林初柳是真的变了，对她的态度便也好了许多。 “婶子，我今日去镇上卖了药草，买了肉包了饺子，给你们送了些过来。”凌霄说明来意。 “你们包了饺子，自己留着吃便是，还往我们这儿送什么呀？”这饺子可是精细吃食，她们就算是包了饺子，又能包多少？如今还往她家送，自己怕是都不够吃。 凌霄道：“我卖药草能多卖些钱，多亏了陈大夫的提点，送些饺子来表示感谢，自然是应该的。” 原本在烧火的高老太，也出了灶间，看着凌霄道：“既然赚了钱，就该好好存着才是。这饺子又费面粉，又费肉的，得花出去多少钱啊！” 这卫家本来就就穷，赚了点钱，便又吃了日后如何过日子？这个卫谚媳妇虽然有所改变了，但依旧是个不会过日子的。 凌霄没想到，自己来送个饺子竟然还能挨一顿教训。不过她也不生气，因为她知道这高老太教训她是为了她好，并没有恶意。 “奶奶来者是客，人家好心来送饺子，你怎么还教训起人来了？”陈安之见凌霄不说话，便忍不住开口帮她说话。因为他爹提点了她几句，她赚了银子，做了好的吃食，还不忘送过来，可见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可他奶奶反倒还教训起人家来了。 高老太瘪着嘴道：“我这是在教她怎么过日子。”这日子，可不就是得精打细算的过吗？ “奶奶教训的是。”凌霄点着头说道，一副受教了的模样。说完便发现自己叫错了，她应该叫她高阿婆才对，不该叫奶奶的。因为陈安之叫了奶奶，她便也顺口叫出来了。 听到凌霄叫高老太奶奶，高老太、林氏、陈安之都愣了一下。 凌霄觉得有些尴尬，朝林氏走过去，把篮子递给她道：“婶子还是先把篮子给我腾出来吧！我婆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这……”林氏有些犹豫的看向了自家婆婆。 高老太一转头进了灶间，道：“既然人家都送来了，也是一份心意，便收下吧！” “诶……”于是林氏腾了篮子，把空篮子给了凌霄。 “那我先回了。”凌霄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陈家。 陈安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想，她真的跟自己曾经看到，听到的那个林初柳越来越不像了，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 第020章捉弄，少年你不行 第020章捉弄，少年你不行 凌霄回来时，卫谚也已经回来了。不过，他一回家之后，便进了他的小房间没有出来。太阳落山，凌霄和婆婆开始准备煮饺子。早些吃晚饭，不用点油灯，还能省不少的油。 饺子煮好，凌霄把三盘子个个饱满的饺子端上了桌，婆婆冯氏去叫卫谚吃饭。 “叩叩……”冯氏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说：“进……”才伸手推开门。 站在门口，她便看到自家儿子，正站在窗前画画。 “谚儿吃饭了。” 卫谚在画上写下落款，看着画上美目盼兮的女子，把毛笔放在笔架上道：“我不吃。” 那饺子的香味儿他早已经闻到，但是那肉和面粉都是那恶妇买的，他才不要吃。 “好好的，怎么就不吃饭了？初柳今天做了饺子，可香了。”家里难得吃一顿饺子，怎么能不吃呢！ 卫谚看着画上的女子不出声，那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街上与他相见的林小姐。 “谚儿，娘知道你不吃那饺子，无非就是因为那面那肉都是初柳买的。觉得吃了她买的东西，便有跌了脸面，损了气节。但是你换个角度想想，初柳嫁进咱们家，吃了咱们多少东西，花了咱们多少银子。你吃一顿她买肉做的饺子，还抵不过来呢！”知儿莫如母这句话是一点儿不假。冯氏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便如此劝解。 卫谚想了想，觉得他娘说的极对。那恶妇花了他那么多银子，吃了他家那么多粮，吃她一百顿饺子都抵不过来。他吃她花钱买来的东西，也是天经地义的。 想通了的卫谚出了房门，和他娘一起去了堂屋。 凌霄已经落座，因为他们还没上桌，所以并没有动筷子。 卫谚面无表情的随他娘坐下，看着装着葱花、蒜蓉、酱油和醋的小碗儿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蘸料，饺子蘸了这料会更好吃。”可惜，没有辣椒，若是能放些辣椒在蘸料里味道会更好。 “穷讲究。”幼时他吃饺子也没用过这劳什子蘸料，都是直接吃的。如今家里贫困，她还搞这些花样，不是穷讲究是什么？ 这个卫谚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凌霄捏紧了筷子，夹起一个饺子放在碗中道：“这人长一张嘴，便是用来吃和说话的，民以食为天，若上在吃上都不讲究，活着还有啥乐趣？” 反正对她而言，吃绝对是人生最大的乐趣，没有之一。 闻言，卫谚没在说话，因为她说得不无道理。他夹了一个饺子蘸了料，送进了嘴里。香葱大蒜的香气在嘴里蔓延，咸咸的酱油和微酸的醋产生了其妙的反应。一咬，鲜香的肉汁，便在嘴中蔓延来开，与蘸料的滋味所融合。 好吃！卫谚的眼睛一亮，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白菜猪肉馅儿的饺子，猪肉比白菜还要多。 “这饺子蘸了蘸料果真是好吃许多。”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饺子，满嘴的肉香不由让冯氏眯起了眼睛，衍生出一股子幸福感。她看着低头吃着饺子的凌霄，忽然发现，她好像瘦了不少，原本的小眼睛也大了不少。若是她能一次保持这样，不再胡闹，谚儿好好的跟她过日子倒也不错。 此时，隔壁陈家的饭碗也摆上了桌。 “晚上吃啥？我好像闻到肉味了？”高大力在院子里洗了手，卷着袖子进了堂屋。一进屋，便看到桌上摆了一盘儿，白白胖胖的大饺子。他纳闷儿了，这不年不节的怎么还吃上饺子了？ 陈氏和女儿荷花一人端着两碗红薯粥进了堂屋，把碗放在桌上道：“今日隔壁包了饺子，卫谚他娘给送了二十多个过来。” “娘，可以吃了吗？”虎子早已经在坐好，手里捏着筷子就等着吃饺子呢！这饺子白白胖胖的，肚子里肯定有很多肉。 高大力落了座，有些奇怪的道：“这卫家也吃得起肉了？” 以往着卫家到了冬日，都要靠他们接济，给他们送吃食还是头一回呢！而且，还是这么金贵的饺子。 陈氏和荷花也落了座，拿起筷子道：“卫谚那媳妇儿上山采药卖了前买的。”她说着，给儿子小虎的碗里夹了一个饺子。 “浩烫……”陈小虎波不及待的把饺子放进了嘴里，刚出锅的饺子还烫得很，可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吐出来。 瞧自家弟弟那样子，陈荷花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看着桌上那白胖的饺子，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林初柳那个肥猪，卖些药草便能又买布又买肉的。可是她，辛辛苦苦一个月做的绣品，不过也就卖二十来文钱，都买了多少肉，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只眷顾恶人。 小虎把饺子吞了一下去，看着爹娘道：“爹、娘，你们也快尝尝，这饺子好好吃，里面全都是肉。” 这饺子，可比他娘过年时包的就饺子有滋味儿多了，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没有之一。 “有那么好吃吗？”陈氏狐疑的的夹了一个饺子往嘴里送。 高大力也丢了一个饺子在嘴，牙齿以咬破饺子皮，那鲜美的肉汁便在嘴里蔓延。 “别说，我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呢！”高大力说着又夹了一个送进嘴里。 陈氏道：“卫谚她娘说林初柳做饭好吃，我还不信，如今吃了这饺子我信了。” 冯氏那厨艺是什么样子，她是一清二楚。冯氏是绝对做不出这么好吃的饺子来的，所以这饺子也只能是林初柳做的。 看着爹娘和弟弟大快朵颐的吃着饺子，而那盘子里的饺子也越来越少，陈荷花咽了咽口水，还是忍不住夹了一个吃。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饺子，真的是能香的人把舌头都吞进去。 陈大夫背着药箱回了家，一进院子，便见晚饭已经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回来了！”见他回来，林氏连忙起身，打了盆水，放在洗衣的石板上，给他洗手。 陈大夫把药箱交给妻子放好，洗完手，朝石桌走去。桌上摆着两盘素菜，和一大盘子雪白的饺子。 “今天包了饺子啊！” 高老太把筷子递给他道：“是卫谚她媳妇儿送过来的，说是谢谢你提点她，让她买药草多赚了钱。” “那孩子倒是有心了。”陈大夫接过了筷子。他不过就给她说了一下，那些药草价格高而已，她便送了这么多饺子过来，实在是有心了。 “安之多吃些。”陈大夫夹了一个饺子在儿子碗中，随后，有给自己老娘和媳妇儿夹了一个。儿子受了伤，自然是该多吃些肉补补的。 “谢谢爹。”陈安之道了谢，便把饺子送进了嘴里，随即便眼睛一亮，这饺子可真是好吃。 高老太吃了饺子，虽然也觉得香得很，但是却忍不住道：“那丫头就是不会过日子，白菜猪肉饺子，肉比白菜还多。” “别说，这饺子还真是好吃呢！”林氏吃完一个，又夹了一个在嘴里。心里寻思着，去问问林初柳这饺子是怎么做的，她也好学学。 高老太道：“肉那么多能不好吃吗？” 陈大夫吃着美味的饺子，只觉得凌霄是个实诚孩子，包饺子肉都放得多。 陈安之爱上了这饺子的味道，三十多个饺子，有一半儿都是他吃了的。吃完饺子之后，他只觉得十分满足，眼前不由有浮现出，凌霄来送饺子时的样子。 卫家这边儿已经吃完了晚饭，冯氏在灶间洗碗，凌霄在院子里走着消食。今天的饺子太好吃，她一个没注意就吃多了。卫谚从堂屋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便直径走出了家门。他也吃多了，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凌霄看了一眼还在灶间洗完的冯氏，便抬脚跟了上去。正好他要出去，她们便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说说这和离的事情。 见她跟了出来，卫谚不由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想要甩掉她。可是他就算走的再快，还能快的过，日日绕着村子跑两圈儿的凌霄吗？ 很快他便走到了清水河边儿，前面是河没了路，他自然不能再往前。他有些愤怒的转过身，瞪着凌霄道：“你跟着我干嘛？” 天色已经渐黑，凌霄走过去，坐在一块儿干净的石头上道：“我跟上来是想跟你说点儿事儿。” “我是不会跟你圆房的！”卫谚怒声说道。这恶妇许久没有提着茬儿，现在又开始了。她一直都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和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她现在说要跟他说事儿，除了是说圆房的事情，又能是说什么？ 圆、圆房？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卫谚？她什么时候表现出要跟他圆房的意愿了？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少年郎你想太多了。今时不同往日，就算你现在想跟我圆房，我还不见得愿意呢！” “你什么意思？”卫谚蹙眉。 凌霄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上下扫了他一眼道：“我是怕你身板儿太小，到时候不行，有心无力。” 就算卫谚还是一个没有经过男女之事的小处男，但是以前在书院时，也有成过亲的同学，听他们说过。所以，他自然明白她口中所说的不行是什么意思。 “你……”他涨红着脸，指着凌霄半天才憋出三个字来：“不要脸。”谁不行了？她才不行呢！ 虽然因为天黑了，她看不到卫谚脸红，但是光看他的表情就让她觉得十分有意思。她双手一摊，看着他道：“是你先问的，我说了实话，你却说我不要脸，好没道理。” 逗卫谚是这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第021章意外，压倒小相公 第021章意外，压倒小相公 “你……”卫谚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因为的确是他先问的。不过这恶妇当真是越来越不知羞耻了，竟然毫不避讳的说他不行。他是知廉耻，要脸之人，自然是说不过她的。 “哼，我懒得和你说。”他袖子一甩，转身便要走。 “等等，别走。”凌霄忙叫住他。她跟着他出来是有正事儿要说的，他走了，她给谁说去。 卫谚不听，直接往前走。 “喂……”凌霄见他不听，直接站起来，一个箭步上前，去抓他的袖子。只是，因为天黑她没留意到脚下有一块圆圆的石头，直接踩了上去，脚一崴，直直的朝卫谚扑了过去。 “咚……”只听见重物落地之声。 卫谚的脑袋撞倒了地上的石头，顿时便感受到一阵钝痛和一阵晕眩。身上柔软的重物，更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难受的如同要死去一般。 压着他的凌霄，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他双眼正在翻白眼儿。不顾，左脚脚腕处的疼痛，忙从他身上移开，半跪地上是使劲儿拍着卫谚的脸：“喂、你没事吧！不要吓我。” 凌霄有些慌乱，若是这卫谚真的被她这么压死了，她的罪过可就大了，冯氏的眼泪准能把她淹死。她真不是故意压他的，她踩着圆石头崴了脚，犹豫惯性便朝他倒了过去，继而把他压在身下当了肉垫。 头昏目眩的卫谚，只觉得头也痛，脸也痛，胸口也痛。不过，凌霄这么一拍，倒是让他清醒过来不少。发现凌霄在打他的脸，便咬着牙怒道：“你这恶妇是想打死我吗？” 他方才要走，这恶妇便直接朝他扑了过来，害他摔在了地上，不但撞了头，还差点儿被她压得厥过去，现在她竟还在打他的脸。他就知道，这恶妇跟上来准是没安好心，竟然想在这小河边儿霸王硬上弓。若不是看自己被压得翻白眼儿了，她定不会就此收手。 凌霄忙收回自己的手，讪讪的笑着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你没事儿吧？”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儿吗？”卫谚没好气的看着她怒道。 凶什么凶吗？我有不是故意的。凌霄暗自腹诽，摸了摸鼻子道：“我先扶你起来吧！” 她伸手双手，抓着卫谚的肩膀，把他扶了起来坐好，让他先缓缓。 卫谚坐在地上，伸手一摸后脑勺便摸到了一个大包，不过好在并没有破皮流血。不然，他娘若是瞧见了，定会担心死。 “你看得见我的手吗？”凌霄伸出肥肥的右手，在他的眼前挥动，测试他有没有摔坏脑子，或者摔成脑震荡。 看着眼前挥舞的肥手，卫谚直接说了一句：“把你的猪蹄子拿开。” “你……”凌霄刚想怼他，但是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看在是她害了他摔倒的份儿上，她忍了，不与他计较。 “说真的，你现在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这么问，但是卫谚还是摇了摇头，示意没有。方才倒是晕了一下，不过现在除了头痛，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也没有想吐。 “没有就好。”凌霄可算是放心了，若是他把摔成了脑震荡就麻烦了。 “抱歉！我方才真的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踩到了圆石头崴了脚，才压了你的，不信我给你看我的脚。”她的脚腕子现在还痛着呢！脚腕子就算没肿，现在肯定也是红的。看卫谚那表情，分明就是认为，她是故意压的他，她必须得解释清楚。不然，他定会认为她吃女色魔，想对他那什么呢！ “哼哼……”虽然嘴上哼哼着，但是见她说的那般诚恳，完全没有半点儿说谎的痕迹，卫谚便信了她不是故意的。 凌霄在他身旁与他并肩坐着，特认真的道：“我今日跟着你出来，是有正事和你说的。” “你能有什么正事？”卫谚不屑的说着，别过脸看着天上的新月。 “哼哼……”凌霄也哼哼了两声，看着天上明亮的北极星道：“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和她和离了，他便能变成单身汉，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所以，与她和离可不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么？ 梦寐以求？他梦寐以求的事，便是休了她，高中状元迎娶林小姐。但是目前，他是休不掉她的。因为，若是他休了她，她那群如狼似虎的父兄，定会将他和他娘给撕吧了。 “卫谚，咱们和离吧！”说完，凌霄侧过脸，看着卫谚完美的侧脸。在朦胧月光的照射下，他的脸显得越发的俊美迷人。 卫谚吃惊的转过头，看着她在黑夜中发亮的眼睛，心中没来由的剧烈跳动了一下。他没有听错吧？她说要与他和离？他只想过等自己日后高中，有了出头之日，不用再顾忌林家便休了她，却从未想过，会有她和自己和离的这一天。 “你说的可是真的？”卫谚有些难以置信，询问确认。 “比珍珠还真，我想过了，既然你不喜欢我，而且也有了你所喜欢的人。我与其留在卫家，对着你那张冷脸，还不如与你和离算了。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她打算好了，与他和离了，她就直接回林家，带着一家子把日子过好。然后四处走走，好好瞧瞧这大千世界。 她怎么知道自己有了喜欢的人？卫谚蹙眉看着凌霄，他有喜欢之人的事，他娘都不知道，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看咱们什么时候，把和离书写写？”凌霄瞧着卫谚，冲他眨了眨眼睛。 写和离书吗？明明能与林初柳这恶妇和离，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他的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之情。反而，还有一丝烦躁和不悦，这大概是因为是她提出和离的缘故，让他有一种被她抛弃了的感觉。 “和离书也不是说写便能写的，需得双方父母同意，和两个村子的里正在场做见证才可写和离书。”而且这写好的和离书，还得里正盖上本村的印章，递到衙门方可生效。 凌霄原本以为，他们两个写个和离书，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便好了，没想到竟然这么麻烦。看来，她还的回家一趟，取得原主的父母同意才行，然后再定个日子写和离书。原主的父母是十分听原主的，她说要与卫谚和离，他们应该也会同意吧？ “那我明天回趟家，和我爹娘说说。” 见她那般着急的要与他和离，卫谚心中的那一抹不悦愈发的浓烈了，她就那么想早些与自己和离吗？当初使手段，让他娶了她的是她，如今急着要和离的也是她，她到底把他卫谚当做什么了？ “随你。”卫谚扶着旁边的小树起身，抬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凌霄也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瘸一拐的跟在卫谚身后走着。这卫谚的反应，与她所预计的有所出入，原本以为他会很高兴的，可是，并没有。 二人前后脚到了家，见凌霄一瘸一拐的走路，冯氏便问怎么了？她只说不小心崴了脚，并无大碍，便端了盆热水回房洗漱。洗完脸后，凌霄脱了鞋看了看崴到的脚，发现有些微红但并未肿起来，也不严重。于是，她就用热毛巾敷了一下，便未再去管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壳有包的原因，卫谚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宿都没能睡着。天刚亮，他便没在躺着直接起了床，束了头发，出了房门。 他正走到厨房，打算拿盆去院子里洗漱，便看到穿着一身米黄色春衫，编着一条辫子的凌霄，在灶间包着包子。灶里烧着火，锅里正飘出诱人的香气。 见他到了厨房，凌霄知道他是拿盆儿洗漱的，便道：“后边儿的锅里有热水。” 卫谚没有说话，从锅里舀了热水在盆儿里，便拿着毛巾出了厨房。他刚洗漱完，他娘冯氏也起来了，洗漱之后在灶间帮忙烧火。他拿了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看着，可是直到他娘喊他吃饭，他却一页都未曾翻动。都说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看书是最好的，可还是今日他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今天早上的早餐十分的丰盛，凌霄一大早就起床，用大骨熬了粥蒸了包子。她是想着，自己崴了脚，卫谚伤了头，所以便煮点儿好的好好补补。 不知为何，美味的猪肉白菜包子，鲜美的骨头粥，吃在卫谚的嘴里十分的没滋味儿。 凌霄喝了一口粥，看着美美的吃着包子的婆婆道：“婆婆我今日要回家一趟。” 因为原主以前就经常回娘家，所以冯氏也并没觉得她回娘家有什么不妥，便说了一句：“早去早回。” 吃完早饭，把碗筷留给了婆婆洗，凌霄便独自一人出村，朝虎头村的方向而去。虎头村离无银村不过十里路，所以她还没半个时辰，便到了虎头村。 进了村，那在田间地头劳作的村民，看见她都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大概，是在说，她又回娘家打秋风了。 凌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管是在无银村还是在虎头村，她都是村民关注的焦点呢！她凭着原主的记忆，往林家的方向走，路上遇到族里的长辈，便乖乖的问好，惹得那些长辈一个个莫名其妙的。 凌霄走过虎头村的小河边儿，忽然有一个妇人嬉笑着道：“哟，菊香，快瞧瞧你小姑子又回来了。” 小姑子？是在说她吗？ 凌霄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两个穿着褐色粗布衣服，用布巾包着头的中年妇人，和一个绾着单螺，穿着灰色粗布衣裳的年轻女子在河边洗衣裳。她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那个年轻女子便是菊香。不过这原主和菊香有些不对付，因为这菊香是虎头村最好看的姑娘，原主心中嫉妒她。所以特地在她死了爹，被人退亲之后，去奚落了她一番。至此之后，二人再相见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只是，她怎么就成这菊香的小姑子了？难不成，是她的那个哥哥要娶菊香了？ 第022章说亲，过分的要求 第022章说亲，过分的要求 她的四个哥哥都到了适婚年龄，而且均未娶妻，按这个时代的长幼之序，也理应是她大哥先娶妻才是。难不成是她大哥要娶菊香？虽然说菊香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老姑娘了，而且还是退了亲的，但是她的模样和品行却也是一等一的好。而且，大哥年纪不小了，还长了她六岁，与她倒是十分相配。 “婶子莫要乱说。”菊香把洗好的衣服放进盆儿里，端起盆来便走。她与林家大哥的事情还未定下来，那林初柳又如何是她的小姑子呢！毕竟林家还未答应她娘提出的条件。而且，这个时候，林初柳忽然回娘家，怕也只会坏事儿。这林家人都听她的，她也是与自己有过、过节之人，自然也不会同意林大哥娶自己。若是知道了林大哥要娶她，少不得又要闹上一场。 凌霄想着这菊香，既然要当自己的大嫂，怎么着也会上前跟自己打个招呼吧！然而并没有，菊香直接端着盆，从她的面前走了过去，留个了她一个背影。 见菊香走了，那原本嬉笑着说菊香的妇人，有看着凌霄道：“初柳啊！这次回来又是来问你娘要银子的吧？” 这林家的幺女，虽然是嫁了个秀才，却是那秀才心不甘性不愿娶的。据说，是那秀才路过河边不小心，看了她洗澡，便被林家给赖上了，林家人硬逼着那秀才娶了林初柳。那秀才家中也是孤儿寡母穷的叮当响，养不起林初柳，所以她经常回娘家打秋风。 为了不让村中之人，认为，自家女婿是个偷看姑娘洗澡的无耻小人。所以，林大风一直对外称，卫谚是路过河边儿，不小心看到自家女儿在河边儿洗澡的。 “不是。”凌霄直接回了一句。 那妇人不信，停下洗衣服的动作道：“不是？你什么东西都没拿，空手回娘家，不是回来问你娘要银子，是什么？不过你娘现在可没银子给你，你娘要给你大哥说亲，要把银子留着给你大哥做聘礼。”这虎头村嫁出去的姑娘，可没有那个回娘家是空着手回来的。 看来原主，回娘家打秋风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她一回娘家，所有人便都认为她又是来打秋风的。既然人家都不信她的话，她也没必要多说，于是她不再理那妇人继续往林家的方向而去。 往林家走会路过菊香的家，老远，凌霄便看见她在院子里晾衣服。既然人家都不搭理她，她也就没打招呼，直接从她家门前经过。 菊香的娘李氏正坐在屋檐下缝补着衣服，一个瘦成皮包骨，皮肤黝黑的小男孩儿，正领着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 李氏见凌霄从自家门前经过，便摇着头道：“林家那丫头回来，怕又是回来打秋风的。她自己吃好喝好长得白白胖胖，却让林家一家人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贴补她。菊香啊！你别怨娘，娘是不想你嫁过去受苦，把自己赚的钱全都贴补了小姑子，才提出那样的要求的。” 林家五个大男人，个个是充满力气的壮劳力。平时上山打猎，到了冬天还去镇上做工。一年到头赚的也不少，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人，到了冬日还要饿肚子喝稀粥。林家日子过成那样，不就是因为家里有林初柳这么个女儿吗？本以为她嫁出去了，这林家日子便能过的好些了，哪里晓得林初柳却隔三差五的回娘家打秋风，拿肉拿银子。她实在是不晓得，这林家人是怎么想的。不就是生了个幺女吗？非要学着别人富养女儿，把女儿养成了一无是处，嚣张跋扈的懒肥猪不说，还耽误了四个儿子的亲事。偏生他们那一家，还都把那一无是处的懒肥猪当个宝供着。 要说这林家的四个儿子，都是个顶个儿的好。模样生得好不说，还都会打猎的本事。他们啊！就是在妹妹的事儿上拎不清，与他们爹娘一样，把妹妹宠得没了边儿，沾上他们妹子的事儿就犯浑。其实村中有不少人都看上了林家的四个儿子，但是，一想到林初柳，便绝了与林家结亲的心思。 菊香有捏着湿湿的衣服，咬着唇小声道：“女儿知道，娘都是为女儿好。” 虽然她也喜欢林大哥，但是她实在不想，日后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贴补了林初柳那个招人讨厌的小姑子。虽然她娘向林家提的那个要求有些过分，林家也很有可能不同意。但是她也觉得她娘提那样的要求是对的，都是为了她着想。若是林家同意了最好，她日后与林大哥成了亲便可以和和美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若是林家不同意，她和林大哥今生的缘分也就尽了。 林家。 刘氏愁眉不展的坐在院子里的石磨旁，还想着昨天媒婆来回的话。她想过李寡妇会多要聘礼，却从未想过她会提那样的要求。林大风带着二儿子，三儿子，和小儿子坐在院子里磨着箭头，也是愁眉不展。 林春生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用双手捧着头。半响，他抬起头，对着自家老娘道：“娘，我不娶媳妇儿了，我去镇上做工。” 菊香家提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他决定了，他不娶媳妇儿了，直接去镇上做工。他向菊香提亲的事情，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若是这事儿不成，所有人都会认为是菊香家看不上他，才没答应。他日后也没脸再在村里待，也只有去镇上做工了。 “说什么傻话？你都多大了，哪儿能不娶媳妇儿呢！娘再找人给你说个更好的。”菊香家提的要求她们林家自然是不能答应的，这世上的断没有这人还没有嫁进门儿，便要求分家的道理。既然他们家娶不起菊香，那便只有重新给大儿子说上一个了。 “算了吧！我和菊香的事儿不成，大家定会认为，是菊香家没有答应，不愿让菊香嫁给我。连菊香家都拒绝了我，又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我？”而且就算是说了别的姑娘他也不喜欢，所以还是算了吧！他打一辈子光棍儿好了。 看见自家大哥的亲事这么不顺，连自己喜欢的姑娘都不能娶，林夏生他们的心中也不是滋味儿。如今大哥的亲事都这般不顺，他们日后的岂不是更加艰难，难道他们都要打一辈子光棍吗？ 昨天黄昏，那媒婆来家里说的话，他们几个都听到了。菊香家就是因为他们的小妹，才提出嫁过来便要分家，不然便不嫁的要求。那媒婆摆明了说，人家就是不想嫁过来，辛辛苦苦赚了钱，却还要勒紧裤腰带贴补小姑子，所以才提出了那样的要求。而且，还说他们爹娘偏心，不顾儿子只管女儿。若不是因为他们的小妹，他们几个早就娶上媳妇儿了。在听到媒婆的话后，他们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对小妹生出了一丝埋怨。 自小妹出生，爹娘便嘱咐他们，要让着小妹，好好保护着小妹，而他们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好穿的，都是小妹的。有谁敢欺负小妹，他们也是第一时间便冲上去把人打一顿。就算她脾气坏，不懂事儿，爱攀比，人人都说她不好，他们也依旧宠着她，疼着她，不准别人说她半句不是。可是，她现在却成了他们娶亲路上的拦路虎。 “这……”刘氏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的儿子了，因为他说的半点儿没错。若是连菊香家，都拒绝了这门亲事，别家的姑娘更不会愿意嫁进她们林家。 看着自家儿子那难受的模样，刘氏一阵心疼，只觉得十分对不起大儿子。她咬了咬牙，心想着要不就同意菊香她娘提的要求算了。因为这老大不娶，后面的弟弟自然没有先娶的道理，都得拖着。 “爹娘我回来了。”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院内的一家人，都看向了门口。 凌霄推门进了院子，发现爹娘和哥哥们都在院子里，见她进来都看向了她。不过那眼神却让她有些看不懂，而且这院子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凝重。 “怎么？可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凌霄站在门口愣愣的问道。 刘月娘的第一个反应便是，菊香家提出分家才答应结亲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女儿知道。因为这女儿本来就与菊香有过一些过节，若是再知道菊香家提出那样的要求，依她的火爆脾气少不得又要上去闹一场。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啊！对了你今日怎么舍得回来了？”昨日才给了家里十两银子，今日便又回了娘家，初柳应该不会是回来把银子要回去的吧？刘氏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觉得自己女儿干得出这种事儿来。 没事？凌霄微微蹙了一下眉，她大哥不是要娶菊香吗？怎么就没事儿呢？不过她娘既然不说，她也没打算继续追问，想把自己的事儿先给说了。 “我回家，是想跟爹娘说点儿事儿。”凌霄走上前去说道。 “什么事儿？”林大风放下手中的箭站了起来。 凌霄想了想道：“有些重要，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林大风等人一脸纳闷儿，跟着凌霄一起进了屋。 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坐着，凌霄看着爹娘和四个哥哥道：“爹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我要和卫谚和离。” 一石激起千层浪，凌霄的话一出口，一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了。 第023章逼迫，打断卫谚的腿 第023章逼迫，打断卫谚的腿 “小妹你是咋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要和卫谚和离啊？”林冬生不明白自家小妹为何会和妹夫和离。要知道，当初可是她想尽办法，缠着他和三哥设计了卫谚，她才如愿嫁给他的，怎么现在又要和离了呢？ 当初设计卫谚的事，是林初柳缠着三哥和四哥一起做的，而林大风夫妇和林家老大老二都并不知道情。他们都信了林初柳和林秋生还有林冬生的话，认定是卫谚偷看了林初柳洗澡。虽然卫谚并不承认，声称他是被设计了，但林大风夫妇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儿女。 “小妹，这和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林夏生皱眉说道。虽然和离并不是被休弃，但是若是她与卫谚和离了，日后定然也是没人再敢上门娶她的。如今她嫁给了卫谚，那菊香家还提出了那样的条件，才答应嫁给大哥。若是她与卫谚和离回家，怕是没人会愿意嫁进林家了。 刘氏与林夏生想的一样，若是以前，她说要与卫谚和离回家。她这个当娘的不愿看她在卫家受苦，也是会点头答应的。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给老大说亲这事儿，她也想明白了，自己不能总是顾着女儿，而不管几个儿子。若是不能让几个儿子，都顺利的娶上媳妇儿，她这个当娘的怕是要被他们怨恨一辈子。而且，当初死活要嫁给卫谚的也是她，如今又要和离，她这个做娘的绝对不能再由着她的性子胡来。 “初柳莫要胡闹？”刘氏板着脸轻斥。 “娘我没有胡闹，我是真的要和卫谚和离。”凌霄特别认真的再次重复。这原身已经很对不起卫谚了，她不能再继续耽误着他。 “柳儿，你告诉爹，可是卫谚那厮逼着你与他和离的？”林大风阴沉着脸，周身散发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卫谚那厮知道，若是他敢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整个林家都不会让他好过。所以，他便想出让女儿同他和离这样的法子来。当初柳儿口口声声说她喜欢卫谚，今生今世非他不嫁。她对卫谚的用情有多深，他这个做爹的清楚得很，所以，她是绝对不会想与卫谚和离。如今，她回家提出要和卫谚和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卫谚逼迫的。 逼她？卫谚可没有逼她。 凌霄忙摇头否认道：“爹你误会了，不是卫谚逼我的，是女儿自己想要与他和离，不想跟他过了。” 她原本以为取得爹娘的同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误会？你对那卫谚用情至深，而且当初也是你死活要嫁给他的，你又怎么会愿意与他和离？不用说了，定是卫谚那厮逼的你。”林大风愤怒的说道。若是卫谚在场，定然已经挨打了。 刘氏等人一想，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都认为林初柳是不会和卫谚和离的，是卫谚逼了她。 “小妹你说实话，可是卫谚那厮逼你的？你放心只要有哥哥们在，断不会让那卫谚抛弃你。”林秋生右手搭在了凌霄的肩膀上，一副相信哥哥的神情。 “这读书人，就是会动歪脑筋。他怕休了小妹，咱们林家不会放过他，便想出这样龌蹉的法子来。”林冬生义愤填膺的说着。 凌霄懵逼了，压根没想到，他们竟然都认为是卫谚逼着她和离的。 “不是……”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凌霄正要解释，她爹却叫起了她四个哥哥。 “爹有何吩咐？”林秋生弟兄四个都站了起来，看着自家老爹。 林大风脸黑的吓人，阴沉的说了一句：“拿上家伙，跟我去无银村。卫谚那厮竟然敢逼着我女儿回娘家说和离？我今日便去打断那厮的腿，看他日后还敢不敢逼我女儿。” 虽说和离并不是被休弃，但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也会因此成为众人眼中的弃妇和笑话，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卫谚既然要逼着他女儿和离，那么他便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不敢说与自己女儿和离的话。 “好……”林春生兄弟几个，都转身去拿家伙，打算跟林大风一起，去无银村教训卫谚。他们去无银村，一是认为卫谚逼迫他们的小妹回家说和离，欺负了他们的小妹。二是为了他们自己，因为他们深刻的认识到，他们若是想要日后娶上媳妇儿，他们小妹绝对不能和离回家。 见爹和几个哥哥都抄上了家伙，打算去无银村大干一场的样子，凌霄忙站起来解释道：“爹，哥哥们，卫谚他真的没有逼我，我是……” 刘氏一把抓住凌霄的手，恨铁不成钢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着那卫谚说话，让你爹和哥哥们去。我林家的女儿既然嫁了出去，那便断没有再送回来的道理。” 但凡女子，那个不是从一而终的。卫谚要与她女儿和离了，她女儿日后要如何活？还不得被人笑话一辈子？依她看，那卫谚就是欠打，好好打他一顿，便安生了。 见她爹和几个哥哥拿着家伙，就要出门了，凌霄脑子乱成一团，只得大声道：“我方才是开玩笑的，我并没有要真的与卫谚和离。” 她会和卫谚和离，本就是为了他好，想让他能娶他真正喜欢的姑娘。可是若因为如此，他被她父兄打断了腿，反倒是她又害了他。而且，说不定还会让父兄因此而吃上官司。毕竟这个时代，打人还是犯法的，只是看对方报不报官而已。 开玩笑？要出门的林大风和四个儿子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皱着眉看着凌霄。 “女儿只是想跟爹娘还有哥哥们开个玩笑而已，所以与卫谚和离的事情并不是真的。”凌霄再次重申，面上带着些许歉意。为了卫谚的腿，她也只有这样说了。 刘氏松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凌霄背上，轻斥道：“你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没正形儿了，什么玩笑都敢开？” “小妹你这回可过分了，这样的玩笑能乱开吗？”林秋生放下手中的家伙事儿，有些生气的看着凌霄。 林大风也难得的生气的看着宝贝女儿，脸上露出责备的神色。 “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凌霄双手合十，眨巴着一双眼睛道歉。 “你呀……”林大风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将手中的家伙放回了原处。看来他真是把这孩子宠过头了，这样的玩笑她都敢乱开。 凌霄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站在哪儿，接受爹娘和四个哥哥责备的眼神。见四个哥哥，把手中的家伙都放下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月娘在家吗？”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女声。 刘氏一听便知道是郑媒婆来了，便走了出去，走到屋檐下，便看见穿这一身暗红色衣服的郑媒婆，正站在院儿在门口。 “在呢！郑大姐快屋里坐。”刘氏十分热情的迎了上去，拉着郑媒婆往屋里走。她知道她家老大是真的喜欢菊香，所以，还想请郑媒婆好好说和说和，看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刘氏拉着郑媒婆进了屋，林春生兄弟几个十分识相的从屋里退了出去。 “哟！我说这人怎么都在屋里呢？原来是这出嫁的姑娘回来了啊！”郑媒婆上下扫了凌霄一眼，眼中带着十分明显的嘲讽之色。这林初柳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在林家大郎说亲的时候回来，这不是添乱吗？ 凌霄在原主的记忆中翻找了一番，才知道这人是村中的郑媒婆。这郑媒婆上门，怕也是为了她大哥和菊香的亲事来的。 “初柳你先出去玩儿会儿，娘和你爹与你郑婶子说点儿事儿。”刘氏想把凌霄支出去。 “哦……”凌霄点了点头走了出去。到了院子里，看见几个哥哥正在磨箭头，她便走了过去。 她蹲在大哥林春生身边，用手肘碰了碰他，笑着道：“大哥，恭喜哦！” “有什么好恭喜的？”林春生闷闷的说着，把磨好的箭放到了一边儿。 “你不是要成亲了吗？自然该恭喜了。”凌霄觉得她大哥的反应有些奇怪。 林春生兄弟几个愣了一下，没想到，凌霄已经知道林春生在说亲的事儿了。对了，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儿，许是她进村的时候，听那些长舌妇说的。 “哎……”林秋生叹了一口气，拿着手中的箭道：“这亲事儿啊！成不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可恭喜的了。” “为什么成不了？”凌霄十分好奇，她大哥这人才，菊香还看不上？ 林秋生想也没想道：“因为女方家提的要求太……” “老三。”林春生叫了一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 虽然她三哥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凌霄还是大概能猜到，是女方家提了林家无法同意的要求，所以这亲事儿才成不了。不过，看她大哥这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应该是真心想娶菊香的。 很显然，若是她问几个哥哥，菊香家提了什么要求，他们定是不会说的。所以，她只能自己去找答案。 “我去上个茅房。”凌霄说着站了起来，朝位于屋子后方的茅房走去。不过她并没有去上茅房，而是绕到了正屋的后面，蹲在窗户底下偷听爹娘和那郑媒婆说话。 “这事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刘氏眉头深锁看着郑媒婆问道。 郑媒婆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你们到底如何决定的？今日给我个准信儿，王家那边还等着答复呢！” 昨日她虽然来回了王家的话，但是这林家却并没有给她准信儿。 第024章发毒誓，出聘礼 第024章发毒誓，出聘礼 刘氏面露纠结为难之色，对郑媒婆道：“郑大姐你也知道，我们家是真心想娶菊香进门的。只是，这嫁过来便分家，实在是不合适啊！爹娘还在，下边儿三个弟弟还未娶亲便分了家，村里的人还不得笑话死我们林家啊！” 父母健在就分家，都不是什么脸上有光的事儿，更何况这娶了媳妇儿就分家了！ 郑媒婆知道王家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但是，哪家的女儿会想嫁了人之后，辛辛苦苦赚了钱给小姑子花啊！所以，王家提这样的要求也是无可厚非，可以理解的。 “郑媒婆你是咱们村最好的媒婆，你看能不能再帮忙再给说和说和？”林大风给郑媒婆说起好话来。 郑媒婆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帮，可人家王家已经说死了，若是想娶菊香？嫁过来之后就必须分家，否则便没戏。月娘啊！你们家老大可已经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啊！你也不希望他日后怨你吧？” “可……嫁过来便分家，没这个理儿啊！”刘氏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事儿可当真是要愁死她了。 “是没这个理儿。”郑媒婆点了点头，接着道：“但是你们也得为人家菊香想想啊！你们家那女儿，隔三差五就回娘家打秋风，你们一家人赚点儿钱都全给她了，那个做嫂子的能受得了啊？” 林大风道：“我家柳儿已经许久没回家打秋风了，昨日，还让她大哥带了十两银子来孝敬我和她娘呢！若是不柳儿给的十两银子，我们家也没有银子给老大娶媳妇儿。” 林初柳拿了十两银子孝敬爹娘？谁信啊？同一个村子住了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林初柳是什么样的人？郑媒婆压根儿不信林大风的话，更别说王家了。 “大风兄弟你就别骗我了，你家初柳啥样，我还能不知道吗？”林初柳若是能拿出十两银子来孝敬爹娘，她把脑袋给她当凳子坐。 “郑大姐，我家当家的真没骗你，初柳真的给了十两银子孝敬我们。”刘氏特别认真的说道。 郑媒婆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是不信。 蹲在窗户底下偷听的凌霄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原来，大哥的亲事成不了，都是因为她。分家的事情很显然她爹娘是不会同意的，然而，菊香家却又十分坚持，不然便不答应这门亲事。其实要解决这事儿也十分简单，只要让菊香家知道，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回娘家打秋风了，这门亲事不就成了吗？ 凌霄绕到前面来，直接走进了堂屋。堂屋里和郑媒婆说话的刘氏，见她一进来便闭上了嘴，不说了。 林春生他们见她突然进了屋，便也停下了手上的活，站到了门口。 “婶子，”凌霄看着郑媒婆叫了一声，然后从怀中掏出了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面上道：“我家大哥要娶亲，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只能送二十两银子，用来作为未来嫂子的聘礼了。还请婶子到时候，好好的交到我那未来嫂子的手中。” 郑媒婆看着桌上的二十两银子，惊讶得合不拢嘴。她没看错？没听错吧？这二十两银子真是林初柳送给林家大郎做聘礼的。农家人娶亲，一般都是给五两银子的聘礼，家境好一点儿的才给了八两十两的。而这林初柳竟然拿出了二十两，要知道镇上稍微有些钱的人家娶亲，也就这个数啊！ “初柳……”刘氏也是十分震惊的看着凌霄，没想到她会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给老大娶亲。想想自己开始，还认为她是回家把银子要回去的，就觉得十分羞愧。 “小妹……”林春生双唇颤抖，没想到自己任性不懂事儿的小妹，会为了他娶亲拿出这么多银子来。 凌霄之所以会当着郑媒婆的面儿拿出二十两银子来给大哥当聘礼，一是向郑媒婆证明她爹娘说的没有错。二是让她知道，她林初柳也是有钱的人，不会再问娘家要银子。 “方才婶子和我爹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王家是因为我，才提出分家的要求的。在这儿，我可以对天发誓。”凌霄说着举起了三根手指，接着道：“我林初柳日后若是再回娘家打秋风，便一辈子受穷，孤苦一生。” “小妹别这样。”林春生一个箭步上前，拉下了凌霄的手。为了他的亲事，竟然让小妹发起了毒誓，他这个做大哥的实在是没用。 “没事。”凌霄冲大哥笑了笑，继续对郑媒婆道：“麻烦婶子去告诉菊香姐，让她放心的嫁过来吧！若是她还是想嫁过来便分家，我们林家是万万不能娶这样的女人的。不过，她也是个退了亲的人，年纪也大了，错过了我大哥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了。我们家有二十两银子，给我家大哥买一个模样周正干干净净的媳妇儿都还有剩的，日后逢年过节还省了许多礼呢！婶子可得好好说说，让菊香姐明白才是。” 二十两银子，加上她的毒誓，若是那菊香家还不愿改变主意，那就只有算了。二十两银子买一个媳妇儿是绰绰有余的，要不是看他大哥真心想娶菊香，她也不会拿银子出来。 郑媒婆看着桌上的两个银锭子，点着头道：“婶子会去和菊香她娘好好说说的。” 林家的条件都开成这样了，若是王家还不同意，那便是王家的问题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啊！给一个退过亲的老姑娘，这是多风光多有面儿啊！只可惜她女儿年初刚嫁了，不然，若是嫁进了林家，这二十两银子便是她的了。她女儿嫁的还是在镇上开铺子的人家，不过也才给了十两银子做聘礼而已。不过，林初柳现在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她若说成了这门亲事，这谢媒礼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那就麻烦婶子了。”凌霄甜笑着说了一句。 因为还要去王家，所以郑媒婆也没有多待，直接离开了。 郑媒婆一走，林春生便拿起桌上的二十两银子，往凌霄手塞。 “大哥你这是作甚？”凌霄双手捏成拳背在了身后，不让大哥把银子塞到她手里。 “我的聘礼怎么能由你来出，你快拿回去。”昨日她卖菜方子统共才卖了四十两，给了爹娘十两，如今又拿出来给他做聘礼，她自己就只剩十两了。卫家没田没地，处处都要花银子，她还不受妹夫和婆婆的待见。他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再要她的银子呢！ “这是我送的礼，大哥要娶亲，我这个做妹子的送点儿礼还不行吗？而且，我方才也说了，给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你把这银子给了我，去哪里找二十两银子来做聘礼？”她爹娘手里不过就只有她昨日给的十两银子而已，想要再短时间内再弄到十两银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我、我自会想办法。”林春生看着手里的银子，十分没底气的说道。他们家一年也赚不了十两银子，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想办法。 “老大，把银子收着吧！”林大风发话了。 “可是，爹……” “别可是了，这银子就算你借你小妹的，日后赚了银子再还给她便是了。”林大风说完，满脸欣慰的看着凌霄。能为了哥哥的亲事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也不枉她哥哥们疼她一场。 “小妹，这银子就算大哥向你借的，日后大哥一定还给你。”林春生紧紧的捏紧了手中的两个银锭子。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好好打猎，努力赚钱早日把银子还给自家小妹。 凌霄笑着道：“好，算我借你的。” 再说郑媒婆离开林家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王家。 李氏见她来了，便忙把她迎进了屋。 “婶子喝水。”郑媒婆坐下之后，菊香便给她端了一碗白开水上来。 一路走过来，郑媒婆还真是有些渴，便端着碗将一碗水喝尽了。 “郑大姐，林家可是让你回话来了？”李氏坐在郑媒婆对面出声问道。她也想快些知道，林家有没有同意她提的要求。 菊香非常知礼的退到了堂屋旁边的小房间，站在两间房相通的门后，听郑媒婆和她娘说话。 郑媒婆道：“是的，我说大妹子啊！你们家提的那个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林家没有同意。” “哎……我这不也是为了我家菊香考虑吗？既然这门亲事成不了，还麻烦郑大姐你给菊香好好相看相看，说一门好亲事。”她原本也知道，林家大郎对她家菊香有意，所以以为，那林家大郎会为了菊香让他爹娘点头答应呢！毕竟他年纪也那么大了。可，这林家终究是没有答应她提的要求啊！ 站在门后偷听的菊香红了眼眶，虽然她早知道，她们家提的要求，林家极有可能不会答应。可是，她心中还怀着一丝侥幸，觉得林春生会为了她说服他爹娘。然而，并没有，事实证明那只是她的妄想罢了，她们俩的缘分终究是尽了。 “你当真是为菊香考虑吗？”郑媒婆别有深意的看着李氏。其实，李氏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只是不点破而已。 第025章寒心，应下亲事 第025章寒心，应下亲事 “菊香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为她考虑才向林家提出那样的要求的。”李氏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并不敢去看郑媒婆的眼睛。因为郑媒婆的眼睛太毒，她怕被其看穿。 “呵……”郑媒婆笑了一声，双眼盯着李氏的眼睛道：“大妹子，你也知道你家菊香下半年就十九了，已经是个老姑娘了。而且她还是个被退了亲的，有后生向她提亲那都算是她走了好运了。林家那大郎人品如何？咱们村儿里的人也是知晓的。他除了太疼他那妹子，在他妹子的事儿上，这人有些犯浑以外，没有半点儿不好。模样生的好不说，还是个孝顺又能吃苦的好男儿。错过了她，你家菊香若是想再去找一个与他一样的怕就是难了。你若真心为菊香好，就应该直接应了这门亲事才是。” 李氏心知肚明，若是错过了林家，她女儿若是再想找一个林家大郎那样的丈夫是不可能的。可是，她若是不提那样的要求，她们这个家要怎么办？ “大妹子，你是什么心思，其实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提嫁过去就分家的要求，无非就是想菊香嫁过去之后分了家，能帮衬娘家。” 王家是什么情况她是心知肚明，若不是有菊香，这李氏一个人也撑不过来。虽然说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年到头的礼节到位便行了。但是这亲家之间若是处得好，也是会相互帮衬的。 可是因为林初柳时常回家打秋风，家里都被她给搜刮了干净，这林家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自然便帮衬不到王家了。而且，这没分家挣的一分一毫，都是要交给公婆的，自己手里留不下半分。想要往娘家拿东西，还得公婆同意，看公婆的脸色。而分了家之后争多少都是自己的，想给娘家多少便是多少。 林家没有地，只有三间大屋，兄弟四个挤在一间屋子里住。若是分家，自然也就分不了林家大郎田地和房子。王家有五亩薄田两亩旱地，还有四间屋子，到时候李氏把那林家大郎叫到她家来住，这李氏便白得了一个能干活的女婿。不得不说，这李氏是打了一把好算盘，聘礼照收，到时候还把人家的长子，弄到家来给她做儿子。 门后的菊香闻言，心里有些不舒坦了，她原本以为她娘真是为了她着想，才提出那样的要求的。没想到，她娘是为了她日后能帮衬娘家才提出那样的要求的。不过，她想了想自家的情况，认为她娘也是无奈之举。她若离了家，没人帮着她娘，这日子的确是不好过。 见被郑媒婆看破，李氏也不隐瞒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既然被大姐你看破，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也看到我家这情况了，菊香在家中帮我撑着，我们这个家还能勉强维持。可是菊香一嫁人，家里的两个孩子，和那几亩田地我是万万顾不过来的。若是她嫁人之后，帮衬不了我，我可撑不下去啊！” “你的难处我也能理解，但是你要想好了，错过了林家大郎，你家菊香那么好的姑娘，日后便只能嫁给鳏夫，或者给人做小妾哦？”郑媒婆并没有把林家开出的聘礼数说出来，想先说说看，若是李氏还是不松口再说出来。当然她会这样，也是为了林家谢媒的大红包。 “那也比挣了钱，全给别人花了强啊！”嫁给鳏夫，或者给人做小，虽然不太体面光彩，但是人给的聘礼高啊！有了银子，她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菊香心里生出一股寒意，她娘宁愿委屈她嫁给鳏夫、给人做小，也不愿意让她嫁给林大哥。去年，村中王寡妇的女儿冬梅，就嫁给了一个鳏夫，当时那家人给了十五两银子的聘礼，可是没过半年，那冬梅便病死在了婆家。听知情人说，冬梅在婆家时，常被婆婆和丈夫打骂，是被他们给打死的。还有前年，村中刘婆子的孙女儿香禾，被大户人家的老爷看中，纳为了妾氏，足足给了三十两银子的聘礼。可是一年之后，村里的人却在青楼里看到了香禾。听人说，她是因为招了当家主母不喜，被主母给卖到了青楼里做娼妓。想起那两个与她一般大的小姐妹，她放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菊香紧紧的咬着下唇，脸色十分苍白。她好想冲出去，告诉她娘她要嫁给林大哥，不愿嫁给鳏夫，也不愿意给人做小妾。可是，她不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她做主。 郑媒婆看了李氏片刻，点着头道：“你这个当娘的也是够心狠的。” “……”李氏张了张嘴并没有说出话来。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儿子和小女儿，她也只有委屈这大女儿了。 郑媒婆拂了拂袖子上的灰尘道：“这嫁过去就分家，林家虽然没有同意，但是那林家人却是真心想娶你家菊香进门儿，所以愿意出二十两银子做为聘礼。” “什么？二十……”李氏惊得站了起来。 郑媒婆直接打断她继续说道：“这二十两银子，是林初柳那丫头，送给他哥哥做聘礼的。而且，人初柳也发了誓，日后绝对不会再回娘家打秋风，不然便一辈子受穷，孤苦一生。所以，你们也不用担心，日后自家女儿辛辛苦苦攒的钱全给了小姑子花了。” 林初柳给的二十两银子？她不是嫁了给穷秀才还要靠娘家接济吗？她怎么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省着用，可够她家用好几年呢！李氏沉浸在震惊和欢喜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郑媒婆见她不说话，微微蹙眉道：“大妹子，这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可不少哦。你们家若是还不答应，人家林家拿二十两银子去买个媳妇都还有剩的，而且还不用帮衬、接济娘家。” 听到她的话，李氏回过神来，刚要开口。那一直站在门后的菊香便走了出来，大声道：“婶子，我愿意嫁给林大哥，这门亲事我家应下了。” 李氏回过头，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只见女儿青着一张脸。她知道，定是女儿听到了她和郑媒婆的谈话伤了心。 “对，这门亲事，我们家应下了。”李氏也跟着附和。 既然王家应下了，郑媒婆也没有多待，便直接去林家回话了。 郑媒婆一走，李氏便拉着自己女儿的手道：“菊香，娘知道，娘说那些话伤了你的心，但是娘也是没有办法啊！” 李氏只希望，女儿能够理解她。 “女儿明白娘的不易，林家给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咱们家的日子也能好过不少。日后女儿嫁了人，自会好好伺候丈夫孝敬公婆，对娘该尽的孝道也不会少。”菊香说着，从李氏的手中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 当知道自己日后，只能嫁给鳏夫给人做妾，她真的对人生感到绝望了。可是还好，还好林家没有放弃她，舍得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作为农家女，她知道这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有多重。对于她一个被退了亲的老姑娘来说，是多么体面光彩的事情。所以，她嫁人之后，她定会好好孝敬公婆，好好儿过日子，不会做吃里扒外的事情。 “菊……”李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这话却梗在了喉头。她明白女儿这话的意思，该尽的孝道不会少，但是这多的也没有。 王家会答应这门亲事，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所以，当郑媒婆来回话说恭喜的时候，林家人并没有一丝喜气。 林家杀了只兔子留了郑媒婆在家里吃了午饭，刘氏的手艺还是可以的，虽然没有什么调味品，但那兔子肉却做得很香。凌霄吃了一碗饭才放下了筷子，吃完饭后，又坐着和家里人说了会儿话，才回了无银村。 在回无银村的路上，凌霄一直在想要如何给卫谚解释，她们暂时不能和离的事儿。她爹娘会有那样的反应，无非就是认为，是卫谚逼迫的她和离。难道，她得去找个男小三儿，才能像她爹娘证明是她想要和卫谚和离的吗？ “不、这可不行……”凌霄用力的甩了甩头，这个时代女子出轨可是要被浸猪笼的。而且，她若真找了个男小三儿，她爹娘准得被气死。 “哎！这可真是烦人？”凌霄手里拿着个狗尾巴草轻甩着，只觉得十分烦躁。 咦！有了！凌霄眼前一亮。 他爹娘会觉得是卫谚逼迫了她和离，无非就是她现在又丑，又没有什么钱，卫谚也不喜欢她。可是等她减去了这一身肥肉，又有了很多钱，她爹娘是不是就会相信是她想和卫谚和离的了呢？而且，有了钱就是有了生活保障，她爹娘也不用担心她和离之后的生活。 “没错就是这样。”凌霄扔掉了手里的狗尾巴草，一手叉腰，一手指天斗志昂扬的大声道：“从今之后，我凌霄就只有两个目标，一是减肥，二就是挣钱。” 日头偏西的时候，凌霄回到了卫家。冯氏不在家中，又去了陈家做绣活。卫谚把书桌搬到了院子里，隔壁的陈荷花和陈小虎，手里正一人拿了一根树枝，站在卫谚身旁瞧着他在宣纸上写字。看这架势，似乎是他在教陈家姐弟识字呢！ 第026章减肥，迈开腿管住嘴 第026章减肥，迈开腿管住嘴 见凌霄回来了，原本站在卫谚旁边看他写字的陈小虎吓得往后缩了缩，似乎有些害怕凌霄。因为以前陈小虎来找卫谚交他识字时，被林初柳骂过两回，所以今日看到凌霄回来了，便有些怕被她骂。 “写字呢！”凌霄进了院子说了一声。 卫谚写完陈小虎的名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又把头低下了。 陈荷花也没接话，继续看着卫谚写的字。 只有陈小虎小声的叫了一声：“卫大嫂。” “诶……”凌霄应了一声，见卫谚他们也不太想搭理她，便直接进了屋。打算，等陈家姐弟走了再单独找卫谚说话。不过，这陈荷花实在是有些没礼貌，她好歹也算是卫家的三分之一个主人，她见着自己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见凌霄进了屋，陈荷花垂眼瞪了她弟弟一眼，叫什么卫大嫂，她也配！ 陈家姐弟直待到冯氏回来才离开了卫家，她们走了，这做晚饭的时间也快到了。昨日买的板油还没有炼出来，所以凌霄和婆婆早早的开了火，准备把油给炼了。 冯氏烧火，凌霄把板油切成了块状儿，丢进了锅里。哟莫一刻钟的时间，十斤板油在凌霄的快刀之下切完，全部都丢进了锅里。凌霄拿着锅铲，搅动着锅里雪白的板油，看着它们一点儿一点儿的变小，化作油水。 炼油发出的香味儿，从卫家的院子飘了出去，弥漫了半个村子。村民闻到这味儿都知道，这又是谁家在炼油了。 陈小虎在墙根下放了根板凳，站在上面，趴在墙头上闻着卫家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直流口水。这炼油剩下的油渣，对于他来说，可是最美味的零嘴儿。 陈氏抱着柴火进厨房，闻道香味儿，也停下了脚步深吸了几口道：“隔壁在炼油呢！” 昨日林初柳买了那么多板油，可得炼一大锅出来，够吃一年了呢！说起来她家油罐儿里的猪油也快没了，下次去镇上也得买上两斤板油来练些。 陈荷花在院子里的小菜地里，拔了两颗白菜，往灶间走。路过弟弟趴的墙头时，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轻声斥道：“没出息，别人家练个油，看把你馋成啥样儿了？” “我就闻闻香味儿而已。”陈小虎转过头擦了擦口水，十分不满的看着自家姐姐。要是他家也炼油就好了，这样他就有油渣吃了，也不用闻别人家炼油的香味儿。 闻言，陈荷花摇了摇头，露出一副没出息的表情，咽了咽口水，进了灶间。 这陈家和卫家本就是一墙之隔，而且，陈小虎趴那墙正好靠近厨房，所以姐弟二人的对话，凌霄和冯氏都听到了。 很快，雪白的板油都变成了透亮的猪油。 凌霄把油渣捞了出来，分两个碗装了起来。冯氏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跟凌霄说，给陈小虎一些油渣吃。却见，凌霄打开糖罐儿，往两碗油渣里撒了些细糖。 这糖本就精贵，细糖就更加精贵了，她怎么还撒油渣上了呢？ “儿媳妇儿啊！你这是做甚啊？”冯氏不解询问。 凌霄把糖罐儿放回原处，答道：“吃啊！” 这油渣撒上糖趁热吃，那绝对算的上是极品零嘴儿。以前，家中炼了油，爷爷就会撒了糖给她当零嘴儿吃，那滋味儿可好了。 油渣冯氏虽然吃过，但是这撒糖的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凌霄端起比较少的那一盆油渣，对冯氏道：“隔壁的小虎都趴在墙头闻半天，我把这盘端去给他吃。婆婆你也叫卫谚来吃，这油渣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吃。” “哦……”冯氏楞了一下，她应声的时候，凌霄都端着油渣出了厨房了。她没有想到，凌霄会主动拿油渣给陈小虎吃，因为她以前并不喜欢陈小虎，还骂过人家。 凌霄端着油渣出了厨房，便看到了趴在墙头的陈小虎。一见她来了，陈小虎便忙着要下去。 “等等……”凌霄唤住了他。 陈小虎哭丧着一张脸，垂着头小声的道：“我、我以后不闻了。” 哎！看来，他又少不了一顿骂了。 “噗……”凌霄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把手中的盘子递给了他道：“拿去吃吧！” “诶？”陈小虎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凌霄。那离他很近的油渣，香味儿不停的往他的鼻子里钻。他、他没有听错吧！卫大嫂要把这么大一盘子油渣给他吃？ “怎么不要？”见他不接，凌霄挑眉看着他。 “要、要的。”陈小虎小心翼翼的接过盘子，看着凌霄十分高兴的说了一声：“谢谢卫大嫂。” “嗯……”凌霄微微蹙眉，这陈小虎每次叫她卫大嫂，她都有一种自己已经三四十岁了的既视感。 “谢就不用了，小虎你以后能不叫我卫大嫂吗？” “那叫什么？”陈小虎歪着头看着凌霄，心想，他叫卫谚哥哥卫大哥，不就应该叫她卫大嫂吗？ 凌霄想了想道：“你日后就叫我林姐姐吧！”林跟凌同音，她听着心里也舒服一些。 “好，林姐姐。”陈小虎红着脸叫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叫除了他姐姐之外的人姐姐呢！村里头的那些姐姐，他唤的时候，都是只加上一个姐字的。 “嗯，我先进去了，你吃了记得把盘子还回来。”凌霄说完，转身就往厨房走。 陈小虎端着油渣，看着凌霄的背影，心想，这林姐姐变了好多。不但不骂他了，还笑嘻嘻的对他说话，而且还给了他油渣吃。他决定了，他以后再也不在背后骂她是死肥猪了。嗯！也不然别人骂。 进了灶间，凌霄见卫谚和冯氏正围在灶台前吃油渣。看二人那样子，很显然是很好吃，吃的十分满足。 凌霄从他们身边绕过，控制住了自己罪恶的双手，去案板前和面。 “儿媳妇儿你不吃吗？”冯氏见凌霄直接去和面了，便出声问道。 凌霄咽了咽口水道：“你们吃吧，我不吃了。” 虽然她也很想吃，但是这油渣可是高热量高油脂的东西，在减肥的她是绝对不可以吃的。 “为啥不吃啊？这放了糖的油渣可香了。”冯氏说完，又夹了一个油渣放进嘴里。 卫谚也看着她，心想为什么啊？要知道，以前不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少不了她的。这放了糖的油渣，又甜又香十分好吃，她不吃倒是有些奇怪。 “我减肥呢！油渣吃了长肉。”为了瘦成一道闪电，她不但要多运动，在吃上面也要十分注意才行。 闻言，冯氏母子便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吃着自己的油渣。这油渣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却也腻得很。所以，她二人吃了半盘子便没有再吃了。凌霄和好了面，把半盘子油渣放进了柜子里，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小坛子放上了灶台，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把已经稍微冷了一些的猪油舀进了坛子里。 一锅猪油，把坛子都给装满了。凌霄把坛子放在了一边儿，等油全部凝固了再封上。 再说陈家这边，陈小虎兴高采烈的端了油渣去了灶间，给姐姐和娘看。 “娘姐姐你们瞧，这是林姐姐给我的油渣。”陈小虎献宝似的，把盘子举高高给自家娘和姐姐看。 “那个是你林姐姐？不就一盘子破油渣吗？就让你喊上人家姐姐了。人家，若是给你一坨肉，你还不的去给人家当奴才。”陈荷花对着自家弟弟，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她就是瞧不上自己弟弟这没出息的样子，那懒肥猪给他一盘子油渣，便叫上姐姐了。 陈小虎从没有被他姐姐这么骂过，吓得往他娘身边躲。他姐姐今日好凶，还没有林姐姐温柔。 “你这么凶做啥？”陈氏接过小虎手里的盘子，怕他一不小心给摔了，继续看着陈荷花道：“那初柳不过也就大了他几岁，叫声姐姐怎么了，你用得着这么骂他吗？” 大女儿和小儿子，陈氏当然是喜欢儿子一些，自然不能由着陈荷花骂小虎。 “哼……”陈荷花被训了，别过头发泄似的往灶里塞着柴火。 “娘这油渣可好吃了，还撒了糖呢！”他方才吃了一个，发现油渣上撒的是糖。 闻言，陈氏忙用手拿起一个还很烫的油渣放进了嘴里。 “哎哟我的天！还真是放了糖，这林初柳可真是舍得呢！”陈氏咂舌的说道。她平日里这油渣都是炼得干干的再也炼不出来油了，才会把油渣捞出来。可是她方才吃的油渣一咬开，里面的少许热油便在嘴里爆开了，再与那糖一融合，味道当真是好吃得很。 “来小虎再吃几个，剩下的，咱们等你爹回来一起吃。”陈氏用手喂了小虎几个，便把盘子放在灶台上，等着晚上开饭的时候一起吃。 看着自己弟弟吃的满嘴流油，高高兴兴的，陈荷花盯着灶台上的油渣咽了咽口水。 因为冯氏和卫谚吃了不少油渣，为了给她们解腻，凌霄晚饭便只做了手扯面。她本来还想拉个面条的，但是这面没发好拉不出来。 一碗放了白菜，葱花和少许猪油的手扯面，十分解腻，吃的冯氏和卫谚十分满足。 饭后，吃完晚饭的陈小虎，来送了洗干净的空盘子，再次谢了凌霄给的油渣。 冯氏在灶间洗碗，凌霄偷偷的把卫谚叫到了院子里的角落里。 第027章买鸡，卫谚被人打了 第027章买鸡，卫谚被人打了 天色已暗，凌霄站在院子一角，看着卫谚思索着要如何开口。 见她把自己叫过来又不说话，卫谚便主动开口问道：“怎么，日子定好了？” “哪个啥……”凌霄用手抓了抓头，咽了咽口水道：“要不咱们和离的事情还是先缓缓再说？”等她变好看了，有钱了，他们再和离。 “呵呵……”卫谚干笑了两声，黑着脸看着凌霄。他当真是有些天真，真的信了这恶妇的话，这恶妇分明就是在戏耍他。 “再过些日子我……” “哼……”凌霄话还未说完，便见卫谚十分生气的拂袖而去，一副被她骗了的样子。 “哎！”凌霄也没追上去，抬头看着天上有些灰暗的北极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卫谚肯定认为她是在骗他，压根就没有要和他和离的意思。 虽然她很想解释，可是她认为，不管她怎么解释卫谚都是不会听的。毕竟在他的眼里，她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恶妇。 翌日，天才麻麻亮，凌霄便起床跑步了。直跑到自己如同从水里拎出来一般，才慢悠悠的跑着回了家。 早上吃过早饭，卫谚又背着字画去了镇上。凌霄给院子里的两垄菜地浇了些有机肥，才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往山上去。 还没走到山脚下，隔壁的陈小虎便背着背篓，拿着镰刀追了上来。 “林姐姐等等我。”陈小虎在凌霄后面喊着。 凌霄听见陈小虎叫她，便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你这是要去干嘛？” 这陈小虎虽然十岁了，但是这身高却如同现代七八岁的孩子一般，而且还有些黑瘦。那和凌霄背篓一样大的背篓背在他身上，越发的显得大了。 “我想和你一起上山采药草。”他也想采些药草换些钱买肉吃。昨天，村里便有好多人上了山采药草，他本也想跟着去，可是他压根就分不清什么是药？什么是草？所以便没去。他想着林姐姐是认识药草的，跟着她采准儿没错，所以见她出门了，便背着背篓跟上来了。 因为村民都知道，凌霄卖药草赚了许多银子，所以便也不怕山上的野兽了，只要是赋闲在家没活儿干的，都背着背篓上了山。不过他们只认识一些常见的普通药草，其他的药草也不认识，所以，也没采到什么值钱的药草。 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采药草换钱了。 “那你跟紧我，别走丢了。”凌霄小声的嘱咐道。这山上林子密，本来就容易走丢，这小虎是跟着她上的山，若是丢了？她还得负责任不是。 “好。” 陈小虎小心翼翼的跟在凌霄的身后上了山，上了山的第一层，凌霄便看到有许多中年妇人，年轻姑娘和小伙儿，都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在地上挖着药草。 看到这么多人在采药草，凌霄不由的楞了一下。这些人不是不敢山上的吗？怎么才一天的功夫，就有这么多人在山上采药草了？看来这些村民，是知道她前日卖了许多银子，为了银子，便都敢跑到山上采药草了。 凌霄看了一下，那些人采到的药草，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两文钱一斤的常见药草，有的人还采了根本就不是药草的野草呢！ 她见这一层人太多了，便带着陈小虎往上面走。 来采药草的村民大多都不识药草，一见凌霄往上走，便也跟着往上爬。等凌霄发现药草，蹲着准备采了，她们便也都围了过去抢着采。采了一个时辰，凌霄的背篓都没有装满。陈小虎就采得更少了，背篓里就躺了几根儿孤零零的药草。 凌霄觉得这些村民有些烦了，各采各的相安无事她是没意见，可是他们总是抢着采她找到的药草，就有些过分了。索性凌霄也不找药草了，折了几株桃花，就带着陈小虎下了山。 “林姐姐咱们下午还来吗？”陈小虎跟在凌霄身后问道。 “先不来了，过几天，人少了，我再带着你山上采。”反正她们都不认识药草，等买药草的时候，发现卖不了几个钱，自然便不会往山上跑了。 “哦……”陈小虎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 陈小虎背着背篓回了家，陈荷花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看着弟弟背篓里那几根儿药草，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哟！一大早跟着你那林姐姐出去，就采这么几根儿回来啊！我都说过了，那是人赚钱的营生，怎么会舍得带着你一起采。” “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陈小虎觉得姐姐有点儿讨厌：“不是林姐姐不带着我采，是山上采药草的人太多，总跟我们抢，所以我们就下了山。” 陈荷花一听笑了，现在山上这么多人都去采药草，那肥猪定然也采不到了。她采不到药草，就挣不了钱，就没办法得意了。 凌霄回家的时候，陈大夫正好把鱼送了过来。凌霄便把鱼收拾了开始准备午饭，陈大夫送来的鱼有三条，说留一条凌霄她们吃。凌霄想着陈安之总是喝鱼汤该腻了，便一条煮了汤，剩下的两条做了糖醋鱼。她留了一条自家吃，另一条和汤都让陈大夫来拿的时候一并带走了。 糖醋鱼酸酸甜甜的十分开胃，凌霄蒸了白米饭，冯氏足足吃了三碗才放筷子。因为卫谚去了镇上，所以并没有吃上。 因为不用去山上挖药，凌霄便想着要干点儿啥？她听到隔壁陈小虎说捡到鸡蛋的声音，她便知道要干啥了。 卫家的院子够大，不过却什么都没有养。这么大的院子，什么都不养实在是可惜。凌霄想着，明日去一趟镇上，买些小鸡来养。这样一来，不但有鸡肉吃，还有鸡蛋吃。 若是要养鸡的话，那便得先搭个鸡舍。因为卫家没有砍柴刀，她便跟陈小虎借了一把，打算去屋后的竹林砍两根竹子来做鸡舍。陈小虎知道她要去砍竹子，便一起跟着去了。 凌霄托着两根竹子回了家，冯氏知道她要建鸡舍也没阻拦，因为她也挺喜欢吃鸡蛋的。 凌霄把两根竹子破开划成了宽厚均匀的长条，在院子的左边，快挨到屋檐的地方，用木头打了八个桩子。再用竹条交叉着往桩子上绕了起来，留了一个门儿，然后，用茅草搭了一个棚顶。接着她又用竹条，编了一个简易的门，用布条固定在了门上。 凌霄的爷爷很会用竹子编东西，所以这个也是她跟着爷爷学的。 “哇！林姐姐你做的这个鸡舍真好看。”陈小虎蹲在鸡舍前面，捧着脸看着用竹子做的鸡舍。他家的鸡舍，是他爹用烂木头搭的，看起来丑丑的。 坐在屋檐下，做绣活的冯氏，也点着头道：“这鸡舍做的好。” 晚上卫谚回来，看着院子里忽然多出的小房子，便问了一下冯氏。冯氏说是凌霄搭的鸡舍，说她要养鸡。一听说凌霄要养鸡，卫谚便没再多问，只说了一句：“养鸡可以，但是不要把院子里搞得臭烘烘的。” 凌霄回了一句：“知道了，我会勤收拾的。”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凌霄便背着背篓往镇上走。卫谚因为不想跟她走在一起，所以便提前走了。 到了镇上，凌霄便直接去了集市。她今天的目的，便是买小鸡而已，也不需要买其他的东西。 到了集市，凌霄花了二十五文，在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奶奶哪儿，买了二十只小鸡。 她买了四个包子，打算在回家的路上吃，便要回家。 路过悦来酒楼的时候，便看见酒楼门口排起了长龙。而那些排队的食客们，嘴里讨论着的都是蜜汁烤兔儿和小炒鸡。 楼里有了空桌，出来叫下一桌客人的来福一眼便看见了她，见她要走了，便忙大声叫道：“林姑娘。” 听见来福叫她，凌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来福。 来福跑着下了台阶，看着凌霄道：“姑娘来了，怎么不去里面坐坐？” 那排队的食客，听到悦来酒楼的小二，这样与一个村姑说话，都暗自腹诽道：“悦来酒楼的菜可都不便宜，她一个村姑去里面坐的起吗？” 凌霄道：“我不过路过而已，而且今天生意这么好，就不进去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要不是姑娘，咱们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吗？”昨日他们的蜜汁烤兔儿和小炒野鸡一推出，便销售一空，今日的生意更是好的排起了长龙。除了林家送来的兔子和鸡，这镇上所有的野鸡和野兔儿，都被他们给买完了。 悦来酒楼生意能有这么好，跟这普通的村姑有关？不少食客们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听看这村姑和酒楼有什么关系。 凌霄笑了笑，然后对来福道：“我要回去了，你先去忙吧！” “那姑娘日后有空常来。” “一定。” 来福招呼这客人进了酒楼，凌霄背着背篓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她正路过东大街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后生，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卫嫂子，卫谚被人打了，你快去看看吧！”这后生是里正弟弟家的小儿子，叫陈春林，年十六，今日来镇上买点儿东西，正好遇到了卫谚被人欺负。便想去集市，找林初柳的哥哥们来帮忙，没想到这才出了东大街，便遇到了她。 “卫谚被人打了？”这青天白日的竟然有人敢当街打人，她倒是要去看看。 第028章惨叫，响彻云霄 第028章惨叫，响彻云霄 “帮我看着鸡，”凌霄把背后的背篓取了下来，交给了陈春林，然后便朝卫谚摆摊儿的地方跑了过去。 “诶？”陈春林双手拿着背篓愣了一下，随即便背着背篓追了上去。 还没跑到卫谚摆摊儿的地方，凌霄便见哪儿围了一群人。 “让开，让开……”凌霄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三个穿着褐色短打布衣，带着褐色小圆帽的年轻男子，正对着地上的卫谚拳打脚踢。 地上的卫谚，缩成一个蚕蛹一般，狼狈的躲避着他们的脚和拳头。可以看到的是，他的衣服已经脏乱不堪，脸上也有青紫，鼻子还被打得出了血。而且他的摊子也被砸了，字画被撕碎撒了一地沾上了泥污。 书斋里看店的伙计，站在一旁，嘴里喊着：“莫打了，莫打了，” 要说这卫谚平日里有书斋的老板罩着，也没人敢欺负了他。只是今日，这书斋的老板去了外地采购，这小伙计压根就不顶用帮不了他。而围观的人，虽然嘴上说着卫谚被打得好可怜，但是却无人伸出援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从来都不缺乏冷漠的围观者。 见卫谚被人那样殴打，作为一个警察，凌霄的正义之魂已经全部燃起。她冲上前去，抓着一个正打着卫谚之人的后领，身子一转背抵着那人的背，给他来了一个华丽的过肩摔。 “嘭……”只听见一个重物落地之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啊……” 那人肋骨仿佛被摔碎了一般，鼻血也摔得流了出来，痛得在地上捂着胸口惨叫，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哇……”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这忽然出现的胖女人是谁？竟然一下子便把一个男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自己的同伴被凌霄摔了，那另外两个人，停止了对卫谚的拳打脚踢，凶神恶煞的指着凌霄的鼻子道：“肥猪你竟然敢管闲事摔了我兄弟。” 凌霄微微勾起一边的嘴唇，看着用手指着她的人道：“一，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我肥猪，二，我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多管闲事，三，姑奶奶我不但要摔他，还要摔你。”她说着用手指了指地上，痛苦呻吟的男人，然后一个箭步冲到那用手指着她的男人面前，抓住了他还未缩回去的手指，用力的往下一扳。 “啊……”只听见那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凌霄微微蹙眉，一手抓着他的手指，一手抓着他的胳膊，背过身去又是一记华丽的过肩摔。 “嗷……”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惨叫。 “嘶……”围观的人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虽然被摔的不是他们的，但是他们光看着便觉得好痛。 陈春林背着背篓赶到，正好目睹了凌霄那一记华丽的过肩摔，不由的发出了惊叹之声。他原本以为，这卫嫂子只有骂人和吃饭厉害，没有想到她打人更厉害。虽然她很胖，但是绝对算的上十个灵活的胖子，摔人的动作干净利落。她不愧是猎户的女儿，还真还是有两下子呢！ 最后剩下的一个人，见两个同伴都被摔了，便举着拳头朝凌霄打了过去。 凌霄也不躲，抓着那人的拳头，便是重重的一拧，让他的拳头旋转了三百六十度。只听见清脆的：“咔嚓”声，那人直接哭喊了起来。 “啊！娘啊！我的手……” 凌霄有些受不了这样哭爹喊娘的人，一手抓着那人的手臂，一转身，又是一记过肩摔。这一个不知道是凌霄摔得太重？还是他太胆小？凌霄才把他摔地上，他便直接晕死了过去。所以，他并没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卫谚被书斋的小伙计扶着，靠着他摆摊儿的书桌坐了起来。他捂着被踹痛的胸口，看着那叉着腰，站在打他那三人面前的凌霄，没想到今日会是她救了他。若不是她及时赶到出手相救，他今日就算不死，都要被打残废了。因为这三个人，方才一直在着重攻击他的右手，所以他才会蜷成一团儿尽量护住右手。 “卫嫂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陈春林背着背篓，走到了凌霄身边，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这陈春林从小就喜欢舞棒弄棍的，读了几年私塾，看了几本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书，便想学功夫当为民除害的大侠。可是，三年前在他和他爹说要去少林寺学功夫的时候，被他爹追着打了一天，他便暂时绝了那个念头。 凌霄谦虚的摇了摇头道：“一般一般，洛水第三。” “噗……” 不少人听到凌霄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洛水镇第三，这胖女子当真是一点儿都不谦虚。 “这卫秀才的媳妇儿，还真是厉害呢！” “瞧瞧人那体型，能不厉害吗？” “我听说，她爹和四个哥哥都是猎户，她自然也是会两下子的。” 在附近摆摊儿，知道凌霄与卫谚关系的摊贩儿，指着凌霄议论着。 其他并不知道他二人关系的人，听到摊贩儿们的话后，看了看卫谚又看了看凌霄，不住的摇头。想这卫秀才，模样生的俊秀不说，还十分有才华，没想到却娶了个这么胖，这么粗俗彪悍的女子，当真是可惜了。 “卫秀才你这媳妇儿说话真有意思。”书斋的小伙计觉得凌霄说话十分有趣儿。 “咳咳咳……”卫谚心中暗自腹诽，‘她这哪儿是说话有意思，分明就是脸皮厚。” “来，说说你们为何要打他？”凌霄蹲在地上，看着那两个还睁着眼睛的人问道。 看他们的服装这么统一，倒是有些像大户人家、家的家丁。难道是卫谚，得罪了大户人家的人，所以人家派了家丁来收拾他？ 围观的一些人也知道这三人是谁家的人，但是，那家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所以都选择了装不知道。不过他们也十分好奇，这卫秀才怎么就把那家人给得罪了。 “我们就是嫌他这摊子，挡了我们的道，所以才出手教训他。” “就是，他挡我们道了。” 他们也是有点儿脑子的，自然不会把真正的缘由说出来。这样一来，便会扯出他们背后的人来，所以便随便扯了个谎。 其实，是他们家少爷看不惯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卫秀才，所以便派了他们来教训他。还说，让他们最好是毁了卫秀才那惹人厌的右手，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写写画画。 凌霄一眼便看出了他们是在说谎话，卫谚的摊儿一直都摆的好好的，也没有出界，怎么今日就挡了他们的路了呢？ “不说真话是吧？”凌霄扳了一下十根手指，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带着浓浓的威胁。 “我、我们说的就算真话。” “是、是真话。”那两人害怕的咽着口水，心虚的说着。 “小伙子不错吗？嘴挺硬啊！”凌霄用手重重的拍了拍二人的脸，接着道：“既然你们不说真话，那我就只有送你们去衙门，让县令大人打得你们说真话了。” “算了，让他们走吧！”卫谚稍显压抑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凌霄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卫谚，他被打得这么惨，竟然还说算了，放这三个人走。难道，他就不想知道，他被打的真正原因吗？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他为何被打了？ 卫谚垂下了眼睑，避开了凌霄的视线。他知道这些人打他的原因是什么！也知道这些人是谁！ 这三个人，他以前曾经在同为县学学子的朱大富身边见过。而这朱大富与他一样同为秀才，他家不但是洛水镇的富户，他娘还是县令大人的嫡姐。所以这朱家，绝对算的上是洛水镇，有钱又有势的人家。方才这三个人打他的时候，还说过两句：“让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所以，朱大富让这三个人来打他，很显然是与林小姐有关。若是这事儿闹上了衙门，被县令大人查出了缘由，势必会牵扯到林小姐，令其闺誉有损，所以这事儿不能再追究。 虽然凌霄心里有些憋火，但是还是放了那三个人走。既然人当事人都说算了，她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不过，在让那三人走之前，凌霄他们的钱袋子都搜刮一空，说算作他们赔偿的医药费。 事情结束，凌霄把卫谚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便和陈春林一起带着卫谚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给他的外伤上了药，又给他开了几幅内服的药，让连着吃五天，还说最近最好在家好好休养。 五天的药和一些治外伤的药，足足花了凌霄一两银子又两百文钱。还好，她从那三个人身上搜刮了六百文，不然今日便亏惨了。经过这次抓药让她认识到，不仅是现代的人病不起，这古代的人也是一样病不起啊！这药钱实在是太贵了。 虽然凌霄掏银子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肉痛的样子，但是卫谚还是说了一句：“我日后会还你药钱的。” 凌霄虽然压根就没想让他还，但是听到他这么说时，她真想回一句‘拿什么还？靠你卖字画吗？’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没说，不想伤他自尊，毕竟，这读书人的自尊心可是很强的。 第029章探望，荷花送蛋 第029章探望，荷花送蛋 因为卫谚受了伤，所以凌霄便带着他坐牛车回家，那陈春林今日也算是帮了她们的忙，所以凌霄便拉着他一路坐牛车回去，当然这车钱都是凌霄付的。坐在牛车上的时候，三人分食了凌霄买的四个包子。因为卫谚是伤患，所以凌霄便给他吃了两个。 一进村，那些瞧见卫谚受了伤的村民便纷纷围上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卫谚只说是在镇上遇到了地痞被打了，可那些村民的八卦基因特别强，非要缠着问个清楚明白。 “好端端的，地痞为何要打你啊？” “咱们洛水镇的治安良好，怎么会遇到地痞呢？” “就是，卫谚啊！你莫不是在镇上惹了事儿，才被人打了吧？” “我看八成是得罪了什么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非要把卫谚挨打往不单纯的方向扯。毕竟卫谚一直在镇上卖字画，未曾被地痞找上过，所以村民们觉得他这打挨得没那么简单。 凌霄无语的翻着白眼儿，脑袋都快被这些人吵炸了。也不跟那些她们废话，直接拽着着卫谚的手，穿过围着他们的人走了。 “唉……别走啊！” “这还没说清楚呢！” 见凌霄拽着卫谚走了，那些村民便冲着他们的背影喊着。不过她二人虽然走了，但是，这跟他们一起回来的陈春林却还是在的。他既然是跟卫谚他们一起回来的，便一定知道些什么！于是，村民们便拉着陈春林问。不过，陈春林也只说是遇到了地痞找麻烦被打了。那三个人，是因为卫谚的摊儿挡了他们的道才出手打的他，他们此等行径不是故意找麻烦的地痞？又是什么？ 卫谚回了家，冯氏见他受了伤，又哭了一场。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卫谚用打发村民的话回了冯氏。他不想让他娘知道，他是因为得罪了朱大富才被打的，让他娘为他担心。 冯氏信了他的话，让他最近都不要去镇上了，免得又遇到哪些地痞。 凌霄把买回来的小鸡放在了院子里，然后又往鸡舍里放了些稻草。想着小鸡从买下到现在还没进食，她便把米碾碎煮熟了，装在用竹筒劈成两半做成的鸡槽里，给小鸡吃。可能是还未适应环境，起初小鸡们都不吃。但是，有一只小鸡开了头，其他的小鸡便也跟着吃起来了。 就在凌霄喂鸡的时候，陈荷花提着一篮子鸡蛋上了门儿。 看见卫谚脸上的伤，陈荷花红着眼道：“天杀的，那些地痞怎么下手这么狠！卫大哥你可还痛？” 她方才在地里帮她爹娘锄草，听到村里的人说，他被地痞打了，便连忙放下地里的活，拿了二十个鸡蛋过来探望。 卫谚在院子里与陈荷花对立而站，摇了摇头道：“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说起下手狠，那三个打他的人是绝对比不过林初柳的。 “这里是二十个鸡蛋，卫大哥你拿去好好补补。”陈荷花低着头把篮子递给了卫谚，脸上覆上了一层绯红之色。 卫谚十分清楚，这陈家不过就养了十只鸡，平日里攒下的鸡蛋，自家都舍不得吃，都拿到镇上换钱买面买油了。荷花今日一下便送了二十个鸡蛋过来，他自然是不能收的。 “荷花，你的心意卫谚领了，只是，这鸡蛋我实在是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为何？”陈荷花抬起了头，有些急的看着他道：“你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这鸡蛋你便收下吧！” 冯氏从屋里走了出来，深知陈家日子也不宽裕的她，也道：“荷花这鸡蛋我们家可不能收，上次初柳去镇上买的猪肉还吊了许多在井里呢！咱家也不缺给你卫大哥补身子的。” 小虎一个十岁的孩子，瘦成那样，陈氏也没给他吃鸡蛋补补，她们又怎么好意思收下这鸡蛋呢！ “就是，荷花你快把鸡蛋拿回去吧！”卫谚也附和着说道。 陈荷花低头看着篮子里的鸡蛋，紧紧的抿着唇，用余光瞪了一眼正在喂小鸡的凌霄。都怪这个懒肥猪买了猪肉，不然她今日这鸡蛋便送出去了，卫大哥和冯婶子也能念着她的好。 既然卫谚和冯氏都不收鸡蛋，陈荷花也只得提着鸡蛋又回了家。她一走，得知卫谚被人打了的陈大夫，便背着药箱上门了。虽然知晓卫谚在镇上已经看过大夫了，却还是给卫谚看了看，确定卫谚与镇上大夫所说的一样之后，才又背着药箱回去了。 因为卫家没有田地，自然便没有多余的余粮，大米那么精贵也不能总是喂给鸡吃。所以凌霄便想着，去谁家买点儿米糠或者玉米什么的。正好前来看小鸡的小虎说他家有玉米，凌霄便花了十五文在陈家买了一袋子喂鸡。 因为中午，凌霄和卫谚只吃了点儿包子，所以便提早开始准备晚饭。凌霄用大灶熬了大骨汤，又升了小炉子，在砂锅里烧着红烧肉。大骨汤熬得差不多之后，她便把汤舀到后面的小锅里继续熬着。然后又蒸了一锅白米饭，再炒了一个小青菜。青菜炒好，砂锅里的红烧肉也好了，暗红的五花肉散发着油亮的光泽，看着就十分有食欲。 饭菜摆上了桌，卫谚看着桌上的菜，便知道凌霄是花了心思去做的。因为他受了伤，所以她才熬了骨汤还做了肉。这肉的颜色虽然看着有些奇怪，但是闻着却十分香甜，看着也让人食指大动。 “谚儿多吃些。”冯氏夹了两块儿红烧肉，放在卫谚的碗里。雪白的米饭，配着色泽鲜亮的红烧肉倒是十分好看。方才儿媳妇儿做这肉的时候她问了，说这是红烧肉。虽然她还没吃，但是她相信，只要是她儿媳妇儿做的，那便都是好吃的。 “嗯，谢谢娘”卫谚点了点头道谢，夹起一块儿红烧肉送进了嘴里，接着他的眼中便露惊艳之色。这肉十分软烂入口即化，虽然有些肥也有些甜，但是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腻，让人吃了一块儿还想再吃第二块儿。 冯氏吃了一块红烧肉之后，也爱上了这滋味儿，筷子不停的往肉碗里伸根本停不下来。 母子二人，大快朵颐的吃着红烧肉，而凌霄却只能吃着青菜，眼睛盯着红烧肉，想象着自己吃的不是青菜而是红烧肉。这一顿晚饭，冯氏母子是吃得满嘴流油，十分满足。虽然他们并不喜欢油腻之物，但是这红烧肉实在是太好吃了，让他们停不下筷子并且爱上了它。 翌日。 把玉米碾碎煮着喂了小鸡之后，凌霄便端着盆去了河边洗衣服。今日河边倒是清静，她从头洗到尾都没瞧见一个人。洗完衣服之后，她又在河里抓了几条鱼提着回了家，这鱼自然也是给卫谚补身子用的。 回去之后，刚把衣服晾上，林氏便提着三条鱼上门来了。 “今日怎么是婶子来了？”往日都是陈大夫提鱼过来的，这林氏倒还是第一次来呢！ 林氏笑着道：“安之她奶奶，那日吃过你做的糖醋鱼便喜欢上了，一直念叨着想吃，所以我便亲自来学了。你可别嫌婶子愚笨，好好教教我才是。” 每次都让林初柳帮着熬鱼汤，也实在是太麻烦她了。而且，她们家的人都爱上了那糖醋鱼，正好她便一并学了，省的再麻烦初柳。 “婶子哪里的话，既然婶子想学，我自然是会好好教的。”林氏学会了煮鱼之后，便不用日日都往她这儿送鱼提汤了，倒是省了许多事儿。 林氏很喜欢凌霄这一点儿，不藏私，若是别人有了她的手艺，必定不会这般爽快的教给别人的。 既然要教，凌霄便打定了注意好好教，她从处理鱼开始教起，她自己讲解着演示过一遍之后，便让让林氏自己再做一遍。在她耐心的教导之下，林氏学会了鱼汤和糖醋鱼的做法，端着自己做的糖醋鱼和鱼汤回了家。 因为教林氏的时候，凌霄也熬了鱼汤，做了糖醋鱼，所以她家中午的菜，也是糖醋鱼和鱼汤，不过她还炒了一个白菜。 中午吃饭的时候，卫谚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再想起这几日的吃食，发现他们家的日子似乎越过越好了，而这一切都归功于林初柳。 转眼又过了五日，因为前两天村里的人拿着药草去镇上卖并没有卖到什么钱，而且许多药铺还不收他们的药草，所以这两日去山上采药草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他们想不通，明明都是在山上采的药草，为什么凌霄就能卖那么多银子？而他们却只能卖个几十文钱或者干脆卖不出去呢？ 有人说，是凌霄下了咒，诅咒他们采的药草卖不到钱。因此，这村里不少上山采过药草的人，看到凌霄时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怨上了她。 这两日凌霄的减肥遇到了瓶颈，明明她最近都没吃肉，而且跑得也比以前多了，这肉，却掉得不如以前多。于是，她便去了陈大夫家，想让他给她配一副能掉肉又不伤身子的药。 “叩叩叩……”凌霄站在陈大夫家的院门口敲了敲门。 隔壁的陈大壮扛着锄头从家里走出来，见凌霄站在陈大夫家门口便提醒道：“陈大夫出诊了，高奶奶和林婶子去了地里，家里只有安之在家。” 安之腿脚不便，怕是不方便招呼她。 “既然陈大夫不在，那我便回去了，多谢提醒。”凌霄对陈大壮点头致谢，打算明日再来。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院儿里有人喊道：“可是林姑娘来了？请进来吧！” 第030章怀孩子，这事儿急不得 第030章怀孩子，这事儿急不得 院儿里说话的是陈安之，他与卫谚同岁也不能叫她嫂子，更不能直呼她的闺名，思来想去便叫了她林姑娘。 院门儿没锁，凌霄冲陈大壮点了点头，推开院门儿走了进去。进去之后，她本是要关门儿，但是又想到这家里只有她和陈安之二人，若是关上院门儿独处，被人瞧见了怕是会多心，于是她便未关上院门儿。 进了院子，她便看到，陈安之正坐在石桌旁，用捣药的药锤捣着药，石桌上还放了一些药草。他今日穿了一身长衫，双脚踩在地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不过，在他身后的桂花树下放了一根拐杖，想来他现在虽然能下地了，但是这腿应该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你今日怎么来了？”陈安之停下捣药的动作，看着穿了一身月色春衫的凌霄，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凌霄也不客气，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看着他道：“我今日来是想让陈大夫帮我配些药？” 配药？陈安之上下看了她一眼，心中大概猜到她要配什么药了？她嫁入卫家已有半载，却还未怀孕，想来也是着急了。不过他看卫谚那样子，似乎是不想与她生孩子，所以她配药吃也是徒劳的。 他想了想，还是开口劝解道：“怀孩子这种事儿，急不来的，要靠缘分，这缘分到了，孩子就来了。” 怀孩子？这关怀孩子什么事儿？ 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陈安之，皱着眉头，道：“你咋就扯到怀孩子这事儿上来了？” 还什么急不来？要靠缘分？她难道在无形之中，表现出了她很想要孩子吗？拜托，她压根就没想过这茬儿好吗？ “诶？”陈安之愣了一下，看着她问道：“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爹给你配能早日怀上孩子的药吗？” 难道，是他想错了吗？若真是他想错了，这笑话可就闹大了！ 凌霄哭笑不得的看着陈安之，他也是太会想了，竟然以为她是来配能怀上孩子的药的。她跟卫谚压根就没有圆过房，配什么药吃都是没有用的。 “自然不是，我是来找陈大夫帮我配些减肥药的。” “原、原来如此。”陈安之有些脸热的低下了头。人家只是来配减肥的药，他竟然以为人家是来配能怀上孩子的药的，这可真是糗大了。 不过，她身上的肉确实是有点儿多，是应该减减。她肤白，个子不矮，五官也不差，若是瘦下来，倒也是个标致的姑娘。 “你若信得过我，这药我也能帮你配。”他爹的医术，他都已经全部学完了，配个减肥的汤药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凌霄道：“自然是信得过的。” 子承父业，这陈安之自然是尽得他父亲真传，她有什么好信不过的？ 于是，陈安之便撑着拐杖带凌霄进了自家的药房。 陈家的药房，与凌霄所住的房间一般大。房间里有两个药柜，每个药柜都有五十来个小抽屉，抽屉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药草。 因为陈安之脚不方便，所以他便让凌霄抓药。他告诉她抓什么药，药量是多少，凌霄便拿着小秤秤好了，放在包药的纸上。陈安之让她抓了十副药，一天一副，十副便是十天的量。 “这十副药你先吃着，若是没有效果再换。”这些能减肥的药草，他都是选的比较温和不伤身子的。先吃十副，若是没有效果，还可以再调整。 “那这一副药多少银子？”凌霄提着十副药问道。昨日给卫谚抓了五天的药，便花了一两多银子，今日她抓了十天的，岂不是会更多？ 陈安之在心里算了算道：“一副药你给二十文便是。” “二十文？”凌霄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这么便宜！二十文一副，那十副便是两百文，她才花了卫谚昨日买药的零头而已。 “若是你觉得价格贵了，给十五文也行。”收二十文那是没有赚她一分一毫的，但是，既然她觉得贵了，前些日子他也麻烦她煮了不少鱼汤，便少收些吧！ 见他又误会了，凌霄连连摇头道：“不是的，我并非觉得贵，是觉得太便宜了。” “呵呵……”陈安之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笑了笑，看着她道：“凡事来找我爹看病抓药的，都说药钱太贵，说便宜的倒还是头一回遇见呢！” 其实，但凡是找他爹看病的村民，他爹都不会多收药钱，而且还比镇上的大夫收的少很多，但是村民还是会觉得贵。每次他们说贵的时候，就好像他们家赚了他们多少钱似得，听着让人有些不舒服。 “确实是便宜啊！”她本就是采药草卖的，也知道这些药草的大概价格，所以知道他这药钱的确是收得很便宜。 凌霄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二钱重的银子给了陈安之，陈安之有嘱咐了她几句，她便提着药回了家。 冯氏抓了碎玉米在院子中喂鸡，见凌霄提着药回来，便十分着急的上前问道：“儿媳妇儿你这是生病了吗？你那里不舒服？快与娘说说。” 在屋内看书的卫谚，听到自家娘亲的话，拿着书从屋内走了出来。 凌霄解释道：“我并非生病，只是去陈大夫家配了几幅减肥的药而已。” 原来是减肥的药？卫谚看了一眼凌霄，转身又回了屋。 听说是减肥的药，冯氏便放了心，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这是药三分毒，虽然这只是减肥的药，怕也是有些伤身子，还是少吃为妙啊！” 在冯氏看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她这身子以前也是很好的，就是常年吃药给吃坏了的。 凌霄笑了笑道：“婆婆放心，陈安之配的药都是十分温和的并不伤身。” 当天中午，凌霄便给自己煎了一副药来吃。药喝了没一个时辰，她便感受到肚子里一阵翻腾，在茅房里一待便是一刻钟，把肠道里囤积的垃圾给排了出来。 晚上喝完药后，她又上了一次茅房，不过这次只蹲了半刻钟。将肠道内的垃圾都排了个干净后，她只得浑身通畅，睡得也比往日好了许多。 第二日再喝药，凌霄便没再拉过肚子，只是正常的上了茅房。 这天上午，凌霄的四哥林冬生提了两只野鸡到了卫家。 林冬生来的时候，凌霄正在看她从山上挖来种在院子里的辣椒苗。原本的幼苗，经过凌霄的精心施肥，已经长大了许多，也越来越像辣椒苗了。 “有人在家吗？”林冬生手上提了两只野鸡，站在院儿门口，喊了一声。 凌霄听声音有些耳熟，便站了起来，朝院门儿口走去，然后便看到了她四哥。 “四哥你怎么来了？”凌霄看见她四哥手上提了两只野鸡，心想，正好她家没肉了，他四哥便提着肉来了。 林冬生笑了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走进院子里道：“大哥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了，娘让我来告诉你一声，顺便给你提两只野鸡过来。”说着，他把两只野鸡递给了自家妹子。 “这日子定在了什么时候？”凌霄接过了野鸡，放在了屋檐下。 在院子里活动的小鸡们瞧见了，便走过去好奇的打量着那两只野鸡。 “郑媒婆给算了日子，说这个月二十八是好日子，便定在了那天。”这日子定得近，可有得她娘忙了。好在，村里人知道，他们跟悦来酒楼做上了生意，日日都有不少的进项，便与他们家的来往得多了。村里那些婶子们，也愿意帮他们家的忙，不然可要把他娘给忙坏了。 “二月二十八，那可没多少天了，能忙得过来吗？”如今都已经十七了，不过就十来天的功夫了。成亲要准备的东西不少，她爹和哥哥们又要忙着打猎，这准备的事儿怕都得落到她娘一个人身上了。大哥成亲，她这个做妹子的自然是要去的，她想着要不要提前两日回去帮帮她娘。 “你放心，能忙得过来。到时候，你只管带着妹夫和婶子来喝喜酒便是。”他娘想大办一场，为他们林家正正名，让所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林家好着呢！所以这酒席是不会差的，到时候也能在他那妹夫面前长长脸。 在屋内的冯氏，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便走了出来。看见来的是凌霄的四哥，又听到说让她们去喝喜酒，便想这林家难道是要办什么喜事了？ “初柳四哥来了啊！”冯氏站在屋檐下柔柔的说了一句。 林冬生一见是冯氏出来了，便朝她做了一个揖，叫了一声：“婶子好。” “儿媳妇儿啊！既然是你四哥来了，自该让人进屋喝口水慢慢说话才是，怎么一直在院子里站着呢？”虽然这林冬生打过她儿子，但是，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林冬生忙摆着手道：“不用了，我就是来传个话而已，还得马上赶回家去呢！” 悦来酒楼所需的野鸡和野兔供不应求，他还得赶紧回去上山打猎呢！ “不差这一会儿功夫，难得来一趟，吃过午饭再走吧！”冯氏开口挽留。 “不了，家中实在是忙不过来，就不吃饭了。改日若是得了空，定会上门尝尝婶子的手艺。”他小妹这婆婆，既然能把他小妹的手艺教得那么好，她的手艺自然是会更胜他小妹好几筹。 尝尝她的手艺？还是算了吧！冯氏有些汗颜，因为她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啊！ 第031章怨恨，定会休妻 第031章怨恨，定会休妻 “既然家中忙，那我也就不留你了，改日可一定得来啊！”冯氏笑着说着客套话。 “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这个月二十八，我家大哥成亲，婶子到时候可一定要带着妹夫一起来啊！”虽然他已经跟自家小妹说过了，但是现在既然看见了小妹她婆婆，他自然也应该再亲自跟她说一下才是。 林家大郎要成亲了？那林家大郎都已经二十有四了，也确实是应该成亲了。 “那我可得提前说生恭喜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亲家的大儿子成亲，按礼数她和谚儿都是应该去的。不过，谚儿对林家一直心存怨恨，到时候怕是不会去的。 林冬生离开卫家，中午做饭时，因为卫谚被书斋的老板让人带话叫到了镇上去，不在家中，所以凌霄便没有做野鸡肉。 到了下午，卫谚从镇上回来了。还没到家，就听到村里的人说林家来人了。到了家，并未见林家人，只看见屋檐下放了两只捆在一起的野鸡，他想这人应该是走了。 卫谚进屋，只见他娘在屋里做衣裳，并不见林初柳的影子。 “娘，林家的人来做什么？”卫谚一边问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他一路从镇上走回来，实在是有些渴了！自从上次座了一次牛车回来，他便觉得这家里到镇上的路越发的长了。 冯氏专心的缝着手中衣服的袖口，头也没抬直接道：“林家大郎这个月二十八要成亲，那林家四郎来传个话而已。” “呵……”卫谚冷笑了一声，将水杯之中的茶水饮尽，放下杯子道：“也不知道是那家的姑娘瞎了眼，竟然敢嫁入那样的财狼虎豹之家。” 在卫谚的眼中，这林家的人便都是欺负人的财狼虎豹，没一个好东西，当然也包括林初柳在内。虽然她现在已经有所改变，但是她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他都记在心里永远不会消除。 冯氏捏着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着儿子轻声道：“不要这么说，那林家终归还是咱们的亲家。” 虽然林家以前的确是有诸多不是，但是两家终归还是亲家，若是被儿媳妇儿听到了怕是不好。 “亲家？”卫谚又想起了年后所受到的屈辱，眼白有些发红。就算林初柳是他的妻子，可他永远都把林家当做是亲家。 “我早晚会休了那恶妇。”卫谚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从外面回来，正要进屋的凌霄，收回了要跨过门槛儿的脚。虽然她也没想过要和卫谚过一辈子，也想着早些与他和离，可是现在听到卫谚说要休了她这个恶妇，她心里却觉得堵得慌。她转身下了台阶，又出了院门儿。 听到自家儿子说要休了林初柳，冯氏不由的蹙起了眉。虽然以前她这儿媳妇儿是有诸多不好，但是现在的她，已经让人完全挑不出错处来。冯氏只想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所以并不是很想让卫谚休妻。 “你和初柳就不能在一起过日子吗？” “娘，你别忘了，她是如何陷害我娶她的！还有，她以前是如何对你的，你都忘记了吗？”卫谚觉得他娘这性子太柔弱，好了伤疤就忘了痛。因为林初柳现在对她的一点儿好，便忘记了她以前对他们母子二人所做过的那些事儿。 “哎……”冯氏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家儿子语重心肠的道：“谚儿啊！初柳以前是如何对你我的？娘都没有忘记。可是这人啊！不能从看到别人的从前，而不看人家的现在。更不能因为她以前的坏，而否决她现在的好，毕竟这人总是会改变的啊！” “我只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娘你也无需再帮着林初柳那恶妇说话。我对她本就无半点儿感情，也不可能跟她过一辈子，所以我一定会休了她的。”卫谚说完转身便走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凌霄拿着个狗尾巴草在村子里瞎转悠，不想现在回去看到卫谚那张冷脸。她自认穿越到这副躯体之后，做得没有半点儿不好，对卫谚和婆婆冯氏也是极好的。可是，纵使她做得再好，在卫谚的心中，她还是个恶妇！这让她心里觉得十分不舒服。 因为正是忙着春种的时候，这田间地头都是人在忙着干活儿。 不少人，瞧见凌霄拿个狗尾巴草到处瞎晃，便忍不住道：“这家里没地啊！就是好，你们瞧瞧人卫谚媳妇儿，可闲着呢！” “人家有赚钱的法子，可不稀罕种地。” 不少人，又想起采药草卖的事情来，心里又有些不痛快了。 “都是采药草卖钱，咱们的要不是卖不出去，便是卖不起价。她却能随随便便一背篓便能卖好多银子，说不是她下了咒我都不信。”钱氏用锄头翻着地，看着不远处的凌霄，阴阳怪气的说着。她尾巴骨养好了之后，便也上山采过药草去卖，可是她的药草压根就没药铺收。 “她呀！就是见不得咱们抢了她赚钱的营生，才给咱们下咒呢！”张氏拔着地上的草，忿忿的瞪着不远处的凌霄。 在坡地上锄地的高老太和林氏听到她们的话，都无语的摇了摇头。分明是她们采的药草不值钱，而且还混着这许多杂草，那药铺的人才不收的，她们却说是人林初柳下了咒，纯属是无稽之谈。 陈大夫去镇上药铺买一些家中没有的药草时，药铺里的人还跟他吐槽过，说他们村好多人都拿一些常见的普通药草和一些混了杂草的药草来卖，还嫌他们价钱给得低！陈大夫回家之后，跟高老太她们说了这事儿，所以她们才会知道原因。 “这样下去可不行，日后她岂不是想害谁？便咒谁？咱们能不能找个神婆来收拾收拾她啊！”钱氏对与她家地隔了一个田埂的张氏说道。 张氏想了想道：“这是关系到全村的事儿，得让里正找神婆吧！” 高老太听她们都说到让里正找神婆收拾林初柳了，便忍不住高声冲凌霄喊道：“卫谚媳妇儿，你过来一下。” 钱氏她们见高老太喊林初柳过来，怕她听见她们是在说要找神婆收拾她，便忙闭上了嘴。 凌霄听到高老太的声音，循声望去，便看到了在坡地上干活儿的高老太和林氏。于是，她便丢了手中的狗尾巴草，朝二人走了过去。 “阿婆唤我来可是有事儿？”凌霄站在二人坡地的小路上问道。 “卫谚媳妇儿，村里的人都说你会咒人的妖法，老婆子我不信。来，你现在就咒我今日被锄头伤了脚，我就看看我今日这脚会不会伤着？你这妖法灵不灵？”高老太大声的说道，就是要让这田地里的人都听见。 众人听高老太这么说，皆是一愣，心想这高老太莫不是疯了？竟然让林初柳咒她。 林氏知道，她婆婆这是想向村民们证明林初柳并不会咒人的妖法，所以便并未说什么？ 诶？凌霄有些懵，看着高老太道：“这怕是有些不好吧！”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长辈，她怎么能咒她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就是要试试你，是不是真的会咒人的妖法？”只要林初柳咒了她之后，她的腿没有受伤，那边证明初柳是不会什么咒人的妖法的。 “这……”凌霄虽然也看明白了，高老太是想替她洗清她会咒人妖法的谣言，才让她那样做。可是，她还是说不出口。 “快些。”高老太板着脸催促道。 凌霄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阿婆你马上会被锄头伤了脚。” 她说完之后，高老太便一直用锄头锄地，而那些村民一个个的也伸长脖子看着。可是他们看着高老太锄了几十下地，她都未曾伤到脚。 高老太停下锄地的动作，笑着看着凌霄道：“看来你这咒人的妖法也不管用啊！” “我本来就不会什么咒人的妖法，都是村民乱传的。”凌霄笑着回道。 林初柳不会咒人的妖法？村民们狐疑的看着凌霄，若是她不会咒人的妖法，钱氏怎么会伤了尾巴骨？他们采的药草怎么会卖起价钱？有的还直接没药铺收？ “老太婆我可听人说，是你咒钱氏摔伤了尾巴骨哦？”高老太挑着眉看着凌霄。 凌霄知道高老太是想帮她洗白澄清，她自然也不能拂了长辈的好意，虽然她很享受村民们因为她会咒人的妖法，而不敢惹她的这种状态。 “这可冤枉我了，明明是她自己踩着长了青苔的石头摔了的，可不关我的事儿。”她只不过说了一些，分散了一下钱氏的注意力，吓唬吓唬她而已。 “那我可还听说，因为你下了咒，所以村民们的采的药草，都卖不了什么钱，或者卖不出去哦。” 凌霄忙摆着手道：“是他们自己识药不清，采的药草不值钱，可不关我的事儿。” 听到高老太和凌霄的对话，那些说凌霄下了咒的村民开始反思。他们认识的药草本就没几个，更不知道值不值钱了。原来他们的药草卖不起价，都是因为他们采的药草不值钱的原因。 钱氏回想了那日自己在河边摔跤的事情，回家后，她是发现鞋底儿好像有绿色的青苔。看来，她摔跤的事情并不是被林初柳下了咒，而是碰巧踩到青苔摔的。 知道凌霄并不会咒人的妖法后，村民们觉得轻松了一些。她不会那咒人的妖法，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会被她咒着了。 张氏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林初柳不会咒人的妖法，她就问冯氏把布要下来了。 “林婶子你们这是要种土豆吗？”凌霄瞧见了地里放了一筐子发芽的土豆便问道。 林氏点了点头道：“今日翻好了地，便把土豆种下去。” “就这么直接种吗？”凌霄指着筐子里一个个圆滚滚的土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要把土豆切成一块一块儿的再种吧！ 第032章阴雨绵绵 第032章阴雨绵绵 见凌霄这么问，高老太和林氏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个林初柳还真是个没下过地的，连这土豆该怎么种都不知道。不过，林家本就是猎户之家，家中并无田地她自然也没处下地。 “是啊！把发芽的土豆埋在地里便可了。”林氏轻轻的对凌霄说道。 钱氏听到凌霄的话，把着锄头高声道：“这土豆自然是直接种地里，不然还怎么种？哈哈……” 她说着大笑起来，毫不掩饰的嘲笑着凌霄的无知。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这土豆该怎么种，她却不知道。 “呵呵呵……”其他人，也看着凌霄笑了起来。 凌霄叹息着翻了个白眼儿，她不过就是没想到，这个时代是直接把整个土豆往地里种的，问了一嘴而已，这些人就把她笑成了个白痴似的。 她小时候帮爷爷丢过土豆，当时她还问过爷爷，为何要把土豆切成一块一块儿的种？而不是直接种整个儿的？她记得爷爷是说切开能省种子，而且整个种，土豆发芽太多，会影响土豆的生长。说起来，这筐子里的土豆种看着都不大，比她爷爷以前种的土豆小多了。这很有可能，便是种整颗土豆的缘故。 “高阿婆、林婶子，我年幼时，曾经听一个四处云游的老者说过。有个地方的人，种出的土豆与饭碗一样大。”这高老太和林氏对她不错，还想着帮她洗清谣言。所以，她想把正确的种土豆方法告诉她们。不过在她们的眼中，她是一个对种地一窍不通的人。所以，若她直接告诉她们，把土豆切开种更好，她们也不会信的。所以，她只有绞尽脑汁的编故事了。 “跟饭碗一样大？”高老太用手比了比饭碗的大小，眼中明显透露着些不相信。别说见了，她连听都没听说过，有人能把土豆种那么大的。 “这土豆，能种得跟鸡蛋一样大就差不多了，那里能种出了碗那么大啊？”林氏直接不信的摇着头，心想那老者定是逗她的。 “我当时也不信啊！说那老者吹牛。可那老者赌咒发誓，说他无半句假话，而且还告诉了我，那些人是如何把土豆种得跟饭碗一样大的？”论编故事凌霄只服她自己。 在这个时代的人，是最信人发誓的。高老太一听那老者还赌咒发誓了，便生出了几分好奇，问道：“那老者说那些人是如何种的？” 凌霄装着回想的模样，片刻之后，道：“那老者说，他们是把土豆成了块儿状种的，还说这样种省种子，土豆才能长得大！” 切成块状种的？可这土豆切开了不就坏了吗？那里还能长出来？高老太和林氏交换了一下视线，心想那老者定是说大话骗了年幼无知的凌霄。 “哈哈……”拔草的张氏直起了腰，看着凌霄道：“我说卫谚媳妇儿啊！你呀！就是家中无田无地，不知道这地该怎么种？哪有人会把土豆切成块儿种的！这土豆都切开了，不就坏了吗？那里还能活？” 张氏摊着双手，看了众人一圈，一副‘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的样子。 “没错，我种了几十年的土豆，可没听谁说过，这土豆要切开种。卫谚媳妇儿，你啥都不懂，就不要信了别人的话乱说。”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板着脸看着凌霄说道。 “就是……” “我没乱说，信不信由你们。”凌霄摊着双手，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在村民的眼中她就是一个种地的渣渣，编的故事都没人愿意信。看来，她这故事是白编了。 虽然高老太和林氏很想相信凌霄，但是那种种法谁都没听说过，她们也不敢拿一个地的收成来做赌注。 凌霄看出来了，高老太和林氏也不信她。也是了，她一个家里连地都没有的人，她的话自然便没有说服力，人家凭什么信她？不过，她还是想像她们证明，她说的是没有错的。 “高阿婆你可不可以，给三个土豆给我？” 高老太见她要土豆，便知道她是想，按她方才说的那种方式自己种。 “自己去拿吧！”三个土豆而已，又不值钱，高老太十分大方的给了。 “谢谢阿婆。”凌霄道了谢，挑了三个不大不小的土豆，然后拿着土豆走了。 钱氏见凌霄问高老太要了土豆，拿着走了，便道：“这懒、林初柳要了土豆，莫不是拿回去像她方才说的那样种吧？” 她本来是想叫懒肥猪的，但是见凌霄还未走远便又改了口。 “我看是。”张氏点着头道，看着高老太的方向大声道：“高婶子，你给她这三个土豆，怕是连苗儿都长不出来，要浪费了。” 高老太本就厌恶张氏和钱氏这种背后说人的，所以就装着没听见张氏的话，继续干活儿。 张氏见高老太不搭理她，讪讪的低下了头，继续拔草。 地翻完，要往地里丢土豆了。高老太看着筐子里发芽的土豆，想了想，还是决定试试，让林氏回家拿了把刀来。林氏拿了刀来之后，高氏切了几个土豆，丢在了地里的一个角落里，然后盖上了土。虽然她不敢拿一个地的收成做赌注，但是拿几个土豆试试还是可以的。若是，这些土豆过几天长不出苗，她再重新种几个便是。 再说凌霄拿着三个土豆回了家，便借了陈家的锄头，在院子里的两垄菜地旁，又开出了一垄地来。她把三个土豆切成了十块儿，算好间距种了下去，又浇了一些添了水的有机肥。 晚上，凌霄杀了一只野鸡，因为没有能配在一起做的菜，所以她便炒了一个光鸡肉。吃晚饭的时候，看着没有配菜的野鸡，她便想若是能有个配在一炖的小蘑菇和土豆就好了。 晚上的野鸡肉，卫谚依旧是一口没动。就算冯氏劝说，他也未曾动半筷子。 翌日，卫谚背着个包袱出了家门。他走之后，凌霄才从婆婆口中得知。镇上书斋的掌柜，给他找了一份，给镇上有钱人家抄书的活儿，要在人家家中住几日，书抄完之前都不会回家。 一听说卫谚这几日不在家中，凌霄只觉得浑身舒畅，他不在，她就不用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了。 凌霄本来打算今日去山上采些药草，可是卫谚走后没多久，这天就飘起了小雨，所以她便只能在家里待着了。 冯氏坐在门后，手上做着给卫谚做的衣裳，抬起头看着屋外的缠绵小雨，忧心忡忡的道：“也不知道谚儿会不会淋着雨？” “他带着伞呢！”凌霄坐在门槛上，看着门外的雨景。这古村古屋，加上微微暗沉的天，和这有些朦胧的薄雾，再配上这绵绵细雨，就如同一幅古朴又充满意境的画卷。 听到凌霄的回答，冯氏低头缝了两针，又抬起头道：“这雨天路滑，也不知道谚儿会不会摔着？” “放心吧！他那么大个人了，摔不死……摔不着他的。”凌霄本来是想说‘摔不死他的’，但是说到一半还是改了口，她比较受不了她婆婆瞪着一双水润柔情的大眼睛，埋怨的看着她。 “哎！这下雨天冷了，也不知道谚儿会不会冻着！”想着儿子几日不能归家，她这心里就放心不下。怕他淋了鱼，摔了跤，着了凉。 凌霄有些无语的转过头，看着她婆婆，道：“卫谚已经是大人了，冷了知道加衣服的，婆婆你就不要为他担心了。” “儿媳妇儿啊！这儿行千里母担忧，你不懂。”冯氏说着，冲凌霄摇了摇头，一副她不懂身为人母的心。 讲真，儿行千里母担忧，她是懂。但，这儿行二十里母担忧，她还真是不懂。 这阴雨天最适合睡觉，下午，凌霄和冯氏便睡了个午觉。可能是太好睡的缘故，婆媳二人直睡到天黑了才醒。吃过晚饭，婆媳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了房间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太多了的缘故，凌霄在床上躺了许久都未能睡着，总觉得少了点儿什么？ 至于少了点什么呢？她也想不明白。 绵绵的春雨连着下了三天才停，雨后地上湿漉漉的，一踩便是满脚泥。冯氏和凌霄都是十分讨厌在泥地走路的，所以二人连院子都没踏，直待到地干了一些才了台阶。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场贵如油的春雨，凌霄的新种下的土豆冒出了绿芽。 雨后的第二天便是大太阳，而距离卫谚去抄书也已经过了五日了，他却还未归家。家中的米和面也没了，凌霄便打算去镇上一趟买些米面。冯氏这几日都在做衣服，也没什么绣活要卖便未去。 走到村口，正好看到有牛车经过，她便上了牛车，牛车上还有几个别村的妇人和两个小孩儿。 牛车刚跑了没两步，便听到后面有人喊：“等等，停一下。” 驾牛车的大爷停了车，没过一会儿，一个妇人和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个小男孩儿上了车。凌霄一瞧，发现上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氏和陈梨花，而那小男孩儿应该是王氏的儿子陈小贵儿。 那陈梨花一上车便瞧见了凌霄，今日她娘让嫂子带她去镇上买些布料做两件好看的衣裳，没想到却遇到了林初柳这个肥猪。 “晦气……”陈梨花对着凌霄说了一句。她本是高兴的日子，却遇到了这肥猪，还与她坐了同一辆牛车，可不是晦气么？ 凌霄不是软柿子，人家都当面说她晦气了，她若不回敬一二？岂不是显得她怂了。 第033章踩狗屎，晦气 第033章踩狗屎，晦气 “梨花妹子，李伯这牛车干干净净的，何来晦气之说？”凌霄故作一脸不解的看着，正要坐下的陈梨花。 因为坐过几次牛车，所以凌霄也知道，这赶车的大爷叫什么？这大爷姓李，凌霄便叫他李伯。 坐在车辕上的李伯，扭过头，看着正要坐下的陈梨花，板着脸斥道：“嫌我这牛车晦气便下去。” 他坐在前面，背对着凌霄，所以并没看到陈梨花那‘晦气’是对凌霄说的。听见这女娃子说他的牛车晦气，自然便不高兴了。 陈梨花正要坐下，被李伯一呵斥，屁股微蹲僵在哪儿，坐也不是。 “我何时说这牛车晦气了？”陈梨花羞恼的冲凌霄喊道。该死的，她明明说的是这肥猪晦气，这肥猪却冤枉她说这牛车晦气，得罪了赶车的伯伯。 “诶？这就怪了，你上牛车的时候明明说了一句晦气，你既然说的不是这牛车，难道说的是车上的这几位姐姐吗？”凌霄说着看了看，坐在她对面，比她年长的妇人们。要说这几位妇人，比她婆婆看着还年长，她叫她们姐姐自然是把她们叫年轻了。 闻言，车上的几个妇人，都十分不悦的瞪着陈梨花。 “呵呵，这无银村的姑娘当真是好教养。”一个胖胖的妇人，拦着自己孩子的肩膀，斜眼看着陈梨花。 她方才其实瞧见了，这姑娘是对先上车这胖姑娘说的晦气。人家好好的坐在车上，也没招她惹她，她一上车就说人晦气，也实在是无礼。她有些看不过去，所以便想帮着这胖姑娘教训一下这无礼之人。主要是，她看姑娘长得胖胖的，脸上还有酒窝，看着十分和善，与她的体型一样，便也对她生出了几分亲切感。还有她那句姐姐，叫得她心中十分舒服。她都三十六七的人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叫她姐姐，不就代表她还年轻么？ 因为凌霄不会绾发，梳不来那妇人头，便束了个马尾在头顶，把头发两边编了两条千股辫，缠在马尾上。她这不是妇人梳的发型，所以车上的其他人都以为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李伯，坐你的车还要被人说晦气，你这牛车，咱们日后可不敢坐了。”一个三角眼儿的妇人，也出声说道。 一个脸上有痣的妇人，上下瞟了陈梨花一眼道：“我们无金村的张秀才，说是要跟这无银村的姑娘说亲。如今瞧了这无银村姑娘的品行，我可得回去给张秀才他娘好好说说，让她擦亮眼睛把人看清楚才是。” “我……”陈梨花只觉得冤死了，她明明是说的凌霄，这凌霄却又冤枉她说的是这些别村的大婶，让她们对她群起而攻之。 王氏头痛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这小姑子根本就不是林初柳的对手，却总是要去招惹她。到头来，还得她这个做嫂子的来善后。 而且那脸上有痣的夫人口中的张秀才，正是要与她这小姑子说亲自人。因为小姑子要说亲了，所以婆婆才让她带着小姑子去镇上买些好看的布，做两身好看的衣裳。那张秀才家是无金村中，家底最殷实的，而且家里还请了长工呢！她婆婆说这是一门顶好的亲事，小姑子嫁过去就能享福，可出不得差错。 王氏牵着儿子的手，赔着笑脸，看着车上的几个妇人道；“几位大姐误会了，舍妹是因为方才追牛车的时候踩到了狗屎，上车后一时没忍住才说了一句晦气。她并不是说各位大姐，而是在说方才踩到的狗屎呢！” “谁……”陈梨花刚要反驳，王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捏了捏，让她不要再说了。 就算她向这牛车上的人说，她是在说林初柳晦气，车上的人还是会认为她没有教养品行不好。毕竟，人家林初柳好好的坐在车上，并没有招惹她。 众人一听说，陈梨花是踩到了狗屎，便都捂住了鼻子，一脸嫌恶的看着陈梨花，好似她们真的闻到臭味儿了一般。 “原来，这晦气的人是你自己啊！” “这大清早的踩狗屎，你可真是够晦气的。” 陈梨花气得牙痒痒，她压根儿就没踩到狗屎，真不知道她嫂子为何要这么说？害得她被这些村妇嫌恶，还成了她们口中的晦气之人，真是丢死人了。 “好了，要坐车就快些坐好，我要开车了。”李伯转过头来，看着还站在的王氏说道。 “来，梨花快坐下。”王氏拉着生气的陈梨花和儿子，在凌霄坐的那一边坐下，陈梨花坐在最外边儿，王氏的儿子陈小贵儿挨着凌霄。因为另一边已经坐不下了，她们只能挨着凌霄坐。 “对了，那踩着狗屎的姑娘，把脚伸到外边儿，别脏了我的车。”李伯叮嘱了一句，才扬起鞭子，轻轻的碰了一下牛屁股。 “……”陈梨花气得十分想骂人，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憋屈的把脚伸到了牛车外面。 陈小贵儿看着自家姑姑，不明白，他娘为何要说她姑姑是因为踩了狗屎，上车之后才说了晦气，她姑姑明明是在说林婶子晦气啊！这林婶子真是讨厌得很，害得他姑姑被赶车的爷爷，和车上的婶子们说。如此想着，陈小贵儿撅着嘴儿瞪了凌霄一眼。 接收到不友好的视线，凌霄垂头，便看见了陈小贵儿那瞪着她的大眼睛。凌霄知道，他这是在替他姑姑不平呢！ 陈小贵儿见瞪人被抓包，怕凌霄骂他，便忙低下了头。见此，凌霄便笑了笑。 半个时辰后，牛车停在了城门外。 因为凌霄这次打算多买些米面，所以便与李伯约好了，让他下午在城门口等她，她坐他的牛车回去。若是她来晚了，其他人不愿意等，她便给他三十文，包他的牛车回去。李伯这儿包车就是三十文的价，所以答应的十分爽快。 凌霄与李伯谈好之后，其他人已经进了城。索性凌霄也不急，打算好好的逛一逛，给她那新嫂子挑个礼物，便慢悠悠的进了城。 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这镇上的人特别的多，热闹的正街上也显得的比较挤。 “梨花你慢些，”王氏牵着儿子小贵儿的手，叫着气呼呼的走在前面的陈梨花。 这街上人多，她走那么快，若是走散了，半天都寻不到人。 陈梨花站定，气呼呼的转过头看着她嫂子质问道：“你方才为何要在牛车上，说我踩到了狗屎？害我丢脸。” 王氏只觉得自己是好心没好报，一心为小姑子着想，替她善后，却招来埋怨。 “我不那么说，你的名声还要不要？那几个妇人虽说都是外村儿的，但是与咱们无银村隔不了两里地。保不齐在咱们村里有熟人，不用看到人，只需说说你的体貌特征，便能问出你是谁家的闺女来。若是她们传出你没有教养，品行不好，这样的流言来，你还要不要说亲？”这未出阁的姑娘，想要说一门好亲事，这相貌教养品行是不可少的。这未出阁的姑娘，只要一传出没有教养品行不好的流言，这说亲便难了。 陈梨花绞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的道：“我又不是说她们晦气，是在说那死肥猪。” 就算她们传毁她名声的流言她也不怕，她又不会嫁到别的村去。 “你说的是林初柳，不是她们，她们就会觉得你有教养了？人家今日可没招你，没惹你，你就那样说人家？别人还是会认为你是没有教养之人。”她真是不明白，她婆婆那么聪明、稳重知礼的人，怎么就教出这么个任性蠢笨女儿来。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自己好好动动脑子想想。 王氏的话，陈梨花无法反驳，甩过头慢慢的往布庄走。 凌霄缓慢的在大街上走着，走到小摊儿前时，便会停下来瞧瞧。她想着给她新嫂子买个簪子什么的，只是这小摊儿上卖的都是几文钱一只的木头簪子，送人的话实在是有些拿不出手。 她离开一个小摊儿走向另一个小摊儿，小摊儿上的发带，和雕工精细的梅花木簪引起了她的注意。 “姑娘随便挑挑，看上喜欢的可以试试。”摊贩是一个二十岁左右，五官端正的年轻人。他的手上，有一些深深浅浅的疤痕，这些簪子便是他雕刻的。 “这梅花簪子怎么卖？”凌霄拿起了梅花簪子。这梅花簪子上，雕刻着几朵栩栩如生的梅花，还用红色的颜料给花瓣儿上了色，用黄色的颜料点了花芯，拿远了瞧就如同真的一般。她觉得这梅花簪子，与她婆婆十分相配。而且她婆婆一直都用一根光溜溜的木簪绾发，就缺一个好看的簪子。 “这木簪不贵，只要二十文。”那摊贩冲凌霄比了两根手指。 虽然凌霄知道，这二十分不多，但是买一根木头簪子就贵了。 “二十文贵了。”虽然说贵，凌霄却没放下手中的簪子。 “那十八文，不能再少了。”那摊贩一副，我已经做出最大让步的模样。 凌霄笑了笑，拿起她看重的，绣着梅花的橘黄色发带道：“这两个一起，十五文。若是别人，这梅花簪子和发带加在一起，最多给你十文钱。我愿意给十五文，也是看在你这雕工精细的份儿。你若愿意，我便买了，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像这种木头簪子，这镇上有钱的人也不会稀得买。愿意买的，大多都是不富裕的农家人。农家人把钱看得重，自然是舍不得，拿能买一斤肉的钱，来买一根木头簪子的。所以她愿意出十五文，买这两样东西，这价钱真的是给得不低。 那摊贩儿没想到凌霄这么实诚痛快，他原本以为，她还要与自己说说价，给更少的钱呢！她看重自己的手艺，愿意给十五文，他心里十分高兴。 “姑娘这么痛快，这发带和木簪便十五文卖给你了。”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凌霄揣着木簪和发带继续逛街。 第034章拐子，凌霄追拐 第034章拐子，凌霄追拐 凌霄逛着逛着，经过了一间布庄，忽然瞧见陈小贵儿拿了根糖葫芦，坐在布庄门口的台阶上。 担心这陈小贵儿是和他娘走丢了，她便上前问道：“你娘和姑姑呢？” 陈小贵儿抬起头，见与他说话的是凌霄，微微皱起了眉心，朝布庄内看了看，道：“我娘和姑姑在里面挑布料呢！”里面人太多，他觉得挤得很，他娘就让他在外面等着。 “那你可别乱跑，今天街上人多，仔细走丢了。”凌霄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陈小贵儿舔着糖葫芦瘪了瘪嘴，不耐烦的道：“我晓得，不用你说。” 面对陈小贵儿的反应，凌霄耸了耸肩，走了。 凌霄刚走没多久，一个带着猴子面具的人，手里拿着蒲扇，手舞足蹈的跳着舞从布庄走过，那人周围还跟了好几个小孩儿。陈小贵儿也想围上去瞧瞧，但是想起凌霄的话，便打消了哪个念头。可是在他看到那戴面具的人，好像在发糖时，便忍不住拿着糖葫芦跟了上去。心里想着，他就去要两颗糖就回来。 凌霄在街上走了许久，总算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大卖银饰的铺子，于是她便抬脚走了进去。这铺子虽然不大，但是这银饰的种类却十分的多，都摆在柜台上供客人挑选。 “姑娘随便瞧瞧，咱们铺子里的银饰，都是货真价实的，绝不掺假。”八面玲珑的老板娘，见凌霄进来了，便十分热情的说道。 凌霄点了点头，在柜台前挑了起来。 这铺子里，有银耳环，银手镯，银戒指，银项圈儿，凌霄想着她新嫂子嫁进门儿之后是要干活儿的，带着手镯戒指什么的也不方便。还有这耳环儿和项圈儿若是买大了又贵，买小了又不显眼。这农家的女子，难得有件银首饰，自然也是希望不用特意显摆别人就能看到的。 凌霄仔细的挑着，忽然瞧见了一支不粗不细的银簪子，簪子用银丝掐了朵栩栩如生的菊花，那菊花看着不小，十分的显眼。而且菊花下，还有用银线坠了两个小铃铛，只要一动，这铃铛便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老板娘，这根簪子怎么卖？”凌霄拿起了那根银簪。她掂了掂发现，这银簪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重，想来这簪子里头应该是中空的并不是实心的。 老板娘见凌霄挑了那菊花簪子，便笑着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簪子是铺子里师父，做的最满意的一支了。姑娘若是真心想买，我便给你个实价，一两三钱银子。” 从眼前这位客人了的穿着她能看出，这位客人不过是个农家女子，应该没有什么钱，这簪子她不一定能买的起。她也不想多废唇舌，便直接报了实价。 凌霄想了想，觉得这簪子的确是值这个价钱，便把簪子递给老板娘道：“那这簪子我要了，麻烦老板娘找个好看的盒子给装起来，我要送人的。” 见凌霄这么爽快的买下了簪子，老板娘倒是有些意外。 “好的，请稍等。” 老板娘转身去柜子里找装银簪的盒子，凌霄看着柜台上的银饰，想着自己日后若是赚了钱，也要给婆婆买一套银饰。她婆婆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带些好看的首饰，比这城里的小姐夫人好看、有气质多了。 老板娘找了一个雕了花的木头盒子，把银簪放了进去。 凌霄给了一两碎银子，有数了三百个铜板给老板娘，把盒子揣进怀里，离开了银饰店。 出了银饰店，凌霄便去了一家粮铺子。花了五百文，买了三百斤米，两百斤面。因为她买得多，铺子的伙计可以帮忙送货到城外。正巧铺子里的伙计，认识赶牛车的李伯，凌霄就让他们直接送到了李伯那儿去。正好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她打算吃个午饭，再买些肉和大骨再出城。 凌霄随便找了个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她低头吃这馄饨，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忽然瞧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男孩子钻进了一个小巷子。而，那男子抱着的孩子，所穿的衣服与陈小贵儿一样。而且，她好像看到，那男子抱着孩子的时候，一只手似乎捂着孩子的嘴。作为一个警察，敏锐的观察能力，让凌霄产生了警觉。若是那男人，是孩子认识的人，压根不用捂住他的嘴。很显然，这里面是有问题的。她从怀里摸出了两个铜板，放在了桌子上，追了上去。 她进了巷子，早已经看不见那男子的身影。她一路小跑着，很快便要走到巷子的尽头。还未走出巷子，她便看到巷子口停着一辆马车。而那个男子，正把怀里的孩子，抱上了马车。他把孩子抱上马车之后，从马车内伸出了一双手，把哭闹的孩子拉进了马车内。而凌霄也因此看到了那孩子的正脸，那孩子不是别人，正是里长的孙子陈小贵儿。 她不是让他不要到处乱跑的吗？他怎么还被人给拐了？来不及思考缘由，凌霄奋力奔跑着。她还未跑出巷子，那拐孩子的男子，就驾着马车跑了。因为还在城内，所以这马车跑得并不快。凌霄卯足了劲儿追着马车，因为她离马车还有较远的距离，所以她不敢大喊大叫打草惊蛇。而且，就算她大喊让人拦住马车，前面的人来不及反应，后面的人怕也是追不上。而且，若是驾车的人慌了，驾着马车跑起来，撞了阻拦的人，说不定还会发生踩踏，引发不必要的伤亡。 这时，马车的速度慢了起来，而且还慢慢的往边儿上挪了挪。原来，是对面来了一辆马，虽然说这洛水镇的街道并不窄，但是辆辆马车迎面而过的话，还是要避让一下的。 这对于凌霄来说是个机会，她脚下如同生了风一般奋力向前跑去。 街上的人，看着凌霄在拼了老命的跑，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她，心想这胖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呢？ 卫谚同一个穿着月白色锦服的英俊男子，从听墨轩之内走了出来。他虽然一身布衣，身侧之人一袭锦服，但是在气质上他却并未差那男子分毫。 “卫贤弟，这已经快午时了，我请你用了午饭再归家吧？”锦服男子十分有诚意的看着卫谚说道。 卫谚拱了拱手客气道：“多谢苏兄美意，不过不用了。我五日未归，家中母亲只怕十分挂心，现下我只想早些归家” 这几日，卫谚便是在被他称为苏兄的锦服男子家中抄书。这抄书的钱，苏兄本就给了很多，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人家再破费。 这被卫谚称为苏兄的人，名唤苏瑾年方二十。是最近才随父母从帝都，搬回洛水祖宅的。因为父亲的藏书，在路上被雨水打湿，虽然晒干字迹却有些模糊不清，无法保存，便托书斋的老板找个写字写得好的人誊抄书籍。书斋老板找了卫谚，然后二人一见如故，便以兄弟相称。 今日卫谚抄完所有书籍，结了银钱便要归家，苏瑾对洛水镇不熟，便让卫谚带他四处逛逛。 苏瑾见卫谚跟他客气便道：“不过就一顿饭的事儿，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 人家陪着他逛了这么许久，他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吧！ “真的不用了。”卫谚再次推辞，余光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他跟前跑过。 恶妇？他扭头一瞧，那奋力奔跑的胖女人不是他家中那恶妇？又是谁？ “哇！那胖女子跑得好快。”苏瑾还是第一次看见跑的这么快的胖子。 凌霄离那马车越来越近，当她跑过迎面而来的马车时，车辕上的车夫叫了一声：“咦，林姑娘。” 这马车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又来洛水镇视察的云旗，驾车的人是小厮小庄。 云旗掀起车帘，朝后一看，便看到了奔跑的凌霄。 奇怪的道：“她跑那么快做甚？” 凌霄专心的追着马车，压根就没听到小庄叫她。 不过马车上的人，发现了凌霄似乎是在追他们便加快了速度。 “老大，后面有个胖子好像在追咱们？”方才拐外儿的时候，他就看见有个胖子在他们后面跑，不过他并没在意。但是现在这胖子还在他们后面跑，而且越来越近，这不得让他怀疑，她是在追他们？ “让马车走快些，马上就能出城了，可不能出差错。”马车内的壮汉，十分冷静的说道。而且，若是那胖子发现了他们的勾当，应该大喊大叫让人拦着他们才是。所以，那胖子很有可能并不是在追他们。 “好勒……”赶车的男子扬起了马鞭，又加快了速度。 街上的人，见马车跑了起来，都纷纷退让到了两边。 糟糕，他们发现她在追马车了。眼看着近在迟尺的马车又拉开了距离，凌霄终于大声喊道：“拦住马车，马车上的人是拐子。”她不能让这些拐子跑了。此处离城门口越来越近，而且城门口的两个守卫压根就是摆设，根本拦不住他们。一旦，他们出了城，想要追上便难了。 那两个拐子听到凌霄的喊声，脸色一白，妈呀！这胖子还真是在追他们。 “快，快跑！”车内的壮汉催促着。 “驾驾驾……”驾车的男子，用马鞭拼命的抽打着马屁股。 “啊呀！拐子，快拦住马车。” “方才正街上，就有人说孩子丢了，莫不是就是被这马车上的人拐了。” 知道马车上的人是拐子，街上的人虽然有心想要阻拦，但是无奈这马车跑得太快，他们压根儿就不敢上前阻拦。 “哎呀！抓拐子了。” “快报官，报官啊！” 前面传来一阵喧哗，卫谚和苏瑾听到在喊抓拐子便忙走了过去，想看看是什么情况。 “少爷，我方才好像听见林姑娘的声儿了，林姑娘莫不是在追拐子？”小庄停下马车，对车内的云旗道。 “对了，方才，有一辆马车与咱们擦肩而过，林姑娘难道就是在追那辆马车？”小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云旗出了马车，抽出短靴之中的匕首，割断了马儿与马车套在一起的绳子，跃上了马背。 “我去瞧瞧。”云旗勒紧缰绳调转马头，朝凌霄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035章大招，断子绝孙腿 第035章大招，断子绝孙腿 街上的百姓虽然不敢阻拦马车，却也是想方设法的把什么筐子，凳子棍子往路中间扔，以此行成路障降低马车的速度。不得不说，这样还是有点用处的，马车的速度又慢了一些。 凌霄奋力奔跑，离马车越来越近。渐渐的竟然与马车并驾齐驱，她捡起被百姓丢在路中间的一根棍子。在马车绕过一个箩筐的时候，她楸准时机，一下将棍子插进了马车轮子里。车轮被棍子卡住，虽然马儿并未停下来，但是车轮子却无法转动了。 马儿还在拖着车跑，凌霄双手依然抓着棍子，由于惯性她被朝前一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 街上的百姓，见她摔倒不由惊呼出声，光看着便替她痛。 “跨哒跨哒”的马蹄声响起。穿着一身白色锦袍的云旗，骑马而来。 只见他在一跃而起，足尖在马背上一点儿，便朝那行驶变慢的马车飞去，一脚将那驾车的男子踹在了地上。 “嗷……”那被踹下马车的男子，发出一声惨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他一落地，周围的人便连忙上前，将他控制住。 云旗在空中一个转身，脚尖在马车上一点儿，直接跃上了马背，勒紧缰绳让有些失控的马儿停了下来。 “二弟……”马车内的壮汉，扒着马车门，看着已经被人控制住的兄弟大声喊道。 凌霄从地上爬起来，三步做两步冲到马车前，一把拽住那壮汉的衣领，硬把那壮汉从马车上拖拽下来，摔在了地上。马车内有孩子，若是让他拿了车内的孩子做人质便麻烦了，所以凌霄才会不给他任何机会，如此着急的将他从马车内拽出。 那壮汉手里拿着刀，被凌霄拖拽时，直接在凌霄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凌霄吃痛，但是却并未松开手。摔在地上的壮汉，见她还不松手，手中的刀直接朝她的胸口刺去。 “小心……”马背上的云旗，心中一惊脱口而出。 凌霄连忙松开那壮汉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接着便是一个回旋踢，将还未来得及站起来的壮汉手中的刀踢掉了。 “呀……”那壮汉心想自己今日反正也跑不掉了，便站起来，直接朝坏他事儿的凌霄扑去。 凌霄双手握拳严阵以待，在那壮汉就要扑到她时，她抬起右脚直接朝他的胯下踢去。 “啊！嗷！”那壮汉双腿并拢，双手捂住腿间，惨叫着跪在了地上。 看到此情景的男子，都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挡住了前面。这胖女子可真是够狠的，竟然直接踹了人家的命根子，就在方才，他们好像听见了蛋碎的声音。 凌霄一个箭步上前，抓着那壮汉的手，往背后一锁，习惯性的道：“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围观的百姓，递来一根绳子，凌霄便用绳子直接将那壮汉捆了起来。 云旗跃下马背，朝凌霄走来，看着她道：“你方才那招叫什么？” 这世间，敢直接往男子胯下踢的女子，估计也只有她一人了。 凌霄这才知道，把赶车的拐子踹下车的，竟然是上次自己帮他追回玉佩的云公子。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二代，没想到他竟然还会武功。 “断子绝孙腿。” 那壮汉虽然长得很壮，瞧着也挺厉害的样子，不过是徒有一身蛮力而已。朝她扑过来的时候浑身漏洞，被她一脚就给踢跪下了。 云旗点了点头道：“断子绝孙腿？确实是十分贴切。” 她那一脚踢下去，估摸着那壮汉的下半生也废了，确实是断子绝孙了。 就在这时，马车内传出：“唔唔……”声。凌霄忙上了马车，拉开车帘子，便看见四个六七岁的男孩儿，和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女孩儿。四个男孩儿，都穿着粗布衣裳一看便是穷人家的孩子。但是那女孩儿却不同，穿着桃红色的缎面儿衣裳，梳着双丫鬓，头上还带着珠花，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车上的孩子，均被用绳子捆住了手脚，嘴里还塞着破布。孩子们满脸惊恐，脸上全是泪水。 凌霄心中一紧，取下了孩子们嘴中的破布，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孩子们解了捆住手脚的绳索。 “姨姨灵儿怕怕……”那小女孩儿，手脚上的绳子一被解开，就直接扑进了凌霄怀里哭着，小小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 “婶子呜哇……”陈小贵儿也害怕的扑进凌霄怀里大哭起来。他错了，他该听林婶子的话不乱跑的。 剩下的三个孩子，虽然没扑进凌霄的怀里，但是却也靠着她大哭。似乎，这么靠着她，他们便会有安全感。 “乖，不哭了，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凌霄轻轻拍着陈小贵和灵灵的背十分温柔的说道。 云起站在马车外，看着温柔安抚着孩子们的凌霄，没想到她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马车外围观的百姓也道：“这胖姑娘方才看着那么剽悍，没想到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是啊！你看看这些孩子多粘她！” “遇见这胖姑娘，这几个孩子真是走运了，不然啊……可怜着呢……” 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男孩子一般都会被卖到远方为奴，被人当牲口使。女孩子则是会被卖到青楼勾栏，沦落风尘。 卫谚和苏瑾也走近了马车，看到了马车之中的这一幕。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卫谚心中一震，没想到，竟是他家的恶妇救了这些孩子。 “是这胖姑娘救了这些孩子？”苏瑾出声问道？ 他四周的百姓知道他是没看到，方才那紧张的场景，便好心的告诉他。 “没错，正是这胖姑娘救了这些孩子。你是没看到，方才那胖姑娘不要命的追着马车跑。你别看她胖，可人家跑得比马车还快呢！她追上马车后，就拿着这么粗的棍子，插进了车轮子里，马车便慢了下来，那胖姑娘还被马车带着摔了一跤呢！” 另一个人接着道：“然后云公子从天而降，一脚踹下驾车的拐子，跃上马背控制住了马儿。然后这胖姑娘，就一把，把那壮汉拐子从车上拽了下来。那拐子还用刀伤了胖姑娘的手臂，不过她却没有丝毫退却，一招断子绝孙腿，便让那壮汉跪下了来。” “断子绝孙腿？”作为读书人的苏瑾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招式？ “就是踢了那儿……”那人说着，朝苏瑾的下身看了看。 苏瑾低头一瞧，瞬间便明白了什么意思，踢了男人的命根，这胖姑娘也是够彪悍的。 “贤弟，没想到这洛水镇竟然还有这样勇猛的女豪杰呢！”苏瑾感叹的对卫谚说道。 “是、是啊！”他更不会想到，这个勇猛的女豪杰，是他卫谚的妻子。听说恶妇受了伤，也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卫谚扬着脖子瞧了瞧，便瞧见凌霄被鲜血染红的衣袖，他顿时便皱起了眉头，面露担忧之色。 “让开，让开……”带着佩刀的捕快赶了过来。 见捕快来了，围着马车的人群自动散开。 “云公子。”捕头刘猛看见站在马车前的云旗，朝他抱了抱拳。今日有好几个人到衙门报官，说是丢了孩子。接到此处有拐子的消息，他便忙带着人赶了过来。不过，看眼下这情况，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云旗点了点头，指了指被堆在一起的两个拐子道：“那两人便是拐子。” “带回衙门。”刘猛打了个手势，他身后的四个捕快，便将那两个拐子拖了起来。 “这位是？”刘猛看向了在马车上安抚着孩子的凌霄。 云旗道：“正是车上的林姑娘，发现了拐子，并一路穷追不舍救下了这些孩子。” 虽然他也有帮忙，但是他觉得这一切全都是凌霄的功劳。她能为与她并无关系的孩子们，做到这份儿上，让他十分佩服。 刘猛没有想到，这些孩子竟然是被这个胖胖的姑娘救下的。他拱手朝凌霄道：“多谢林姑娘出手救了这些孩子，刘猛代孩子的父母谢过姑娘了。” 凌霄转过头，看着刘猛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她而言，这是作为一个警察的她，应该做的！ 刘猛肃然起敬，此等觉悟，他们衙门里许多捕快都不曾有呢！ “好了，孩子们，不哭了，咱们下车吧！”凌霄低头对孩子们说道。既然捕快已经来了，这些孩子自然得交给他们，然后再等孩子的父母去县衙认领。 “嗯……” 凌霄本想先下车，然后一个一个把孩子抱下来。可是那灵灵抓着她的衣领不放，她便只得先抱着灵灵下了车。 刘猛伸手双手，想要把车上的孩子抱下来，可是刚刚经历了惊吓的孩子，面对生人都十分害怕，哭着不让刘猛抱。 无法，凌霄只得一手抱着灵灵，一手把其他孩子一个一个的抱下了马车。 下了马车后，孩子们还是贴着凌霄，眼中的惊恐之色还未消除。 刘猛看着孩子们都这个样子，便对凌霄道：“林姑娘，看来今日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衙门了，你若不去，这孩子们也不会跟我们走。” “好吧！”凌霄点了点头。 “小贵儿……” “小小姐……” 眼睛都哭肿了的王氏，被陈梨花扶着跑了过来。一个穿着绿色衣裙的姑娘，也又惊又喜的跑了过来。 第036章帝师，朋友不简单 第036章帝师，朋友不简单 “娘……”看见自己的娘亲，陈小贵儿也松开了抓着凌霄衣袖手，哭喊着朝王氏跑了过去。 “小贵儿，呜呜……”王氏跪在地上，紧紧的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她和小姑子在布庄买好了布，出了布庄便发现坐在门口的儿子不见了。她起初以为孩子贪玩儿，跑到附近玩儿去了，便在周围找了找。可是她们二人把那条街都找遍了都未找到人，她吓得魂不附体，这才意识到孩子是丢了。她立马出衙门报了官，官爷让她回家等着，说他们会派人去找。她弄丢了孩子，哪里还敢回家等？便又带着小姑子一起在城里寻找。听人说，此处发现了拐子，便拼了命的跑了过来。 “你这死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啊！呜呜……”失而复得的惊喜夹杂着后怕，王氏一边哭着一边用手，用力的拍打着儿子的屁股。她说的好好儿的，让他不要乱跑的，乖乖坐着等她的，可她挑匹布的功夫人便不见了。若是真的弄丢了他，让她怎么活？她要如何向丈夫公婆交代？ “呜呜……”陈小贵儿痛得大哭，紧紧的搂着自家娘亲的脖子，哭道：“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这次的事儿，让他得到了教训，日后上街他再不敢贪吃跟着别人走了。 陈梨花那悬着的心，落了地，看着王氏轻声道：“好了，嫂子小贵儿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他了。” 侄子丢了，可也是把她吓了个半死，好在现在把人找到了。 那绿衣姑娘跑到凌霄跟前，看着她怀里的小女孩儿，笑着抹着眼泪道：“小小姐，奴婢可找到你了！” 可凌霄怀里的孩子，压根儿就不看那姑娘，紧紧的搂着凌霄的脖子不撒手。 绿衣姑娘尴尬了，小小姐丢了，府里的人都急疯了。可是现在，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小姐，小小姐却不理她了，反而抱着个不认识的胖姑娘不撒手。 “姑娘可是严府的？”刘猛看着那姑娘问道。今日，他们也接到了严府报官，说是府上的灵儿小姐丢了。 那绿衣姑娘朝刘猛福了福道：“我正是严府的丫头绿珠。” 今日夫人带着小小姐出门，不过挑个首饰的功夫，小小姐便不见了，在周围找遍了都未见人影。消息传回府里，老夫人都急晕了过去。府里派了所有人出府寻找，她寻到附近，听说此处在抓拐子，便想小小姐会不会是被拐子拐了？便匆匆跑了过来，没想到，还真看见了小小姐。还好小小姐寻到了且平安无事，否则今日她们这些跟着出门的丫鬟，都别想要这小命儿了。 “这孩子能平安无事的找回来，你们可都得谢谢人林姑娘，若不是人林姑娘，这些孩子可不知道要被拐到何处去呢！”人群中，一个大嗓门儿的妇人大声说道。 “是啊！多亏了人林姑娘救了这些孩子！” “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绿珠听得众人的话，便忙朝凌霄福了福道：“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小小姐。” 难怪小小姐，搂着这林姑娘不放，原来她是小小姐的救命恩人啊！ 王氏和陈梨花抬起头，仔细一瞧，便瞧见了抱着个孩子的凌霄，她身边还围了三个小男孩儿。方才她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陈小贵儿身上，压根没有留意到旁的，所以并未看到她。 陈梨花有些怀疑的看着凌霄，不愿意相信是她从拐子手中救了自家侄子。 “初柳，多谢你救了我家小贵儿。”王氏搂着儿子，朝凌霄深深的鞠了个躬，抹着眼泪万分感谢的对凌霄说道。若不是初柳，她怕是要永远的失去小贵儿了。 凌霄点了点头受了她的礼，对她道：“孩子今日受了惊吓，嫂子还是快带孩子家去吧！” 王氏抱起了陈小贵儿，充满感激的看了凌霄一眼，与陈梨花一同离开了。 她们走后，那严府小小姐的奶妈也来了。看到奶妈，她才撒了手，离开了凌霄的怀抱。剩下三个孩子的爹娘，也听到此处抓拐子的消息，匆匆而来，对凌霄一阵千恩万谢之后带着孩子回了家。 孩子都被领走，凌霄自然不用再去衙门了，刘捕头便带着两个拐子回了衙门。孩子和捕快们一走，围观的百姓便都散去了。 围观百姓一散，卫谚便上前，看着凌霄还流着血的右手，拧着眉道：“还不去医馆？你是想把血流干而死吗？” 看到卫谚，凌霄愣了一下，颇为惊讶的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什么时候在的？她怎么没瞧见？ 云旗看了看卫谚，又看了看凌霄，暗思二人之间的关系。听这男子说话如此不客气，好似与这林姑娘十分熟一样。 “怎么？贤弟，你认识这位姑娘？”苏瑾上前，颇为讶异的看这林初柳，朝卫谚问道。 贤弟？凌霄看着眼前儒雅俊美的男子，暗想这人莫不是卫谚的朋友？看这男子穿着不俗，举手投足之间尽是大家风范，想来也不是普通人，卫谚和他又是如何认识的？ “嗯……”卫谚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没直接告诉苏瑾，凌霄是他的妻子。 苏瑾又问：“你们是何关系？” “这……”卫谚犹豫的看了一眼凌霄，并不想告诉苏瑾，眼前这个胖胖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凌霄在心里瘪了瘪嘴，知道卫谚不想让他这个光鲜亮丽的朋友知道她是他的妻子，丢了他的面子，便笑着替他回答道：“一个村儿的邻居而已。” 闻言，卫谚狐疑的看了凌霄一眼，心想她为何不告诉苏兄，他们二人是夫妻？明明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和林初柳是夫妻，可是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这心里就觉得有些别扭。 “在下苏瑾，敢问女英雄尊姓大名？”苏瑾对凌霄十分感兴趣，有意与她结交。 凌霄十分大方的回道：“我叫林初柳。” 原来她叫林初柳啊！云旗的目光闪了闪，虽然她和他的悦来酒楼做上了生意，可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 “苏公子的父亲可是帝师苏献？”云旗看着苏瑾问道。前些日子，他便听说帝师苏献告老还乡回到了洛水，眼前这儒雅俊美的男子，应该就是苏献的小儿子了。 苏瑾十分惊讶的看着云旗，没有想到他竟然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毕竟，连洛水镇的县令，都还不知道如今的苏府住的是何人？ “没错，苏献正是家父，不知公子是何人？” 帝师？苏献？卫谚没有想到，自己刚结交的好友，竟然是帝师之子。只是，苏献这名字，为何会他觉得如此熟悉呢？ 帝师之子，她这倒霉相公的朋友来头不小啊！帝师是什么？那可是一国之君的老师啊！ 云旗朝苏瑾拱手道：“在下安宁云家，云旗。” “原来是云家人，失敬失敬了。”苏瑾也朝云旗拱了拱手。身为安宁县首富的云家，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现在的户部尚书，便是云家的人。而且，云家的铺子，在帝都也是随处可见的。身为云家人的他，能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足为奇。方才人叫他云公子，却不知他是安宁县云家的人！ 卫谚虽对云旗的大名早有耳闻，但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本尊。 可能是血流的有点儿多的缘故，凌霄觉得脑袋有些晕眩，她甩了甩头道：“你们慢慢聊着，我去医馆包扎个伤口。” “我与你同去。”见她面色有些苍白，卫谚不放心，便要陪她同去。 凌霄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并未拒绝，于是，二人便与苏瑾和云旗道别，去了医馆。 到了医馆，大夫看了伤口，说了三个字：“要缝合。” 缝合？凌霄看了看自己深且长的伤口，的确是需要缝合才能长好。只是，这古代是没有麻药的，可是得生缝啊！她咽了咽口水道：“那、那就缝吧！” 其实她还是有点儿怂，因为她也是怕痛的，只是比较能忍而已。 大夫用烈酒泡了针线，手捏着针道：“那我可缝了？” 凌霄别过脸，咬着唇无声的点了点头，肩旁微微颤动。 原本卫谚以为，他家这恶妇是无敌女金刚不知道痛的，没想到她却会害怕缝针。她手受伤之后，她可是连哼都没哼一声的啊！ 大夫拿着针，刺进了凌霄的皮肉。 “唔……”凌霄咬着唇发出一声闷哼，额头上开始冒冷汗。泡过烈酒的针线刺进皮肉，这滋味何等酸爽？只有她知道。 卫谚见她嘴唇被咬得失掉了血色，无声的把手伸到了她嘴前，示意她若是疼得厉害可以咬他的手。 看到忽然伸到嘴边的手，凌霄先是一愣，扭头瞧了瞧卫谚，只见他傲娇的把头撇向了一边。 大夫见此便笑着道：“姑娘，这位公子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咬伤了唇，让你咬他的手呢！” 心疼她？卫谚？ 卫谚的耳根子有些发红，但是却未曾收回自己的手。他才不是心疼这恶妇呢！他只是可怜她罢了。 “多谢，不需要。”凌霄忍着痛压抑的说道。卫谚的举动让她有些意外，虽然她十分感谢，但是却并不想咬他的手。讲真，他若真让她咬着他的手，她能把他手给咬残了。 卫谚尴尬的收回了手，暗骂自己多事。 第037章误会，卫谚出息了 第037章误会，卫谚出息了 大夫缝完针，凌霄已经是满头大汗，下唇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大夫给开了些外用内服的药，药钱是一两多银子，卫谚给的。上次他被打看大夫，便是林初柳替他付的药钱，他说过会还的。这次替她付了药钱，便算是还给她了，他们两互不相欠。 拿着药，二人一道出了城。因为卫谚中午还未吃饭，凌霄为了追拐子，那碗馄饨也没吃几口，这会儿他们都饿了。于是，二人出城的时候便买了些包子。 出了城，凌霄便看见了将牛车停在枣树下的李伯。他靠着牛车席地而坐，牛车上放了五个大麻袋，那便是她买的粮食。 “咱们今日坐牛车回去吧！”看见李伯的牛车，卫谚想着凌霄受了伤，便提议坐牛车回去。 “嗯！”凌霄点了点头，朝牛车走了过去。 李伯见她来了，便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他方才听出城的人说，今日有拐子在街上拐了好几个孩子，被一个胖姑娘发现，那胖姑娘追着马车跑了好几条街，追上了马车救下了孩子，还受了伤。他当时听到便想，那些人口中的胖姑娘会不会是这林姑娘，如今见她衣服上有血十分狼狈，想来那追车救人的便是她了。 “身上的伤要紧不？”李伯关切问道。 凌霄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碍事，已经包扎好了，养几日便好了。” 这古代的消息也传得快，很显然李伯已经知道她从拐子手中救下孩子的事儿了。 李伯点着头，十分赞赏的看着她夸道：“你是个好的，日后定有大福气。” 老人说，这好人有好报，她今日救了好几个孩子，定会有福报的。 “那就承李伯吉言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的李伯转过身，指着身后牛车上的粮食道：“对了，粮食粮铺的伙计已经送来了，我看过了，没有错。” “多谢李伯了。”凌霄微微欠身道了谢。 这些粮食都是他家的恶妇买的？卫谚有些意外的指着马车上的粮食道：“你买这么多粮食作甚？” 往日，他家中买粮食，都是买个十几二十斤吃着，吃完了再买的。所以，他们家的存粮从未超过五十斤。这车上的五个大麻袋都装得鼓鼓的，少说也得有四五百斤粮食吧！她卖药草到底是卖了多少银子？还有钱买这么多粮食？ “吃呗！还能作甚？”粮食不就是用来吃的吗？家里没有存粮，她总会有一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 “对了，李伯您还未吃午饭吧？我买了些包子您也吃两个吧！”凌霄将手中装了两个包子的油纸包递给了李伯。她们进城之后，李伯就在城外等着。她想着他为了省下几文钱，定舍不得在外面买了吃，便特地给他买了两个包子。 李伯摆了摆手，推拒道：“不用了，老头子我还不饿，你们吃吧！” 他说着看了看凌霄手中的另一个油纸包，若是这丫头是买了自己吃的，又怎么会分两个油纸包装着？很显然，这丫头是特地给他买了一份儿。 “拿着吧！我们还有呢！”凌霄硬把油纸包塞进了李伯的手中，笑了笑，爬上了牛车。 李伯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只觉得这心窝暖暖的。他看着卫谚，语重心长的道：“卫秀才，你这媳妇儿是个好的，你可得好好待她啊！” 虽然这林姑娘的模样与这卫秀才不是十分相配，但是这人品却是能配得上他的。他常在无银村走动，所以也听说过二人之间的事儿。也知道这卫秀才，并不满意林初柳这个媳妇儿。 卫谚认为人，不能单从一件事儿上判定一个人的好坏。这恶妇今日救了人，还给这赶车的李伯买了包子，所以他便认为她是个好的。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她以前对他和他娘做的那些事儿，若是他看到了，定不会再这么认为。 卫谚并未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上了牛车。 李伯把包子揣进怀里，也上了牛车，甩着鞭子驾着牛车往无银村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凌霄和卫谚并未说话，都各自看着沿途的风景。牛车摇摇晃晃的驶进了无银村，停在了卫家的门口。牛车进村的时候，村口的村民见车上装了不少东西，便一路跟到了卫家门口，想看看卫家又买了什么东西回来？ 凌霄和卫谚跳下了马车，从村口跟过来的钱氏，瞧见凌霄衣服上的血，便叫了起来。 “天啊！血！好多血啊！”钱氏用手挡住眼睛，一副不敢看的样子。上次，这卫谚在镇上被人打了，鼻青脸肿的回来。今日，这懒肥猪更是带了一身血回来，这卫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了？ “我滴娘诶！这是怎么了？卫谚媳妇儿你身上咋全是血呢？莫不是在镇上惹了什么人，被打了？”王老太瘪着干瘪的嘴唇，看着凌霄问道。 冯氏在屋里，听到外面有人叫什么好多血，便连忙走了出来。 瞧见凌霄衣服上的血，也吓了一跳，忙拉着她的手问道：“儿媳妇儿你这是咋了？身上咋这么多血呢？” 这人出门的时候可都还好好的，怎么回来时，却这副样子了？ “还能是咋回事儿，肯定是得罪了人，被人给打了呗！卫谚他娘，你家卫谚前些日子在镇上被人打了，今日这儿媳妇儿也被人打了，你们家定是犯到什么小鬼儿了。”王老太神神叨叨的说着。 李伯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看着王老太，心想这无银村的老娘们儿嘴咋这么碎呢！啥事儿都没搞清楚，便张口乱说。 他板着脸，大声道：“什么犯小鬼儿？人家是在镇上救人伤着的。” 救人？王老太和钱氏面面相窥有些不相信。 不但王老太和钱氏不信，其他的村民也都不相信。若说这林初柳在镇上打了人，他们信！说她是救了人，他们是不信的。 凌霄懒得搭理王氏她们，拍了拍婆婆的手道：“没事儿，只是受了点儿轻伤，很快便能好了。” 虽然伤的是右手，最近这些天做事儿会不太方便，但是只要伤口一结痂，痂一掉，便于往日无异。 虽然凌霄说是轻伤，但冯氏却不太相信，若是轻伤哪里会流这么多血？ 隔壁的陈氏和高大力听到外面的对话，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瞧见了卫家院门儿口停着的牛车，和牛车上装着的东西。 “卫谚车上的东西，可都是你家的？可要我忙着卸下来？”高大力看着牛车上的五个大麻袋问道。这些麻袋的份量看着不轻，卫谚那媳妇儿又受了伤，他那小身板儿一个人可搞不定。 他家的恶妇手受了伤，自然是下不得重力。那麻袋分量不轻，他一个人也卸不下来，所以只得麻烦邻里了。 “麻烦高大叔了。”他拱手，朝高大力作了个揖。 高大力摆了摆手笑着道：“邻里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着高大力便走到牛车前，开始卸牛车上的粮食。 “卫谚啊！你这是买了什么东西回来啊？这么几大包。”钱氏十分好奇的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五个大麻袋瞧。 “不过是几袋粮食而已。”卫谚与高大力合力，将一袋大米从牛车上抬了下来，先放在了地上。 粮食？围观的村民发出一阵唏嘘声。这么几袋粮食得有好几百斤吧！卫家真是有钱了，竟然一次性便买这么多粮食回来。要知道，这粮铺里的粮食可都不便宜呢！ “卫谚他娘，你瞧瞧你家卫谚多出息，不过出门几日，便买了这么多粮食回来，你日后怕还是要享福了。”陈氏走到冯氏身边，拉着她的手十分高兴的说道。 陈氏知道卫谚这几日不在，是去镇上做事儿了。瞧见他带了这么多粮食回来，便以为是他挣了钱买的。 “这读书人就是有出息，不过出门几日，便能买这么多粮食回来。” “是啊！我家二狗，出去做一个月活，不过就挣个六七十文钱而已。” “这读书人，是动脑子的，自然比咱们这些下苦力的挣得多。” 不少村民，都十分羡慕的看着卫谚。 见村民误会了，凌霄也不解释，既然他们认为是卫谚买的，那便是卫谚买的吧！反正他们也是一家人。 听到村民们这么说，冯氏有些小小的得意，心想，这次儿子去镇上抄书，应该是小挣了些钱，不然也不会买这么多粮食回来。 卫谚转过头，看着陈氏道：“这些粮食不是我买的，是林初柳买的。” 是谁买的，便是谁买的，他才不想被人误会。若是他什么都不说，默认了陈婶子的话，那恶妇日后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陈氏的笑僵在了脸上，她还以为这些粮食是卫谚买的呢！没想到竟然又是林初柳买的？她卖药草到底是赚了多少钱，竟然又买了这么多粮食回来。 闻言，村民们都不说话了，她们实在是不想说出，林初柳多能干，多有出息的话来。 粮食全部被卸下，李伯同凌霄道了别，赶着牛车走了。 高大力与卫谚合力，把粮食都搬进了堂屋。粮食搬进屋后，凌霄也与婆婆冯氏一同进了屋。 村民正要散去，却瞧见里正一家子，提着篮子，拿着鸡鸭走到了卫家院儿门口。于是，她们便又停下了脚步，想瞧瞧里正提这么多东西到卫家来，是要做什么？ 第038章道谢，全家登门 第038章道谢，全家登门 因为卫家的院门儿没关，陈福带着媳妇儿，儿媳妇儿，孙子和女儿直接进来卫家的院子。今日陈家可算的上是全家总动员了，除了不在家的陈勇，老的少的都来齐了。要不是因为陈勇去了别处做活，一时半会儿回来，不然他也得来。 今日，他们一家到卫家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道谢。 陈梨花提着一篮子鸡蛋，走在爹娘身后。想这篮子里的鸡蛋，都要进了林初柳那肥猪的口，她就觉得心疼。她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她爹非要拉着全家一起来给肥猪道谢，她也只有跟着来了。 凌霄他们才进了屋，见里正一家来了，便又忙迎了上去。 她和卫谚见他们还提着鸡蛋和鸡鸭，便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了！她今日在镇上救了陈小贵儿，他们上门道谢自是应该的。 可是冯氏并不知道凌霄救了陈小贵儿的事儿，看着里正问道：“不知里正今日上门，所谓何事？” 陈福看了一眼凌霄，垂首对小孙子道：“小贵儿，跪下！” 他话一落，陈小贵儿便十分听话的跪在了地上，正对着凌霄。 冯氏和院外儿的村民都懵了，都在想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这里正为何要让小贵儿跪下。 陈福又道：“磕头，谢谢你林婶子救你之恩。” 虽然他十分看不惯这卫谚媳妇儿，但是，既然她今日救了自家孙子，这该谢的恩自然也是得谢的，该有的礼数也是不能少的。虽然他并未亲身经历孙子被拐之事，但是光听儿媳妇儿说的，便让他后怕得起了一身冷汗。 听到里正的话，冯氏和村民更是一头雾水，这林初柳怎么就成了小贵儿的恩人了呢？ “小贵儿叩谢婶子救我之恩。”陈小贵儿腰板儿挺的笔直，十分正重的给凌霄磕了三个响头。 凌霄受了陈小贵儿磕的这三个响头之后，弯腰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呀！初柳妹子，你衣服上咋这么多血呢？”王氏看到凌霄衣袖上的血，便叫了出来。难道她是在救小贵儿的时候受了伤？上午在镇上的时候，她这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并没留意到她是否受伤了。 凌霄把手背到身后，不甚在意的道：“抓拐子的时候伤的，已经上了药，并无大碍。” 闻言，王氏心中一阵愧疚，初柳妹子这伤可是为了她儿子而受的啊！自从她知道是林初柳救了她儿子，她便决定了，日后这林初柳不但是她们家的恩人，更是她的亲妹子。 见此，里正之妻孙氏，从怀里掏出个荷包，走到凌霄面前十分感激的道：“卫谚媳妇儿，你这伤也是为了救我家孙儿才受的。这里有二两碎银子，便当治伤的药钱吧！还有这些鸡蛋，和鸡鸭也给你补身子用。”孙氏说着，指了指女儿手中的提着的鸡蛋，和儿媳妇儿手中提着的鸡鸭。 陈梨花见她娘还要给林初柳银子顿时便不高兴了，因为方才在家中说好了的，这一篮子鸡蛋和一只鸡，一只鸭便是谢礼。如今她娘听林初柳是抓拐子的时候受了伤，便又要给她二两银子做治伤的药钱。她林初柳救的又不止她们家小贵儿一人，为何她们家就要给药钱？ 陈梨花的不高兴直接写在了脸上，王氏察觉到之后，不动声色的走到她前面将她挡住，不想让卫家人，看到她这不高兴的脸。 凌霄深知农人挣钱的不易，就算是里正家，这二两银子怕也要攒上许久才能攒出来。 “这鸡蛋和鸡鸭我收了，但是这银子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婶子还是收起来吧！” 村民见凌霄直接拒绝了二两银子，心中都暗骂凌霄傻。那可是二两银子啊！省着花能花一年呢！从里正和凌霄的对话之中，他们大概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儿。大概就是，里正的孙子在镇上被拐子拐了，然后被林初柳所救，她还因此受了伤。 “有什么不能收的？你为救我家孙儿而受伤，我家出些药钱也自然是应该的。”孙氏说着，便要把手中的荷包往凌霄手里塞。 “真不能收。”凌霄往后退了两步。救人，她只是遵从本心，若是收了银子便觉得怪怪的了。对她而言，一句真心感谢的话便已经足够了。 卫谚倒是没想到，凌霄会不要里正夫人给的银子。要知道她可是很喜欢银子的，以前也没少埋怨他没用赚不到银子。 他上前一步，看着孙氏道：“婶子还是把银子收起来吧！她的伤势并无大碍，抓药用了不几个钱，这些鸡蛋和鸡鸭便已经足够了。” “这……”孙氏手拿着荷包，转头看着自家那口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福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凌霄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家救小贵儿，不是为了银子。既然人家不要，就快些将银子收起来，莫折辱了人家。”今日他才知道，这卫谚媳妇儿也是个不贪钱财的高洁之人。 于是，孙氏便把荷包收了回去，让女儿、儿媳把鸡蛋和鸡鸭，交给了冯氏。 这谢也道完了，陈福便带着一家子人离开了卫家。 里正一家走后，村民们在卫家院门儿口站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家。 凌霄也赶紧回屋换了衣裳，因为手臂受了伤，换衣裳的时候还花了不少时间。换下衣服之后，因为血迹时间长了不洗，便会洗不干净，她便想立即洗了。她刚把衣服放进盆儿里，她婆婆冯氏便直接端着盆去了河边儿，还说她受了伤，以后这洗衣做饭的活儿就不要干了。 晚上做饭时，冯氏也把她撵出了厨房，火都不让她烧，让卫谚在灶间烧火。 晚饭，冯氏炖了里正家送来的鸡，还蒸了一大碗鸡蛋羹。虽然，她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但是这味道依旧是差强人意。凌霄硬逼着自己吃了只鸡腿儿，吃了半碗蛋羹和了一碗鸡汤，才放下了筷子。 晚饭后，卫谚出去消食了。冯氏让凌霄给她讲今日在镇上发生的事儿，于是，凌霄便把事情的经过都给冯氏讲了一遍。 冯氏听完之后，忍不住唏嘘道：“得亏被你发现了，把孩子们救了下来，否则那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就可怜了。那些杀千刀的拐子，实在是可恨。” 前些年，村里的一个孩子，便是元宵节的时候，随父母去镇上看灯会，被拐子给拐走了。孩子被拐之后，那孩子的娘天天以泪洗面，半年之后便思子成疾死了。后来那孩子被人在邻镇发现找了回来，可是那孩子，已经被拐子折磨成了双腿残废，口不能言的废人。而拐子故意把孩子折磨成那样，只是为了让孩子在乞讨的时候，激起人们的恻隐之心。 那孩子的爹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变成了这样，便说那不是他的孩子，又把孩子给送走了。再后来，那孩子的爹，受不了村民对他指指点点说他狠心，便留下了年迈的爹娘，离开了村子，再也未曾回来过。 所以，孩子被拐了，毁掉的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可能是一整个家庭。 “嗯”凌霄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嫉恶如仇的人民警察，她对拐子这种存在是深恶痛绝，恨不能将他们抓个干净，好让天下无拐。 “对了……”凌霄忽然想起了，她给婆婆买的梅花木簪，便站了起来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一会儿，她便拿着木簪从房里走了出来。 “今日在街上，我瞧着这木簪好看便买了，婆婆你看看喜不喜欢？”她说着把簪子递给了冯氏。 冯氏未接，十分意外的看着凌霄，指了指她手中的木簪道：“这、这是给我的？” 质朴的木簪，看着虽然并不贵重，但是却十分精致漂亮，特别是那栩栩如生的梅花，看着便让人喜欢。 凌霄点了点头，伸长手臂，把簪子插到了冯氏的发鬓上。 “果然，这梅花木簪和婆婆十分相配。”虽然只是一个并不贵重的梅花木簪，但是却给她婆婆增色不少。 冯氏伸出手，摸了摸发鬓上的簪子，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往头上戴过这样精致的簪子了。但凡是女人，那个不爱美？虽然只是收到了一只木簪，她却如同收到了绝世珍宝那般高兴。 “初柳，谢谢你，我很喜欢。”冯氏轻轻拍了拍，凌霄放在桌子上的手。 凌霄笑了笑，只觉得她婆婆这声初柳，比儿媳妇儿好听多了，便道：“婆婆，你以后别叫我儿媳妇儿，就叫我初柳呗！” 冯氏点着头道：“好，我以后就叫你初柳。”其实，她也觉得这初柳比儿媳妇儿喊着好听些。 这时，出去消食的卫谚进了屋，见着屋里这和谐的一幕，微微愣了一下。 “谚儿回来了啊！”冯氏见卫谚回来了，便忙侧过头，给他看自己头上的木簪：“谚儿，你瞧瞧，这是初柳给娘买的木簪，好不好看？” “好、好看！”卫谚有些生硬的点了点头。说起来，他有许多年未曾见他娘的头上戴这样的簪子了，也有许多年未曾见他娘像今日这般高兴了。 “是吧！娘也觉得好看，初柳的眼光很好呢！”冯氏笑着说道，又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发鬓上的簪子。可见，她对着簪子是喜欢得很。 卫谚看着，笑着看着他娘的凌霄，心想她当真是好手段，一支木簪便能哄得他娘这么高兴。若早知道，他娘因为一支木簪便能高兴成这样，他也给他娘买了。毕竟他这几天也赚了些银子，别说一支木簪了，一只银簪他都能买得起。 第039章故人，再忆往事 第039章故人，再忆往事 在卫谚看来这恶妇给他娘送东西，无非就是想要讨好他娘，而讨她讨好他娘的目的，也是可想而知的，无非就是想让他对她产生改观，和她做真正的夫妻。 冯氏想要看看这木簪戴在自己头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是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照镜子去了。 “省省吧！别白费心机讨好我娘，这样是没有用的。”无论如何他对她的初衷永远都不会改变，厌恶便是厌恶。 “哈？”凌霄蹙眉瞧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她觉得簪子好看，买了送给她婆婆，在他的眼里便是耍心机讨好了？亏她今日还觉得他顺眼儿了许多，现在又变得讨厌起来了。 “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卫谚一字一顿的说完，转身而去，留个凌霄一个潇洒的背影。 “呵呵……”看着卫谚离开的背影，凌霄干笑了两声。在心里说了一句‘谁稀罕你喜欢啊！’她可是巴不得他永远不要喜欢上她呢！ 凌霄摇着头起身，小声嘀咕：“真没想到，古代也有这么自恋的男人。” 她买簪子给婆婆，可不是为了讨好谁，更不是为了他能喜欢上自己。这原身喜欢他喜欢得发狂她是承认的，可是她凌霄可不会喜欢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书生。她喜欢的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凌霄回房洗漱之后，便上床睡下了。 见她房间里的灯已经灭了，卫谚便出了房间，敲响了自家娘亲的房门。 正要睡觉的冯氏，开了门，看到站着的儿子愣了一下。 “娘，我有些事儿要与你说。” “进来吧！”冯氏侧身让他进了屋。 卫谚进屋，在梳妆台旁的小凳子上坐下。 冯氏用针挑了挑越来越小的灯芯，瞬间整个屋子便又亮了许多。 “娘，这是我这几日在镇上抄书赚的银子。”卫谚把早已经拿在手中的钱袋，递给了自家娘亲。 “是吗？”冯氏忙伸手接过，打开钱袋一看，瞪着一双杏眼看着他道：“十、十两银子？” 她这儿子，不过是去镇上抄了几日书，便挣了十两银子回来，这也太多了吧！ “嗯。”卫谚有些自豪的点了点头，对他娘道：“找我抄书的那家人，说我字写得好，这价钱便给得高一些。” 在他抄书之前，苏兄先让他写了一篇字，看看他字写得如何？他写完一篇字后，苏兄便给他开出了十两银子的工钱，他当时也吓了一跳。他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挣这么多银子呢！ 冯氏十分欣慰的看着自家儿子道：“我儿出息了。” 有了这十两银子，乡试的盘缠便有着落了。自年后，她心中便一直记挂着这事儿，如今终于可以放下了。 听到自家娘亲的夸赞，卫谚的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他第一次挣了这么多银子，心中不但激动，也十分自豪。 冯氏把钱袋里的十两银子，收进了梳妆台上的小柜子里，然后把空钱袋递给了卫谚。 “这十两银子，娘先替你收着，等你参加乡试的时候，便用来做盘缠。” 卫谚点着头接过了空荷包，揣进了怀里。 “对了，娘，你可曾听过苏献这个名字？”他隐约觉得这名字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在何处听过这名字。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来？”冯氏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自家儿子，好端端的为何提起这个人来？ 听他娘这么问，卫谚便明白了，他娘是知道苏献其人的。 “儿子，这几日便是在苏老先生家中抄书，今日得知他姓名和他的身份，觉得十分熟悉，便想问问娘是否知道？” 冯氏没想到那帝师苏献，竟然会出现在洛水？依他的年纪，告老还乡可还早了些呢！而且新帝登基不过三年，少不得他的提点和教导呢！ “谚儿你忘了，那苏献曾经是你的老师！”冯氏忆起往事，心中无限惆帐。 “我的老师？”卫谚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那帝师竟然也曾经是自己的老师。当年他离开帝都时年纪还小，除了那些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儿，其他的大多都记不得了。更不记得，帝师苏献也曾是自己的老师。 冯氏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五岁时，被选为太子伴读，入宫伴太子读书。只是你生性顽皮，不安生读书，还总被那苏帝师打板子呢！” 每日儿子从宫中回来，看到他那红肿的手心，她便心痛的要死，好几次想去求皇后娘娘收回让他做太子伴读的成命。不过她虽然没机会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但是没多久，巨变袭来，家破人亡，她的儿子再也不用进宫伴读。 卫谚细细一想，想起了曾在宫中打过自己的哪位老师。只是，他伴读的时间不长，加上又十分顽皮，压根就没记住过哪位老师的名字，更记不得他的长相。今日他娘一说，他才想起那些零星破碎的记忆。 “原来如此，难怪我虽然未见他人，却觉得他的名字如此熟悉。” 遇见故人，想起旧事，母子二人的心情，都伤感低落起来。 “谚儿，那苏帝师既然来了洛水，你们日后说不定还会遇见。你切记，万不可让他知道你的身份。”冯氏十分郑重的对儿子说道。虽然她知道这苏帝师是好人，可是对苏帝师而言，她们可是叛臣余孽。若是在未能见到皇上，洗清她卫家冤屈之前，她们便被人发现抓了起来，那么，那些为了救她们而死的人，便都白死了。 “儿子省的。”卫谚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就算，那为苏帝师曾经是他的老师，他也不会与他相认。 翌日。 “哎……” 正在院子里给三垄地浇着兑了水的有机肥的凌霄，放下手中的水瓢，转过头，看着她婆婆道：“婆婆，你今日是怎么了？可还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没有啊！”冯氏拿着针线，看着凌霄否认的摇着头。她只是因为那苏帝师，勾起了些往事，才会忍不住叹气。 “没有？我都已经听到你叹了十次气了。”凌霄说着，用两根食指比了个十字。 冯氏见骗不过她，便垂下眼睑想了想道：“我只是想着，再过五日便是你兄长成亲的日子了，贺礼却还未准备，所以便有些发愁而已。” 虽然这只是她找出来搪塞儿媳的借口，但是她也确实是该准备贺礼了。亲家长子娶亲，她前去道贺总不能空着手去。而且这礼送得也不能太随便，免得惹人笑话。 “原来是这个啊！婆婆你无需发愁，贺礼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只银簪子做贺礼可不轻了呢！ “如此甚好，倒是省了我发愁。”她这儿媳做事儿是越来越周全了，现在便已经将贺礼准备好了。不过这儿媳准备的贺礼是儿媳的心意，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她想了想，决定再绣一对儿枕巾作为贺礼，送给林家大郎。 “冯婶子不好了，不好了……”陈春林大叫着跑进了卫家的院子，一脸惊慌，满头大汗。 “咋了？”冯氏惊得站了起来，心想，莫不是今日又去了镇上的儿子出了什么事儿？ 陈春林深吸了几口气，指着门外道：“村里来了四个带刀的捕快，一路打听着卫家，正往这边来呢！” 他方才在田间远远的就听见，那些官爷在打听卫家什么的，便连忙来通知冯婶子她们。 在农人的眼中，这官家的人上门准没好事儿，更何况还是那带着刀的捕快了。 闻言，冯氏顿时慌了，看着凌霄道：“初柳，莫不是谚儿在镇上出了什么事儿吧？” 她担心，莫不是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身份，抓了去镇上的谚儿，又到家中来拿她了。 凌霄见她婆婆如此慌乱，便忙道：“婆婆你别慌，这捕快上门，并不代表是卫谚出了事儿，也并不代表是坏事儿，说不准儿还是好事儿呢！” 她昨日在镇上救了人，这捕快今日便上门儿，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十有八九是来嘉奖她的。 “好事儿？官家的人上门儿能有什么好事儿？你们还是快去山上躲躲吧！”陈春林不想凌霄婆媳二人被捕快抓走，便建议她们去山上躲躲。 凌霄知道陈春林，是为了她们着想才如此说的，便道：“春林兄弟多谢你的好心，但是，我们行的端坐的正，没做违反乱纪的事儿，捕快来了我们也不怕。” “官爷这就是卫家……”院门儿外，响起许多脚步声，和人说话的声音。 “官爷卫家就是这儿了，她们家的儿媳妇儿，就叫林初柳。”张氏哈着腰，带着四个官差走进了卫家的院儿内。 一路跟过来的村民，都站在院儿外瞧着热闹。 “这卫家今日怕是要倒霉了，官家的人都上门了。” “也不知道，这林初柳是犯了什么事儿，竟然让捕快找到咱们村儿里来了！” “四个捕快呢！估计这事儿犯得不小。” 隔壁的陈氏在院子里瞧见官差来了，便嘱咐陈荷花和小虎在家中好好待着，去了卫家。 “官爷，这就是林初柳，她可厉害着呢！还会咒人的妖法，你们可得小心些。”张氏指着站在院中的林初柳，对刘猛说道。那眼中的幸灾乐祸，更是毫不掩饰。这么多官爷上门儿，这懒肥猪今日可是要倒大霉了。 第040章嘉奖，卫家发达了 第040章嘉奖，卫家发达了 陈福正在院子砍着柴火，这时，张氏家那口子陈二，匆匆跑来站在院门口喊道：“里正不好了，卫家的人犯了事儿，捕快进了村儿，来拿人了。” 正在喂鸡的孙氏，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陈福道：“卫家的人犯了事儿？不能吧！” 昨日那林初柳还在镇上救了人呢！那卫谚和冯氏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么会犯上事儿呢！ 陈梨花听到陈二的声音，从屋内出来，站在屋檐下道：“怎么不能？那林初柳胆大包天，什么事儿犯不出来？” 虽然她昨日是在镇上抓了拐子救了几个孩子，但是保不齐她昨日也在镇上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呢！她听说昨日那林初柳买了好几百斤粮食回来呢？她卖药草能卖几个钱儿？说不准儿那买粮食的钱，便是她偷来的。 手里还拿着针线的王氏从屋里走出来，听到小姑子这话，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那初柳妹子可是她们家的恩人，这小姑子咋还当着外人的面儿，把人说得像坏人似的。 “莫乱说话！”陈福板着脸看着女儿梨花，接着道：“昨日林丫头在镇上抓住了拐子，还救下了那么多孩子，保不齐人家是来嘉奖她的呢！” 在村民们的眼里，这官家的人都是来抓人征粮的。所以见这捕快去了卫家，便认为是卫家的人犯了事儿，来拿人呢！殊不知，这人做了好事儿，官家的人也是会上门儿来嘉奖的。 王氏笑着道：“公公说的对，依儿媳看，那些捕快定是来嘉奖初柳妹子的。” 嘉奖林初柳？可能吗？陈梨花嘲讽的勾起了唇。她嫂子从昨日开始，就一口一个初柳妹子，比叫她还亲热几分呢！听着实在是让人心里不痛快。 院门外的陈二，听陈福这么一说，才知道，林初柳昨日不但在镇上救了陈小贵儿，还抓住了拐子救了别的孩子。若真是如此，那些捕快说不准儿还真是来嘉奖卫谚媳妇儿的呢！毕竟，那些捕快向村民打听卫家和林初柳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呢！ “我去卫家一趟。”陈福放下了手中的斧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出了门儿。村里来了捕快，不管是拿人还是嘉奖，他这个做里正的都理应去瞧瞧。 “我也去瞧瞧。”孙氏也放下手中的鸡食儿跟着陈福出了门儿。 王氏看了一眼陈梨花，转身进屋把针线放好，也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门儿。她刚踏出门，便看到了跑着回来的儿子。 “娘，村里来了好多捕快，说是来抓林婶子的。”陈小贵儿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家娘亲焦急的说道。那林婶子可是好人，可不能被抓。 王氏笑着道：“你放心，那些人不是来抓你林婶子的。” “不是来抓林婶子的？那是来做什么的？”村里的人可都说，他们是来抓林婶子的呢！ 王氏用帕子擦了擦儿子额头上的汗珠笑着道：“你若想知道，便随娘一同去瞧瞧。” “我要去。” 于是，王氏便带着陈小贵儿往林家的方向而去。 陈梨花见家里人都去卫家了，便也关上了门儿，给院门儿落了锁去了卫家。她倒是要去看看，那些捕快是来抓那肥猪的？还是嘉奖那肥猪的？ 陈福还未到卫家时，远远的便瞧见，有几个捕快进了卫家的院门儿，便加快了脚步。 刘猛听得张氏的话，和村民们的议论，便知道这些村民都误会了，以为他是来抓这林姑娘的。看来这些村民对他们这些做捕快的，都有一些误解，认为他们找上门儿便是来抓人的。 这领路的妇人，还说她会咒人的妖法，想来，这林姑娘与村民的关系也不大好吧！昨日他打听了许久，才打听到她的名字和家住何处？没想到，她一个不起眼的村姑，竟然是县令大人十分赏识的卫秀才的妻子，这倒让他觉得十分的意外。 “卫夫人。”刘猛冲一脸淡定的站在院子里的凌霄抱了抱拳。她既是卫秀才的妻子，他自然该喊她一声卫夫人的。 “刘捕头。”凌霄福了福还了礼。 冯氏看到是这样的展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放了心。看来，真的是她多心了，这捕快并不是来拿人的。 陈春林见此，看着凌霄的侧脸，心想，难道这捕快上门儿还真不是坏事儿？ 张氏和院儿外围观的村民奇怪了，这展开好像有些不太对啊！这来抓林初柳的捕快，对她也太客气些了吧！ “里正来了。”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堵着院门儿的村民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陈福和孙氏进了院子。 陈福每月偶尔也会往衙门跑一两趟，自然是认识这刘猛的，见是他来了，便忙拱手道：“无银村里正陈福，见过刘捕头。” 刘猛转过身，见无银村里正来了，便也朝他拱了拱手，叫一声：“陈里正。” 虽然陈氏离家之前，嘱咐陈小虎和陈荷花在屋内好好待着。但是，二人还是站在凳子上，趴在墙头偷偷的看着卫家院子里的情况。 看着院子里身材高大还带着刀的捕快，陈荷花便一直在心里祈祷，他们能把林初柳抓走。 陈大夫听说，有捕快来村里抓林初柳了，便也忙赶到了卫家。站在院门儿外，见院子里的捕快都客客气气的，便知，这些捕快不是来抓人的，便放了心。 “不知，刘捕头今日到卫家来所谓何事？”虽然心知肚明，但是陈福还是问了一嘴。 刘猛转过身，看着林初柳道：“昨日卫夫人在镇上，英勇救人，不但救下了被拐的五个孩子，当场制服了拐子，还因此让我们一锅端了潜藏在洛水镇的拐子团伙。县令大人，听闻卫夫人的英勇之举，便让县衙里出了五十两银子，嘉奖卫夫人。” 昨日把那两个拐子带回衙门之后，县令大人，便直接升堂审他们。这一审才知道，这并不是两人作案，而是团伙协作作案，他们二人不过是运送孩子出城的而已。那两人供出他们背后的团伙后，县令大人便立马下令，出动所有捕快将他们一窝端了，除去了洛水镇的一大毒瘤。 “天啊！” “五、五十两银子。” 听到刘猛的话，村里的人都快疯了。这些捕快竟然不是来抓林初柳的，而是来给她送银子的。天啊！五十两银子啊！他们一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多银子呢！ 哇塞！陈春林一脸崇拜的看着凌霄，这卫嫂子真不愧是她的偶像。他只听说，她是在镇上救了小贵儿，没想到，她竟然还制服了拐子，救了五个孩子。 陈梨花刚走到卫家院门儿外，便听见刘捕头说后面那几句话，顿时脸都绿了。这肥猪是走了狗屎运了吗？这县令大人竟然要赏她五十两银子！ “哇！林姐姐好厉害啊！姐姐五十两银子得有多少啊？”陈小虎转过头，看着自家姐姐问道。 陈荷花咬着唇，一脸嫉妒的看着凌霄，没好气的说了一声：“不知道。”随后，便跳下了凳子回了屋。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那么凶做什么？”陈小虎抓着头，小声的嘟囔着。 “哎哟！卫谚他娘，恭喜，恭喜啊！县令大人嘉奖初柳这么多银子，你家可要发达了啊！”张氏变了脸，笑的跟朵喇叭花似的，亲热的拉着冯氏的手。 她起初还以为这林初柳是要倒大霉了，才领着官爷上门，没想到人是来嘉奖林初柳的。能得县令大人嘉奖，那是何等的荣耀啊！还有那五十两银子，让卫家一下子便成了有钱人家了。 冯氏笑了笑，不着声色的拂开了张氏的手。方才张氏领着捕快进门时说的那些话，她可没有听漏。若是这些捕快真是来抓人的，这第一个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便是张氏。 见冯氏不搭理自己，张氏讪笑着收回了手，厚脸皮的站在冯氏身侧。不管冯氏对她如何，她现在都要巴着冯氏。说不准儿日后，还能问她要两个钱儿花花呢！这冯氏就是耳根子软，只要她有的东西，多磨她几次，她便会答应借给你。 刘猛从身后的下属手中，接过一个樟木匣子，然后对着凌霄打开道：“我代县令大人，将嘉奖的五十两银子，转交给卫夫人，还请夫人收下。” 五锭成色极好的银子，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闪瞎了村民们的眼睛。他们看着这五十两银子，对卫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当然，除此之外，也不乏贪婪之人，起了将这五十两银子占为己有的心思。 这县令大人嘉奖的银子，跟里正娘子给的银子是不同的，所以凌霄便伸出双手接过：“民妇谢过县令大人。” 凌霄接过银子，便把匣子关了起来。 “几位远道而来，想来也累了，还请进屋喝杯粗茶歇息一下吧！”凌霄礼数周到的对刘猛等人说道。 刘猛摆了摆手道：“不了，我等还得会衙门复命，这便要回去了。” “那我送送四位。” 于是，凌霄便把匣子交给了冯氏，与里正陈福一同送着刘猛等人出了村儿。有的村民跟着凌霄她们一同送捕快，有的则是留在了卫家，对冯氏说着恭喜的话，盯着她手里的匣子。 孙氏、王氏还有陈氏，担心这卫家人多，难免有人起了不该不起的心思，出了岔子，便一直陪着冯氏应付着留在卫家的村民。 第041章借钱，财不可外露 第041章借钱，财不可外露 要说这卫家，从来未像今日这般热闹过，原本就不大的堂屋站满了人。这留在卫家的村民，基本上都是村妇和小孩儿。这些人不愿意离去，都在对着冯氏说好话，碍于礼数冯氏自然是要请人进屋坐坐的。只是，她们家凳子不够，除孙氏，王氏，陈氏，和王老太几个坐着，其他人都是站着的。 “卫谚他娘，这么多银子，你打算咋花啊？”王老太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冯氏手中的小匣子。 冯氏道：“这些银子，是县令大人嘉奖给初柳的，如何花？自然应该她来决定。” 对她而言，这些银子都是初柳的，如何花？都只有她能决定。等会儿，初柳回来之后，她便把这匣子还给她。 “你是她婆婆，是一家之主。这些银子本就该你拿着，决定如何花？那是她一个儿媳妇儿哪儿能做主的啊！”张氏不赞同的说道。若是这些银子，都回到了林初柳的手头，她们可是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钱氏也道：“就是，卫谚她娘啊！你得把这婆婆的威信立起来。可不能被她一个儿媳妇儿骑在头上，这些银子，可不是她林初柳的，而是你们卫家的。” 孙氏和王氏听得王老太几个的话，都忍不住暗自翻起了白眼儿。虽然说婆婆当家，儿媳把赚的银子，都交给婆婆是应该的。但是，人林初柳这银子，是县令大人嘉奖的。于情于理，如何花这笔银子？她都是有决定权的。而王老太几个的话，分明就是在怂恿冯氏把这些银子攥在手中，不给林初柳了。 陈氏想了想，觉得王老太她们的话，也没说错，便对冯氏道：“你家那儿媳妇儿，花起银子来大手大脚的心里没点数。这些银子若是在她手上放着，没几日便能花个干净。这些银子，你还是要好好收着才是。毕竟，你家卫谚日后还得考状元，多的是使银子的时候呢！” 被陈氏这么一说，冯氏有些心动。虽然这乡试的路费有着落了，但是这后头还有会试殿试呢！可有不少地方，要使银子呢！ “卫谚她娘，这卫谚考状元还早着呢！还用不着这些银子。你看，你能不能先借我十两银子？”王老太的脸笑得跟菊花儿似得，看着冯氏说道。 诶？冯氏看着王老太，难怪她方才会那么问，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开口就是十两？王老太你借这么多银子作甚？”孙氏拧眉看着王老太问道。她方才问人冯氏这银子要怎么花？原来是想借银子。虽然孙氏比王老太小了几岁，但是二人都是同辈份的人，所以便直接叫她王老太。 “这不，我家小儿子，年纪不小了，我想给他娶个媳妇儿。只是这娶媳妇儿少不得的要花些银子，我家日子又过得紧巴，便想跟卫谚她娘借些。”王老太说着，又看向冯氏道：“卫谚她娘，你应该也不忍心，看着我家小儿打一辈子光棍吧？” 钱氏白眼儿一翻，道：“得了吧！王婶子。你家那小儿子，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精，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再说了，他都打了四十年光棍了，也不差后面着十几二十年。” 她也想跟冯氏借钱，若是冯氏借了十两银子给王老太，说不准儿就不会借给她了，所以她断不能让王老太得逞。 “是啊！王老太你家那幺儿，要不是他那两个哥哥养着他，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早就饿死或者被人打死了。” “王老太你还是省省吧！就算你出得起聘礼，也没人愿意嫁给你家小儿子的。” 不少村民，都纷纷说道。这王老太的小儿子，就是他们无银村的一害。四十好几的人了，正事儿不干，经常干些偷鸡摸狗事儿。有的时候，还会不要脸的调戏村里的小姑娘。村中的姑娘，但凡是遇见他了，都会绕着道走。 “卫谚他娘，你可不能把银子借给王老太，这可是有去无回的。”钱氏一副好心提醒的模样。 被钱氏这么说了自己儿子，还坏她的事儿，王老太自然便怒了。指着钱氏的鼻子破口骂道：“钱氏，你这个破落户，老娘跟卫谚他娘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你再满嘴喷粉，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破嘴。” 王老太骂着，还站起来挽起了袖子，一副要与钱氏大干一场的模样。 “我不过是提醒人家卫谚她娘一下而已，你说是借，能还的上吗？”钱氏接着还击。 见二人吵了起来，冯氏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不断的说着：“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钱氏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想让卫谚她娘把银子借给我，不过是因为你自己也想借罢了。”前些天，这钱氏还跟她说，她家老大到了娶媳妇儿的年纪，没银子说媳妇儿呢！ 钱氏叉着腰道：“我想借咋了？至少我日后会还，你那废物儿子，日后能还得起吗？” “哎哟！还？我看你是二十年后才会还吧！说我儿子废物，你那瘸腿儿子才是废物呢！” 大儿子的腿，一直都是钱氏心里的一块心病。如今被王老太当众说她儿子瘸腿，她顿时便爆发了，作势要去打王老太。 “哎哟，杀人了，钱氏要杀人了……”王老太一边躲着，一边扯着嗓子喊道。 孙氏婆媳忙拉着要打人的钱氏，好言好语的劝道：“算了算了，这是在别人家呢！你们这样打起来，像什么样子？” 张氏看着钱氏和王老太，没想到，她们二人也打起冯氏手里的银子的主意。看来，盯着这五十两银子的人还不少呢！ 凌霄还未走进院子，便听到了吵闹之声。她站在院门儿口听了一阵，才知道，这吵闹原来是因为借钱而引起的。这年头，这财可不能外露，这不，这银子还没在她们怀里捂热呢！就有人来借了。 她进了院子，踏上了台阶，屋里的人见凌霄回来了便叫了一声：“哟！卫谚媳妇儿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凌霄进屋，故作不知的看着眼前的情形问道。 冯氏求助的看着凌霄道：“你王阿婆和钱婶子想借些银子……” “借银子就借银子呗！怎么还吵起来了？”凌霄走到冯氏身边，挤着与她坐在了一根凳子上。 钱氏和王老太闻言，眼珠子一转，听林初柳这话的意思，是愿意借她们银子？二人也不闹了，乖乖站定。 “卫谚媳妇儿，你愿意借银子给我们吗？”钱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凌霄勾唇一笑，眯着眼睛道：“有什么不愿意的，乡里乡亲的互相帮衬本是应该的不是吗？” “初柳妹子……”王氏叫了林初柳一声，冲她摇了摇头。她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愿意借银子给王老太她们。这银子若是借了出去，十年八年怕是都还不回来的。而且，若是这两个人开了头，其他人怕也会跟着借呢！ 冯氏也颇为吃惊的看着凌霄，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 傻婆娘啊！傻婆娘啊！陈氏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这个林初柳，不但体型像猪，还长了个猪脑子。她若是把银子借给了王老太和钱氏，这银子不就打水漂了吗？ 孙氏拧眉瞧着凌霄，心想，这丫头看着也不傻，怎么会愿意借钱给王老太她们呢？ “哎哟！卫谚媳妇儿，阿婆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姑娘。”王老太讨好的看着凌霄说道，早知道这懒肥猪这么好说话，她们就不找冯氏说了。 “那是，人家卫谚媳妇儿是女英雄呢！”钱氏说着，冲凌霄竖起了大拇指。 张氏也不甘落后的道：“卫谚媳妇儿是个有福气的，说不准儿是这天上的仙女儿下了凡呢！” 仙女下凡？凌霄听到张氏的话，差点没憋住笑喷了。这些人，为了借钱当真是什么恶心人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呢！ “来吧！说说你们想要借多少啊？”凌霄双手环胸看着三人问道。 王老太道：“我只借十两。” 只借十两？听王老太这口气，十两银子还算借得少呢！ 张氏也道：“我也只借十两。” 钱氏一听她们二人都借十两，便决定也借十两。 “我也借十两银子。” 其他人，见她们三人一人借十两，也有些蠢蠢欲动。打算，等凌霄把银子借给王老太她们之后再开口。 “好，没问题。”凌霄十分爽快的答应了，接着又道：“那你们谁去把里正请过来呀？” 请里正？王老太不解的看着凌霄道：“请里正做什么？” 钱氏也笑着道：“就是，我们跟你借钱，关里正什么事儿？” 看来这林初柳当真是不傻？孙氏婆媳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凌霄理所应当的道：“当然是让里正过来帮咱们写字据做见证啊！这没凭没据的，我也不能那么虎，直接把三十两银子借出去不是？” “这字据就不用立了吧！婶子我你还信不过吗？”张氏没有想到，这林初柳竟然会提立字据这茬儿。若是立了字据画了押，到了约定的日子没还，林初柳可以拿着字据上衙门告她们的。 “就是，卫谚媳妇儿，我们一定会还的，不用立字据。”王老太信誓旦旦的说着。 凌霄笑了笑，她们三个真当她傻啊！这么忽悠她。 “不是我信不过你们，只是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立了字据我也放心些不是。对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们要借钱，这利息我也不收高了，一年两分利即可。”一年两分利，十两银子一年便是二两银子的利钱。 第042章怒骂，黑心肝儿 第042章怒骂，黑心肝儿 “什么？还要利钱？”王老太大叫了起来。 钱氏和张氏没有想到，这林初柳不但要她们立字据，还要收利钱。她们原本还以为，这丫头傻好忽悠，没想到她精明着呢！ “这难道不要利钱吗？这五十两银子，足够我们一家搬到镇盘个小铺子，做个小生意安稳度日一辈子。我能愿意拿出来借给婶子们，也是真心想要帮忙，收些利钱也自然是应该的。要知道，别处借钱都是收四分利，我只收两分利已经是很少了。”凌霄一副我是真心想帮你们的样子。 陈氏没想到，这林初柳在这儿等着王老太她们呢！ “是啊！一年两分利确实是很少了，好多钱庄都是五分利呢！”这王老太她们明摆着是来占便宜的，若是每年让她们给上二两银子的利钱，她们才舍不得呢！ 张氏摇着头，苦口婆心的对凌霄道：“卫谚媳妇儿啊！这乡里乡亲的，可不兴要利钱，而却，这一年两分利也实在是太高了。”她家一年到头，卖了粮食不过也才挣三两银子呢！这十两银子，一年的利钱，便快抵上她家一年的赚头了。 “若是嫌高，婶子可以不借啊！我拿了这银子去开铺子，一年怕都不只赚十两呢！若是不收利钱便借给婶子，我啥都赚不到，婶子也不愿意看着我吃亏是吧？”凌霄说完，冲张氏眨了眨眼睛。 “我……”张氏被凌霄这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孙氏赞赏的看了凌霄一眼，点着头道：“是啊！这开铺子的进项，可比一年二两银子的利钱多多了。” “卫谚她娘，我们写字据，你看看这利钱能不能就不收了？”钱氏见凌霄说不通，便又转向了冯氏。立字据便立字据，大不了她等个三五年再还呗！ “是啊！卫谚她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老太她们都转向了冯氏，想让她把这利钱给免了。 这冯氏虽然性子软糯，但是却也不是个笨的。若是开了不要利钱的头，村民怕是要把她们家当免费钱庄了。冯氏把小匣子往凌霄面前一推道：“这些银子，是初柳的，由初柳做主。” 她应付不了钱氏她们，只得交给初柳来应付了。 凌霄直接把匣子按住，笑眯眯的看着钱氏她们几个。 “我借。”王老太大手一挥直接说道。她家幺儿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两分利就两分利，到时候她没银子，还不上，她又能拿自己这个老婆子怎么样？ “王阿婆爽快”凌霄冲王老太竖起了大拇指，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借之前我要说清楚，这银子只能借给阿婆你一年。阿婆你也知道的，我家相公要参加科考，多的是使银子的地方。明年这个时候，阿婆便得连本带利还我十二两银子。”凌霄说的合情合理，孙氏她们听了都不住的点头。 “好……” “等等”凌霄让正要答应的王老太等等，接着道：“阿婆我话还没说完呢！咱们立字据的时候，必须写上，若是明年这个时候，你无力偿还十二两银子，需得用你家的三亩水田抵。” 这个时代一亩良田，便值五六两银子。若是王老太到时候真还不上，她家那三亩水田便是她的了，这样算起来还是她赚了呢！不过这田地是农人的命根子，王老太自然是舍不得拿出来抵银子的。更何况，这王老太家也不过只有四亩水田两亩旱地而已。 “你……”王老太气结，指着凌霄说不出话来。 凌霄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王老太笑着道：“王阿婆，你若是愿意，便找里正来写字据吧！” “你这个黑心肝的，竟然想要我家的地，你咋不去抢呢？”气急的王老太，直接指着凌霄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黑心肝？呵……”凌霄笑了，冷眼瞧着王老太道：“到底谁的心肝黑？我想大家是心知肚明。我若将十两银子借给了你，你一年之后还不上，我要怎么办？我相公参加科考的银子去何处寻？我不过是为了保险起见，才提出拿田地抵，有错吗？” “这倒是也没错，去钱庄借钱，人家也得让你拿东西做抵押呢！” “是啊！这卫谚参加科考，也的确是要花不老少银子呢！有田地做抵押，也保险一些。” 一些明事理的妇人，也附和着说道。 “呼呼……”凌霄说的句句在理，王老太无法反驳，只能气呼呼的喘着粗气儿。 凌霄用眼尾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像是在对王老太，也像是在对所有人说道：“我卫家的人可都不傻，想要空手套白狼可没那么容易。” 原来这林初柳早就看穿了她们的意图，有几个起了与钱氏她们一样心思的村妇，都微微低下了头。 “哼，不借就不借，哟！这卫家有钱了，门槛儿高了，瞧不起我们这些穷老婆子了。就这样的人家，还想出状元，出个鬼怕差不多……”王老太叽叽歪歪，骂骂咧咧的说着，直接诅咒卫谚考不上状元。 “你……”听得王老太咒自家儿子，冯氏顿时便恼了。 “啪……”凌霄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她冷冰冰的看着王老太道；“出鬼？还是出状元？可不是你说了能算的。我们卫家的人如何？众所周知，不是你三两句话便能诋毁得了的。而你们家的人如何？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都说有什么样的爹？便有什么样的儿子！但是这王老太家不同，是有什么样的娘？便有了什么样的儿子！王老太嘴碎不说，平日里还喜欢占人便宜，有时这手脚也不干净，偷偷摸摸的把别人家的东西搬到自己家去。她那三个儿子也随她，不过这老大老二要好些，还会顾全一下脸面。她那三儿子，也就是小儿子，就完全是个没皮没脸，吃喝嫖赌样样精的蛀虫。王老太那口子人倒是不错，只可惜前些年死了，让王老太临老成了个老寡妇。 “好了，我们家不欢迎你老人家，还请你快些出去。”凌霄知道，婆婆被这王老太给气着了，便直接开始撵人。 “出去就出去，老娘还不愿意待呢！”王老太仰着头，如同战胜的公鸡一般，嘴里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卫家。在村里这些小辈儿面前，她还是要几分脸的。 王老太骂骂咧咧的走了，钱氏和张氏估摸着若是她们要借银子，这林初柳也会提拿田地抵押的条件。她们不愿意给利钱，更不愿意拿田地抵押，见在卫家讨不到好处，便找借口离开了卫家。她们两个一走，其他人也慢慢的离开了卫家。 人走完了，冯氏松了一口气，看着凌霄道；“初柳啊！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她们？” 这人啊！没钱的时候不行，但是这有了钱也是个麻烦事儿，所有人都盯着你手中的那几个钱。若你不借，人家便会说你小气吝啬瞧不起人。借了吧！这银子便如同打了水漂很难再要回来。今日初柳这处理方法倒是好，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她们几个明摆着是来占便宜的，明说是借，怕是到死都不会还钱。对待这样的人，婆婆你就无需对她们客气，就得按规矩来办！该立字据立字据，该收利钱收利钱，该拿东西抵押就拿东西抵押。她们见占不到便宜，自然便会绝了借钱的心思。”凌霄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小匣子，看着盒子里的五锭银子，想着要拿这些银子来做些啥？现在整个村儿里的人，都知道她们家有这么多银子。她们家院门儿不高，成年男子翻墙就能进来，保不齐就有人会来偷来抢。 冯氏看着五锭银子，犹豫了一下道：“初柳啊！这些银子，你打算如何花？” “婆婆你觉得呢？”凌霄看向了冯氏。她既然这样问，想必心里也有了些打算。 冯氏搓着手，纠结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急着花出去，是不是可以留起来，日后给谚儿参加科考用？” “哎！”凌霄摸了摸五锭白花花的银子，道：“只怕这银子留不到那个时候。咱们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如今是人尽皆知，保不齐就会有人起了歹心来偷。” 闻言，冯氏蹙起了眉，心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咱们把银子藏起来？”冯氏提议。 凌霄摇了摇头道：“咱们家就这么大点儿地儿，能往哪儿藏？依我看这银子还是得花出去才行，而且还得让大家都知道。” “咋花？”把银子都花出去，冯氏还是有些心疼。 凌霄看着冯氏，说出了两个字来：“买地。” 作为一个居住在农村的人，她们家连一亩地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科学了。所以，她决定了，要买几亩地。而且，她那辣椒苗若是长好了，她的辣椒是要大面积种植的，所以这地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她还打算买个鱼塘养鱼，鱼这种好吃又营养的是生物，她也打算要将它推广出去。河里的鱼虽然有不少，可是，若是所有人都知道鱼好吃了，早晚得把鱼给捞个干净。所以，她得未雨绸缪，把河里的好鱼鱼苗都给捞了，自己先养起来。现在她手上有了本钱，自然便得利用起来，把发家致富这事儿提上日程。早日让卫谚自由，也让自己自由。 第043章买地，严府之人登门 第043章买地，严府之人登门 买地？冯氏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初柳啊！谚儿和我都不会种地，这地买了放在哪儿又有何用？” 她这双手，让她绣花洗衣还行，这种地做农活，她还真是做不下来。而且，谚儿是个读书人，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抬的，也种不来地。 “婆婆，不管在什么时候，这地都是有大用处的。你放心，这地买了不用你们种，我来就行。”她打算买地，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卫谚和她婆婆动手。她婆婆和卫谚那样，也不是能玩泥巴的人。 “可……”冯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这些银子都是凌霄的，如何花这些银子都该有她来决定，便闭上了嘴。 凌霄从匣子里，拿出来二十两银子，放在冯氏面前道：“婆婆这二十两银子给你，怎么花？都由你来支配。” 她手上还有几两银子，加上这三十两，买地买鱼塘应该也足够了。 “给我？”冯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凌霄，不敢相信，她竟然会给自己二十两银子。 “嗯。”凌霄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婆婆你可要放好了，别让人偷了去。” 凌霄说完，抱着小匣子进了自己的房间，把小匣子放在了梳妆台上，心想着，中午吃过午饭，便去找村长说买地的事情。 中午婆媳二人在灶间做饭，以前都是冯氏烧火凌霄做饭，不过今日变了，变成了凌霄烧火冯氏做饭。本来冯氏是不让凌霄烧火的，但是凌霄说她只是伤了右手，又不是两个手都伤了，她只用左手烧火便是了。冯氏拗不过她，便由着她去了。 冯氏往锅里倒着米，打算中午蒸个米饭，把昨天晚上炖的鸡给热一热，再炒个白菜。 “冯婶儿，你家又来客了。”屋外，传来陈春林爽朗的声音。 又来客了？婆媳二人相视了一眼，心想这回来的又是什么人？ “婆婆我先出去瞧瞧。”凌霄拍了拍衣裙上的灰，走出了厨房。 走到院子里，凌霄便瞧见门外站了陈春林和一个戴着方帽，穿着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二人身后，还有一个戴着小圆帽，手里牵着缰绳的小伙儿。小伙儿的身后，停了一辆褐色的马车。 “这二位是？”凌霄看着陈春林问道。 陈春林抓了抓脑袋，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知道他们也是来找你的。” 他方才去地里收拾了农具，正准备回家，便瞧见了这马车进了村儿。然后这马车，便停下来问他卫家的在何处？说是来找林姑娘的，于是他便带着人来了。 因为这个点，村里的人基本上都回家准备吃饭了，所以并没有什么人看见，也无人跟着来。不然，这卫家怕是又要热闹了，毕竟这么气派的马车可不多见呢！ “在下严厉，乃严府管家。”那方帽男子，朝凌霄拱手自报家门。 严府？凌霄想起来了，昨日她所救的人之中，那个惹人疼的小姑娘灵灵便是严府的小小姐。他们今日上门，怕也是来道谢的。这严府的管家虽然叫严厉，但是这人却长得慈眉善目的一点儿都不严厉，与他的名字正好相反。 “小的叫严一，是严府的家仆。”戴圆帽的小伙儿，笑嘻嘻的冲凌霄拱手说道，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凌霄。虽然他听绿珠姐姐说过，这救下他们家小小姐的是一个胖姑娘，但是却没想到这胖姑娘这么胖。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体型稍微比较丰盈的女子呢！长得这么胖，还能追着马车跑好几条街，这林姑娘也是厉害。 他们在镇上，只打听到这林姑娘是无银村人。便直接驾着马车往无银村来，想着到了村子里再接着打听。但，他们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回去的刘捕头他们。刘捕头听说他们要来找林姑娘，便给他们说了，这林姑娘夫家姓卫，还给他们详细指了路。不过，进了村后，他们还是有些迷糊，便找了这带他们来卫家的小哥儿问路。 “原来是严管家和严一小哥，小女子林初柳。”凌霄学着曾经看过的古装剧说话，还朝二人福了福还了礼。 严厉抬起了头，看着凌霄道：“在下今日，奉我家老夫人之命，前来登门道谢。” 林小虎在自家院子里玩儿，听到隔壁有声音，便出了门。瞧见卫家院儿门口停着一辆大马车，便忙跑进了灶间对他娘和姐姐道：“娘，姐姐林姐姐家又来人了？门口停了好气派，好大一辆马车呢！” “又来人了？”陈氏停下炒菜的动作，看着自家儿子问道。还气派的大马车，难道，这又是来给林初柳送银子的？ 林小虎重重的点了点头，再次重申道：“那大马车可气派了。” 那样的马车，可是书里面大老爷坐的马车呢！ “荷花，你来炒着，我去隔壁看看。”说着，陈氏放下锅铲，出了灶间。 冯氏听到凌霄和严府管家的对话，用腰间围着的围裙儿擦着手，从灶间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对凌霄道：“初柳，来者是客，还是先请人家进来吧！” “二位请进。”闻言凌霄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叫严一的小哥，把马拴在了，卫家门口的石头上。然后又从马车上，抱下来一堆摞了七八层的礼盒。 二人进了屋，因为家中没有男子，凌霄便拉了陈春林作陪。 陈氏来时，见人已经进了卫家的堂屋，冯氏又回了灶间，便直接带着陈小虎钻进了卫家的灶间。 “小虎他娘，你咋来了？”看到陈氏，冯氏愣了一下。 陈氏直接坐下，往灶里添了两把柴。 “我听小虎说，你家又来人了，便过来瞧瞧，这来的是谁啊？”她看那马车，和那两个人的穿着，都不像普通人家的人。 冯氏想了想道：“说是什么严府的管家，来道谢的。” “严府？镇上那个严府？”陈氏的神色有些激动。这镇上就只有一个严府，这严府可也是洛水镇出了名的富户。这洛水镇的钱庄，当铺和客栈基本上都是严家的。而且那严老夫人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每年冬天，还会搭了棚子施粥呢！ 因为以前，高大力曾经有幸在严府做过几日活，回来之后把所见所闻都给陈氏讲了，所以这陈氏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我就不知道了。”冯氏掰着白菜摇了摇头，她很少出门，也不常去镇上。去的话，也就是卖个绣品买些油烟，对镇上的人和事儿都不清楚。 “肯定就是那个严府了，卫谚媳妇儿难不成还救了严府的人？”陈氏觉得，现在上门儿的十有八九，就是镇上那个严府的人。 “可能是吧！” 陈氏摇着头道：“这拐子胆子可真是够肥的，连严府的孩子都敢拐。” 堂屋。 陈春林坐在严管家下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凌霄用桌上的茶碗倒了三碗粗茶，那叫严一的小哥，端起茶碗便把茶饮尽了。那严管家，虽然并未表现出嫌弃之色，但也没碰那茶碗一下。 见此，凌霄捉摸着，改日去镇上买一套茶杯和一些好点儿的茶回来，方便待客。 “卫夫人我家老夫人得知，夫人救了我家小小姐甚是感激。想着卫夫人高义，自不能用金银那等俗物污了你的眼，便亲自备了些薄礼，让我等送来，还请夫人收下。”严管家说着，把桌上放着的谢礼往凌霄面前推了推。本来夫人，是让他们直接带着两百两银子来的，可是老夫人说拿银子做谢礼太不诚心，便亲自备了这些礼物。不过，他看这卫家，最缺的就是银子，拿银子来会更好些。 薄礼？陈春林喝着粗茶直咂舌，心想这严府真不愧是有钱人家，金银在他们眼中都是俗物，这么多东西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薄礼。 “严老夫人客气了。”既然这些谢礼之中，没有金子银子，是严老夫人亲自准备的，凌霄便没有推拒直接收下了。 “对了，下个月初五，乃我家小小姐五岁生辰。夫人是我家小小姐的恩人，老夫人特地嘱咐我，邀请夫人过府，为小小姐庆生。”本来府中这些未成年的小姐生辰都是不大办的，但是老夫人说小小姐此次能化险为夷是好事儿，便决定把小小姐的五岁生辰大办一下，好好庆祝庆祝。这卫夫人是小小姐恩人，自然也是得请她去的。 人家都出言邀请了，凌霄自不好拒绝便道：“届时若是有空，定会前往。” 严管家与严一也未在卫家多待，该说的话说完，便起身告辞。凌霄本想留他们用饭，但是被严管家以还得赶着回去婉拒。凌霄也知道她婆婆那手艺，便没再挽留。 凌霄将二人送到门口，看着二人驾着马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二人一走，冯氏和陈氏还有陈小虎便从灶间到了堂屋。陈小虎围着桌子打转，十分好奇的盯着桌子上精致的礼盒。这些盒子，可比他姐姐的梳妆盒还好看呢！ “啧啧啧……不愧是严府，一出手便是这么多好东西。”陈氏也摇着头咂舌道。虽然这些谢礼都是装盒子里的，她也瞧不出来是些什么东西，但是，这装东西的盒子都这么好，里面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差。 第044章话多，严府的厚礼 第044章话多，严府的厚礼 凌霄和陈春林送完人进屋，陈氏见她进来，便一脸责怪的看着凌霄道：“我说卫谚媳妇儿，人家送了这么多东西来，你好歹也留人家吃个午饭再回去。你就这样让人家走了，人家会说咱们农家人不知礼数的。” “陈婶子，卫嫂子留了，但是被那严管家给拒绝了。再说了，这粗茶淡饭的人家严管家也瞧不上啊！”陈春林为凌霄辩解。 “哦！我还以为没留呢！”陈氏讪讪的说道，摸了摸鼻子。 “冯婶子、卫嫂子，没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我娘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严府的人都走了，他自然也该回去了。他到现在还没回去吃饭，回去了定然是少不得他娘一顿骂了。 “你等等……” 凌霄让他先别急着走，走到桌前，拿起礼盒闻了闻，然后拆了一个正方形的礼盒。 盒子一打开，甜腻的桂花香味儿便飘了出来。凌霄一瞧，只见里面装了一盒子做工精致的桂花糕。 陈小虎咽了咽口水，眼睛死死的盯着盒子里的糕点。 凌霄把盒子重新盖上，递给陈春林道：“今日麻烦你作陪了，这盒子糕点你拿回去吃吧！” 瞧着凌霄把一整盒糕点直接给了陈春林，冯氏倒是没什么，但是这陈氏却肉疼起来了。 “这么好的糕点，嫂子留着自家吃，我、我不要。” 陈春林连忙推拒。虽然他娘最喜欢吃的便是桂花糕，但是，他今日不过就是陪着坐了一会儿，哪儿能要做得这么精细的桂花糕。 冯氏笑着看着陈春林道；“拿着吧！我们家人都不爱吃甜的，留着也无人吃。” 她和谚儿都不喜欢甜食，这初柳也从未见她吃过什么甜腻之物，想来也是不喜的。 “这……”闻言，陈春林犹豫了，他也想拿着桂花糕回去，让他娘高兴高兴。 “你就拿着吧！”凌霄上前，直接把盒子放在了陈春林手里。 “那我谢谢冯婶和卫嫂子了。”陈春林说完，高高兴兴的拿着一盒子桂花糕回了家。 陈春林走后，陈氏阴阳怪气的看着凌霄道：“一盒子桂花糕，就这么送了人，卫谚媳妇儿你可真是舍得。” 明明自己家跟卫家关系最亲，也时常帮衬着卫家。可是这林初柳，竟然啥也没给自己，而是给了一盒子桂花糕给陈春林！这让她的心里十分不平衡。 说实话，凌霄真的十分讨厌陈氏这么说话。又不是她的东西，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要不是因为婆婆冯氏跟她关系好，凌霄早就不给她好脸色看了。 冯氏没接话，倒也没觉得凌霄做错了什么。早上陈春林以为捕快是来抓她们的，还让她们上山躲躲。现在又帮着陪客，送盒糕点聊表心意，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见冯氏没说凌霄，陈氏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了。 凌霄又找了一个装着糕点的礼盒，打开见里面是一盒子芙蓉糕，便递给了陈小虎。 “来，小虎这盒子糕点给你拿回家吃。” 诶？陈小虎吃惊的看着凌霄，没想到林姐姐也会给自己糕点。不过，没有他娘的同意他不敢接，便抬眼殷切的瞧着他娘。 见凌霄给小虎的那盒子糕点，看着比给陈春林的那盒还要精细，陈氏总算是有点笑脸了。摸着陈小虎的头道：“既然是你林姐姐给的便收下吧！” “谢谢林姐姐。”陈小虎欢喜接过道了谢。 凌霄只是笑了笑并未在说话，送糕点给陈春林的时候，陈氏就阴阳怪气的说话，如今送给她了，她倒是没话说了。 陈氏让儿子收了糕点，却一直没走，想留着瞧瞧这严家的人都送了些啥？凌霄看出了陈氏的意图，便一直都没拆开其他的礼盒瞧。直到陈梨花在隔壁喊陈氏回家吃饭了，陈氏才带着陈小虎归家。 陈氏一走，凌霄便同婆婆一起拆开了所有的礼盒。 剩下的礼盒之中，有一套鎏金头面儿，一对百年老参，一匹湖色绸缎和一匹嫩黄色绸缎，一盒核桃酥，一盒子上等的胭脂水粉。那严老夫人知道凌霄是女子，准备的都是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这严府可真是大手笔啊！”冯氏看着打开的礼盒感叹道。 虽然这一套头面儿只是鎏金的，但没个百两银子也是拿不下来的。还有这两匹绸缎，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最贵的就是这一对儿百年老参，最少值二百两银子。 凌霄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道：“确实。” “婆婆，这头面儿、老参、绸缎和胭脂水粉你都收着吧！这盒核桃酥，我下午提去里正家。”鎏金头面在村里戴太扎眼，这老参她现在也用不着，她婆婆会做衣裳，这绸缎自然是该给她。还有这胭脂水粉她也用不上，所以，还是先让她婆婆收着吧！ “这头面儿，和水粉你都不用？” 她这儿媳正是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应该便是这金灿灿的头饰，和这胭脂水粉了。 凌霄摇了摇头道：“我现在用不上，婆婆你若是喜欢，倒是可以戴戴头饰，抹抹脂粉。” 她婆婆若是戴着这鎏金头面，抹上脂粉，再穿上绸缎，绝对能把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都给比下去。 冯氏嗔怪的看着她道：“我一大把年纪了，还用这些作甚？我先给你收起来，你日后需要了再给你。” “也好。”凌霄点了点头，同冯氏一起，把东西搬到了冯氏房间放好。 随后凌霄同冯氏一同用了饭，便独自一人，提着核桃酥朝里正家而去。 她方走出门没多久，便遇到同村之人问她，中午家中来的是什么人？说看见一辆气派的马车停在她家门口，凌霄只说是被她所救孩童的家人前来道谢了。那人再追问送了什么谢礼来？她便只说送了几盒点心和几匹布来。反正也没人瞧见，严家送的是些什么？所以凌霄便捡了轻的谢礼说，怕别人知道严府送了厚礼，起了歹心。 陈氏吃了饭后，又到了卫家，见凌霄不在，便问冯氏严府都送了些什么谢礼？冯氏想了想，也只说，严府就送了几盒糕点，和几匹绸缎而已。无形之中，二人的口径统一了。 不过听到严府只送了这些，陈氏倒是有些失望，她原本还以为严府会送些更重的谢礼呢！ 凌霄提着核桃酥到了里正家，只见这院门是虚掩的。 “里正在家吗？”她抬手敲响了院门儿。 刚洗完碗从厨房内走出的王氏听到凌霄的声音，便边忙上前开门。 “初柳妹子你咋来了？”王氏看着站在院门儿口的凌霄问道。 凌霄笑了笑道：“我想找里正说点儿事儿。” “快进来吧！”王氏侧身让凌霄进了院子。 这里正家多少还是有些家底的，院子里都铺的是青石板。家里有四间青砖大瓦房。孙氏和王氏都是能干的妇人，所以这院子和家中都被她们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陈福和孙氏吃了午饭，都在堂屋内坐着小憩。陈梨花吃完饭，便钻进闺房绣花去了。至于陈小贵儿，吃完饭便出去野了，如今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王氏领着凌霄进了屋，凌霄给二人长辈问了好，放下核桃酥便说明了来意。 听得凌霄的来意之后，陈福点着头道：“买地，这个决定不错，你想买多少？” 她手里有点银子，拿来置办些土地也是极好的。这样一来就算卫谚那后生考不上秀才，也能在无银村种几亩薄田办个私塾，给村里的孩童授课。而且，村民都知道她用银子买了地，也就无人再打她那些银子的主意了。 王氏提着一壶热茶进了屋，听说凌霄要买地，便道：“公公，前些日子三叔家不是让你帮着卖那几亩旱地么？不正好可以卖给初柳妹子。而且，那地离初柳妹子家也近，就在她们屋旁。” 三叔家举家搬到了镇上，水田已经卖了出去，如今就剩几亩旱地了。三叔走后，便把这卖地的事儿，拜托给了她家公公。 屋旁那几亩地，凌霄是知道的。她还一直奇怪那地为何空着呢？原来是要卖的。那地离家近她倒是十分满意，这样也方便看顾。 陈福道：“那也得看人卫谚媳妇儿中不中意啊？” “不知道那地有几亩？多少银子一亩？”凌霄看着陈福问道。 陈福想了想道：“三亩，因为地瘦，所以四两银子一亩。” 凌霄觉得价钱合适，便道：“那我要了。对了，那几亩地旁边还有一个水塘，不知道村里是否还有用？若是无用可否一并买我？” “那水塘是早年干旱，村民们一起挖的。不过近年来雨水充沛，河里的水位一直也没降过，那水塘便也未曾用过了。对村里而言，也无甚用处了！不过，你买那水塘作甚？” 去年那水塘还掉了个孩子下去，差点就被淹死了。当时，村民还说要把那无用的水塘给填了呢！ 凌霄想如果她现在说，买那水塘养鱼，里正一定会说她是疯了。于是，她便想了想道：“我家相公是个读书人，这读书人就喜欢那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我就想买那水塘种些莲花，这样一来不但能讨相公欢心，还有莲藕吃。” 第045章宣扬，陈氏大嘴巴 第045章宣扬，陈氏大嘴巴 陈福一听凌霄买水塘的理由，顿时便黑了脸，对着她便是一顿怼：“买个鱼塘种莲花讨相公欢心？你们这些年轻人，当真是有钱就作，一点儿都不会过日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孙氏推了一下自家那口子。她认为林初柳买水塘种莲花，讨卫谚欢心是无可厚非的。毕竟卫谚那后生本就不喜欢她，若是她再不想些办法讨他欢心，指不定卫谚日后高中了便会休了她。 “我到觉得初柳，买水塘种莲花讨卫谚那后生欢心，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女人这一辈子，不就盼着相公的一颗心都在自己身上吗？她这么做是为了拴住自家相公的心，让往后的日子好过。”作为女人的孙氏，能体会凌霄的心情，是十分支持她这么做的。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给孙氏投去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听到自家老婆子这么说，陈福心中虽然还是不太赞同，却也抬起头看着凌霄道：“这水塘是村里挖的，如果要卖，还得问过族老们的意思。当初挖水塘没花什么银子，不过花了些人力，最多大概也要十两银子左右。” “那便麻烦里正叔帮我问问了。”那水塘毕竟有那么大，十两银子倒也不贵，凌霄觉得这价格还算合适。 那三亩旱地凌霄要了，陈福让她先给一半的银子。剩下的，等他明日去镇上，找了他三弟写了地契去衙门盖了大印，把那几亩地改到卫家名下后，再给剩下的银子。 三亩地十二两银子，凌霄便先给了里正六两银子。 陈福收了银子，对凌霄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明日便给你办好。” “里正叔办事儿，我自然是放心的。”凌霄笑着说道，随即又道；“没什么事儿，我便先回去了。” “嗯……”陈福点了点头。 凌霄起身，正要走，孙氏却开口叫住了她。 “卫谚媳妇儿，东西忘拿了。”孙氏提起凌霄放在桌上的那盒子核桃酥递给她。 凌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说，这盒子糕点是拿给小贵儿吃的。” 这里正为人正派，若是她说这盒子糕点，是送给他吃的，他怕是会让她提回去。 “小贵儿一个孩子，哪能让你如此破费？初柳妹子还是拿回去吧！”王氏是个心思玲珑的，已经猜到凌霄是拿陈小贵儿做借口。这装糕点的盒子，瞧着都这般精致，这糕点怕也不便宜。 凌霄忙摆手道：“不破费，一点儿都不破费。这糕点是中午，所救孩子家人送来的。我们一家都不爱吃甜食，留着也是浪费了。我想着小贵儿是孩子，定喜欢吃这甜腻的糕点，便顺手提着过来了。嫂子若是让我提回去，怕是放到坏都无人吃。” “既然如此，我就替小贵儿谢过她林婶子了。”孙氏把盒子收了回去，笑眯眯的看着凌霄，心想这丫头可真是会做人。 凌霄离开了里正家，她走的时候，王氏一直把她送到了大门口。她一走，陈梨花便从闺房之中出来了。 “那林初柳送的是什么糕点？”陈梨花因为不想瞧见凌霄，所以才等到她走之后才出了闺房。方才凌霄和陈福他们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一些。 孙氏指着桌上的盒子，道：“送给你侄子吃的，还没瞧呢！” 陈梨花瞧着那盒子倒是不错，冷哼了一声道：“盒子倒是好看，不过，不用瞧也知道是哪便宜的粗点心。自己不吃，倒送到咱们家来做人情了。” 毕竟就林初柳那样，也只配别人送便宜的粗点心给她。 王氏听到陈梨花这么说，老大的不高兴，把盒子放在跟前道：“就算是便宜的粗点心，那也是一份心意。” 她说着拆了捆着盒子的麻绳儿，把盒子打开了，顿时核桃酥的香味儿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哟！是核桃酥呢！婆婆你瞧瞧，这核桃酥做的多精致。”王氏捧着盒子，给自家婆婆孙氏瞧。 孙氏看着盒子内精致的核桃酥，不住的点着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做的这么精致的核桃酥呢！” 她拿起了一块核桃酥，仔细瞧了瞧，看见了核桃酥上印了一个字，便吃惊的道：“这还是珍味斋的核桃酥呢！” 这珍味斋是洛水镇最好的糕点铺子，它家的糕点，也只有镇上的有钱人家才能吃得起。只要是它家做的糕点，都会印上一个珍字。因为孙氏的父亲以前也是个秀才，所以她是识字的，自然也就认得出核桃酥上的字了。 珍味斋？王氏虽然多次经过珍味斋门口，却从未进去看过，更别说吃了。 “来，公公、婆婆你们快尝尝这珍味斋的核桃酥。”王氏捧着盒子对二老道。 陈福和孙氏一人拿了一个吃了一口，不住的点着头道：“这核桃酥还真是好吃呢！”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核桃酥，看来，这玩意儿贵也是有理由的。 看着爹娘不住的说好吃，陈梨花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盒子里的核桃酥。她听人说，这镇上的太太小姐们，下午茶都吃这珍味斋的糕点，她也想尝尝这核桃酥的滋味儿。 王氏哪能没注意到陈梨花的视线，她故意转过头，看着陈梨花道：“初柳妹子送来的粗点心，梨花你怕是看不上吧！”她说着瞧见公婆的核桃酥已经吃完，便又对着公婆道：“公公婆婆再吃几个。” 陈福意犹未尽的喝了口茶，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留着小贵儿回来吃吧！” “那儿媳就先收起来了。”王氏说着，便把盒子盖上了收了起来。 陈梨花满脸不悦的瞪了王氏一眼，头一甩，又钻回了自己的闺房。 再说凌霄，离开了里正家，一路往家里走。这路上遇到的村民，见了她就问，严府给她家送了些什么谢礼？还说她救了严府的孩子，成了严府的恩人日后要发达了。 凌霄纳闷儿了，这些村民怎么就知道是严府的人来给她送谢礼了呢？毕竟，村民们并不认识严府的人，她也未给别人说过，今日来的是严府的人啊！难道是陈氏或者陈春林给别人说了？虽然她并没有让二人隐瞒，但是她们这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她还是有些不高兴。毕竟，现在村里的人都盯着她们家呢！ 很快，凌霄便知道，是谁把严府的人来给她送谢礼的事儿给传出去的了？她走到陈老三家门口时，正巧看见陈氏正和几个村妇，唾沫横飞的说着，严府上门送礼的事儿。她躲到了一棵大树后，打算听听陈氏是如何宣扬的。 “你们是没瞧见，那严府那马车有多气派！那装谢礼的盒子摞了多高！那谢礼是多贵重！”陈氏声色俱佳的说着。 “可我听人说，人只送了几盒子糕点和几匹布而已啊！能有多贵重？” “这话还是从卫谚他媳妇儿口中说出来的呢！” 陈氏瘪了瘪嘴，露出了一副这你们就不懂了的表情。 “就算人家送的只是几盒子糕点和几匹布，但是那布也不是普通的布，是几十两银子一匹绫罗绸缎，那糕点也是咱们一辈子都吃不起的精致糕点。那糕点卫谚他媳妇儿便送了我一盒子，那滋味儿别提多好吃了。”陈氏炫耀的说着，还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儿。 “那么好的糕点，卫谚媳妇儿还给了你一盒？” “那是，”陈氏得意的笑着道：“谁让我跟他们家关系好呢！” “你与卫家关系最好，如今着卫家成了严府的恩人，你家也能跟着沾光呢！”陈老三媳妇儿羡慕的看着陈氏，后悔自己以前怎么不跟冯氏走近一些。 闻言陈氏得意的挺起了胸膛，并未接话。那几个村妇，说了几句羡慕陈氏的话便散了。 凌霄从树后走出来，看着陈氏得意而去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陈氏还真是敢说，她知道绫罗绸缎什么价吗？就敢说几十两银子一匹，她是怕别人不会上她家来偷是吗？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她们家呢！这陈氏还来给她们加热度。看来，日后她得让她婆婆跟陈氏保持距离才是。 回了家，凌霄便见婆婆冯氏在院子里喂鸡。 “回来了啊！”见她回来，冯氏便说了一声。 “嗯。”凌霄应了一声，走到冯氏面前，看着她道：“婆婆，陈婶子可来问过你严府给咱们送了些什么谢礼吗？” 冯氏不解的看着凌霄，不知道她为何会这么问。她点了点头道：“问过，不过我只说是送了几匹布和几盒糕点而已。咋了？有什么问题吗？” 还好她婆婆聪明，不然若是把严府送的东西都告诉了陈氏，她定会免费为她们宣传的。凌霄回答道：“方才我回来，见陈婶子和村里的妇人聊天，说咱们家成了严府的恩人，严府给咱们送了好几匹，几十两银子一匹的绫罗绸缎。” 闻言冯氏皱起了眉头，小声道：“小虎他娘咋能这么说呢？” 自己可没跟她说过，那布匹价值几何啊！小虎他娘那么给别人说了，不就是在说，她们卫家有值钱的东西吗？ 第046章兄弟，陈安之换药 第046章兄弟，陈安之换药 虽然，凌霄并未明着对冯氏说，让她与陈氏保持距离，但是冯氏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其实，这陈氏也不过是想要炫耀一下而已，她觉得让村民都知道卫家是严府的恩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好事儿。却不知，因为她大嘴巴，让冯氏起了疏远她的心思。 黄昏时，卫谚才归家，还未归家，他便从村民的口中得知了今日发生的事儿。 吃晚饭时，冯氏给卫谚说了凌霄买地的事儿，他只说那银子是凌霄的，她要买地？还是做其他的？都与他无关，不用跟他说。 因为，卫谚今日一整天都在书斋抄书，所以十分疲惫，吃完饭后便洗漱睡下了。书斋老板最近得了几本孤本，需要人誊抄，所以卫谚便接了这活儿，这几日都要往镇上跑。 翌日一早，卫谚吃过早饭便又去镇上。 “你等一下，你今日去镇上，帮我带些东西回来呗！”凌霄叫住了正要出门的卫谚。 卫谚转过头看着他道：“带什么？” 若不是她手受了伤，卫谚也不会大发善心帮她带东西。 凌霄想了想道：“你回来时，帮我买些这个季节种的菜种回来。” “都要买那些菜种？”卫谚皱起了眉，她只说买些这个季节种的菜种，可没详细说买什么菜种，他也总不能每样都买吧！ “你每种菜种都买些吧！”她有三亩地呢！能种不少的菜呢！她打算所有的都种一些，这样不但自家有许多菜吃，还可以拿到镇上去卖。 所有的都买些？卫谚满脸黑线的看着凌霄，这败家娘们儿心里到底有没有点数啊？ 见卫谚满脸黑线的看着她，凌霄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她说了一句：“等等。”然后就跑回房间，拿出一两重的银子，递给卫谚道：“多不退，少可以补。” 这卫谚的身上也没什么钱，她既然要让他带那么多菜种回来，自然是要给他些银子的不是。若是这银子不够买菜种，回来她可以把差的补给他。若是还有剩的，也不用退了，给他做跑腿费。 “你确定这个季节能种的菜种都要买些？”卫谚伸手接过银子，特别认真的问道。 凌霄点着头，十分肯定的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卫谚走了，凌霄喂过鸡之后，便去看了看地和水塘。地里有些杂草，只需拔一拔翻翻地，就可以往地里种东西了。水塘里的水，十分干净，清可见底。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水里的水草，和游动的鱼儿。 看完了地和水塘，她便往家里走。走到家门口，正好碰到了来她家的陈安之。 “腿都好了？”见他没有拄拐杖，凌霄便看着他的腿问道。 陈安之穿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衫，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俊。他抬起了自己曾经被摔断的腿，动了动道：“已经好了。” 因为不需要拄拐杖走路了，他今日特地过来给她这个恩人瞧瞧。虽然他是不用拄拐杖了，但是这腿，走路还是有点不太利索，估摸着还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如初。 凌霄摸着下巴，看着他抬起的腿道：“不错，恢复得很快呢！” “走吧！进屋里坐坐。”凌霄邀请陈安之进屋里坐会儿。 陈安之没有拒绝，跟着凌霄一瘸一拐走进了院子。瞧见冯氏在屋檐下缝制衣裳，便拱手问了好。 “冯婶子。” 冯氏抬头，瞧着陈安之笑道：“是小陈大夫来了啊！快到屋里坐。” 陈安之进了屋，在八仙桌旁坐下，凌霄在他对面坐下，伸手给他到了碗茶水。冯氏知道陈安之是来找凌霄的，便未进屋，继续坐在屋檐下缝制衣裳。 隔壁的陈梨花，正在打扫院子，听见陈安之的声音，暗想，这小陈大夫来卫家做什么？卫大哥一早就去了镇上，家里只有冯婶子和林初柳。难道，这小陈大夫是来找林初柳的不成？陈梨花打扫完院子，便端着爹娘和弟弟换下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去了。 “我听说你英勇救人受了伤，来女英雄让我瞧瞧你的伤口吧！”她抓拐子救孩子的事情，整个无银村的人都知道。他自腿伤了之后，虽然一直未出门，但是他爹也给他说了这事儿。抓拐子救孩子，她可不就是女英雄么？这林初柳又让他刮目相看了。 凌霄扬起下巴撩起自己右手的袖子，露出半截雪白的藕臂，玩笑道：“来来来、给你瞧瞧英雄的军功章。” 陈安之本是抱着一个医者的心态，想瞧瞧她伤势如何？可是如今瞧见她那雪白的藕臂，他却又觉得有些脸热。他喉结动了动，将视线移到了裹着伤口的纱布上。纱布上有红色的血迹，不过已经干了。 “大夫可给你开了外用的药？”他瞧着纱布也不是新的，估摸着她今日还没换药呢！正好他要拆开瞧瞧她的伤势，也可一并帮她把药给换了。 “开了，在房里呢！” “那你去拿出来，我正好给你把药换了。” “那感情好，我这就去拿。”凌霄起了身，去房间里拿药。她本来是打算，等会儿让她婆婆给换药的。但是这陈安之毕竟是专业的，让他换自然是更好的了。 凌霄从房间里，拿了药和干净的纱布出来。 陈安之给她拆了手上的纱布，看到她藕臂上那一条长长的伤口，顿时便皱起了眉头。伤口缝了针，越发显得狰狞，那伤口如同一条蜈蚣一般，盘踞在她雪白的藕臂上。 “可还疼？”陈安之的声音没来由的温柔起来。 凌霄摇了摇头，大大咧咧的道：“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些拐子真是可恶。”看到凌霄的伤口，陈安之只觉得那些拐子是可恶至极，他们怎么能，把一个姑娘的手伤成这样？ “嗯嗯……”凌霄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她也觉得拐子可恶。 陈安之小心翼翼的给凌霄换了药，用干净的纱布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因为他十分小心，所以换药的时候，凌霄并不觉得痛。果然，这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 “你这伤口不能碰水，平日可得注意一些。”陈安之细心叮嘱道。 “这个我知道。”凌霄放下了袖子。这伤口沾了水，愈合的慢不说，还十分容易发炎。 陈安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放在桌上道：“我知道你手受了伤，怕你手上留疤，便配了一罐儿祛疤的膏药。你过，你伤口那么深，那么长，有些严重，抹了这个怕也是会留一些疤。” 若是不严重的伤口，他还能保证不留疤。可是她的伤口有些严重，他就不能保证了。 “哦？”凌霄把小瓶子拿在手里，伸长未受伤的手，拍了拍陈安之的手臂，十分感谢的道：“多谢了兄弟。” 虽然抹了这药，也会留疤，但是肯定比不抹强啊！这陈安之有心帮她配了药，她这心里还是十分感动的。反正不管怎么说，陈安之这个朋友她是交定了。 兄弟？她一个女子，竟然称呼他为兄弟？这怕是又些不太合适吧！还有，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竟然还伸手拍他的肩膀。 “你又不是男子，怎能与我称兄道弟？”陈安之一本正经的说道。 凌霄的眼珠子转了转道：“你也可以把我当成男子啊！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反正她们局里的人，都把她当男的，她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你就是女子啊！如何能把你当做是男子？”陈安之觉得，凌霄这样说很是荒谬。 凌霄扶额，觉得自己不应该跟陈安之这种正经人这样说话。 “好了，我错了，你不是我兄弟，你是我哥成了吧！” 看来，在现代跟男同事称兄道弟那一套，在这个时代是行不通的。 “嗯……”陈安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的道：“我虽然虚长你一岁，但是卫谚与我同岁，你也不能叫我哥。” “……”凌霄无语的瞧着他。 “你以后可以同卫谚一样，叫我安之或者陈安之”因为都是同龄人，所以他和卫谚的关系还不错，平日里都是互唤对方之名。 “那你以后也叫我初柳吧！”林姑娘、卫谚媳妇儿什么的叫着也太生疏了一些。 闻言，陈安之纠结的皱起了眉，想了想后，还是点着头道：“好吧！” 冯氏在屋外，自然听道了二人的对话。不过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她们家现在与陈大夫家的关系越来越好。两家孩子，走得近一些也是十分正常的。 陈荷花端着衣服往河边走，走道半路，遇到了刚从家里出来的陈梨花。 “梨花，你这是要去哪儿？”陈荷花停下来看着她问道。 陈梨花下意识的把手中捏着的东西，塞进了袖子里，回道：“我手上起了些疹子，想去找陈大哥看看。” 其实，她并不是去找陈安之看什么疹子的。她要送给陈安之的荷包绣好了，想要去送给他，顺便表明自己的心意，便找了这个借口。 “那你还是等会儿再去吧！小陈大夫这会子怕是不在家。”陈荷花不想让她白跑一趟，便好心说道。 “你怎么知道陈大哥不在家的？”他腿还没好全呢！不在家中又能去那儿？ 陈荷花道：“因为他去卫家找林初柳了，现在还在卫家呢！” “找林初柳？他怎么会去找林初柳呢？荷花你别搞笑了。”陈梨花不信。陈大哥那样的人，才不会去找林初柳那懒肥猪呢！ “我没搞笑，卫大哥一早就去了镇上。小陈大夫去卫家，不是去找林初柳？又能找谁？” 第047章翻地，请人干活 第047章翻地，请人干活 听了陈荷花的话，陈梨花来到了卫家对面儿的大柳树下。她站在树后，盯着卫家的院门儿，她要亲眼瞧瞧陈大哥是否会从卫家出来？ 她没站多久，便看到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衫的陈安之，从卫家走了出来。她忙闪到了柳树后，只见林初柳也出来了，二人站在门口笑着说了几句话，陈安之便离开了，然后林初柳也转身进了院子。 “贱人……”陈梨花手绞着帕子，咬着牙骂道。方才，陈大哥竟然对那肥猪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开心。他与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未曾这样笑过。 这个该死的肥猪，设计了卫大哥，如今又来勾引陈大哥，当真是可恶至极。 在陈梨花看来，陈安之会来卫家找林初柳，还对她笑得那般开心，便是林初柳勾引了他。 下午陈福从镇上回来，亲自把盖了大印的地契送到了卫家。还告诉凌霄，水塘的事情，他已经问过族老了，说答应把水塘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她。因为今年族里有意想要把祠堂修葺一番，这修葺祠堂真好可以用卖水塘的银子，所以族老都答应的十分爽快。因为昨天下午，陈福便去问了族老。所以今日去衙门就一并把那水塘的地契给写了，把水塘改到了卫家名下，盖了大印一起拿了回来。 凌霄拿着两张地契，当场给了陈福十六两银子，送他出了门。 买了地和水塘，凌霄的手里差不多还有十两银子左右。为了能赶上春种的尾巴，她便去请了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明日来帮她翻地。一天三十文，还管中午饭。 凌霄去请陈春林的时候，陈春林他娘陈二婶，还拉着她的手，谢了她送的那盒子桂花糕。还说，不用给陈春林钱，管他顿饭就成。 别家请人干农活，一般都是一天二十文。凌霄给三十文，陈大壮兄弟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就因为她去请了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翻地，他们的家人，也免费的帮她宣扬了她买了地的事儿。这是她乐意见到的，她本就想让村民都知道，她把银子花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卫谚带着白菜、茄子、四季豆、萝卜、韭菜、香菜、芹菜种子回了家。 “买菜种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剩下的还你。”卫谚说着把剩下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凌霄看着菜种，头都没抬便道：“不用还了，剩下的便算你的跑腿费。” 这些菜种，跟她所认识的菜种一样并无同。 八钱多银子的跑腿费，她倒是大方。 “我不要，你收起来吧！”他才不要什么跑腿费呢！他若收了这剩下的银子，便显得他爱钱了。读书人，就是要有视金钱如粪土的觉悟。 凌霄抬起头，看着他道：“我都说了，多不退，少了可以补，你别让我食言而肥好吗？” 这读书人就是清高，给他银子他都不要。 “不是你食言，是我不要。”卫谚说着，坐下来给自己倒了碗茶水。 “不要拉倒！”凌霄抓起桌上的银子，直接揣了进了怀里。 “对了，这是什么种子？”凌霄拿起一包，方才卫谚没说过的菜种问道。 卫谚看了看那包菜种道：“这是老板送的，说是什么从海外之国带回来的种子。因为不知道种出来的东西是啥？也没人买，所以遇到买菜种买的多的客人，便搭着送些。” “海外之国啊……”凌霄仔细瞧了瞧那种子，心想，这个时空难不成也有什么西方国家？ 她看了半响又闻了闻，闻到了微微的酸味儿。随即，她便瞪大了眼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极有可能是番茄种子。 想到番茄，她便联想到了番茄炒蛋，番茄酱，松子鱼还有薯条。这个时代还没有番茄，若是这番茄被她种出来了，她定能大赚一笔。 “哈哈哈……”看着番茄种子，凌霄忍不住笑出了声。 卫谚瞧她捧着那包送的种子傻笑，眼角不由的抽了抽，不就得了一包免费的种子吗？她至于笑成这样吗？他喝了茶水，放下茶碗摇了摇头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一早，凌霄还在吃早饭，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就来了。因为他们知道这卫家没有农具，还自己带了锄头过来。 卫谚还没去镇上，也在吃早饭，见他们来了便道：“大壮哥，二壮还有春林可吃早饭了？没吃便一起用些吧！” 早饭他娘蒸了馒头煮了粥，虽然馒头有些硬，但是也不难吃的，还是可以待客。 陈大壮摆了摆手道：“我们都吃过早饭了，既然你们还在吃饭，那我们就先去翻地了。”反正，他们也知道地在哪儿，不用人带。 于是，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便离开了卫家，直接去了地里。 卫谚吃过早饭，便要出门，临走时看着凌霄和他娘道：“大壮哥他们来帮咱家干活，这吃食和工钱上可不能苛待了人家。” 冯氏点着头道：“你放心，娘心里有数呢！” 凌霄喝完最后一口粥，放下了碗，老大不高兴的看着卫谚，她怎么觉得，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呢？她看起来像是会苛待别人的人吗？ 卫谚走了，凌霄提了壶茶水，拿这三个茶碗儿去了地里。 因为地里有些杂草，所以陈春林和陈二壮正在拔草，陈大壮一个人只挖地。 “可累了？歇会儿，喝口水吧！”凌霄站在地边儿，提着茶壶捧着三个碗高声说道。 陈大壮停下挖地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她道：“我们还不累，也不渴，卫谚媳妇儿你把茶水和碗放到一边就成，我们渴了会自己倒着喝。” “好！”凌霄说着，把茶壶和茶碗放在了草地上。她走到地里，蹲下来，用未受伤的左手跟着陈春林他们一起拔草。 陈春林见她拔草，便忙拦着她道：“卫嫂子你这是干啥？你既然请了我们？咋还能自己下地拔草，再说你这手还受着伤呢！” 既然都请了他们几个来翻地，这拔草的活儿，自然是轮不到她的。 “左右我闲着也无事，便同你们一起拔拔呗！而且，我只伤了一只手，另一只还是可以做事儿的。”她说着，举起未受伤的左手晃了晃。 “你还是去歇着吧！”陈春林还是不同意她跟他们一起拔草。虽然她是只伤了一只手，可是这伤要好好休养才能好的快，怎么能干活儿呢！ “歇、歇着吧！”陈二壮也腼腆的说道。陈二壮虽然长得高大，但是比陈春林还要小上一岁。为人老实，十分腼腆，跟姑娘说个话都会脸红。 “那好吧！”凌霄站了起来回了家，帮着她婆婆做饭。 中午，她们打算把村长送的那只鸭子炖了，再蒸上一锅白米饭，一大碗蛋羹，炒上一个白菜，和一个豆腐。有肉有蛋这菜色可足够丰富了，都快赶上别人家过年的菜色了。 凌霄回家，帮她婆婆把鸭子杀了。因为她婆婆胆小，所以这鸭也只有她这个伤残人士来杀。 冯氏做菜的时候，凌霄一直盯着，告诉她什么时候倒油？什么时候放盐？要放多少？ 饭做好，差不多就到中午了。 凌霄没去地里，直接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陈大壮他们便停下手上的活，往卫家走。 还未进院子，陈大壮他们便闻到了肉的香味儿。 “哥，有肉味儿。”陈二壮小声说道，贪婪的嗅了两口。他家已经好久没吃肉了，没想到，来卫家做个活，竟然能吃上肉。 陈春林笑着道：“这冯婶子和卫嫂子都不是小气的人，这中午的吃食定然丰盛。” 前日那盒子桂花糕，便让他见识到了冯婶子和卫嫂子的大方。 “嗯……”陈大壮点了点头道：“这开饭，便比别家开的早。” 他以前也帮别家做过活，这工钱给的少不说，还等你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才开饭。而且，怕耽误干活儿，一般都是把玉米饼子和稀粥拿到地里吃。他们今日还没觉着饿，卫家便喊吃饭了。 三人进了院子，把锄头靠着院墙放好。 凌霄拿了条新的棉布毛巾，搭在已经装好温水的木盆儿上，对三人道：“你们先洗洗脸洗洗手吧！” 三人用温水洗了脸洗了手，只觉得这人也清爽了不少。 洗完之后，三人便进了堂屋，看着桌上的四个菜楞住了。炖鸭肉，水蒸蛋，还有豆腐，这伙食也太好了些把！ “愣着干啥？快坐下啊！”冯氏和凌霄端着白米饭进了屋，放在了桌上。 三人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还有白米饭，这可真像是过年呢！三人坐了下来。冯氏拿着勺子，给他们一人挖了一大勺蛋羹：“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谢谢婶子。”陈春林道了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这蛋羹又滑又嫩，比他娘做的还好吃。 “婶子手真巧，这蛋羹做的不我娘还好吃。”陈春林毫不吝啬的称赞道。 冯氏笑了笑道：“好吃就多吃点儿。” 若不是初柳一直盯着，告诉她怎么做？这些菜她也做不出来这种味道。 “婶子，你这鸭子炖的也很好吃呢！”见陈春林都夸蒸蛋，陈大壮也夸了一下鸭子。 见他们都说好吃，冯氏自然十分高兴，给埋头吃饭的二壮夹了一只鸭腿。因为二壮，低着头吃饭都不夹菜，所以她这个主人便亲自给他夹了。 第048章恶妇，自作多情 第048章恶妇，自作多情 陈氏家这边也准备吃午饭了，一家人围着桌子坐着，桌上摆了一盘青菜和四碗红薯粥。 “娘，我瞧见林姐姐家杀鸭子了，她们家今天又吃肉呢！”陈小虎喝着粥朝陈氏说道。现在卫大哥家真好，天天都有肉吃呢！而且，林姐姐现在也有好多好多银子呢！前天，林姐姐送的那盒子糕点，他只吃了一块儿，娘就给收了起来。还说下个月初姥姥生辰，正好可以拿那盒子糕点做贺礼送过去。 闻言，陈氏还未说什么？陈荷花便板着脸斥道：“人家家吃肉管你什么事儿？” 天天吃这青菜红薯粥，这人本来就不痛快，偏生她这弟弟还总说隔壁又吃啥了？ 被自家姐姐这么一斥，陈小虎皱着眉道：“说一下都不行了？” 高大力知道自家这儿子是馋了，便对陈氏道：“你明日去镇上，买两斤肉回来。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点荤腥那能行啊！” 说起来，他家上一次开荤，还是卫谚媳妇儿送的那盘子油渣呢！ “嗯……”陈氏有些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高大力察觉到自家媳妇儿的不对劲儿，便道：“咋了？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陈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高大力道：“当家的，你说这卫家要翻地，去请了陈大壮兄弟和陈春林帮忙，还给三十文一天的工钱，管饭还给肉吃。明明咱们家，与她们家关系最好，她为啥就不请你我呢？” 请了她们两口子去，她们还能吃上肉，赚上百来十文钱呢！她明明跟冯氏的关系是最好的，她就是不明白，这冯氏为何不请她们帮忙？反而是请了没怎么来往过的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 高大力想了想道：“或许她觉得咱们家也有活要干，怕咱们没时间吧！” 毕竟，他们田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陈荷花道：“这人都是林初柳去请的，就算冯婶子有意请咱们家去帮忙，也做不得主。” 一般冯婶子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们家。这次翻地，没有找她们家帮忙，很显然就是那林初柳不让。 “定然是这样，那丫头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估计是想让你冯婶子家与咱们家疏远呢！”陈氏耷拉着脸说道，心里骂了林初柳两句。 陈荷花把手盖在她娘放在桌上的手上道：“娘你放心了，咱们家与冯婶子家关系那么好，可不是她想让咱们疏远，就能疏远得了的？” “也是，这些日子咱们都往你冯婶子家多走动走动。”陈氏看着自家女儿说道。 吃饱喝足，陈大壮他们便要去地里干活儿。凌霄想让他们歇上半个时辰，等肚子里的东西消化一些了再在去干活。 三人便搬了凳子，坐在院子里。 陈二壮摸着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小声对自家哥哥道：“哥，我吃得好饱啊！” 自他懂事起，他还是第一次吃得这么饱呢！也是第一次吃了这么多肉。 陈春林也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道：“我还吃撑了呢！” 冯婶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若是不是实在吃不下了，他还舍不得放筷子呢！ “既然吃得这么饱，等会儿就得铆足劲儿好好给人家干活儿。”陈大壮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弟弟的脑袋。他们家虽然在村里头，也不算差的。但是他们兄弟二人，还真未像今日这样敞开肚皮吃过。而且，还是吃得一肚子油水儿。 “嗯……”陈二壮重重的点了头。 歇够了之后，三人便去了地里。到黄昏时，这地翻得也就剩一小块儿了。他们本想直接把剩下的地翻完，但是，凌霄给他们结了当天的工钱，让他们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一天，就代表可以再多赚三十文钱，他们自然是乐意的，便扛着锄头回了家。 从地里回来时，卫谚也到了家。而且，他这次回来还带了两斤肉。 因为他想着，家里没肉了，地里的活也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不能苛待了陈大壮他们，所以今日便买了两斤肉回来。 家里没肉了，凌霄本想明日找去镇上的人带些回来呢！如今卫谚带了肉回来，到省得她找人了。 晚上，冯氏做了疙瘩汤。 因为凌霄右手不方便，左手拿筷子吃饭有难度，便直接用勺子舀着吃。这疙瘩汤，冯氏是在凌霄的指导下做出来的，所以这味道还行，并不难吃。 因为连日来，卫谚一直整日整日的抄书，用手过度，这腕之酸痛得不行，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夹了好几次，都未能将面疙瘩成功的夹起来。 他放下筷子，用左手揉了揉右手的手腕儿。 见此，凌霄对冯氏道：“婆婆你去给卫谚拿把勺子吧！我看他这手估摸着是要废了。” 看着他夹个疙瘩汤，她都替他着急。虽然这抄书赚钱很重要，但是手的健康不是更重要吗？这卫谚都不知道劳逸结合，把自己的手作成了这样。若是他一直这么抄下去，这手早晚得废。 “诶！”冯氏忙起身去给卫谚拿勺子去了。 “你手才要废了。”卫谚没好气的冲凌霄说道。这恶妇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不就是抄书抄久了手有些酸软而已，她竟然咒自己的手要废了。 凌霄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挥了挥道：“我手好好的养着呢！废不了。倒是你，再这么不知节制的抄书抄下去，手废是早晚的事儿。” “哼……”卫谚别过脸不去看凌霄也不反驳。赵大哥一天给他六十文钱的抄书费，他自然便想多抄些，好对得起他出的那些钱。不过，这样一刻不停的抄书，他这手的确是有些吃不消了。 冯氏拿了勺子过来，放进卫谚碗里，看着他的手道：“这抄书的活儿，要不就停两天吧？” 她实在不想，儿子为了赚钱弄坏了自己的身体。 卫谚抬头看着他娘道：“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想明日再去抄一天，然后就跟赵大哥说歇两天再去。 凌霄把碗里的疙瘩汤吃完，又喝了一碗药，再院子里走了几圈儿，便洗漱了回房休息了。 翌日一早，凌霄还在房中梳洗，便听到了她婆婆的惊呼声。 “谚儿，你这手腕子咋肿起来了？”冯氏在灶间，抓着卫谚的右手问道。 卫谚来灶间打热水洗漱，拿瓢的时候，没拿稳，瓢直接掉地上了。冯氏抓起他的手一瞧，才发现他的手腕竟然肿起来了。 “娘你别急，不妨事儿的。”卫谚宽慰着他娘。今日一早起来，他这手腕便有些胀痛，他便发现手腕肿起来了。他本不想让他娘担心，所以不打算告诉她，没想到还是被她给发现了。 “都肿起来了，还不妨事儿？”冯氏有些生气，觉得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从今天开始，你都不准出门，不准去镇上抄书了。”冯氏难得如此强势的跟卫谚说话。 卫谚的手肿成了这样，自然也没打算去抄书。但是他今日不去抄书，总得去镇上给赵大哥说一声才是。 “娘，你总得让我去给赵大哥说一声，不能去抄书了吧！” “找人带个话去镇上便是，反正你这些天在家给我好好歇着。”冯氏说着叹了一口气，看着卫谚道：“谚儿，你不用这么急着赚钱。你上次给了娘十两银子，初柳前些天又给了娘二十两。娘手头现在有三十两银子，只要省着点儿，你去参加会试也是够用的。” 凌霄给了冯氏二十两银子的事儿，卫谚现在才知道，同时也感到十分的意外。他原本以为林初柳会把那五十两银子，攥在自己手里挥霍一空，没想到她竟然给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娘。 “我才不用那恶妇的银子。”卫谚执拗的扬着下巴说道。他是一个男人，怎么能用女子的银子！ “初柳。”卫谚这话一说完，冯氏便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林初柳。她顿时便面露紧张之色，儿子骂初柳恶妇，正巧被她听见了，她怕是要不高兴发火了。 恶妇？凌霄嘲讽的笑了笑，扬着下把看着卫谚道：“卫大秀才你放心，我那二十两银子是给婆婆用的，不是给你用的，所以，你别自作多情。” 凌霄说完头一甩，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她没发火，这倒是让冯氏和卫谚有些意外。 “谚儿啊！你……”冯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叹着气摇了摇头。 卫谚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内疚的情绪。 “好心没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狼心狗肺……”凌霄走到院子里，狠狠的踢着院子里的石子儿。一边踢着，一边碎碎念着，完全把那石子儿当做了卫谚。 陈大壮和陈二壮兄弟二人，此刻正走到了卫家院门儿口，打算来报个道，就去地里干活儿。 可他门还没进门，从院子里便飞出来一个石子儿，打在了陈二壮的腿上。 “哎哟！”陈二壮痛得叫出了声。 “没事儿吧？”听到叫声，凌霄知道自己踢的石子儿打到人了，便忙跑出了院子，看着二壮问道。 陈二壮揉了揉被石子儿打到的地方，头埋在胸口摇了摇头道：“没、没事儿。” 第049章告状，水性杨花 第049章告状，水性杨花 凌霄满脸歉意的看着陈二壮道：“不好意思，我方才脚欠，踢石子儿玩儿来着，不料却打到了你，实在抱歉。” “没、没关系的。”陈二壮抓了抓头，卫嫂子满是歉意的给他道歉，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大壮也道：“不过就是被石子儿打了一下，不妨事的。” “那咱们一块去地里吧！”虽然她还没吃早饭，但是她已经气饱了，啥也吃不下了，索性与陈家兄弟一起去地里。 于是，凌霄便跟陈家兄弟一起去了地里。 他们把剩下的那点儿地翻完的时候，陈春林也扛着锄头来了。见陈大壮兄弟二人把地都翻完了，陈春林以为自己来晚了，怕凌霄以为他想偷懒故意晚来，还给凌霄解释了一番赔了不是。 凌霄让他不要多心，说并不是他来晚了，而是陈大壮兄弟俩来太早了。然后便让他和陈家兄弟，把三亩地一垄一垄的用锄头分好。 这边冯氏做好了早饭端上桌，却不见凌霄的人影。在屋里喊了无人应，想到她可能是出去了，便让卫谚去找人。 “谚儿，去找初柳回来吃饭。”冯氏摆着勺子，对已经坐好的卫谚说道。 “我不去！”卫谚直接拒绝了。这林初柳明知道要吃饭了，却还是跑了出去，他为何要去找她？而且他方才说那些话，被她听见了，再去找她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冯氏板着脸斥道：“是你把人气走的，现在去给我找回来。” “腿儿长在她身上的，我又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要到哪里去找她？娘你放心，饿了她自己会回来的。”这胖子，最经不住饿的，她饿了自己便会回来。 冯氏见他不听自己的了，便把放在他面前的稀粥端到了一边，十分认真的道：“你若不去把初柳找回来，那你也别吃了。” “娘……”卫谚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娘，明明他才是她亲儿子好吗？她现在却为了林初柳不给他饭吃。 “叫啥都不好使，要吃饭，就去把初柳给找回来。”反正她的态度是摆这儿了，不去找人回来吃饭，那么他也别吃了。 “哎！”卫谚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的起身出了门。他猜想凌霄有可能去了地里，便直接朝地里走出。方出了门，拐了个弯儿，便瞧见了站在路边儿，指挥着陈大壮他们挖地的凌霄，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卫大哥” “卫兄弟” 见他来了，陈春林他们都停下手上的活儿跟他打了个招呼。 卫谚冲他们点了点头，走向看都没看他的凌霄。 “娘喊你回家吃饭。”他干巴巴的说了一句。 凌霄翻了个白眼儿，把脸转向一边道：“饱了。” 聪明如卫谚，怎么会不知道她这话的意思，她这是在说她气饱了呢！ 若是他不把林初柳给请回去，他娘准会念叨他。于是，他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做了你的饭，你若不回去吃，就得剩下了。” “不想剩下就喂狗啊！”她可是恶妇，跟她同桌吃饭他不恶心吗？还来找她回去！ 不知为何？卫谚总有一种，凌霄那口中的‘狗’是在说他的错觉。 “咱家没狗。” “那就喂鸡。” 从二人的对话之中，陈春林和陈大壮听出来了，这小两口是闹矛盾了。 陈春林笑嘻嘻的看着二人道：“卫嫂子你就跟卫大哥回去吃饭吧！这地我们会给你收拾好的。” 陈大壮也帮腔道：“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卫谚媳妇儿你还是快随卫兄弟回去吃饭吧！” “我肉多，所以一顿不吃也没事儿。”一顿不吃，她权当减肥了。反正，她现在已经气饱了，才不会勉强自己回去吃饭。 闻言，陈春林和陈大壮给了卫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继续干活儿。 卫谚见凌霄说啥也不跟他回去，索性也不管了，独自一人回了家。 然后，他娘还真没给他饭吃，把他那碗饭喂了鸡。 卫谚严重怀疑自己不是他娘亲生的？他饿着肚子出了门，找人去给书斋的老板带话。然后，又去陈大夫看了看手腕儿，陈大夫说他的手并无大碍，养几日便好了。给他的手擦了些药酒揉了揉，也没收他的钱。 卫谚从陈大夫家出来，便往家里走，走到半路遇到了陈梨花。 “卫大哥。”陈梨花走近叫了一声。 “嗯，梨花这是要去哪儿？”卫谚点了点头，客套的问了一句。 陈梨花并未立刻回答，扬着脖子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他人便对卫谚道：“卫大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四下无人，但这也是在村里的大路上，保不齐就会有人经过。 卫谚微微蹙眉，因为好奇陈梨花要与他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于是乎，陈梨花便带着卫谚，到了一片小竹林之中。 “梨花，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搞得如此神秘。” 陈梨花道：“我说这事儿，旁人知道了怕是对卫大哥你不好，所以才会弄得如此神秘。” 其实，她是特地来找卫谚的。因为知道他去了陈大夫家，会从这条路回家，她才会在附近等着他。 “对我不好？”卫谚不解，越发的好奇了。 “嗯嗯……”陈梨花点了点头，把早已已经在心里练了几十次的话说了出来。 “前天，我经过卫大哥门口时。瞧见，陈大哥从你家中走出，然后卫嫂子也走了出来，而且还对陈大哥拉拉扯扯，举止十分轻浮，实在是不堪入目。若不是陈大哥生气了拂袖而去，只怕她还会做出更加不堪的举动出来。”陈梨花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仿佛她所看到的那一幕，多么不堪，多么辣眼睛一般。那林初柳竟然不知羞耻的勾引陈大哥，那她便不会让她好过。虽然这卫大哥也并不喜欢那林初柳，可是她终归还是他的媳妇儿，他定然也不会轻饶了她。 “难怪……”难怪那恶妇说要与他和离，最近也不缠着他了，原来是她又看上了陈安之了。他想错了，那恶妇并不是玩儿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而是转移目标了。 明明他并不喜欢林初柳，林初柳又喜欢上了谁？他都应该不在乎才对，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会觉得愤怒。看来，但凡是男人，不管是喜不喜欢自家媳妇儿，都不能容忍被媳妇儿戴绿帽子。 见卫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梨花便觉得她成功了。 “卫大哥还是多盯着嫂子些，不然她若是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情来，陈大夫家和卫家，怕是都要在村里抬不起头了。”陈梨花摆出一副，十分为他们担心的模样。 卫谚黑着脸，朝陈梨花拱了拱手：“多谢告知，我省的。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林。 陈梨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阴笑。 回到家后，卫谚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他原本以为那林初柳只是个不讲道理、粗俗跋扈、不知羞耻的恶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个水性杨花之人。当初她为了嫁给自己，演了那么一出戏设计了自己。如今她又看上了陈安之，保不齐她便会给人下了药，与人家睡在了一处。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们卫家和陈大夫家怕是都在无银村待不下去了。陈大夫家一直以来，便对他家颇为照顾，他可不能让那林初柳又祸害了陈大夫家。若是可以，他真的好想立刻就休了那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恶妇，让她不能再踏入无银村半步。可是，他现在休不得，只能好好的盯着她了。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三亩地总算一垄一垄的收拾好了。 因为这次冯氏做中午饭，凌霄没有盯着。所以，这饭菜的味道跟昨天的味道差得不是一点儿点儿。虽然冯氏学着凌霄做红烧肉的法子，做了一锅红烧肉。可是那肉做出来白白的，看着让人一点儿食欲都没有。 陈大壮他们本是满怀期待的等着吃午饭，可是尝过今天的肉和菜之后，他们都在想，这冯婶子是怎么了？昨天和今天做的菜，完全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做出来的。 虽然有肉，但是陈大壮他们只吃了一碗饭便放下了筷子。看他们吃得这么少，冯氏只觉得对不住他们。要不是自己的厨艺太差，也不至于把好好的肉给做成了这个样子。 吃饭的时候，卫谚时不时的便盯着凌霄瞧。凌霄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过她压根儿就没有搭理他。 下午，凌霄让陈春林他们帮着撒了菜种。每一垄地便撒一种菜种，菜种撒完，还剩下了两垄地。正巧陈大壮家还有一袋土豆种，凌霄便花了十五文买了半袋，让他们帮着切成块儿，种在了那两垄地里。 凌霄让他们切土豆的时候，陈春林和陈大壮都劝过她。说这样种会种不活的，但是凌霄十分坚持，他们便只能听她的把土豆都给切了。 菜种撒完，土豆种好之后，陈大壮他们还用兑了水的有机肥浇了地，才扛着自己的锄头，拿着凌霄给的工钱回了家。 第050章愤怒，莫须有的污蔑 第050章愤怒，莫须有的污蔑 地种上了，凌霄便寻思着，等她大哥成亲之后，便去镇上买些麻绳儿做张渔网。她要大面积的捕捞鱼种，没有渔网是不行的。这片儿的人都不吃鱼，自然也是没有渔网的，有银子也买不到，所以这渔网还是得她自己做。 晚上的饭还是冯氏做的，凌霄肚子里还有气，也未去烧火。所以，这火是卫谚烧的，冯氏做饭的时候可能有些不在状态，把一锅面疙瘩给煮糊了。 凌霄倒没什么，反正她是要减肥的，吃不下也无所谓。她吃了半碗儿就放了勺子，在院子里绕圈儿。可能是受了伤，吃得又不怎么好的缘故，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裤腰又松了。因为这几天都在吃治伤的药，怕两种药犯冲，所以，她这些天都没吃过陈安之给她开的减肥药。 在院子里转到第三圈儿的时候，卫谚从屋里出来了，走到她面前说了句：“跟我来。”便直接出了院子。 凌霄歪着头，看着已经走出院子的卫谚？心想他叫自己跟他出去做什么？今个儿一天她都在与他置气，现在他让自己出去自己就出去，那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凌霄把头一甩，继续在院子里绕圈儿。 卫谚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也没注意到凌霄是否有跟出来？等他走出一百米时，觉得身后好像少了点儿什么？转头一瞧，后面哪里有凌霄的影子？ 是了，那恶妇现在看上陈安之了，自己在她眼中怕已经是昨日黄花成了旧人，她自然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卫谚心中越想越气，直接掉头回了家，进了院子，见凌霄还在院子里绕圈圈儿，不由分说拉起她的右手便往外走。 “喂，你干嘛？”因为卫谚抓的是凌霄的右手，她的右手有伤不敢与他拉扯，怕扯裂了伤口，便只得跟着他出了院门儿。 凌霄只觉得伤口有些隐隐作痛，拧眉叫道：“卫谚，你松开我。” 若他松了，这恶妇还会跟着他走？答案肯定是不会。 “等到了地儿，我自然会松开你。” 这卫谚不是对她厌恶非常吗？他现在到底是那根筋不对？竟然还拉着她的手不放。 “卫谚，你莫不是喜欢上了我了，所以才拉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凌霄成心恶心他。 闻言，卫谚耳朵一热，一脸嫌恶的松开了她的手，道：“谁喜欢你了？谁舍不得了？你这女人不要太无耻。” “我无耻？”凌霄气得直翻白眼儿，毫不嘴软的反击道：“明明是你拉着我的手不放，如今却说我无耻，你们这些读书人的道理，可真是与众不同啊！” “你……”卫谚语塞，手紧紧的捏成拳头，瞪着凌霄说不出话来。半响后，他才甩了甩袖子道：“若不是你不跟我出来，我又怎么会拉你的手？” 虽然她的手很柔软还滑滑的，捏着很舒服，但是他也不想拉。 “你啥都不说，就说一句‘跟我来’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嘛？凭什么又要因为你一句话就跟你出去？”反正，这事儿就是他的不对。 明明他卫谚也是个能言善辩之人，可是到了这林初柳面前，却总是被她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是我的不是。你与我来，我有话跟你说。”卫谚妥协道。 “哼……”凌霄哼了哼，扬着下巴背着手往前走，只觉得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凌霄看出来了，这卫谚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跟她说话。便直接走到了，上次与他来过的小河边儿。 此时下玄月悄悄的爬上了柳梢，朦胧的月光，静静的撒在了大地上，天地间多了几分朦胧之美。 到了河边儿，凌霄找了块石头坐上，随手拔了一根草，看着卫谚道：“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卫谚单手背在身后，暗思自己该如何开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你是不是喜欢陈安之？” 问她是不是喜欢陈安之？这卫谚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那种喜欢？”要说这陈安之，干干净净的人也长得俊还会医术，待人也十分礼貌，她自然是喜欢的。不过，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那种喜欢，并无男女之情和任何邪念。 卫谚觉得她是在装傻？他直接脱口而出：“还能是那种喜欢？自然是你喜欢我的那种喜欢？” “呵呵……”凌霄干笑了两声，白眼儿快翻上了天。 “不好意思，我对你只有讨厌，没有喜欢。”喜欢他的只是以前的林初柳，可不是现在的凌霄。 闻言，卫谚的心像被什么锤了一下一样，十分不舒服。 是了，这便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新人百般好，旧人相看厌。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不、不对，他这是在想什么呢？活活儿把自己想成了个怨妇。卫谚忙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从脑袋里甩了出去。 不过，这恶妇都讨厌上他了，势必是喜欢上陈安之了。 他正色，十分严肃的看着凌霄道：“我劝你收起你那些龌蹉心思，莫做出不守妇道的事情来，否则不但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有夫之妇，不守妇道与他人私通，或者勾引他人便是淫贱。若是族里追究，是可以被浸猪笼的。虽然他们卫家并不是陈氏族人，族里无权处置她，但是若是有人上报官府，她也是要受鞭刑的。 “有意思。”凌霄丢了手里的草，冷笑着看着卫谚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龌蹉心思了？” 这卫谚方才问她是不是喜欢陈安之，难不成他是怀疑她与陈安之之间有什么？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大概是认为，她看上了陈安之，对陈安之存了龌蹉心思吧！ 她与陈安之之间是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的，她对陈安之更没有存什么龌蹉心思。她真不明白，卫谚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有什么龌蹉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还需我说吗？”卫谚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仿佛在看污秽之物一般。 凌霄怒了，卫谚可以骂她是恶妇，可以讨厌她，可以无视她，毕竟这都是原主造下的孽，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便得替她受着。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污蔑她，侮辱她，给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我特么就是不清楚，所以才问你啊？”凌霄大声说道，腾的一下站起来，冷眼瞧着卫谚。 卫谚还以为，她是要动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见她并不是要打他，他又觉得自己那退一步的举动有些怂。 “既然你非要问，那我便说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看上陈安之了，对人家拉拉扯扯，还举止轻浮的缠着人家。我告诉你，你现在是有夫之妇，若是再像当初对我那般，对陈安之使什么龌蹉手段。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毁了他。”安之在这无银村，是与他最聊得来，与他关系最好的，他可不能让林初柳毁了他。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对他拉拉扯扯了？”凌霄一步上前，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他早出晚归，自己与陈安之见面的时候他都瞧不着。这些自然不是他看到的，而是别人告诉他的。但是又是谁告诉他的呢？胡说八道，往她身上泼脏水人，她还真想不到会是谁？ 卫谚被她戳得胸口生痛，往后退了一步。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举止轻浮的缠着陈安之了？” 凌霄又前进一步，戳了两下卫谚的胸口，直戳着他往后退了两步。 卫谚被她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虽然他并未亲眼瞧见，但是梨花应该也不会说谎骗他。 “我、我虽然未瞧见，但是有人瞧见了。” “古人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枉你读了这么多书，却连这个都不知道，想来这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吧！”说着，凌霄又用力戳了他胸口几下，直戳得他坐在了地上。 卫谚坐在地上，用手揉了揉被戳痛的胸口，暗骂这恶妇手劲儿真大。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有前科不值得信任，梨花也不是会说谎的人。 “难道那与我说的人，还能故意害你？污蔑你不成？” 凌霄的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幅度，也忘了手上的伤，一把抓起卫谚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那人是不是故意害我？是不是污蔑我？我自会向你证明。并且，告诉你，什么叫着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她说完，拖着卫谚便走。 被凌霄抓着衣领拖着走，卫谚自然是十分难受。 “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卫谚踉踉跄跄的走着，用手去掰凌霄抓着他衣领的手。可是，她抓得太紧，他压根儿就掰不开。 凌霄也不想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便从小路绕到了陈大夫家。因为天黑了，大家都待在家中呢！所以她们并未遇到其他人。 见到了陈大夫家，卫谚隐约感觉到凌霄要干什么了？难道，真是耳听为虚？ 凌霄冷冷的松开了卫谚的衣领，走到院门儿口，抬手敲响了院门。 准备入睡，正在院子里倒洗脚水的陈安之。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来请他爹出诊的人，便高声问道：“谁啊？” 第051章清白，裂开的伤口 第051章清白，裂开的伤口 “是我。”门外的凌霄应了一声。 凌霄的声音，陈安之自然是能听出来的。他把木盆儿放在屋檐下，暗想这个时候林初柳怎么会来？难道是伤口裂开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院门走去。待走到院门后时，便抽了门栓打开了门。他一开门，便看见了凌霄和卫谚，不过二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怪怪的？ “这大晚上的登门？不知所谓何事？”陈安之手把着门，看着他二人问道。 凌霄指着卫谚道：“他有话问你。” “哦？”陈安之侧目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卫谚。卫谚上午的时候便来过他家看手腕，他若有话问，当时为何不问？非要等到晚上呢？陈安之觉得有些奇怪。 卫谚忙摆手道：“我并无话问你。” 林初柳既然敢带他来找安之，便证明她坦荡清白的。若他现在还问安之，林初柳是否有对他拉拉扯扯？举止轻浮的缠着他？到时候丢脸的怕也只是他自己。 “哟！怎么这会子就没话问了？你不是听人说，我对他拉拉扯扯，还举止轻浮的缠着他，认为我对他存了龌蹉的心思吗？如今他在你面前，你为何又不问了？你自该问当面问清楚，定了我的罪，抓我浸猪笼才是啊！”凌霄说话的时候，虽然语气十分平淡，但是却一直咬着后槽牙，全程冷冷的瞧着卫谚。 陈安之目瞪口呆的看着卫谚，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为了这事儿才半夜上门的。他呆了半响，才拧眉对卫谚道：“卫谚，如此荒谬的话，你怎么会相信？我与初柳之间是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君子之交。她对我从来都是以礼相待，觉无半分逾越。而且，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能因为他人的不实之言，便如此误会她？” 虽然他也明白，卫谚是因为之前被林初柳设计，让他不得不娶了她，所以他对林初柳十分不满，厌恶，心存偏见。因此他才会如此轻易的认定了，她对自己存了龌蹉心思。但是，纵使如此，在这件事儿上，他对卫谚还是有些失望。 卫谚羞愧得抬不起头，陈安之的话就如一个个巴掌，响亮的打着他的脸。他必须承认，因为他对林初柳一直以来都存有偏见，所以才会轻易的信了陈梨花的话，误会了她。 “抱歉，是我误会了。”他低着头朝二人拱了拱手。 “呵……”凌霄冷笑一声，声音无半分温度的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官府干嘛？”一句，‘抱歉我误会了，’压根无法平息她心中的怒气！ “……”卫谚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凌霄看向陈安之，朝他微微欠身：“不好意思，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没关系。”陈安之有些心疼的看着凌霄。被深爱着的相公如此误会，她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我先告辞了。”凌霄说完，转身便准备回家。 一阵夜风吹来，陈安之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儿。他借着月光仔细一瞧，发现凌霄右手的袖子上似乎有血迹。 “等等……”陈安之出声，忙从院内走了出来，快步走向凌霄。 听得陈安之叫等等，凌霄便停下了脚步，歪头瞧着他。 陈安之上前，一把抓起她的右手道：“你的伤口裂了。” 走近了他才看清楚，她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染红。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是伤口裂开了，而她伤口裂开的原因恐怕也与卫谚有关吧！ 听到陈安之的话，卫谚也仔细瞧着凌霄的右手，看到了她染上大片红色的衣袖。他忽然想起，方才自己把她从家中拉出来，便是抓的她的右手。而且她抓着自己来这儿的时候，好像也用的是右手。很显然，她的伤口会裂开，都是他害的。 “还真是。”凌霄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袖子，十分平静的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她太生气了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察觉到自己伤裂开了，也没有感觉到疼痛。如今察觉到了，倒觉得伤口痛得有些厉害了。 “快随我进去吧！我给你包扎一下。”她的伤口都裂开了还流了这么多血，作为大夫的陈安之自然是不会就这么让她离开。 凌霄没有拒绝，跟着陈安之进了屋。卫谚虽然心怀愧疚，但是实在是没脸进去，便在门外等着。 已经准备安寝的陈大夫，听见敲门声，以为有人找他出诊，便穿戴整齐从卧房内走了出来。方出屋，便瞧见了与自家儿子一同走进院子的凌霄。 “卫谚媳妇怎么来了？可是你婆婆身体又不舒服了？”因为冯氏身体不好，时常发病，所以见凌霄这么晚前来，陈大夫便以为，凌霄是来请他去给冯氏看病的。 凌霄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我不小心弄裂了伤口，想让小陈大夫帮忙处理一下，才会在这大晚上的登门，实在是叨扰了。” 闻言，陈大夫仔细瞧了瞧凌霄的右手，瞧见衣袖上的鲜红，不由蹙眉训道：“你知道自己有伤，便要注意些才是。这伤口裂开的痛，可不亚于受伤时的痛！” 医者父母心，他最不喜的便是病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我太不注意了。”凌霄十分受教的点头。 凌霄的态度，让陈大夫十分满意，他点着头对陈安之道：“安之，你快带她进屋好好包扎一下吧！” “好的。” 于是，陈安之便带着凌霄去了药房。 陈安之让凌霄坐好，把右手放在桌子上，然后，便去找了治疗外伤的药来。他坐在凌霄对面，动作小心的解开了，凌霄被鲜血染红的纱布。 他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清理了一下，然后撒上了药粉。药粉有些刺激，凌霄痛的倒吸了一口气。 撒完药粉之后，陈安之动作轻柔的包扎着伤口。伤口包扎好后，陈安之送她出了门，再三叮嘱她要好好吃药，并且一定要注意不要再把伤口弄裂。伤口反复裂开，愈合的缓慢不说，疤痕也会越来越严重。 凌霄出了陈大夫家，见卫谚还站在门外等她，她什么都没说，直接回了家。 到了家，凌霄也未开口说话，直接回了房间。 卫谚站在凌霄的房门口，抬着的手怎么也敲不下去。今日的事儿，的确是他错了，他想与她再赔个不是，但是却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放下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两天，冯氏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明明这儿子和儿媳妇儿都在家里，可是她却从未听到二人有过任何交流。而且，她还总瞧见儿子，充满歉意的看着儿媳妇儿。 面对那样的污蔑和侮辱，凌霄已经完全不想搭理卫谚了。她现在只想好好赚钱，早日与他和离了。不然，指不定哪天？她就被他拉去浸猪笼了。 卫谚虽然一直想要郑重的跟凌霄赔个不是，但是她一直不搭理他，他压根就寻不到机会。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转眼，便到了林春生成亲的日子。 这天早上，凌霄和婆婆冯氏穿上了最好的衣裳，仔细的梳妆一番之后，带着一根银簪子和一匹细棉布去了虎头村。这匹细棉布，是冯氏添进去的贺礼。她得知凌霄要送一根银簪，想着这银簪虽然贵重，但是拿在手里太小别人也看不见。怕虎头村的人以为她们是空手去的，便又添了一匹细棉，反正她们家里也有多的。 二人赶到虎头村的时候，林春生从在王家迎了新娘子出来。林春生骑着一匹借来的褐色大马，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整个人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走在前头。他身后是一顶大红色的花轿，花轿旁边是带着红花的郑媒婆，后面是几个穿着红色褂子后生，吹吹打打的奏着喜乐。 看热闹的村民，也跟着后面走着，小孩子们蹦蹦跳跳的绕着花轿看好不欢喜。 看着迎亲的队伍，冯氏笑着道：“好热闹啊！” 凌霄也笑着道：“那是必须的，我爹娘第一次迎儿媳妇儿，自然是的办得热热闹闹的。” 可能是这喜庆的气氛感染了她，让她把这几日的不快，通通都抛到了脑后。 凌霄和冯氏，跟着看热闹的村民后面往林家走。因为村民们都盯着前面瞧，所以并未留意到她们。 花轿到了林家院门儿口，等在门口的林冬生便忙放了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小孩子们捂着耳朵跑到一边儿去了。林春生下了马，在郑媒婆的指示下踢了轿门。郑媒婆掀起轿帘，把穿着大红色嫁衣，盖着盖头的新娘子从花轿内牵了出来，让新娘子和林春生牵住了同一根红绸。 凌霄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时候的人成亲，觉得有意思得很。见一对新人，牵着红绸进了院子，她便也与冯氏一同走了进去。 “小妹……”院内招呼宾客的林秋生，瞧见走进院内的年轻女子和温婉妇人，带着些怀疑的唤了一声。这温婉妇人他是认识的，是卫谚他娘，他家小妹的婆婆冯氏。若不是因为认识冯氏，他还真有点不敢认，与她一同进来的年轻女子是自家小妹。因为他家小妹比上一次相见，又瘦了好多，富态的双下巴都快瘦没了。而且，眼睛也变大了，五官也变得立体起来，整个人看起精神靓丽，与以前相比都有点判若两人了。 听见有人叫她，凌霄循声望去，便瞧见了她四哥林秋生。 “四哥。” 四哥？院子里的宾客，一脸震惊的看着有些丰盈的年轻女子。这，是林家的肥猪女儿林初柳？ 第052章长脸，都有福气 第052章长脸，都有福气 眼前这林初柳，可比他们所认识的林初柳瘦了好多啊！虽然还是有些胖，但是这人瞧着比从前精神了，脸圆圆的，笑容甜甜的看着好有福气。 “哟！这是初柳呢？” “可瘦了不少，变好看了呢！” “她旁边那个妇人，莫不是她婆婆……” 宾客们说着都看向了林初柳旁边的温婉妇人，只见她穿着一身崭新的浅蓝色交颈襦裙，衣服的袖口和领口还有裙摆都绣着兰花。头发一丝不苟的绾了个圆鬓，绑了个浅蓝色的发带，还戴了根精致的梅花簪子。柳眉杏目，长了个小巧的鼻子和一张樱桃小口。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整个人看着婉约柔美，一点儿都不像农家村妇。 虽然说这些宾客之中，也有林家的一些亲戚，可是他们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冯氏。见她生的如此好看，都不由看愣住了。 “婶子您来了？”林秋生忙上前，朝冯氏做了一个揖。 “嗯”冯氏笑着点了点头。她这一笑，不少的男宾客都有些痴迷的望着她，露出了痴汉笑。 有些婆娘在身边的，自然少不得要挨上一巴掌。 “哟！这秀才的娘就是不一样，瞧瞧人家那模样，那穿戴可真是好看。” “是啊！人穿的还是细棉布衣呢！与咱们这些跟泥巴打交道，穿粗布衣裳的是不一样。” 不少丈夫眼睛被冯氏勾了去的妇人，又酸又嫉妒看着冯氏说道。 “长得好看又啥用？你瞅瞅初柳这丫头，嫁过去才多久就瘦成了这样？” “还真是，都说这越好看的妇人，这心肠越狠。” 她们暗指林初柳之所以会变瘦，都是因为被冯氏给虐待了。 “不对啊！不是说，林家大郎给王家的二十两聘礼就是林初柳给的吗？林初柳哪里来的银子？定然是从婆家拿的！能让儿媳妇儿拿二十两银子补贴娘家的人，又怎么会心狠呢！” 一个年轻的媳妇儿，发表了不同的声音。 闻言林家的一个远亲道：“你是太年轻，不懂这读书人家最是好面子。她能让林初柳拿银子补贴娘家，不过是为了自己面上好看而已。” “没错，没错。” 院子里人多，十分吵闹，冯氏和林初柳并没有听到旁人在议论她们。 “我妹夫呢？”林秋生问着，朝门外看了看。 冯氏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说辞道：“本来今天他是要和我们一起来的，可是早上忽然发了烧，连床的下不得，便留在了家里。” 她是绝对不能说，是卫谚不愿意来。她这个做亲家的第一次登门，这虎头村的人可都盯着她呢！若是让她们以为是卫谚不愿意来，不但显得她们卫家礼数不周，还会让林家丢了脸面。 卫谚为何没来？陈秋生心知肚明。卫谚恨透了他们一家，又怎么会在大哥成亲的时候上门儿道贺呢？但是为了两家的面子，他也不点破。 “原来如此！最近早晚温差有些大，确实是容易生病。”陈秋生还特地为卫谚找了一个生病的理由。 这满院的宾客，早就想瞧瞧林初柳那秀才相公是什么模样了？如今见卫谚没来，不免有些失望。 这时，一对新人已经进了屋准备要拜堂了。 林秋生招呼着冯氏和凌霄进了屋，刘氏一见亲家来了便忙起身迎了上来。 “亲家母。”刘氏上前，亲亲热热的拉着冯氏的手好不热情，好似二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好一般。 林春生和在屋里的林夏生，也朝冯氏作揖问了好。 这么热情的刘氏，冯氏还是第一次见到。毕竟，她以前去卫家的时候都十分凶悍。她有些不适应，但是瞧着屋子里的宾客，都看着她呢！便笑着唤了一声：“亲家母。”冲刘氏身后的林大风点头致意。 “怎么才来啊？”刘氏笑着询问。瞧了瞧冯氏和自家女儿身后没有卫谚的影子，那笑便僵了僵。虽然她那姑爷不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如今瞧见他真没来，她这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凌霄在后面笑着道：“我和婆婆是故意踩着点儿来的，不早不晚正好可以看大哥和嫂子拜堂，然后直接吃席。” “你这馋鬼！”刘氏宠溺的看着自家女儿。见她又瘦了许多，不由有些心疼，但是见她好看了不少，又替她高兴。这人啊！果然还是瘦一点好看！ “卫谚呢？”林大风没瞧见卫谚脸色便有些难看了。他家长子娶亲，作为女婿的卫谚，竟然不上门道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冯氏脸上的笑一窒，忙道：“卫谚今日病了不能前来，还请亲家不要怪罪。” 什么生病？不过是借口而已，林大风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刘氏忙打着圆场道：“生病自然该好好休养才是，我们又怎么会怪罪？” 今天是她们林家的大喜日子，可不能让这些宾客瞧了笑话。 “春生大喜，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便送了匹细棉来，给新媳妇儿做衣裳。”冯氏对刘氏说着，凌霄忙把抱在手里用红纸包好的布匹递给了她，然后由她交给了刘氏。 一匹细棉布可不便宜，刘氏忙伸手接过，笑着客套道：“人来就行，还送什么礼啊！” 这贺礼冯氏十分满意，毕竟好些人可都是提了一斤糖和一篮子鸡蛋就来了。 “谢过婶子了。”林春生拱手道了谢。 被郑媒婆搀扶着的新娘子菊香，也朝着冯氏的方向点头致谢。 “还有这个，这是我同婆婆一起送给我嫂子的，娘你到时候可得给我嫂子哦！”凌霄把揣在怀里的盒子拿了出来，递给了刘氏。因为菊香还未与她哥哥拜堂，所以这贺礼自然不能直接送到她手头，而是得先给她娘。 刘氏接过盒子，道：“哟！这盒子还怪精致呢！” 有好奇的人，不由高声道：“初柳她娘，打开给我们瞧瞧，初柳和她婆婆送的啥呗？” “就是啊！” 卫家既然都能送出一匹细棉布，这盒子里的东西定然也便宜。 “那好，我替我大儿媳，打开瞧瞧。”刘氏打开了盒子，把里面做工精致的菊花簪子拿了出来。 “哟！是只银簪呢！” “初柳她娘，你这亲家可真大方呢！” “菊香有福气了，一嫁进来就有细棉穿有银簪戴呢！” “初柳也有福气，嫁了个好人家呢！” 王菊香紧紧的捏着手中的红绸，穿细棉衣裳戴银簪子，可是她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虽然林家给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可是她娘也只给她做了一件用粗布做的红色嫁衣，准备了一床棉被和两双鞋做嫁妆。今天，她虽然是新娘子，头上却连朵绢花都没戴，只是发鬓上绑了两根红头绳儿而已。郑婶子瞧见之后，还数落了她娘一顿。 刘氏把簪子放进了盒子里，颇为得意的笑着道：“都是有福气的。” 细棉布，银簪，他们家今日可真是长了脸。 “吉时到了，该拜堂了。”郑媒婆见吉时到了，便喊了一声。 于是，林大风和刘氏便忙在屋子正中，摆着的两张椅子上坐下。冯氏也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坐下，凌霄站在她的身后。其他林家这边儿的亲戚长辈，也坐了下来。 “一拜天地。”郑媒婆站在林大风的旁边高声喊道。 一对新人，对着门外，跪拜叩头。 “二拜高堂。” 二人转过身，对着林大风夫妇跪拜叩头。 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和儿媳，刘氏高兴的点着头，眼眶有些泛红。 “夫妻对拜。” 二人转身，相对而跪，互相跪拜叩头。 郑媒婆说完：“礼成，送入洞房。”一对新人，便被众人拥簇着送进了洞房。虽说是送进了洞房，但是这青天白日的二人也不能现在就洞房，还是得等到晚上才行。所以，林春生进去了没一会儿，便出来招呼宾客了。 拜完堂后，便开席了。因为林大风是独子，林家的亲戚也不多。村中与林家有来往的人家也不是很多，所以，便只准备了六桌。但是不少村民，见林家现在赚钱了，有意与他们家来往，便拿着贺礼来了，所以，临时又去借了桌子加了两桌。 因为刘氏有意想要好好办一场，所以这席面儿也十分丰盛。每桌都有十个菜，红烧野猪肉，炖野鸡，清炖兔儿，凉拌猪耳朵，香酥花生，炸丸子，清炒白菜，清炒土豆片儿，肉沫蒸鸡蛋，排骨炖萝卜。十个菜，只有三个素菜，其他的全是荤菜，而且每桌还有一坛子包谷酒。这席面儿在虎头村，可是头一份儿呢！ 宾客入了席，都说这林家发达了。对以前比他们家差的林家，是又羡慕又嫉妒。 凌霄和冯氏与林家的人一起坐了主桌，就坐在刘氏旁边。刘氏早年因为哥哥嫂子太混账，与哥嫂撕破了脸，爹娘死后便不和娘家来往了！所以刘氏娘家没人来。 林春生端着酒杯，给主桌的长辈亲戚们一一敬了酒，敬到冯氏的时候，还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凌霄也端起酒杯给大哥敬了酒，祝他与嫂子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林春生敬完主桌，便带着三个弟弟，去给其他宾客敬酒去了。 席间，林家的亲戚时不时的会问冯氏几句话，冯氏也面带笑意的一一回答，礼数周全十分得体。 酒过三巡，忽然有人讲起了，前些日子在镇上发生的拐孩子事件。 第053章寒酸，李氏后悔 第053章寒酸，李氏后悔 提起拐孩子的事情，酒桌上的人便变的义愤填膺起来，借着几分醉意大骂那拐孩子的拐子。 “现在的拐子，简直就不是人，青天白日的就敢拐孩子。”林初柳的三叔公端着酒杯说道。 同桌的人也接腔道：“确实，我听镇上的人说，那天那些拐子拐了五个孩子呢！四个小子，一个丫头，那丫头还是严府的小姐呢！” 前些天，镇上的人一直都在谈论拐孩子的事儿，所以这些虎头村的村民，虽然并未亲眼所见，但是去镇上赶集的时候，也听人说了一些。 “那严府的老妇人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连大善人家的小姐都敢拐，那些拐子也不怕遭天谴。”三叔公把酒杯之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林初柳家二叔公家的大儿子林勇也点着头道：“是啊！所以他们都被一锅端了！说起来，那些孩子能得救，那些拐子能被一锅端了绝了后患。都要谢谢那位姓林的女英雄呢！” 他在镇上的时候，听说那姓林的女英雄可勇猛了，追着拐子的马车跑了好几条街。而且还凭一己之力拦下了马车，制服了拐子。 刘氏最近都忙着准备林春生的婚事，很少往镇上跑，就算去镇上，也是匆匆去匆匆回，所以没听过这事儿。林大风最近也忙着打猎，连镇上都没去过，便更没有听过这事儿了。如今，听见三叔他们说了，便聚精会神的听着。 “那姑娘不孬，给咱们姓林的长了脸。”三叔公摸着白白的胡须，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听到林初柳三叔公他们的话，冯氏看了低头吃菜的林初柳一眼，很显然她并不想让林家的人知道，他们口中的女英雄就是她。 林勇看着正低头啃鸡翅的凌霄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笑的看着她道：“初柳丫头我听人说，那姓林的女英雄长得有些胖。该不会，那女英雄就是你吧？” 闻言，一桌子的人都看向了凌霄。正巧，她也姓林，而且长得还胖，倒是与那林女英雄有些相同之处。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自己身上，凌霄觉得压力有些大。她抿了抿唇，手里拿着鸡翅道：“堂叔就莫要取笑我了，我那会是那女英雄啊？呵呵呵……” 她说着还傻笑了两声，林家的人对她十分了解。若是知道，那女英雄就是她，势必会起疑心。毕竟，原主可没有，能追着马车跑几条街，拦下马车制服拐子的本事。虽然冯氏和卫谚，并没有起疑，更没有追问她为何会变得那么厉害？但是，这可不代表她爹娘不会起疑追问。 刘氏笑着道：“初柳她堂叔，你就莫取笑你侄女儿了。” 她的女儿她是最清楚的，平日里多走几步路都嫌累的人，那里能追着马车跑几条街？ 林勇本来就是在说玩笑话，众人笑了几声，便又继续喝酒聊到种地的事儿上去了。 林家这边儿席面丰盛，热热闹闹，一片欢声笑语。 然而，同样也在办酒席的王家，就显得冷清多了。偌大的院子里，就坐了三桌人，而且，来的也只是王家的亲戚，和李氏娘家的亲戚，同村的人压根儿就没来。 四方桌上，摆了一碗炖肉，一碗炖萝卜，一盘凉拌豆腐，一个清炒白菜，就这四个菜便是一桌席了。而且，那唯一的荤菜炖肉，每碗里还没十块儿肉，一人一块还都不够分。那碗炖肉一上桌，便被抢了个精光。 “大家吃好喝好啊！”李氏穿着没有补丁的衣裳，对前来的亲朋招呼道。 “好”众人虽然笑脸说着好，看着桌上的四个菜，都拉下了嘴角。就这么四个菜，还没有酒，怎么吃好喝好？ 林家那边儿的热闹之声，都传到王家这边儿了。听到那些欢声笑语，便知道林家的席面吃的有多好。嫁闺女办席，就吃四个菜，亏这李氏也能拿得出手。林家给了她二十两银子的嫁妆，她还这么抠门。 李氏何尝不知道，这四个菜太寒酸了。可是对她而言，能省则省，这样日后的日子才能好过些。她知道，寒了女儿的心，女儿是靠不上了。因为早起林家提亲，她提了那么过分的要求，把亲家和女婿都给得罪了，所以这亲家也是靠不上的了。她只能靠这二十两银子，把一双儿女养大了。 其实，她心里现在是有些后悔的。她应下林家的亲事后，发现，这林家的猎物每天是一车一车的往镇上拉，而且从没有拉回来的时候。她一打听才知道，林家搭上了酒楼的线儿，猎物都被酒楼收了，不用再在街上叫卖了。林家每天拉那么多猎物去镇上，那得卖多少银子啊？她后悔呀！她一早没有料到，林家会发达了。她该一开始便该应下林家的亲事，如此不但不会寒了女儿的心，和这亲家家的关系也能好些，日后还能靠一靠女儿女婿。 吃完了酒席，家离得远一点儿的便告辞回了家。近一点儿的，或者同村的，便留在林家喝茶吃瓜子看人玩儿骰子，等着吃了晚上那一顿再走。 凌霄和冯氏吃完之后，也不急着走，跟林大风和刘氏在屋里喝茶聊天儿。聊着聊着，凌霄便问起了家里的生意。 提起家里卖猎物的生意，林大风就有些发愁，捏着眉心道：“那蜜汁烤兔卖得太好了，咱们猎的兔子压根就满足不了悦来酒楼的需求。每次你大哥他们去镇上送货兔子，那掌柜的都让咱们次日再多送些。我和你四个哥哥，起早贪黑的上山猎兔子，再这样下去，山上的兔子都给我们猎完了。” 最近，他能十分明显的感觉到，山上的兔子越来越少，越来越难猎了。 因为蜜汁烤兔老少皆宜符合大众口味，也没别家酒楼研究出用料和做法，所以卖得非常的火爆。而那小炒野鸡，已经被其他酒楼研究出来了，还相继推出了这道菜。悦来酒楼卖得也没那么好了，所以林家父子现在主要便是猎兔子。 林氏就说这林家怎么看着越过越好了，原来是跟酒楼搭上了线了，和酒楼做上生意了呢！ 凌霄瞧他爹眼下有些青黑之色，想来也是打猎给累的。他爹说的没错，在这样下去，山上的兔子早晚有被猎完的一天。而且，他们的供给满足不了悦来酒楼的需求，悦来酒楼便会去其他猎户手中买，这样银子便给别人赚了去。若是能满足悦来酒楼的需求，他们家能赚更多的银子。 她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爹，既然咱们光打猎，满足不了酒楼的需求，不如尝试一下养殖吧！” 兔子繁殖的非常快，一年可以繁殖六七次。而且，兔子一窝基本上都是生十来个小兔子，不过半年，养殖兔子的数量便可以成十倍增长。而且，做蜜汁烤兔，不一定非要用野兔，家养的兔子也是可以的。 “养殖？”林大风和刘氏交换了一下视线。养猪养牛养鸡是可以，这养兔子？她们可从未听过。 凌霄点了点头道：“没错，养殖，兔子繁殖的很快，养大四个月大便可以下仔了。直接养兔子，可比上山上去猎要方便多了。” 而且，这兔子只是吃草而已，养殖的成本也十分的低。 林大风抓了抓头道：“这野兔子怕是养不熟吧！” 他们曾经因为兔子卖不出去，放在家里养过两次，可是第二天一去笼子里看，那野兔便早已咬破笼子跑了。 野兔是很难驯化，而且，这驯化后的野兔由于环境的改变，繁殖也会降低。所以，凌霄想的并不是养殖野兔，而是养殖家兔儿。 “不是养野兔，而是养家兔儿。” “家兔？初柳你说的可是，那种通体雪白，被大户人家当做宠物养的兔子？”刘氏看着凌霄问道。那种兔子，一般只有大户人家家中才会养，平常人看都看不到，初柳又是怎么知道这种兔子的呢？ “没错，就是那种兔子。”看来她婆婆以前的家世也不差，竟然知道大户人家把小白兔儿当宠物养。 刘氏和林大风一听，心想那被大户人家当宠物养的兔子，肯定不便宜吧！ “那家兔儿，怕是不便宜吧？而且，咱们也没有门道，又能去哪儿买呢？”刘氏觉得这养兔子也不是那么容易，首先这种兔儿便是一个难题。 凌霄摸着下巴想了想道：“咱们可以先打听着，虽然这种兔可能会有些贵，但是等咱们繁殖出来，那银子便能很快的赚回来。” 对于回本儿这种事情，凌霄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林大风点着头道：“好吧！那我和你哥哥们先打听着。” 四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凌霄便提出要回家了。刘氏知道女儿家隔得不近，不能太晚回去，加上家中也没地儿睡便没有挽留。 不过临走之前，林大风把凌霄叫到了一边。 “你老实告诉爹，卫谚那小子对你如何？”宝贝女儿在卫家，他总是担心，她会受卫谚的欺负。 凌霄眼珠子转了转道：“挺好的啊！” 一看，林大风便知道她是在说谎，板着脸道：“挺好的，他今日还不来？” 若卫谚那小子，真心对他女儿好，今日又怎会不来？ “这不是病了嘛！” “你以为你爹傻啊！说什么生病了，不过是你婆婆找的借口而已。”大舅子成亲，妹夫却称病不来道贺，光想着这个林大风便一肚子火。 “哎呀！爹……”凌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过完年，咱们家上门打了他一顿，换做谁都会怀恨在心的，又怎么会愿意上咱们家来？” 在她看来，冯氏能不记前嫌，前来道贺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林大风圆目一瞪，生气道：“他若不打你，我能带着你哥哥他们去打他吗？” 第054章归家，事有反常即为妖 第054章归家，事有反常即为妖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爹若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凌霄妥协，不想跟她爹在这件事儿上扯，因为扯不清楚的。站在她的角度，她自然是觉得卫谚没错，就算卫谚伤了原主，也是原主自己作的。可是站她爹的角度卫谚就是一个混蛋，偷看他女儿洗澡毁了他女儿清白不愿意负责不说，还对他捧在手心宝贝不好，伤了她，所以这个没法扯。 见女儿急着回家，林大风不免有些伤心，一边从怀里掏东西，一边道：“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才来多久便急着回去，这个你拿着。” 他抓起凌霄的手，把两个小碎银子，放在了凌霄的手心里。这些日子卖野味儿赚了不少，能跟酒楼搭上线都是女儿的功劳，这银子自然是应该分她一些。 “我不要，我有。”凌霄忙把银子递了回去。这些银子，都是她爹和几个哥哥辛苦打猎赚来的，她怎么能要呢？她知道，她爹这是心疼她，赚了银子还不忘给她分一些。可是，她都发过誓了不会再回家打秋风，有怎么能再要她爹给的银子呢！而且现在她手上也有些银子，并不缺银子花。 “你有是你的自己的，这银子是爹给的。”林大风把手背在身后不接。 凌霄道：“爹，我都发过誓了，不再回娘家打秋风，你如今给我银子，不是要让我食言而肥吗？” “这不算打秋风，算爹还你帮你大哥出的那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打秋风跟还钱可是两码事儿。 凌霄佯装生气的道：“我当初说了，那二十两银子是送给我大哥做聘礼的，如今爹你还银子给我，不是打我的脸吗？”她说完，直接把银子塞回了她爹怀里。 “你这丫头……”林大风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以前他这女儿是最不懂事儿的，如今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爹啊！我大哥虽然现在娶上了媳妇儿，可我二哥、三哥、四哥还没娶呢！你们不但得准备聘礼，这想再娶媳妇儿，还得准备房子呢！不然娶了媳妇儿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说着，拍着她爹的肩膀道：“爹啊！你这肩上的担子可还重着呢！以后赚了银子也别想着给我，攒着给我几个哥哥娶媳妇儿建房子吧！” 闻言，林大风心想还真是如此？家里统共三间房，如今他和孩子她娘一间，老大两口子住女儿之前住的房间，三个小子挤在一间房里。剩下的三个儿子想要娶媳妇儿，还得提前准备房子呢！老二老三年纪也大了，等不得了，今年之内他得争取把房子给建了。 他这个宝贝女儿，如今想得比他这个当爹的还多呢！ 林大风慈爱的看着凌霄道：“那等爹日后赚了大钱再给你。” 等三个儿子都娶了妻，家了攒下了家底儿。若是，那卫谚还是对她不好，她也有和离之心，他便把她从卫家接回来养一辈子。虽然，上次她说要与卫谚和离是开玩笑的，但是他隐约觉得那或许并不是开玩笑。 凌霄和冯氏离开了林家，走的时候，林大风夫妇一直将二人送到了村口。 “初柳啊！你为何不告诉你爹娘，那女英雄就是你呢？”冯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凌霄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想了想道：“我这不是怕我爹娘心疼吗！婆婆你也知道的，我是他们的心头肉掌中宝。若是知道我是那女英雄，势必便会知道我受了伤，那他们还不得心疼死？” “嗯……”冯氏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若是亲家公和亲家母知道初柳受了伤，不但要心疼死，怕是还要去大牢里把那拐子一顿才算完。 两人不快不慢的走着，夕阳西下时回到了无银村。 走到村口，遇到了背着背篓的钱氏。 “哟！卫谚他娘，你们这是从哪儿回来呢？”钱氏问着眼睛一直在冯氏的新衣裳上转，心里酸酸的嘀咕着，这细棉布做的新衣裳就是好看呢？ 冯氏浅笑着柔声道：“初柳大哥娶妻，我们去吃酒去了。” “哟！终于有姑娘愿意嫁进林家了啊？” 钱氏那说话的样子，好似林家是什么狼窝一样。 刘月娘那么凶悍，林家穷儿子多不说。那林家的几个儿子，个个都是又凶又横的主。那嫁给林家大郎的姑娘，若不是个身体残疾的，便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去林家吃酒怕是没吃饱吧？”钱氏伸长脖子，看着冯氏问道。林家那么穷，那酒席办得如何？都不用想了，冯氏和林初柳定是没有吃饱就回来了。 凌霄有些不满的看着钱氏，她凭什么认为，她们吃酒没吃饱？ 怕凌霄不快，冯氏忙道：“哪能啊！林家的酒席办得可好了，每桌十个菜，足足办了八桌，而且还是七荤三素。我可是吃得，扶着腰一路走回来的。” “当真那么丰盛？”钱氏不信。就是城里人摆酒席，也没这七荤三素呢！林家那么穷，能有那么大手笔？ 凌霄道：“婶子若是不信，可以去虎头村问问啊！” 说完凌霄便拉着冯氏走了，懒得搭理冯氏。 “呸！”钱氏对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啐了一口，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儿了吗？牛气啥？ 凌霄和冯氏回了家，院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二人一推门儿，发现这里面的门栓插上了。 “这又不是晚上，谚儿把门栓插上做什么？”冯氏心里有些犯嘀咕。 “谚儿，娘回来了，快开门儿。”冯氏高喊了一声。 等了一会儿，院子里半点儿动静都没用。 “难道是睡着了？”凌霄看着冯氏问道，门栓从里面被插上了，卫谚肯定是在家的。叫了没人来开门，不是在房间里睡着了？还能是什么？ 冯氏拧眉道；“不能吧！谚儿从不在白天睡觉的，连午觉都不睡的，他一睡午觉便头昏。” 事有反常即为妖，凌霄心里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卫谚，卫谚开门。”凌霄中气十足的大喊了几声，她这音量别说能吵醒睡着的人了，村口的人都能听见。 陈氏家正在准备晚饭，在院子里玩儿的小虎听见凌霄的喊声，便跑了出去。 凌霄看见陈小虎，便忙问道：“小虎，你卫大哥，今日可出去过？” 陈小虎想了想道：“上午出去过，可没过一会儿便回来了，然后便没出去过了。” “那中午，我家烟囱冒烟了吗？”凌霄接着问道。 陈小虎眉头皱成了小山峰，努力的想了想，摇着头道：“好像没有。” 听到陈小虎的话，凌霄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照理来说，卫谚上午回了家，中午也该热饭吃才对。可是陈小虎却说，她家的烟囱没冒烟。而且，她刚刚叫得那么大声，院子里依旧没有动静，很显然是出事儿了。 冯氏也变得不安起来，抓着凌霄的袖子道：“初柳，谚儿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婆婆你先别急，咱们先进去再说。”凌霄拂开冯氏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然后走到墙边儿，用力的往上一跳，双手抓着墙头。斜着身子脚往墙头上一搭，整个人便直接上了墙头。 因为身体还有些胖，所以这上墙对凌霄来说还是有些费劲。坐上墙头后，她喘了两口粗气儿。 “初柳你小心些。”看着坐在墙头上的凌霄，冯氏生怕她会从上面摔下来。她这儿媳妇儿可当真是厉害，虽然算不得上得了厅堂，但是却下得了厨房，打得了拐子，翻得了围墙。 陈小虎张着嘴，崇拜的看着墙上的凌霄，心想这林姐姐好厉害啊！竟然还会翻墙。 凌霄直接从墙上跳了下去，然后走到院门儿后把门打开了。 因为担心卫谚，冯氏一进门之后，便忙往屋里走。堂屋的门并没有关好，是虚掩着的。冯氏一推开门，便看到了趴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卫谚。他的头上有血，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在他趴着的旁边，还有一根带血的木棍。堂屋内一团糟，桌上的茶壶和茶碗都被打翻在了地上。凳子也是东倒西歪，柜子里的东西也被翻了出来乱丢在地上，这分明是一副被人洗劫过的模样。 “谚儿……”看着地上的儿子，冯氏差点儿没晕过去。连忙跨进屋，蹲在地上把卫谚翻了过来，抱着他的头。 “谚儿，你醒醒，不要吓娘啊！”冯氏哭着拍着卫谚的脸。 见此，凌霄周身的血液一滞，手脚有些发冷。她慢慢走向卫谚，蹲下，手有些颤抖的伸到他的鼻息。感受到他的呼吸，她才松了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还好，还活着。”她小声的说道，像是在对冯氏说的，也像是在对她自己说的。 陈小虎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屋里的一切也吓坏了。 “小虎，帮姐姐个忙，赶紧去请陈大夫过来。” “哦……好！”反应过来的陈小虎，便忙跑出了卫家去请陈大夫去了。 做好饭的陈氏方才听到凌霄那么大声的叫卫谚，担心卫家出了事儿，便要来过去看看。陈梨花见她要去卫家，便跟着一起过去了。 第055章指责，你没资格 第055章指责，你没资格 陈氏母女进了院子，便听见了冯氏的哭声。再上了台阶，瞧见屋子里的光景，顿时便吓得叫了出来。 “卫谚……” “卫大哥。”陈荷花越过她娘，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里，半跪在地上，十分担心的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卫谚。 “这、这是咋了啊？”陈氏进屋，用眼睛扫了一下四周。卫谚变成了这幅样子，屋里又乱成了这样很显然是遭了贼。她今日一直都在家里，卫家遭了贼她却是半点儿动静都没有听到。 冯氏抱着卫谚，冲陈氏摇了摇头。 “婆婆，陈大夫很快就来了，我们先把卫谚弄到床上去吧！”凌霄柔声说道。 “嗯嗯……”冯氏点了点头。这地上凉，的确是应该先把谚儿弄到床上去才是。 凌霄站了起来，弯着腰打算同冯氏一起，把地上的卫谚扶起来。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卫谚，便被如同发了疯一样的陈荷花给推开了。 由于重心不稳，凌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荷花你这是……”冯氏不解的看着陈荷花，好端端的，她推初柳做甚？ 陈氏也吓了一跳，拍了一下陈荷花的后背，拧眉斥道：“荷花你这是做什么？” 她自然是知道女儿对卫谚存了什么样的感情？但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推人啊！ “你有病是吗？”凌霄左手撑地冷冷的看着陈荷花。 陈荷花红着眼，毫不退缩的直视凌霄的眼睛，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丧门星害了卫大哥。若不是你得了那么多银子，怎么会有贼人上门？卫大哥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卫大哥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林初柳这个丧门星，死肥猪害的。 虽然自己家会遭贼，的确是初柳得了那些银子的缘故，但冯氏还是分得清是非的，这事儿怪不得初柳。她救人没错，收下县令大人的嘉奖更没有错。而且，谁又会料到，那贼人会这般大胆，青天白日的便敢上门呢！ “荷花莫要乱说。”冯氏拧眉看着陈荷花说道。 “婶子……”陈荷花大叫了一声，难以理解的看着冯氏道：“婶子，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了嫁给卫大哥，使出下三滥的手段逼着卫大哥娶了她不说。还对您不敬，稍有不慎便是一阵破口大骂，有时还会对你动手。这些您都忘了吗？现在，她都快害死卫大哥了，您还要向着她吗？” 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好久了，今日终于忍不住要一吐为快。她不能再这么看着林初柳这丧门星祸害卫家了，再这么下去，卫家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得家破人亡。 忘了吗？过去的种种冯氏自然没忘。偶尔想起，也有觉得憋屈难受。只是，初柳现在已经变好了，因为她的缘故，家里的日子也是越过越好，她又怎么能再揪着过去不放？ 凌霄静静的看着冯氏，她不否认，卫谚会被贼人打伤是与她有关系的。但，若是她婆婆也如陈荷花所想的一样，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卫家。 冯氏深吸了两口气，看着陈荷花道：“初柳是我儿媳妇儿，我不向这她？向着谁？” 闻言，凌霄只觉得心中一暖。 陈荷花难以置信的看着冯氏，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向着林初柳，她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凌霄起身，一把把跪在卫谚面前的陈荷花推开了。 陈荷花跌坐在地上，瞪着凌霄大叫道：“你有病是吗？” “你不也有病吗？”凌霄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弯腰，直接把卫谚抱了起来。因为右手太过用力，已经结痂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一些。 她抱着卫谚走了两步，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停下了脚步，看着坐在地上的陈荷花道：“方才你骂我的话，我就当是听到了狗叫不与你计较了。还有这里是卫家，不是你陈家。你既不是卫谚的妻，也不是卫谚的妾，所以没有资格指责我。” 陈梨花气得双目圆瞪，咬牙切齿的看着凌霄。若不是这个肥猪设计了卫大哥，那么嫁给卫大哥的就会是她。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早晚有一天卫大哥会休了你。” 卫大哥对这肥猪厌恶至极，若是他日高中，定然会休了她的。 凌霄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陈荷花道：“纵使他休了我，也不会娶你。” 卫谚喜欢的是谁？她比谁都清楚。凌霄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抱着卫谚走了。 冯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被气得快要抓狂的陈荷花。她没有想到，荷花这丫头原来也喜欢谚儿，也难怪，她方才会那么激动了。不过她与谚儿是不可能的，卫家有绝不纳妾的家规，而且谚儿对她也无男女之情，一直把她当做妹妹而已。 冯氏跟着凌霄走了，陈氏摇着头，把女儿从地上拉了起来。 “荷花啊！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林初柳和你冯婶子都知道你喜欢卫谚了，若是把这事儿传了出去，你要如何做人？”陈氏觉得女儿太冲动了一些，心中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没拦着点。 女儿喜欢卫谚，她一直是知道的。卫谚那么优秀，她也一直存着让卫谚给她当女婿的心思。所以，她才会对卫家这么照顾，本想着女儿十五了，就跟冯氏说说两家结亲的事儿，那晓得？忽然冒了个林初柳来。她们都知道卫谚厌恶林初柳，因为畏惧林家人，所以暂时不敢休了她。也知道，等卫谚高中之日，便是他休妻之时。到时候，自己这女儿便又有机会了。但是谁也不知道，卫谚何时才会高中？所以她并不想女儿喜欢卫谚的事情暴露出来。若是等不到卫谚，女儿还能与跟别人说亲。但是，若是她喜欢卫谚的事情传了出去，再想与别人说亲便难了。 陈荷花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扬着下巴道：“卫大哥那么优秀，喜欢他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我有什么不好做人的？” 她决定了，她不要再等下去了，她要告诉卫大哥她喜欢他。 “可，卫谚他现在这不是成亲了吗！”就算大家知道，是她先喜欢卫谚的。可，毕竟林初柳现在才是卫谚的妻子，旁人知道了，少不得是要说闲话的。 陈荷花咬着唇道：“若没有林初柳，和卫大哥成亲的就是我。” 她说完，便走出了堂屋，朝卫谚的房间走去。 凌霄把卫谚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因为他后脑勺伤了，现在不省人事又不能自己侧着躺着。凌霄便让冯氏，坐在床头抱着卫谚的上半身。 卫谚的房间，也没能逃脱贼人的洗劫，屋子里也是一团糟，书籍宣纸，被翻得到处都是。 凌霄打算先去烧点儿热水，等陈大夫来给卫谚看过之后，再清点少了什么东西，收拾屋子。 她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陈荷花。见她要进来，便冷着脸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要进已婚男子的房间，这若是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 “你……”陈荷花气结。 陈氏上前，拉着陈荷花的说道：“荷花走我们先回家。” “我不……”陈荷花想要甩开陈氏的手，但是因为陈氏抓得太紧所以她没能甩开，被陈氏强行拉走了。 凌霄刚给锅里烧上水，陈安之就背着药箱来了，凌霄跟陈小虎道了谢，便让他回家吃饭去了。 陈安之给卫谚号了脉，又检查了伤口，便说卫谚并无性命之忧，跟凌霄上次的情况差不多。处理一下伤口，开些益气补血的药吃便可以了。因为他问了陈小虎卫谚的状况，便把大概能用得上的药都带了过来。所以，无需再回家拿，直接把药配好让冯氏去煎。 因为陈小虎去请陈安之的时候，说卫家遭了贼，卫谚流了好多血要死了。所以，陈安之便让陈大壮去通知了里正过来。 他刚给卫谚包扎好伤口，里正便和陈大壮一起到了卫家。看到卫家的情形，便马上让陈大壮去镇上报官。 凌霄见天都快黑了，陈大壮赶到镇上这城门怕是都要关了，便让明天再去。 “这贼人实在是太猖狂了，竟然敢青天白日的上门偷盗伤人。”在自己所管理的无银村出了这样的事情，陈福自然是十分生气的。 陈福背着手从卫谚的房间内走出，看着凌霄道：“你等会儿清点一下，少了什么东西？明日官府的人来了，好告诉他们。” “嗯”凌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里正道：“里正叔，你等会儿可否通知所有村民，说我家遭了贼，卫谚被贼人所伤，让各家各户都注意一些。” 陈福点着头道：“村里来了贼人，是该让所有村民都注意一些才是。” “还有，若是有人问起我家相公伤得如何？麻烦里正叔告诉他们，我家相公快不行了。”里正认为这贼人是从外面儿来的，她却觉得那贼人是村里的人。 闻言，陈安之和陈大壮还有陈福都一脸不解的看着凌霄，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用意？ “卫谚媳妇儿，你为何要如此咒你家相公？”陈福拧眉问道。那卫谚明明并无大碍，这卫谚媳妇儿，为何要说他快不行了？这不是在咒人卫谚吗？ 第056章慌乱，自乱阵脚 第056章慌乱，自乱阵脚 陈安之脑子好使一些，认真的想了想后，便明白了凌霄的用意。看来，她是怀疑这贼人是村里的人。也是，这贼人不是本村的？又能是哪里的？毕竟，现在只有本村的人才知道卫家有银子。若是外面来的贼人，看到卫家这院子便不会进来。 “你是想让那些贼人自乱阵脚？”那些贼人为财而来，并没想过要伤人性命。若是他们得知卫谚要死了，他们犯了人命，势必会自乱阵脚，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逃’。 凌霄点了点头，没错，她的确是想让那些贼人自乱阵脚。 陈福也明白了过来，眯着眼睛看着凌霄问道：“卫谚媳妇儿，你是怀疑那贼人是村里人？” “没错！”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陈福又摆手又摇头。他们村里虽然有那么几个手脚不太干净的，但是不过也是小偷小摸而已，绝不敢入室偷盗伤人的。 凌霄道：“可不可能？只要里正照我说的，试一试便知。” 陈福犹豫了一下，想着试试便试试吧！便点着头同意了，不过，他心里还是相信本村的村民的。 此时天已经黑了，陈福便叫了陈大壮打着火把，随他一起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陈大壮走的时候，凌霄让他和村长通知完村民之后，便带着陈二壮来她家一趟。 陈安之想看看凌霄接下来要怎么做？便留在了卫家。 冯氏煎好了药，凌霄捏着卫谚的鼻子，简单粗暴的给他灌了进去。 卫家唯一没有被祸害的地方便是厨房，所以锅碗瓢盆儿都还是好好的。前些日子买的几袋粮食也没少，凌霄推测那些贼人是翻墙而入，翻墙而走的，因为粮食太重目标太大，所以才没拿走。 因为凌霄把银子都是放在身上的，所以她屋里除了一根她爹买的银簪子值钱，就没有值钱的东西了。虽然她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但也只是丢了一根银簪子而已。 凌霄让冯氏去看看她屋里少了什么？然后便点着灯开始准备晚饭，让陈安之帮着烧火。因为家里没肉了，凌霄便简单的做了一个面片儿汤。 冯氏进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梳妆台上的小柜子已经被人强行打开，原本装在里面的几十个铜钱已经不知所踪了。还好，她知道不少人都惦记着她们家的银子，所以把放在小柜子里的银子和初柳给她的二十两银子装在盒子里，用碎布带子绑在了床底，放床板的架子下。 冯氏弯下腰，用手摸了摸绑盒子的位置，发现装银子的盒子和装人参的盒子，还有装头面儿的盒子还在。她松了一口气，把带子解下来，打开了盒子瞧了瞧，只见东西都好好的待在里面呢！于是，她又把盒子绑了回去。她把被掀开的被褥弄好，把被扔在地上的棉被放回了床上。然后在把翻得到处都是的衣服叠好，放回了衣柜里。严府送来的两匹绸缎已经不见了，所以，她这屋里只丢了几十个铜钱和两匹绸缎。 冯氏把自己的房子收拾好之后，又去卫谚的房间里轻手轻脚的把东西归整好了。 她收拾完，凌霄的面片儿汤也已经做好了。因为堂屋还未收拾，她们便和陈安之一起，就端着碗在厨房里吃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凌霄问她婆婆房里丢了些什么东西？ 冯氏说她值钱的东西都藏了起来，所以只丢了两匹绸缎和几十个铜钱。 闻言，凌霄不由在心里为冯氏点赞。还好她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好了，若是那头面儿、人参和银子都别贼人偷了去，那她们可就损失大了。 陈福带着陈大壮挨家挨户的通知，村民得知卫家遭了贼，卫谚还被贼人所伤快不行了，都表达了同情之意，同时也关好了自家的门窗。不过也不乏，当着里正的面表示同情，可是一转身便说卫家活该的村民。卫家有那么多银子，他们家不遭贼谁家遭贼啊？在这些村民看来，卫家遭贼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儿，谁让他家有银子呢？ 陈春林听说卫家遭了贼，卫谚还受了伤，便匆匆放下碗筷，提着他娘陈二婶给的三十个鸡蛋去了卫家。 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陈福终于来到了要通知的最后一户村民家门口，这便是位于山脚下的王老太家。 陈福来的时候，王老太一家家正吃完了晚饭，一家人坐在堂屋里闲聊呢！ 王家没有院墙，用篱笆围了个院子。 “陈老大……”陈福和陈大壮站在篱笆外高声喊道。 听见里正的声音，正在屋里和二弟聊庄稼的陈老大便忙走了出去。正在用竹签剔牙的陈老三听是里正来了，手一抖，把竹签插到了肉里。 “哎哟！”陈老三叫唤了一声。 “咋了？”王老太听见小儿叫唤，便忙出声询问。 陈老三哭丧着脸道：“戳着肉了。” 陈老大的婆娘小王氏闻言，鄙夷的看了陈老三一眼，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这个不会赚只会吃，屁用没得的小叔子连剔个牙都能把肉戳到，不是废物是什么？ 小王氏和王老太同是王家村人，她娘年轻时，和王老太是手帕交，她到了出嫁的年纪。王老太上门把她娘一顿忽悠，她才嫁进这老陈家。不然，若她知道老陈家有这么个不落教的废物老三，她才不会愿意嫁过来呢！嫁过来之后，她便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家里存下些银子便会被陈老三给霍霍光了。她家当家的和他二叔，天天儿就跟在这小叔子后头给他擦屁股。就因为这废物东西，她儿子满子到了娶亲的年纪却没有办法说媳妇儿。她女儿福子出嫁的时候，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被婆家看不起。 她和老二媳妇儿周氏，一早便想分家了。可是无奈，她这婆婆太厉害，一大把年纪了，都把这家死死的攥在手头。一提分家，她便要死要活的，把她们骂个狗血喷头。所以，她和老二媳妇儿，一直盼着陈老三那天死在外头回不来了。更盼着，这老太婆能早些去和下面的公公团聚。 王老太心痛的摸了摸陈老三的脸，柔声提醒道：“注意些嘛！” 陈老三有些不耐烦的别过脸，看着门外，不安的道：“也不知道，这里正大晚上的来咱家是为了啥事儿？” 难道，他们是知道，那事儿是他干的，找他来了？ “谁知道呢？”王老太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在篱笆外和陈老大说着话的陈福。 该说的话说完，陈福便同陈大壮一起走了。见陈福走了，陈老三心中的不安便消失了，看来里正并不是来找他的。 陈老大进了屋，陈老三便忙问道：“里正上门是为了啥事儿啊？” 陈老大坐下，答道：“说是村里来了贼，卫家被偷了，卫谚还被贼人所伤快不行了。里正来通知咱们，让咱们也注意一些呢！” 卫谚快不行了？陈老三呆住了。 王老太一听便乐了，拍着手道：“活该，活该那卫家被偷，让她们不借银子给我，这是老天在惩罚她们呢！” 让林初柳把银子借给自己，她不借，如今好了，人财两空了！ 见王老太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小王氏和周氏交换了一下视线暗自摇了摇头。 “大哥，什么叫做卫谚快不行了？”陈老三有些心慌的看着他大哥问道，心想着，他大哥一定是表达错误了。 小王氏白眼儿一番，直接道：“什么叫快不行了？要死了，便是快不行了呗！” 这没用的东西，不但是个废物，还是个连人话都听不懂的蠢猪。 陈老三心烦意乱，直接冲小王氏吼道：“爷们儿说话，老娘们儿别插嘴。” “你……”小王氏气结，腾的一下站起来，瞪了陈老三一眼转身走了。 陈老大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道：“村长说卫谚被贼人伤了头，怕是不行了，要准备后事了。” 得到陈老大的回答，陈老三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直接瘫坐在了椅子上。完了他完了，他摊上人命了。 没错，今日洗劫了卫家，伤了卫谚的人便是这陈家老三。陈老三得知，林初柳得了县令大人嘉奖的五十两银子，他娘向那肥猪借银子给他娶媳妇儿，那肥猪不但不借，还气着他娘了。于是，他便怀恨在心，伙同同村的另一个老光棍，也是他的同道中人陈黑牛，一起去卫家偷银子。 二人在卫家附近转悠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今日冯氏和林初柳离家，接着卫谚也锁了院门儿离了家。他们原本以为，她们是去了镇上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到四下无人，便拿着防身的棍子，从卫家西边儿的院墙翻了进去行窃。那知道他们刚进入堂屋翻了没一会儿，便听见有人开院门儿的声音。他们忙关了门躲在门后，没过多久便有人推门而入。陈老三当时害怕行窃被人发现会蹲大狱，所以发现进屋的人是卫谚之后，他便用防身的棍子敲了卫谚的头。 卫谚被敲之后便直接昏死了过去，他便和陈黑牛把卫家翻了个遍。哪晓得？翻遍卫家，他们连一个银裸子都没见到。只找到两匹看起来值些银子的绸缎，和几十个铜钱，还有一根银簪子。怕卫谚忽然醒来，他们也敢在卫家多待，拿着找到的东西匆匆离开了卫家。然后，把东西藏在了外面，打算等两天偷偷拿到镇上去换银子。 就为了那点东西，他竟然摊上了人命！这实在是太不值得了。卫谚快不行了，卫家定然是会报官的。若是明日官府的人来了，追查到他头上来，那他岂不是会被砍头，给卫谚偿命？ 一想到自己会被砍头，陈老三的后背便冒出了冷汗。 第057章不和，守株待兔 第057章不和，守株待兔 陈老三的手脚忍不住发抖，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若是明天官府的人来了他就完了，他得赶紧走。 “娘、娘，我出去一趟。”陈老三站起来，跟王老太说了一声，便快步走了出去，他得去找陈黑牛商量一下。 陈老二把陈老三的慌乱看在了眼里，觉得他有些反常，便小声嘀咕道：“老三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有闯祸了吧？” “哎……”陈老大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不是吧！” 他都是要当外公的人了，他可不想再给这总是闯祸的老三擦屁股。前天，福子婆家来人了，说福子怀了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王老太一听不高兴的瘪起来嘴，用满是皱纹的食指，指着陈老大和陈老二骂道：“你们两个短命的，就不能盼你们兄弟点儿好啊！” 父母爱幺子这个说法，在王老太的身上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就算陈老三有再多不对，她都听不得家里人说他半句。就算陈老大陈老二再怎么孝顺她，她也觉得他们不如老三贴心。 周氏一听王老太骂陈老二他们是短命的，顿时便火了，眼睛一横阴阳怪气的道：“他大伯若是和老二短了命，谁来给老三擦屁股啊？” 这世上会咒儿子是短命的的人，估摸着也只有她这老不死的婆婆了。 他大伯和当家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但是对她这个当娘，绝对是算得上孝顺的，家里有好吃的都紧着她这个老人，可她偏喜欢那废物老三。 “有你这碎嘴婆娘说话的份儿吗？信不信我让老二休了你？”王老太气得指着周氏的鼻子骂道。 若是往日周氏就忍着了，可是她忍了十几年实在是不想再忍了。她腾的一下站起来，瞪着王老太道：“休就休，反正家里有个总是惹麻烦闯祸的废物，这日子也没法儿过了。早些休了我，我还能过安生些。” 周氏说完，不顾指着她发抖的冯氏，头一甩，出了堂屋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二，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媳妇儿……”王老太在家里嚣张惯了，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儿媳妇儿顶撞，当下便气得不行。 “娘，我会说珍儿她娘的。”陈老二敷衍的说了一句，也起身离开了堂屋回了房。 “老大你瞧瞧老二这一家，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王老太看着屋子里仅剩的陈老大生气的说道。 老二一家越来越不像话？陈老大在心里摇了摇头，这越来越不像话的明明是他娘和老三才对。 “好了，时候不早了，娘你先回房休息吧！儿子也先回房了。”陈老大说完，也不等王老太说话，直接起身离开了。 “诶……”王老太见大儿不等自己说话便走了，拍了拍大腿道：“我老了，都不听我的话了。” 再说陈老三离了家便直接往陈黑牛家走，还未走到陈黑牛家，便与前来找他的陈黑牛遇见了。二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二人先是互相推诿责怪，后来又细细商量，决定趁人捕快还没来，没人查到是他们干的之前，先离开无银村出去避避风头。若是捕快没有查到他们头上，他们到时候再回来。于是二人先各自回家收拾东西，约定亥时到藏东西的地方汇合，拿着偷来的东西连夜出村。 陈春林到卫家的时候，凌霄正和陈安之还有冯氏在堂屋里点着灯说话，等着陈家兄弟来。 “春林来了啊！”见他来了，冯氏便说了一声。 陈春林跨过门槛看着冯氏和凌霄，红着眼，朝二人安慰道：“婶子，卫嫂子你们别难过，卫大哥一定会没事儿的。” 闻言，冯氏她们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想，这陈春林一定是听了里正的话，说卫谚快不行了，才如此说话的。 凌霄见他眼睛红红的，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便不忍心骗他。 “卫谚没事儿，只是伤了头昏了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诶？”陈春林一脸懵逼的看着凌霄。既然卫大哥并无性命之忧，那里正为何还说他快不行了？这不行了，不就是快要没命了吗？ “可是里正……” 凌霄是信任陈春林的，所以也不打算瞒他，便解释道：“我怀疑那入室伤人的贼人是村中之人，便让里正故意告诉所有人卫谚快不行了。为的就是让那贼人，自乱阵脚，露出狐狸尾巴来。” “呼……”陈春林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卫大哥真不行了，一直担心难过着呢！” “既然你来了，干脆也别走了，等会儿正好可以帮一下忙。”她不知道那贼人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所以她们这边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好，对了，这是我娘让我拿来的鸡蛋，给卫大哥补身子的。”陈春林把一篮子鸡蛋放在了桌上。 “卫谚都没事儿，这鸡蛋你还是拿回去吧！”冯氏觉得她们骗了人，让陈春林白白担心难过，心中十分过意不去，更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鸡蛋。 陈春林道：“怎么没事儿？不是也伤着头了吗？这些鸡蛋正好给卫大哥补身子用。婶子你若不收？我提着鸡蛋回去，我娘定会骂我的。”他娘骂人也是一绝。 “这……”冯氏犹豫的看了看凌霄。 凌霄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把鸡蛋收下，毕竟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卫谚出了事儿，可是提着鸡蛋来的只有陈春林家。所以，陈春林家日后是可以来往的，若是她日后发财了，一定会不会忘了他家。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陈安之看着凌霄问道，很想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 凌霄勾唇笑道：“守株待兔。” 陈大壮陪里正通知完村民之后，便回家喝了碗粥吃了根红薯，带着陈二壮去了卫家。 月如中天，村子里寂静无声之时，凌霄偷偷带着陈安之、陈大壮兄弟俩还有陈春林到了村口。一行人，藏匿在出村路上的斜坡下静静的等着兔子的到来。 等了许久，不见人来，陈安之不由怀疑道：“真的会有人来吗？” 凌霄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眉目间流出浓浓的自信。 “耐心等待。”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片警儿，但是遇到大案子要抓人时，她也是蹲守过一晚上的，所以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等这么一会儿，对她而言并不算久。 “好像有人来了。”眼神儿好的陈春林，看到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从大榕树下走过，朝他们这边走来。 “嘘……”凌霄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他们不要出声，以免打草惊色。 待人走进了，陈大壮他们才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来人正是山脚下王老太家的陈老三和村里头的独户陈黑牛，而且二人背上还背着包袱。大晚上的，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出村还背着包袱，难道这两人便是他们蹲守的人？ “格老子的冷死我了。”一阵夜风吹来，冷得陈黑牛打了个寒颤抱紧了自己的双臂。 陈老三衣裳穿得多倒是不觉得冷，见陈黑牛走得慢便道：“快些走吧！磨磨唧唧的。” 陈黑牛一听陈老三说他磨磨唧唧便不高兴了，瞪着眼睛道：“要不是你一棍子快把卫谚打死了，老子用得着大晚上的和你一块儿受冻跑路吗？” 若不是这陈老三，他现在还在被窝里，舒舒服服的睡着觉呢！卫谚是陈老三打的，去卫家偷东西也是陈老三怂恿的，说起来若是官府查到他们头上，也只会砍陈老三的头吧！ 陈老三见陈黑牛还怪上他了，便道：“现在怪起我来了！你今天上午别跟我去卫家啊！跟着我去了，你就是共犯。” 明明去卫家偷银子，也是这陈黑牛自己愿意的，如今却怪到自己头上，实在是不应该。 陈黑牛知道陈老三嘴皮子会说，自己说不过他：“得，不说了，算我倒霉。” 银锭子一个没偷到，却要遭这罪，他不是倒霉是什么？ 听到二人的对话，陈大壮他们气得捏紧了拳头。没想到，这进入卫家偷窃伤人的竟然是这两个败类。 凌霄做了个手势，陈大壮兄弟二人和陈春林直接拿着棍子从斜坡下冲了出去。还没等陈老三和陈黑牛反应过来，对着二人便是一阵乱打。 “哎哟！哎哟！”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救命啊！” 二人的惨叫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特别突兀，惊醒了村中的狗，于是村里的狗子们便全部叫了起来。狗叫吵醒了睡得真香的村民，醒后的村民听得人的惨叫声，还以为贼人来了，吓得瞌睡都醒了。陈福因为卫家遭贼的事情本来就睡得浅，听到满村的狗叫，也以为贼人又来偷东西了，便连忙起床，召集附近的村民循惨叫声去抓贼。 凌霄和陈安之从斜坡上爬了上来，此时，喊着救命的陈老三他们，已经开始求饶了。 “别打了，别打了。” “爷爷，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吧！” 听见陈黑牛竟然喊起了他们爷爷，陈大壮直接啐了他一口，骂了一句：“没骨气的东西。” 这样的人渣，竟是他们无银村的人，当真是丢了他们全村人的脸。 第058章否认，倒打一耙 第058章否认，倒打一耙 王老太家离村口最远，别家的人都起来了，打着火把出了家门，他们一家才被吵醒。 王老太睡得正香，被此起彼伏的狗叫吵醒，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只是那狗叫一直不停，吵得她实在是没法儿睡了了。她生气的坐了起来，咒骂道：“这村里的狗，都集体发春了，叫个不停。” “娘，好像是故村里又进贼了，所以这狗才叫个不停。”陈大壮披着衣裳，站在院子里，听到王老太的咒骂便出声解释道。他听见狗叫，想着里正说卫家被偷让他们也注意一些，觉得有些反常，便起床披着衣裳出来瞧瞧。他瞧见许多火把在移动，隐约还听到人声说抓贼，便想是那胆大包天的贼人又进了村儿。 “大哥”陈老二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从房里走了出来道：“大哥，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 那么多移动的火把，看来是全村人都在抓贼呢！他们不去看看，做点儿什么？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嗯……”陈老大点了点头道：“那咱们也点了火把去瞧瞧吧！” 睡不着的王老太听说村里又进了贼，便下了床，用火折子点亮了油灯，想查看一下，自己房里有没有少东西？因为，她听人说，有些贼人十分厉害，会用什么迷香把人迷昏再入室行窃。她想起这个，心中有些不安，要瞧瞧才能安心。 陈老大和陈老二回屋嘱咐了婆娘两句，点了火把便要走，这时屋内忽然传出王老太的尖叫。 “啊！我的银子呢！我的银子呢！” 陈老大和陈老二停下脚步对视了一眼，便放下火把去敲王老太的门。 “老大，老二，遭贼了，我们家遭贼了。”陈老太开了门，手里抱着个空空如也的陶罐急的直跺脚。 陈老大看着急得不行的王老太，不解的道：“咱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这家里怎么会遭贼了呢？” “迷香，那贼人一定对咱们用了迷香，入室偷了我的银子。”王老太心痛的锤着胸口。她今日才说了卫家遭了贼是活该的话，没想到这报应，这么快就降临到她家来了。 她方才点了灯，便瞧见原本放在床底下藏钱的陶罐，放在屋中间了，伸手一掏发现她放在陶罐里的钱袋不见了。 家了的银子被偷了陈老二也急得不行，看着王老太问道：“娘，咱们家被偷了多少银子？” “被偷五两，那可是咱家的全部积蓄啊！”王老太伸出了五根手指。 听到王老太尖叫的小王氏和周氏，方走到王老太的房门口，便听见她说这话。 两人一听，脸瞬间便黑了。她们脸黑并不是因为银子被偷了，而是因为她们家的积蓄只有五两银子。自从她们嫁过来，便是王老太当家。她们做绣活卖的钱，家里卖粮食的钱，老大老二出去做工所赚的钱，全部都是交到王老太手里存着的。可是到如今，她们全家的积蓄竟然只有五两银子？按她们所算的，除去家里帮陈老三擦屁股抹烂账所花出去的银子，家里至少也该有个十来两银子才对。所以，那些银子去了哪里？很显然是老太婆给了老三那个废物。 陈老大和陈老二也没想到自己家竟然只有五两银子的积蓄。 “娘你先别急，现在村里在抓贼定然是发现了那贼人的踪迹，这银子说不定还能追的回来。”陈老大安慰着他娘说道。 听说这银子还能追回来，王老太一喜，随即又冲陈老大和陈老二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抓贼，杵在这儿当死人啊！” 闻言，陈老大和陈老二脸一黑，转身出了王老太的房间，拿着火把出了家门。 两个儿子走了，王老太见两个儿媳妇儿站在房门口目光深幽的瞧着她，心里不由发怵。咽了咽口水，抱着陶罐骂道：“两个丧门星，看什么看？” 小王氏冷笑了一声，转身便回了房间，坐在床上想事儿，越想她越觉得这日子没奔头了。她嫁进陈家已经差不多二十年了，自己手上半两银子没有不说，这全家交到老太婆手里的银子也才五两银子。儿子眼瞅着就二十了，被小叔耽误得娶不上媳妇儿。她原本还想着，等日后分了家，还能从老太婆手里分些银子下来。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空想，现在她们家啥银子都没有了。若在这样下去，满子也只会变成陈家的第二个老光棍儿。为了儿子，明日无论如何她也得把这家给分了。 周氏回了房，看着睡在床上的小女儿珍儿，脑子里想着与小王氏一样的事情。 她嫁入陈家十几年因为只生了两个女儿，便经常被王老太骂得抬不起头。大女儿前年嫁了人，因为出嫁的时候没有像样的嫁妆，一直被婆家瞧不起。前些日子回来还带了一身伤，说是被婆婆给打了。若是她大女儿出嫁的时候，能有像样的嫁妆，至于被她婆婆这么对待吗？为了不让小女儿步大女儿的后尘，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凌霄让陈大壮他们，把被打安逸了的陈老三和陈黑牛用绳子捆了起来。他们挨的这些棍子，便算作是她替卫谚报的仇。 她瞧见不远处有火把移动，便知是被吵醒的村民寻来了。 陈老三和陈黑牛全身都痛，被打得头昏眼花，还不知道打他们的是谁？ 陈福带着人一直寻到了村口，瞧见路中间站了几个人，便带着人走了过去。 火把把夜空照的如白昼，陈老三虚着眼睛看见了陈福他们，便忙用沙哑的嗓子喊道：“里正救命啊！打死人了。” “里正快把这群土匪给抓起来，他们要杀人啊！”陈黑牛也冲陈福喊道。 陈春林直接踹了二人一脚道：“你们两贼，说谁是土匪呢？” 陈老三和陈黑牛听见陈春林的声音，抬起被打肿的眼睛一瞧，才发现，打他们的人竟然是陈春林、陈大壮、陈二壮、林初柳和陈安之。她们怎么会在这人？她们为什么要打他们？难道她们知道了，卫家的事儿是他们干的，所以在这儿蹲他们？ “春林这是怎么回事儿？”陈二叔看着自己的儿子陈春林问道。儿子去了卫家一直未归，他心里还担心着呢！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了他。 陈春林指着陈黑牛和陈老三道：“他们就是进卫家偷盗伤人的贼，他们要偷偷逃走，我们便把他们给抓住了。” “里正我们不是贼，这是诬陷。” “对、诬陷，里正他们把我们打成这样，你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 两人矢口否认，反而还倒打一耙。 “你们还敢抵赖？方才我们都听到了你们说，是你们两个去卫家偷东西，陈老三用棍子打了卫谚。”陈大壮大声说道。对于，他们这种做了还不敢承认的行径十分不耻。 陈福这会子是明白凌霄的用意了，她故意让他告诉村民卫谚快不行了。为的就是吓唬打了卫谚的贼人，让他们乱了阵脚，怕摊上人命官司连夜出逃，然后她再带着人在此蹲守，在将贼人抓获。他不得不佩服这丫头的脑子，这一招也当真是用得好。不过，这贼人是无银村的人，多少还是让他觉得面上无光。 “把他们先带到祠堂去。” “里正我们冤枉啊！”陈老三还死不承认的叫唤着。他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若是他承认了，那他便成为杀人凶手了。 陈福不搭理他，四个年轻后生从他身后走出，架着被捆住手脚的陈老三和陈黑牛就往祠堂走。 “里正这是他二人的包袱，里面应该有赃物。”凌霄捡起地上的两个包袱递给了陈福。 陈福接过有些重的包袱，带着人往祠堂而去。 “你是要继续看热闹，还是回家睡觉呢？”凌霄扭过头看着陈安之问道。 陈安之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继续看热闹啊！” 这开头都看了，怎么能不看结局呢？ 陈老大和陈老二赶到的时候，见拿着火把的人都往祠堂的方向移动，心想这贼人一定是抓到了。陈老大让陈老二回家告知他娘，让他娘安心，独自一人拿着火把往祠堂走。 众人到了祠堂，里正站在陈氏列祖列宗的牌位下，看着地上跪着的陈黑牛和陈老三道：“入卫家偷盗伤人的罪，你们认是不认？” 陈老三摇着头道：“里正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真没入卫家偷东西。” “既然你们没偷东西，为何又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出村？” 虽然这陈老三不是个东西，但是这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他道：“我和黑牛在镇上找了一份儿工做，人让一早便到。我们为了不迟到，便选择晚上出门。想着慢慢走着，天亮差不多就到镇上了。” 见陈老三说瞎话，陈春林忍不住怒道：“你放屁。” 他们方才都听到了他和陈黑牛的对话，他竟然还敢编瞎话，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春林。”站在陈福旁边的陈老二，拧眉叫了他一声，示意他注意言行。面对列祖列宗，怎能粗言秽语？ 陈春林不甘心的闭上了嘴，只恨自己方才打轻了。 第059章处置，赶出无银村 第059章处置，赶出无银村 对于陈老三和陈黑牛的否认和狡辩，凌霄倒没有陈春林他们那般气愤。因为事实都摆在眼前，不管他们如何否认狡辩？也只是徒劳而已。 祠堂里举着火把站着的都是男子，抓贼都是男人的事儿，女人胆小，都留在家里看孩子。 “依我看那进卫家的贼，就是陈老三和陈黑牛。” “没错，就他们两这损样，哪里能在镇上找着活儿做啊！” “准是听说自己摊上了人命官司，心里害怕连夜逃跑呢！” 村民压根就不信陈老三的话，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虽然这陈老三和陈黑牛一再否认，但是他们还是觉得进卫家的贼就是他二人。毕竟，陈春林和陈大壮也没理由说谎骗人。 陈福把他二人的包袱打开，两人的包袱里，除了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两匹绸缎和一根银簪子。 众人一看那两匹绸缎，便知这样好的东西，不是陈老三和陈黑牛能拥有的。 “卫谚媳妇儿，这绸缎和簪子可是你家的？”陈福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我家被偷的东西。那绸缎是严府送的谢礼，那根银簪是我还未出嫁时我爹给我买的。” “卫家的东西，出现在你们的包袱你，你们还有什么好否认的？”在陈福看来，陈老三和陈黑牛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见棺材部落泪。 陈老三脑子一转，脱口而出：“是她们栽赃陷害，方才打我们时，趁乱把这些东西放进了我们包袱里。” “对对对……”陈黑牛没陈老三脑子机灵，所以陈老三怎么说，他便怎么附和。 “栽赃陷害？”陈安之笑了，看着陈老三道：“初柳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栽赃陷害你们？” 这陈老三自以为聪明，在他看来却是蠢到了极致，这谎话，也不编得像样一些。 “她……”陈老三想了想道：“因为我娘向她借银子，她不借，我娘骂了她，她怀恨在心，便想栽赃陷害我。” 陈安之一脸鄙夷的看着陈老三，摇着头道：“我看，是你因为她未借银子给你娘，所以怀恨在心，才入室偷盗伤人的吧！” 他说的这个理由，正好可以成为他入卫家偷盗伤人的理由。 其他人一听，不由点着头附和道：“说不准儿还真是这样。” “这陈老三就是个小人，保不齐他就是因为人卫谚媳妇儿没借银子给他娘，所以他才入卫家偷盗。” 陈福板着脸，看着陈老三道：“陈老三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既然我撬不开你的嘴，明日便只有将你们送官，让官府的人来撬开你的嘴。” 因为卫谚并无性命之忧，为了无银村的名声，陈福并不想再闹到官府去。想直接在族里，用族规处置了这两人便是。但是他们若是冥顽不灵，他也只有将他们送官了。 陈黑牛有些害怕，若是让官府的人来审问他们，他们不死都得脱层皮。陈黑牛越来越觉得自己冤了，毕竟说去卫家偷东西陈老三是主谋，那卫谚也是陈老三打的。若是他现在说了实情，说不准儿里正还会网开一面不把他送官呢！ “里正我招。”陈黑牛细细想过之后，决定把陈老三给卖了。 陈老三大惊失色，冲陈黑牛喊道：“黑牛你想干嘛？” 陈黑牛不理他，看着陈福道：“里正我不想去卫家偷东西的，都是这陈老三怂恿逼迫我去的。卫谚的头，也是陈老三用棍子敲的。里正，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日后再也不犯了。”虽然被捆着，他还是不住的冲陈福磕头。 “陈黑牛……”陈老三面色发白，咬牙切齿的叫着陈黑牛的名字。他没有想到，这瘪三会在现在出卖他。 陈老大刚进入祠堂，便听到陈黑牛的这一番话。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后退了几步，没想到，入卫家偷盗的贼人竟然是老三。前面的人见陈家老大来了，便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陈老大走上前，看着地上的包袱，一眼便认出了陈老三的衣裳。大晚上的，他拿着包袱很显然是想偷偷逃走。既然这贼人是老三，村里便并未进贼，他娘不见的那五两银子估摸着也是老三拿了。 见陈老大来了，陈福便冲他问道：“陈老大你家三弟做这事儿，你有何话说？” “全凭里正处置，我陈家无怨言。”陈老大对着陈福拱手作揖。一个只会给家里闯祸，把家里所有银子偷走的人，他还有什么好说的？该处罚处罚，该送官便送官。他帮老三擦屁股擦够了，不想再擦下去了。 “大哥……”陈老三有些慌乱的叫着，他大哥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管他了。 陈福正色清了清嗓子，用充满威严正气的声音道：“陈老三坏我族规，偷窃伤人，依族规打五十棍，从族谱除名，赶出无银村，永不准其再踏入无银村半步。”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看着陈黑牛道：“陈黑牛虽然是被怂恿逼迫，但终究是犯了偷盗之罪，依族规打五十棍，若日后再犯直接赶出无银村。” 陈黑牛知道打五十棍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所以对这样的处罚并无不满。可是陈老三不一样，从族谱上除名，他便不再是陈氏族人了，被赶出无银村他便没有家，没有安身立命之处了。 “里正我错了，我鬼迷了心窍，你就饶了我这一回，不要撵了我。”陈老三这回知道认错求饶了。他不能被赶出村，被赶出村了，没人给他吃给他穿，他日后要怎么活？ 陈福只是冷冷的瞧着陈老三，对于他的认错求饶无动于衷。像陈老三这样的害虫，继续留在村中，不知道还会做出多少祸害邻里让陈氏一族蒙羞的事情来。所以，还是把他撵了出去干净。 “大哥你帮我求求里正啊！”见陈福不搭理他，他便转过头看向陈老大，让他帮忙求情。 陈老大别过脸不去看他，对他而言，陈老三被赶出了村，他和陈老二便不用帮他擦屁股，不用养着他了。这是好事儿，他又怎么会替陈老三求情呢？ 见大哥不理他，陈老三忍不住破口骂道：“陈老大你不是人？连自己的亲弟兄都不帮。” 陈福让四个年轻小伙，按着陈老三和陈黑牛一人打了五十棍，然后，便让人把陈老三丢在了村口。在他被丢到村口之前，陈老大从他身上摸了一个钱袋子出来。拿出了二两银子丢给陈老三，带着三两银子回了家。这银子是全家人的，他分了二两银子给老三，他自认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 处置完陈老三和陈黑牛，祠堂里的人都散去了。里正把凌霄留了下来，让要与凌霄一起回去的陈安之他们在外面等着。 “丫头，我如此处置，你可怨我？”陈福看着抱着两匹绸缎的凌霄问道。按理，他本应该把这陈老三和陈黑牛送官由官府处置，但是他却直接在族里处置了，在她心里怕是有些不满的。 虽然凌霄不是很满意陈福对陈老三他们的处置，但是，她也知道，他如此处置，也是为了无银村的名声着想，所以她多少还是能理解的。 “里正叔处事公允，晚辈又怎会埋怨？” 闻言，陈福十分欣慰的点着头道；“你如此想我便放心了。” 随后，凌霄离开了祠堂，跟陈安之他们一同回了家。 因为天黑陈安之和陈大壮兄弟俩，把凌霄送到卫家门口才与她分开。 一直点着灯在屋里等凌霄回家的冯氏，见她拿着被偷的东西回来之后，便知道那贼人已经被抓到了。得知，贼人是陈老三和陈黑牛以及村长对他们的处置后，冯氏连着说了好几句活该。 今天折腾了一天，冯氏和凌霄都累了，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上床睡觉去了。 陈老大带着三两银子，和陈老三被赶出村的消息回了家。王老太一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陈老大他们又是灌糖水，又是掐人中一阵忙活，王老太才醒了过来。虽然这人是醒了，可是除了眼珠子能转以外，这人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陈老大兄弟两个，连忙去请陈大夫过来看。但是陈大夫出诊去了，今晚回不来，他们便请了陈安之过来。 陈安之过来看了之后，丢下了：“中风。”两个字便走了。 陈家一家子人，看着床上变成了废人的王老太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王老太瘫了，就没有人阻止他们分家了。可是，这同时也意味着他们得伺候着她吃喝拉撒了。 翌日，村中人得知王老太瘫了，都私下议论，说她是遭报应了。 因为昨日凌霄的伤口有些裂开，所以她早上起来，便让冯氏帮她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 虽然过了一夜，但是卫谚依旧没醒。他一刻不醒，冯氏便一刻不能心安，煮饭煎药的时候都魂不守舍。 冯氏把药煎好之后，便给了凌霄让她去喂。因为只有她那种捏鼻子灌药的方法，才能让不省人事的卫谚把药一滴不剩的喝下去。 凌霄端着冒着热气的药碗进了卫谚的房间，经过冯氏的收拾，他这房间已经不像昨日那般凌乱不堪了。她走到床前坐在了床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捏着卫谚的鼻子，当他张开嘴呼吸的时候，她便直接把药灌了进去。 “噗咳咳……”原本不省人事，躺在床上的卫谚忽然直起身来，喷了凌霄一脸药汁。 第060章灌药，卫谚醒了 第060章灌药，卫谚醒了 凌霄拿着药碗，看着褐色的药汁顺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蜿蜒而下，她紧紧的闭着嘴，不让那从卫谚嘴里喷出来的药汁流进自己的嘴里。 很好，卫谚竟然敢用药喷她，她要掐死他。 “咳咳……”醒过来的卫谚，因为呛到了，趴在床沿上剧烈的咳嗽着。 他方才梦到自己走在河边，不知怎么的？就忽然掉进了水里不能呼吸。他想呼救，刚张开嘴巴苦苦的河水便涌进了他的嘴里，他下意识的把嘴里的水往外吐，然后便被呛到、醒了过来。 他并不知道，他在梦中无法呼吸是因为被凌霄捏住了鼻子。 咳了一会儿，卫谚总算缓了过来。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药汁，看着满脸流淌着药汁的凌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错，这是他的房间，这恶妇怎么会在他房间里？还有，他的头怎么会这痛？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发现脑袋上缠了厚厚的一层纱布？他的头这是怎么了？方醒来的卫谚还有些懵，脑子里也有些混乱。 凌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药汁，晃了晃手中的药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道：“你猜？” 若不是看他现在是伤患，她会直接把碗扣在他脑袋上。她好心给他喂药，他竟然喷她一脸。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没好报。 察觉到嘴里的苦味，看到凌霄手中的药碗，联想到梦中感觉，不难猜出这恶妇会变成这个模样，估摸着是因为他缘故。 “我喷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卫谚的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凌霄依旧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咬着后槽牙道：“我好心给你喂药，你竟然喷我一脸，卫大秀才，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说一声抱歉呢！” 她决定了，若是他说了抱歉，她就不与他计较了。谁让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呢！ 卫谚又回想了一遍梦中的感觉，把枕头竖着靠着枕头坐好，用有些虚弱的声音道：“你确定你是在喂药？而不是在灌吗？” 方才，她分明是捏着他的鼻子直接灌的吧！若不是她这样灌药，他也不至于喷她一脸不是。 凌霄理所当然的道：“你不省人事，我不用灌的？难道还用竹管给你喂啊？” 她以前看古装剧，就看到过竹管喂药的情节。不过，这种羞耻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对卫谚做的。 闻言，卫谚脸一红，咳了咳道：“不知羞……” “耻……”凌霄翻着白眼接了他的话。反正在这卫谚的眼里，不管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都是不知羞耻，她已经习惯了。 卫谚语塞，忽然想起了昨日的发生的事情，便十分着急的看着凌霄道：“咱们家进贼了。” 昨日他娘和林初柳走后，他便出了门，想去里正家找陈梨花问问，她为何要骗他？但是，他走到里正家门口时，听见里面似乎在吵架，觉得此时登门不是时候，便想改日再找陈梨花问个清楚。于是他便回了家，回家之后，他一推开堂屋的门，便见屋内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他还来不及大喊有贼，后脑勺便受到了重击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家里的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是不是都被贼人偷了个精光？若是都被偷了，他可再没有法子在乡试之前挣到十两银子。 凌霄十分淡定的点了点头道：“知道，贼抓住了，银子没丢，值钱的东西也没丢。” 闻言，卫谚松了一口气，点着头道：“没丢便好。” 只要银子还在，今年他便能顺利的参加乡试了。 不过，贼人这么快便被抓住了，倒是让他有些意外。难道，是贼人在离开的时候便被人发现了？ 一天一夜未进食，卫谚只觉得有些眼花，看着凌霄道：“可有吃的？” 听他说话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凌霄便知道他饿了。也是，这一天一夜未曾进食能不饿吗？ “等着。”凌霄丢下两个字，便拿着药碗出了房间。 凌霄去了厨房，对正在煮粥的冯氏道：“婆婆粥可煮好了？卫谚醒了，正喊饿呢！” 听说儿子醒了，冯氏双合十念了一句佛号。 “好了，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谚儿肯定饿坏了。”冯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揭开锅盖，舀了一碗粥，捡了两个蒸好的馒头给卫谚端了过去。 凌霄洗了把脸，见冯氏还没从卫谚的房里出来，便自己舀了碗粥吃了个馒头，然后回房间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因为那药汁也喷到了她的衣服上，她衣服上现在一股子药味儿。换好衣服后，她还得把头发给洗一洗。 冯氏看着卫谚把一碗粥和两个馒头吃完，吃完之后，卫谚便询问冯氏贼人是如何被抓住的？ 于是，冯氏便把抓住贼人的经过给卫谚讲了一遍。 听完冯氏所讲的，虽然卫谚不愿意承认，但是也不能否认林初柳在抓贼人这件事情上，表现得十分聪明睿智。若是换做是他，也想不出她那让人自乱阵脚、守株待兔的计谋来。 凌霄换了衣裳，用后锅里的热水洗了个头。 她洗完头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晒太阳，忽然看到，陈小虎的小脑袋时不时的伸过墙头往她们这边瞧。 她起身，走到陈小虎所在的墙边儿，等陈小虎再把脑袋伸出来时，便一把揪住他头上的小包包道：“看什么呢？” 陈小虎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斜着眼睛往后面瞧了瞧。小声道：“我姐让我看看卫大哥是否醒了？” 因为陈家和卫家隔得近，所以昨日里正并未去陈家通知，陈家的人并不知道，卫家对外宣称卫谚快不行了的事儿。而且，今日一早里正已经开始澄清，卫谚快不行了的消息，只是引出贼人的计谋而已。所以现在，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卫谚只是受了伤，并无性命之忧。 凌霄掂了掂脚，便看到了站在陈小虎身后不远处的陈荷花。 “你告诉你姐，你卫大哥醒了。” “哦！”陈小虎跳下了凳子，朝陈荷花跑了过去道：“姐，林姐姐说卫大哥醒了。” 林姐姐说？陈荷花狠狠打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十分不甘。她一甩头，进了厨房，从柜子下的篮子里摸出三个鸡蛋来，生火开始蒸鸡蛋羹。 陈小虎见此，也不知道他姐姐在想什么？摇了摇头，跑出家门儿玩儿去了。 陈荷花蒸好了鸡蛋羹，便用抹布托着碗进了卫家的院子。 她来的时候，凌霄正好松松的用发带绑了湿发准备出门。见陈荷花来了，凌霄只是笑了笑，便从她身边走过出去了。 见凌霄没有拦她，陈荷花倒是觉得有些意外。不过她也没有多想，端着蛋羹在院子里叫了声：“婶子。” 冯氏正在厨房收拾，听见叫声便走了出来。 “荷花来了啊！”冯氏客气的唤了一声。瞧见她手中捧着的蛋羹，便明白她的来意了。说实话，她觉得有些头疼。 “嗯……”陈荷花乖巧的点了点头，红着脸道：“我听说卫大哥醒了，便蒸了碗蛋羹，给他补补身子。” 虽然她这样子看着乖巧讨喜，可是现在冯氏却对她喜欢不起来。 “家里有鸡蛋，谚儿要吃我会给他蒸，这蛋羹你还是端回去吧！”若是她明知荷花喜欢谚儿，还收了她的蛋羹，不是在向荷花暗示她看好她吗？所以这蛋羹她是不能收的，而且日后也要与陈家保持一定的距离。 闻言，陈荷花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可我这蛋羹都蒸好了啊！而且，卫大哥受伤了，我作为邻居送上一碗蛋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婶子不收，难不成是讨厌荷花了？” 陈荷花有些受伤的看着冯氏，眼眶有些微微发红。 “这……”冯氏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这碗鸡蛋羹她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了，冯氏如今是左右为难。 见冯氏如此为难，善解人意的陈荷花，把蛋羹放在了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抬眼看着冯氏道：“婶子，这蛋羹我放这儿了，给不给卫大哥吃？全凭婶子做主。” 说完，陈荷花转身离开了卫家。 冯氏看着石头上的那碗蛋羹，叹了一口气。 忽然，她看见陈小虎从她家门口经过，便忙出声叫住了他。 “小虎进来。” 听见冯氏唤他，陈小虎砰砰跳跳的进了卫家的院子，看见石头上放着的蛋羹咽了咽口水。 “婶子叫我可是有事儿？” 冯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厨房，从厨房拿出一个勺子来，走过去递给陈小虎道：“看见那蛋羹没？把它吃了。” “当真给我吃？”陈小虎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么一大碗蛋羹呢！当真全都给他吃吗？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吃过这么一大碗蛋羹呢。 “自然是当真，快趁热吃吧！”冯氏说着，把勺子塞进了陈小虎手里。 “谢谢婶子。”陈小虎露出一口大白牙，道谢之后，端着蛋羹便坐在石头上美美的吃了起来。 冯氏一直看着他吃蛋羹，陈小虎吃完蛋羹后，便捧着碗对她道：“婶子这碗让我洗吧！” 白吃了人家的蛋羹，他可不好意思不洗碗。 冯氏笑着道：“这碗是你家的，你拿回家去洗便是。” “我家的？”陈小虎端着碗仔细的瞧了瞧，发现这碗还真是他家的。不过他家的碗，怎么会在冯婶子家呢？ 第061章撒气，陈小虎被打 第061章撒气，陈小虎被打 陈小虎端着空碗回了家，正在院子里晒褥子的陈荷花，见他端着方才她送到隔壁装蛋羹的空碗回来了，面上一喜。 “可是冯婶子让你把碗端回来的？”这碗是空的，很显然那蛋羹冯婶子已经给卫大哥吃了。 “嗯”陈小虎点了点头，心想，那碗蛋羹难道是姐姐端卫家去的？ 陈荷花走上前去，喜滋滋的拿过陈小虎手上的空碗高兴的道：“太好了，这蛋羹卫大哥都吃光了。” “卫大哥？”陈小虎忙摇头道：“蛋羹不是卫大哥吃的，是我吃光的。” 听他姐姐这话的意思，这碗蛋羹应该是她送过去给卫大哥吃的。可是，冯婶子为何又要让他吃了呢？真是奇怪得很！陈小虎不是很明白的抓了抓头。 一听蛋羹是陈小虎吃的，陈荷花便火了，伸出手狠狠的在陈小虎身上拍了两下。 “这蛋羹是给卫大哥的，你吃什么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陈小虎不但被自家姐姐这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还被打痛了。他嘴一瘪哭了起来：“哇……呜呜是冯婶子让我吃的，呜呜……” 姐姐好凶，他不过就吃了她送给卫大哥吃的蛋羹而已，她就这么打他。 冯婶子让小虎吃了蛋羹，意图再明显不过，弟弟的哭声让她心烦，冯婶子的态度让她委屈不甘。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她直接难受得把手里的碗摔在了地上。 “啪……”碗落地碎了个稀烂。 浇完地，从地里回来的高大力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气得把肩上的担子往地上一扔，怒吼道：“干啥呢？” 那碗好好的，她怎么能摔碗，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陈荷花吓得浑身一颤，有些害怕的看着她爹。她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糟蹋东西，她摔碗被爹瞧见了，怕是少不得一顿臭骂了。 高大力这么一吼，把陈小虎的眼泪也给吓了回去。他走进院子，黑着脸看着陈荷花问道：“好好的摔碗干啥？” 陈荷花抿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着头不说话。 见此，高大力又看着儿子问道：“说说你姐姐为啥摔碗？” 陈小虎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家姐姐小声道：“我惹姐姐生气了。” 这陈小虎也是个护姐的，虽然姐姐方才打了他，但是为了姐姐不挨骂，他还是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原来如此，高大力伸出手，揉了揉儿子的头教训道：“你都十岁了，就不能懂点儿事儿，不惹你姐姐生气吗？” “我错了，以后不会了。”陈小虎低着头，小声的认着错。 高大力又说了陈荷花两句，便把扔在门口的担子拿进了院子里。 陈荷花有些后悔的摸着陈小虎的脸道：“姐姐方才打了你，是姐姐的不是，中午姐姐再给你煮个鸡蛋吃。” “嗯嗯……”陈小虎点了点头，不记仇的冲她笑了笑。 冯氏进了卫谚的房间和他说话，所以并没有听到隔壁发生的事儿。 “谚儿啊！你当荷花是什么？”冯氏搬了个凳子坐在卫谚床边。 “妹妹啊！”卫谚有些奇怪的看着冯氏，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问。 都说知子莫如母，这话当真是半点不错，谚儿对荷花的感情，正如她所想的一样。 “谚儿，日后你与荷花保持一些距离吧！” “为什么？”卫谚愈发的觉得奇怪了。这好端端的，他娘为何要让他和荷花保持距离？ 冯氏犹豫了一下，直接道：“荷花那丫头喜欢你。你若当真只当她是妹妹，日后便少与她接触。” 原来如此，卫谚倒是没有想过陈荷花会喜欢他，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邻家小妹而已。 “儿子省的了。”以前他不知道倒是没什么。但如今他知道了，自然是要与荷花保持距离才是，而且他现在还是成了亲的人。 凌霄出了家门，便直接去了陈大壮家，找陈大壮帮她去河里抓鱼。若不是她伤口还未痊愈，不能沾水，她也不会找陈大壮帮忙。 陈大壮没有推辞，拿着个破筛子就跟着凌霄去了河边儿。他经常帮陈大夫家抓鱼所以已经抓出心得了，抓鱼的时候用破筛子抓得最快。 到了河边儿，陈大壮脱了鞋，卷起裤腿儿，拿着筛子便下了河。 凌霄伸了个懒腰，坐在石头上晒太阳。 “初柳妹子，陈大夫他们总说这鱼好吃，我娘也去跟林婶子学了做法，可这鱼做出来咋还是不好吃呢？”陈大壮问着，把筛子斜着放入了河水里。他娘也做了两次鱼，但是鱼依旧有腥味儿，一点儿都不好吃。他就想，是不是他娘那里做错了？ 因凌霄十分不喜欢听人喊她卫谚媳妇儿，所以便让陈大壮叫她的名字。陈大壮觉得直呼其名不太好，便叫她初柳妹子。 依凌霄看来，陈大壮他娘做的鱼有腥味不好吃，极有可能是因为料没放够。为了掩盖鱼的腥味儿，足够的调料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也不是谁家都舍得放足够的油盐和调料去做鱼的。 凌霄当然不能说，他娘鱼做的不好吃，是因为舍不得放调料的原因。便想了想道：“估摸着是火候，和下鱼的时机不对吧！” 闻言，陈大壮笑了笑道：“这做鱼还这么多讲究呢！难怪我娘总做不好。” “是挺讲究，我还知道一种不讲究的吃法，日后做好了送些给你尝尝。” 凌霄说的那种不讲究的吃法就是做鱼丸，这个地方的人对鱼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认知。认为，这又腥又臭的鱼是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才吃的，而且鱼还有很多刺，所以，想让所有人接受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凌霄便想通过鱼丸，让这个地方的人慢慢的接受。毕竟鱼丸做出来白白的很好看，而且又没有刺，吃起来又方便，q弹不说腥味儿也不重，更容易让人接受。 “那感情好，那我可就等着了。”陈大壮爽朗的笑着，把放入水里的筛子猛的一下拿了起来，只见那筛子上已有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了。 陈大壮把鱼儿扔到了岸上，凌霄用两根草把鱼儿串了起来。陈大壮一共抓了十条鱼才停下来，凌霄道了谢拎着鱼回了家，把鱼放在桶里养着。 中午，她用不太方便的手，慢慢的把三条鲫鱼收拾干净，熬了一锅鱼汤。 卫谚的身子还有些虚，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依旧是冯氏给他端进了房里。 “好香。”冯氏一进屋，卫谚便闻到了鱼汤的香味儿，他便忙坐了起来。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喝过鱼汤了，还怪想的呢！ 冯氏把鱼汤递给他，道：“这是初柳特地为你熬的呢！” 她说着，把另一碗饭菜放在了床头的凳子上。 卫谚接过碗不愿意承认的道；“谁说特地是为我熬的？说不定是她自己馋了呢！” 这些日子那恶妇手受了伤，一直都为曾做过饭。现在他一受伤，她便熬了鱼汤，为了谁？他心里自然是明白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冯氏嗔怪的看着他道：“人手还受着伤呢！而且昨日抱你进屋的时候，那伤口还又裂开了一些。若不是为了给里补身子，她又怎么会去收拾那……” “等等……”卫谚打断了她的话。他娘刚刚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他得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娘，你方才说谁抱我进屋？” 冯氏皱了皱眉道：“初柳啊！你昨日不省人事，是初柳从堂屋把你抱回房间的。” 卫谚的眼角抽了抽，脑子里想象着林初柳抱着他进屋的画面，他一手端着鱼汤，一手捂脸觉得有些羞耻，有些丢人。他一七尺男儿，被一个女人抱进屋，那画面太美他有些不敢想象了。 “好了，你慢慢吃吧！娘等会儿进来收碗。”冯氏说完，便出了房间吃饭去了。 翌日。 凌霄想去镇上采买些东西，吃过早饭之后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在村口等牛车的时候，她遇到了也要去镇上的王氏和孙氏，三人便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一起等着，顺便唠唠嗑。 “卫谚可好些了？”孙氏看着凌霄问道，声音有些疲惫。 凌霄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劳烦婶子挂念了。” “好些了便好。”孙氏扯着嘴角笑了笑。 凌霄微微蹙眉，觉得今日孙氏和王氏都有些怪怪的。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疲惫，眉头也总是微微皱着，似乎有烦心事儿的样子。 “婶子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儿？”凌霄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孙氏张了张嘴，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一些家务事儿罢了！不足为道。” 一听是家务事儿，凌霄便没再多问了。等李伯的车来了，三人便上了车，一同去镇上。 进了城，三人便分开了，凌霄先是去铁匠铺花八百文订了两把锄头和两把镰刀，约定五日后来拿。五日后正是三月初五，她到时候要去严府给那小小姐庆生，可以顺便来拿。 去了铁匠铺之后，她又去杂货铺买了两捆细麻绳儿做渔网。就这两捆细麻绳儿，便占了她背篓的一半。 接着她又去市集，买了几根大骨、五斤五花肉，见有丢在一旁无人要的猪肝，便花了两个铜板拿了两副。猪肝是个好东西可以补血，卫谚流了那么多血，正好可以吃猪肝补补。 买好这些东西，她便在街上乱逛。那严府的小小姐过生日，她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只是送什么礼好呢？贵的她买不起，人家说不定也有，这便宜的小玩意儿人家怕是也看不上。这买礼物的事儿，着实是让她有些头痛。 第062章遇云旗，请客吃饭 第062章遇云旗，请客吃饭 凌霄在正街上转了两圈儿也没想好要买啥？最终她还是走进了一家布庄，买了一匹白色的细棉布，和一斤棉花。既然贵的东西她买不起，便宜的人家又看不上。送一个自己做的，充满心意的小布偶总没问题了。不过，她只见过布偶还没自己做过，所以还得求助她婆婆。 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凌霄准备随便吃点东西就出城。路过悦来酒楼的时候，虽然酒楼的生意依旧火爆，但是已无人排队了，酒楼门口还挂了烤兔售完的牌子。这才不过是中午就挂了售完的牌子，这还真是供大于需啊！ 凌霄站在酒楼门口看了两眼便要离开，这时，一辆奢华的红木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林姑娘。”坐在车辕上赶马的车夫叫了她一声。 凌霄抬头一看，见是那云公子身边的小厮小庄，便冲他笑着微微点了点头。 小庄跳下马车，掀起车帘，一袭白色锦衣头戴玉冠的云旗，弯腰从马车内走出下了马车。 云旗看见用发带束了发，穿着一身淡绿色的布衣，背着个背篓的凌霄。挑了挑眉道：“不进去吃点再走吗？” 她似乎比上次相见，又瘦了不少，她家里人这是没给她吃饭吗？她这么瘦得这么快？ 凌霄因为他是来吃饭的，便摇了摇头道：“不了，这里头我可消费不起。” 虽然王掌柜也不会收她的钱，但是她也不好意思进去白吃白喝。 云旗笑道：“你家都与我的酒楼做上了生意，你吃饭，我又怎么收你的钱。” 既然是生意上的伙伴，他云旗也不会在乎那几顿饭钱。 “你的酒楼？”凌霄指着悦来酒楼的招牌看着云旗问道。 “呵呵……”云旗用扇子掩着唇轻笑出声：“你竟不知，这悦来酒楼是我云家的产业？” 放眼整个洛水，谁人不知这悦来酒楼是云家的产业。这林初柳都与他悦来酒楼做上了生意，竟然还不知道这悦来酒楼背后的东家是谁？ 凌霄摇着头道：“我没关注过这些。” 是了，她一个山野村姑怎么会关注这些呢！ “既然遇到了，便进去吃个饭吧！”云旗大方相邀。 凌霄想着日后还要与他做生意便没有拒绝，跟着云旗一同进了酒楼。 她们一进入酒楼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毕竟，这云二公子和一个胖村姑的组合是有些扎眼。 见她们进来，柜台里的王掌柜便连忙迎了出来。 “东家，林姑娘。”王掌柜朝二人微微弯腰拱手问好。 “王掌柜好久不见。”凌霄也微微弯腰点头问了好。 “姑娘的伤可好些了？”王掌柜看着凌霄的右手问道。他上次听小庄说，她便是那追拐子救孩子的人，还听说她的右手被拐子给伤了。 凌霄挥了挥右手道；“好多了，再过几日便能痊愈了。” “我要请林姑娘吃饭，你让厨房做一桌好菜送到楼上去。”云旗冲王掌柜吩咐道。她一个受伤的人，还瘦了这么多，他决定请她吃顿好的，好好给她补补。 王掌柜应道：“好的。” 云旗轻车熟路的带着凌霄上了楼上的雅间。 不少食客见云二少爷竟然请一个村姑吃饭，都纷纷猜测凌霄的身份。有人认出，她是从拐子手中救出孩子的女英雄，便道：“那姑娘好像就是上次，制服拐子救出严府小小姐的女英雄。” “竟然是她？她好像瘦了一些，难怪我没认出来。” “上次救孩子的时候，云二少爷也有出手帮忙，估摸着两人就因此结识了。” “这就是英雄惜英雄，难怪云二公子要请她吃饭了。” 进了雅间儿，凌霄便把背篓放在了地上，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 来福端着热茶进了屋，小庄接过热茶，便让他下去忙了。 “林姑娘喝茶。”小庄给凌霄倒了一杯热茶。 “多谢。”凌霄道了谢，看着精致的茶杯，忽然想起她还有茶具没有买。 云旗也落了坐，微微皱着鼻子，看着凌霄放在地上的背篓道：“你那背篓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一股子怪味儿。” 怪味儿？凌霄想了想道：“是我方才买的猪肝。” 因为是猪的内脏，所以这猪肝的味道会有点儿大，在屋子里味道会更明显。像云旗这种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自然是受不了这怪味儿。 “你若闻不惯，我把背篓放外面吧！” 云旗摆了摆手对小庄道：“把背篓放外面去吧！” “好的少爷。”于是，小庄便把凌霄的背篓放到了门外。 “你买那猪肝干嘛？”云旗有些想不通，她为何会买这有腥又臭的猪内脏。 “自然是吃啊！”凌霄喝了一口茶水，理所当然的说道。 “吃？”云旗面露震惊之色，指着门口道：“那种东西也能吃？” 她家到底是有多穷啊！竟然还买那种又腥又臭的东西吃。 小庄放好背篓转身进屋，道：“自然是能吃的，好些穷苦人家买不起肉，都会买些猪内脏来开荤，只是味道不太好罢了。” 他是家生子，自然没有吃过那猪内脏。但是他也听卖身进府的下人说过，他们在家的时候家里穷，吃不起肉便吃便宜的猪内脏。 闻言，云旗怜悯的看着凌霄，想着要不要把收她家猎物的钱往上提一提。 感受到云旗怜悯的眼神，凌霄便明白他是在想什么了？ “首先声明，我买猪肝吃，可不是因为它便宜，更不是因为买不起肉。” 她若是不说清楚，云旗和小庄定会认为她日子过得很惨。 “那是为了什么？”云旗追问。 凌霄答道：“我家有人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所以我买点猪肝给他补补血。” “那东西还能补血？”云旗和小庄都一脸怀疑的看着凌霄。毕竟，他们可都没有听说过，这猪肝还有补血的功效。 凌霄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他们科普一下猪肝的营养价值，便道：“当然能补血了，它不但能补血，还能明目，去除体内毒素，增强人体免疫力。而且，这猪肝要是做的好，也是一道美味佳肴呢！” 云旗和小庄虽然都没听明白，这人体免疫力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们还是听明白了，这又腥又臭的东西，有明目去除毒素的功效。不过，林初柳说它是一道美味佳肴这就有点扯了。 “美味佳肴？你确定？” “算了，我就算再怎么确定的告诉你，它是美味佳肴你也不会相信。所以说得再多，也不如做一回给你尝尝。”凌霄决定用事实向云旗证明猪肝的美味。而且，若是云旗吃过后喜欢上了这味道，说不定她还能卖些银子呢！ 云旗也十分好奇这猪肝是否真的能变成美味佳肴？便让小庄带着凌霄去了厨房。 凌霄提这两副猪肝进了厨房，厨房的人听说她要做猪肝给他们东家吃，手上没活儿的人都来围观。大厨朱由更是把炒菜的活儿交给了其他厨师，全程围观凌霄做猪肝。 凌霄将猪肝用水浸泡洗净，用刀切成薄片，又切了一块儿精瘦肉，用料酒、盐巴和薯粉，把肉和猪肝分开腌制。然后又切了大葱，葱花儿和姜丝备用。 接着凌霄便往大锅里加了水，待到水开，便让烧火的人把火烧旺一些，把猪肝和瘦肉倒进了锅里。用漏勺去了浮沫，放入姜丝，盐巴，葱花，和一点儿猪油，便把猪肝用汤碗装了出来。 闻到猪肝汤的香味儿，厨房里的人皆是一惊。这么清淡的猪肝汤，做出来竟然没有腥臭之气，反倒有一股鲜香之气。 接着凌霄也没洗锅，直接下了素油。加入葱姜下锅爆香，接着便下了猪肝爆炒，放入调料之后快速起锅装盘。这猪肝，吃的就是一个滑嫩，所以一定要猛火爆炒，不能炒太久，免得炒老了。 炒好之后，凌霄留了一些汤和葱爆猪肝，便和小庄端着两道菜上了楼。 他们一走，朱由便身先士卒的尝了两道菜，然后便跑到前面儿去找王掌柜了。 厨房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拿筷子、拿勺尝了尝味道。这一尝，完全颠覆了他们对猪肝的认知。原来，这又腥又臭无人吃的猪内脏，竟然也能如此爽滑鲜嫩。 凌霄和小庄进入雅间儿时，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几道精致的大菜了。 “尝尝吧！”凌霄和小庄把猪肝汤和葱爆猪肝放在了桌上。 虽然这猪肝做出来后，已经闻不到腥臭之味了，但是这云旗还是没有勇气尝试。 “不如我先尝尝吧！”小庄适时说道。 云旗点了点头，示意让他先尝尝。 于是，小庄便舀了小半碗汤喝了，接着有夹了几片猪肝在碗里吃了。 见他只吃喝不说话，云旗忍不住问道：“味道如何？” 小庄这才发现，自己只顾着吃，忘记说好不好吃了。他忙点着头道；“少爷林姑娘说得不错，这猪肝当真是美味佳肴。” 小庄说完，便给自家少爷盛了一碗猪肝汤。云旗喝了之后，也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凌霄也有些饿了，便也给自己舀了一碗猪肝汤，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虽然许久未喝猪肝汤了，但是这味道依旧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两人足足吃了两刻钟才吃完饭，饭后小庄撤了盘子上了些茶点。 云旗微微蹙眉，手指轻轻叩着桌子，思考着要不要把这猪肝汤和葱爆猪肝的方子买下来？这猪肝的美味是不可否认的，只是他这酒楼一直走的是高端路线，接待的也是有钱有势的人。他若买了方子，推出这两道菜，怕是无人会点，更会降低酒楼档次。所以，买不买？这是个问题。 第063章借钱，无奸不商 第063章借钱，无奸不商 凌霄大概能猜到云旗在思考什么？所以她便喝着茶不说话，等着他想好做决定。说实在的，虽然这猪肝是好东西，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终归还是低廉的腌臜之物。悦来酒楼是洛水镇最好的酒楼，走的也是高端路线，可能在云旗看来这种猪下水并不适合悦来酒楼。但是在她看来，食材本无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有营养价值和美味的东西，都是佳肴。但，她非人人，人人非她，所以并不是每个人都与她想的一样。 经过一番思考，云旗决定不买这猪肝汤和葱爆猪肝的方子。若他开的是街边小摊儿，或许他会买这方子。但他开的是高档酒楼，猪下水这种东西更适合于市井。 凌霄见他不提买猪肝方子的事儿，便明白了他的决定。虽然她并不觉得可惜，但稍微有些遗憾。 “对了，云公子请问你知道哪儿有卖宠物兔儿的吗？”凌霄心里一直记挂着兔子养殖的事情，想这云旗也是富贵之人，或许会有些门道。 云旗颇为好奇的看着她，问道：“那小东西可不便宜了，你打听它做什么？”那种通体雪白的宠物兔儿，他家小妹便有养，买的时候一只便花了二三十两银子呢！所以那宠物兔儿，绝对不是她一个山野村姑能养得起的。 “多贵？” 云旗回道：“大概二三十两银子吧！怎么你也想养？” 二三十两？凌霄不由咂舌，这家兔儿竟然比野兔儿的价格贵了百倍不止。要知道，在现代社会，家兔儿可比野兔儿便宜多了。明明家兔儿繁殖得很快，竟然能卖上二三十两一只，可当真是奇怪。 “我的确是想养。”凌霄点着头说道。虽然她是想养，但是想买两只种兔儿就得五六十两银子，她现在可没那么多银子！ “那小东西可精贵了，不好养。”那小东西皮毛漂亮，且十分不好养活，所以这价钱便十分高。他家小妹养过好几只，基本上都是还没养满一个月便死了。也只有现在养着的这一只活得最久，已经养了快半年了。 “不好养吗？”她怎么记得很好养呢！她小的时候也养过一只小白兔，平时也就喂些凉白开和干净的青草，那兔子便长得可快可壮。只是，有一天家里没人，那小白兔被家里养的狗给咬死了。 云旗点着头道：“不好养，我家妹妹养死了好几只。” 养死了好几只？凌霄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妹妹养兔子的方式不对，所以才把兔子给养死了。 凌霄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看着云旗道：“你能先借我个五六十两银子，帮我买一只公兔儿和一只母兔儿吗？我保证，半年之内便能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一年之后保证你这悦来酒楼再不缺兔子卖。” 云旗笑了，半年之内连本带利的还他，她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有，听她这话的意思，养那宠物兔儿似乎是来吃的。那宠物兔儿的皮毛雪白，因为稀有所以它的皮毛也十分值钱，一只兔儿的皮毛便能值十两银子。而且把那么精贵的宠物兔儿养来吃，她可当真是暴殄天物啊！ “若你做不到怎么办？”见她这么有自信，云旗也来了兴趣。 凌霄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若是我做不到，我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噗……”站在一旁的小庄闻言，一个没忍住差点儿笑喷了。 云旗笑着摇头道：“这倒不用，我们立个协议。若半年之内你还不上银子，不能保证我悦来酒楼的兔子供应，你便得以身抵债成为我云旗的丫鬟。相反你若能做到，日后你家养的所有兔子，都只能卖给我云家。” 这女子有意思得很，留在自己身边做个丫鬟倒也不错。 “这……”凌霄拧眉，觉得这个协议有些不公平。她觉得的不公平，不是是以身抵押，而是她家养的所以兔子都只能卖给云家。 “兔子的繁殖很快，一年之内便可成几十倍增长，到时候我只怕你云家消化不了这么多兔子。” 云旗十分自信的打开了扇子，轻摇着道：“这你放心，我云家光酒楼便又几十家，成衣铺子也有二十多家，多少兔子我云家都能消化得了。” 兔子肉做蜜汁烤兔儿卖，兔子皮毛可以用来做衣裳斗篷。要知道，帝都的小姐妇人们，都十分喜欢白兔儿毛做的衣裳。若是这林初柳当真能养殖出那么多兔子来，他也能因此赚不少银子。 啧……这云旗可当真是够贪心的，当真是无奸不商啊！凌霄拧眉想了想道：“我保证我养出的兔子只卖给你一家不卖给别人，但是满足你云家供应的同时，我自家总可以使用我家养的兔子吧！” 若是把所有的兔子都卖给云家，这大头都让云家赚了，她们家不过是赚些零头罢了。她可以答应不把兔子卖给云家以外的人，但是她却不能答应，把所有兔子都一点儿不剩的卖给云家。在保证云家正常供应的同时，她也要用兔子肉和兔毛做些其他的东西。要知道，这世上可不是只有蜜汁烤兔儿这一道菜。 “可以。”云旗点头答应了，只要她不把兔子卖给别家就行。 于是凌霄便和云旗签了协议，虽然凌霄不认识字儿，但是她相信云旗也不会骗她，所以十分爽快的按了手印。 云旗让凌霄五日之后，到悦来酒楼拿兔子，他买好兔子之后会直接送到悦来酒楼，于是，凌霄便背着背篓离开了悦来酒楼，又去市场买了一副猪肝，去瓷器店买了一套茶具。因她出城的时候，李伯的牛车已经走了，她便直接走路回了家。 到家时已是黄昏，她便同冯氏一同准备了晚饭。她废了好些口舌，才让冯氏相信猪肝是补血的好东西。不过在她做猪肝汤的时候，冯氏看着那猪肝依旧是一脸嫌弃之色。但是做好之后，她脸上的嫌弃之色便消失了，吃饭的时候还喝了两大碗猪肝汤。卫谚也是第一次吃猪肝，冯氏怕他不吃，便没说那是猪肝，只说是补血的好东西。卫谚虽然把汤喝光了，但是猪肝却剩了不少在碗里。因为他觉得有一点点苦腥味儿，他不喜欢那味道，所以便剩下了。 饭后，凌霄去卫谚房里借了两张宣纸和笔墨，然后便在房点着油灯涂涂画画起来。她在宣纸上，画了一个穿着小裙子的脑袋上扎着蝴蝶结的长儿兔。虽然她毛笔拿得不太好，但是这长耳兔画得还算可爱。 画好之后，凌霄便去卫谚哪儿还了笔墨，洗漱一番之后便上床睡觉了。 翌日，吃过早饭，凌霄便拿着画好的长耳兔给婆婆冯氏瞧。 “婆婆你瞧瞧，这样的小布偶你能做吗？”凌霄把宣纸摊开给她婆婆冯氏看。 “哟！这是什么？看着好可爱。”冯氏直接拿过宣纸，仔细的瞧着，这样形状的布偶她还是头一次见呢！ 凌霄答道：“这叫长耳兔，这个月初五不是那严府小小姐的生辰吗？我不知道送她什么好？便想做个布偶送给她。” 小孩子都喜欢可爱的东西，她觉得送这个长耳兔布偶，那严府的小小姐应该会喜欢。 “做是能做的，既是你送给那严府小小姐的礼物，你是打算让我教你做？还是让我直接做好呢？”冯氏看着她问道。 “呵呵……”凌霄笑了笑道：“我手太残，这样细致的活儿，还是交给婆婆你老人家了。”她说着，狗腿的给冯氏捏起了肩旁来。 本来她是想自己做的，不过想起自己的手残程度还是放弃了。 于是，凌霄便把昨日买的白色细棉布和棉花给了冯氏，让冯氏帮她做布偶。她自己则拿出了昨日买的细麻绳儿，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捉摸着织渔网。她捉摸了一上午，才摸索出些门道来。中午吃完饭后，她便开始织渔网，织到黄昏时才织完了一捆麻绳儿。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后，凌霄便继续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织渔网。 卫谚今日下了床，走到院子里想要晒晒太阳，见她在织网便上前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织渔网。”凌霄回答的时候连头都没抬，和手上的麻绳做斗争。 顾名思义，很显然这林初柳口中的渔网，便是抓鱼用的网了。他瞧她这渔网织的还挺大，她这是打算抓多少鱼啊？ “网都织上了，你这是打算抓多少鱼吃？”为了吃鱼还织上网了，世上怕再没有比她更贪吃的女子。 凌霄抬起头看着他道：“不是吃，是抓鱼养，咱家地旁边那水塘我买下了，打算用来养鱼。” “养鱼？”卫谚难以理解的看着她，这鱼没有人吃，到处都是还用得着养吗？而且她竟然还买了个水塘，她当真是银子放在兜里面烧得慌，不造光心里不舒坦。 凌霄点着头道：“没错养鱼。”她现在要发家致富，所以任何一个能赚钱的机会都不能放过。 卫谚张了张嘴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他想了想还是把嘴巴闭上了。银子是她的，她想怎么作便怎么作，与自己无关。 春日里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卫谚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忽然瞧得陈荷花从家门口经过，想起他娘的话，他便直接转身进了屋。 陈荷花故意从卫家门口经过，便是想看看卫谚在不在院中。想跟他来个偶遇，哪晓得？她刚瞧见他，准备停下脚步打个招呼，他便直接转身进了屋。 她的身子从头凉到了脚，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痛得厉害。卫大哥是故意避开她的，不然怎么会如此凑巧她刚从门口经过，他便转身进屋。一定是林初柳这个肥猪对卫大哥说了什么？否则卫大哥不会如此对她，她怨毒的盯着坐在石头上织渔网的凌霄。 凌霄感觉到一股被毒蛇盯上的寒意，她抬头一瞧，见四下无人，便摇了摇头继续织渔网。 第064章水虫？美味佳肴 第064章水虫？美味佳肴 凌霄在院子里织了一上午，总算是把这渔网织好了。她想试试这渔网行不行，下午便直接拿着渔网提了个水桶往河边儿去。走到半路正好遇到了陈春林，他瞧着她的渔网觉得新奇，听说她要去试试这渔网能不能网鱼便跟着一块儿去了。 二人来到了河边儿，因为村里的女人都喜欢上午洗衣裳，所以现下河边也没人。 “卫嫂子你这渔网要怎么用？”陈春林拿着渔网的一角，打量着问道。他还是投一回，见到这样的网呢！ 他们这儿的人都不吃鱼，偏这卫嫂子还做个渔网来捕鱼，说实在的她还真是有钱任性。 凌霄整理着渔网道：“摊开直接撒河里就行了。” “这样就能网着鱼？”陈青山表示有些怀疑。 “嗯……”凌霄点了点头，抱起渔网走到河边儿的一块大石头上，把渔网撒到了河面上，接着渔网便沉了下去。因为她右手有伤，不敢太用力，所以渔网并未撒太远。她手拿着收网的绳索等了几分钟，然后便收紧绳索，把渔网往岸上拉。 渔网被拉上岸，只见里面不但有二十多条大大小小的鱼儿，还有不少河虾。看着网里的鱼虾，凌霄暗想她做这渔网还是能行的呢！还好她这渔网的眼做得不大，不然也网不到这河虾。 她把渔网打开，把渔网里的鱼儿和河虾往水桶里捡。 “卫大嫂你该不会连这水虫都要吃吧？”陈春林拎着一只河虾面露嫌弃之色。她捡鱼也就算了，竟然还捡这水虫。这鱼是能吃的，这水虫可不能吃啊！ “水虫？”凌霄拧眉看着他手中的河虾，仔细想了想，发现这个时代的人是不吃虾的。这么好吃又用营养的河虾，他们竟然不吃说人家是水虫，实在是太暴殄天物。 “没错水虫，这水虫可不能吃的。”陈春林好心提醒。 凌霄拿着一只肥美的河虾道：“这不是虫，是虾，是可以吃的。而且，它营养丰富，是一种既营养又美味的河鲜。” “你怎么知道的？”自他懂事起，所有人都告诉他这是水虫。可这卫嫂子却说它是营养丰富又美味的河鲜，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小的时候听一个云游老者说的，我小时候也自己抓了烤着吃过，十分好吃的。”凌霄又开始编故事了。 陈春林觉得她是年幼无知被那云游老者给骗了，她觉得水虫十分好吃，更是因为年幼产生的错觉。 为了向陈春林证明，这河虾是可以吃的，而且十分美味。凌霄便让他下午帮自己一起网鱼，晚上请他吃饭答谢。 陈春林也想求证一下，这河虾是否如她所说的那般？便答应了。 两人合力又撒了三次网，网上来的河虾和鱼儿都把水桶给装满了。因为水桶装不下了，两人便离开了河边儿。一人提着水桶，一人拿着渔网回了卫家。这拿网的自然是凌霄，提水桶自然是陈春林。 到家之后，凌霄把渔网挂在竹竿上，又拿了个木盆，同陈春林一起把水桶里的大河虾给捡了出来。凌霄决定先把大的吃了，小的养在水塘里。 卫谚在屋里看书，听见陈春林说话的声音，便出来打了个招呼。因为院子里一股鱼腥味，他打过招呼之后便又进了屋。冯氏在自己房里专心致志的做衣裳，没留意到院子里的动静，所以并未出来。 二人把大个的河虾捡出来之后，凌霄还捡了条大鱼出来，打算晚上再炖个鱼。毕竟家里要留客吃饭，自然要多做两个菜的。桶中剩下的小虾和鱼儿，全被凌霄倒进了水塘里。 倒完鱼，凌霄见也不早了，收拾鱼和虾都需要时间，便开始准备做饭。陈春林说他不回家吃饭，需得给家里说一声，便先回躺家说等会儿再来。 凌霄杀了鱼，慢慢的把鱼给收拾干净，放在盆儿里腌制着。接着，她便把虾清洗干净，为了吃着方便，她拿着剪刀去了虾头、虾壳以及虾线。 冯氏做完衣裳，见天色不早，该做饭了便从屋里走了出来。出了屋子，她便见凌霄已经在院子里忙活上了。 “初柳你这是又要做啥菜？”冯氏上前一瞧，只见她竟然在剪水虫的头。她今晚，该不会是想要做这水虫吃吧？ “做个河虾。” “河虾？初柳啊！这明明是水虫啊！”河虾什么的？她可从未听说过。只听人说，这东西是水虫不能吃的。 凌霄抬头笑着道：“婆婆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拿虫给你们吃的。这叫河虾，是一种河鲜，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是可以吃的。” 虽然冯氏很相信凌霄，但是她对这河虾，还是持一种怀疑的态度。毕竟，那鱼是有人吃过的，这水虫可未曾有人吃过啊！万一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夕阳西下，火烧云布满天空时，陈春林再次来到了卫家。他来的时候，凌霄正在炒最后一道青菜。 因为还未开饭，卫谚便坐在堂屋里陪着陈春林说话。 青菜炒好，婆媳二人将红烧肉，炖鱼，红烧虾仁，和一个猪油炒青菜端上了桌。 陈春林被这些菜的香味引得直流口水不说，更是对那一大碗炖鱼啧啧称奇。这炖鱼做出来竟然没有半点腥味，而且这味道闻起来还十分鲜香。 “春林你随意，莫要客气。”卫谚说着，夹了一块儿红烧肉在陈春林碗里。 “嗯。”陈春林点头致谢，拿着筷子开动起来。他吃了红烧肉之后，便尝了尝炖鱼，他顿时便被那鱼肉的滋味儿给迷住了。 “卫嫂子我终于知道你为啥要做渔网了，你这鱼做的好好吃。”他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等鲜美的鱼呢！为了日日都能吃上这么好吃的鱼，他也愿意去做个渔网。 凌霄笑了笑，夹了一只虾仁放进了他碗里道；“来，也尝尝你口中的水虫。” “这玩意儿真奇怪，熟了之后竟然变成了红色。”陈春林夹起红红的大虾说道，还是有些不敢尝试。明明这水虫的肉是透明的，熟了之后竟然变成了红色的，说不定便是有毒的缘故。 凌霄见他只看不吃，冯氏和卫谚也没动过那盘虾仁，便直接夹起一只大虾放进了嘴里，她嚼了几下，一脸享受的把嘴中的虾肉咽下，冲陈春林挑了挑眉。 见她吃后没有半点不适，陈春林才迟疑着把虾仁放进了嘴里。 “唔？”虾仁入口，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嘴中的鲜甜之物，当真是那水虫？ 冯氏和卫谚都看着陈春林的反应，因为她们都有些不敢吃那水虫，所以想等陈春林尝试之后，依他的反应来判断要不要吃？ 陈春林咽下嘴中虾肉道：“鲜美甘甜，柔嫩爽口，当真是妙不可言。” 闻言，冯氏和卫谚便尝了尝那虾仁儿，然后他们也被惊艳到了。 冯氏拿着筷子，看着那盘子红红的虾仁道：“没想到这水……这河虾竟然这么好吃。” 虽然以前吃过不少美味珍馐，但是这么鲜美的东西，她还是头一次吃到。 尝到了虾仁的鲜美，三人的筷子都不停的夹那盘虾仁儿吃。没一会儿，一整盘虾仁儿就被吃光了。吃到最后，炖鱼也被吃光了，反倒是那红烧肉和青菜剩下了一些。 吃饱喝足之后，陈春林摸着肚子离开了卫家。临走的时候，他还让凌霄去河边网鱼的时候再叫上他帮忙。他不要工钱，只要管一顿饭便可。 晚上，冯氏洗漱之后，拿着做好长耳兔布偶和一套新衣裙进了凌霄的房间。 “初柳你让我做的布偶，做好了。”冯氏对着正在梳妆台前解辫子的凌霄说道。 “这么快。”凌霄站起，走向冯氏，拿起了她手上的布偶。冯氏将那布偶的眼睛、鼻子还有嘴巴绣得是栩栩如生。布偶身上还穿着淡蓝色的小裙子，头上戴着淡蓝色的蝴蝶结，看着又萌又可爱。因为布偶里面填了不少棉花，所以软软的抱着也十分舒服。 “婆婆你手艺真好。”凌霄由衷称赞，她婆婆做这长耳兔，可不输那在商场里售卖的。 冯氏见她满意便放心了，笑着道；“你去严府为那严府小小姐庆生，没有一件合适的衣裳可不行。我见你的衣裳，基本上都大了，便重新给你做了一身儿。” 她说着，抖开了手中拿着的衣裙。上身是白领的浅蓝色短襦，下身是浅蓝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睡莲。她本是想用那绸缎做一身衣裳的，但是想着她们是山野之人，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穿得朴素淡雅些好，便用这细棉布做了这一身衣裳。 凌霄没想到冯氏会想着给自己做衣裳，看着那漂亮淡雅的衣裙，她忙伸出双手接过，高兴的道谢：“谢谢婆婆。” 这身衣裳，可比原主的那些衣裳好看多了，她十分喜欢。本来她是打算自己瘦下来再做新衣裳的，不过她去严府的确是该做一身新衣裳才是。 见她这么高兴，冯氏心中也十分欢喜，笑着道：“我也没给你量尺寸，只是看着你的体型估摸着做的。你快试试，若是不是合适，我再改改。” “嗯……”凌霄点了点头，把布偶和衣裙放在床上，也不避讳直接在冯氏的面前宽衣解带起来。 冯氏看着她那又圆又大屁股，心想，都说这屁股大好生养。若是谚儿能与初柳圆房，说不准儿自己明年便能抱上大孙子。只是可惜了，谚儿不喜初柳。 “婆婆你看如何？”凌霄换好了衣裳，在冯氏面前转了一圈儿。 冯氏上前，扯了扯上身的短襦，点着头道：“不错，好看合身，无需再改了。” 虽然初柳有些微胖，但是近来这身体也匀称了不少，穿上这一套崭新的衣裙当真是好看了不少呢！而且，她这圆圆的脸，灵动的眼睛，甜甜的酒窝，看着十分讨喜，走在街上怕是会有不少男子动心呢！ 想到这儿，冯氏忽然灵机一动，拉着凌霄走到梳妆台前道：“来，初柳娘给你绾个发。” 第065章表白，委婉拒绝 第065章表白，委婉拒绝 大晚上的绾发，梳好了之后还得拆，凌霄虽然觉得太过麻烦，但是却架不住婆婆高涨的兴致，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冯氏在她头上捣鼓。 冯氏手巧很快便给凌霄梳了一个十字鬓，两缕头发垂挂在脸颊两侧，显得脸小了不少。鬓上插了两朵橘红色的绢花，和一根银簪，虽不华丽但是却也精致好看。 梳好之后，凌霄还来不及自我欣赏，便被冯氏拉出了房间。 “谚儿、谚儿……”冯氏站在凌霄房门口唤了几声。 听见婆婆唤卫谚，凌霄便知她婆婆这是想让卫谚瞧瞧好不好看？ “娘唤儿子何事？”刚在院子里倒完洗脚水的卫谚拿着个木盆进了屋。 冯氏献宝的把凌霄推到前面，问道：“你瞧瞧，初柳这样打扮可好看？” 凌霄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是这心里却也有些雀跃，想知道，卫谚看到如此打扮过的她会如何反应？ 卫谚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别说，这恶妇这么一打扮，的确是好看了许多。不、不对，他怎么能觉得这恶妇好看呢？ “咳咳……”卫谚假咳了两声，故意冷眼瞧着凌霄的头顶道：“也就那样吧！这大晚上的打扮成这样作甚？给谁看啊？” 卫谚的话就如同一盆凉水浇在了凌霄的身上，把她心里的那一些雀跃冲了个干净！ 她没好气的瞪大眼睛，看着他道：“给谁看？反正不是给你看的。” 是了，这情人眼里出西施，她在卫谚的眼里可是个恶妇。就算她打扮得再好看，在他眼里也是个面丑心恶之人。明知如此，她方才还雀跃个什么劲儿？当真是犯贱！ 冯氏的本意，本是想让儿子能够看到儿媳的美，让儿子发现，其实他媳妇也是一个好看的姑娘。哪晓得她这儿子眼神不好，还不会说话，惹了人初柳不高兴。 凌霄一甩头，转身回了房间。 “你呀……”冯氏用手指了指卫谚，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也转身跟着回了凌霄的房间。 卫谚拿着个盆站在屋中，心想，那恶妇说她打扮成那样不是给他看的。可是他是她相公，不是给他看的，又是给谁看的呢？了不得，这恶妇想出墙！ 凌霄在冯氏的帮助下拆了头发，与冯氏闲聊了几句，便吹灯歇下了。 三月初四这天，凌霄的伤口都差不多掉痂了，她便去了陈大夫家拆线。到了陈大夫家她才发现，高老太和林氏去了镇上，陈大夫出诊去了，只有陈安之在家中。 为了避人口舌，陈安之便打开院门，直接在院子里为凌霄拆线。 二人相对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凌霄把右手的袖子卷起，露出大半截雪白的藕臂。陈安之手里拿着小剪刀，小心翼翼的剪断缝合伤口的线，然后再用小镊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抽出。 拆完线后，凌霄跟陈安之道了谢，放下了卷起的袖子。 二人坐在院子里闲聊了几句，凌霄便要离开。陈安之起身相送，将她送到了门口。忽然，一阵春风吹来，一片落叶落在了凌霄的头发上。 “等等……”陈安之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凌霄。 “嗯？”凌霄停下脚步转过头瞧着他。 陈安之笑了笑伸出手，把她头上的树叶拿了下来道：“你头上有片树叶。” “多谢。”凌霄笑着道谢，伸手摸了摸头。 “你们在干什么？”刺耳的叫声忽然响起。 二人吓了一跳循声望去，便看到了穿着一身粉色棉布衣裙的陈梨花。此时，她正面容扭曲的看着他们，那模样活像抓着丈夫出轨的妻子。 她们在干什么？她们什么都没干啊？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陈梨花。她这样大声的质问她和陈安之，好似她二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般。 “我们什么也没干啊？”陈安之也有些懵。更不明白，忽然出现的陈梨花为何会有如此反应？ “没干什么？陈大哥你都摸她的头了，还说没干什么？”陈梨花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 方才她明明看到，他伸手摸了林初柳的头，那林初柳还笑的一脸娇羞放荡，好不恶心。 听她这么说，陈安之便知道她是误会了。举着手中的树叶道：“梨花你误会了，方才初柳头上有一片落叶，我不过是帮她拿掉而已，并非摸头。” 初柳已是人妻，他又怎会做出那等无礼之举？ 陈梨花看着他手中的树叶，信了他的话八分。不过，那林初柳头上有落叶他为何要帮她拿掉？提醒一句不就可以了吗？很显然，他是被林初柳给勾引住了，才会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她正在和父母反抗，他却被林初柳这个肥猪勾住了，陈梨花只觉得十分气闷。 “她头上有落叶，你提醒她自己弄掉便是，为何还要亲自帮她拿？陈大哥，难不成你当真被这林初柳给勾引住了吗？” 勾引？她什么时候勾引陈安之了？凌霄拧眉看着陈梨花，发现她有十分严重的臆想症。 是啊？他为何要亲自帮她拿？陈安之看着手中的落叶有一丝惶然。 “喂！陈梨花，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话注意些。”这个时代的人最看重的便是名声，这陈梨花说她勾引陈安之，若是传出去他人信了，她便成不守妇道的荡妇了。 “我乱说？我乱说什么了？你趁陈大夫，林婶子她们不在，前来找陈大哥，不是想勾引陈大哥又是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挑家里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来，林初柳是什么心思？她清楚得很。 其实，这陈梨花也是得知今日陈安之家除了他再没别人，才特地来找他的。她父母已经在和跟她说亲的那家人换庚帖了，她必须要尽快跟陈大哥表明心意，让他上门提亲才行。她不喜欢那个酸秀才，可她爹娘非要让她嫁给那酸秀才，不管她怎么闹，怎么反对都没有用。 陈安之板着脸，看着她道：“梨花莫要胡说，初柳是来找我拆线的，你莫要乱扣帽子坏她名声。” 明明这梨花十分懂事乖巧的，如今竟然这般毫无根据的臆测别人，当真是让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见陈安之还帮着凌霄说话，陈梨花心中又气又妒忌。 “陈大哥你莫被她骗了，这肥猪不是好人，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勾引你呢！”陈梨花大声冲陈安之喊道，想要将他喊醒。 听着陈梨花一口一个勾引，凌霄忽然想起了上次卫谚误会她觊觎陈安之的事儿。当时，便是有人告诉卫谚，说她对陈安之拉拉扯扯，举止轻浮的缠着他。如今看来，这陈梨花就极有可能是与卫谚说那些话的人。同为女人，虽然她没有谈过什么恋爱，但是也能感觉到，陈梨花是喜欢陈安之的。因为喜欢，所以她才会把所有接近陈安之的人，当做是敌人。 “陈梨花就算你喜欢陈安之，也用不着往我身上泼脏水吧！你再污蔑我，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怎么知道的？陈梨花心中一惊，没想到这肥猪竟然会知道她喜欢陈大哥。喜欢陈大哥的事情，是她自己的小秘密，她可从未曾告诉过别人。 梨花喜欢他？陈安之看了一眼陈梨花，板着脸对凌霄道：“初柳你莫乱说。” 这梨花胡言乱语也就算了，她怎么也跟着乱说话呢？ 凌霄勾起一边的唇，笑道：“我可没乱说。算了，她来找你，定然是有话跟你说的，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完，便抬脚离开。走过陈梨花身边的时候，还用眼睛斜了她一眼。 见凌霄走了，陈安之微微皱起了眉头。方才，她说梨花喜欢他，梨花并未反驳，难不成梨花当真是喜欢他。 陈梨花狠狠的瞪了一眼凌霄的后背，随后抬起头有些羞涩的看着陈安之道：“陈大哥我们可否进去说话。”她要说的那些话，可不方便在外头说。 见她这羞涩的模样，陈安之只觉得有些头痛。 “家里无人，孤男寡女独处难免引人误会，有什么话还是在外面说吧！” 虽然这陈梨花是无银村最好看的姑娘，但是他一直以来，都只当她是同村的小妹妹而已，对她并无其他感情。 闻言，陈梨花有些激动的道：“林初柳不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吗？难道她与你便不是孤男寡女？” 林初柳进得，她便进不得了，说他不是被那肥猪勾住了，她都不信。 “她是病人。”在他们的医者的眼中，病人是不分男女的。 “那我也是病人。” “你那你不舒服？”陈安之无奈问道。 陈梨花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道：“我的心不见了，这里空空的，难受得很。” 陈安之被她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发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自然知道她这话中的意思，不过他却故意装听不懂的样子，道：“人没有心，是活不了的。” “是啊！”陈梨花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小声的道：“我的心丢在了你身上，若没有你，我便活不了了。陈大哥我喜欢你，我不想嫁给那酸秀才，你上我家提亲好不好？” 她说完，用充满希冀的目光看着陈安之。 陈安之知道，一个女儿家，能主动对一个男子表白，是鼓起了多么大的勇气。他虽然不忍心拒绝她，但是却也不能不拒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他可不能拖泥带水。 他十分委婉的说道：“梨花你是个好姑娘，我配不上你，你快回去吧！” 陈梨花忙道：“我不嫌弃你的。” 虽然陈大哥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可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她不想做什么秀才娘子，日后也不想做什么官太太，只想做他的妻子。 陈安之风中凌乱了，她不嫌弃他？她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婉拒吗？ 第066章爱情，让人愚钝眼瞎 第066章爱情，让人愚钝眼瞎 见陈梨花听不懂自己的话，陈安之也不管是不是会伤了她了，直接了当的道：“纵使你不嫌弃我，我也不会上你家提亲，梨花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 潜台词就是‘我不喜欢你’。 “为何？我长得不好看吗？”陈梨花不明白他为何会不喜欢自己？要知道她可是这无银村生的最好看，家世最好的姑娘，她与他可是这无银村最相配的一对儿。 陈安之摇着头道：“这跟你长得是否好看？并无关系。” 若一个人，因为她人长得好看便喜欢人家，那实在是太肤浅了。他未来的妻子，可以是不太好看的，但一定会是让他心动之人。 因为陈大夫和林氏便是因为对彼此心动，两情相悦才走到了一起。而且多年一来，二人相互扶持、举案齐眉，一直十分恩爱。所以，陈安之也希望能如同他父母一般，遇到能让他心动喜欢的女子，与之结为夫妻。这也是他已经到了适婚之龄，却还未定亲的原因。 “那与何有关？难道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在她看来陈安之不喜欢她，便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陈安之的头越发的痛了，他都说了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她为何还这么多问题？难道他生来便该喜欢她，不喜欢她，便是有了喜欢的人吗？ 见他不说话，陈梨花又追问道：“那人是谁？该不会是林初柳吧？” 她一直十分关注陈安之，所以知道他身边并无其他姑娘靠近。进来，与他走的近的，也就只有那林初柳。 没来由的，陈安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的看着陈梨花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会觊觎人妻之人吗？” 见他生气，陈梨花忙摇着头道：“你自然不是的。” 在她的心里，他自然不会喜欢上林初柳那样不要脸的女子。只是，除了林初柳她想不到比别人，便直接问了出来。 “那便请你莫要再侮辱我，也不要侮辱了初柳。”陈安之冷声说完，不想再与她纠缠。转身进了院子，并且立即关上了门。 “陈大哥……你别关门啊！”陈梨花连忙提着裙摆上了台阶，先是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栓已经插上，便伸手拍起了门来。 “陈大哥你开开门，我话还未说完呢！” 陈安之对陈梨花的敲门声置若罔闻，插上门栓之后，直接大步流星的进了药房。 “啪啪……陈大哥……”陈梨花依旧坚持不懈的在外面敲着门。 这时大壮娘从河边洗衣服回来，她老远便见陈梨花在敲陈大夫家的门，待她走进了些便问道：“梨花这是来看病的？” “是、是啊！”陈梨花收回了敲门的手。 大壮娘又道：“这没有人应，可能是没人在家呢！” 今日陈大夫出诊去了，高老太和林氏也去了镇上，家中只有安之那孩子。如今没人应，可能是安之那孩子出去了，家中无人的缘故。 陈梨花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自然不敢给大壮娘说陈安之就在家中。她讪讪的笑了笑道：“那我改日再来。” 她说完，便冲大壮娘微微点了点头，抬脚离开了。 大壮娘看了一眼陈大夫家的院门，见院门没落锁，便说了一句：“安之这孩子也真是的，出去了也不锁门，难怪梨花会一直敲门。” 虽然她们村民风淳朴，但是这家中没人了，院门儿还是要锁一下的。大壮娘想着等见着陈安之了一定要与他说道说道，端着一盆衣服推开自家的院门儿走了进去。 凌霄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往家里走。忽然瞧得陈梨花她嫂子王氏正，和一个穿得花花绿绿，拿着条红帕子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 待二人走进，凌霄笑着唤了一声：“王嫂子。” “初柳妹子这是从哪里来？”王氏瞧见她也笑着寒暄。 林初柳扬了扬自己的右手道：“我去陈大夫家拆了个线。” 一听她的伤口拆线了，王氏便忙问道：“可是好了？” 说起来，林初柳的手会受伤，也是因为救她儿子的缘故，她自然是要上心些。 “差不多都好了。” 凌霄和王氏说话时，那穿的花花绿绿的妇人，一直在上下打量她。被一个陌生人，这么打量，凌霄自然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看在王氏的面子上并未发作。 “这姑娘的面相好有福气啊！”那中年妇人赞叹的说道。此女体型微胖，天庭饱满，满脸福相，身体结实屁股大，一看便是十分好生养的人。 “你可曾订亲了？”那中年妇人凑上前看着凌霄问道。若是她还未定亲，以她的好条件，自己是绝对可以给她说一门极好的亲事。要知道，好多人家，都想娶这有福相，身体结实的媳妇儿呢！ 因为凌霄并未绾发，只是用发带束了发，所以这中年妇人还以为她是云英未嫁的姑娘。 王氏拉了一把那中年妇人的手，笑着道：“于婶子，初柳妹子已经成亲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于媒婆有些可惜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算是看出来了，这妇人就是一个媒婆。这媒婆不知道她是谁？很显然便是外村的人。而这媒婆会和王氏走在一路，很显然是从里正家出来的。而里正家如今，只有陈梨花这个幺女儿还待字闺中未曾婚配，所以这媒婆应该是来给陈梨花说亲的。 王氏要送那媒婆出村，凌霄与她们分开之后，便直接回了卫家。 回家的时候，她见院门儿关着，便推开院门儿走了进去。 只见，卫谚手里拿着本书，在院子里闲庭信步的看着。他的身后，跟了十几只叽叽喳喳叫着的小黄鸡。 听见开门声，卫谚便从书中抬起头，看了进入院子的凌霄一眼。 “大白天的你关着院门作甚？”若是家中有人，她们家的院门，一直都是半开或者全开的。这卫谚在院子里看个书，还关上了院门儿？这实在是有些反常。 卫谚有些苦恼的道：“想关便关了。” 那荷花总是有意无意的从门前经过，他总不能她一经过大门口便躲回房里？索性便直接把院门儿关上了。 “哦……？”凌霄转了个音，走上前去，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抬头，看着他问道：“上次给你说，我纠缠陈安之的人可是陈梨花？” “你怎么……”卫谚差点儿便脱口而出，说道一半儿忙停下，改口问道：“你为何会这么问？” 看来，向卫谚乱说的人就是陈梨花无疑了。 “哼哼……改什么口？你难道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这话都说一半儿了才改口还有什么意义？ 卫谚索性也不瞒着了，大大方方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本来打算等两天，去找陈梨花问个清楚，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她知道是陈梨花向他说的那些话，依她的脾气怕是要去撕陈梨花一顿。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想要瞒着她。 凌霄道：“今天我去陈大夫家拆线，陈大夫和林婶子还有高阿婆她们都不在家。拆完线陈安之送我出门的时候，见我头上有片树叶，便帮我拿了。正巧被前来的陈梨花撞见了，她便说我勾引陈安之。她竟然都能因为这个说我勾引陈安之，自然便能毫无根据的跟你说那些话了。”闻言，卫谚微微蹙眉，虽然安之帮这恶妇拿头上的树叶，并不是什么不合礼数的举动。但是，一个男子帮一个女人拿头上的树叶，却似乎有些亲昵了。他自然是信得过安之，相信他对着恶妇并没有别的心思，但是他一想到那个画面，这心里就有些怪怪的。 “那陈梨花也真是的，自己喜欢陈安之，便以为所有靠近陈安之的女子都喜欢他，把靠近陈安之的女子都当做她的假想敌。”虽然爱情使人愚钝盲目，但是陈梨花这完全是没脑子，要瞎了的节奏。 “你怎么知道梨花喜欢安之？”若是陈梨花当真喜欢安之，她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也就说的通了。 凌霄反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我长了眼睛会自己看，可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只会听别人说。” 卫谚摸了摸鼻子，知道她口中的那某些人说的便是他。 “估摸着这些日子，咱们无银村会上演一场大戏呢！”凌霄对着蓝蓝的天空伸出了手。 “什么大戏？”卫谚有些好奇的问道。 凌霄把右手收回，看了他一眼道：“你到时候便知道了。” 有媒婆给陈梨花说亲，偏她喜欢的又是陈安之。看方才王氏对那媒婆热情的态度，很显然里正家是很满意这桩亲事的。依陈梨花那性子，自然是不会乖乖接受家里面的安排的，到时候闹起来势必是会上演一场大戏。虽然这么想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但是谁让陈梨花那么招她讨厌呢！她就心灾乐祸了！ 晚上，凌霄烧了一大锅热水，准备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受伤这么多天，因为伤口不能沾水，她没能痛痛快快的洗澡，每次都是简单的擦一下身子而已。虽然今日拆线的时候，陈安之嘱咐这两天最好还是不要碰水，但是她实在是忍不了，她今天必须要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大不了，她尽量不让伤口沾水就是了。 因为没有洗澡间，凌霄把洗衣服用的大木盆搬进了房间。把烧热的水，一桶一桶的提进屋，倒进了木盆之中。 水装了八分满之后，她便坐在木盆里开始洗起澡来。因为春日的夜里还有些冷，她的上身也没泡在热水里，没洗一会儿她便冷得上身发抖。她也不敢洗太久，快速的洗干净之后，便擦干了身子钻进了被窝里。凌霄在被窝里穿着衣服，一边开始怀念在现代时的大浴缸。每天下班在浴缸里舒舒服服的泡个澡，是她一天中中最幸福的时光。为了重温那幸福的时刻，她决定去订做一个浴桶。这样一来，全身都可以舒服的泡在热水里，不会把自己给冻着了。 第067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第067章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穿好衣裳，凌霄便开始把洗澡水往外倒，因为盆儿里的水太多也太重，她一次倒不完。她便先舀在桶里往外倒了两桶，剩下的便直接端着盆倒在了水沟里。 倒完洗澡水后，她把木盆放在了屋檐下，检查了一下院门是否有关好？然后便对着天上的残月，甩甩手、抖抖脚、扭扭腰，做做深呼吸。 卫谚端着个盆儿出了屋子，正要倒洗脚水，正巧便看见了在院子里甩手扭腰的凌霄。 这婆娘，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 在卫谚的眼里，凌霄的的举动就如同在发疯一般。 “呼……”凌霄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最后扭了一下腰便要进屋。她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端着个盆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的卫谚。 她方才那扭腰抖脚的动作被他瞧见了，他用古怪的眼神瞧着自己，心里定认为她是在发疯吧！ 她转过身，卫谚才发现，她竟然只穿了灰色的中衣，披了见外裳而已。她如此穿着自然是衣衫不整，卫谚别过脸微微摇了摇头。 凌霄见卫谚未动，便直接抬脚上了台阶。 在上最后一个阶台阶的时候，她忽然踩到了，她自己出来倒洗澡水时洒在台阶上的水。她脚下一滑，便直接朝后倒去。 “呀……”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虽然这台阶不高，院子里也不是石板地，但是这样摔下去也不好受。 卫谚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扔掉了手中的水盆，一个箭步上前，去抓凌霄在空中挥舞的手。 “啪……”水盆被扔到了院子里，里面的洗脚水流了一地。 卫谚一把抓住了凌霄的手，他本想把她拉上来，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不但没把凌霄拽上来，他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哎哟……”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凌霄发出了一声惨叫，痛得闭上了眼睛。 当卫谚摔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原本打算发出第二声惨叫，可是嘴却被某个柔软的东西堵住了。那软软的东西，就如同幼时吃过的棉花糖，凌霄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嗯……不甜！凌霄睁开眼，便看到了卫谚近在尺咫的脸，和他那充满震惊之色的眼睛。她垂眼一瞧，才发现卫谚的双唇，竟然和自己的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嗷！她两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而且，她方才还舔了卫谚的唇，天啊！这实在是太羞耻了，她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卫谚心中一颤，双眼死死的瞪着身下之人的眼睛。他摔下来的时候，嘴唇正好贴在了恶妇的嘴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片刻的失神，也就是在他失神的瞬间，她竟然吻了一下他的唇。他就算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他不由身体温度升高，面红耳赤起来，让他心跳加速。 意识到自己身体不正常的反应，卫谚忙用手撑地，从凌霄身上离开，坐在地上用手背擦着自己的嘴。他并非嫌恶，只是想用这样的举动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而且，这也是他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不、不知羞耻。”他习惯性的说出了这句话。 凌霄从地上坐起，揉了揉自己的腰，拧眉道：“是你自己贴上来的好吗？” 这压根就是个意外，虽然他是好心想要拉住她，可是最后却跟着摔在她身上，让她做了人肉垫子。明明是他摔自己身上贴上来的，还夺走了自己的初吻。她还没开腔说他什么呢？他反到好意思说起她不知羞耻来了。 卫谚有些羞恼的红着脸道：“纵使是我贴上来的，你也不能……不能……” 作为一个脸皮十分薄的读书人，被凌霄舔了嘴唇这样的事儿，让他羞于说出口。 凌霄知道他想说啥？他不就是想说，她也不能舔他的嘴唇呗！她若是知道，那是他的嘴唇她才不舔呢！不过为了气卫谚，她还是嘴硬的说了一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是女子，被人压了亲了，吃亏的是她好吗？那卫谚反倒是一副小媳妇儿样，好像她非礼了他一般，这让她忍不住想要气他、恶心他。 “你不……”卫谚恼的说不出话来，这恶妇毫不知羞，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的出来？这样的话，她怎么上说得出口？他方才就不该拉她，应该让她摔死才是。虽然，他压根就没拉住，还跟着摔了下去，让她成了肉垫，帮了倒忙。 “要脸。”凌霄对他说不出来的话做了补充，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换了干净的衣裳便摔在地上弄脏了，回房之后她又得换一身了。 冯氏听到凌霄的叫声，从屋内走出来。见二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站着，便问道：“这是咋了？” “没什么！” “没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难得的默契了一回。毕竟，她们都不想让冯氏知道，他们两个方才亲上了。 冯氏细细的瞧了瞧两人，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古怪，可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卫谚从地上站起来，走向被他扔在院子里的木盆，把盆捡了起来，拿着盆进了厨房。 冯氏这才瞧见院子里的水，便小声的看着凌霄问道：“初柳，你们该不会是动手了吧？” 这水盆在院子里，还撒了一地的水，这很显然是动手了啊！ “没有，婆婆你莫要多想，我和卫谚什么事儿都没有，更没有动手。”她们是没有动手，只是动了嘴儿而已。 “可……” 凌霄直接打算冯氏的话，十分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时候也不早了，婆婆你快回房睡觉吧！” 她说完，便走上了台阶，往厨房而去。她手方才撑地了，得去洗个手。 凌霄进了厨房，此时卫谚正舀了锅里的热水洗着手。见她进来了，便停下了洗手的动作，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离开了厨房。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还有些羞愤的瞪了她一眼。 凌霄本想简单的洗个手就回房睡了，可是她发现，她的头发在洗澡的时候被打湿，刚才摔地上的时候，头发上沾上了土，把头发弄脏了。所以，她不得不，往锅里添了些水，生了火，烧了热水洗了个头。 晚上洗头这头发实在是难干，凌霄把头发用棉巾擦了许久，擦干了才敢上床睡觉。不过她睡觉的时候，还是把头发垂在床外的。棉巾擦干的头发，还是有些水气，还得晾晾才行。 这一夜，卫谚有些难眠。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林初柳舔他唇时的触感，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这一夜，卫谚经历了青春期的男孩子都会经历，而他却第一次经历的事情。天才刚麻麻亮，他便起了床，悄悄的在院子里洗裤子。 凌霄跑步回来，忽然发现晾衣杆上有一条孤零零的裤子。她一瞧，发现那裤子是卫谚的，大早上的就把裤子洗了，这卫谚当真是够勤快的啊！凌霄回屋换了身衣裳，简单的用湿毛巾擦了一下身子，便去了厨房准备早饭。她跺了一颗白菜，和一块儿三分肥七分瘦的花五肉，把两样东西混在一起拌了馅儿，用昨天晚上便和好的面包了包子，熬了一锅稍稍有些清的白粥。 冯氏和卫谚已经有许久未曾吃过凌霄蒸的包子，所以吃早饭的时候，两人一人吃了五个大包子和两碗白粥。 吃完早饭，冯氏让卫谚洗碗，然后拉着凌霄进了房间为她梳妆。 凌霄又换上了冯氏为她做的那一身新衣，冯氏给她梳了那天晚上给她梳过的十字鬓，戴上了两朵橘红色的绢花和一根银簪。冯氏本想给她再插一根鎏金的簪子，但是却被凌霄拒绝了，她不想太过张扬。若是村中的人见她穿金戴银，少不得又要乱猜乱想，引得她家再次被贼人光顾。 除此了给凌霄绾发，冯氏还给她描了眉。因为她皮肤白皙，所以并未给她上脂粉，只是给她的唇上点了些胭脂而已。 虽然只是十分简单的描了眉，上了些胭脂，这凌霄却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绾起所有头发的是妇人鬓，让她看起来温婉了少许。被描弯的柳眉，让她的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温柔。嫣红的朱唇，更是显得她肤色白皙粉嫩，这脸就如同娇艳的花朵儿一般。 “婆婆你当真是好手艺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凌霄不由朝背后的冯氏伸出了大拇指。都说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话当真是一点儿都不假，她不过瘦了一些，再经她婆婆的手这么一打扮，瞬间便好看了许多。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是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 冯氏拍着她的肩膀夸赞道：“是你生的好看！” 她这儿媳妇儿今日去严府为那小小姐庆生，虽然说她是那严府小小姐的救命恩人。但是像严府那样的高门大户，难免会有瞧不起她们这些乡下人的人。说实在的，她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儿媳妇儿在严府被人看轻受了委屈。 凌霄装扮好了便拿着装了布偶的包袱出了房门，卫谚在院子里用剩下的粥喂小鸡。忽然瞧得上了妆的凌霄从屋内走出来，他便瞬间愣住了。 这当真是他家那面丑心恶的恶妇？虽然那天晚上，他也瞧见她穿这身衣裳，梳这十字鬓，但是今日她却比那晚好看了许多，这可能是因为上了妆的缘故。 见卫谚看着自己楞住了，凌霄有些得意的扬着下巴，用手指转着耳边的碎发道：“姐好看吧？是不是快要被姐迷住了？” 这林初柳的身体就是个潜力股，她还没完全瘦下来就这么好看了，若是瘦到正常人的体重，那绝对也能算得上是个美人儿。到时候她就离了这卫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上辈子没有谈过恋爱就死了，是她最大的遗憾，所以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的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 第068章危急，再遇苏瑾 第068章危急，再遇苏瑾 卫谚反应过来，心虚的垂头喂着鸡，故意嘲讽道：“虽并未被你迷住，但却被你脸皮的厚度震惊到了。” 这恶妇脸皮的厚度，当真是正常人无法比拟的。若是旁的女子，那会因为旁人看着她愣住了，便问出是不是被她迷住了？这样的话来？ “就你脸皮薄。”凌霄说着用手拨了拨两侧的碎发。虽然这卫谚并未被她迷住，但是他方才愣住，绝对是被她的美貌给震惊住了。可惜，卫谚是个高冷的死傲娇，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凌霄下了台阶，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卫谚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来由的担心起来。这恶妇打扮成这样，若是在镇上遇到登徒子怎么办？ 发现自己竟然在担心林初柳，卫谚忙甩了甩头，小声嘀咕道：“我担心那恶妇干嘛？”如是那恶妇遇上了登徒子，他应该为登徒子担心才是。以这恶妇的身手，非得把碰到她的登徒子给打残了。 卫谚觉得他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今日才会如此反常。喂完鸡后，他便回了房间看书，想听过看书不再让自己的脑袋胡思乱想。 凌霄出了家门便往村口走，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瞧见她皆是一愣。一个个的都在想，果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穿了身新衣裳打扮过的林初柳都变好看了。 她走到村口，正好李伯的牛车从村口经过，她便上了牛车。牛车上，还坐了两个外村的人，一个穿着褐色细棉衣裳的中年妇人，和一个眉清目秀满身书卷气息，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凌霄上车后，那年亲男子还偷偷的看了她几眼，见她梳的是妇人鬓脸上还露出了遗憾之色。 “林丫头你今日打扮的如此好看，是要去镇上做甚？”李伯一边赶着牛车一边问道。 凌霄曲腿坐在牛车的草垫子上，回答道：“去给人庆生。” “难怪，你呀！就该这么打扮，好看着呢！”李伯由衷的夸赞道。平日瞧着这丫头，头发都是用个发带一束，不绾发也不打扮，穿的衣裳还有些不合身。今日穿戴一新，绾了发抹了胭脂这人一下就精神好看了许多，不比镇上的那些小姐们差。 被夸凌霄自然是高兴的，抿唇笑着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道；“那我听李伯的，日后都这么打扮。” “呵呵呵……”听到她这么说，李伯呵呵的笑了起来。 车上的中年妇人，见她身体壮实嘴也甜，便知道她是个好相与的，笑着问道：“姑娘也是无银村的？” “是的！”面对陌生妇人的问话，凌霄笑着应道。 那妇人又问道：“那姑娘可认识你们村哪个叫着陈梨花的姑娘？” “娘……”那中年妇人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扯了扯她的袖子，似乎不想让她多问。 那中年妇人也不搭理自己儿子，笑眯眯的看着凌霄道：“那姑娘品性如何？模样生的可好？” “这……”凌霄有些奇怪的看着那中年妇人，心想她打听陈梨花做甚？她忽然想起，昨日看到那媒人，难不成眼前这一对母子便是与陈梨花说亲的那家人。 “她模样生的挺好的。”凌霄折中的回道。就冲陈梨花诬蔑她这事儿，可见陈梨花的品性是不行的。若是她如实说了，坏了陈梨花的亲事，孙婶子怕是会怨上自己。 眼前这年轻男子，极有可能便是与陈梨花说亲的男子。说实在的，这男子长得清秀满身书卷气息，这模样和气质都不比陈安之差。若是陈梨花与他成亲倒也般配，可惜，人家喜欢的是陈安之。 “你看吧！你于婶子说的没错，那梨花生的好看呢！”那中年妇人挑着眉对自家儿子说道。 那年轻男子看了凌霄一眼，小声说道：“我娶亲看的又不是长相，而是看品性和她是否与我投缘。” 若只是看长相便娶亲，岂不显得肤浅。而且，这女子回答时，并未回答那陈梨花的品性如何？若是那陈梨花当真是品性容貌上佳的女子，她又怎么会避而不答？ “人家是里正家的幺女，这品性还能差？”那妇人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凌霄问道：“姑娘你说是吧？” “呵呵嗯……”凌霄敷衍的笑着点了点头。 “你看，你看，人家都点头了。”那中年妇人指着凌霄对自家儿子说道。虽然她并未将过那陈梨花，但是听说她那娘亲孙氏和嫂子王氏，都是品性上佳，勤快聪慧之人。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所以，她便觉得这陈梨花也是差不了的。而且，这里正家与他们家的门户也算相当，所以她便找了媒婆去说亲。那媒婆见了人之后，也说是品貌端正之人，而且那陈里正家对这门亲事也十分满意，她便想早些定下来。可她这儿子偏不同意，非要亲自瞧了人之后才做决定。 那年轻男子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哟！这小伙子不错，比卫谚强多了，看来他书读得比卫谚好。 “确实，这位公子若是真想眼见为实，可以悄悄去我们村看看她。”凌霄瞧这男子不俗，也不想害他，让他和陈梨花成了一对怨偶。虽然说那陈梨花喜欢陈安之，可这也不代表，她能完全的反抗父母毁了这门亲事。毕竟，在这个时代，成亲讲的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被父母逼着娶亲，逼着上花轿的人也有不少。 赶着车的李伯也道：“林丫头说的没错，俊生你可以自己悄悄去瞧瞧那陈里正家的姑娘，毕竟这媳妇儿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还是得自己相看一下才是。” 想当年他说亲那会儿，便是偷偷摸摸去他那老婆子村里瞧了瞧她。觉得她好才让爹娘定了下来，也正因如此，他们成亲几十年了，都未曾红过脸，这日子过得美着呢！ 那年轻男子想了想道：“那好，改明儿我自己亲自去瞧瞧。” 凌霄一路上都在和那中年妇人聊天，所以她也知道了，这中年妇人是无金村人士姓朱，因为两人聊得十分投缘，那妇人便让凌霄叫她婶子。至于那年轻男子，则叫张俊生是个秀才。凌霄与他娘聊天的时候，他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未插过话。 牛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城门口，三人下了牛车，进了城之后便道别分开了。 进城之后，凌霄便开始打听严府在何处？打听了两三次，她才来到了城南的五柳街。因为这条街口有五棵柳树，所以因此而得名。而且这条街上，住得都是洛水镇的有钱人，所以这里也算的上是富人街。这条街上人也少，街道十分宽敞干净，不似正街那般喧嚣。而且，此处的房子都是朱门青砖红瓦，每家每户门口都挂着大红的灯笼，立着两个石狮子，看着十分气派。 她走在干净宽敞街道上，细心的瞧着每户的匾额。虽然她并不认识这个时代的文字，但是却也问过婆婆，严字是怎么写的？所以这严字她还是认得的。 正当她走过门口种着一排绿竹的府邸时，那朱红的大门忽然开了，里面传出喧闹之声。 “快、快去找大夫，老爷吃糯米团子噎住了。” “老爷翻白眼了！” “大夫、找大夫……” 听到里面人的喊叫，凌霄不由的停下了脚步。老人家吃糯米团子被噎住了，还翻白眼了，这情况可有些危急啊！ 一个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从大门冲了出来。 侧门除，一个小厮也牵着马，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凌霄一瞧，发现那男子竟然是前些日子和卫谚在一起的苏瑾。 那马被牵出来之后，着急慌乱的苏瑾便翻身上了马。 这老人噎着了必须尽快急救才是，纵使他现在快马去请大夫，等人到了，那苏家的老爷怕是都噎死了。 “苏公子……”她忙叫住了要扬马飞奔的苏瑾。 苏瑾听见有人唤他，停下扬鞭的动作，定眼一瞧，见叫他的人是上次从拐子手中救出孩子的林姑娘，便忙道：“林姑娘家父现在情况紧急，恕苏瑾现在没空理会姑娘。” “你别急着走，我方才听到里面传出有人噎住了的话，我会些急救之术，或许可以帮忙，所以才出声唤你。”身为一个警察，以前在警校的时候，她学习过各种急救之法，其中便有人被噎住之后的急救方法。 “当真？”苏瑾大喜忙翻身下马。 “嗯嗯……”凌霄十分认真的点着头道：“你快带我去看看你父亲吧！若是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好！”苏瑾把马鞭交给小厮，让那小厮去请大夫。因为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拉着凌霄的手便跑进了苏宅。 苏家的下人，见原本去请大夫的三少爷拉着个年轻女子的手跑进了府，都一脸震惊的瞧着二人。难道这女子是她们家三少爷的心上人？因为老爷情况危急，所以便拉着她来见老爷的最后一面？ 苏瑾一路拉着凌霄跑到了前院的书房，书房里此时站了七八个人，他们正围着被噎得直翻白眼儿的苏老爷急得团团转。 “老爷、你别吓妾身啊！”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苏瑾她娘秦氏，抹着眼泪给坐在椅子上，直翻白眼的苏老爷顺着气儿。 见围了这么多人，凌霄忙大声道：“通通散开别把人围着。” 那些人听到陌生女子的声音，回头一瞧，只见三少爷苏瑾拉着一个体型微胖的年轻女子跑进了书房。 第069章急救 第069章急救 凌霄见那些人瞧着自己不动，把手中的包袱往苏瑾怀里一塞连忙上前，把围着那苏老爷的人推开。 “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儿？” 被推开的人，都有些生气的看着凌霄，觉得这突然出现的女子好生无礼。 “瑾儿这是怎么回事儿？”秦夫人拧眉瞧着眼前无礼的女子，冲自家儿子问道。 苏瑾虽然不知道凌霄让人散开是为了什么？但是却向他娘解释道：“此女乃儿子朋友，儿子去找大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她，她说她会急救之术能救父亲。” 凌霄走到苏老爷身旁，对秦氏道：“夫人麻烦你让开些，我现在要对苏老爷施以急救之术，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她说完，在屋子里所有人的震惊之中，站在椅子后面，双手从苏老爷的双臂之中插入，将正在翻白眼，急促呼吸的苏老爷抱了起来。 “天啊！这……” 秦氏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没想到这年轻女子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她一个女儿家，怎地如此不知羞耻？竟然如此抱着她家老爷。 “老爷的一世清明啊……”苏府的管家不由摇头叹息，觉得自家老爷的一世清明被这无礼的女子给毁了。 苏瑾虽然也觉得凌霄此举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他知道她是在救他父亲，所以并未觉得凌霄在对他父亲不敬。 凌霄抱着苏老爷从椅子旁挪开，拇指对着苏老爷上腹部，左手握住右手反复用力冲击、压迫苏老爷的腹部。 “有这么救人的吗？”秦氏好想冲上去把凌霄推开，她的举动看在秦氏的眼里，就如同在折磨苏老爷一般。 “咳咳……”忽然那苏老爷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了一个肉丸子大小的糯米团子，眼睛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见此，众人皆是一愣，这噎住他们家老爷子的糯米团子，这就吐出来了？ 凌霄把那苏老爷挪到了椅子上，让他坐着喘息一下先。 苏献大口的呼吸了着新鲜空气，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差点被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给噎死。糯米团子是他的最爱，方才夫人端来的时候，他一边与夫人说着话，一边吃着糯米团子，那晓得一个不注意，把整个的糯米团子给直接咽了下去，噎住了。 “老爷你没事了吧？”秦氏连忙上前，看着自家老爷询问道。 苏献摆了摆手道：“无事了。”他说完转过头看着方才救了自己的凌霄，站了起来，朝她拱手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虽然这姑娘方才救自己的方法有些奇怪，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为了救人性命，的确是不能顾忌那么多。 凌霄笑着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而已。” “多谢姑娘了。”秦氏也万分感激的对凌霄弯腰致谢，对方才自己误会了她感到十分抱歉。 苏瑾上前，对着凌霄拱手道：“林姑娘救了家父，从今往后便是苏瑾的恩人，他日姑娘若是有用得着苏瑾的地方，请不要客气尽管来找苏瑾便是。” 这林初柳上次从拐子手中救下那么多孩子，便让他佩服不已。如今她又救了自己的父亲，他对她的佩服之情比他日更胜，她当真是一个让人充满惊喜的奇女子。 凌霄救人本不图回报，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便点了点头道：“若他日需要苏公子帮忙，我一定不会客气。” “对了”凌霄看着书桌上的那碟糯米团子，对苏老爷道：“这糯米团子粘性大，且不宜消化，上了年纪的人还是少吃为妙。” 苏献捋着胡须道：“老夫就好这一口，如今看来，是时候把这糯米团子戒了。” 虽然他就好这一口，但是也不想为了这口吃的，丢了自己的性命。被团子噎住，那快要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而且他若被糯米团子给噎死了，怕也会成为一个笑话。前任帝师被糯米团子噎死，足够帝都那些老家伙笑一年了。 “姑娘救了我家老爷，不如今日便留在家中吃饭，让我们备些薄酒聊表谢意。”秦氏温柔和善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摇着头道：“不用麻烦了，我还要去别处赴宴。” 说起来，她也得赶紧走了，若去晚了，怕是有些失礼。 “这样啊！”秦氏稍微有些失望，又问道：“不知姑娘叫什么？夫家又在何处？” 他娘为何问林姑娘夫家在何处？苏瑾觉得奇怪，仔细瞧了瞧凌霄的装扮，这才发现她今日梳的是妇人鬓。上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并未绾发，这还未及半月她便成了亲？ 凌霄如实答道：“小女子林初柳，夫家在无银村。” “初春的新柳，这名字不俗。”苏献摇头晃脑的说道。 “苏老爷谬赞了。”凌霄谦虚的说道。说实在的，这原主的爹娘，也只有把她的名字取得好而已。不过原主叫初柳也是有原因的，她和她大哥林春生都是春天生的。这春生二字已经被占了，她自然是不能用了。刚好她出生那天门口柳树抽了新芽，她爹正巧看见了，就给她娶了初柳这个名字。她十分庆幸原主她爹看的是柳树，而不是花，不然她现在就叫林春花了。虽然春花秋月何时了？颇有诗意，但是她实在是不喜欢春花二字为名。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被苏瑾派去请大夫的哪个小厮，拉着大夫的手，跑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那背着药箱的中年大夫，便累得瘫坐在了地上。他是和那小厮骑马来的，一路上那马把他颠得半死不说，下了马后便又是一阵狂奔，他这老命都快去了半条。 “咦……老爷无事了？”那小厮看着好好生生坐在椅子上的苏献，面露惊讶之色。 无事了？那大夫抬头看着苏献，不是说快要被噎死了吗？怎么又没事儿了？ 苏献看着坐在地上累得不行的大夫，忙让管家将他扶了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家父已经无碍了，抱歉让白大夫白跑一趟了。”苏瑾拱手满是歉意的朝那白大夫说道。 那白大夫喘了几口气儿，摆着手道：“无妨，只要人无事儿便好，对了，这苏老爷是如何好了的？” 方才那小厮说的那般严重，如今这苏老爷又无事了，做为一个大夫，他十分好奇，他们是怎么让这苏老爷好了的。毕竟他出过许多老人被噎住的诊，往往他刚到被噎着的人，就因为窒息而死了。 苏瑾指着凌霄对白大夫道：“是这位林姑娘，通晓急救之术，及时救了家父。” “哦？”白大夫看向凌霄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站了起来，拱手对凌霄道：“白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能够答应？” 凌霄大概能猜到这白大夫的不情之请是什么？便道：“白大夫请说。” 那白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凌霄道：“白某想请姑娘将那急救之法教给白某，让白某能将这急救之法推广出去，让被噎住的人，不必再因为救治不及时而丢了性命。” “好啊！”凌霄十分爽快的答应了。若这白大夫想学那急救之法是为了自己盈利，她自然不会教给他。但是，他是为了推广此法，让被噎住的人，不必因为救治不及时而丢了性命。此等造福大众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惊，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的便答应了。 那白大夫原本以为她不会答应，还打算花些银子来买呢！那里晓得她连犹豫都未曾有，答应的十分爽快。 苏献十分赞赏的看着凌霄点了点头，此女愿意将独门的急救之法教给旁人，确实不俗。 于是，凌霄便把那急救之法教给了白大夫。那白大夫一点就通，只看凌霄演示了一遍便学会了。 然后，凌霄便告辞离开苏家。她离开始，苏瑾亲自送她到了大门口。 凌霄踏出了苏家大门，转过身站在门外对苏瑾道：“苏公子我先告辞了。” “等等。”苏瑾还有些话想要问她。 “嗯？”凌霄抬头望着他。 苏瑾看着她明亮的双眸，问道：“你何时成的亲？” 凌霄回想了一下道：“大概是去年。” 原来她成亲已经许久，并不是今日才成的亲。 “上次见你时，你并未梳妇人头，我还以为你是近日才成的亲呢！”不知为何？他这心里衍生出了一股遗憾的情绪来。 凌霄笑了笑道：“因为我不会绾发，所以平日里都只是束发而已。”不过，为了不人混乱，她日后还是绾一下发吧！ “原来如此，也不知道哪家的男儿这般幸运，能娶到林姑娘这么好的女子。”苏瑾有些羡慕的说道，他是真的有些羡慕能娶到她的男子。 闻言，凌霄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觉得娶我那人幸运，说不准那人却认为，娶了我是他的不幸呢！” 反正，在卫谚的心里，有她这么个媳妇儿就是他的不幸。 苏瑾微楞，拧眉道：“此话怎讲？” 难道她的夫君待她不好？不喜欢她？她与她夫君过得并不幸福？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该走了。”凌霄不再多说，冲苏瑾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苏瑾看着凌霄离开的背影，想着改日见到卫谚了，定要好好与他打听一下，这林姑娘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第070章尴尬，卫谚的心上人 第070章尴尬，卫谚的心上人 走出苏家七百米远之后，凌霄便发现了严府。这严家是高门大户，所以这大门看着十分气派。朱红的大门，门口立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 因为严府为小小姐庆生设宴，所以这大门是大开着的，门口站着四个小厮迎接前来庆贺的宾客。 凌霄站在台阶之下，看进去的人穿得都十分华丽，而且手里似乎都拿着请帖。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心想，自己穿成这样，且又无请帖，这大门口守着的小厮会不会不让她进去啊？若她走上去，人家拦着不让进就尴尬了。而且，若这严府的老妇人真心想要请她，应该给她请帖才是。当初那严府管家说的莫不是只是客套话？压根就没真想让她来。 此时，一顶酱紫色的软轿，停在了凌霄一米之外的地方。瞧见那软轿，凌霄便往旁边挪了挪。 一个穿着粉色交颈短襦的丫头，伸出手，掀起了轿帘儿。一只淡蓝色绣着莲花，十分精致的绣花鞋，从那轿中伸了出来。接着一个身穿鹅黄色菊纹上裳和散花百褶裙，梳着朝云近香鬓，带着白色珍珠珠花，蝴蝶流苏金簪，面容娇美的女子，弯腰从那软轿之中走了出来。 瞧着那女子的脸，凌霄便觉得十分的眼熟，细细一想，才发现此女竟是卫谚那心上人。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与卫谚的心上人打照面这一天，若此女知道她就是卫谚之妻，那就尴尬了…… 林慧心察觉到凌霄的目光，朝这边看了一眼，瞧一个穿着寒酸的年轻妇人，正在瞧着自己，不由微微蹙眉。 察觉到自家小姐蹙眉，丫头珠翠便瞪着凌霄呵斥道：“瞧什么瞧？我家小姐也是你这等粗鄙之人能瞧的？” 粗鄙之人？凌霄差点儿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古代上流社会的习俗她还真是不懂，原来像她这样的都是粗鄙之人，而且还没有资格盯着人家小姐瞧。 “抱歉，我不晓得，原来你家小姐是不能让人瞧的。”凌霄笑着说道。不能让人瞧还出来晃荡个什么劲儿？ 虽然眼前这寒酸妇人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毛病，但是林慧心听着却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珠翠，与她废什么口舌？咱们进去吧！”林慧心高傲的扬着头颅上了台阶。 “哼！”那丫头冲着凌霄冷哼了一声，小声道：“这严府的大门口，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来了！”她说完，头一甩跟着自家小姐上了台阶。 凌霄以为卫谚那个死傲娇看上的人，会是多么温柔善良，品德高尚之人呢？就冲着她丫鬟这态度，她的品性也就可见一斑了。看来，卫谚那家伙也是个眼瞎心盲的人。 绿珠奉了老妇人之命，前来瞧瞧救了她们家小姐的林姑娘是否来了？方走到门口，她便瞧见台阶下站了一个穿着朴素，体型微胖的女子。她仔细瞧了瞧，才敢确定这人便是那日救了她们家小小姐的林姑娘。 “林姑娘……”绿珠叫了一声，忙提着裙摆下台阶去迎接她。 林慧心正上着台阶，以为绿珠叫的是她，虽然觉得她叫得不对，应该称她为林小姐，却也冲着绿珠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这严府的老夫人还是很重视她的，竟然命了丫鬟出来迎她。是了，她是县令之女，前来为严家的小小姐庆生，这是多大的殊荣？这严老夫人自该派人来迎她。 正当林慧心心中得意之际，绿珠竟然直接从她身侧跑过去了。 跑过去了？她竟然跑过去了？林慧心有些糊涂了，她扭过头，只见那丫头，竟然跑到了那寒酸妇人跟前儿。 “林姑娘你可算来了？小小姐知道你今日要来，一大早就开始念叨你呢！这不，我家老夫人被她念烦了，特地命了我来看看你来了没？”绿珠看着凌霄滔滔不绝的说道。 听到绿珠的话，凌霄确定那严管家说的并不是客套话，而是真心邀请她前来的。 “我看来的人都有请帖，我没请帖，怕不让进，所以来了也没敢进去。” “嗨……”绿珠笑着道：“这前面的小厮，老夫人早就嘱咐过了。只要姑娘报了自家姓名，那个敢不让你进？” 她们家老夫人，就想瞧瞧这救了她们家小小姐的人，是什么样的奇女子？所以才特地借小小姐生辰邀她前来的呢！ “不过姑娘，你可比上次绿珠见的时候瘦了好多，我方才瞧见都有些不敢认呢？”这林姑娘这么短的时间内，便瘦了这么多，估摸着也是因为救了她们家小小姐受了伤失血过多的缘故。她听老人说这人受了伤，流血流多了，这身子就亏空了便会变瘦。 现在凌霄最乐意听到的，就是别人说她瘦了，所以绿珠这么说，她心里十分高心。 “姑娘快随我进府吧！”虽然凌霄梳的是妇人鬓，但是绿珠还是喜欢喊她姑娘。 林慧心见绿珠竟然对那寒酸妇人，这般热情，还说是严老夫人命她来瞧着寒酸妇人到了没的？心中十分不快，小声问着身边的珠翠道：“这妇人是什么来头？那严老夫人怎会对她如此上心？” 这寒酸妇人，竟然与她同姓，那样寒酸的人，也配姓林？ 珠翠想了想道：“我听人说，前些日子那灵儿小姐被拐，被一个肥胖女子给救了。想来，那无礼的寒酸妇人，便是那救下灵儿小姐之人吧！我听人说，她救了好几个孩子，还制服了拐子，咱们家老爷还嘉奖了她银子呢！”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林慧心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事儿。 珠翠笑着道：“小姐你忘了？前些日子咱们跟着夫人去了广仁寺拜佛，还小住了几日。这事儿，就是在咱们在广仁寺的时候发生的，奴婢也是回来之后才听人说的。” “原来如此。”林慧心点着头，压下心中的不快，等珠翠递了请帖后，踏进了严府的大门。 凌霄跟着绿珠进了严府的大门，严府的下人知道她是救了他们家小小姐的女英雄，瞧见她时，不免会多看几眼。 这严府不只是外观瞧着气派，这里面也十分气派。一路上，凌霄看到了好几座人造假山，和华丽气派的楼阁。 凌霄跟着绿珠入了内院儿，又穿过了一个种着许多花草树木的小花园儿，来到了一个十分大的花厅外。 “来了？”花厅门口守着的两个丫头，瞧见凌霄，便笑着向那绿珠问道。 绿珠点了点头，拉着凌霄的手道：“这便是咱们小小姐的恩人了。” “姑娘可算是来了？小小姐和老夫人都盼着你呢！姑娘快些进去吧！” 那两个丫头好奇的打量着凌霄，脸上并无不敬之色。 凌霄冲二人笑着点了点头，随绿珠一同进了花厅。 进了花厅，凌霄便瞧见花厅中已经坐满了人。里头坐的大多都是穿着华丽的年轻小姐，和十分富态的夫人们，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年幼的小女娃。因为是女儿家的生辰之宴，所以这严府请的也都是女眷。 “姨姨……”凌霄刚进了花厅，一个穿着粉色百花裙，梳着双丫鬓的小女娃，便朝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小腿儿，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看着她。 凌霄的心都快要被这粉嫩的小娃儿给萌化了，弯腰直接将她给抱了起来，亲切的唤了一声：“灵灵。” “姨姨怎么才来？灵灵等了好久了！”小姑娘嘟着小嘴儿，有些埋怨的说道。 屋子里的人见此，都纷纷笑了起来。 不过那林慧心却未笑，看着抱着灵灵的凌霄微微蹙眉。她方才进来给这灵儿小姐礼物的时候，她连个笑脸都未曾给她。如今，却这个寒酸妇人如此亲迷，她这心里怎能痛快？又哪里能笑得出来？ 一旁的绿珠笑着道：“到底是救命恩人，方才奴婢都差点没认出这林姑娘来，小小姐一下子便认出来了。” “那是，灵灵聪明呢！”小姑娘得意的抱住了凌霄的脖子。 严夫人瞧着自己的小女儿，如此亲昵的抱着一个外人，心中有些不快，要知道，她这小女儿还从未对她这般亲昵过。因为生这女儿的时候，她亏了身子养了许久，所以生下她之后都未曾喂过她一口奶。也没有精力带她，都是由她奶奶带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小女儿也与她不怎么亲近。 “好了，灵儿快下来，莫累着人家了。”严夫人板着脸轻声说道。这山野村妇，身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保不齐她身上就有跳蚤什么的！ “我不嘛！”灵灵抱着凌霄的脖子撒娇，就是不愿意撒手。 凌霄看了一眼说话的严夫人，只见她穿着蓝色绣着海棠花的对襟襦裙，梳着时兴的灵蛇鬓，珠翠满头，容貌精致，眼角有些细文，大概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她旁边的红木长椅子上，坐着一个穿着暗红色祥云花纹外袍，两鬓微白，带着蓝宝石抹额，慈眉善目老妇人。凌霄觉得，这老妇人应该便是严老夫人，这说话的，应该是灵灵她娘严夫人。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严夫人对她似乎有些讨厌。 第071章戳穿，唾弃不耻 第071章戳穿，唾弃不耻 绿珠见凌霄在瞧严夫人和严老夫人便忙伸出右手五指并拢，指着严老夫人道：“这位是我家老夫人。” “初柳见过老夫人。”凌霄抱着灵灵冲那严老夫人微微屈膝见礼。 严老夫人虽然并未说话，但是瞧着凌霄却是满脸的笑意。这姑娘虽然是乡野之人，但是却并无乡野之人的拘谨和小家子气，相反的却十分自若，泰然处之礼数也十分周全。 “这是我家夫人。”绿珠又给她接介绍了严夫人。 “见过夫人。”凌霄又对着那皮笑肉不笑的严夫人微微屈膝见礼。 那严夫人生硬的勾了勾唇，看着凌霄道：“小女顽劣，你还是将她放下来吧！” 严夫人生怕了凌霄身上的跳蚤，跑到了自家女儿身上去。 凌霄算是看出来了，这严夫人并不喜欢她抱着灵灵。于是，便好言好语的看着灵灵道：“姨姨先放灵灵下来好吗？” “不好！”灵灵任性的撅起了小嘴儿。姨姨身上软软的香香的，她才不要下去。 一个梳着元宝鬓年纪稍长的夫人笑着道：“看来，灵儿小姐很喜欢她的救命恩人呢！” “是啊！” 有几个夫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 “可是灵灵不下来，姨姨没有办法把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给你啊！”凌霄拧着眉苦恼的说道。 只见小姑娘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点着头道：“好，那灵灵先下来。” 于是，凌霄便笑着把灵灵放在了地上，把右手挎着的包袱打开，将里面的长耳兔拿了出来。 “哇！兔兔……”灵灵笑着抱住了凌霄手中的长耳兔，显然对这长耳兔十分喜欢。因为严府别的小姐有养兔子，所以灵灵一看到这长耳兔便认出它是兔兔来。 “娘亲……”但凡是小孩子，都喜欢这又萌又可爱的小玩偶。而且，凌霄这长耳兔，还十分新奇，所以有几个年幼的小姑娘，都指着那长耳兔扯着自家娘亲的袖子。 别说小孩子瞧着喜欢了，就是这花厅里年轻的小姐们，瞧着那长耳兔都喜欢得紧，都想向凌霄打听这长耳兔是在何处买的？ “不知初柳姑娘这布偶是在何处买的？”一个被女儿缠得不行的年轻夫人，忍不住出声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笑着回道：“这布偶是自家做的，别处并没有得卖。” “这样啊！”那年轻夫人面露失望之色，小声的安抚着红了眼的女儿道：“你也听到了，这布偶是买不到的，咱们不要了好吗……” 小女娃点了点头，却红着眼，看着灵灵手中的布偶瘪起了嘴。 灵灵瞧其她小姐姐，小妹妹都盯着她手中的兔兔，怕她们来抢，紧紧的抱着兔兔，撅着小嘴儿道：“是灵灵的兔兔。” 花厅里的人，都被灵灵的童言童语给逗笑了。 严老夫人更是笑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儿道：“知道是你这小猴子的，没人跟你抢。” 随后她有看着凌霄道：“老身只知你身手厉害，没想到你的手竟然也这般巧，还能做出这么精致可爱的布偶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造型的布偶，也觉得可爱得紧。 凌霄如实道：“这布偶是我家婆婆做的，我只不过是画了个图样而已。”她这手可不巧呢！ 严老夫人了摇头道：“能想出如此可爱的布偶图样，可见你也是个心思灵巧的。也莫站着了，快快入座吧！”严老夫人说着，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这位置，是她一早便留下的。 凌霄走了过去，也不客气的坐下，而她旁边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林慧心。 见凌霄被严老夫人奉为上宾坐在了自己前面，林慧心的脸便又有些黑了。这寒酸妇人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坐在她前面？ 凌霄一落座灵灵便抱着长耳兔粘了上来，凌霄无奈，正要将她抱起。却听到严夫人道；“嬷嬷去把小小姐抱过来，和我坐。” 于是，严夫人身边的嬷嬷，便把一脸不情愿的灵灵抱到了严夫人身边，坐在了她的软椅上。 花厅里的不少小姐，对凌霄都有些好奇，时不时的用余光打量着她。她们原本以为，这从拐子手中救下严府小小姐的人，会十分强壮粗鄙。没想到，这真人，瞧着也不比她们大多少。虽然有些微胖，但是却也是个皮肤白皙有几分颜色的人。 “不知这位初柳姐姐多大了？”一个穿着橘红色对襟襦裙的小姐，有些好奇的看着凌霄问道。因为见严老夫人将凌霄奉为上宾，她便看在严老夫人的面子上叫了她一声姐姐。 “十七了” “夫家姓什么？” “……”凌霄用余光瞧了林慧心一眼有些犹豫，她若说出自己夫家姓氏，这林慧心怕是就会知道她相公是卫谚了。毕竟，在这洛水镇，姓卫的人甚少。 正当凌霄犹豫之时，那严老夫人便代她答道：“她夫家姓卫，还是个秀才呢！” “秀才？原来初柳姐姐还是秀才娘子呢！” 花厅内的人都面露惊讶之色，没想到凌霄竟然是秀才之妻。虽然这秀才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但是却是有功名的人，可参加科举考试，指不定那天便鲤鱼跃龙门成了人上人。 这女人夫家姓卫？而且还是个秀才？林慧心有些吃惊的瞧着凌霄，这洛水镇有多少姓卫的人？她是不知道，这可姓卫的秀才她却知道一个。等等，这女人姓林，那卫公子被逼着娶的那个女子也姓林。难道，此女就是卫公子那恶妻？ “不知，你那秀才相公可叫卫谚？”林慧心微眯着眼睛看着凌霄，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 见林慧心已经知道了，凌霄也不避着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没错，我相公正是卫谚。” 严夫人看着林慧心道：“林小姐也认识这卫夫人的相公？” “家父十分欣赏卫公子的才华，设宴邀请县学学子时，我也曾经见过。”林慧心强忍着怒气缓缓说道。 “连县令大人都欣赏卫夫人相公的才华，他日后的前途定然无可限量。” “是啊！卫夫人日后便等着做官太太吧！” 不少夫人，都笑着对凌霄说道。能得县令欣赏，想来那卫秀才也是个才华出众之人。且不说他日后能不能高中，先夸夸总是没错的。 官太太，这无耻之人也配？若不是这无耻之人，使了诡计设计了卫公子，她又怎么能成了卫公子的妻子？林慧心在心里啐了一口，给自己身旁的珠翠使了个眼色。 珠翠会意，垂眼瞧着凌霄的头顶露出鄙夷之色。就是这不要脸的野丫头，使诡计设计卫公子娶了她，害得她们家小姐为此伤心难过，害得小姐和卫公子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珠翠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声音嘹亮的道：“说起卫秀才，奴婢曾听到过一些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可否向卫夫人你求证一番？” 凌霄知道这珠翠是来者不善，所以并未接话。不过珠翠的话，却勾起了不少人的八卦之心。 那严夫人直接问道：“什么传言？” 珠翠勾了勾唇，笑着道：“奴婢听人说，那卫秀才娶妻并非自愿，而是被恶人逼迫的。” 屋子里的人，都瞧了瞧凌霄。那卫秀才娶妻并非自愿，是被恶人逼迫，这恶人是谁？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凌霄微微蹙眉，看来林慧心也是知道，这原主和卫谚之间的事情。不过她会知道那些事儿，会不会是卫谚告诉她的呢？若这林慧心的丫头，说出原主对卫谚做的那些事情，这满屋子的人怕是都会对她唾弃不耻吧！ “恶人？什么样的恶人？竟然敢逼迫一个秀才娶妻？”充满好奇心的人，忍不住想要追根究底。 珠翠用眼尾扫了面色不改的凌霄一眼，觉得她是在佯装镇定。 “奴婢听人说，那恶人便是卫夫人的父兄。” 众人看凌霄的眼色变了变，那严老夫人微微蹙眉道：“你这丫头可莫要乱说，好端端的这林氏的父兄，又怎么会逼迫那卫秀才娶她。” “奴婢没有乱说，我听人说，是她爱慕卫秀才，找媒婆说亲被拒之后。就想了阴损招数，故意在卫秀才会经过的河边洗澡，冤枉卫秀才偷看她洗澡，说卫秀才毁了她的清白。卫秀才又被她那凶恶的父兄逼迫威胁，才不得不娶了她。”珠翠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就这些事儿，她当初可打听了许久，使了些钱才打听到呢！ 闻言，花厅里的人，都对凌霄露出了鄙夷之色。她们原本以为她是英勇救人的女英雄，没想到她却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绿珠有些难以接受的看着凌霄，不愿意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严夫人看着自己女儿手中抱着的长耳兔，直想给她扔了，这样无耻之人送的东西可要不得。 “丫头她说的可是真的？”严老夫人看着凌霄问道。她不愿意相信，救了自己宝贝孙女儿的恩人，是那样无耻不堪之人，所以她想听凌霄说。 凌霄抬起眼皮，勾了勾唇，十分坦荡的说道：“自然不是真的，我并未做过哪些事儿。” 确实，哪些事情都是林初柳做的，可不是她凌霄做的，所以她这也不算在说谎。 第072章巧辩，错信谣言 第072章巧辩，错信谣言 当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山野村妇可真是不要脸的很，连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认。林慧心内心气愤难当，表面上却要装着十分平静。 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过多的发言，否则旁人瞧她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定会疑心她对卫谚有什么？她是心悦卫谚，卫谚也心悦她。且不说卫谚现在有了妻子，纵使他还未娶妻，她们两情相悦的事情，也不能被他人知道。 因为卫谚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他是个秀才，可是这世上的秀才多如牛毛。若他功成名就，她们两情相悦的事情被旁人知道，旁人自会说她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他永远只是一个穷秀才，那旁人便会说他们是私相授受、私定终身。所以她不能多说，只能让珠翠儿去说。 林慧心一直以来都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她只会和功成名就的卫谚在一起，而不会跟一文不名的穷秀才在一起。 “你说你没做过便没做过了？”珠翠扬着眉拔高了声音。 这胖女人当真是脸皮厚，说起谎来，这眼皮都不带眨的。 凌霄笑了，反问道：“你说我做过，我便做过了吗？” “我听人说了，就是因为你使了那阴损招数，卫秀才被你父兄逼迫着不得不娶了你。”珠翠再次强调。 “你也说了，你是听人说的，并非亲眼所见。这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个道理，你难道也不懂？”凌霄说完看着珠翠，接着又拂了拂额前的碎发道：“也是，你一个小丫头，自然是不懂这些大道理的。”她说完，还用眼尾扫了珠翠一眼。 珠翠快要被气炸了，这个粗鄙的胖女人竟然敢瞧不起她。她是丫头怎么了？那她也是县令之女的大丫头，比她这个山野村妇的身份高多了。说她不懂大道理，她懂的大道理多了去了！ 这珠翠很显然是当林慧心的大丫头，当久了，被别的下人奉承多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在这个世上，奴籍可比常人的身份低了好几等。没有主家的允许，不能自行婚配，还可被主家随意发卖。 众人一听，看凌霄的眼神又变了变，难不成，这林小姐丫头所说的并不是真的。毕竟，她也只是听人说的，并非亲眼所见。 珠翠大声道：“我虽非亲眼所见，但是以卫秀才那样的才貌，若不是你使了阴损招数又怎么会娶你？” 卫秀才才貌出众，若非她使那阴损招数，才不会看上她！ “你的意思是我很丑？与我家相公不般配是吗？”凌霄不急不气，镇定自若，缓缓说道，无半点心虚的神色。以前的林初柳可能是不好看，也当的起一个丑字，可是现在的她可不丑。 有人歪着脖子，看了看凌霄的脸，然后微微摇头。要说，这卫夫人绝对是不丑的，而且还有几分颜色呢！ 见她如此镇定，众人便越觉得她是因为没做过哪些事情，所以才能如此镇定坦荡。有些鄙夷的看过凌霄的人，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她了。 “你自然……”珠翠看着凌霄那白皙圆润的脸，那个丑字终究是没能说出来。 她虽然听人说，这卫秀才娶的妻子，是个又丑又肥之人。可眼前这个，也只是有些微胖而已，长得并不丑。 “姨姨好看，你坏。”灵灵撅着小嘴儿，一手抱着娃娃，一手指着珠翠说道。 被严府小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坏，珠翠只觉得臊得慌，抬着头瞧着灵灵道：“灵儿小姐奴婢不坏，坏的是她，她才是坏人。” 她只是想揭穿这女人的真面目，让大家不要被这个女人给蒙骗了而已。 “就你坏，坏人。”灵灵生气了，大声的冲珠翠喊道。 她姨姨可好了，从坏人手里救了她，还给了她兔兔，她不允许别人说姨姨坏。 “灵儿……”严夫人皱着眉，轻声呵斥大喊大叫的小女儿。 “哼……”灵儿被严夫人呵斥后，垂下了头，委屈的扯着长耳兔的耳朵。 今日是灵灵的生辰，这本是该庆贺的日子，凌霄不想灵灵这生辰过得不开心，便想尽快摆脱珠翠的纠缠。 “珠翠姑娘，今日是灵儿小姐的寿辰，还是不要为了我的事儿，弄得灵儿小姐不高兴了。而且你一直揪着我的事儿问，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倒显得我喧宾夺主了。你若真对我和我相公的事情这般上心，等灵儿小姐生辰过了之后再来找我便是。” 经过她和珠翠的一番对话，这花厅里的人虽没有全然相信自己的话，但却也同样没有相信珠翠的话。 闻言，严老夫人有些不悦的斜了珠翠一眼，觉得自家孙女儿这好好的生辰宴，被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给弄得不愉快了。 感受到严老夫人不悦的眼神，珠翠只觉得又气又委屈，这女人这么说，搞得好像是她搅和了灵儿小姐的生辰宴一般。 林慧心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粗鄙的山野村妇竟然如此能言善辩。三言两语，便让众人不相信珠翠儿说的那事儿了，还让严老夫人怨上了珠翠。 珠翠气不过咬了咬牙道：“奴婢并不想弄得灵儿小姐不高兴，只是不想让你这恶毒妇人蒙骗了大家而已。” 她今日就要揭了这女人的老底，让她被众人唾弃，为小姐报仇。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抬眼冷冷的瞧着珠翠道：“珠翠姑娘，你再如此污蔑我，我可要生气了。你听了旁人所说，便认定是我使了那下作的阴损招数，让我相公再我父兄的逼迫下不得不娶了我。我相公卫谚也是有功名在身之人，我父兄不过是无权无势的普通猎户而已。若他当真被我父兄逼迫，又为何不去报官？” 珠翠有些激动的道：“那因为你设计让卫秀才看了你的身子，说卫秀才毁了你的清白，你父兄要他负责，就算他报官也无用。” “我傻吗？用自己的清白去设计别人？再说了，若我相公当真是被我设计？自然是会对我厌恶万分，我为何要费尽心机嫁给一个对我厌恶之人？”她是不傻的，傻的是原来的林初柳。 众人一听，觉得凌霄说的十分有道理。这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若是被毁，除了嫁给毁了她清白之人，便无人会娶。而且她瞧着也不笨，实在犯不着赔上清白，嫁给一个厌恶自己的人。 珠翠被问傻了，下意识的直接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 “是了，因为这道理说不通，所以你也不知道。我不傻，我夫君卫谚能得县令大人欣赏自然也是不傻的。若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他大可在成亲之后找个理由休了我。可我们成亲已经半年多了，我依旧是卫谚之妻。这世间以讹传讹的谣言太多了，所以姑娘切莫因为偏见，轻信了那些不实的谣言。”说完这些话，凌霄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她并不想说谎，但是也不想让自己难堪。 听凌霄这么说，林慧心都差点儿开始怀疑，珠翠打听来的消息是假的了。毕竟，卫谚成亲之后，她也只是在他摆摊儿的时候，在街上见过他几次。因为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也没有过多的接触。为了不被别人看出端倪，她也只是在挑字画时，偶尔冲着他露出几个伤情的眼神而已。 而他，也只是无奈摇头，欲言又止，未曾与她提过他突然娶亲的原因。而且正如这粗鄙妇人所说，卫谚若是厌恶她不喜欢她，为何还不休了她？林慧心开始怀疑卫谚对她的感情了。 “我……”珠翠还想说些什么。 林慧心沉着脸冷声斥道：“还不闭嘴，你这丫头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儿也是你能讲那些市井谣言的地方吗？” 现在所有的人，都信了凌霄的话，认为珠翠错信了谣言。严老夫人明显因为珠翠而不高兴了，她这个做主子的若不加以斥责，反倒是她约束不了下人，管教无方了。 “奴、奴婢知错了。”珠翠屈了屈膝，委屈的垂下了头。 明明是小姐让她说的，如今却又来斥责她。这满厅的人，如今也都觉得她是听信了谣言，没有规矩之人，她现在可真是里外不是人。 就这样，这事儿便算揭了过去，众人在花厅里又说了两刻钟的话，便移到了摆了宴席的小花园儿。大家吃着酒菜，赏着这满园春色倒也惬意。 席间，严老夫人亲自给凌霄敬了酒，感谢她救了灵灵。那严夫人虽然也说了两句感谢的话，但是却并未给凌霄敬酒。有几个听了珠翠的话，误会了凌霄的小姐们，也来给凌霄敬了酒。 凌霄虽然会喝酒，但是这么被人轮着敬了几杯酒之后，她这脸上便染上了红霞，眼中也有了迷离之色。 酒席吃完之后，严府请来的戏班子，就在园子里搭好的戏台子上，咿咿呀呀的唱起戏来。 凌霄对这个不感兴趣，看了一出后便对严老夫人说天色不早了，她该回去了。严老夫人挽留了她一下，见她执意要走，便让绿珠送了她出府。她走的时候，正好灵灵因为犯困睡着了，不然她还不一定能走得了。 凌霄出了严府，便直接去了悦来酒楼。云旗上次说让她五日之后来拿兔子，今日正好是第五日，她想去看看那兔子到了没？凌霄快到悦来酒楼时，只觉得这脸越来越热了，头也有些晕乎乎的了。 第073章醉酒，被人调戏 第073章醉酒，被人调戏 凌霄只觉得热得有些难受，不由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襟，领口开了些露出少许白皙而泛着红晕的皮肤来。凌霄知道自己这是醉了，她来到这个时代，只在大哥林春生成亲的时候喝过一两杯包谷酒而已，当时喝了也没什么反应。今日在严府喝的那桂花酒口感柔和一点儿都不辣，并不像烈酒。可她没想到那桂花酒的后劲儿这么足，让她现在才开始醉了。 几杯桂花酒就能让她醉了，看来原主这身子并不能喝，日后她还是少沾酒为妙。又走了一会儿，凌霄觉得有些头晕，便靠着墙站了一会儿。悦来酒楼就在前头，站在这儿她能看见悦来酒楼的招牌。她寻思自己醉成这样了，等会儿怕是不能自己走回去了。所以她便想着等到了悦来酒楼，歇上一会儿醒醒酒，让王掌柜给她找辆马车坐马车回去。 一个有几分颜色，满脸通红，一副醉态的女子立于街头，自然是会引起不轨之人的注意。 凌霄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继续走，三个流里流气，长相猥琐的混混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凌霄微微蹙眉，往旁边走了走，打算绕过他们走，哪晓得那三个混混，又跟着走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凌霄冷声呵斥。 一个脸上有痣的混混，摸着下巴，看着凌霄道：“小娘子那么凶作甚？哥哥只是想跟你玩一玩儿而已。” 那有痣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凌霄，不由舔了舔唇。 “就、就是、玩、玩儿嘛！”三个混混之中矮胖的结巴男，磕磕巴巴的说着，一双不规矩的眼睛，也在凌霄身上乱看。 “玩你妹，给我滚。”凌霄毫不客气的冲三人吼道。她那眉头一皱，神色冰冷瞧着有些霸气侧漏。 此时已经是下午，街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是却也并不是没有。看见混混调戏良家女子，街上的行人也只是匆匆而过，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不想惹事儿。 这三个混混，常在街上晃荡，看到落单的女子，不管是少女还是少妇都会上前调戏一番。镇上的人，早已对他们深恶痛绝，可他们在衙门有人，所以大家也都不敢招惹。 瘦的如同竹竿一样的干瘦混混，走近了一步瞧着凌霄道：“哟！小娘们儿脾气挺大啊！不过脾气大，我喜欢哈哈哈……” 他冲着凌霄，猥琐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另外两个混混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他们一边笑，一边将凌霄围了起来。 尼玛！这笑声听着真恶心，此时已经完全醉了的凌霄，只觉得一阵烦躁。只见她抬起头，一把抓着那干瘦男的衣领，把他往下一拉。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恶心？”她说完，扬起右手对那干瘦男的脸便打了起来。 “让你笑，让你笑，让你扰民……”凌霄说一句打一下，直接把那干瘦男给打蒙了。 另外两个混混儿见兄弟被打，便忙去扯凌霄的手。凌霄的手被二人扯住，不得不松开了那干瘦男的衣领。 “臭娘们儿你敢打我？”干瘦男摸着自己红肿的脸，怒吼了起来。他今日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这臭娘们儿，让她在自己身下求饶叫爷。 街上的行人和小摊贩儿，见凌霄被人抓住了双手，还惹怒了那混混儿，都在心里替她捏了把汗。也有虽那怕事却有良心的人，虽然不敢上前帮忙，但是却忙去找巡街的捕快去了。其他人则默默替凌霄祈祷，祈祷能有人能出手帮她，祈祷捕快能快些来。 凌霄双手虽然被人抓住了，但是这脚还自由着呢！此时此刻，她的理智什么的已经不在线上了。她就是一个醉酒之人，一切行为不过脑子，全部随性而为。她抬起脚，直接一个断子绝孙腿，踢在了那干瘦男的胯下。 “姑奶奶我不但敢打你，还敢踹你！” “嗷！”那干瘦男痛苦的嚎叫着，夹着双腿，双手捂着胯间直接跪了下去。 街上的行人和小贩瞧得目瞪口呆，觉得这个场面有些似曾相识。 “老二你没事儿吧？”有痣男抓着凌霄的手，光看着自家兄弟那样子就觉得痛。 “嘶嘶……”干瘦男痛得直抽气，用手颤抖的指着凌霄道：“给我收拾她，给我把她的衣服扒了。” 这臭娘们儿竟然敢踢他的命根子，他要让所有人看了她的身子，让她无法做人。 有痣男和结巴男，犹豫了一下，似乎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好。但是为了给自己的兄弟报仇，还有满足自己的眼球，他便一手抓着凌霄的手，一手去扒凌霄的衣服。 当那有痣男的手抓着凌霄的衣领时，凌霄低头便是一口，直接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 “啊……”有痣男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哥……”结巴男见此，松开了凌霄的手，去解救自家大哥的手。他去扯有痣男的被咬住的手，可他越是扯凌霄便咬得越重。 “松口……”有痣男痛得不行，另一只也手松开了凌霄的手，想去抓她的头发。 凌霄连忙送了口，往后晃晃悠悠的退了两步，朝着地上吐了几下。 “呸呸呸……” 有痣男抓着自己被咬得肉向外翻的手，大叫着冲凌霄喊道：“臭娘们儿，老子要杀了你。” 杀了她？凌霄的眼睛一亮，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冷声道：“杀了我？杀人可是犯法的。你们胆子不小，竟然还想杀警察？” 这些罪犯，在向她这个人民警察挑衅呢！ 警察？警察是什么？难道这臭娘们儿的名字叫警察？哪有女子叫这种名字的？这臭娘们儿的爹娘是咋想的？竟然给她起这么个名字。 干瘦男，跪在地上用手拍着地喊道：“你们还跟她废话什么？快点收拾她啊！” 若不是他最重要的地方被袭，痛得全身使不上力，他定会自己亲手报仇，把那娘们儿扒得干干净净。 结巴男看了看大哥手，又看了看二哥胯下，见只有自己是全活儿的，便举着两个小拳拳朝凌霄冲了过去。 “啊……” 那结巴男还没凌霄高，不过才到她肩膀。当那结巴男，冲到凌霄跟前二时，她一伸手便抵住了那结巴男的头。 “诶？”那结巴男不能往前冲了，便直接想用手打凌霄，可是他那手短脚短的连凌霄的衣服都碰不到。 凌霄抓着他的头往前一转，那结巴男便直接转了个圈儿。 “想用你的小拳拳袭警，也要看看自己的手够不够长。”凌霄说着，一脚踹在了那结巴男的屁股上。 那结巴男被踹出去老远，撞到有痣男，二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凌霄扭着脖子上前，对着地上的二人便是一阵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念叨着：“我让你们耍流氓，我让你们袭警……” 街上的行人和摊贩，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原本调戏这姑娘的三个混混，竟然反被这姑娘给揍了？ “我知道这姑娘是谁了？她是上次从拐子手中救了好几个孩子的林姑娘。”有人认出了凌霄。 “我说方才踢胯下那招看着熟悉呢！原来这女子是林姑娘。” “竟然调戏林姑娘，这三个混混算是踢铁板了。” 那些原本装着看不见的行人，得知凌霄的身份，也不避着了，慢慢的围了上去，看着她收拾这三个混混。 凌霄坐由有痣男和结巴男，叠加成的人肉座垫儿上，有些狷狂的看着那干瘦男道；“你方才要扒我衣裳是吗？” “不、不敢了。”干瘦男看着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被人当凳子做的两个兄弟，缩着肩膀连连摇头。 他们今日算是倒血霉了，他们原本只是见她像是醉了的样子，想要调戏一番占些便宜，那晓得这女人这么厉害。他们不但没占到便宜，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不敢？”凌霄眼尾一扫，提高了尾音。因为她醉了酒，眼神有些迷离，脸色有些微红，这眼尾一扫自然是风情无限。 那干瘦男心肝儿一颤，咽了咽口水点着头道：“不、不敢，姑奶奶饶了我吧！” 他胯下现在还痛得厉害，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为了不像两个兄弟那样被打，他只得识时务的求饶。 “嗝……”凌霄打了个酒嗝，指着干瘦男道：“要我饶了你也可以，自己把衣服扒了。” “啊？”干瘦男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围观的人一脸震惊的看着凌霄，心想这林姑娘这是要干什么呢？ 一个文绉绉的书生道：“我知道了，林姑娘这是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哦……”其他的人恍然大悟。 “这林姑娘还真是异于常人，与众不同呢！” 这姑娘家，让一个男子当着自己的面儿扒了衣裳，这样终归还是有些不合礼教的。所以，这林姑娘还真是一个十分大胆，特立独行的人。 见干瘦男不动，凌霄便扬着下巴道：“怎么？想挨揍是吗？” “不、不是，人太多了。”虽然他是个混混儿，但是也是要脸面的，在这么多人面前脱衣裳他做不到。 方才他们调戏这女人的时候，都无人围观，现在他们被收拾了，这些人一下子便全都出现了。 “呵呵呵……”凌霄笑了，单手托着下巴醉眼迷离的他道：“你方才让他们扒我衣裳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人多呢！”说着凌霄突然拔高了音调：“别磨磨唧唧，快把衣裳扒了。” 干瘦男被吓得一颤，害怕的缩着肩，抓着自己的腰带，手指颤抖的解着，活像是被人欺负凌辱的小媳妇儿。 第074章大哭，难以抑制的思念 第074章大哭，难以抑制的思念 “快，常调戏良家妇女的那三只老鼠被人收拾了，咱们快去看热闹啊！” “当真” “走走走，就在前头。” 因为不是饭点儿，酒楼之中并无客人，百般无聊的来福拿着抹布，细心的擦着桌子。忽然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便把抹布往桌上一放，跑到门口张望。只见两百米之外的大街上，围了好大的一群人。 经常在街上调戏良家妇女那是哪三个混混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们太过讨厌，镇上的人都叫他们三只老鼠。前些日子他表妹到镇上来赶集，便遇到了三人。虽然并未吃亏，只是被三人言语调戏了一番，但是也惹得表妹哭了好久，再不敢到镇上来。他当时得知，表妹被三只老鼠调戏了，直想去找他们算账为表妹报仇。只是他爹娘拦着他，让他好好在酒楼干活儿莫要惹事儿，免得跟酒楼添了麻烦，他便放弃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三只老鼠被人收拾了，他自然是要去看看热闹的。 “掌柜的，我出去一下。” 正在拨着算盘的王掌柜，点了点头道：“去吧！早些回来。” 索性现在也没有客人，让着来福去看看热闹也好。 “我去看看就回来。”来福说着，接下系在腰间的围裙，往椅子上一搭，便小跑着朝那人群围着之处而去。 此时，干瘦男已经脱光了上衣，抱着自己的双臂，在春风和众人的注视下瑟瑟发抖。 不少围观的姑娘，看着干瘦男那一身净骨头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 “裤子。”凌霄豪迈跷着二郎腿，慵懒的托着下巴，用食指指了指干瘦男还穿着身上的裤子。 围观的小姑娘一听，都纷纷闭上了眼睛。这林姑娘怎地这般大胆？让人脱了衣裳也就算了，还要让他把裤子也脱了，难道她就不觉得害臊吗？虽然林姑娘这样整治他们让人觉得十分痛快，但是这样多少会让她的声誉受损啊！ “裤子也要脱？”干瘦男要崩溃了，若是被这么多人看了他光屁股，他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怎么在这洛水镇混？这镇上的乞丐怕是要笑死他。 “不脱吗？”凌霄面带如沐春风的微笑，双手合在一起十指交叉，轻轻的往下一用力，便响起了清脆的：“啪啪……”声来。 干瘦男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看着凌霄的双手，觉得她扳手指发出的清脆响声，就像骨头碎裂的声音一样。她这是在威胁他，若是他不脱，就打碎他的骨头。 “让一让……让一让。”来福挤进围观的人群之中，想走到最前面看清楚一些。 当他挤到最前头，看着坐在两个叠在一起的男人身上的凌霄时，他愣住了。 “林姑娘？”他小声的念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看了看，跪在她跟前儿脱得只剩一条长裤的干瘦男，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你说这家伙会脱干净吗？” “他敢吗？他若敢不脱，这姑娘能打断他的骨头。”站在来福身后的两个人大声的议论着，他们可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新鲜事儿呢！ “这姑娘也是胆子大，连男人的光屁股都敢看。” “瞧林姑娘的样子，显然是喝醉了，也不知道她酒醒之后，会不会后悔？”醉酒之人行事是会比较荒唐，不过若这林姑娘知道她醉酒之后所做的事情，多半会后悔吧！ 来福听得身后之人议论才知道，是林姑娘让这干瘦男脱的衣裳，而且还打算让这干瘦男脱个干净。 天啊！这林姑娘喝醉了，行事也太荒唐了些吧！她现在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啥？等醒了过后，怕是得把肠子都悔青。不行，就算是看在林大哥他们的份儿上，他也要阻止她。把这三只老鼠收拾一顿就算了，怎么还能污了自己的眼睛和名声呢？ 干瘦男扯着自己的裤腰带，内心十分绝望，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被他们所调戏过的女子的心情了！他现在好希望有一个人能来解救他。 有痣男和结巴男看着被脱得只剩裤子，裤子也即将要脱掉的干瘦男，忽然觉得十分庆幸。虽然他们也被打得很惨，但是总好过被人逼着把衣服脱光，让这么多人看光了。 见那干瘦男开始脱裤子了，来福连忙上前，唤了一声：“林姑娘。” “咦？”凌霄侧过头，看着熟悉的面孔，嘴巴一咧笑着道：“小来福，你来了？来，快来坐着看他脱衣裳。” 凌霄拉着来福的手，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想让来福和她坐在一起。 小来福？这林姑娘喝醉酒了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就连对他的称谓都变了。 “别、我不坐了，这人也打了，收拾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先走了吧！” “我不。”凌霄撅着红红的嘴唇，不高兴的道：“他方才想扒光我的衣裳，我要看他把衣裳脱光了才行。” 来福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他竟然会觉得这样说话的林姑娘可爱？不过这三只老鼠也确实是可恶，竟然想扒光林姑娘的衣裳，也是林姑娘厉害，不然定被他们羞辱欺负了去。 “你就让他在这里脱，咱先走省的污了眼。”都说喝醉酒的人十分好哄，所以来福便试试看。 “可……”凌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干瘦男，又看了看来福，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该说啥了。 “对了，少东家替您买的兔子来了，正在酒楼的后院儿养着呢！你不去拿吗？”来福忽然想起，少东家昨天派人送来的兔子，便拿兔子来引诱凌霄跟他离开。 “对啊！小兔子，我要拿兔子来的。”凌霄腾的一下站起来，拍了拍的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虽然她醉了，但是却还记得自己是来拿兔子的。 “是啊！你现在便随我去拿吧！” “走，拿兔子去。”凌霄抬脚就往前走，可醉了的她，脚步有些不稳，差点摔地上，还好来福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来福扶着凌霄一边走，一边朝围观的人笑着道：“林姑娘喝醉了，若是哪里做的不对，还请诸位莫要计较取笑。” 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大声道：“林姑娘收拾了他们，是做好事儿，我们心里也痛快，自不会取笑。” “对啊！这喝醉了的林姑娘，可比某些清醒的男子英勇多了。” “没错。”其他围观的小姑娘也连忙附和，讽刺着在场的男人们。世人都道，这女子天生便是被男子保护的。可是以往她们在街上，遇到了这三只老鼠被他们调戏都无男子敢站出来帮忙。孰不知，这三只老鼠之所以会如此猖獗，都是他们的胆小和无视所造成的。 不少围观的男子，都无地自容的垂下了头。跟这林姑娘比起来，他们这些七尺男儿，实在是太无能了。 来福扶着凌霄走后，那三只老鼠便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之下，灰溜溜的离开了案发现场。所以，当巡街的捕快赶到时，现场早就空无一人了。 凌霄一进了悦来酒楼便直奔了后院儿，拎起装着两只小兔子的笼子，便脚步虚浮的走到了大堂。来福在她身后跟着，生怕她忽然摔了。 “啊！头晕……”凌霄小声叫道，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把笼子放在了桌上。趴在桌上，看着两只雪白的小兔子，抽风的唱了起来：“小兔儿乖乖，把门儿开开……” 小福子站在她身侧，苦笑着看着站在柜台里的王掌柜。 王掌柜笑了笑，忙招手让另一个跑堂的小二上前。 “来贵儿你去街角的药房抓一副解酒药来。”王掌柜说着，抓了一把铜钱递给那叫做来贵儿的跑堂。这林姑娘是醉很了，若是不喝些解酒药，这酒怕是醒了不。也不知道这林姑娘，是在哪里喝成了这般模样？还无人陪着。 “小的这就去。”来贵儿接了铜钱，把抹布放在柜台上便跑着出了酒楼。 王掌柜对来福吩咐道：“来福，你先把林姑娘扶到楼上少东家那间雅间儿去歇着。” “好”来福点了点头，低着头小声的哄着凌霄道：“林姑娘咱们到楼上去好不好？” “楼上啊！”凌霄歪着头，醉眼迷离的看着上楼的台阶，嘟着嘴道：“不去，腿软，我要回家，回家？” 凌霄的表情静止了，她微微张着嘴，仰着头，好像在想什么？忽然，她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呜呜我要回家，回家……”她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看着酒楼的大门就要往外走，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回去。连日来压抑着的思家情绪，在此刻全面爆发，喝醉了理智下线的她完全无法控制。 王掌柜和来福懵了，这好好的，这怎么又哭起来了？ “爸爸妈妈我要回去……”凌霄抬脚就走，但是却膝盖一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来福连忙上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瞧她哭得这般伤心，这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好、好回家，你先歇会儿，我们等会儿套了车送你回虎头村，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我家不在哪儿……我要回去……”凌霄流着眼泪摇着头就要往外走。哪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不在那里。 来福要疯了！她家不在虎头村又在哪儿？ “好、好好，不回虎头村。你别哭啊！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来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哄人。他决定了以后若是能娶上媳妇儿，绝对不让她碰酒！这喝醉了的女人实在是太磨人了！ 第075章抱大腿，观音娘娘 第075章抱大腿，观音娘娘 “我家在哪儿？”凌霄抬起泪眼看着来福，向是在问他，又向是在问自己。 “是啊！你家在哪儿？”来福再次问道。 “无银村？不不……”她连连摇头，那里不是她的家，她的家不在哪儿。 “洛阳，我家在洛阳，你能送我回去吗？”凌霄抓着来福的手，泪眼婆娑的问道。 洛阳？来福抓了抓头，看着王掌柜道：“掌柜的你听说过洛阳吗？”无银村他是知道的，只是洛阳这个地方他却连听都未曾听过。 王掌柜虽然见多识广，本国各州各县的地名他基本上也都知道，可是他却从未听说过洛阳这个地方。 “我也未曾听说过。”王掌柜背着手摇了摇头。 “呜哇……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凌霄又大哭了起来。她已经死了，到了另一个时空，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还有弟弟了。 好不容易被来福拽起来的凌霄，又坐在了地上大哭了起来。 一会儿又要回去？一会儿又回不去了，这姑奶奶到底是闹哪样啊？来福和王掌柜只觉得头都大了，这喝醉酒的女子也太能折磨人了。 厨房的人，听到大堂里的哭声，都站在厨房门口伸着脖子张望。 “这是咋了？”朱由以为前面有人闹事呢！从厨房走出来，只见一个姑娘，正捂着脸坐在地上哭。 王掌柜一言难尽的道：“林姑娘喝醉了，正哭着要回家呢！” “那就送她回去啊！她一直在这儿哭，等会儿怎么做生意啊！”这林姑娘不就是虎头村的嘛？套了马车直接送到虎头村，还能找不到她的家吗？ 来福道：“我们也想啊！可她又说什么她家不在虎头村，说她家在洛阳，又说什么回不去了，我们也不知道该把她往哪儿送啊？” “呜……爸爸妈妈凌天、我想你们，我想回去……” 听到凌霄的哭声，朱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着来福问道：“这粑粑麻麻是什么？凌天又是谁？” 来福两手一摊，耸着肩膀露出一副我怎么知道的表情来。 “这……是怎么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王掌柜一转头，只见穿着白色锦衣的苏瑾抬脚踏进了门内。 因为最近苏询爱上了吃蜜汁烤兔，所以苏瑾隔三差五便会来悦来酒楼买只烤兔带回去。所以他也算得上是这悦来酒楼的常客了，加上云旗也带着他来过一次，所以这酒楼里的人都认识他，知道他是少东家的朋友。 “苏公子。”王掌柜朝苏瑾拱了拱手道：“让公子见笑了，这是与我们酒楼有合作的林姑娘，喝醉了酒，正哭闹着要回家呢！” 林姑娘？苏瑾仔细一瞧，发现这坐在地上捂脸哭的女子，所穿的衣裳和发型都与他今日见到的林初柳的一模一样。她不是去别处赴宴了吗？怎么还喝醉了在这悦来酒楼哭上了？ “林姑娘。”苏瑾上前，弯腰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凌霄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因为眼中充满泪水，所以看人有些模糊。 瞧见她那噙满泪水的眼睛，苏瑾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定了定柔声道：“姑娘快起来，地上凉得很。” 此时在凌霄眼里穿着一身白色锦衣的苏瑾，浑身都发着光宛如神祗。 “观音娘娘？”凌霄瞪大眼睛叫了一声。她看到神仙了，看到观音娘娘了，她可以回家了。 “观音娘娘送我回家吧！我要回家。”凌霄一把抱住苏瑾的大腿：“我不要待在这个没有爸爸妈妈，没有暖气空调的地方，你送我回去吧！” 观音娘娘？苏瑾满脸黑线，窘迫的扯着抱着自己大腿的那双手，道：“姑娘你快些放开，男女授受不亲。” 他是堂堂八尺男儿，这林姑娘怎么能将他错认为观音娘娘呢！那大慈大悲的观音娘娘可是个女的啊！还有她说的那什么暖气、空调又是什么鬼？他完全听不懂。 她已是人妇，这样抱着他的大腿，若是被她夫家知道了，那还得了？ “噗……”来福和朱由忍不住不厚道的笑喷了，这苏公子是长的十分好看，但是这林姑娘也不至于把人家认成是观音娘娘啊！ “观音娘娘，咱们都是女的，授受得亲，你、你、送我回家吧！你送我回去之后，我一定早晚三炷香供奉。”凌霄把苏瑾当做能送她回家的观音娘娘死活不撒手。 “哈哈哈……”来福和朱由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抱着肚子笑出了声，这喝醉酒的林姑娘虽然让人头大，但是却也逗得很让捧腹。 苏瑾白了他二人一眼，颇为无奈的冲二人道：“你们就不能来帮帮忙吗？” 这林姑娘的劲儿实在是太大了，凭他一己之力，实在是把她的手扯不下来。 “咳咳……”来福收了笑道：“这醉酒的人就要靠哄，你就先答应送她回家，说不准儿这林姑娘就松手了。” 方才，他就是靠哄，把这林姑娘给哄这儿来的。 听了来福的建议，苏瑾低着头，看着凌霄轻声道：“好，我送你回去，你先把手松开可好？” 凌霄撅着嘴道：“我不，我一松你就上天了。”观音娘娘一上天，她就抓不到了。 “我不上天，你若怕我上天，可以抓着我的袖子，这样我就上不了天了。”苏瑾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头一次有女子如此抱着他的大腿。 她不能惹观音娘娘不高兴，不然观音娘娘就不送她回去了。 “好，我抓袖子。”凌霄乖巧的点了点头，松开了苏瑾的腿，抓着了他的袖子。 苏瑾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别坐地上了，先起来，我送你回去。” 今日，她救了他父亲一命，他送她回家自然也是应该的。所以，这苏瑾并不只是在哄凌霄，而是真的想要送她回去，而且他也知道她家在何处。 凌霄由着苏瑾将她扶了起来，可她还没站住两秒，便闭上了眼睛，直挺挺的往地上栽。苏瑾长臂一伸忙抱住了她，已经醉死过去的凌霄，整个人都软软的靠在了他身上。 见此，王掌柜便道；“这林姑娘怕是醉死过去了，要不先送她到雅间儿歇着，醒了再送她回去。” 苏瑾看着怀里乖巧的闭着眼睛的凌霄，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些微微发烫。 “不了，我既然答应了她要送她回家，就定会送她回家。不知道掌柜这儿可有马车？”苏瑾是读书人，他父亲从小便告诫他，君子要言而有信，不可食言而肥。他既然答应了这林姑娘，便不会言而无信。 王掌柜点着头道：“马车是有的？只是这林姑娘说她家不在虎头村，不晓得该把她往哪儿送？” “她已经嫁人，这家自然不在虎头村，我知道她家在何处。”都醉成这样了，还闹着要回家，看来她是在念着家中的相公呢！不知为何？想到这个，他这心里有些憋闷。 “嫁人了？”王掌柜和来福都有些吃惊的看向了凌霄，见她今日梳的是妇人头，这才知道她竟然已经成亲了。她是什么时候成的亲？最近吗？ 苏瑾点了点头道：“她夫家是无银村人士，我送她回无银村便好。”至于具体位置，到了无银村还可以打听。 “可……”来福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方才这林姑娘虽然提过无银村，但是却又连连说不，说她家在洛阳。不过既然苏公子都说她夫家在无银村了，那她的家就一定在无银村，他还是不要再多嘴了。 于是，苏瑾便让王掌柜找小二送了一只烤兔回家，顺便带花给他爹娘，说他去办事了可能会晚归。然后，他便借了悦来酒楼的马车，带着王掌柜安排给他指路的洗碗婆子和了凌霄，驾着马车出了城。苏瑾虽然会驾马车，但是却并不认识去无银村的路，而且他一男子单独送醉酒的女子回家，怕是会引人误会。所以，王掌柜便找了知道路的洗碗婆子与苏瑾一同前去。那洗碗婆子是无金村的，正好也可顺道回家，所以王掌柜还给了她一天假，让她后天再回来洗碗。 在洗碗婆子的指路下，苏瑾花了半个多时辰便进了无银村。凌霄一直在马车内安安静静的睡着，到了无银村也未醒来。 此时，日头已经偏西，在地里劳作的村民都纷纷扛着农具归家。见村里来了一辆马车，又见那驾车的人还一身贵气，宛如仙人，都十分好奇的盯着马车。 “诸位，请问谁知道这林初柳姑娘的家在何处？”洗碗婆子脸上堆着笑，冲盯着马车瞧的村民们问道。 “你们找她做甚？”钱氏一直盯着驾车的苏瑾，她还是头一回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公子呢！不过这么贵气英俊的公子，来找林初柳那肥猪做甚？ 洗碗婆子笑着道；“自然是有事了。” “好事还是坏事儿？”张氏凑过来八卦的问道。 “不好不坏！”洗碗婆子知道这村里的老娘们儿嘴碎，所以并不想让这些人知道，她们是送醉酒的林姑娘回家的。若是这些老娘们儿知道了，指不定说成怎么样呢！ 张氏和钱氏见这婆子嘴巴紧，便看着坐在车辕上不说话的苏瑾，捏着嗓子问道：“可是公子你要找那林初柳？” 苏瑾见这些妇人如此八卦，便垂眼淡淡道：“我找她相公。” 他送这林姑娘回家，自然是要找她相公的，这么回答没毛病。 第076章送人，卫谚之妻 第076章送人，卫谚之妻 “不知道公子找卫谚做甚？”钱氏继续八卦。这公子长得这么好看还一身贵气，这身份自然是不凡的，也不知道这卫谚是不是走了狗屎运，跟这贵气公子做了朋友？ “卫谚？”苏瑾拧眉侧目看着钱氏，他是找林姑娘相公的这妇人提卫谚做甚？ 钱氏觉得苏瑾的反应有些奇怪，便道：“你不是来找他的吗？” “本公子当然是来找卫谚的，至于找他做甚？就不便像告了。”苏瑾的神冷冷的说道。 此刻，他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卫谚姓卫，林初柳的夫家也姓卫，可是他却从未想过她二人会是夫妻。他一直以为，这卫谚并未成亲，没想到他的妻子竟然是林初柳！他们是夫妻便是夫妻，何苦要骗他？ 陈大壮见他不像是来找卫谚麻烦的，便把手里的锄头交给弟弟，对着苏瑾道：“卫家就在前头我领你过去。” “那就劳烦了。”苏瑾客气的冲陈大壮抱了抱拳。 陈大壮在前头走着带路，苏瑾驾着马车跟着他到了卫家院门儿口。 “这就是卫家了。”陈大壮指着贴着门神的院门对苏瑾说道。 苏瑾下了马车，打量着卫家的院墙和院门儿。高出人半个头的黄土墙凹凹凸凸的一点儿也不平整，柏木做的院门儿已有裂缝，看着有些破。越过院墙可以看到，用茅草覆盖的屋顶。这就是卫谚的家？他一个文采横溢如同林中秀竹的清俊公子，竟然住在这种地？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大壮对着盯着院门儿瞧的苏瑾说了一声。 苏瑾点了点头，说了一声：“麻烦引路了。” “没啥。”陈大壮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都说这有钱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没想到这位公子对他这个泥腿子却如此客气。看来，也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瞧不起人。 “咚咚咚……”苏瑾抬手，敲响了木门。 “谁啊？”门内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和一串脚步声。 他听卫谚说过，他与母亲相依为命，想来这门内问话的便是他的母亲了。 “嘎吱！” 苏瑾还未应声，这院门儿便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梳着圆鬓，用蓝色头巾包着发鬓，带着一只梅花簪子，穿着灰色襦裙，长相柔美温柔的中年妇人，手把着门站在门口。苏瑾微微蹙眉觉得这妇人有些眼熟，好像许久之前在那里见过一般？可到底在那里见过？他又想不起来。 瞧见门口模样英俊的锦衣公子，冯氏微微一愣。这英俊公子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门口？等等，这公子长得有些眼熟，好像她从前见过。冯氏仔细一想便想了起来，这英俊公子是苏帝师的幺子苏瑾。他年幼时，她曾经见过几次，所以一想便想了起来。 昔日，口齿不清的叫着她冯姨的小糯米团子，如今都长成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了。看着面前的苏瑾，冯氏不由露出了温柔的浅笑，感叹这时间流逝得太快了。 见冯氏对着他笑得温柔，苏瑾微微一愣，难道卫谚的娘亲认识他？ 瞧得苏瑾的反应，冯氏才意识他们现在应该是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她那样瞧着他笑，实在是有些奇怪。 “不知公子是何人？为何要敲我家的门？”冯氏柔声问道，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 苏瑾拱手道：“在下苏瑾，乃卫谚友人，特来……”他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四周，见并无他人便道：“特来送他的妻子林氏归家。” “送初柳回来？初柳怎么了？为何是你送她回来？”冯氏着急的仰着头，在苏瑾的身后张望，看到他身后有一辆马车。那马车上还坐着个四十来岁的婆子，她便知道儿媳初柳在那马车之中。 初柳今日去严府为那小小姐庆生，怎么这会儿却是苏瑾用马车送她回来？难不成，她在严府出了什么事儿？ “伯母莫急，她只是喝醉了酒而已，如今在马车内睡着并无大碍。”看来，这卫谚的母亲是很喜欢林初柳这个儿媳妇儿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着急。 闻言，冯氏松了一口气。原来初柳只是喝醉了酒，并非出了事儿。 怕冯氏误会，苏瑾又道：“弟妹她喝醉了酒，在悦来酒楼哭闹着要回家，正巧被我撞见。我与卫谚相熟，加上她今日又救了家父，有恩与我，我便将她送了回来。” 初柳救了苏帝师？她今日去严府，怎么又救了这苏帝师了？冯氏一脸不解的看着苏瑾。 见此，苏瑾忙解释道：“家父今日吃糯米团子噎着了，情况十分危急。我出门请大夫，正巧撞见了弟妹，多亏她会急救之法，救了我父亲一命。” 闻言，冯氏点着头道：“原来如此！” 看来这苏家与他们卫家是有缘的，谚儿与这苏瑾成了朋友，今日这初柳又救了苏帝师的性命，这缘分还不浅呢！ 在屋内作画的卫谚，听到外头有说话声，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瞧见门口的苏瑾，十分吃惊的叫了一声：“苏兄？” 这苏兄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门口？卫谚又惊又喜，忙快步上前。 瞧见朝他走来的卫谚，苏瑾怎么也笑不出来，淡淡的唤了一声：“贤弟。” 卫谚忙请他进屋：“苏兄怎么来了？快里面请。” “我送弟妹回来。”苏瑾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他唤卫谚一声贤弟，自然便该唤这林姑娘一声弟妹。 弟妹？什么弟妹？等等？该不会是林初柳吧？苏瑾他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了？ 忽然间，卫谚有些没脸面对苏瑾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骗了苏瑾。不过，这苏兄为何会送那恶妇回家？难不成是这恶妇故意的？想要在苏兄面前拆穿他？ “苏兄……”卫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弟妹醉的不省人事，还在马车里呢！贤弟快将她抱进去吧！”林初柳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自然只有让作为她相公的卫谚将她抱进去了。 “好、好！”卫谚应道，走到了马车旁。看来并非是这恶妇想要在苏兄面前拆穿她，毕竟苏兄也知道她家在无银村。可能是苏兄送她回来，向村民打听她家在何处的时候，得知他和林初柳是夫妻的。 洗碗婆子把凌霄慢慢的挪到了边上，卫谚伸出双手咬着牙，将凌霄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凌霄的身体一离开马车，卫谚就差点儿把她给摔了，还好苏瑾眼明手快，托住了卫谚的手，给了他一些力量。 “呵……”卫谚有些尴尬的冲苏瑾笑了笑，这恶妇明明已经瘦了许多，怎么还这么重？ 在苏瑾的帮助下，卫谚抱着凌霄进了院子。 洗碗婆子提着装着兔子的兔笼从车上下来，将兔笼递给了冯氏。这兔子是她们走时，王掌柜让她带着的，说是林姑娘的。 冯氏接过兔子道了谢，拎着兔笼邀那婆子进屋喝杯茶，那婆子说要回家了，便婉拒了冯氏的邀请，离开了。 冯氏拎着兔笼进了院子，前些日子初柳便说了要养殖兔子的事儿，没想到今日便带了两只兔子回来，看来在养兔子这件事儿上她是认真的。 冯氏拎着兔笼进屋时，卫谚和苏瑾已经将凌霄放在了床上，坐在了堂屋里，不过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冯氏将兔笼放在屋内角落的地上，看着苏瑾道：“苏公子若不嫌弃，留下吃个便饭吧！” 苏瑾摇了摇头道：“伯母的好意苏瑾心领了，只是苏瑾还要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家，所以不便多留。还有，我与卫贤弟都以兄弟相称，伯母就不要唤我苏给公子了，唤我苏瑾便是。”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唤你一声苏瑾了。”冯氏笑着说道，其实心中更想唤他一声小瑾。多年以前，她便是如此唤他的。 “诶”苏瑾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对卫谚和冯氏道：“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便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冯氏笑着微微点了点头，卫谚站了起来，道：“我送苏兄。” 苏瑾没有决绝，于是卫谚便送他出了门。 苏瑾牵着马，和卫谚并肩往村口走。两人沉默了良久，快要到村口时，卫谚终于开口了。 “苏兄实在抱歉，卫谚骗了你。”卫谚垂首说道，不敢看苏瑾。作为朋友，他竟然骗了他，这是对朋友的不忠。 苏瑾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卫谚的头顶道：“你与林姑娘是夫妻这事儿，实在是没必要瞒我。”因为这事儿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虽然当初是林初柳说的，他们只是一个村儿的而已，但是卫谚却也没有否认。 “我当初瞒着苏兄，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有个那样的妻子！”卫谚无地自容的垂着头，他不愿意让苏兄知道林初柳是他的妻子，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 那样？苏瑾蹙眉，听卫谚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林初柳是他的妻子让他丢脸了呗！他所认识的卫谚，可不是一个会嫌弃发妻之人，虽然最开始他所见到的林姑娘，是与卫谚不太相配。他现在，终于明白林姑娘上午对他说的那句话了。对卫谚而言，娶了她是他的不幸。 “你嫌弃她？”苏瑾看着卫谚问道。 卫谚抬起头，看着苏瑾道；“我并不是嫌弃她，而是怨恨她，娶她并非我所愿。当初娶她，我也是被被逼无奈。” 虽然他知道这些事情，他不应该跟苏兄说，但是，他实在是不想苏兄认为他是一个连自己妻子都嫌弃的人。 第077章绿了，又见谣言 第077章绿了，又见谣言 “哦？”苏瑾没想到这里头竟然还有故事。大多人娶了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人，一般都是家中长辈逼的，所以对长辈会有些埋怨。但是，这卫谚却说他怨恨林初柳，难不成还是林初柳逼迫着他娶她的？他瞧她并不像会逼迫别人的人啊！ 卫谚回忆起被林初柳设计，被林家人逼迫着娶林初柳的事情，不由面露屈辱和不甘之色。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将他与林初柳成亲的始末告知了苏瑾。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家人？”听完卫谚的诉说之后，苏瑾有些难以相信。他没想到，他所认识的林初柳竟然还有这样无耻卑鄙的一面。还有，她的家人当真是蛮横霸道不讲道理。 “哎……”卫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冷嘲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那样的人家，也不足为奇。” 苏瑾摇着头道：“真没想到，弟……林初柳她竟然会是那样的人。”他本想叫弟妹，但是觉得卫谚应该并不喜欢他这样叫她，所以便改了口。 “她近日来也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跋扈欺人，所以苏兄想不到也是正常的。”毕竟，连他都有些不认识现在的林初柳了。 “那贤弟日后打算怎么办？”他既然那般怨恨林初柳，应该也不会想就这样跟她过一辈子吧！ 卫谚背着手道：“待我功成名就之时，自会休妻。” 不知道为何，苏瑾心里竟然冒出一个让他尽快休妻的念头来。 “你若不喜，何须等到功成名就？现在不就可以休了她。”若到功成名就之时，世人怕会说他，一朝跃龙门，嫌弃糟糠妻呢！ 卫谚摇了摇头道：“她那父兄太过蛮横，我若现在便休了她，他那父兄定不会放过我和我娘。我挨些打倒是没什么，但是却不能让我娘跟着我受辱。” 待他功成名就，那林家的粗鄙蛮人也再也奈何不了他，欺负不到他娘。 苏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若是为了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 虽然他父亲现在已经不是帝师，但是护一个卫家他还是护得住的。虽然他不能把林家怎么样？但是却能防他们，让他们不能再打扰卫谚母子的生活，虽然这样做会有些对不起林初柳。 “这……这是愚弟的家事，还是由愚弟自己处理吧！”卫谚蜿蜒拒绝了。不知为何？苏兄愿意帮他，让他能此刻就休了林初柳，他这心里竟无半点欢喜，反而还有些许犹豫。 “那好吧！若有用的上我的时候，贤弟也不要客气。”苏瑾觉得自己逾越了，竟然插手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 “一定。” 卫谚将苏瑾送到村口，瞧见他的马车走远了才转身回家。 快要走到家门口时，陈荷花却从一旁冒了出来。瞧见陈荷花，卫谚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见此，陈荷花心中不由一痛，她是洪水猛兽吗？卫大哥用得着这么避着她吗？ “那位公子是谁？为何会送林初柳回来？”她方才都看到了，那不醒人事的死肥猪从马车上被卫大哥抱了下来。虽然，她看卫大哥与那男子看起来很熟的样子，但是一个不醒人事的女子，被一个男子送回，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她看到了？卫谚微微蹙眉，不想陈荷花误会，便如实道：“那我是我朋友，因为林初柳喝醉了，便看在我的面子上送她回家而已。” 只是因为这样吗？陈荷花不信。那林初柳为何会喝醉酒？是和谁喝醉酒的？为何偏偏又是哪位公子送她回来的？她觉得这事儿绝对没卫谚想的那般单纯。 “卫大哥，你确定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送她回来的吗？那林初柳会不会就是和他在一起鬼混，喝醉了酒的呢？他们会不会勾搭成为奸，做了对不起卫大哥你的事儿呢？卫大哥你可……” “荷花！”卫谚冷着脸打断了她的话，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她。她一个小姑娘，脑子里怎么会想这样的龌龊事儿。她这么说，不但是侮辱了林初柳，更是侮辱了苏兄。苏兄好心送人回家，这荷花竟然认为苏兄和林初柳之间有奸情绿了自己。 卫谚厉声道：“苏兄是我挚友，林初柳是我妻子，还请你莫要以己度人，妄加猜测侮辱他们。” “卫大哥……”陈荷花红了眼，卫大哥还是头一次这样厉声与她说话。 陈荷花觉得伤心，觉得委屈，她本事在为他着想，他却如此对她。那林初柳本就是个不要脸之人，勾引了那姓苏的公子也不是不可能。可她一片真心为他，他却认为她是在侮辱林初柳和他的友人。 还好这陈荷花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以己度人是什么意思？否则她会气哭。 卫谚冷冷的瞥了陈荷花一眼，从她身边绕过回了家。 陈荷花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回那家后，卫谚才从冯氏口中得知，凌霄救了苏帝师的事情。 翌日，村中便流传出，林初柳在镇上与人喝醉酒，被陌生男子送回村的事情。 一天到晚，除了下地便是做家务的村妇，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不出半日，便通过她们的想象力衍生出了好几个不同的版本。 有说，林初柳昨日去镇上与男子私会，两人在一起喝醉了酒后，被那男子送回，那送她回来的男子正是昨日驾车进村的英俊公子。 也有说，林初柳昨日去镇上与人私会，被那男人的婆娘给撞进了，被人家婆娘打晕之后，被卫谚在镇上的友人好心送回。 还有说，林初柳是在镇上得罪了人，给人打晕了，被卫谚的友人撞见，好心将她送回来了。 村里的流言漫天飞，而流言的女主角凌霄直接睡到下午才醒。 凌霄坐在床上，目光呆滞的看着从窗户照进屋内的阳光，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儿？ 她看了半响，才从一阵头痛之中回过神来。再一次接受，她不愿意接受的现实。她死了，穿越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成了别人的妻子，这里，就是她那倒霉相公的家。 不过，她明明是在镇上来的，怎么现在又在家里了呢？她抱着因为宿醉而有些痛的头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可是她最近的记忆，便是她离开严府后发现自己醉了去悦来酒楼。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喝醉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特征可一点儿都不好啊！凌霄头疼的抓了抓头，然后下了床。 她坐在梳妆台前，把一头乱糟糟的青丝，梳理整齐，然后编了一条辫子，在头顶绕成一坨，用银簪固定绑了条发带，换了一身衣裳，拿着盆架上的盆出去打水洗漱。 她想好好清醒一下，便直接拿着盆儿去院子里的井里打冷水洗漱。刚走出房门，便瞧见卫谚在用包谷喂鸡。院子里，并未见冯氏的身影。 “婆婆呢？”凌霄问了一声。 “吃过饭便去河边洗衣裳了，锅里给你留了饭。”卫谚说话的时候，连头也没抬。这恶妇喝醉了可真是能睡，竟然睡到现在才起来。 “哦！”凌霄走到井边打了捅水上来倒进了盆儿里，就把盆儿放在屋檐下，在院子里洗漱了。 洗漱完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便去了厨房。吃了冯氏给她留的两个馒头，和一碗清粥。 吃完之后，她从厨房出来，便见卫谚已经不在院子里了。她本想问问卫谚，他昨日是怎么回来的？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回房看书去了，她也不想去看他的冷脸，便决定等冯氏回来之后，直接问她。 因为睡得太久的缘故，凌霄直接的浑身都有些僵硬，便站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 她真转着脖子，忽然发现，屋檐下有一个笼子，那笼子里还有两只雪白的兔子。 这难道，是她昨日从悦来酒楼拿回来的？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依旧是半点印象都没有。既然这兔子都拿家里了，很有可能是她去了悦来酒楼，酒楼里的人送她回来的？至于他们为何会知道自己住无银村？极有可能是从喝醉了的她口中问出来的。 两只小白兔，十分可爱的动着嘴，在笼子里吃着白菜。这两只兔子她先养着，等下了崽，再把幼崽给她娘家。现在这兔子还小，可以在这笼子里待着，但是大了就不行了，等两天，她还得琢磨着给搭个兔舍才行。 对了，她在镇上定的锄头昨天也没拿回来，看来，明日她还得去一下镇上才是。 “叩叩叩……初柳妹子在家吗？”院外响起了王氏的声音。 “在呢！嫂子进来吧！”凌霄一边应着，一边朝院门儿走了过去。 王氏推门而入，看见林初柳便忙把门给关上了。她快步走到林初柳跟前儿，拉着她的手，着急的问道：“初柳妹子？你昨天到底去镇上做了什么？现在村里的人都在传你的闲话呢！” 她相信林初柳的为人，自然是不信村民传的闲话，便前来一问究竟。 “闲话？什么闲话？我救那严府小小姐生辰，昨日邀我去庆生了啊？”这应该没什么好传闲话的？难不成，她昨日喝醉之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第078章生气，谣言不止 第078章生气，谣言不止 王氏见凌霄浑身上下完好无损，有两个版本的谣言自然便不攻自破了。不过，她昨日去了严府，极有可能便是在严府喝醉了。这村里的娘们儿们实在是太能编，不存在的事儿，都能给她们编成真的。 “你不知道，现在村里都在传，你昨日在镇上与男人私会，喝醉酒之后被那男人送回了家的谣言。” “哈？”凌霄觉得莫名其妙。 王氏又道：“那男子送你回来时，好些村民都看见了。那男子长得可俊了，穿得也十分贵气。开始大家并不知那男子是送你回来的，只说是找卫谚的。也不知怎地？今日便传出了出来。有人说那是你的奸夫，也有人说，那是卫谚的友人，你二人勾搭成奸绿了卫谚。初柳你给嫂子说说，那男子与你到底是何等关系？” 一个喝醉酒的女子，被男子送回，这的确是会让人想入非非。她当然相信村里那些老娘们儿编的瞎话都是子虚乌有的，但是，知道那男子到底与初柳是何关系？她也好帮忙辟谣不是？ 凌霄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喝醉酒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又哪里知道送她回来的男子是谁？她昨日去了悦来酒楼，难不成送她回来的是云旗。毕竟那长得英俊，还十分贵气的人，也不可能会是来福和王掌柜。不过，她好像也没那么大的脸，让云旗亲自送她回家。 “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一觉醒来啥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是在严府喝醉了，接着便去了悦来酒楼。” 王氏拧眉看着凌霄，她既然啥都不记得了，可保不齐，那男子有没有趁她酒醉对她做了些什么呢？ “嘎吱！”院门儿从外面推开。端着一盆洗好的衣裳的冯氏，从外头走了进来。 “这些嘴碎的婆娘，当真是满嘴喷粪，瞎编乱造。”冯氏一边走进院子，一边气愤的骂着。 王氏和凌霄听到冯氏骂的话都愣住了，十分震惊的看着冯氏。在她们的记忆里，冯氏这样骂人可还是头一回。 进入院子的冯氏感到两道视线，一抬头，便瞧见王氏和凌霄一脸震惊的瞧着她。冯氏当下便窘迫的低下了头，哎哟！她方才那些骂人的话，都给王氏和儿媳听到了，她也是第一次这样粗言秽语的骂人呢！她本是自己骂两句解气，没想让人听到。 王氏看着冯氏，没想到这从未与人大声说过话、红过脸，温柔和顺的冯婶子竟然也是会骂人的。 “原来婆婆你也会骂人啊？”凌霄看着冯氏，露出一副没有想到的表情。 冯氏把木盆放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骂人，只是那些嘴碎的婆娘们实在是让人生气。” 今日，她一去河边洗衣服。那些婆娘们，便问她家卫谚何时休妻？还问她这儿媳的奸夫都上门儿了？她和谚儿作何感想？她被问的莫名其妙，当下便斥她们胡说八道。哪知，那些老娘们儿却道，她们都知道了，昨日驾马车进村的苏瑾，不是找卫谚的，而是送喝醉酒的林初柳回来的。还说，苏瑾和初柳勾搭成奸了，昨日初柳去镇上就是与苏瑾私会。 她当下便气得不行，与她们争辩，说苏瑾是谚儿的朋友。昨日初柳去镇上，并非是与人私会，而是受严府相邀，去为严府小小姐庆生。因多饮了几杯喝醉了，遇到了谚儿的朋友苏瑾，那苏瑾看在谚儿的面子上才把人送了回来。 可是那些婆娘们不信，又说，初柳肯定不是喝醉了，定是在严府勾搭大老爷，被严府的夫人给打了，遇到谚儿的友人，才好心将她送了回来。什么喝醉了酒，只不过是借口而已。她们一个个的，你一句我一句，完全没凭没据的妄测瞎编，还坚信她们说的便是真的。 她争辩无果，说不过那些泼辣的婆娘们，便匆匆洗完衣裳回来了。可回来的路上，遇到的村民，都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还问，她家谚儿可还好？很显然，这村里已经传遍了那不堪不实的谣言。 苏瑾那孩子做事儿周全，昨日送初柳回来的时候也十分谨慎，显然是没让人知道他是送了初柳回来的。昨日，谚儿抱初柳下车的时候，她瞧了四周也无人。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看见了，把这事儿传了出去，惹出这么些谣言来。 王氏闻言，心想这冯氏定然是在为村里现在流传的那些谣言而生气。也是，这做婆婆的看着自家儿媳，被人乱传那种谣言，定然是会忍不住骂人的。若是换了她婆婆，不但会骂人，还会去撕了那些婆娘的嘴。 “冯婶子莫与那些嘴上没有把门儿的人置气，当心气坏了身子。”王氏看着冯氏宽慰道。 冯氏摇着头道：“那些婆娘胡编乱造，说话太过难听，我又怎能不气？” 方才钱氏和张氏在她面前叭叭叭的时候，她真想冲上去撕烂她们的臭嘴。 能把她婆婆气成这样，看来那些人谣言的确是传得挺过分的。 “婆婆，昨日送我回来的是谁？” 冯氏抬起头道：“昨日送你回来的是苏瑾，说是在悦来酒楼遇到哭闹着要回家的你，便将你送了回来。” “我，哭闹？”凌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满脸的不信，她怎么可能哭闹这要回家？那压根就不是她的风格啊！ 冯氏点了点头道：“没错，那苏公子便是这样说的。” “那他一定是乱说的。”开什么玩笑？她凌霄会哭？会闹？这分明就是在讲聊斋。 王氏看凌霄不急不忙的样子，便道：“好了，咱们先别管你有没有哭闹？这当务之急，是如何澄清那些谣言？若谣言不止，毁的不止是你的名声，冯婶子和卫谚兄弟，也会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这个简单，婆婆你在家里晾衣服，我出去转一圈儿。”想要澄清谣言，便要找出这谣言的源头，这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王氏忙拉着凌霄的手道：“这个时候你还出去？” 她这个时候出去，村里那些碎嘴的婆娘们的唾沫星子怕是能把她给淹死了。 凌霄笑道：“我若不出去，那些胡说八道的老娘们儿，岂不是更觉得我是做贼心虚了？” “这倒也是。”王氏小声说道，接着又看着凌霄道：“那我和你一起。” 若是她与人吵起来了，自己还可以帮着她一起吵。 凌霄满是感激的看着王氏，然后点了点头。 于是，这王氏和凌霄便一同出了门。冯氏晾好衣裳之后，便去卫谚房里，跟他说了村里头现在传着的那些谣言。让他在家里待着莫要出去，省的听了那些谣言生气。 卫谚听后，便说自己有事儿，要出去一趟，走出了家门儿。他并未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隔壁的陈家，敲响了陈家的大门儿。 “卫大哥？”开门的是陈小虎。 卫谚张口便问道：“你姐姐呢？” “在家里绣帕子呢！”陈小虎扭头朝屋内望了望，接着把门全部打开，看着卫谚道：“卫大哥要找我姐姐，便直接进来吧！” 卫谚摆了摆手道：“我就不进去了，你叫她出来一下吧！” “哦。”陈小虎应了一声，转身跑到屋里去叫陈荷花去了。 陈荷花在闺房内，心不在焉的绣着帕子。今日，村里都在传关于林初柳不好的谣言，那些谣言越传越过火，林初柳的名声也越来越臭。这林初柳的名声越臭，卫大和自然便会因此更厌恶她。 她这心里虽然十分痛快，但是却又隐约有些担心。若是卫大哥知道，那林初柳喝醉酒被那苏公子送回的事情，是她传出去的，怕是会生她的气。 “姐姐……”这时陈小虎突然推门而入。 本就心不在焉的陈荷花吓了一跳，手中的针一下便刺进了手指里，冒出一个血珠来。被刺中食指的陈荷花，忙把食指放进嘴里，瞪着陈小虎骂道：“你要死啊！突然冲进来干什么？” 被骂的陈小虎垂着头，抓了抓后脑勺道：“卫大哥来了，让你出去呢！” 他姐姐好凶，他再也不要喜欢她了。 卫大哥？他来做什么？难道是听到了那些谣言，认为是她把林初柳喝醉被苏公子送回的事情传出去的，所以来找她了？ 若卫大哥真的是因为这个来找她，她该如何是好？ 不行，她绝不能承认，不能破坏自己形象，让卫大哥觉得自己是一个嘴碎之人。 食指的血止住了，陈荷花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拢了拢头发，才走出了闺房。 站在屋檐下，她便看到现在门外的卫谚。虽然他今日穿了，被洗得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衫，却依旧好看得让她倾心不已。 她定了定心神，提着裙摆下了台阶，走到了门口。 “卫大哥来了啊！别站在门口，屋里坐啊！”陈荷花脸上带着浅笑，一副若无其事的邀请卫谚进屋。 “不了，我问两句话便走，”卫谚的神情有些冷淡。且不说这陈荷花对她有别的心思，就算没有，为了避免瓜田李下被人误会，他也不会进屋。 第079章打人，再进祠堂 第079章打人，再进祠堂 “有什么话，卫大哥你只管问便是。”陈荷花摆出一副坦荡姿态。 卫谚见她如此坦荡，丝毫不害怕他问什么？便有些犹豫，暗想他莫不是想错了？ 沉默了片刻，卫谚终究还是开口问了。 “你可有将苏兄将初柳送回来的事情告诉别人？” “卫大哥……”陈荷花面露伤心之色，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好像受到十分大的打击一般。 “卫大哥在你心里荷花就是那种会乱传是非的嘴碎之人吗？”她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仿佛下一秒那泪珠儿就会落下来。 “这……”卫谚有些慌了，他不过就是来问一句，也并未直言就是她传出去的。可，她如今这副样子，就显得是他冤枉了她一般。 “我、我只是问问而已，并没说一定是你。”难不成，他抱林初柳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还被其他人瞧见了？ 陈荷花眼中的泪珠夺框而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伤心的道：“可卫大哥你来问我，便是觉得那是荷花传出去的。更是，认定荷花是乱传是非的嘴碎之人。” 这陈荷花的眼泪攻势让卫谚有些招架不住，当下便后悔的道：“是我错了，不该疑你。” 他与荷花也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性子？他也是十分清楚的。她从不是那乱传是非的嘴碎之人，他实在是不应该怀疑她的。 见卫谚认错，陈荷花心中窃喜，脸上却依旧挂着泪珠。这卫大哥可真是好骗，她不过三言两语，便让他认错道歉了。 陈春林从远处跑过来，刚到卫家门口正要敲门，却忽然看到卫谚正和陈荷花站在陈家的院门儿口，便忙上前叫道：“卫大哥不好了……卫……”他本想说，卫嫂子出事儿了。但是，忽然看到陈荷花脸上的泪珠，便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这荷花怎么还哭上了？他又见卫谚满脸歉意，便想莫不是卫大哥欺负荷花了？ “这是咋了？”陈春林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 陈荷花垂下头，用手中的帕子将脸上的泪珠擦了干净，并未说话。 “没什么，只是有些小误会而已。”卫谚摇头说完，又看着陈春林道：“你方才说什么不好了？” 陈春林忙道：“是卫嫂子出事儿了，她刚刚把钱婶子和张婶子给打了，她们二人告到了里正哪儿，现在都在祠堂呢！” 卫嫂子打人的时候他也在，当时钱婶子和张婶子正在和其他人传卫嫂子的谣言，卫嫂子听见了，冲上去对着钱婶子和张婶子便左右开弓。钱婶子和张婶子自然是不会白白挨打，当下便要打回来。不过，她们两个压根儿就不是卫嫂子的对手，没能打回来不说，还被打哭了。然后，她们便告到了里正哪儿去，里正便将卫嫂子叫到了祠堂。看她二人那架势，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他也觉得，钱婶子和张婶子传那种毁人名声的谣言被打活该，但是这打人似乎也是不对的，他那里正大伯处理起来了，这卫嫂子怕是要吃亏。钱、张两位婶子的家人都去了祠堂，所以他便连忙跑来通知卫大哥。 “她怎么这么冲动？”卫谚拧眉摇着头说道。这恶妇会打那钱氏和张氏，定是听到她们在传她的谣言。她直接打人也太冲动了些，难道就不能忍一忍吗？ 钱氏和张氏是什么样的人？陈荷花十分清楚，那两个婆娘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呢！林初柳将她们两个打了，她们还能轻饶了她？ “我这就过去。”卫谚说完，转身便朝祠堂的方向而去，陈春林也一同跟着他走了。 这样的好戏，陈荷花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嘱咐陈小虎看家，然后便去了祠堂。 陈氏宗祠。 凌霄和王氏进了祠堂，便看见，里正站在列祖列宗的排位下，板着着脸背着手，看着钱氏和张氏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她的罪行。 因为地里有活儿要忙，所以这祠堂内围观的人并不多，除了张氏和钱氏家的人，便只有几个没事儿干的妇人而已。 凌霄一进祠堂，那钱氏的大儿子陈大牛便迈着不太方便的瘸腿儿，朝她冲了过来。嘴里骂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娘？” “啪！”凌霄一巴掌扇在了陈大牛的脸上。 陈大牛被扇蒙了，偏着脸不敢相信自己被扇了。 “嘴巴这么不干净，看来是随了你娘。”这陈大牛都指着她的鼻子骂了？若是她不出手教训，岂不是显得她好欺负。 “大牛。”见自己的儿子被凌霄打了脸，钱氏这心尖儿都在痛。 虽然这个大儿子有残疾，但是钱氏最痛爱的依旧是这大儿子。她之所以会如此痛爱残疾的大儿子，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他。其实这陈大牛生下来的时候，这腿脚都是好好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可是一岁的时候，钱氏睡觉时不小心，压着了他的右脚，便把他的小脚给压坏了。然后，他这腿就瘸了，走路也不利索了。不过这事儿，钱氏并未告诉陈大牛，陈大牛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瘸腿是从胎里带来的。 “你这贱人，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钱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便要打凌霄，给自己儿子报仇。 “娘……”陈二牛忙伸手拦住了钱氏。她都已经被打成这样了，再冲上去和林初柳打，也只有挨打的份儿。 因为钱氏的丈夫去了镇上做工，所以，这钱氏家来的，便是她的大儿子陈大牛和二儿子陈二牛。而张氏家里，只来了她丈夫陈二。 “都别闹了。”陈福沉着脸大吼了一声。 她们都敢当着他这个里正的面儿闹事儿了，当真是一点儿都没把他这个做里正的放在眼里。 被里正一吼，钱氏安生了，走到陈大牛的面前，摸着他的脸心疼的道：“可打疼了？” 陈大牛憋屈的点了点头，这臭娘们儿手劲儿太大，打得他的脸可痛了。 “没事儿，咱让里正给咱们做主。”钱氏斜眼瞧着凌霄恨恨的说道。 闻言，凌霄翻了翻白眼，她们还好意思让里正给她们做主，她们这脸皮可当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坐在地上的张氏，顶着一张肿得两指宽的脸，看着里正道：“里正你瞧瞧，这林初柳当着你的面儿，都敢打人啊！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啊！” 这林初柳竟然敢打自己，今天，不让她赔上十两银子她就不信张。 方才，她正和钱氏跟其他村民说着林初柳那点儿破事儿，这林初柳便忽然出现，对着她和钱氏便是好几个嘴巴子。被人打了脸自然是要还手的，可是想要还手的她们，又被这林初柳好一顿打。她们打不过林初柳，所以便只能找里正做主了。不过，现在她有些庆幸她和钱氏打不过林初柳了，不然她们怎么能找卫家赔银子呢？ 凌霄双手一摊看着陈福道：“里正叔你也看到了，是这陈大牛先骂我，还想冲上来打我，我才动的手。” “我自然是看到了。”陈福点了点头，觉得这陈大牛的确是该打。如果有人骂他女儿梨花是贱人，他也会冲上去赏他两巴掌。 “里正……”钱氏正要开口，方喊出两个字，便被凌霄给打断了。 凌霄十分委屈气愤的道：“里正叔你可要为我做主，不然我可没法活儿了。” “你没法活儿？我们才没法活了呢！”钱氏指着凌霄的鼻子道：“你今天敢打我们，明日便敢拿刀杀了我们。” “我为何会打你？婶子敢对里正如实说出吗？”凭她对她们的了解，她们定然是把她动手打人的原因给自动忽略了，并未告诉里正。 不久前，她同王氏出了家门，这遇到的村民都对她指指点点的，在她背后窃窃私语。钱氏和张氏更是毫无顾忌，大声的与人说着关于她的谣言。二人唾沫横飞，说她给卫谚带了绿帽子，昨日她那奸夫还上了卫家的门儿呢！说得好似她们亲眼看见了一般。她冲上去，对着二人便左右开弓，将她们一顿好打。她那样做一是为了震慑那些乱传谣言的人，二是为了把事儿闹大澄清谣言找出谣言的源头来。 “……”张氏和钱氏不说话了。她们方才给里正告状的时候，半点儿没提她们在背后议论凌霄的事儿。 王氏看了一眼不说话的钱氏和张氏道：“两位婶子不说，便让我来说吧！”她说完看着陈福道：“公公方才儿媳与初柳妹子在一起，因为这钱婶子和张婶子在与其他人说，初柳妹子给卫谚戴绿帽子，在外头有了奸夫，胡编乱造毁她清白，这初柳妹子一时气急才会动打了二位婶子。” 这初柳妹子狠狠的打了钱氏和张氏她只觉得十分痛快，这种瞎编乱造、乱传谣言的人就是该打。要知道，这些不实的谣言可也是很伤人的，有多少女儿家的性命便是毁在这不实的谣言上。传播谣言者，只是动动嘴皮子，但是对被传播谣言的女子，可是致命的伤害。 关于林初柳的谣言，陈福也有所听闻。不过，他相信林初柳的为人，所以也并未相信那些谣言。 第080章报官，谋害性命 第080章报官，谋害性命 “哼……”陈福看着钱氏和张氏冷哼了一声道：“若真是如此，打你们都是轻的。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你们怎能造谣伤人？” 他最讨厌的，便是村里的无知村妇，一天闲的没事儿干，聚在一起说是非、传谣言。 钱氏和张氏瞧里正明显帮着凌霄，便叫道：“我们可没造谣。” “就是，我们说的那可都是事实，她昨日喝醉被一个陌生男子送回，若是非亲非故，那人又怎会送她回来？她这不是给卫谚戴了绿帽子是什么？”张氏拍着手看着陈福问道。 钱氏也道：“没错，正经女子哪里会去喝酒？更不会让男子送回，她与那男子分明就是有奸情。” “谁说是无非亲非故，那男子是我夫君卫谚的友人，他送我归家又怎么了？而且，你二人方才所言，不过是在猜测而已。这未经证实的事情，你们就胡说乱传，这不是造谣又是什么？”凌霄不怒反笑，挑眉看着二人。 “哟哟哟……”钱氏不住的摇头，一脸鄙夷的看着凌霄道：“还怎么了？你出去问问，这村里的那个姑娘会在外头把自己给喝醉了？又有那个会让男子将自己送回？你说那男子是卫谚的友人？那他进村时，我们问他找卫谚作甚时？他为啥藏着掖着不敢说是送你会家？” 冲昨日那公子，未曾光明正大的告诉她们，他是送林初柳回来的，他们二人之间便不正常。 王氏拧眉道：“那位公子不说，还不是怕你们这种人误会。” “呸！什么误会？分明就是心里有鬼。”钱氏说着面向围观的人道：“若那公子是卫谚的友人，那她们两个可就缺大德了。我们这也是在为卫谚抱不平，她们能做出那种腌臜事儿，我们自然便说得，大家伙儿说对不对？” 围观的村妇虽然心中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当着凌霄的面儿却不敢附和，因为她们怕自己会被打成钱氏和张氏那样。 见无人回应，钱氏不由有些尴尬，陈大牛叫了一声：“对！” 陈二牛啥也没说，神色淡淡的看着她娘自以为是的瞎说。 “两位婶子可知，昨日送我回来的哪位公子是什么身份？”凌霄双手环胸，看着钱氏和张氏问道。 “我们怎么会知道？”张氏白了凌霄一眼。虽然不知，那位公子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他的穿着，便知他定是个富家公子。这林初柳连富家公子都能勾搭上，还真是有些手段呢！ 凌霄正色看着二人道：“他乃苏帝师之子。” “地市？那是什么东西？”钱氏压根就不知道，凌霄口中的帝师是个什么东西？不但她不知道，在场的妇人也都不知道。 帝师？难道是当今皇上的老师？陈福大惊，他没想到，昨日送卫谚媳妇儿回来的男子竟是这样的身份，更没想到卫谚能与这样的人交上朋友。有帝师之子为友，这卫谚若是高中如仕，岂不是会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凌霄解释道：“帝师，便是当今皇帝的老师。人家那样的身份，又怎么会看上我一个无才无貌的山野村妇？你们编造谣言时，都不动脑子的吗？” 她并非在贬低自己，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像钱氏和张氏之流，编造谣言都是不动脑子的，像苏瑾那种人中龙凤，怎么可能会看上她这个肥胖的山野村妇？ “天哪！那公子竟然是皇帝老师的儿子？” “我就说那公子看着气度不凡，没想这身份竟然如此高贵？” 都说山高皇帝远，对这些山野村妇而言，这皇帝就如同天上的紫薇星遥不可及。但凡是与皇帝扯上了一点儿关系的人，在她们的眼里可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有人小声道：“说实在的，我不觉得那位公子会和林初柳有奸情。” “我也觉得，这皇帝老师的儿子，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看上林初柳呢！” 钱氏和张氏还没从苏瑾惊人身份之中回过神来，便听见林初柳道：“帝师大人高洁，德高望重受人崇敬，他的儿子自然也是洁身自好，品德高尚之人。你们说若是他知道你们乱造谣坏他名声，他又会如何？” “这……” 钱氏和张氏吓得咽了咽口水，会如何？自然是不会放过她们的，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斗不过那有权有势的人啊！ 既然那为公子是那等身份，自然是不可能跟林初柳这个懒肥猪有奸情的，看来是她们猜错了。 陈福很铁不成钢的指着钱氏和张氏的鼻子骂道：“你们啊！差点儿便酿成大祸。” 连帝师之子都敢编造谣言诋毁，若人家得知发难？他们无银村怕是会在整个洛水抬不起头来。 “以后，你们若再敢传那公子和初柳的谣言，被我知道后，也无需多说，直接收拾东西滚出无银村。”陈福大声的警告众人。 赶出无银村？在场许多人面露惧色，知道里正这是动真格儿的，并非说说而已。 钱氏和张氏被陈福说得抬不起头，也没有应声。 “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你们二人挨打也是活该，正好给你们长长记性。” “这可不行。”张氏和钱氏异口同声的喊道，她们被打成这样，林初柳什么都不赔便这么算了，她们可不能接受。 “你们还想怎样？造谣伤人还有理了是吗？”陈虎有些生气，不由拔高了声音。 钱氏牵强的辩驳道：“我们只是猜错了，并非造谣伤人。虽然林初柳跟那帝师家的公子没有奸情，但是却不代表她在镇上，没有与别的男子勾搭成奸，给卫谚带了绿帽子。” “就是。”张氏也附和道：“说不准儿，这林初柳昨日去镇上便是与别的男子厮混喝醉了酒，然后被那帝师家的公子撞见了，给送回来的呢！” 林初柳无语望房顶，得！她们就非得给她按上，她给卫谚戴了绿帽子的罪名。 “你们……”陈福指着张氏和钱氏，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张氏厚脸的看着陈福道：“既然这林初柳确实是给卫谚带了绿帽子，我们就不算造谣伤人，这林初柳打伤了我们，这事儿就不能算，得赔！” 这可真是活久见啊！穿越古今，凌霄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像张氏和钱氏这样不要脸的人。 王氏被张氏和前世的无耻程度震惊到了，她忍不住道：“两位婶子你们还要脸吗？方才你们说那帝师家的公子与初柳妹子有奸情，现在又说她与别的男子厮混。你们这不是造谣伤人？是什么？” 她们这可真是，一张嘴长脸上，想怎么说，就怎么编啊！ “小贵儿她娘，你可别因为林初柳是小贵儿的恩人便偏帮着她。”钱氏说着又指着凌霄的鼻子道：“她林初柳昨日在镇上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敢说出来吗？” 凌霄双手环胸，笑着看着钱氏道：“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昨日受严府老夫人相邀，去严府为她们府上的小小姐庆生。被人多敬了几杯酒便醉了，接着便又去了悦来酒楼。然后便遇到了我夫君的友人，他好心将我送了回来。这些，严府的人和悦来酒楼的掌柜均可为我作证。” “当真？”张氏不信。 “自然是当真，若是诸位不信，咱们可以去镇上找严府和悦来酒楼的人当面对质，看看我林初柳是否与别的男子厮混？做了对不起卫谚的事儿。”凌霄高声说道，一副坦荡模样。 围观的人，见她敢带着她们去镇上找严府和悦来酒楼的人对质，便认为她说的应该不假，是她们听信了谣言误会了她。 “就、就算如此？我们这打也不能白挨。”钱氏可能觉得自己没理，所以这说话的时候都有些结巴。就算她们误会她了，传了谣言，但是她也不能打她们不是？ 张氏也道：“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两个无知村妇，真的是为了银子连脸都不要了。他无银村，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妇人？实乃无银村之不幸。陈福看着张氏和钱氏，不住的摇头。 凌霄十分赞同的点着头道：“没错，的确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算你有良心。”钱氏用手指着凌霄说道。没看出来，这林初柳还是个有良心的，知道这是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其他人，听凌霄这么说还以为她愿意赔钱氏和张氏银子呢！ 王氏不解的看着凌霄，心想她莫不是糊涂了？ “二位婶子编造谣言，毁我名声，想要害死我，这事儿自然是不能这么算了！我自然是得去报官，告二位一个恶意重伤，意图谋害我性命之罪。”凌霄正色，指着她二人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时，卫谚和陈春林走近祠堂，正好听到她说这一段话。 陈春林看了一眼卫谚小声道：“看样子，是我卫嫂子占了上风呢！” 卫谚点了点头，和陈春林一同走了过去。 “里正叔” “大伯” 二人一起，跟陈福打了招呼。 陈福点了点头，二人便站到了一边。 第081章冤枉，满嘴谎言 第081章冤枉，满嘴谎言 见卫谚来了，凌霄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心想，他来作甚？这事儿又跟他没有关系。 钱氏和张氏听林初柳要去报官，告她们恶意中伤，谋害她性命之罪顿时便觉得她这是疯了？她们造谣传谣中伤了她是没错，可她们什么时候想要谋害她性命了？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含血喷人啊！ 她们认为，林初柳这么说，就是不想为打了她们的事情负责，不想赔银子。 “卫谚，你方才可听到了你这败家媳妇儿说什么了吧！她竟然要告我们谋害她性命，我们什么时候谋害她性命了？她这分明就是污蔑我们，当真是心肠歹毒啊！”张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凌霄说道。 卫谚微微蹙眉，这张氏说得不错，她们恶意中伤是不假，但是这谋害性命就有些过了。 凌霄挑眉高声道：“污蔑？我可没有污蔑两位婶子。世人都知道，这女子把名节看得最为重要，你们编造谣言坏我名声毁我名节，让世人都认为我林初柳是个不贞不洁，水性杨花的女子，这不是在把我往死里逼吗？我与两位婶子无冤无仇，两位婶子却把我往死里逼，这不是在谋害我的性命？又是什么？” 这个时代的女人，把名声和名节看得比命还重要，这两样东西被毁足够要了一个女子的性命。不得不说，这是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不过凌霄说要以此告钱氏和张氏，也只是单纯的吓唬她们而已。毕竟她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以被人造谣中伤为由报官，官府也不会管她。 “我们……”钱氏本想反驳，但是凌霄说得十分在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她们只是想让她没脸见人，从未想过要逼死她，害她的性命。 王氏冷脸看着二人道：“两位婶子的心肠好歹毒。” 起初卫谚还觉得凌霄说钱氏他们谋害她性命有些过了，但是现在听她这么一说，立马便不觉得过了。 围观的人基本上都说过林初柳的谣言，见她要告钱氏和张氏，不由开始为自己担心起来，怕这林初柳也把她们给告了。 不懂律法的钱氏和张氏也有些慌了，怕凌霄真的去报官，她们会因此被官府的人抓起来。 陈二怕自家婆娘被抓了，便忙哈着腰对凌霄道：“卫谚媳妇儿啊！可、可不能报官啊！” 若她这婆娘当真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他们这一家子还怎么做人啊？ “这官我是报定了。”凌霄一副谁说都没用的神情。 作为一村里正，陈福自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到官府去。但是，若他给初柳那丫头说不要报官，怕是会寒了那丫头的心。毕竟，这钱氏和张氏的确是有些过分。 “初、初柳啊！婶子错了，婶子一时糊涂，听人说你喝醉了酒被那公子送回，而且还衣衫不整，才会认为你做了对不起卫谚的事儿，传出那样的谣言来。”张氏怂了，双手合十看着凌霄哀求道：“你饶了婶子这一回吧！” 她可不能被抓啊！她若被官府的人抓了。且不说那暗无天日的大牢吓人，她的儿子们日后也无法做人。 闻言，卫谚微微蹙眉，林初柳被苏兄送回来的时候，明明衣衫整齐，何来衣衫不整之说？ 钱氏见张氏认错了，也忙道：“初柳婶子知道你心好，你且饶了婶子这一回吧！” 她可不想坐大牢，她听人说那大牢里有十大酷刑，进去的人都得受个遍。 看见自家娘亲向凌霄求饶，陈大牛的心里只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他娘不过就传了两句谣言，这林初柳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吗？ 陈二牛依旧神色冷淡的瞧着钱氏，看着她自作自受。 “你是听谁说的？”凌霄没有理会钱氏，看着张氏问道。 “听……”张氏正要开口，忽然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荷花来了啊！”便直接朝祠堂门口看了过去。 来看好戏的陈荷花走进祠堂，冲那跟她说话的村妇回了一句：“我不放心卫嫂子，所以过来瞧瞧。” 不放心她？凌霄在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来看她笑话便是来看她笑话的，干嘛非要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是她，就是她给我说的。”张氏指着陈荷花大声的说道。 “荷花？”屋内围观的人，都十分震惊的看着陈荷花，严重怀疑张氏在瞎说。这荷花一看就不是嘴碎的，怎么会给她说那些话？ 什么情况？陈荷花有些懵？难道这张氏，是在说，是她把那苏公子送醉酒的林初柳归家之事告诉她的？她们不是因为林初柳打了她们才找里正做主的吗？怎么扯到这上头来了，陈荷花不由有些心慌。 “啧啧……”凌霄看着陈荷花直摇头，没想到，竟然是她把苏瑾送她回来的事情告诉张氏的。不过，这陈家就卫家隔壁，陈荷花会看到也不奇怪。再加上她喜欢卫谚，不想自己好，也有这么做的动机。 卫谚十分失望的看着陈荷花，毫无疑问他被她骗了。 见卫谚十分失望的看着自己，陈荷花心中一痛。装着一头雾水的看着张氏道：“婶子在说什么？荷花听不懂。” 张氏见陈荷花装傻，便大声道：“咋听不明白？昨天我在你家菜地，问你那公子是找卫谚做什么的？你不是告诉我，他是送醉酒的初柳回来的吗？还说初柳被送回来的时候衣衫不整呢！” 若不是这陈荷花与她那样说，她又怎么会认为林初柳做了对不起卫谚的事情？一个男子送一个衣衫不整的醉酒女子归家，任谁都会浮想联翩不是？ 苏瑾送醉酒的林初柳回家，不假，但是这衣衫不整，则是陈荷花自己加的。 “我、我从未与婶子这样说过，婶子莫要血口喷人。”陈荷花咬死不认，因为她不想让卫谚认为她是一个嘴碎，而且还满嘴谎言之人。 见陈荷花还不认，张氏急了，指着陈荷花的鼻子破口骂道：“你这个小蹄子，明明就是你告诉我的，如今怎么能翻脸不认？依我看，你就是故意那样给我说，好让我误会初柳的。” 张氏一口一个初柳，叫得好不亲热。 “我没有。”陈荷花依旧咬死不认，拧着一双柳眉，委屈的看着卫谚道：“卫大哥你信我，我虽然看到了，但是真的没跟别人说过。” 陈荷花摆出一副，自己很委屈，被张氏冤枉了的姿态。 虽然这陈荷花的演技不错，感情也很到位。但是，大家都觉得这张氏跟她没仇没怨的，也没理由害她。而且，她自己也说她看到了，不是她说的？又能是谁呢？ 卫谚别过脸避开陈荷花的眼睛，很显然，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 “说起来，我昨日好像是有看到荷花和张氏，站在陈家的菜地边上说话来着。”与陈家和卫家挨得比较近的一个中年妇人，忽然想了起来，便出声说道。 张氏拍着大腿，指着陈荷花道：“还好有人看见了，不然我可真是被你冤枉死了。荷花你一个姑娘家，心肠咋这么黑呢？你自己想坏初柳的名声，却拿我当枪使。” “我、我没有……”陈荷花委屈的哭着，不住的摇头。她就是看重张氏嘴碎喜欢传闲话才告诉了她，想让她四处乱传搞臭林初柳的名声。可是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更没想过张氏会把她供出来。 王氏看着陈荷花直摇头，不明白她为何要害初柳？她明知道那苏公子送醉酒的初柳回来的事情被人知道后，村中定会谣言四起，却依旧告诉了喜欢传闲话的张氏，这分明就是没安好心。 “初柳啊！你也看到了，是这荷花乱传话，才让我们误会了你。想害你的是她，你就放过我们，别报官了。”钱氏直接把锅甩给了陈荷花。 凌霄勾唇笑了笑，扫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陈荷花，看着钱氏道：“既然如此，只要你们给我道了歉，我便既往不咎了。” 一听只要道歉便没事儿了，钱氏和张氏忙恭恭敬敬的给凌霄道了歉。 张氏和钱氏道歉之后，里正告诫了在场的人两句，便让众人散了。 陈荷花随着大家一起走了出祠堂。虽然里正方才并未说她，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大家看的她眼神都变了。虽然她方才一直不认，但是大家却都已经认定是她告诉的张氏，而且还冤枉张氏冤枉她。在大家的眼里，她已经成了一个嘴碎，心思不纯，满嘴谎言之人。而且，这对她的名声，无疑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卫谚和凌霄回家后，已经得知凌霄打了张氏和钱氏，被告到了里正那儿去的冯氏，便问她们怎么样了？凌霄便把在祠堂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冯氏不住摇头，没想到这把那事儿传出去的竟然是荷花。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是她把那些话传出去，很显然也是没安好心。出了这样的事情，日后这两家人见面怕是有些尴尬了。 在地里干活的陈氏和高大力听说了女儿的事儿，便忙放下地里的活儿赶回了家。 “小虎你姐呢？”因为脚长率先回家的高大力，看着在院子里看蚂蚁搬家的陈小虎问道。 “在屋里哭呢！”他也不知道咋了？他姐回来的时候就在哭。他问她咋了，她还让他滚开。 闻言，高大力便大步走到陈荷花房门口，直接大力推开了房门。 此时，陈荷花正趴在床上流着眼泪。高大力上前，一把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抓着她的手道：“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儿？村里那些婆娘说的可是真的？” 他绝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是那些碎嘴婆娘说的那种人。 第082章赔礼，陈氏上门 第082章赔礼，陈氏上门 “呜呜呜……”陈荷花单手捂脸哭泣，现在爹娘都知道她的事儿了，方才在祠堂那些婆娘们，定然是已经把她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了。 见女儿只哭不答话，高大力抓着她的手晃了两下大声道：“你倒是说话啊！” 陈荷花放下捂脸的手，哭着冲高大力喊道：“没错就是她们说的那样，是我把昨日那公子送林初柳回来的消息传出去的。这又如何？我又没有说错，没有做错什么？” 是啊！那公子送林初柳回来的事情本就是事实，她除了说林初柳回来时衣衫不整，其他的又没有说错。所以，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高大力气得直想动手，他把女儿的手，狠狠一甩，指着她鼻子骂道：“你若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为何又不敢认？还说张氏冤枉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未出阁便传这样的闲话，日后哪个敢要你？” 她不敢承认，还不是因为知道这样做亏心。现在的人家看媳妇儿，最不喜的便是把嘴碎、喜欢乱传闲话的姑娘。现在全村儿的人都知道了她嘴碎，说谎，心思不纯，日后又有谁敢上门来提亲？ “再说了，那卫家与咱家是邻居，咱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你传那样的话出去，这卫家会怎么想咱们？你不亏心吗？”高大力对这个一向善良懂事的女儿十分失望，他觉得丢人，不知日后该如何面对卫家人？ 面对父亲的指责陈荷花既难受又生气，她亏心，她有什么好亏心的？该亏心的是林初柳，是她抢走了自己的卫大哥，还让卫大哥不理自己了。 “我不亏心，那林初柳本就是个贱人，卫大哥根本就不喜欢她。”陈荷花咬着牙冲自家父亲说道。像林初柳那样的贱人，就该被人唾弃，被人骂。 闻言，高大力气得说不出话来，深吸了两口气之后，才道：“你娘都是怎么教导你的？这样的话你竟然都能说得出口？那卫谚就算不喜欢她？她也是卫谚的妻子，跟你又啥关系？”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管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做甚？ “谁……”陈荷花本想说，谁说没关系了？但是却忍住了。 陈氏急急忙忙的跑进房间，看见盛怒的丈夫和满脸泪痕的女儿，连忙走了过去。 “当家的你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儿嘛！”陈氏搂着女儿的肩膀，看着高大力劝说道。 高大力圆目一瞪，大声道：“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能不生气吗？还有你到底是如何教导她的？竟然让她成了一个传闲话，说谎，心思不纯之人？” “我……”陈氏语塞，垂着头拍着女儿的肩膀不说话。这家中的孩子都是她在管，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得跟着挨训。虽然说这高大力是个上门女婿，但是他若是真的生起气来了，陈氏也不敢惹他。 不过，这次的事情，的确是荷花做的欠考虑了。她既然想要暗地里毁林初柳的名声，也不该让人知道是她说出去的，更不该直接告诉张氏。张氏是出了名的嘴上没有把门儿的，什么话都藏不住。 “这事儿与我娘无关，爹你也别骂我娘，骂我便是。”陈荷花挺着着胸膛红着眼说道，她不想娘亲因为她被爹教训。 高大力见她无半点悔意，指着她的鼻子道：“骂你，骂你有用吗？荷花爹这一生不求你有多出息，只希望能做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但是你、你实在是让我失望。” 说完，高大力十分失望的摇着头转身，走出了陈荷花的房间。 高大力一走出去，陈荷花便扑进了陈氏怀里哭了起来，毕竟，这世上的子女，又有那个想让爹娘对自己失望。爹希望她能做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是又说她让他失望了，这便代表她在爹心中不善良了。 知道女儿心思的陈氏，抱着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的女儿不住的安慰，同时也在为她的未来担忧。这次的事儿一出，荷花的名声势必受损，想要嫁一个好人家怕是难了。而且，这读书人十分清高，卫谚已经知道她传的那些话，更看见了她今日在祠堂的行径，怕是会越发看不上她了。 陈荷花哭完了之后，不想两家关系因此破灭的陈氏，提着一篮子鸡蛋去了卫家。 陈氏推门走进院子的时候，凌霄正在打扫鸡舍。因为卫谚有洁癖，冯氏对打扫鸡舍也有些排斥，所以这鸡舍就只有凌霄来打扫了。 她往鸡舍里倒了些草木灰，然后用小扫把，把鸡屎和草木灰一起从鸡舍里面扫了出来。 陈氏进来之后见凌霄在打扫鸡舍，便有些尴尬的笑着，看着凌霄问道：“初柳打扫鸡舍呢！” “嗯！”凌霄抬起头应了一声，以为她是来找冯氏的，便指了指冯氏的房间道：“我婆婆在房里呢！” 陈氏摇着头道：“婶子不是来找卫谚他娘的，婶子是来找你的。” 找她？凌霄把和着鸡屎一起扫出来的草木灰扫到了墙角，放下手中的小扫把。走到井边儿，用水桶里的水洗着手，看着陈氏问道：“婶子找我做什么？” 陈氏朝凌霄走了过去，带着歉意看着她道：“还不是为了你荷花妹子的事儿，你荷花妹子年纪小不懂事，嘴不牢，为人老实，经不起别人的追问，才把那事儿说了出去。她没有坏心的，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年纪小不懂事儿？老实？没有坏心？这陈氏是在夸陈荷花吗？凌霄嘲讽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在这个时代，十五岁的姑娘都能嫁人当娘了，还不懂事儿？陈氏还好意思说陈荷花老实，没有坏心，谁信啊？ 陈氏知道凌霄那笑里的含义，她装着不懂，厚着脸皮冲凌霄笑道：“你不说话，婶子便当你原谅你荷花妹子了。”说着陈氏把手里装鸡蛋的篮子，往凌霄面前一送道：“这一篮子鸡蛋，便当做是你梨花妹子给你赔礼的。” 若不是女儿喜欢卫谚，她看卫谚日后能有出息，她才舍不得这一篮子鸡蛋呢！ 看着面前的一篮子鸡蛋，凌霄想，这陈家难不成是有送人鸡蛋的传统？卫谚被打了陈荷花送鸡蛋，现在这陈氏给她赔礼也送鸡蛋。 其实，不是这陈家有送鸡蛋的传统，而是她们家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鸡蛋。 “这鸡蛋婶子还是拿回去吧！”凌霄没有伸手去接，不打算收下陈氏的鸡蛋。 “咋？初柳你不愿意原谅你荷花妹子啊？”她都亲自上门赔礼了，这林初柳若还不愿意原谅荷花，那就太不识好歹，太不给她脸了。 陈氏一口一个你荷花妹子，好似凌霄和陈荷花是感情多好的姐妹一般，这让她觉得十分反感。其实，她原不原谅陈荷花，对于陈荷花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毕竟，没有人会想被自己所讨厌的人原谅。这陈氏上门赔礼，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对不起她，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儿，坏了两家人的关系。 “荷花她娘来了啊！”屋内的冯氏听到陈氏的声音便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陈氏说道。 陈氏见冯氏出来了便忙道：“卫谚她娘，我正代荷花跟初柳赔礼呢！这初柳不愿意原谅荷花，你快帮我劝劝。” 闻言，冯氏看了一样神色淡淡的凌霄一眼，笑着摇头道：“这事儿我不好劝。” 听到冯氏的话，陈氏的脸色不由变了变。什么不好劝？她怕是不想劝吧？陈氏觉得冯氏变了。 凌霄甩了甩手上的水，看着陈氏道：“婶子还是把鸡蛋拿回去吧！我不会和荷花计较的，毕竟她年纪小不懂事儿，心为人老实没坏心。” 她毫不掩饰的讽刺，让陈氏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明明这些话是从她口中说出去的，可是，如今凌霄又说出这些话来，却让她觉得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些丢人。最终，陈氏还是提着满满一篮子鸡蛋回了家。 第二天凌霄本想去镇上那订做的农具，可是这老天爷却从半夜开始刮风下雨。 卫家的房顶是用茅草做的，因为久未修缮，有些腐败的茅草被大风刮走，这屋里便开始漏雨了。凌霄是在半夜，被雨水给淋醒的，正对着她床的屋顶破了一个洞，雨水直接通过那个洞流进了屋里，打湿了她的床铺。她醒来之后，忙把未完全打湿的被子拖到了雨水淋不到的床脚。接着便点了油灯，她点上油灯之后才发现，房间里其他地方也在不同程度的漏水。 “乖乖，这房子没法住了。”这雨若是一直这么下下去，她这屋子都要变水田了。虽然她小时候住农村老家时，这下雨时，屋子里也偶尔会漏雨，可是这漏雨的规模可从没有这么大。 “叩叩……” 正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初柳，我房间漏雨了，睡不得了，今晚我跟你睡吧！”冯氏披着外衫，拿着油灯，站在凌霄房门外说道。 这冯氏也是被雨水淋醒的，她把房间里不能淋雨的东西，挪到了没有漏雨的地方。想着凌霄住的屋子是最好的，应该没有自己房间漏得那么厉害，便想今晚先和她将就一晚。 听到冯氏的话，凌霄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从里面打开了房门。她婆婆还想来跟她睡，她都不知道自己今晚要怎么睡呢？ 冯氏见她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又看到了屋里的境况，心想她们今晚怕是要坐一宿了。她原本以为，初柳这房间好一些，应该没怎么漏雨，那里晓得她这房里的雨漏得，比自己那间还要厉害。 第083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第083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凌霄从没淋到雨的柜子里，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换了。婆媳二人便去了堂屋，虽然这堂屋也有些漏，但是这漏的地方也不过三四处而已，两人在拿了碗盘接了一下。接着，凌霄便去了灶间，冯氏则去看看卫谚房里漏雨没？ 厨房里也在漏雨，好在不能淋雨的东西，她们都放在柜子里，放粮食的缸也用板子盖住了，并没有损失。堆放柴火的地方没有漏雨，所以这柴火也并未被打湿。 冯氏敲响卫谚的房门时，卫谚还在熟睡。 “谚儿，你房里可漏雨了？”因为有些冷，冯氏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 卫谚被冯氏的声音叫醒，揉着眼睛下了床。他刚要去开门，却踩着水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虽然没有点灯，但是他却感觉到，有雨水滴在了他的身上。 “漏了。”卫谚一边应着，一边上前开了门。 冯氏拿着油灯进了屋，那油灯一照，卫谚便瞧见自己放书桌的位置在漏雨，而那雨水正好滴在了他的书籍上。 “该死！”卫谚低咒，忙把堆成一摞的书籍抱在了怀里。 卫谚这屋里也有好几处漏雨，他把打湿了一些的书籍，堆放在了床上。 “哎！看来这屋顶得重新翻新一下了。”冯氏抬头看着漏雨的屋顶说道。说起来，这屋顶她们也有好几年没有翻修过了。平日里下雨那里漏了，都是找高大力爬到上面去，用茅草草草的堵一堵。可看如今这情况，这屋顶怕是得重新换一下了。她们家没种地，没有茅草，所以不但要请人，还得花钱买些茅草，这样下来也得花些钱。 卫谚赞同的点了点头：“娘房里可也漏雨了？” “都漏了，我那被褥都打湿了，初柳房里漏得更狠，这人都淋了个半湿。只有那堂屋里好些，只漏了三四处，拿东西接了一下。” 闻言，卫谚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儿子这床还能睡，要不然娘和她就将就睡一宿吧！” 卫谚口中的‘她’自然便是凌霄了。 这娘亲和妻子都无处可睡了，他这个做儿子，当相公的，自没有自己安稳睡觉的道理，自然是得把自己的床铺让出来。虽然，他压根儿就没有拿林初柳当妻子。 “那你呢？”若儿子把床铺让给她和初柳，他不就没地儿睡了吗？ 卫谚道：“我去堂屋趴一晚上。” 冯氏知道儿子孝顺，若自己不睡他这床，他今晚怕是也不会睡觉，便道：“夜里凉，你多披两件衣裳。” “儿子省的。” 于是，冯氏和凌霄便睡了卫谚的床，卫谚多披了两件衣裳，在堂屋里的桌子上趴了一夜。 这老天爷还算不错，这雨天亮时便停了，早上还出了太阳。 凌霄她们也顾不得做早饭，把昨夜打湿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了，又用草木灰，把房间里的积水給清理了。卫谚也把他昨日淋湿的书，也拿了出来铺在石头上晒着。 收拾完之后，凌霄和冯氏才简单的煮了一锅稀饭吃了。 高大力想着昨夜大风大雨，这卫家的房顶怕是又漏雨了需要修补，所以吃过早饭后，便抱着一大捆茅草敲响了卫家的院门儿。 在院子里的喂鸡的凌霄给开了门儿，见高大力抱着一捆茅草，便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了？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还真是不假。 看见凌霄有些没脸见她的高大力，不自然的笑了笑。 “林姐姐，我和我爹来给你们修房顶了。”高大力身后的小尾巴陈小虎冒了出来。 “那我可得谢谢大力叔了。”凌霄侧身让二人进了院子。 高大力看见这院里晒着的东西，便知道，昨晚这卫家漏雨漏得十分厉害，不然也不会湿了这么些东西。 凌霄领着高大力进了堂屋给他倒了杯水，接着便去厨房通知冯氏高大力父子来了。 高大力看着桌上的茶具，心想这卫家还真是有钱了，讲究，这茶杯还是成套的呢！正想着，他便见冯氏擦着手和凌霄还有卫谚一同走进了堂屋。 “我正想着找你帮忙，你便来了。”冯氏走上前，在高大力对面坐下了。 “婶子，卫大哥。”陈小虎懂礼的叫了人。 二人笑着点了点头，卫谚又对着高大力叫了一声：“大力叔。” 高大力见他家女儿做出了那样的事儿，卫家人还对他如此客气有礼，这心里越发觉得愧疚了。看着冯氏道：“大妹子你放心，我定把你这屋顶补得好好的，保证下次下雨时再不漏雨。” 这些年来，这高大力不知道帮她们家补了多少次屋顶，冯氏和卫谚一直记着，也十分感激。 “这屋顶就不用补了，我这屋顶用了太多年，今天这里虽然补好了，明日那里说不准儿就又漏了。所以，我想直接把这屋顶翻新一下，高大哥你给看看，得要多少茅草？多少工人？要多少时间？大概要多少银子？”这些事情，她们都不懂，所以只能问高大力了。毕竟这高大力也会这个，村里头谁家修房子了，他也会去给人做屋顶，还能凭这门手艺赚些银钱呢！ 其实，高大力以前给卫家补房顶的时候，就想过让他们家直接重新翻新一下了。可是，那时候卫家拿不出钱，所以他也只是帮着补了补，并没提这事儿。如今，他们家有银子了，的确是该把这腐朽的屋顶给翻新一下了。 高大力仔细的想了想后道：“这茅草我家就有，够你家翻新房顶用了。加上我，再请上两个能手，你一人一天给个五十文便可，管两顿饭，小一天便能给你们弄好，大概也就花个一百多文。” 咦？凌霄微微蹙眉看着高大力，觉得他这账算得不对。他只算了另请那两个人的工钱，压根就没算他自己的，更没有算买茅草的钱。 凌霄都发现了，这冯氏和卫谚自然也发现了。虽然这高大力是看着两家是邻居，而且关系还不错，所以想要帮她们，但是她们也不能让他吃亏不是？ 卫谚道：“大力叔你还没算茅草钱和你的工钱呢！” 高大力连连摆手憨厚的笑道：“都是邻居，帮忙自然是应该的，我怎么能收你们的钱呢！” 再说了，荷花做了那样的事情，伤了两家的感情，他不得补偿补偿，修补修补两家的关系吗？不然，他日后看见卫家人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把这头抬起来。 “正因为是邻居，我们才更不能让邻居吃了亏。若是村里人知道，你给我家茅草，帮我家做工，我家不给你钱。他们还不得，戳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白占你家便宜？”在冯氏看来这该得还是得给，不然她这心里也不安。 高大力道：“这有啥？就给别人说给钱了不就成了？” 冯氏摇头正色道：“若是你不收钱，我们只有找别人翻新屋顶了。” “我收钱，我收钱这种成了吧！”高大力妥协了。若是她们找了别人做，这翻新屋顶的工钱，还有材料钱便能花上七百八百文。他来做，加上人工材料顶多也就花个三四百文就够了。 于是，冯氏便把翻新房顶的活计交给了高大力来做。 因为高大力还要去请自己认识的能手，这翻新房顶的事情便定在了明天。 凌霄想着这工人来了，这酒菜是不能少的，见时间还早便徒步去了镇上。虽然坐牛车能快一些，但是李伯的牛车就和那公交车一样，只有早上才有一班。她到了镇上，便直奔集市买了几根大骨和几斤五花肉，接着便又去酒铺买了一坛子包谷酒。 买好需要的东西之后，她便去了铁匠铺子拿自己订的农具。 出了铁匠铺子，凌霄背着背篓走在大街上，总觉得这街上的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那些小姑娘，都拉着同伴的手，激动的看着她指指点点。 “你看，就是她！” “这么壮？难怪能打得那三只老鼠跪地求饶，还让人脱衣裳。” “这姐姐好大胆，我喜欢。” “哟！这不是前天那姑娘吗？她咋还敢上街啊？不觉得丢人啊？” “有啥不敢的？有啥丢人的？人家是为民除害。” 凌霄也听不到别人再说她什么？只是奇怪这镇上的人咋忽然就对她这样了？要知道，她从拐子手中救下那么些孩子，这镇上的人也没这样看过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卫夫人？”前天在严府赴宴的一位夫人，忽然瞧见了凌霄，便站在小摊前儿唤了一声。 卫夫人这个称呼对凌霄来说，十分陌生，所以她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是在喊她。 那位夫人，见凌霄只管往前走也不理自己，便让身边的小丫头过去叫她。 小丫头小跑到凌霄前头，脆生生的唤道：“卫夫人，我家夫人叫您呢！” 凌霄抬起头，看着穿着褐色短衫的圆脸丫头，道：“不知你家夫人是……” 那小丫头甩头往后头一指道：“我家夫人在哪儿呢！” 凌霄扭头看去，便瞧见一个梳着坠马鬓，穿着水湖色立领衣裙的女子，温柔的笑着站在一个小摊儿前。凌霄认得她，在严府的时候，她还给自己敬过酒呢！她夫家好像姓马来着。 既然人家都遣丫鬟来叫她了，她自然是得上前打个招呼的。 “马夫人。”凌霄走上前唤了一声。 那马夫人打趣儿的看着凌霄笑道：“卫夫人这步履匆匆是要去哪儿？我唤你都没听见，莫不是着急回家见相公？” “马夫人说笑了。”她才没有急着回家见卫谚呢！她方才只是在想事儿，没有注意到而已。 “马夫人叫我住可是有事儿？”凌霄想这马夫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叫自己，便直接问了出来。 马夫人颇为无奈的笑道：“别说，我叫住你还真是有事儿呢！” 第084章玩偶，赚钱门路 第084章玩偶，赚钱门路 这马夫人的女儿自从前日在严府瞧了凌霄送给灵儿小姐的那长耳兔，回家之后便一直哭闹着问她要。她也尝试了一下自己做，但是做出来的有些不像样子，女儿也不喜欢。这不，今日她便上街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玩偶，可她寻了半天也未能寻到。正准备回家的她，忽然瞧见凌霄便想起她曾说过那长耳兔是她婆婆做的，于是便想让她托她婆婆再给做一个。 “我家女儿，自从见了你送给灵儿小姐那长耳兔，便一直哭闹着要。你看看，能不能让你婆婆帮忙做一个，我出钱买。” 这人家都开口了，凌霄自然不好拒绝，而且人家还愿意出钱买呢！不过，这马夫人倒是给提醒了她，她婆婆手艺好，那长耳兔也的确是招人喜爱，若是让她婆婆做长耳兔卖，可比她做刺绣赚钱多了。 “这不是难事儿，我等会儿买些细棉布和棉花，拿回去给我婆婆做便是。” 马夫人如释重负的笑道：“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这两日，她可是被女儿哭闹的头疼。 “马夫人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若是她们想要卖这长耳兔，这定价也是个问题。用细棉和棉花做的玩偶，这成本自然是不便宜的。一般人家出个二三十文买个玩偶，自然是舍不得的。所以这样的玩偶，一般人家是不会买的，只能卖给像马夫人她们这样的人家。所以这定价，她还是得问一问这马夫人，看看她们愿意出多少钱来买这样的玩偶。 “你只管问便是。” 凌霄道：“我日后想让我婆婆做这玩偶来卖，夫人觉得应该卖多少钱合适？” 马夫人在这洛水镇也有几间铺子，所以也算的上是一个生意人。她粗略的算了算成本，又算了算那做工，便道：“两百文一只不算多。” 虽然一只兔子所需的棉布和棉花左右不过二十文，但是贵在新奇和做工。所以，一只卖上两百文不算多。而且，像这样的布偶一般只能卖给她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这价钱便宜了，人家反而觉得你这东西不好，还不稀得买呢！ 凌霄自己也算了算成本，若是卖两百文一只，这净利润便有八九倍呢！ 马夫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若是想把这玩偶卖得更贵，卖入更有钱的人家中。在用料上可以再讲究一些，比如用上些丝绸什么的。” 她们这样的人家，不过是在这洛水镇算的上有钱而已。但是，若到了安宁城那可就算不上了，不过她在安宁城也有间卖女儿家小东西的铺子，若是这卫夫人想把东西卖到安宁城去，倒是可以放到她铺子里买。马夫人也是有些生意头脑的，觉得卖这玩偶有利可图，便想和凌霄一起做。 凌霄忙道谢：“多谢马夫人指点了。” 不过，若是她真想卖这玩偶，沿街叫卖肯定是不行的。玩偶定价不低，这售卖的地方也得讲究。她现在手上不过只有几两银子，也实在没钱在这镇上租铺子，所以这事儿还得好好想想。 “对了，我在这洛水有家绣庄，你到时候也可以放在我的绣庄寄卖，我只抽一成利。”若是旁人想要放东西在她的绣庄寄卖，她都是抽三成的，但是她觉得这卫夫人不凡，有意想要与她结交，所以便只抽一成利。 凌霄眼前一亮笑道：“若是如此自然是最好不过。” 接着，马夫人便说了自家绣庄的名字，让凌霄做好玩偶之后，直接往她的铺子里送，等送东西过去的时候再和掌柜立契。 凌霄和那马夫人分开时，要给凌霄买布偶的钱，不过凌霄并没有收。人家都与她一起做上生意了，她怎么好收人家的银钱呢？ 和马夫人分开之后，凌霄又去布庄买了两匹白色和粉色的细棉，又买了两袋上等的棉花。这些东西一买，又花了她差不多二两银子。看着钱袋子里所剩不多的银子，凌霄觉得她真的该好好赚钱了。 她出城门时，没瞧见李伯的牛车，便花了三十文雇了个牛车送她回去。直到她出城，她也没搞明白，镇上的人看她的眼神为何怪怪的？ 当她拖着两大袋棉花回家的时候，吓了冯氏一跳。 冯氏看着麻袋里雪白的棉花，对凌霄道：“这天气都慢慢热起来了，你买这么多棉花做甚？莫不是想做床被子？” 虽然昨夜她的被褥是被雨水打湿了，但是今天晒一晒晚上还是可以睡的，实在用不着重新买棉花做一床。 卫谚同冯氏所想的一样，觉得这林初柳太矫情了太作了，不把兜里那几个钱儿作完了，她心里就不痛快。 “娘你管那么多做甚？左右花的是她的钱。” 卫谚那阴阳怪气的话，听在凌霄耳朵里自然是不舒服。她也懒得搭理他，看着冯氏解释道：“这不是用来做被子的。” “不是做被子的，那买来是做甚的？”冯氏不解。 凌霄笑道：“这是我为婆婆你想的一个赚钱的门路。” 这布偶得她婆婆来做，这自然便是属于她婆婆的赚钱门路了。 “赚钱的门路？”冯氏越发的不解了。 卫谚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凌霄。 “嗯”凌霄点了点头，把今日在镇上遇到那马夫人的事情告诉了她。 赚钱，便意味着这日子能过得好一些，冯氏自然是乐意的。但是，一个成本那么低的布偶，卖两百文一个是不是太多了啊！ “一个成本二十文的布偶，卖两百文，这简直就是暴利，你是不是太黑心了一些。”在卫谚的眼里，凌霄此刻就是一个黑心商人。 凌霄拧眉看着他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就黑心了？一个布偶成本只有二十文不假，但是我的创意，和婆婆的手艺难道就不值钱吗？” 冯氏虽然觉得一只布偶两百文是有些贵，但是经凌霄这么一说，她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贵了。毕竟，以前她可买过没长耳兔好看，却贵上几十倍的布偶呢！ 卫谚自然是不能说自己娘亲的手艺不值钱，对他而言，他娘亲的手艺很好。每次他娘亲去卖刺绣的时候，他都觉得绣庄坑人，价钱给少了。 “但愿你到时候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么贵的东西，真正能愿意买的又有几个呢！ 凌霄扬着下巴反击道：“你放心绝对不会。” 因为马夫人那布偶急着要，明天家里又要忙着翻新房顶，所以凌霄便让冯氏今日有时间便先做一个长耳兔出来。于是，冯氏下午，便搬了个凳子，拿了针线在院子里做长耳兔。都说这一回生二回熟，所以这次冯氏做得又好又快，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便把长耳兔做好了。这兔子，做的比上次那个更好看也更精致。 翌日，天方亮，凌霄她们便起了床。洗漱之后，便草草的吃了早饭，把屋子里的东西，该搬的搬，该捡的捡，该遮的遮了。 太阳刚出来没一会儿，高大力便带着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中年男子进了卫家的院子。 因为，高大力说了要帮卫家翻新屋顶，所以这陈氏也过来帮忙了。高大力和他带来的那两个人，去他家把需要的茅草搬到了卫家的院子里，接着便又去屋后砍了些竹子来划成条。 因为厨房中午还得做饭，所以便下午才开始弄。 喜欢热闹的陈小虎也进了卫家的院子，拿着白菜喂关在笼子里的两只小白兔。 冯氏和凌霄在厨房里准备中午要吃的东西，陈氏和卫谚帮着给高大力他们递茅草。 陈氏看见陈小虎在喂兔子便道：“小虎你别乱味东西，仔细给喂坏了。” 陈小虎叫道：“林姐姐说可以喂白菜。” 陈氏这辈子，只见过黑兔灰兔，这通体雪白的兔子她还是头一会儿见到呢！看那样子就金贵得很。 “卫谚那两只白兔子应该很金贵吧！”陈氏把一捆茅草递给了站在木梯上的卫谚。 “嗯！”这兔子是被大户人家当宠物来养的自然金贵。 陈氏八卦的心思又起了，看着卫谚道：“得多少银子一只啊！” 卫谚摇着头道：“不清楚，是初柳带回来的。” 虽然他大概知道价格，而且这价格说出来也觉得能让陈氏吓一跳，但是他却不想说。若是说了，保不齐那天这两只兔子就不见了呢！ 厨房里，凌霄把大骨砍成两半，放在锅里煮了煮去了血水，又捞了出来。把锅里的水换上干净的后，便丢了大骨，生姜大蒜，和洗净切块儿的白萝卜进去一起煮。 她今天中午，准备煮一个大骨汤，做个红烧肉，炒个红烧豆腐，再炒上一个白菜和小青菜。 大骨汤她整整煮了满满的一锅，因为下午才弄厨房的屋顶，到时候这厨房怕是不能用。所以，她便提前活了面，打算晚上，直接在院子支个灶，煮上一锅大骨面片汤就好了。 高大力和他带来的两个人在屋顶上弄着屋顶，闻着那厨房飘出来的香味儿，都在咽口水。 其中一个舔了舔嘴道：“大力哥，你这邻居真好呢！这么早便开始准备午饭了，我都闻到肉味儿了。” 虽然看着高大力的面子上，他们的工钱要得低，但是能吃上肉，绝对是不亏的。 这人是高大力请来的，他们这么夸卫家，高大力也觉得十分有面子。 高大娘爽朗的笑道：“既然人家对咱好，不亏吃食，那我们更应该把这屋顶给人家弄好才是。” 那两人点着头道：“这是自然，保管弄得好好的，七八年不漏雨。” 卫家这边是干得热火朝天，陈家那边却是冷冷清清。陈氏夫妇还有陈小虎都在卫家，这陈家自然便只剩了陈荷花一人。虽然她也想过去帮忙，但是终究是脸皮薄，没脸，没勇气过去。 第085章发疯，小虎被打 第085章发疯，小虎被打 因为堂屋里的屋顶正在翻新，所以这吃饭用的桌凳早早的便搬到了院子里。快吃饭时，凌霄便让高大力他们先洗了手歇一会儿再开饭。 他们刚坐下喝了一杯茶，那一大盆萝卜炖大骨汤，浓油赤酱的红烧肉、用油煎过的的红烧豆腐，还有小炒青菜和小炒白菜便端上了桌。 乖乖，这是啥肉？肥瘦相间的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光看着便让人流口水。 高大力和他带来的两个人，看着一大盘红烧肉只咽口水。五个菜就有两个是荤的，这卫家可真是大方呢！ 凌霄抱着一坛子包谷酒放在了桌上，然后把封住坛子口的油纸给掀开了，酒香瞬间四。 “哟！还有酒呢！”高大力和他带来的两个人都面露惊喜之色，但凡是男子，那个不喜欢那杯中之物？特别是在劳作之后能喝上一杯，这整个人都畅快了。 冯氏摆着碗筷道：“不过是些薄酒而已，都是家常便饭，你们就像在家里一样，千万莫要客气，一定要吃饱吃好。” “大妹子放心，我们定不会客气的。” 对卫家而言这只是家常便饭，但是对他们来说，可是过年都吃不上的好东西呢！ 饭菜上完，卫谚陪着高大力他们在院子里吃饭。而冯氏、陈氏、凌霄还有陈小虎都在厨房的案板前站着吃饭。因为凌霄把所有的饭菜都分成了两份儿，所以她们吃得与外头吃的都一样。 “来秀才老爷，我敬你一杯。”高大力带来的人中，叫做高大黑的黑瘦男子，对着卫谚举起了酒碗。他生平最佩服的便是那读书人，如今见着个秀才老爷，他自然是要与人家喝上一杯的。 卫谚有些抱歉的摆着手道：“实在抱歉，卫谚不会饮酒。” 他酒量不好，更喝不惯这辛辣之物。 另一个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不会喝酒呢？喝着喝着就会了。”说着，他还抱着坛子给卫谚倒了一碗酒，放在了卫谚面前。 “这……”卫谚有些窘迫的看向了高大力。 高大力把卫谚面前的酒碗，端到了自己面前，看着二人道：“大黑、大庄，人家不能喝，你们便别为难人家了。你们也少喝些，省的下午干不了活。”说到后头，他还不忘提醒二人，别因为酒多便贪杯喝高了。 因为这高大黑和高大庄与高大力都是高家庄的，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这关系十分好，所以高大力与他们说话也从不客气。 高大庄笑着道：“你放心，我们心里头有数呢！” 虽然他们是馋这高粱酒，但是也不会贪杯耽误干活儿的。主人家对他们这么好，他们自然也会把活儿干好。 高大力笑着点了点头，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软糯香甜的红烧肉在嘴里化开，高大力不由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他从来都不知道，这肉竟然还可以这么做？这又软又糯又甜又香的红烧肉，可以说是他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肉了。 “卫谚啊！你这媳妇儿的手巧心思也巧，竟然能想到把肉这样做，而且还做的这么好吃？我家荷花，要是手艺有你媳妇儿一半好就不愁嫁了。”这女儿家有做饭的好手艺，也能找到一个好婆家呢！要说以前这林初柳跟他家荷花是没法比的，可如今，却是不同了！ 高大黑往嘴里塞了一块儿红烧肉，看着卫谚道：“有个做菜这么好吃的媳妇儿，你有福呢！” 见他们都夸凌霄手艺好，卫谚也没说话，只是陪着一起笑了笑。他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好菜，暗想，摊上林初柳这么个媳妇儿他真的是有福吗？ 在厨房里吃饭的陈氏，看着红烧肉多，所以也没客气，不停的给自己和陈小虎碗里夹。她们家少见油腥，所以现在有肉吃自然是得多吃一些。 凌霄吃了半碗米饭喝了半碗汤便放下了筷子，见她放筷子，陈氏嘴里还包着米饭便道：“咋就放筷子了？这菜还多着呢！”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儿吃。”她本就是在减肥的人，自然是得自觉少吃才是。 这就饱了？要知道这林初柳以前吃得可不比猪少啊！可现在，她却吃得比小猫儿还少了。这可真是没好的吃的时候，可劲儿吃，如今有好的吃了，却又不吃了？陈氏觉得她挺有毛病的。 凌霄吃完便出了厨房，看外头要不要加萝卜大骨汤。 陈氏看冯氏也不怎么吃红烧肉，而这红烧肉还有大半碗，想着她家荷花在家吃不上肉，便厚着脸皮对冯氏道：“卫谚娘，这红烧肉若是剩下了，我可不可以拿些回去给荷花吃啊！荷花在家，怕是在吃早上的剩稀饭呢！” 这陈家以前有什么好吃的，没少往她们家送，而且这陈氏都开口了，冯氏自然便点头同意了。 凌霄见外头的罗卜大骨汤不多了，便又把汤盆端到厨房加了一盆热乎的出去。 陈氏吃完了饭，便直接用自己吃完的饭碗，把剩下的红烧肉都装了，又装了半截大骨和一些豆腐让陈小虎端回家。凌霄虽然也看见了，但是却什么也没说。 “姐姐”陈小虎端着碗进了厨房。 陈荷花正在灶前烧火，热着早上吃剩下的稀饭。 “干啥？”心情不好的陈荷花没好气的问道。 “诺……”陈小虎把装了红烧肉的碗往陈荷花面前一递道：“这是娘让我端回来给你吃的。” 陈荷花闻到了肉味儿，又瞧那碗里有大骨和赤色的肉坨子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些都是林姐姐做的，可好吃了，特别是红烧肉，好吃得能香掉你的舌头。”陈小虎忍不住显摆。 闻言陈荷花变了脸，伸出手直接把陈小虎手中的碗打在了地上，碗碎了，菜撒了一地。她娘是糊涂吗？明知道她和林初柳不对付，却端她做的东西回来给自己吃，这不是给她找不痛快，让她难堪吗？那林初柳此刻指不定如何笑话她呢？ “你干啥呀？”陈小虎看着掉在地上弄脏了的红烧肉，好不心疼。 “干啥？心疼了？心疼你捡起来吃啊！”陈荷花直接把心中的怒气撒在了陈小虎的身上。 此刻陈小虎觉得他姐姐就是个神经病，这么好的肉，她竟然给打翻了。他鼓着双颊，气呼呼的看着陈荷花道：“姐姐你疯了吧！” “谁疯了？谁疯了？”陈荷花拿起柴火棍就往高小虎身上抽，边抽还边骂道：“那个肥猪不过给了你几块肉吃，你便这样说自己的姐姐了。若她给你半斤糖，你还不得给她当狗去。” “啊！疼呜呜……”陈小虎被打得哇哇大叫，一边躲一边哭，完了，他姐姐真的是疯了。 陈小虎的叫声和哭声都不小，直接传到了卫家的院子来。 “这是咋了？”高大黑看着陈家那边的院子好气的问道。这小虎方才端了碗肉回去，咋还哭上了呢？ 高大力拧起了眉，让听见哭声从厨房出来的陈氏回去看看。 因为高大力他们吃完了，冯氏和凌霄也从厨房出来收拾。听见陈小虎有些凄惨的哭声，二人心想，这陈小虎莫不是挨打了？ 凌霄收碗的时候，意外的发现还剩了半盘子红烧肉。因为干活儿男人都喜欢吃肉，所以她红烧肉是做得有点儿多，但是他们也不至于剩下半盘儿来。她要端红烧肉走的时候，发现高大黑欲言又止的盯着她手里的红烧肉。她心思一转瞬间便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不过那高大黑虽然欲言又止，但是始终都未曾开口。想着，他可能是不好意思开口，凌霄便直接把红烧肉端走了。 凌霄把红烧肉端走之后，高大黑和高大庄都面露可惜之色。其实那样的红烧肉，他们一人便能吃下一盘儿。但是想着家中的孩子和老人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他们便想带些回去，所以便没有多吃。但是，想到人卫家待他们不薄，好酒好肉的招待，他们自己吃美了，还想往家里拿，这实在是有点儿不合适。毕竟他们也是收了工钱的，连吃带拿这种事儿，他们实在是有些没脸做，更不好意思开那个口。 陈氏进了自家院子，听到哭声是从厨房传出来的便急急忙忙的走了进去。 她一进厨房便瞧见陈荷花拿着柴火棍，追着陈小虎抽，她血气上涌。忙冲上去，抓着陈荷花拿烧火棍儿的手，反手便是两巴掌抽在陈荷花脸上，把她给直接打懵了。 “呜呜……”陈小虎见他娘回来了，便忙上去抱着他娘的大腿哭着道：“娘，姐姐要打死我。” 姐姐好吓人，打人好痛，若娘一直不回来，姐姐怕是要打死他。 陈氏低头瞧着儿子，见儿子的脸上都被打了一棍子，鼓起了一条红痕，心痛得她心尖儿颤。 “你干啥？你疯了是吗？小虎可是你亲弟弟啊！你作甚这样打他？”虽然陈氏疼女儿，但是却更疼儿子，所以看见儿子被女儿打，她都快气疯了。 陈荷花回过神来，看着抱着她娘大腿哭泣的小虎和盛怒的陈氏，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方才那追着小虎抽打的人是她。 见她不说话，陈氏用力的拍了她两下。 陈荷花被打痛了，嘴硬的冲陈氏喊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娘你让小虎端林初柳做的肉回来埋汰我，我能气得一时失手打了小虎？” 被她这么一说，陈氏觉得自己是有些考虑不周。但是她也是因为自己吃了好的，心里念着女儿没吃上，厚着脸皮问人要了给端了回来，她反倒还怪上了自己了？把送肉回来的小虎给打了一顿。 陈氏有些伤心，道：“你现在还怪上我了是不？得！我有啥好吃的都不该想着你。” 说完陈氏扯起地上的陈小虎便离开了厨房，去她房间给陈小虎抹药酒。 陈荷花捂着脸瘫坐在了地上，她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小虎是她亲弟弟，她怎么可以那么打他？ 不，她没疯，这一切都是林初柳那给肥猪害的，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迁怒于小虎，没错，都是她害的。 “林初柳我陈荷花此生，定要与你势不两立。”陈荷花看着灶膛里还燃烧着的火焰，目光阴森的说道。 陈氏给陈小虎抹药酒时，便脱了他的衣裳，发现他身上有十几条被抽打的红痕。看着儿子小小的身板儿，被女儿打成这样，她心疼得直掉眼泪。 “死丫头，下手这么狠。”陈氏动作轻柔的给儿子抹着活血化瘀的药酒。 陈小虎虽然痛得呲牙咧嘴儿，但是却还是对陈氏道：“我一点儿都不痛，你别怪姐姐。” 他刚刚也有不对，不该说姐姐疯了的。 陈氏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女儿若是能如同儿子这般懂事儿就好了。 “小虎你日后离你姐姐远些。”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说了。 第086章家住海边，管得宽 第086章家住海边，管得宽 陈氏给陈小虎抹完药酒之后，便让他在家里待着，然后自己又去了卫家。她去了卫家之后，冯氏她们问她咋了？她只说是小虎不小心磕到了。因为痛所以才哭得那般厉害，至于，陈小虎大哭的真正原因，她连高大力都没说。 若是知道陈荷花打了陈小虎，高大力定会十分生气，到时候陈荷花要挨骂不说，陈氏也少不了一顿骂。 日渐偏西，卫家的屋顶也翻新完了。 凌霄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灶，用大骨汤萝卜汤加了少许水煮了一大锅面片儿汤。虽然只是简单的面片汤，但是因为是用大骨炖萝卜汤煮的，所以这滋味儿也是美得很，高大力他们足足吃了三碗才放筷子。 吃完面片汤后，冯氏便给他们结了工钱和陈家的茅草钱。高大黑和高大庄走的时候，凌霄还把装好的两小碗儿红烧肉给了他们，说是家里人不喜欢吃肉，他们若不嫌弃就带些回去。因为分成三份儿太少，所以她只把剩下的红烧肉分成了两份儿。 凌凌霄把红烧肉给他们俩时，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激的冲凌霄道了谢。 高大力送了二人出村，陈氏也离开了卫家。 人都走完了，凌霄她们便开始打扫屋子，扫地的扫地，擦灰的擦灰。等打扫完屋子铺好床之后，这天都已经黑了。凌霄和冯氏点着油灯，烧了三锅热水，供三人洗澡用。忙了一天，这人身上尽是灰，自然是得好好洗洗的。 因为这家里只有一个大木盆，所以便先让的冯氏洗澡，冯氏洗完之后，便是凌霄，最后才是卫谚。 凌霄洗完澡后，便拿着干布巾去院子里擦头发。而她婆婆冯氏，此刻也正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看着月亮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湿发。 于是她也走了过去，在冯氏的身旁坐下。 “今晚的月亮真弯，就像一把镰刀”凌霄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 冯氏也道：“是啊！像镰刀。” 看着这一轮弯月，让她不由想起了旧事。犹记当年与夫君分别时，那夜的月亮也如今日这般。当时他说，待到月圆之时，他便会回来与她团聚。可是，她等到到了月圆，却终究未能等到他。 想起旧事，冯氏的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忧桑，有些忧郁的道：“你说着月亮怎么就会有阴晴圆缺呢？” 凌霄自然不能回答她，月亮会有阴晴圆缺是因为地球自转的原因，便道：“因为人也有悲欢离合吧！” 说到人有悲欢离合，不由也勾起了她自己的伤心事儿，让她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幼时虽然与爸爸妈妈分隔两地，但是她们所看到的还是同一轮明月。可如今，相隔的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她们再也不能共赏一轮明月了。 人有悲欢离合啊！的确，这有着阴晴圆缺的月亮，的确是像极了人的悲欢离合。冯氏的心里有些难过，眼眶不由有些发红。 心思不够细腻的凌霄发现了冯氏的不对劲儿，借着月光她看见婆婆的眼中有泪光在闪动。 “婆婆你是要哭了吗？” 冯氏忙眨了眨眼睛，摇着头强笑道：“没有，只是沙子迷眼睛了而已。” 今天晚上都没风，又怎么会有沙子迷了眼？难不成婆婆是因为她的话，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儿？ 凌霄不再说话，安静的陪着冯氏一起擦头发，所以当卫谚洗完澡出来倒水的时候，就看到了婆媳二人，安静的坐在一起擦着头发的温馨画面。淡淡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仿佛给她们镀上了一层银辉，让她们看起来圣洁而又美丽。卫谚忽然觉得，这恶妇看着似乎越来越顺眼儿了。 第二天，凌霄要去镇上给马夫人送玩偶，卫谚许久未去镇上抄书了，便也与她一同去镇上。 二人在村口等了一刻钟，未见李伯的牛车来，便直接走路去。 起初二人并无交流，凌霄觉得就这样干走路不说话，也太无趣了，便忍不住开了口。 “卫谚，你有空的时候可以教我识字儿吗？”作为一个经历过高考，正经警校毕业的知识分子，凌霄实在是不想当文盲。而且，她以后也打算做生意什么的，不会看契签字也太不方便了。 “就你……”卫谚的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虽然卫谚只说了两个字儿，但是凌霄已经从他那鄙夷的眼神之中，领悟到了他这两个字的潜台词。他分明是在说：“就你这样的也想学认字儿？” “怎么？不行？”她只是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而已，可不代表她蠢。 卫谚直接回了两个字：“不行。” 在他看来，这林初柳忽然让他教她识字儿，准是有什么阴谋，比如，拉近与自己的距离，制造与自己独处的机会什么的。 既然人家都说不行了，凌霄自然不会厚着脸皮非让他教，毕竟这世上识字儿的又不止他卫谚一个。 “算了，我找安之教我。”陈安之也是读过书的，而且人又好，她找他教自己识字，他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一听她要去找陈安之教她，卫谚便大声道：“不行。” 凌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叉着腰，歪着头看着他道：“你家住海边儿的啊？管得这么宽！我找安之教我，你凭什么说不行？” 这个卫谚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些，他自己不愿意也就算了，还不让她找别人教。 “凭我是你的夫……”卫谚本来想说，凭我是你的夫君，但是说到一半他还是没能说出来，因为这个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事情。 “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她现在已经是嫁了人的女子，若总跟安之待在一起，自然是会引出些流言蜚语来。她脸皮厚不在意，可人陈大夫家可都是要名声要脸面的人。 “我是啥身份？”凌霄笑着问他。 “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卫谚被她问得有些发窘，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这恶妇果真是没安好心，非要让他说起，她已是他妻子这样的话来。 凌霄被他这别扭的样子逗乐了，蹦蹦跳跳的在他身后道：“我不清楚，我就要去找安之教我识字。” “我教你。” “啥？风大太我没听清。”凌霄故意装着没有听见的样子。 卫谚咬了咬牙，转过头来大声的看着她道：“我说我教你识字儿，可听清了？” 他不停的在心里重复，他愿意教这恶妇识字儿，都是为了安之不被这恶妇纠缠，并无别的原因。 “嗯，这回听清了。”凌霄点着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糯米牙和两个可爱的酒窝。 卫谚的心没来由的剧烈跳动了一下，他连忙转过身大步往前走。 咦？凌霄摸着下巴看着走在前头的卫谚，发现他走路順拐了。难道他紧张了？人一般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容易順拐，可是，他为什么会紧张呢？直到走到了镇上凌霄都还是没想明白，卫谚为什么会紧张？ 到了镇上二人便分道扬镳了，凌霄去找那马夫人的绣庄，而卫谚则是去了书斋。 卫谚进了书斋那书斋的伙计小树，就递给了他一封信，说是一个小乞丐给他的。 “那小乞丐可有说是谁给我的？”卫谚拿着写着卫谚亲启的信，看着给他信的伙计小树问道。那乞丐肯定不会是给他写信之人，定是传信之人。可是到底是谁？会如此煞费苦心，找个小乞丐来给他传信呢？ “我问了，那小乞丐啥也没说便跑了。对了，卫公子你那媳妇儿前些天，又在咱们镇上出名了。”小树眉飞色舞的对卫谚说道。 卫谚拧眉追问：“她又做了什么？”前些天？难不成是林初柳喝醉那一天？ 于是小树便兴致勃勃的给他讲了自己所听到的事儿。 “这个恶妇。”听完之后，卫谚忍不住头痛扶额。 她被人调戏出手教训确实是应该，但是，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脱个精光却是有些过头了，她可是个女子啊！只要一想到，她喝醉之后，坐在两个男人的身上，看着另一个男人脱衣裳，他便特别想给她读一读这女戒和女德。 他决定了，教她识字儿便先从女戒和女德这两本书开始教起，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把这两本书儿带上。 卫谚去了掌柜的给他准备的，抄书的房间，打开了小树给他的那封信。信纸上写着娟秀的小楷，看着这娟秀的字迹，卫谚便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了。这字他曾经见过，是出自慧心小姐之手？不过，这慧心小姐还是第一次给他写信呢！ 林慧心的信上写着，让他三月十五与她在悦来酒楼的兰居一叙。 看后，卫谚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儿，揣进了怀里。他已经成亲，这慧心小姐却还愿意私下约他相见，可见她对他是真心一片，用情不浅。可是终究是他负了她，如今的他，哪里资格去与她私下见面？以前能在摆摊的时候，与她见上一面，他便已经是心满意足，又怎敢奢求更多？而且，若他们私下见面，被人知晓可会让慧心小姐闺誉有损。所以，这见或不见？都是个问题，他需要好好想想。 第087章变性？成了公公 第087章变性？成了公公 凌霄在街上找了一会儿便找到了马夫人所说的锦绣绣庄，她进了绣庄给掌柜的说明了来意，并把做好的长耳兔交给了掌柜的。那掌柜的名唤绣娘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模样周正端庄，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因为马夫人早有吩咐，那绣娘与凌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拿出早已立好的契约给她签。 虽然凌霄不识得字，但是她相信马夫人不会坑她，便在两张契约上都按了手印。绣娘自己留了一份儿，给了一份儿给凌霄。她把契约收好之后便离开了绣庄，去了一间木匠铺子。 “姑娘要买点儿啥？”她一进铺子，穿着花布衣裳的老板娘便迎了上来。 凌霄扫视了一下铺子，并未寻到自己想要的浴桶，便看着那老板娘道：“不知这儿可能定做东西？” 既然没有卖的，那边只能定做了！ “自然是可以的，只要是木头做的，不管是床架柜子，水桶木盆小店均可定做。”老板娘十分热情的说道。 “我想定做个浴桶。” “浴桶？”老板娘还是第一次听说，笑着道：“我只听说过浴盆，可未曾听说过浴桶。” 闻言，凌霄微微蹙眉，暗想这个时空难道没有浴桶？她仔细翻找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的记忆之中也一直是用大木盆洗澡，并没有关于浴桶的记忆。 “这浴桶和浴盆都是洗澡用的，只是这浴桶比浴盆儿高一些而已。” 那老板娘想了想，看着凌霄道：“姑娘可能画出来？你画好了，我拿给我家当家的瞧瞧，看看能不能做。” “好” 于是，凌霄就跟着老板娘走到了柜台前，用老板娘给她的纸笔画了个浴桶。她所画的浴桶里还有一个矮凳子，人洗澡的时候可以坐在上面。她画完之后，老板娘便拿着图纸去了后院儿。 无聊的凌霄，便打量着柜台上摆着的木质茶几。 没过一会儿，那老板娘就出来的，不过她身边还多了一个包着头巾，穿着短打，身上有些木屑的男人。 那男人手里拿着凌霄所画的图纸，也不只他是因为太激动了，还是干活儿干热了，这古铜色的皮肤有些泛红。 “鄙人姓鲁，名材，不知姑娘高姓大名？”那男人走到凌霄跟前便开始自我介绍。 凌霄答道：“小女子林初柳。” “原来是林姑娘，你画这浴桶我能做，不过得花些时间。” 凌霄道：“没关系，只要能做，花再多时间我都可以等。” “这浴桶可是姑娘想出来的？”鲁材看着凌霄问道。 她厚脸皮的点着头道：“没错，是我想出来的。”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姑娘能够答应？”那鲁材十分客气的说道。 “掌柜的请讲。” 鲁材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在下希望姑娘能把这图纸卖给在下，让小店日后能做这浴桶出来卖。” 浴桶这东西是人家姑娘想出来的，他自然是没有，招呼都不打，便白白拿走的道理。这个浴桶可以让人在洗澡的时候，全身都泡在温暖的热水之中，自然是比那浴盆洗着舒服。他相信，若是他的小店推出这样的浴桶，一定会很受有钱人家欢迎。 凌霄没有拒绝，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图纸卖给了鲁材。她没有坐地起价的原因是因为这鲁材的人品好，其实，只要他看过这图纸，便知道浴桶怎么做了。他大可什么都不说，一分钱不花，便直接做了浴桶在店里售卖。可是他没有，而是跟她出钱买图纸，由此可见他是个人品很好的人。 凌霄离开木匠铺子的时候，那鲁材问了她家的地址，说浴桶做好了之后，便直接给她送家里去。 从木匠铺子出来之后，凌霄便又去了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既然，卫谚已经答应教她识字，她自然是该买些笔墨纸砚才是。她就买了两刀普通的纸，买了一只细头的毛笔，和一方砚台和一个墨条。虽然说她买的都是最普通的，可是就这些东西还是花了差不多二两银子。难怪这古代的读书少不多，普通的笔墨纸砚都这么贵，普通人家又有几个读得起书？ 卖完笔墨纸砚之后，凌霄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便打算回家了。卫谚一般要下午才回去，所以她也没打算等他。 她要出城便会路过悦来酒楼，她本没打算进去，但是当她从门口走过的时候，正出来送客的来福便叫住了她。 “林姑娘” “来福”被叫住的凌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跟来福打了个招呼。 “怎么还过门不入呢？进来坐坐、歇歇喝杯茶啊！你放心，我们是不会笑话你的。”来福以为她是因为怕他们笑话她，才匆匆而过，过门不入，便如此说道。 是了，就算是他喝醉酒了，在谁面前又哭又闹，清醒之后也会怕人笑话，觉得丢脸而不敢见对方。 什么叫做他们不会笑话她？难道她有做什么能让他们笑话她的事儿吗？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来福。忽然，她想起自己前两天，在严府喝醉之后来过悦来酒楼的事情。难不成她婆婆说的是真的，她真的在悦来酒楼哭闹了？联想到来福所说的话，她估摸着她婆婆说的应该是真的。 “来福，你过来一下。”凌霄扶额朝来福招了招手，想问问具体情况。 原本站在门口的来福走了过去。 凌霄小声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我上次喝醉到酒楼都干了些啥？” “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来福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她这是不记得，喝醉之后的事情了？还是不记得在酒楼发生的事情？ 凌霄摇了摇头。 “你让人脱光衣服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让人脱光衣服？天哪！她喝醉了之后到底都干了什么？凌霄风中凌乱了。 她看了看四周来往的行人，见有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便让来福进酒楼细说。 虽然没到饭点儿，但是这酒楼的大堂里还是有四五桌客人。凌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来福把他所知道的，她喝醉之后做过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凌霄趴在桌上久久没有言语。丢人啊！这实在是太丢人了。当然她觉得丢人的，只是自己在悦来酒楼像个傻子似的，又唱又哭又闹而已。至于她收拾那三个流氓的方式方法，她没觉得丢人，就算她没喝醉也会那样做。她就说，这镇上的人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都怪怪的？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也是，她的所作所为，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是有些惊世骇俗，他们会那样看她，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来福见她趴在桌上久久不语，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酒醉之后所做的事情深受打击，便安慰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很多人喝醉酒后，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你也无需太过在意。” 就像他爹，平日里看着特别严肃，对他娘说话也没个好态度。可这一喝多了，便搂着他娘叫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凌霄抬起头道：“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喝醉了的她会撒酒疯不说，这酒醒之后还啥都不记得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她日后喝醉了，说出自己不是林初柳，只是异世孤魂，别人准会当她是妖魔鬼怪把她给烧了。 待在悦来酒楼，只要一想起自己在来福和王掌柜他们面前，哭闹着要回家，哭闹着喊爸爸妈妈的情景，凌霄就觉得臊得慌。所以，她也没多待，向王掌柜告辞离开了悦来酒楼，在街边儿卖了两个包子后便出了城。 出城后，她依旧没看到李伯的牛车，便又走路回家。走到半路饿了，便把买的两个包子吃了。 快要走到村口时，她瞧见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人，弯着腰抄着手在村口徘徊。她以为是别处来的乞丐，便未在意，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进村。 “林初柳你个臭娘们儿给爷站住。”那乞丐看到凌霄忽然开口喊道。 凌霄听这声音耳熟，转过头一看，这才看到了这乞丐的脸。这乞丐不是别人，正是被打了五十棍，赶出村的陈老三。 都说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刻陈老三看着害自己被打了五十棍赶出村子的林初柳，恨不能扑上去咬她两口。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会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赶出村后他身上有伤，又干不了活，他娘死了，两个不顾念兄弟之情的哥哥也不管他死活，他便只得去镇上当起了乞丐。可是镇上的乞丐都是抱团儿的，看他是新来的都欺负他，他实在是在镇上待不下去了，只能厚着脸皮回来求两个哥哥接济。 “臭娘们儿叫谁呢？”凌霄掏了掏耳朵。 陈老三不懂这套路，直接道：“臭娘们儿叫你呢！” “哦……”凌霄故作恍然大悟装，摸着下巴看着他道：“原来是臭娘们儿在叫我啊！陈老三，你被赶出村也没多长时间，怎么还变了性呢？难不成你现在成了公公？” “你……”陈老三这才明白自己被凌霄套路了，用肮脏的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该死的臭娘们儿竟然侮辱他，说他是阉人。 凌霄也懒得跟他这种人浪费时间，头一甩便直接进了村。因为里正说了，不准陈老三踏进无银村半步，所以这陈老三不敢进村。 “林初柳，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陈老三看着凌霄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凌霄进了村没一会儿，陈家的陈老二便出现在了村口，把半袋米和二十文钱给了陈老三之后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而那陈老三，也拿着米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第088章怎么？你想当我爹 第088章怎么？你想当我爹 日头偏西时卫谚回了家，一家人简单的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卫谚便让凌霄去他房中，他从今天开始交她识字。于是，凌霄便拿着笔墨纸砚进了卫谚的房间。 冯氏听闻卫谚要教凌霄识字，便认为这是让二人关系变好的一个机会，所以十分支持。 卫谚的房内点着明亮的油灯，此刻他正端坐在书桌之后，静静的看着凌霄。 那着笔墨纸砚在书桌前站了半响的凌霄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啥？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咳咳……”卫谚咳了两声，摆出严肃脸道：“你可曾听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 废话，这话她自然是听过的。 “怎么，你想当我爹？这怕是有些不太合适！”凌霄故作一脸为难状。 “咳咳……”卫谚猛一听她这惊世骇俗的话，不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单手撑着书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胡闹，谁想当你爹了？”卫谚的脸因为猛烈的咳嗽而变得通红。 “那你还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卫谚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指着凌霄道：“蠢材，我说这话，并不是想当你爹。而是想告诉你，既然我教你识字，那便是你的老师。从今往后，你需得向对待父亲一样尊敬、爱戴我，听从我的教诲，遵从我的教导，不得反叛忤逆。” 其实他说了这么多，无非便是让她日后什么都要听他的罢了。其实他一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意图了。不过，她不想因此被这卫谚给拿捏住了，所以才故意那样说的！ “我觉得我可能做不到，所以我还是去找安之教我吧！”她转身作势要走。 卫谚气得牙痒痒，忙伸出手道：“等等，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罢！” 他本想借着老师之名，让这恶妇日后都听他的，不能反叛忤逆他。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些。这个恶妇就不是会遵从这些大道理的人，若她会遵从就不是恶妇了。 凌霄得意的笑了笑，转过身，看着卫谚道：“那你现在可以教我识字了吧？” “坐下吧！”卫谚点了点头，让凌霄在自己旁边坐下，把自己从书斋带回来的女诫摆在了桌上。 凌霄坐下后，把自己买的笔墨纸砚摆在了桌上。 “你准备的倒是齐全。”卫谚看着桌上的东西说道。 凌霄扬着下巴道：“那是当然，我可是正儿八经要学识字的。” 卫谚将书翻开，开始念道：“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 “等等……”听不懂的凌霄连忙叫停，看着卫谚道：“咱们不是应该从认字儿开始学起吗？” 他这很明显是在给她读什么文章啊！ 她连字儿都不认识，又怎么知道他念的个啥？ 其实，这教人识字应该从千字文，三字经开始的。但是，因为卫谚想让她知道怎样才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女子，所以便从这女戒开始教起。 “我先给你读一遍，讲解一下其中的意思，再教你认字书写。” “还有这种操作？”凌霄挑眉，看来这个时代的人教人认字，都跟她们那儿不一样呢！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都是从最简单的，日月星，牛羊猪，开始教的。 “嗯……”卫谚点了点头，继续念了起来。念完之后，他又讲解了其中的意思。听到最后，凌霄的嘴角忍不挂起了一摸冷笑。她就说这卫谚为何愿意教她识字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他方才讲的大概便是什么，女子卑弱、地位低下、要谦虚忍让、先人后己、忍辱负重、谦卑待人。 凭什么女子就该如此？这分明就是封建社会的旧思想好吗？这卫谚竟然教她这个！分明就是想给她洗脑。 “这书叫啥名字？”凌霄指着桌上的书问道。 卫谚答道：“女诫。” 他方才讲解的那般细致，这恶妇应该听懂了吧！现在的她应该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愧为女子了吧！ “哦！我还是去找安之教我吧！你教这个我学不来。”他若一直教她这些，她怕她这个现代社会的人民警察会忍不住想要揍他！ 她就不能不提安之吗？卫谚深吸了一口气道：“怎么就学不来了？从古至今，女子都学这个。”学了这些的女子，方知身为女子的本分与德行。才可成为一个贤良淑德，德才兼备的人。 “因为我觉得，这书上写得内容狗屁不通，全是在贬低侮辱女子。凭什么女子就卑弱、地位低下了？众生生而平等，怎么女子的地位就低下了呢？还要谦虚忍让，谦卑待人，凭什么？”凌霄皱着眉有些激动的看着卫谚问道。 “女子生来……”卫谚本来是想还说，女子生来本就如此，但是说到一半便停下了。是啊！凭什么？众生生而平等，为何单女子卑弱低下？从小他接收到的信息，便在告诉他，女子生来地位就低下，要遵守三从四德。所以，这恶妇忽然这么问，还当真是把他给问住了？世上约束女子的条条框框多入牛毛，而约束男子的却甚少，这似乎有些不公。 “这种书我学不了，若你打算一直教我这个，我就找安之教我。”她改变不了这个女子身份卑弱低下的大环境，只能让自己不变成与她们一样的人。 又来了？卫谚有些头疼的扶额，合上书皮道：“好了，我不教你这个，今天便先从你的名字开始教起。” “这还差不多。” 于是，卫谚便提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的写起了林初柳的名字。 他写好之后，凌霄便也提笔在纸上照着卫谚所写的，一笔一划的写了一遍。虽然小学的时候，每周都要写一篇毛笔字，但是她的毛笔字写得还是属于比较烂的那种。 见凌霄一笔不差的写了出来，虽然这字写得稍微有些难看，但是却比那初学写字的人好了许多倍，而且她拿笔的姿势端正，看着都不像是个初学者。 接着卫谚又教了她几个字，让她没事儿便练练，从明天起，他开始教她千字文。 接下来的两天，凌霄白天和陈春林去河里网鱼，晚上就跟着卫谚学认字。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她已经学了好几百个字儿了，让卫谚都十分震惊。 这天，凌霄和陈春林又在河里网鱼，恰巧出来散步的陈安之瞧见了，便也来凑热闹，要试试这新奇的渔网。 “安之哥，你就这样，扔出去把渔网撒河里就行了。”赤着脚站在河水里的陈春林，给同样赤着脚站在河里的陈安之解说道。 教别人撒网，让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陈安之的衣摆扎在腰间，接过陈春林手里的渔网道：“我知道了。” “嘿……”陈安之照陈春林所说的，把渔网撒在了河里。虽然，他是第一次撒网，但是这渔网却撒得很开。 “怎么样？”第一次撒渔网的陈安之，转过头有些兴奋的看着坐在岸边石头上的凌霄问道，就像一个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小孩儿一般。 “不错，很棒！”凌霄毫不吝啬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看来，他以后就算不做大夫了，也能成为一个十分出色的渔夫。 得到称赞的陈安之十分开心的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凌霄觉得他这笑有些晃眼，心想，这陈安之真的是一个很好，很不错的男人。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有福气嫁给他？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有福气的姑娘，绝对不可能是陈梨花。 说起来，那张俊生说要来无银村看看陈梨花来着，也不知道他来过了没？而且，这两天，她也没看到过陈梨花了，这里正家也没什么大动静，难不成他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接下来该如何？”陈安之手里拿着收网的线朝前辈陈春林问道。 “等一会儿，你就把这线紧紧的一拽，这渔网就收住了，里头的鱼就跑不了了。”现在的陈春林已然成了一个捕鱼高手。当然他帮凌霄网鱼也不是白干的，每天还管一顿饭和给三十文工钱呢！原本他爹已经给他找了一个，跟着米店的掌柜的当学徒的活儿，但是他不想去。他不想当学徒，只想跟凌霄混熟了，找她学拳脚功夫。 等了一会儿，陈安之便在陈春林的提示下收了网。因为这渔网撒得大，所以这一网大鱼小鱼和河虾加起来便有上百天。两个用来装鱼的水桶一下子被装满了，凌霄便结束今天的网鱼工作，收拾渔网回家。作为感谢，她请陈安之和陈春林中午在卫家吃饭。 陈安之早就馋凌霄做的鱼了，又听陈春林说那河虾是人间美味，便也想尝尝。所以，他也没有客气，直接答应了。 于是，凌霄拿着渔网，陈安之和陈春林提着装满鱼的桶，三人说说笑笑的往卫家走。 好不容易才逃脱娘和嫂子的监视，从家里跑出来，想找陈安之的陈梨花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第089章污蔑，梨花又作妖 第089章污蔑，梨花又作妖 “安之哥你不知道，这河虾可鲜了，红烧鲜香白灼鲜甜，包你吃了一回还想吃第二回。”陈春林提着满满的一桶鱼也不觉得累，不停的对陈安之说着河虾有多好吃。 陈安之笑道；“你可别再说了，不然我现在便想吃了。” “哈哈！好，我不说了，再说下去我自己都要流口水了。”虽然这两天他也没少吃河虾，但是一提起河虾的滋味儿，他还是忍不住会流口水。 “春林哥。”在他们身后的陈梨花脚了一声。 听到她的声音，陈春林转过身唤了一声：“梨花妹妹。” 这里正和陈春林他老子是兄弟，所以这陈梨花与他是堂兄妹。 见陈春林被叫住，凌霄和陈安之便也停下了脚步。原本陈安之不想与陈梨花有什么交集，想接着走，但是又想到他们本是一路，若他走了，反倒太过刻意的显得他在避着她了，所以他便没有走。 陈梨花脸色有些难看，走上前去，责备的看着陈春林道：“春林哥，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干啥了？”陈春林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没头没脑的说的是啥？ “二伯自你八岁起，便送你去私塾读书，盼着你成材，可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在做什么？跟什么人混在一起？”她在说‘跟什么人混在一起？’时，看了他身后的凌霄一眼。摆出一副十分痛心，对他很是失望的姿态接着道：“你这副样子，二伯得多失望啊！” 闻言，凌霄微微挑眉，感情这陈梨花是冲着她来的，借着说陈春林说她呢！估摸着她是见陈安之又和自己在一起，心里又不痛快了呢！ 陈春林拧起了眉，一本正经的道：“我在干活儿在赚钱啊！卫嫂子人好，我跟着她一起干活怎么了？” 他不是读书的料，勉强读了这么些年连个童生都没考上。他承认，是他辜负了他爹的期望，让他爹失望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哪里差了？ 完了，她这春林哥也被林初柳这个懒肥猪给勾住了，他如今是迷了心窍，竟然还说这懒肥猪人好。陈大哥被懒肥猪勾住也就算了，如今这春林哥也这样了。现在，无论是谁说这懒肥猪没勾引他们，她都不会相信了。 “怎么了？她是什么人？咱们村谁人不知？她这样的人，旁人躲都来不及，你怎么还能往前凑？” “梨花你不能这样说话。”陈春林有些生气了。这梨花是怎么了？怎么能这样说卫嫂子？这卫嫂子还是她家的恩人呢！ 陈安之微微蹙眉，对陈梨花所说的话十分不满。 “我怎么就不能这样说话了？她林初柳本就是个声名狼藉，品行不端之人，是人都该敬而远之。”她说这话的时候全程都是看着陈安之的。他曾说过林初柳没勾引他，他也没被她勾引，可是现在他为何还和她走得这么近？ “梨花！”陈春林大叫了一声，板着脸生气的道：“卫嫂子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而且，我的事儿，也不用你管。” 卫嫂子以前虽然有诸多不是，但是她现在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她大方洒脱，聪明睿智，让人想与她亲近，和她成为朋友。 陈梨花压根儿没料到，陈春林会这么大声的叫她，所以他突然大声叫她时，她吓了一跳。 就为了一个林初柳，一直对她十分疼爱的堂哥竟然这样与她说话。很显然在他的眼里，林初柳怕是比她这个堂妹还重要呢！ “你比我清楚，春林哥，你与她是什么关系？还能比我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陈梨花这话意有所指。 “我……”陈春林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觉得他怎么回答好像都会错！ 一直未曾言语的凌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幅度，看着陈梨花反问道：“你与我又是什么关系？竟然能比春林还了解我？” 这陈梨花明知道她是个已婚人士，还说这种意味不明的话，她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我与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大家也是心知肚明。”她说着停了片刻，又一脸鄙夷的接着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春林哥给你干活是为了什么？” 有村民见他们吵起来了，便嗅到了八卦的气息，渐渐的都走了过来。看着气氛不对，都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凌霄也不介意，有村民来围观，歪着头道：“我是为了什么？你说说看，让我看看你说得对不对。” 陈梨花扫了围观的人一眼，扬着下巴道：“你不过是因为我春林哥长得好看，想勾引我春林哥。” “啥？”陈春林傻眼了？这梨花妹妹莫不是疯了？她怎么能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来？ 闻言，一直未曾开口的陈安之忍不住出声斥道：“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前些日子，她说初柳勾引他，如今又说初柳勾引春林，在她的脑子里，装的便都是这些腌臜东西吗？ 陈梨花心如同被针狠狠扎了一下一般，大声道：“我才没胡言乱语，若不是如此，她林初柳为何放着村里这么多干活儿的好手不找？偏找我春林哥。陈大哥她林初柳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别再被她迷惑了。” “也是哈！咱们干起活来，可比春林强多了，她为啥不找咱们？” “为啥？因为咱们不如人家春林好看呗！”有眼红，陈春林每日都能轻轻松松挣三十文钱的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因为有人瞧陈春林跟凌霄在一起，便去问了陈春林他娘。他娘怕人误会了，便说陈春林是在帮凌霄干活，一天给三十文的工钱。所以，这村里的人都知道，陈春林有三十文工钱一天的事儿。不少人，对他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说起来，这小陈大夫最近也跟这林初柳走得近呢！难不成他也被她给勾住了。” “保不齐呢！现在咱们村儿三个最好看，最出色的小伙儿，都在她林初柳身边转着呢！” “还真是！这懒肥猪真是浪，都成亲了还不规矩。” 见一旁的村民听了陈梨花的话误会了凌霄，陈春林又急又气，冲着陈梨花喊道：“梨花你别乱说，是我厚着脸皮求卫嫂子让我跟着她干活的，卫嫂子没勾引我。” 因为他卫嫂子被村民如此误会，他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对卫嫂子？ 有着强大内心的凌霄，丝毫没有被误会了她的村民们所说的话刺伤。在她看来，陈梨花是愚蠢的，这些不动脑子思考的村民也是愚蠢的。 “你都帮着她说话了，向着她了，还说她没勾引你？你分明就是被她勾引住了。”若是那懒肥猪没勾引住他，他为何要帮着她说话？ 在陈梨花看来，所有帮着林初柳说话的男人，都是被她勾引迷惑住了。 呵呵，凌霄哑然失笑，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简直不可理喻。”陈安之摇头说道，对陈梨花失望透顶。 “陈梨花你与陈黑牛私相授受。”凌霄指着蹲在一旁看热闹的陈黑牛说道。 被点名的陈黑牛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凌霄。他啥时候跟梨花私相授受了？他虽然手脚是有些不规矩，但是里正家的姑娘他可不敢招惹。 “你放屁。”陈梨花因为太过生气，直接说出了不雅的词来：“你分明就是在胡言乱语污蔑我。” 凌霄笑道：“我可没污蔑你，陈黑牛腰间别着的那手帕分明就是你的，若不是私相授受，你的手帕又怎么会在他身上？”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陈黑牛腰间别着的那手帕，应该是陈梨花的，因为她曾在陈梨花的身上看到过。当然，像陈梨花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自然是不会跟陈黑牛这个又脏又臭的老光棍私相授受的，她的手帕会在陈黑牛身上，多半也是掉了被陈黑牛捡到了而已。 她之所以会说陈梨花和陈黑牛私相授受，也不过是想借此反驳陈梨花说的话，顺便教训一下她。 听到凌霄的话，陈黑牛把别在腰间的手帕扯了出来。 “哟！还真是梨花的手帕呢！”有人一眼便认出那是陈梨花的手帕来，于是，这围观的村民便都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陈梨花。 她急了忙解释道：“那定是我掉了，被他捡了去的，我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的人？” 凌霄摇着头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或许你口味独特也说不定呢！” 陈安之和陈春林大概明白了凌霄这么说的意图，便没有插嘴。 怕得罪里正在无银村待不下去的陈黑牛，忙解释道：“这、这真是我捡的，梨花和我啥事儿都没有。” 一个喜欢陈梨花的年轻后生道：“梨花怎么可能看上陈黑牛，林初柳你别乱说。” “你们看看。”凌霄指了指陈黑牛，又指着那后生道：“他们竟然帮着陈梨花说话，定然是被她给勾引迷惑住了。” “你别乱说，梨花没有勾引我。”那年轻后生涨红着脸冲凌霄喊道。 凌霄瞪大眼睛道：“你都帮她说话了，还说她没有勾引你？” 围观的村民，觉得这话耳熟，她说的这些话，好像正是方才陈梨花说过的。 “当真是胡言乱语，陈黑牛捡着我的手帕，便是我与他私相授受了吗？二柱帮我说话，便是我被我勾引了吗？你看见我勾引他们了吗？林初柳你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陈梨花咬牙切齿的瞪着凌霄说道。就算这肥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脏不了她的身，因为没人会信的。 凌霄勾唇一笑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第090章暴击，酸秀才 第090章暴击，酸秀才 今日卫谚本是去镇上抄书，可到了镇上却发现这书斋没有开门，殿门口贴着‘东家有喜歇业一天’的告示。一问附近的小贩卫谚才知道，原来是书斋老板赵掌柜的夫人昨天晚上生了个儿子，他一高兴便歇业放了伙计们的假。因为这事儿是昨天晚上决定的，所以也没来的及告诉他。伙计今天早上来贴歇业的告示时，告诉了附近的小贩，说他们若看见卫谚来了，便告诉他一声。 那赵掌柜对卫谚甚是关照，照理来说他喜得麟儿，卫谚应该去前去道贺才是。但是由于他今日出门，只带了十来文钱吃饭用，没有钱买贺礼所以便直接回了家，打算准备了贺礼之后，再登门道贺。 他为了能赶回家吃中午饭，所以走得很快。走到村口时他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用方巾束发的高瘦男子站在村口。他走近一瞧才发现，此人正是以前在县学的同窗张俊生。在县学时卫谚被人排挤，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其他学子都从不与他说话。这张俊生是唯一一个没有排挤他，还与他说话的人。不过，这他怎么会在此处？ 都说秀竹于林风必催之，因为卫谚文采出众，又年纪轻轻的便中了秀才，还得县令大人赏识，所以这县学里嫉妒他的人自然是不少的。加上他家境贫寒，又因为林慧心被那朱大富记恨上了，那朱大富在县学时便没少找他的麻烦。县学里的学子见他似乎得罪了朱大富，便都开始排挤他。 “俊生”卫谚走了过去。 张俊生那日听了凌霄的话，便一直想找时间来亲自看看陈梨花。只是这些天，家里有事给耽搁了，他一直拖到今天才来。他正要进村，忽然听得有人唤他，转身一瞧，发现唤他的人竟是曾与他一同在县学读书的卫谚。 “卫谚？”张俊生面露惊喜之色，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卫谚笑着问道。 张俊生看着他道：“你住在无银村？” “没错。”卫谚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这是来走亲还是访友？” 张俊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家里给我说了门亲事，正好是你们无银村的姑娘。我不想连那姑娘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便稀里糊涂的定了亲，所以便想悄悄来瞧瞧。” 说完，他便低下了头，怕卫谚会笑话他。 卫谚点着头道：“是该来瞧瞧的，走，进村，我带你悄悄去看看。” 这村里每家每户的房子在哪儿？他都清楚。而且，有他带着，俊生也不用向别人打听，惹人怀疑。 “那便多谢了。”他正愁进了村该如何跟人打听呢？这卫谚跟那姑娘是同村，自然知道她家在何处？长什么样子？ 于是，张俊生便跟着卫谚进了村。进村后，遇到的村民问张俊生还是谁？卫谚便说是他的同窗，到他家来做客的。 二人一路说着话往村里走，因为临近中午，所以卫谚便邀请张俊生中午在他家吃饭。 卫谚忽然想起，张俊生还未曾告诉自己他要看的那姑娘叫什么名字？便问道：“对了俊生，你还没告诉我，你要看的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呢？” “是你们里正家的姑娘，说是叫梨花。”张俊生答着，瞧见前面围了一群人，隐约的听见有人在喊什么梨花。难不成，那陈梨花姑娘就在那人群之中。 梨花？卫谚的脸色变了变，没想到他要相看的姑娘竟然是陈梨花，那梨花喜欢的人可是安之，又怎么会愿意嫁给他？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卫谚现在可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若是他给俊生说了梨花有喜欢的人，这亲事定然便黄了，这里正家保不齐会怨上他。可是他若是不说，这俊生婚后发现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别人，到时候怕是也会怨上他。 “卫谚我听见前头有人叫梨花，那梨花姑娘莫不是就在前头，咱们也过去瞧瞧吧！”张俊生扯了扯卫谚的袖子。 “哦……”在想事儿的卫谚也没听清他说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抬起头一看，这才看见前面围了一群人。 张俊生有些紧张的朝人群走去，卫谚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你何时又看见过我对春林做什么不合理礼数的事儿了？陈梨花你如今说我在往你身上泼脏水，你方才何尝又不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我说你和陈黑牛私相授受便是污蔑？你说我水性杨花勾引春林不也是在污蔑我吗？说我勾引春林只是你一张嘴凭空说出来的，我说你和陈黑牛私相授受可是有证据在哪儿的。”凌霄厉色说道。 陈梨花此时已经明白凌霄的用意了，她忙为自己辩解道：“我……我虽然是没有看到……” 凌霄还未等她话说完，便直接出声打断：“没有看到，就胡说八道，那你便是在臆测，在污蔑我和你春林哥。” 听到这里，围观的村民都道：“是这个理儿。” “可能是梨花这丫头误会人卫谚媳妇儿了。” “不过这丫头也是虎，没凭没据的事儿，就敢说出来。” 站在人群之后的卫谚头痛的看着陈梨花和凌霄，见陈安之也在，便大概猜到了为何会有这一幕。 张俊生庆幸自己是今天来的，不然便会错过眼前这一幕了。那与陈梨花对立而站的女子，正是那日让他自己来悄悄看看的女子。他听人叫她卫谚媳妇儿，她应该便是卫谚之妻了。看着那人群之中面容姣好的女子，他终于明白，她为何要让自己来看看了？ 还未出阁的姑娘家，便臆测污蔑他人，这品行家教如何？自然是不言而喻。 听到围观村民的话，凌霄只是嘲讽的笑了笑，这些人，就与那墙头草一般无二。墙头草是风往哪边吹，便往哪边倒，他们是，谁说的有些合理，他们便信谁的，没有立场可言。 见村民都向着凌霄说话，陈梨花又急了，口不择言的大声喊道：“我没有胡说八道，你就是下贱胚子，就喜欢勾引……” “梨花！”一声怒吼响起。 陈梨花吓得一哆嗦，瞬间便冷静了下来。 一路跑来的孙氏，气的浑身直哆嗦，黑着脸直接朝人群中的陈梨花走了过去。 方才她在地里摘菜，别人来给她传信，说梨花指责初柳勾引春林时她还不信，把传信的人还骂了一顿。可是如今亲耳听到自家女儿口中说出的粗言秽语，便由不得她不信了。这死丫头现在，是连名声都不想要了吗？ 这些天梨花因为不想嫁给张秀才，在家里一直跟她们闹，说她喜欢陈安之非陈安之不嫁。她怕她闹出什么事儿来？便和儿媳轮番看着她，不让她出门。哪晓得今日她们一疏忽，她便偷偷跑出来了，还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那初柳是何人？是她们家的恩人啊！这死丫头怎能那样说人家！ “娘……”看见她娘，陈梨花有些发怵了。 “你……”孙氏指着她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氏上前一步，抓着陈梨花的手，满是歉意的对凌霄道：“对不住了初柳，是我未能将这丫头教好，才致使她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的是对不住……”她说着，冲凌霄弯腰鞠躬。 “不关婶子的事儿，婶子莫要如此。”这事儿与孙氏无关，所以该道歉的不是她。 孙氏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凌霄这话的意思，她道：“我先带梨花回家管教，改日定带她登门赔礼道歉。” “我又没错，为何要赔礼道歉？”她若承认自己错了，便是承认她污蔑林初柳了。这样一来，她在陈大哥的眼里又成什么人了？ 见她还不认为自己错了，陈安之又忍不住摇着头道：“冥顽不灵。” “跟我回家。”孙氏不由分说，便要扯着她离开。 陈梨花知道，自己这一被拉回去，想要再出来便难了。说不准儿，在她出嫁之前，她都不能踏出房门半步，不，她不要这样。 “我不回去，我不要嫁给那酸秀才，我喜欢安之哥，我要嫁给安之哥。”为了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陈梨花豁出去了。索性，让大家都知道她对陈安之的心意。说不准儿这样，她娘便会推了那酸秀才家的亲事，找人去陈大夫家说亲。 虽然平日陈梨花都叫陈安之陈大哥，但是这无银村的人基本上都信陈，这个时候她说喜欢陈大哥，别人也不知道她说的是陈安之，所以她便改了口。 酸秀才？张俊生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虽然他是个秀才，但是他可不酸。他家境好，模样好，而且还是个有功名在身的秀才，他们村里好多姑娘都想假给他，可到陈梨花这儿，他反倒是被人家嫌弃了！ “梨花，你还要不要脸了？”孙氏快要被这个小女儿气疯了。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日后还想嫁人吗？ 陈梨花红着眼，看着她娘哽咽着道：“我只是喜欢安之哥，想要嫁给他而已，怎么就不要脸了？娘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那酸秀才？不让我嫁给安之哥？” 明明安之哥家和她们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啊！ 孙氏气得肝儿疼，手指着陈梨花说不出话来。她何尝不希望女儿能嫁给她自己喜欢的人，其实不想女儿远嫁的她，在女儿还未及笄之时，便跟林氏和高老太提过两家结亲的事儿。可人家高老太当时便说了，梨花和安之不合适。所以不是自己不想让女儿嫁给陈安之，而是人家压根没看上梨花。 第091章黄了，阴云笼罩 第091章黄了，阴云笼罩 这陈大夫家都没看上梨花她这个当娘的能怎么办？还能不要老脸去求人家娶自家女儿吗？那张秀才家家底丰厚，在这一带的名声也是极好，张秀才也是一表人才有学有识，比陈安之还强不少。但陈大夫家没看上梨花的事儿，她并没有与女儿说过。 围观的村民都有些吃惊的看着陈梨花，他们吃惊的不是陈梨花喜欢陈安之，而是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非陈安之不嫁的话来。毕竟这陈安之模样不错有会医术，而且这陈家家底丰厚，母慈子孝的，这无银村想要嫁给陈安之的姑娘也不少。 若梨花这话传到张家人耳中，亲事多半得黄，若是陈安之不娶她，她想要再找一个好人家嫁人便难了。 孙氏死死的攥着女儿的手，咬着牙道：“娘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你让我嫁给那酸秀才就是害我。”陈梨花大声喊道。 张俊生再也站不住了，嘴里说着：“借过……”从后面走到了中间来。 围观的村民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心想这年轻人是谁？ 凌霄一眼便认出了张俊生，随即便挑了挑眉，心想他还真是赶巧了呢！ 孙氏是瞧过张俊生的，所以看他从人群之后走出来后，她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婶子”张俊生上前，先是十分有礼的对孙氏拱了拱手，接着便不急不缓的对陈梨花道：“姑娘放心，谁也害不了你，既然姑娘已经有了心仪之人，我回家之后便会让爹娘把姑娘的庚帖退回。” 围观的村民一听他这么说，便猜到他是谁了。 “呀！这为莫不是就是梨花口中那秀才？” “这人才看着不比安之差呢！” “他咋会来咱们村？” “估摸着是不放心，所以自己悄悄来相看吧！” “哟！这还真是赶巧呢！” 方才莲花一口一个酸秀才，还说不愿意嫁给他，他现在这心里怕是不好受吧！ 陈梨花抬头看着面前满身书卷气息的清瘦公子，他便是与自己说亲之人？与她所想象的酸秀才倒是差了许多。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无银村，还听到了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话。不过他听见了也好，省的她再想办法让她娘退亲。 陈梨花天真且愚蠢的认为，只要不用嫁给张俊生，她便可以嫁给陈安之了，所以还为张俊生要退庚帖的事儿而高兴。 人家这话都说出口了，孙氏也无话可说了，她也没脸待下去了，硬拽着陈梨花离开了。 孙氏和陈梨花走了，没热闹看的村民便都散去了。凌霄这才发现，明明去了镇上的卫谚也在这儿。 “多谢。”张俊生见围观的村民已经走了，便朝凌霄拱手道谢。若非得她提醒自己来相看，他听信媒人之言稀里糊涂的娶了那陈梨花，日后怕是会闹得家宅不宁。 凌霄摆了摆手道：“无需道谢，我什么都没做。” 她的确是什么都没做，只是说了一嘴而已。 卫谚和陈安之他们都觉得有些奇怪的看着凌霄，不明白这张俊生为何要给她道谢。 “怎么回事儿？”卫谚冲凌霄问道。 凌霄耸了耸肩道：“就那么回事儿。” 见她不说卫谚又看向了张俊生。 张俊生道：“前些日子我们一起坐牛车去镇上，我娘向她打听那梨花姑娘来的，她没说那梨花姑娘不好，只让我自己来相看相看。” “原来如此。”卫谚点了点头。原来俊生会来无银村，都是因为林初柳的缘故。 “卫、卫嫂子，我先回去了。”觉得没脸面对凌霄和卫谚的陈春林说完便撒丫子跑了。 “诶……”凌霄本想叫住他，但是看他那如同逃命的跑法，心想就算她叫了他也不会停，所以她便没叫了。 跑到一半，陈春林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给卫大哥解释，若是卫大哥信了梨花的话误会了卫嫂子怎么办？毕竟，这卫大哥本来就不太满意卫嫂子。不过他也没脸再跑回去，十分内疚的跑回了家。 陈安之也怕卫谚误会，拧眉解释道：“初柳和春林的事儿是梨花瞎说的，你别信。” “我不会相信的。”卫谚说完又道：“对了还未给你们介绍，这位是我同窗张俊生。” “你好，在下陈安之。”陈安之有些尴尬。 “你好”张俊生看着他点了点头。原来他便是那陈梨花喜欢之人，此人温文尔雅，身上有淡淡的药草香看着不俗，难怪那姑娘会非他不嫁。 虽然张俊生已经从村民的口中知道凌霄是卫谚的妻子，但是卫谚还是给正式的介绍了一下。 得知张俊生要去卫家做客，原本要去卫家吃饭的陈安之也直接回家了。 于是，张俊生便跟着卫谚和凌霄去了卫家。 坐在卫家的堂屋里，张俊生打量着不大的院子和房屋，虽然这房屋小还有些破旧，但是却十分整洁温馨。 卫谚提着装满热水的茶壶走进堂屋，把扣在桌上的茶杯翻过来倒了两杯热茶。 见他在打量屋子，卫谚便道：“寒舍有些简陋。” 张俊生笑着道：“虽然简陋，却胜在整洁温馨，看得出伯母和尊夫人都是十分贤惠之人。” 卫谚之妻林氏，与他所听说的稍微也有些出入。卫谚娶妻之后就未曾去过县学，听县学里的人说，他的妻子不但是人被逼迫着娶的，而且还是一个又肥又丑的悍妇，他当时还替卫谚愤慨不值了一阵儿。可如今他看到的这位，除了微微有些小胖，跟丑完全沾不上边儿，看着也不怎么悍。 贤惠吗？他娘除了做饭难吃了点儿外，的确是算得上贤惠。可是这林初柳虽然能赚钱持家，但是却跟贤惠二字不沾边儿。 卫谚在堂屋陪着张俊生说话，凌霄和冯氏在厨房做饭。冯氏知道了方才发生的事儿，直摇着头说陈梨花糊涂。 此时此刻，里正家正被阴云笼罩着。 堂屋里，陈福和孙氏黑脸坐着，陈梨花规矩的跪在二老面前，王氏抱着咬着手指的陈小贵，站在门边儿。 陈梨花虽然敢在她娘面前闹，但是却不敢在她爹面前闹。她方才是有些不管不顾，做的的确十分出格，今日怕是少不得一顿训了。 “梨花你出息了。”陈福怒极反笑。 “女儿知错了。”陈梨花连忙认错。 “知错了，我和你娘这两张老脸今天都给你丢尽了。”陈福说着狠狠的抽着自己的脸。 “爹……” “老头子你是干啥？”孙氏她们吓了一跳，忙去扯陈福抽自己的手。 陈小贵儿也被吓到了，跑过去抱着他爷爷的腿。 看着她爹自己抽自己，陈梨花的心里也不好受。红着眼道：“爹女儿错了，您要打便打女儿吧！” 王氏嫌弃的看了小姑一眼，也走到陈福身边道：“爹你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今日小姑的所作所为她都知道了，她这个小姑不但愚蠢还自私。没凭没据的，便敢当着被人的面指责初柳勾引春林，这是愚蠢。不顾爹娘脸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她非要嫁给陈安之，还说让她嫁给张秀才是害她，便是自私。 “打你我可不敢，让你嫁给张秀才当秀才娘子便是害你，我若打了你，你不得给别人说我要了你的命。”陈福的心被伤透，他们老两口一门心思为儿女着想，女儿却说她们是在害她，而且还被张家那秀才郎撞了个正着，如今全村怕是都在看他们家笑话呢！ 孙氏垂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陈梨花哭着说道：“女儿错了，女儿不该那么说，还请爹娘原谅女儿。” 放才她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如今想来，她确实是不应该那样说。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王氏看着小姑道：“梨花你今日闹这一出之后，与张家的亲事是黄了，称了你的心。但是你可曾想过，日后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我不管别人，只要安之哥能上门提亲便是。”别人不敢上门来提亲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王氏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你便等着在家当一辈子老姑娘吧！” 本来这高阿婆就没看上梨花，现下她又做出那样的事儿，陈大夫家又怎么会上门提亲？她这小姑真以为她和张秀才的亲事黄了便能嫁给陈安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嫂子你咒我。”陈梨花黑了脸。 “哎！”孙氏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嫂子可不是咒你，梨花娘问你一般人家娶媳妇儿看的是什么？” 陈梨花小声道：“德行教养名声。” “就你今日做的这些事儿，你觉得你在别人眼里，还有德行教养名声可言吗？”孙氏问她。她今日做的这些事儿，简直就是德行有亏，教养全无，名声尽毁。陈大夫家家境不错，又怎么会娶个这样的儿媳妇儿？ 陈梨花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她只想这搅黄和张家的亲事，却没有想过这些。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二老道：“爹是里正，只要爹去陈大夫家提提，他们看爹的面子上，应该不会不同意两家结亲。” “你是让我去以势压人，逼着人家娶你吗？我丢不起那个人！”陈福对女儿失望透顶，站起来，指着孙氏道：“这便是你教的好女儿。”说完，他便背着手拂袖而去。 面对丈夫的指责，孙氏虽然委屈，但是却也认为是自己没把女儿教好。因为是幺女，便宠爱了些放纵了些，所以她才会变成今日这样。 “梨花我也不瞒你，你还未及笄时，娘就跟你林婶子和高阿婆提过你和安之的亲事，当时你高阿婆说你们不合适，言下之意便是不同意。而且，看今日安之的态度，也是对你无意。你若还想嫁人，便听娘的，这些日子好好在家待着别出门，娘日后重新给你挑一门好亲事。若是你非要嫁给安之，那我也就不管你了，你日后成了老姑娘也别怪我。” 孙氏说完起身回了房间，王氏垂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小姑道：“小姑你还是听娘的话吧！爹娘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 说完，王氏说完也扯着儿子走了。王氏是真的想让这小姑找个好人家嫁了，若她成了老姑娘，她和小贵他爹便得养这小姑一辈子。 既然都是为了她好？不是更应该想方设法，让她嫁给陈大哥不是吗？陈梨花看着空空荡荡的堂屋，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再说这张俊生在卫家吃了个肚子溜圆，饭后歇了一会儿，便由卫谚送着出了村。 第092章避嫌？清者自清 第092章避嫌？清者自清 陈春林回了家之后便闷闷不乐，连午饭都没吃，只说自己没脸再去卫家。陈二叔两口子也知晓了今日发生的事儿，那陈二婶本想去里正家说说陈梨花，但是却被陈二叔拉住了，说大哥家此时怕也不消停呢！ 虽然没有去说陈梨花，但是这陈二婶心里还是对她有气。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以信口胡说，若是别人信了，这坏的不止人林初柳的名声，也会坏了春林的名声。她生了四个女儿就得了这么个幺儿，想着日后为他说个好姑娘成亲，为她们家开支散叶。若是坏了名声，去哪里找个好姑娘？ 午时过后，陈二婶想了想便去了卫家。 “有人在家吗？”陈二婶站在院门儿外询问道。 凌霄正在院子里喂兔子，冯氏坐在大石头上做玩偶，听见外头的声音是陈二婶的，冯氏便扬声道：“有呢！春林娘快进来吧！” 冯氏话一落，陈二婶便推开院门儿走进了院子。 “都在呢！”陈二婶看着蹲在地上喂兔子的凌霄说道。 凌霄起身道：“我去给婶子倒杯茶。” 因为笼子里活动空间小，这两天凌霄也没有空做兔舍，便把小兔子从笼子里放出来在院子里活动一下。 “不了，我不渴！”陈二婶摆了摆手，看着地上雪白的小东西问道：“这是兔子？” 这通体雪白的兔子她还是头一回看到呢！看着稀奇得很。 “嗯！”凌霄点了点头，去屋里搬了个凳子出来给陈二婶儿坐。 陈二婶坐下，看着那两只吃这青草的小白兔儿道：“真好看呢！” 她心里明白这样少见的兔子定是十分值钱，不过她却没有打听。 “春林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冯氏看着陈二婶儿问道，心想她此时会过来，应该与上午发生的事情有关。 陈二婶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我家春林，那臭小子回家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直说对不起他卫嫂子，日后没脸上门儿了。” 说实在的，儿子能在卫家干活儿，不用出去当学徒受人欺负，每天还能有三十文钱的工钱，她是十分高兴的。如今梨花说了那样的话，这卫家为了避嫌怕是也不会让儿子再上门儿干活了。当然她上门也并不是来让卫家继续雇她儿子干活的，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儿，让两家人变得生分了而已。 凌霄道：“他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没脸上门儿的？而且若他没脸上门儿了，日后谁帮我去网鱼？” 她想这两天多抓些鱼，便开始做鱼丸卖了呢！ 诶？陈二婶有些意外的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还要让春林帮你干活儿？” 凌霄点了点头道：“当然，他现在用渔网用得比我还熟练。我另外找一个人还得教，耽误事儿不说还麻烦。而且，这清者自清，若是春林因为陈梨花的话就不帮我干活儿了，别人说不准儿还会说我是因为心虚了，才不敢让他帮我干活儿了呢！” 陈二婶儿点头笑道：“是这个理儿，那我明日还让春林再来？” 不避嫌倒显得是光明磊落，若是避嫌，指不定别人会说你心里有鬼呢！毕竟村里这些老娘们儿都嫌得很，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们编出好几个不同版本的长篇故事来。 “嗯。”凌霄点了点头。 陈二婶儿瞧见冯氏的筐子里已经做好的一只长耳兔，笑着道：“哟！卫谚娘你这手可真巧，这布偶做的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种形状的布偶呢！” 见那布偶的料子极好也极干净，虽然觉得好看，陈二婶也未伸手拿起来瞧。她看冯氏手上还做着一个，便大概猜到，冯氏做这个布偶估摸着是拿出去卖钱的。 “这都是初柳想出来的。”冯氏说着看了一眼凌霄。 陈二婶看着凌霄夸道：“你这丫头心思怪巧呢！” 凌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陈二婶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虽然凌霄与这陈二婶并没有接触过，不过她今日在卫家的表现倒是让凌霄对她高看了几分。若是旁人，看见她家这兔子，定会问值不值钱，值多少钱？更会问她婆婆做这玩偶是不是用来卖钱的？能卖多少钱？ 可是陈二婶却并未问过。再加上，卫谚出事儿的时候，这陈二婶还让春林送了一篮子鸡蛋来，所以现在凌霄对陈二婶的好感度，是蹭蹭蹭的往上升。比起村里那些喜欢说长道短，盯着别人家里东西的村妇，这陈二婶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婆婆，若是你日后做的长耳兔卖的好，咱们就找陈二婶一起帮着做吧！”凌霄看着自家婆婆说道。既然那马夫人，愿意让她把玩偶放在她的绣庄寄卖，便代表这玩偶是有前景的。若是这长儿兔真卖的好，她婆婆一个人肯定是做不过来的，得找人帮着做，这陈二婶便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冯氏点了点头道：“我看行，你看春林身上穿的衣服做得多好。可见你陈二婶也是个心灵手巧的，而且有人一起做，我也不觉得沉闷无聊。” 说实在的，一个人坐着不声不响的做这长耳兔，还是挺闷挺无聊的。 “那好，若兔子卖的好，我就去跟陈二婶说。” 翌日，陈春林上了门儿，不过看到凌霄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凌霄没让他闲着，让他提着两个桶便去河里网鱼。因为挨得近的河里的鱼虾都被他们网差不多了，所以今天她们便往河上游走了些。 上游鱼多，不过两网便把两个装鱼的桶给装满了，所以光一上午，两人便提着水桶来回跑了好几趟。 凌霄和陈春林连着网了两天鱼才停下来，因为这两天网鱼累着了，凌霄便让他暂时先别来了，先歇两天有活儿了再叫他。 凌霄歇了半天，下午背着背篓打算上山看看能不能采些药草。这些日子都在忙别的，她有些日子没上山了！ 她刚背着背篓出了院门儿，隔壁的陈小虎，便拿着把镰刀背着小背篓跑了出来。 “林姐姐你说了，要带我上山采药草的。”陈小虎低着头瞧着自己从鞋子里冒出来的大脚趾。 上次跟林姐姐上山的时候没有采着药草，林姐姐当时便说过，等人少了再带他上山的，他一直记着呢！ 凌霄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便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走吧！我今天定会让你的小背篓装满。” “嗯……”陈小虎高兴的笑着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凌霄上了山。 凌霄直接带着陈小虎上了山的第三层，看见药草了，便给他说这是什么？值多少钱，若是她知道药草的功效，也会告诉他。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陈小虎的小背篓就装满了，还认识了不少的药草。 凌霄也差不多采了大半背篓药草，她采药草的时候，看见了一堆可以食用的野山菌，便也蹲下来采。 “林姐姐你采这个做什么？”陈小虎蹲在凌霄旁边看着地上的野山菌问道。 “吃啊！”这野山菌可是好东西呢！以前她爷爷除了采药，也会采些野山菌晒干了换钱，卖得不比药草少。 陈小虎忙道：“这个吃不得的，我娘说这个有毒。上次，小山吃了这个就吐白泡泡了，吃了好些药才给救了回来。”小山吐白泡泡的时候可吓人了，他做噩梦的时候还梦到过。 “那是他吃到有毒的菌子了，我知道什么菌子有毒，什么菌子没毒，这个是无毒的可以吃的。”她小的时候，把山里长的能吃的野山菌都吃了个遍，所以也能分辨哪些是有毒的，那些是无毒的。若是不能分辨的人，采了有毒的菌子吃了的确是挺吓人的。轻则口吐白沫，上吐下泻，重则一命呜呼。 “可是……”陈小虎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啦！小鬼，这个真的可以吃。”凌霄说着把地上的野山菌都捡到了背篓里。 背篓装满，凌霄带着陈小虎下山。刚下到二层，便听见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再扑腾。她走进一瞧，发现是两只野鸡正打得难舍难分。她没有犹豫，直接把两只打架的野鸡给抓了。用细软的草捆了野鸡的翅膀和脚，提着两只野鸡下了山。 走到家门口时，凌霄停下了脚步，把一只头上被啄得没有毛的野鸡递给了陈小虎。 “这个拿回家，让你娘炖了吃。” “真的给我？”陈小虎有些不敢相信，没敢伸手接，这可是整整一只野鸡呢！ 凌霄歪着头道：“真的，见者有份，快拿着我手酸。” 早就想吃肉的陈小虎舔了舔唇，伸手双手接过了野鸡，仰着头道：“谢谢林姐姐，等我长大了，也抓野鸡给你吃。” 林姐姐待他真好，不但带他去采药草教他认药草，还给他野鸡吃，比他亲姐姐可好太多了，他亲姐姐只会打他骂他。现在姐姐的脾气越来越坏了，天天待在家里沉着个脸，他都不想搁家里待着。林姐姐对他好，他以后也要对林姐姐好。 因为怕村里的人看见她说三道四，所以这些日子陈荷花都待在家里鲜少出门。 “哈哈……”凌霄笑了，点着头道：“好，我等着。” 这陈小虎可真是可爱的很，比他你娘和姐姐可好太多了，特别招人喜欢。 第093章抽筋，不正常的心跳 第093章抽筋，不正常的心跳 陈小虎提着野鸡回了家，他爹高大力正在院子里修坏了的锄头。见他背篓里装了一背篓草，手里还提着只头上没毛的野鸡，便问道：“小虎你这是去哪儿了？” 陈小虎朝他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道：“我跟林姐姐上山采药草了，林姐姐教我认了好多药草，这野鸡也是林姐姐给我的。”他献宝似的把野鸡拿给他爹看。 高大力看着野鸡道：“哟！这野鸡还挺肥呢！” 林初柳的大方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给小虎野鸡不说，还教他认药草。 “那是，林姐姐看见两只野鸡在打架，一上去就把两只野鸡给抓住了。说见者有份儿，便给了我一只，让我娘炖了吃。”陈小虎有些得意的说着，仿佛那抓野鸡的人不是凌霄而是他一般。 “炖啥吃？”手里拿着针线和鞋底的陈氏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陈小虎手里提着一只野鸡便道：“哟！这野鸡哪儿来的？” 陈小虎再次重复道：“林姐姐给我的。” “她倒是大方！”陈氏上前，从陈小虎手里拿过野鸡道：“这野鸡先养上两天，等过两天你姥姥和姨母来了，再炖着吃。” 陈氏没有兄弟只有个妹妹，爹又早死，因为家里没有男人才招了个上门女婿。照理来说小虎他姥姥应该和她住在一起才是，因为这两年陈氏那妹夫发了家，加上妹夫的爹娘得了疫症双双病故，她妹妹也是个孝顺的，所以便把她娘接过去享福了。 前些天她娘过寿，她们一家都去贺寿了。她娘说想家了，打算这两天回来瞧瞧住上几日。她正愁妹妹和老娘回来没有好菜招待，怕被妹妹笑话呢！眼前这野鸡，正好可以用来招待妹妹和老娘，这可是野味儿呢！ 说完，陈氏放下手中的鞋垫儿，解了捆着野鸡翅膀的草，把野鸡丢进了鸡笼里。 陈小虎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儿，他倒不是不想把这野鸡给姥姥和姨母吃，只是他从刚才便一直在想着今天吃野鸡肉，如今他娘又说等两天，让他觉得有些失落而已。 凌霄回家后，清洗了药草和野山菌，便把野鸡杀了，打算晚上做个野山菌炖野鸡吃。因为野山菌采得不少，凌霄炖鸡用了一些，其他的都跟药草铺在一起晒。 卫谚从镇上回来，还未进家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儿。走了一路，有些饿了得他，把装笔墨的书袋往屋里一放，便走进厨房问道：“好香，今天晚上吃什么？” 凌霄在洗青菜，烧着火的冯氏笑着答道：“今天初柳去山上抓着一只野鸡，还捡了些野山菌，晚上吃野山菌炖野鸡。” 这野山菌是山珍，十分美味，因为不知道什么菌子有毒？什么菌子无毒？平日里就算是瞧见了她也不敢捡来吃。说起来，她也有许多年没吃过野山菌了，还怪想得呢！ “可别捡着有毒的了。”这野山菌如虽然是十分珍贵的山珍，但是许多却是有毒的，若是分不清楚，捡到有毒的吃了，那可是会要人性命的。 凌霄十分自信的道：“放心，我捡的菌子都是没毒，所以你们可以放心吃。” 虽然凌霄这么说了，但是吃饭的时候，卫谚还是用凌霄的银簪验了验求个心里安慰。 野山菌炖野鸡实在是太香，三人直接给吃了个干净，那汤都用来泡了饭。 这天凌霄运动过后，便拿着渔网去了水塘，网了三条大鱼上来，打算试着做一下鱼丸。 卫谚去了镇上，冯氏在院子里做玩偶，她便一个人厨房里捣鼓，去鱼刺刮鱼肉，她忙得不亦乐乎。她在厨房里捣鼓一上午，这鱼丸还真给她做出来了。 中午的时候，她也懒得煮饭了，直接煮了煮了二三十个鱼丸，加了一些碧绿的青菜，做了个鱼丸汤，煮出来的鱼丸汤青青白白的看着十分好看。 冯氏对她做的鱼丸赞不绝口，说这鱼丸鲜美弹牙，吃着方便还不用担心鱼刺，十分好吃。 下午，凌霄把做好的鱼丸，给陈大夫家，陈大壮家还有陈春林家都送了些过去，并告诉他们这是用鱼肉做出来的，让他们放些青菜煮汤吃。因为首次做的鱼丸不多，所以凌霄也没给陈家送，只留了一些卫谚晚上回来吃。 晚上，卫谚回来吃了鱼丸汤后，还给这鱼丸汤起了个极雅的名字，翡翠珍珠汤。白的鱼丸是珍珠，鲜嫩翠绿的青菜便是翡翠。 吃过晚饭，洗漱之后，凌霄又拿着笔墨纸砚进了卫谚的房间。 凌霄伏案认真的写卫谚让她默写的字，用毛笔写了这么几日字，她的字已经写得好看了不少。虽然，在卫谚看来她的字依然很丑。 千字文她都快学完了，除了极其生僻的字，简单常见的她基本上都能认能写了。 卫谚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书桌上摇曳的烛火心里头在想着事儿。后天便时候三月十五，是慧心小姐约他去悦来酒楼见面的日子，而他却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其实，最近这些日子他的内心好像产生了一些变化。以前久不见慧心小姐，他会觉得十分思恋，可如今这种感觉却变的很淡了，他甚至都很少想起她。 “写完了。”凌霄停了笔，对卫谚说道。 卫谚回过神来，转过宣纸检查了一番，点着头道：“很好，没有错，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回去睡吧！” “好！”凌霄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虽然只写了一会儿字，但是她却觉得腰酸背痛，真不知道这卫谚是如何做到在书斋写上一天的。 见她毫不避讳的伸着懒腰，卫谚蹙眉摇了摇头，觉得十分不雅。 凌霄收拾好笔墨纸砚抬脚便要走，可是小腿儿忽然抽痛，让她又坐回了凳子上去。 “哎呦！”凌霄痛得直叫唤。 “怎么了？”卫谚忙走过来问道。 凌霄抬起头，瘪着嘴拧眉，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右小腿抽筋儿了。” 卫谚想都没想，便蹲下身伸出手道：“我帮你捏捏。” 小时候，他只要腿一抽筋儿了，他娘就会给他捏腿，捏着捏着就好了。 卫谚伸出手不轻不重的捏着凌霄的小腿儿肚，因为她的小腿儿肉多，所以捏起来软软的，手感极佳。 凌霄惊讶的张着嘴，看着半蹲在她面前，替她捏着小腿儿肚的卫谚。平日里他厌恶她还来不及，现在他竟然在帮她捏腿儿？天呐！这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吗？卫谚的动作虽然并不轻柔，但是被他这么一捏，小腿儿处的抽痛真的好了不少。而且，他的手仿佛带着电流一般，被他捏着的小腿儿有些微微发麻。没来由的，她忽然觉得心跳加快了，因为房间里十分安静，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啊……”卫谚的手忽然用了一下力，吃痛的凌霄叫了一声。 听到叫声的卫谚抬起头，见凌霄正张着粉嫩的唇，用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他的心被仿佛被撞了一下。他忙低下头，看着自己正在帮凌霄捏腿的手，忽然愣住了。 他这是在干什么？他怎么会帮恶妇捏腿？他的脑子是坏掉了吗？他应该讨厌她才对啊！卫谚忙松开凌霄的腿，站了起来，有些慌乱的道：“好了，你快出去吧！” “哦……”小腿儿还有些痛的凌霄，抱着笔墨纸砚，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卫谚的房间。今天晚上的卫谚有些不正常，而她自己也有些不正常。读高中的时候，她也看过些校园小说。小说上写，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跳加速，那便是喜欢上了对方。她方才便心跳加速了，难不成她喜欢上了卫谚？凌霄停下脚步，摸着自己已经恢复正常心跳的胸口。 “不、不会的。”她忙甩了甩头，嘀咕道：“因为没有男人捏过我腿，所以卫谚一捏的时候我才会心跳加速，我并没有喜欢上他。没错，就是这样的。” 凌霄出了房间后，卫谚便盯着自己的手瞧，觉得他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第二天，凌霄便叫了陈春林过来干活。 因为昨天收了凌霄的鱼丸，所以陈春林过来时，陈二婶让他带了些自家腌的酸菜过来。 陈春林拿着渔网，跟着凌霄往河的上游走，便走还便道：“卫嫂子昨天送我家那鱼丸太好吃了，我爹娘都不敢相信那是用鱼肉做出来的。” 鱼肉爽滑细嫩，可那做出来的鱼丸却是鲜嫩弹牙。他总给爹妈说鱼肉好吃，还从卫嫂子这问了做鱼的法子让她娘做，可她爹娘都嫌鱼腥怕刺不愿意做。如今有了鱼丸这种吃法，他爹娘便不用再害怕鱼刺了。昨天卫嫂子送来的鱼丸，就数他爹娘吃得最多。 凌霄道：“你爹娘若是喜欢，今天做了你再带些回去。” “今天还要做鱼丸？”这是不是代表，他可以见识到鱼丸是如何做出来的了？ “若不是要做鱼丸，我也不会让你来网鱼。”她今天打算多做一些，明天拿到镇上去卖。因为水塘里的鱼，她得养着让它们鱼生鱼，所以她现在能在河里网鱼的时候，便在河里网。 第094章推销鱼丸，免费活广告 第094章推销鱼丸，免费活广告 上午凌霄和陈春林网了两桶鱼，中午便用他带来的酸菜做了酸菜鱼吃。陈二婶腌的酸菜酸酸咸咸的十分开胃爽口，和鱼一起煮十分好吃。鱼肉嫩滑，汤酸香鲜美，冯氏和陈春林胃口大开，足足吃了三碗米饭才放了筷子。 下午，凌霄杀了鱼去了鱼刺，让陈春林帮她刮鱼肉剁鱼肉。整整两桶鱼去了鱼骨鱼刺，也只做出了一木盆儿鱼丸而已。晚上陈春林也没留在卫家吃饭，端了一大碗鱼丸回家。 翌日，凌霄运动之后，便简单的洗了个澡，早早的做了早饭。因为今日要去镇上卖鱼丸，还要送玩偶，所以得早些出门。 吃早饭的时候，凌霄发现卫谚今天有些不一样。特地穿了身新衣裳，头发也输得一丝不苟，用一块新的发巾束了发，一副特地打扮过的样子。 吃过早饭，三人便一起坐牛车去了镇上。冯氏这些天差不多做了二十个长耳兔，今天，用布巾包在一起塞在了背篓里。 牛车摇摇晃晃的到了镇上，进了城，冯氏和凌霄便与卫谚分开了。 凌霄打算先领着冯氏去绣庄送玩偶，接着再去悦来酒楼卖鱼丸。二人一人背了个背篓去了锦绣绣庄，她们进入锦绣绣庄的时候，绣娘正和伙计在招呼客人，见凌霄来了，便让她们去后面儿的小厅里喝茶等她一下。 于是，凌霄便和冯氏背着背篓去了后面儿的小厅，自己倒了茶水坐着等着。 “初柳，这绣庄生意还挺好呢！”她方才看铺子里有好多客人呢！这绣庄人流多，她做的布偶便能多卖些。 “是啊！” 两人等了约莫半刻钟，绣娘才得空进了小厅。 “不好意思久等了。”绣娘满脸笑意的说道。 冯氏浅笑着摇头道：“不妨事。” 左右她们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儿，等等也没什么。 绣娘坐下，看着冯氏旁边的背篓道：“那玩偶可都在这背篓里？” 冯氏点了点头道：“全都在里头呢！足足有二十个。” 绣娘笑道：“这东西要在咱们绣庄售卖，所以这上架之前，我得先看看货。” 虽然是寄卖的东西，但是东西的好坏却是跟绣庄的声誉挂钩的，所以这东西她还是得例行公事好好检查一下。 “应该的。”冯氏说着把布包解开，把玩偶一个一个的拿了出来让绣娘检查。 绣娘检查了一边，便让伙计把玩偶都摆了出去，说等这批玩偶都卖出去了之后便给她们结钱。 “掌柜的这里可有干净的碗？”正要离开的凌霄忽然开口问道。 绣娘微微一愣道：“有的。” 凌霄笑着道：“我自己做了一些新鲜的吃食，拿到镇上来卖的，掌柜的若是不嫌弃，我便给你装些，你若觉得好吃，日后也帮我宣传宣传。” 绣娘倒是没有客气，去厨房拿了个碗来。凌霄给她装了一碗，并告诉了她吃法后，便和冯氏背着背篓离开了。她们走出绣庄的时候，还看见两个年轻的小姑娘问那玩偶怎么卖呢！ 再说这卫谚与冯氏她们分开之后，也没有去书斋，直接去了悦来酒楼，进了名唤兰居的雅间儿，叫了一壶最便宜茶水等着林慧心的到来。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凌霄和冯氏也正朝悦来酒楼而来。因为卫谚从不过问凌霄的事情，所以并不知道她今日会到悦来酒楼卖鱼丸。 凌霄领着冯氏进了悦来酒楼，因为还很早，所以酒楼里只有两三桌喝茶吃点心的客人。 “林姑娘来了！”来福一见凌霄进门儿便大声说道。 “王掌柜，来福。”凌霄跟王掌柜和来福打了招呼，便向二人介绍道：“这是我婆婆。” 看见冯氏王掌柜和来福的眼中都露出惊艳之色，没想到这她的婆婆会是个如此温婉美丽的女人，看着一点都不像农家妇人，气质比有富贵人家的夫人还好。 三人互相问了好，凌霄便直接带着冯氏走到角落里的位置坐下。 来福上了一壶好茶，还端了两盘儿茶点上来。 王掌柜走到二人对面坐下，看着凌霄道：“昨日少东家来过，你若昨日来，兴许还能见上一面。对了，少东家还让我问你，那两只兔子养得如何了？” 正端起茶杯喝水的冯氏听到王掌柜这么问，便大概猜到，家里那两只兔子，应该是初柳通过悦来酒楼的少东家弄到的。这酒楼的掌柜的和小二都对初柳这么热络客气，似乎与她很熟，对她也十分看重。 凌霄吃了一块儿桂花糕点着头道：“好着呢！再养上两个月估摸着就能产小兔子了。” 云旗给她那两只兔子，给她的时候便差不多有两个月大了，兔子三到五个月便可以配种，所以再养上两个来月便能产小兔子了。 “最近酒楼里的生意如何？”凌霄看着王掌柜问道。 王掌柜摇了摇头道：“最近城内有好几家酒楼也推出了烤兔，味道虽然不及咱们家的好。但是因为咱们家的烤兔供不应求，所以一些吃不上烤兔的客人便去了别家吃，所以现在的生意不如往日。” “王掌柜你可想让这生意再攀一个高峰？”凌霄神秘兮兮的看着王掌柜问道。 这还用说自然是想的，这生意好了，他一个做掌柜的年底的分红才会更多。 “怎么？你又有了新颖菜式？”王掌柜问道。 凌霄笑眯眯的晃着头道：“知我者王掌柜也！” 于是，凌霄便把背篓里用芭蕉叶盖着的木盆儿端了出来。 木盆一端出，王掌柜便闻到了一股鲜味儿。凌霄把芭蕉叶揭开，露出了满满一盆雪白的鱼丸子。 给客人加了茶水的来福，提着茶壶走了过来，看着木盆里雪白的丸子问道：“这是什么？” 凌霄拿起一颗鱼丸，往桌子上砸了一下接着鱼丸又弹回了她手里，她捏着鱼丸道：“这叫珍珠丸子，也叫鱼丸。” “鱼丸？”王掌柜想了想道：“莫不是用那河里的鱼做的？” 那河里的鱼，一般都是穷人家吃的，所以这鱼肉也算的上是低贱的食物。这用鱼做出来的丸子，就算名字取得再好听，怕是也无人会吃。 凌霄点着头道：“正是用鱼做的。” 来福伸出手，让凌霄把她手里的鱼丸给他瞧瞧。凌霄把鱼丸给了他，他捏了捏，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道：“虽然是用鱼做的，但是却闻不到什么腥味儿呢！” “每种食材都有属于它的处理方式，只要处理方式对了，不但不会腥臭还会变成独一无二的美味。掌柜的，要不我先煮了给你尝尝？”她看出来了，这王掌柜对着鱼丸有些犹豫。 “好吧！”王掌柜还是决定先尝尝味道再说。 于是，凌霄便借了厨房，煮了一碗翡翠珍珠汤来，照例她给后厨的朱大厨他们也留了一碗。 凌霄端着汤碗从后厨走出，那鱼丸的鲜香之味，便在整个大堂内飘散开来，引得仅有的两三桌食客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掌柜的尝尝吧！”凌霄把汤碗放在了王掌柜的面前。对于这鱼丸，凌霄还是有信心的，这王掌柜吃了之后，定然会爱上这鱼丸鲜美的味道和这q弹的口感。 “什么味道这么香？”苏献一踏进悦来酒楼，便闻到一股鲜香之气，随即便出声问道。其子苏瑾也紧随其后，进入了悦来酒楼。 王掌柜的见苏献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苏老爷大驾光临，可真是让小店蓬荜生辉。” 因为苏献回洛水已经有些日子了，前帝师苏献回了洛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洛水来，所以这洛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回来了。 苏献这些日子听多了奉承的话，都已经听烦了，所以便摆了摆手道：“别说这些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因为他回乡的消息已经传回了洛水，所以有许多人上门拜访，他虽然闭门谢客，但是有些推不了的客人，也只能见上一见，这一见便会听到一大堆奉承的话。 冯氏一听来人姓苏，抬头一瞧发现这来的竟然是帝师苏献。她忙垂下头，用袖子挡着脸，冲凌霄小声问道：“初柳茅房在何处？” 十几年前苏瑾尚且年幼，所以如今见到她认不出来十分正常。可这苏帝师却不是，他是出了名儿的记性好，若是看到她定会一下子便将她认了出来。目前，她还不能向任何人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还是躲着点好。 “在后面儿呢！”凌霄指了指通往后院儿的小门。 “我肚子有些痛，去一下茅房。”冯氏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背对着苏献急急忙忙的后院儿而去。 王掌柜转过头，指着桌上的冒着热气的汤碗道：“是那翡翠珍珠汤，” 林初柳？苏瑾微微蹙眉，她怎么回在这里？ “苏老爷，苏公子。”凌霄起身朝二人做了挥手的手势。 “林丫头你怎么会在此处？”见到凌霄，苏献倒是觉得十分惊喜。 凌霄指着桌上的鱼丸汤道：“我是来卖这珍珠丸子的。” 苏献和苏瑾走了过去，苏献看着青青白白的鱼丸汤道：“这里头的丸子是你做的？” “丸子是我做的，汤也是我做的。苏老爷若是不嫌弃，便帮王掌柜尝尝这味道如何？”这苏老爷子是帝师，天下敬仰他的人数不胜数，若是他都说这鱼丸好吃，还用愁这鱼丸没人吃吗？ 苏献落座笑着道：“那我便越俎代庖，帮这掌柜的尝尝。” 说完，苏献便拿起了汤勺。 “等等……”王掌柜忽然出声，叫住了正要吃鱼丸的他。 第095章赞不绝口，妙不可言 第095章赞不绝口，妙不可言 “怎么了？”苏献看向了王掌柜，这是不想让他吃的意思吗？ 王掌柜道：“这丸子是用鱼肉做的。” 鱼是低贱食材，若不事先告知，让苏老爷吃了之后才行知道是鱼肉做的，惹恼了这苏老爷，他可是担待不起的。所以，他才会出声叫住苏老爷，告诉他这丸子是用鱼肉做的。 “鱼？”苏献眼中露出惊奇之色，低头看着白的没有任何杂质的丸子，不敢相信，这闻不到半丝腥味，洁白的如天边白云的丸子，竟然是用鱼肉做的。 “当真是鱼做的？怎么闻不到半点腥臭之气？”苏瑾也面露惊奇之色。虽然他未曾吃过鱼，但是却也见过鱼，闻到过鱼散发出来的腥臭这之味。那味道，可是隔得老远都能闻到。 凌霄答道：“因为处理方式用对了，所以便没有腥臭之味了。” “原来如此，我在帝都时有一好友，故乡在临海素爱吃鱼。他家夫人最善做鱼，我也曾经吃过几回。虽然味道鲜美，但是却还是有一丝难掩的腥味，你能把鱼肉做得没有一丝腥味儿，倒也是十分难得。”虽然帝都和洛水的人都没有吃鱼的习惯，大部分人也觉得鱼是低贱的食材，但是这鱼却是临海之人，餐桌上的常客。他哪位好友从小吃鱼长大，已经吃习惯了，所以从不会觉得鱼腥。他虽然因为好友的缘故也吃鱼，但是有时因为那鱼腥味儿也吃不了多少。 苏献拿起勺子，舀了一个圆溜溜的鱼丸，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嗯？”苏献发出了个鼻音，随即将剩下的半颗鱼丸送进了嘴里，咽下之后又喝了一口汤。 “妙哉，当真是妙哉。”苏献摇头晃脑的感叹道，一脸的享受。 见苏献如此反应，凌霄不由勾起了唇。 酒楼里的两三桌客人，听见帝师直呼妙哉，便也忍不住走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得帝师如此夸赞。 苏献拿着勺子，看着碗中的鱼丸道：“这鱼丸嫩滑、鲜美、弹牙，就连这汤中也竟是鱼丸的鲜美之味，这可以算得上是老夫此生吃过最鲜美的东西。” 在他的印象之中，这鱼肉都是十分鲜嫩的，没想到用这鱼肉竟然也能做出弹牙的口感来，当真是妙不可言。 这帝都的美食成千上百，作为在帝都待了几十年，吃过御宴的帝师，竟然会对这鱼丸做出这么高的评价，这鱼丸定然是错不了的。王掌柜在心里已经做了决定，虽然少东家不在，但是这鱼丸他做主要了。 听到自家父亲如此赞美，苏瑾也想要尝尝这鱼丸的滋味儿了。 走过来的几个客人道：“掌柜的，这可是你们酒楼新出的吃食？也给我们做几碗尝尝呗！” “就是，让我们也尝尝吧！” 虽然他们知道这丸子是用鱼肉做的，但是既然苏帝师都吃了，还对着鱼丸赞不绝口，那定然是不可多得的美味。而且，这帝师大人吃过的东西，他们也想尝尝。 “这……”王掌柜看向了凌霄，他们酒楼里的厨子可还不会煮这翡翠珍珠汤呢！ 凌霄会意撸起袖子，又进了厨房。她直接煮了半锅翡翠珍珠汤，给外面的所有客人，一人分了一碗，苏瑾自然也得了一碗。 因为苏献和苏瑾正坐在她开始坐的桌子吃鱼丸，所以凌霄便和王掌柜另坐了一张桌子，谈卖鱼丸的事儿。不过两张桌子隔得不运，彼此说话都能听见。 “这鱼丸的方子，姑娘开个价吧！”王掌柜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伸出食指摇了摇道：“这次我不卖方子，只卖鱼丸。” 她现在想要做的是可持续发展的生意，卖个方子赚的只是一时的钱，卖鱼丸却可以一直源源不断的赚钱。 闻言王掌柜微微蹙眉，想了想道：“可否能只卖给我们这一家？” 这世上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若是家家都买了这鱼丸来卖便不稀奇了，也赚不了什么银子。 凌霄想了想道：“可以，我们可以立契，一年之内我只把鱼丸卖给悦来酒楼，但是一年期满，我便可以自由售卖。” 一年的时间足够打响鱼丸的名声，也能让悦来酒楼赚到银子。她既然想要把生意做大，就不能只把东西卖给悦来酒楼。 王掌柜的在心里算了个账，觉得这一年的时间，足够让酒楼因为这鱼丸赚不少银子，便点着头道：“好，那这鱼丸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凌霄仔细算了算成本道：“一百文一斤。” 做鱼丸太耗费时间和人力，所以这价格自然是要高一些。 王掌柜想都没想便道：“那我们立契吧！” 于是，王掌柜便让来福把笔墨纸砚拿了过来。 苏献喝着鱼丸汤，看着正与王掌柜立契的凌霄道：“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会做生意。” 会急救之法，还会做这么美味的鱼丸，这丫头倒真是块宝呢！可惜啊！她已经成亲了。若是没有成亲，倒是可以跟这小三子凑成一对儿。 这苏帝师也是个妙人，世人结亲都讲究门当户对，可他却不在意。所以，他那两个儿媳，一个是驯马女，一个是丫鬟出身。 “是啊！”苏瑾点着头看着凌霄，觉得看不透她。 察觉到有人在看她，凌霄便转过了头，正好和苏瑾的视线对上了，接着她便勾唇对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把苏瑾给看苏了。 笑完过后，凌霄忽然想起了来福跟她说的，她抱着苏瑾的腿儿喊他观音娘娘的事儿，便忙羞得低下了头。她刚刚光顾着卖鱼丸的事儿，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她竟然还有脸对苏瑾笑？哎！这实在是太丢人了。不过，人苏瑾送了她回家，她还是该正式的表示一下感谢才是。 王掌柜把契立好了，凌霄拿起来瞧了瞧，没有异议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见此，王掌柜面露惊讶之色：“姑娘识字儿了？” 上次与她立契的时候，她还不识字儿，只是按上了手印而已，如今竟然写上名字了。 凌霄笑着答道：“最近跟着我家相公学了些。” “原来如此。”王掌柜看着凌霄签的名字道：“虽然是初学，但是这字写还挺好的！” 闻言凌霄撅起嘴儿，抱怨道：“可我家相公说的写的字像狗爬。” 人家王掌柜的都觉得她字写得好，卫谚却一直吐糟她字写得烂，看来，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吐槽她而已。 王掌柜笑着道：“看来你哪相公，是对你给予了厚望呢！” “不不不”凌霄晃着手指道：“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吐槽我而已。”吐槽她是卫谚的恶趣味。 卫谚竟然教她识字儿？他不是十分厌恶她吗？为何还会教她识字？苏瑾的眉宇间不由形成了一个小山峰。 “啊切，啊切……”楼上雅间儿内的卫谚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也有些热，他摸着耳垂道：“难不成有人在说我坏话？” 他娘说过，若是打喷嚏或者耳朵发热，便是有人在背后说坏话。 “这慧心小姐怎么还未来啊！”等了许久的卫谚站了起来，走到临街的窗边，想看看林慧心是否来了？可是他从街角望到街尾，也未曾看到疑似林慧心的身影。 他在雅间里待了这么久，还只叫了一壶最便宜的茶水，这酒楼里小二怕是都在念叨他了。若是慧心小姐再不来，他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此时，精心打扮过的林慧心正和丫头珠翠往悦来酒楼而来，为了避免有人认出她来，她还特定蒙了个面纱。 借如厕跑到后院儿去的冯氏，一直在等着苏献父子离开，可是她等了许久，他们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怕凌霄要离开的时候找她，她不得不从后面出去，便跟来福说了几句话，从后门儿离开了悦来酒楼。 王掌柜秤了这次凌霄拿来的鱼丸，给了凌霄二两银子。因为鱼丸在常温下最多只能保存两三天，所以为了避免鱼丸变质，这鱼丸只能每天送。她让王掌柜定好下次要的量，她好根据他要的量来做鱼丸。王掌柜十分大气的定了五十斤，让她后天一早便送过来。 生意谈完凌霄便该走了，这时来福便来告诉了她婆婆冯氏已经离开，说是去买东西了，买完东西与她在城门口碰头。 “怎么也不等等我呢？”凌霄小声的嘀咕着，觉得她婆婆有些奇怪。她们又不忙着回去，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等她谈完生意一起去买的？ 凌霄要走，自然是得跟苏老爷和苏瑾告个别才是，于是她揣好契约，走到了二人面前。 “那啥……那日多谢苏公子送我回家了。”一想到自己抱着苏瑾大腿喊他观音娘娘的画面，凌霄就没脸直视他。 苏瑾见她如此，便想她应该是想起自己醉酒后的荒唐举动，不好意思面对他。 “应该的”她救了他父亲一命，他送她回家自然是应该的！她醉酒那日虽然有些荒唐，但是当时他却也觉得她有些可爱。不过那也只是当时，若不是从卫谚口中得知真正的她是如何的？他会一直那么觉得。说实在的，现在面对她，他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苏献知道那日苏瑾送凌霄回家的事情，因为苏瑾回家时他曾问过。 第096章传说中的修罗场 第096章传说中的修罗场 因为觉得丢脸，凌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不过心里素质过硬的她，还是打破了尴尬：“对了，苏老爷子可喜欢吃这鱼丸？若是喜欢，我下次到镇上来时，也往府上送些。” 苏献点着头道：“如此鲜美的吃食怎么会不喜欢？但是老夫也不好意思白要，你卖给悦来酒楼多少钱一斤？我便出多少钱买。” 说实话，这样没有半点腥味儿的鱼丸，他还真想送些去帝都给那位好友尝尝。只是可惜，这鱼丸不能九放。 人家做这鱼丸既然是为赚钱的，他也不能白要人家的，让人家吃亏不是。 “若是您要给我钱，那我可不敢给您府上送了。”这苏瑾帮了她，而且他还与卫谚是好友，她也拿苏瑾当朋友，怎么好意思收这苏老爷子的钱。 日后，这鱼丸在悦来酒楼售卖，那火爆程度绝对不会低于那蜜汁烤兔，想要吃上鱼丸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了。苏献素来是个怕麻烦的，捋着山羊胡笑着道：“得，为了日后还能吃上这鱼丸，也只得让你白送了。” 但凡有人白送东西都会给他一种献殷勤的感觉，但是到林丫头这儿他就没这个感觉了。可能是她的眼神太过纯粹，并未有要从他这里或者苏家得到些什么的想法。 “我还要去找我婆婆便先行告辞。”凌霄勾唇露着两个可爱的酒窝对二人说道。 苏献点着头道：“去吧！有空到我府上来做客。” “若得了空，定会前去。”凌霄也不客气的说道。 听闻这当代大儒，皇帝曾经的老师，竟然邀请凌霄去家中做客，这酒楼里的人都纷纷猜测她与苏家的关系。 王掌柜不由咂舌，乖乖，这苏老爷竟然邀请林姑娘去家中做客？看来她与苏家的交情不浅呢！要知道，这好些从安宁县城还有锦州城来的权贵，都没能进得了这苏家大门呢！看来，这林姑娘也并非凡人啊！ “两位姑娘里面请。”来福将一个带着面纱，穿戴富贵，还由丫头扶着的小姐迎进了酒楼。 这小姐不是别人，正是要来与卫谚私下见面的林慧心，那丫头则是珠翠。 “小姐……”珠翠一踏进酒楼就瞧见了凌霄，便忙扯了扯自家小姐的袖子，嘴朝凌霄所在的位置努了努。 她们家小姐今日约卫公子在此处见面，这恶婆娘怎么会在此处？难不成她知道了？若是这恶婆娘知道了，那她可得赶紧带着小姐走，不然她若是撒起泼来，怕是会坏了小姐名声。 林慧心望了过去，随即这眼中便放起了亮光，小声道：“是苏公子。” 她并未看到凌霄，而是看到了发光发亮的苏瑾。她本事来见卫谚的，没想到却遇到了这苏公子，看来她们真的是有缘。 前两天，林慧心她娘带着她去拜访了苏夫人，她们虽然没见着苏老爷，但是却在后花园遇到了苏瑾。出于礼貌，苏瑾给二人打了招呼说了两句话，然后林慧心便一下子，被这家世过人，才貌过人，英俊文雅的帝师之子给吸引住了。 虽然这苏瑾并未如仕，只有个秀才的功名，但是以他的家世和才学，只要一参加科考势必高中，前途必定无可限量，封侯拜相也是早晚的事儿。虽然卫谚也是个秀才，这才学也十分过人，但是跟这苏瑾比起来，他就是地上的草鸡，这苏瑾则是盘旋于天际的凤凰，根本没有可比性。 如今这凤凰就在面前，林慧心自然便忘记了那个还在等她的草鸡。 “苏公子。”带着面纱的林慧心，满心欢喜的朝苏瑾走了过去。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当然她现在本就是少女，只不过不是情窦初开而已。 听到有些耳熟的声音，凌霄扭头望去，一眼便认出了林慧心来。虽然她带着面纱，但是光看她的眼睛，凌霄便能认出她来，更何况她身边的丫头又没换。 听见有人唤他，苏瑾寻声看去，便看见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朝自己走来，他迟疑了一下道：“林小姐。” 林慧心见他认出了自己，摸着脸上的面纱，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眼中的欢喜之色道：“苏公子眼力，小女子带着面纱，都能将小女子认出。” 若非观察入微，这苏公子又怎么认出她来，看来，并非她一人有意。 苏瑾道：“我素来对声音比较敏感，再加上才见过林小姐不久，便听出来了。” 说实话，这林慧心长什么样子？他还真没怎么注意瞧过。 珠翠见凌霄并未撒泼，便想可能是她担心过头了，不过她还是小声的在自家小姐耳边提醒，卫公子家那恶婆娘也在。 林慧心这才注意到凌霄，当下便微微蹙眉。这粗鄙妇人怎么会在此处？卫谚自然是不会带着这粗鄙妇人来见她的，如今这粗鄙妇人在此，却不见卫谚的身影，难不成他并没有来？不过，如今他没来正合她意。 “瑾儿这姑娘是……”苏献没见过林慧心便看着自家儿子问道。 苏瑾道：“父亲，这是林县令之女林……小姐。” 他本想说出林慧心的名字，但是记不得了，便如此介绍。 苏帝师？林慧心连忙扯下脸上的面纱，将双手叠放在腰侧，朝苏献福了福道：“小女子林慧心见过苏老爷。” 这可是皇帝的老师，她未来的公公，她可得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才是。 苏献点了点头受了她的礼。 接下来，便是十分尴尬的沉默。 苏献和苏瑾都在等着林慧心打完招呼之后离开，可是她却一动也不动。 凌霄瞧见林慧心总是含羞带怯的偷瞄苏瑾，还暗送秋波，便想，卫谚估摸着是要失恋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自己的好友，她要是卫谚她得哭。 “苏老爷与苏公子怎么回在此处？”林慧心这是典型的没话找话说。 既然人家都问了，苏瑾也不好意思回答，而且他的家教也不允许他不会答。 “我与父亲出来逛逛，走累了便到这酒楼歇歇、喝喝茶。”他们本来只是单纯的想来这悦来酒楼喝喝茶，吃些茶点的，没有想到会遇到林初柳。 “好巧，”林慧心面上泛红，双眼冒星星的看了苏瑾一眼，低着头道：“我也是在家中待着有些闷，便出来逛逛，走累了想进来喝喝茶、歇歇，没想到却遇到了你们。” “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呢！”凌霄把林慧心想要表达的潜台词说了出来。 凌霄这话，说的正对林慧心的心，她低着头娇羞的娇嗔道：“这位姐姐真会说笑。” 闻言，苏瑾微微拧眉，心中有些不快，他与这县令家的小姐才无缘分。 姐姐？凌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这林慧心的眼里她可是个粗鄙的山野村妇，现在她竟然叫自己姐姐？看来她这是沾了苏瑾的光呢！ 她原本以为，这林慧心与卫谚是两情相悦、情比金坚，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吗？这林慧心变心可变得真快，枉卫谚还把她当做朱砂痣白月光。她曾经在卫谚的房间之中，无意间，偷偷的，看到过林慧心的画像。不过卫谚给她画的画像也是加了美颜和滤镜的，画得比她本人还要漂亮。 楼上的卫谚静静的看着楼下的这一幕，他本想出来瞧瞧这慧心小姐来了没有，没有想到却会看到这伤人的一幕。林慧心那泛红的脸，冒着星星的眼睛，含羞带怯的眼神，都是他曾经看到过的。如今只不过是换了对象而已。以前是他，现在是苏兄而已。 看到这样的场景，他本应该伤心难过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才是，可是他的心静无波澜，反而有一股，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看来，他对林慧心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来福见楼上兰居的客人站在外面，便扬声问道：“客官等的人可是来了？要点菜了吗？” 凌霄鬼使神差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当看到卫谚时，她直接脱口而出，说出了两个极其不雅的词来：“我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看卫谚看样子，估摸站着是看了一会儿了。他应该也看到他喜欢的人，对着他的好友送秋波了。等等……这原本应该在书斋抄书的卫谚却出现在了悦来酒楼，而且听来福的话，他还是在雅间等人。正好，这林慧心也出现在了悦来酒楼，还神神秘秘的带了个没有什么卵用的面纱。这里头绝对有奸情，如果她没猜错，卫谚等的人应该就是林慧心。 不知道为何？凌霄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气来。是了，相公背着自己与老情人私会，她没有怒气才不正常呢！不、不对，她和卫谚的婚姻本就不正常的，她有怒气才叫做不正常。 见凌霄瞧见他了，卫谚面露尴尬之色，有一种与人私会被妻子抓包了的感觉，心中还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感。 见凌霄看着楼上，还吐出了自己听不懂的词汇，苏瑾便也抬头朝楼上看了去。 “卫贤弟你怎么也在此处？”苏瑾扬声问道。这卫贤弟也在悦来酒楼，却未跟这林初柳在一起，实在是好生奇怪，看样子他们并非一起来的。 听见苏瑾叫卫贤弟，林慧心便升起一股股不好的预感，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便看到了卫谚。他竟然来了？林慧心微微蹙蹙眉，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苏公子知道，她是来见卫谚的，更不能让苏公子知道她和卫谚的关系不一般。 卫谚呼出一口浊气，硬着头皮下楼，道：“约了同窗在此处见面，不过同窗还未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林慧心一眼，装着与她不熟的样子。 第097章难过？大丈夫何患无妻 第097章难过？大丈夫何患无妻 听见卫谚这么说林慧心松了一口气，得体的笑着道：“苏公子也认识卫公子？” 苏瑾回道：“不仅认识，卫贤弟还是我的好友，怎么林小姐也认识卫贤弟？” 林慧心有些心虚的看了卫谚一眼，点着头道：“卫公子乃洛水才子，父亲设宴宴请洛水才子时，曾经见过，所以也算的上认识。” 只是认识？凌霄嘲讽的勾了勾唇，有些同情的看了一眼卫谚。不过人林慧心会移情别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现在卫谚已经成亲了。得，若这追溯源头，又得怪到她头上来了。 “对了父亲，卫贤弟便是上次到家中抄书的人。”苏瑾想起还未给自家父亲介绍卫谚，便连忙说道。 苏献上下打量了一下卫谚，觉得这年轻人长得有些面熟，似乎以前曾经见过。 卫谚虽然已经不记得苏献，但是知道眼前这位是昔日的老师，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学、小子卫谚见过苏前辈。”他差点便说出学生卫谚来，不过好在及时改了口，否则便不好解释了。 苏献点着头受了他的礼，道：“我瞧过你写的字，笔势温婉含蓄，遒美健秀，十分不错。”而且那字迹，他似乎也曾经见过。 “前辈谬赞了。”卫谚谦虚拱手。 “小子还有事，便先带着贱内离开了。”卫谚看着苏献说道。 贱内？苏献四下看了看，不知道他口中的贱内是哪一位？这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便已经成亲了？因为他的三个儿子成亲都比较晚，所以这十七八岁就成亲了，在他这儿算早的了。 等等……卫谚口中的贱内不会是自己吧！凌霄拧眉看着卫谚。谁是贱内了？他才是贱内呢！ 苏瑾忙解释道：“林姑娘是卫贤弟的娘子。” “原来你二人竟是夫妻。”苏献指着二人道：“不错，还挺般配的。” 说完苏献又板着脸，看着自家儿子训斥道：“你看看，人比你小的都已经娶亲了，你能不能也抓点儿紧？” 苏瑾见他父亲也加入他母亲的催婚队伍了，便有些头痛的道：“这不是得看缘分嘛！” 大哥和二哥所娶的女子虽然出身不高，但是都是他二人真心喜欢的女子，也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好女人。他们成亲之后，一会十分恩爱和睦，所以他也想能娶自己真心喜欢的女子，也想快些遇到，但是这事儿真得看缘分。 林慧心垂下头，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勾。听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这苏家未给苏公子定亲，这苏公子也还没有喜欢的女子，看来，她的机会很大呢！ 最终，卫谚和凌霄一同离开了悦来酒楼。他们离开没多久之后，苏献父子便也离开了，林慧心听闻他们是要回家，便以顺路做借口，茶也不喝了，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悦来酒楼。 大街上，卫谚和凌霄一前一后的走着。 凌霄看着卫谚欠揍的后脑勺，还在为那一句贱内而不快。娘子、夫人、拙荆、那一个称呼要不得？他非要称自己为贱内，就算是婆娘听这也比贱内好啊！粗俗是粗俗了些，但是却没有贬低人的意思，不会让人听着不快。 心里不痛快的凌霄，快走了两步，故意踩了卫谚的脚后跟儿。 “你干嘛？”卫谚的鞋后跟儿被踩掉，转过头白了凌霄一眼，勾起脚用手把鞋后跟儿提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凌霄睁着眼睛说瞎话。 卫谚没说话，无声的转过了头继续往前走。 这卫谚都没跟她吵架，也没有骂她，看来他现在心里很是不好受呢！方才林慧心看苏瑾那样，只要是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她喜欢苏瑾。卫谚喜欢林慧心，自然是会对她格外关注，所以她的每一个眼神，他估计都看在了眼里。 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凌霄决定不计前嫌安慰安慰卫谚。她快走了两步，与卫谚并肩而行，拍着他的肩膀道：“看开些，大丈夫何患无妻……” 卫谚停下脚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凌霄，道：“你脑子有毛病是吗？” 她不就是他的妻吗？还抽风说什么大丈夫何患无妻。 凌霄想了想，也觉得她说得不对，便又道：“我说错了，我重新说。看开些，放弃了一朵喇叭花，你将会拥有一座花园。” 在凌霄心里，林慧心就是一朵喇叭花，算不得水仙牡丹红玫瑰。 “你到底在说什么？”卫谚依旧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凌霄，压根就不明白她在胡说些什么？ 凌霄的眼珠子转了转，心想，难道是她说得太过文艺，所以卫谚听不懂，看来她还是得说得通俗易懂一些才是。 “别太难过，不就是……” “难过？我为何要难过？”卫谚直接打断了凌霄的话，这恶妇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凌霄理所当然的道：“你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你的……”等等，话说到一半凌霄闭上了嘴。她忘记了，卫谚并不知道，她知道他喜欢林慧心的事儿。 “你、你怎么知道，我心悦她？”他虽然知道、她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但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慧心小姐。她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慧心小姐，是不是也知道，他和慧心小姐出现在悦来酒楼并非偶然？她知道并非偶然，却不气不闹？卫谚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凌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看出来的，我曾经看到她去你的摊上光顾过，从那你们身上散发出的恋爱酸……不、暧昧气息让我察觉到，你们两个有奸、有情，所以便知道了。” “你不生气？”卫谚拧眉问道，没想到她竟然也是个观察入微的人。 凌霄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反问道：“我为何要生气？” 虽然知道他今天特地收拾了一番，到贵的要死的悦来酒楼来和林慧心私会，她这心里是升起了那么一丢丢怒气，但是、那都是因为她有些不正常的缘故。 “……”卫谚被她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袖子一甩，扭头便走了。是啊！她为何要生气？她可是曾经说过要与他和离的人，他真是嘴贱才会问出那样的话来。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生气，看来，她曾经提过的和离并非是在戏耍他。这恶妇绝对是看上别的男人了，所以才不在乎他了。 他这是生气了吗？不对，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凌霄不解的看着卫谚的后背，快步跟了上去。 路过卖木盆儿的店铺时，凌霄进去买了两个木盆，从铺子里出来，便看不见卫谚的身影了。 接着，凌霄又买了一些做鱼丸需要的东西和八个包子，背着背篓慢悠悠的出了城。 出城后，她发现婆婆冯氏和卫谚都站在李伯的牛车旁等她，便忙走了上去。三人便坐上李伯的牛车回家，上了牛车后，凌霄把买来的八个包子，分了冯氏、卫谚还有李伯一人各两个。李伯道谢接过，不过只是把包子揣进怀里依旧没有吃。 因为路上吃了包子，所以回家后凌霄也就没有煮饭了。卫谚回家后，便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生闷气再也没出来过。 在路上时，冯氏便发现了儿子的不对劲，不过她也没开口询问。因为她知道自己这儿子心思重，就算她问了，他也是不会说的。 冯氏有些担心，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做这玩偶，看着正在做篱笆的凌霄问道：“初柳，你说谚儿今日在镇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啊？提前回家了不说，这一路上也沉着脸没说过话。” 凌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答道：“可能是吧！” 可怜的卫谚岂止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儿，还遇到了十分伤心的事儿呢！ 因为小鸡仔长大了些，看见啥都想啄两口，凌霄今日回来发现，院子里种的辣椒苗和青菜小葱都被小鸡啄了，便想编个篱笆把这三垄地给围起来。 “哎！”冯氏叹了一口气，颇为担心的道：“也不知道是啥事儿？这孩子心思重，遇到了什么事儿，也不愿意给我这个当娘的说。” 凌霄宽慰道：“婆婆你也别担心，既然他不说，便代表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应该是他自己能处理好的。” 失恋这种事情，也只有自己调节，别人还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是吗？”虽然凌霄都这么说了，但是冯氏这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篱笆编好之后，凌霄便把三垄地给围了起来。她从山上挖来的辣椒苗，已经长了差不多二十厘米高了，而且有株大的已经长出花苞了，看来不出半个月，便能长出辣椒来了。若是到时候辣椒长出来了，她要做的第一道菜就是回锅肉，嫩嫩的青椒配上三分肥七分瘦的五花肉，肯定很好吃很下饭。 弄好篱笆后，凌霄又去地里拔了一下长出来的杂草，给地里的小菜们，浇了些兑了水的有机肥。 做完这些后，凌霄便去了一趟陈大壮家，让他们兄弟俩明天过来帮忙，一人一天三十文。陈大壮兄弟自然是欣然答应，大壮娘也喜不自胜，硬拿着凌霄进屋，煮了一碗鸡蛋开水给她喝了，她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一把自家做的梅干菜。 出了大壮家后，凌霄便又去了陈春林家，也让他明天过去帮忙。五十斤的鱼丸，做起来费时费力，两个人肯定是有些吃力的，所以她才会叫上有力气的陈大壮兄弟。 第098章做鱼丸，陈氏打听 第098章做鱼丸，陈氏打听 凌霄去陈春林家时，陈春林不在，她便给陈二婶说了一声。 回家后，太阳也快下山了，凌霄便开始准备晚饭。晚饭简单，就是一碗加了肉臊子的手擀面。 晚上卫谚教凌霄识字时儿依旧摆着一章臭脸，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凌霄也尽量闭着嘴巴不开腔，学完之后便回房早早的睡觉了。 翌日一早，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便来了，卫谚吃过早饭后便去了镇上。 凌霄让陈春林先带着陈大壮兄弟两个去网鱼，她在家准备做鱼所需要的东西，顺便准备午饭。 一上午功夫，陈春林他们就网了六大桶鱼回来，而且每条鱼都十分肥。 凌霄让他们歇会儿，吃过午饭之后再开始处理鱼。 中午，凌霄做了一个梅菜扣肉，一个红烧豆腐，一条红烧鱼，和一道鱼头豆腐汤，因为陈大壮和陈二壮不太会吃鱼，吃饭的时候还被鱼刺卡了好几次。 凌霄虽然是第一次做梅菜扣肉，但是却做得十分成功，梅菜咸香下饭，扣肉软糯好吃入口即化，就连不怎么喜欢吃肥肉的冯氏都吃了三块儿扣肉。陈大壮和陈二壮都敢不相信，这做扣肉的梅菜真是从自己家里拿的，他们从不知道这梅菜竟然也可以如此好吃。 吃过午饭歇了片刻，凌霄便教陈大壮和陈二壮杀鱼，让陈春林清洗杀好的鱼并且剔骨，她则是片鱼肉、刮鱼肉。 陈小虎见这边忙的热火朝天，想帮忙的他，也跑过来帮着清洗杀好的鱼。 “这是在干啥啊？臭气熏天的？”陈氏捂着鼻子推开了卫家的院门儿，就见陈大壮兄弟两个手上全是血，正在在杀着鱼，二人身边的桶里全是腥臭的鱼内脏。 因为院子里在杀鱼，所以冯氏也没在外头做玩偶，而是在堂屋里做。 由于厨房里操作不开，所以凌霄把厨房里的桌子和案板都搬到了院子里来。见陈氏直接推门进来，令凌霄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并未回答她的话。 见凌霄都未回答，作为帮工的陈春林他们便也没有理会陈氏。 陈氏见儿子在洗那腥臭的鱼，便忙上前道：“小虎你做啥哪？仔细弄一身腥臭洗不干净。” 那鱼腥臭，可是很难洗掉的，用皂角粉都不好使。陈氏捂着口鼻，不知道凌霄弄这些腥臭的鱼干什么？ 陈小虎道：“我帮林姐姐洗鱼呢！” 林姐姐方才说了，他若是洗得好，便给他十文钱呢！ “洗啥鱼？快些回家。你弄得一身腥臭，且看你姐姐给不给你洗衣裳？”人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可是一人三十文一天的，他帮忙洗鱼可是一个子儿都得不到的。 今日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她便听到大壮娘得意的说，大壮他们帮林初柳干活跟陈春林一样，一天三十文钱。那碎嘴的钱氏还挤兑她，问她跟卫家隔得那么近关系那么好，卫家为何不请她和大力去干活儿？ 陈小虎撅着嘴道：“我等会儿就回去。” 见儿子不走，陈氏不免有些尴尬，瞧见凌霄在刮鱼肉，便走过去道：“初柳啊！你收拾这些腥臭东西做什么啊？” 这些日子，她可一直和陈春林在河里捞这些东西呢！如今又请了陈大壮兄弟帮忙收拾，莫不是想靠这些腥臭玩意儿赚钱？ 就算凌霄现在不说，她用鱼肉做鱼丸卖的事情，村里人早晚都会知道，所以她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卖钱啊！” “这玩意儿也能买钱。”陈氏闻不惯这鱼腥味儿，不由又捂住了鼻子。 “嗯……”凌霄只是点了点头，也不打算多说。 这腥臭玩意儿当真能卖钱？陈氏表示怀疑。不过，若是这东西真不能卖钱，这林初柳也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还请上了帮工帮忙做不是？ “初柳啊！这能卖多少钱啊？”陈氏继续打听。 凌霄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她反问道：“婶子觉得呢？” 陈氏笑着道：“我那里晓得哦！” 不过这东西又腥又臭的，估计也卖不了几个钱吧！ “婶子这这院子里腥臭，婶子莫要熏着了。”她这言下之意是让陈氏离开。 “哦！那我去屋里看看卫谚她娘。”于是，陈氏便上了台阶进了堂屋。 堂屋里的冯氏见她进屋了，便笑着说了一句：“虎子娘来了啊！” “我在隔壁闻到腥臭便过来瞧瞧。”陈氏说着在冯氏的旁边坐下，瞧见冯氏正在做长耳兔，便道：“你这是在做布偶？” 冯氏点了点头道：“嗯，最近刺绣卖不起价钱，我就想做些布偶卖卖试试。” 也不知道，那寄放在锦绣绣庄的长耳兔卖完了没有？冯氏不知道，她放在锦绣绣庄寄卖的长耳兔，已经全部卖完了，现在都在开始接受预定了，那绣娘正盼着她往镇上送呢！ 陈氏摇着头道：“虽然这布偶看着可爱，但是谁又会拿闲钱买这个，这玩意儿肯定卖不出去的，还是做刺绣好些。” 陈氏的想法就是，她不会浪费闲钱买这种东西，所以别人也会买。 她的话宛如冷水往冯氏头上泼，冯氏扯着嘴角牵强的笑了笑并未说话。 “对了，初柳真能用这鱼肉卖钱？”陈氏小声的看着冯氏问道。那林初柳不乐意说，她便只有问卫谚他娘了。 冯氏点了点头道：“能吧！” “能卖多少钱？就这么把鱼肉剁吧剁吧卖吗？卖给谁啊？”好奇的陈氏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冯氏不喜欢陈氏这样打听，摇着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初柳也没给我说。” 陈氏见冯氏什么都不知道，便冲她道：“你是做婆婆的，儿媳妇儿做的事情，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不喜欢过问这些。”冯氏有些不高兴的蹙起了眉。 “不喜欢过问，也得问，你可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得掌控才是。”陈氏自觉好心的教冯氏如何做一家之主？ “啊哈……”冯氏张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道：“小虎娘我有些犯困了，你若是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去午睡了。” 她其实压根就不困，只是想借此让陈氏走而已。 陈氏本来还想和冯氏好好说道说道，但是见她真的是困了，便道：“我也没啥事儿了，你既然困了，便去睡吧！我也回去了。” 于是，陈氏便离开了卫家，临走的时候，还让陈小虎早些回家。 陈大壮和陈二壮杀完鱼后，凌霄便教他们剔鱼骨片鱼肉、刮鱼肉。 鱼肉都弄好之后，凌霄便让他们用刀将鱼肉打剁成了泥。纵使陈大壮兄弟有的是力气，但是把这些鱼肉打成鱼泥，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接着凌霄便背着他们，往鱼泥里加了适量的淀粉和鸡蛋还有盐。她在加料的时候，陈春林他们一十分自觉的背过了身去没看。 刚打完鱼肉，凌霄在镇上定做的浴桶便送过来了。真好陈大壮他们在，凌霄便让他们帮着给搬进了屋里。 鱼泥加入调料之后，凌霄便让他们用手摔打调好味儿的鱼泥。鱼泥摔打得差不多之后，凌霄便让他们歇着，把所有打好的鱼泥搬到了厨房，生了火烧了一大锅水，开始捏鱼丸让鱼丸成型。其实让鱼丸成型这道工序十分简单，但是为了让人觉得复杂而又富有神秘感，所以她才不然陈春林和陈大壮他们插手。前天陈春林帮她做鱼丸的时候，也没看到这道工序，也只是帮忙处理了鱼肉而已。没办法，毕竟她得靠这鱼丸赚钱，自然不能这么快便让人知道这鱼丸的所有配方以及制作工序。 五十斤丸子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做好的，她一个人捏丸子还是有些费时，她便找了婆婆冯氏帮忙。丸子做好的时候，卫谚都到家了。凌霄本事要留陈春林他们吃饭，但是陈春林他们见她也累了，便没留下来吃饭了，结了工钱一人端着一大碗鱼丸回了家。 凌霄给了陈小虎十文钱，也给了他一碗鱼丸端回家。 晚上的饭是冯氏做的，她就把现成的鱼丸煮了煮而已，也没忙活别的了。 吃过饭后，凌霄只觉得自己全身都酸痛得厉害，便将一大锅热水烧开，打算用刚送来的浴桶泡个澡。 凌霄凭一己之力，一点一点儿的把浴桶挪进了自己房里。然后把一大锅烧开的热水，全都装进了浴桶里，又兑了一桶凉水，把热水调到了合适的水温。 “哈……”凌霄泡在浴桶里，舒服得长吁了一口气。疲劳的时候泡上个热水澡，是最好不过的了，她现在感觉这疲劳都消失了。 可能是因为太累，或者泡澡泡得过太舒服的原因，凌霄靠着浴桶，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卫谚一直在房间内等着凌霄洗漱沐浴之后去他房里上课，可是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都没有等到她。觉得她学习态度不诚恳而又有些生气的卫谚，端着老师的架子亲自去叫她了。 “林初柳……”卫谚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因为太累，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凌霄，压根就没有因为他的敲门而醒过来。 “这恶妇莫不是出去了？”卫谚自言自语的说道，若是她在里头，没理由不应啊！不过这大晚上的，她跑那里去了？为了确定凌霄是不是出去了，卫谚伸出手推了一下门，门直接被他推开了。 因为凌霄方才满脑子都送泡澡的事情，所以便忘记了插门栓。 门被推开之后，卫谚便看到浴桶里，露出圆润的肩膀，靠着浴桶睡着了的凌霄。 轰！卫谚的脸全红了，他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忙用袖子挡住了自己的脸。 第099章香艳，听话的肉 第099章香艳，听话的肉 卫谚活了十八年，还是头一回看到如此香艳的画面。虽然说他是被林初柳设计看了她的身子才娶了她，但是，当时的林初柳在只有一身不听话的肥肉，没有美感更谈不上香艳。但是现在不同了，她虽然依旧有些肉，但是这肉都听话了，这肉看着紧致还十分白皙光滑。 “这、这恶妇，洗澡竟然也不插门闩。”卫谚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口水，准备退出去。 可他刚要转身时却又停了下来，他方才瞧见这热水都没冒热气了，想来她也是泡了许久，这水都该凉了。若是不赶紧把她给叫醒了，让她一直在冷掉的水里面泡着，肯定会受凉生病。 “林初柳、林初柳……”卫谚站在门边儿，用袖子挡着脸提高音量叫了两声。 “嗯……”熟睡的凌霄听见声音，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嘤咛，依旧没有醒来。 卫谚以为她是要醒了，但是半天又没听到动静，便挪开袖子看了一眼，那晓得她还在睡觉。君子非礼无视，他自然是不能走过去拍醒她的。他四下看了看，瞧得梳妆台上的木梳，便挪过去，拿起木梳便往凌霄身上扔。 “哎哟！”凌霄叫了一声，摸着被木梳打中的额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她便看到了，用袖子遮住脸，站在梳妆台前的卫谚，不用说，肯定是他用东西打了她的额头。 “你干嘛呢？”凌霄揉了揉被打痛的额头，一低头便看到了水中的木梳，接着便打了一个冷颤。 卫谚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平淡了，洗澡的时候，房间里进了个男人，她竟然还能如此淡定的问他干嘛？ “洗个澡都能睡着，你也不怕冻死。”卫谚没好气的说道。 浴桶里的水已经完全冷了，凌霄抱着胳膊道：“你赶紧出去，我要穿衣裳。” 冷死她了，若不是卫谚用梳子砸醒她，她还能继续睡。不对，这卫谚是怎么进来的？凌霄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好像是她么插门闩。哎！她这记性真是被狗吃了，竟然忘了插门闩。还好这进来的是卫谚，若是进了旁人，如何得了？卫谚是正人君子，而且又十分厌恶她，所以就算知道她光溜溜的泡在水里，她也不会多看一眼，或者做些什么的！ 卫谚转过身，红着脸出了房间，顺便还把门儿给带上了。 门一关上，凌霄忙出了浴桶，擦干了身子，把衣裳给穿上了，然后打开了门。 卫谚还站在门外，见她打开门，头发还湿哒哒的滴着水，为了怕她误会自己便解释道：“我本是来叫你上课的，不过瞧你这样子也累狠了，今日便算了吧！” “呼呼……”凌霄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鼻子好像有点不通了，这是要感冒的前兆啊！ 卫谚瞧她那样子，便皱着眉故作嫌弃的道：“煮碗姜汤喝了再睡。”不然明日准会生病。 “嗯，我知道。”凌霄点着头，暗想卫谚这算是在关心她吗？为了不让她感冒，还嘱咐她喝些姜汤再睡。 卫谚转身回了房，凌霄把浴桶里的水倒了，煮了一碗姜汤喝了才睡下。 因为喝了姜汤的缘故，所以第二天凌霄并未感冒。起床后，她先是简单的洗漱了，然后去跑了步。跑完回来简单的洗了个澡便开始准备早饭。 吃早饭的时候，陈春林和陈大壮他们来了，凌霄让他们去网鱼和割草喂鱼。每天都做鱼丸太累，所以凌霄打算歇一天做一天。 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现在也算的上是长期帮工了，凌霄打算先看看鱼丸的销量如何？若是十分火爆，下个月开始她便正式雇佣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两，一个月给他们一两银子。 吃过早饭，凌霄便背着五十多斤鱼丸去镇上。因为卫谚要去给书斋的赵掌柜贺喜，不知道该送些什么，便用篮子装了二十多个鸡蛋，和四五斤鱼丸，打算到了镇上再去买上一斤桂花糖，这样一来也不会显得太过寒酸。 两人坐着李伯的车去了镇上，进了城两人便分开了。凌霄背着背篓去了悦来酒楼，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酒楼里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前面人太多，凌霄便从后门儿直接进了后院。 第100章请客，大吃大喝 第100章请客，大吃大喝 今天赶巧，正好她二哥和三哥也来送兔子，三人就在后院儿遇上了。 “小妹，你咋又瘦了？可是妹夫没给你吃饭？”实心眼儿的陈夏生，看着又瘦了的小妹问道。 凌霄在三哥的帮助下把背篓放下，道：“我在减肥呢！是我自己不吃的。” “二哥你不懂，这人要瘦些才好看。”他这二哥也是不会说话，他这样说，若是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他家小妹被婆家虐待了呢！ 不过，他是知道自家小妹这脾气的，向来只有她虐待别人的，从来没有别人虐待她的。 陈夏生看见自家小妹红润白皙的脸，憨笑着道：“小妹的确是越来越好看了。” “小妹你这背篓里装的是啥？怪沉的。”陈秋生看着放在地上的背篓问道。 凌霄答道：“新琢磨出来的吃食，等会儿你们也拿些回去尝尝。” “我瞧见这么早，这酒楼里就坐满了，莫不是都是冲着这个来的？”陈秋生指着背篓问道。 凌霄摇了摇头道：“不清楚。” 前头的王掌柜，听见后院儿的人说林姑娘来了，便忙跑到了后院儿来。 “你可算是来了，前面的客人可都等着这鱼丸呢！”王掌柜看着凌霄说道，瞅着她跟前的背篓道：“我估摸着这五十斤鱼丸都不能够呢！”他定的数量还是太保守了，应该定一百斤才是。上都是崇敬帝师的读书人。他们来吃了，又是作诗，有是作词的把这鱼丸给捧到了天上去。这鱼丸名气就这么被打响了，昨日也来了好多要吃鱼丸的书生，因为没有鱼丸了，他们便吃了别的东西。因为知道今天会有鱼丸来，所以这一开门儿，便把酒楼给坐满了。 凌霄道：“这里估摸着有五十多斤，但是我还得给家里和苏家一些，所以还是只能给五十斤给你。” 陈秋生见自家小妹做的吃食这么火爆，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知道这鱼丸供不应求便道：“家里的下次有多的给也行，能多卖些便是一些吧！” 凌霄笑了笑道：“这钱是赚不完的，而且，我跟王掌柜起初定好的也是五十斤。” 王掌柜让厨房的帮厨拿了秤来，秤了五十斤鱼丸，顺便也把陈夏生他们送来的兔子给秤了。结账的时候，王掌柜给了凌霄五两银子，给了陈夏生他们一两银子，然后直接又定了一百斤鱼丸。 凌霄借用酒楼的鲜荷叶，把剩下的鱼丸包了两份，给了一份给陈夏生。 兄妹三人并肩出了酒楼，陈夏生道：“小妹你卖那丸子真值钱，十斤便能抵上我们一百斤兔子呢！”小妹给他们的鱼丸，少说也有三斤，若不是给了他们，小妹还能多赚上三百文呢！ 凌霄道：“现在也就是吃个新鲜，所以价钱高，等时间长了，这价钱就没这么高了，对了，家里最近还好吗？” 陈秋生回道：“好着呢！大嫂勤快能干，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娘省了好多心。这几天，家里准备盖房子了，你若得空也回去看看，爹娘定会十分高兴。” 因为二哥年纪也大了，所以他爹娘想赶紧把房子盖了，给二哥说亲。 凌霄想了想道；“我得空了定会回去看看。” “走，小妹今日我赚了银子，请两位哥哥大吃大喝去！”凌霄挽着两个哥哥的手豪气的说道。 陈夏生摆着手道：“不用了，我们回家吃饭就可以了，小妹不要破费了。” 凌霄道：“什么破费不破费的？这银子就是用来花的。” “小妹说的对，这银子就是用来花的，二哥你就别推辞了。”陈秋生看着二哥劝说道。 凌霄冲三哥竖起了大拇指，点着头道：“还是三哥看得明白。” 一刻钟后，兄妹三人出现在了一个馄饨摊上。 凌霄拿着筷子，看着吃得正嗨的两个哥哥，出声道：“三哥我说的是请你们大吃大喝。” 她本事想带着两个哥哥去个普通的酒楼吃上一顿，那晓得他三哥却把她拉这儿来了。 陈秋生大口吃了一个馄饨说：“大吃”接着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笑着说：“大喝，没毛病！” “……”凌霄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竟然无言以对，因为的确是没毛病啊！ 吃过馄饨过后，兄妹三人便分开了。凌霄背着个空背篓，提着用荷叶抱着的鱼丸，去了五柳街。 走到苏宅，她把鱼丸给了开门的小厮，也未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 正要出门的苏瑾，看见小厮提着包用荷叶包着的东西迎面走来，便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那小厮回答道：“是那林姑娘送来的，说是鱼丸。” “她人呢？”苏瑾朝小厮身后看了看，以为她会在小厮身后。 小厮回道：“走了。” “怎么也不通报，请人进来坐坐？”苏瑾拧眉训斥。林初柳再怎么说也是苏家的恩人，人来送鱼丸，自该请人进府坐坐才是。 那小厮有些委屈的道：“我请了，可她说不用了，直接走了。” 人家不愿意进来，他能有什么法子？ 第101章道贺，追捧之物 第101章道贺，追捧之物 苏瑾快步走到大门口，站在台阶上四下张望，可却并未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走的这么快？”苏瑾自言自语的说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林初柳便已经走得不见踪影了。别人都是想尽办法的想要进他家，可是她明明有机会作为上宾被请进去，却送了东西便走，她倒不是个俗人。 卫谚提着不算寒酸的贺礼去给那书斋的赵掌柜贺喜，敲响门后，府上的小厮给开了门。得知他的身份，便直接迎到了小厅里去。这赵掌柜家虽然说不上十分有钱，但是却也算得上是个有钱人，家中也有丫鬟小厮婆子伺候。 因为夫人要坐月子，所以这几日赵掌柜一未曾去书斋，更未曾出门。听闻是卫谚来道贺了，便让乳娘抱着孩子跟他一起去了小厅里。既然人家是来贺他喜得麟儿，他自然该抱着孩子去给人家瞧瞧的。 说起来，卫谚虽然与这赵掌柜的关系不错，但是却也是头一回到他府上来。 赵掌柜的家与他的人一样，简单雅致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息，不大的小厅便挂了四五副字画。这厅里的桌椅，用的也是看着十分简单清雅的黄花梨木。 “哈哈哈……卫谚，昨晚我便梦到你来给我道贺，没想到你今日果真来了。” 卫谚还未看到赵掌柜的身影，便先听见了他声音，他放下手中的茶碗起身。片刻之后，便看见赵掌柜，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走进了小厅内。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成褐色衣衫，手中抱着个孩子，约莫三十出头的妇人，看着像是个乳娘。 “恭喜赵大哥喜得麟儿。”卫谚拱手冲那赵掌柜贺道。 赵掌柜也开心的笑着道：“多谢多谢。” 这赵掌柜也不过三十出头，五官周正，因为开书斋的缘故，所以浑身的书卷气息。他虽然是个秀才，但是下了几次考场未能中榜，便放弃了参加科举考试，安安分分的开自己的书斋。当然，他夫人此次生的孩子，并不是他的第一孩子。他前面已经有一个女儿，如今得了个儿子，正好凑了个好字。 卫谚提起放在桌上的篮子，对赵掌柜道：“小弟也不知该送些什么好，买了些糖，拿了些鸡蛋和贱内做的新鲜吃食，还请赵大哥莫要嫌弃。” “哪里的话，”赵掌柜双手接过卫谚手中的篮子道：“你嫂子她现在坐月子，真是吃鸡蛋的时候。” 他接过之后，便把篮子递给了一旁的小厮，让小厮拿到厨房去。 卫谚想起那鱼丸不能久放，便提醒道：“贱内做的那新鲜吃食叫鱼丸，不能久放，赵大哥最好今明两天便吃了。那东西吃起来方便，放些青菜一起煮一煮便能吃。” “等等……”闻言赵掌柜忙叫住了，那要把篮子往厨房拿的小厮，把篮子又拿回了自己手里。 “你说这里头有鱼丸？”赵掌柜揭开了盖着篮子的干净花布，便看见了篮子里用油纸包好的桂花糖，码好的鸡蛋，和用芭蕉叶垫着，与鸡蛋隔开的白色丸子。 难道赵大哥也知道鱼丸？卫谚指着放在芭蕉叶中的鱼丸道：“这便是鱼丸。” “这鱼丸是你家自己做的？”赵掌柜有些不敢相信，这两天火遍洛水文人圈儿的鱼丸，卫谚家的人竟然会做。虽然这些天，他未曾出门，但是这两天来道贺的朋友，都在给他说这被学子文人追捧的鱼丸。据说这是帝师大人吃后都赞不绝口的人间至鲜美味，虽然悦来酒楼售价一两银子一碗，但是却还是有不少人对他趋之若鹜，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吃得到呢！如今，这卫谚竟然送来这么些，当真是他惊喜不已，他也十分想尝尝呢！ 卫谚虽然觉得这赵掌柜的反应有些大，但却还是点着头道：“是贱内做的。” “卫谚啊！你是不知道，这鱼丸可谓是火遍了洛水镇，不少年轻学子和文人，都齐聚悦来酒楼就为吃这鱼丸呢！而且，我听说好些人花钱都没吃上呢！”赵掌柜拍着卫谚的肩膀说道。要说卫谚家那悍妇他也是见过的，最近也听过不少关于她的传闻，当然都是很好的传闻。他没想到，那般粗俗粗犷的女子，竟然还能做出这般精细的吃食来。这鱼丸横空出世，正好卫谚家那悍妇也会做，那悦来酒楼的鱼丸估摸着跟他们家也有些关联吧！ 看来，他家那恶妇的鱼丸生意是要火啊！卫谚忍不住勾唇笑了笑，对赵掌柜道：“悦来酒楼的鱼丸，也是贱内送过去的。赵大哥家若是喜欢吃这鱼丸，便告诉小弟，小弟日后从家中直接给你带来。” 赵掌柜笑着道：“哈哈，那我到时候可不会客气。”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日后若真让卫谚送鱼丸他还是会给钱的，人家做这鱼丸也是拿来卖钱的，他自然是不好意思白吃。 赵掌柜让小厮把篮子拿去了厨房，特地让小厮嘱咐厨娘，把这鱼丸保管好了。 “来，卫谚瞧瞧你侄子。”赵掌柜从乳娘怀里抱过孩子，走到卫谚面前给他看。 卫谚低头瞧着那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的小人儿，因为才出生没有多久的缘故，所以这孩子的皮肤还有些皱，肤色也有些暗。 “啊啊噗……”小人儿瞪着圆圆的小眼睛看着卫谚，嘴巴朝他吐着泡泡，十分可爱招人喜欢。 看着可爱的小人儿，卫谚的心里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的用指腹碰了小人儿软嫩的脸颊。 “这孩子好小一点儿，”他这还是头一回看到刚出生的婴儿，这刚出生的婴儿看起来好小、好软、好脆弱，让人有些不敢触碰，怕给碰坏了。这么小点儿的孩子，日后竟然也会长得如同他这般高大，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神奇。 乳娘笑着道：“这刚生出来的孩子都小小的，说起来这小公子还算是个头大的呢！” 这小公子虽然看着小，但是生下来时却有七斤重呢！在她奶过的孩子中，算是个头比较大的了。 第102章起名，一世长安 第102章起名，一世长安 卫谚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收回，却被那小人儿，小小软软的手抓住了手指。 “你这侄子喜欢你呢！”赵掌柜有些吃味的说道，儿子出生这么多天了，却从未抓过他的手指呢！ “呵呵……”卫谚笑了笑没有说话。 赵掌柜道：“对了，你这侄子只起了小名，大名还未起呢！既然他这么喜欢你，这名字便由你来起吧！” 他一是觉得儿子喜欢卫谚是跟他有缘，二是觉得卫谚文采不俗，定能给他的儿子起个好名字，所以才想让卫谚起名字。虽然他自己这些天，也想了好几个名字，但是却都觉得不是很好。 “这怕是不好……”卫谚连连摇头，这孩子的名字，向来都是长辈起的，他一个外人怎好起得？ 赵掌柜道：“有什么不好的，这孩子喜欢你，便是你与他的缘分。” 人家都这么说了，卫谚自然不好再推辞，看着孩子纯洁无垢的眼睛想了想，抬起头看着赵掌柜道：“叫赵安可好？” 看到这小人儿，他便想他能平安长大，生活平静安乐，一世长安。 赵掌柜想了想，点着头道：“好，就叫赵安。”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安”字，却包含了最美好祝愿与期许。每个做父母的，最希望看到的便是子女能平平安安安长大，安安乐乐的过一辈子。 “哇哇哇……”小人儿忽然松了卫谚的手大哭了起来。卫谚手足无措的看着哭个不停地小人儿，有些慌乱的道：“他、他可是不喜欢这个名字？” 单纯的卫谚认为孩子会哭，是因为不喜欢他起的名字。 “哈哈哈”乳娘爽朗的笑着道：“小公子只是饿了，并非是不喜欢公子你起的名字。” 听到乳娘这么说，卫谚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读书人起名就是好听，而且寓意也好。不像她才生了半年多孩子，他爷就随随便便起了个黑娃，不好听不说也没有寓意。 “老爷把小公子给我吧！我抱下去给小公子味奶。”乳娘冲赵掌柜伸出了双手。 赵掌柜把孩子给了乳娘，乳娘便把孩子给抱下去了。 卫谚一直目送乳娘抱着孩子离开，乳娘从他的视线消失，他都未能收回视线。 见他如此，赵掌柜便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便让你那媳妇儿给你生一个。” 生一个？谁生？林初柳吗？林初柳身体强壮，眼睛大皮肤也好，生出来的孩子定也不会差。 若是以往提到跟林初柳生孩子，他定会犯恶心，可是现在他却并不觉得恶心了，脑子里还在想她生的孩子会是如何的？ 卫谚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太不正常了，垂首道：“赵大哥你知道我的情况，就莫要如此取笑我了。” 赵大哥知道他和林初柳的事情，也知道他一心想着要休妻。他一心想要休了林初柳，又怎么会和她生孩子呢！ 赵掌柜想了想道：“我最近听说过你那媳妇儿的一些传闻，她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不知道她在家中可有变化？” 抓拐子救孩子，惩治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盲流，可都是英勇侠义之举。 卫谚想了想把林初柳近来的变化，都告诉了赵掌柜，不说不觉得，一说她的变化还挺多。 第103章赚钱，与人结交 第103章赚钱，与人结交 凌霄出了五柳街便直接去了锦绣绣庄，她想去看看那长耳兔卖得如何了？ “哎哟！妹子你可算来了。”绣娘一见她来了，便忙从柜台之后走出迎了上来。 “怎么了？”凌霄笑着问道。 绣娘走到她跟前道：“你家婆婆做那兔子布偶卖得太好了，昨日便销售一空，而且还有好些客人给了订金呢！你看你什么时候能再送个五六十只来。” 先下，她收了订金的客人便有二十多个，若是再来五六十只，怕也卖不了几天。自从前天卖了几只兔子布偶之后，昨日便有许多客人慕名而来。而且来买的大多都是不差钱的人，她见这兔子布偶这么好卖，客人们都十分喜欢，便从两百文一只，涨到了四百文一只。 五六十只，她婆婆现在怕是只做出来了十来只而已，纵使她婆婆片刻不停的做，这一天最多也只能做五六只而已。 凌霄拧眉道：“这个怕是得等些日子。” “这可不能等，好些客人都想用兔子布偶做孩子的生辰礼，这几天便急着要呢！”虽然说这兔子只是在她们绣庄寄卖，但是她们只出个地方，一只兔子布偶她们便能净赚四十文呢！所以她自然希望能多卖一些。而且，这兔子布偶卖得好，也会带动她们绣庄的生意。 看来她今日便得去村里找几个绣工好的人，帮着她婆婆一起做长耳兔了。凌霄仔细的想了想道：“我争取后天，最少再给你送二十只来。” 绣娘想她们一时间也确实是做不出那么多来，便点着头道：“好吧！那我到时候先给已经给了订金的客人。”说完绣娘便拉着凌霄的手进了小厅，把这两天卖的银子给结了。 绣娘拿出已经装好银子的钱袋子道：“二十个兔子布偶，有五个是按两百文的价钱卖的，剩下的十五个都是按四百文一只的价钱卖的。除去我们绣庄抽取的一成，总共要给你六两又三百文钱，都在这儿你点点。”说着，绣娘把钱袋子打开放在了桌子上。 就二十只长耳兔竟然卖了六两三百文，这银子也太好赚了些。凌霄把钱袋子收起，笑着道：“不用点了，我信得过掌柜的你。” “对了，你上次送我那丸子可还有？”绣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凌霄问道。她家中有一双七岁大的儿女，那日得了那丸子她便带回家煮了给孩子吃。哪知道他们一吃便爱上那丸子了，昨日便嚷着还要吃那丸子。孩子喜欢她自然不能不让孩子吃，因为知道她家的丸子是拿到镇上来卖的，她便想这酒楼或小馆子应该会有卖的。可她一打听才晓得，那东西叫鱼丸，而且只有悦来酒楼才有得卖，一两银子一碗不说，有钱还不一定能吃的上。 凌霄摇着头道：“今天已经没了，后天我会给悦来酒楼送货，到时候也给掌柜的带些来。” 这绣娘既然会问起那鱼丸，估摸着也是想要，所以凌霄也不等她开口，直接说下次给她带些来。毕竟，因为这锦绣绣庄她们才能通过卖长耳兔赚这么多银子。而且，她也想下次给绣娘送的时候，让绣娘也给马夫人送些去。 闻言，绣娘便笑着道：“那可太好了，你卖给悦来酒楼多少钱一斤，便卖我多少钱一斤吧！” 凌霄忙摇着头道：“这怎么行，不过自家做的吃食，我怎么好收你的钱。” “这花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的东西，我怎么好意思白吃，这钱自然是得收的。”绣娘也不是那喜欢占人便宜的人，自然是不愿意白吃人家的东西的。 凌霄笑着道：“这钱还真不能收，我跟悦来酒楼签了契约，不能将这鱼丸卖给除他家之外的人。我若是卖给了你，便算违背了与悦来酒楼的约定，掌柜的也不想我成为那不守信用之人吧！”所以，她这鱼丸还真是不能卖，只能送。 “嗨……”绣娘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笑着道：“看来，我注定是要白吃你的东西了。妹子你也是实在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日后你也别叫我掌柜的了，直接叫我一声绣娘姐吧！” 这林初柳虽然是山村农妇，但是却完全没有那山村农妇的斤斤计较和小家子气，为人大方爽快，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结交。 凌霄也十分欣赏，绣娘这种八面玲珑独立自强的女子，便笑着道：“好，那我日后便叫你绣娘姐了。” “诶……”绣娘笑着应了一声。 回去的时候，凌霄又去买了三匹颜色不同的细棉，和两大袋上好的棉花，这些东西一买便差不多花去了二两银子。她出城的时候李伯的牛车已经走了，她便花钱雇了一辆牛车回家。 第104章忙不过来，找人帮忙 第104章忙不过来，找人帮忙 坐在牛车上，凌霄想着她日后又得送鱼丸又得送玩偶，自家若是没个车实在是有些不方便。在这个时代买匹一般的马再套个马车，差不多要二十两左右，她现在虽然也有，但是买了之后就没什么银子了。不过这做生意，是必须得有前期投入的，银子花了还能再赚回来，所以她决定后天去镇上的时候，便去买一辆马车，早买早方便。 牛车直接进了无银村，并且停在了卫家门口。 驾车的人，帮凌霄把东西卸下，便驾着牛车走了。 凌霄拖着两大袋棉花，用脚推开了院门儿。 因为院子里敞亮，所以冯氏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做长耳兔，见凌霄拖着两大袋东西进了屋，那背篓里还有装着好几匹棉布，便忙把手上的针线放下，走过去问道：“咋又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 凌霄把一袋棉花交给冯氏道：“婆婆你做的那长耳兔，卖得太好了，已经销售一空，还有不少人给了订金。所以，我又买了些细棉和棉花回来，好多做一些。” “真的？”冯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做的二十只长耳兔这么快便卖完了。 凌霄笑着道：“自然是真的，银子我都拿回来了。”她说着拍了拍揣在怀里的钱袋。 “那可真是太好了。”自己也能赚银子了，这让冯氏觉得很有成就感。 婆媳二人把棉花拿进了屋里，凌霄放下背篓，坐在八仙桌旁，把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对已经坐在自己对面的冯氏道：“绣娘姐把长耳兔涨了价，有十五只是按四百文一只卖的。除去绣庄的抽成总共是六两又三百文，今天买这些棉花和细棉又花了二两，所以还剩三两三百文，都在这儿呢！”说完，她便把钱袋打开，往冯氏那边推了过去。 冯氏从未想过，自己忙活几天便能赚到三两多银子。虽然她手头也不是没有三两银子，但是这自己赚的，和被人给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她摸了摸那三两碎银子，从里头拿了一两碎银子出来，然后把那钱袋推向凌霄道：“这些你拿着吧！” 这长耳兔是初柳想出来的，做这长耳兔卖钱也是她想出来的，绣庄也是她找的，而且这前面买棉布和棉花的钱也都是她出的，所以这所赚银子的大头自然是应该给她的。 凌霄瞪大眼睛道：“这银子都是婆婆你赚的，我怎么能拿着？” 虽然她是出了些力，但是这长耳兔都是婆婆做的，这赚的银子自然也都是婆婆的，她怎么能拿呢？而且，她也从未想过要分卖长耳兔的银子。 冯氏道：“我不过是做了个兔子，其他事情都是你做的，你自然是能拿的。” “我不要。”凌霄连忙摇头道：“我若拿了银子，卫谚准儿能说我压榨你赚钱，铁定得怼死我。”她现在就可以想象出，卫谚怼她时的表情了。 “咱们不跟谚儿说便是。” 凌霄摇着头起身：“我还是不要，若婆婆你硬要分我银子，我日后可不敢再插手卖玩偶的生意了。” “那怎么行？”她一个人可搞不定，她只会做兔子，可不善于跟外人打交道。 “所以罗！婆婆你日后若还想我插手，便别给我分银子。”凌霄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那好吧！”冯氏颇为无奈的点着头，把桌上的钱袋子收了起来。 今天一天，陈春林他们都在网鱼还有割草喂鱼。 凌霄得知他们今日网了不少鱼，便让他们先停下来，给三人结了今天的工钱。 “明日一早你们吃过早饭便直接过来，明天要做一百斤鱼丸，咱们从上午便开始做。”凌霄坐在凳子上看着，同样坐在凳子上的三人说道。 陈大壮他们巴不得每天都有着这样的活儿干，便点着头道：“好，我们一早便过来。” 在卫家干活儿，可比在镇上做工轻松多了。在镇上做工吃不饱不说，这累死累活一天也不一定能赚到二十文钱。 “对了，大壮哥你娘她的绣活如何？”凌霄看着陈大壮问道。她想他们两兄弟人品好，为人老实可靠，他们的娘应该也会不差的。若是他娘绣工还可以，便也让她来帮着做长耳兔。 陈二壮率先开口道：“我娘绣工好着呢！我们的衣裳都是我娘给做的，我娘偶尔也会做帕子去镇上换钱呢！” 凌霄还是头一回见陈二壮这么大声的说这么多话，她笑了笑道：“那你们明天来的时候，让婶子也过来一下。”她说着，又看向陈春林道：“还有你，让二婶也过来一趟。” “这是要干啥？”陈春林好奇的看着凌霄问道，暗想，难不成这卫嫂子还想让他们的娘也过来帮忙做鱼丸？若真是如此，那可是件好事儿呢！ 凌霄勾唇神秘一笑：“来了就知道了。” 第105章探究，你是何人 第105章探究，你是何人 天渐渐变黑时，卫家人点了油灯，坐在堂屋里吃着晚饭。晚饭是凌霄做的，因为今天有时间，她便做了一个拉面，炒了个大葱肉丝儿做臊子。 吃晚饭的时候，卫谚时不时的盯着凌霄瞧，边瞧着脑子里还边想着今日赵掌柜与他说的话。赵掌柜听他说了林初柳最近的变化之后，便说她不是恶人，还劝他要向前看，不要再用带着偏见的眼光看现在的她，还说这人都是会变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虽然赵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现在虽然变好了，却也不能抹杀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不是吗？ 察觉到卫谚又在盯着自己瞧，凌霄便直接抬起了头，正好和卫谚的视线撞上了。 不好！卫谚忙移开视线，低下头吃面。被林初柳抓住他在偷看他，他觉得有些丢脸。 “你总看我作甚？”凌霄直接开口问道。她本就是个藏不住话的，所以便直接问了出来。 “咳咳……”卫谚被面呛到，连着咳了好几声，才用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道：“谁看了你？” “你”凌霄用筷子指着卫谚。 吃这面的冯氏，抬起头面带微笑的看着二人，其实，她也发现儿子时不时偷偷的盯着这儿媳妇儿瞧呢！难不成这谚儿发现了初柳的好，开始慢慢的喜欢她了？ 卫谚垂下眼睑否认道：“你又不是天仙美人儿，我为何要看你？” “啧……”这卫谚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都被她抓了个正着竟然还不承认。不过他为啥要盯着自己瞧呢？难不成在打什么坏主意？ 晚上洗漱之后，凌霄照例去卫谚房里上课。 默写的时候，凌霄又察觉到了头顶的视线，她装着十分认真的写着字，趁其不备猛的抬起头，看着与她视线对上的卫谚道：“又在看我。”她摆出一副，我看你现在又如何解释的架势。 “咳咳……”卫谚有些尴尬的把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假装咳嗽。 凌霄放下手中的毛笔，用右手托着下巴看着他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儿，但是你的确是在看我，你若是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直接开口便是，总偷偷盯着我瞧算怎么回事儿？” “你是何人？”卫谚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心里一咯噔，她有些心虚的放下托这下巴的手，目光闪烁的道：“我自然是林初柳啊！你傻了？” 虽然这身体里的灵魂是换了，但是这具身体可是没有换的，这卫谚难不成看出她不是林初柳，而是一抹异世孤魂了？ 是啊！她是林初柳啊！他大概是魔障了，才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是林初柳，只不过是已经有所改变了而已。 忽然卫谚看着凌霄的下巴挑了挑眉，接着便伸出了右手。凌霄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有些警惕的看着他。难不成他以为自己带了面具，所以想要把她脸上的面具揭了。 见她往后躲，卫谚便把手收了回来，指着她下巴的右边道：“这里沾上了墨汁。” 原来如此！凌霄送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下巴，然后又看向了卫谚，用眼神询问他是否擦干净了？ “噗嗤……”卫谚看着她的脸直接笑出了声，她那手上沾上了墨汁又去擦，如今整个下巴都黑了，瞧着有些滑稽。 “笑什么？”凌霄不悦的撅着嘴，又用手擦了两下。不就是脸上沾了墨汁吗，有什么好笑的？但凡是读书的，那个脸上没沾过。她读小学的时候，还在课本上看到过，看书时用饼沾墨汁吃的呢！ “别动。”卫谚实在不忍心看她擦得满脸黑，便叫住了她，从怀里掏出条蓝色的帕子，擦着她被墨汁染黑的下巴。 凌霄十分意外的瞪着一双大眼睛瞧着卫谚，心如同小鹿般乱撞。他原本的冷脸，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柔和而又温柔，看着十分吸引人。 “好了擦干净了。”卫谚擦干净她脸上的墨汁，看了看手中已经黑了的帕子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是有毛病吗？她脸上有墨汁，让她去洗洗便好了，他为何要帮她擦？还弄脏了帕子。 “谢、谢谢……”凌霄小声道了谢，觉得被卫谚用手帕擦过的下巴有些微微发烫。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卫谚捏着手中的帕子有些不自然的道：“举手之劳而已。”他把视线移到窗外，看着窗外的月亮道：“时候也不早了，今天便先到这里吧！” “好”凌霄起身把东西收了一收，东西收好之后，她便道：“我先走了。” 卫谚无声的点了点头，随即凌霄便抱着自己的笔墨纸砚离开了。 第106章忙碌，有钱一起赚 第106章忙碌，有钱一起赚 回到房间之后凌霄才发现自己的手上有墨汁，难怪卫谚笑她，原来她自己擦的时候是越擦越多，她就着房间内木盆里的水洗了手。她躺在床上，一颗心还在不安分的跳动着，卫谚给她擦下巴时的脸，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不要在想他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呢！”凌霄拍了拍自己的脸，双手捏着被子，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想让自己快些入睡。 可是她越是想睡着，这脑子便越是清醒，脑子里还不由自主的出现，卫谚的脸一点一点朝她靠近，想要亲吻她的画面。 “我去！”凌霄连忙坐了起来，把那画面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我这是要疯了吗？”她摸着自己有些发热的脸颊自言自语。她脑子里竟然会冒出卫谚想要亲吻她的画面，这实在是太羞耻了，若是被卫谚知道，定会嘲笑她一年。 她觉得自己这样是没办法睡着觉的，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决定不睡了，起来做账本。她既然要做生意，自然便要做账，这账本自然是必不可少的！ 于是，她便下了床，点上了油灯。 她把二十张宣纸用剪刀裁成两半，然后在纸上用剪刀戳了几个洞，用线穿好固定，做了一个有些粗糙的本子。接着她便用簪子比这，在每一张纸上画着小格子，写上了收支摘要和余额。 她才画了一半儿的格子，便哈欠连天了。她停了手，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把东西收好爬上床一秒入睡。 翌日，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俩来的时候都带上各自的娘。 凌霄先让陈春林他们去水塘里捞鱼，把大壮娘和陈二婶请进了堂屋里说话。 “初柳啊！你叫我们两个来，是为了啥事儿啊？”这大壮娘是个急性子，忍不住直接开口问道。 昨日大壮一回家，便让她明日跟着一起来，说是这初柳叫的。问他们是为了什么事儿？他们也说不知道。她昨天晚上光想着初柳叫她来做什么？都没怎么睡好。 凌霄笑了笑，把婆婆已经做好的一只长耳兔玩偶放在桌上道：“两位婶子看看，这样的玩偶你们可能做得出来。” 大壮娘率先拿起那长耳兔瞧这道：“这布偶可真新奇，真好看呢！若是有人指点，我还是能做出来的。” 陈二婶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能做的出来。” “两位婶子都能做便好”凌霄笑着看着二人道：“实不相瞒我叫二位婶子来，就是想请二位婶子帮忙做这长耳兔。八钱银子一月，一只给十文钱的提成。”有钱大家赚，所以她这工钱开得不低。 听到凌霄这么说，大壮娘好不欢喜，就帮忙做这兔子，就给八钱银子一个月，那她可要比她家那口子挣得多一倍呢！她家那口子，在山上帮人伐木一个月也不过三四百文呢！ “那可太好了，只是这提、提成是什么？”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新鲜词儿呢！ 陈二婶虽然也是头一回听到提成这个词，但是却也大概知道了凌霄的意思。 “这提成可是，我们做一只兔子，除了每月那八钱银子还另外多给我们十文？”陈二婶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点着头道：“没错，正是这个意思，两位婶子若是想要多赚些，便可以多做一些，不过这做工还是要保证，不合格的是没有提成的。而且，这玩偶不能拿回家做，只能在这里做。” 不让她们把材料拿回家做，也是为了不必要的猜忌和麻烦，更是为了保证玩偶的质量。虽然她相信陈二婶和大壮娘的人品，但是这人心异变，该防的地方还是得防着。 听到提成是这个意思，大妆娘激动得不要不要的，这天底下再没处去找这么好的活儿了。这初柳心眼儿真是好，给那么高的工钱不说，还给她们提成。若是她做得多，都跟绣庄的绣娘工钱一样了。 基本上，镇上的各大绣庄都有绣娘，一般都是一到二两银子一个月。当然这是普通绣娘的工钱，若是那绣技高超的，工钱能拿到好几十两一月。农门女子，若是能在绣庄当绣娘，都是让人十分羡慕的事情。 “两位婶子若是觉得可以，咱们今天就开始上工？”凌霄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二人。 陈二婶和大壮娘交换了一下视线，随即便笑着点了点头。早一天开始，她们便能早一天赚钱。 于是凌霄便把陈二婶和大壮娘交给了婆婆，自己和陈春林他们做鱼丸去了。 因为冯氏在忙，她也在忙，所以这中午饭，凌霄只是简单的做了一个鱼丸面片。和面的时候，凌霄便在想自己要不要雇个人来做饭。以后，她和婆婆只会越来越忙，而且这陈二婶和大壮他们在这里干活儿，这中午这顿也是要在这里吃的，所以这做饭的确还是个问题啊！ 虽然只是简单的鱼丸面片但是陈二婶和大壮娘都吃的十分满足，吃完饭后还帮着洗了碗，洗完碗后便洗干净了手开始忙活了。 得知自家老娘被林初柳雇来做玩偶，一个月八钱银子不说，做一只还给十文钱的提成，陈春林和陈大壮他们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只恨自己是男儿身不会拿那绣花针。 第107章大单，马市买马 第107章大单，马市买马 第二天，凌霄便和陈春林还有卫谚一同去了镇上。进了城后，卫谚与往日一样去了书斋，而凌霄和陈春林则是各背着五十斤鱼丸，挎着一个大包袱去了悦来酒楼。 二人从后院进了悦来酒楼，见凌霄来送鱼丸，厨房里的小帮工们便连忙殷勤的上前帮她们歇下了背上的背篓。 王掌柜秤了重量，随即请她到雅间歇息，他去准备银子。 虽然说这陈春林也读了些书，见了些世面，但是他却是头一回进这悦来酒楼，更是头一次在这么豪华的雅间坐着，喝着上等的碧螺春，吃着精致的茶点。今日跟卫嫂子出来送一回鱼丸，可真是让他长见识了。不过，在这样豪华的雅间内坐着，他还真是有些不太自在，这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何处？反观卫嫂子，却是泰然处之，如同在自己家里一般吃着糕点喝着茶。 王掌柜准备好了银子，便上了楼上的雅间儿。 “掌柜的……”见王掌柜进了雅间儿，陈春林便忙站了起来。 王掌柜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方才在下面的时候，凌霄已经给王掌柜介绍过陈春林了，所以二人也算是认识了。 “这是十两银子，你点点。”王掌柜把十两成色极好的碎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其实，他本可以直接给她一锭十两重的银子，但是想着她平日里还要买东西，都给准备了碎银子。 十两？陈春林震惊得微微长大了嘴巴！他们不过忙活了一天，就卖了十两银子，他们家忙活一年可都不一定能赚的上呢！因为他家有好三十多亩田地，所以这一年到头也有不少的进项。可是，他们家一年的进项，都抵不上卫嫂子卖鱼丸一天的进项。 “多谢王掌柜了。”凌霄道了谢，直接把十两碎银子装进了钱袋里。 把钱袋子揣进怀里之后，她便看着王掌柜道：“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对我说？” 若是没事儿，这王掌柜直接在下面就可以把银子给她，不会叫她在雅间等着。 “哈哈……”王掌柜笑了笑道：“没错，我的确是有事儿想要问问你。” 凌霄不言，看着王掌柜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前日，我送了些鱼丸去东家府上，东家吃过之后，便想把这鱼丸运到安宁县城的酒楼去卖。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有能将这鱼丸保存得更久的法子？”前日他送的鱼丸，昨日东家便差人来送了信，还说近日会来洛水镇一趟。 “法子自然是有的。”鱼丸的保存时间长短，完全是取决于气温。天气越冷，温度越低保存的时间就越长，等到了夏天，从做那一天算起，在阴凉的环境下，顶多就能保存两日。不过，他们想要把鱼丸送到安宁县，想要保存得长久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冰便可。 “什么法子？”王掌柜追问。若是能将这鱼丸在安宁县城的酒楼售卖，定能赚得盆满钵满，要知道那安宁县多的是有权有势的有钱人。 凌霄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只要有冰，保存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现在都是春天了，冰雪早化完了，没有冰了。”陈春林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王掌柜但笑不语，别说是春天，就算是夏天，他也能弄到冰，因为在这地底下便有一个藏了冰的冰窖。夏天闷热，他们常会取了冰块儿给雅间儿的客人们消暑。 凌霄没有说话，抿唇看着陈春林，只能说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也许对她们而言冰雪化完了就没冰了，但是对于有钱人而言却并非如此，因为许多有钱人家中都有冰窖。 “我……我也没说错啊！”陈春林有些局促的抓了抓头，不明白王掌柜和卫嫂子为何要这样看着他。 王掌柜笑着道：“你是没有说错，不过，我们有冰窖，所以还是有冰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春林大囧，微微低下了头，难怪王掌柜和卫嫂子会那样看着他，他根本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王掌柜又看向凌霄道：“既然冰能使鱼丸保存更久，我这回便要订三百斤鱼丸，你也不用送来，做好之后我直接去你家取。”从她家取了鱼丸之后，便可直接送到安宁县城去。而且既然冰能使鱼丸保存得更久，日后他也可以直接把鱼丸放在冰窖里。 不用自己送到镇上来，这对凌霄而言自然事件好事。不过，这王掌柜一下子便下了三百斤鱼丸的订单，她们明天可又得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好，这鱼丸明日下午黄昏十分我便能做好，什么时候来取，全凭掌柜的您订。” 王掌柜想了想道：“那我黄昏时分，便派人带着银子去你家取。” 这样一来，他便可以连夜把鱼丸送到安宁县城，而且在送往安宁县的时候还不需要用冰。 “好！” 二人约定好后，凌霄便带着陈春林离开了酒楼，去了锦绣绣庄。 她把昨天婆婆和陈二婶她们做好的十只长耳兔送到了锦绣绣庄，并且还送了十斤鱼丸给绣娘，让她分些给马夫人。因为陈二婶和大壮娘头一回做这长耳兔还不是特别熟练，婆婆还要指点她们，所以做的慢了些，只做出了十只来。 离开锦绣绣庄之后，凌霄便让陈春林带着她去了马市。虽然鱼丸不用她送了，但是她还是想要买一个代步工具。 陈春林一边带着她马市里面走，一边道：“这里虽然是马市，但是牛骡子驴都能在此处买到。” 凌霄皱着鼻子，一坨牛屎上跨过，这马市虽然大马小马都有，但是就是脏了些，这地上全都是各种屎。 “姑娘买马吗？我这马可好了，又乖顺力气又大。”一个牵着好几匹马的马贩子，冲凌霄推销着自家的马。 凌霄本想停下来看看，陈春林却朝她摇了摇头。于是，凌霄也冲那马贩子摇了摇头，跟着陈春林走了。 “春林你为何不让我看那人的马？”凌霄有些好奇的问道。 陈春林解释道：“那人不是本地人，这马市有好些外地的人，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病马老马坑人。而且，他牵着那几匹马看着就没什么精神，铁定不是什么好马。” 第108章买马，老者卖马 第108章买马，老者卖马 虽然凌霄在读警校的时候学会了骑马，但是却不懂马，更分不出好坏了来。还好，她今日带上了陈春林，不然，她说定就被坑了。 凌霄跟着陈春林在马市转了一圈儿，也大概摸清了马儿的价格，凌霄看上了一匹棕色的成年马儿，货比三家后准备返回去买了。 “姑娘求求你，买下我的马吧！”一个头发灰白，穿着灰色衣裳，有些干瘦的老者拦住了凌霄的去路。在他的身后，有一匹没有精神，看起来病恹恹的老马，和一匹还未长大的黑色小马驹。 陈春林看了看老者身后的马之后道：“你这马老不说，看着还病恹恹的，谁敢买？” 看着那病恹恹的老马，陈春林便把这老者，归为了坑人的哪一类。 那老者看了看身后的老马，也知道自己的马是看着不太好，的确也没人敢买。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若不是少爷病重急需银子治病，他也舍不得将这跟了他多年的老伙计卖掉。昨日他已经在这马市站了一天，都未能将马儿卖出去。他也求过人买下马儿，好给少爷治病，可前来买马的都是心硬的男子，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今日瞧见个姑娘，他便想姑娘心软，说不准儿会买，才又厚着老脸求她买马。 “姑娘我这马看着虽然病恹恹的，但是细心喂养一段时间定能养好的。这小马驹我一并卖给你，姑娘给我二十两银子便好。”他这马虽然算不上是品种极好的宝马，但是当年买的时候，却也是花上了百两银子的。可是如今，他如此贱卖，都无人愿意买下。 “大爷，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呢！纵使是两匹马，但是你这马也不值二十两银子啊！”这大马病恹恹的杀了卖肉都卖不了二两银子，这小马驹虽然看着没病，但是在这马市，小马驹最多也就卖五两银子一匹而已。 凌霄也觉得有些贵了，不过她看这老者虽然十分着急的想要把马儿卖了，但是当他看向马儿的时候，眼中尽是浓浓的不舍，很显然他是舍不得卖马的。 “姑娘我求求你了，你就当行好，买下这两匹马吧！我实在是急需银子，若这马没人买，我只能将它卖到酒楼去了。我实在是不想，跟了我这么多年的老伙计成为别人的盘……”老者说道后头，声音有些哽咽，眼中也有泪花在闪烁。 一个老者，在她面前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凌霄的心里不由也有些酸酸的，还起了已经去世多年的爷爷。 “大爷，你卖这马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凌霄看着老者问道。 那老者眨了眨眼睛，叹着气道：“我家少爷病重，无钱医治，所以我才会把家中仅剩的两匹马拿出来卖掉。这马是没病的，只是才生产没多久，我最近又没有怎么喂养，所以看起来才会病恹恹的没精神，它真的是一匹十分温顺又通人性的好马，我不坑人，你买了不会亏的。” 见凌霄似乎有些心软，陈春林便在她耳边小声道：“他说不准儿是骗人的呢！” 第109章做好事，买骡子 第109章做好事，买骡子 那老者大概猜到了陈春林在说什么，便举起右手发誓：“我霍福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人，若我方才说的话之中有假，便不得好死。” 凌霄忙道：“大爷莫要如此。” 见这霍福都发上毒誓了，陈春林不由脸红，这大爷竟然能知道，他对卫嫂子说的啥？这就尴尬了。而且，这大爷既然敢发毒死，便证明他没有骗人，反倒是他自己误会了。 “姑娘，求求你把这两匹马买下吧！我家少爷真的是等着银子救命呢！”霍福低声下气的哀求道，少爷是霍家唯一的后人了，他可不能死啊！ 凌霄看着那老马想了想道：“我买马是用来拉东西的，这老马太老似乎不行。” 闻言，霍福的眼神变得暗淡起来，难道他注定要把这老伙计卖到酒楼饭馆儿去？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出十两银子，买了这小马驹。”小马驹养个一年半载的便能长大，长大之后又能骑又能拉东西。那老马已经很老了，估计也没多少活头了，她买来也没什么用。而且，她瞧着大爷似乎也很舍不得这老马，所以便多出些银子单买下这小马驹。 陈春林虽然觉得这小马驹不值这个价，但是却也什么都没说。这大爷瞧着也挺可怜的，卫嫂子愿意帮他，也算是在做善事儿。 “好，多谢姑娘了。”霍福向凌霄作揖感谢。 这姑娘愿意出十两银子买这小马驹，已经能算得上是非常高了。毕竟，昨日还有出四两银子买这小马驹的人。 虽然他是想带二十两银子回去给少爷抓药治病，但是卖一匹马得十两银子，总好过卖不出去一两银子都没有。虽然这十两银子给少爷抓不了几回药，但是却也能撑上一些时日。剩下的，他再想办法便是。 凌霄微微侧身，避开了霍福行的大礼。 这大爷都是她爷爷辈儿的人了，她自然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凌霄把今日赚的十两银子给了那霍福，霍福千恩万谢的接过银子，把黑色的小马驹交给了陈春林。 “咴咴……”这马儿都是通人性的，小马驹似乎知道自己要离开娘亲和主人了，发出了几声悲鸣。 “咴咴……”老马用舌头舔了舔小马驹的脸，似乎在对它说着什么？ 霍福也十分不舍的摸了摸小马驹的头道：“小黑到了新主人家，要听话，要乖乖的。” “大爷，我叫林初柳，家住无垠村，若是日后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可以去找我。”凌霄看着霍福说道。她虽然不是圣母玛利亚，但是能帮得上的忙也是会帮的。 “小老儿记下了，林姑娘你真是个好人。”霍福心中十分感动，没想到才来洛水镇，他们便遇到了好心人。看来这世间也并非全是恶人，好人也有很多。 霍福卖了小马驹，便牵着老马离开了马市，去给自家少爷抓药了。 凌霄和陈春林继续在马市逛着，小马驹虽然会长大，但是现在是没法让它拉车的。所以凌霄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的马，打算再买一匹，不过她看得上的马都不便宜。考虑到银子的问题，最后她花了六两银子，买了一匹骡子。虽然骡子不是马，但是终归也是有一半儿马的血统的。 第110章发财，顾着大家 第110章发财，顾着大家 买好骡子后，二人便出了马市，花了二两银子给这骡子套了个十分简单朴素的车。这车虽然没有李伯的牛车大，但是坐四五个人也是够的。而且这车还有车厢和蓬子，受不着风吹日晒。 这骡子生性温顺，不像马儿还驯服一番，才能使唤得动。凌霄套好车后，便试着赶了一下，很快便上手了。因为家里的桶和盆儿够用，凌霄便又买了几个，除此之外她还买了些肉和大骨。 采买结束后，凌霄和陈春林在镇上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赶着骡子出了城。至于那叫做黑子的小马驹，则被她们拴在了车辕上，跟着骡车走着。 凌霄赶车赶到一半，陈春林也想要试试，于是凌霄便把鞭子交给了他，自己坐到了车厢里面去。 陈春林头一回赶车，觉得新奇得很。因为这骡子十分听话，所以他也赶得很顺。 当他赶车骡车进入村子时，可震惊住了在大榕树下纳鞋底，说闲话的妇人们。村里的小孩儿们，虽然看见过骡子，却是头一回看到小马驹，兴奋又好奇的跟着凌霄的骡车跑。 “小叔叔这是不是小马？”同小伙伴儿在外头玩儿的小贵儿，一边追着骡车，一边指着小马驹冲陈春林问道。 瞧见小侄子，陈春林便停下了骡车，有些得意的笑着道：“没错这就是小马，来上来，小叔叔带你坐车车。” 陈春林坐在车辕上，伸出双手，把陈小贵儿抱上了骡车。其他小孩儿，都一脸羡慕的看着陈小贵儿，他们也想坐车车啊！ “卫婶婶。”看见凌霄在车里，陈小贵儿便乖巧的叫了一声。 “诶！”凌霄了一声，摸了摸陈小贵儿梳着小包包的头。 就这停下一会儿的功夫，那原本在大榕树下纳鞋底的妇人们，便把这骡车给围住了。 “哟！春林你家买骡车了啊？”因为见赶车的是陈春林，这些妇人们便以为这车是陈春林家买的。 “哎哟！瞧瞧这这儿还有一匹小马驹呢！” “哎哟喂！这骡车真好呢！” 这些妇人们，打量着骡车，面露羡慕嫉妒之色。 陈春林拧眉答道：“这骡车和小马都不是我家买的，是卫嫂子买的。” 他家连牛都没有买，又怎么会买骡车呢！不过他爹说了，今年要去牵一头小牛回来养着。因为家里地多，总是租别人家的牛也不划算。 众人这才看见了骡车里的凌霄，听说这骡车是林初柳买的，她们就直接从羡慕嫉妒，便成羡慕嫉妒恨了！ “初柳啊！你家这是发大财了呢！连这骡车和马都买上了，都是一个村的，你也别光顾着自己发财，也想着些我们呗！婶子我也是什么都干的人呢？”钱氏舔着脸，一脸谄媚的说道。她听大壮他奶奶说，大壮两兄弟和他娘都在卫家干活儿呢！还说光这大壮娘一个月就有八钱银子的工钱呢！ “就是啊！初柳，这乡里乡亲的，你可不能只顾着自个儿啊！” 大壮他奶奶是个喜欢炫耀的，昨日大壮娘在卫家干完活儿回家说了之后，他奶奶就忍不住出去跟邻居炫耀了，所以现在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 第111章自私，关你何事 第111章自私，关你何事 这些人，平日里总在背后诋毁她，说她的坏话，如今还要让她想着她们，这脸皮也实在是太厚了些。 凌霄也不说客套话，直接道：“我做的只是小本生意，实在是顾不着诸位。” 纵使她日后的生意越做越大，需会要很多的人手，像钱氏之流她是永远不会雇用的。雇用像钱氏这样的人，那纯粹是给自己找麻烦。 “你都买上骡车买上马，给大壮娘开上八钱银子一个月的工钱了，还说什么小本生意，顾不着我们，我看你是不想顾吧！”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妇人，用鼻孔看着凌霄尖声说道。 凌霄也不否认，冷笑着道：“这位大婶儿，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还就是不想顾着那你们。毕竟，你们若是发财了，也不会顾着我，不是吗？” 闻言，围着骡车的妇人们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虽然她们以前明里暗里说了林初柳不少坏话，但是她也不能如此自私只想着自己发财啊！ “自私鬼，难怪卫谚不喜欢你。”那刻薄妇人，直接指着凌霄的鼻子骂道。 凌霄被戳到了痛处，只见她面色一寒，眯着眼睛看着刻薄妇人道：“我相公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儿？我就是自私，怎么了？你不自私，把你家里的粮食和银钱都拿出来给大家分了啊！” “你……”那刻薄妇人被凌霄怼得说不出话来。 凌霄也不愿意搭理她们，直接道：“春林咱们走。” “驾……”于是陈春林便用鞭子，轻轻的打了一下拉车的骡子。 骡子听话的往前走，挡在车前的人，都纷纷退到了一边儿。 “我呸！”那刻薄妇人跳起来，冲着骡车啐了一口。 “这林初柳现在可真是牛气了呢！” 钱氏耷拉着嘴道：“有本事她永远这么牛气，我听说她是在用臭鱼做了丸子往镇上卖……” “那臭鱼做的东西谁愿意买啊？这林初柳的钱，到底是怎么赚来的啊？”她们都不愿意吃的东西，那镇上的老爷太太们能吃？ 钱氏自以为聪明的道：“我估计人镇上的人不知道是用那又腥又臭的鱼做的，他们若是知道了，肯定是不会买的。” “那她是在靠骗人赚钱呢！镇上的老爷太太们若是知道她给他们吃哪种腌臜东西，能饶得了她？” 众人十分默契的摇头，眼中露出幸灾乐祸的光芒，各自在心里打起了主意。 骡车赶回家后，凌霄便在陈大壮他们的帮助下给骡子和马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也顺便给兔子做了个兔舍。这棚子一搭，这院便小了很多。 看着瞬间变小很多的院子，凌霄便冒出一个修新房子的想法。 日后玩偶和鱼丸的生意越来越好，需要的人手也越来越多，这小院子肯定是不够用的。而且总是在院子里做鱼丸，这院子里也一股鱼腥味儿。所以这修建新房子的事情，也得开始考虑了。等她再多卖些鱼丸，攒上些银子，便建一个做布偶和一个做鱼丸的作坊，再修上一个一进三的大房子。 因为骡子和马儿都要吃草，所以，陈春林还去帮着割了两背篓青草回来。可能是刚换了地方的原因，骡子和马儿都没有怎么吃草，惹得陈春林一阵担心，以为这骡子和马都有问题呢！ 第112章挑拨，让她作吧 第112章挑拨，让她作吧 陈小贵儿觉得凌霄家的兔子和马儿稀奇，便一直玩到黄昏十分才与陈二婶她们一同离开卫家。因为家里还剩了几斤鱼丸，凌霄想着还没送给里正尝过，便让他都带了回去。 他到家时，王氏和孙氏正在灶间做饭，他兴高采烈的捧着鱼丸进了灶间。 “娘，奶奶你们瞧，卫婶婶给了我鱼丸。”陈小贵儿献宝似的捧着用芭蕉叶包着的鱼丸给他娘和奶奶看。 凌霄以为里正家没有尝过，殊不知陈春林在卫家拿了鱼丸回家，也给他这大伯家送了些。所以他们家的人不但吃过，而且还十分喜欢吃。 “那今晚咱们可都有口福了。”王氏接过儿子手中的鱼丸笑着说道。这些日子，她听说卫家都忙得很，连二婶和大壮娘都被请过去干活，而且还开了极高的工钱。她虽然也想单纯的去给儿子的救命恩人帮帮忙，但是因为小姑子闹了那一出，她也没脸去。不过，今日初柳给了小贵儿这么些鱼丸带回来，可见她还是想着她们家的，没有因为小姑子的事儿，便与她们生分了。 孙氏看着不少的鱼丸，点着头道：“那丫头还是大度啊！” 梨花闹了哪一出之后，她本意是想带着梨花登门道歉的，但是那丫头死不认错，死活不愿意去，她便自己上门赔了礼。虽然已经赔礼道歉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见卫家人。那丫头能不前嫌给了鱼丸让小贵儿带了回来，可见她的大度。 “娘我要吃十颗鱼丸。”陈小贵儿兴奋的冲自家娘亲伸出了十个手指，上次吃了小叔叔给的鱼丸，他可就一直想着呢！ 王氏笑着道：“好，就给你煮十颗。” 这鱼丸不少，今晚吃上一顿，明日孩子他爹回来了，还可以吃上两顿。孩子他爹过年之后，便跟着几个年轻的后生去外地干活了，前两天来了信儿，说这两天就回来了。 晚饭时，陈福看着桌上的青菜煮鱼丸便询问道：“春林又送鱼丸过来了？” 孙氏一边盛着饭，一边回道：“是初柳那丫头让小贵带回来的。” “哎！”陈福叹了一口气道：“那丫头有心了。” 陈梨花落了坐听着这话老大不高兴了，不就送个破丸子吗？至于感叹成这样吗？ “她要是有心，在给二婶家送的时候，便该送来了。爹，人家压根就没把你这个做里正的放眼里呢？就你还觉得她有心。” 闻言，陈福的脸便黑了下来，人家送给鱼丸，她竟然也能挑拨。 王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给公公婆婆的丸里舀了几个鱼丸道：“人家春林帮着初柳网鱼，初柳做了鱼丸，先往二婶家送自然是应该的。” 这小姑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初柳还能给她们家送鱼丸就已经很不错了，偏她还要分个先后，在公公面前说人初柳没把他放在眼里趁机挑拨。再说了，公公虽然是里正，也没有谁家有什么好吃食，好东西了，就第一个往她们家送的道理吧！ “是这个理儿。”孙氏也点着头附和，看了陈梨花一眼，示意她莫要胡乱揣测别人。 王氏给儿子和自己舀了几个鱼丸后，看着小姑道：“这鱼丸是初柳送的，小姑估摸着也吃不下，嫂子我也不给你舀了。” “我也不稀罕吃，这东西是那臭鱼做的，指不定吃了会闹肚子呢！”陈梨花扬着下巴端起了碗，虽然嘴上这般说着，那眼睛却一直盯做汤碗里不多的鱼丸子瞧。 王氏就是故意激她这样说的，她就见不得，说别人不好有吃人东西的人。她笑着道：“哟！这么说来，小姑上次吃后闹肚子了？我和小贵吃了都不闹肚子，看来这鱼丸是合我们的胃呢！” 陈福板着脸，看着女儿道：“你别瞎胡说，鱼虽然是有些腥臭，但是却也是可以吃的，那吃了鱼闹肚子的人，都是因为没有把鱼煮熟” 早年间村里灾荒，村里的不少人都用鱼充饥，因为有的人没在煮熟，出现过闹肚子的情况，所以不少村民都以为吃鱼会闹肚子。 陈梨花被陈福说了，也没回嘴，但是王氏方才那样说，分明是喜成心挤兑她，这让她心中十分不快。 “嫂子，我听人说，二婶和大壮婶儿在卫家干活，不过就是做些绣活一个月便给八钱银子呢！你不是跟那林初柳那么亲，一口一个初柳妹妹吗？有这样的好事儿，她为何不想到你呢？”陈梨花满是嘲讽的看着王氏说道。她这嫂子把人当亲妹子，可人家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儿，宁愿把钱给别人赚也不给她赚。 王氏吃下一个鱼丸子，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陈梨花回道：“为何不想到我？梨花你心里没数吗？” 若不是因为这小姑子，初柳会不想到自己？ “好了。”陈福把筷子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陈梨花和王氏都吓了一跳。 “你现在一天不挑拨就浑身难受是吗？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陈福现在觉得这个女儿越来越没教养了，不一个还未出嫁的姑娘，便开始挑拨是非了。 “还有，你能不能不每天都往陈大夫家跑了？能不能给你爹留点老脸？”他现在一出门，就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笑话他。 这些日子，陈梨花是完全不听爹娘的话，每天都往陈大夫家跑，帮着林氏干活儿洗衣服，人家都不欢迎，她还是厚着脸皮每天去。 因为陈梨花天天往陈大夫家跑，林氏她们看在里正的面子上又不好撵人。怕别人知道，她天天往家跑，做出了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坏了陈安之的名声。不胜其烦的她们，昨天便让陈安之去了同心药房坐诊，而且还带上了行李，有意让陈安之在药房住下避着陈梨花。 “爹娘你们若是愿意帮我，我至于天天往陈大夫家跑吗？”爹娘不愿意帮她，她就只有靠自己了。她日日往陈大夫家跑，还不是为了在高阿婆和林婶子她们心里留个好印象，让她们看到自己的好。 “你……”陈福气得说不出话来。 孙氏给他顺了顺气儿劝道：“好了，你别管她了，就让她自己作吧！有她哭的那天。” 自从女儿不听自己的话，往陈大夫家跑那一天起，她就已经放弃这个女儿了。自己管她，为她好，她却觉得是在害她，到头来还一通埋怨，这世间在没有比这个更让人寒心的了。 王氏低着头吃饭，笑了笑没有说话，说她这小姑子是个蠢材还真不是在骂她。她天天往陈家跑，人高阿婆她们只会觉得她不懂规矩，没有教养，没有羞耻心不要脸而已。 “不管了，不管了……”陈福摆着手，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二人如此态度，陈梨花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明明以往爹娘对自己是百般痛爱的，如今成了这样，都是那林初柳害的。若不是她总是与安之哥在一起，想要勾引安之哥，她有怎会一时愤怒乱了心智，指责她勾引春林堂兄？ 第113章使坏，谁不知道 第113章使坏，谁不知道 翌日黄昏十分，来福坐着马车，来卫家搬走了三百斤鱼丸，给了凌霄三十两银子。 驾着马车出村时，有一妇人却拦住了他的马车？ 来福拧眉看着那妇人道：“不知这位大婶，拦住我的马车所谓何事？” “小哥这车上可是装的卫家做的丸子？”钱氏看了看四周，冲来福问道。她瞧着马车气派，方才又瞧见他们从未见搬了好几桶丸子装车上，想来这小哥也是某个大酒楼的管事儿。她若给这小哥，说了这丸子是用什么做的？这小哥说不准儿还能给她些赏钱呢！ “是啊！”来福觉得这农妇有些奇怪。 “小哥你被那林初柳骗了，她那丸子是用那有腥又臭的鱼做的，那东西腌臜得很，吃了是会闹肚子的。”前几年闹饥荒，她家公婆吃了鱼之后，就闹了好几天肚子呢！ 闻言，来福和赶车的车夫相视一笑，看来，他们是遇上，眼红卫家赚钱想要背后使坏的人了。 来福冷嘲道：“谁不知道这丸子是鱼做的？镇上的大老爷们，这肠胃可比你们金贵，吃着都未曾闹过肚子。而且，这这可是帝师大人口中的天下至鲜，可不是什么腌臜之物。” 钱氏懵了，她没有想到，这小哥竟然知道这丸子是用鱼做的。这鱼明明是天下至腥，那帝师莫不是老糊涂了，竟然说它是天下至腥。既然这小哥都知道丸子是用鱼丸做的，那镇上的老爷太太们，肯定也是知道的。 说完之后，来福便让车夫赶车，离开了无银村，独留还在发懵的钱氏站在路边。 这天，凌霄从镇上送完玩偶回来之后，却发现堂屋里多了一个做玩偶的人。 “初柳回来了啊！”陈氏一见林初柳进屋，便忙热络的打着招呼。 看到陈氏，凌霄明显的楞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目光有些闪烁的婆婆，点了点头进了自己的房间。她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后，原本在堂屋里做玩偶的冯氏便走了进来。 冯氏把门儿关上，有些局促的道：“你陈婶子说也想来帮着干活儿，还说一个月给五钱银子也行。昔日她帮我良多，我不好拒绝，所以没与你商量便把她留下了。” 虽然凌霄不太喜欢陈氏，而且因为陈荷花的事儿，她这心里也有些膈应，但是陈氏以前也帮过卫家不少忙，她主动提出要来干活儿，的确也是让人不好拒绝。 “没事，婆婆若是觉得人手不够，请谁都可以，你看着安排就是。”说这凌霄又把今日绣娘结的银子交给了婆婆。 “对了，绣娘说今日送去那些玩偶估摸着又卖不了两天，为了能再多做一些，婆婆你看看要不要再找两个人手？”今日虽然送去了四十只，但是有二十只便是人家提前订下的。 冯氏点着头道：“可以，看人这事儿你在行，你看看请谁合适？” 反正，她觉得儿媳找的大壮娘和陈二婶都很好，干活儿快，手艺好，而且嘴也不碎，不喜欢问东问西的。不想陈氏，今日以来，那嘴便没听过，一会儿问细棉多少钱？一会儿问棉花多少钱？一会儿问布偶卖多少钱？都快把她问烦了。 凌霄想了想道：“如是林婶子和王嫂子有时间便请她们两个吧！” 陈大夫家和里正家虽然都不缺银子，但是她目前看得上，觉得合适的也只有她二人。 “她二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她们怕不一定会来吧！”林氏和王氏都是性子很好的人，但是二人家都是不缺银子的，请她们来干活儿，她们可不一定会来。而且，上次因为陈梨花闹的那一出，她们和里正家也稍微有些尴尬。虽然是陈梨花先挑的事儿，但是这初柳也说了梨花和陈黑牛。 “我下午去请一下，若是她们不愿意，我们在另找人。”她们若是不愿意，找两个手脚麻利人有老实的姑娘也是可以的。 第114章过问，轮不到你 第114章过问，轮不到你 凌霄先去了陈大夫家，见陈大夫家的院门儿是虚掩着的，还听到里面也有说话声，她便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婶子我去开门。” 院子里传出的清脆声音让凌霄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昨日陈二婶与婆婆她们闲聊时所说的话，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感情这陈梨花又来陈大夫家帮忙干活儿了呢！ 院门从里面被打开，陈梨花一瞧见门外站在的林初柳，便黑了脸，十分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不要脸的东西，莫不是有来找安之哥的。 凌霄觉得陈梨花有些搞笑，自己来做什么？可还轮不着她问。她天天厚着脸皮往陈大夫家跑，人家不好意思撵她，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陈大夫家的人了。凌霄也没有搭理她，直接侧身近了院子。 被她如此无视，陈梨花的心中自然是十分气愤，但是碍于这是在陈大夫家，她要装样子给林氏和高老太她们看，所以并不敢发作，只能咬着后槽牙关上了院门儿。 陈大夫出诊去了，林氏正在院子里铺晒药草，高老太因为不想看见陈梨花，待在房里没有出来。 “初柳来了啊！”见她来，脸绷了大半天的林氏总算是露了个笑脸。这梨花可真是愁死她了，天天往家里跑，帮着做这做那，她含蓄的说了好几次，让她莫要再来了，可是她全当没听见。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她又是里正的女儿，看在里正的份儿上，她也不好把话说的难听。可如今，因为她婆婆不高兴不说，这儿子还不能回家，她真的好想直接撵人。这里正和孙氏也是，怎么就不好好管管她呢？ 走在凌霄身后的陈梨花，见林氏对她露了笑脸，心里便有堵上了。她那般勤快的帮着婶子干活儿，可婶子都未曾对她露出过笑脸。 “林婶子，陈大夫和高阿婆都不在家吗？”凌霄走近问道。 “你陈叔出诊了，你阿婆在屋里呢！”林氏面露无奈之色。平日里婆婆都是在院子里做绣活儿的，因为不想看见陈梨花，这才待在屋子里做绣活。这屋子里没有外头亮堂，老太太年纪大了，这眼睛本来就不好，在屋里做绣活也伤眼睛。 “可是初柳来了？”屋里的高老太，听见凌霄的声音，便从窗户把脑袋伸了出来瞧。 “高阿婆”凌霄微微点头唤了一声。 高老太冲她招了招手道：“进来，阿婆这里有桂花糕吃。” “诶”凌霄点了点头，抬脚上了台阶，进了高老太的房间。 见此，陈梨花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自己在这儿干了这么多活儿，这老太婆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更别说给自己桂花糕吃了。林初柳这不要脸的贱人当真是好手段，竟然哄得林婶子和老太婆如此喜欢她。 “我去沏壶热茶来。”林氏说着，便拍了拍身上的灰进了厨房。 陈梨花心中翻江倒海气得发狂，自己来了什么都没有，可这林初柳来了却又是糕点又是热茶的，这差距也太大了，这是打她的脸呢！ 高老太年纪大了，身体畏寒，这孝顺的陈大夫便给她盘了个炕。所以这高老太的房间里没有架子床，只有一个大炕，炕上还放了个小桌子。 凌霄进屋时，高老太已经放下了手中做着的腰带，正在盘腿坐着炕上，拆开儿子给她从镇上买回来的桂花糕。见凌霄进屋，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来，过来坐。” 凌霄笑着走了过去，坐在了炕上。 “吃吧！有几日没见你这丫头，好像瘦了不少。”高老太打量着凌霄，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了她。别说，这丫头还真是越瘦越水灵，看着比那村花陈梨花都好看了几分。 凌霄接过桂花糕，摸了摸自己明显肉少了些的脸颊道：“可能是最近太忙了的原因。” 她也觉得自己这些天瘦了不少，她的裤腰又得改了。 高老太最近也听说了她在做生意的事情，便劝道：“赚钱是好事儿，但是也不能累着了，得注意身体才是。” 说实话，她这老太婆就喜欢看女儿家脸圆圆有些微胖的样子，看起来结实有福气。 “我省的。”凌霄勾唇笑着，圆圆的眼睛便成了月牙，露出了两个深深的酒窝。 看见她这讨喜的笑，高老太也久违的笑了笑。虽然这林丫头以前是有些混账，但是现在改了，规律好礼数也周到，看着也越来越讨人喜欢。而那梨花，以前是嘴巴甜，规矩好招人喜欢，可如今女儿家的脸面规矩都不要了，看着真的是越来越讨嫌。 第115章态度，莫要再来 第115章态度，莫要再来 “吃吧！这糕点是你陈叔买的，味道应该还不错。”见凌霄把糕点拿在手里没有吃，高老太便催促着她吃。这桂花糕，儿子买回来后，她一直放柜子你，还没舍得吃呢！本来想和孙儿一起吃的，可这孙儿近期却因为那厚脸皮回不来。 凌霄点了点头咬了一口，桂花糕有些甜腻，桂花的香味十分浓郁。虽然凌霄不喜欢甜食，却还是笑着道：“好吃。” 见她说好吃，这高老太的心情便又好了一些。 林氏端着茶水进了屋，见婆婆终于有了笑脸，便想，这初柳今日还真是来对了。这陈梨花往家里跑了几日？婆婆这脸就黑了几日。她把托盘放在炕上的桌子上，给凌霄倒了一杯热茶。 “来，喝茶。” “谢谢婶子，”凌霄点头道了谢。 林氏也不想出去看着陈梨花添堵，便也在炕上坐了下来。 “你做那生意可还好？”林氏随口问道。 凌霄笑着答道：“好着呢！其实我今日上门，还是想要找婶子帮忙呢！” “都是乡里乡亲的，若是能帮得上的，婶子一定帮。”林氏以为凌霄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帮个什么忙而已，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忙？但是来她还是先应承下来了。 “婶子大概也知道，大壮婶儿她们是在我家做布偶。我家的布偶因为样式新颖讨喜，所以在镇上卖的极好。虽然现在家中，已经请了三个人，但是这人手还是有些不够。我想着婶子手艺好，便也想请婶子过去帮着一起做。这工钱跟大壮婶儿她们一样，一个月八钱银子，做一只布偶便给十文钱的提成，做的多便赚得多。”凌霄十分详细的说道。 “这……”林氏内心有些小激动，看向了自家婆婆。她没有想到，初柳竟然是请她去干活儿，而且还如同大壮娘一般给工钱。虽然说，她家并不缺银子，也用不着她一个妇道人家赚钱，但是在知道大壮娘她们在卫家干活一个月还有八钱银子的工钱时，她这心里还是十分羡慕的。如今初柳开口请她，她心里也是想去的，但是她若去了这家里的活儿谁干？ 高老太眼睛一瞪，道：“你看我作甚？你若想去便去呗！我老婆子又不是煮不来饭，喂不来鸡？” 八钱银子一个月还给什么提成，这么好的活计为啥不去干？若不是她年纪大了这手脚慢，她自己还想去呢！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儿媳内心是十分想去的，前两日她提起大壮娘还一脸羡慕之色呢！ 听高老太这话，林氏便知道婆婆是赞成她去的。 “好，我去。”林氏笑着拉着凌霄的手半开玩笑的道：“初柳，你到时候可别嫌弃婶子手笨啊！” “婶子可别妄自菲薄了，若婶子的手都笨了，咱们村儿还有谁的手是不笨的？”在这无银村，绣活儿最好的，当属她婆婆冯氏，接着便是这林婶子了。 三人，在屋里说说笑笑了一阵，因为还要去里正家，凌霄提出告辞。 林氏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着把她送到了门口。 送完凌霄转过身看到陈梨花的林氏，脸上的笑容便渐渐的消失了。 “林婶子她来做什么？”她们三人关在屋里说说笑笑，她只听见笑声，也没听清楚她们说了啥？ 林氏面无表情的道：“这似乎轮不到你过问吧！” 不知道为什么？见过了初柳，她就愈发的觉得这梨花烦人，这姑娘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非要人说难听的话才肯走吗？ “我、我只是问问而已。”陈梨花低着头，摆出了可怜兮兮的小媳妇儿模样。 林氏叹了一口气，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去卫家做事儿，孩子他爹又经常出诊，这陈梨花若还往家里跑，就剩婆婆和她待在一起了。婆婆本就对她十分不喜，指不定就因为和她独处，弄得心情郁结了。而且，这陈梨花天天往家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家默认陈梨花做她们家儿的媳妇儿了呢！所以，有些难听的话她也该说了。 “梨花啊！你往我家跑了这么几日，大概也看明白了我们全家的态度。为了能让安之归家，也为了能让老太太心情好些，你日后莫要再来了？”林氏一向都是个温柔，礼数周全的人，所以这话说得还是比较含蓄，没有太过难听。 陈梨花心里又难受又窘迫，绞着手指小声道：“我、我只是想来帮忙干些活儿而已，婶子若是觉得我哪里不好？我改便是。” “你哪里不好？你自己清楚，你娘也清楚。梨花，你也不是我们家的谁？我家也用不着你来帮忙干活儿。婶子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你不笨，应该懂婶子是什么意思。”她所谓的来帮忙干活儿，只是给她们家添堵而已。弄得婆婆心情不好，儿子有家归不得。 当初，孙氏给她们含蓄的提过两家结亲的事情，但是婆婆觉得梨花非安之良配，便给挡了回去。当时她认为得梨花挺好，两家人知根知底儿的，这也是门好亲事，还觉得婆婆挡了回去有些可惜。可是前些日子她对初柳做的事情，和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都证明她婆婆没有看错人。 第116章忤逆，不是好姑娘 第116章忤逆，不是好姑娘 这还叫不难听？这林婶子就差让她滚了。陈梨花垂着头，用牙齿死死的咬着下唇。这些天，她来帮着干活儿，虽然这高阿婆和林婶子没给过她什么笑脸，但是却也从未撵过她。可如今，这林初柳来了刚走，这林婶子便如此说话，还撵她走让她日后莫要再来，若说这跟林初柳没关系，她是打死都不会信的。定然是林初柳在林婶子和高阿婆面前说了她的坏话，婶子才对会对她说这些话的。 “婶子我是真心喜欢安之哥的，为什么你们就不愿意让我和安之哥在一起？”陈梨花抬起头，一双杏眼之中全是水雾。她觉得自己那哪儿都能配得上陈安之的，所以她不明白，她们为何不让她和陈安之子在一起？ 林氏摇了摇头，十分严肃的看着梨花道：“愿因很简单，一是安之不喜欢你，二是好姑娘是不会忤逆父母，还没成亲，便厚着脸皮往别人家里跑的。” 纵使她不满意爹娘给安排的亲事，关起门来好好与爹娘说便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说其母孙氏让她嫁给别人是害她，伤父母心不说还置父母颜面于不顾，不但自私更是不孝。她不顾女儿家的脸面与规矩，日日都往自己家跑丝毫没有羞耻之心。像这样自私不孝，没有规矩又没有羞耻心的姑娘，自然是进不得她陈家的大门。 陈梨花觉得很难堪，也很委屈，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喜欢安之哥。可正是她做了这些，林婶子就完全否定了她，觉得她不是好姑娘。为何，这林婶子就不能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呢？ “我哪都是因为喜欢安之哥啊！” 林氏拧眉道：“别拿安之做借口。”她会做出那些事情，完全是她自己有问题，跟她喜欢安之并无关系。作为一个长辈，林氏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劝诫一下她，便苦口婆心的道：“梨花，在这个世上，并不是你喜欢谁？谁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你虽有情，但安之无意，你也莫要再执着，回家去好好听你爹娘的话吧！” 她这名声虽然不好听的，但是凭孙氏的能力，应该还是能让她日后嫁入一个家境适中的人家。 都说日久生情，安之哥都被她们送到了镇上去，她们连面都见不着，他又如何能对自己有意？陈梨花觉得，所有的人都在阻止她和陈安之在一起，而这阻止她和陈安之在一起的人都是坏人。 陈梨花红着眼，看了林氏一眼，死死的咬着唇，流着眼泪跑出了陈大夫家。 见她走了，林氏松了一口气，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这梨花应该是不会在来了吧！若她再来，可真就是没皮没脸的人了。 有村民见她哭着跑出了陈大夫家，便知道，这林氏和高老太应该是忍不住撵人了。 此时，凌霄已经站在了里正家门口，敲了门正等着人来给她开门呢！ “谁啊？”一个低沉雄浑的男声，从院内传出，接着院门儿便从里头被打开了。 凌霄一抬头，便瞧见一个长着国子脸，浓眉大眼约莫二十五六左右，穿着褐色短打的成年男子。 这人是谁？ 这姑娘是谁？陈勇看着门外有些微胖的漂亮姑娘愣了一下。 “小贵他爹谁来了？”从屋内走出的王氏，看着自家男人的后背问道。 陈勇转过头，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媳妇儿道：“我不认识。” 这姑娘虽然看着眼熟，但是他却并不认识，难不成是他离家这两个月，村中的那个小伙儿娶了媳妇儿？ 听见王氏喊小贵他爹，凌霄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这男子是王氏的相公，里正唯一的儿子陈勇。虽然这陈勇以前也见过林初柳，但是这些日子她瘦了许多，以至于他不认识她了。 “王嫂子是我。”凌霄笑着喊了一声。 听见凌霄的声音，王氏连忙上前，对着自家男人道：“你这人出去两月连人都不认识了，这时卫谚的媳妇，咱们家小贵儿的救命恩人初柳啊！” “啊？”陈勇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他记忆中的林初柳可是个又凶又悍的大胖子，虽然昨夜媳妇儿给他说了，她救了小贵儿性子也变了许多。可上他没想到，她不但性子变了，连这样子也变了，变得好看了。 “啊什么啊？还不快请人进屋坐。”王氏嗔怪的拍了拍自家男人的后背。 陈勇抓了抓头，侧过身笑着道：“妹子请进。” “嗯……”凌霄笑着点了点头进了院子。 王氏亲亲热热的拉着凌霄的手，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准备和小贵儿他爹去你家跟你道谢呢！” 第117章嫂子，胳膊肘往外拐 第117章嫂子，胳膊肘往外拐 “道谢？到什么谢？”凌霄有些懵，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做了需要让她们道谢的事情。 王氏拍了拍她的手道：“自然是你救了小贵儿的事儿啊！” 虽然上次，她们已经全家出动去了卫家谢了林初柳对小贵儿的救命之恩，但是作为孩子他爹的陈勇却没有去。如今，他回来了，自然是要亲自上门道谢的。 凌霄笑着道：“都已经谢过了，还谢什么？” 里正家给的鸡蛋和鸡，她们可吃了许久呢！ 王氏道：“小贵他爹还没上门谢过呢！” 二人跨过门槛儿进了堂屋，凌霄被王氏按着坐在了凳子上，然后王氏便冲自家男人使了个眼色。 陈勇会意，十分郑重的冲凌霄拱手道：“多谢妹子救了小儿，陈勇在此谢过。”说完，他便对着凌霄九十度鞠躬。 昨夜，听妻子说小贵儿被拐的事情时，他就十分后怕，不停的冒冷汗。若是小贵儿真的丢了，被人卖到别处为奴去了，他都不知道日后如何活？所以，他是真的很感谢林初柳。 “应该的。”凌霄笑着说道。 王氏给凌霄倒了杯茶水，陈勇也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凌霄没瞧见里正和孙氏便道：“里正叔和婶子不在家吗？” “今早小贵儿他大姑父家让人来传了信儿，说他大姑又有了身孕，公公和婆婆带着小贵儿跟着传信的人去看他大姑了。”王氏一边说着，一边在凌霄的旁边坐下。 要说她那大姑姐也算是嫁得好的，相公是个独子不说，还是个读了几年书的童生，在镇上的铺子里给人做掌柜。婆家家底也殷实，有五十多亩良田呢！不过唯一不足的是，大姑姐成亲八年多，却只生了个女儿。而且生女儿的时候还遇上了难产，亏了身子，多年来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大姑姐婆家的公公婆婆多有微词，还动了要纳妾的念头。如今，大姑姐有了身孕，这纳妾的危机便解除了。公婆也为大姑姐高兴，便提了两只鸡和五十来个鸡蛋领着小贵儿去看她了，盼着她这胎能生个男孩儿。 “哦”凌霄点了点头，看着王氏问道：“嫂子近来可有空闲？” 王氏心思玲珑，想凌霄忽然登门，又问她有没有空闲，多半是想请她干活儿。她努力抑制着要不断上扬的唇角回道：“这地里的活儿也忙完了，我自然是有空闲的。” “那……嫂子可愿意去我哪儿干活儿？待遇与二婶她们一样。”陈二婶家与里正家本就是亲戚，她给二婶什么待遇，王氏应该也清楚，也无需她再说明。 王氏抑制不住了，笑着点头道：“当然愿意。” 八钱银子一个月呢！不愿意去的都是傻子。小贵儿他爹，离家两月在外风餐露宿辛辛苦苦才赚回了五两银子。她也想自己能赚些银子，让小贵他爹日后不用那般辛苦背井离乡出去赚钱。 凌霄倒是没想到，她能这般爽快的答应了，笑着道：“那好，嫂子你既然愿意，明日便开始上工。凭嫂子这麻利劲儿，一个月拿上一两银子的工钱是绰绰有余的。” 陈勇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卫谚媳妇儿在做什么生意，竟然能给这么高的工钱？ 他是昨天夜里才归的家，因为赶路累很了，所以王氏来不及跟他说更多关于恩人林初柳的事儿，他便打着呼噜睡着了。 不过他虽然好奇，但是也没当着凌霄的面儿打听，打算等凌霄走了再细问。 “好”王氏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凌霄起身对二人道：“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王氏起身相送，陈勇也跟着站了起来。 凌霄刚跨出堂屋的门，就瞧见院门儿被人大力的从外头推开，抹着眼泪的陈梨花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小妹哭着回来，十分痛爱妹妹的陈勇便连忙上前问道：“小妹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你了？哥去给你揍他。” 陈梨花抹着眼泪抬起了头，接着便看见了和嫂子站在一起的凌霄，恶狠狠的指着凌霄道：“就是她欺负我了，你快去揍啊！” 要不是因为这懒肥猪，林婶子怎么会半点脸面都不给她留，说出那么让她难堪的话来？ “这……”陈勇转过身，看着凌霄表示有些懵。 王氏还没来得及给他讲陈梨花和凌霄的事情，所以他还不知道二人之间的过节。 王氏翻了翻白眼，看着陈梨花十分不客气的道：“初柳在咱们家，你从外头回来，人家又怎么能欺负到你？” “你是我嫂子吗？胳膊肘往外拐？”陈梨花早就不爽这嫂子很久了，如今最疼爱她的哥哥回来了，正好可以让哥哥好好收拾收拾她。 “呵……”王氏冷笑道：“我胳膊肘往外拐？怕是公公和婆婆在，也会如此说吧！” 第118章挑拨，没皮没脸 第118章挑拨，没皮没脸 “哥你瞧瞧，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陈梨花气急，扯了一下陈勇的袖子。 陈勇转过头，看着自家小妹道：“小妹，你嫂子这话说得也没错啊！这初柳在咱们家，你是从外头回来的，咋又能欺负到你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回来之后隐约觉得这家中的气氛有些怪，而且小妹似乎也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小妹在指责妻子，但是他也觉得妻子说的话并无不对。 陈梨花指着凌霄的鼻子尖声道：“你们问她，问她在陈大夫家做了什么？” 这初柳来她们家之前，还去过陈大夫家。王氏看向凌霄，用眼神询问她，凌霄朝她耸了耸肩，虽然她是去了陈大夫家，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做啊！ “怎么回事儿？”陈勇一头雾水的看着自家小妹，纵使这初柳妹子去陈大夫家做了些什么，又与她有何关系？他压根就不知道，陈梨花吃过早饭后是去了陈大夫家。 “林初柳你不要装糊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跟林婶子她们说了什么？”陈梨花咬牙切齿的看着凌霄，恨不能冲上去把她给撕巴了。 “我说什么了？”凌霄笑着问道。看陈梨花这生气的样子，估摸着是被林婶子和高阿婆她们撵了。正好她被撵是自己去了之后的事情，所以，她便觉得是自己和林婶子她们说了什么？ 凌霄的笑，看在陈梨花的眼中十分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 “你说什么了？自然是说了我的坏话，让林婶子她们撵我走，给我难堪。” 凌霄摇头笑道：“我可不是你，没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林婶子撵你走给你难堪，完全是她的个人行为，与我没有关系。” “我这几天，在陈大夫家待得好好的，林婶子她们都未曾撵过我，对我说过难听的话，偏巧你今天一来，林婶子便撵我了，你说与你没有关系，谁信？”陈梨花说道后头提高了音量，那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凌霄两手一摊，耸耸肩膀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在林婶子和高阿婆面前，没说过一句与你有关的话。” “等等……”陈勇板着脸，看着气愤不已的小妹道：“梨花，你去陈大夫家干嘛？”听他小妹这话里的意思，她似乎还是天天都往陈大夫家跑呢！她没病没灾的，总往陈大夫家跑作甚？而且这林婶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又为何会撵她？让她难堪？ 不等陈梨花回答，王氏便道：“你这妹子喜欢陈安之，还为此，当着村里人的面儿，说娘让她嫁给张秀才是害她，说今生非安之不嫁。人陈家没与咱家结亲的念头，她便日日都往陈大夫家跑，去帮着干活人表现呢！” “这……娘怎么也不管管？”陈勇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小妹，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当着村民的面儿，说娘害她，这不是在打爹娘的脸，往娘心口上插刀子吗？ 人家陈大夫家没有结亲的念头，她还日日往人家家跑去帮忙干活儿，她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啊！她越是这样，就越会被陈大夫家的人看轻，觉得她是没皮没脸的姑娘，也难怪人家会撵她了！ 爹娘是最好面子的人，小妹如此行事，爹娘怕是都没脸出门了，难怪他一回来就发现爹娘似乎老了许多，原来都是小妹闹的。 “娘要是管得了，能不管吗？”婆婆现在是不管这小姑子了，她不听话也不听劝，总不能把她锁在房间里不让她出门吧？若是如此，她怕是要说婆婆要害死她了。 “你少在我哥面前挑拨。”陈梨花指着王氏的鼻子大喊。 陈勇黑了脸，把她的手往下一按，有些生气的道：“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他如今对这个从小疼到大的小妹十分失望。 陈梨花瘪着嘴，眼泪夺眶而出，委屈万分的哭道：“你们都欺负我。” 她在外头受了委屈没了脸，回到家还被嫂子讽刺挑拨，哥哥也不帮着她，都欺负她。 陈勇有些抱歉的看了凌霄一眼，觉得有些丢人。 凌霄笑了笑，指了指院门儿，直径朝院门儿走去。见她要走，还哭着的陈梨花忙冲过去，想要抓着凌霄不准让她走。 “梨花。”陈勇高声呵斥，一把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凌霄挑衅的冲她挥了挥手，昂首阔步的离开了。她走之后，陈梨花又哭又闹，被陈勇训斥之后，便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因为陈勇大姐家有些远，所以，当天晚上陈福他们并未回家，王氏也细细的对陈勇讲了一下陈梨花和凌霄之间的过节，还有陈梨花说亲的事情。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不在的这两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觉得若是一直如此放任小妹是要不得的，所以，想等爹娘回来了之后与爹娘商议，好好管管这小妹。 第二天，林氏和王氏便去了卫家上工，二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这一人一天便能做五个长耳兔，而且还做得很好。 第119章热闹，需要帮忙吗 第119章热闹，需要帮忙吗 因为现在王掌柜，隔一天就会让来福驾车来取鱼丸，为了保持鱼丸的新鲜度，凌霄一般是隔一天做一次鱼丸。纵使如此，她也是让陈大壮兄弟和陈春林每天都来。陈春林每天一来，便先去割骡子、小黑、还有兔子和鱼吃的草，接着便清理马棚。而陈大壮兄弟，则是拖着鱼网挑着桶去别的地方网鱼。 这天书斋关门儿，卫谚难得的不用去书斋抄书，瞧见家中的人做玩偶的做玩偶，做鱼丸的做鱼丸，忙得热火朝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家竟然这般热闹。 卫谚走进厨房，看着不停捏着鱼丸的凌霄问道：“可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咦……”凌霄十分意外的看着他，但是做捏鱼丸的手却没有停，他这可是头一回，问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呢？ 卫谚微微蹙眉，心想她这是什么眼神？ “你有兴趣和我一起捏鱼丸吗？”凌霄眨着眼睛看着他问道。每次做鱼丸的时候，她都要做捏成百上千个丸子，这一天下来，她的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她现在都不想把捏丸子搞成一件很神秘的事情了，想直接告诉陈春林他们，再找几个人帮忙一起做鱼丸。其实，只要她放的料和放料的比例不让人知道，别人也做不出与她这一样的鱼丸来。不过，她们家现在太小，找那么多人也没地儿站。所以，她还是得先赚银子建新房才行。 “嗯……”卫谚看着鱼泥皱起了眉头，圣人言君子远包厨。 见他这个表情，凌霄便笑着道：“算了，你牵小黑和小白去外头放放风，喝喝水，跑一跑。” “小白是谁？”难道是那兔子？他只知道小黑是那匹马，却不知道小白是谁？ “咱家的骡子啊！” “骡子？它又不白为何要叫小黑？”小黑叫小黑，那是因为它是一匹通体墨黑的马，那骡子可完全跟白扯不上关系。 凌霄随口答道：“因为好叫、顺口。”给骡子起名字的时候，她看到小黑，脑子里就直接冒出了小白这个名字来。而且，它们两个住一个棚子，一个叫小白一个叫小黑多搭啊！ 卫谚觉得有些无语，摇着头走出了厨房，去棚子里解了拴在石头上的绳子，牵着一马一骡出了家门。 他想着河边有水，而且草都十分鲜嫩，便牵着它们往河边而去。 还未走到河边，便看见一辆马车迎面而来，他便牵着小白和小黑站到了路边儿。 那马车辕上除了坐了个车夫，还坐了一个穿着铜钱花纹绸衣，挺着将军肚的中年男子。从卫谚身边经过时，他看见卫谚身后的骡子和马，便对马车内的人道：“岳母你们无银村，还有能买的起骡子和马的人呢？” “哪里？我看看。”马车内的老太太，掀起车窗帘把头伸了出去，她在的时候，她们村可还没人买牛呢！咋还有人能买得起骡子和马呢？ “咦……那不是卫谚吗？”这卫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怎么可能买得起马和骡子？应该是别人家的吧！ “卫谚？可是咱家隔壁的那个？”马车内的妇人，也伸出头去瞧了瞧。不过，她啥也没瞧到，因为马车拐了个弯儿，她的视野已经看不到卫谚了。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卫谚那孩子可惜了，听大女儿说他被设计，娶了个又丑又肥，又凶又悍的恶妇。 那中年男子想了想岳母家隔壁的邻人，一个生的好看，气质温婉，风韵有存的妇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是了，以前岳母没有跟自己生活时，他逢年过节，来岳母家的唯一理由，便是看那妇人一眼。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氏的妹夫孔顺。而这老太太则是陈氏的老娘朱氏，那妇人是陈氏的妹妹陈玉梅。除此之外，这马车内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这姑娘叫做孔春花，是陈玉梅和孔顺目前唯一的女儿。其实，这陈玉梅还生了一个儿子，不过那儿子前年出天花夭折了。 卫谚压根不知道马车内的人在说自己，牵着小白和小黑去了河边儿。起初他只是牵着马在河边吃草，但是这小黑似乎有些野，一直往河里走。他拽不动它，便牵着绳子，由着它走到河里去了。小白也捡样学样，走到了河里。 小黑把整个头伸进河水里，然后十分潇洒的抬起头，用力的甩了甩头。小白被甩了一脸水，也学小黑一般做，甩了小黑一脸水。接着这一马一骡便在河里玩儿了起来，故意用自己的蹄子踩起水花。 卫谚见它们玩儿得高兴，便牵着绳子，坐在石头上看着他们玩儿。 忽然，小白喝了一大口水喷了小黑一脸，撒丫子就跑，小黑拔踢去追。 卫谚只觉得手中的绳子一紧，心中警铃大作，刚想开口，便被拽到了河里去。 “哗……”河里激起一阵水花。 谁有刀？这里有人想吃马肉和骡子肉。 第120章想家，回来住一阵儿 第120章想家，回来住一阵儿 浑身湿哒哒的卫谚，牵着两只同样湿哒哒的四脚动物往家里走。快要到家时，他看见，方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一辆马车停在了陈家门口。 陈家来客了？卫谚看了那马车一眼，牵着两只四脚动物进了院子。 “卫大哥你这是咋了？”跺着鱼肉的陈春林，看着浑身湿透的卫谚问道。 卫谚转过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一骡一马道：“还不是这两个小畜生害的。” 他决定了，日后再也不牵它们出去了。在家里的时候它们倒是乖顺，一出去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野得不行。 因为这骡子和马的毛发都是湿的，陈春林怕它们在院子里甩身上的水脏了东西便道：“卫大哥，你先把它们栓外面的树上，它们身上有水，若是甩起来，会弄脏了东西。” 卫嫂子说过，做吃的最重要的便是食材的新鲜和卫生，所以他们一直都十分注意，做鱼丸的时候还会用胰子洗好几次手呢！ “好！”于是，卫谚便把一骡一马牵到了屋外，拴在了树上，然后才进了屋。 卫谚进了堂屋，正在做长耳兔的冯氏见他浑身湿透，吓了一跳，十分关切的问道：“谚儿你这是怎么了？” “啊切……”卫谚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牵那两个小畜生去河边吃草，被它们拽河里了。” 大壮娘忙道：“赶紧回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再煮一碗浓浓的姜汤喝下，否则要生病了。” “我这就去。”卫谚说着，便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卫谚一走，王氏便道：“朱老太，许久未回过村了，这清明都过了，又不年不节的，咋想起回来了？” 朱老太自从被她的小女儿接走之后，便很少回村了，前年这清明会回来一次，祭拜一下亡夫。这两年，清明都未回来过了，所以她这个时候回来，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半刻钟前，小虎来叫走了陈氏，说是他姥姥回来了。 冯氏想了想道：“估摸着是想家了，所以回来瞧瞧吧！” 要说这朱老太也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在这无银村，敢惹她的也只有那王老太。虽然与朱老太做了八九年邻居，冯氏却对她无感，也不擅长与她打交道。 大壮娘手上飞针走线，嘴巴一瘪摇着头道：“人家大房子住得好好的，还有仆人伺候，又怎么会想家。” 以前这朱老太回村的时候，可没少跟她们炫耀她家女婿是多么多么的出息，那房子是多么多的大，仆人把她伺候得是多么多么的舒服。 就在此时，陈二婶忽然看到陈氏又进了院子，便给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莫说了。 “卫谚他娘，我娘和妹妹、妹夫还有侄女儿都来了，这家里没来的急准备什么好菜，可否给我一些鱼丸。”陈氏踏进堂屋，笑着看着冯氏问道。 那鱼丸味道极好，而且还能卖到镇上去，应该也是上得了台面儿的东西。她要些，中午煮上一大碗汤，在妹妹妹夫面前也能有些面子。虽然上次林初柳给小虎那野鸡她还养着，但是一个肉菜，在一餐吃五六个菜的妹妹、妹夫眼里也不像样。 冯氏放下手中做到一半儿的长耳兔，起身道：“可以，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拿。” “好勒。”陈氏笑着站在门口等着，冯氏则是去了厨房给她拿鱼丸。 大壮娘看着陈氏道：“小虎他娘，你娘这次回来干啥呀？” “还能干啥？自然是想家了，回来住上一阵呗！”娘能回家住上一阵，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她没想到，这妹妹和侄女儿也要与娘一起在家中住一阵。当然她也不是不欢迎，只是这家里多了两个娇客，自然是少不了好菜招待的，而这好菜也是要钱的。 “老太太是自己回来的吗？”王氏也出声问道。 陈氏有些得意的道：“是我妹夫用马车亲自送回来的，我妹妹和侄女儿也来了，要随我娘一起在家里住上一阵呢！” 陈二婶笑道：“那你家可就热闹了，你娘和妹妹来了，你自然是得陪着的，这些日子怕是没时间过来了吧！” “是啊！”陈氏皱起了眉头，她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疼着呢！卫谚她娘说了，若是少上一天工就会减一天的工钱。她可不想工钱减少，更不想拿不到提成。所以，她打算跟卫谚他娘商量一下，准许她在自己家做布偶。虽然她白天没什么时间做，但是晚上却可以啊！而且，家里还有荷花，她帮着一起做，还能多做一些呢！ 冯氏给凌霄说陈氏家来客了想要些鱼丸，凌霄也没有拒绝，把做好的鱼丸给她装了一大碗。 第121章姨父，有些奇怪 第121章姨父，有些奇怪 陈氏端着鱼丸道了谢，然后离开了卫家。 虽然这陈家来了客，却并不见热闹，陈氏和陈荷花在灶间准备着午饭。高大力和陈小虎有些尴尬的坐在堂屋里，陪着朱老太他们坐着闲聊。 “姐夫最近都在干些啥？”陈玉梅用帕子掩着鼻子，看着高大力问道。她总觉得这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儿，用帕子掩着鼻子才能好受一些。想着还要在这里住上好几天，她便觉得有些难受。不过为了孔家的香火和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再难受她也得忍着。 高大力不冷不热的道：“还能干啥？就种种地而已。” 这个小姨子的做派看着，可真是叫人不痛快。她以前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如今倒是嫌弃上了。这屋子干干净净又不臭，偏她还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掩着鼻子。还有这侄女儿也是，还在干净的凳子上垫了一个帕子坐着，摆明了是嫌弃他家的凳子脏。既然嫌弃就别来啊！ 孔顺扬着下巴，嘲讽道：“这种地能赚几个钱儿，姐夫不如跟着我一起做生意吧！” 说实在的，他实在是瞧不上这没用的姐夫。他娶玉梅时，这家就是这样，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这家还是一点都没变，板凳都没添一条。若不是为了自家香火，这种破地方，他连脚都不想落。 高大力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也知道这妹夫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所以他便摆着手自嘲道：“我没那个出息，踏踏实实种地就好。” “不能这么说，人啊！还是得有些志气和拼劲儿才是。”孔顺摆着一副高姿态说教。 朱老太觉得自己这小女婿说得极对，便拧着眉看着高大力道：“你妹夫说的对，这人还是要有志气有拼劲儿才是，你呀！就该多跟你妹夫学学，别那么没出息。” 长辈的话高大力不好反驳，低着头十分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姥姥开饭了。”这时，陈荷花端着碗筷进了堂屋，笑着对朱老太说道。 “嗯。”朱老太看着外孙女点了点头，这荷花还是不错，人好看，规规矩也好。 孔顺看着她已经张开的脸，和已经发育得很好的身体，摸着下，笑眯眯的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荷花长大了，这人也越来越漂亮了。” 这丫头屁股大，肯定是能生儿子的。 “谢、谢姨父。”面对夸赞她自然是得道谢，只是她觉得姨父看她的眼神似有些怪怪的，让她十分不舒服。 朱玉梅压下心中的不快，瞪了自家丈夫一眼，提醒他收敛一些，这还没到时候呢！ 不过，孔顺却丝毫没把她的提醒当回事儿，这眼睛飘到了侄女儿的胸前。 发现妹夫一直盯着女儿的胸瞧，那眼神还有些下流，高大力便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直犯恶心。 “梨花，去端菜啊！”高大力借端菜把女儿支走，不想她被妹夫不规矩的眼睛盯着瞧。 “哦……”陈梨花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堂屋。 孔顺有些埋怨的看了高大力一眼，他这还没看够呢！这姐夫便让侄女儿走了。 接着，陈氏和陈梨花便端了一大盆炖野鸡肉、一大盆青菜鱼丸汤，还有一个小炒豆腐和炒青菜上了桌。 “就吃这些啊！”孔春花看着桌上的菜色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早知道这大姨家穷，没想到却穷成了这个地步，这么多人就吃四个菜，而且这菜还做的十分粗糙。 陈氏和高大力还有陈荷花闻言，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在她们村用这样的菜待客，已经是很好的了。 高小虎也有些不高兴的瘪起了嘴，什么嘛！初柳姐姐给他的鸡做来给她们吃，这春花姐姐竟然还嫌弃。 “这里不比家里，你就将就着吃些吧！”陈玉梅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筷子，递给了女儿。 “好吧！”孔春花不大情愿的接过了筷子。 瞧见妹妹擦筷子的举动，陈氏的面上一红，她这是在嫌弃她们家的筷子不干净呢！ “来荷花吃个鸡腿儿。”孔顺殷勤的把鸡腿儿夹进了陈荷花的碗中。 “谢谢姨父。”陈荷花道了谢，子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氏为了找回些面子，站起来舀了几颗鱼丸对自家老娘道：“娘，这是一样新鲜吃食，你尝个鲜儿。” 这鱼丸鲜美新奇她们肯定没有吃过，应该没办法嫌弃的。 朱老太没那么挑剔，夹起一个鱼丸咬了一口，接着她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便亮了起来。 “哎哟！这是啥丸子？不但味道鲜美，还十分弹牙呢！”要说在小女婿家，她也吃过不少好东西，可是如此鲜美的东西，她还是头一回吃到呢！ “顺，玉梅你们也尝尝。”朱老太忙让女儿女婿也尝尝。 陈氏忙笑着给两人碗里舀了几个，孔顺和陈玉梅一吃，也觉得鲜美好吃，便给陈春花舀了几个。 一开始，孔春花是拒绝的，但是吃了一个之后，便完全被鱼丸的味道迷住了。一大盆鱼丸汤，几乎有一半的鱼丸都被她给吃了。 第122章想多，舍不得买 第122章想多，舍不得买 一阵风残云卷之后，桌上的菜都被扫了个干净。这些菜，陈氏这一家人压根儿就没怎么吃，基本上都是被孔顺他们几个吃了的。 陈荷花斜眼看着正在剔牙的孔春花，方才她还嫌这菜不好，可正吃的时候却一点儿都没少吃呢！说实在的，她真心不喜欢这个表妹，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儿就瞧不起人，不把她，和她爹娘放在眼里。上次去给姥姥贺寿，她可没少受气。这世间的事情可当真是不公平，她与表妹同是姥姥的孙女，可表妹却穿金戴银，餐餐大鱼大肉不说，还有下人伺候。可她呢！穿的是粗布麻衣，吃的是罗卜青菜，还得洗衣做饭。 孔顺是头一回吃这鱼丸，他是个生意人，觉得这丸子十分好吃，有利可图，便剔着牙看着陈氏道：“大姐，不知道咱们方才吃那丸子叫什么？” “这叫着鱼丸，镇上的酒楼里都有卖呢！”陈氏有些得意的说道。她和陈二婶她们闲聊时得知，这隔天到未卫家取鱼丸的人，是镇上大酒楼的人呢！能在镇上酒楼里卖的吃食，那可都是好东西呢！ “鱼丸？”孔顺惊呼出声，他方才吃那丸子，竟然是现在在镇上最火的鱼丸。鱼丸横空出世，他本也想去悦来酒楼尝尝，人人称赞的好东西。可是他去了两次都没能吃上，没想到他花钱都吃不到的东西竟然在大姐家吃到了。 “咋了？”朱老太见他如此震惊，便有些好奇的询问，难不成，这鱼丸有啥问题？ 孔顺指着连汤都没有的盆子说道：“岳母你可知道，方才咱们吃那些鱼丸，在悦来酒楼最少都得卖二两银子。” 他花钱都吃不到的东西，她们自然也不可能是买到的，而且家里这么穷，她们也舍不得花二两银子买这鱼丸。 闻言，高大力和陈氏皆是一惊。她们方才吃的那些鱼丸在酒楼竟然卖二两银子，卫家一次卖好几百斤，这得赚多少银子啊！ “二两银子？”朱老太不由咂舌，板着脸看着大女儿和女婿训斥道：“你们怎么过日子的，竟然买这么贵的吃食？” 她觉得，这大女儿和女婿，定然是为了在小女婿面前充大，才花钱买这么精贵的吃食。 孔春花皱着眉道：“姥姥你想多了，错怪姨母他们了。姨母家这么穷，又怎么会舍得花二两银子买这么贵的吃食呢！” 她这表姐连个细布都穿不上，那儿来的钱买这么精贵的吃食？ “是啊！娘你肯定是错怪姐姐和姐夫了，这么精贵的吃食，她们那儿买得起啊！”陈玉梅也出声说道。她不信，也不愿意相信，姐姐家能买得起她们家都吃不上的东西，这东西说不准儿是别人送给她的呢！ 虽说这陈玉梅母女是在替陈氏一家解释，可是听在陈氏她们的耳朵里，却是十分的刺耳。 朱老太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儿，这家里什么情况她是晓得的，就算是为了充面子，她们也舍不得花二两银子。 她点着头道：“说得也是。” 孔顺问道：“大姐这鱼丸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现在这鱼丸可是炙手可热的东西，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它是用鱼做的，却依然日日去悦来酒楼去碰运气。 因为悦来酒楼的蜜汁烤兔和鱼丸，洛水镇其它酒楼都变得十分萧条。好多酒楼的老板都想知道这鱼丸出自谁手？都想把这鱼丸的制作方法给买过来。若是他能得到这鱼丸的制作方法，定然是能狠赚一笔的。 陈氏也未隐瞒直接答道：“是卫家那儿媳妇做的，她每次做好后，还有酒楼的人来取货呢！” 孔顺怎么也没想到，风靡洛水的鱼丸竟然出自无银村。大姐口中那取货的人，应该就是悦来酒楼的人了。既然是出自卫家人之手，想要得到那制作之法便简单了，只要他出上些银子，这卫家人定会把制作方法奉上。虽然悦来酒楼，一盆鱼丸汤卖一两银子，可不代表卫家人卖鱼丸给悦来酒楼也是这价。 “不是说卫谚那媳妇儿好吃懒做，又凶又悍吗？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吃食来？”朱老太拧眉问道。 陈小虎瘪着小嘴儿不高兴的道：“林姐姐才不凶，她人可好了。” “你插什么嘴？”陈荷花扯了一下弟弟的袖子，听不得他说林初柳好。 陈氏解释道：“过完年被卫谚打伤了，这人就变了性子了。” 在她看来，林初柳会有所改变，与卫谚对她动了手有关。 第123章盘算，带人上门 第123章盘算，带人上门 朱老太点着头道：“看来她是欠教训呢！”有的人就是要教训一下才能好。 “谁说不是呢！”陈氏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高大力看了自家媳妇一眼，吃了人家的东西，得了人家的好，有了赚钱的活儿干，她还这样说人家初柳，也太不合适了。 孔顺心里盘算着把鱼丸的制作方法买过来，然后好自己发财。这做鱼丸的鱼，不需要花钱，除了人工，赚的可都是纯利润。起初，他还想着把制作方法弄到然后高价买给酒楼。但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他要买了制作方法自己做鱼丸来卖，这样他可以赚更多的银子。 “大姐，等会儿我想去卫家谈些生意，你领我过去一趟。”他直接对陈氏说道。 听到相公说去卫家谈生意，陈玉梅便想到了鱼丸。 “谈啥生意？”陈氏觉得有些奇怪。这妹夫是开铺子卖米粮的，又能和卫家谈什么生意？ 孔顺指了指空盆儿道：“自然是谈这鱼丸生意了。” 陈氏以为他是想跟卫家买鱼丸，便点头答应了。她这妹夫是生意人，他想买卫家的鱼丸，自然不会少买的，到时候这林初柳还得感谢她呢！ 于是，歇了一会儿后，陈氏便带着孔顺去卫家。陈玉梅和朱老太还有孔春花，想看看这鱼丸是咋做出来的，便也跟着一起去了。 陈氏走在前头，也未敲门儿，便直接推开虚掩的院门儿，领着孔顺他们进了卫家的院子。 大壮和陈春林他们正坐在屋檐下歇息，忽然看到陈氏领了这么多人进来都愣了一下。因为他们认识朱老太和陈玉梅，所以知道来的人都是陈氏的亲戚。 不过，这陈氏就算是跟卫家再熟，也不能什么招呼都不打，就把人往这里领吧？陈春林觉得陈氏有些逾越了。 “什么味？这么腥臭，难闻死了。”闻到院子里的鱼腥味，孔春花便捂着鼻子高声喊道。这院子的味道真是臭死了，都快要把她熏死了。 闻言，陈春林他们有些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谁让她来了，嫌难闻出去啊！ 陈玉梅虽然也觉得难闻，但是却只是用手掩着口鼻而已，并未开口。 孔顺一进院子，一双眼睛便四处看。瞧见院子里摆着的案板，和盖住的桶盆，便知道卫家今日是做鱼丸。 “这都是啥呢？”好奇的朱老太，直接走到一个被盖着的木盆边，揭开盖子便瞧，那里头装的都是已经剁好的鱼肉。 “卫谚她娘有生意上门了。”陈氏高声喊着。 在堂屋里闲话家常的凌霄、冯氏、卫谚还有陈二婶她们，已经瞧见了陈氏带人进来，便都从堂屋内走了出来。 凌霄见一个老太太在瞧盖着的鱼肉，便出声道：“这位老太太，能放下你手中的盖子吗？” 这什么人啊！未经主人同意便打开乱看。 还有这陈氏是把这儿当她自己家了呢！也不只会一声便带着这么多人进了院子。 卫谚微微蹙眉，觉得这朱阿婆有些无礼。 “咋了？这还看不得？”朱老太没好气的说道，把手中的盖子重重往盆儿上一放？ 哟！她还不高兴了？凌霄心中冷笑，冷声道：“这外人，还真就看不得！” 朱老太拉长看着凌霄道：“你是谁啊？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这女子可不是卫家人，人冯氏都没开口，可轮不到她说话。 冯氏走上前来，看着朱老太道：“朱婶，这是我儿媳初柳。” 她的潜台词是在说，这是我儿媳，自然有她说话的份儿。对于陈氏直接带着亲戚上门儿这事儿，冯氏心里也十分不快。 朱老太看了陈氏一眼，这女子可跟她口中的卫谚媳妇不一样啊！ 陈氏冲老娘点了点头，笑着对冯氏道：“卫谚娘，我妹夫想跟你们谈些生意。” 孔顺的一双眯眯眼，来回在冯氏和凌霄身上打转。真是没想到，许久不见这冯氏，她竟一点都没见老，反而越来越勾人了。还有这小媳妇儿也是个尤物，肤色雪白，翘鼻大眼。 发现相公的眼睛在冯氏和凌霄身上打转，陈玉梅用力的咬住了后槽牙，这卫家的两个女人，可真是骚狐狸，这么快便把她相公给勾住了。 卫谚也发现孔顺的眼睛有些不规矩，便站到凌霄和冯氏身旁。以前他便发现这小虎他姨父这眼睛总是不规矩的偷看他娘，没想到他现在依旧没改，还变本加厉连他媳妇儿都看了。 “生意？”凌霄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一脸色相的孔顺。这又胖又挫，还色眯眯盯着她瞧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陈氏口中的妹夫了。至于那男子身后的两个女人，应该陈氏的妹妹或者侄女儿了。 第124章狂妄，慢走不送 第124章狂妄，慢走不送 见这卫家的小媳妇儿竟然用鼻孔看着自己，孔顺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快。纵使是在镇上，不少人都得喊他一声孔爷，这小娘们儿用鼻孔瞧他，摆明了是瞧不起他。于是，他也摆起了架子，抬着头不回话。 见妹夫不作答，陈氏便道：“没错，我妹夫想与你们谈鱼丸生意，也别让人站着了，赶紧迎进屋去吧！” 迎进屋？她连院子都不想这些人进，陈氏竟然还让她迎进屋？她倒是挺会替她们卫家做主啊！ 凌霄大手一挥，道：“没得谈，走吧！” 她这鱼丸只卖悦来酒楼一家，不管谁来了，都没得谈。而且陈氏这妹夫看着就不像好人，纵使她的鱼丸能卖给别人了，她也不愿意和他打交道。 陈氏她们没料到凌霄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这脸瞬间便挂不住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孔春花觉得凌霄十分嚣张，便厉声问道。她爹好心来帮衬她们家的生意，这女人竟然还撵人，当真是不识好歹。一个山野村妇竟然也敢如此嚣张？ 孔春花这两年有人伺候了，就觉得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忘了四五年前，她也是个山野村姑。 “字面儿上的意思，门没关向后转，慢走不送。”凌霄抬手对着院门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哪儿有把送上门儿的生意，往外赶的道理啊！”陈氏觉得有些尴尬，她带着妹夫上门谈生意，林初柳却直接撵人，这不是在打她的脸吗？而且，还把她陷入了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朱老太也从未受过这样的气，看着冯氏道：“卫谚他娘，你家卫谚娶的这是什么媳妇儿啊！你们都没有开口，她一个小辈儿竟然要撵我们走，当真是无礼至极。” 谁无礼？这朱老太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她不请自来，还毫不客气的揭开盖子窥看，她还好意思说初柳无礼？看来她这脸皮，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呢！ 冯氏面色带着礼貌的笑，轻声道：“这鱼丸生意是初柳的，自然是轮不到我们开口的。既然这生意谈不成，朱婶你们还是请回吧！” 听到冯氏这么说，朱老太觉得冯氏是在落她的脸，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孔顺原本还想端着，让这卫家的人供着自己，哪晓得这卫家的人压根不想与他谈生意，还直接撵起人来了。 “送上门儿来的生意都不要，你们也太狂妄了些吧！”陈玉梅拧眉说道，觉得这卫家的人是做生意赚了几个钱儿就开始狂了。 凌霄歪头看着陈玉梅，一副我就狂妄了，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我出一百两买下你手中鱼丸的制作方法。”孔顺自以为十分大气的伸出了一根食指。卫家的院子这么破旧，可见他们依然很穷，这一百两银子他们怕是见都没有见过。 “哈……”凌霄掏了掏耳朵，道：“你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她都撵人了，他又是哪里来的勇气？好意思出一百两银子，买她鱼丸的制作方法？他是觉得她卫家太穷，还是这一百两银子对他而言太多了。 不是吹，她婆婆现在手中的银子，都不下百两了。 陈春林嘲讽的看着孔顺，一百两银子买鱼丸的制作方法，他也好意思说得出口。这一个月可以赚好好几百两的生意，他还想让卫嫂子一百两卖给他，他是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吗？ 孔顺笑了，看吧！这小娘们儿的确是没见过一百两银子，方才还撵他走，他一出价，她便开始追问了。 “院子里谈生意不方便，咱们还是坐下来慢慢儿谈吧！”孔顺将手背在身后又摆起了架子。 哼！孔春花高傲的抬起了头，这女人不是挺狂吗？她爹不过说出一百两银子，她就立马便脸了，果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东西。 “谁要跟你谈生意了？”凌霄扬着下巴说道：“就一百两银子你也拿得出手。” 陈春林也忍不住出声道：“这鱼丸，在悦来酒楼卖一两银子一份，若你真心实意想买这制作方法，出一千两银子，卫嫂子或许还可以考虑。” 按他们现在卖鱼丸的卖法，一年之内卖个一千两银子那是毫无压力的。 虽然说一千两银子孔顺是能拿得出来，但是，这是要他卖掉房产田地才能凑到的。 “一千两银子，做梦呢吧！”朱老太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冲陈春林大声喊道。她还没见过一千两银子呢！就一个破鱼丸的制作方法，他们竟然也好意思要一千两？ 孔顺捏紧了背后的双手，这后生竟然能说出一千两银子的要价来，便证明这悦来酒楼单买这鱼丸的价格便出得不低。都说无奸不商，悦来酒楼是不按套路办事儿啊！ 第125章不卖，给脸不要脸 第125章不卖，给脸不要脸 凌霄点着头道：“没错，我们就是在做梦，为了不让我们美梦成真，你们几位就请吧！不请自来的人，我们家也不欢迎。”她说着冷冷的扫了陈氏一眼。 闻言，陈氏臊得低下了头，这林初柳是在责怪她，没有知会一声便带着人来了呢！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这话，这不是不给她脸，让她日后在大壮娘她们面前抬不起头吗？ “爹咱们走吧！”孔春花扯了扯她爹的袖子，催促着她爹离开。 孔顺回过头瞪了她一眼，看着凌霄不死心的说道：“一千两实在是多了些，这样吧！我出五百两。”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他能出五百两买下这制作方法，他日他便能赚一千两回来。 “相公你疯了？”陈玉梅震惊的冲自家相公喊道，觉得他出五百两买个鱼丸的制作方法是疯了。 “妇道人家少插嘴。”孔顺转过头低声斥道。 被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让陈玉梅觉得十分丢脸，她有些气愤的咬紧了后槽牙。 “不卖。”凌霄十分干脆的吐出了两个字来。 孔顺怒了，指着凌霄的鼻子道：“你这小娘们儿，别给脸不要脸？” 他都出到五百两了，她竟然还不松口？ “我看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吧！请你走你不走，非要让我说滚吗？”凌霄说着眼珠子一转，冷冷的瞧着孔顺。 “你……” 卫谚上前一步，单手背在身后道：“拙荆已经说了不卖，大叔你既然出不起那么多银子，便莫再纠缠了，请吧！”他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卫谚这话看似客气，却是在嘲讽。 “谁出不起那么银子了？是你们狮子大开口。”孔顺红着脸冲卫谚大声喊道。这臭小子家徒四壁，还敢朝疯自己出不起银子。 卫谚点着头道：“是，你出得起，请吧！” “……”孔顺气结，重重的甩了甩袖子道：“你们早晚会后悔的。” 说完，孔顺便转身气冲冲的离开了卫家。陈玉梅和孔春花瞪了凌霄一眼，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朱老太指着冯氏和卫谚道：“你们……不像话，不像话了！” 她说完，见冯氏和卫谚一脸淡然的看着她，便背着手离开了卫家。 “这……”陈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明明是好事儿，怎么会闹成这样？“哎……”她叹了一口气，跟着朱老太一起走了。 陈氏她们走后，大壮娘便道：“小虎娘平时不是挺懂礼的，咋也不只会一声，门都不敲就把人领进来了？” 这三岁小孩可都知道，进别人家的时候要敲门呢！ “大壮娘……”陈二婶轻声叫道，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话。她这话要是传到陈氏耳朵里，陈氏会觉得她在挑拨呢！ 这陈氏可能觉得自己跟卫家关系好，有点儿飘了，所以便不客气的直接领着人进了卫家。 王氏忍不住小声道：“陈婶妹夫那一家人，趾高气扬的，看着真让人不舒服，尤其是陈婶儿那妹夫。” “岂止不舒服，简直就是犯恶心。”凌霄翻着白眼儿接了一句。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氏妹夫那一家人，很完美的诠释了这句话。 “噗……”王氏她们没忍住直接笑喷了，不过，她们怕笑声太大，让陈家的人听见了便用手捂住了嘴。 卫谚也把手握拳抵着鼻尖儿，轻轻的笑了笑。 “狂妄实，在狂妄。”孔顺气冲冲的进了陈家的堂屋，看见桌上摆着的茶壶和茶杯，直接走上前去，将桌上的茶杯和茶壶扫到了地上。 在院子里劈柴的高大力，见孔顺气冲冲的回来了，便起身想问怎么了。不过孔顺压根没看见他，直接走进了堂屋，于是他便跟了上去，那知道刚走到门口，他便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高大力站在门口，紧紧的抓着门框，这是他家仅有的一套茶具，还是他花了二十多文买的。就算是这妹夫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糟践自己家的东西啊！ 陈梨花和高小虎听见声儿，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瞧见姨父那生气的样子，两人都吓了一跳。这姨父不是去卫家谈生意吗？咋还气成这样了回来了？ 这孔顺一生气便喜欢祸害东西，很显然一套茶具是不足矣让他平息心中的怒气的。他抬起脚，将规规矩矩放好的凳子，一个一个的踹倒。 朱老太她们也回来了，不过瞧见孔顺那生气的样子，她们也不敢上前阻止。 “妹夫你这是干啥啊？”高大力强忍着想上去把孔顺揍一顿的冲动，咬着牙问道。 孔顺把放在柜子上的篮子，摔在地上怒道：“我孔顺还是头一回受这样的气，老子早晚会让卫家的人后悔。” 那鱼丸的制作方法他是要定了，还有那卫家的小娘们儿和那卫谚，他也不会放过。 第126章道歉，拉不下脸 第126章道歉，拉不下脸 他这是去卫家受了气？高大力疑惑的看向了陈氏，陈氏冲他要摇了摇头，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好了，相公莫砸了，这毕竟不是在家里。”见孔顺停下了，陈玉梅便妆模作样的劝道。 孔顺深吸了几口气，没有半点儿诚意的冲高大力道：“对不住了姐夫，我是气急了……” “没事。”高大力面无表情的走进屋里，把倒在地上的凳子都扶了起来。 孔春花走到孔顺身边劝道：“爹你莫与那卫家人置气，省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朱老太也道：“就是，那卫家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他们既然不卖，咱们不买便是。” “嗯……”孔顺儿敷衍的点了点头，压根就不想搭理朱老太。他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岳母，压根就不知道那鱼丸的价值。 孔顺把陈玉梅叫到了陈氏给准备的客房里，然后两人关着房门半天也不见出来。 这边，高大力也把陈氏叫到了房里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陈荷花和陈小虎见爹娘进屋了，便也跟着进了屋。 陈氏把方才在卫家发生的事情，都给高大力说了一遍，末了还埋怨道：“那初柳也真是的，她但凡是客气点儿，妹夫和娘也不会气成这样？” 她认为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都是林初柳带的节奏。而且，她也觉得林初柳不识好歹，妹夫出五百两银子，她竟然也不卖那鱼丸的制作方法。 高大力沉着脸，看着陈氏道：“你也别说人初柳，人家那是赚钱的营生，妹夫开始只出一百两银子买。他这分明是当人傻，人家初柳又怎么会对他客气。”他起初只以为，妹夫是想去买些鱼丸而已，没想到他是想买人家的鱼丸制作方法。他都知道那鱼丸在镇上是什么价，却出那么低的价格，分明就是想要坑人。 “来者是客，林初柳自然是应该对姨父他们客气些。”陈荷花出声说道。林初柳对姥姥和姨父一家那么不客气，不是不给她娘脸，让她娘难堪吗？ “哎……”陈氏叹了一口气，有些烦操的道：“事情闹成这样，倒让我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高大力忽然想起了什么？看着陈氏道：“你领人去的时候可敲门了。” 因为两家常常走动，他这媳妇儿也养成了不敲门儿，便直接进卫家院子的习惯。所以，保不齐她这回，也如同以往一样，直接领着妹夫他们就进了卫家的院子。 “都这么熟了，还敲什么门儿啊！”陈氏低下了头。 高大力有些无奈，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他摇这头道：“再怎么熟，那也是人家家，你不知会一声，也不敲门儿便带着人进了院子，显然是不对的。你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都是自己找的。改明儿你去卫家的时候，好好给人道个歉。”她这样越俎代庖的带着人进了卫家，人家卫家人会咋想？ 陈氏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她是做得有些问题，便没有再替自己辩解什么。不过让她跟林初柳道歉，她拉不下脸，冯氏还是可以考虑的。 因为孔顺只是送朱老太她们过来而已，所以单独跟陈玉梅说完话之后，便让车夫驾着马车离开了卫家。 太阳快要下山时，来福驾着马车如约而至。现在，悦来酒楼隔天来卫家一次，每次都拉四百斤鱼丸走。一百斤留在悦来酒楼，三百斤运到安宁城去。 陈春林他们帮着把鱼丸装车，来福被冯氏请进了屋里喝茶。陈二婶她们本来该走了，但是见来福来了，便坐在堂屋里和他聊天。 “来福啊！你多大了，可说亲了？”大壮娘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她瞧着这小伙子不错，嘴巴甜，又会办事儿，想把外甥女儿说给他。 来福笑着道：“下半年就十七了，我还小不急着说亲。” 他也是个聪明的，所以明白这大壮婶儿这样问他的套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所以不想让别人再给他说亲了。 大壮娘摇着头道：“十七啊！那也不小了。” 心思玲珑的陈二婶，明白了来福这么说的意思，便打趣儿的看着大壮娘道：“人才十七，还正小呢！你们家大壮才是真的不小了，该说门亲事儿了。” “确实。”大壮娘点了点头道：“我是打算在这儿好好干上一年，攒下些银子就给大壮把媳妇儿娶了。” 现在想要娶上一个好媳妇儿，这聘礼可不少呢！还好，她现在有了挣钱的活计，不然这大壮还得等上两年。 王氏看着来福道：“这鱼丸在你们酒楼还卖得好吗？” 一听王氏问这鱼丸，来福就来劲儿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道：“这可不单单是卖得好，是许多人有钱都吃不到。你别看我隔一天就来拉四百斤鱼丸走，其实，留在酒楼的只有一百斤，其他的全送安宁城去了。” “哟……这鱼丸还卖到安宁县城去了？”大壮娘十分吃惊，她们可还是头一回听说这鱼丸卖到安宁县城去了。 “那是，我们东家在安宁城有好几家酒楼呢！这鱼丸在安宁城也是奇货可居，每天开门儿不过半个时辰就卖光了。”而且，因为地界儿不同，在洛水卖一两银子一碗的鱼丸，在安宁县城直接卖到了五两银子一碗。而且，最近有生了孩子没奶水的妇人，说吃了这鱼丸就下奶了，所以他们这鱼丸就更加的炙手可热了。不少刚生了孩子的人家，酒楼还没开门儿便开始在外头排队了。 大壮娘不由咂舌，又想起中午的事儿，便道：“这鱼丸卖得这么好，陈氏那妹夫还出一百两银子买制作方法，他也真是够黑心的。” “等等，谁来买鱼丸的制作方法？婶子你好好与我说说。”来福忙向大壮娘追问，这鱼丸的制作方法可不能被别人买了去啊！ 于是，大壮娘便把孔顺来买鱼丸制作方法的事情告诉了来福。 得知鱼丸的制作方法并未被人买去，来福便放了心，也道：“那人的确是够黑心的，五百两银子他也好意思拿得出手。林姑娘若是愿意卖鱼丸的制作方法，我们家东家两千两银子也是愿意出的。” 可惜，林姑娘并不愿意卖鱼丸的制作方法。不过，有人想买鱼丸制作方法的事情，他还是得给掌柜的说一声。而且，他们酒楼靠鱼丸赚了那么多银子，也该适当的给林姑娘把这鱼丸的价格往上提一提了。 闻言，陈二婶她们都面露震惊之色，更加坚定了，让儿子跟着凌霄好好干的信念。 第127章构想，新房草图 第127章构想，新房草图 鱼丸装车之后，来福便桌上马车和车夫一起，拉着鱼丸离开了卫家。 陈玉梅站在院门儿口，一直看着那马车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晚上，凌霄泡完澡后，照例去了卫谚房里学习。不过她手酸痛得厉害，写出来的字也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瞧见她写的字和她时不时捏手臂的动作，卫谚有些心疼的道：“好了，今天就别写了吧！” 凌霄点了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把下巴放在桌子上，道：“这一天的鱼丸做下来，到了晚上我都不想动了。”泡完澡后，她就想瘫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哎！来福提过好几次，要增加鱼丸的订购量，都被她给拒绝了，因为两天做四百斤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太累，便再多请些人，别把自己给累坏了。”卫谚拧眉说道，有一种想要去给她捏捏手臂的冲动。 凌霄看着他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咱家就这么大的地儿，请多了人也没地儿站啊！我现在手上差不多有三百两银子，你说咱们要不要先把房子建了？” “你想建新房？”卫谚有些惊讶。 凌霄微微蹙眉问道：“你不想吗？” 想，自然是想的，毕竟谁不想住宽敞些、舒服些？只是这赚钱建房的事情，本应该他这个男人来做的。 他也不回答，而是看着她问道：“你想怎么建？” 卫谚问她怎么建？凌霄就来劲儿了，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自己心目中理想院子的草图。 “我打算建一个一进三的院子，再在院子旁边，建一个做布偶和做鱼丸的作坊。”她一边画一边说道。 家是一个属于家人的空间，她不想太多人进出和窥探，所以才把这做布偶和做鱼丸的作坊建在院子旁边。 “来，你瞧瞧。”凌霄画好之后停下笔让卫谚看。 卫谚走到她身后，弯腰低头看着她面前的院子草图，因为这个姿势，两人离得有些近，这头顶与下巴的距离，不过隔了一拳之远。 虽然这草图画得很难看，但是院子大概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得出来。 “怎么样？”凌霄转过头问道，额头蹭到了卫谚光滑的下巴。她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瞬间低下了头。 卫谚有些失神，摸着下巴直起腰道：“挺、挺好的，大概两百两银子就能建成。” “那、那咱们是把房子推倒重建，还是另外买地方？”凌霄忽然很想抽自己一巴掌，不过就是不小心蹭到卫谚的下巴而已，她竟然连舌头都打结了。 不过，她是想另外买地方的，因为她不想跟陈荷花做邻居，而且推到重建的话，建房子时她们就没地儿住，也没处做鱼丸了。 卫谚想了想道：“这儿面积不够，所以还是另外买地方建吧！咱家那三亩菜地旁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吗？哪儿离鱼塘和菜地都近，两边都有树木，后面还是竹林，是个不错的地方。” 经过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想与陈家离得太近了。 凌霄想了想也觉得那地儿不错，便道：“那明天我们与婆婆商量一下，再去找村长谈买地皮的事情。” “嗯”卫谚点了点头。 接下来便是一片沉寂，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最终还是凌霄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她打着哈欠道：“我困了，先回房睡了。” “好！” 第128章偷窥，没安好心 第128章偷窥，没安好心 第二天与冯氏商量之后，凌霄便和卫谚一起去了里正家。陈梨花被孙氏以照顾她大姐为由送到了她大姐家去，所以她并不在家。 里正得知她们想要建新房，也替他们高兴，因为她们看中的地皮是无主的，里正便做主以十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她们。这地契文书都写了，只要拿到镇上去盖了印，她们便可以在那块地儿上建新房了。 而且里正还提议他们找人建房的时候，也找些村里人。一是为了能让村里人也赚些银子，二是让村民也尝到卫家发达了，对他们而言的好处，免得有人眼红妒忌暗中使坏。 高大力家，陈玉梅见院子里没人，便搬了个凳子，放在与卫家隔着的那道墙边儿，站在凳子上冲卫家的院子里张望。 只是，这院子里并没有她想要看到的场景，只有几个妇人坐在院子里做布偶。 “她们今天咋没做鱼丸呢？”陈玉梅拧着眉喃喃自语。 相公走的时候，可是给她下了任务的，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卫家鱼丸的制作方法给打听出来。今天早上，也已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大姐，不过大姐只知道要杀鱼跺鱼肉，关键的东西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所以，她便想偷看一下卫家做鱼丸的过程，哪晓得她们今天压根儿就没做鱼丸。 王氏是对着那墙的方向坐的，她见墙头冒出了个人头，便不动声色的冲陈二婶她们几个使了个眼色。 陈二婶她们几个扭头去看，正好看见陈玉梅的头顶消失在墙头。 昨天孔顺买鱼丸的制作方法不成，今天这陈玉梅便趴在墙头上偷看，她安的是什么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大壮娘冲冯氏提醒道：“卫谚娘，等初柳回来了，你可得让她随时都注意一些。这孔顺都走了，陈玉梅母女还没走，估摸着是没安好心呢！” “是啊！婶子你可得防着她们些，可别让她们偷学了去。”王氏也附和着说道。她现在可是盼着，卫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日后好让小贵儿他爹也来卫家做活儿呢！ “嗯！我们会注意的。不过，这鱼丸也不是她们偷看一下，便能偷学了去的。”这杀鱼的技巧，放料的比例，还有摔打鱼泥的次数，可都很关键呢！ 陈二婶想了想点着头道：“也是。” 听到冯氏这么说，大壮娘和王氏也放心了一些。 “姨母你在干什么呢？”陈小虎从外头回来，看着从凳子上下来的陈玉梅问道。 陈玉梅笑着坐在印有脚印的凳子上道：“没干什么？姨母就是坐在这儿晒晒太阳而已。” 虽然这陈小虎年纪不大，但是还是有分辨能力的。姨母明明是从凳子上下来的，而且那墙根太阳压根儿就照不到，她却说她是坐在那儿晒太阳，分明就是在把他当三岁小孩儿哄呢！ 不过陈小虎并没有戳破自家姨母拙劣的谎言，而是等他爹回来之后，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爹。 高大力知道之后，自然明白这小姨子存的什么心思，便让陈小虎没事儿的时候就多盯着他姨母和表姐。 晚上卫家刚吃完晚饭，凌霄正要去洗完，陈氏却敲响了院门儿。冯氏给她开了门儿，陈氏说有话与她单独说，于是，冯氏便把她领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氏一进了冯氏的房间，便开始认错：“卫谚娘，昨日的事儿是我的不对，不该没只会一声，便直接将我妹夫他们带来了，你可别怪我啊！” 她都这样说了，冯氏也只好说了一句：“没事儿，我不怪你。” 陈氏松了一口气道：“你不怪我，我就放心了，我大晚上的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儿要与你商量。” “什么事儿？”冯氏问。 “是这样的，我娘和妹妹还有侄女儿，要在我家住上一阵儿。家里有客，我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在这边儿待着做布偶。你看，你能不能把布和棉花给我，让我拿回家做啊？”陈氏以商量的口吻对冯氏说道。 “这……”冯氏为难了，因为初柳说过，这布偶只能在她们家做，不能带让人带回自己家做的。 见冯氏面露为难之色，陈氏便开始哭穷了。 “卫谚娘你也晓得我家的情况，小贵儿都十岁了，还没能进学堂。为了能让小贵儿日后不像他爹一样，在地里刨食儿，我是无论如何也要将他送进学堂的。所以这赚钱的事儿，我是一天都不想耽误。我保证，纵使是在家里做，我也会把布偶做好的，若是做不好，你扣我钱便是。”她知道冯氏素来是个心软的，自己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应该不会不答应的。而且，以前自己帮她良多，她连这点儿小事儿都不答应，那就是没有良心了。 第129章不孝，陈氏撒谎 第129章不孝，陈氏撒谎 陈氏的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冯氏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就只得答应了。她原本是想给五斤棉花和两匹布给陈氏，可是陈氏因为想着荷花可以帮着做，便直接要了十斤棉花和三匹布，想借这个机会多做些多赚些。 凌霄从厨房洗完碗出来，陈氏已经抱着棉花离开。她看着从房间内走出的婆婆问道：“陈婶子来做什么？” “她……”冯氏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便道：“你陈婶子这几天没办法过来上工，为了不耽误事儿，便让我把棉花和布给她，她拿回家去做。” “婆婆你答应了？”凌霄微微蹙眉。虽然她跟婆婆说过，布偶只能在这儿做，不能拿回家去做。不过，看她婆婆这样子，她多半是答应陈婶子了。 “嗯！”冯氏点了点头，抬眼偷偷看了凌霄一眼，怕她生气。 “你陈婶子还是信得过的。”见凌霄面无表情，她便又补了一句。 凌霄虽然不赞同婆婆的做法，但是却并未生气，她勾了勾唇“哦”了一声。 既然婆婆已经答应了，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陈氏抱着棉花和布回了家之后，便关着房门儿，点着灯，与陈荷花一起做起布偶来。 陈家统共就四间房，孔春花和她娘住了陈荷花的房间，朱老太因为觉浅不喜身边有人，便一个人住了一间。房间被占的陈荷花，便只能和她娘一起睡，而高大力则是去了儿子房间睡。 夜里，孔春花起夜上茅房，见陈氏她们房里的灯还亮着，便走到窗下偷偷看了一眼。因为窗户只开了一点点儿，受视觉限制，她只瞧见床上放着的一大包棉花。看见那一大包棉花，她立马就不高兴了。这姨母也真是抠门儿，明明家里有好棉花，却给自己睡一股子霉味的棉被。 孔春花回房之后，便把这事儿告诉了她娘。陈玉梅也是十分嫌弃这一股霉味儿，又重又不柔软的被子。听女儿说姐姐家有新棉花，她这心里也不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后，等高大力下地了，陈玉梅便拉着朱老太对陈氏兴师问罪了。 “大姐你家明明有好些新棉花，看见娘来了，却不给娘做床软软舒服的被子，反倒让娘盖那一股子霉味儿，又硬又重的棉被。要知道，在我家，我可是给娘盖用绸缎做的棉被的。你是觉得现在娘跟我住了，你就不用孝顺娘了吗？”陈玉梅直接把一顶不孝顺的大帽子扣在了陈氏的头上。 “哼……”朱老太冷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高兴。家里有新棉花，却还让她盖那又硬又不暖和的棉被，这大女儿当真是半点孝心都没有，压根没有把她这个当娘的放在眼里了。 陈氏懵了，她从卫家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妹妹她们明明没有看见，她又是如何知道家里有新棉花的？她因为不想妹妹和侄女儿，知道自己在帮卫家干活儿，怕被她们笑话，所以才避着她们把东西抱了回来。没想到，她们竟然知道了家里有新棉花，而且还以为那棉花是她家的。 “姨母您误会了，那棉花不是我们家的。”陈荷花连忙替她娘解释。若是家里真有棉花，她娘早就做好新被褥来孝敬姥姥了。 “不是你们家的？是谁家的？”孔春花咄咄逼人的追问，认为陈荷花是在说谎。 “是……” “是我买了来做被褥，想等着娘回来了，好给娘盖的。”陈氏直接打断女儿的话，笑着对自家老娘道：“只不过，我还没来的及做被褥，娘你就来了。” 她实在是不想看到妹妹和侄女儿得知，她在帮着卫家做布偶之后笑话她的神色，所以，她说谎了。 其实，陈氏也是一个自尊很强的人，以前这妹妹是样样不如她的。在妹夫发家之前，一直是她处处高妹妹一头。可是妹夫发家之后，情况就变了，她成了样样不如妹妹的人，处处被妹妹压了一头。每每站在妹妹面前，她都直不起腰杆来。去妹夫家，她们全家更是成了被群嘲的对象。可是现在她是在自己家，她不想在自己家也被妹妹女侄女儿笑话，所以，为了维护她那可怜的自尊心和面子，她撒谎了。 “娘？”陈荷花看向了她娘，她知道她这样说的后果吗？她这样说了，那些棉花今晚便会变成被褥盖在姥姥身上。到时候，她们又从哪儿去找棉花填充布偶？要知道那棉花都是好棉花，可都不便宜呢！ 陈氏给了女儿一个她心里有数的眼神，其实她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第130章偷看，伸手不打笑脸人 第130章偷看，伸手不打笑脸人 当天晚上九斤多的棉花，就变成了两条薄被子盖在了朱老太和陈玉梅母女的身上，第二天，陈氏特地去了镇上，除了买了些肉以外，还买了些棉花回来。 卫家的院子里，陈大壮他们正干得热火朝天，而那墙头也悄悄的冒出了个人头来。 “娘，你这是干啥？”孔春花吃着果脯，看着趴在墙头的陈玉梅问道。 陈玉梅吓了一跳，忙转过头，拍着胸口冲女儿道：“你这死丫头，可吓死我了。”说着，她提着裙摆下了凳子。 “娘你干啥呢？那卫家有什么好看的？”这大姨母家真的是无聊死了，什么都没有，吃不好，也睡不好，她都想回去了。 陈玉梅走上前，吃了女儿手中的一个果脯道：“能干啥？还不是为了替你爹弄到那鱼丸的制作方法。你爹说了，咱们家要是能弄到那鱼丸的制作方法，咱们家就发大财了，可以去镇上置一座大宅子了。” 虽然孔家的房子不算小，但是也不算打，不过是一间一进二的院子，而且还是修在乡下的。前几年灾荒，孔顺靠倒腾粮食赚了一大笔钱，然后便发了，在镇上开了一间卖粮食的铺子。他在乡间低价收购粮食，再运到镇上的铺子高价卖出。 孔春花早就想去镇上住了，她自认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所以不想住在乡间，与那些村姑们为伍。 “你就这样偷看，哪里能看得清楚，直接去她们家瞧啊！”趴在那墙头偷看，偷偷摸摸的怕被人发下，说不准儿便看漏了步骤，而且被发现了也难看。 “去她们家啊……”陈玉梅也觉得女儿说得对，她趴墙头看，也怕被卫家的人给瞧见了。而且，这样也的确是有些看不清楚，发现谁养这边看的时候，她还得躲。但是前日她们在卫家闹得十分不悦快，如今再去卫家，人会让她们进门吗？ “嗯”孔春花点了点头，理所应当的道：“这邻里之间串个门儿不是很正常吗？咱们再带罐子果脯去，说拿这果脯给她们尝尝鲜儿，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们还能撵咱们出来不成？” 他们是在院子里做鱼丸，只要进了卫家，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陈玉梅觉得女儿说得在理，认为这女儿的脑子比她还聪明呢！ 于是，陈玉梅母女便拿着一罐子果脯，去了卫家。陈小虎谨记他爹的嘱咐，见姨母和表姐出门了，便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房间内，陈荷花正在朱老太房里做着针线，朱老太的针线活儿不错，偶尔还会指点她一下。 朱老太借着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的阳光，歪着头看着外孙女儿如花的脸蛋儿道：“我这大孙女儿长得可真俊，就跟个花骨朵儿似的。” 十五六岁的姑娘，正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正是最好的年纪呢！ “姥姥……”陈荷花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朱老太笑着看着她道：“当年你刚出生的时候，也不过就这么大点。”她说着，用双手比划了一下，接着道：“不过匆匆数十载，我们家荷花都长成大姑娘，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提到嫁人，陈荷花神色一黯。她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她喜欢的人却已经娶亲，而且还不喜欢她，如同躲避蛇蝎一般避着她。自那天进了祠堂之后，她就鲜少出门，偶尔出门摘个菜，遇到归家的卫大哥，卫大哥还会避着她绕道而行。 “咱们荷花可有心上人了？”朱老太笑着问道。 陈荷花垂着头，微微摇了摇头。 见此，朱老太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女儿家就该如此，这婚姻大事需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待字闺中时，便不要脸的喜欢上了别的男子，那可是十分丢人的事儿。你瞧瞧你姨母就是听我的嫁给了你姨父，现在吃香喝辣，在家有下人伺候，出门还有马车坐。” 荷花虽然不认同姥姥的话，但是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待字闺中的女子有了喜欢的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但是这两情相悦却也很重要。 朱老太的眼珠子转了转，刻意的道：“你看看，你姨父头脑灵活，还十分能赚钱。你姥姥我还有你姨母这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这女人要是嫁得好，这娘家的人也都跟着沾光。所以啊！这嫁人，就得嫁你姨父这样的男人，你说姥姥说得对不对？” “呃……姥姥说得对。”陈荷花违心的点着头。虽然她姨父是能赚钱，现在姨母和姥姥也是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但是，她却并不觉得姨父有多好。姨父脾气不好，还瞧不起人，最主要的是他长得还有些磕碜。 见陈荷花说她说得对，朱老太便觉得自己今天的洗脑是成功的。 “对了，你姨父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姥姥这儿了，来姥姥给你戴上。”朱老太从怀里掏出一根用布裹着的细小金簪，插在了陈荷花的鬓角。 第131章礼物，太过贵重 第131章礼物，太过贵重 陈荷花又惊又喜的摸着鬓角的金簪，她起初还觉得这姨父姨母小气空手而来，没有想到姨父竟然给她准备了支金簪，看来是她误会姨父姨母了。虽然这金簪小是小了些，但是终归是金的，这在她们村儿可是独一份儿呢！ “这……这太贵重了些吧！”陈荷花觉得自己不该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但是却又舍不得取下来。 朱老太颇为得意的道：“这样的金簪，对你姨父来说并不算什么的，你就安心收着吧！你日后若是能嫁给你姨父那样的男人，这样的金簪要多少就有多少。” 陈荷花还沉浸在收到金簪的惊喜之中，压根就没有去细细思考，她姥姥这话里的含义。 再说这陈玉梅母女，她们两个带着罐儿果脯去了卫家。正应了孔春花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这句话，冯氏并没有让她们等多久，便开了门儿，请她们进了院子。 见姨母进了卫家的院子，陈小虎犹豫了一下也进去了，帮着陈春林他们洗鱼，顺便盯着他姨母。 陈玉梅母女，坐在卫家的堂屋里，冯氏她们只是低头干着手上的活儿，也不管陈玉梅母女。这可正好称了陈玉梅母女的意，冯氏她们不管她们，她们便可以随心所欲的看这鱼丸是怎么做成的。 陈春林他们知道陈玉梅母女在看，他们也不避讳，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儿，把跺好的一盘儿鱼肉直接端进了厨房，接着又空手出来了。 陈玉梅心思一转，心想，这做鱼丸最重要的步骤应该是在厨房完成的，她忙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孔春花会意，见冯氏她们低着头做布偶，压根就没有注意她，便直接起身，偷偷摸摸从堂屋往厨房而去。 见她去厨房了，王氏与陈二婶相视一笑。 孔春花站在厨房门边儿，看着背对着她的林初柳，把方才陈春林端进厨房的鱼肉，捏成了丸子，往沸腾的热水里面丢。 原来这做鱼丸竟然这么简单？孔春花没有想到，那么好吃的鱼丸，竟然是这样做出来的。只需要把鱼肉剁成泥，然后捏成丸子放沸水里煮便可。 用漏勺把成型的鱼丸，从锅里捞出来的凌霄勾唇笑了笑，她转过身，看到站在厨房门口偷看的孔春花，‘吓得’漏勺都掉在了地上，雪白的鱼丸，在地上滚了一层灰。 “你、你怎么在这里？”凌霄十分‘慌乱’的问道。 孔春花心里十分高兴，表面却装着十分平静的道：“我、找茅房来着。” “茅房在后面，你刚才可看见什么了？”凌霄‘忐忑’的看着孔春花问道。 孔春花瞪着眼睛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就好，没看见就好。”凌霄松了一口气，用孔春花听得到的音量喃喃自语。 孔春花抿唇浅笑，转身离开，装着去找茅房去了。她爹出五百两银子买鱼丸的制作方法，这个狂妄的女人还不卖。如今好了，她没花一分钱，便已经知道鱼丸的制作方法了！这卫家的人也是蠢，竟然都不防着她们些，那狂妄的林初柳还真以为自己没看到呢！真是蠢透了！ 见她离开，凌霄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幅度，但愿，这孔春花会满意她所看到的。她婆婆已经给她说过，做鱼丸的时候要注意一些，陈玉梅会趴在墙头偷看。陈玉梅上门之前，春林又发现了她在墙头偷看，然后没过一会儿这她们便亲自上门儿了。她们上门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她想着既然她们想看，那她便让她们看个够，于是就和婆婆她们简单商量了一番，决定坑这陈玉梅母女一把，所以才让她们进了院子。孔春花自以为自己知道了鱼丸的制作方法，却不知道，他们方才在她们的注视之下做鱼丸的步骤，根本就是不正确的。 孔春花也没去茅房，而是直接去了堂屋，用眼色给她娘示意，她已经知道鱼丸的制作方法了。 “哎！既然你们都忙，那我就先回去了。”陈玉梅妆模作样的起身。 冯氏也没有起身相送，只抬起头说了一句：“慢走。” 于是，这陈玉梅母女便离开了卫家，走的时候，还带上了她们带来的那一罐子果脯。 她们母女儿二人一走，冯氏她们便都笑了。 第132章敬酒，没完没了 第132章敬酒，没完没了 四月初一，凌霄把陈春林和陈大壮兄弟两，叫到了堂屋里，正式聘用他们。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卫家伙计了。以后，没人每月有四天的休息，因为人手还少，所以只支持轮休，若遇节日直接放假。日后，你们每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一天管一顿饭。每个月可以请一天的代薪事假和病假，逢年过节也会给红包。”说着，凌霄把三分劳动协议，摆在三人面前道：“若是你们没有意义，就把这份劳动协议签了。” 其实这份劳动协议更向是保密协议，上面清楚写明，他们若是将卫家的各种商业机密泄露给他人，便需赔偿上百两的银子。 陈春林他们激动得不能自己，原本他们还羡慕娘的工钱高，没想到他们还能拿到比娘她们更高的工钱。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还给四天休息，逢年过节还给红包，这么好的待遇，是他们做梦都未曾梦到过的。 大壮娘她们在门口站着，她听到儿子能拿这么高的工钱，这脸都笑开了花。以后每月她们家都有三两左右的收入，这一年可就是三十两啊！ 陈二婶也很是高兴，认为没有硬送儿子去镇上当学徒是对的。虽然这做鱼丸是有些累人，但是这工钱和待遇却比做学徒要好上十几倍。她相信，初柳这生意会越做越大，而她家春林也不会一直做鱼丸。 “大壮婶，二婶恭喜了。”王氏冲大壮娘和她二婶道喜，心中好不羡慕。她也好想小贵儿他爹也来卫家做活，只是初柳不提，她也不好意思开口。 “哈哈哈……可不是喜事儿吗？明天婶子煮几个卤鸡蛋来给你吃。”大壮娘高兴的说着，打算回去之后，便让当家的明日去镇上买些酒肉，一家人好好庆贺庆贺。 她忽然瞧见两个儿子，看着那劳什子劳动协议还没签字便道：“大壮二壮你们不是会写自己的名字吗？还不赶紧签字儿。” 陈大壮和陈二壮虽然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是这协议上的字，他们却是认不全的，他们也不知道这协议上写的啥？所以打算等陈春林签了之后再签，毕竟他是识字儿了。 他们虽然也知道，这初柳不会坑他们，但是这要签字的东西，还是要谨慎些才是。 陈春林看后，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冲陈大壮兄弟俩道：“这协议上写了，不可泄露卫家的商业机密，否则就要赔偿上百两的银子。” 他虽然也是头一回听到商业机密这个词儿，但是却大概能知道是什么意思？目前为止，应该就是不能泄露鱼丸的制作方法。 “啥、啥叫商业机密？”陈二壮抓着头问道。 凌霄解释道：“比如鱼丸的制作方法和工序，这个目前就算是我们的商业机密。” “那个……”陈二壮搓着手道：“要是日后又出了新的商业机密，卫嫂子你能不能先给知会一声，我怕我分不清，一不留神说了出去。” 凌霄笑了笑点着头道：“好。” 于是，三人在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正式成为了凌霄手下的员工。 晚上，凌霄留了所有人在卫家吃饭，并且亲自下厨，整治了一桌好菜。 大壮娘高兴，还从家里拿了一坛子包谷酒来。除了卫谚和凌霄以外，其他的人都喝了一些。两杯酒一下肚，他们就嗨了，非要给卫谚和凌霄敬酒。凌霄知道自己酒品不好，自然不敢喝，所以再三推辞。只是，她再怎么推辞，也架不住大壮娘那张厉害的嘴。没有办法，她只得喝了大壮娘敬的酒，当然卫谚也没有逃过。 一杯辛辣的酒入喉，卫谚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他忙夹了一筷子肉丝入口，方觉得好受些。 “该我了。”陈二婶端着酒杯，冲凌霄和卫谚道：“这杯酒，我敬你们两个，多谢你们让我和春林有事情做，有钱赚，这酒我先干了，喝不喝你们随意。”说完，她用袖子挡着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陈二婶说了随意，但是这卫谚和凌霄却不敢随意，她们喝了大壮娘敬的酒，若是不喝这陈二婶的便说不过去了。 两人苦着脸对视了一眼，颇为无奈的摇摇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不能开头的，这一开头就没完没了了，看来她们今日免不了一醉。 陈二婶坐下之后，不出二人所料，这王氏也笑着站了起来。 三杯酒下肚子，卫谚和凌霄的脸都变成了红苹果。二人也喝嗨了，谁敬的酒都开始喝了，而且也不拘着了。 卫谚更是举着酒杯，对着天上的上玄月即性赋诗一首。虽然陈二婶她们听不懂，但是却觉得他十分厉害，毫不吝啬的给他鼓掌。 第133章酒后，乱什么来着 第133章酒后，乱什么来着 “好诗，好诗……”凌霄对着卫谚拍着巴巴掌，打着酒嗝，站在凳子上，拿着酒杯道：“我也要念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嗝……”才念了一句，她便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就忘记接下来该怎么念了。 “问青天后头是啥来着？”她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好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好句，好句……”卫谚转过头，对着凌霄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陈春林也喝得迷迷糊糊的了，他也跟着叫道：“好句、好句……” 这一顿晚饭，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卫谚和凌霄还有陈春林都喝趴下了，其他的人虽然也喝得有点儿多，但是却还是清醒的。 冯氏高兴，所以也多饮了几杯，酒劲上来了，也是头晕脚软，王氏扶了她回房躺下。接着尚且清醒的陈家两兄弟，便把卫谚也扶回了房间。 “咦，这初柳房间是哪个来的？”陈二婶同大壮娘一起架着凌霄，有些晕晕乎乎的看着大壮娘问道。 “嗝……”大壮娘打了个酒嗝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卫谚的房间。” “哦？”陈二婶愣了一秒随即道：“对，是我糊涂了。”他们二人是夫妻，房间自然是在一起的。 于是二人，便架着凌霄进了卫谚的房间，把她放在了床上，并且十分好心的，给她脱了鞋袜和外裳，盖上了被子。 卫谚和凌霄，就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陈二婶她们便离开了卫家。 月入中天，睡得有些热的凌霄，极其不舒服的扯着自己身上的中衣。很快，那件原本就薄的中衣，便被她扯掉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翻了个身，便碰到了卫谚，她直接把卫谚当着自己以前的大狗抱枕，四肢都搭在了他的身上，头直接钻进了他的怀里。 翌日。 宿醉的冯氏起床之后，这头还是觉得晕晕的。她走到屋檐下，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见院子里和厨房都没人，想着儿子和媳妇儿应该喝多了还没有醒，她便洗漱了一下开始准备早饭。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卫谚的房间。 在木制的架子床上，凌霄和卫谚正盖着同一条被子相拥而眠。 忽然，卫谚的眼皮动了动，接着他便睁开了眼睛。因为刚醒来，眼睛还有些模糊，他盯着床顶愣了几秒。 “手好酸。”他小声的嘀咕道，想要抬起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臂，却发现抬不动，他的手上好像压了个重物。 “什么东西？”他拧着眉侧头一看，然后瞬间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林初柳为什么会在他床上？而且还光着肩膀？他凌乱了，被子下那与自己贴在一起的身体，分明是没有穿衣服的。 “冷静……”他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冷静了些的他，开始仔细回忆昨晚的事情。他记得他喝多了酒，林初柳也喝多了酒，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不过，他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对一个女子，做了不可言说之事。在梦中他还柔声安慰，最后与那女子共赴巫山。 眼下看来，那并不是梦，他昨夜和林初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卫谚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曾经一心想着休妻，所以打死不与林初柳同房。可是，现在，因为喝多了酒，他和她却成了真正的夫妻。都说酒后乱性，这话当真是一点儿不假？不过，不知道为何？他虽然心情复杂，但是却并没有后悔之意。 “唔……”怀中的人，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稳，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并且头还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轰……”卫谚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了一般。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他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更何况他怀里这个还没穿衣服，所以他会有反应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34章凌乱，怎么会这样 第134章凌乱，怎么会这样 “唔？”此时，睡得并不是太熟的凌霄似乎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她微微蹙眉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待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映入她眼帘的便是平坦微白的胸口，而且她的腿似乎还搭在这胸口主人的身上。这什么情况？她这是在梦里吗？她缓缓抬起头，接着便与正低头看着她的卫谚的视线对上了。 “我的妈！”看到卫谚的脸，她吓得坐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胸口。 “我……草……什么情况？”她慌乱的往旁边挪，想要离卫谚远些。苍天啊！大地啊！卫谚为什么会在她的床上？难道她酒后发狂，硬把卫谚拉上床给办了。这具身体是属于喝醉就断片儿的，所以她压根就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 凌霄一个劲儿的扯被子，弄得卫谚都遮不住身体体，只能扯着个被角挡住自己尴尬的下半身。 “小心……”卫谚见她一个劲儿的往外挪，眼看就要摔下床了，便脱口而出。 不过，他的提示并没有什么卵用，已经凌乱的凌霄，在他出声之后，便扯着被子摔下了床。 “咚……”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凌霄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裹着被子惨叫：“哎哟！我的腰。” 不过是从床上摔下来而已，她却觉得这腰都快要断了，还浑身酸痛。而且此处是卫谚的房间，并不是她房间，难道是她喝醉酒后，潜入了卫谚的房中，强行对卫谚那什么了？这个绝对是有可能的，毕竟，这原主一直都想睡了他。 被子全被凌霄扯下了床，卫谚在床上搜索了一番，找到了自己的裤子连忙穿上。 正在厨房做饭的冯氏，听见儿子房里发出的巨响和疑似儿媳的的惨叫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便拿着勺子，急急忙忙跑到儿子房门口，一把推开了房门：“谚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 床上的卫谚和床下的凌霄，侧过头，有些呆愣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冯氏。 看到屋子里的情况，和床单上那一抹红，冯氏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什么都没说，啪的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这咋回事儿？”冯氏用手捂着胸口很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昨天晚上，这初柳和谚儿都喝趴了，估摸着是陈二婶她们送她二人回房的。难不成，是陈二婶她们把他二人送到了一张床上？ 这陈二婶她们也晓得，谚儿和初柳是分房睡的。昨夜她们把二人送到了一起，估摸着也是喝迷糊了。 说起来，她可得谢谢大壮他娘那一坛子包谷酒了。若不是因为那坛子包谷酒，谚儿和初柳也不会喝醉，而且陈二婶她们也不会犯糊涂，把二人送到了一张床上。 谚儿总说要休妻，如今二人有了夫妻之实，他也该断了这个念头了。她可不想好好的儿媳妇儿被休了，白白便宜了别人。 房间内的两人面面相窥，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些啥？卫谚捡起挂在床头的中衣，穿在了身上。接着他便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长衫套上。 他背对着凌霄，声音有些发紧的道：“你、你先穿衣裳吧！” 说完，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哎呀！”卫谚出去后，凌霄用力的拍打了自己的头几下，她怎么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呢！卫谚一心想着要休了她，如今和她有了夫妻之实，他心中怕是恶心得要命吧！想到这儿，凌霄心中一阵闷痛，她揉了揉不舒服的胸口，微微低头便看到了胸口的草莓。她扯着被子偷偷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身上，竟然还有不少草莓，看来这卫谚也因为喝多了酒失了理智化身为狼了。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裹着被子站起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衣裳。她一直打算，等赚多了钱便与卫谚和离，给他自由，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虽然女子的贞洁很重要，但是她是绝对不会，跟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将就着过一辈子的。卫谚不喜欢她，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卫谚在打了井水在院子里洗漱，他把脸埋在水里，想要让自己冷静清醒一些。他以往，一直想着要休妻，可是如今他和林初柳有了夫妻之实，他该重新整理一下他和她的关系了。 冯氏拿着毛巾走到了卫谚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毛巾递给了他。 卫谚抬起头，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道：“谢谢娘。” “谚儿啊！这男子汉大丈夫，是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的。”冯氏看着自家儿子说道。 卫谚擦着脖子上的水珠，眼睛盯着木盆里荡漾的水道：“儿子省的。” “娘，昨夜我是如何回的房间？”他娘喝得比较少，或许，她会知道他会和林初柳睡在一起的原因。 第135章初次，食髓知味 第135章初次，食髓知味 冯氏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昨夜你和初柳都喝多了，我回房的时候，你和初柳都喝趴下了，估摸着是陈二婶她们喝迷糊了，把你们二人送到了一处。” “原来如此。”这还真是一个意外啊！ 站在门口的凌霄，听到冯氏这么说松了一大口气。还好，还好不是她自己跑到卫谚房间里去的，不然她都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陈二婶她们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凌霄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她换了身衣裳，这身上依旧不舒服得很。她本想泡个热水澡，但是想着等会儿陈春林他们该来，便只好作罢了。 “初柳，娘可以进来吗？”冯氏端着一盆儿热水在门外叫道。 “可、可以。”想起方才被婆婆撞见的画面，凌霄就觉得脸颊发热，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冯氏推开门走进了屋内，把水放在桌子上，温柔的笑着问道：“身上可不舒服得很？” “还、还好……”凌霄垂着头，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作为过来人的冯氏，自然知道她身体如何，这女儿家的第一次都是有些难过的。她道：“我打了些热水，你先简单的擦擦吧！晚上，娘再给你烧热水泡澡。” “嗯嗯”凌霄胡乱的点了点头，只希望婆婆能快些出去。 “擦完了就出来吃早饭。”冯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凌霄的房间。 “哎……”凌霄看着桌上的热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脱了衣裳，就着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番。 擦洗完毕之后，她便出了房间。此时，堂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三碗青菜粥和一碟咸菜。不过因为她还未到，婆婆和卫谚都还未开动。 见她出来了，冯氏便忙招手道：“初柳，快来吃早饭吧！” “嗯”不知道怎么面对卫谚的凌霄，低着头走到婆婆对面的位置坐下。 三人还没有吃完早饭，这大壮娘就带着大壮俩兄弟来了。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大壮俩兄弟便去忙了。 大壮娘坐在堂屋里的凳子上，看着还在吃稀饭的凌霄道：“初柳啊！咋没精神呢！可是没睡好？” “咳咳……”凌霄被嘴里的粥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在心里狂嚎，大壮婶，你是我亲婶儿，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问这样的话？ 卫谚因为大壮婶儿的话，想到了昨夜的事情，这耳根子便开始发红。 “没事吧？”冯氏伸出手帮凌霄拍着背。 凌霄摇了摇头道：“咳……没、没事儿了。” “咋还呛到了？可是婶子这话问得不对？”大壮娘歪着头看着她问道。 凌霄连忙摆手道：“不是，是我吃急了。昨夜喝醉了，早上起来有些头痛，所以才会显得没有精神。” “这样啊！初柳啊！不是婶子说你们，你和卫谚的酒量也太差了，就喝了那么点儿酒就趴下了，你们这酒量，还是得好好练练才是。”大壮娘觉得这人啊！还是得有些酒量才行的。 闻言，凌霄和卫谚都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视线短暂接触之后，便红着脸尴尬的快速移开。别说练酒量了，她们以后一口酒都不敢再碰了。 没过一会儿，陈春林和陈二婶还有王氏也来。 这回做鱼丸的时候，凌霄没有再藏着掖着，还教了陈大壮他们放配料的比例和如何让鱼丸成型？所以，这鱼丸的全部制作方法，他们都完全的掌握了。 今天卫谚没去镇上，见凌霄一直在忙，帮不上忙的他便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之后，瞧见依旧凌乱的床，和床单上那一抹嫣红，他不由又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情。想起她在自己身下哭泣，颤抖，发出痛苦儿而又欢愉的叫声。难怪这世间不少人，都沉迷于男女之事，这个的确是让人食髓知味。 他把床单扯下，从柜子里找了干净的床单铺上，然后把床单放在了放脏衣服的篓子里。 晚上吃完饭后，凌霄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泡澡温暖的热水里，她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救赎。 泡完澡后，她松松的披着外衣，打开房门准备倒洗澡水。可是，她一开房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卫谚。 卫谚听见开门声，便转过身来，一转身，他便看到披着一头湿发，衣服穿得松松垮垮，领口微开露出一片雪肤的凌霄。那露出的雪肤上，还有一个十分暧昧的吻痕。 第136章凉了，如你所愿 第136章凉了，如你所愿 那吻痕是如何留下的？卫谚自然是心知肚明，昨夜他喝多了，所以这人便有些孟浪了。 察觉到卫谚的视线移到了自己的胸口，凌霄便忙用手拉了拉衣领。见她发现自己在盯着她的胸口瞧，卫谚有些发窘，忙移开视线红了耳根。 “有、有事吗？”凌霄也颇为尴尬的出声问道。 卫谚点了点头道：“我们、我们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昨夜的事情吗？ “那你先进来吧！”凌霄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他进屋。 卫谚冲她微微点头，进了房间，找了个凳子有些局促的坐下。凌霄关上了门，走到床边端正坐好，暗自做了几个深呼吸。这还是头一次，在面对卫谚的时候，让她感到了紧张。 虽然说要谈谈的是卫谚，可是他进屋之后却一直没有开口。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够听见。 “昨晚……” “昨晚……” 两人同时的打破了沉默，却在听到彼此的声音时，同时闭上了嘴。 “要不你先说……”凌霄抿着唇说道。卫谚提到了昨夜，他想说什么？说昨夜是个意外，他觉得很恶心吗？是了，他那么厌恶自己，若不是知道是陈二婶她们把他们俩扶到了一张床上，他说不准儿还会怀疑，是自己偷偷溜进了他的房间，想称他酒醉与他圆房呢！ 卫谚犹豫了一下道：“还是你先说吧！” “好吧！我先说。”她实在是不想听到让自己难受的话，所以还是她先说吧！ “哪个什么？昨晚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虽然我们有了夫妻之实，但是那是在我们不清醒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咱们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什么都没发生过？”卫谚的脸色沉了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这可能吗？ “嗯”凌霄点了点头道：“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咱们像以前那样便好。你放心，你要和离或者休妻时，我也不会拿这事儿缠着你的，你该如何便如何。” 卫谚的脸完全的黑了下来，冷声道：“谁说要和离？谁说要休妻了？” “呃……”凌霄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和离是我说的，休妻是你说的。”而且，这卫谚还不止说过一次呢！ 卫谚语塞，深吸了一口气道：“没错，我是说过要休妻，可是现在……” “现在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你不要有压力。”她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所以不会硬拉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负责。在她看来，一个人孤单痛苦，总好过两个人在一起彼此折磨。 “你……”他整整想了一天，才决定来告诉她，只要她以后都如同现在这般，再不会变成以前的林初柳，他们便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可是，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人家纵使是与自己有了夫妻之实，也不愿意与自己在一起过日子，还等着和离休妻呢！枉他想了那么多，却不过是在自作多情罢了。 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她却还想和离，很显然她心里已经有了别人。除了陈安之，他实在想不到她心里的哪个别人是谁？他的心口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憋闷难受得厉害。 “如你所愿。”卫谚双手撑在大腿上站了起来，冷声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凌霄拧眉望着卫谚离去的背影，垂下眼睑，敛去眼中的落寞，轻声道：“什么如我所愿，明明是如你所愿啊！” 这两天冯氏有些纳闷儿，这初柳和谚儿都成了真正的夫妻了，咋相处得比没圆房之前还要客气呢！不住在一起不说，这两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有。这陌生人也不过如此啊！她们两个到底是咋了？ 就连陈二婶和王氏她们都察觉到了二人之间的不对劲儿。 “婶子，这初柳妹子和卫谚怎么了？两个人话也不说一句，碰到对方的时候，连个笑脸都没有。”王氏看着院子里和春林他们一起做着鱼丸的凌霄说道。 大壮娘也道：“我也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儿得很，这到底是咋了？” “我也不晓得，这前两天还好好的呢！”对于儿子和儿媳异常的关系，冯氏也觉得十分头痛。 陈二婶道：“估摸着是闹什么小矛盾了，兴许过两天就好了。” 这小两口，难免也会有个拌嘴闹矛盾的时候，过不了几天便好了。 冯氏觉得陈二婶说的对，便想，再等两天若是这两人还是如此，她便找谚儿好好问问。 第137章荒唐，姨父纳妾 第137章荒唐，姨父纳妾 陈家。 午睡之后，待高大力去下地了后，陈玉梅和朱老太就把陈氏叫进了自己的房间。 陈荷花坐在院子里给弟弟做衣裳，孔春花坐在屋檐下磕着瓜子儿。陈小虎蹲在院子里的李子树下，看着蚂蚁搬家。偶尔，他会抬起头，看着表姐手中的瓜子咽口水，但是却没有勇气去要。虽然年纪小，但是他也能察觉到，表姐看不起他，也不喜欢他。因为，他走进她跟前儿的时候，她都会用扇鼻子，好像他身上很臭一样。 “再过两天，你得开始做嫁衣了。”孔春花看着陈荷花手中做着的衣裳说了一句。 “啊？”陈荷花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看着表妹，她的亲事都还没有定下来呢！做什么嫁衣？她想表妹可能是年纪小，不知道这亲事定下来之后才会开始缝制嫁衣，便解释道：“我还没定亲呢！还不用做嫁衣，这嫁衣是要定下亲事之后才能做的。” 孔春花傲慢的翻了翻白眼儿道：“我自然晓得亲事定下来了才开始做嫁衣。不过，别人的嫁衣都是红色的，你的嫁衣却是粉色的。” 虽然，她也不想这个大不了自己两岁的表姐做自己的姨娘，但是她娘说了，为了爹不娶个狐狸精进门，跟她们争宠争家产。就只能让他爹娶了，这个跟她们是一家人，而且又好拿捏的表姐。 “粉色……”陈荷花手中的针落在了地上。但凡是明媒正娶的穿的都是正红色的嫁衣，只有那为妾的才会穿粉色的嫁衣。而且还不能入正门，不能拜堂，更不用摆酒席。 表妹为何会说，她要开始做嫁衣了，而且她的嫁衣还是粉色的？难道，这次姥姥她们是为了自己的亲事而回来的？她们要让自己去大户人家做妾吗？ 无银村，民风纯补，村中之人也十分重名声，都认为这把女儿嫁人为妾是十分丢人的事情。所以，这村中姑娘，嫁与人为妾的是少之又少。她除了卫大哥之外谁都不想嫁，又怎么会愿意嫁与人为妾？ 此时，在朱老太的房间内，朱老太和陈玉梅正对着陈氏轮番游说。 “玉兰啊！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妹夫娶了狐狸精进门，欺负你妹妹和侄女儿，生个儿子霸了孔家的家产吗？”朱老太拍着大女儿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 陈玉梅露出凄然之色，有些可怜你的道：“姐姐你也晓得，自从你侄子夭折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怀上过。我这肚皮，估摸着也不中用了，再也怀不上了。这两年，我们家攒下了些家业，外头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知道我家没儿子继承家业，一个个的都往相公身上扑。而相公也想能有个儿子，所以他纳妾是必然的，我拦不住也没法拦。好在，上次你带着荷花去给娘贺寿，相公一眼便相中了她。与其，让他纳个外人霸占了家业，还不如便宜了荷花呢！” 她这话说的，好像陈荷花能给自家相公做妾，还是她的福分一般。 “这……这太荒唐了，妹夫可是荷花的姨父啊！”陈氏觉得十分荒唐，这世间哪有侄女儿给姨父做妾的。她就说住惯了好地方的妹妹和娘为何愿意带着侄女儿住在自己家？而且，这一住便是好几天，原来她们心里有如此盘算呢！ “荒唐啥？前朝的皇后娘娘不就和自己的侄女儿一起伺候皇上吗？这在当时还是一桩美谈呢！”朱老太瞪着眼珠子说道。 她就知道女儿不会那么容易答应，所以才等了好些天，与她和荷花亲近了些，给荷花洗了几天的脑才开的口。她虽然也觉得有些荒唐，但是为了二女儿不和外孙女儿日后不被生了儿子的狐狸精欺压，为了孔家偌大的家业落入别人之手，她也只能如此了。 “那能一样吗？”人家那是皇帝九五之尊，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孔顺怎能比得。 “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姨母和侄女嫁给同一个人吗？大姐你放心，荷花进了孔家，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你想想，只要她生了儿子，孔家的家产便是你的外孙继承啊！”陈玉梅为了能让陈氏答应，真的是什么瞎话都能说的出来了。 若是陈荷花进了孔家能生个儿子，那孔家的家业自然是她儿子继承的。不过，陈玉梅打的如意算盘是，等陈荷花生了便把孩子抱到自己跟前儿养。陈荷花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替自己生孩子，和讨相公欢心的工具而已。 陈氏虽然相信，女儿进了孔家不会受了委屈，也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但是还是摇着头道：“这、这不合适。” 都说宁为寒门妻不为贵门妾，这村里的人若是知道她让荷花给人做了妾，而且那人还是荷花的姨父，她的脊梁骨都会被他们给戳弯了。 第138章比较，同人不同命 第138章比较，同人不同命 听见陈氏还说不合适，陈玉梅的脸上露出了不耐烦之色，用眼神示意朱老太赶紧说服陈氏。 陈老太会意，继续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为娘还能害了荷花不成？” 陈氏忙摇着头道：“娘您是荷花的亲姥姥，女儿自然相信您不会害了荷花。可是，若是村民知道，荷花给她姨父做了小，还不戳着我们老陈家的脊梁骨骂啊？”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给妹夫做小。女儿给妹夫做了小，她该喊他女婿还是妹夫，小虎该喊他姨父还是姐夫？这不是乱套了吗？ 而且，妹夫虽然有钱，但是那模样实在是难看了些，荷花希望卫谚那样的人，定然也瞧不上他的。 “这有什么？只要咱们不告诉村民荷花是嫁他姨父的不就行了吗？到时候孔家排场给足，找个好看的后生来接亲，村民只会说荷花是嫁了个好人家。”朱老太也觉得这事儿是有些丢人，所以也不想让村民知道，她老陈家的姑娘给姨父做了小。 “可……娘啊！这……” “别这啊！那的，大姐你只说应不应吧？”陈玉梅见不得大姐这磨磨唧唧的样子，就不能痛快些吗？搞得让荷花给他姨父做小，好像还委屈了她似的。 陈氏咬了咬牙摇着头道：“荷花不会同意的。” “婚姻大事，本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的到她一个小丫头骗子同不同意吗？”陈玉梅挑眉说道。 屋外的窗沿下，陈荷花抱着自己的双臂瑟瑟发抖。她听了表妹的话后，便借口上茅房，偷偷绕到了姥姥的窗下，想听听姥姥和姨母是不是在谈她的亲事。不出所料，她们还真是在谈自己的亲事。她原本以为姥姥和小姨是想让她嫁入大户人家做妾，没想到，她们竟然是想让自己给姨父做小。她只觉得恶心发冷，好害怕娘会经不住姥姥和姨母的游说便点头听同意了。 “玉兰啊……”朱老太拉起了陈氏的手，摸着她手上的老茧道：“你和玉梅同是我的闺女，你自己瞧瞧，你妹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过的又是什么日子？荷花比春花大不了两岁，你瞧瞧春花穿的是啥？荷花穿的又是啥？” 闻言，陈氏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同是姐妹，妹妹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家里有人伺候，出门有车马坐。而自己，头上裹着布巾，身上穿着粗布麻衣。吃的是玉米面儿，喝的是红薯稀饭，吃个肉就跟过年似的。她还要伺候地里的庄稼，出门再远都是走路，连个牛车都舍不得坐。春花虽然比荷花小了两岁，但是也是穿金戴银，而荷花……哎！这人比人，可真是越比越心塞。 见她不说话，朱老太又接着道：“你妹妹比你过得强百倍，还不是因为她比你嫁得好，你妹夫现在出息了有钱了。因为玉兰嫁给了孔顺儿，所以她现在才能过上衣食无忧，吃香喝辣，穿金戴银的好日子。连带着我这个做娘的也跟着享福，过上了有人伺候的舒心日子。你若把荷花嫁给了个穷小子，能让她过上你妹妹这样的日子？待你老了以后，也能过上为娘这样的好日子吗？” “不、不能……”陈氏微微摇了摇头。 “就是了，小虎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我老陈家的后。你难道，想让他向他爹一样，在庄稼地里刨食，累死累活还赚不了几个钱儿，让妻儿跟着受累吃苦吗？”不得不说，这朱老太很懂自己的女儿，抓住了女儿在意的重点。 “自然不想。”她不想儿子跟他爹一样靠下苦力生活，她还想多攒些钱送小虎去上学堂呢！虽然小虎不一定能考上这状元，但是学会了认字，去铺子里做个掌柜的，也比在庄稼地里刨食儿要强。 “不仅你不想，我这个做姥姥的也不想，我也想小虎能读书识字，日后就算中不那状元，考个秀才进士也算是光耀了我陈家门楣。你这个当娘的，也得为儿子好好想想，毕竟你老了以后是靠儿子养的。你妹夫说了，只要荷花愿意给他做小，他便出六十两银子的聘礼呢！”说着朱老太还伸出了五个手指头比了比。 六十两银子，对于家境贫寒的陈家而言，的确是一个不，而又很诱人的数目。 “六……六十两？”她这辈子可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不过，现在她在卫家做工，若是做得好，这一个月也能拿上一两银子，五六年的时间，应该也能攒到六十两银子。 见她似乎动摇了，朱老太便接着道：“没错六十两，孔顺纳了荷花，日后发财也定会带着你们家，你过上像你妹妹这样的好日子，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儿。看样子你也是想让小贵读书，要知道这读书是最烧钱的了，有了你妹夫的帮助，定能把小虎供到进士老爷去。” 朱老太不停的给陈氏画着大饼，就是为了让她点头同意。 第139章求救，只有您能救我 第139章求救，只有您能救我 窗下，陈荷花紧紧的咬住了下唇，无声的留着眼泪，她脸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她娘动心，她娘肯定是动心了。她娘最疼爱的就是小虎，为了小虎日后的前途，她定会把自己卖给姨父做小。毕竟，她在村里名声有损，想要有一门好亲事，已经不是易事了。她爹现在虽然不在家，但是同样很疼爱小虎的他，说不定也会答应。 这一刻，她深深体会到了身为女子的悲哀。为了儿子的前途，父母会毫不犹豫的牺牲掉女儿的幸福。 不行，她不要个姨父做小，她不要。 忽然，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摸着脸上的眼泪冲院门处跑。 “姐姐你去哪儿？”陈小虎见她跑得急，便出声询问道。 可是，陈荷花只是红着眼眶看了他一眼，便跑出了院子。 陈小虎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珠，知道她哭了，便跟着跑了出去。 “呸……”孔春花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翻着白眼儿道：“这两姐弟真是有毛病。” 一个拉完屎后就完外跑，另一个还跟着一起跑了出去。 “啪……”紧闭的院门儿忽然被打开，在院子里做玩偶的冯氏她们吓了一大跳。 “婶子救我。”满脸泪水的陈荷花出现在院门儿口，叫了一声后，便跑进了院子，跪在了冯氏的面前。 正蹲在地上喂兔子的凌霄听到这话，便站了起来，走到了冯氏身后。暗想，这陈家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能让陈荷花跪着向婆婆求救。 冯氏等人一脸懵逼，面面相窥了一阵，才放下手中做到一半的玩偶去扶陈荷花。 “荷花，有话好好说，不要跪着。”冯氏一个人扶不起她，便给王氏使了个眼色。这荷花突然上门跪着向她求救，还怪吓人的。 “是啊！荷花有事儿起来再说。”王氏也伸手去扶她。 陈荷花挡开王氏的手，跪着地上也不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冲冯氏道：“婶子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吧！” “姐姐你怎么了？”走进卫家院子的陈小虎，看着跪在地上哭的姐姐有些害怕的小声询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陈荷花转过头，有些怨恨的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他，娘也不会动心，让自己给姨父做小。 这陈小虎到底还小，被她这么一瞪，便直接吓得哭了起来。 众人皆惊，这荷花是咋了？怎么好像对她弟弟有很深的怨恨一般。 凌霄微微蹙眉，朝陈小虎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随后又对陈荷花道：“陈荷花你向我婆婆求救，又不说明缘由，我婆婆又怎么救你呢？” “呜呜……”陈小虎哭着鼻子，走到了凌霄跟前，凌霄抽出别在腰间的帕子，动作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 陈荷花捂着嘴哭了两声，吸着鼻子道：“我姥、姥姥和姨母要让我给姨父做小呜呜呜……” 说完，陈荷花委屈万分的捂着脸哭了起来。 “啊？” 冯氏等人，都惊讶得叫了出来。这也太荒唐了，这陈老太是不要老脸了吗？竟然让外孙女儿给女婿做小。 “这……这也太荒唐了吧！”冯氏的三观受到了冲击，难以置信的摇这头。 陈二婶也摇着头道：“朱老太怎地如此糊涂？” 大壮娘也咂舌道：“啧啧啧……这人有钱了，还真是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啊！纳侄女儿为妾？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她们怎么能这样做？”王氏难以接受的拧着眉，有些可怜陈荷花。 “林姐姐什么是做小？”陈小虎仰着头，看着凌霄小声问道。 凌霄摸了摸他的头道：“小孩子莫问那么多。” 虽然凌霄此时此刻能够理解陈荷花的心情，却真的觉得她求错了人。她不想给她姨父做小，该去求她爹娘才是，来求自家婆婆有何用？而且，以她对陈氏和高大力的了解，她们应该也不会答应，让女儿给妹夫做小这种荒唐事儿。 就算是陈氏有可能面对巨大的诱惑点头了，为人正直的高大力也绝对是不会答应的。 冯氏也有些同情陈荷花，拿起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珠道：“好孩子，你莫怕，婶子会去劝劝你爹娘的。” 她单纯的以为，这陈荷花来向她求救，只是为了让她劝劝陈氏和高大力而已。 陈荷花哭着摇头道：“没有用的，婶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替卫大哥收了我。我宁可死了，也不愿意做我姨父的妾，要做妾，我也只愿做卫大哥的妾。” 纵使冯婶子这次去劝成了，她姨父姨母还不死心怎么办？他们若是再给出更大的诱惑，她爹娘说不定就会同意了，直接绑着她上花轿也不一定。要想绝了他们的念头，那便是让她嫁了人。而她今生今世，只想嫁给卫大哥，就算是为妾她也可以暂时忍受。 现的卫家有钱了，姨父开出的条件，卫家也一样可以满足。而且，她到了出嫁的年纪，她爹娘也不会一直让她拖着。纵使是不给姨父做小，她日后也定会被逼着嫁给其他人。她知道冯婶子心善，所以也想借此为自己搏一搏。 第140章哀求，冯氏拒绝 第140章哀求，冯氏拒绝 闻言，冯氏等人皆是一惊，没想到陈荷花竟然会让冯氏如此帮她？ 陈二婶等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凌霄，只瞧见她微微勾了勾唇，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这陈荷花愿意给卫谚做妾，很显然她是喜欢卫谚的，这也难怪她当时会传初柳的闲话了。 陈二婶她们的心自然是向着凌霄的，起初她们还觉得荷花有可怜，可是现在她们却觉得她有些地道了。她纵使不想做她姨父的妾，也不能在初柳和卫谚之间横插一杆啊！ “这、这可不行。”冯氏摇头拒绝。 且不说她不能替儿子做主，纵使是她能替儿子做主，也不会给儿子收个妾，给儿媳妇儿添堵。况且初柳对她那般好，她若替谚儿收了荷花，又把初柳至于何地？她还盼着初柳和谚儿能好好过日子呢！ 陈荷花没料到冯氏会拒绝得这般干脆，她直接哭着扑上去，抱着冯氏的腿哭道：“婶子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吧！” “荷花你别这样？”冯氏伸手扯她，满脸的为难之色。 “婶子呜呜……” 王氏给大壮娘使了个眼色，大壮娘会意，两人一同起身去扯跪在地上的陈荷花。她这哪儿是在求卫谚他娘啊！分明就是在逼人家。 “荷花啊！你别这样，先起来，我们大家一起去劝你爹娘，再不济咱们找里正也行。”大壮娘一边扯着地陈荷花一边说道。 因为方才冯氏说会去劝陈氏和高大力时，陈荷花说没有用，所以大壮娘她们都以为，这陈氏和高大力已经答应了。 侄女儿给姨父做小这种事情，是有违人伦的，若里正知晓也定会阻止的。 “就是啊！荷花，你先起来。”王氏也使劲儿的扯跪在地上的陈荷花。这荷花为了自己，求冯婶子替卫谚收了她，这不是让冯婶子往初柳的心上扎刀子，想让人家婆媳反目吗？ “我不……婶子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你心最好的，你难道想看见我往火坑里跳吗？”陈荷花哭喊道，使劲儿挣扎着，就是不想从地上起来。 “荷花啊！你……”冯氏刚要说些什么？忽然看到了拿着锄头站在院门口的高大力。 “这、这是咋了？”高大力有些蒙圈儿的看着院子内的状况问道。他干完地里的活儿便扛着锄头往家里走，走过卫家的院子，听见里头好像有荷花的哭声，他便又倒了回来。然后，他便看到女儿荷花跪上，哭喊求冯氏救她，王氏和大壮娘在扯她起来。 家里发生什么事儿来？荷花为何要向卫谚他娘求救？高大力拿着锄头走进了院子。 “爹……”陈小虎一见他爹，便忙跑了过去，扯住他爹的袖子，姐姐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好害怕。 “荷花你这是在干啥？”高大力看着背对着自己跪在地上的陈荷花道。 见高大力来了，大壮娘也不去扯陈荷花了，指着高大力的鼻子便骂道；“高大力荷花可是你的亲女儿，你怎么能让她给她姨父做妾呢？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高大力被骂的一脸懵逼，有些无辜的看着大壮娘道：“什么给她姨父做妾？大壮娘你在说啥啊？” 凌霄微微挑眉，看来这高大力压根就不知道陈荷花说那事儿呢！她指着跪在地上的陈荷花道：“你女儿说，她姥姥和姨母要让她给她姨父做妾呢！” “什么？”高大力十分震惊，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不知道吗？”冯氏问道，拧眉看了跪在地上抹眼泪的陈荷花一眼。 高大力十分生气的咬着牙道：“我自然是不知道的，更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就说，这小姨子和丈母娘怎么会回来住这么久？原来她们存了这样的心思。侄女儿给姨父做妾，亏她们也想的出来。难怪，孔顺那天来，看荷花的眼神那么不规矩。 呵……大壮娘斜了跪在地上的陈荷花一眼，有些嘲讽的道：“荷花来就求卫谚娘救她，我们还以为你们一家子都同意了呢！” 陈荷花垂头抹着眼泪，她没想到她爹这个时候会出现。她爹这样说，不是在打她的脸吗？不过她爹当着冯婶子她们的面，自然这样说，但是回到家后，姥姥姨母一劝，保不齐他就点头答应了。 “这样荒唐的事情，我怎么会同意？走，荷花与我回家，爹去和你姥姥她们说？”高大力冲陈荷花伸出了手。荷花哭着来求冯氏，难不成她娘已经答应了？那婆娘若是真答应了，他就休了她，带着儿子和女儿回高家庄。 “我、我不回……”陈荷花摇着头哭道：“为了银子和小虎的前途，你们肯定会让我个姨父做小的。” 高大力被女儿的话狠狠的刺了一下，他十分伤心了的看着女儿道：“在你眼里，爹就是那种为了银子卖了女儿的人吗？” 他从未想过，在女儿心里自己竟然是那样的人。 身为人母，冯氏等人自然晓得，陈荷花这话有多伤高大力的心。 冯氏劝道：“荷花，你爹不是那样的人，你还是先跟你爹回去吧！” “就是，还是想随你爹回去吧！你爹肯定是不会害了你的。”陈二婶也开口劝道。 大壮娘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我们跟着你们一同回去，好好与你姥姥她们说道说道。” 陈荷花知道自己心里的盘算落空了，她无声的点了点头，从地上站了起来。不过，她今天这么一闹，她爹应该是会反对到底的。 于是，陈荷花便跟着高大力回了家，冯氏和大壮娘她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去了。凌霄不想凑热闹便没有去，继续在家喂兔子。 陈家。 陈老太有些生气的戳着陈氏的脑袋道：“你呀你！就是死脑筋。这是为了你和你妹妹两家都好的事情，你咋就不同意呢？” “娘、玉梅你们也莫说了，这事儿，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们日后也莫要再提了。”陈氏颇为严肃的看着妹妹和老娘说道。虽然，她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但是还是觉得不能答应。 第141章动怒，陈氏被打 第141章动怒，陈氏被打 陈玉梅心里头烦死了，装着十分难过的样子，看着陈氏道：“大姐你就不能帮帮妹妹吗？” “玉梅啊！你若真害怕妹夫娶个狐狸精回去霸了家产，就花个二十来两银子，去买个胆小子、老实本分的姑娘给他做妾啊！”反正她家不是有的是银子吗？那胆子小又老实本分的姑娘，自然是不会勾搭人，也不会想着争家产。 “你以为我没那样做过吗？”陈玉梅直接变了脸色，冲陈氏发起火来。去年，她就买了个十五岁，胆子小看这又老实的姑娘，想要给相公做妾，可相公压根就瞧不上她，就看中荷花了。 见妹妹还冲自己发火了，陈氏这心里头也不高兴了。直接站了起来道：“我去干活儿了。” 反正，不管她们怎么说，她也不会同意把荷花给她姨父做妾。 “娘……”陈玉梅跺着脚看着自家老娘。 朱老太叹了一口气，看着大女儿离开的背影，沉着脸道：“明日顺儿不是要来吗？到时候让他住一晚。” “娘你是想？”陈玉梅大概猜到了她娘心中所想。 因为前几天，陈玉梅她们看到了鱼丸的制作方法，便让人去给孔顺儿带了信儿让他来一趟。正巧他有事儿要忙，不能立刻过来，便让人带话，说他最迟明天会过来，让她们把该提的事情提一提。 “嗯……”朱老太点了点头，既然这大女儿不开窍，只能让她这个做娘的亲自出手了。 陈氏从朱老太的房间里走出来后，也没瞧见女儿和儿子的踪影，便冲还在嗑瓜子的孔春花问道：“春花，你表姐和表弟呢！” “跑出去了，不知道干嘛去了？”说完孔春花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 就在这时，高大力带着女儿、儿子，走进了院子，冯氏她们紧随其后。 陈氏见丈夫神色难看，女儿双眼红肿，冯氏她们也来了，便忙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荷花谁欺负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高大力指着冯氏的鼻子说道。 “我清楚？”陈氏反手指着自己，有些委屈的道：“我清楚什么？” “你娘和妹妹让荷花给她姨父做妾，你是不是答应了？”高大力大声质问。 “你怎么知道的？”陈氏大惊，娘方才才和自己说这事儿，大力他是怎么知道的？ “啪……”高大力一巴掌甩在了陈氏的脸上，破口骂道：“你还是人吗？让女儿给自己的妹夫做妾。” 陈氏那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让高大力以为她是在承认，她已经答应了。 陈氏被打懵了，嘴角也被打破了，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儿。 “娘呜呜呜……”陈小虎见娘被爹打了，便冲过去抱着他娘的腿，哭着冲他爹道：“爹，你不要打娘。” 冯氏也拧眉出声道：“小虎他爹，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 “高大力你竟然打我？”陈氏机械的转过头，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高大力。 高大力捏紧打陈氏的右手，咽了咽口水道：“打你都是轻的。” 成亲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回对媳妇儿动手。 第142章休妻？不要也罢 第142章休妻？不要也罢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陈氏直接扑上去，两只手对着高大力便是一阵乱打。 成亲十几年，丈夫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对自己动手，这对于好面子的陈氏而言，足矣让她失去理智。 “小虎娘别这样……”冯氏和大壮娘连忙上前把陈氏拉开。 “高大力，你没有良心，你不是个东西。”被冯氏她们拉开的陈氏，一边挥着手，一边冲高大力嚎叫着。 “姥姥、娘我姨父打我姨母了。”见高大力打了姨母，孔春花也不磕瓜子了，赶忙冲屋内大声喊道。 屋内的朱老太和朱玉梅在听到孔春花喊之前，便已经听到了陈氏的嚎叫，两人也正往外走想看看发生了啥事儿？才走出房门，便又听见了孔春花喊的话。 朱老太当下一听便火了：“这高大力是要翻天了，连我的女儿都敢打？”她直接脱了自己的鞋子，把鞋拿在手中，便和陈玉梅快步往外走。 陈氏那一阵乱打，直接在高大力的脸上留了好几道血痕，他痛的呲牙咧嘴儿的，摸了摸脸，看到手上的血后便大声喊道：“我要休妻。” “放你娘的屁。”跨出大门的朱老太大叫一声，小跑到高大力身边，用鞋底对着高大力就是一阵乱抽。边抽还边骂道：“你一个死倒插门儿还敢休妻？你当我死了，要翻天了是吧！” 陈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把附近的村民引了过来。没一会儿功夫，这陈家的院门儿外已经围了一群人。 “这是咋了？好好的，高大力为何要休妻？” “她们两口子不一直都很好的吗？” “不晓得，我也才刚来，别看这朱老太年纪挺大，这打起人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呢！”她用鞋底儿抽高大力那声儿，光听着都觉得疼。 有年纪大一点儿的道：“她向来是个厉害的。” 朱老太再怎么不对，也是长辈，是高大力的岳母。被她打了高大力也不能还手，只有乖乖站在那儿给她打。 “唔哇哇……姥姥不要打我爹。”陈小虎吓得在一旁大哭。 陈荷花也冲朱老太喊道：“不要打了。” “高大力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还敢休妻，这可是陈家，你敢休妻就得卷铺盖滚蛋。”陈玉梅也上前踹了高大力两脚。 高大力双手紧紧捏成拳头，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直接冲陈玉梅大声吼道：“纵使是滚出陈家，我也不能让你们这些黑心肝祸害我女儿。” 以前，他做了上门女婿，那是因为家里头穷。他又是家里最小的，哥哥们成亲后，爹娘实在是拿不出银子给他娶媳妇儿，所以才让他做了上门女婿。现在家里日子好过多了，哥哥们都赚了些银子，每每提及他做上门女婿的事情，就对他十分愧疚。去年还说，若是在陈家过得不开心，可带着妻儿回高家庄，他们出银子给他修房呢！ “你……”朱老太停下了抽打的动作，有些吃惊的看着高大力，他是知道了她们让荷花给她姨父做妾的事儿了？不应该啊！她方才、才和玉兰说完，他怎么这么快就晓得了？ “你、瞎说啥？”朱老太瞧见有外人，十分心虚的说道。那事儿可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她日后可没脸再回无银村了。 后头来围观的村民，也十分不解的看着高大力，这朱老太她们咋就成了祸害他女儿的黑心肝儿了呢？ “我瞎说？您老自己清楚我是不是瞎说？”说着高大力又转过头，对门外的人道：“麻烦，哪位兄弟去请一下里正过来，我今天要休妻。” 陈二婶见他这是要动真格儿的了，便连忙劝道：“大力啊！你冷静些，休妻这事儿草率不得。” “二婶你莫要劝我了，那等为了钱财卖女儿的女人，不要也罢！”高大力咬牙说着，看了被冯氏她们拉着的陈氏一眼。虽然他嘴上如此说着，但是，毕竟是十几年的夫妻，他这心里还是十分不舍的。 “谁为了银子卖女儿了？高大力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还要休了我呜呜……”陈氏又气又委屈，若不是冯氏和大壮娘拉着，她都瘫坐到地上去了。 高大力愣了一下，问道：“她姥姥和姨母让荷花给孔顺儿做妾的事情，你没答应？” 啥？众人皆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朱老太和陈玉梅。他们没有听错吧！这朱老太让自己的外孙女儿给她女婿做妾？ 此时此刻，朱老太想要抽死高大力的心都有了。这蠢货是没长脑子是吧？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儿这样问？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他是故意让村民都知道她和小女儿盘算的龌蹉事儿，好让她在村民面前抬不起头来。 第143章丢人，灰溜溜离开 第143章丢人，灰溜溜离开 陈氏抬起头，十分委屈难过的冲高大力喊道：“我若答应了，那还是人吗？” 闻言，冯氏和大壮娘她们都看向了陈荷花，她这是搞啥呢？她娘这不是没答应吗？她还搞得跟她娘已经答应了一样，跑到卫家求救，弄得她爹娘闹成这个样子？ “荷花她在卫家那样说，我回来问你，你还那样答，我以为你已经答应了呢……”高大力十分后悔，他该问清楚些才是，不该太过冲动，对妻子动手的。这荷花也是，明明她娘都没有答应，她还去卫家求救，惹出这么些误会了来。 陈荷花懵了，她听到娘和姥姥她们的对话，还以为娘因为银子和小虎的前途动了心，后来答应了呢！没想到，她娘压根就没答应。这下该如何是好？爹娘会如何看她？冯婶子她们又会如何看她？ 陈氏用袖子胡乱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十分难过的看着高大力道：“你我夫妻十几年，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 “对不住，是我误会了你。”高大力垂着头道歉。 陈氏瘪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流着眼泪。 “小虎他娘，你也别怪大力，是荷花没弄清楚，才搞的他也误会了。”大壮娘好心劝说道，别说高大力了，她们也都误会了呢！ 从丈夫和大壮娘的话中，她可以得到的信息是，荷花去了卫家，说了她姥姥和姨母让她给孔顺儿做妾的事情。还有就是丈夫知道后，以为自己已经答应了。所以，极有可能是荷花偷听了她姥姥和姨母与自己的对话，还没听到最后，以为自己会答应，便跑到卫家去了。 陈氏微微转过头，有些伤心的看着女儿道：“荷花，有什么事儿？不能先问问娘再去给别人说呢？我是你娘，当娘的又怎么会不知你心，害了你呢！” 此时此刻，陈氏对自己的女儿十分失望。今天，她们陈家可算是丢脸丢大发了。 “娘……对不起！我偷听到之后，太过害怕了，便没想那么多。”陈荷花红着眼声音有些哽咽。 “你还要休妻吗？”陈氏看着高大力问道。 高大力垂着头，连连摇头道：“不休了，不休了。” “你们瞧瞧这朱老太把她大女儿这一家闹得，差点儿就散了。” “你们说，她们是咋想出来，让侄女儿给姨父做妾，这种缺德事儿来的？” 哪儿都有她的钱氏挑眉道：“这人啊！手里头有了几个钱儿，就什么花样都搞得出来。” “还真是啊！那戏本子上不是还有写，姑姑和侄女儿一同伺候皇上的吗？” “哟！那孔顺还想当皇帝，想享齐人之福呢！” “就他那样还想当皇帝，当个棒槌还差不多。” “哈哈哈……” 围在院门儿外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直说得朱老太和陈玉梅二人抬不起头来。二人，拉着看热闹的孔春花进了屋，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朱老太和陈玉梅进了屋，王氏等人便让围观的村民都散了。村民散去后，她们便也离开了陈家。 没过一会儿，朱老太和陈玉梅也收拾好东西，带着孔春花灰溜溜的离开了无银村。这朱老太还是要脸的，不想继续留在村里，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凌霄听到陈家发生的一切之后，只是笑来笑。陈荷花的举动，不但让陈家丢了脸，怕是也伤了她爹娘的心了。 陈氏后来从高大力的口中，得知了陈荷花去卫家求救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心窝子疼，却未说过女儿半句。陈荷花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家里的活儿都抢着干，想让爹娘不生她的气。 要建新房的地皮买下来了，这地契也拿到了，凌霄便开始着手建新房的事情了。 高大力本就会补屋顶，所以也认识不少建房造物的好手，所以凌霄便让他帮忙找几个专业的匠人，其他的人她再在村里招。高大力应承下来的第二天，便带着专业的工匠上门了。 凌霄大概给他们说了自己要建什么样的房子，还给他们看了自己重新画过的草图，然后按着草图又给他们细细讲解了一下。 工匠听完后，都说能建还去看了地皮。说后天是个好日子易动土，他们到时候会带着徒弟来，让她再招十五个小工，人手充足的情况下，这房子最快二十天，最慢一个月便能建好。 凌霄跟他们谈了工钱，因为他们都是手艺好的老工匠，所以一天工钱是八十文。他们带来的徒弟，给三十文一天便成。一天需管两顿饭，至于住，他们在建房子的旁边搭个棚子就成，早饭他们自己解决。 谈好之后，凌霄请高大力帮忙把他们送出了村。 第144章青椒肉丝，欲罢不能 第144章青椒肉丝，欲罢不能 凌霄本就是个穿越而来的，这原主也与村里的人不是很熟。所以这招小工是事儿，她便让陈春林和陈大壮他们帮着找，还特地嘱咐了要找老实勤快的人。 凌霄在房间内画着新房家具的图纸，这个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 “请进。”凌霄停下手上正画着的柜子，冲这门口说了一声。 片刻后，王氏便推开了门儿走了进来。 “初柳啊！我想跟你说点事儿。”王氏走上前笑着说道。 凌霄把一旁的凳子拉了过来，道：“嫂子坐下来说吧！” “好勒！”王氏坐了下来，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初柳啊！你们建新房，不是要找人干活儿吗？小贵他爹这些日子都会待在家里，你看能不能让他来帮你们建房子啊？他会一些木工也能挑抬。” 说完，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凌霄笑道：“若是陈勇大哥愿意来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正好可以让他和高大叔一起帮我盯着些。” 建新房有那么多工人，自然是要有人看管着才行。而且，这陈勇又是里正的儿子，同村的工人应该也会服他管。 闻言，王氏十分高兴，眉飞色舞的笑道：“那我后天就喊他来了？” “嗯……”凌霄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后天就让他来，那我先出去了，你接着忙。”王氏起身，说完便在凌霄的注视下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把门儿给带上了。 王氏走后，凌霄继续画图纸。后天便要开始建新房，所以她明天想去镇上采买些酒肉还有菜什么的。一天要管两顿饭，所以她要买的肉菜还不少呢！正好明天要去镇上，她便把新房的家具图纸画好，一起送到镇上让木匠铺子先给做着，毕竟，这做家具也是需要时间的。 晚上，凌霄用才长大一点儿的嫩辣椒和肉丝一起炒了，然后煮了个手擀面。在雪白的面条上，放上了又香又辣的青椒肉丝。 “婆婆你尝尝这面条味道如何？”凌霄把面条端上桌后，便忙对冯氏说道。 冯氏闻了闻，咽了咽口水道：“这味道虽然闻着挺冲的，但是怪香的。” 闻到那有些辛辣的香味，她就忍不住要流口水了。 卫谚夹起一根青椒丝，看着凌霄问道：“你确定这叫做‘辣椒’的东西真的能吃？” 自从这辣椒长了出来，凌霄便一天看三次，所以卫谚和冯氏也从她口中得知了，这个叫做辣椒，是跟茱萸一样的存在。卫谚得知之后，还去书斋查过植物大典，但是都没查到关于辣椒的记载。 凌霄也不回答，直接夹起了几根青椒丝和肉丝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了一下，再嚼碎了咽进嘴里。没错，就是这个味儿，这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味道。 “初柳说能吃肯定是能吃的。”冯氏嗔怪的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人初柳都说过能吃的了，那自然便是能吃的，他还质疑个啥？白白招人不高兴。 冯氏夹起了一筷子面，面里也夹上了些青椒和肉丝，她低头吃了一口，瞬间便瞪大了眼睛。她粗略的嚼了两下便连忙咽下，张着嘴，用手扇着嘴道：“天呐！这个好生辛辣，比那茱萸更胜。” “来喝水。”瞧冯氏被辣成了这样，凌霄便忙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虽然这辣味儿对她而言正好合适，可对不怎么能吃辣的婆婆而言，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冯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方觉得这嘴里好受了一些。 凌霄微微蹙眉道；“婆婆若是你实在吃不了，我再重新去给你下一碗面。” “不用。”冯氏放下水杯摇着头道：“虽然是辛辣了些，但是这味道却极好，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说完，冯氏便又拿起筷子吃起面来，虽然她边吃边皱眉，但是却并未再放下过手中的筷子。见她如此，卫谚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不过很显然他对辣的承受程度，比他娘要强一些。虽然他吃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却没有喊过一声辣，也没放下过手中的筷子。 没过一会儿，卫谚便把碗中的面汤都喝了个干干净净，他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觉得十分爽快。这辣椒的味道虽然辛辣，但是辛辣之中却又透着一股子香味儿，这真是会让人中毒的味道。 “好吃吧？”吃完面的凌霄，用双手托着下巴，冲卫谚眨了眨眼。 卫谚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吃。” “呵……”闻言，凌霄有些得意的勾唇笑了笑。这卫谚和婆婆都说好吃，看来，这辣椒应该也能被这个时代的人所接受。可惜了，她只有那么几株辣椒，为了留种、种出更多的辣椒来，再长出来的辣椒，她们都不能吃了，只能等留了种之后，吃辣椒面儿了。 第145章孩子，没这么快吧 第145章孩子，没这么快吧 吃完饭后，冯氏洗了碗便去了儿子的房间。卫谚坐在书桌后看书，见她来了，便把手中的书扣在了书桌上。 冯氏拉了一个凳子在卫谚旁边坐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抬起头看着他道：“谚儿啊！你跟娘说说，你和初柳是怎么了？怎么这些天看着比以前还生分了呢？” 以前吧！这初柳每天晚上还会到谚儿这儿来报道，跟他学认字，可是，自从他们圆房之后，初柳就再没进过谚儿的房间了。 “没怎么啊！”卫谚把视线移到桌上的油灯上。 闻言，冯氏直接皱起了眉头，板着脸看着卫谚训斥道：“没怎么？你当你娘我瞎啊！谚儿，初柳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起责任才是，不能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冯氏觉得，这问题很有可能是出在儿子身上，觉得是他不愿意负起责来还想着休妻呢！ 卫谚有些心烦的扶额，道理他都懂，可是人家压根不要他负责，一心想着要与他和离他又能怎么办？ “娘，我和她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冯氏问道：“我能不操心吗？”她说着停了一下，接着道：“谚儿，初柳以前可能是混账了些，但是现在的她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啊！” 卫谚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点着头道：“我知道。” “你知道，现在就好好对人家啊！”他若是好好对初柳，人初柳至于对他这么冷淡吗？冯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说不准儿人初柳肚子里，现在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呢！” “没、没这么快吧？”因为冯氏的话，太有冲击力，直接让卫谚说话都结巴了。 他虽然知道，这男女行了周公之礼，女子便会怀孕。但是，他才和林初柳圆房没几天，她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孩子吧！ 冯氏道：“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但是保不齐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种呢！毕竟你们都圆房了。” 想当年，她刚和相公圆了房，相公便去了边关杀敌。一个月之后，相公凯旋而归，她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没准儿，这初柳的肚子里，现在已经开始孕育着她们卫家的子孙了呢！ 若林初柳肚子里真有了孩子，她应该不会再想着与他和离了，会安安心心的跟他过一辈子了吧。如此想着，卫谚心里还觉得有些高兴，可是慢慢儿的他却不觉得高兴了。因为，纵使林初柳为了孩子不与他和离，但是她心里依然还有别人，所以这并没什么好高兴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时候不早了，娘你快回房休息吧！”卫谚看着他娘说道，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十分烦闷，想要一个人待着。 冯氏也没再多说什么，她不想把儿子逼得太紧，免得适得其反，便起身离开了。 翌日。 吃过早饭后，凌霄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去镇上。 “你今天还要去镇上抄书吗？”凌霄看着已经背上了布包的卫谚问道。 “嗯”卫谚微微点了点头。现在林初柳在赚钱，娘也在赚钱，他若在家里待着什么都不干？反倒显得他一无是处了。所以，就算家里现在不缺银子了，他依旧坚持去书斋抄书。 凌霄道：“那一起吧！我去套车。” “好” 于是，凌霄便套好了骡车，驾着骡车与卫谚一同去镇上。 一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有些尴尬，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卫谚偶尔会盯着凌霄的肚子瞧，一边瞧还一边想，她的肚子里会不会真的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凌霄驾着骡车进了城，而且还把卫谚送到了书斋门口。离开书斋之后，她便驾着骡车去了木匠铺子，把自己要定做的家具的图纸给了掌柜的，还给了十两银子的订金。凌霄这次画的家具图纸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常见的，有些普通简约的桌椅书柜而已。所以，掌柜的并没有向上次的浴桶那样，不收她银子反而还倒给她银子了。 接着，凌霄便去了集市，买了十斤大骨，十斤五花肉，还有两对儿猪脚，和一些莲藕萝卜等。除此之外，她还去粮铺买了些米面和油盐。采买结束之后，她慢悠悠的驾着骡车准备出城。忽然，眼尖的她，看到了一家酒楼的大门外，贴上了本店明日有鱼丸出售的告示。 第146章解释，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46章解释，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到那告示，凌霄微微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家酒楼摸索出鱼丸的做法来了？不过，很快她便想到了陈氏的妹妹。上次，她们自认为偷看到了鱼丸的全部制作过程，估摸着这酒楼明日要出售的鱼丸，便是出自孔家吧！只是，不知道明日这家酒楼里卖的鱼丸，客人能不能吃的下去？ 凌霄驾着骡车又走了一段儿路，发现，还有好几家酒楼都贴了明日有鱼丸出售的告示。看来，陈氏那妹夫也是个贪心的，竟然要把鱼丸卖给这么多酒楼。若是他和这些酒楼都立了契，明日拿不出鱼丸，或者鱼丸的味道不对，那孔顺还不得赔死，把这些酒楼的老板给得罪干净。 这么多酒楼都贴出了有鱼丸售卖的告示，王掌柜他们现在应该也急了，所以凌霄决定去悦来酒楼一趟。 她的骡车刚到悦来酒楼门口，正在门口送客的来福便看见了她。 “初柳姐你来的可真巧，我们家掌柜正要找你呢！”来福连忙迎了上来。因为来福总往卫家跑，当着冯氏她们的面儿叫凌霄林姑娘不太合适，叫卫夫人又显得太生分了。所以，大了来福几天的凌霄，便让来福叫她初柳姐。 凌霄笑着道：“我猜着你们应该着急找我了，便过来了。” 今天一早，镇上的各大酒楼均贴出了明日起有鱼丸售卖的告示，而且还说不限量。在这洛水镇上只有他们悦来酒楼才有鱼丸卖，也正是因为只有他们家才有，所以这鱼丸才奇货可居。若是家家都有了，这鱼丸便不新鲜也不稀奇了。所以今天的生意都比往日差了许多，掌柜的也有些着急了。 “那你可猜得真准，我先帮你把骡车牵头后去，你进去吧！” “好。”凌霄抬脚进了酒楼。 见她来了，王掌柜直接指了指楼上的雅间儿，让她楼上请。她冲王掌柜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上了楼。刚坐下没一会儿，王掌柜便端着茶水上来了。 “林姑娘，今日一早镇上的各大酒楼就贴出了明日有鱼丸售卖的告示来，他们的鱼丸应该跟你没有关系吧？”王掌柜微微蹙眉看着她问道。他们是立了契的，所以他也相信这林姑娘是不会再把鱼丸卖给别人的。所以，这唯一的可能就是，她那鱼丸的制作方法被窃取了。 凌霄道：“有。” 她给孔顺儿的妻女看了假的鱼丸制作流程，她们才自认为已经知道如何制作鱼丸了，还开始为那些酒楼提供鱼丸。所以，那些酒楼明日要出售的鱼丸，跟她还是有些关系。 难道是他看错了人？王掌柜拧着眉，有些生气的看着凌霄，以为她把鱼丸卖给了别人。 察觉到王掌柜生气了，凌霄便忙笑着道；“掌柜的莫要误会，容我给你讲讲缘由……” 于是，凌霄便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给王掌柜的讲了一遍。 听她说完之后，王掌柜乐了。若真如她所说，那些酒楼明日不是会食言而肥没有鱼丸卖，便会卖出味道不对的鱼丸砸了自己的招牌。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对他们悦来酒楼而言都是十分有利的。 “你这丫头也是聪明，那姓孔的怕是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王掌柜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是那人自找的，买不到便想偷看，所以他倒霉了也是活该。 “而且，这把米估计还很多呢！”凌霄说着有些狡黠的勾起了一边的唇。 “对了。”王掌柜忽然想起件事儿，道：“后天我们家东家要到洛水来一趟，他想见你一面，你看你后天有没有空过来一下？” 本来，少东家上次便说要来的，只是家里出了些事儿耽搁了，所以便没有过来。昨天让人捎了信儿，说后天会过来一趟，点名要见这林姑娘一面。 凌霄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尽量抽空过来一趟吧！” 这云旗可是大金主，他要见她，她自然得给些面子抽空来一趟了，毕竟她还欠着他的兔子钱呢！ 凌霄和王掌柜的又说了一会儿话，王掌柜的提出要加鱼丸的订购数量，不过依旧被凌霄给婉言拒绝了。 不过，说了一会儿话的功夫，便到了还吃午饭的时间了。王掌柜的留了凌霄用饭，凌霄也没有拒绝，直接在酒楼的雅间儿吃了午饭。 饭后歇息了片刻，凌霄才出了雅间儿准备告辞。哪知道，刚走出雅间儿，她便在二楼靠窗户的位置，看到了苏瑾和林慧心。她微微蹙眉，心想，他们二人发展得不错啊！都开始出双入对，一起在外面吃饭约会了。 第147章偶遇，打个招呼 第147章偶遇，打个招呼 “苏公子来尝尝这个菌子。”林慧心十分贴心又温柔的把一朵小小的野山菌放在了苏瑾的碗碟之中。 “嗯。”苏瑾应了一声，只是看了那野山菌一眼并未夹起来吃了。 他也是个聪明人，所以他明白这林慧心对自己的心思。虽然，他娘对她颇为喜欢，但是他真的是对她无感啊！今天，若不是他娘耳提面命，让他陪着她逛逛走走，他现在也不会跟她坐在此处用饭。 见他未动，林慧心便想，难道他不喜欢吃山菌？不对啊！伯母告诉她，苏公子最喜欢吃的便是野山菌了。这些日子，她常往苏家跑，陪着苏伯母聊天解闷儿深得伯母欢心，苏伯母也知道她的心思，似乎有意把她和苏公子凑成一对儿，所以也告诉了她一些苏公子的喜好。 “公子怎么不吃？可是不喜欢？”林慧心微微蹙眉问道。 苏瑾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想等会儿再吃而已。” 他是喜欢吃野山菌的，只是现在不想吃她夹的而已。 听到他这么说，林慧心勾唇笑了笑，兴致勃勃的提议道：“等吃完饭后，咱们再去河边儿走走，这个天气，去河边走走吹吹风最舒服不过了。” 小河边，青草地，杨柳垂，风习习。公子佳人，并肩而行，多有诗情画意啊！ “还是不要了吧！走了一上午，我这腿都有些酸了。”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实在是不想陪她去什么小河边走走了。 林慧心面露失望之色，随后又善解人意的道：“那吃完饭后，公子便先回家休息吧！都怪我，让公子陪着走了半天，害公子腿都酸了。” “不怪林小姐，是我自己腿不中用。”其实腿酸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但是见她因此自责，他便又产生了一股罪恶感。 “苏公子。”凌霄唤了一声，朝二人走了过去。都是熟人，既然遇见了，她觉得还是应该打个招呼才是。虽然，她现在每每看到苏瑾都会觉得无地自容，十分丢脸。 听到凌霄的声音，苏瑾心中一喜，循声望去。只见，穿着淡蓝色交颈襦裙，绾了个单螺，又瘦了不少的林初柳正朝他大步走来。 怎么是她？林慧心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的瞪了凌霄一眼。这粗鄙妇人真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厚着脸皮来跟苏公子打招呼。 “林姑娘……”苏瑾起身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在悦来酒楼一别，他便再未见过她。虽然，她隔三差五会送鱼丸到家里，但是也都是放下便走，连茶都不进屋喝一口，所以他也没机会见不到她人。 不知道为何？越是见不到她，他便越想见她，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好久不见。”凌霄也笑着说了一句，他们的确是有段时间没见了。 林慧心微微蹙眉道：“苏公子，这妇人不是卫公子的夫人吗？你叫她林姑娘可不合适呢！” 这苏公子与卫谚以兄弟相称，自然该称他为弟妹才是，怎么能叫姑娘？ 苏瑾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淡淡道：“不过一个称谓而已，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说完，他又对着凌霄道：“吃饭了没？若是没吃，便坐下来一起吃些吧！” 见苏瑾邀请凌霄一起用饭，林慧心差点儿没咬碎一口银牙，她才不要和这粗鄙妇人一同用饭。她只巴不得，这粗鄙妇人能马上消失才好。 凌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方才已经在里头吃过了。”她说着指了指方才吃饭的雅间儿。 雅间？林慧心上下看了她两眼，那雅间的消费可不低，她一个山野村妇怎么可能消费得起。 凌霄又道：“你们慢慢吃，我便不打扰了。” 虽然她觉得这林慧心是个表里不一的人，也觉得她配不上苏瑾，但是当着本人的面儿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等。”苏瑾脱口而出，这两个字说得有些急。 “嗯？”凌霄扬起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 苏瑾愣住了，他只是不想她这么快离开，却没想好叫住她后要说什么？ 他快速的想了想道：“家父一直念叨你呢！你下次送鱼丸的时候，去家里坐坐再走吧！” 这话不是他编的，父亲的确是一直在念叨她。说她是怕他们觉得她送鱼丸是献殷勤，有所求，所以每次才留下鱼丸便走。 鱼丸？这鱼丸不是在悦来酒楼都很难吃到吗？她一个山野村妇，怎么还能往苏家送？ 林慧心疑惑的看着凌霄，暗想，难不成她在苏家吃的鱼丸，都是这粗鄙妇人送的？ 第148章殷勤？必有所图 第148章殷勤？必有所图 卫家是什么情况？林慧心是清楚的，他们可是连鱼丸都吃不起的人家，更不可能买来送人。这粗鄙妇人的鱼丸来自何处？她如此殷勤的往苏家送鱼丸定然是有所图的。不行，自己等会儿一定得提醒苏公子一下才是。 “近来家中比较忙，所以没有时间在镇上多待，改明儿若得了空，我定会去坐坐的。”凌霄虽然说着得空了会去坐坐，但是却永远都没有得空的那天。 她会给苏家送鱼丸，这一是因为苏老爷给她打了免费的广告，二是因为她十分敬佩苏老爷子，这三则是因为苏瑾是卫谚的好友。但是，她隔三差五的送鱼丸也显得太过殷勤了些。为了避免苏家的人，认为她是想贪图些什么，所以她才每次都把鱼丸交给门房和小厮后便走了。 “改明儿是什么时候？”苏瑾追问。就算她家中再怎么忙，坐着喝杯茶的时间总是有的。她每次留下鱼丸就走，分明就是不想进他们苏宅的大门。什么改明儿得空了，压根就是用来敷衍他的话。 哈？凌霄没料到苏瑾会这么问，她抿了抿唇道：“改明儿……改明儿就是改明儿啊！” 改明儿，就是不确定什么时候，这苏瑾却偏要问个具体时间。 苏瑾将手背在身后，挑眉道：“只怕，你口中说的改明儿是永远都不会到来。我苏家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进去喝杯茶我苏家的人，又不会吃了你。” “不是，我那……”凌霄连忙解释，刚说了四个字就被苏瑾出声打断了。 “你若再留下东西就走，连杯茶都不进屋喝，你送的鱼丸我们苏家也不收了。免得外人知道了，说我苏家书香门第却毫无礼数，白吃人家的鱼丸，连杯茶都不给人喝。” 哎！凌霄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笑了笑道：“我下次送鱼丸的时候，就在贵府坐坐再走总行了吧！” 苏瑾勾唇笑了笑，点着头道：“行。” 站在一旁的林慧心听到二人的对话，差点儿没把手中的帕子给绞烂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凌霄问道：“不知这位姐姐的鱼丸是从何处得来的？家父也十分喜欢吃鱼丸，所以我也想买上一些。” 她若是知道了何处有鱼丸卖？便直接买了送到苏家，到时候便轮不到这粗鄙妇人拿鱼丸向苏家献殷勤了。 凌霄微微转头，看着林慧心道：“是我家做的，因为和悦来酒楼立了契，只能卖给悦来酒楼，所以，林小姐若是想买，也只能在悦来酒楼买了。” “什么？这鱼丸是你家做的？”林慧心十分震惊，不愿意相信，这风靡洛水镇的鱼丸竟然出自卫家。 凌霄点了点头。 “呀！这菜都快凉了。”凌霄看着桌上已经没了热气的菜道：“你们继续用饭吧！我先走了。” 苏瑾也没再留她了，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直到凌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苏瑾才收回了视线，坐了回去。 看着已经没了热气儿的饭菜，林慧心十分不快，都怪那该死的村妇，打扰了她和苏公子吃饭。 “苏公子，方才哪位姐姐为何经常往府上送鱼丸啊？”林慧心手里拿着筷子，看着低头吃饭的苏瑾问道。 苏瑾将嘴中的饭菜咽下，抬起头道：“因为家父十分喜欢吃鱼丸，她家的鱼丸只能卖给悦来酒楼。这悦来酒楼的鱼丸，想要吃上也不容易，所以她便好心送鱼丸上门了。” 林慧心道：“这世间那有那么好心的人，白送东西还不收钱财，她怕是别有所图吧！” “呵呵呵……”苏瑾摇头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林慧心道：“你想多了。” “我可没想多，都说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她若无所图，又怎么会那般殷勤的往苏家送鱼丸？”林慧心的语气有些急，觉得他是被那村妇蒙蔽了双眼，不知人心叵测了。 苏瑾面露不悦之色，扬着下巴，看着她道：“你可知她曾救我父亲性命，若她有什么想要我苏家做的，我苏家自然会竭尽全力满足她。你觉得，她若有所图，还需要再通过送鱼丸来献殷勤吗？” “她……”林慧心语塞，她哪里知道那粗鄙妇人竟然是苏伯父的救命恩人。那，她方才说的话，在苏公子眼里，岂不是、是她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 苏瑾从袖中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和手道：“我吃饱了，若是林小姐也吃饱了，我便送小姐回去。” “我、我也吃饱了。”林慧心压根就没有吃饱，但是，却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于是苏瑾便直接起身往楼下走，都未等林慧心一下。林慧心提着裙摆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到了林府。 第149章出事，被你害死了 第149章出事，被你害死了 “林姑娘、林姑娘。” 凌霄正赶着骡车往城门口慢慢走着，忽然听到两声急促的喊声，她便停下了骡车四下张望。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儿，她才看到绣庄的伙计小林，正抱着几匹布，朝她走了过来。 待小林走进，她便见他瞪着她道：“林姑娘，你可害死我们绣庄了。” “诶？”凌霄不解的看着小林，拧眉道：“此话怎讲？”好端端的，她怎么就害死锦绣绣庄了？ 小林鼓着双颊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今天本是出来送货，没想到却遇到了这林姑娘。虽然掌柜的说，那事儿应该是有隐情的，说这林姑娘不是黑心的人。但是，想到掌柜的给人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时，他便又生起满腔的怒气。 “小林，有话你就直说，我心里一点儿都不清楚。”凌霄的眉头越皱越深，心想，难不成是她家的玩偶出了什么问题。 小林只当她是装傻，冷笑着道：“你心里不清楚？那是你家出来的东西，你心里能不清楚吗？” 还好，她前天送那批布偶来的时候，铺子还剩了几个，因为忙也没立刻摆上。等到忙过摆上时，只卖了一个便关门儿了，第二天，那客人便找了上来，否则她们锦绣绣庄的名声便毁了。 没跑了，肯定是布偶出问题了。凌霄觉得，自己在这儿跟小林扯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便道：“我现在就去绣庄。” 她拉着缰绳，让骡子调转了方向，改了道，直接赶着骡车往绣庄而去。 到了绣庄门口，她便下了车，把骡子栓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见她进了绣庄，正在招呼客人的另一个伙计，也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铺子里的货架上，依旧摆着她家做的长耳兔。 绣娘姐没在，那伙计也在招呼客人，凌霄便安静的待在一旁等着。 等客人买好东西离开之后，凌霄才上前向那伙计问道：“掌柜的不在吗？” “哼……”那伙计冷哼了一声，扭头便往后面而去。 没过一会儿，绣娘便随那伙计一道从那通往后面儿的小门儿走了出来。 “来了？”绣娘瞧见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凌霄点了点头道：“我方才遇到了小林，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我家送来的布偶出了问题，我便连忙过来了。” 绣娘看了凌霄一眼，心想，她的猜想没错，布偶之中夹了黑心棉的事儿初柳应该是不知情的。若她是知情的，知道布偶出了问题，她自然是没脸来见自己的。 “你随我来。”绣娘转身带着凌霄进了后面的小厅。 “先坐吧！”进屋之后，绣娘便让她先坐。然后，便去把角落里放着的筐子给拖了过来。 “瞧瞧吧！”绣娘说完，也在凌霄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凌霄定睛一瞧，瞬间便皱起了眉头。这里头全是被拆开的长耳兔，而且被拆开的长耳兔里，露出了一些雪白和许多发黑发霉的棉花。她拿起了几只长耳兔瞧了瞧，发现这些长耳兔，都是外面裹了一层好的棉花，里头全是发黑发霉的棉花。而且，这外面裹的哪层好棉花也不是她买的棉花，她买的棉花，都是上等的好棉花，而这个棉花却是最次的那一种。她粗略的数了数，这里头的长耳兔竟然有差不多三十个。她眼色微沉，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难怪小林会说她害死绣庄了，这样的玩偶从绣庄卖出去，砸的可是绣庄的招牌，坏的是马夫人的名声。凌霄心中愧疚万分，起身，冲绣娘九十度鞠躬道：“对不起，是我没仔细检查，才出现了这样的问题，绣庄因此造成的全部损失，我会赔偿。” 见她不为自己辩驳，也不狡辩，直接认错道歉赔偿，绣娘对她又佩服了几分。 绣娘看着凌霄道：“这些布偶都是你前天送来的，当天也只卖了一个，第二天客人便找上了门。因为客人是熟客，与我也有些交情，所以并未发难，否则这锦绣绣庄的招牌便砸了。” 因为那客人的女儿当天晚上抱着布偶睡了一觉，便起了一身的红疹。找了大夫瞧说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那客人的家人便想到了布偶。拆了一瞧，发现布偶里头填充的竟然大部分都是发黑发霉的黑心棉。那客人当下便找上了门，绣娘看到布偶里的黑心棉也下了一跳。忙赔礼道歉，好在那客人与她有些交情，知道这布偶是寄卖之物，也答应不宣扬此事。只让她赔了三十两银子，做为赔偿和药费。 客人走后，她又拆开才送来的其它布偶检查了一下，发现其它布偶里头都是上等的好棉花，只有这三十个里头用的是次棉和黑心棉。所以，她便想会不会初柳找的做布偶之人，手脚不干净，把棉花调了包。 “实在是万分抱歉。”凌霄再次道歉。也松了一口气，好在同批的玩偶只卖了一个，而且那客人还有绣娘有些交情，否则她就真的是害死绣庄了。 第150章接人，一同回去 第150章接人，一同回去 绣娘看着凌霄道：“那客人的女儿因为抱着布偶睡了一觉，所以这脸上起了红疹子，我给了那客人三十两银子，作为赔偿和药费，这银子须得你们来出。” “这自是应该我们的，对不住了绣娘，给你添麻烦了。”虽然那客人没有发难，但是绣娘却也因为此事而受了累。出了这样的事情，别说三十两了，纵使是三百两她也是要出的。 绣娘摇了摇头道：“咱们铺子里的布偶，都是卖给有钱人家的小姐们的。她们年纪小，肌肤娇嫩十分敏感，若是做布偶的材料劣质不干净，接触了布偶的她们，很快就会皮肤发痒起红疹。所以，你一定要把好了关才是。”好在这次的事情没有闹大，否则，她也没法向夫人交代了。 “我日后定会把好关的。”为了避免绣娘，担心以前卖出去的布偶也有问题，凌霄又接着道：“这次的布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完全是因为我的疏忽。这布偶我婆婆一个人做不过来，我便找了几个秀活儿好的婶子，到我家做布偶，所以这布偶一直都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只是前些天，有位婶子家中有事儿，不能到我家来做布偶。她不想耽误赚钱，便提出从我们家拿了棉花和布回家做。我婆婆和相公以前一直受她照顾，所以我婆婆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了，把棉花和布都给了她。我因为近日太忙，所以也没有仔细检查她做的布偶，这都是我大意疏忽了。我保证，日后绝对再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绣娘道：“我发现这些塞了黑心棉的布偶时，便在想你是不是被请来做布偶的人给坑了，没想到果真是如此。你哪位同村的婶子，也太黑心了一些，当真是辜负了你婆婆的和你的信任。这世上贪婪之人太多，你们日后找人，可得瞪大了眼睛，将人看清了才是。” 凌霄受教的点着头道：“吃一堑长一智，我日后定会瞪大了眼睛瞧的。” “对了，近来别的绣庄，也开始模仿咱们做长耳兔来卖，而且价钱还卖得比咱们低，虽然她们的做工和用料比你家的要差了一些，但是却也抢去了不少生意。所以，在做工上和用料上你们得继续保持，而这款式上也该有所改进了。”虽然这长耳兔十分可爱，但是大家都有了就不显得稀奇了。 其实，这件事情凌霄早就想到了。一个东西火了，必定便会有人跟风模仿。她也想过抽空画一些其他形状的玩偶，只是最近太忙，一直没得空而已。 她道：“我晓得了，我回去琢磨一下，下次定会送上更好，更新颖的玩偶过来。” 因为长耳兔造型可爱十分软萌，所以喜欢它的基本上都是小姑娘和年轻的小姐们。下一次，她不但要送上小姑娘和年轻小姐们喜欢的玩偶，还要送上男孩子也喜欢的玩偶来。 “那我可就等着了。”若是她下一批送上来的卖得更为火爆，就可以考虑把这玩偶拿到安宁县城去卖了。 因为今日铺子里客人不多，所以绣娘和凌霄在小厅里聊了许久。等凌霄出了绣庄，发现这下午都快过去了。她想着这个时候卫谚差不多也要回家了，干脆就去了书斋接他，省得他再走路回去。 凌霄赶着骡车到了书斋，想着卫谚应该还没出来，便把车停在一旁，坐着车辕上等着他出来。 赵掌柜提着从一品斋买的点心回书斋，瞧见，书斋旁停了辆骡车便多看了两眼。看到车辕上坐着的姑娘，他觉得有几分眼熟，但是却又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他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书斋，冲伙计小树问道：“你可认识，外头骡车上坐着的姑娘？” 小树走到门边，仔细瞧了瞧道：“那好像是卫公子的媳妇儿。” 说实在的，这卫公子的媳妇儿变化可真大，若不仔细瞧，他都认不出她来了。 赵掌柜想起了他以前见到过的林初柳，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她与眼前这位联系在一起。这不但是体型模样有所变化了，就连气质也完全变了，与以前那位完全是判若两人了。 “她肯定是来接卫公子回家的，我去叫卫公子。”小树说着便去叫卫谚了。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卫谚听小树说，林初柳来接他了还楞了一下。 他收拾好东西，出了小房间，还未走到门口，便瞧见了他家的骡车。 “赵大哥，今日我便先回去了。”卫谚走到一直盯着外头瞧的赵掌柜跟前说道。 赵掌柜回过神来，看着他道：“卫谚，你那媳妇儿变化太大了，我都没认出来。” 卫谚看了一眼，靠在车壁上，歪头盯着一旁的柳树发呆的凌霄道：“是有些大。对了，明日家中要挖地基建新房，我便不过来了。” 虽然这建房的银子都是林初柳挣的，可是这建新房的第一天，他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人，还是要在的。 赵掌柜道：“哟！这可是好事，等新房建成了，可得通知我。”这些日子，他夫人可白吃了卫谚送来的许多鱼丸。因为卫谚送来的鱼丸，原本没有奶水的夫人，也有了奶水。所以，到时候，他自该备上厚礼前去道贺，表示一番才是。 第151章归家，路遇陈安之 第151章归家，路遇陈安之 “一定。”卫谚说完冲赵掌柜的抱了抱拳，便走出了书斋。 他走出书斋的大门之后，便朝骡车走了过去，看着还在发呆的凌霄问道：“你怎么来了？” 正在想事儿的凌霄回过神来，看着他道：“我正好这个时候才忙完，想着离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便来接你一同回去。离快点上车吧！我忽然想起家里的碗不太够，还得去买些碗才行。” 明天建新房的工人，最少得有二十个，她家里那些碗可不够用。 “真是个马大哈。”卫谚吐槽着上了骡车。不过，她能来接他，他这心里还是有一丝欢喜的。 卫谚上车后，凌霄便驾着骡车到了最近的一家卖陶碗的杂货铺，买了三十个陶碗，和三套筷子，还买了几个大陶盆儿。 买好之后，她便赶着骡车出了城。坐在车内的卫谚，看到了那一筐子被拆开了玩偶，便看着赶车的凌霄问道：“这些玩偶是怎么回事儿？” 他多次看到过娘和二婶她们做玩偶，她们往玩偶里塞的棉花，可都是雪白的好棉花。可这些被拆开了的玩偶里，塞的基本上都是有些发黑发霉的棉花。到镇上去的时候，这骡车上可没这些东西呢！难不成，这些都是她从绣庄拿回的？ 凌霄也没回头，直接说了两个字：“你猜？” “难道是陈婶子？”卫谚拧起了眉。 陈婶子把东西拿回家做的事情，他是晓得的，因为他曾看到，陈婶子把做好的长耳兔，送到家里来。而且，当时大壮婶还说了，陈婶子拿回家做，比在在他家做得还多的话。 大壮婶她们是在他家做的，有他娘盯着，自然是不会出问题的。所以，这些有问题的玩偶，多半是与陈婶子有关。但是，陈婶子的为人和品行一直是很好的，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儿的人啊！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背对着卫谚耸了耸肩。 “绣庄的掌柜的可有说什么？”卫谚出声询问。 这些东西是她从绣庄拉回的，很显然是绣庄的人发现了这些玩偶有问题。人绣庄的掌柜的，怕是会怀疑是他卫家的人心术不正，以次充好吧！ 凌霄道：“绣庄的掌柜的心思玲珑，猜到我们应该是被人给坑害了，所以并未过多责怪。只是，有孩子因为这有黑心棉的玩偶，起了红疹。掌柜的给赔了三十两银子，这三十两银子得咱们承担。不过，好在那客人与掌柜的有些交情，所以并未宣扬，否则这绣庄的招牌便砸了。” 闻言，卫谚只庆幸那买到问题的长耳兔的客人，与绣庄的掌柜的有交情，否则，便是他卫家害了绣庄了。虽然偷梁换柱的是陈婶子，但是这长耳兔却是出自他们卫家，若真是因此害了绣庄，那责任自然也在他们卫家。他虽然不愿意相信，陈婶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咦……”赶车骡车的凌霄忽然咦了一声，看着二十米开外，背着个包袱行走的男人道：“陈安之？” 前面走的那个男子的背影，与陈安之的背影十分相像。 “哪里？”卫谚从骡车之中伸出了头张望。 凌霄用鞭子指了指前面道：“那儿呢！” 看来，林婶子知道陈梨花最近都不在家，便把这陈安之给叫回来了。 卫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仔细一瞧，还真是陈安之。忽然，他觉得心里有点儿堵了，隔这么远，光凭一个背影，她便认出那人是陈安之来，可见她对他是多么的关注。 “陈安之。”凌霄冲这陈安之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在前头走着的陈安之，忽然听到凌霄的声音，便停下脚步转过了头。 “初柳。”陈安之瞧着赶着骡车朝自己而来的凌霄，嘴角便扬了上去。 待骡车走近停下，他才发现，卫谚也在，于是他便叫了一声；“卫谚。” 卫谚点了点头道，心里更堵得慌了。这安之瞧见林初柳的时候，笑得还那般开心了，瞧见自己的时候却不笑了。 “上车吧！咱们一道回去。”卫谚冲陈安之说道。 陈安之看了看骡车道：“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们家连骡车都买上了？”看来，这卫家的买卖做的挺好，赚到银子了，他打心眼里替她们高兴。 凌霄道：“不但买了骡车，还买了匹小马驹呢！” 陈安之上了马车，坐在车厢内道：“那我可得去瞧瞧你家的小马驹。” 凌霄笑道：“随时恭候。” 她说完，见陈安之已经坐稳了，便用鞭子碰了碰骡子的屁股，骡子便迈着四条腿儿跑了起来。骡车不过跑了两刻钟，便进了无银村。凌霄把陈安之放在了岔路口，与他道了别，驾着车回了家。 第152章坏了，发现端倪 第152章坏了，发现端倪 凌霄和卫谚回家时，陈氏正从卫家出来，遇到二人，还笑着冲二人招呼。 “回来啊！” 凌霄神色淡淡的牵着骡子没有说话，卫谚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二人这接近于冷漠的表情让陈氏觉得有些尴尬，她的笑僵在了脸上，从二人身旁绕过回了家。快走到自家院门儿口的时候，她才咬着牙碎碎念道：“牛什么？不过有了几个钱儿，就不把人放眼里了。” 她以前帮助卫家母子良多，也可以算得上是卫家的恩人。那林初柳没规矩，看见她不打招呼就算了。她主动打招呼，这卫谚不说声‘婶子回去了啊！’也就算了，连个笑脸儿都没有。这人啊！果真是有了银子就会变，都开始瞧不起人了。而且冯氏也对她没以前好了，反而跟陈二婶她们跟亲近了，有什么好事儿，第一个想到的也不是自个儿。到她们家做布偶这活儿，还是她自个儿厚着脸皮求来的呢！ 说实在的，她真的是觉得这卫家人现在有些忘恩负义了。 凌霄牵着骡子进了院子，她有些口渴，便直接松了缰绳，进堂屋喝水去了，打算喝个水再卸车上的东西。卫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想把布包放下再出来。 因为陈二婶和王氏手上还有一只长耳兔没做完，想做完了再走，所以她们还跟冯氏一起，在堂屋里做着长耳兔。 陈春林想把和陈大壮他们找的小工的名单给凌霄瞧瞧，所以他也没走。他知道凌霄是去镇上采买的，不等凌霄吩咐，便直接上了骡车去卸车上的东西。 他把凌霄买的碗盆儿还有肉和菜都从车上搬了下来，放在了屋檐下。接着，又把骡车里放着的筐子搬了下来。 车里头光线暗，所以他也没看清楚筐子里装的是啥？可是当他把筐子搬下车之后，看着筐子里的东西，他不由大声叫道：“怎么这么多破了的布偶？” 而且，这些布偶里头的棉花，还发黑发霉了？虽然这些布偶，与他娘她们做的长耳兔一模一样，但是这应该不是从卫家出去的，毕竟他娘她们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棉花。只是，卫嫂子为啥要拿这些破东西回来啊？陈春林有些想不通。 坏了？凌霄心中大呼不妙，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考虑到两家的关系，她想给陈氏留些脸，所以并没想过要让其他人知道这布偶的事儿。不然，方才碰到陈氏的时候，她便直接找她了。可是，这陈春林太勤快了，她不过喝口水的功夫，他就去卸骡车上的东西了。 陈二婶和王嫂子都是聪明人，一看到那布偶，不需要她说什么，她们便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 破布偶？冯氏和陈二婶还有王氏都奇怪看向了凌霄，她从镇上拿破布偶回来做甚？ “什么破布偶？初柳你拿些破布偶回来做甚？”冯氏看着儿媳问道。 “那个……”凌霄扣着后颈，琢磨着怎么编个像样的瞎话来。 院子里的陈春林听见冯氏问凌霄，便拿着那一筐子破布偶走进了堂屋。 “就是这些。”陈春林把筐子放在了地上。 凌霄斜眼看着陈春林，这小伙子是勤快过头了啊！她瞎话还没编出来呢！他就把这筐子布偶拿了进来。陈二婶她们眼睛那么毒，看这布偶上的针脚和绣工便能认出是陈氏做的出来，这还让她怎么编瞎话。 “哟！这好好的长耳兔子，咋还都拆……”王氏话说到一半儿，便看见了被拆了的长耳兔里头的黑棉花，“这个不是咱们做的吧？”王氏伸手拿起一个长耳兔看着说道。 她们做的长耳兔可都是用的好棉花，这些棉花不但发黑了，还有些发霉。而且还一坨一坨的，看着像是从盖了好些年的被子里拆出的棉花。难道，这是别人见长耳兔火跟风做出来的？毕竟，只要那绣活还行的，看着样子便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来。可能因为好棉花的成本高，所以那些人便用了旧被子里的棉花代替。 只是，这些跟卫家没有关系的长耳兔，初柳为何要拿回来呢？王氏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破长耳兔。 冯氏看着筐子里的长耳兔，拧眉又问道：“初柳啊！你拿这些东西回来做甚？” 一看那长耳兔里头的黑棉花，她就晓得，这不是她们家做的长耳兔。 卫谚进了堂屋，正好，听见他娘问凌霄的话。他十分意外她还没告诉他娘其中的缘由。他在房间的时候，听见春林的叫声，还以为以她的性子，当下便会直接说出来呢！ “这些……” “这难道是……”王氏忽然出声打断了凌霄的话，她是个细心之人，已经看出了端倪。但是她怕自己错怪了人，话说到一半儿就停了，拧着眉把手中的破布偶递给了陈二婶。陈二婶面带疑惑的接过布偶，仔细瞧了瞧，当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冲王氏点了点头。 第153章打击，莫要张扬 第153章打击，莫要张扬 “陈婶子？”王氏抬起头看向了凌霄，虽然她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是心中却已经认定这些布偶就是出自陈氏之手。这布偶的针脚和绣工，分明就是陈婶子的。而且，前些日子陈婶子因为家里来了客，还把布和棉花拿回了家里做。 凌霄没有说话，摸着鼻子点了点头，她们都看出来了，她编瞎话也没用了。 冯氏也不是个笨的，从王氏的话中，和她与陈二婶的眼神交流之中，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儿？不过，她不愿意相信，还拿过陈二婶手中的长耳兔，与今天陈氏做好的长耳兔比了比。比过之后，由不得她不信了，她瞬间白了脸，看着凌霄道：“初柳……这、这……” 冯氏已经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陈氏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枉她那么信任她，破例让了她拿棉花和布回去做。然而，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回报。这些布偶，是初柳从镇上拿回来的，肯定是人绣庄的人发现的了。绣庄的人，知道她们做的长耳兔之中，掺杂了这种东西，还能让她家的长耳兔在绣庄寄卖吗？而且，若是这种有问题的长耳兔已经被客人了买了去，被客人发现了？这绣庄的招牌不就砸了吗？ 她心中后悔万分，她当初应该一直按照初柳说的做，不应该让陈氏拿了棉花和布回家做的。 陈春林眉头紧蹙，道：“陈婶子怎么能这样？” 卫婶子与她那么好，那么信任她，她怎么能这样坑害卫家，她的良心呢？ 陈二婶见好的布偶都没拿回来，只拿了坏的布偶回来，便知道布庄应该没有什么损失。否则，绣庄也不会让那些没问题的布偶，继续放在绣庄寄卖。不过，她真的是万万没想到，这名声一向很好的陈氏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她从卫家拿走的可是好棉花，往兔子里塞的却是旧被褥的棉花，她这不是偷梁换柱吗？ “绣、绣庄怎么说？”冯氏捂着不太舒服的心口看着凌霄问道。 于是，凌霄便把对卫谚说过一遍的话，又对这冯氏她们说了一遍。 听凌霄说完之后，冯氏和王氏都松了一口气。冯氏松了口气是因为，还好没有因此害了绣庄。王氏松一口气是因为，这布偶的买卖还能继续做。 听说，卫家要赔三十两银子，陈二婶和陈春林还有王氏都替她们肉痛。这可是一般人家，两三年的进项啊！ 冯氏看着陈二婶她们道：“这件事儿你们也别张扬，小虎她娘对我家有恩，我还是得给她留些脸面的。” “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陈二婶看着冯氏说道，心想，卫家的人都是心善的。若是换了她，她非得让陈氏赔银子，当众撕了她不可。 凌霄把那些破烂布偶放在了角落里，接着，陈春林便把他们找的小工名单交给了凌霄。 “嫂子你看看，这上面有没有谁不合适？若有，我便另外找。”陈春林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粗略的扫了一眼道：“你们办事儿我放心，明天就让这些人都来吧！” 被她如此肯定，陈春林觉得十分有成就感。他咧嘴笑道：“好勒！我这就去通知。” 说了，他便出了卫家，去通知名单上的那些人明天早些来干活儿。 陈二婶和王氏做完了手中的长耳兔，便相携离开卫家。出卫家院门儿的时候，正好碰见陈氏挎着个篮子出门摘菜。 “回去了啊！”陈氏笑着冲二人打招呼。 陈二婶和王氏撇了她一眼，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便走了。 “嘿……”陈氏火来了，叉着腰，看着二人的背影，小声道：“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咋都这样呢？” 林初柳和卫谚这样也就算了？这陈二婶和王氏也这样。她知道了，她们肯定是嫉妒她布偶做的好，做的快，所以才不给她好脸色看呢！ 如此想着，陈氏的心里舒服了些，头一甩去地里摘菜去了。 晚霞当空，太阳从西边落了下去。 凌霄和冯氏在灶间准备晚饭，照例是冯氏烧火凌霄掌厨。 冯氏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冲正在切菜的凌霄问道：“初柳，你陈婶子这事儿，你打算如何处理？” 凌霄停下切菜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冯氏道：“这做布偶的买卖是婆婆你的，所以现在出了事儿，自然该婆婆你来处理，要怎么处理？你说了算，无需问我。” 这事儿怎么处理？她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要插手。纵使她婆婆心软，不怪罪陈氏半分，她也不会说什么？ 第154章大骂，黑心肝儿 第154章大骂，黑心肝儿 翌日。 卫家的人刚吃完早饭，高大力帮忙找的那几个工匠便带着徒弟来了，徒弟加工匠总共来了八个人。因为他们不是无银村的，所以都带着被褥和换洗的衣裳，还有吃饭的家伙事儿。 卫谚把长凳搬了出来，招呼他们进院子坐，凌霄也给他们倒了茶水。因为茶杯不够，便用了陶碗装。 没过一会儿，陈春林他们找的小工也慢慢儿聚集在了门外。 高大力得知工匠们都来了，草草吃了早饭便连忙过来了。 陈勇是和自家婆娘一起过来的，他来了之后，凌霄把他和高大力叫到了一边。说这建房子的事情她们家的人都不懂，所以这些采购材料的事儿，还有这些工人，都让他们帮忙盯着些。凌霄把这事儿交给他们，是源于对他们的信任，二人也点头应承下了。 凌霄还与他们说，他们的工钱跟工匠一样，一人一天八十文，至于那些小工都给三十文一天。平白比别的人多了五十文钱，陈勇和高大力当下便在心里对自己说，要尽心尽力的干活儿，方能对的起卫谚媳妇儿对他们的信任，还有这八十文一天的工钱。 接着，高大力和陈勇，便带着工匠和小工们去了要建房的那块地，丈量之后开始挖地基。作为一家之主的卫谚也跟着去了。 村里头的人，听说卫家今天要建新房子了，便都过来看热闹。见卫家请了这么多人工人，都说卫家阔气。 原本今天凌霄是该做鱼丸的，但是今天是建新房的头一天有些忙不过来，她一早便打算，今天停一天，明日再做。所以，昨天她也跟王掌柜说过，让他明日再让来福过来拉鱼丸。 因为今天不用做鱼丸，陈大壮他们便去帮着挖地基去了。 今天是建房的头一天，这给工人们准备的饭自然还是要丰盛一些。二十多个人饭不好做，所以凌霄早早的便开始准备，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王氏便到厨房里给她打下手。 陈二婶她们照例在堂屋里做长耳兔，陈氏是最晚来的，来了之后，冯氏便单独把她叫到了房里去。 “卫谚他娘单独叫陈氏去房里做啥？”大壮娘好奇的冲林氏和陈二婶问道。难不成，是看陈氏的布偶做得快，所以想要给她涨工钱了？ 陈二婶心知肚明，但是却同林氏一起摇了摇头。 不但大壮娘觉得冯氏要给陈氏涨工钱了，就连陈氏自己也这么认为。 “卫谚娘，你找我啥事儿啊？”陈氏的脸上带着喜悦的笑。 冯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垂眼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哪个，小虎他娘你今日回去吧！日后也莫要再来了……” “啥？”冯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陈氏的惊叫声给打断了。 “为啥？为啥不让我来了？”陈氏炸了，大声冲冯氏问着。她原本以为卫谚他娘把她单独叫到房里来，是想给她涨工钱呢！毕竟，她比陈二婶她们做得快多了。没想到，卫谚他娘竟然让她回去，还让她日后都莫要再来了。 冯氏拧眉看着陈氏道：“你声音小些。” 单独叫她到屋里说话，就是为了给她留些脸，她这么大声，外头的人全都听见了。 大壮娘和林氏听到陈氏的叫声，都震惊得呆住了，这好端端的，冯氏为啥就不让陈氏来了啊？ “好端端的，你忽然让我不要再来了，别人会如何想我？我这声音能小的了吗？”别人定会觉得，是她做的不好，所以这卫家才不要她了。 “你……”冯氏才张开嘴，便又被情绪激动的陈氏给打断了。 “卫谚他娘这是为啥啊！为啥就不要我了……”陈氏忽然想到了昨日凌霄对她的态度，便抓着冯氏的手道：“是不是林初柳？是不是她要你别再让我来的？” 是了，肯定是她，林初柳因为荷花喜欢卫谚，所以这心里心存芥蒂，也连带着对自己有意见，不想让自己在卫家干活儿。 冯氏忙解释道；“不关初柳的事儿……” “怎么不关她的事儿？她早就看我不顺眼儿了，成天对我横眉冷眼的，如今还让你撵我走，这真的是太过分了。”陈氏已经认定是林初柳让冯氏撵的自己，不管冯氏说什么她都不信。 “不行，我得去问问她凭啥撵我……”陈氏松开冯氏的手，撸起袖子就去厨房找凌霄。 “小虎娘……”冯氏摇着头连忙追了出去，这小虎娘咋就不能听她把话说完呢！冯氏原本只是想让陈氏安安静静的走了便是，没想到这事儿却不受她控制。 陈氏气冲冲的进了厨房，指着凌霄的鼻子便大声骂道：“林初柳你这个黑心肝儿，凭啥不让我在卫家干活儿了？我们家帮了卫家多少忙？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你这个坏了良心的，竟然让你婆婆如此对待恩人，你还是人吗？” 这陈氏本来只是想质问凌霄为啥要让冯氏撵她，但是她越说越激动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凌霄手里拿着菜刀，冷眼瞧着陈氏没有言语。 洗着菜的王氏，无语的看着陈氏，她自己做了坏了良心的事儿，竟然还有脸来骂人。这可真是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冯氏见陈氏指着儿媳的鼻子骂，直接黑了脸。她就是因为念着她对卫家有恩，也不要她赔银子，想给她留些脸面，让她走了便是。没想到，她想都没想过自己做的那些事儿，没有半点心虚，反而还来指着初柳的鼻子骂。 陈二婶她们也赶到了厨房，听到陈氏骂凌霄的话都皱起了眉头。 “小虎娘，我都说了，跟初柳没关系，是我要让你走的。”冯氏提高了声音，黑着脸冲陈氏说道。 陈氏转过头，冲冯氏摆着手道：“你就别替她说话了，她是什么人？我心里明镜儿似的。她一直就看我不顺眼，所以才让你撵我。是了，谁让我以前喜欢管闲事儿，为了帮你和卫谚，没少得罪她呢！她这个没有良心的，自然是怀恨在心，不想让我在她跟前晃悠。” 王氏忍不了了，把手中洗着的萝卜往盆儿里一扔，看着陈氏道：“谁没良心了？婶子你自己做过什么亏心事儿，心里没点儿数吗？卫家没报官抓你就算是好的了，你还有脸在这儿骂人？” 第155章后悔，没脸见人 第155章后悔，没脸见人 报官？林氏和大壮娘都十分震惊的看着陈氏，心想，这陈氏是干啥了？卫家竟然还能报官抓她？ “你胡说……”陈氏刚说出三个字，便突然白了脸。她咽了咽口水，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难道，她做的事情败露了？不然，王氏也不会这么说。 冯氏知道陈氏应该已经明白缘由了，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冷淡的看着陈氏道：“因为你做的那事儿，差点儿害了我们卫家，也差点儿害了绣庄。我们卫家也因此要赔人三十两银子，银子我也不让你赔了，东西你也不用还回来。就当是我还这些年来，你一直帮着我们家的恩情了。我本来是想给你留些脸面，可你，非要闹成这样。” 乖乖，三十两银子啊！大壮娘咂舌的看着陈氏，心想，她这到底是做了什么事儿啊？不但让卫家要赔人三十两银子，还差点儿害了绣庄。 “我……”陈氏没脸见人了。从卫家拿的棉花被做成了两床新被子，她原本是想去镇上买了棉花来做长耳兔的。可是那棉花太贵了，她有些舍不得。想着那两床旧被子里的棉花也是棉花，塞在布偶里别人也看不出好坏来，她便一时鬼迷心窍，只买了两斤最便宜的新棉花回家。做布偶的时候，把有些发黑的旧棉花裹上一层新棉塞在布偶里，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这么快就败露了。 陈氏没脸面对冯氏她们了，垂着头跑出了卫家。 陈氏离开了，冯氏也没对大壮娘和林氏她们解释什么，只让她们权当没看见今天发生的事儿，莫要对外声张。 陈氏一路跑回了家，一进院子，便瘫坐在了地上。方才那么一闹，大壮娘她们应该都能猜到她做了什么了。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她日后都没脸在无银村做人了。孩子他爹要是晓得了，定然也会打她一顿。她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不好好听卫谚她娘说完呢？ 坐在屋檐下做秀活儿的陈荷花，见她娘一进院子，便瘫坐在了地上，忙上前询问道：“娘，你怎么了？” 陈氏扬起没有血色的脸，看到女儿道：“荷花，娘以后没脸见你冯婶子，没脸在无银村做人了？” 陈荷花双目圆瞪，拧眉问道：“可是布偶的事情败露了？” “嗯……”陈氏闭着眼睛点头。 “我早跟你说过，不可以那样做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事情败露了，我们一家的名声都被你毁了。”若是村里头的人都晓得了，不但她娘没脸在无银村做人了，她们一家都没脸在无银村做人了。 她娘提出用旧被子的被芯拆了塞布偶里的时候，她就说过不可以这样做。可她娘不听，还说棉花塞在里头，别人看不出来的，可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 陈氏后悔啊！她当初不该舍不得的。她纵使是买了差一点儿的棉花代替，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只是，事已至此，她再怎么后悔都没有用了。 陈氏这边正后悔着，她妹妹陈玉梅哪儿的日子也不好过。 第156章被骗，玉梅挨打 第156章被骗，玉梅挨打 孔家村。 位于孔家村东头，最气派的院子内，正散发出一阵阵恶臭。村民路过时，都纷纷用手掩住口鼻。除此之外，这院子里还时不时的会传出男子气急败坏的咆哮声。 铺着青石板的院子里内，摆着好几口大缸，缸子里装的不是杀了的死鱼，就是大小不一的丸子。因为鱼被杀了有些时间了，已经开始慢慢儿变质，发出一阵阵恶臭。 孔顺儿看着缸里头的死鱼和那些鱼丸，气得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痛。他明明是让下人，按照女儿和妻子所说的做法做的，可这鱼丸做出来根本就不是那个味儿，而且还又腥又臭，完全不能下咽。从前日起，他让下人反复做了多次，可这味道依旧不对。 他与镇上的酒楼是立了契约的，说了今日会送鱼丸过去，可这样的鱼丸，他怎么敢往酒楼送？那些酒楼的掌柜的个个儿都是人精儿，立契的时候还写了，若他未能如约送上鱼丸，不但要退还定金，还得赔偿二十两银子。他当时得到妻子让人传来的话，便心急了些，连忙去找镇上酒楼的掌柜的们谈这门生意去了。当时他想这鱼丸的制作方法，妻女已经全部知道，不存在送不上鱼丸的可能性，便直接签了契约。还找了村中的人抓了上千斤的鱼，就等着妻女归家，做鱼丸赚大钱。哪里晓得，他不但白费了请人抓鱼的银子，还要退还各大酒楼的押金，更要给每家酒楼赔上二十两银子。与他立了契约的酒楼足足有十家，这意味着他要赔上两百两银子。两百两啊！他一年也不一定能赚回这么多银子来。 两个长工，一个黄头发丫头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婆子，都站在院子一角，面对盛怒的孔顺儿，吓得连头都不敢抬。 陈玉梅和孔春花缩在朱老太身后，有些害怕的瞧着孔顺儿。这两天，鱼丸一直没做成功，孔顺儿已经对她们撒了好几回气。 “陈玉梅你不是说鱼丸就是那样做的吗？这些鱼丸你能吃得下去吗？”孔顺抓了一把缸里的鱼丸，直接砸在了妻子的身上。若这鱼丸，真的就是像她说的那样做的，又怎么会做成这样！他真的是要被这个败家娘们儿给害死了。送不上鱼丸，他可不单单是会赔银子，还把那十酒楼的老板都得罪了个干净。他们若是想要整他，他那铺子都没有办法再在镇上开了。 陈玉梅被鱼丸打了个正着，身上瞬间便有了一股子腥臭味儿。她缩着脖子道：“老爷，卫家的人的确是像奴家说的那样做鱼丸的。” 孔春花也道：“爹，女儿亲眼所见，卫家的鱼丸，真的是按我们说的那样做的，不会有假。” “不会有假？”孔顺抓着鱼丸大步走到朱老太跟前儿，把手伸到，躲在朱老太身后的陈玉梅嘴边道：“卫家的鱼丸，当真是如你们说的那样做的，我们这鱼丸又怎么会做成这样。” 陈玉梅屏住呼吸，摇着头道：“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啊！” 卫家的确是那样做鱼丸的，至于自家做出来的鱼丸味道为何不对？她也不明白啊！ 朱老太用帕子掩住鼻子，看着孔顺道：“女婿，玉梅和春花肯定是不会看差，也不会说假话的。会不会，是这下人没做对啊！” 要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呢！朱老太直接把这个锅甩在了做鱼丸的下人身上。 站在角落的四个下人闻言，连忙替自己辩解：“老爷我们都是按夫人和小姐给我们说的做的，一步都未错啊！” “是哪老爷！昨天夫人和小姐，还是一直盯着我们做的呢！” 那婆子道：“老奴觉得，那鱼丸若真如老爷说的那般好吃，这做法应该不会这么简单。能在悦来酒楼卖上一两银子的东西，这做法必定是十分精细的。” 夫人和小姐告诉她们，只需将鱼肉剔下剁碎了，捏成丸子放进沸水里煮一煮便可，这做法不单单是简单，还十分粗暴呢！ “小的也这么觉得。” 其他几个下人，都十分赞同那婆子的话，纷纷点头附和。 孔顺儿拧起了眉，也觉得妻子和女儿所说的鱼丸制作方法，的确是太简单了些。 “你们什么意思？是说我看错了？”陈玉梅叉着腰，指着那几个下人尖声质问道。 那婆子忙摇着头道：“不，老奴不是说夫人看错了。老奴的意思是，会不会是那家人故意坑骗了夫人和小姐。” 如此赚钱的生意，那家人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看了去。她听说，老爷还曾出银子买鱼丸的制作方法。那家人晓得老爷他们想要鱼丸的制作方法，定会防着夫人和小姐，又怎么会让小姐和夫人登堂入室，看到鱼丸的全部制作过程呢！说不准儿，那家人知道夫人和小姐的心思，就故意做戏给她们看了错的鱼丸制作方法呢！ 这婆子以前也是在大户人家做事儿的，因为在主子之间的暗斗之中做了炮灰，所以被发卖出府，被孔顺买下在这孔家做了下人。她终究是深宅大院儿内出来的人，所以还是有些脑子的，想得也比较多比较全面。 “这……”陈玉梅看了看自家女儿。刘婆子不说她还不觉得，如今刘婆子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她们能看到鱼丸制作的全过程，的确是太容易了一些。照理来说，这卫家知道她们家想要鱼丸的制作方法，她们登门的时候，卫家的人自然该防着她们些才是。可是，卫家的人连盯都没盯着她们，任她们在卫家明目张胆的看。 “难道她们知道我们的目的，所以故意让我们看了错的制作方法？”陈玉梅有些不愿意相信的说道。这卫家的人也太阴险了，竟然算计她。 孔春花摇着头道：“不会吧！卫家那胖女人，发现我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 刘婆子道：“那女子奸诈，说不准儿是在演戏呢！” “你们两个蠢货，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孔顺儿又把手上的鱼丸人扔在了陈玉梅的身上。 “老子真的是瞎了眼，才让你去弄那鱼丸的制作方法？”孔顺儿伸出手，一把抓着陈玉梅的头发，把她从朱老太身后拖了出来。 “哎哟！哎哟……”陈玉梅抓着孔顺的手，痛得哇哇大叫。 “女婿你这是干啥啊？”朱老太忙拉着孔顺的手。 孔顺儿瞪了朱老太一眼；“这蠢货害我得要赔两百多两银子，我定要教训教训她。” 虽然这事儿女儿也有份儿，但是这女儿是亲女儿他还是舍不得打，只有打这婆娘出出气。 “玉梅也是想快些帮你弄到鱼丸的制作方法，所以才会一时不察被卫家那些黑心的给骗了，怪不得她啊！你可不能打她啊！”朱老太忙替女儿辩解道。 第157章开饭，太过大方 第157章开饭，太过大方 孔顺儿正在气头上呢！哪里会听朱老太说的话，他伸出手一把把朱老太推开，骂道：“你这个老太婆休要管我。” 朱老太被他推得往后倒退了两步，若不是被孔春花扶着，此刻已经摔在了地上。她还是头一回被女婿如此对待，呆呆的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 孔顺儿把陈玉梅一顿好打，半个村子都能听见陈玉梅的惨叫。最终，在孔春花的哀求下，孔顺儿才停了手，让长工套了马车去了镇上。 再说，卫家这边。午时到了，卫谚跟邻居借了两张桌子摆在院子里。二十多个工人，直接把三张桌子给坐满了。 没过一会儿，三张桌子上便各摆上了一大盆大骨炖萝卜，土豆炖五花肉，还有一大盆白菜炖豆腐和一筐子白面馒头。虽然菜只有三个，但是这量却是足足的，看到这两荤一素，工人们都不停的咽口水。 作为主人的卫谚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开饭了。 无银村人到底还是淳朴懂礼的，虽然村里人难得吃上一回肉，但是瞧见有外村的人在，这些来干活儿的小伙儿和做壮年男子们，吃得都颇为斯文，没有一个在狼吞虎咽的抢食儿。 一个工匠带来的小徒弟，吃着白面馒头，对师父道：“师父这家人真好，不但给白面馒头吃，还给肉吃呢！” 他们平日里跟着师父干活儿，主家能给他们粗面饼子吃饱饭就算不错了。这又给白面馒头又给肉的主家，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呢！ 被那小徒弟称为师父的工匠，夹了一块肉在徒弟碗里道：“既然人家好，咱们就得给人把活儿给干好了。” “嗯……”小徒弟点了点头，把肉放进了嘴里，眯着眼吃得极其享受。 因为人多没地儿坐，凌霄和陈二婶她们便在厨房里站着吃饭。 大壮娘啃着骨头对凌霄道：“初柳啊！今天是头一天，你这样做饭也就算了，明日起，可不能这么做了。这又是白面馒头，又是肉的，得花多少银子啊！” 别人家请人干活儿，有玉米饼子给工人吃就算是好的了，这卫家不但给白面馒头吃还给肉吃，这可好得有点儿过了。 凌霄道；“人家帮我建新房，干的都是辛苦活儿，我自然不能亏了人家的吃。不过，也就今天做了两个荤菜，明日起就不了，只做一荤一素。” 在她看来，工人吃好吃饱了，这活儿才能干得好。 王氏吃着肉道：“没错，是不能亏了吃。你们家也不缺这点儿，吃得好了，这工人们自然也不好意思把活儿干差了。只是日后这肉啊！还是不要放得这么多。”，初柳做菜太大方，那土豆炖肉里，土豆和肉那是一样的一半的。别人家就算是自己做来吃，那也是土豆多肉少。 在卫家干活儿的小工，有十五个是村里头的。卫家给他们活儿干，还给他们肉吃，他们自然会念卫家的好，在王氏看来这对卫家而言也是好事儿。 陈二婶也十分赞同王氏的话，跟着点了点头。 第158章大方，请人做饭 第158章大方，请人做饭 凌霄笑了笑没有说话，并不打算听王氏的。在她看来，这肉足够的多，这人才不会抢。不会抢，自然便不会，因为抢了谁的肉吃而产生矛盾了。所以，这肉该放多少？她还是会放多少的，不会改变。 “初柳啊！这每天有这么多人吃饭，得占着厨房和院子怕是要耽误你做鱼丸吧！而且，这一天二十多个人的饭也不好做啊！”大壮娘看着凌霄说道，觉得，这一天二十多个人的饭便够她忙活一天了，她压根儿就没空闲做鱼丸了。 凌霄想了想道：“确实，所以我想，在建新房那儿搭个棚子，再搭个长桌和简易的灶台，直接在哪儿做饭。” 若是工人都到这里来吃饭，这厨房和院子都会被占着，的确是很影响她们做鱼丸。 陈二婶点着头道：“这样倒是可行，反正工人也多，搭个棚子也不过是一两个时辰的事儿。” “婶子们可有手脚麻利做饭又好吃的人推荐？我想请了来给工人们做饭。”她还要做鱼丸，但是光做工人们的两顿饭，便能让她忙活上一天，压根没时间再做鱼丸。所以，她想请个手脚麻利做饭又好吃的妇人来给工人们做饭吃。 大壮娘忙道：“大壮他姑如何？大壮他姑就在咱们村儿，手脚麻利做饭也好吃，做二十多个人的饭那是没有问题的。” 都说着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这大壮娘便推荐了自己的小姑子。虽然说，她那小姑子比她小不了几岁，但是却是个苦命的人。才二十多岁，丈夫就在镇上干活儿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那主家不善，连银子都没赔一文。她膝下有一儿一女要养，公婆跟着老大过日子，对她们也是不管不问，全由小姑子带着一儿一女自生自灭。一个寡妇拉扯两个孩子自然是不容易的，若不是她们这些娘家人平日里接济，这小姑子和那两个孩子早就饿死多回了。 小姑那般可怜，她也想帮衬一二，虽然说给二十多个人煮饭是辛苦了些，但是这多少也能挣上几个钱儿不是。 林氏自然是知道大壮娘那小姑家的情况，便也点着头道：“芸娘做饭是挺好吃的，手脚也十分麻利，这村里头的妇人，可没几个能赶得上她。” “那好，大壮婶你等会儿去问问那芸婶儿愿不愿意来，若是她愿意来，工钱给三十文一天。”凌霄看着大壮娘说道。其实，她是想开四十文一天的，但是想着小工们才三十文一天，便也只开了三十文一天的工钱。 大壮娘笑着道：“这还用问吗？她铁定愿意来，我吃了饭，就去叫她过来。” 煮个饭便能得一天三十文的工钱，这工钱真的是很高了。卫家这房子起码的建上一个来月，她小姑子可能赚上七八文的工钱呢！ 于是，大壮娘吃完饭后，就去把陈大壮的姑姑芸娘叫了过来。这芸娘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但是这鬓角却生出了白发，脸上也有许多皱纹儿，看着比大壮娘还老了许多。虽然，她身上全是补丁，但是这衣裳却十分干净整洁，头发也梳得工工整整的，一看便是一个十分爱干净的能干妇人。 下午，凌霄让陈春林和陈大装兄弟两个，在建房子那块地，旁边的草地上，搭了一个可容納三十个人在里头吃饭的棚子。又用，黄泥砌了一个简易的灶台。在山上砍了两颗大树，让木匠师傅做了个十分粗糙的长行餐桌，和几条长凳。凌霄这棚子一搭，那些从别村来的工匠也不用另搭棚子了，晚上就直接在这棚子里睡便可以了。 日头还未偏西，凌霄便带着芸娘准备晚上的晚饭。中午是两荤一素，这晚上就吃得相对简单一些了。凌霄用大骨熬了汤，和了二十多斤面，煮了两大锅大骨面片儿汤，还丢了三颗撕碎的白菜在里头。 芸娘烧着火，闻着锅里飘出的香味儿一个劲儿的咽口水，心想，这林初柳当真是大方，还给工人煮面片儿吃。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白面儿做的啊！虽然说着大骨不如肉贵，但是那熬成奶白色的骨汤，丢下面片儿之后真真儿是香死个人。而且，这林初柳还往汤里头下了三大勺猪油呢！她可是头一回见到做饭如此舍得的人呢！ 太阳落山，工人们在水塘里洗了手脚开始往卫家走。 “今晚吃啥啊？这么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工人们吸着鼻子使劲儿嗅着那空气中的香味儿。 “就算是没有肉吃，也是有肉汤喝的。”他反正是闻到肉味儿了。 无银村的一个年轻后生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觉得今天中午吃的肉还在肚子里没消化完呢！” 今天中午吃的那一顿肉，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他出生以来吃肉吃得最多的一回了。他是吃了十块还是十五块来着？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一个工匠带来的小徒弟道：“以前我跟着师父干活儿，都是盼着发工钱，现在我是盼着吃饭了。” 另一个小徒弟也道：“我也是这样，你们无银村的人真好，真大方，还给肉吃。” “呵呵……”几个无银村的后生，摸着后脑勺干笑了两声。不是他们无银村的人大方，是卫家的人大方。若是换了别家，最好的也不过是青菜豆腐玉米饼。 工人们进院子的时候，只瞧见院子里的三张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碗筷，每个桌子上都放着一个大陶盆。陶盆里装着，汤色奶白的面片，隐约还可瞧见面片儿下的大骨。 工人们咽着口水，跟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他们又有口福了。 卫谚招呼工人入座，站着对已经坐下的工人们道：“晚饭简陋，大家请随意，不要客气，若是不够，厨房还有呢！” 一听卫谚说不够还有，工人们也不急，谦让着把陶盘里的面片儿舀进了碗里，敞开肚皮吃了起来。这面食儿是最饱肚子的，虽然这些工人都抱着要吃上三大碗的决心，但是最终只吃了两碗便放下了碗。 因为这工钱是五天结一次，所以工人们吃完饭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卫家。 陈春林他们帮着把桌子和凳子还了之后，才离开了卫家。因为太累凌霄和冯氏还有卫谚简单的洗了个澡后，便睡下了。 陈家。 高大力在陈氏的伺候下洗了脚才上了床，他把被子盖在身上，看着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头发的陈氏道：“你今天是没去卫家吗？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你。” 第159章打劫，不为劫财 第159章打劫，不为劫财 陈氏今天从卫家回来之后，便一直担心，这冯氏她们会把她偷梁换柱的事儿给传了出去，所以从卫家回来之后她都没敢出门。高大力回来之后，对她的态度一如往常，她便想冯氏她们应该还没往外传，便松了一口气。但是此刻，她也知道该如何跟丈夫解释自己为何没去卫家？ 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这手可能是前些日子做布偶做狠了，今天一天手腕都痛得厉害，所以便没去。” 闻言高大力微微蹙眉道；“可要去找陈大夫给看看？” 陈氏摇了摇头道：“不用，估摸着歇几天就好了。” “那你好好歇着，这几天也不要干什么重活了。”高大力体贴的对陈氏说道。虽然，妻子在卫家做布偶能赚不少钱，但是这身体却更为重要。 “嗯……”陈氏点了点头，拆了头发，吹了灯，上了床。 灯灭了没一会儿，房间内便响起了高大力的呼噜声。陈氏侧身躺着，却未能入眠。现在她能用手腕痛这理由搪塞孩子他爹，但是，日后她又该寻什么理由呢？这可真是愁人。 第二天，芸娘便在搭的那棚子里为工人们做饭，虽然她做菜的味道比凌霄差了些，但是因为有肉，工人们还是吃得十分满意。 上午，陈春林赶着骡车送了卫谚去镇上，按凌霄的吩咐，又在镇上买了些肉和菜回去。 他赶着骡车回了村儿，还没走到卫家门口，便被四波人拦了骡车。那四波人拦骡车的目的，都是想请他帮忙，把他们也弄到卫家去干活儿，帮卫家建新房。 因为村里的人，听那些在卫家做工的人说，卫家伙食好，有肉和白面馒头吃，所以便也想去卫家干活儿，吃肉吃白面馒头。毕竟，这年头又有工钱拿，又有肉和白面馒头吃的活儿可不好找呢！ 陈春林并没有应承，只说人手已经够了，若是日后卫家还要人，他会向卫家推荐他们的。 下午，卫谚比往日早了一个时辰离开了书斋往家里走。当他出了城，走进一片必须经过的林子时，两个拿着短刀，穿着褐色布衣，蒙着面的男子，拦住了他的去路。 卫谚往后退了几步，这太阳还没下山呢！这打劫的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这不科学啊！ 他虽然听说，这片林子有打劫的贼人出没，但是贼人都是晚上才敢出来的。这青天白日的，日头都还未偏西他们便出来了，这贼人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我不过就是一个穷书生，身上没有银子。”卫谚直接对那两个贼人说道。他没说假话，他身上的确是没银子，只有二十来个铜板儿而已。他一直都没有携带巨款的习惯，若非提前计划了要花银子，他的身上便只会带上几十个铜板儿。 一个眉毛处有一道伤疤的贼人道：“谁说我们要劫财了？” 不劫财？卫谚蹙眉，十分警惕的看着那两个贼人。他们不劫财还拦着自己作甚？难不成他们是要劫色？没错，他是长得颇为俊秀，但是他们也不止于此吧？ 第160章大侠，吓退贼人 第160章大侠，吓退贼人 那两个贼人，一步一步的向卫谚逼近，晃着手中的短刀道：“若你不想受伤，便乖乖与我们走一趟，否则这刀见了血可就不美了。” 他们今日的目的，只是将这书生带走而已。 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以往只听说过有贼人劫了女子去卖银子而已。没想到现在，这些贼人连男子都不放过了。卫谚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心中有几分害怕。他上有母亲需要赡养，还有家恨未报、冤屈未平，他可不能就这么被这两个贼人给劫了去。 “两位好汉，在下家中还用体弱多病老母需要赡养，还请两位好汉能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卫谚一边后退，一边抱拳冲那两个贼人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所以他现在求这两个贼人放过他，也不丢人。 那眉毛处有伤疤的贼人，嘲笑着道：“哈哈……若我们放了你，我们去何处要银子？” 卫谚微微蹙眉，暗想，难道这两个贼人劫了自己，是想用自己威胁家人要银子吗？ “在下家贫，两位好汉纵使是劫了在下，要不到什么银子，还会白白背上官司，这实在是不划算。” 另一个稍矮的贼人眯着眼睛道：“这不用你担心，只要你乖乖跟着我们走了，自然有人会给我们银子。” 那眉毛处有疤痕的男子，有些不耐烦的道：“你这书生莫要废话了，快乖乖跟我们走，哪位大爷该等急了。” 卫谚的眼珠子一转，听这贼人话中的意思，他们劫了他，似乎并不是为了威胁他家里人要银子。而是，有人指使他们来劫他，而那指使他们之人，便是这贼人口中的大爷。 他一直与人为善，也未曾得罪过谁，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指使这两个贼人来劫他？卫谚想不明白，看着步步逼近的贼人，一转头便向进城的方向跑。只要跑出了这林子，便是进城的官道，管道上人来人往的，只要瞧见了人，这两个贼人便不敢拿他如何了？ “站住别跑。”两个贼人拿着刀连忙追了上去。他们没料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还敢跑。 卫谚到底是个常年坐在屋里读书，十分缺乏锻炼的读书人，自然是跑不过那两个贼人。虽然他想要跑出林子跑到官道上去，但是他才刚跑了没几米路，那两个贼人便要追上他了。 “呼呼……”卫谚跑得气喘吁吁，虽然知道贼人就在身后，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使出吃奶的劲儿不停的向前奔跑着。忽然，他看到正前方，有一个拿着剑的青衣男子，正四下张望着朝这边走来，他仿佛看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大侠救命……” 霍景平正四下张望，搜索着兔子的踪影，忽然听得有人喊‘大侠救命’，他便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长衫，用方巾束发的俊秀书生，正朝着他跑来。在那书生身后，是两个拿着短刀的蒙面男子。 喝！看来这洛水的治安也是差的很，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人持刀打劫。不过遇见他霍景平，他只能说，这两个贼人今天实在是太不走运了。 他拿着剑，一提气运用轻功朝那书生飞了过去。 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男子，卫谚震惊得停下了脚步。他已经有十多年，未曾看到能运用轻功飞来飞去的人了，喊他大侠果真是没有喊错的。 那两个贼人也惊呆了，老娘诶！这世上竟然还真有会飞的人呢？他们虽然是山贼，靠的不过是狠劲和一身蛮力，压根就不会什么功夫。而且，他们是小地方的山贼，所以也没机会见到会轻功的人。 霍景平落在了卫谚身前，横拿着手中的长剑，剑眉一横，冷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二人竟敢行打劫之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霍景平的气势太足，那两个贼人很显然是被震慑住了。他们拿着短刀，有些猥琐的弯着腰，面面相窥不敢再向前一步。 “你……你少管闲事……”那眉毛处有疤的贼人，鼓起勇气冲霍景平小声喊道。他们若是在此处退缩，那要到手的五十两银子便飞了。这人拿着剑，看着气势十足还会轻功，说不准儿就是个只会摆摆架势的花架子呢！ “这闲事我还就管定了……”霍景平右手握住剑柄，一点儿一点儿的把剑从剑鞘中拔出。被拔出的剑、剑身，发出冷冽的寒光，让那两个贼人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刷刷……”霍景平把已经拔出的剑挥舞了两下，最后以剑尖指地。 “那个……大哥，要不我们还是走吧？”稍矮的贼人咽着口水，冲眉冒处有疤的贼人小声说道。他拿着短刀的手，此刻都在微微发抖。 那个眉毛有疤的贼人，看着霍景平手中泛着寒光的剑，纠结了一番，才小声说了一个字：“跑。” 他说完便掉头跑了，那个稍矮的贼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见老大忽然跑了他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才忙逃命似的跑了。 霍景平看着两个贼人跑了也未去追，因为他饿了，实在也没什么力气去追那两个贼人。其实，他会走进这片林子，也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只兔子带回去吃而已。 “胆小如鼠也敢出来打劫……”他摇着头，将剑插回了剑鞘之内。 卫谚从霍景平的身后走出，走到他面前拱手作揖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若不是遇到了这位大侠，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落入什么境地呢！ 霍景平摆着手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无需言谢。”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那两个贼人便跑了。 “要的，要的，不知恩公高姓大名？”卫谚拱着手看着自己的恩人。方才他太过慌乱没瞧仔细，如今一瞧才发现，这恩公容貌俊朗，看着十分年轻，应该比自己大不了两岁。 霍景平抱拳答道：“在下姓霍名景平。” 霍景平？卫谚微微蹙眉，只觉得这个名字熟悉得很。 “在下卫谚，再次谢过恩公。”卫谚也自报了姓名。 卫谚？霍景平微微皱眉，卫这个姓总是会让他想起一些成年往事。 他看着卫谚道：“你不用叫我恩公，我听着不惯，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景平或者霍大哥便是，我应该比你要虚长上两岁。” 卫谚笑着道：“那好，我便唤你一声霍大哥了。不知霍大哥家在何处？明日我好登门道谢。” 第161章被坑？洛水双熊 第161章被坑？洛水双熊 对卫谚而言此等大恩，自该带上谢礼登门道谢才是。 霍景平忙摆着手道：“不用了。” 他现在住的地方可不适合人拜访，而且，他也没做什么，那两个贼人纯粹是被吓跑的。所以口头谢过便可以了，实在用不着再登门道谢。 “这……”卫谚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刚开口，霍景平便道：“我还有事儿要办，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霍景平便朝卫谚抱了抱拳，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他得称福伯回家之前把兔子抓回去，否则福伯回家看不见他又该担心了。 卫谚看着霍景平的身影消失在林子深处才转身离开，因为怕回去的路上再遇到那两个贼人，为了安全起见，他便返回镇上，租了个马车回家。 回到家之后，卫谚怕冯氏担心，便没有提回来时遇到了贼人的事儿。 离洛水镇五里之外的破庙内，一个带着圆帽，挺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正在破庙内来回走着。 除他之外，这破庙之中，还有个蹲在佛像旁边的干瘦车夫。 “这洛水双熊怎么还没来啊？”那中年男子看着破庙外蹙眉问道，心想，莫不是让他们办的事儿出了意外？ 不应该啊！卫家那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应该很好抓才是啊！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陈氏的妹夫孔顺儿。他口中的洛水双熊，正是在树林之中劫卫谚的人。 “老爷，这天都快黑了，他们该不会是不会来了吧？”车夫出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本来这些个山贼就没什么信誉可言，他们现在还没来，极有可能是拿了那十两银子跑了。 他们老爷为了让那双熊帮他抓人，还先给了十两银子呢！ 孔顺儿看了看已经渐渐暗下来的天，黑着脸道：“再等等吧！” 他现在把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双熊身上，只有那双熊把卫谚带了来，他才能拿卫谚向卫家那个臭娘们儿换鱼丸正确的制作方法。 昨日，他与那些酒楼的掌柜周旋了好久，说了好些好话，才让他们答应再给他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若是他不能送上鱼丸，他便要支付两倍的赔偿。这就意味着，他若得不到鱼丸的制作方法，做不出合格的鱼丸来，便要赔偿四百两银子。 所以，他必须得到鱼丸的制作方法。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才找了这人称为洛水双熊的山贼，让他们绑了卫谚，他再用卫谚去换鱼丸的制作方法。 孔顺一直等到月亮出来了，都未能等来洛水双熊。他这才愿意相信，他被他们给坑了。 翌日。 凌霄跑完步后，便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新衣裳，准备吃过早饭去镇上。 “哟！初柳今天打扮得怪好看的，这是要出门儿吗？”大壮娘一进院子，便看着正在往兔舍里丢白菜的凌霄说道。 凌霄道：“要去一趟镇上。” 因为今天要去见云旗，所以她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上了婆婆上次给她做的新衣裳。因为这衣裳又大了，所以前几天，她又让婆婆给改了改。 第162章好事，林家有喜 第162章好事，林家有喜 站在屋檐下的卫谚侧目看着凌霄，大壮娘不说他还不觉得，听大壮娘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她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打扮得怪好看的。 平日里见她去镇上也没有如此打扮，为何今日去镇上就梳妆打扮了？卫谚认为这一定是有缘由的。 喂完兔子，凌霄便牵着骡车出了院门儿。收拾好的卫谚，也上了骡车，与凌霄一同坐着骡车往镇上而去。 “你今天去镇上作甚？”坐在车厢内的卫谚，独自纠结了许久，才看着凌霄的后脑勺问道。 凌霄也没瞒着，直接答道：“悦来酒楼的东家云旗今个儿要来，说要见见我。” 原来如此！卫谚瞬间黑了脸，因为云旗要见她，所以她今日才会如此打扮，难不成她喜欢的人不是安之而是那云旗？ 那云旗生的英俊不凡，家世也极好，但凡是这世间的女子怕是都会喜欢他的。所以，这林初柳若真喜欢云旗，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卫谚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对了，我今天可能会在镇上待到下午才回去，你要我等你一起吗？”凌霄看着前方的路冲身后的卫谚问道。因为除了去悦来酒楼，她还要去买些肉和菜，所以要花上些时间。 此刻卫谚的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但却还是点着头道：“要！” 昨日那两个贼人显然是受人指使的，昨日他们未能成功，保不齐他们今天还会在林子里等着他呢！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坐骡车和林初柳一起回去比较好。 凌霄道：“好，那我办完事儿，去书斋门口等你。” 没过多久，骡车进了城，凌霄也不忙所以便把卫谚送到了书斋门口。 骡车停在书斋门口之后，卫谚便下了骡车，头也不回的往书斋里走。凌霄目送他进了书斋之后，才调转车头，往悦来酒楼的方向而去。 书斋的伙计小树瞧见了这一幕，待卫谚进了书斋便忙上前，打趣儿的看着他道：“卫公子你与你家夫人真是恩爱，她来接你回家不说，还亲自送你到书斋来呢！” 虽然这卫公子以前是有些讨厌他这夫人，但是很显然他现在已经不讨厌了，否则他也不会让夫人亲自送他来书斋。二人如今看着，就如同正常的恩爱夫妻一般。 恩爱吗？卫谚嘲讽的笑了笑，摇着头往他抄书的小房间走去。她接他送他，只不过是顺道捎上他而已，并非什么恩爱。 凌霄进悦来酒楼时，没见到云旗，反倒是见到了她三哥和四哥。她三哥四哥坐在酒楼大堂一个偏僻的位置，吃着茶点喝着茶。凌霄给王掌柜打了个招呼，从王掌柜口中得知云旗还没来，便朝两个哥哥走了过去。 “三哥、四哥……”凌霄走上前去唤了两声。 她原本以为这三哥四哥会对自己笑脸相迎，没想到二人瞧见她，直接别过了脸，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凌霄不解的抓了抓头，在四哥旁边坐下，看着二人问道：“两位哥哥这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陈秋生没好气的反问道。 “我不知道啊！难不成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凌霄拧眉问道。 陈冬生伸出手轻轻的弹了弹凌霄的脑门儿，道：“你这个丫头，建新房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给家里说下，你是不把咱们当家人了是吗？” 若不是今天来送野味儿时他与来福闲聊了几句，他还不知道，小妹家在建新房子呢！这建屋可是大事儿，纵使她已经出嫁，也应该跟娘家人说一声。因为从来福口中得知她今日要来，所以他们送完野味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酒楼等她。 凌霄揉了揉不怎么痛的脑门儿，小声道：“我这些日子太忙，给忙忘了。” 没错，凌霄说谎了，其实她压根就没想到过，要给娘家人说建新房了的事儿。 陈秋生道：“再忙也该找个人来给我们带给话才是，我们也好去给你帮忙啊！” 妹妹家要建新房，这娘家四个哥哥却没一个人来帮忙，少不得会惹出些闲话来。 凌霄忙道：“我请了不少人，所以这人手是足够的，哥哥们无需来帮忙。而且，家里不是也在建新屋吗？你们还要打猎也忙不过来。” 陈冬生喝了一口茶水道：“家里的新屋早就建好了，上次二哥与娘说了你得空会回去，娘便一直等着你呢！哪晓得，这新屋建好了都没见你回去。” “最近太忙，一直没能抽出空来，既然娘这么想我，我后天便回去一趟。”后天不用做鱼丸，工人们的饭有芸娘煮，她可以抽出空来回娘家一趟。 陈秋生知道她又要做鱼丸，家里又在建新房，的确是很忙，便道；“你若实在没空，等些日子再回去便是。对了，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姑姑了。” 他们家大嫂已经有了身孕，他们林家的下一代很快便要诞生了。 凌霄瞪大眼睛道：“大嫂怀孕了？” 陈冬生点着头道：“没错，前天瞧了大夫，说已经有了一个月了。” 因为要做爷爷奶奶了，这几天爹娘都十分高兴，把大嫂当宝一样供着，什么活儿都不让她干。 “这可是好事儿啊！不行，我得去买些东西给我未来的小侄子。”凌霄说着便站了起来，拉着陈秋生和陈冬生一起去买东西去了。 她先是去买了细软的布，接着又去买了些蜂蜜、红糖还有一些糕点，最后，她去了银饰铺子，用十两银子，给她还未出生的侄子、侄女儿买了一个长命锁。 买好这些东西之后，她又去集市买了些肉和菜，让两个哥哥帮着她拎回了悦来酒楼。他们回到悦来酒楼时云旗还未到，陈秋生和陈冬生要回家了，凌霄便把买给大嫂和未来侄子的东西让他二人先带了回去。随后凌霄便上了楼上的雅间儿，等着云旗的到来。不过，她等了半刻钟，实在是无聊的紧，便去厨房帮忙炒菜。 因为这悦来酒楼的菜，凌霄大多都不会做，所以她除了炒了两道自己会的，基本上是在看朱由他们炒菜。 “朱大厨外头来有桌客人，说想吃些开胃的面食儿，你看能不能看着给做个。”来福走进厨房，看着正忙着炒菜的朱大厨说道。 第163章开胃，酸菜饺子 第163章开胃，酸菜饺子 朱由颠着锅，有些暴躁的道：“开胃的面食儿？开胃的酸辣汤倒是有，面食儿没有。” “这……”来福有些为难的看着朱由。 凌霄举起手对来福道：“不如让我来做吧！我想起一道面食儿十分开胃，不过，要劳烦哪位客人等上一会儿。” 她想起的开胃面食儿就是猪肉酸菜饺子，因为还要和面拌馅儿，所以需要一些时间。 “好，那我去给客人说。”来福笑着走出了厨房。 因为正是饭点儿，此刻酒楼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来福走到已经点了一桌子菜的两位客人面前道：“两位爷，这开胃儿的面食儿，咱们这儿能做，不过需要些时间，需得劳烦两位爷等上一会儿。” 穿着天青色锦衣，头戴玉冠，有着一双凤眼的邪魅男子，点着头道：“只要能做出来，等等也无妨。” 这两天舟车劳顿，面对这一桌子美味，他却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他自小便喜欢吃面食，所以现在他只想吃些能开胃的面食儿。 此时，在后厨的凌霄已经开始和面了。她把面和好之后放在一旁醒着，接着便让厨房的帮工给她抓了两颗酸菜来。然后，她便把酸菜和猪肉剁碎，拌了一大碗饺子馅好。她拌这么多馅儿，是因为她也想包点自己吃。 饺子馅儿拌好之后，她便开始擀面皮儿包饺子。半刻钟后，饺子包好了，凌霄直接把包好的饺子，下在了已经烧开了水的锅里。 这厨房的大厨和帮工们，还是头一回见到用酸菜包饺子的，所以都十分好奇的盯着锅里的饺子瞧。 很快饺子煮好了，凌霄用漏勺把饺子从锅中捞出，放在了印着青花的瓷盘中。 “好了吗？”觉得时间有些久的来福，走进厨房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抬起头道：“这就好了，那桌客人是几个人？” “两个。”来福走进回道，看着凌霄面前的饺子，愣了一下道：“饺子？”客人要的是开胃的面食儿，这饺子能开胃？ “没错饺子，能开胃的饺子。”凌霄说着拿了两个碗，一舀了两碗饺子汤，在碗里撒了些盐和葱花。又用醋和蒜蓉葱花做了两碟蘸料，然后便让来福端了出去。 来福有些忐忑的端着饺子，走到了那桌客人面前： “爷，您要的开胃面食儿好了？”他说着把饺子、饺子汤还要蘸料放在了二人面前。 “饺子？”那锦衣男子皱起了眉头。这酒楼的人是在逗他呢！他要的是开胃的面食儿，他们竟然给他上盘儿饺子来。 来福咽了咽口水道：“没错，正是饺子，爷您快尝尝吧！” 初柳姐说这是能开胃的饺子，那就一定能开胃吧！说不准儿这饺子是内有乾坤，吃了之后才知道呢！ 那锦衣男子，看着一个个挺着将军肚的饺子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他没有胃口，这酒楼的厨子还给他做一盘子干捞的饺子上来，看着这干捞的饺子，他更加没胃口了。这厨子但凡是走了心，也应该上一碗汤饺来才是啊！白白让他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了一盘饺子，这不是戏耍他吗？锦衣男子黑了脸，将不快直接摆在了脸上。 “端走。”锦衣男子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来。 明明是四月天，来福却忽然觉得周身一寒，心肝儿一颤，有一种想要跪下去的冲动。 第164章打赏，大手笔 第164章打赏，大手笔 “这位爷，您还是先尝尝吧！若是吃着不行，再让小的端走也不迟。”来福鼓起勇气，再次对那锦衣男子说道。他相信初柳姐，她既然说这饺子能开胃那便一定是能开胃的。这位客人之所以会不快，大概是认为这饺子并不是开胃的面食儿，觉得他们酒楼在敷衍戏耍他。 另一方坐着的剑眉黑衣男子，出声道：“爷，不如让小的先尝尝吧！” 这悦来酒楼在锦州一带还是十分有名的，他觉得他们酒楼的厨子应该不会做出敷衍客人之事。 锦衣男子没有说话，把一张冷脸转向了一边。 来福感激的看了那黑衣男子一眼，只要他吃了一口，定会明白这饺子中的乾坤，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饺子中的乾坤是什么？ 那黑衣男子知道爷这是默许了，于是他便拿起筷子夹起个白白胖胖的饺子，蘸了些蘸料，便整只送入了嘴中。 “唔？”黑衣男子眼睛一亮，面上露出些诧异之色。 来福眼睛都不带眨的盯着那黑衣男子瞧，心想他这表情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黑衣男子将嘴中的饺子咽下之后，对锦衣男子道：“爷，这饺子的确是十分开胃爽口。” 他这还是头一回吃酸菜馅儿的饺子，这饺子鲜香酸爽，配上蘸料的确是让人胃口大开。 闻言，锦衣男子狐疑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蘸了蘸料之后送入了嘴中。随后他便挑起了眉，这饺子的馅儿中竟然有酸菜，酸爽的酸菜配上新鲜的猪肉，的确是鲜香爽口，让人胃口大开。 “赏”锦衣男子对那黑衣男子说了一个字儿。 “是！”黑衣男子掏出怀中的钱袋，从里头拿出了两片金叶子递给了来福。 来福虽然也经常得到赏钱，但是大多都是几个铜盘，或者一些碎小的银子。金叶子这么大的赏钱，他还是头一回的得到呢！他楞了一下，随即忙伸出双手接过，弯着腰谢道：“谢谢大爷的赏钱。” 那锦衣男子没理会来福，继续吃着盘中的饺子。 来福欢喜的拿着两片金叶子进了后厨，冲正在包饺子的凌霄道：“初柳姐，那桌客人吃了饺子，赏了我两片金叶子。” 厨房的人听来福说那客人赏了两片金叶子，都十分羡慕的看着来福。竟然赏金叶子，那桌客人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是吗？那看来他们是对那饺子十分满意了！”凌霄包着饺子说道。 来福走到了凌霄跟前儿，点着头道：“那客人起初看见是饺子，还不高兴了，直接让我端走呢！你不知道，那客人的气势可凌厉了，他冷冷的对我说端走时，我只觉得周身一寒，双腿发颤差点儿就给他跪下了。不过，我还是鼓起勇气，让他尝了一尝，他尝了之后，便直接让人给赏了。” 光是发出的气势，便能让人生畏差点儿给他下跪，凌霄猜想，那位客人应该不是凡人。 “初柳姐，这两片金叶子给你。”来福把两片金叶子递给了凌霄。那客人是因为饺子好吃，才给了赏钱，所以这金叶子自然是应该给做饺子的人才对。 凌霄摇着头道：“这是客人给你的，你拿着吧！” “这可不行。”来福摇着头道：“客人是因为你做的饺子好吃才给了赏钱，我怎么能拿着？这赏钱应该你拿着才是。” 朱由也点着头道：“没错，应该林姑娘你拿着。咱们酒楼因为客人觉得菜好给的赏钱，都是做菜的人拿着的。” “这样啊……”凌霄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咱们两一人一片吧！若不是你鼓起勇气让那客人尝，客人也不会给赏钱。” “这……”来福犹豫了一下，点着头道：“好，咱们一人一片。” 于是，凌霄和来福便一人拿了一片金叶子。 凌霄又包了四十多个饺子一起煮了，她舀了十五个饺子自己吃，剩下的都给来福王掌柜和厨房里的人分了。 大堂的角落里还有一张桌子空着，凌霄便端了一盘儿饺子和蘸料，坐在那儿吃。 她一边吃着，一边瞧着大堂里的客人，想瞧瞧能不能看到气势很凌厉的哪位客人。不过，都过了这么久了，哪位客人说不定早就走了呢！ 她抬着头扫视着四周的客人，正要收回视线，却与一个有着一双凤眼，目光有些冷冽的男子的视线对上了。她并未立刻移开视线，礼貌性的冲那男子眯眼笑了笑，这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猜想，这个男子应该就是来福所说的气势很凌厉的哪位客人。 有意思，锦衣男子微微眯起了凤眼，看着在角落里吃这饺子的素衣女子。一般这女子与他对上视线后，都会羞涩或者慌乱的移开，偏这女子去却不同，与他的视线对上之后，没有羞涩也没有慌乱，反倒礼貌的冲他笑了笑。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子，倒是有点儿意思。 这锦衣男子虽然已经吃完了饭，但是却并未结账离开，而是让人撤桌上的碗碟，上了壶好茶慢慢的喝着。 这时，一袭白衣的云旗终于带着小庄走进了悦来酒楼的大门。 “东家。”王掌柜忙从柜台内走出，朝他拱了拱手。 云旗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抬眼便瞧见了坐在角落里吃饺子的凌霄，他面露惊讶之色，冲王掌柜道：“准备些饭菜，我饿了。” 说完，他便直接朝凌霄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黑衣男子瞧见云旗，对锦衣男子道：“爷，是云家的二少爷。” “我晓得。”锦衣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这云家的二少爷，也是个人物，他也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还是能认得出来的。不过，这云家的二少爷很显然是正朝那素衣女子走去，难不成他二人认识？ 见云旗走进，凌霄仰起头看着他道：“云公子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云旗在她对面坐下，依旧阴沉着脸道：“路上遇到了些麻烦耽搁了。”若非半路遇到麻烦，花了些时间解决，他早就到了。 遇到麻烦了？凌霄歪着头打量了一下他，忽然发现他袖子上有小小的一滴血迹，能让云旗这个洁癖男身上溅血了，看来这麻烦还不小呢！ 第165章洁癖，不难受吗 第165章洁癖，不难受吗 早上出门时，云旗便因为某些人没怎么吃早膳，加上在路上又耽搁了些时间，耗费了些体力，他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看见凌霄面前热气腾腾的饺子，他便冲身侧站着的小庄伸出了手。 小庄会意，忙从袖袋中掏出一个长长的小盒子，从里头拿出筷子便递给了云旗。 云旗接过筷子，便直接夹起饺子吃了起来。他一吃，觉得这味道极好，本来心情欠佳的他，却胃口大开，有些停不下来了。 凌霄见他吃的虽然依旧优雅，但是却有些急，想他应该是饿狠了，便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这饺子不错。”云旗吃着饺子说道。 凌霄也不吃了，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道：“好吃吧！要不要买方子啊？” “你做的？”云旗挑眉。 凌霄勾唇点了点头道：“嗯嗯。” 云旗笑了笑道：“是了，用酸菜做馅儿，也只有你能想出来。”她总是能琢磨出新鲜的吃食来。 “二十两”云旗伸出了两根手指。 “好成交。”凌霄立马答应了。 “爷，那饺子是哪位姑娘做的。”黑子男子小声对锦衣男子说道。 锦衣男子斜眼瞧着他道：“阿七，只有你才有内力是吧？”他自己有内力，已经听到了，无需他说。 因为两张桌子隔得有些远，加上酒楼里人多嘈杂，若不用内力是听不清云旗与凌霄的对话的。 被称为阿七的黑衣男子低下了头，小声的道：“不是。”爷的内力比他好多了，让他望尘莫及。 “你等会儿把方子留给王掌柜。”云旗咽下嘴中的饺子对凌霄说道。 凌霄眯眼笑着道：“不用了。” “嗯？”云旗蹙眉瞧着她。 凌霄解释道：“因为朱大厨他们已经会了。” 这猪肉酸菜饺子，压根就不需要看方子更不用学，明眼人看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 云旗哑然失笑，一时之间不该说什么好？朱大厨都已经会做了，她还向他卖方子。 “不准反悔，咱们已经成交了，银子你得照给。”凌霄瞪大眼睛指着云旗说道。 云旗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好笑的摇着头道：“就二十两银子，不至于让我反悔。” “那个什么？你不难受吗？”凌霄看着云旗袖子上的血迹问道。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人，应该是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上有别人或者动物的血吧！ “何出此言？”云旗不解。 凌霄指着他袖子上的血迹道：“你的袖子上有血迹，你不是有洁癖吗？所以我才问你不难受吗？” 闻言，云旗忙抬起手仔细一瞧，很快他便瞧见了那那已经干了一小滴血迹，他瞬间黑了脸叫了一句：“该死”然后又对小庄道：“去车上把我干净的衣裳拿来。” 说完，他便放下筷子快步上了楼，准备去雅间儿换衣裳。真是恶心死他了，那些杂碎的血竟然溅到了他身上。若不是林初柳发现了，他都还不知道。 “原来是没发现啊！”凌霄看着云旗的背影自言自语。 “小二结账”阿七扬声喊道，准备结账离开。 正给另一桌客人上着茶水的来福忙应道：“大爷稍等，小的马上便来。” 第166章公道？鱼丸吃死人 第166章公道？鱼丸吃死人 来福上完茶水，便忙到了锦衣男子那桌，点着桌上的菜在心里算了算，随后道：“两位爷，您二位今日一共消费二十两银子。” 阿七从钱袋里掏出了三片金叶子给来福，并道：“不用找了。” “好勒！”来福转身拿着三片金叶子去了柜台，交给了王掌柜。 锦衣男子起身，准备与阿七一道离去，可就在这时，两个穿着绸缎，腰带上系着麻布，有些黑瘦的男子，抬着个用木头做的担架走进了悦来酒楼，那担架上的白布之下，似乎盖着个人。 “悦来酒楼偿我三弟命来？”那两人将担架放在地上便大声哭喊道。 王掌柜眉头一皱，从柜台内走了出来。 来福和酒楼的另外三个跑堂迅速移动到门口，挡在那两个男人面前。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悦来酒楼来闹事。”来福指着其中一个人的鼻子大声说道，认为他们是来闹事找麻烦的。他们酒楼生意一直十分红火，所以也没少被同行找麻烦。什么找托来装吃坏肚子呀！在饭菜里发现虫子啊！他们都遇到过。不过，这抬个死人上门，他们还是头一回遇到。 “怎么回事？”酒楼里的客人，纷纷离开座位，好奇的走近围观。 见门口被堵住，锦衣男子微微蹙眉，又重新坐了回去。 “闹事？你们悦来酒楼的东西吃起了人，还不准我们来找酒楼要说法吗？天理何在啊！”穿着褐色绸缎的男子，举着双手跪在地上仰着头，冲着屋顶大声嚎叫道。 酒楼里的客人听说悦来酒楼的东西吃食了人，都骚动了起来。 王掌柜神色一凛，单手背在身后，看着跪在地上的褐衣男子道：“这位爷，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悦来酒楼立足洛水镇十余年，一直是凭良心做生意。年年都获得洛水镇最受欢迎良心商家的称号，十多年来也从未出过食品安全问题，你们休要往我悦来酒楼泼脏水。”王掌柜这话，直指这二人是故意闹事，意图抹黑悦来酒楼。 客人们一听，觉得王掌柜说得不错，毕竟他们在酒楼吃了多年，连吃坏肚子的时候都不曾有过。 “看来是这悦来酒楼最近生意太好，树大招风，所以有些人眼红，就暗地里耍阴损招数了。” “没错，依我看这二人就是来讹银子的。” 褐衣男子戏特比足的扬起头，大哭喊道：“苍天啊！这悦来酒楼害死我三弟性命，竟然还强词夺理，说我们给他们酒楼泼脏水。老天爷，你开开眼看看啊！这世上还有公道吗？” “让一让，让一让……”凌霄一边说着，一边挪到了前面去，站在了来福身边。上下打量了那两个男子一眼，随即眯眼笑了笑。这两个人也真是有勇气，连悦来酒楼的麻烦都敢找，估摸着是想钱想疯了吧！ 另一个蓝衣男子，一屁股坐在担架旁，指着王掌柜道：“你、你们悦来、来酒楼的鱼丸害死了我三、三弟，你……你……” 那蓝衣男子有些结巴，可能太紧张了，说到后头这舌头都打结了。 鱼丸？凌霄挑了挑眉，这两个人是冲着鱼丸来的。 褐衣男子心中暗骂蓝衣男子是猪队友，随即抬起头，红着眼大声道：“昨天晚上，我家三弟在酒楼吃了鱼丸，今天早上便死在了房中。你们悦来酒楼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还我三弟一个公道。” “这人当真是吃了鱼丸才死的？”有客人问了一句。 褐衣男子斩钉截铁的点着头道：“自然，昨日我与三弟一同前来，因我不喜吃鱼丸，所以那一碗鱼丸都被三弟一个人吃了，回到家之后三弟也未再进食，所以我三弟是因为吃了鱼丸才死的。” 闻言，不少方才、才吃过鱼丸的客人都有些慌了。 “我们方才也吃了鱼丸，不会有事儿吧？” “这人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我吃了多次也没出过什么问题啊！”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啊！而且，谁会拿自己弟弟的尸体作假。” 此时，悦来酒楼的门外也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在楼上换衣裳的云旗，听得下面十分吵闹，便忙换好了衣裳下楼。他走到楼梯口，瞧见门口里外围着的人，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派胡言，我悦来酒楼的鱼丸开始售卖已经半月有余，从未有人吃出问题，你说你兄弟是吃了鱼丸死的，分明想污蔑我们悦来酒楼。”王掌柜义正言辞的说道。他的态度必须要明确，否则客人便会信了他们的话。这鱼丸一天要卖上许多份，若真是有问题，也不会只有一个客人吃了才出现。依他看，定是其他酒楼见鱼丸卖得太火，才找了这些人来做戏，想要黑他们鱼丸。 来福道：“昨日，我们并未接待过你们。” “是啊！你说晚上来吃的，但是我们却对你们的印象全无。你们这兄弟莫不是在别的酒楼吃死的，想要栽赃到我们酒楼吧！” “就是！”其他两个小二也附和着说道。虽然每天这酒楼都有许多客人来，但是来过的客人，他们还是有印象的。 “哼……”褐衣男子冷哼一声，怨恨的看着王掌柜他们道：“你们酒楼不想承认我三弟是吃了你们的鱼丸才死的，自然会说昨日没见过我们。”褐衣男子说着，掀开担架上的白布，悲切的看着担架上那一张死灰色的脸哭道：“三弟你若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放过这些没有良心的人。” “呀……”这酒楼之中也有妇人孩子，忽然看见个死人的脸，都吓得纷纷用袖子遮住自己的视线。 “怎么回事？”云旗穿过人群，走到王掌柜身侧冷声问道。 “是云公子。” “云公子来了。” 围观的人，纷纷看向了穿着一袭白衣的云旗。 王掌柜小声道：“这两人说这担架上的人，昨夜吃了咱们家的鱼丸死了。” “哼……”云旗冷哼了一声，斜眼看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个男子道：“你们说他是吃了我悦来酒楼的鱼丸才死的？” 褐衣男子咽了咽口水，不敢看云旗的眼睛，低着头有些心虚的道：“没、没错，你们可别想抵赖。” “若他真是吃了我悦来酒楼的鱼丸死的，我自然不会抵赖。但是……”云旗话锋一转，目光阴沉的盯着那两个男子道：“若他不是因为吃了我悦来酒楼的鱼丸死的，我云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污蔑栽赃我悦来酒楼之人。” 第167章验尸，众人皆惊 第167章验尸，众人皆惊 那两个男子被云旗阴沉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寒，心虚的看着地上的青石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孔爷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但、但愿你们能说到做到。”褐衣男子硬着头皮说道。 “唰……”云旗打开手中的折扇，扬着下巴道：“我云旗自然不会食言而肥。” 一位客人道：“云公子，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们悦来酒楼的，但是他们说这人是吃了鱼丸死的。你可得查清楚了给我们一个交代，让我们安心才是啊！” “是啊！这鱼丸我们可也都没少吃啊！” 云旗朝四方拱手道：“诸位放心，我云旗自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你说你们昨夜来吃的鱼丸，可有认识的人看见？”云旗看着那褐衣男子问道。 那褐衣男子道；“昨夜来吃鱼丸，并未遇到熟人，所以没有。” 凌霄轻轻拍了拍云旗的肩膀。 “怎么？”云旗转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她。 凌霄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让我来吧！” 审问人这种事儿，还是她这个警察在行。而且，这两个人明摆着就是在胡说诬陷，所以他这么问，问道最后也是个无从对证而已。 “你？” 凌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 说完她直接走到前面，蹲在地上看着那褐衣男子问道：“你们昨夜，几时来吃的鱼丸？又是几时回到家就寝的呢？” 那褐衣男子拧眉看着凌霄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凌霄笑眯眯的看着他道：“你说你兄弟是吃了鱼丸死的，不巧，这悦来酒楼的鱼丸都是我提供的。既然我的鱼丸犯上了人命，我自然要问个清楚才是，当然，你若是心虚也可以不回答。” “谁、谁心虚了？”褐衣男子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们是戌时在酒楼吃的鱼丸，亥时就的寝。” “那你们今天又是什么时辰发现，他已经死了的呢？”凌霄指着担架上的死人问道。 锦衣男子听的凌霄的询问，来了兴趣，便起身走到人群之后围观。 “初柳姐问这些干啥？”来福小声的嘀咕着，觉得，她问这些都跟这死人是不是吃了鱼丸死的？没有关系。 “辰时发现的。”褐衣男子回答道。 “嗯，很好。”凌霄点了点头，往那担架旁挪了挪，一伸手直接将那白布掀开，那担架上的尸体，便全部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众人吓了一跳，都十分吃惊的看着凌霄，都在想此女、林姑娘这是要作甚？ “你干什么？”褐衣男子大声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歪着头，对他莞尔一笑，吐出两个字来：“验尸。” 验尸？众人皆惊，这世间只有仵作才会验尸，而且这仵作还都是男的，她一个普通女子怎么可能会验尸？而且，面对死尸她就不觉得害怕吗？ “你还会验尸？”云旗十分诧异的看着凌霄问道。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去哪里学这验尸的本事？难道她上想诈他们？ “嗯”凌霄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帕子，把自己的右手包了起来。这个时代没有塑胶手套，她也只有用手帕代替了。 “有趣……”锦衣男子看着点头的凌霄小声说道。没想到，这小小的洛水镇还有如此有趣的女子，能做美食，还能验死尸。作为一个弱女子，在面对连大男人都有些害怕的死尸时，她还全无惧意，此女当真是不一般。 第168章结果，你们撒谎 第168章结果，你们撒谎 赵家书斋内，卫谚正专心的抄写着这一本名家孤本。说实话，他是喜欢抄书的，因为这样一来他便可看遍群书，却不用花费一文钱。而且，一本书抄写过几次后，他便会烂熟于心，不会再忘，这也不失为是一种巩固所学知识的好方法。 “卫公子不好了，悦来酒楼的鱼丸吃死了人。”小树推门而入，着急忙慌的冲卫谚说道。 卫谚手一抖，正写着的字便多了一条长长的尾巴，这一张宣纸上的字全都白写了。 “你说什么？”卫谚放下毛笔，看着小树问道。 小树道：“我刚刚听到街上的人说，悦来酒楼的鱼丸吃死了人，那死人的尸体都被他家人抬到了悦来酒楼，正找悦来酒楼讨要说法呢！” 小树知道，这悦来酒楼的鱼丸都是卫谚家提供的，如今鱼丸吃死了人，自然是与卫家脱不了干系的，便忙来告诉卫谚。 “怎么可能……”卫谚拧眉，他们家的鱼丸怎么可能吃死人呢！这其中怕是有误会吧！对了，林初柳说了她今日要去悦来酒楼，此刻说不准儿她便在悦来酒楼，若她现在还在悦来酒楼怕是会有麻烦。万一，那死者的家属，得知鱼丸是她做的，说不定就情绪激动，对她动手了呢！ “小树，我出去一趟。”卫谚说完，便从书桌之后走了出来，出了房间离开了书斋，一路往悦来酒楼的方向而去。 “不准儿你碰我三弟。”褐衣男子伸出手，去推准备用手触碰死尸的凌霄。 凌霄一把抓住了那男子的手，用余光扫了他的指甲，和露在外面的手腕儿一眼，勾唇笑着道：“怎么？怕我验出他不是吃鱼丸而死的，所以心虚了。” “我才没有心虚”褐衣男子梗着脖子道：“悦来酒楼的鱼丸既然是你提供的，那么你就是害死我三弟之人，我怎能让你碰我三弟的尸身？”其实，他是真的心虚了，怕这女子会验出端倪来。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三弟死因还未明朗，你怎么能说我是害死你三弟之人呢？”凌霄笑着说道，看了看担架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这褐衣男子和那蓝衣男子一眼，眯着眼道：“你们三人当真是亲兄弟吗？” 蓝衣男子不明白凌霄为何会这么问？直接点着头道：“我、我们自然、然是亲兄弟。” “你们是亲兄弟，为何却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呢？但凡是同一个爹娘生的，这模样都会有相似之处吧！”凌霄看着两人说道。 众人闻言，也盯着三人瞧了瞧。 “别说，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像呢！” “这三个人，当真是兄弟吗？” “莫不是骗人的……”围观之人，纷纷质疑这三人并非亲兄弟。 褐衣男子紧张了，甩开凌霄的手，大声喊道：“我们一个像娘，一个像爹不行吗？” 凌霄笑了，用手指了指死尸，和那褐衣男子道：“一个像娘，一个像爹，那么他呢？”她的手指向了那蓝衣男子：“难道他像你家隔壁的王叔叔吗？” “噗……”来福瞬间明白了凌霄这话中的含意，直接笑喷了。 很快，其他人也懂了，都纷纷笑了起来。三个兄弟三个样貌，一个像爹，一个像娘，还有一个显然就不是同一个爹的种呗！ “呵呵……”云旗也忍不住轻笑出声，看着凌霄微微摇了摇头。 “关、关你什么事儿？你这个害死我三弟的凶手。”蓝衣男子红着脸冲凌霄喊道。虽然他们本就不是兄弟，但是他也不能接受这个女人，暗指他是偷人生的。 凌霄眼珠子一转，别有深意的看着那蓝衣男子道：“凶手？谁是凶手那还不一定呢！你们若不敢让我验尸，那便证明你们心虚了。这人，并非吃了鱼丸而死，而是你们想敲诈悦来酒楼，抬着个死尸来闹事儿。” “没错，他若真是吃鱼丸死的，你们怎么不敢让人验尸？” “就是，你们若非心虚，便大大方方的让人家验尸。” 围观的食客纷纷说道，他们也想快点儿知道，这人到底是不是吃鱼丸死的？ 褐衣男子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有些后悔接这单生意了。他抬起眼睑看了凌霄一眼，心想，这女子看着也不过就是个普通女子，她说她会验尸，说不准儿就是为了诈他们，让其他人对他们起疑心呢！可能，她根本就不会验尸。 于是，他便大声道：“我们没做亏心事儿，自然不会心虚，更不怕你验尸。” 哼！凌霄在心里哼了哼，用包着帕子的手，撑开死尸的眼睛瞧了瞧，又按了按死尸的身体，拿起他的手仔细瞧了瞧。 围观之人，见凌霄看得这般仔细，连死人的手都拿着看了半天，都一脸恶寒的拧眉看着她。 “爷，这姑娘还真会验尸呢！”阿七看着凌霄验尸的手法，对自家爷说道。这女子验尸的手法，与那些个仵作验尸的是手法，十分相似呢！ 锦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云旗原本以为凌霄只是为了诈这两个闹事之人，没想到，她还真像模像样的验起尸来了。 凌霄把尸体的手放回原位，转过头，拿出了以前她对待犯人的架势，正色看着那两个男人道：“你们在撒谎。” “我们没有撒谎。”褐衣男子一心慌，直接大声的脱口而出。难不成，这个女人还真的会验尸，而且还真验出些是什么来了？ 凌霄起身，解开包着手的帕子道：“你们说他是亥时就寝，辰时你们才发现他死亡。现在是已经快到未时，也就是说从你们发现他死到现在，已经快三个时辰了。人死后三个时辰，这身体应该完全僵硬才对。可是他，现在只有颌部出现了僵硬，由此可见，他的死亡时间应该还不足一个时辰。所以，你们在撒谎。” 众人都十分吃惊的看着凌霄，没想到她还真会验尸，而且说得还很专业的样子。 “我、我记错了，我们不是辰时发现我三弟死的，而是巳时。”褐衣男子连忙改口。 蓝衣男子也忙点着头附和道：“没、没错，我们是巳时发现三弟死、死……了的。” 第169章蠢货，幕后黑手 第169章蠢货，幕后黑手 凌霄看着围观的众人问道：“诸位，请问你们会记错，逝去亲人的死亡时间吗？” 有人道：“自然不会，我爷爷去世十多年，我现在还记得他离开人世的时间。” “这几时去世的，与做道场，还有何时下葬？至关重要，自然不能记错。” “这两个人说话前后不一，看来定是说谎无疑了。” “没错。”围观的食客，和外头的百姓，已经完全相信，这两个人是在说谎了。 “这两个蠢货。”藏匿在人群之中的孔顺儿，看着那褐衣男子和蓝衣男子低声咒骂着。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悦来酒楼的掌柜，没有息事宁人，更没算到这云二公子和卫家的臭娘们儿也会在酒楼。而且，让他万万没有算到的是，这卫家的臭娘们儿竟然还会验尸。不行，他得赶紧离开才是，不然，这两个蠢货若是把他供出来了，他还得背上条人命官司。孔顺儿忙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进了条巷子，从巷子走出之后，便坐着马车出了城，往孔家村儿的地方而去。 没错，这两个抬着尸体到悦来酒楼闹事的人正是孔顺儿找的。他昨日找的山贼没有抓到卫谚，眼看着三日之期快要到了，他还得不到鱼丸的制作方法。要赔人一大笔银子的他，便想，他不好过，也不能让坑了他的卫家人好过。于是，他今日一早便到了镇上，寻了许久，才找了两个像样的乞丐，让到悦来酒楼闹事，说酒楼的鱼丸吃死了人。为了能够显得逼真一些，他还特地打死了一个快要病死的乞丐，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让那两个乞丐抬着来了悦来酒楼。他的目的就是要搞臭鱼丸的名声，让悦来酒楼的人迁怒与卫家。毕竟，这鱼丸是卫家提供的，若是鱼丸吃死了人，这悦来酒楼自然不会放过卫家人。 可事实证明，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悦来酒楼没有依他所想，为了酒楼声誉而选择息事宁人，拿银子了事儿，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更脱离了他的掌控。 “我、我……”褐衣男子越来越心慌，我了半天才道：“我死了弟弟，心情太过悲痛，才会一时记错。” 凌霄摇了摇头道：“真是死鸭子嘴硬，你们知道这悦来酒楼的鱼丸多少银子一份吗？” “一、两银子一份。”蓝衣男子回答道。 “没错，一两银子一份。”凌霄指着担架上的尸体道：“你们口中这三弟，身体消瘦，穿在他身上的绸缎衣裳明显不合身，很显然他身上这衣服并不是他的。我方才看了，他指甲之中全是泥污。除他脸以外，他其它，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有着一层黑黑的泥污，一看便是许久未曾洗过澡的。一个能吃得起悦来酒楼鱼丸之人，又怎么会如此消瘦？穿不合适的衣服？还很长期不洗澡呢！而且，不仅他是如此，你们二人也是一样，你们的衣裳同样是不合身的，虽然看着比他干净些，但是我方才抓着你的手时，”她指向了褐衣男子：“看到你的手指甲中，也全是泥污，而且身上还有一股酸臭味儿，由此可以推断出，你们并非能消费得起鱼丸的有钱人，而是大街上要饭的乞丐。” 作为一个警校毕业的片警儿，她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还是很强的。从看见这三个人的时候，她便发现了端倪。因为，他们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合身，看着十分别扭。 第170章供出，人命官司 第170章供出，人命官司 门外围观的百姓，听凌霄这一说，便都盯着地上的死尸和那两个男子瞧。 “咦！别说，这担架上的人，还真有点像常在城隍庙周围乞讨的二狗。” “好像还真是，这二狗最近好像病了，成日躺在城隍庙后面的破棚子里。” 那两个男子见凌霄识破了他们的身份，还有人已经认出了二狗，两人心如鼓擂，垂头交换了一下视线，忽然站起拔腿就跑。 “快拦住他们。”王掌柜大叫一声。 “想跑？”凌霄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着一人的后领，对着他们的右腿便是一脚。 “哎哟！”褐衣男子和蓝衣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单膝跪在了地上。 锦衣男子的目光闪了闪，没想到这女子身手竟然也不错。这可真算得上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验得了死尸，打得了骗子。 云旗往前走了两步，用鼻孔看着那两个男子道：“连我悦来酒楼都敢陷害，我看你们当真是活腻歪了，来人，快去报官。” “是。”来福应了一声，便穿过人群出了酒楼，往衙门的方向而去。 “公子饶命啊！小的就是有一千个胆子夜不敢陷害悦来酒楼，都是那孔爷让我们做的。”褐衣男子不挺的冲云旗磕着头，希望云旗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就他们这样的，被抓进了衙门，哪里还有能活着出来的命，更何况他们得罪的还是云家的二公子。他们铁定会在牢房里，被人折磨致死的。虽然，他们已经是十分低贱卑微的乞丐，但是他们却还没活够，不想这么早便死了，更不想被折磨。 孔爷？凌霄松开那两人的衣领，大概猜到了二人口中的孔爷是谁。她该说那孔顺儿是蠢呢？还是胆儿太肥呢！竟敢指使人到悦来酒楼闹事？毕竟，跟云家比起来，他就是只可以被轻易碾碎的小蚂蚁而已。 “哪个孔爷？”云旗拧眉问道，压根就没在云家的对头之中，听说过这号人。 褐衣乞丐忙答道：“就是城西孔家粮铺的老板孔顺儿，是他让我们抬着这二狗的尸体来闹事，说你们酒楼的鱼丸吃死了人，还说我们闹得越厉害，你们酒楼给我们的银子就越多。” 他就不该信那孔爷的话，现在他们银子没见着半分，命就快要搭进去了。 “那人与咱们酒楼有何过节？”云旗看着王掌柜问道。 王掌柜摇了摇头道：“并无过节。” “那人与我有些过节。”凌霄举起了手：“前些日子，他曾出钱想买我的鱼丸制作之法，我没卖给他。后他妻女又到我家中偷看，我便给她们看了错误的制作方法。前两日，各大酒楼贴出有鱼丸售卖的告示，那要提供鱼丸的可能就是他。他知道的制作方法是错的，做出来的鱼丸自然不能要，也不能往酒楼送，他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可能是觉得被我坑了，便找了个鱼丸吃死人的由头来悦来酒楼闹。一是为了黑鱼丸坏了酒楼的名声，二大概就是想让酒楼迁怒提供鱼丸的我。了”凌霄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毕竟，这鱼丸若真是吃死了人，这悦来酒楼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提供的鱼丸出了问题。若酒楼因此坏了声誉，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围观之人闻言，纷纷在心中感叹，这姑娘真是聪明啊！倒坑了想要偷她制作方法的人一把！难怪，前两天镇上的许多酒楼，都贴出了有鱼丸售卖的告示，第二天就揭了下来，也未有鱼丸售卖。 “原来如此。”云旗点着头道：“那人当真是可恶。”一个小小粮铺的老板，也敢使这等阴损招数设计陷害他悦来酒楼，他怕是不想在洛水镇待了。 “公子说的是，那孔顺儿的确是可恶至极，这二狗虽然病得快死了，却还有一口气在，是那孔顺儿对着他的后脑勺给了一棍子，他才咽了气儿的。”褐衣乞丐把孔顺儿打死二狗的事儿也给抖了出来。 围观之人皆惊。 “如此说来，那孔顺儿还背上了人命官司？” “哎！这二狗虽然是个乞丐，但是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那叫孔顺儿的恶人，岂不是草菅人命。” “此等恶人，可千万不能放过啊！” “让开，让开。”这时，衙门的捕头刘猛和来福带着四个捕快赶到了。 这刘猛方才带着人刚好巡街到这附近，正好被要去衙门的来福给碰到了，听来福说了酒楼发生的事儿，便忙带着人赶了过来。 门外围观的人见捕快来了，便忙让开了一条路。 刘猛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男子，眉毛一横，大声道：“就是你二人在悦来酒楼闹事？” 那两个男子被吓了一跳，忙朝刘猛磕着头道：“官爷饶命，我们也是受了恶人指使啊！” “对，饶、饶命……” “云公子，卫夫人。”刘猛没理会他们，朝云旗和凌霄抱了抱拳。 卫夫人？云旗看了正冲刘猛笑了笑的凌霄，刘捕头这声卫夫人该不会是在喊她吧？她什么时候成卫夫人了？她今日这头发虽然全盘在了头顶，但是看着也不太像妇人鬓啊！ 没来由的，他心里升起了一股烦躁之意。 凌霄指着地上跪着磕头的二人道：“刘捕头，他们都是被城西孔家粮铺的老板孔顺儿指使的，据他们供述，这死者二狗，也是被孔顺儿给打死的。” 刘猛一听，这里头竟然还牵扯了人命案，便留下了两个捕头，将闹事的两个乞丐和二狗的尸体带回了衙门，他带着其他两个捕快直接去孔家粮铺拿人。 见人被捕快带走了，这围观的人便都渐渐散去了，这酒楼的食客们，也慢慢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比凌霄高出一个头的云旗，盯着凌霄的头顶，拧眉问道：“你何时……” “卫谚。”看着门外的凌霄忽然意外的叫了一声，看着满脸担忧之色的卫谚走进了酒楼。 卫谚走进酒楼，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堂里的凌霄，他快步走了过去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没事儿吧？” 第171章烦躁，谎言被拆穿 第171章烦躁，谎言被拆穿 他一路上，就担心她被人打了或者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他一路小跑着过来，没想到他赶到时这人都散了。不过，看她安然无恙，想来应该是没事儿。卫谚那颗悬着的心，此时总算是落了地。 凌霄猜想，他定然是听说悦来酒楼的鱼丸吃死了人，担心她在悦来酒楼出了事儿才匆匆赶来的，因为他脸上的担忧之色是骗不了人的。她心里觉得甜滋滋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事情已经解决了。是陈荷花他姨父，故意找人来闹的事儿。” “可是因为，你上次没有卖鱼丸的制作方法给他，所以他才这样做的？”卫谚拧眉问道。 凌霄抿着唇眨了眨眼睛道：“不止如此，回家之后我再与你细说。” “也好。”卫谚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若无旁人的说着话，云旗心中那股烦躁之意更胜了。这男子姓卫，刘捕头方才叫林初柳卫夫人，不用细想他也知道二人之间的关系。 “卫公子，好久不见。”云旗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卫谚说了一声。 卫谚方才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凌霄身上，压根没发现这云旗也在。 “云公子，好久不见。”卫谚有些别扭的冲云旗拱了拱手，这林初柳今日梳妆打扮，就是为了来见云旗，他这个名义上和实质上的相公，与他碰上，能不别扭吗？ 云旗抬手道：“既然来了，也别站着了，坐下喝杯茶吧！” 卫谚摆了摆手道：“不了，我还有事儿呢！”他说着又看着凌霄问道：“你在这儿的事儿可完了？” 应该还没完吧？她跟云旗还啥都没说呢！凌霄看向了云旗。 云旗勾着唇道：“我与林姑娘还有些事儿要谈。”虽然已经猜到，她与卫谚的关系，但是他却依旧叫她林姑娘。 林姑娘？卫谚在心里笑了笑，决定不给林初柳勾搭云旗的机会。他笑着道：“那云公子与贱内慢慢儿谈，我就先告辞了。” 贱内？凌霄瞪大眼睛，拧眉瞪着卫谚，这货又称她为贱内了。 卫谚装着没有看见凌霄瞪他，自认为奸计得逞的，转身离开了悦来酒楼。 “贱内？林姑娘，你与他是夫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可告诉我与苏瑾，你们只是同村之人而已。”云旗眯着眼睛看着凌霄说道，声音冷了几分。 “呵呵……”凌霄有些尴尬的干笑了两声，骗人的事儿被拆穿了可真是叫人尴尬得紧。 “抱歉，上次我是怕让我相公在友人面前丢了脸，所以才骗了你们，实在对不住。”凌霄低着头道歉。 的确，两个月前的她体态肥硕，确是一个会让人觉得丢人的妻子。但是，这种别人欺骗了的感觉，就是让他十分烦躁不悦。 “楼上说话吧！”云旗干巴巴的撂下一句话，转身往楼上雅间而去。 凌霄歪着头，看着云旗的背影，心想，他这算是原谅她了吗？哎！那卫谚也是讨厌得很，在云旗面前称她为贱内，这不是摆明了告诉云旗他们是夫妻了吗？若是她自己主动告诉云旗，自己是个已婚妇人，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她摇了摇头往楼上走，刚踏上台阶，忽然觉得有人在看她，她凭着感觉扭头望去，接着她便又与那双凤目对上了。 凌霄微微蹙眉？这锦衣男子盯着她作甚？ 见凌霄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锦衣男子，勾唇邪肆的冲她笑了笑，起身，与阿七一同离开了悦来酒楼。 “怪的很！”凌霄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抬脚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第172章云家，财大气粗 第172章云家，财大气粗 凌霄进了雅间儿直径走到云旗对面坐下，小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她微微点头致谢。 “其实，今年我之所以会来洛水镇，是有一件事儿要跟你谈。”云旗面无表情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大概猜到他是想提增加鱼丸订单量事儿，但她还是问了句：“什么事儿？” 云旗直接开门见山的道：“五千两，鱼丸制作之法卖给我云家。”他没说是卖给悦来酒楼，而是说卖给云家。这些日子，鱼丸在洛水镇和安宁县城的受欢迎程度，还有给酒楼带来的利润，让他看到了鱼丸的发展前景。他云家的酒楼，在全国各地都有大大小小的分号。为了能让这鱼丸，能够在他云家所有的酒楼售卖，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要买下这鱼丸的制作之法。虽然用冰可以使鱼丸的保存时间增长，但是想要运送到全国各地，这太耗冰了，大大的提高了人力和运输成本，毕竟到了盛夏这冰也不便宜。所以这最省时省力省钱的方法，就是他出银子买下这鱼丸的方子。 说实话，云旗说出拿五千两银子买鱼丸制作之法的时候，凌霄还真的是结结实实的被震惊到了。她原以为，他是想增加鱼丸的订单量呢！不得不说，着云旗果真是财大气粗，这一开价便是五千两银子。其实，这五千两银子，靠卖鱼丸她也不是赚不到，只不过要花上个三五年的功夫而已。但，若她把这鱼丸的制作方法，卖给了云旗，他定然是不会再允许她制作鱼丸售卖的。不过，她一开始做鱼丸卖的初衷，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够接受吃鱼，她最开始也是想养鱼来卖钱来的。 “如何？卖还是不卖？”云旗看着还未开口回答的凌霄问道，他敢说，放眼整个锦州，会出五千两银子买下这鱼丸制作方法的人，也只有他云旗了。现在云家酒楼的一半产业，都在他的手上打理着。他的目标就是让他手下所有的酒楼都客似云来，好好给云家的其他人看看。 “卖！”凌霄吐出了一个字。有了五千两银子，她还做什么鱼丸，安安心心的养她的鱼，种她的辣椒西红柿。毕竟，这鱼丸就是用鱼做的，她还可以靠卖鱼赚钱。 “好，爽快。”云旗冲小庄伸出了手。 小庄把云旗早已经写好的买卖契约拿了出来，云旗将契约推到凌霄面前，又从怀里掏出了四张一千两，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中间，道；“只要你在这契约上签字画押，这五千两银子便是你的了。” 凌霄拿起契约看了看，这契约上果然写了，制作方法一旦出售，她便不能再制作鱼丸卖给别人，更不能将鱼丸的制作方法泄露给其他人，否则便要退回五千两银子。 在她看契约期间，小庄已经把笔墨和印泥，摆在了她面前。她把契约放在桌上，拿起毛笔，蘸了些墨汁儿在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了手印。 小庄把签好字画好押的契约拿起，走到云旗身侧，拿给他看。 云旗看着点了点头，让小庄把契约收好，然后把银票推到了凌霄面前，并让她写下了鱼丸的制作方法。写了制作方法还不算完，凌霄还亲自教了朱大厨它们如何制作鱼丸？ 教完朱大厨他们，已是黄昏，凌霄告辞离开了悦来酒楼。 她赶着骡车到书斋时，卫谚已经在书斋门口等着了。 “怎么这么慢？”卫谚抱怨着上了骡车。 凌霄调转车头，赶着骡车往城外走道：“和云旗谈了一笔大生意，所以晚了些。” “什么大生意？”卫谚兴趣缺缺的问道。 凌霄勾唇笑道：“我把鱼丸的制作方法卖给了云旗，你猜卖了多少银子？” “一千两？”卫谚说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不是。”凌霄摇了摇头道：“卖了五千两银子。” “五……咳咳……”卫谚刚张开嘴，一股风就灌进了他嘴里，于是他便咳嗽了起来。 五千两银子，这云旗果真是财大气粗啊！现在，这林初柳岂不是个有钱的小富婆了？ “别激动。”凌霄转过头看了一眼还在咳嗽的卫谚说道。这五千两银子的确是有点儿多，换了别人也会激动。 “谁激动了？”卫谚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凌霄耸了耸肩，转过了头，读书人嘛！好面子她能够理解。 “对了，你有五千两银子的事儿，万万不可让旁人知道了。”卫谚看着凌霄的后脑勺叮嘱道。都说财不外漏，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笔财。 凌霄点着头道：“这个我省得。” 二人坐着骡车回家时，这天都黑了，担心她们的冯氏，正提着个灯笼，在门口等着他们。见二人到家了，冯氏这才放了心，把已经蒸好的米饭，和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凌霄把鱼丸制作方法卖了五千两银子的事情，告诉了冯氏。冯氏并没有太过震惊，只是让她把银票收好了。 晚上，睡觉前，凌霄把银票放进了她平日里银子的小匣子里，藏在了床底下的陶罐之中。这个家还是太不安全了，等住进了新房子，她就不用这样藏银子了。 翌日，陈春林他们来做鱼丸时，凌霄便把他们叫到了一处，告诉他们日后都不用做鱼丸，因为她把鱼丸的制作方法卖了。她还嘱咐他们不能向别人泄露鱼丸的制作方法，否则不但她不会放过他们，这云家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虽然这话难听了些，但凌霄还是觉得有说的必要。 陈春林他们自然都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绝不会泄露半分。不过，他们以为这鱼丸的制作方法卖了，他们便丢了这门赚钱的活计，一个二个的都十分失落。 “初柳姐，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不能再来卫家干活儿了？”陈二壮瘪着嘴，小声的看着凌霄问道。以后，卫家不做鱼丸了，自然便用不着他们了。虽然做鱼丸有些累，有些辛苦，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活计。自从，他们来了卫家干活儿，这家里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全家人都乐呵呵的，觉得有奔头了。村里头，那些原本都不怎么搭理他的小姑娘，看着他也都亲亲热热的叫他二壮哥哥了。 第173章愿意，留下继续 第173章愿意，留下继续 “谁说的？”凌霄拧眉问道，她好像没说过让他们别再来干活儿的话吧！他们不来干活儿，谁割草喂鱼啊？而且，她还打算再买个十几亩地，等辣椒种子留出来了，大面积种植辣椒还有西红柿呢！ 陈二壮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家大哥。 陈大壮道：“不是都不做鱼丸了吗？” 凌霄点着头道：“虽然不做鱼丸了，但是这鱼还得养，这地里的菜还得有人打理啊！所以，你们以后还是得每天来，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再在我这儿干了，那就另当别论了。”若他们不想在她这儿干了，她也不能强求不是。 陈春林忙道：“我们当然愿意。” “只要初柳姐你别不要我们，我们愿意一直在这儿干下去。” “是的，只要你不嫌弃。” 一个月一两银子，就割草喂喂鱼，打理一下地里的菜，谁不愿意干啊？这活儿可比做鱼丸轻松多了。 于是，陈春林他们每天，就割草喂鱼、喂马、喂骡子喂兔子，还有给菜地里的菜拔草施肥。因为活不多，所以三人干得十分尽心。实在特别闲的时候，陈大壮和陈二壮兄弟两个还会去附近的河里网鱼网虾。因为悦来酒楼，开始大量的制作鱼丸，所以在洛水镇收购活鱼，这抓鱼的人也多了起来。鱼丛最开始的白送都没人要，变成了十文钱一斤，而且这价格还有要继续往上涨的趋势。 本来，那日去镇上回来之后，凌霄是准备抽空回趟娘家的。但是第三天时，她二哥和三哥便来了，说她娘让她等房子建完了再抽空回去。她二哥和三哥来了之后，便跟工人们一起干活儿。中午也跟工人们吃在一起，下午快到黄昏时，他们便招呼都不打一个走了，凌霄想让他们赶骡车回去都没机会。两人连着来了两天，便有换成了她大哥和四哥。他们也如同她二哥和三哥一样，早上吃过早饭就来，中午跟工人一起吃，下午快到黄昏时便直接离开。 无银村的人，起初还有些怕这林家的四兄弟。但是，跟着他们干了几天活儿后，便对他们有所改观了。觉得，他们其实并不是恶人，只是性子比较急，比较直，太过痛爱自己的妹子了而已。 冯氏多次去工地上，请林春生他们到家里坐，到家里吃饭，但是都被他们拒绝了。因为，他们知道卫谚不待见他们，所以他们也不想去看卫谚那张冷脸。而且，他们对冯氏以前也有许多失礼之处，去卫家的时候，他们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所以，纵使卫谚不在家，他们也没有去。 卫谚虽然知道几个舅哥，都在帮忙建房子，但是他纵使是在家的时候，都未曾去打个招呼，看他们一眼。 这两天，凌霄发现那原本十分活跃的母兔子，都待在兔舍里不愿意出来。她起初还在想，它是不是病了，但是观察了两日后，她发现这母兔子肚子，大了许多。原来，它并不是病了，而是怀了小兔子了。于是，凌霄直接把那只母兔子列为了重点保护对象。 第174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174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给兔子喂过草后，凌霄翻了翻簸箕里晒着的二十多个红辣椒。这是上一茬儿辣椒长出来时她留的种，前天她又去找里正买了十亩地，打算等几天育了辣椒苗再种上些辣椒。而且，她今天还让卫谚去上次他买菜种那家铺子，问问还有没有上次送的那种番茄种子。 翻完辣椒，凌霄看已经快正午了，便准备去新屋旁边搭的棚子里，帮着芸娘一同准备工人们的午饭。她围了围裙给冯氏说了一声，便出了院门儿。 刚走出院门儿，她便瞧见朱老太和陈玉梅还有孔春花，十分狼狈的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往陈家的方向而来。她听说那日捕快去粮食铺拿孔顺儿的时候他并不在，后来捕快们又去了孔家村，却得知，孔顺儿出远门儿去了。这孔顺儿毕竟是犯了人命官司，衙门便查封了他的粮食铺子。她还听说，孔顺与那些酒楼签订的卖鱼丸协议上，还写了未能提供鱼丸要赔偿银子，据说这要赔的银子还不少。如今孔顺跑了，那酒楼的人自然便只有找他的老婆孩子赔银子了。她估摸着这陈玉梅她们是被催得没法了，才跑到陈氏家来避难来了。 其实，凌霄估计错了，这陈玉梅她们并不是来避难的，而是来投奔陈家的。孔顺儿走的时候，把家里头所有的银子和银票都拿走了。孔家家的粮食铺子被封了，还要赔那些酒楼好几百两银子，陈玉梅压根儿就拿不出来。硬拖了几日后，那些酒楼的人拿着衙门的文书，直接收了她家的房子田地，还将她们给撵了出来。 没有银子又没地儿住的她们，便只有厚着脸皮来投靠陈氏她们了。 “娘，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林初柳？”孔春花眼神好，瞧见了从卫家走出的凌霄，便冲自家娘亲说道。 饿的头昏眼花的陈玉梅，虚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便咬牙切齿的大声叫道：“不是那贱人还能是谁？” 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原本已经饿得头昏眼花的陈玉梅，似乎瞬间充满了能量，丢下手上的包袱，红着眼冲凌霄冲了过去。 “林初柳你这个贱人，害人精，老娘要打死你。”跑到一半儿，陈玉梅还在地上捡了一大块石头。 朱老太和孔春花见她冲了过去，便也丢下手中的东西，跟着冲了过去。在朱老太她们的心里，她们会沦落到这般田地，都是林初柳害的。若不是她，故意坑她们，给她们看了错的鱼丸制作方法，她们孔家又怎么会要赔酒楼银子，孔顺儿又怎么会为了报复，找了人去悦来酒楼闹事，还犯上了人命官司？ “我去！”凌霄见她们还朝自己冲了过来，也不躲，就淡定的站在哪儿里。 待陈玉梅跑近了，拿起手上的石头，就往凌霄身上砸。凌霄一个闪身躲过，看着气喘吁吁的陈玉梅道：“啧啧啧……你发什么羊癫疯，难不成，你也想像你男人那样犯上人命官司？” “若不是你这个害人精，我女婿会犯上人命官司吗？”朱老太伸手去抓凌霄。若不是这小贱人，她还舒舒服服的当着她的老夫人呢！ 凌霄往旁边跳了一下，道：“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咋就成害人精了？明明就是有些人心术不正，心怀不轨，遭了报应。而且，那乞丐又不是我让他去杀的。” 孔家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她们贪婪和愚蠢而造成的，跟她可没什么直接关系。她们不知道自我反思，反而还要来打死她，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怪的怪自己，不会怪的怪别人。 “要不是你，我爹又怎么会去杀人？你这个贱人，可把我们一家害惨了。”孔春花一边骂着，一边去扯凌霄的头发。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才从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姐，变成了连家都没有了的穷丫头。 凌霄一歪头，躲过孔春花的手，摇着头道：“小小年纪便粗言秽语，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玉梅她们快气死了，她们三个人追着凌霄打，却连她的一个衣角都没碰到。 院内的冯氏等人，已经听得外头的吵闹，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出来。见陈玉梅她们三个正追着要打凌霄便，都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啥呢？”冯氏黑着脸大叫了一声，忙上去拉扯手中拿着凶器的陈玉梅，这石头若是打在初柳的身上，那还得了啊！ 见冯氏上去拉人了，大壮娘她们也跟着去拉朱老太和孔春花，她们人多，很快便拉住了三人。 陈玉梅对着拉住自己手的冯氏挥动着石头道：“你给我撒开，不然我连你一起砸。” “你砸一个试试，我就不信这世间就没有王法了。你若不怕下大狱，就往我头上砸。”冯氏说着还把自己的头往陈玉梅跟前凑了凑。 冯氏一直都是个性子十分软糯之人，冷不丁看到这样的她，大壮娘她们都吓了一跳。 凌霄怕这陈玉梅真把石头，往自家婆婆头上砸，便一个箭步上前，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捏。 “哎哟……”陈玉梅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手中的石头。那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她的脚上，于是她又发出了第二声惨叫。 “哎哟！”陈玉梅痛得往下蹲，伸手去摸自己的脚。 “噗……”见此，凌霄她们都忍不住笑了，她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凌霄让冯氏松开了陈玉梅，拉着冯氏走到了一边儿。 “打死人了，卫家要打死人……”被大壮娘拉住的朱老太，挣脱不来，直接往地上坐，开始撒起泼来。 在屋内听见声儿的陈氏和陈荷花，打开院门儿走了出来，见陈玉梅抱着脚蹲在地上，孔春花和朱老太都被人拉着，而且朱老太还坐在了地上，她们便忙跑了过去。 “娘，这是咋了？” 朱老太一见大女儿，想起这几日受的苦，便哭着嚎道：“玉兰啊！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你娘我都要被这些人给打死了？” 一听朱老太这么说，大壮娘便忙松开了拉着朱老太的手道：“我们可没动手，只是拉住她，不让她去打初柳而已。” 孔春花也瘪着嘴儿道：“姨母，这卫家的人太欺负人了。” 第175章不要脸，自作自受 第175章不要脸，自作自受 看见老娘嚎哭，陈氏一阵心酸，心想，若她们真没动手，她娘她们能成这样？ “再怎么说，我娘也是个老人，你们不能这样对她。”陈氏愤怒的说道，去扶地上的朱老太。 陈荷花因为上次的事儿，对这姥姥和姨母都没了半丝亲情，所以瞧见她们这样，她并无什么感觉。她知道她姨父杀了人跑了还欠了人许多银子的事儿，瞧见不远处的包袱，她便拧起了眉头，这姥姥和姨母她们怕是又要在家里住上一阵儿了。 因为朱老太的嚎叫声太大，附近的村民，也慢慢的被引了过来。 王氏松开了孔春花，怕村民误解，便道：“难道因为你娘她是个老人，就应该由着她打人，连拉都不能拉一下了吗？” “就是！这年纪大，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打人啊！方才我们出来，就看见你娘你妹妹还有你侄女儿，三个人追着初柳一个人打呢！你妹妹手上还拿着这么大一块石头呢！”大壮娘说着还用两只手比了比石头的大小。 “……”陈氏语塞，把地上的朱老太扶了起来。 脚痛得不行的陈玉梅站起来，指着凌霄大声的骂道：“她该打，我们就要打死她这个害人精。” 孔顺儿的事儿，在镇上闹得有些大，所以王氏她们也听说过一些的。 王氏冷嘲道：“你们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有脸来打初柳？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大壮娘也瘪着嘴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王氏的话。 村民们，虽然也知道孔顺儿找人去悦来酒楼闹事还有杀人的事儿，但是却不知道这其中缘由。 “关你屁事儿，你就是个卫家的狗腿子。”朱老太指着王氏的鼻子骂道。这王氏她们就是得了卫家的好处，成了卫家的狗，才这样向着卫家的人。 王氏还是头一回被人这样骂，她顿时火了，红着脸冲朱老太道：“我不过是说句实话，怎么就成卫家的狗腿子了？大家伙儿给评评理，这孔家的人买不着这鱼丸的制作方法，便让这陈玉梅和孔春花到卫家来偷看。她们自己看错了，鱼丸还没做成，就给酒楼签了契约。他们拿不出鱼丸，酒楼让赔银子，那孔顺儿便杀了个乞丐，找了两个乞丐抬着去悦来酒楼闹事，说那乞丐是吃鱼丸吃死的，想要诈人家酒楼的银子，还想要害人。可惜这恶人有恶人磨，那孔顺儿的计谋被识破，杀人的事儿也被捅了出来，如今成了个通缉犯。大家伙儿说说，她们是不是自己作的，来打初柳是不是不要脸？” 一旁的村民纷纷点着头道：“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的确是有些不要脸，若是换了我，这无银村都没脸进了，哪里还敢来打人。” “哟！这偷看人家的鱼丸制作方法还有理了呢！” “诶！那孔顺儿可是连人都敢杀的人，你们说话仔细些，说不准儿她们也敢杀人呢！” “对对对，得小心些才是，毕竟她们可是杀人犯的家人呢！” 朱老太听到村民们说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刚想开口大骂，却一口气儿没上来撅了过去，直挺挺的往后倒。 第176章倒了，不会算了 第176章倒了，不会算了 “娘……”陈氏大叫一声，忙抱住了往后倒的朱老太。 “娘” “姥姥……” 陈玉梅和陈荷花还有孔春花，见朱老太倒了，便也忙跑了过去。 “娘你咋了？”陈玉梅看着翻着白眼儿的朱老太，焦急的问道。 朱老太的眼皮儿快速的眨了几下，便闭上了眼睛。 “快掐人中。”站在一旁的林氏，忙冲陈玉梅她们喊道。 陈玉梅忙掐着朱老太的人中，扭过头冲凌霄道：“我娘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端我不会放过你们。” 若不是她们，她娘又怎么会成这样？ 凌霄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又关她们什么事儿？毕竟，她们这一没打二没骂的。 “这是咋了？”听人说自己岳母和小姨子来了还和卫家干上了的高大力，跑了过来，看着抱着朱老太的陈氏问道。 陈氏心急如焚的看着高大力道：“娘她厥过去了。” “都是这卫家人害的。”陈玉梅又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高大力虽然不知缘由，但是也并未听信陈玉梅的话。 “我先抱娘回去，荷花你跑着去趟陈大夫家，请陈大夫过来给你姥姥看看。”高大力说着，便直接把朱老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往陈家的大门儿走去。 陈荷花怕别人说她不孝，忙不迭的跑着去请陈大夫了。 陈玉梅和孔春花把地上的包袱捡起，一边往陈家走，一边转过头冲凌霄她们道：“你们等着，这事儿没完。” 这卫家人害她们沦落到如此境地，还把她娘给气倒了，这事儿，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小妹发生啥事儿了？”匆匆而来的陈春生，看着撂下狠话离开的陈玉梅，冲自家小妹问道。 他方才在搬砖听见有人给高大力说什么，他岳母和小姨子和卫家的人干上了，他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看看。 凌霄答道：“没啥事儿，只是遇到了三只乱咬人的疯狗而已，现在已经没事儿了。走，我去给你们做饭。” 她说完，拍了拍大哥胳膊，往建新房的方向而去。 真的没事儿了吗？林春生看见走进陈家的陈玉梅和孔春花微微蹙眉。 高大力抱着朱老太进了屋，轻手轻脚的把她放在了床上，没过一会儿，陈荷花便领着陈大夫进了门儿。 “怎么这么慢？”陈玉梅看着满头大汗的陈荷花说道。 慢？喘着粗气儿的陈荷花直接黑了脸，她这已经够快了，这姨母还嫌她慢。 “已经够快了。”陈荷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陈大夫麻烦你赶紧给我岳母看看。”高大力看着放下药箱的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点了点头，坐在床头的凳子上，用手指撑开朱老太的眼皮瞧了瞧，又给她号了号脉。 “我娘她没事儿吧？”陈氏十分担心的看着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收回了自己的手，看着陈氏摇着头道：“并无大碍，只是怒火攻心，一时间晕了过去而已，醒过来就好了。平日里你们多开导开导老太太，让她不要有那么大的火气，我再开些降火的药，给她吃吃。” 这陈大夫常往镇上走，所以也听说过孔顺儿的事儿，他估摸着这老太太这些日子也没少着急上火呢！ 听到陈大夫这么说，陈氏和高大力都放了心。陈大夫开了方子，然后便拿着药箱走了，让高大力他们等会儿去家里拿药。 陈大夫一走，陈玉梅便冲着高大力道：“这药钱必须得卫家出。” 是因为卫家人，她娘才倒下了，所以这药钱必须得卫家出，而且还得多要才成。她们离开家的时候，就带了些衣裳和些不值钱的东西，值钱的东西和银子还有首饰，那些杀千刀的一样都没让她们带走，走的时候，她们还被搜了身。所以，她们现在可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称这个机会她必须讹上卫家一笔银子才行。 孔春花也道：“就是，都是因为她们，姥姥才会倒下了，这药钱必须她们出。” 呵！陈荷花白了她姨母和表妹一眼。冯婶子和林初柳一没动手，二没动口，她姥姥是自己听不得村民们说的那些话，才气晕过去的，关人卫家什么事儿？她们还要脸吗？而且，她们孔家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还连带着自己家也跟着丢脸。 陈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也觉得，她娘晕倒的事儿跟卫家是没有啥关系的。 高大力拧眉道：“这点药费我还能出得起的。”他说着，又看向陈荷花道：“荷花你等会儿拿上几十文钱，去陈大夫家拿药。小虎她娘，你好生照看着岳母，我先去干活儿了。” 听高大力这么一说，陈玉梅不乐意了，她瞪着眼道：“你出得起，这药费也得找卫家要，娘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去干活儿，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呢？这女婿当真不是儿，不会把丈母娘当亲娘看待。” “玉梅，你咋能这么说呢！”陈氏板着脸冲自家妹子说道，觉得她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 陈玉梅下巴一收，道：“我咋说了？我又没说错。” 她心里充满了负面的情绪，看什么都不顺眼儿，逮着谁都要喷上两句这心里才能好受些。 高大力不想搭理这小姨子，直接走出了房间。高大力走出了家门儿，又去卫家向大壮娘她们打听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得知前因后果的高大力真真儿是觉得，自己这岳母和小姨子都太不要脸了些，明明以前她们都不这样的。 朱老太喝了一碗陈大夫开的药之后便醒了，不过她这几天可能是太累了，醒了过后吃了些稀粥便又睡过去了。 午后，陈玉梅带着孔春花十分不客气的推开了卫家的院门儿。 下午的日头好，所以冯氏和陈二婶他们都在院子里做这布偶，这院门儿冷不丁的被人这么推开，她们都受了一惊。大壮娘，更是直接把针尖儿扎进了肉里。 大壮娘忙不迭的把食指放进嘴里，横眉冲着陈玉梅道：“你没长手，不会敲门吗？” 陈玉梅单手叉着腰，冲大壮娘喊道：“我就不敲门咋了？” “娘你看……”眼尖的孔村春儿，忽然看到了，在院子里溜达的大白兔，便忙扯着她娘瞧。 这兔子她以前瞧人在镇上的铺子卖过，她当时想要，但是她娘闲太贵了，没给她买。她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兔子应该要三十两银子一只呢！ 第177章明抢，满嘴啃泥 第177章明抢，满嘴啃泥 陈玉梅看见了在院子里慢慢溜达的大白兔，便眼前一亮。 “咋了？这可不是你家。”王氏做着手中的小金龙冲陈玉梅说道，刚刚闹了那一场，这陈玉梅竟然还有脸再来？ 冯氏也板着脸道：“玉梅，我家不欢迎你，还请你出去。” 她还能说请，是因为她有涵养，并非对她们客气。 “出去可以，你先把我娘看诊吃药的药费给了。”陈玉梅这话虽然是对冯氏说的，可她这眼睛，却一直盯着在院子里慢慢儿溜达的大白兔儿。她想好了，若这冯氏不给她药费，她就拿这兔子抵。这兔子至少也值三十两银子，她到时候拿去换了银子，这日子也能好过些了。她以前虽然也过过穷日子，但是现在她过惯了有钱的日子，就没法儿过这手头没银子花的日子了。 “这就奇怪了。”陈二婶笑着道：“这卫家的人，一没打你娘，二没骂你娘，她自己听不得村民的话，气得厥了过去，凭啥让卫家给药费？” “就是。”大壮娘也跟着附和道。 现在的陈玉梅才不管自己占不占理儿呢！她道：“我不管，反正我娘会倒下，都是你卫家害的。我娘现在躺在床上下不来地，要看大夫，要吃药，你卫家必须赔我十两银子。” 陈玉梅没有撒泼，也不敢动手，因为她知道自己动手也讨不到好。这陈二婶她们都是向着卫家的人，她若是撒泼动手，到时候吃亏的反倒是自个儿。 “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呢？”大壮娘大声冲陈玉梅说道。 人高大力方才都来过了，说那朱老太只是怒火攻了心，吃上两副药就没事儿了，这陈玉梅竟然还狮子大开口，问卫家要十两银子。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冯氏冷眼瞧着陈玉梅道：“你娘会晕倒，与我卫家没关系，我卫家现在虽然钱多，但这人却是不傻的，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对待那不要脸的人，就是不能太客气，否则，她们便会得寸进尺，一次比一次更不要脸。 陈氏见那大白兔，溜达到离自己比较近了的地方了，便一下子扑了过去，嘴里还道：“我娘就是被你们害的，你不给银子，便拿这兔子抵。” 那兔子本就是灵敏的小东西，见陈氏朝它扑来，它便嗖的一下跳开了。陈玉梅扑了个空，直接扑在了地上，啃了一嘴了泥。 “呸呸呸……”陈玉梅抬起头，皱着脸吐着嘴里的泥！ “噗……”瞧见她那狼狈可笑的模样，王氏她们都直接笑了起来。 “哎哟……笑死我了。”大壮娘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谁不知道这兔子是最灵敏的东西，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抓到的，这陈玉梅竟然还生扑。不过，这陈玉梅不要脸的程度，当真是超越了她们的想象。要不到银子，便直接明着抢人家家中的兔子。 那大白兔与冯氏她们已经熟了，三两下跳到了冯氏的脚边儿蹲着，用红红的眼睛看着趴地上的陈玉梅。 第178章群嘲，单飞的鸟 第178章群嘲，单飞的鸟 “娘……”孔春花忙去扶她娘，并且狠狠的瞪了笑话她娘的大壮娘她们一眼。 “这……是什么情况？”拿着镰刀的凌霄，看着被孔春花扶起的陈玉梅问道。 王氏忙笑着道：“这陈玉梅是来让你们赔她娘吃药看病的银子呢！你婆婆不愿意给，她便要抓这小兔子抵。这不，兔子没抓到先把自己给摔了。” “呵呵……”闻言凌霄看着陈玉梅母女冷笑了两声，她们一定是知道这白兔子值钱，才会抓兔子抵的。她们也当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还敢上门明抢了。 “这无银村是没王法了是吗？在这村中还有人敢上门明着抢东西了。”说话间，凌霄拿着镰刀往前走了两步。 陈玉梅和孔春花看着凌霄手中的镰刀，生怕凌霄会镰刀砍她们，有些发怵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们要是肯赔药费，我又怎么会抓那兔子。” “就、就是。”孔春花也站在她娘身后，伸着脖子附和道。 凌霄道：“药费？那老太太厥过去与我们又没什么关系？你凭啥要我们赔药费？你若不要脸，死乞白赖非要我赔，也行，咱们去把这无银村的村民们都叫来，让他们来评评理，他们说这药费该我赔，你说赔多少我就赔你多少？” 这事儿，陈玉梅她们本就不占理儿，无银村的村民们还不至于不分是非。所以，若真是找了所有村民来评理，也不过是让陈玉梅她们被村民群嘲而已。 陈玉梅知道自己不占理儿，又哪里会叫上所有村民来让自己丢人？她家出了事儿，这村里的人怕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 “初柳花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若真觉得这银子该卫家赔，就叫上所有村民来评评理啊！”大壮娘冲陈玉梅母女说道，说完之后她又想起了点儿什么，又道：“最好是让里正开祠堂，也好让陈家的列祖列宗瞧瞧这陈家，出了什么让他们丢人的后人。” “你们……”陈玉梅气得满脸通红，她狠狠的瞪了大壮娘和凌霄一眼，拉着孔春花灰溜溜的离开了。这打打不过，抢抢不到，说也说不过，她们不走还能作甚？ 陈玉梅母女走后，冯氏有些惋惜的感叹道：“以前这朱婶子和玉梅不这样的。”纵使那朱婶子以前有些厉害，但是却也是个明事理讲道理的人。 林氏道：“这人啊！总是会变的。” “没错。”陈二婶也附和着点头。 陈荷花见姨母和表妹灰头土脸的回了家，就知道她们去卫家什么都没要到。她把家里人换下来的脏衣服装进木盆儿里，准备拿去河里洗。 陈玉梅见她这是要去洗衣服便道：“荷花你等等。” 说完，她便直接进了房间。 陈荷花以为姨母是有衣裳要洗，想要与她一起去河边洗衣裳。虽然，她不想和这姨母一起去，但是姨母毕竟是长辈，她让她等等，她便只有等等了。 陈玉梅进了屋，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换了下来，然后便从房间内走出，把脏衣服往木盆儿里一丢，道：“把我这一身脏衣服一并洗了。” 哈？陈荷花拧眉瞧着自家姨母，这姨母不是要与自己一起去河边洗衣裳，而是让自己给她洗衣裳。 “看着我干啥？一身衣裳你都洗不得了？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懒，当心日后嫁不出去。”陈玉梅挑眉看着陈荷花教训道，十分不喜欢侄女儿看自己的眼神。 陈荷花被说得极不痛快，不过因为姨母毕竟是长辈，所以她也不好发作，便黑着脸端着木盆儿直接走了。 “这小蹄子，以前一口一个姨母叫得好不亲热，如今看我们孔家落魄了，连身衣裳都不愿意给我洗了。”陈玉梅看着已经踏出大门的陈荷花碎碎念道。她觉得陈荷花现在对她这个态度，都是因为她家现在落魄了的原因。 “娘，难道咱们就要一直待在这破地方了吗？我们再也不能回家了吗？”孔春花瘪着嘴看着自家娘亲问道。她一点都不喜欢这儿，她想回自家的大房子住，不想一天三顿都吃青菜红薯粥，她张吃肉想吃鸡。 听到女儿这么问，陈玉梅不由红了眼眶，她摸着女儿的头道；“春花，咱们的家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了，咱们再也回不去了，咱们现在还身无分文，也只能住在这儿了。你忍耐一下，等你及笄之后，娘给你寻个好人家，你嫁了之后便不用住这破地方了。到时候娘和你奶奶，说不定还能跟着沾沾光。”想起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陈玉梅不但恨林初柳和卫家人，也恨自己那杀千刀的丈夫。他但凡是在走的时候，告诉她们发生了什么事儿？留下些银子，她们也不至于变成这样。都说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可他却自己单飞了，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们给留下了，半点儿没有为她们考虑过。 “啪……”陈氏手中的豆腐掉在了地上，站在门口看着屋檐下的陈玉梅问道：“玉梅你方才说啥？” 中午吃饭的时候，孔春花便抱怨吃得太差，说青菜和红薯粥太难吃。因为来不及去镇上买肉了，所以陈氏方才便去村子里买了两块豆腐，想着晚上加个菜。没曾想，她脚一踏进院子，便听见妹妹说，她们的家已经是别人的了，再也回不去了的话。 陈玉梅本不想现在就让姐姐一家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的事情，因为，她怕姐姐一家知道之后，便会瞧不起自己，待自己不好，给自己和女儿脸色看。可是，没想到，现在便被她给给听见了。 “我啥也没说。”陈玉梅烦躁的说了一句，转身回了房间。 孔春花看了陈氏一眼，也跟着陈玉梅进了屋。 妹妹这个反应，就代表她方才是没有听错了。她原本以为，这妹妹只是被人催债催得不行了，到她家来避避而已。没想到妹妹不但没家了，而且还身无分文。日后，这娘和妹妹还有春花岂不是都要她们一家来养着了。若是如此，纵使她们两口子累死累活，都不能送小虎去学堂念书，更给能给女儿攒上丰厚一些的嫁妆。而且，春花日后若在她家出嫁，她们还得给她准备嫁妆。陈氏越想越多，越想越远，瞬间觉得这往后的日子都灰暗了起来。 第179章诗会，帝师评委 第179章诗会，帝师评委 日头渐渐偏西时，凌霄让给鱼喂完草的陈春林，赶着骡车去镇上接卫谚回来。 陈春林赶着车在书斋接到了卫谚，骡车行到城门口，卫谚忽然看见了张俊生，因为无银村和无金村是在同一个方向，卫谚便邀了他上车一同回去。 张俊生坐在车里，打量了骡车一番，看着卫谚道：“卫谚这车可是你家的？” 他前些天，在镇上听人说，那悦来酒楼的鱼丸，是一个叫做林初柳的女子提供的。林初柳正是卫谚之妻，他便想这卫家应该赚了不少银子，这骡车也应该就是卫谚家的了。而且，卫谚现在的穿着也发生了变化，虽然穿得不是绸缎，但是却是崭新的细棉长衫，这人也白了些，有肉了些，精气神儿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是贱……”卫谚本想说是贱内买的，但是忽然想起林初柳听见自己唤她贱内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便改口道：“是拙荆买的。” “你那妻子可还好？我甚是想念她做的饭菜呢！”自从上次在卫家吃过饭后，他这心里便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吃上一次。说实话，他好生羡慕卫谚有一个做饭这么好吃，还那么会赚银子的妻子。 卫谚道：“她好的很，你若想吃，随时可到我家中做客。” “改明儿得了空我一定前去。”张俊生想自己等两日定要厚着脸皮去卫家一趟。 坐在车辕上赶车的陈春林听着二人的对话便道：“张大哥何不等卫大哥家乔迁之喜的时候去，到时候卫嫂子定会备上许多好吃的。” 卫嫂子厨艺好，到时候乔迁之喜宴请宾客，定然是会大露一手的。 “哦？卫谚你家要搬新屋了？”张俊生看着卫谚问道。 卫谚道：“正在建新房，估摸着还有十来天便能建好了。” “那你乔迁之时，可一定得通知我才成。”到时候他一定会备上一份薄礼前去祝贺，这样他便不算脸皮厚，白吃白喝了。 卫谚点着头道：“届时一定会通知你。” “对了。”张俊生忽然想起个事儿来，他看着卫谚道：“你可知四月二十八，县令大人，在玉华亭办了个诗会，让大家写诗切磋，只要是洛水人士便都可参加。若谁做的诗能拔得头筹，还能赢得一百两银子和一套文房四宝呢！” 卫谚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 若是四月二十八，那可没多少天了，今天便已经是二十三了。 “这事儿，都在洛水的学子中传开了，而且，我还听说到时候苏帝师还有可能会出席当评委呢！”不少学子都卯足了劲儿，开始绞尽脑汁的想那好词好句呢！就想着能在苏帝师面前露个脸，能得到他的指点。当然，他们最希望的便是能借此机会，被苏帝师看中，收为学生。这样一来，顶着前帝师学生，皇上同门的名头参加科举考试便轻松多了。 这科举考试，本是朝廷选拔有学有才之士为国效力的手段，但是却不乏黑暗内幕。像他们这个地方小镇无权无势的学子，很有可能连乡试都过不了。顶着名师之后的头衔，那些考官顾及背后之人，虽然不至于放水，但是也会比较公正的判卷，考试之时，那些监考之人也不敢有意刁难，送冷水凉饭。张俊生的一个同窗，参加过一次乡试，所以他对这其中的黑暗内幕，也有所了解。 第180章第一，关心过头 第180章第一，关心过头 “哦？那我到时候可得去凑凑热闹。”卫谚笑着说道。苏帝师以前便做过他的老师，所以他现在也想让苏帝师对他指点一二。而且，若是他有幸拔得头筹，还能得一百两银子呢！ 闻言，张俊生半开玩笑的摇着头道：“哎！看来那那一百两银子我是没机会拿了，以你的才华，定能拔得头筹，那一百两银子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 虽然他说这话，有些开玩笑的成分在里头。但是，他却是真的觉得，这卫谚定然能拔得头筹，毕竟他可是个才学过人，备受县令大人称赞之人。 卫谚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所以并未说什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卫大哥才学过人，我也觉得那一百两银子定然是我卫大哥的。”陈春林转过头说了一句。在他的眼里，卫大哥就是学问最好的人。 卫谚摇着头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人外有人，天外头天，这世间比我才学好的人多了去了，所以那一百两银子我也不一定能拿到。” 虽然他也想得到那一百两银子，但却并不觉得那一百两银子，他就一定能得到。当然，能得到自然是最好的，这样一来他参加会试的路费也不用伸手向家里要了。 张俊生认同的点了点头道：“虽然如此，但是在这洛水镇，若说你是洛水第一，也无人质疑。” 毕竟，在县学的时候，他回回都是头名，而且还备受先生们的称赞。所以，以他的实力，那一百两银子铁定是他的。 闻言，卫谚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一直以来都十分谦虚的他觉得，这张俊生把他捧得太高了。 很快骡车到了无银村，卫谚在村口下了车，让陈春林送了张俊生回无金村。 刚走进村里，他便遇到了去地里摘完菜的张氏。他本不想与这张氏打招呼，但却被她给叫住了。 “卫谚你可算回来了，你家今天初出事儿了。”张氏瞪着眼睛冲卫谚说道。 “出事？”卫谚皱起了眉头，追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张氏道：“你不知道，今天朱老太和她幺女还有外孙女儿回村了，她们回来之后，便追着你媳妇儿打呢！你是不知道那……哎！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张氏冲着才听她说话说了一半，便跑了的卫谚喊着。 卫谚一路跑回了家，推开院门儿，便瞧见了正在院子里摘辣椒的凌霄。他忙跑过去，把蹲着的她拉起来，双手打搭在她的肩膀上，上下打量着，十分关切的问道：“你无事吧？” “我没事儿啊！怎么了？”凌霄有些奇怪的看着卫谚，心想他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卫谚愣愣的看了凌霄片刻，忙放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摇着头道：“没、没怎么，我回屋了。”他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莫名其妙。”凌霄看着卫谚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卫谚进屋之后便把门儿给关了起来，整个人靠在门后站着。他不对劲儿了，特别不对劲儿了。他方才听见张婶子说林初柳被朱老太她们追着打，他这心里便担心得不行，心里便想她有没有事儿？受没受伤？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往家里跑。等瞧见她，她问他怎么了时，他才想起她是一个能把三个大男人吊着打的人，那朱老太她们老的老小的小，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他该担心的不是她，应该是朱老太他们才对。都说关心则乱，他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了。 晚上，凌霄用鲜嫩的青椒和肉丝炒了做了三碗香喷喷的肉丝面，一家三口都吃得十分满足。然而，陈家这边，这晚饭就吃得十分压抑了。 因为陈氏下午买的豆腐摔碎了，所以陈氏便把沾了泥的豆腐洗了洗做了个白菜豆腐汤。 “这白菜豆腐汤里，咋连个肉都不放啊？”孔春花一边抱怨着，一边把碗里不多的豆腐往自己碗里夹。 陈荷花从她娘嘴里听说了，这姥姥和姨母还有表妹日后都要跟着她们过日子，这心里便一直不痛快，如今听见表妹这么说话，还把桌上唯一的好菜豆腐全都夹进了自己碗里，便更不痛快了。她日后都要靠着自己爹娘过日子了，还有脸挑捡。 “我们家穷，有豆腐吃都算好的了，哪里还放得起肉？表妹若是吃不惯，便回自己家吃肉去啊！” 陈荷花这么一说，朱老太、陈玉梅还有孔春花都变了脸色。朱老太以为陈荷花并不知道孔家已经没了，所以只是被她提及了伤心事儿，有些伤心而已。而陈玉梅和孔春花却是生气，觉得陈荷花知道她们没家了，故意说这话挤兑她们。 “咋了？荷花是不想你姥姥还有我和你表妹在这儿住？想撵我们走咋的？”陈玉梅咬着牙看着陈荷花说道。 陈荷花忙道：“冤枉啊！我哪里有过这样的想法。表妹说没肉吃，我只是说让她回自己家吃肉而已，毕竟姨母你家有钱，能吃得起肉不是？” 陈荷花怕她姥姥听了姨母的话误会了她，便说得自己不知道，孔家没了的样子。 “来小虎吃豆腐。”朱老太十分慈爱的给乖乖吃饭的陈小虎夹了块豆腐，又看着陈玉梅道：“玉梅你莫多心，荷花没那个意思。你姓陈，这陈家便也是你的家，那个又会撵你呢？” 朱老太这话是说给陈氏听的，虽然孔家没有了的事情，她们还没个大女儿一家说，但，这事儿，她们早晚是会知道的。所以她先提前这么说说，告诉大女儿这个家姓陈，纵使幺女嫁出去了，这儿也是她的家，她也能一直住这儿。以后，她们三个都得靠着这大女儿和大女婿，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也得对这大外孙女儿和外孙好一些。 朱老太又看着小外孙女儿道：“春花，现在不比以前，在吃穿上你也别再挑剔了。” “我晓得了。”孔春花应了一声，称朱老太不注意瞪了陈荷花一眼。 陈氏有些吃不下饭了，她知道她娘这话是说给她听的，而且她娘这话也说的没错。这个家姓陈，玉梅是陈家人，她就算住一辈子，也没人能撵了她。妹子是亲妹子，她自然是不会撵的，但，她们若也干活赚钱还行，若她们什么都不干，还挑吃挑穿，那她可就接受不了了。 第181章抢食，孙女孝顺 第181章抢食，孙女孝顺 “对了，玉兰这大力咋还不回来吃饭呢？你给他留饭了没？”朱老太见高大力久不归来，便看着陈氏问道。 孔春花吃着豆腐道：“姥姥你担心这个作甚？说不准儿我姨父在外头喝酒吃肉呢！” 一听孔春花这么说，陈氏和陈荷花都黑了脸，她说这话是啥意思？ 陈小虎扒着饭抬起头道：“咦！表姐，你怎么知道我爹在外头喝酒吃肉的？” 他爹在林姐姐家帮忙建房子，的确是顿顿有肉吃，还有酒喝呢！他今天中午还去蹭了一顿呢！林姐姐做的土豆炖肉可香了。 孔春花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但是她听小虎这话的意思，似乎她姨父真的在外头喝酒吃肉呢！ “小虎，你爹还真在外头喝酒吃肉啊？”孔春花拧眉看着陈小虎问道。 陈小虎直接道：“是啊！我爹帮林姐姐家建新房不但拿工钱还管饭，顿顿都有肉吃有酒喝呢！” “小虎……”陈荷花本想叫住弟弟的，可无奈这弟弟的嘴太快，全都给说出来了。如今，这姥姥和姨母她们都恨着卫家呢！知道她爹在帮着卫家建新房那还不得闹起来？ “姥姥你听听，姨父在外头喝酒吃肉，却让我们吃这白菜豆腐！”孔春花冲朱老太抱怨道，压根儿就没去思考陈小虎口中的林姐姐是谁？ 朱老太道：“你姨父那不是在帮人干活儿，人家给管的饭吗！” 不过那家人也是大方，竟然还给干活儿的苦力喝酒吃肉。 陈荷花猜测，她姥姥并没去想弟弟口中的林姐姐家是谁家？便道：“表妹若也想喝酒吃肉，可以问问我爹，人家还招不招搬砖挑瓦的。” “你……”孔春花被陈荷花挤兑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这时，高大力手里端着碗个陶碗儿进了堂屋，对着朱老太叫了一声：“娘。” 朱老太十分慈祥的点着头道：“回来了啊！可吃饱饭了？没吃饱再吃点儿吧！” 高大力看着已经快空了的菜盘子道：“不用，我已经吃饱了。这里是我在主家吃饭的时候得的一碗肉菜，我没动，干净的。”说着，高大力把一碗还冒着热气儿的萝卜炖肉放在了桌上。他一天两顿都能在卫家吃上肉，想着今天岳母来了，家里也没卖肉，便把晚饭的肉菜给剩了回来。 碗一放桌上，孔春花和陈玉梅便眼明手快的夹了好几块儿肉在自己碗里。夹到那陶碗里最后还剩下两块肉的时候，孔春花便全都夹给了朱老太。 “姥姥吃肉。” “嗯……”朱老太十分满意的冲孔春花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孙女儿就是孝顺。 陈荷花看着只剩下萝卜的陶碗，气得直接放下了筷子。这姨母她们也是过过好日子的，怎么吃个东西，还跟那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一样，抢着吃呢？ 朱老太对这肉十分满意，有肥有瘦的，味道也做得不错。 “大力啊！你是在何处干活儿？这肉端回来咋还是热乎的呢？”朱老太看着高大力问道。 陈氏冲高大力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在帮着卫家修房子。虽然高大力知道妻子冲自己摇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并不想隐瞒，也不想说谎。 第182章打脸，不准再去 第182章打脸，不准再去 高大力毫无隐瞒的告诉了朱老太自己在卫家干活儿，帮着卫家建新房的事情。 “啪……”朱老太把筷子重重的放在了桌上，一张脸黑的吓人。 陈玉梅和孔春花都先后把自己面前，已经没有肉的饭碗，摔在了地上，好似高大力给她们吃卫家的肉，是对她们极大的侮辱一般。 “姐夫你是啥意思？那卫家害的你妹夫成了通缉犯，害的我们家破人散，你还去他家做工，你这不是在帮着仇人干活人，打我们的脸吗？”陈玉梅拍着桌子冲高大力大声喊道。 朱老太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陈玉梅话里的意思便是她的意思。她今日才和卫家那小蹄子闹了那出，这大女婿却在卫家干活儿，村里头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姨母，我爹这活儿，是你们家出事儿之前才接下人的。”陈荷花忍不住出声说道。 陈玉梅叫道：“那日后不准再去了，那卫家是咱们陈家和孔家的仇人，咱家的人，以后都不准与卫家的人来往。” 呵……陈荷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与卫家有仇的可是她们孔家人，自家与卫家才没仇呢！ 高大力一天能在卫家拿八十文的工钱，陈氏自然是舍不得他不去的，更何况，这家里又多了三张嘴要吃饭呢！ “大力不去卫家干活儿，咱们一家人吃什么？”陈氏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陈玉梅听她这话的意思，是舍不得高大力不去卫家干活儿，便没好气的道：“以前姐夫没去卫家干活儿，你们这一家子人不也没饿死吗？他不去卫家干活儿，你们还能饿死不成？” “以前和现在能一样吗？以前是四张嘴吃饭，现在是七张嘴吃饭。不去挣点儿钱，哪里够吃？”陈氏拍着桌子说道。家里不过五亩薄田，两亩旱地，吃穿都靠那田地哪里够？ 孔春花道：“我姨父不去卫家干活儿，也可以去别处干活儿啊！” “人卫家的工钱给得高，信得过我爹，一天给八十文的工钱，去别处有这个价吗？”陈荷花看着孔春花说道。去别处干活儿？她倒是说得轻巧，去别处一天累死累活也就二三十文钱。 “好了都别说了。”一直没有开腔的高大力开口了。 他看着朱老太道：“娘，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妹夫，他会变成通缉犯，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卫家，毕竟是他自己心术不正，想要偷卫家的鱼丸制作方法的。在你们的眼里，卫家或许是你们的仇人，但在我们眼里他们不是，所以这活儿我还是会继续在卫家干，直到帮卫家把房子修好为止。” 朱老太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指着高大力的鼻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娘，你听听他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咎由自取，心术不正，明明是卫家人坑害了我们。”陈玉梅毫不讲理的冲高大力喊道。 “姨母，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孔家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姨父心术不正在先，要怪只能怪他，怪不得卫家。”虽然卫大哥现在对她避之不及，但是她的这一颗心还是向着卫家的。 “不准你说我爹。”孔春花拿起一个盘子，把盘子里的剩下的汤汁儿泼在了陈荷花脸上。 陈荷花咬着后槽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汤汁，直接端起装白菜豆腐汤的碗，把里头剩下的汤，全泼在了孔春花脸上。 “我就说怎么了？你爹不但是一个心术不正的卑鄙小人，还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陈荷花大声的冲孔春花吼道。 “啪……”陈玉梅一巴掌扇在了陈荷花脸上。 陈荷花的脸上瞬间印上了五个手指印。 “荷花……”陈氏忙把女儿搂在了怀里，愤怒的看着陈玉梅道：“你咋能打孩子？” 虽然女儿，做过让她寒心的事儿，但是，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打了，她还是会心疼的。 陈玉梅愤怒的道：“她那样说她姨父，就是该打。” “呵呵呵……”陈荷花怒极反笑，嘲讽的看着陈玉梅道：“姨父，我可没一个想娶侄女儿做妾的姨父。” 旧事重提，屋里头的人神色皆是一僵。 “你们当我是死人是吗？咳咳咳……”朱老太用力的拍了两下桌子，接着又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娘，你没事儿吧？”陈玉梅连忙出声询问。 朱老太喘着粗气儿，看着高大力一家人道：“我看你们是嫌我这个老太婆碍你们的眼了，想要活活儿气死我呢！” “不敢”高大力和陈氏垂着头，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个不敢”朱老太看着高大力道：“你若真不敢，若还是陈家人，就不准儿再去卫家干活儿了。”反正她就是恨透了，让她没有舒坦日子过的卫家，就不许陈家的人与卫家人来往。 “娘你……”这一刻，高大力再一次冒出了不做陈家人的想法。 “好，我不去了。”高大力最终还是妥协了，他颓废的转身离开了堂屋。因为他是上门女婿，他虽然姓高却是陈家人，他若违背岳母的话，那便是忤逆不孝。 “他这是什么有态度？不让他去他还不高兴了是吧？”朱老太指着高大力的背后念叨着。 陈氏没有说话，耷拉着嘴角，安静的抱着女儿。 陈小虎靠着陈氏坐着，小脸上写满了恐慌。他不喜欢姨母和表姐来他家，她们一来，家里就会吵架，变得十分可怕。 夜已深，陈氏躺在床上，看着屋顶道：“当家的，你说这日子以后可咋过？孔顺儿跑了，孔家估摸着也被拿去抵债了，这娘和玉梅还有春花都得咱们养着了。” 高大力有些头痛，他这一双肩膀可挑不起这么多人啊！他原本想着把这日子越过越好，可如今看来，也只能图个饿不死了。 “咋过？过一天是一天呗！前两天，我听说一个大户要修建新屋，需要进山伐木，明日跟卫家说了，我就进山伐木吧！”家里现在有这么多人要养，他可歇不起。虽然伐木一天也挣不了在卫家一天的工钱，但是那是计数的，伐得多挣得就多，一天下来也有个五六十文了，比干别的工钱要高了。 “那你可得小心些。”陈氏小声嘱咐道。 第183章心好，不拿不行 第183章心好，不拿不行 “我省得，明早你给我收拾两件衣裳，再准备些干粮吧！”高大力点着头说道。 这进山伐木，没个四五天是回不来的，所以还得准备换洗衣服和干粮。 “嗯，早些睡吧！”陈氏说完，高大力便吹灭了床头的油灯。 “呼呼……”没一会儿高大力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哎……”陈氏翻了个身，轻声叹了口气儿。其实，她一点都不想丈夫进山伐木，毕竟这活儿不但辛苦，还有些危险。村尾的大山子，就是跟人进山伐木的时候，被山上滚下来的大树给压断了双腿，所以现在只能在床上躺着度日。她不想丈夫吃苦，更害怕丈夫受伤，但是现在家里这情况，不想法子多挣钱也不行啊！ 翌日一早，陈氏便叫了陈荷花起床，母女二人一起蒸了一大锅馒头。 凌霄跑步回来，忽然瞧见高大力站在门口，便有些意外的叫了一声：“大力叔。” “初柳我有件事儿要与你说。”高大力早起的时候，曾经看见过她绕着村子跑步。所以，他知道她这个点儿，会出门跑步，便守在家门口等她。 “啥事儿？”凌霄看着他问道。 高大力叹了一口气道：“从今天起，我就不在你家干活儿了，我岳母她们……” 虽然高大力并未说出口，但是凌霄也大概猜到了缘由，肯定是朱老太她们不准儿他来干活儿了。 凌霄蹙眉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没必要被她们左右。” 高大力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是不在你家干活儿了，省得日后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毕竟，他那岳母和小姨子都不上省油的的灯，而且，他也不想家里整日吵吵闹闹的。 “那好吧！”凌霄也不再劝了，对他说了一声：“那你等一下。”便进了院子。 凌霄让他等一下，高大力便一直在院门儿口等着。 没一会儿，凌霄从屋里走出来了，拿着一两银子递给高大力道：“这是你这五天的工钱。” 在卫家帮着建新房的工人，这工钱都是五天结一次的，今天正好是第二个第五天，也是结工钱的日子。高大力从今天起不来干活儿了，这工钱自然是得给他结了的。 高大力一瞧是块儿碎银子，也不伸手接，只道：“多了，我就四百文的工钱。” “多的您也拿着，本来等房子建完，我是想给你和陈勇大哥一人包个红包的。多的，便算是提前给你包的红包。”因为高大力和陈勇让她少操了好多心呢！ “这怎么好……我都……”高大力不好意思接，他都没干到最后，怎么能提前拿红包？初柳这姑娘，这心真真儿是太好了。 凌霄板着脸道：“大力叔你要是瞧不起我，也因为你家妹夫的事儿，对我心存怨恨，便可以不拿！” “这……”高大力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若他不拿，倒是他瞧不起她，因为孔顺儿那渣渣对她心存怨恨了，他真是不拿都不行了。 “好，我拿！”高大力伸出双手，接过了凌霄给的一两银子。 第184章犯贱，谈大生意 第184章犯贱，谈大生意 高大力拿着银子回家之后便交给了陈氏，陈氏拿着银子心里五味陈杂，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林初柳真的是一个仁义之人。 早上吃过早饭，高大力便背包袱出门了。 陈小虎知道他爹要出去好几天才能回来，十分不舍的将他爹送到了村口。他好讨厌姥姥也好讨厌姨母和表姐，都是因为她们，他爹才不能在待在家里，去林姐姐家干活儿，而是要出门儿找活儿干。 这两日凌霄让陈大壮两兄弟把新买的十亩地细细的翻了，打算用来种辣椒和西红柿。不过她的辣椒种太少了，只能先凶半亩地的，这还得种的特别开才成。上次她让卫谚去送番茄种那家问了，那家还有一斤左右的番茄种，凌霄便让卫谚都给买了回来。这番茄含有丰富的维生素，是极好的美容和抗衰老的圣品。可生吃，可凉拌，可煮汤，还可以炒着吃，做成番茄酱更是孩子们的最爱。 那十亩地，她先让陈大壮他们施了肥，然后把处理过的番茄种子均匀的撒在了地里，盖上了一层薄薄细土，接着她便开始育辣椒苗。 因为那长耳兔有人山寨，卖得渐渐少了，所以凌霄便画了个十二生肖的萌版图样，让婆婆她们开始做。那晓得，那十二生肖的玩偶，卖得比长耳兔最开始卖的时候卖得还火。十二生肖的萌版玩偶，又好看又新奇，不少人进铺子看到了，不等孩子说要，自己便主动买了个自家孩子生肖的玩偶。也有那十分有钱的人，直接整套整套的买。 布偶供不应求，锦绣绣庄都处于没货状态，只接受提前预订了。 见布偶卖得好，大壮娘她们自然也高兴，一个个的都干劲儿十足。但是，她们做出的玩偶，依旧满足不了绣庄的需求。大壮娘她们听到去镇上送货的陈春林从绣庄回来说，才送去就没货了，真恨不能自己有八只手，能没日没夜的做。若不是因为，不能把玩偶拿回家做，她们都想熬夜多做些了。 这天，凌霄吃过早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便准备去镇上。昨天春林从镇上回来，说绣娘有事与她说，让她今日去镇上一趟。 她正把骡子从棚子里牵出来，便瞧见卫谚穿着干净崭新的淡蓝色长衫，头带青色的新儒巾，穿着黑面白底儿的新鞋，拿着一把折扇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凌霄微微蹙眉，暗想难不成他又要去见那林小姐？要知道，上次他见那林小姐的时候，便也如今日这般收拾过。 “你要去镇上？”卫谚看着牵着骡子的凌霄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有些酸溜溜的道：“今日收拾的挺好看的嘛！” 听到凌霄说自己好看，卫谚的心里有些欢喜，甩了甩头上的儒巾道：“要去个地方。” “呵呵……”凌霄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也没问他是要去什么地方？人家那林小姐摆明了现在是看上苏瑾了，他若真是去见那林小姐，可当真是有点犯贱了。 凌霄套了车，与卫谚坐着骡车出了村。 一路上，凌霄也不说话，就坐在车辕上赶着骡车。 车厢内的卫谚看着凌霄的背影，总有一种她在和自己置气的感觉。 很快骡车进了城，卫谚在城门口下了车，凌霄赶着骡车去了锦绣绣庄。 进了绣庄绣娘便笑着把她往后面儿的小厅领，进了小厅，凌霄便看见了正坐着喝茶的马夫人，她旁边还站着个小丫头。 “马夫人？”凌霄有些意外在此处看到马夫人，看来，这有话与她说的不是绣娘，而是这马夫人了。 “卫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马夫人看着凌霄笑着说道，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让她落座。 凌霄落了座，点着头道：“挺好的。” 绣娘笑着冲凌霄和马夫人道：“你们先聊着，我去前头招呼客人。” 马夫人和凌霄都微微冲绣娘点了点头。 绣娘走后，站在一旁的小丫头，便给凌霄倒了一杯茶水。 马夫人上下打量了凌霄一眼，道：“卫夫人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时候，又清瘦了许多。” 这卫夫人，不但心思巧脑子活，这还一次见面儿一个样。 “是吗？”凌霄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肉的脸颊，她现在最喜欢的便是听到别人说她瘦了。她虽然没有称过体重，但是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估了一下，她现在大概有一百三四左右，以她这个身高，一百斤差不多才算正常体重，所以她还有三十四斤的肉要减。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她能瘦成这样，当真是一个奇迹。不过，她能瘦这么快，也充分的证明，这具身体是易瘦体质。至于，原主为何会长得那么胖？应该都是因为她吃得太多了的原因。 马夫人点着头道：“这身材也匀称了，人也漂亮了好多。” “谢谢。”听见马夫人说她漂亮了许多，凌霄便大大方方的道了谢。 这卫夫人果真是与众不同，若是别的女子，听见有人称赞她漂亮，早就羞得不好意思的说‘谬赞了’而这卫夫人却大大方方的道了谢。 “其实，我今天让绣娘叫你来，是有桩更大的生意要与你谈。”马夫人说完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近日铺子里推出的十二生肖布偶十分受欢迎，有不少县城的客人都跑来预订。所以，她认为现在已经到了，把这布偶拿到县城去卖的时候了。 “什么生意？”凌霄看着马夫人问道。她猜测马夫人口中说的更大的生意，应该还是和这玩偶有关。 马夫人看着凌霄道：“我在县城也有家铺子，我想，把你家做的布偶拿到县城去售卖。我出铺子，你出玩偶，所获利润你七我三。” 她最开始本来想的是四六分，但是想着这人力成本和材料成本，都是人卫夫人在承担，她只出个铺子而已。所以她仔细想了想后，还是觉得三七分比较合适。而且，这布偶到了县城自然便不是这个价了，纵使是三七分，她也能赚不少呢！ 第185章自信，不怕人仿 第185章自信，不怕人仿 三七分？凌霄真心觉得这马夫人是个很好的人，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会跟她五五分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目前我家做的玩偶，连对这洛水镇都供应不足，更别说县城了。所以，还得等些日子，等我家的作坊建起来了，才能往县城供货。我家的作坊，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建好。”没人会嫌钱多，所以，这桩生意她还是愿意做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马夫人是个实诚人，也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马夫人听凌霄说她已经在建作坊了，便觉得她是一个十分有远见的人。晓得这布偶会越卖越好，越卖越多，都已经在开始建作坊了。这布偶拿到安宁县城去卖，需求自然便更大了，没有作坊和足够的人手，还真做不下来呢！ “没事儿，我可以等。不过，那十二生肖的布偶现在卖得好，到时候有该有人仿了，你最近最好让家里人多做些。或者在布料上多费些心思，选好一些的布料，做得再精致一些，就算卖得贵一些也没关系，毕竟，愿意花钱卖的家里都不缺钱。”她虽然也觉得那些仿的人十分可恶，但是却也拦不住。 凌霄道：“好，我回去后再招几个手脚干净的嫂子做。不过，我也不怕他们仿，因为他们仿得永远没我想得快。”只要换个颜色和造型，便又是一个不同的生肖玩偶了。不过，这马夫人也说的对，她应该推出更高端一点儿的玩偶了。而且，她也应该考虑在玩偶上，留一个类似商标的标记了。虽然现在的人，没有品牌意识，但是她可以给他们制造品牌意识啊！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也是很好面子的。买了高仿，被人戳穿，那是会觉得丢脸的。 马夫人就喜欢她身上这股自信劲儿，二人约定好，等作坊建起来后，便重新签契约，把玩偶拿到县城去售卖。 马夫人喜欢和凌霄聊天儿，所以凌霄和马夫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离开了绣庄。 她听了马夫人的话，决定去布庄买一些更好的料子，打算做一些高端的布偶卖。于是，她便去绣庄，买了好几匹不同颜色，手感更好的丝绸。 她买好之后，正抱着布匹离开布庄，便听见进门的一个姑娘，对另一个姑娘说：“县令大人，在玉华亭办了个诗会。只要是洛水人士都可以参加，诗会魁首还能得一百两银子呢！现在好多文人学子都在那儿，咱们买完东西也赶紧去看看。虽然，咱们不会作诗，得不到那一百两银子，但是能看看咱们洛水的青年才俊也好啊！” 另一个姑娘道：“那咱们可得快些去，千万别错过了。” “要不我们看完了再来？” “也好！” 凌霄见那两个姑娘又转身出了布庄便想，今日卫谚收拾得那般干净好看，是不是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了呢？ 她觉得卫谚很可能便是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了，毕竟他是个秀才，肯定喜欢吟诗一作对。而且，魁首还能得一百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儿他怎么可能会不去呢？ 第186章姑娘，要点儿脸 第186章姑娘，要点儿脸 凌霄赶着骡车到了所谓的玉华亭，这玉华亭位于城西，亭子后头有一条小河，河边种着些垂柳和菊花，周遭房屋甚少，绿草如茵，颇具诗情画意。 可能这洛水的人都知道县令大人在此处办诗会，所以此时已经又不少人前来围观。 凌霄站在骡车上远远的看了一眼，只瞧见，那亭子里，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瓜果美酒还有香炉，香炉里插了一柱已经燃了一半的香。里头，坐着几个半百老者，正中间坐着的那个稍显年轻些，只白了鬓角。她估摸着，中间坐着的那个，便是这县令大人了。 亭子外，也摆了几张长桌和笔墨，那长桌后站着些以儒巾束发的书生和文人。凌霄毫不意外的在那些人中，看到了卫谚的是身影。他静静的站在长桌之后，正看着某处沉思着。他模样俊秀，满身书卷气息，立在那些书生和文人之中，宛如林中秀竹，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看来，是她误会他了，他收拾得那般周正并非是为了去见那林小姐。 “瞧见没，那人便上卫秀才，听说他十六岁便中秀才呢？” “这卫秀才长得可真好看，就像那画上的人物一样。” “就是啊！只可惜，他已经娶妻了，据说还是个又肥又悍的母夜叉。”有人替卫谚感到惋惜。 “咦……他那妻子不是，从拐子手中救了孩子，还惩治了地痞无赖的林氏吗？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夜叉？” “她救了孩子，惩治了地痞无赖，不就证明她凶悍非常吗？像卫秀才这样的温润俊秀的人，自然是要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才能配上的啊！” “说得也是，这么说来，这卫秀才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牛粪？听得围观的年轻姑娘，如此议论她与卫谚，凌霄差点儿没有喷出一口老血来。她们还夸卫谚温润，那是她们没瞧过他的冷脸，和他那刻薄说话的样子。说她是牛粪，这些死丫头真的是有些过分了，虽然她现在的块头大了些，但是怎么着也不该被说成是牛粪吧！要是她刚穿来哪儿会让，她也就认了，可现在……呼呼，气煞她也…… 凌霄满怀怨念的瞪了那朵正在沉思的鲜花一眼。卫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她这边看了过来。因为凌霄站在骡车上，所以比其他围观的人高了许多，卫谚一眼便看到了她。 瞧见凌霄，卫谚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冲她笑了笑，心想她定然是来看自己的。 “砰砰……”卫谚这一笑，让凌霄的心跳不由加快，耳朵也跟着发起热来。 “笑、笑个屁……”凌霄有些心慌的嘀咕了一句，这死傲娇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哟，你瞧卫秀才对我笑了。”一个站在凌霄骡车前头的小姑娘，扯着同伴的袖子颇为兴奋的小声说道。 闻言，凌霄微微蹙眉，这小丫头怕是眼神不好吧！卫谚明明是冲她笑的好吗？ 不知道为何？看到凌霄，这佳句便涌上了卫谚的心头，他收回视线便提笔在纸上书写起来。 “呀！卫秀才对我笑后，便开始提笔写诗了，莫不是我给了他灵感？” 凌霄盯着那丫头片子的头顶，心道“小丫头咱们还能要点儿脸吗？” 卫谚写完之后，反复看了一边，才满意的点着头放下了笔。 他写完没一会儿，其他人也将诗做了出来，至于那些没做出来的，便十分自觉的退到了人群之中。 香炉之中的香燃尽之后，一个带着方帽，四十岁左右，看着像个管家一样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带着圆帽的小厮收了书生和文人们写的诗，站在亭子外，一张一张的念着。 凌霄听到了卫谚写的诗，虽然她不太懂诗，但是却也觉得他这诗写得比旁人的都好。除了听到卫谚做的诗，凌霄也听到了张俊生做的诗，听着倒是还不错。 “卫秀才这诗写得真好，他这诗中的伊人，可是写的我？”那小姑娘又开始了。 她的同伴道：“他方才不是对你笑了吗？我估摸着就是写的你。” “哎呀！这可真叫人不好意思。”小姑娘害羞的捧着自己的脸。 凌霄的嘴角忍不出抽了抽，真想对着丫头片子说一句，意淫是病，得治！ 诗念完之后，那亭子里的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之后，便留下了十个人进入下一轮，其他人便直接出局了。 凌霄以为是只写一首诗，谁写得最好就谁是魁首呢！原来，这是要比好几轮儿呢！不过，若是只写一首便定了魁首，那好像也没啥看头了。 被留下的十个人之中，卫谚和张俊生都在其中。其他的，年纪看着都比卫谚他们要大一些老成一些。还有一个人，让凌霄觉得有些意外。此人看着大概有个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肥头大耳，穿着紫色的绸缎衣裳，头戴金冠总用鼻孔看着人，看着一点儿都不像个读书人。 凌霄看错了，她眼中那肥头大耳的人，并非二十七八，人家实际上才十九岁而已。因为这体态太过富贵，所以看着有些显老而已。 “上一轮，诸位以梅花为题做了诗，这一轮便以松树为题做一首诗，依旧是一炷香的时间。”那管家模样的人，冲卫谚等人朗声说道。 题一出，张俊生和卫谚他们便走动起来，他们或看天，或看地，似乎都在冥思苦想着。只有一人，听完那管家说的话后，便直接提笔在宣纸上书写了起来。 “哟！这朱公子竟然作得这般快，看来他才学不浅呢” “是啊！上一轮，和上上轮，他都是想都未想，直接提笔就写，想来他也是个文采非凡的人啊！看来以前我们都误会他了。”不少人，都看着那已经把诗写完，正鄙夷的看着卫谚的朱公子夸赞道。 “呸……”一个在上一轮淘汰的书生，愤愤道：“这朱大富在县学里，夫子一上课，他便睡觉，夫子布置的课业都要他人代笔，他哪里有什么才学？” 另一个在县学读书的人书生也道：“朱大富这秀才的功名，都来得不明不白，他能提笔就写，估摸着是早知道会这样出题，提前找人写好的呢！毕竟，这县令大人是他嫡亲的舅舅。” 第187章找茬，文采过人 第187章找茬，文采过人 这舅舅出题，朱大富想要知道命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这朱大富仗着家里的权势，没少在县学作威作福，所以这县学里的学子，对他早已经十分不满。而且，他们在一起读书，这朱大富有几斤几两，他们是心知肚明。如今他能提笔就来，这其中定然是有猫腻的，毕竟他也没少找人代笔。 而且，他们之所以会认为朱大富的秀才是买来的，是因为与他一同参考的人，看见他考试时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睡觉。 “这不可能吧！县令大人刚正不阿，且十分爱才，应该不会提前告诉自己的侄子，要出什么命题吧！” “是啊！不然，县令大人办这诗会还有什么意思？” 不少围观的人，都觉得不太可能。 那书生道：“县令大人不会告诉，不代表别人会不告诉啊！毕竟，县令大人身边也有伺候的人不是。” “哟！这还真是保不齐呢！” 凌霄离那些人近，自然听到了他们的议论，暗想，这卫谚该不会因为这个关系户，拿不到魁首吧！她对那些书生的话信了七八分，因为相由心生，那叫朱大富的看着就不像个读书人，更不像个善类。而且，纵使是文采再怎么过人的人，这作诗之前也得想想，怎么可能提笔就有了呢！而且，还写得毫不拖泥带水，仿佛是提前就背好了的一般。 香已经燃了过半，卫谚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佳句，但却并未提笔。 朱大富瞧见卫谚没有提笔写，便斜眼瞧着他嘲讽道：“卫谚，你不是自诩文采过人吗？怎么想了这么许久，还没将诗作出来呢？” 这卫谚以前在县学的时候出尽了风头，夫子们个个都称赞他，就连舅舅和表妹都对他十分赏识。如今，他落在自己后头，他自然要嘲讽挖苦一番。更何况，卫谚这个癞蛤蟆还想吃他表妹的天鹅肉呢！一个穷酸秀才，也敢肖想他表妹，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好在这卫秀才还算识趣，挨了一顿揍后便不再摆摊儿，并未再勾引他表妹，否则，他定然还要再好好揍他几顿。 其实，他今日会来参加一个诗会，一是为了在舅舅面前表现一番，二是为了让这卫谚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卫谚见朱大富找茬儿，冷着脸道：“我从未说过自己文采过人。” 这朱大富又来找事儿了，张俊生拧眉看了朱大富一眼，他说卫谚自诩文采过人，这不是会让人认为，卫谚是个自大的狂妄之辈吗？读书人最忌，仗着有点才学便狂妄自大，这亭子里坐着的评委若是听了朱大富的话，对卫谚有了成见，这评断时自然是会有失公允的。 “哟！说过的话都不敢承认了，看来你也是个胆小虚伪之人。”朱大富摇着头说道，一副瞧不起卫谚的模样。没错，他就是要让舅舅觉得，这卫谚是个表里不一的虚伪之辈。 闻言，亭中的林县令和其他评委，都看着卫谚微微蹙了蹙眉。 第188章嫉妒，真正的原因 第188章嫉妒，真正的原因 这林县令以前是十分欣赏卫谚的才华，觉得他虽然出身寒门，却气度不凡，是个可造之材。在官场没有关系的林县令，做了十来年的县令，也没能升职加薪。他本想着，若这卫谚能中举，他便将女儿下嫁与他。他能中举再中个进士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入了官场，二人也可相互帮衬扶持。 那晓得，那卫谚去年未曾参加乡试不说，还成了亲，不再到县学念书了。这让他大失所望，觉得卫谚是飘了，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学，就认为不用县学的夫子给他授课了。 这林县令本就对卫谚有些失望了，如今听得自己侄子的话，便认定卫谚是自大轻狂之辈，以前他在自己面前的谦逊好学不过都是装出来的。 这世间有的人便是这样，只要他看好的人，没有照着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或者有那点没如了他的意，他便会将你全盘否定。而，这林县令很显然便是这种人。 “没说过的话，我为何要承认？”卫谚冷声说道，不想与这朱大富纠缠，提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毫书写起来。 凌霄拧眉看着那朱大富，这人怎么回事？为何要找卫谚的茬儿？难不成他是嫉妒卫谚比他生得好看？ 有围观的书生道：“这朱大富又来了，卫谚虽然才学过人，却为人谦逊，从未恃才傲物，更为自诩才学过人。” “是啊！卫谚在县学时，虽然独来独往，但是却从不是那自傲轻狂之人。这朱大富，当真县令大人和几位老先生的面儿说那样的话，分明就是想让他们误会卫谚。” “这个朱大富，真的是到哪儿都喜欢找卫谚的麻烦，以前在县学他就没少找过卫谚麻烦。” 有围观之人，听到那些书生所说的话，便道：“我就说着卫秀才看着不像那样的人，也不知道卫秀才怎么得罪这朱少爷了？惹得朱少爷如此与他过不去？” 那几个书生摇着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嫉妒卫谚才貌出众吧！” “对了，两个多月前，卫秀才在摆摊儿的时候被人打了，那打他的人，正是朱大富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厮。” “什么？竟然还有这等事？这朱大富当真是无法无天了，连有功名在身的秀才都敢打。”有个书生义愤填膺的说道，但是声音却并不是很大，很显然他虽然气愤，但是却也怕被朱大富听见，从而得罪了他，自己惹一身腥。 有书身摇着头道：“谁让他有权有势呢！” 凌霄没想到，上次打卫谚那三个人竟然是朱大富的人。既然旁人都能认出那三人是朱大富的人，这曾经与朱大富同在县学读书的卫谚当时是不是也认出来了呢？ 当时她本来可以送那三人去衙门，问出他们是受何人指使？可是卫谚却让她放了他们，很显然他当时就已经知道了。朱大富会时常寻他麻烦，他不追究打他的人背后之人，估摸着都与那林小姐有关。因为，与二人都有联系的，只有那林小姐。 第189章魁首，意想不到 第189章魁首，意想不到 见卫谚提笔写诗，并不理会自己，那朱大富便并未在说话了。 一炷香的时间已到，那管家模样的人收了诗，又站在亭子外朗声念了起来。 诗念完，围观之人都在议论谁写得好，大亭子里的人也在商量着。 “卫谚那后生诗是这得不错，只是这人，似乎轻狂自大了些。”一个才了头发的老举人，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虽然这诗是好诗，也有夺魁的资格，只是这轻狂自大的人，他十分不喜。 “确实，这朱大富这首诗这得也不差，林县令你这外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另一个小眼睛的白发看着，看着林县令说道。 林县令道：“大富的确是进步了不少。” 自己的外甥能做出这样好的诗来，这让他也颇为意外，要知道他这外甥此前的学问并不是太好。看来，他这外甥最近是有努力读书的。 闻言，其它几个人交换了一下视线便道：“我觉得，朱大富这首诗，可以算得上是最好的。” “我也如此觉得。” 林县令虽然也有心让自己的外甥夺魁，但是却怕别人会认为，他外甥会夺魁都是因为自己的关系。 “这……若大富夺魁，我怕他人会误会是我存了私心，让自己外甥夺魁。” “县令大人多虑了，你那外甥作的诗的确是很好，大家也都听到了，看到了大富的表现，又怎么会有人误会呢？” “是啊！县令大人多虑了。您若因此定了别人诗为她魁首，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呢！” 林县令点了点头，觉得他们说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他便叫了管家进亭子，把他与其他评委商议出来的结果告诉了管家。 管家走出亭子，对众人朗声道：“此次诗会的魁首是，朱大富朱公子。” 结果一宣布，现场一片哗然，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朱大富。 “这……怎么回事他？” “明明卫秀才那首这得更好。” “其实，朱富那首诗写得也很好的。” “很好又如何？又不一定就是他自己作的。” “就是，这曹植都要七步成诗，朱大富又怎能提笔就来。” 不少围观的人都觉得，让朱大富夺魁有些不公。 “卫谚，朱大富那首诗，远不及你做的。”张俊生冲卫谚说道。看来，县令大人他们终究还是被朱大富说的话影响到了，不然卫谚定能夺魁。 卫谚无奈的笑了笑道：“及不及，夺魁的都是他。” 不过他心知肚明，像朱大富那样的草包，是绝对作不出那样的诗来的。这并不是因为他对朱大富有成见，而是因为他知道朱大富的斤两。 只是，这县令大人都决定是朱大富写的诗夺了魁，再说这些也是无用。 本来他是听说苏帝师会做评委才来的，没想到，他来了以后发现，这苏帝师压根就没来。 朱大富走到了中间，十分得意的看着卫谚。今日，这卫谚终于成了他的手下败将，看来他那三百两银子，是没白花的。 第190章专业，失了公允 第190章专业，失了公允 卫谚别过脸，不去看那朱大富得意的神色，同张俊生一起往边儿上走。 管家把一百两银子，和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拿了出来。 “朱少爷高才，这一百两银子和这文房四宝都是你的了，希望你发奋读书，莫辜负了县令大人的期望。”那管家说要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大富一眼。 朱大富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双手接过装银子和文房四宝的托盘，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大声道：“我自会发奋读书，不辜负舅舅的期望。” 林县令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朱大富惯会在林县令面前装好卖乖，所以林县令压根不知道自己这外甥真正的面目。 围观的书生们都直摇头，觉得这朱大富根本就没资格拿魁首。 凌霄拧着眉看着那得意的朱大富，心中有些替卫谚不平。里头那些评定的人都瞎了吗？连那点端倪都未能看出来。 “回去吧！这诗会真没意思，还好老夫没答应要来当评定之人。”坐在马车内的苏询冲赶车的车夫说了一句。 那林县令是邀请了他当评定之人，但是他不喜欢林县令这个人，所以便拒绝了。不过，他也想瞧瞧这洛水的学子们如何？于是，他便作为一个旁观者，出现在了此处。 其实，这林县令办这个诗会的原因，便是为了这苏帝师。因为他知道，帝师最爱诗词，便办了这诗会想请这苏帝师做评定之人，借此与他拉进关系。但是，这苏帝师却拒绝了他，而苏帝师会作为评定之人出席的风声却被放出去了。 “好的，老爷！”车夫应了一声，准备调转车头离开。 苏瑾拧着眉道：“卫谚的诗明明就写得比那朱大富好，林县令他们却定了朱大富夺魁，他们莫不是眼瞎了？”他有些替卫谚不平。 那朱大富的诗虽然不差，但是却比不上卫谚作的。而且，那朱大富提笔就写，也太不正常了些。他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作个诗也要想上一会儿呢！那朱大富还能厉害过他爹？ 苏询摇着头道：“有了偏见，这评断便失了公允。” 亭子里那几个老家伙，怕是因为朱大富的话，对卫谚那后生产生了偏见吧！ 既然是诗会，那便是以诗为重，不该心存偏见，林县令他们实在是太不专业了。 苏瑾道：“卫谚压根儿就不是那肥猪所说那样！” “瑾儿注意言行！”苏询微微皱起了眉。 苏瑾忙垂下头小声道：“是儿子失言了。” 马车已经掉完头，车夫准备驾车离开。 就在这时，苏瑾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高声道：“朱少爷高才，小妇人前几日得了一个上联，冥思苦想多日，也未能想出下联。不知夺得魁首的朱少爷，可否帮小妇人对出下联啊！” “等等，先别走。”苏瑾忙叫住了正要扬鞭的车夫。 “这声音是……”苏询想了想，觉得这声音听着耳熟。 “是林初柳林姑娘。”苏瑾冲父亲说道。 “竟然是她，那咱们在看看吧！” 于是，车夫又掉转了车头，让马车往前靠了一点。 第191章对子，草包漏馅 第191章对子，草包漏馅 众人有些惊讶的看着从人群之中走出的凌霄，不少人都在想此女是谁？ “她这是要做甚？”卫谚拧眉看着走到亭子外的凌霄。 张俊生小声道：“她莫不是替你不平，想要拆穿朱大富，让大家知道张大富的真实水准。” “这……这不是胡闹吗？”她连识字都是自己教的，而且他也只教了她识字，她又哪里会出对子？她要出那对子，怕是从别人家的春联上看来的。那样简单的对子，又怎么能难倒读了好几年的朱大富呢！ 虽然如此，她替他不平、替他出头，还是让他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 张俊生拍了拍卫谚的肩膀道：“咱们先看看吧！” 朱大富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子，她模样还行，穿着打扮，像是个乡野村妇。这乡野村妇，怕是字都不认识几个，所以她想让自己帮她对那对子，应该是十分简单的。为了在舅舅面前彰显他的才学，他便扬着下巴道：“你且说来听听……” “这女子好像一个人……”围观的人中，有以前见过凌霄的，觉得她有些眼熟，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 见这朱大富上钩，凌霄便勾了勾唇道：“这上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这算什么上联？不少围观的人，听到凌霄说的上联，都楞了一下。 “这也算对子？” “哪有这样的对子，这妇人怕是不懂，别人随口说几个字，她便以为是对子了。” 真正不懂的人，都看着凌霄说道。 没读过什么书的人不懂，但是在这里读过书，而且读过不少书的，大有人在。 “一二三四五六七……”张俊生小声念着，想着下联，随即他便忍不住笑了，拍着卫谚的肩膀道：“你这媳妇儿果真是有意思。” 卫谚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上联来。 亭子中的林县令等人，已经明白了这上联的含义，都有些不悦的看着凌霄。心想她是有意骂人，还是她也不知道这上联的含义呢？ 听得凌霄说的上联，马车内的苏询，捋着胡须笑了：“哈哈……有趣，这丫头果真有趣，哈哈……” 苏瑾看着他那笑得不可开支的爹道：“我方才说他肥猪您还说我，如今林姑娘骂他王八，你倒乐了……” “你若是也能如此，以对子骂他，我自不会说你。”苏询停了笑，看着儿子说道。这样有趣的对子，他还是头一回听到，难不成是她自己想出来的？等会儿，他定要问问才是。 “这算什么上联？”朱大富拧着眉说道，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上联，他又道：“这压根儿就不是对子的上联。” 闻言，亭子里的林县令等人，都瞪大了眼睛十分意外的看着朱大富。他可是个秀才，以他的才学，怎么会说出，这不是对子的上联这种话？ “噗……” “呵呵……” 不少书生文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朱大富还真是个草包，人家借对子骂他，他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不是漏馅儿吗？ 第192章缘由，狂妄无礼 第192章缘由，狂妄无礼 朱大富见不少人都在笑，而且那样子看起来还像是在笑话他一般，他便有些恼怒的道：“你们笑什么？” 不少围观的人，也不解的看着那些发笑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笑成这样。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那些书生文人便笑得更凶了。 “这个蠢才，”林县令看着外甥，小声骂了一句，觉得十分丢脸。 他能说出那不是对子上联那样的话来，又怎么能作出那样好的诗来？那诗怕不是他本人作的，如此一来，定他为魁首的他们，岂不是成了笑话。 “哎哟……”管家看着朱大富都替他着急，他都明白了，这朱少爷怎么还不知？他好歹也是个秀才啊！ 那些笑声听在朱大富的耳朵里十分刺耳，若不是他舅舅还在，他定会抓着那些人问他们笑什么？ 凌霄笑了笑：“这是对子的上联无疑，不过朱少爷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是对不出下联的。”说完她还煞有其事的摇着头道：“原本以为这诗会的魁首，才学过人，能帮我想出下联来，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面露浮夸的失望之色，摇着头，冲卫谚所在的方向走去。 待走到卫谚身边，她便小声冲他说道：“还不走？想走路回去是吗？” 卫谚笑了笑道：“这就走。” “我也蹭个车，”张俊生笑着冲凌霄说道，既然有顺路的车上坐，他也不用再雇车或者走路回去了。 “好”凌霄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卫谚和张俊生紧随其后。 见卫谚跟着凌霄走了，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她是林姑娘，卫秀才的妻子。” “哈？” 围观之人一片哗然。 不少书生道：“原来，她是卫同窗的妻子，这与传言不符啊！” “由此可见，她是故意的了。” “卫同窗才学过人，他这妻子也不俗。” “看来，传言不可信啊！” 依旧不明白那上联含义的人，纳闷儿的道：“那女子既然是卫秀才的妻子，她为何不问卫秀才下联是什么，偏问这朱少爷？” “这你就不懂了……”一个书生，小声的冲问话那人说了缘由。 “原来如此，这卫秀才的妻子还当真是个护短的妙人。” 方才那些，说卫谚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她们口中的牛粪，长得比传闻中要好看多了。 林县令听得有人说那女子是卫谚之妻，便知她是替卫谚不平，故意借那上联骂人的了，此女实在是有些狂妄无礼。 这女子竟然是卫谚之妻？朱大富颇为震惊的看着已经走出人群的凌霄，有点惊讶有点懵。 凌霄没去理会身后那些人的议论直接上了骡车，接着卫谚和张俊生也爬上了骡车。他们上车后，凌霄便调转车头赶着骡车离开了，一辆马车紧随其后。 林县令和那几个老举人都觉得丢脸，不愿多待，纷纷起身离开。 “舅舅你要走了吗？”还有些蒙的朱大富，轻声的看着自家舅舅问道。 第193章沾光，帝师相请 第193章沾光，帝师相请 “哼……”林县令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舅舅？”他舅舅这是咋了，怎么突然生气了呢？ 那几个老举人看着朱大富摇了摇头，也随林县令一同离开了。 “这……”朱大富越发的不明白了，他舅舅方才还夸他呢！怎么这么快便变了脸。他看了看那些对着他发笑的人，心想难道是与卫谚那媳妇说的对子有关？ 待林县令等人坐着轿子离开，他便伸出手，指这一个在县学读书的书生道：“你给我过来。” 被他指着那书生，收起了笑，虽然他不愿意过去，但是又怕得罪了朱大富，只得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你们在笑什么？”朱大富语气不善的看着那书生问道。 那书生摸了摸鼻子，小声道：“没、没笑什么啊！” 朱大富自然不信，瞪着眼睛威胁道：“休要骗我，你若不说实话，大爷我今日便帮你松松筋骨。” 他话一落，跟着他随身伺候的两个小厮，便朝那书生靠近。 那书生往后退了两步，道：“我、我说，方才卫谚那妻子给你说的那是对子的上联，一二三四五六七，对应的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这上联少了八，下联少了耻，便是在借对子骂你王八无耻。” 那书生说完，怕朱大富听了这话锤他，便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些不懂的围观者，听了这书生的解释，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卫秀才的妻子骂人的水平真是高啊！这得了魁首的朱少爷，竟然还说那不是对子，难怪县令大人走的时候脸色不好看了，他这魁首想必是掺了假的。 朱大富气得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他终于明白舅舅为何会生气了，舅舅是在怀疑他的才学呢！那该死的贱人，竟敢借对子暗骂他？他定然是不会放过她的。 “该死的贱人！”朱大富咬牙切齿的骂道，狠狠的瞪了围观的人一眼，带着两个小厮离开了。 他一走，围观之人又是一阵大笑，随后便都散了。 凌霄赶着骡车往出城的方向走，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于是她便停下了骡车往后看去，只见一辆松木马车正朝她靠近。 “怎么了？”在马车内和张俊生说着话的卫谚见车停了，便出声询问。 凌霄道：“后头那辆马车上的人在叫我。” “哦？”卫谚有些好奇，从车厢内伸出半个身子，扭头往后瞧了瞧。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二人看到了坐在车厢内的苏询父子。 卫谚忙从车厢内走出，站在了车辕上。 待马车靠近停下来时，他便拱手十分恭敬的冲坐在车厢内的苏询弯腰道：“小子见过苏前辈。”说完，他又直起了腰，冲苏瑾拱了拱手，唤了一声：“苏兄。” “苏老爷子好，”凌霄也朝去询问了好。 张俊生听见他们俩一个叫苏前辈，一个叫苏老爷子，便也从车内走了出来，因为在这洛水姓苏的可没几个。 “嗯……”苏询应了一声冲二人点了点头。 张俊生出了车厢，瞧见对面马车内的老者，便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拱手冲车内的苏询行了个大礼。 “小子张俊生，见过苏帝师。” 他本来还在为今日没有瞧见苏帝师而感到十分失望，没想到此刻却有幸见到了。 苏询看着张俊生道：“我已不是帝师，你同卫谚一样，唤我声前辈便可。” “小、小子见过苏前辈。”张俊生又行了一个大礼。他没想到，这卫谚夫妇竟然已经与这苏帝师相互认识了。看来，他今日蹭车是蹭对了，否则他也没法见到这苏帝师和他说上话。他原本以为这帝师会是十分严厉高冷之人，没曾想这苏帝师却十分和蔼可亲。 苏询点了点头，看着凌霄道：“前些日子听瑾儿说，你再往家里送鱼丸的时候，定会到家中坐坐。可是老夫这些日子，左等右等都不见你上门，今日遇着了，你可不能再推脱，你夫妻二人，必须随老夫回去吃上一顿饭才是。” 苏瑾有些不满的看着凌霄，认为自己被她套路了，上次她答应自己，说她下次送鱼丸的时候，定会进门儿坐坐喝杯茶再走。可是，后面来送鱼丸的却换成了别人。 苏询都如此说话了，凌霄自然不好再推脱，点着头道：“好，我去！” 张俊生看卫谚他们要去苏家吃饭，心中好不羡慕，这卫谚真是藏得深，竟然没告诉自己他和苏帝师的关系这般好。 “既然你们要去苏前辈家，那我便先下车，自行回去了。”张俊生笑着冲卫谚说道。 苏询闻言，便抬手道：“你这后生也一同去吧！” “……”张俊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苏帝师竟然会邀请他一同前去！天啊！他这到底是撞了什么大运？他若说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信。 于是，凌霄、卫谚还有张俊生，便坐车骡车，跟在苏家的马车之后，往苏宅的方向而去。 待到了苏家，三人下了骡车，便小厮来把骡车拉到了后院儿去。 三人随着苏家父子进了府门，进门之后苏询便冲迎上来的管家道：“去准备一桌好菜，今日中午我要请几位小友用饭。” 听到苏帝师称自己为小友，张俊生只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是沾了卫谚他们的光。 苏询父子将三人领进了花厅，请他们落坐，两个小厮，给上了茶水和茶点。 “丫头，你今日在诗会上说那对子，是可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苏询喝了口茶看着凌霄问道。 这对子是凌霄还在读书的时后，历史老师上课讲纪晓岚的时候说的，她觉得十分有趣便记了下来。苏老爷子既然问她这个，很显然方才他也在诗会现场呢！ 她摆了摆手道：“是我偶然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觉得十分有趣儿便记了下来。” 苏询道：“老夫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有趣的对子，还以为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呢！” “我哪里有那本事！”凌霄笑着摇头。 第194章做保，得亏脸皮厚 第194章做保，得亏脸皮厚 苏询稍微有些遗憾，因为他心里更希望那对子是凌霄自己想出来的，这样才更有意思一些。 “你让那朱什么帮你想对子的下联，是故意的吧？”苏询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我那点儿小心思，真是瞒不过老爷子。” 苏瑾道：“岂止是瞒不过我爹，那诗会上读过些书的人，怕是都知道你故意借对子骂那朱大富。虽然那朱大富夺魁是掺了假，但是定他为魁首的是那几个老举人和林县令。你当众拆穿了朱大富，并且还借对子骂了他，那小心眼的林县令，怕是觉得你在打他的脸，从而恼上你们。” 他见过那林县令几次，觉得他并非什么大度之人。 卫谚拧眉道：“林县令应该不止于此吧？” 虽然林县令今日判定有所不公，但是，卫谚心中还是对他十分敬重，觉得他不过是被朱大富的话影响了而已。 苏瑾摇着头道：“这可说不好，毕竟你媳妇儿借那对子向众人证明了朱大富是个草包，这样一来定他为魁首的林县令他们不就成了个笑话吗？他丢了脸，又怎会不恼？” “苏公子说得不错，卫谚，那县令大人若是应此恼上了你，到时候会不会，不替你做保写推荐信参加乡试啊？”张俊生颇为担忧的看着卫谚说道。虽然他是秀才，不用再通过层层考试，可以直接去锦州府参加乡试，但是却得有户籍地的县令或者进士功名以上的人做保写推荐信方可参考。这洛水镇，目前唯一有进士功名的就是那林县令。 闻言，凌霄皱起了眉头，看来她今日之举给卫谚带来了麻烦。哎！她太冲动了些，不还图一时之快的。 卫谚有些迟疑的道：“应该不会吧！” 毕竟，那林县令对他也十分赏识的。不过，今日他作那首诗，明显是比朱大富那首要好上一些，但是林县令却定了朱大富的夺魁，看来林县令心里多少还是对他有了些成见。所以，张俊生所说的事情，也不一定就不会发生。 苏瑾捋着胡须道：“无妨，那姓林的不给你做保写推荐信，老夫替你做保写推荐信便可。” 他虽然已经不是帝师了，但是，却也是状元出身，所以做个保写个推荐信还是可以的。而且，他做保写得推荐信，可比那林县令写得好使多了。 “那晚辈先谢过苏前辈了。”卫谚起身冲苏询行了个大礼。 “无需言谢，老夫被你媳妇儿所救，又吃了你家那么些鱼丸，回报一二也自然是应该。”苏询抬了抬手道。 凌霄这才放了心，若真因为她卫谚无法参加乡试，那她可真就成卫家的罪人了。 张俊生见苏帝师愿意替卫谚做保写推荐信心中好不羡慕，有了苏帝师写的推荐信，那锦州省府城的人，怕是都要对卫谚礼让三分吧！像他这种没有背景的，就算有县令做保写的推荐信，去了锦州府城参考，怕也少不得要受些磋磨。他听人说过，没有关系的人，考号都是给最差的考号。若不提前打点，便有可能不给你水，给你湿碳，进场检查时还会百般刁难。 纠结了一会儿后，张俊生站了起来，厚着脸皮拱手冲苏询道：“小子斗胆，请前辈也替小子做保写推荐信。”他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行了个大礼。 苏询看了弯着腰的张俊生一会儿，他能明白这后生为何要请自己帮他做保写推荐信，因为现在的科举考场，对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读书少的确是有诸多不公。罢了，他能多帮一个便多帮一个吧！ “好，老夫应下了，到时候你到我府上来找我便是。” “多谢前辈”张俊生喜不自胜，直起腰后，又冲苏询行了个大礼。 见苏询也答应替张俊生做保写推荐信，卫谚打心底里替他高兴。 五个人，在花厅里说了一会儿话，午饭便准备好了，五人移到了饭厅用饭。因为，苏夫人今日一早便去了庙里进香，此刻并不在家中，所以并未出现。 饭后，张俊生和卫谚陪苏询谈了谈诗词才离开苏宅归家。 与卫谚夫妇分别之后，张俊生走在回家的路上时还飘着呢！他只觉得，自己放在在苏家的种种都如同在做梦一般，十分不真切。 他一路飘着进了家门，连在他家做活儿的长工唤他他都未听见。 “俊生回来啦？”在院子里做绣活儿的朱氏瞧见儿子回来了便唤了一声。 张俊生如同没听见一般，定定的看着前方往后院儿走。 朱氏见儿子不理她，如同魔障了一般，目光发直的往后院走，顿时便慌了。遭了，她儿俊生定是撞了邪，丢了魂了。 她连忙起身，跑到儿子身侧大叫了一声：“俊生回来！” 村里的老人说过，丢了魂的人，需得在他身边大声喊他回来，那魂儿才能归来。 “哎哟！我的娘啊！”张俊生被他娘的大叫吓了一跳，顿时便回过神来。 瞧见儿子好了，朱氏这才松了口气，这老人说的方法果真是管用的。 张俊生揉了揉耳朵，看着他娘道：“娘，你这是作甚？我魂儿都快被你吓掉了。” “臭小子……”朱氏一巴掌拍在了儿子头上道：“明明是你娘我把你的魂儿叫了回来才对。” “哈？”张俊生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娘。 朱氏道：“你方才就如同丢了魂儿一样，也叫你，你不应也不理，目光发直的往前走，若不是我大声叫了那么一声，你这魂儿都回不来。” “儿子，方才只是在想着今日发生的事儿而已，所以未留意到娘唤我。对了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日见着苏帝师了，还去了他家，与他一起吃了饭，他还答应乡试替我做保写推荐信呢！”张俊生十分激动的冲他娘说道。 “天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朱震惊又高兴又震惊的说道。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去了帝师的家中，日后还能得帝师做保写写推荐信，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张俊生笑着道：“我能由此际遇多亏了卫谚，他与帝师早已认识。我今日与他在一起，帝师邀请他吃饭，便一道叫上了我，我便厚着脸皮请苏帝师替我做保写推荐信。” “得亏你脸皮厚，不然乡试可有你受的。”这无金村读书人不少，所以朱氏也听说过不少，参加乡试的秀才遭的那些罪。他们会遭罪的原因，便是因为无权无势无人。 第195章扮鬼，想吓死谁 第195章扮鬼，想吓死谁 张俊生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他娘这是在夸他吗？ “对了，”朱氏又道：“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卫谚，没有他，你怕是跟帝师连话都说不上。”她虽然未见过那卫谚，但是却听儿子提起过，据说他是个很不错的后生，有个做菜很好吃的媳妇儿。而且，是因为他那媳妇儿，她儿子才知道了那无银村里正之女的真实品性，没把那姑娘娶回家。 张俊生点着头道：“儿子省的，过不了多少天，卫谚家就要乔迁新居，娘你给准备些贺礼，到时候我给送过去。” 朱氏点着头道：“我这今天就开始准备，还有，乡试离现在也没几个月了，既然人帝师老爷给你做保写推荐信，你便万万不能丢了帝师老爷的脸，这些日子你可能发奋读书，争取乡试能中举才是。” 至于卫家那边儿，她定然是要准备一份重礼的。 张俊生点着头道：“娘你放心，我定然不会丢了帝师的脸，更不会让娘你失望。” 为了庆祝儿子有帝师做保，朱氏特地杀了一只鸡庆祝。张父回家之后，朱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张父得知后，十分高兴，拍着儿子的肩膀便是一阵夸：“得亏你脸皮厚啊！” 卫家。 月如中天，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的凌霄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她便下了床，披了件衣裳在身上，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因为月色正明，她也并未点灯，借着月光便出了房门。 她走到屋檐下，便看见那大石头上坐了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的‘人’！她顿时觉得脚底发寒，她、她这不会是见鬼了吧？ 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可是，她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就挺玄乎挺神的。所以，这个世界上说不准还真有鬼神呢！不过，她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一身正气，这鬼应该会怕她才对吧！而且，她一个魂穿的人，也没必要怕鬼不是！ “阿弥陀佛……”她嘴里小声的念着佛号双手成爪状，慢慢的走了过去，打算看看这鬼是啥样的？ 就在她快要走到那白衣‘鬼’身后时，那‘鬼’却忽然转过了头来。 “卫谚？”凌霄一脸错愕的看着转过头来的‘鬼’。 卫谚看着自己身后的凌霄，见她双手成爪便道：“你这是干嘛？” 他是听到身后有动静才转头往后看的，然后他便看到举着一双爪子朝自己靠近的林初柳。 凌霄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卫谚道：“我还想问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披头散发，只穿个里衣坐这儿，你这是想扮鬼吓死谁啊？” 卫谚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头发，和身上的白色里衣道：“我只是睡不着出来坐坐而已，并非扮鬼吓人，而且我这看着也不像鬼吧！”他出来的时候，忘了披件衣裳，所以只穿了白色的里衣。 “还不像？你是想我拿镜子给你瞧瞧吗？得亏是我心里素质好，若换了婆婆你这会儿就该哭了。”虽然他正面看着不像鬼，但是光看背面还是挺像的。 卫谚小声道：“我娘大半夜也不会出来。对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作甚？” 凌霄将手背在身后，看着天上的月亮道：“我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而已。” 第196章心宽体胖睡得好 第196章心宽体胖睡得好 “你也有睡不着的时候？”卫谚颇为讶异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动了动脖子道：“嘿！你这话怎么说的，我难道就不该有睡不着的时候吗？” 她觉得卫谚这话说得很有问题，他都有睡不着的时候，她自然也是有的。 卫谚小声道：“都说心宽体胖睡得好。” 凌霄被他这话给噎住了，他绝对是故意的，就想讽刺她体胖。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跟你没法聊。”她转身准备回屋。 “等等……”卫谚出声叫住了她。 “做甚？”凌霄没好气的转过头问道。 “咳咳……”卫谚把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道：“今日、今日多谢你为我出头。” “你……不怪我？”凌霄的眼睛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卫谚拧眉不解道：“我为何要怪你？” “我逞一时之快，得罪了县令大人，害的你被他给恼上。”她原本以为卫谚因为这个，心中对她多少对存了些埋怨之意，不曾想，他竟然还开口谢她。 卫谚摇了摇头道：“你替我不平，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至于那林县令，若真是因此恼上了他，那便恼上了吧！经历了今日之事，林县令在他心目中的崇高形象也发生了变化。 因为他的话，凌霄这心里不由有些甜滋滋的。 “今晚月色正好，你既然睡不着，不如便坐下来，与我一道赏赏月吧！”卫谚出口相邀。 凌霄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在卫谚身旁坐下，微微扬起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 她坐下之后，二人都未再说话，四周安静得只可见风吹树叶之声。 卫谚偷偷得侧过脸，看了看凌霄，只见她微微仰头，目光专注得看着天上的明月。如水得月光，洒在她得身上，显得她得五官柔和美丽了许多。 “咚……”他的心忽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有些慌乱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的看着天上的圆月。 “娘，你小心些，等会儿扒着墙，慢慢往下滑。”少女有些尖细的声音，在黑夜这种显得特比的突兀。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与陈家隔断的那道不高的院墙。 只见，那院墙之上，此时已经骑了个人，而且看那身形，那人还是个女人。 “有……唔”卫谚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他的嘴便被凌霄给捂住了。 “嘘……别说话。”凌霄小声冲被自己捂住了嘴的卫谚说道，她已经知道那墙头的人是谁了。 “……”卫谚无声的点了点头，耳根子不由有些发红，因为他的唇碰到了她的手心。 凌霄收回了自己的手，拉着卫谚躲在了石头后面，看着那墙头上的女人，扒着墙慢慢滑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陈玉梅轻轻的叫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揉着自己的屁股往兔舍的方向走。没错，她大半夜的翻墙而入，不为别的，就为了偷卫家这兔子。 卫谚借着月光，看清了那翻墙而入的人。大半夜的翻墙而入，她若不是为了偷盗，又是为了什么？ 凌霄瞧见陈玉梅蹲在地上，打开了兔舍的门，把收伸进了兔舍里。她站了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陈玉梅身后，抄起放在屋檐下的竹扫把，就往她身上招呼。 “来然啊！有贼啊！有贼啊！”凌霄一边朝陈玉梅身上挥着扫把，一边大声的喊道。这个陈玉梅前几天明抢没抢着，现在又来暗偷了。 “哎哟……哎哟……”陈玉梅被打得抱头乱串。 “汪汪汪……”村里的狗都叫了起来，离卫家比较近的几户人家，也纷纷被惊醒，屋里都亮起了灯。 “完了……”墙那头的孔春花大呼不妙，她娘这是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孔春花急得团团转，忽然，她瞧见姨母的亮起了灯。 “哎哟……”陈玉梅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便发现了。她就如同一只偷粮食被人发现的老鼠一般，被打得四处乱串。不行，她的赶紧逃走才行，不然村民被引来了，她便没法逃了，说不准儿她还会被扭送到官府去。 她抱着头往门边跑，可是她还没有跑到门边儿，便被发现她意图的凌霄给打了回来。 卫谚看了看，把陈玉梅打得哇哇叫得凌霄，她的脸上那还有方才的柔和美丽啊！ 院子里的叫声那般大，冯氏自然是被惊醒了，她穿好了衣裳，拿着油灯出了房门。 她拿着灯站在屋檐下，自然看出了那被她儿媳打得四处乱串的人是谁？这陈玉梅可真是胆子够大的，竟然敢翻墙过来？只是不知道，她这是想害人？还是想偷东西了？ “谚儿……”冯氏见儿子衣衫不整，便示意他回屋把衣裳穿好，等会儿少不得是会来上些人的。 卫谚会意，看了一眼打得正欢的凌霄，抬脚往自己的房间走。 “哎哟……别打了，别打了……”陈玉梅被打得受不了了，大声的求饶。 凌霄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一边挥着手中得扫把，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陈氏和陈荷花穿好了衣裳，拿着油灯，打算去卫家看看。 那晓得，她们刚走出房门，便看见对面房间门口站着的朱老太板着脸道：“那卫家遭贼了，你们去凑什么热闹？都给我滚回去睡觉。” 陈氏看着她娘道：“娘，我就过去看一眼。” “不准去，她卫家遭贼是活该，你要是去了，就是存心不想让我痛快。”朱老太黑着脸说道。在她看来，这卫家遭贼都是报应，谁让他卫家人，把她们害成这样呢！她只希望，那贼人把卫家都偷了个干净才是。 “姥姥……”称荷花拧眉叫了一声。 “回去。”朱老太厉声呵斥。 “哼……”陈荷花跺了跺脚一甩头回了屋。 陈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朱老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二人没有再出来的迹象，才转身回了房继续睡觉。 附近的村民打着火把来到了卫家门口。 “卫谚她娘，我们来帮你抓贼了。” 第197章女贼，世风日下 第197章女贼，世风日下 穿好衣裳的卫谚，走到院门儿之后，将院门儿打开了。 拿着火把的村民都涌进了卫家，看着卫谚问道：“那贼呢？” 这来的村民大多都是，家中有人这些日子在卫家干活儿的人，他们得了卫家的好，卫家出了事儿，他们自然得来的。 “在哪儿呢！”卫谚指着缩在墙角的陈玉梅说道。 拿着扫把的凌霄道：“方才我起夜上茅房，忽然瞧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家院子里，可吓死我了。”她说着，还装着余惊为了的拍了拍胸口，一副自己被吓到了的模样。 见她如此，卫谚不由低着头笑了笑，觉得她这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 村民们往那墙角一瞧，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遭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缩在墙角。 “哟！这还是个女贼呢！”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贼，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入室行窃。”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女人都开始做贼了。” “谁说不是呢！还是先把这女贼绑了关进祠堂，明日一早再由里正处置吧！” “也好。” 陈玉梅不知该如何是好，听村名说要绑了自己关祠堂便更慌了。 她知道院门儿开了，便打算再拼一次，称还未有人认出自己是谁来之前逃走。 她忽然站了起来，埋着头，就往门口的方向跑。 “哟！这女贼还想跑呢！”一个体形略壮的婶子，推了想从她身边跑出去的陈玉梅一把。 陈玉梅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村民们都看清了她的脸。 “呀！竟然是她？”凌霄故作惊讶的看着地上的陈玉梅，好似她现在才晓得，这女贼是陈玉梅一般。 卫谚忽然发现，他这媳妇儿好像是个戏精，而且还是演技特别好的那种。 “哟！这不是朱老太的小闺女吗？” “丢死人了，她当真是把咱们老陈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这可跟咱们老陈家没关系，她已经出嫁了，现在是孔家的人，可不是咱老陈家的人。” “没错，她不是咱陈家人，她现在姓孔。” “没偷着人卫家的鱼丸制作方法，现在又来入室偷盗，这孔家的人可真都是坏得很呢！” “唉……说不准儿，她是对卫家怀恨在心，不单单是想偷盗，还想来害人性命呢！” “啧啧……说不准儿还真是这样呢！得亏卫谚媳妇儿发现得早啊！不然，这卫家三口指不定就都被她给害了。”毕竟，那孔顺都敢杀人，这陈玉梅自然也是敢的。 凌霄十分佩服村民们的想象力，在心里冲他们竖起来了大拇指。 陈玉梅见村民竟然说她是想害卫家人性命，忙大声道：“你们别瞎说，我没有偷盗，也没有想害人，我、我只是坐在墙头看月亮，从墙头掉进卫家了而已。” “你这话，骗三岁小孩儿都骗不到？陈家四面墙，你坐那面墙看月亮不好，非坐卫家这面？” “就是，骗谁呢？这大半夜的谁会吃多了没事儿干不睡觉，跑出来看月亮。” 闻言，凌霄和卫谚都看向了对方，她们就是那吃多了没事儿干的人。 第198章放了，不能送官 第198章放了，不能送官 村里头的人自然是不会相信陈玉梅的话，都提议先把她绑了关进祠堂里，明日等候里正发落。到时候，该赶出村去就赶出村去，该送官便送官。 陈勇和陈春林举着火把到了卫家，瞧见进入卫家的贼人是陈玉梅便直接道：“先绑了关祠堂里，明日一早便送官。” 若是他无银村的人，他们族里打了板子撵出村就算了，可这陈玉梅已经出嫁不是无银村的人了，自然无需顾及村子的名声，关起门来处理了。 陈勇的话一落，便有两个力气大的婶子拿着绳子去绑陈玉梅。 毕竟，这男女收受不亲，这捆人的活儿自然是得女人来的。 “你们凭啥捆我？凭啥？”陈玉梅一边大叫，一边用力挣扎。她若是真被送了官，少不得要被关上个两年，那不晓得在牢里头要遭多少的罪。她听人说过，那大牢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女人在里头遭的罪比男的还要多上好几倍。 孔春花在墙那头听到他们要捆了她娘送官，顿时便被吓傻了。她娘要是被送了官，她以后要怎么过？她爹已经跑了，她可不能再没了娘啊！ “姥姥、姨母你们快救救我娘啊……”孔春花大叫着往屋里跑。 陈氏母子虽然被朱老太撵回了房间，但是却并未睡觉，母子二人坐在床上说话。 “也不知道，卫家如何了？”陈氏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是没脸去卫家，但是卫家以德报怨，没把她做那些腌臜事儿说出去，对她们家十分仁义，所以她再怎么着也该去看看的。 “姥姥也真是的，现在村里的人，指不定都在卫家呢！大家见咱们家的人都没去，指不定咋说咱们呢！”陈荷花噘着嘴小声抱怨着。 “咦……”陈荷花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动静，有些不确定的道：“我好像听见姨母的叫声了。” “你姨母？”陈氏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你姨母和你表妹，现在正在你房里睡得跟猪一样呢！”卫家闹那么大的动静，她们睡那见无连个灯都没亮。 原本，这陈氏只是收拾了朱老太以前住的房间，让她们三个人睡一间的。但是，高大力出门儿干活儿以后，陈玉梅和孔春花便开始闹了，说三个人睡一个房间太挤了，还说正好高大力不在家，便让陈荷花跟陈氏睡，她们好睡陈荷花的房间。 陈荷花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谁愿意别人占了自己的房间啊！但是朱老太发了话，还明着说，陈荷花不把房间让出来就是不敬长辈不孝。没有办法，她只得把房间让了出来。 陈氏的话，刚落没一会儿，她们便听见了孔春花的叫声。 二人一惊，忙下了床，小跑到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姨母，你快去救救我娘，他们要把我娘送官。”孔春花红着一双眼冲陈氏说道。 一听孔春花这话，陈氏母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卫家进的那贼，看来就是孔春花她娘了。 “真是丢死人了。”陈荷花瞪着孔春花说了一声，她姨母着是嫌她自己的名声还不够臭，竟然大半夜的去卫家做贼。 朱老太披着衣服，看着小外孙女儿问道：“春花，你娘咋了？” “姥姥你快去卫家救救我娘吧！她们要绑了我娘送官呢！”孔春花带着哭腔冲姥姥说道。 “你娘怎么在卫家？她们绑……” 陈荷花直接打断了她姥姥的话，冷嘲道：“在卫家做贼吧！咱们家的人，日后也不用出门见人了。” 孔春花狠狠的瞪了陈荷花一眼，抓着她姥姥的手道：“姥姥，你快去救救我娘吧！我娘可不能被送官啊！” 她娘都要被送官了，这该死的表姐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朱老太的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痛，她方才还说卫家遭了贼是活该，没想到这卫家的贼竟然是她女儿玉梅。如今，她这人还被抓住了，这可如何是好？这玉梅也真是的，她要去卫家偷东西，怎么也不与自己商量一下。 “这玉梅也真是的，怎么也不与我商量一下？” 陈荷花一听，又是一阵冷嘲：“姨母与姥姥你商量了，姥姥你好跟着一起去吗？” 再怎么说，这去行偷盗之事都是不应该的。她姥姥不唾弃她姨母这种下作的行为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她姨母没跟她商量一下。商量了又如何？让她们所有人一起去做贼？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朱老太板着脸冲陈荷花呵斥道。 陈氏拉了拉陈荷花的手，小声道：“怎么跟姥姥说话呢？” “哼……”陈荷花冷哼了一声，别过了自己的脸。 朱老太皱着眉头想了想，看着陈氏道：“玉兰，你跟卫家关系好，随娘去一趟卫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把你妹妹送官。”这女人进了大牢可遭罪了，所以玉梅绝对不能被送官。 “娘……”陈荷花冲她娘摇了摇头。她娘已经做过对不起卫家的事情了，可不能再去淌这摊浑水。 陈氏道：“娘，因为你们的关系，我们都与卫家断了来往，我就算去了也说不上话啊！” 她做过那样的事儿，现在又哪里有脸去卫家？让她们饶了玉梅呢！而且，人家也不会听她的话啊！ 见她推脱，朱老太有些恼怒的道：“说不上话，就跪着求，反正不能让她们把你妹妹送官。” 最终，陈氏还是被朱老太扯着去了卫家，孔春花也跟着一道去了，陈荷花嫌丢人所以并未去。 三人来到卫家门口时，陈勇他们正要把捆好的陈玉梅送去祠堂。 “娘，救我，他们要把我关祠堂明日送官。”陈玉梅一瞧见她娘，便如同瞧见了救星一般大声喊道。 朱老太见女儿头发乱糟糟的，被人押着往外走，便忙道：“你们快放了我女儿。” 有村民道：“老太太，这可是贼婆子不能放。” “就是，女儿做了贼，当娘的还好意思来让咱们放人，这是不要脸皮了呢！” 有以前被朱老太嘲笑过的中年妇人说道：“说不准儿，这陈玉梅到卫家来做贼，她们家的人都晓得呢！” 陈氏为了不让村民们误会了，连忙摆手道：“我可一点儿都不晓得，我知道贼人是玉梅时，也吓了一跳。” “说啥呢？”朱老太掐了陈氏一把，咬着牙道：“还不快求卫家放过你妹妹。” 第199章送官，付出代价 第199章送官，付出代价 陈氏虽然十分不情愿，但是还是厚着脸皮，看着人群之后的冯氏道：“卫谚他娘，能不能、能不能不将玉梅送官啊！就在村里处置了吧！” 她说完之后，便没脸再看冯氏，垂下了自己的头。 冯氏还未说话，陈勇便道：“这女贼是已经出嫁，不是咱们无银村的人了，自然不能由村里处置，只能送官。” 若不送官，在村里处置，说不准儿她们又有说的呢！ “咋就不是咱无银村的人了？我家玉梅还姓陈啊！”朱老太看着陈勇说道。 “她现在是孔陈氏。” “就是，她现在姓孔，是孔家的人。” “这孔家的人，在我们陈姓的村子偷盗，就不能姑息，就该送官。”村民们纷纷说道。 朱老太指着那几个说话的村民骂道：“你们这些黑了心肝儿的，人卫家都没说话呢！你们咧咧啥？你们是想逼死我女儿啊！” “哟！说我们黑心肝？我们这心肝儿，那有你女儿女婿黑啊！” “就是！一个杀人犯，一个贼婆子。” 孔春花红着脸大喊道：“我爹不是杀人犯，我娘也不是贼婆子。” “丫头，这可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的。” “就是，你爹的通缉令还贴城墙上呢！你娘今天也是被抓了个正着。” 凌霄往前走了几步，看着朱老太她们道：“每个人，都需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既然这陈玉梅做了贼，那便得做好蹲大牢的觉悟。” “卫谚媳妇这话说的对。” “做了坏事，若不付出代价，这天下还不得乱了套。”不少村民都附和着说道。 朱老太直想指着凌霄的鼻子大骂，但是她不能，因为，现在要求她的是自己。 “这玉梅不是也没偷到东西吗？你们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朱老太放低姿态看着凌霄说道，说完之后，她又扯了扯大女儿陈氏的袖子。 “初、初柳啊！你们就高抬贵手，饶了玉梅这回吧！”陈氏低着小声附和道。 凌霄笑了笑道：“饶了她这次，下次她不偷东西了换纵火怎么办？” 毕竟，这陈玉梅心里可一直都恨着她们卫家呢！她这次放过了她，下次，她保不齐还会做出什么害人的事儿来呢！ 虽然她是没有偷到东西，但是她依旧是贼，就该受到律法的制裁。 陈玉梅忙道：“我不会的，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到你家偷东西的，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现在先低头求饶，日后再让这卫家的人加倍还回来。 朱老太指着陈玉梅道：“你们听听，玉梅都说她不会的，你们就饶了她这次吧！” 陈勇看向了凌霄，毕竟，这陈玉梅是到她家偷东西的，要如何处置还是得看她。虽然他是建议送官，但是，若是卫家愿意放人，他也不会说什么。 凌霄看着陈勇道：“不用多说了，还是送官吧！” “你……”朱老太气得说不出话来，她说了那么些好话，这贱蹄子竟然还要把玉梅送官。 第200章受伤，挺身而出 第200章受伤，挺身而出 陈勇他们要送陈玉梅去祠堂，朱老太自然是不依，一边阻拦一边大骂凌霄。不过，最终那陈玉梅还是被押到祠堂关了起来。朱老太坐在卫家门口骂了半宿，直到她骂到天快亮嗓子也哑了，才被陈氏给劝了回去。 而陈玉梅则是在天亮之后，被里正父子和村里的两个年轻后生送到了衙门。 送入衙门之后，陈玉梅便被判了蹲两年大狱。 这几日，卫谚也不去镇上抄书了，因为乡试有苏帝师替他做保写推荐信，他不想到时候考不好丢了他老人家的脸，便决定在家中好好温书，争取乡试能靠个好名次来。 他既然待在家里，少不得要往建新房的地方跑，这样一来他自然便要时不时的瞧见林家的那几个兄弟。虽然他心里依旧有疙瘩，但是瞧见的时候，他还是会礼貌性的打个招呼。 这日，卫谚来送他娘给兑的糖水给工人们喝，把木桶放进棚子里后，他便进到已经成型的屋子里，想瞧瞧这里头建得如何了，顺便叫里头的工人们出去喝糖水。 顶上，六七个工人，正两人抬着光滑的树干搭横梁。 陈春生正和几个小工，拿着树干在下头守着，上头的搭完了，他们就把树干往上头递。 卫谚进了屋，看着屋子里的人道：“送了糖水来，出去喝些吧！” 上头的一个小工正放横梁呢！听到卫谚这话，一分神，便比拿着树干另一头的小工先松了手。另一个小工一个人拽不住，哪树干便直接往下掉。 “卫谚快些让开。”顶上的人，瞧见那树干往下掉的底下，正好站着卫谚，便吓得连忙大声叫道。 怎么了？卫谚下意识的抬起头，只瞧见一个小饭碗粗的树干，正朝自己砸来。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别人大力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接着便响起了重物，砸在人身上声音：“砰……” “哼……”陈春生被那饭碗大的树干，砸倒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哼。 “天哪！春生大哥……” 屋头的小工们，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把他身上那根树干挪开。 “春生哥，没事儿吧？”有两个小工想要把陈春生从地上扶起来，听见动静赶来的老工匠，忙道：“先别扶起来，先看看伤到骨头没？” 卫谚有些呆愣的看着被人围住的陈春生，若不是因为他推了自己一把，那碗大的树干就要砸自己身上了。他那般壮实的身子都被砸趴下了，若换了自己，那还不得丢了性命。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过去，看着痛得直冒汗，却连痛都没叫一声的陈春生，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的，冲那为他检查的老工匠问道：“我大哥他如何了？” 陈春生还是头一回，听见妹夫叫自己大哥，见他似乎吓着了便出声道：“就砸了一下，应该没事儿，哎哟……”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老工匠按到被砸的地方痛得叫了出来。 老工匠道：“怕是伤到骨头了，先找个板子，把人抬回去，找个大夫瞧瞧。” “坤子你们先把我大哥抬家里去，我去请陈大夫。”卫谚说完，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去请陈大夫去了。 其他人，把陈春生放在做了一半儿的门板上，把他趴着放在了门板上抬回了卫家。 “哟！这是咋了？”在院子里做玩偶的冯氏，瞧见被人抬进来的陈春生吓了一跳。 那叫做坤子的后生道：“春生大哥为了救卫谚被树干给砸了。” “出啥事儿了？”听见动静的凌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陈春生怕她们担心过头了，便出声道：“没事儿，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还没事儿？工匠师父都说伤到骨头了。” “卫谚去请陈大夫了，这春生大哥要放哪儿？”坤子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道：“先抬我屋里去吧！” “别”冯氏忙出声阻止，指着卫谚住的房间道：“先抬到谚儿读书用的房间去。” 虽然他们是亲兄妹，但是，这男女三岁不同席，这哥哥趟妹妹的房里终归还是不好的。 于是，坤子他们便把陈春生抬进了卫谚的房里，把他放在了卫谚平日里睡的床上。 把人放好之后，坤子他们便回去干活儿了。 虽然冯氏说这是卫谚平日里读书的房间，但是光看着干净的床铺，陈春生便晓的平日里卫谚也是睡在这里的，压根就没和小妹睡在一处。 前些日子，他娘见菊香怀孕了，还念叨着小妹什么才能怀孕呢！小妹和妹夫现在都还在分房睡，哪里有能怀上孩子。 没过一会儿，卫谚领着陈大夫进了屋。因为，陈安之去镇上坐诊了，所以不在家中，没有跟着一起来。 “陈大夫你快给我大哥瞧瞧。”凌霄冲进了屋的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点了点头，放下药箱问道：“伤到哪儿了？” “后背。”卫谚连忙回答道。 陈大夫看着冯氏和凌霄道：“你们两个先回避一下，我要脱了他的衣裳仔细看看。” 凌霄虽然是想留下，但是冯氏出去的时候，却把她给拉了出去。 陈大夫脱了陈春生的衣裳，只见他被木棍砸的地方已经青紫并且肿了起来。 瞧见陈春生的后背这般模样，卫谚心中十分内疚，小声念叨着：“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他，大舅哥也不会伤成这样。 一直以来，他对林初柳这几个哥哥，都十分怨恨，偶尔见到了对她们也没个好脸。没想到，在他遇到危险之时，挺省而出的却正是他怨恨之人。 陈大夫检查了一下，看着陈春生道：“还好你皮肉厚实，只是伤了筋，并未伤到骨头。趴个几日，擦些药油便能好了，只是近三个月内，最好还是不要重活儿。”毕竟，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得好生养一段时间。 听到陈大夫这么说，卫谚这才放心了一些，接了陈大夫给的药油，付了药费，便送陈大夫出去。 “如何？”守着门口的凌霄和冯氏，异口同声的看着从屋内走出的陈大夫和卫谚问道。 第201章睡一起，打地铺 第201章睡一起，打地铺 陈大夫笑着道：“并无大碍，没伤到骨头，养上些日子便能好。” “这我就放心了。”冯氏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这初柳的大哥是为救谚儿才会受伤，若是伤得太重，她可如何安心？如何向林家二老交代？ 卫谚让凌霄给烧了些热水，他亲自给陈春生擦洗了身子，给他换上了自己的干净的衣服，并且给他擦了药油。 秀才妹夫给自己擦洗摸药，这让陈春生觉得受宠若惊。 因为陈春生背上还痛得厉害不好挪动，不能回家，于是，凌霄便让陈春林赶着骡车去通知了她爹娘一声，让大哥先住在了卫家。 晚上，凌霄用骨汤熬了粥。因为大哥趴着不好进食，所以她便寻了个小拇指粗的竹管儿让他吸着喝粥。 陈春生连着喝了三大碗，直夸她厨艺好心思巧。 晚饭后，洗碗的冯氏，把卫谚叫到了厨房。 “谚儿啊！今天晚上，你去初柳房里睡。”冯氏一边说着，一边把洗好的碗递给了卫谚。 “为、为啥？”卫谚红了耳根，用干抹布擦着碗。 冯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一是因为你大舅哥块头大，你那张床睡不下你二人。二是你大舅哥今日舍身救了你，却发现你在和他妹子分房睡，你说人家这心里会咋想？这心会不会寒？” 虽然自从初柳嫁过来，二人就分房睡得事情，林家的人也知道，而且以前也为这事儿闹过几次。但是现在，她就是要借这事儿，让谚儿和初柳住在一起。再说了，这谚儿和初柳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儿子不往前走，也只能让她这个当娘的，再后头推一推了。 “可是……”林初柳不乐意啊！ “别可是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去初柳房里睡，就算是打地铺也成。”冯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给他找借口和找理由的机会。 洗漱过后，卫谚便抱着他娘房里多出来的被褥，站在了凌霄的房门口。 他站在门口纠结了许久，才抬手敲响了房门。 凌霄插了门栓已经准备睡觉，听见有人敲门，便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你……”她指着卫谚抱着的被褥道：“这是做甚？” 卫谚厚着脸皮抬脚进了屋，把被褥放桌上垂着头道：“大哥睡了我的床，我娘让我过来打地铺。” 凌霄微微蹙眉道：“虽然你那小床，是睡不了两个大男人，但是你也可以在你那房间里打地铺啊！” “我那房间那么小，哪里有打地铺的地方？”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林初柳连地铺都不愿意，让他在她房里打。 凌霄想了想，点着头道：“好像是哈！算了，你也不用打地铺了，直接睡床吧！反正我这床够大。” “哈？”卫谚惊呼出声，他没听错吧！她竟然让自己直接睡床？ 凌霄瞧卫谚那样子，十分认真的看着他道：“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若你实在害怕我对你做什么？那你就打地铺吧！反正，睡得不舒服的又不是我。” 她又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他有必要那这样吗？ 第202章同睡，心猿意马 第202章同睡，心猿意马 卫谚觉得自己有些不懂这林初柳了，说要与自己和离得是她，现在让自己和她同睡一张床的也是她。她既然还想着日后与自己分开，她二人自然是该保持距离才是，可是，现在她却让自己与她睡在一张床上。 “我睡床。”虽然看不懂，但是卫谚依旧把被褥放到了床上，毕竟，没谁想睡那又硬又冰冷的黄泥地。而且，既然是她让他睡床的，他也没必要矫情。 卫谚铺好了被子，便脱了鞋袜还有外衣上了床。凌霄也跟没事儿人一样，脱了外衣，吹灭了油灯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虽然两人是躺在一张床上的，但是，却各自盖了一条被子，中间还隔了一拳宽，谁也没挨着谁。 以前，凌霄是一沾枕头就能睡着那种类型的人，可能因为今日床上多了个人的缘故，她闭着眼睛趟了半个时辰也没能睡着。而且，一想到，这身边躺着的人是卫谚，她就不由想起她与卫谚酒醉之后那天早上的事儿。虽然她已经忘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但是想起那天早上的事儿后，她这脑子就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凌霄忙闭着眼睛甩了甩头，像把脑子里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给甩出去。 凌霄翻了个身背对着卫谚，忽然觉得她让卫谚上床睡觉是个错误的提议。她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因为条件问题也没少跟一起出任务的兄弟们，在一张床上睡觉。所以，她觉得和卫谚睡一张床上也没啥，可是，事实证明她错了，卫谚不是她的兄弟，而是和她发生过关系的丈夫。 凌霄这边浮想联翩睡不着，卫谚也被那晚的记忆折磨得无法入睡。他并非满脑子男女之事的好色之辈，但是，只要一想着自己身旁躺着的是林初柳，那晚的记忆就不断的在他眼前浮现，赶都赶不走。他到底是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没过一会儿便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呼呼……”卫谚的呼吸粗了几分，在安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突兀。他把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半儿，想给自己降降温。 听见卫谚的动静，没有睡着的凌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卫谚，你睡着了吗？” “没，没呢！”卫谚翻了个身与她背对背。 凌霄道：“我也没睡着，不如，我们一起数羊吧！” 她一个人闭着眼睛睡，总会胡思乱想，越想便越睡不着，说不准儿她和卫谚一起数羊，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便能睡着了呢！ “数羊？”数羊能有什么用？ “没错数羊，我爷爷说睡不着的时候就数羊，数着数着就能睡着了。”她小时候睡不着，爷爷就让她数羊，她个人认为还是有些用的。 卫谚虽然并不觉得数羊能有用，但是却想与其让那些记忆乱了心神，还不如和林初柳一同数羊，分散一下注意力呢！ “一只羊，两只羊……” 于是二人便一起，小声的数起羊来。 “两百只……”数到第两百只的时候，凌霄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两百零一只……”卫谚数着数着听不见林初柳的声儿了，便停了下来。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便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在心里暗道；“看来，这数羊对她还是有用的。” 数了两百只羊，他虽然是没能睡着，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却不往他眼前窜了。他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也睡着了。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糊的窗户，照进了房内。 房内的架子床上，卫谚同凌霄正盖着同一条被子，抱在一起睡着。原本，卫谚抱来那床被子，已经被踹到了床尾。 “叽叽叽……”屋外，响起了清脆的鸟鸣声。 凌霄的睫毛微微动了动，没过一会儿，她便睁开了眼睛。感受到照进屋内的阳光，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都这么晚了？ 她平日里都是天才麻麻亮便醒了，而今日，这太阳都出来了她才醒来。看来，是因为床上多了一个人睡觉的缘故。 她揉了揉有些朦胧的眼睛，忽然发现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她一抬头，额头便碰到了卫谚光滑的下巴，看到了卫谚的喉结。而且，她的腰上似乎放着一只手，她的右腿似乎也在某人的双腿之间。 这什么情况？她们睡的时候，明明还是一个人睡了一个被窝，怎么这会子，就睡一个被窝，还抱在一起了呢！她睡觉应该没那么不规矩，往别人被窝和怀里钻吧！ 凌霄觉得自己那条右腿似乎有些尴尬，于是便想抽出来，可是她刚一动，便把卫谚给弄醒了。 “嗯？”卫谚一睁开眼，便看见了凌霄的头顶。 哎！凌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仰起头，看着卫谚道：“早上好。” 卫谚楞了一秒，点着头说了一句：“早上好。” “那个，能不能抬抬腿啊！”凌霄尴尬的笑着冲他说道。 卫谚这才意识到二人睡觉的姿势，他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忙挪开了，搭在她腰间的手和压在她腿上的腿，坐了起来。他瞧见自己盖的是，凌霄的被子，便忙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可不是好色之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她被窝里去了，而且，还抱着她了。 凌霄也坐了起来，穿上了搭在床架子上的外衣，摇着头道：“没关系，人睡着之后的举动都是无意识的，你无需在意。” 无需在意？这如何能让他不在意？ 凌霄穿戴整齐之后便出了房门打水洗漱，冯氏也才起来，见她才开始打水洗漱，便知道她是现在才起来。 “初柳早啊！才起来啊！”冯氏冲正在洗脸的凌霄说道。 “婆婆早，昨晚睡得有些晚，所以起晚了。”凌霄用干毛巾擦着脸随口说道。 冯氏点了点头，笑得意味深长的道：“原来是睡得晚啊！” 诶……凌霄停下了擦脸的动作，她咋觉得她婆婆这话，听着有些怪。 第203章日后习惯就好 第203章日后习惯就好 难道她婆婆是以为，她和卫谚昨天晚上发什么了些什么，所以才会晚睡晚起的吗？为了避免婆婆误会了，凌霄便道：“一个人睡习惯了，床上忽然多了个人，便有些不习惯睡不着了，所以便睡得晚了些。” 冯氏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知道，她们俩就算是睡在一张床上，也不会发生什么。不过，她原本以为谚儿会在初柳房里打地铺，没曾想昨天晚上二人竟然睡在了一张床上。很好，很不错，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呢！看来，她得让给初柳她大哥在家里多留两日才是，毕竟这机会都是需要创造的。 她笑着道：“日后习惯了便好。” 诶？凌霄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什么叫做日后习惯了便好？ 很快，凌霄便明白了她婆婆这话的含义。 卫谚洗漱之后，便端了热水去给林春生洗漱。歇息了一晚上，林春生的后背已经没有起初痛得那么厉害，也能够下地了。 早上的早饭是青菜肉糜粥，林春生是与卫谚他们一同坐在堂屋里的吃的。只不过这吃饭的时候，他不能弯腰，手上的动作也不能大了，否则拉着筋会痛，所以他喝粥也喝的有点憋屈。虽然有点憋屈，但是这依旧不影响他喝三大碗粥。 凌霄见哥哥能下地了，怕家里爹娘嫂嫂担心他，便问今日要不要送他回家。 “初柳你大哥是为了谚儿才伤着的，而且他伤得不清，虽然是能下地了也不能坐车颠簸。还是再在咱们家养上两日，等身上的伤再好一些再送你大哥回去吧！”冯氏看着儿媳说道。若是今日就送了春生回去，她还找什么理由，让谚儿去初柳房里睡。 林春生想了想道：“我背上还痛得很，我还是再养两日再回去吧！” 虽然，他知道妻子在家中必定会为自己担心，但是，为了妹妹的幸福，也就只能让妻子再担心两日了。现在，卫家的日子是蒸蒸日上，又做生意又建了大院子，他自然也想妹妹能跟卫谚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虽然，他以前是有些看不惯这卫谚，觉得他清高看不起人。但是昨日他为自己擦洗换衣裳毫无嫌弃之意，让他对他产生了改观。只要，他留在卫家占了卫谚的床，卫谚就只能和小妹睡一个屋，所以他自然得多留两天，为她们创造一下机会。 吃过早饭之后，被爹娘派来干活儿的林夏生来看他。他让夏生带话，说自己并无大碍，让爹娘不要担心，他在卫家待两日便回去。 中午，林夏生是在卫家吃的饭，凌霄知道家里忙，抽出一个人过来帮忙已是不易了。如今大哥受了伤，每日再派一个了，家里就少了两个干活儿人。所以她便让，二哥转告爹娘，说房子差不多快要建好了，日后不用再让哥哥们过来帮忙了。 林夏生回了家，把大哥和小妹让带的话说给了家里人听。不过，林家二老没听凌霄的话，第二天又让了林春生去。 菊香虽然听了丈夫让二弟带的话，但是这心里却还是担心着。他若不是伤得厉害了，又怎么会还要在卫家养两日才回来？她担心着丈夫，晚饭也没怎么吃，晚上也没有睡好，后半夜才睡着。 第204章回娘家，嫉妒犯酸 第204章回娘家，嫉妒犯酸 接下来的两晚为了避免事故重现，卫谚并未再与凌霄同榻而眠，而是在地上打了地铺。以至于，林春生离开卫家时，他却受凉病了。 林春生回家时是凌霄送的，被她一起送回去的还有才到无银村来帮忙干活儿的林冬生。为了感谢林春生救了卫谚，他走的时候，冯氏还往车上装了好些东西。 可供两辆马车共同行驶的官道上，一辆骡车正慢悠悠的走着。这赶着不是别人正是凌霄，因为大哥身上有伤，所以她不敢让骡车跑太快，免得颠着他扯到伤处的筋。 “小妹，爹娘若是见我跟你们一道回去，定要骂我的。”坐在车辕上的林冬生噘着嘴，冲凌霄抱怨道。 爹娘本是让他去卫家干活儿的，可是他啥都还没干呢！就被小妹拉着回家，回去之后，他少不得是要被爹娘骂的。 凌霄轻轻的用鞭子碰了碰小白的屁股道：“这不是顺路吗？反正你都是要回去的，我们要回家，正好也把你捎回去，总好过你下午一个人独孤的走路回家，四哥我这是在心疼你啊！” 闻言，林冬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家小妹头道：“好丫头，不枉四哥疼你这么些年，不过，你回家还是得给爹娘说是你硬拉我回来的，否则爹娘该骂我偷奸耍滑了。” 凌霄拍着四哥的肩膀道：“四哥你放心，我不会让爹娘有骂你的机会的。” 一个时辰之后，骡车进了虎头村。因为村里牛车进出得比较多，鲜少有骡车进出，所以她们的骡车自然是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冬生这姑娘是你家亲戚吗？看着面生啊！”有村民见车上坐的是林冬生，而那驾车的姑娘他们又不认识，还以为林家是来什么亲戚了。 林冬生笑着冲问话那人道：“三样叔你认不出来啊！这赶车的是我家小妹呢！” 他大哥成亲的时候，小妹便回来过，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村里的人就认不出他家小妹了。其实，他家小妹也没怎么变，只不过比上次回家的时候，又瘦了很多，漂亮了很多而已。 “三样叔。”凌霄停下了骡车，笑着叫了一声。 “原来是初柳啊！瞧我这眼神，都认不出来了。”被凌霄她们称为三样叔的中年男子笑着说道。 “哟……这是初柳啊！这丫头怎么一次一个样，我都没认出来呢！” “谁说不是呢！我方才还在想着赶车的姑娘是谁呢？” “初柳啊！可是回家来见看你爹娘的？”同族的一个婶子，友好而又亲切的看着凌霄问道。 现在，这虎头村好些人都知道卫家现在赚大钱了，镇上最火爆的鱼丸就是从卫家出来的。林家的这几个儿子，每天轮着往无银村跑，听说是去帮着建新房的。 凌霄点了点头道：“嗯，回来看看爹娘。” 她没有说是送大哥回家，是怕村里头的人胡乱猜想，而且，她也是为了想看看爹娘和怀孕的嫂子，才亲自送大哥回家的。 “没少拿东西回来吧？”那同族的婶子盯着放下帘子的车厢说道。 “人家初柳可赚大钱了，这拿回家的东西自然不会少啊！” 凌霄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林冬生不喜欢听这些婶子们问东问西的，便笑着道：“我爹娘还在家里等着小妹呢！就不和婶子们多聊了。” 说完他便冲自家小妹是使了个眼色。 凌霄会意冲哪些人，礼貌性的笑了笑赶着骡车走了。 这骡车才走没多远，那个方才问凌霄的婶子，便换了一副面孔，冲周围的人瘪着嘴道：“这林初柳也真是的，自己赚了那么多银子，也不知道帮衬着娘家兄弟。” 被凌霄她们称为三样叔的中年男子皱着眉道：“林家大朗娶媳妇，那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不就是人初柳出的吗。” 这女人变脸太快，方才当着林家兄妹的面儿，笑得跟什么似的。如今人家才走出去没多远，便变了嘴脸，说人家的是非了。 那个婶子嘴角往下一耷拉，睁大眼道：“就二十两银子算个啥？我听人说，卫家靠卖鱼丸赚了好几百两银子呢！卫家现在、在无银村，都在修大房子了。她若有心帮衬娘家兄弟，拿出个一两百两银子，林家便也能修大房子，二郎三郎他们马上便都能娶上媳妇了。” “哟！赚那么多啊！” “你们说，这林家人对林初柳多好，有什么好的都给了她。她现在发达了不帮衬娘家兄弟，还真是有些没良心呢！”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老婆子，听说林初柳的婆家赚了这么多银子，心里便忍不住犯酸嫉妒。 也有人发表了不同的意见：“虽然说卫家赚了许多银子，可那银子也是人卫家的啊！初柳也不能直接拿来帮衬娘家兄弟啊！” “说得也是，现在能往娘家拿二十两银子的可都少见得很呢！” 三样叔挥了挥手道：“该干活儿的都去干活儿吧！别在后头论人长短了。” 于是，大家便散了，去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凌霄赶车骡车，走到回家必须经过的小河边儿时，忽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单薄的身影。 她停了骡车车，看着四哥问道：“咱们家的衣裳，都是嫂子洗的吗？” 林冬生不知道小妹为何这么问？摇着头道：“以前是嫂子洗的，但是知道嫂子怀孕之后，娘连火都不让她烧了，更别说让她洗衣服了，咱家的衣服现在都是娘洗的。” 凌霄看着那单薄身影旁边堆得如同小山一般高的衣服，摸着下巴道：“这就怪了，既然咱家的衣裳都是娘洗的，为何嫂子还在河边洗衣服？” “什么？菊香在河边洗衣服？”林春生掀开车帘，扭头冲小河边儿的方向看去。他一眼便瞧见，身子清瘦单薄的妻子，正坐在河边的圆石头上洗着衣裳，她身边还堆了小山般高的衣裳。 林冬生怕大哥误会，娘称他不在家就指使大嫂干活儿，便忙道：“这是咋回事儿？我们家可没这么多脏衣服啊！娘昨天下午便把我们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 “她还怀着孕呢！”林春生说着便下了骡车。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褐色衣衫的中年妇人，抱着一堆拆下来的被套放在里菊香的旁边，边放还边道：“把这些被套也洗洗，今天天气好，晒晒就能干了。” 第205章自己的女儿不心疼 第205章自己的女儿不心疼 菊香看着又变高了些的小山，忍不住道：“娘你拿这么多来，我上午也洗不完啊！”她中午还得回家吃饭呢！ 早上婆婆就给她炖了只兔子肉吃，她吃了之后，还剩了不少，婆婆便让她端了一大碗送回娘家给弟弟妹妹吃。兔子肉送来之后，她娘便说她这两日手不舒服，让她帮着把几件衣裳洗一洗。她虽然怀了身孕，但是想着不过就洗几件衣裳而已也累不着便答应了。哪晓得，她娘口中的几件就是座小山，而且这些衣裳还脏得很，很不好洗。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她娘竟然还把被套拆了给她洗。 听到女儿这么说，李氏便不高心，板着脸道：“上午洗不完，中午你回家吃过饭之后再回来洗呗！咋了？你现在嫁了人，连这么点东西都不乐意帮我和你弟弟妹妹她们洗了？” 她知道她这女儿因为嫁人的事儿，与她离了心，她也指望不上她嫁了人之后能往家里拿什么东西。所以，也只能逮到机会了，让她帮忙干些小活儿，洗洗衣裳啥的。 这嫁出去的女儿还真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不过让她洗一点衣裳，她便抱怨上了。 菊香有些无奈的道：“我没有不乐意，只是……” “没有不乐意，就把这些都洗干净了，少些抱怨。”李氏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菊香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再说话，这真是她亲娘吗？婆婆自从她怀孕之后，便什么事儿都不让她干，天天都给她做好吃的。可她娘呢！明知道她怀了孕，还让她洗这么多衣裳，连个鸡蛋都没给她拿过。婆婆都知道心疼她，她起亲娘为何就不知道呢？她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洗着手里头的衣裳，心里有些难过。 看到这一幕，凌霄她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原来是她嫂子的娘，在让她嫂子洗衣服。她这个没怀过孕的都晓得，怀孕的头三个月，胎儿还不稳固，得好好养着不能累着了。她嫂子这娘都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人了，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三人都下了骡车，朝小河边儿走了过去。 “菊香……”走近之后，林春生便轻声唤道。 菊香转过头，瞧见自家相公，便忙站起来，拉着相公的手，上下打量着道：“春生你没事儿吧？” 林春生抓着妻子的手，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好着呢！” 瞧见相公无事，菊香便放心了，红着眼点了点头。 “嫂子”凌霄笑着冲自家大嫂挥了挥手。 菊香楞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看着凌霄道：“这是初柳吧！不过两个来月没见，嫂都有些认不出你来了。” 这小姑子的变化可太大了些，若不是她叫那声嫂子，她都认不出她是谁来？以前，村里头的人都说，她是村里头模样最好看的，现在，最好看的应该是她这小姑子才对。这小丫头，可真是越瘦越好看，越讨人喜欢呢！ 这真是林家那又胖又丑的丫头？李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凌霄。 “咳咳……”李氏见这姑爷和林家的两个小辈儿都不叫她，便干咳了两声，提醒他们自己这个长辈也在呢！ 凌霄装着没听见似的笑了笑道：“嫂子也比我上次瞧见的时候好看了不少，这皮肤白了，脸上也有些肉了。”她说着，看着地上的那堆衣裳，蹙眉道：“我娘也真是的，嫂子都怀孕了，怎么还让嫂子你洗衣裳啊？我娘应该不是这么不懂事儿的人啊！” 第206章做饭，尽尽孝心 第206章做饭，尽尽孝心 李氏的脸色变了变，干笑着道：“不过就是洗几件衣裳而已，没什么的。” “这……”菊香刚想说这不是婆婆让她洗的衣裳，却被小姑子给打断了。 凌霄故意板着脸道：“婶子可别帮着我娘说话，谁不知道这女人，怀孕的头三个月是最要紧的，万万不能累着了。若只是洗两三件衣裳也没什么，可这么大一堆脏衣服，都不晓得要洗到什么时候才能洗完。这一直弯腰洗着，压着了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她说着，又赔着笑脸看着李氏道：“我知道婶子是心疼我嫂子的，让嫂子洗衣裳虽然是我娘的不是，但是还请婶子心里不要怪我娘，我回去定会好好说说我娘的。” 林春生和林冬生晓得，虽然小妹是在说他们娘不对，但是却在借说他们娘来说李氏。 “初柳你误会了，这衣裳不是婆婆让我洗的，这是我娘家的衣裳。”菊香见小姑子误会了，便连忙解释道，免得她们错怪了婆婆。 “呀！这些不是我娘让嫂子洗的衣裳啊？”凌霄不知的看着嫂子说道。 菊香摇了摇头道：“不是。” “嫂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明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着孩子，咋还到娘家洗这么多衣裳啊！我知道嫂子心疼自己的娘，想帮着她多做些事儿。可是，这也得分个时候啊！你若没怀孕，想帮娘家干多少活儿我们都没意见的。可是你肚子里，还怀着林家的孙子呢！你以前太过劳累，这身体本来就差得很，若是真因为洗这些衣服累着了，有了什么好歹咋办？知道的，是你自己要帮娘家干活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婶子让你干的呢！到时候人就该说婶子不懂事，不知道心疼自己的闺女，使唤怀孕还未满三月的闺女洗衣裳呢！”凌霄边说还边摇着头。 菊香自然不好说是她娘让她洗这么多衣裳的，她知道小姑子说自己，是不知原由，更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好。她看着小姑子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李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还好，女儿没有说出，是自己让她洗这么多衣裳的，不然，她这脸可就没地儿放了。她管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看着女儿道：“看吧！我就说你怀着身孕不能洗这么多衣裳，你这丫头非不听，还让我把被套也拆了给你洗。算了，这些衣裳我来洗就好了，你快随春生他们回去吧！” 闻言，林家三兄妹都不由在心中冷笑。明明是她让菊香洗这么多衣裳的，如今却说是菊香非要帮她洗衣裳。 菊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娘道：“那我先随相公回去了！” “回去吧！”李氏又说了一声。 “那我们就先走了。”凌霄勾唇冲李氏笑了笑，挽起嫂子的手朝骡车走去。 林春生冲岳母微微点了点头，便算打了招呼，头也不回的走了。他媳妇儿怀着孕，岳母还使唤她洗这么多衣裳，他自然没办法对这岳母有好态度。 李氏笑着目送女婿他们上了骡车，等那骡车动了之后，她脸上的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这个大女婿真的是半点礼数都没有，从来到走都板着个脸，连声岳母都没喊她，好似她欠了他似的。哎！这么多衣裳她得洗到什么时候啊！早晓得，到最后还得自己来洗，她就不拆被套了。 这么多衣裳，她估摸着得下午才能洗完，就半下午的功夫，这些被套也晒不干啊！ 菊香还是头一回坐骡车，觉得这骡车哪儿哪儿都好，时不时的用眼睛打量着骡车。 林春生见媳妇儿一直盯着骡车瞧，便想，日后等他赚了银子，纵使是不买骡车也要买个牛车。这样一来，他娘和媳妇儿若是想去哪儿了，也不用走路了。 直到骡车进了林家的院子，凌霄和林春生都没有提，他们知道是李氏让菊香洗那么多衣裳的事儿，当然，他们这也是为了顾及菊香的脸面。他们也相信，李氏听了凌霄那些话，在菊香怀孕期间应该是不会再使唤她干活儿了。而且，就算是李氏使唤，菊香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也不会干的。 刘氏见女儿回来了十分欢喜，直接连大儿子受伤的事儿都给忘了，拉着女儿的手便亲亲热热的说起体已话来。 菊香记挂着自己男人身上的伤，便把林春生拉到了房间里，道：“把衣服脱了让我瞧瞧。” 怕媳妇儿看了心里不好受，林春生便笑着道：“有啥好瞧的，都已经好了。” “你脱不脱？”菊香直接变了脸，不容他蒙混过去。 见媳妇也生气了，林春生这才背过身去脱了身上的衣裳。他的后背已经消肿了，只留下了一片青紫。 菊香手指微颤的摸了摸自家男人的后背，心疼得红了眼眶。 “可还痛？” 林春生摇了摇头道：“已经不疼了，再等些日子，这后背就跟以前一样了。” “你可别骗我？”菊香有些不信，那背还又青又紫的，怎么可能不疼了呢！ 林春生穿上衣裳，特别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不疼了。” 他没有撒谎，他现在是真的不疼了，但是，若扯到了伤到的那根筋，那绝对是能痛得他呲牙咧嘴儿的。 他的话菊香信了七分并未全信，夫妻二人诉说了最近几日未见的思念之情，才出了房间。 女儿回家了，刘氏让小儿子去山上，叫去山上打猎的丈夫和老二老三回来，而她，则和女儿一起做饭。 厨房内，凌霄正砍着猪脚，她砍的这猪脚，正是她今日带过来的。她娘刘氏正烧着火，蒸着锅里的米饭。 菊香站在门口，看着砍猪脚的小姑子，有些不安的道：“初柳，还是让嫂子来做饭吧！” 这出嫁的闺女回娘家，那便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动手做饭的道理？应该让她这个长嫂，张罗一桌好饭才是。 凌霄停下砍猪脚的动作，看着站立不安的嫂子道：“嫂子你就歇着吧！今日，就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过一顿饭，给爹娘吃过，嫂子就别给我抢了，让我也尽尽孝心吧！” 刘氏笑着道：“菊香你去歇着，就让你小妹做。夏生和秋生去卫家吃了这丫头做的饭，都说比我做得还香得很，我今日要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第207章出事，心中不安 第207章出事，心中不安 听见婆婆这么说，菊香也不争着做饭了，笑着道：“那我今天可有口福了。” 她这小姑子现在可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人不但漂亮了，也能干了，半点不见以前那蛮横跋扈劲儿。以前，她是和这初柳有些不对付的，没想到，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她竟然让三弟他们给带了个银锁和些上等的布料，还有好些补身子的吃食给自己。这世间能如此对嫂子的小姑子，也是少有。她能有个这样的小姑子，说实话，真的是她的福气啊！ 凌霄砍好猪脚之后，锅里的米饭也蒸好了。凌霄把蒸好的米饭挪到了后灶孔，把猪脚和泡好的黄豆还有笋干一起炒了炒，然后又加了些水盖上了锅盖焖。 猪脚焖上之后，她便开始切五花肉和她娘腌的萝卜干儿，准备做一个萝卜干炒炒肉。除此之外，她还要做一个，农家小炒鸡，红烧豆腐，清炒白菜心，和翡翠珍珠汤。 半个时辰之后色香味俱全的五菜一汤已经摆上了桌，可派出去喊人回来的林冬生却还不见回来。 “这人咋还不回来呢？”刘氏站在院门口儿向后山的方向张望。这四郎都出去一个多时辰了，照理来说这人也该回来了啊！难不成出什么事儿了？她的右眼皮儿忽然连着跳了好几下。 林春生也觉得四弟去得久了些，便道：“要不我去看看吧！” 刘氏想了想点着头道：“那你去看看吧！我刚才右眼跳了好几下，这心里不安得很，担心你爹他们出事儿。” 林春生拍着他娘的肩膀道：“娘你别多想，应该没什么事儿的。” 说不准儿，是他爹他们猎着大家伙了，回来的时候走得慢了些呢！ 凌霄也走到她娘跟前儿道：“娘你放心啦！我爹和哥哥们都是最好的猎人，不会有事儿的。” 她能理解她娘的心情，毕竟猎人也算得上是高危职业。这古时候的大山不比现代，这山里可是有老虎野狼这样的猛兽存在的。而且她爹以前打猎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猛兽受过伤，所以，她娘才会因为她爹还没回来，而感到不安。不过，她爹是经验十分丰富的猎手，又有二哥三哥跟着，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儿的。 “婆婆你安心些，公公和小叔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菊香柔声看着婆婆说道。 刘氏没有说话，心中还是十分不安。 林春生刚跨出了院儿，便看见四弟跑着回来了，他顿时便变了脸色。 遭了，真的出事儿了。 四弟是去叫爹和二弟他们的，自然应该与他们一起回来，如今回来的只有四弟，而且还跑得这么着急，他爹他们很显然是出事儿了。 “大哥不好了，爹他们出事儿了。”林冬生看见站在门口的大哥，便大声喊道。 闻言，刘氏的身形不由晃了晃，而凌霄则是懵了。 “婆婆……”菊香忙扶住了婆婆，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刘氏摆了摆手道：“我没事儿。”她强装镇定的，踏出院门儿，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儿子问道：“你爹他们出啥事儿了？” 第208章遇险，深山猛虎 第208章遇险，深山猛虎 一个半时辰前，林冬生为了叫爹和两哥哥回家而进了虎头山。可是，他进山之后，在他们时常打猎的几个地方去找了找，都未寻到爹和两个哥哥的身影。于是，他又往大山深处走了走，接着他便发现了爹他们留下的记号。因为虎头山很大，且山高林密，为了防止打猎的时候迷路，所以他们进山打猎时都会留下记号。不过因为深山里有猛兽，他们以前都很少往深山里去。 他顺着记号寻了过去，走了两刻钟之后，便在灌木从中发现了血迹，和人与猛兽搏斗的痕迹。还有他大哥他们的弓箭，和一些动物的毛发。而，他爹和哥哥们留下来的记号，也在那个地方断掉了。他吓得不行，忙四处循着血迹找去，终于，他在悬崖边儿上发现了爹和两个哥哥们。他爹和两个哥哥都受了伤，正坐在一棵离悬崖不到两米远的高大梧桐树的树干上。在那树下，是两只又肥又壮的大老虎，它们身上有血迹，似乎是受了伤。它们时不时发出震天响的虎啸，还试图爬到树上去。好在，由于它们体积太过庞大，那梧桐树的树皮也比较光滑，所以它们爬到快两米高的时候，便又会掉下来。 他一个人自然是干不过那两只老虎，他称那两只老虎还没发现他，便忙跑回来搬救兵。虽然，那两只老虎现在也上不去树，但是他爹和哥哥们，也不能一直在树上跟它们耗着啊！毕竟，爹和哥哥们也受了伤。而且，若是时间长了，那老虎叫来更多自己的同类怎么办？虽然成年老虎因为体积原因，爬不到树上去，但是那半大的幼虎想要上树那是轻而易举的。 林冬生把自己在山上看到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林大风你这个老东西，竟然敢把老二老三往深山里带，你若回来了，我与你没完。”刘氏听后，气得冲着虎头山的方向破口大骂道。他带儿子们进山的时候，她不止一次说过，猎物少打点儿就少打点儿，不准带着儿子们往深山里去，可今日他竟然把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那深山里值钱的猎物虽然多，那里头可都是猛兽啊！ 这虎头山，之所以叫虎头山，那是因为山里有不少老虎。到了灾年，山里没有吃的，那老虎还会下山吃人呢！ “娘你别气，当务之急，是应该找人去把爹和二弟三弟他们救回来。”林春生眉头紧锁看着他娘说道，他现在心里也慌得不行，但是作为长子他必须得保持镇定，想办法去把爹还有二弟和三弟给救回来。 刘氏心里自然明白，现在是找人去把丈夫和儿子才是最要紧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冲儿子道：“咱们先去找里正，让里正召集些人，和你们一起去山里救你爹和弟弟们。” 林春生点了点头道：“我先去拿家伙。”说完，林春生便进了院门儿去拿自己的家伙事儿，林冬生和凌霄也跟着走了进去。 林春生和林冬生把自己的弓箭和箭筒背在了后身，又把猎刀别在了腰间。 凌霄见没有弓箭了，便看着大哥和四哥问道；“大哥四哥可还有猎刀？给我一把呗？” “小妹你要猎刀做甚？”林春生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凌霄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与你们一道进山救爹和二哥三哥啊！” 她爹和两个哥哥，现在正处于危难之中，她自然是要去救的。 “胡闹，你一个姑娘家进什么山？救什么人？”林春生板着脸训斥道，觉得他家小妹是在瞎胡闹。 林冬生往箭筒里面添了一把箭，看着自家小妹道：“小妹，四哥知道你担心爹和二哥三哥的安危，但是，现在真不是胡闹的时候。” 他们是要去山里打老虎，可不是去抓小花猫。 “我没胡闹，虎父无犬女，我也很厉害的，你们别性别歧视好吗？”凌霄说着还亮出了自己肉感十足的拳头。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民警察，她的武力值和危机应对能力可是很强的。在她们局里虽然说不能数一，那也是能数二的。不过，就是死得不太光彩而已。 “你好好守在娘身边吧！”林春生没空理会她，丢下一句话之后，便同林春生一同跑着出了院门儿，去找村头的里正了。 凌霄在房间里翻找了一番，终于寻到了一把猎刀。等她拿着猎刀出门的时候，两个哥哥已不见了踪影。 菊香搀着刘氏的手，拧着一双秀眉小声安慰道：“娘你放心，公公和小叔她们不会有事儿的，定能平安归来。” 她虽然嘴上安慰着婆婆，但是，她自己心里却是担心得不行。春生他们进山是要把公公和两位小叔从老虎手里救出来，那深山里野兽成群，老虎也是异常凶猛。她十分害怕，自家男人在救人的时候出事儿？毕竟，他身上还有伤呢！ “但愿菩萨保佑吧！”刘氏双手合十，冲着南方拜了拜。 刘氏见凌霄从屋里出来了，便道：“咱们也去里正家看看吧！” “好”凌霄点了点头。 然后，她便和嫂子搀着手一直在颤抖的娘，往虎头村里正家的方向走去。 她们赶到时，里正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里头十分吵闹就如同菜市场一般。 “各位，林家父子在山里遇了难，咱们作为一个村的乡亲，自然应该团结一致前去营救才是。”说话的是虎头村的里正刘福祥，他不过五十出头的年纪，模样端正正派，处事公允，十分受村民拥戴。 “话是这么说，但是那深山里都是猛兽啊！而且，困住林家父子的还是两只大老虎，那老虎可是会吃人的，我们去了要是送了自己的性命怎么办？” “就是，这事儿太危险了，我们可不敢去。” “林大风明晓得那深山里有猛兽，还带着儿子们去了，如今出了事儿也只能怪他自己。” “就是……” 被刘福祥召集来的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摆明了不想跟着进山救人。 林冬生和林春生紧紧的咬着牙，手上的青筋暴起。这些人说的话，让他们觉得既气愤又心寒。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当中，还有人曾在山里被他爹从狼嘴里救出来过呢！ 第209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209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山里是有猛兽，但是在白天，它们是鲜少会出来的。而且就算那两只老虎凶猛非常，但是，只要他们人多，手里都拿着家伙，又何惧那老虎？ 林春生也是个有骨气的，他梗着脖子，冲里正抱了抱拳道：“刘叔谢谢你了，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就算了，我和我四弟去。” 刘福祥忙摆着手道：“万万不可，就你们两个人，那是那猛虎的对手，我再与他们好好说说罢。” 这刘福祥是个十分负责的里正，自然不能看着村里头的后生去山里送死。更何况，这春生前年还在河边儿救过他孙子的性命。 他微微弯着腰，看着院子里的人道：“乡亲们，都说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里正你说得都对，可是，我们家里也有老有小的，不能为了救别人，害了自己啊！” “就是！我们又打不过那猛虎。” 刘氏听得院子里那些人说的话，有些凄凉的道：“都怪我们家人脾气太臭，没与村里的人处好关系，如今遇到了事儿，才会连一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都没有。” “婆婆，你别这么说，你和公公他们都是面冷心热的人。”菊香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虽然林家的人这脾气都有些不好，但是，这林家的人心却是好的。虽然他们也得罪了不少人，可是却也救过不少人。村里谁家遇到事儿，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林家总是会出现在哪儿。只是，这村里头的人，只记住了他们的不好的时候，却未能记住他们救人做好事儿的时候。 有些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的好他记不住，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儿坏，他便能记得十分清楚，并且加倍放大。 凌霄黑着脸，松开搀着她娘的手，抬脚走近了刘里正家的院子。 “小妹……”菊香唤了她一声，忙搀着刘氏走了进去。 凌霄进了院子之后四下看了看，瞧见院子左边儿有个石磨，她便直接站了上去，一提气，大声道：“与我进山救人者，每人可得二十两白银。” 她吼完之后，方才还嘈杂不堪的院子，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所有人多仰着头，震惊的看着她。 凌霄扫视了一下院子里的众人，伸出两根手指道：“名额二十个，要去的，就去我大哥哪儿报名，人满结束。你们不用担心我拿不出来银子来，因为我有的是银子。”她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好几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来。 不管是在现代社会，还是在这古代社会，她都相信这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在这个时代的看天吃饭的农家人，二十两银子，可是他们家四五年的进项。 “我去，我去。” “春生算我一个，算我一个……” 院子里的人们，双眼发光，都纷纷举着手，朝陈春生两兄弟跑了过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没机会跟着进山，拿到那二十两银子了。 那可是二十两银子啊！傻子才不愿意去。 刘福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都未能说动这些村民。然而，这林家的幺女，出二十两银子，便让他们像疯了一样，一个个的都争着去。这可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银子，当真是个好东西。 第210章添乱，不准跟去 第210章添乱，不准跟去 很快，二十个人的名额便满了。没能进入名额的人，都捶胸顿足怨自己方才没站得离那林家兄弟近些。 二十个人，一人二十两银子，这加起来便是四百两银子。因为没有碎银子，凌霄便直接给了四百两银票给里正。等这二十个人从山上回来之后，再到里正这人来领。 那二十个人自然是没有异议，忙回家拿家伙去了，半刻钟之后在里正家集合。 凌霄她们坐在里正家等着。 “初柳啊！你拿那么多银子出来，你婆婆和卫谚知道后会不会……”刘氏心里有些担忧，毕竟，这四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若冯氏和卫谚晓得了，怕是会不高兴。 “银子都是我的，就算他们晓得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她赚的银子都在她身上，想怎么用，婆婆和卫谚也不会过问的。 刘氏叹了一口气道：“都怪你爹，不然，你今日也不用出那么多银子！” 那可是四百两银子啊！她一辈子都还没见到过那么多银子呢！女儿靠那鱼丸赚钱也不容易，今日，她怕是把她赚的那些银子都给拿了出来。 林春生和林冬生他们想到那四百两银子，也是一阵肉痛。不过，他们家小妹也太冲动了些，一开口便是二十两银子一个人。其实，就算是给五两银子，那些人也愿意冒险与他们一同进山的。只是，小妹这话已经说出口，自然也就没办法收回了，所以方才他们也才没说什么。 “钱才乃身外之物，爹和二哥三哥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说着拍了拍娘的手背。 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反正她一个穿越人士，有的是挣银子的点子。 刘福祥看着凌霄不由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丫头年纪轻轻就有此等觉悟。都说，这林丫头的夫家靠卖鱼丸赚了不少银子，看来是真的。 半刻钟不到，那二十个壮年男子，便拿着家伙事儿，聚集在了里正家门外。因为他们也不是专业的猎户，所以，拿的家伙事儿，都是些锄头钉耙之类的农具。 人齐了便该出发进山了，凌霄要跟着去，遭到了所有人一致反对。 “初柳别胡闹。”刘氏蹙眉看着女儿说道。老大他们是要去和老虎搏斗，从老虎手底下把人救回来，她一个姑娘家还要跟着去，这不是添乱吗？ 凌霄看着她娘道：“娘，我没胡闹，我也想去救爹和二哥他们，我绝对不会给大哥他们添乱的。” 他们总觉得她要跟着去是胡闹会添乱，但是，她是因为不放心他们，所以才想跟着去得。 “不准去就是不准去，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是挖我的心吗？”刘氏拍着自己的心口大声说道。两个身强力壮的儿子要进山她这心里都已经担心得不行，这女儿若也去了，她这心也不用要了。 “我……” 林春生满脸坚定的看着凌霄道：“小妹你放心，大哥一定会将爹还有二弟三弟活着带回来的，你莫闹了，好好在家陪着娘。” “小妹你就放心吧！四哥到时候杀了那大老虎，把皮剥了给你拿回家做床垫子。”林冬生露着一口大白牙冲凌霄说道。 看来，她是没办法跟着去了，凌霄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说说了一句：“好吧！” 林春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山，而刘氏则是带着凌霄和菊香回了家。 回家的路上，菊香冲着丈夫进山的方向，不住的回头张望。 凌霄知道她是在担心大哥，便看着她安慰道：“嫂子你放心，我大哥他们不会有事儿的，有那么多人跟着呢！” “我知道我不该担心，只是你大哥还受着伤呢！而且，真遇到危险，乱起来的时候，谁有护得住谁呢？”那些愿意去的村民，都是冲着银子去的。谁晓得，真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丢下春生他们便跑了？ 刘氏侧过头看着媳妇儿道：“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春生他们定会平安归来的。” 嫂子的话给凌霄提了个醒儿，跟着他大哥他们去的人是足够的，但是，真看到那大老虎，那老虎又朝他们扑过去的时候，他们会不会乱了阵脚四处逃窜呢！虽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他们想着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可能是勇夫，但面对凶猛大老虎时就不一定是了，凌霄越来越觉得不放心了。 三人进了院门儿，凌霄踏进院门儿之后，便拧眉用手捂住肚子道：“娘，大嫂，我肚子痛，去趟茅房。” 刘氏点了点头道：“去吧！” 于是，凌霄便捂着肚子朝茅房跑了过去。跑到茅房门口时，她转身正对着院墙，伸出双手往上一跳，扒着院墙便翻了出去。 她翻出去之后，撒腿便往她大哥他们方才进山的方向跑。 很快，她便追上了大哥他们，但是，为了避免大哥他们知道她跟上来了又撵她回去，她便没让他们发现，悄悄的跟在他们身后。 林家，刘氏和菊香坐在堂屋里，满脸担忧的注视着大开的院门儿。 “哎……”刘氏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没了热气的一桌菜。今天，原本是一个开心的日子，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也不晓得，孩子他爹还有没有机会吃到初柳做的饭菜？想到女儿，刘氏忽然发现，她这茅厕去得似乎久了些。 “初柳这丫头，去个茅房，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该有一刻钟了，脚都该蹲麻了。 “啊……”菊香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家婆婆，压根没留意到婆婆说了啥？ “初柳……”刘氏忽然想到了什么，拍着大腿叫了一声：“坏了！”接着她便站起来朝茅房跑去。 菊香也起身，小跑着跟了上去。 刘氏站在茅房门口，咬着牙大叫道：“老天爷啊！这死丫头真的是想气死我啊！” 她不让她去，这死丫头竟然，借上茅房偷偷的跑了去。若她受了伤？出了事儿？怎么办？这不是挖她的心吗？ 菊香看着空空如也的茅房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这小姑子什么好了？她给婆婆顺着气儿道：“婆婆你别急……” 第211章害怕，打道回府 第211章害怕，打道回府 刘氏这边气得不行，凌霄已经跟在大部队后头进入了深山。 “啊……蛇”跟在林春生和林冬生身后的一个壮小伙儿，看到掉在他眼前的蛇，大声叫着，跳到了一边。 林春生皱着眉转过身，走了过去，拿出猎刀，便把挂在树枝上小蛇砍成了两节。 “你既然连蛇都怕，那就不应该来的。”林春生看着那小伙儿冷声说道。不过看到一条小蛇，便吓成了这个样子，若是看到那大老虎，他还不得吓得尿裤子？ 那小伙儿咽了咽口水道：“我、我只是有些怕蛇而已，其他的东西我可不怕。” 他家里穷，因为出不起聘礼，他都十八了还没说上媳妇儿。若不是，为了那二十两银子，他才不愿意进山犯险。不过，他已经想好了，等会儿遇到那两只老虎时，他躲在后头就是了。 “得了吧！你上次去你舅舅家，不是还被他们村里的大黄狗追着跑了两里地吗？”有人直接拆他的台。 “哈哈哈……”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听见众人的笑声，林春生和林冬生都黑了脸。 林春生冷冷的看着众人道：“我晓得你们都是冲着那二十两银子来的，但是，要想要银子就得出力。等会儿，打老虎的时候，所有人都得上，若是有害怕的，做不到的，为了你自己的安危，和大家的安危，现在便打道回府吧！” 他话一落，原本还笑着的人都不笑了。虽然有不少人，都存了等会儿打老虎时，为了自己不受伤，躲在后头装装样子的心思，但是听到林冬生这么说，他们都没有回头。因为，他们都舍不得那二十两银子。 “春生你放心，我们不会白拿银子的。” “是的，等会儿你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我们都听你的。”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拍着胸口说道。他们虽然也是冲着那二十两银子来的，但是，却没想过躲在后头装装样子。既然要拿人家的二十两银子，那就得出力犯险的。 林春生看着那几个说话的人点了点头，看来，等会儿真的能和他们一起打老虎的，怕也只有这几个人了。但是，他也绝对不能让那些没有出力的人，白拿了那二十两银子。 “既然你们都不走，这丑话我就先说在前头。等会儿若有人往后躲不出力，就别想要那二十两银子，放里正哪儿的四百两银子，平分给出了力的人。” 林春生这话一出，便直接绝了那些想装装样子的人的念头。虽然林家兄弟没办法时时刻刻的盯着所有人，但是，为了能多分些银子，没有那种念头的人，自然会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 凌霄躲在灌木丛之中，忍不住想要替她大哥鼓掌，她大哥这一招用得高啊！ 没有人反驳林春生的话，都默认的赞同了。不过有不少人，都希望等会儿有人吓得往后躲，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分更多的银子了。 林春生转过身，继续带着一行人往大山深处走。 第212章危难，父子之情 第212章危难，父子之情 越是深入大山，这树木便越密，树叶遮天蔽日，外面明明是艳阳天，却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林子里来。没有进过这深山老林的人开始紧张起来，一个个都秉着呼吸不敢说话，害怕自己一开口，便会引来林子里的野兽。 又走了两刻钟，众人忽然看到了光亮。可能是在不见阳光的林子里走久了，所以他们看到阳光便觉得有安全感想要跑过去。 “等等……”林冬生小声说道，做了一个手势，让众人别再往前。 林冬生猫着身子，慢慢的往前移动。 其他人也学着他的样子，猫着身子跟在他的身后。众人猫着身子走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有阳光之处，是一处空地，并无浓密的大树。空地上有一颗百年梧桐树，树下正卧着两只大老虎，而林大风还有林家的二郎和三郎都抱着树干，坐在梧桐的分枝上。三人头发杂乱不堪，衣服也破了，身上还有许多血迹。 “我的娘啊！老虎……”有人小声的叫了一声。 林春生拧眉转身，瞪了那人一眼，他是怕老虎不能发现他们是吗？ 其他人也跟着林春生一起瞪了那人一眼，叫什么叫？他是怕老虎听不见吗？ 梧桐树上失血过多的林大风的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爹……”林夏生忙伸收抓住了他，让他的身体紧紧的靠着树干。 “爹你小心些。”林秋生小声冲他爹说道。 林大风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他看了看卧在树下不走的两只老虎，小声道：“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夏生，等会儿爹先下树，将这两只老虎引开，我把他们引开之后，你们就赶紧跑不。” 现在他们都受了伤，耗得越久便越危险，而且到了晚上更多的猛兽会出来觅食，他们得乘还有体力的时候，便想办法离开此处才是。而他想到的办法就是，让自己做诱饵，将这两只老虎引开，让两个儿子能有机会逃离虎口。 是他带着两个儿子进的这深山，所以，他一定要让他们两个安全回家。他心中后悔啊！他不应该心存侥幸带着两个儿子进了深山，不然，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其实，一开始他们并未进深山打猎，但是，因为外面的兔子基本上都被他们抓光了，今日他们一只兔子都没猎到，不想空手而归的他，便想进深山试试。可是没想到，他们才进了深山，便遇到了两只出来觅食的老虎。然后，他们与老虎搏斗了一番之后，便被它们追到此处来。 “不可以！”林夏生和林秋生异口同声的说道。 爹去引开老虎，根本就是去送死，想让他们能有机会活命。身为人子，他们怎么能让爹这么做。 林夏生看着三弟道：“三弟，等会儿我去引开老虎，你带着爹跑。” “二哥……”林秋生有些惭愧，因为他没勇气说出他二哥说的话，他没有勇气去送死。 “不行。”林大风摇着头道：“夏生你不能去，你还年轻，还没结婚生子呢！爹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生了你们这几个孝顺的好孩子已经值了。”他不舍的拍着二儿子的肩膀，红着眼眶道：“听爹的，等会儿爹下了树，把老虎引开了，你们便直接跑，跑的越快越好，千万不要回头。” 他之所以不让儿子们回头，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被老虎撕碎的场景，那对他们而言太残忍了。 “爹不可以，我们怎么能看着你为了让我们活命而去送死呢！”林秋生红着眼说道，虽然，他说不出二哥那样的话，但是却也不能看着爹去送死。 林夏生低着头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看了看卧在地上的那两只老虎，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似乎已经在心里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林子里，林春生和林冬生正拉着弓箭，对准那两只老虎。 林春生小声道：“先伤那两只老虎的眼睛。” 他们的箭一射出势必会让老虎发现，所以他们能在老虎不动的情况下瞄准射击的机会也只有一次。一人一只箭，虽然不能同时伤到两只老虎的两只眼睛，但是就算每只老虎的眼睛只伤了一只，也会让它们的视野和行动受限。 “嗯……”林冬生瞄准老虎的眼睛点了点头。 两人的箭头，都分别瞄准了两只老虎的眼睛。 林春生：“我数三声，咱们一起放箭。” “好” 他们身后的人拿着手中的家伙事儿都屏住呼吸，因为，这林家兄弟的箭一射，他们就得冲上去与那老虎搏斗了。说不紧张害怕。还真是假的，毕竟他们要面对的可是会吃人的老虎。 “一……二、三” “嗖嗖……”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两只利箭直接朝两只老虎射了过去。就在那两只利箭快要射到那两只老虎时，一个人，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两只老虎见有人下跳下树了，便直接站了起来，那两只箭便只射到了他们的虎背上。 “吼吼……” 两只老虎吃痛，发出了愤怒的虎啸，朝跳下树的林夏生扑了过去。 “夏生……” “二哥……” 几声惊呼响起，林春生拧着眉带着人冲了出去。这老二，怎么在这个时候跳下来？他若是晚那么一点也好啊！这样他们就能伤了老虎的眼睛了。 林夏生也懵逼了，他没想到，在他跳下树的同时，竟然会有两只利箭朝两只老虎射来。不过，他来不及思考这些了，因为那两只老虎现在正追着他，想咬死他。 林大风急得差点没从树上掉下去，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老二竟然会一声不吭的直接从树上跳下去。 “爹，是大哥他们来救咱们了。”林秋生看到了从林子里冲出来的林春生等人，便有些激动的抓住着他爹的袖子说道。 林大风道：“我看到了，这老二真是不听话，若此次能平安而归，我定要抽他一顿。” 他虽然不知道老大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儿，但是，他们能在这个时候赶到真的是太好了。 林夏生瞧见他大哥他们，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拼命朝他们跑了过去。被林春生带进来的不少人，瞧见两只凶猛的老虎朝这边跑了过来，都不由吓得往后退。 林春生一边拿着弓箭射着老虎一边对众人高声喊道：“大家不要害怕，老虎有尖牙利爪，咱们也有比虎牙更尖，比虎爪更利的锄头铁耙。” 只要他们齐心协力，自然是能制服这两只老虎，关键就是要齐心不能怂。 第213章怂包，虎口救兄 第213章怂包，虎口救兄 “吼……”一只老虎被林春生射中了腿部，大吼了一声，冲着林春生所在的放下跑来。 偏林春生身边站着的那几个都是些怂包，虽然他们心里念着：不要害怕，我有耙。但是当他们看到那老虎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跑过来的时候，他们便吓得丢下手中的家伙事儿，跑了！ “娘呀……” 而其他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拿着着手中的家伙事儿，打着另一只老虎。 林春生看着冲自己跑过来的老虎，丢了手中的弓箭，拿出了腰间的猎刀。 见大儿子有危险，林大风连忙下了树，一瘸一拐的往大儿子的方向跑。 “大哥……”林秋生也大叫着跳下了树，连忙跟着跑过去。 “吼……” 林春生一个闪身躲过朝他扑来的老虎，可就是这个动作，扯到了他伤到的筋，背部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扑了个空的老虎，一转头再次扑来，直接从后面将林春生扑倒在地。 “春生……”林大风大声的嘶吼着，心已经吓得跑出了嗓子眼儿。 林春生从后面被老虎扑倒压着，让他动弹不得。 “吼……”老虎大叫一声，张着血盆大口便要朝林春生的头咬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这时，一把猎刀忽然从一旁的灌木丛中射出，直接射中了老虎的右眼。 “吼吼吼……”老虎痛苦的大吼着，甩着自己的虎头。 这时，一个淡蓝色的身影，从灌木丛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上虎背。一只白嫩的手，拔下了插在老虎右眼的猎刀，快速的插入了老虎的右眼之中。 “嗷吼……”瞎了双眼的老虎，开始暴走，四处乱窜着，想要把背上的人甩下来。 “初柳……”林大风和林春生还有林秋生，微微张着嘴，看着那虎背上的女子。他们没有看错吧？那虎背上的女子当真是初柳？ 凌霄左手死死的抱着老虎的脖子，双腿夹住了老虎的身体，不让它把自己甩下去。 林冬生和林夏生他们正在跟另一只老虎搏斗着，虽然，林冬生看到了他家小妹正在老虎背上，也没有办法过去帮忙，只有林夏生拿着锄头跑了过去。 方才被老虎吓跑的人，有七八个，如今虽然有十几个人，与一只老虎对抗，但是却依旧有三个人，被老虎抓伤了。 “啊……”凌霄被瞎眼的老虎带着撞到了石头上。 林春生和林秋生捡起地上的钉耙，朝那瞎眼的老虎冲了过去。可是他们还没冲到哪老虎身边，便看见，他们的小妹直接用猎刀，划破了老虎的颈部，接着那鲜血喷出，那只老虎轰然倒地，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死了。 而凌霄则是在哪老虎倒地之前，便跳下了虎背。 林大风和林春生三兄弟都楞在了原地，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这真的是她小妹（女儿）吗？她竟然凭一己之力，顷刻之间，便杀了一只成年老虎？这可是十几个男子都做不到的事儿啊！另一只老虎就是十几个男子在打着，现在还没打死呢！ “死了，老虎死了……”跟着林冬生打另一只老虎的人发出了欢呼之声。那只老虎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被人戳得全是窟窿眼儿。 “小妹你没事儿吧？”打完老虎的林冬生忙朝他家小妹跑了过去，他刚才可瞧见了，小妹在石头上狠狠的撞了一下。 凌霄摸了摸方才被撞到的肩膀，摇了摇头道：“没事儿。” 第214章走运，发现灵芝 第214章走运，发现灵芝 凌霄见她爹和大哥他们都用陌生的目光瞧着她，在心中叫了一句不妙。在他们的眼中，她方才的表现压根儿就不像原主能做得出来的。卫谚和冯氏对原主并不太了解，所以很好忽悠过去，但是这林家父子可是看着原主长大的，对她可是一清二楚，可不好忽悠啊！他们若是怀疑自己不是林初柳怎么办？ 事实证明凌霄想多了，林大风和林春生他们虽然也觉得，他家女儿（小妹）没有这样的身手，也不应该这么厉害，却未曾怀疑过她不是自家女儿（小妹）。因为单纯的他们，想不到林初柳的身体被别人的灵魂占据了这样的事儿。 “小妹你方才真厉害。”林夏生抓着头冲自家小妹竖起了大拇指。方才多亏了小妹，否则大哥便要凶多吉少了。很显然都是因为他那一跳，打乱了大哥他们的计划。 凌霄抱着双臂故意装着后怕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道：“我本是不放心偷偷跟着过来瞧瞧，看见大哥被老虎扑倒，我便又怕又急。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把那老虎杀了。” 林秋生想了想道：“我听说书的人说，人在特别着急，或者特别害怕或者愤怒的时候，极有可能会突然爆发，做到平日里压根儿就做不到的事儿。小妹你应该是太担心大哥，太着急了，便爆发了。” 他以前便听说书的说过一个真人真事儿，是说一个不会功夫的姑娘，遇到了四个山贼。在姑娘要被山贼玷污亲薄之际，那姑娘奋起反抗，竟然打败了那四个山贼。说书的说，那姑娘是在危急的情况下爆发了体内的洪荒之力，所以才能打败那四个山贼。她小妹今天很可能也是体内的洪荒之力爆发了，虽然，他压根不晓得洪荒之力是个啥？ “是吗？”凌霄有些楞楞的问道，在心里为三哥点赞。她喜欢，他说的这个理由。 “肯定是这样！”林秋生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林大风他们也觉得林秋生说得十分在理，因为除了这个理由，他们也实在是想不到，女儿（小妹）为啥能变得如此厉害？ “小妹多谢你救了我，不然我便命丧虎口了。”林春生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家小妹说道。虽然小妹是救了他，但是他却十分后怕，因为小妹为了救他，使她自己陷入了险境。若不是她运气好，先杀了那老虎，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是老虎而是她了。 “但是……”林春生黑了脸，轻声训斥道：“你太胡闹了，你如此莽撞的冲出来救我，若是你没能杀了那老虎，反而命丧虎口，你让我如何向爹娘交代，向你相公还有婆婆交代，我又有什么脸再活在这世上？”若小妹真的为了救他而死了，他真的没脸再活下去了。 凌霄低着头听着大哥的训斥没有说话，他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她虽然做的是有把握的事儿，但是，她大哥他们不知道啊！他们自然会觉得后怕，觉得她太莽撞太胡闹。 林冬生把小妹护在身后，抬起头，看着脸比锅底还黑的大哥道：“大哥你也别说小妹了，现在大家不是都没事儿吗？” “是啊！是啊！”林秋生也附和着说道。 “你们就纵着她吧！若不是你们以前总带着她胡闹，她今天又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林春生指着三弟和四弟的鼻子训斥道。在他看来，小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都是被三弟还有四弟给带出来的。 林秋生和林冬生垂下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一点儿他们没有办法否认。因为他们以前，的确是没少带着还小的小妹胡闹。但是，等小妹长大之后，基本上都是她带着他们胡闹，就比如设计卫谚的那事儿。 “咳咳……”林大风咳了两声，看着大儿子道：“好了，春生你也莫说了，你小妹已经吓得不轻了。”虽然初柳是杀了老虎，但是，瞧她那手都在发抖的样子，应该也是吓着了。 其实，凌霄的手抖是装出来的。 林夏生道：“是啊！大哥咱们快回家吧！爹的腿被老虎抓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他和三弟虽然也受了伤，但是伤得都没有爹严重。 林春生看了看他爹被鲜血染红的裤腿，冲林冬生道：“冬生你没有受伤，便由你先背爹下山，我把虎皮剥了就下去。” 这虎皮可是十分值钱的好东西呢！而且，四弟说过，会杀了老虎把虎皮给小妹，所以他要把这虎皮剥下来给小妹，虽然，这老虎也是小妹杀的。 “好！”林冬生背着林大风带着七八个人下了山。其他人，等剥了老虎皮之后跟林春生一同下山，因为在这深山人多一起走比较安全。 因为有一只老虎被戳得全身都是窟窿，虎皮是废了没眼看，所以林大风和林夏生还有林秋生一起剥凌霄杀的那只老虎的皮。 其他人，见林家人不要另一只老虎的皮，便把那只老虎的皮给剥了，虽然皮上全是洞，但是他们可不嫌弃。有的人，还打算把老虎肉割回去尝尝呢！ 林春生他们不打算要老虎肉，因为从小，他爹便告诉他们，老虎只是皮毛值钱，这肉一点儿都不好吃。 剥皮的画面太过血腥，凌霄不想看，便在梧桐树附进转悠。转着转着她便转到了悬崖边儿，伸出头，看着四五百米深的悬崖峭壁。从这上头摔下去，粉身碎骨应该是差不多了。 林秋生忽然瞧见她站在悬崖边儿上，便忙喊道：“小妹，别在哪儿站着小心掉下去。” “哦……”凌霄应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可她一转头，却忽然看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东西。 离她两米远的悬崖边儿上，正长着两朵面碗那么大的灵芝。 天啊！这灵芝怕是有百年之久了吧！ 她转过头瞧了瞧，见并无人在看她，于是她便走到灵芝所在之处的悬崖边儿上。伸出手，拽着灵芝的根部，用力的，将它们从岩缝之中拔了出来。 只是这两朵灵芝太大了，她压根儿没有办法藏在衣服里。于是，她想了想，背对着那些割老虎肉的外人，抱着两朵灵芝朝三个哥哥走了过去。 “大哥……”凌霄轻轻的唤了一声还在剥虎皮的大哥一声。 “咋了？”林春生正剥着老虎腿上的皮所以并未抬头。 凌霄又说了声：“看我。” 林家三兄弟同时抬起头，看向了凌霄。 “咋了？不舒服？”三人看着她有些红的脸小声问道，压根没有往她手上看。 凌霄翻了翻白眼，把手里的灵芝往前递了递，小声道：“看这里。” 三人的视线往下一移，立马便看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两朵灵芝。 第215章嘘！芝不外漏 第215章嘘！芝不外漏 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凌霄手中的灵芝，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他们没有看错吧！小妹手上拿得好像是灵芝。在药房，比她小妹手中那灵芝小四五倍的便能卖到一百两银子呢！ “灵……” “嘘……”凌霄忙冲着要叫出来的三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叫出来。这里还有外人呢！都说财不外漏，这值钱的珍贵药材更不能外漏。这深山老林的，万一他们知道之后起了歹心怎么办？ 林秋生忙闭上了嘴，好险，他差点儿就叫出来了。这灵芝这么值钱，若是被外人看见了，势必是会眼红的。他家小妹真的是好运爆棚，不但杀了老虎救了大哥，如今还采到了两株那么大的灵芝。 林春生见其他人还在割虎肉，并未注意到他们这边。便脱了自己的外衣，扔给了凌霄道：“小妹帮我拿着衣裳，我有些热了。” “嗯”凌霄应了一声，用大哥扔给她的衣裳把灵芝盖了起来。 林春生三兄弟快速的剥了虎皮，然后便带着众人下了山。其他人，拿着老虎肉去了里正家领银子，而林春生他们则是回了家。 他们进取院门儿时，林家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听说林家父子在山上被老虎所困，林初柳豪掷百两银子，请人上山救人的事儿后才来的林家。他们之中，有真心担心林家父子安危的，也有里看热闹，或者想巴结林家的。 见四人归家，便有人道：“春生他们回来了。” 于是，院子里的人都看向了，踏进院门儿的林春生他们。瞧见林秋生扛在肩上的虎皮，他们都在想，这虎皮得多值钱啊！他们虽然不是猎户，但是，却也知道这虎皮是十分值钱的。有钱人家的老爷，都喜欢买张虎皮挂在墙上，或者铺在榻上。 看见丈夫平安归来，菊香那悬着的心落了地，若不是见有外人在，她此刻定会扑倒丈夫怀里去。 堂屋里，村里的村医正在给林大风看伤。 四人进了屋，林秋生把虎皮放在了屋子里的竹筐里。 “娘……”凌霄看着她娘那比锅底还黑的脸，小声的叫了一声。不用想她都知道，她娘这黑脸是冲她黑的。 刘氏面无表情的看着凌霄道：“哪个是你娘？” 这死丫头真是气死她了，若不是看着有外人在，她定要抽这死丫头一顿。 完了！看来，她娘这下是气得不轻啊！ “大哥……”凌霄求助的看向了她大哥，想让他帮着说说好话。然而，她大哥直接别过了脸，装着没有看见。 在林春生看来，这小妹是太大胆，太不听话，太无法无天了一点儿，是该好好收拾一下了。 “娘……”凌霄走到她娘身边，小声道：“我错了。” “哼……”刘氏冷哼一声，用手点了点凌霄的眉心道：“等会儿再找你算账。”现在有外人在，不好收拾她，等会儿人走了再说。 村医简单的看了一下林大风被老虎抓伤的腿，抬起头冲刘氏等人道：“这伤太重我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送到镇上去吧！” 林大风一听要去镇上便忙道：“不过就是抓伤而已，你给开些外敷的伤药便成了，用不着去镇上吧！去镇上看个病多贵啊！” 他若是进了镇上的医馆，没个四五两银子那是出不来的。 第216章老虎呢？死了 第216章老虎呢？死了 村民听到林大风这么说，都纷纷笑着道：“初柳她爹，你还心疼那点儿银子做甚？你家女儿有的是银子呢！” “就是啊！你日后也别打猎了，就搁家里头享福吧！”说话的人，面露羡慕之色。这林家的丫头，为了救她爹，四百两银子眼睛都不带眨的就拿了出来，可想而知她是多有钱，以后有多孝敬父母。 “你家初柳为了请人去山上救你，可是花了整整四百两银子呢！”说话那人，冲着林大风比出了四根手指。 “大风啊！你这女儿没白疼，孝顺着呢！” “是啊！你们有福了。” 林大风机械性的转过头，看着林初柳问道：“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为了请人上山去救他们，这丫头当真花了四百两银子？ 林初柳无声的点了点头，怕他爹心疼银子便又道：“这钱才都是身外之物不重要的。” 虽说她今日是花出去了四百两银子，可是，现在她手里这两株灵芝，可不止值四百两呢！这两株这么大，至少也得值千两银子吧！所以，今天他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老人都说福祸相依，果然是没有说错的。 刘氏带着几怨气，小声的解释道：“冬生去山上叫你们回来，见你们被老虎所困，便回来叫人。村里的人觉得太危险，都不敢跟着春生他们上山救人，因为没有办法，初柳才出了那么多银子，请他们上山。” 刘氏这怨气不是冲着那些因为银子才愿意上山救人的村民，而是冲着自家男人的。 还真是真的，林大风十分后悔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都怪他，若不是因为他，女儿又怎么会花那么多银子呢！ “四百两啊！”林大风叹着气说了一句，他这一生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好了爹，你这伤拖不得，正好今日我赶了骡车来，咱们快些去镇上吧！”凌霄看着还在自责心疼得林大风说道。 林春生也道：“是啊爹！咱们先去镇上治伤吧！” 林大风有些愧疚的看了凌霄一眼，叹着气点了点头。 于是，林冬生和林秋生便把林大风扶上了骡车，林家四兄弟和凌霄都坐着骡车一道去了镇上。 凌霄她们一走，那些来看热闹的村民，和刘氏和菊香说了会儿话，才离开了卫家。 跟林春生他们去山上的人都去了里正家领银子，那些临阵脱逃的人也厚着脸皮去了。他们要领银子，那些和老虎搏斗了的人自然是不依，说林春生说了，往后躲没出力的没银子拿！多的银子都平分给他们这些出了力的人。临阵逃脱的厚脸皮，不认，说他们上了山就要拿银子。 刘里正也不知道他们那方说的话是真的，便让所有人都先回去，等林春生从镇上回来了，他们再到他家来领银子。 打了老虎又还没拿到银子的人，自然是十分生气，出了里正的院子之后，便把那几个临阵脱逃的怂包打了一顿。 凌霄赶着骡车进城之后便直奔了同心药房，她为什么要去同心药房呢？因为，药房的掌柜她认识，陈安之也在同心药房坐诊。 骡车停下来之后，凌霄抱着用她大哥衣服包好的灵芝先跳下了车。因为方才家里人多，她也不好把灵芝直接拿出来，所以她一直用大哥的衣服包着拿在手上。出门的时候，便也一起带上了。接着，林冬生和林夏生便把林大风扶下了车。 站在同心药房门口，凌霄一眼便瞧见了正在给一个老者号脉的陈安之。这药房内除了他，还有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大夫在坐诊。因为不想打扰到他，所以凌霄并未跟他打招呼。 她领着父兄进了药房，那药童便忙迎了上来。 “几位是看病，还是抓药？”那药童虽然以前见过凌霄，但是，他见的是两个多月之前的凌霄，所以现在他并未认出她来。 凌霄道：“我爹和两个哥哥被野兽所伤，想请大夫给看看。” 号完脉正在写方子的陈安之听得凌霄的声音，便抬起了头，十分意外的叫了一声：“初柳？” “安之”凌霄冲陈安之挥了挥手。 药童看了看陈安之，又看了看凌霄道：“你认识小陈大夫？” 凌霄点了点头笑道：“我与他是同村。” 那药童点了点头道：“那你们是要小陈大夫看？还是让王老大夫看？” 陈安之已经写完了方子，不等凌霄回答便道：“我来吧！”他说完，又冲坐在自己面前的老者轻声道：“大爷，你拿着这药方，去那边儿抓药便是。” “好好……”老者应着起了身。 陈安之冲凌霄他们招了招手示意她们过来。 林冬生和林夏生扶着林大风走了过去，让林大风坐在了陈安之对面的凳子上。 陈安之看出这几位是林初柳的父兄，便浅笑着冲林大风道：“林叔您好，我是初柳的同村陈安之。” 林大风点着头道：“我知道你，你是无银村那陈大夫家的小子。” 这下伙子不错，懂礼貌，待人亲切，比卫谚那臭小子可好太多。 陈安之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大风，见他衣服上有被尖利之物抓破的痕迹，有得痕迹处还有血迹，便想他应该是被野兽所伤。不过，他可以看到的伤口，看着都并不严重。 “林叔伤在了何处？”陈安之出声问道。他认为林大风身上，应该还有他没看到的伤口。不然，这点儿小伤，不至于让他一个猎户到镇上来看病。 凌霄把一个凳子挪到了她爹前面，弯下腰，轻轻的抬起她爹受伤的腿放在了那凳子上。 “我爹伤了腿。”凌霄代她爹回答道。 陈安之低头一瞧，瞬间便皱起了眉头，林叔这腿上的抓伤十分严重，都快看见骨头了。若不好生医治，小心处理，这腿怕是都要废的。 “这是被何物所伤？”陈安之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回了一句：“老虎！” 站在一旁的药童听得凌霄的回答不由倒抽了一口气！天呐！老虎啊！那可是会吃人的猛兽啊！ “那，那老虎呢？”药童好奇的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死了！” “怎么死的？”药童继续追问。前来抓药的客人们，也竖起耳朵看向了凌霄等人。 第217章彪悍，值得炫耀 第217章彪悍，值得炫耀 林冬生有些得意的回答道：“有一只被我和我们村里的十几个汉子一起打死了，还有一只，被我小妹一个人杀了。”他说着，手还拍上了凌霄的肩膀。 天！还是两只老虎。 药童手指着凌霄，看着林冬生问道：“你小妹，该不会就是她吧？” “当然……” “老四……”林春生叫了四弟一声，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杀死了一只老虎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吗？一个姑娘家，得有多彪悍，才能比男人还厉害杀死一只老虎啊！他在这儿得意炫耀，别人指不定如何想初柳呢！ 林冬生摸了摸鼻子闭上了嘴，虽然他的话并未说完，但是，这铺子里的人都知道，他口中的小妹就是，他身边站着的女子。 “你没事儿吧？”陈安之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凌霄。她若真是杀了老虎，说不定她身上也受了伤。她胆子倒是大得很，竟然连老虎都敢杀！陈安之实在没有办法想象那个场面。 凌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儿，有事儿的是我爹。” 陈安之不放心的看了她两眼，便把林大风他们请到了治疗伤患的内室，给他清洗伤口并包扎。凌霄不好在内室待着，便在后院儿的小院子里转悠。她不晓得，前面铺子里的人，正在议论着她。 “方才那男子一定是在说假话，他身边站着的那姑娘，看着十分普通，并不像多厉害的人，怎么能杀死老虎呢？”说话的人觉得林冬生方才是在撒谎。老虎是啥？百兽之王呢！ “可他父亲的确是被老虎所伤了啊！而且，他撒谎又有什么好处？” “就是！” “对了方才那小大夫，叫那被老虎抓伤的中年男子林叔。所以，那姑娘势必也是姓林的！难不成，她就是那从拐子手中救下孩子，惩治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地痞流氓，识破在悦来酒楼闹事之人的伪装，揪出幕后黑手的林姑娘？” “若是她，倒还真的是能杀死一只老虎呢！” “依我看，定是那林姑娘无疑了。”药房里的众人，都肯定了凌霄的身份。于是，在她的身上，又被贴上了一个打虎女英雄的标签儿，当然，此时的凌霄并不知道。 凌霄在小院儿的石凳上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手里拿着的灵芝，便又去了前面儿的铺子里。 此时，前头来抓药的人已经走了，又来了几个新客人，站在柜台前抓药。 凌霄走到方才接待她们的药童站着的柜台前，看着他问道：“你们掌柜的可在？” 小药童对她有些崇拜又有些害怕，毕竟她可是杀了老虎的人。 “你找掌柜的作甚？”小药童说完咽了咽口水。 凌霄笑得和蔼可亲的道：“有些东西想给他瞧瞧。” 小药童看着她道：“掌柜的陪小姐去买东西了，等会儿应该就会回来。” “哦……那我再等等吧！”她爹和两个哥哥都受了伤，一时半会也弄不好，左右她都是要等一会儿的，顺便也就等等那掌柜的吧！ 第218章桃花，安之哥哥 第218章桃花，安之哥哥 小药童对凌霄打死老虎的事情分外好奇，如今走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便忍不住问道：“小姐姐，你当真打死了老虎？” “小姐姐？”凌霄笑了，看着那小药童道：“你以前可是叫我大姐的。” “大姐？”小药童皱着眉眉头想了想道；“我以前并未见过你啊！”但凡是到铺子里抓过药，或者看过病的人，他都会有印象的。他虽然听说过这林姑娘的事迹，但是，却未曾见过她。而且，这林姑娘看着比他长不了两岁，就算以前叫过，他也不会叫她大姐的。 凌霄笑了笑道：“我以前来卖过药草，你们掌柜的还说过我算数好，算得比他的算盘还快。” “哦……”小药童恍然大悟，看着凌霄道：“我想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胖大姐。我们掌柜的还常念叨你呢！说你怎么都不来卖药草了呢！” “你变化太大了，我都没认出你来。”小药童说着抓了抓后脑勺。以前她胖瞧着是显老，所以他便唤她大姐，如今她人瘦了，瞧着年轻了好多。 凌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是变了不少。” “对了，你当真是打死了老虎？”小药童再次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没错。” “你怎么打的？那老虎多大？”小药童好奇的追问道。他这个连老虎都没有看到过的人，真的很想知道，这小姐姐是怎么打死老虎的。 “用匕首刺瞎了它的双眼，然后再割破了它的喉咙。至于那老虎多大嘛……”凌霄摸着下巴想了想才道：“大概有四百来斤重，两米多长吧！” 小药童张大了嘴，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凌霄道：“那么大的老虎，就这么简答的被你杀死了？” “就这么简单。”凌霄点着头道。她能那么简单的杀了老虎，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快准狠，没给老虎喘息的机会。若不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她也没那么容易就杀了那只老虎，毕竟，人家也是百兽之王。 小药童见凌霄说得坦荡，一点儿不像骗他的样子便道：“那你一定很厉害。” 凌霄谦虚的摆着手道：“说不上很厉害，也就有点儿厉害而已。” 那还是厉害啊！ “咦……掌柜的回来了。”小药童看着大门口说道。 凌霄转过头一看，只间穿着一身深蓝色长衫带着方帽的赵掌柜走进了药房，他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粉色衣裙，头戴珠花玉簪的俏丽姑娘。那姑娘手里抱着几匹步，和两个雕花的脂粉盒子。 哟！这赵掌柜的女儿生得倒是不错呢！ 这姑娘名唤赵茯苓是赵掌柜的独生女，今年刚满十五。因为年幼丧母，所以她从小便是由赵掌柜和奶娘一起带大的。 赵茯苓一进门，见陈安之坐诊的位置没人，便看着小药童娇声问道：“小孔，安之哥哥呢？” 安之哥哥？做为女汉子的凌霄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进门就问安之哥哥，看来这陈安之是又开了一朵桃花。陈安子模样好性子也好，的确是很招人喜欢的。这赵掌柜的女儿，生得俏丽可人，看着比陈梨花要好。 那叫小孔的小药童道：“在后院的内室，给病人治伤呢！” 赵茯苓哦了一声，抱着东西去了后院儿。 赵掌柜也要往后院儿去，小孔便忙叫住了他。 “掌柜的，这林姑娘有事儿找你。” “哦？”赵掌柜折回来走到凌霄跟儿前，看着她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凌霄笑着打开用衣服包着的两株灵芝，看着赵掌柜道：“我今日得了两株药草，不知掌柜的收不收？” 衣服一打开，灵芝特有的香味儿便冒了出来。 “灵芝？”赵掌柜低头看着凌霄手里头的两株灵芝不由惊呼出声。他倒不是没见过灵芝，他之所以会惊呼出声，是因为这灵芝成色好，年份看着也很长，起码是超过百年的，是不可多得的芝中精品。 小孔也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的灵芝，不由睁大了眼睛。 “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这前面人多嘴杂可不是谈事儿的好地方。而且，若是这芝被那大户人家派来采买药材的人看到了，这灵芝就不能过他的手了。 凌霄点了点头，又用衣服把灵芝包了起来，然后，便跟着赵掌柜进了后院儿的书房。 凌霄方坐下之后，小孔便端着两杯茶水进了屋，把其中的一杯，放在了她手边的桌子上。 上完茶后，小孔便出了书房。 站在院子里的赵茯苓见小孔从书房出来，便看着他问道：“方才随我爹去书房那女人是谁？” 小孔转过头看了一眼书房回道：“那是林姑娘，是小陈大夫的同村。” 赵茯苓皱起了眉头。 “她我爹去书房做甚？”她还从未见她爹带那个女人进过书房呢！ 小孔想了想道：“是和掌柜的谈生意呢！” 林姑娘想卖灵芝，掌柜的想买那灵芝，两个人坐在一起谈价钱，自然便是谈生意了。 “一个村妇，能有什么生意与我爹谈？”因为从小没有娘，又听奶娘说过后娘的可怕，所以但凡有女子靠近她爹，都会让她格外敏感。 小孔回道：“是大生意呢！” “是吗？”赵茯苓看了一眼书房不以为然。 书房内，赵掌柜看着桌上放着的用衣服包着的灵芝，冲凌霄问道：“不知姑娘这灵芝是从何处得来的？” 凌霄回道：“是今天刚从虎头山上采来的。” “难怪看着如此新鲜，姑娘当真是好运气。”能在山上采到这么好的灵芝，不是运气好是什么？要知道，那资深的采药人，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采到年份这么久，又长得这么好的灵芝呢！ 凌霄点着头道：“这一点儿我不否认。” 毕竟她也是个穿越者，这老天爷多少还是会眷顾一点儿的。 “不知姑娘打算将这两株灵芝卖多少银子？”赵掌柜看着凌霄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灵芝是什么价？不如掌柜的你先开个价先？” 赵掌柜的想了想，冲凌霄道：“可否再让我看看那两株灵芝？” “可以……”凌霄点了点头，直接把包着灵芝的衣服打开了。 第219章好芝，售价千两 第219章好芝，售价千两 赵掌柜的拿起灵芝，左看右看，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由赞道：“好芝，好芝啊！” 只有那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未受浊气污染的灵芝才会有此等成色。 这赵掌柜也是个实诚人，若是换了别人，定不会再卖家面前夸芝好。 看完之后，赵掌柜把灵芝放在桌上，思量了一番才对凌霄伸出了两根手指道：“两千两如何？” 他真没少给，这绝对算得上是良心价了！不过，他这价钱纵使是给得不低，他若转手运气好也能再赚个几百两。 凌霄倒没想到，这赵掌柜竟然出价就是两千两。若是换了别人，定会现出个低价，然后再慢慢儿往上加的。怎么说呢！这也算是她的心里价位了。 “好！成交！”凌霄也没墨迹直接答应了。 赵掌柜出了书房，回了自己房间，用钥匙打开钱柜，拿了两千两银票出来。拿了银票之后赵掌柜便回了书房，把银票交给了凌霄，而凌霄也把灵芝给了赵掌柜他，银货两讫，这生意便算完成了。 赵掌柜把灵芝收好，十分高兴的看着凌霄道：“若是姑娘日后还有这样的好东西，可要记着我同心药房啊！” “一定！” “请……”赵掌柜送凌霄出了书房。 在院子里等陈安之的赵茯苓见她爹笑着送凌霄出了书房，便微微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爹。” 赵掌柜应了一声，正想给凌霄介绍自己的女儿，才发现自己连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 “不知姑娘芳名？”赵掌柜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道：“我叫林初柳。” 林初柳？赵掌柜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自己在何处听过？ “此乃小女茯苓。”赵掌柜朝凌霄介绍道。 “赵小姐”凌霄叫了她一声。 她爹为何要向这个村妇介绍自己？赵茯苓有些敏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赵掌柜见女儿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便道：“茯苓，这林姑娘看着比你大，你便叫她一声林姐姐吧！” 她爹没搞错吧？竟然让她叫一个村妇姐姐？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我叫她一声姐姐她可当不起。”赵茯苓别过脸哼了一声。 呵呵，凌霄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她也没有让她叫自己姐姐啊！ “茯苓……”赵掌柜皱起了眉头，觉得女儿太失礼了，他忙冲凌霄道：“抱歉，小女被我惯坏了有些任性。” 凌霄摆了摆手，故作大度的笑着道：“无妨，我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计较的。” 她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我不会跟一个不懂事的人计较的。 赵掌柜没听出来，只觉得凌霄懂事大度，而自己的女儿则是太任性太无礼了些。 “说谁小丫头呢？”赵茯苓炸了，她可是同心药房的千金小姐，这个粗鄙的村妇竟然说她是小丫头，还说不会与自己计较，她以为她是谁？她计较得着吗？ 凌霄微微拧眉歪着头道：“那……大丫头？” 她原本以为这赵掌柜的千金会比陈梨花好，可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这小姑娘明显有些娇纵任性瞧不起人。 第220章有什么不安全的 第220章有什么不安全的 赵茯苓彻底炸毛了，这粗鄙村妇绝对是故意的。 “你……”她正要开口，却忽然瞧见陈安之从给病人治伤的内室走出，便有闭上了嘴。 “安之哥哥。”她瞪了凌霄一眼便朝陈安之跑了过去。 林大风被林冬生搀扶着走了出来，林春生兄弟三个也跟在后面。 “嗯。”陈安之应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便朝凌霄走了过去。 “林叔和夏生大哥他们的伤我已经上过药包扎好了，林叔的伤要重些得多养些日子，夏生大哥他们养上个几日便好了。”陈安之看着凌霄说轻声说道。 “多谢了。”凌霄冲陈安之抱了抱拳。 “怎么你们认识？”赵掌柜看着二人问道。 陈安之答道：“我们是同村之友，这几位是她的父兄，因为受了伤，前来药房医治。还请掌柜的把诊费给免了，收些药钱便好。” “哈哈……”赵掌柜笑着摸着自己的小胡子道：“既然这几位是林姑娘的父兄，药钱便也一道免了吧！” 走过来站在陈安之身后的赵茯苓狠狠的绞着手中的帕子，同村之友？一个粗鄙村妇也配被安之哥哥称为同村之友？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药费和诊费都要给的。”林大风以为这赵掌柜是看在陈安之的份儿上才又免诊费又免药费，觉得有些麻烦陈安之了。 凌霄也道：“这药钱还是要给的。” 虽然她方才与赵掌柜做成了一笔大生意，但是，这该给的药钱还是要给的。 见她们坚持要给药费，赵掌柜有些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给你们算便宜些。” 于是，一行人便去了前面的铺子抓药。陈安之写的药方，赵掌柜看了药方之后亲自给抓的药，而且抓的还都是最好的。 药抓好之后，陈安之告诉了林春生几个这药怎么煎？外敷的药多久要换一次？要怎么换？林秋生脑子好便都由他记下了。 原本差不多要十两银子的药钱，赵掌柜给打了对折，只收了凌霄五两。 纵使这药钱已经算得很便宜了，但是，林大风瞧见女儿付银子的时候还是十分心疼。 付完药钱之后，凌霄见天色不早便要告辞离开。 陈安之和赵掌柜一道送他们出门，送他们出了门之后，陈安之想起了什么便对凌霄道：“初柳你给我娘说一声，我明天要跟着掌柜的去外地采购药材，估计要个两三天才能归来，后天我就不回去了。”原本他后天休沐是要回去的，可是他要与掌柜的去挖地，自然就没有办法回去了。 跟掌柜的去外地采购要药材？凌霄挑了挑眉，看来，这赵掌柜的是很看重陈安之嘛！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才陈安之去外地采购药材。 “好的，我会转告林婶子的。还有，出门在外你也小心些。” 闻言，陈安之忽然觉得心情大好，笑着点头道：“我会的。” “该死，安之哥哥都没那样对我笑过。”站在铺子里的赵茯苓看着陈安之那如沐春风的笑，都快把手中的帕子绞烂了。安之哥哥来她家药房坐诊也有些时日了，二人天天多要见上好多面，可他却从未对自己这么笑过。而且，那粗鄙村妇梳着的像是妇人鬓，应该是嫁了人的，安之哥哥竟然还唤她初柳，他都没有叫过自己茯苓！ 凌霄驾车骡车离开了药房，在听到车厢内传出的咕咕声之后，她便把骡车停在了一间小饭馆门口。忙到现在她们连中午饭都还没吃，大家的肚子多饿了，现在的都快到吃晚饭的点儿了。 “爹咱们下车吃点儿东西再走吧！”凌霄撩起车帘冲坐在里面的林大风说道。 林大风看了那饭馆儿一眼，摆着手道：“随便买个饼或者馒头吃吃就行了，不要去那饭馆浪费钱了。” 虽然只是个小饭馆，但是他们这么几个能吃的大男人，也要吃上个一两百文呢！馒头一文钱一个，花个二十来文便能吃饱了。 凌霄苦笑着道：“现在太晚了，这卖馒头卖饼的早收摊儿了。” 镇上这些卖馒头卖饼的，一般都是把准备好的材料卖完就收摊儿，基本上到下午就差不多开始收摊儿了，这会子已经没得卖了。 “咕咕……”林冬生的肚子发出了一长串的叫声，他捂着饿得有些难受的肚子，道：“爹，咱们就下去随便点两个菜吃吃吧！” 林大风咽了咽口水，点着头道：“好吧！”说实在的，他也饿得厉害了。刚刚，那小陈大夫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这肚子就一个劲儿的叫呢！弄得他十分尴尬。 六人下了车进了小饭馆，坐下之后随便点了个六菜一汤。菜是凌霄点的，她点的时候，她爹一个劲儿的说点太多了，可是吃到最后，桌上的菜和汤都被吃得干干净净的，连渣渣都不剩。 林春生本来是要付饭钱的，但是却被凌霄给抢了先。 吃饱喝足，他们便坐着骡车出城，出城的时候，这太阳都落山了。 凌霄要回无银村，林大风他们要回虎头村自然是不顺路的。该分路的时候凌霄停下了马车，冲爹和四个哥哥道：“我就在这儿下车，爹你腿不方便，就和哥哥们坐着这骡车回去吧！” “这怎么行，这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怎么能让你一个姑娘家走路回去。”林大风第一个便不同意。初柳从这里开始走路回去，都还要再走上半个时辰呢！等她到家的时候，这天都黑尽了。 林春生也拧着眉道：“爹说得对，你还是坐骡车回去。爹腿脚不好，我们轮着背回去就是。” “是啊！小妹，我们背爹回去就是了，天黑了，你一个人走路回家太不安全了。”林冬生也附和着说道。 凌霄笑道：“能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可是个连老虎都杀死了的人。我走路快，回家的时候也不一定就天黑了。大哥你背上有伤？二哥和三个也都受了伤，真能背爹的也只有四哥。爹这体重，四哥一个人可背不回去。所以，你们也别多说了，我走路，你们坐骡车回去。” 她爹虽然说不上胖，但是着身体却十分魁梧健壮，加上他个子也高，所以也有个两百多斤重呢！ 林春生看了看四弟又看了看爹，觉得小妹说得对。他们几个身上都有伤，真正能背爹回去的也只有四弟，但是以他爹这体型，四弟也背不了多久。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凌霄不给她爹说话的机会直接跳下了骡车。 跳下骡车之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来。 第221章孝敬，见者有份 第221章孝敬，见者有份 骡车上的林大风他们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是眼花了吧！初柳（小妹）手中那一叠纸，看着怎么咋那么像银票呢！ 凌霄数了一千两银票，站在骡车下，递给她爹道：“我在打老虎的地方发现了两株灵芝，刚刚在药房卖给了赵掌柜，总共卖了两千两，爹，这一千两给你。” 她知道，她若把两千两银票都给了她爹，她爹定然是不会要的。所以，这一家一半，她爹才更容易接受。 “一、一千两？”林夏生看着那一千两银票激动得说话都结巴了。那灵芝是小妹发现的，也是小妹采的，更是小妹卖的，这卖灵芝的银子自然便是小妹的。他没想到，小妹这么大方，为了请人上山救他们话了四百两银子不说，如今竟然还要分给他们一千两银子。 林大风也惊呆，他就说那药铺的赵掌柜怎么对他们那么客气呢？他直到刚才还以为，那赵掌柜是因为小陈大夫才对他们那般客气的，如今看来，是因为他家初柳呢！ 林秋生看了看自家小妹手中的银票，又看了看他爹。他虽然是很想让爹收下银票的，但是，若是他爹不收，他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灵芝是小妹发现的，卖的银子自然也应该归她。而且，她已经为了救他们，花了四百两银子了。 一千两银子谁不想要？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林大风嘴唇动了动，又抿紧了唇。有了这一千两银子，他就可以盖房置地，带上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做猎户上山打猎。可是，初柳已经嫁人了，他这个做爹的不能给她些什么也就算了，怎么还能要她的银子呢！而且，今日他已经让初柳破费不少了。 “这银票你收起来，爹不能要。” 凌霄露出了她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虽然知道原因，但是她还是问了一句。 林大风道：“你已经出嫁，爹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那我不给你了。”凌霄说完，从银票里抽出两张来，递给大哥道：“大哥见者有份，这两百两银子给你了，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她这爹吧！就上太迂腐了一些，要强了一些。明明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家里的日子就可以过得很好，他们也不用再像今日这样为了赚钱养家进入深山打猎差点儿丢了性命。可是，他却以她已经出嫁，不能要她的银子为由，不收这一千两银子。 “这……”林春风看了看他爹不知道该不该接。 林大风愣住了，没想到女儿会直接分给她哥哥们。 “拿着。”凌霄把银票硬塞进了大哥手里。接着，又给二哥、三哥、四哥一人硬塞了两百两。 “这两百两银票，是孝敬娘的，大哥你帮我给娘。”凌霄说完，把银票往她大哥怀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林大风眼睛有些发红的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轻声道：“这丫头……”没白疼。 “爹这银票我们要不要还给小妹啊？”实诚的林夏生拿着两张银票觉得有些烫手。 听到二哥这么说，林秋生和林冬生都有些舍不得的看了看手中的两张银票。 林大风笑着道：“既然是你们小妹给你们的，你们就收着吧！” 闻言，林秋生和林冬生都面露喜色。 “回家之后记得交给你们的娘。”林大风又补了一句。 “诶”林冬生和林秋生欢喜的应了一声，他们都没成家，也没分家，这银子自然是要交给爹娘的。不过，有了这么多银子，他们也能过好日子了。 林春生他们回家之后，把一千两银票交给了刘氏，还说明了这银票的来由，惹得刘氏流了些眼泪，不住的说：“女儿没白疼。” 第222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222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天已黑尽，无银村的家家户户都点起了油灯。 卫家，冯氏母子已经吃过晚饭，冯氏正收着桌上的碗碟儿。 卫谚看着尚未关的院门儿小声道：“怎么还没回来？”这天多已经黑尽了，林初柳也应该回来了吧！ 冯氏端起碗看了看外头道：“说不准儿，初柳她娘久未见她想女儿了，留了她在家里住一晚呢！” 见儿子念叨儿媳，冯氏心中十分高兴。若非心中担心记挂，又怎么会念叨呢？ “可是，她走的时候没说过回在娘家歇一晚呐！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卫谚有些担心的说道。今日自从林初柳送大哥回去之后，他便有些心神不宁，连书都没有看进去。 冯氏笑着道：“可能初柳是没想过要在娘家歇一晚所以没说吧！” 说完，冯氏便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洗刷。 卫谚起身出了屋子，走到了院门儿口朝外头张望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歇娘家了？”他小声嘀咕着，双手抓着两扇门准备关门。门关到一半，他忽然瞧着一个黑影慢慢朝这边儿走来，于是他便停住了关门的动作。 没过一会儿，那黑影走近了，卫谚细细一瞧，发现那黑影不是别人真是林初柳。他顿时便皱起了眉头，她怎么走路回来了？骡车呢？难不成回来的路上遇到劫道的了？ 凌霄走到院门儿口就瞧见了准备关门儿的卫谚，便笑着道：“还好我回得及时，否则我就该翻墙了。” 卫谚见她还能说笑，便想他应该是想多了。毕竟，谁遇到劫道的了还能笑得出来？ “敲门便是，那用得着翻墙。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卫谚皱着眉头说道，侧身站在一边儿让她进门。 “出了点事儿。”凌霄说着跨进了院门儿。 “出什么事儿了？”卫谚连忙追问。难道他并未多想，她当真是遇到劫道的了。 凌霄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这话说来就长了，给我留饭没？” 冯氏听见凌霄的声音便从厨房走了出来，正好听见凌霄问给她留饭没？便道：“锅里给你留了饭，你先进屋坐着我给你端过来。” “谢谢婆婆。”凌霄道了谢，踏进了堂屋的门儿，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卫谚忙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追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你真遇到劫道的了？骡车被抢了？你没事儿吧？” 凌霄没有说话，憋着笑看着卫谚。 见她不说话，卫谚便有些急了：“你倒是说啊？” “噗……”凌霄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急上了的卫谚道：“你一下子便问这么一长串，让我怎么回答你？” “我……”卫谚语塞。 凌霄眼珠子一转，半开玩笑的看着卫谚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担心她？ 卫谚的耳根子一下便红了，梗着脖子，嘴硬的说道：“谁担心你了？我是在担心小白。” 小白就是那拉车的骡子。 闻言，凌霄心想还好她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卫谚是在担心她。不过，好歹她们也是一起睡过的关系，这卫谚却只担心骡子不担心她，看来，在他的心里，她还比不上一只畜生呢！凌霄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 “哼哼……”凌霄哼了两声，不想再和卫谚说话。 冯氏端着给凌霄留的饭菜进了堂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她问着，把饭菜放在了凌霄的面前。 其实凌霄方才就在镇上吃过饭，也并不是有多饿，但是因为吃得早，若是她现在不再吃点，睡觉的时候就该饿得睡不着了。 “家里出了点儿事儿，送了我爹我哥哥们去镇上看大夫，我又把骡车让给了他们坐，就回来晚了。”凌霄说完抬起去拿筷子。 “出了啥……” “啊……”凌霄发出一声痛呼，手中的筷子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卫谚忙关切的看着五官皱在一起的凌霄问道。 凌霄拧着眉，用右手捂着痛得厉害的右肩，摇着头道：“没怎么，就是肩膀有些痛。” 她这肩膀是在老虎背上的时候撞到了石头上，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痛，后来便就不怎么痛了，她自己也就没怎么在意了。没想到这会子，倒痛起来了。 “好端端的肩膀咋又痛起来了？”冯氏问道。 凌霄想也没想，便随口答道：“打老虎背上的时候撞了一下。” “打老虎？”冯氏和卫谚异口同声的惊呼出声。 她这是回娘家干啥了？咋还打上老虎了？ 凌霄看了看婆婆和卫谚心想，她是不是不应该说的啊！ “嗯……”凌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瞪着一双大眼睛没有说话。 冯氏坐下来看着凌霄道：“初柳你好好和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这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老虎可是会吃人的，光听着就让人害怕，她回个娘家还打上了。 凌霄也没隐瞒，就把今日回娘家发生的事儿，都给婆婆和卫谚说了一遍。包括，她出了四百两银子，请人上山救人，和她发现灵芝卖了两千两银子，分了哥哥们一千的事儿。 卫谚和冯氏听后，心里都觉得有些后怕，而这卫谚的心里除了害怕还有些生气。 “得亏你这孩子运气好，不然……”冯氏话说到一半住了嘴，不想说那不吉利的话。 卫谚冷嘲道：“是运气好，否则她今日也回不来，明日被人送回来的，也只有一堆白骨了。” 他知道，她与他大哥感情深，她挺身而出救他大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可是，只要想到，她若是没有杀了老虎，反命丧虎口，他就觉得又害怕又生气。 凌霄白了卫谚一眼，没好气的看着他道：“你不说话会死吗？你是不是心理特别遗憾，我没命丧虎口啊？” 这个卫谚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是啊！”卫谚站了起来，直接扭头拂袖而去。这该死的林初柳，在她心里，他就是那么恶毒的人吗？ “谚儿……”冯氏有些头痛的看着拂袖而去的儿子，这两人咋就不能好好说话呢？说着说着就吵起来。 这谚儿也真是的，明明是心里就是担心初柳的，但是说出的话却那么刺耳。 凌霄气鼓鼓的看着卫谚离去的背影，在心中愤愤道：“果然，这卫谚就想早些离了我，去另娶个像林小姐那样的姑娘。”等新屋建好了，婆婆的作坊建起来后，她就跟他和离。 第223章错看，无耻小人 第223章错看，无耻小人 “啊切、啊切……”正在对着铜镜卸妆的林慧心忽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给她拆发鬓的丫头珠翠见此，便道：“小姐是不是跟苏夫人去山上上香吹了风着凉了啊！” 林慧心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微微蹙眉道：“可能是吧！对了珠翠，你说这苏公子是不是在躲我啊？明明苏伯母说他会陪她一起去上香的，可是今日我去苏家等苏伯母一起去山上的时候，苏伯母却又说苏公子不去了。” 她原本就是为了苏公子，才愿意陪着苏伯母去山上烧香还愿，可到最后他却没去，真是白让她走了那么些山路。因为苏伯母说走路上山方显诚心，所以，她们都未坐轿子，都是一路走上去的。走了那么些山路，她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痛的。 最近，她去苏家陪苏伯母，都见不着苏公子。就连她留在苏家和苏伯母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都瞧不见他的人影。吃饭前，下人都说他还在，可一到了吃饭的时候，能够见到他了，下人便说他有事儿出门儿去了。所以，她严重怀疑，这苏公子是在躲着她。 珠翠笑着道：“小姐你多想了，人苏夫人不是说了吗？苏公子是临时有事出门儿了嘛！再说了，苏公子为何要躲小姐你啊？小姐你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小姐你生得这么好看，又是我们洛水镇最好看的姑娘，但凡是男子，那个看了小姐不会动心？那苏公子想亲近小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躲着小姐呢！” 听了珠翠这一番话，林慧心的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珠翠说得没错，她是洛水镇最好看的姑娘，苏公子亲近她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躲着她呢？她最近没能见这苏公子的面儿，应该都是碰巧苏公子有别的事儿而已。 不对！林慧心觉得自己想得有些不对。若苏公子不是躲着自己，想亲近自己。他知道自己在苏家，就应该推了那些事儿去见她才是啊！ 难道…… 林慧心忽然变了脸色，难道，卫谚那穷书生，把她们之间的事儿告诉了苏公子，并且告诉苏公子，他倾慕自己？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前些日子，还和她一同逛街吃饭的苏公子，为何会忽然躲着她，面都不与她见呢？ “卫谚，一定是卫谚跟苏公子说了什么。”林慧心咬着牙拍起了桌子。这该死的卫谚，她原本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却是个无耻小人，竟然把她们以前的事儿告诉了苏公子坏她的名声。不行，她一定要与苏公子解释清楚才行，不能让他误会了。 “小姐，你是说是那卫秀才，跟苏公子说你和他的事儿，所以苏公子近日才躲着你？”珠翠看着自家小姐问道。 “这不应该吧！”毕竟，那日在悦来酒楼遇到的时候，那卫秀才也没说什么啊！还装着与小姐并不熟的样子。 “有什么不应该的？他和苏公子可是以兄弟相称，自那日一别之后，我又没再理会过他。他定是得知，我往苏家走得勤，怕苏公子喜欢上我，就把我们以往的事儿，告诉了苏公子。”林慧心咬着牙摇头，她当真是错看了卫谚。就算他喜欢她，也不能把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儿告诉苏公子啊！ 第224章解释，不打自招 第224章解释，不打自招 “啊切、啊切……”刚拿起一本书准备看的卫谚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小声嘀咕道：“定是那恶妇在骂我。” 冯氏和凌霄进了房间，脱了凌霄的衣裳查看她的肩膀，只见她那圆润的肩膀已经肿了起来，还有些青紫，不过因为她肉厚所以并未伤到骨头。家里没药，冯氏便不顾凌霄的反对点了灯笼，带她去了陈大夫家。陈大夫瞧了给她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酒。而凌霄也把今日陈安之让她带的话，告诉了陈大夫他们。林氏和高老太问她这肩膀是怎么伤的？为何在镇上的时候没让陈安之给瞧瞧？她只说是不小心撞到的，在镇上的时候不痛便忘记了。 翌日，陈冬生把骡车给赶了回来，并且在卫家干了一天的活儿。凌霄伤了肩膀，冯氏也不准她干活儿了，就让她在家歇着。 凌霄怕四哥知道自己伤了肩膀告诉了爹娘有惹得他们担心，所以并未把自己受伤的事儿告诉四哥，也未让他看出来。 五柳街。 苏宅的街对面儿自早上起，便停了一辆蓝色的马车，那马车的车辕上坐着一个赶车的小厮。 午时之后，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苏家三公子苏瑾从大门走出。 “小姐苏公子出门儿了。”坐在车辕上的小厮忙对着马车内的人说道。 闻言，林慧心忙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 因为去了苏家，苏瑾也会找借口不见她，所以她一大早便在这儿堵他。 “小的这就去。”小厮下了马车，朝苏瑾跑了过去。 “苏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小厮弯着腰冲苏瑾说道。 “你家小姐？”苏瑾眉峰微蹙，瞧着那小厮的头顶，他家小姐又是何人？ 小厮点着头，手指着马车的方向道：“没错我家小姐。” 苏瑾瞧了瞧那蓝色的马车，接着便看见了，掀起车帘朝这边看的林慧心。这些日子，他都有意避着她，知道她留在家中用饭的时候，他都找借口说有事儿出门儿了，留在自己的房间里用饭。没想到，今日，她竟然亲自在家门口堵他了。这洛水的小姐们，脸皮都这么厚吗？ “于礼不合。”苏瑾丢下四个字抬脚便走。 那林慧心坐在马车里，这小厮还请他过去，岂不是想让他上林慧心的马车。若是旁人瞧见了，定然会传出他和林慧心马车中幽会的传言出来。 “苏公子……”那小厮想要叫住苏瑾，可是苏瑾压根儿就没搭理他。 林慧心见苏瑾看见了自己还抬脚就走，便越发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心中急得不行，忙掀起车帘，顾不得女儿家的形象，提起裙摆就跳下了马车。 “小姐……”珠翠忙跟着下了马车。 “苏公子等一等……”林慧心提着裙摆朝苏瑾跑了过去。 见她亲自追来，碍于君子之礼，苏瑾十分无奈的停下了脚步。 见苏瑾停下了，林慧心面上一喜，又加快了脚步。 珠翠仔细的看着四周，就怕有人认出她家小姐来。还好，这五柳街并无那沿街摆摊儿，和走街串巷的商贩，因为刚过了午时的缘故，没什么人出门，所以这街上也没人。不然，若是有人瞧见她家小姐在街上追着男子跑，就该传出对她家小姐名声有损的传言来了。 林慧心跑到苏瑾面前的时候，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苏瑾便往后退了两步。 “不知林小姐找我何事？”苏瑾面无表情的出声问道。 苏瑾往后退了两步的举动，深深的刺痛了林慧心的心，苏公子果真是在躲着她。 “苏公子最近你为何总躲着我？”林慧心抬起一双含水的杏眼，受伤的看着苏瑾问道。 为何躲着她？自然是因为不想见到她呗！这林慧心对他的爱慕，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既然对她无意，而且又觉得她有些烦，自然便要躲着她了。 这林慧心也真是的，明知道他有意躲她，还非得来问个缘由，明白了不就得了吗？何必弄得如此尴尬。 苏瑾毕竟还是个君子，觉得说明缘由，有些太不给林慧心脸了。但是，若说他没有躲着她，又怕她误会什么，所以便抿着唇思考该如何开口？ 见他不语，还皱着眉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林慧心便咬着唇问道：“可是因为卫谚？” 卫谚？苏瑾紧皱着眉头看着林慧心，这又关卫谚什么事儿？ 林慧心见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便道：“果真是因为他，苏公子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也不要因为他而躲着我。” “我不要相信他的什么话？”苏瑾莫名其妙的看着林慧心。 林慧心忙道：“什么话都不要相信，我与他之间并无什么？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喜欢我而已，我对他没半点感情，还请苏公子不要因为他而躲着慧心。” 什么？卫谚喜欢她！这林慧心哪儿好了？他竟然喜欢她？ 看来这林慧心是误会了，以为他最近躲着她，是因为卫谚与他说了什么的缘故。不过，这林慧心会误会，还这么着急的来向他解释，她与卫谚之间当真会没什么吗？ 苏瑾到底是二十岁的成年男子，在帝都也待了二十多年，所以通过林慧心的表现，又联想起之前，他们在悦来酒楼碰到的事情，便全都看透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日，她去悦来酒楼应该是去见卫谚的吧！卫谚喜欢她，也并非是一厢情愿，只是，她现在又看上自己了而已。 “林小姐误会了，卫谚并未与我说过你的事情，而且，躲着林小姐你，也只不过是在下明白你的心思，对你无意而已。苏某还有事儿，就先告辞了。”说完，苏瑾勾唇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林慧心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苏瑾越走越远，心中懊悔不已。原来，都是她想多了，卫谚并未对苏公子说过她的事儿。她今日如此跑来与苏公子解释，反而会让他觉得，她与卫谚真的有过些什么，她这算是不打自招吗？ “小姐……”珠翠小声的叫了一声。哎！她就说卫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吧！小姐非胡思乱想。如今好了，这苏公子怕是真的会以为，小姐与卫公子有过些什么了。不过这苏公子说话也真是伤人，竟然那般直接的说出，他因为知道小姐对他的心思，他对小姐无意，所以才躲着小姐那样的话来。 第225章往事，铁血柔情 第225章往事，铁血柔情 林慧心怔怔的转过头，看着珠翠道：“珠翠，我不好看吗？” 珠翠见自家小姐是刺激受大了，连忙道：“好看，小姐你是洛水镇最好看的女子，无人能比的。” “那为何？他明知道我的心意，却对我无意，还要躲着我？”林慧心无法理解的看着珠翠问道。 这林慧心自以为自己是全洛水镇最好看女子，这洛水的青年才俊们便都应该喜欢她才对。 “这……奴婢也不知道啊！”珠翠摇着头说道。虽然她家小姐是生得好看，但是也没有人人都喜欢她的道理啊！那些家世没有林家好的人，对她们家小姐自然是趋之若鹜，自然都想与小姐成亲。可是，这家世高过他们林家的，就比如像苏公子这样在帝都待过，见过不少天仙美人儿的，自然便不会把她们家小姐当回事儿，也不会把她们林家当回事儿。她虽然心里明白，但是却不敢说出来。 林慧心抬起头，看了看苏家的大门，咬着牙道：“不管他苏瑾对我有没有意？这苏家的大门儿我是进定了。” 无论如何她都要嫁进苏家，然后，跟着苏瑾一同去那繁华的帝生活。苏瑾现在对她无意又如何？只要她能讨得苏伯母她们欢心，她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嫁进苏家。 珠翠也跟着看了看苏家的大门，哎！她家小姐是对苏公子用情至深啊！ 三日后，卫家。 冯氏和林氏她们在屋子里做着玩偶，林氏看着迎面而过，却互相看都不看对方的凌霄和卫谚道：“这初柳赫卫谚又是咋了？这些天，我都没看到他们两个说过一句话。” 冯氏叹了一口气道：“前几天拌了两句嘴就互不理睬了。” 陈二婶笑着道：“这两口子拌嘴是常有的事儿，过两天就好了。咱们以前年轻的时候跟自家男人拌嘴，不也是这样，互不理睬赌上好几天的气吗？” 王氏看了一眼在晒辣椒的凌霄一眼，点着头道：“二婶说得对，我就时常和小小贵他爹这样。” “大壮他爹和我拌嘴置气的时候，我就不给他做他喜欢的菜吃，不过两天她就得来给我认错赔礼。”大壮娘颇为得意的说着。 冯氏听陈二婶她们说的时候，脸上本还是带着笑的，可是听到大壮娘说完之后，脸上的笑便消失了，还露出了些悲戚之色。遥想当年，夫君与自己拌了嘴，那回不是过不了一天，便来认错哄自己，可是…… 想起那个铁血柔情的男人，冯氏的眼眶不由有些泛红。 “呵呵，那我也要跟婶子学学。” “这可是个好办法，我日后也用这招，回去治治春林他爹。” 陈二婶她们说笑着，压根儿没留意到冯氏。只有林氏偶然瞧见冯氏，见她满脸悲戚之色，眼眶还泛红了，便大概猜到她是听到大壮娘她们聊这些，想起了已经亡故的夫君。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朝大壮娘她们几个使了使眼色摇了摇头。大壮娘她们瞧见冯氏那样，猜到她是想起了伤心往事儿，便都没再说笑，安安静静的做着手上的玩偶。 第226章恶作剧，马儿成了精 第226章恶作剧，马儿成了精 五月初五，在凌霄以前所处的时代，今天应该是端午节，要吃粽子划龙舟什么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并没有端午节，这五月初五也并不是什么节日，不喜欢吃粽子的凌霄也没做些什么？就把它当平常的一天来过。 天上的日头正好，凌霄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和陈春林在菜地里除草。她种的第一批菜，差不多都快长好了。而且，那西红柿已经结了果，果子已经有些红了，再等上个几天便能吃上完全成熟的西红柿了。想起酸酸甜甜十分爽口的糖拌西红柿，还有西红柿鸡蛋汤，她的嘴里便忍不住冒口水。 “卫嫂子这西红柿长得可真好看。”陈春林除着草看着一个已经全红的西红柿说道。他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好看的果子呢！他以为这是水果，可卫嫂子却说这是菜，可生吃，可煮汤，还可做酱凉拌。这西红柿长得都这么好看，味道肯定也很好。 凌霄点了点头道：“等熟透了更好看。” 她就喜欢西红柿那红彤彤水灵灵的样子，看着就有食欲。 陈春林笑着道：“等它们都熟透了，我定要尝尝看是什么滋味。” 听卫嫂子说，这还是番邦传过来的蔬菜呢！ 他们两个都是手脚麻利的人，不过半个下午，便把三亩地的草给除完了。 因为那些杂草可以喂鱼，所以，她们把泥抖干净之后，便直接扔进了鱼塘里。 回到家后，凌霄又牵了小白和小黑到河边喝水。它们俩一到了河边便激动上了，一个劲儿的往河里跑，凌霄索性松了绳子，由着它们在河里撒欢。 一黑一白，在河里自由自在的追逐着。凌霄坐在石头上看着水花四溅河面，和两只像没下过河一样，在河里撒欢的四脚动物，忽然觉得十分悠闲惬意。这辈子若能如此，常伴青山绿水，悠然自得的生活，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两只四脚动物似乎玩儿累了，便慢慢的朝凌霄走了过来。 “玩儿爽了？回吧！”凌霄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准备回家。 “噗……”凌霄刚一转过头，便被小黑喷了一脸水。 凌霄楞了一下，看着呲着一嘴马牙似乎在笑的小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冷冷的瞧着它道：“小黑，你今天有点儿飘是吧？” 这马也是成精了，竟然还对她搞恶作剧，喷她一脸水？ “咴咴……”小黑叫了两声，便扭头朝河中间跑去，便跑还便回过头呲着一口马牙看凌霄，那贱贱的表情仿佛再说：“快来追我啊！” “这个智障。”凌霄白了它一眼，冲小白招了招手道：“走，咱们回去。” 小白听话的上了岸，走到了凌霄的身边。凌霄牵起绳子，一边走一边对小白道：“小白，你跟那智障住一屋，可不能跟着它学。等咱们搬的到了新屋，我就给你准备个单间，免得那智障带坏了你。” 小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智障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凌霄不知，喷人一脸水这项技能，是小黑跟小白学的。 站在河中间的小黑，见主人没来追它，反而带着小白走了，自觉没趣儿的它，便甩着一身的水上了岸，远远的跟在主人的背后走着。 “你这是咋了？”站在屋檐下的卫谚，看着头发和衣襟有些湿的凌霄问道。 凌霄楞了一下，把小白栓进了棚子里，道：“被一个智障喷了一脸水。” 这是这么多天来，卫谚头一回主动与她说话。说起来，自那天之后，她也没主动与卫谚说过话。 “智障？”那个智障会喷她一脸水？忽然，卫谚瞧见一个马头，从门外伸进来小心翼翼的张望。 凌霄从棚子里出来，便看见了小黑的头，指着它对卫谚道：“这就是这个智障。” “这马性子有些野该驯驯它了。”卫谚拧眉看着小黑说道，上次，他还被它和小白拽河里去过呢！ 小黑似乎听懂了卫谚的话，垂着头，乖巧的走到凌霄身边，用头蹭着凌霄的肩膀，开始撒娇卖萌。 “走远些，蹭我一身水。”凌霄一脸嫌弃的推开小黑的马头。 “咴咴……”小黑委屈的叫了两声，垂着头，自己走到了棚子里，还用后蹄子把棚子的门儿给关上了。 凌霄瞧见它这一系列动作，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这小黑还真是成精了啊！” 它会整人撒娇卖萌不说，还会装委屈自己关门儿。 卫谚不由点了点头，也觉得这小黑十分聪明，一点都不像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四脚动物。 卫谚提的驯马的事儿，凌霄也想了想，不过，她只会骑马不会驯马，若要驯马还得请人。最近家里事儿多，也没空请人来驯马，所以她便把这驯马的事儿搁置了。 月上柳梢，无银村的村民们，都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 就在这个时候，陈家的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陈氏脱了衣裳刚要上床，听见这敲门声，便又把衣裳穿上了。 “这大晚上的谁啊？”陈氏小声的嘀咕着。 陈荷花把衣裳披在肩膀上道：“莫不是我爹回来了？” 前两天，她爹便回来过一趟，在家歇了一晚之后，便又跟着同村的几个大叔去了山上伐木，她爹说了用不了两日便能归家的。她爹回来了，她就得去跟那孔春花睡一屋了。姨母被送入大牢之后，她本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可姥姥却以表妹睡觉不老实老踹人为由，让表妹跟她睡一个屋。她自然是不愿意的，但是又反对不了，便只能让表妹和自己睡一个屋。可是，表妹她睡觉打呼噜，她实在是受不了，便乘爹不在的时候跟娘一起睡。 “没准儿还真是你爹回来了呢！”陈氏和女儿一起，举着油灯出去开门。 她们走出堂屋的大门，便瞧见，院门儿外被火把照得大亮，瞧那样子，便知不止一个火把。 陈氏母女觉得不对劲儿，也没立刻开门，扬声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的人高声道：“嫂子是我陈大柱，快开开门吧！高大哥受伤了。” 陈氏母女瞬间边了脸色连忙将院门儿打开。 只见，双眼紧闭，腿上全是血的高大力，正躺在藤架上被两个同村的男子抬着。还有两个男子，站在藤架两侧举着火把。 “爹……”陈荷花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嘴。她爹前几天出门儿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小虎他爹？”陈氏手中的油灯掉落在地。 第227章嚎丧，又不是死了？ 第227章嚎丧，又不是死了？ 陈氏冲到了藤架旁，冲着躺在上面的高大力哭喊道：“小虎他爹，你别吓我啊！” “大柱叔，我爹这是咋了？”陈荷花泪眼婆娑的看着陈大柱问道。 陈大柱叹了口气道：“你爹没性命之忧，只是被山上滚下来的大树压到了腿，不过……”面对高大力的妻女，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下面的话。 “不过什么？”陈氏连忙追问。 陈荷花看着她爹绑着木块的双腿，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陈大柱咬了咬牙，闭着眼睛道：“不过他这腿以后怕是不中用了，就算是伤养好了，日后也不一定能站得起来。” 这高大哥可是陈家的顶梁柱，他站不起来了，这一家人可咋活啊？陈大柱和抬着高大力的人都别过了脸，不忍去看陈氏母女脸上的表情。 “天哪！这可叫我咋活啊？”陈氏跪在了地上，用手捶着胸口，大声的哭喊着。 半个村子，都听见了她的声音。既然半个村都听到了她的声音，隔壁的卫家自然也听到了。 “怎么会？”陈荷花摇着头，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爹以后站不起来了，她们这一家老小要怎么办？她爹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再也站不起来了，这个家也就垮了。 朱老太刚睡着，便被陈氏的哭喊给吵醒了。她带着一肚子火，出了房间，刚走到屋檐下便大声骂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嚎丧啊？” 她这几天想着玉梅的事儿，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今天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了。 听到朱老太的咒骂，陈氏没有哭喊了，她怔怔的转过头，看着屋檐下的老太太，心里充斥着寒意和怨气。大力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难以接受哭喊几声，她娘竟然骂她是嚎丧，她这不是在咒大力死吗？ 若不是因为她不准大力去卫家做事，大力又怎么会去上山伐木被大树压断了双腿？大力会变成这样都是她害的。 陈大柱拧着眉，看着朱老太道：“婶子你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大力他伤着了。” 朱老太不以为然的道：“伤着了咋了？又不是死了？” “姥姥……”陈荷花气得大叫了一声，她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朱老太厉声道：“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爹伤了你还这样说话，你是巴不得他死了是吗？” “死丫头你要翻天了是吧？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简直就是不孝，大逆不道。”这大外孙女儿真的是要翻天了，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这女婿伤了便伤了呗，他皮糙肉厚的，养上个几日不就好了吗？用得着这样又嚎又叫跟要死人了一样吗？ 陈荷花气得直咬牙，看着跪在地上的陈氏道：“娘你瞧瞧吧！这就是你亲娘。” 她说要抹着脸上的泪水，对陈大柱道：“大柱叔麻烦你们先把我爹抬进去吧！” “好”陈大柱他们把高大力抬到了房间里去。 朱老太见此便道：“不就是受了点伤，还让人抬着，真是娇贵呢！” 她家玉梅还不知道在大牢里如何受苦呢？ 陈氏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从朱老太身边走过，进了房间。 陈小虎揉着眼睛，走近了爹娘的房间，一脸茫然的看着床上的爹，和屋子里的人。 “姐姐爹怎么了？”他刚刚做梦梦到爹回来了，然后他便听到了娘的哭喊声。 陈荷花瞪了走近房间来的朱老太一眼，并未听到弟弟问的话。 “嫂子，高大哥的医药费是我们几个出的，这药费呢！我们也就不要了，你们打起精神来，好好照顾高大哥吧！他自己还不知道呢！”陈大柱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当他们走过朱老太身边的时候，都忍不住摇了摇头。有个这样的丈母娘，难怪高大哥会出事。 第228章瘫了，日子没法儿过了 第228章瘫了，日子没法儿过了 卫家。 冯氏听到陈氏的叫声，以为这陈家出了什么事儿？便想过去瞧瞧。但是，她刚穿上衣服准备出门，又听到了朱老太的咒骂声，她还以为是陈氏在和朱老太吵起来了呢！就没有过去了。 那朱老太可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可不敢过去劝架，她若去了定是会惹上一身腥。 不过，好在没过一会儿，陈家那边便无吵闹之声了。 凌霄和卫谚与冯氏想的一样，以为，隔壁是陈氏在和朱老太吵架呢！ 要说，这朱老太以前还是要点儿脸的，但是现在她是完全不要脸了。这些日子，她可没少搬个小马扎坐在卫家的门口骂街。头两回，她被大壮娘她们说得抬不起头，自己便灰溜溜的回去了。可是后头，不管旁人如何说她，如何与她讲道理，她都全当听不见，就坐在卫家门口骂。 被一个老太太天天坐在家门口骂，卫家人自然是不堪其扰。后来，这朱老太被凌霄泼了几次脏水之后，便不敢再坐在卫家门口骂了。 “娘，爹他怎么了？”陈小虎慢慢走到不停的掉着眼泪的陈氏身边，抓着她的衣摆小声问道。 “小虎，我们的命，咋这么苦呢？呜呜……”陈氏蹲在地上，一把抱住儿子小小的身体，低声哭了起来。 “娘我爹咋了？”陈小虎被吓着了，也跟着哭了起来。 朱老太见女儿和外孙女儿觉得这般伤心，便看了看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面无血色的大女婿，难不成这大女婿的伤特别严重？ 她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方才也没看清，躺在藤架上的大女婿伤在了哪儿？ 她走进了些，看着抱着外孙一个劲儿的哭的女儿道：“玉兰啊！大力伤哪儿了？很严重啊！” “呵……”陈荷花冷笑一声，看着朱老太道：“姥姥关心这个做甚？我爹又不是死了。” 朱老太气得想要伸手去打陈荷花：“你这死丫头……” “你打啊！”陈荷花往朱老太跟前凑，充满怨气的看着她道：“你最好把我打死了才好，反正我爹现在已经被你害成瘫子，这日子也没法儿过了。” “啥？你爹他瘫了？”朱老太指着床上的高大力问道。 陈氏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声音颤抖的看着朱老太道：“娘，你这回满意了吧！大力他瘫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这……”朱老太也慌了，这大女婿瘫了，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这个家可就他一个壮劳力，日后他不但不能下地赚钱了，还得让人伺候了。她们这些女人和一个小孩子，日后咋办？这女儿和外孙女还怨上她了，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好满意的？” 荷花红着眼瞪着朱老太道：“要不是你不准我爹在卫家干活人儿，他能去伐木，被从山上滚下来的大树压断了双腿吗？” “荷花说话可要讲良心，我虽然不让你爹，去卫家干活儿，但是也没让他去伐木啊！他自己要去伐木，被大树压断了双腿，那是他自己倒霉，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呢？”朱老太替自己辩解着。 “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三张嘴，还要吃好的，用好的，我爹不出去伐木，你们吃什么？用什么？”陈荷花大声质问着。 若不是因为家里的负担一下重了这么许多，她爹大可找个轻松些的活计做，根本不用为了多赚钱去伐木。家里的日子本来过得好好的，若不是因为姥姥和小姨她们，这个家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朱老太咽了咽口水，梗着满是皱纹的脖子大声道：“反正这事儿怪不到我头上来。” “你滚，从我家滚出去，我讨厌你。”陈小虎指着朱老太哭喊着。都是因为姥姥，他爹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小虎、呜呜……”陈氏把儿子的头按进了自己怀里。 “你们……”朱老太气得浑身发抖，大喊了一句：“这是我家，要滚的也不应该是我。” 大女婿瘫了，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们怎么能怪到自己头上来呢！ 朱老太喊完之后，便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孔春花睡得跟只猪一样，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翌日。 大壮娘一到卫家，便问冯氏去过陈家没有？冯氏摇头说没有。 大壮娘心想依冯氏这善良的性子，就算和陈家闹得再不愉快也会去陈家看看的，她没去看，应该是还不知道，陈家发生了什么事儿？ “你可能不知道，高大力昨天夜里被人抬回来了，说是在伐木的时候，被山上滚下来的大树压断了双腿，日后怕是站不起来了。”大壮娘唏嘘的说着。 陈家现在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如今高大力两条腿儿都断了，她们日后这日子可难了。 “怎么会这样？”冯氏不敢相信。前几天高大力回来了一趟，她瞧着这人还好好的。 “我昨天听见小虎她娘的叫声，还以为她是在和朱老太吵架呢！没想……我昨天晚上便该去看看的。” 正在喂鸡的凌霄听到大壮娘说的话后，便拿着鸡食儿走了过去。 大壮娘道：“我昨天也听见小虎她娘的叫声了，今天早上听大柱她媳妇说才晓得，是高大力出事儿了。你说说，这大力也是倒霉，若是他好好生生的帮着你们家修房子，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都是那老太婆作的。” “哎……”冯氏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才行。” 都是十几年的邻居了，而且，这高大力以前也没少帮她，他如今出了事儿她必须得去看看的。 “婆婆，我跟你一起去。”凌霄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鸡食。 大壮娘想了想道：“不如，咱们等安之娘她们来了，大家拿上些东西，一起过去看吧！” 冯氏点了点头道：“也好，我先准备点儿东西。” 说完，冯氏便回了自己房间，从钱箱里拿出了十两银子，又拿了一包糖，打算等会儿过去的时候，再抓上两只鸡。 大壮娘也回了家，半路遇到林氏，便给她说了高大力的事儿，于是林氏便又跟大壮娘一起回家拿东西去了。 卫谚听说了高大力的事儿后，知道凌霄她们要过去看他，便也要跟着一起去看看。 第229章送银子，以德报怨 第229章送银子，以德报怨 王氏她们来了，听冯氏说了高大力的事儿后，便都回家去拿了东西，跟着冯氏他们一起去了陈家，陈勇也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陈家门口，陈勇伸手敲了门儿。 “嘎吱……”大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了陈小虎的小脑袋，和一双又红又肿的兔子眼。 “林姐姐我爹……”陈小虎一看见凌霄，便瘪着嘴哭了起来。 凌霄忙上前，心疼得摸着小虎的脑袋道：“小虎乖，莫要难过，我们都是来看你爹的。” 陈小虎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把门拉开，让凌霄她们进院子。 “咳咳……小虎是谁啊？”陈荷花正在屋檐下熬药，被小炉子里冒出的烟呛得直咳嗽。她熬的这些药，还都是昨天晚上，陈大柱他们给留下的。 走进院子的冯氏扬道：“荷花，我们听说你爹受伤了，特来看看他。” 荷花站了起来，看着在冯氏身后提着两只鸡的卫谚鼻子便忍不住发酸。 “我、我爹还没醒呢！”她喉咙发紧的说道。 正在厨房煮早饭的朱老太和孔春花，听见说话声，便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出去。”朱老太一看见冯氏和凌霄便用大铁勺指着她们喊道。 “就是，快滚出去。”孔春花咬牙切齿的看着凌霄。都是这个害人精，她娘才会被关进了牢里，她竟然还有脸上门？ 林氏手里提着些补药，拧眉看着朱老太道：“朱婶子我们是来看大力的。” 朱老太单手插着腰道：“你们可以来看我女婿，但这卫家的人不可以，你们不滚仔细我拿滚粥泼你们。” “你泼一个试试？我们是来看大力叔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凭什么让我们滚。”凌霄扬着下巴看着朱老太说道。 陈荷花转过头看着朱老太冷声道：“姥姥你就消停些吧！”她说完，又看着冯氏她们道：“婶子你们跟我来吧！” “好” 冯氏她们也不管朱老太跟着陈荷花便要往屋里走。就在这时，陈氏从屋里跑了出来，焦急的看着荷花道：“荷花，你爹的药熬好了没？你爹现在烧得厉害。” 她说完之后，才看到了冯氏她们，她双唇微颤的道：“卫谚娘你们怎么来了？” 她们想到，再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卫谚娘还能上她们家的门。 冯氏看着满眼血丝的陈氏道：“我听说小虎他爹受伤了，特来看看他，这里是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她说着，把早就准备好的十两银子塞进了陈氏手里。 “我……”拿着银子的陈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真的没脸拿这十两银子啊！ 凌霄注意到了，陈氏说高大力烧得厉害的话，便出声看着陈氏道：“陈婶子大力叔的伤可找大夫瞧了？” 陈氏道：“大柱他们送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找大夫看过了，伤口也包扎好了，还给开了药呢！” 这伤口包扎好了，人还没醒，还开始发烧了，很显然是伤口发炎了。这极有可能是大夫在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有处理好，导致伤口感染发炎了。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口发炎引起高烧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烧得厉害吗？”凌霄又问。 陈氏回道：“挺厉害的，都烫手呢！” “肯定是伤口发炎了，陈大夫在家吗？这种情况，最好是请他来看看。”凌霄看着林氏问道。 林氏摇了摇头道：“没在，一早就被隔壁村的请去看病了。” 她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也听自家男人说过，伤口发炎引起高烧是很严重的状况。 朱老太走过来，用勺子指着凌霄骂道：“大夫都已经开过药了，还请什么大夫看？你这个害人精就是想让我们家多花银子。” 第230章新屋建成，搬新居 第230章新屋建成，搬新居 陈勇觉得这朱老太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人初柳让找陈大夫瞧瞧本是好意，她却说人家是为了让她们多花银子，这可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氏对朱老太道：“朱婶儿初柳也是好意，你咋能这么说呢？这伤口发炎引起的发烧，若是不及时救治，轻则烧坏脑子，重则可是能要人性命的啊！” “那咋办啊？”陈氏一听会要人性命便慌了，求助的看着冯氏等人。 “先……”卫谚刚开口说一个字，便被朱老太打断。 “你就听她们危言耸听吧！不是有药吗？这药吃下去，这烧指不定就退了呢！”朱老太板着脸看着女儿说道。 这大女婿左右都瘫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何苦再在他身上浪费银子，本来，这家里就没什么银子。 “那……”陈氏看了看林氏她们，最后看着女儿道：“荷花，先倒一碗药来给你爹喝喝看吧！” 听到陈氏这么说，凌霄和林氏也没再说什么了。 陈荷花倒了一碗药，端着进了高大力所在的房间，凌霄她们也一起跟着去了。 房间里除了血腥味儿，便是一股浓重的药味儿。高大力躺在床上，那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红。 凌霄看着他皱起了眉头，这人怕是要烧熟了吧！ 陈氏坐在床头，抱着高大力的头，用木勺给他喂着药。不过，高大力双唇紧闭，陈氏压根就没办法把药喂进去。 “娘这药根本就喂不进去啊！咱还是再找个大夫来给看看吧！”荷花看着陈氏说道。虽然爹是瘫了，但是她也不想爹烧成傻子，或者丢了性命。 “没用的东西。”朱老太说着走了过去，直接拿过陈荷花手中的碗，伸手用力捏着高大力的下颚，他的嘴自动张开，朱老天便直接把还很烫的药，一下子灌进了他的嘴里。 “这不就喂进去了吗？”朱老太松了手，把药碗放进了陈荷花的手里。 她话刚落没一会儿，高大力便把她刚刚灌进去的药全都吐了出来。 陈氏被吐了一身，看着不省人事的丈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卫谚看不下去了，看着陈氏道：“婶子，我家有骡车，还是先送大力叔去镇上找个大夫看看吧！你们若是怕花银子，这银子我们家出便是。” 他实在是怕，再这么耽搁下去，大力叔的命都没有了。大力叔以前时常帮助他们，如今，能帮他也是要帮一下的。 “就你家有银子是吧？”朱老太阴阳怪气的冲卫谚喊道。 陈荷花咬着唇，满是感激的看着卫谚，哽咽着道：“卫大哥谢谢你。” 卫谚摇了摇头，微微别过头不与她对视。 陈氏看着卫谚道：“卫谚，麻烦你了，你们借车给我们就行，银子我们自己出。” 她说是自己出，但是那银子也是方才冯氏给她的。 朱老太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她想了想之后还是闭上了嘴。她再说下去，这女儿和外孙女儿怕是就看穿她的心思了。 凌霄她们把东西留下之后离开了陈家，套好了骡车，让陈春林赶着骡车送了陈氏她们去镇上。 下午陈春林驾着骡车回来了，高大力和陈氏还有荷花都留在了镇上。说是高大力的病十分凶险，要在镇上待上一晚，若是熬过了今晚，这人应该就没有性命之忧，若是熬不过去，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听到这个，冯氏她们都唏嘘不已，在心中祈求菩萨保佑他能熬过这一劫。 不过半日，高大力的事儿便传遍了整个无银村。村里的人都说，高大力会变成这样都是朱老太害的，还说这朱老太是个灾心，克夫，克女，克女婿。 第二天上午，凌霄让陈春林驾车去镇上接人。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高大力终究是熬了过去，而且这人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高大力知道自己以后站不起来了，整个人十分颓丧消沉，不愿意说话也不愿意见人，所以，凌霄她们也没有去看他。 五月初十，卫家新房建成，下午，这定做的家具，也被送到了卫家的新房里。凌霄她们忙活了两天，才把屋子打扫干净整理好。又过了三日，凌霄她们才搬进了新房。 一进三的院子，前院儿有正厅、饭厅、厨房和两个耳房，中院儿有个中庭，东南西北四方各有一个大房间，冯氏住了北屋，凌霄住了南屋，卫谚住了西屋，东屋被做成了书房，凌霄还特地让人在中院儿做了一个洗澡的浴室。 至于厕所，便做在了后院儿，这后院儿也有两个房间和浴室。那兔舍和鸡舍还有马厩虽然也在后院儿，但是却被一道墙隔开了。 房子快要落成的时候，凌霄便在前院、中院还有后院儿的花坛里，都种满了从上山移植下来的菊花、月季、还有兰草。而且，她还在前院儿和中院儿，各种了两株桂花树。 这住进了新房，自然是要宴请宾客，庆贺乔迁之喜的，冯氏看了黄历，把这日子定在了五月十八。 这天一早，凌霄便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饭之后，便和婆婆、卫谚一起坐着骡车去了镇上采购办酒席要用的菜，顺便去绣庄送了一百个做好的布偶。 凌霄去绣庄的时候，顺便邀请了一下绣娘，让她若是有空也来喝上一杯。绣娘当下便答应了，说到时候一定会去。 接着，三人便直接去了市集，因为卫家没有什么亲戚，会来恭贺他们乔迁之喜的，不过就是村里走得比较近的那几家人而已，所以，凌霄算了算打算准备五桌的菜。 “卫谚你有没有什么同窗和关系好的朋友要请的？”凌霄看着肉摊儿上的猪脚向卫谚询问道。 卫谚想了想道：“就一个张俊生而已。”说了惭愧，读了这么些年的书，与他关系好的同窗，就只有张俊生一个。 “你苏兄你不打算请的吗？”凌霄转过头看着他问道。苏瑾可是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呢？他不请怕是有些不合适吧！ “我给忘了，我等会儿去跟他说。”卫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不但把苏兄忘了，还把赵大哥给忘了呢！这赵大哥也是问平的。 “老板，这猪脚和肉要得多，可以送货上门不？”凌霄看着站在肉摊儿后的老板问道。 最近这天气越来越热了，她怕现在就把肉卖了，明天就不新鲜了。 第231章采购，好热好热 第231章采购，好热好热 那卖肉的老板一听是大主顾呢！便笑着道：“可以，不知道姑娘要些什么肉？要多少？” 凌霄想了想道：“要五只猪脚，十斤排骨，十斤五花肉。” 猪脚用来做红烧肘子，和红烧猪蹄，排骨用来做粉蒸排骨，五花肉用来做盐菜蒸肉和酥肉。 “可以，明日一早，我便给姑娘送过去，麻烦姑娘说下地址。”卖肉的老板笑眯眯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说了地址，先给了一半的肉钱，然后便离开了肉摊儿，去卖别的东西。 因为时间还很早，所以这集市上的人特别多，走路的时候都得注意些，否则便会撞到别人。 “借过、借过……”后面有人推着板车过来，凌霄她们和行人都忙往一旁避让。 凌霄旁边的人，往一旁避让的时候，猛的大退了一步，撞到了她，她脚下有些不穏，往后退了两小步，便撞到了一堵肉墙。 “小心些”卫谚下意识的从凌霄背后，搂着的她腰，将她护在了怀里。 凌霄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撞到的肉墙是卫谚。感受到他不算强壮的手，正揽着自己的腰，她的心不由跳慢了半拍，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里蔓延。 就在二人旁边的冯氏自然看到了这一幕，她不由勾唇笑了笑。 待那推板车的人走过之后，这人才松散了些，卫谚也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那个我们那边买些调料吧！”凌霄面色微红的指着对面的杂货铺子，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卫谚见凌霄的脸有些红，便道：“你脸怎么红了？莫不发烧了？” 凌霄有些窘迫的抓了抓头发道：“方才人多，挤在一起有些热……”她说着，还用手扇了扇说了两句：“好热，好热啊！” “是吗？”卫谚微微蹙眉，他咋没觉得热，他刚才还搂着她呢！ 等等……他刚才，把她搂在了怀里，而且，还搂了好一会儿？卫谚的脸刷的一下变红了，他方才也没多想，她被人撞进他怀里后，他下意识的便搂着她的腰，把她护在怀里免得她再被人撞到，压根没注意到有何不妥？ 冯氏看着耳根子和脸都红了的儿子小声问道：“谚儿你这脸咋也红了？” “热的、热的……”卫谚低着头小声的说两句，抬眼看了一眼，往杂货铺走去的凌霄。 冯氏摇着头道：“你和初柳都热红了脸，我却不觉得热，这可真是奇怪呢！” “呵呵……”卫谚尴尬的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三人进了杂货铺，买了些调料红薯粉还有一些盐菜便出了杂货铺。 很快便到中午了，凌霄她们出了市集，把东西放上骡车之后，坐着骡车去了悦来酒楼。她们打算在悦来酒楼吃个午饭歇一歇再回去。 骡车一到了酒楼门口，来福便迎来上来。 “卫夫人和卫公子还有老夫人来了，快里面请。”来福牵着骡子的绳子，笑着冲三人说道。 来福平日里都叫凌霄林姑娘，但是今日卫谚在，他便改了口。 凌霄她们进了酒楼，来福招手让一个小二出来把骡车牵到了后院儿去。 第232章碰瓷，不分古今 第232章碰瓷，不分古今 悦来酒楼的生意很好，一楼的大堂已经坐满了人，王掌柜给凌霄她们安排了一个二楼的雅间。 冯氏、凌霄还有卫谚，一人点了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之后，又加了一个莲藕排骨汤。 雅间内的八仙桌是靠窗的，凌霄正好坐在窗边儿的位置，菜还没上，她便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要说这窗外也没啥风景，就一排排的房顶和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而已。凌霄一直看着窗外，只是为了避免与自己相对而坐的卫谚对视而已。一与他对视，她就会想到方才在集市时发生的事儿，然后便会忍不住脸红尴尬。 凌霄的一双眼睛在窗外扫视着，忽然她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一个穿着玄色劲装的，模样俊朗的年轻男子，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阿婆擦肩而过，接着那老阿婆便大叫着倒在了地上。那俊朗男子忙转过身去扶，那老阿婆便抓着他的手大叫了起来。凌霄虽然听不见那老阿婆说什么？却也大概够猜到。那老阿婆，定然是说那俊朗男子撞倒了她。看来，碰瓷这种事儿，真的是不分古今啊！ 路上的行人，把两人围了起来，那俊朗男子像是激动的在辩解着什么，而那老阿婆也不停的在向围观之人说着什么。围观之人纷纷指着那俊朗男子，嘴巴也在动着，似乎都在指着他。 那俊朗男子，站在人群之中，微微张着嘴，脸上全是无奈和委屈之色。 接着，又不知道那老阿婆说了啥？那俊朗男子便从怀里掏了些东西出来，因为人群挡着凌霄也看不清他掏了啥出来？不过她猜他应该是掏了钱出来。 但是，那老阿婆似乎并不满意，依旧坐在地上，拉着俊朗男子的裤腿没有起来，看那样子应该是嫌钱少呢！ 看到这里凌霄有些坐不住了，毕竟，作为一个人名警察，她的正义感是摆在那儿的。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凌霄站起来冲婆婆说道。 “你去那儿？”卫谚看着她问道。 凌霄别过脸道：“就出去一下很快就上来，若是上了菜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她说完，便小跑着出了雅间儿。 冯氏看她走得那么急便道：“莫不是要去茅房，不好意思说？” 卫谚摇了摇头，觉得不是，毕竟，她也不是脸皮那么薄的人。他起身走到了窗边往下看，然后他便看到林初柳，朝不远处围着一群人的地方跑了过去。看到他人群之中的人后，便眼睛一亮，那不是他的恩公吗？不过，看恩公那样子，似乎是遇到了麻烦。 “娘，我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若是上菜了，你就先吃。”说完，卫谚也不等他娘说话，便小跑着出了雅间儿。 冯氏莫名其妙的的看着儿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小声道：“这俩孩子是咋了？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跑。” “阿婆真不是我撞的你，我身上就这十文钱，再没有更多了。”霍景平无奈的冲抓着自己裤腿的老阿婆说道。 他不过是与这老阿婆擦肩而过，压根就没有碰到这阿婆半分，她就摔倒了。他见她摔倒好心扶她，她却抓住他，硬说是他撞倒了她，还说她站不起来了，让他赔银子。 “就是你撞的我，我尾巴骨伤着了痛得厉害，你撞了我就得赔银子，你若不赔我二两银子让我去看大夫，今日便别想走。”老阿婆压根儿不相信霍景平的话，他穿得这么周正，模样和气质都这么好，哪里会是没钱的人。 “真不是我撞的你，阿婆你看错了吧！我压根就没碰到你啊！而且，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霍景平再次为自己申辩。 就他身上是这十文钱，还是福伯今早给他的呢！他身无特长，就只有一身武艺，他本想在这儿找个镖局跟以前一样做镖师，但是，这洛水镇连个镖局都没有。他病好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到个能赚钱的活儿干，还得靠一把年纪的福伯洗碗赚钱养他。 那老阿婆喊道：“我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还能赖你不成，你若不撞我，我能摔地上吗？” 凌霄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了最前面去。 “小伙子你也别耍赖了，人年纪这么大的老人家还能赖你不成？” “就是，赶紧赔了银子，让阿婆去看大夫吧！” “看着挺好的小伙儿，撞了人，咋还不负责呢！” “实在是不像话。” “我……”面对众人的指责，霍景平不知道还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是真的没撞人，为什么这些人就不相信呢！ “的确是很不像话。”凌霄大声说着朝前走了几步。 霍景平看着从围观的人群之中走出的女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今天真的是有口难辩了。 凌霄走到那老阿婆身边，冲面前的俊朗男子道：“人家阿婆都摔伤了，站不起来了，应该马上送她去医馆才是啊！还扯皮做甚？来，搭把手，咱们一起送阿婆去医馆看大夫，我在一家医馆有熟人，就算你钱不够付药费，也可以先让你赊账。” 霍景平想的确是应该先送这阿婆去医馆，虽然这人不是他撞的，但是，她既然赖上他了，也没人相信他的话，他也只有认栽了。二两银子他是拿不出来的，既然医馆能赊账，他想办法慢慢还上便是。 “那多谢了。”霍景平冲凌霄抱了抱拳，弯下腰，作势要去扶那阿婆起来。 那阿婆见此，忙摆手道：“不用这么麻烦，小伙子，你把银子赔给我就成了，我自己去看大夫。” 他们若真把自己送去看大夫，那不就穿帮了吗？ “那怎么行？” 霍景平还未说话凌霄便大声的叫了起来。 “阿婆你不是都站不起来了吗？又怎么能自己去看大夫呢？还是我们送你去吧！这看大夫的钱，他是赖不掉的。”凌霄蹲在地上，扶着那阿婆的手说道。 “这姑娘说得对，阿婆你还是先让他们送你去看大夫吧！” “是啊！是啊！” 不少围观的人，都冲那阿婆说道。 那老阿婆在心里不住的骂凌霄，这个死丫头来管什么闲事？这不是在给她搞破坏吗？ 第233章坏事，坏人变老 第233章坏事，坏人变老 老阿婆想了一下对策，抬起头道：“我这不是怕耽误这小伙子的时间吗？我还是能勉强站起来，自己去看大夫的。把银子给我就成，就不麻烦你们送我去了。” 凌霄在心里摇了摇头，当真是坏人变老了啊！ “这怎么行？他既然都撞了你，送你去看大夫也是应该，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而且，我也有的是时间，十分乐意送阿婆你去医馆。”她说完，甜甜的冲老阿婆笑了笑，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和两颗白得发亮的虎牙。 那老阿婆直想啐凌霄一口，这死丫头做什么好事儿啊？就不能回家吃饭，不耽误她发财吗？ “我就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乐于助人的女子？原来这女子是林姑娘呢！”围观的人之中有人认出了凌霄来。 “我就说看着眼熟呢！原来是林姑娘，这林姑娘不但是个女英雄，也是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姑娘呢！” 霍景平颇为意外的看了凌霄一眼，他虽然才来洛水不久，但是对这林初柳林姑娘也是有所耳闻的。没想到，那传闻之中英勇、彪悍、聪慧的女子，竟然是个明媚清秀的佳人。 “恩公”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卫谚对着霍景平大叫了一声。 卫谚？凌霄抬起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俊朗男子，他什么时候又多出个恩公了？ 霍景平看着眼前叫自己恩公的俊秀书生，皱着眉头想了想，略迟疑的道：“卫、卫谚？” 卫谚笑着拱手道：“没错，正是在下。” “恩公可是遇到了麻烦事儿？”卫谚看着霍景平问道。 霍景平点了点头道：“是遇到了些麻烦事儿，这阿婆说我撞了她，让我赔二两银子给她，可我……”他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卫谚心中了然，低头看了看那坐在地上的老阿婆和她身边蹲着的林初柳。只见林初柳正微眯着眼睛，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他心虚的移开了视线，看着霍景平道；“这银子我来出便是，就当做还恩公那日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啊？凌霄抿紧了唇，看来这卫谚是有事儿瞒着她们呢！ 卫谚说完，便掏出了钱袋，从里面拿出了两粒碎银子。 霍景平伸手接过，看着卫谚道：“多谢了，这银子我改日还你。” 他那日也没做什么？只是装了个逼，把那两个打劫的吓走了而已，他自然不能要人家的银子。这银子算他借的，等他有了再还。 “阿婆这银子……” “这银子有了，咱们就赶紧送阿婆去看大夫吧！”凌霄直接打算了霍景平的话。 这男子看着挺聪明的，咋就没从刚才的对话之中发现什么端倪呢？ “这位恩公，你应该也不想，让勉强够能站起来的阿婆独自一人去医馆吧？万一又摔了咋办？”凌霄笑眯眯的看着霍景平道。 “自然是不想的，我这就送阿婆去医馆。”若这阿婆在去医馆的路上又摔倒了那就不好了。 眼看着要到手的银子又飞了，那老阿婆恨不能撕烂凌霄嘴。 她再次道：“真不用麻烦你们了，你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去看大夫就行了。” 第234章拆穿，别演戏了 第234章拆穿，别演戏了 凌霄微眯着眼睛看着那老阿婆，故作奇怪的道：“阿婆你说你受伤了，我们送你去医馆看大夫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你这一个劲儿的要银子，不让我们送你去医馆是怎么回事？” 众人一听，也觉得这阿婆似乎是有些反常。 那老阿婆心虚的别过脸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不想耽误你们的时间，不想麻烦你们。” “是吗？”凌霄微微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接着道：“我们不怕麻烦，而且前面就有个医馆，耽误不了什么时间。” 老阿婆怕再这么下去，这些人就该怀疑她了，便道：“那、那就麻烦你们送我去医馆了。” 等会儿到了医馆，不管大夫怎么说，她就一口咬死说自己尾巴骨痛得厉害。等大夫看了诊开了药，她再向那小伙子索要赔偿。那称这小伙子恩公的书生，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她再要多些，他也是出得起的。 哟！改变策略了，凌霄挑了挑眉和霍景平一起将那老阿婆扶了起来。 “哎呀！阿婆你的大腿上有爬了一只毒蝎子。”凌霄大叫着跳开，手指发抖的指着那阿婆的大腿后面说道。 “毒蝎子？哪里？哪里……”老阿婆忙跳了起来，一边跳，还一边转过头用手去拍凌霄手指着的位置。 见此，霍景平松开了扶着那老阿婆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围观之人看那老阿婆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这阿婆的双腿跳得这么快这么高，面上还无痛苦之色，可不像一个伤到尾巴骨站不起来的人啊！ “姑娘毒蝎子在哪儿呢？可掉了？”老阿婆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笑着道：“是我看差了，并没有什么毒蝎子。” 闻言，老阿婆松了一口气，拧眉看着凌霄道：“你这姑娘可吓死我了。” 被毒蝎子咬了，可是会死人的。她们村的一个小孩儿，就是在山上被蝎子咬了，然后不到半天便全身发黑，死了！ 凌霄笑着看着她并未说话。 那老阿婆见凌霄如此看着她，便觉得有些古怪，她四下一瞧，发现所有人看在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那小伙子还离了自己两步远，正拧眉瞧着自己。 她这才意思到了不对劲儿，她方才，以为真的有毒蝎子在自己的腿上，便又蹦又跳想要把那毒蝎子弄掉，压根忘了她此时还伤着，是个连站立都有些困难的人。 “哎哟！我这尾巴骨，小伙子快来扶着我，我要站不住了。”她故作痛苦的扶着自己的腰，冲霍景平招了招手。 “方才还又跳有蹦的，这会子又站不住了？” “哟！你还没看明白呢！人是装的。” “装的？” “自然，要不然，她方才怎么一直让人给银子，不让人送她去医馆呢！” “天哪！这老人家，怎么会如此？” 不少看破的围观群众，都不住的看着那老阿婆摇头。 “谁装的？我可没装，我是真的伤着了，哎哟……好痛，站不住了……”那老阿婆演技十足的坐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好了！起来吧！别再装了，地上凉。”凌霄双手环胸，垂首看着还在叫唤的老阿婆说道。 “谁装了？你这丫头休要冤枉我。”老阿婆抬起头，十分生气的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笑着道“谁冤枉谁？你老心中自然是最清楚的。”她指着或霍景平道：“我方才都在悦来酒楼的楼上看见了，他连衣角都未曾碰到你，你是自己倒地上的。都一大把年纪了，咱要点儿脸，就别坑蒙拐骗冤枉好人，给年轻人做不好的示范了。” 霍景平微微侧目看着凌霄，原来，她早知道这阿婆是骗子，她方才坚持要送阿婆去医馆，只是为了拆穿这阿婆是在骗人而已？ 卫谚起初还以为，他这媳妇儿是为了帮这阿婆才来的。没想到并非如此，她是见恩公被人冤枉了才来的。 “就是，都被我们看穿了还装？有意思吗？” “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在家待着，还出来坑蒙拐骗害人，当真是不要老脸。” “赶紧起来回去吧！不然这小哥若把你告到官府，仔细县令大人治你一个行骗之罪，打上你三十大板。” “到时候，你可真就站不起来了。” 那老阿婆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了，她想了想，忙从地上爬起来，扒拉开围观的人群，飞快的跑了。 那老婆子跑了，围观的人群，便也就慢慢的散了。 “多谢姑娘了，若不是姑娘帮忙拆穿这骗子，我今日也只有认栽了。”霍景平朝凌霄拱了拱手。 凌霄摆了摆手道：“无需言谢，我既然看到了真相，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好人被冤枉。” 霍景平爽朗的笑了笑道：“姑娘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 “我有一事想要问问公子？”凌霄说着，瞥了一眼站在霍景平身侧的卫谚。 “在下霍景平，姑娘直唤我名便是。不知道姑娘有何事要问？景平若知自会如实相告。”霍景平客气的说道。 卫谚大概猜到林初柳要问什么了？她定是要闻那救命之恩的事儿。 凌霄问道：“不知，你是因何成为，你身旁这位公子的恩公的？” 霍景平看了看卫谚，不知道她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他还是如实道：“多日前，我曾在城外的树林帮了，被持刀贼人追着跑的他。” “哦……”凌霄抬着脖子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遇到拿着刀的贼人了啊？卫秀才，这么大的事儿？我咋不知道呢？” 还持刀的贼人，若不是遇到了霍景平出手相助，后果会如何？光是想想凌霄便觉得心惊。 “我、我这不是怕你和娘担心吗？”卫谚垂着头小声说道。 “你们……”霍景平微微蹙眉看着二人，迟疑了几秒道：“是何关系？” 很显然，他们两个是认识的，而且从她二人的对话之中便能听出，二人关系匪浅。 凌霄冷着脸道：“没有关系。”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卫谚连提都未曾与她提，她自然便是与他不相干的人。 虽然他是为了不让她和婆婆，不，不应该说上她，应该是说，他是为了不让婆婆担心，才未提他遇到贼人的事儿的，跟她无甚关系。 第235章似是故人来 第235章似是故人来 卫谚知道她是生气了，有些尴尬的看着霍景平道：“她是拙荆。” “哦……原来如此。”霍景平没想到她二人竟然是一对夫妻。他帮了卫谚，卫谚之妻又帮了他，这也实在算得上是一种缘分。 “来，这二两银子还与你。”他将二两碎银子递给了卫谚。 卫谚看了看那二两银子，心想，若他让恩公收下这二两银子，当作救他的谢礼，怕是会折辱了恩公，于是他便伸手接过了。 “已至午时，不知恩公用过饭没？”卫谚出声问道。 霍景平摇了摇头道：“尚未。” 他是有些饿了，打算等会儿花上四文吃两碗素面去，没办法，他是习武之人饭量大，吃上两碗也不过只能吃个半饱而已。 卫谚笑着道：“若是恩公不嫌弃，可否赏脸与我们一起吃顿便饭，让我聊表谢意。” “这……”霍景平有些犹豫。 卫谚又道：“还请恩公不要拒绝。” “那好吧！”霍景平点了点头，既然人家诚心相邀，他自然不好拒绝。 于是，霍景平便与卫谚他们一道去了悦来酒楼。 “回来……”冯氏看着多出来的一个人楞住了。 卫谚走进，看着娘亲道：“娘这是帮过儿子的一个朋友，方才遇到了，我便邀请他来与我们一道用饭。” 他不敢在娘面前说这霍大哥是他的恩公，不然，他娘势必会追问。在回酒楼的路上，他都已经与霍大哥说好了，只说他是自己的一个朋友。 卫谚说完，见他娘还愣愣的看着霍景平便又叫了一声；“娘？” 冯氏回过神来，目光闪烁的笑了笑道：“既然是谚儿的朋友，就请快快入座吧！” 是她认错了吗？她怎么觉得谚儿这朋友，那么像霍副将的独子霍平。当年卫家出事时，便是那霍副将拼死，将她和谚儿救出，带着她们逃离帝都。后来，霍副将为了引开追兵，与她们分开。她一路逃命，四处颠簸，不知霍副将生死，更不知霍家人如何了？大将军被认定通敌叛国，想来，那作为副将的霍副将一家怕也是不能幸免。 霍景平点了点头，在冯氏对面的位置落了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卫谚的娘亲，看着十分面熟，跟婉姨长得好像。不过，婉姨和凌弟已经与他爹一起命丧断崖，所以，眼前这位，应该也就只是一个长得与婉姨有些像的人而已。 “不知公子贵姓啊？”冯氏看着霍景平问道。 霍景平回道：“在下姓霍，名景平，伯母无需叫我什么公子，叫我景平便好。” 霍景平，霍平？ 冯氏捏这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接着问道：“好，那我便叫你景平，听你的口音，似乎不是锦州人氏。” 霍景平也没多想，点着头道：“的确，我是近日才来的锦州，我是抚州人氏。” 抚州？霍副将便是抚州人氏。卫家出事的前一年，才举家搬到的帝都。如此巧合？难道他当真是霍平。冯氏心情十分激动，却有不得不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来。就算，他真的是霍平，她要与他相认，也不能在这个时候。 第236章互相试探 第236章互相试探 凌霄微微蹙眉看了看她婆婆，虽然婆婆极力克制，但是她还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激动之色，尤其是在婆婆听说这霍大哥是抚州人氏之后。难不成婆婆认识他？ 冯氏捏着袖中颤抖的手，笑着道：“抚州是个好地方。” 说起抚州老家，霍景平已经有十多年未见过了。他离开老家时，年纪不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记忆早已经将它淡化了。 “嗯……”霍景平点了点。 当年父亲跟卫伯父一起，被定了通敌叛国之罪，他霍家亦是九族株连，抚州老家之人也未能幸免。霍家被抄的前几日，他跟着福叔去了庄子上，所以才逃过了一劫。接着，福叔便带着他东躲西藏，三年之后，才在沧州安定了下来。然后，他拜师学武，学成之后便在沧州的一个镖局做了镖师。今年开春，他在大街上，瞧见沧州知府之子，在大街上强抢民女。看不过去的他，便忍不住出手，救下了那女子，伤了那知府之子。然后，他便被沧州知府通缉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不得不和福叔仓皇逃离沧州。 在逃离的途中，他也被沧州知府派出的追兵所伤。为了给他治伤，福叔花光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积蓄。因为一路上都在逃，还要避着官府的追兵，所以他的伤口都未曾好过。到达洛水时，伤口已经恶化得十分严重，已有性命之忧。好在福叔没有放弃他，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给他抓药，在福叔的悉心照料之下，他才好了起来。洛水与沧州相隔千里，那沧州的追兵应该不会追到此处来。而且，出了沧州地界，他便未曾看到过他的通缉令，所以他打算在洛水安定下来。 “菜来了。”来福端着三个炒菜上了楼，见多了一个人，便一边放菜一边问道：“可需要再加菜？” 卫谚觉得四个人，三菜一汤似乎少了些，便道：“你给看着再加两道吧！顺便再加一副碗筷。” “好勒” 来福上完菜后下楼，让厨房又加了两道菜，然后便把碗筷和汤端上了楼。 汤一上桌，冯氏便忙拿了霍景平的碗，给他舀了一碗全是排骨的莲藕排骨汤。 “来，先喝点汤，你这孩子看着比我家谚儿还瘦，可要多吃些才是。”冯氏一脸慈爱的看着霍景平说道。 在她的记忆中，平儿那孩子，长得可壮了。 霍景平看着碗里都快冒出来的排骨，点着头道：“谢谢伯母。” 他以前是长得很壮的，只是前些日子伤了，一直风餐露宿的，所以这人便瘦了许多。 卫谚这娘亲待人可真是亲切，与婉姨有得一拼。他以前去卫家做客的时候，婉姨也还是这样，把好吃的都往他碗里夹，让他多吃些，还惹得凌弟不高兴了呢！ 嗯……婆婆对这才第一次见面的人，似乎也太好，太热情了一些吧！凌霄越发的肯定了，她婆婆可能认识霍景平的想法。 霍景平许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菜了，所以便吃得多了些。不过，他小时候的礼仪教育摆在哪儿，虽然吃得多，但是这吃相却依然很好看。 吃饭的过程之中，冯氏一直不停的给霍景平夹菜，看见他碗里的菜快吃完了便夹，而且还全程一脸慈母笑。看得卫谚都开始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霍景平才是他娘的亲儿子。 饭毕，来福上来撤走了空盘子，擦干净了桌子，上了一壶好茶和两盘茶点。 卫谚要去请人，冯氏她们留在酒楼等他，霍景平要告辞却被冯氏给留了下来。冯氏找的借口是，她难得看到儿子的朋友，所以想与他再多说一会儿话。 霍景平喝着茶，眼睛不知道该往何处放，便只好看着桌上的茶点。也不知道福叔吃饭了没有？ “平儿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冯氏看着正喝着茶的霍景平问道。这么多年来，她心里一直挂念着的便是这霍家人，她多么希望霍家人都逃过了一劫。 霍景平手一抖，差点把杯中的茶水撒了出来。他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扯了扯嘴角道：“十多年前，家中起火，除我和一老仆之外，家中之人均葬身火海。” 卫谚他娘那般自然的唤自己平儿时，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她就是婉姨。其实，他家并未起火，真正起火的是卫家。 冯氏的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之色，她满是歉意的看着霍景平道：“抱歉，让你想起伤心往事了。” 看来，霍家之人，并未能幸免于难。 “无妨。”霍景平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霍景平想了想，看着冯氏问道：“不知，伯母贵姓？” 冯氏目光闪动，轻声道：“冯” 这孩子那般聪明，怕是能想到些什么。 冯？霍景平瞪大了眼睛，这伯母姓冯，她儿子姓卫，难道她真的是婉姨？那卫谚就是凌弟，若真是如此？那他爹是不是也还活着？ 霍景平心如鼓擂，但是却又不敢确定眼前这位就是婉姨。福叔记性好，以前也常见婉姨，或许他更能判断这人是不是婉姨？ “那，我日后便叫你冯伯母了？” 冯氏笑了笑道：“这多见外，你既然是谚儿的好朋友，便叫我一声冯姨吧？”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凌霄觉得，婆婆和这霍大哥分明就是在互相试探。 “冯姨”霍景平叫了一声。 “诶”冯氏眯眼笑着应了一声。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许久，直聊到卫谚回来才停。而且，冯氏还邀请了霍景平明日去家中吃乔迁之喜的喜酒，而霍景平还答应了。 然后，凌霄她们便与霍景平分开，离开了悦来酒楼。离开酒楼的时候，凌霄还邀请了王掌柜和来福明日去无银村吃酒，王掌柜和来福都应下了，还说明日一定会去。 离了酒楼，凌霄又去买了一套蒸笼，明日摆酒要做的蒸菜比较多，所以是少不了这蒸笼。 回到家后，三人收拾了一下，简单的吃过了晚饭，便准备洗漱睡觉。 凌霄洗了头，坐在窗下擦着头发，忽然，她便看见婆婆进了卫谚的房间。她的直觉告诉她，婆婆晚上进卫谚的房间，应该是跟霍大哥有关。凌霄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既然婆婆避着她，单独找相公说，自然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也没必要去想猜想她们在说什么？ 第237章摆酒，乔迁之喜 第237章摆酒，乔迁之喜 凌霄把头发擦干之后，冯氏都还未从卫谚的房间内出来，她灭了灯，直接爬上床睡觉了。 “娘，你确定，他当真是霍平哥哥？”卫谚神色激动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娘问道。这么多年没见，娘会不会是认错了？而且，这天越国这么大，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巧就出现在洛水镇了呢？ 冯氏点着头道：“八九不离十，若他明日会带着他家那老仆一起来，那他肯定便是你霍平哥哥了。” 她瞧他那样子，似乎也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若是他明日带着那老仆来人认人？那么他必定是霍平无疑。 “娘他若真是霍平哥哥，那肯定是老天爷注定，要让我和霍平哥哥一起，替父报仇平冤。”卫谚红着眼眶说道。 复仇平冤这条路太长太艰难，有人陪着他一起走，他也不至于太孤单，更能坚定自己的信念。 冯氏站起来，将儿子抱在怀中道：“你爹和霍叔叔戎马一生，为的就是这天越王朝。卫霍两家几百口人含冤而死，老天爷都看着呢！咱们能在这洛水和平儿重逢，这都是老天爷安排好的。” “嗯……”卫谚点了点头，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他父亲是被奸臣陷害的，他父亲从不曾叛国。他要将那奸臣，千刀万刮，以祭卫霍两家的亡魂。 翌日。 天才一点儿点儿亮，凌霄便起来了，她也没有出去跑步，洗漱过后便开始准备早饭。刚吃过早饭，这肉便送了过来，紧接着林氏和芸娘她们也来帮忙了。陈大壮兄弟俩和陈春林父子，也把自家的桌椅搬了过来，摆放在了卫家的院子里。这桌子卫家有三张，因为要摆五桌，便向大壮家和陈春林家借两张。这五张桌子，正厅里摆了两张，院子里摆了三张。 凌霄做了一下分工，大壮娘负责烧火，陈二婶和林婶子负责切菜，王氏和芸娘负责洗菜，至于冯氏和卫谚还有陈春林他们则负责招呼客人。而她，自然就是掌勺的大厨了。 陈二婶他们在厨房里忙活着，凌霄出了厨房，让大壮帮着自己在院子一角，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她要用这个灶来做蒸菜。 灶搭好之后，她便进了厨房，开始腌制排骨和五花肉。 林家人很早便带着丰厚的礼坐着牛车过来了，无银村的人，见林家人拿了那么多东西进了卫家，都在想，这林家是发财了吗？ 刘氏一来之后便带着菊香进了厨房，只是她们没待上几分钟，便被凌霄赶出了厨房。她们被赶出厨房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大碗刚炸好的酥肉。 “亲家母快进屋里喝茶吧！”冯氏站在屋檐下冲二人招手。 刘氏笑着走了过去，叹了口气道：“这丫头，我要去给她帮忙她还不让，我还能给她帮倒忙不成？” 冯氏笑着道：“你是客人，哪里有让你干活儿的道理？而且，初柳这孩子还不是怕累着她娘和嫂子。” 刘氏和菊香上了台阶，冯氏拉着菊香的一只手，看着她的肚子道：“几个月了？” 菊香红着脸道：“快两个月了。” 这小姑子的婆婆长得可真是好看，就跟那城里的富太太一样，看着好温柔好优雅。 “真好。”冯氏面露羡慕之色，看着刘氏道：“亲家母你好福气，再过个八个月便能抱上孙子了。” 谚儿和初柳现在这情况，她不晓得还要等上多久？才能抱上孙子呢！ 第238章转变，推上一把 第238章转变，推上一把 刘氏瞧见她脸上那羡慕之色，便知道，她也是想抱孙子的，于是，她便让儿媳往旁边站了些。凑上前去小声对冯氏道：“我看得出来，你现在是真心喜欢我家初柳。我家初柳以前可能是胖了些，脾气差了些。但是，她现在好看了呀！而且她脾气好了，人也能干了。你多盯着些卫谚，让他们把房圆了，这孩子不也就有了吗？” 女儿没有跟女婿圆房的事情，刘氏是知道的，因为以前女儿与她说过，她还因为这事儿到卫家闹过几回。 冯氏看了看四周，见无人留意她们这边，便在刘氏耳边小声道：“这两孩子已经圆过房了，只是这两孩子吧！太倔了一些，圆过房后就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不住一起啊！我看初柳似乎是不想和谚儿一起住的样子。” 她跟亲家母说这些，其实，也是想让亲家母也在后头推上一把。 “竟是这样？”刘氏还以为女儿还没与卫谚圆房呢！看来，她得找个日子，与这女儿说说体己话来了。 冯氏点了点头，转过身看了看正厅内，跟亲家公他们坐在一起的儿子，小声冲刘氏道：“我家谚儿以前因为种种原因，是不喜欢初柳，可是现在，他已经变了，他现在心里是有初柳的。” 刘氏看着冯氏道：“你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了。” 女婿的变化，她是能感受到的。以前，这女婿看着她们都是冷着一张脸，今日，还恭恭敬敬的见了礼，叫了岳父岳母。若不是因为初柳，他又怎么会对她们有如此好的态度呢！ 她忽然想起之前初柳回家说要与卫谚和离的事情，难不成，她那时候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想与卫谚和离？不然，那么喜欢卫谚的她，又咋不想和卫谚住一起呢？初柳若现在还存那样的心思，可要不得。卫家现在越来越好，她好好越卫谚过日子才是正经，可不能有再存和离的心思，而且，她还和卫谚圆房了呢！不行，她今天就得找个时间，好好与初柳说说。 见婆婆与小姑的婆婆说悄悄话，站在柱子旁的，菊香便别过了脸不去听，闻着酥肉的香味儿咽口水。也不知道小姑是咋想到，把肉裹上红薯粉一起炸的，她方才吃了一个，真的上香得不得了。 冯氏亲亲热热的拉着冯氏进了正厅，菊香把那一碟酥肉，放在了卫谚他们坐那一桌，轻声道：“公公这是小姑做的吃食，可好吃了，你们尝尝吧！” 她说完，便走到冯氏她们坐的那桌坐下。 林大风他们没瞧过这种吃食，便看着卫谚道：“这是啥？” 卫谚摇了摇头道：“小婿不知。” “你没吃过？” 卫谚再次摇头道：“没有，初柳她应该是第一次做。” 林大风伸出手，拿起一块酥肉，递给卫谚道：“那便一起尝尝吧！” 卫谚抬眼看了岳父一眼，伸出双手接过：“多谢岳父。” 他这岳父还是头一回对他这么客气慈祥呢！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好吃，不亏是我林大风的女儿厨艺就是好，卫谚你小子有福。”林大方吃了一个酥肉之后，便冲女婿说道。虽然说女儿这厨艺是亲家母教出来的，但是，日后能陪女婿到老，一辈子煮饭给他吃的还是初柳，可不就是他有福吗？ 卫谚咽下嘴里的酥肉点了点头，能天天都吃到美味的东西，他的确是挺有福的，但是，这福却不一定能长久。 第239章同去，凑凑热闹 第239章同去，凑凑热闹 悦来酒楼。 来福拉着马，站在酒楼门口，冲还在酒楼里交代的王掌柜道：“掌柜的快些，再等一会儿就该晚了。” 今日这酒席是林姑娘掌勺，定能吃上好些从未吃到过的佳肴，若是去晚了，说不准儿便吃不上了。 王掌柜对一个平日里负责采购的小管事道：“我不在，你多盯着些，我吃完酒就回来。” 平日里若是他不在，来福可以盯着，只是今日来福要与他同去，他也就只有让这采负责采购的小管事盯着了。 那小管事点着头道：“掌柜的放心，我会用心盯着的，你慢慢吃酒便是。” “那好，我先走了。”王掌柜交代完毕，便跨出了酒楼。 “你这小子催什么催？我这不就出来了吗？”王掌柜故意板着脸冲来福说道。 来福抓了抓头发，小声道：“我这不是怕去晚了，显得失礼吗？” 王掌柜笑着指着他道：“我看你不是怕去晚了失礼，而是怕去晚了没得吃才对。” “咵哒、咵哒……”一阵马蹄声响起，来福扭头看了一眼，当下便道：“坏了掌柜的，你今天肯能去不成了，少东家来了。” 那华丽气派的马车，不是他家少东家的，又是谁的？这少东家来了，掌柜的自然得陪着，便去不成了。 王掌柜微微蹙眉，小声抱怨道：“这少东家，咋想起今天过来了？” 他还想去卫家尝尝，林丫头整治的酒席呢！看来，他只有让来福一样的给他装些回来了。 “吁……”小庄在酒楼门口停下了马车，看着站在马车旁的王掌柜和来福道：“王掌柜来福，你们这是要出去吗？”他说完跳下了马车，掀起了车帘。 云旗坐在马车内，看着王掌柜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王掌柜回道：“今日林姑娘家摆乔迁之喜的酒，我二人特去道贺。” “这样啊……”云旗想了想，看着王掌柜道：“我代你去了，你还是在酒楼守着吧！” 他也想去看看这卫家的新屋是什么样的？更想去体验一下这乡下的酒席。 少东家都发话了，王掌柜还能说什么？自然只能说好了。因为小庄不认识去无银村的路，便由来福赶车带他们去。王掌柜让来福把他准备的贺礼，搬上了云旗的马车。云旗看一下，觉得太寒酸了些，路过布庄和首饰铺子的时候，又卖了几匹上等的蜀锦和烟云纱，还有两套奢华雅致的头面和两对玉镯。 苏家。 “三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小厮走进书房，冲正在和苏老爷子说话的苏瑾说道。 “好，我等会儿便出去。”苏瑾扭头冲那小厮说道，接着，小厮便退出了书房。 苏献放下手中的字画，看着儿子问道：“要出门？” 苏瑾点了点头道：“今日卫家摆乔迁喜酒，卫谚昨日特来请了我，我今日要去道贺。” “卫谚的家是在无银村是吧？”苏献问了一句。 苏瑾点了点头道：“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苏献将字画收好，起身道：“日日在这屋里待着也甚是无趣，我今日也去凑凑热闹，看看山水。” 一听父亲要去，苏瑾便笑着道：“甚好，父亲就应该多出去走走。” 这乡下人少，空气可比这城里好多了。 于是，苏献便跟儿子一起，坐着马车往无银村而去。 而此刻，正在厨房忙活的凌霄，压根不知道，这帝师和云家二少也要来她家了。 卫家门外，陈荷花提了一篮子鸡蛋，在树下站着。卫家乔迁之喜，她娘没脸来吃酒，便让她送一篮子鸡蛋过来就回去。可是，她与那林初柳有些过节，她怕进去之后，林初柳不给她脸，让她在卫家的宾客面前丢人，所以她便有些不敢进去。 忽然，她瞧见了要进卫家大门儿的陈二壮，便忙叫住了他。 “二壮，你来一下。”陈荷花冲二壮招了招手。 二壮看了看她，便走了过去。 “荷花你叫我啥事儿？”二壮看着她问道。 陈荷花想了想，道：“二壮你能让卫大哥出来一下吗？我是来送礼的。你也晓得，我姨父他们对卫家做出了那样的事儿，我也没脸进去。所以我想请你叫卫大哥出来，我好把这礼交给他。” “好，我这就去叫卫大哥出来。”二壮转身便要走。 “等等……”荷花又叫住了他。 “还有啥事儿？” 荷花抿了抿唇，看着二壮道：“你别说是我让你叫他出来的，你就说外头有人找他便是。我怕他记恨着我姨父姨母她们，不愿意收我们陈家的贺礼。” 其实，她是怕，卫大哥知道是她之后不会出来，所以才让二壮这样说。 “我晓得了。”二壮转身，直接进了卫家的大门儿。 陈荷花看着卫家着粉墙黛的大宅子，心中好不羡慕，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住进这气派的大宅子？ 前两天，有人来给她说媒了，只是，那些人家、家境都很差。他们会挑现在与她说媒，都是因为她爹瘫了，还有她家的名声，也被姨母她们给带累了。所以他们便觉得，像她家这样的情况，可以不用出多少聘礼便能将她娶回家。 她心里只有卫大哥自然是不能答应别人，而她娘，也觉得那些人家境太差，所以都给推了。她娘现在的意思是，让她能嫁进一个家底殷实的人家，这样一来，也能帮衬着一些娘家。现在，在这无银村，谁家又有卫家家底殷实呢？ 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衣，头戴儒巾的卫谚从大门内走出，四下张望着。 瞧见穿得这般好看的卫谚，陈荷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卫大哥浑身上下充满了贵气，瞧着比以往更让人喜欢了。 “卫大哥”陈荷花见他还未看到自己，便扬起手叫了一声。 卫谚循声望去，一下便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陈荷花。难道，二壮口中说的那找他之人便是荷花？卫谚微微蹙眉，瞧她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便猜她应该是来送礼道贺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见卫谚朝自己走来，荷花面上一喜。 第240章安慰，梨花带雨 第240章安慰，梨花带雨 卫谚走到树下，轻声询问道：“大力叔好些了吗？” 荷花红着眼，摇了摇头道：“这身上的伤是好了许多，但是这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爹，日日就躺在床上也不说话，就看着一双断了的腿发呆。” 她爹现在不但是身残了，这心也残了，加上她姥姥总是在她爹面前说，他残了，日后这日子没法过儿了，说他命好，残了就当上让人伺候的老爷之类的话，她爹这心里便更不好受了。好几次，她都看见爹，试图下床站起来，失败之后，他便使劲儿的锤自己个儿的腿。 卫谚叹了一口气道：“慢慢儿会好起来的。” 大力叔是那么坚韧的人，他一定能迈过这个坎儿的。 荷花抬起一双泪眼，声音哽咽的看着卫谚道：“卫大哥，我好怕我爹会想不开，称我们不注意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不会的，大力叔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会那么脆弱的，你莫要胡思乱想。”卫谚忍不住心软的柔声安慰道。 但凡是男子，瞧见这梨花带雨的姑娘，都是会忍不住心软的。 “恩恩……”荷花点这头，想要找帕子擦眼泪，但是她似乎忘了带，并未找到帕子。 卫谚见她找不到帕子，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淡蓝色的帕子出来，递给她道：“用这个擦擦眼泪吧！” “谢谢卫大哥……”荷花接过，用带着淡淡墨香的帕子擦了擦眼泪。 芸娘拿着刚从地里拔的葱，朝卫家的大门走去，忽然她瞧见了站在树下的陈荷花和卫谚。她侧目看了几眼，抬脚进了卫家的大门。 荷花擦完眼泪之后，攥着帕子对卫谚道：“这帕子脏了，我洗干净之后再还给卫大哥。” 到时候，她又可以借还帕子之名，再与卫大哥相见了。 卫谚似乎想到了什么？摇着头道：“不用麻烦了，你丢掉便好。” 闻言，荷花受伤的抬起一双兔子眼，道：“卫大哥可是嫌弃我？所以才让我把我用过的帕子丢掉。” “这……”卫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多心了，你要洗便洗吧！”他不让荷花洗了帕子还给他，其实就是不想与荷花有接触而已。可是，他让她丢了，她却觉得自己是嫌弃她。 荷花点了点头道：“我一定会洗干净”她说完，红着脸把帕子揣进了怀里，抬起头，把手中的一篮子鸡蛋往卫谚跟前儿递了递。 “卫大哥你们乔迁之喜，我家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篮子鸡蛋，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卫谚摆了摆手道：“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但是这一篮子鸡蛋，你还是提回去吧！大力叔受了那么重的伤，需要这些鸡蛋补身子。”陈家现在这种情况，他又怎么能收她们家的礼呢？ 荷花道：“你就收下吧！我若拿回去，我娘一定会说我的。” “你就说我不收，陈婶子她不会说你的。我里头还有客人要招呼，便先进去了。”卫谚说完转身便朝大门口走去。 “卫大哥……”陈荷花叫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头，目送他走进院内之后，才提着一篮子鸡蛋离去。 厨房内，凌霄正在腌制着刚杀好的鱼。 芸娘拿着葱进了厨房，一边洗着，一边对众人道：“我方才拔葱回来，看见卫谚和荷花站在大门对面那颗大树下说话，荷花那丫头提了一篮子鸡蛋，还在哭呢？” 闻言，其他人都看向了凌霄，她们可都是晓得，荷花对卫谚的心思的。现在，这卫谚和荷花单独见面，那荷花还在哭，谁知道她们是在说些什么？初柳听到这个，怕是会不高兴了吧！ 第241章确定，将军夫人 第241章确定，将军夫人 凌霄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做着手上的活儿，心里却慢慢儿的开始不痛快了。卫谚明知那陈荷花对他存了什么心思，却还私下与她见面。他怕是瞧见陈家最近的变故，连带着把陈荷花也心疼上了。 王氏怕凌霄心中不快，便道：“荷花那丫头肯定是来送贺礼的，估摸着二人提起大力叔的事儿，荷花就哭上了。” 大壮娘瘪了瘪嘴道：“既然是送礼，直接送到家里来便是，干啥偏要将人叫到一边去给呢？” 而且，她给谁不好，偏要给人卫谚。依她看，荷花这丫头还对卫谚存着不该存的心思呢！ 陈二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凌霄道：“或许正好碰到了呢！”她说完，还冲大壮娘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话了。 大壮娘会意，低头干着手上的活儿没有再说话。 要上蒸笼蒸的蒸菜码好了，凌霄让大壮两兄弟，抬着四层高的大蒸笼，放到了院子里已经烧着水的大锅上蒸。 蒸笼上锅，凌霄让二壮帮着加柴，而她又回到了厨房忙活。没过一会儿，蒸笼里蒸着的肉菜就出了香味儿，把村里的大人小孩儿都给吸引了过来。 慢慢的，本村前来道贺的人也来了。 卫谚和冯氏站在门口迎接，陈春林摆了个桌子在哪写礼。第一个来的是里正一家，里正来了六百文钱和两只老母鸡。 这样的礼，在这无银村算的上是最大的礼了。 接着来的便是陈大夫一家，虽然林氏在卫家帮忙准备酒席，陈大夫还是送了五百文钱和一套碗。 本村还有来道贺吃酒的，便是帮着卫家修房子的人。他们送的礼也不多，有的是几十文钱，有的是一篮子鸡蛋，或者一两只小公鸡。而且，他们也没有全家都来，大多都是来了一个，或者是带着个小孩来了。 陈小贵儿一进卫家之后，便满院儿跑，他还是头一回瞧见这么好看的院子呢！最后，他跑到厨房找他娘，凌霄给了他一碗干炸酥肉，让他端出去和小朋友们一起吃。 陈小贵儿端着碗酥肉出了厨房，四五个小孩儿便围了过来。 “来给你们吃。”他用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手，小大人似的，给他们一人分了两个。 小孩儿得了酥肉，都回到了大人身边，自己吃了一个，给了大人一个。 “爷奶这是卫婶婶给我的，你们也吃。”陈小贵儿手里拿了一个酥肉放在了桌上。 孙氏点了点孙子的小脑瓜儿，拧眉道：“你这个小馋猫，可是去厨房问你卫婶子要的？” “才不是呢！是卫婶婶自己给我的。”小贵儿撅着嘴说道，他说完咬了一口手中的酥肉，一边嚼着一边道：“好好次……有肉肉。” 孙氏和陈福看孙儿吃成那样，便也拿了个酥肉尝了尝。 孙氏尝完之后，便忙对与自己坐在一起的高老太道：“老姐姐，你也尝尝，这东西真的是好吃得很呢！又酥又香。” 于是，高老太便也拿了一个尝尝。虽然好吃，但是因为她年纪大了，牙口不太好，只吃了一个就没吃了。 陈安之和陈大夫，在正厅和林家父子还有卫谚他们一起说着话，他们顺便还查看了一下林大风的伤好些了没？ 霍景平和霍福一起走进了无银村，他们走了好久，才遇到一个背着背篓的小男孩儿。 “小孩儿，请问卫家怎么走？”霍景平弯下腰问道。 陈小虎用镰刀指了指，后边儿道：“那边，最大，最新的大宅便是卫家。” 若不是因为他姥姥她们，说不准儿今日，他也能去林姐姐家吃酒呢！ 霍景平抬起头望去，果不其然，便看到了一栋粉墙黛瓦的大宅子。 “谢谢你了，小孩儿。”霍景平笑着道了谢。 陈小虎摆了摆手道：“不用谢。”接着他便从霍景平他们身边走过，朝后山走去。 他姥姥称他娘不在的时候，时常骂他爹是个不能挣钱的废物，还说他爹拖累了他们一家。他要代他爹挣钱，这样一来，他姥姥就不会再骂他爹了。林姐姐教他认了许多药草，所以，他要上山采药草挣钱。 霍景平和霍福朝那气派雅致的大宅子走去，霍福看着卫家的大宅道：“若那人真是将军夫人，她们现在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想来这些年也没受什么苦。” 霍景平道：“若她真是婉姨，我只想知道，我爹是否还活着？” 二人走了片刻，便来到了卫宅大门口。 陈春林没见过霍景平，却是见过那霍福的，他站了起来，十分意外的道：“老伯是你？” “你……”霍福指着陈春林道：“你是那日和林姑娘一起的小伙子？” 那日，买了他马的林姑娘便是无银村的人，他原本还想，等会儿打听一下，这林姑娘家在何处？好亲自登门道谢一下，那晓得这么快他便遇到这小伙子了。 “林姑娘？”霍景平微微蹙眉。 霍福道：“少爷，我忘记告诉你了，那日出了十两银子买了咱那小马驹的人，就是一个姓林的姑娘。小伙子，不知道林姑娘家在何处啊？”他看着陈春林问道。 陈春林笑了笑道：“我还以为老伯你就是因为她才来道贺的呢！如今看来并不是。” 霍景平道：“福叔，冯姨的的媳妇儿便是姓林，应该便是你口中的林姑娘。” “竟是这样？”霍福面露震惊之色，随即，又摇着头感叹道：“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天爷注定的啊！缘分之事，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冯氏正在院子里招呼客人，晃眼一瞧，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外的霍景平和霍福。看到霍福，她红着眼在心里道：“果真是平儿。” 与平儿站在一起的老者，正是以前霍家的管家霍祥。 冯氏走了过去，看着二人温柔的笑着道：“来了？” “将……”看到冯氏，霍福差点便要脱口而出，好在他忍住了。他们都是朝廷钦犯，是那奸臣追杀的对象，可不能暴露身份。 “霍福见过夫人。”霍福弯腰冲冯氏行了个大礼，若不是因为此处有外人，他定会给将军夫人跪下。 第242章恶心，花痴女子 第242章恶心，花痴女子 陈春林看了看冯氏，又看了看给她行着大礼的老者，猜测着她们之间的关系？ “多年不见，您老便给我行这样大的礼，我可是受不起啊！”冯氏上前把霍福扶了起来，又看着一脸好奇的陈春林道：“他们是我与卫谚的亲人。” 陈春林点了点头，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冯婶子的亲人登门呢！ 冯氏领着二人进了院子，院子里的人瞧见两个生人，还以为是卫谚的朋友，便都没多问。 霍景平十分想，找冯氏和卫谚单独说说话，冯氏却说此时人多眼杂等客人都走了之后，她们再慢慢叙旧，所以他只好作罢。 冯氏把霍景平和霍福交给卫谚之后便去招呼客人了，此时，卫谚已知，这霍大哥正是那他记忆中已经模糊的霍平哥哥。 “卫谚这两位是？”林大风看着霍景平和霍福冲卫谚问道。 卫谚想了想道：“是我家的亲戚。” “亲戚？你们还有亲戚啊？”林大风皱眉问道，这卫家是外来户，他可从没听人说过，这卫家还有亲戚？ 卫谚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因为离得远，不常来往而已，他们也是近日才从外地来到洛水的。” “哦”林大风点了点头。 卫谚给林家父子和霍景平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霍景平也是个爽快的性子，所以他们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林秋生好林冬生听说霍景平会功夫，还让他有机会教教他们呢！ “来福快到了没啊？”坐在马车内的云旗，冲外头赶车的来福问道。 来福道：“少东家马上便到了，就在前头。” “爷，我都闻肉香味的了呢！这味儿定是从卫家传出来的。”小庄吸着鼻子说道。 “是吗？”云旗用折扇，挑起了车窗的帘子，闻了闻，果然闻到了十分丰富的香味儿。一闻到这香味儿，他肚子便觉得有些饿了。 被朱老太叫出来摘菜的孔春花，听进一阵马蹄声，便抬起了头。只见，一辆华丽非常的马车，正从菜地前的大路上经过。那马车的车窗内，还有一个长得跟画上的神仙一样的男子，在往外看。 “天哪！世上竟有长得如此英俊的男子？”孔春花手上的菜掉落在了地上，她用沾着泥的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看着云旗的脸流着口水。 云旗感受到一股不太舒服的视线，于是，他便凭感觉，侧头看了一下。 “啧……”他把折扇一抽，放下了车帘。 “咋了少爷？”坐在车辕上的小庄，掀起车帘，看着自家少爷问道。 “唰……”云旗打开折扇扇了扇，一脸恶心的道：“爷瞧见一个长得极丑的村姑，用一双黑黢黢的手捧着脸看着爷流口水。”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恶心的女子。 小庄转着头四下看了看，很快他也看到了孔春花，于是，他便摇着头打了个寒战，确实是有些恶心。那姑娘的口水，都流衣襟上了。还有，她那一脸花痴的样子，看着真的是让人有些反胃。 “啊啊……那位公子看到我了？他会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了啊？天哪！这可真叫人害羞。”孔春花捧着自己的脸，开始意淫起来。 那公子能坐那马华丽的马车，一看便是非富即贵。她若是能嫁给他，不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说不准儿，她还能让他把她娘给救出来呢！ 第243章贵客，大驾光临 第243章贵客，大驾光临 这孔春花也是鬼迷了心窍，以为云旗看了她一眼，便是看上她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生得好看的小姐，比村里这些个村姑都好看百倍，所以才能有此等自信。 她瞧见那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卫家门口，便知，那神仙一般的公子是去卫家吃酒的。 她也不摘菜了，匆匆忙忙的回了家。 陈氏去了地里干活儿，陈荷花从卫家回来之后也去了河边洗衣裳。在院子里喂鸡的朱老太见孔春花空着手回来了，便道：“让你摘的菜呢？” “我有正事儿要做，姥姥你自己去摘。”孔春花说着跑进了房间，开始梳妆打扮。现在高大力在家里，孔春花便和陈荷花睡一个房间。 云旗的马车停在了卫家的门口，到卫家来看热闹的人，瞧见这么华丽的马车，都纷纷猜测这马车的主人，跟卫家人是什么关系？ “哟！这马车好气派啊！” “这人跟卫家是啥关系啊？” “冯氏和卫谚在咱们村儿住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过什么亲戚上门，所以这人肯定不是卫家的亲戚。” 也有人酸溜溜的道：“卫家发达了，现在认识的人都是些贵人了。” “少东家到了。”来福和小庄跳下了马车，掀起了车帘。 卫家大门对面，站着的村民都好奇的歪着脖子，想瞧瞧这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 云旗弯腰出了马车，站在车辕上看了看，随即便皱眉道：“这宅子也太小了些吧！” 对云旗而言，这在无银村村民眼中，已经很大很气派的宅子，还不及他一个人住的那院子大。 “哟……好贵气，好英俊的公子啊！”一个妇人在看到云旗之后，便脱口叫了出来。 天哪！她这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贵气英俊的公子呢！ “这公子，真是跟画上的神仙一样好看呢！” 不少已经成亲的妇人，都捧着自己的心口看着云旗双眼冒红心。 一些才十来岁的小丫头，也纷纷含羞带怯的偷偷看着云旗。 一个常在镇上干活儿的汉子道：“这好像是悦来酒楼的少东家云公子。” “云公子？”不少人惊呼出声。 “啧啧啧……这卫家可真是有面子啊！一个乔迁之喜，连这云公子都来了。” “若是谁家的姑娘能有幸嫁给云公子，那可真算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有妇人道：“你家不就有个女儿吗？你回家拿点儿礼来，带着她来卫家吃酒，不就能和这云公子近距离接触了吗？说不准儿人云公子就看上她了呢！” “别做白日梦了，咱们村这些姑娘，还不及人家云家的丫鬟好看呢！人云公子能看上？”有汉子直接怼道，觉着这些老娘们儿一天没事儿干，就喜欢白日做梦。 人云公子是什么人物？人府上的丫头，就跟天上的仙女儿一样，又怎么会看上他们村的乡下丫头？ “就是，人云公子是什么人？那能看上咱们村这些姑娘？你们一天就是能想。” 那两个说话的妇人，被怼得瘪起了嘴。虽然她们心里是有些不痛快，但是却也认同那些汉子们说的话。 这云公子是天上的白云，她们村的这些姑娘，就是那地上的泥。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本就不配。这天上的白云，又怎么会看上地上的泥呢？ 云旗下了马车，来福和小庄把马车上的贺礼拿了下来，两人一人抱了一堆朝卫家大门走去。 陈春林看见云旗，便忙冲院子里道：“冯婶子卫大哥有贵客到了。” 听到陈春林的叫声，冯氏和卫谚走到了大门处迎接，这院子里和正厅里的客人，都纷纷朝大门处望去。 “云公子？”瞧见云旗，卫谚楞了一下，他以为这贵客，会是赵大哥或者苏兄，没想到竟然是这悦来酒楼的少东家云旗。 云旗冲卫谚抱了抱拳道：“卫公子别来无恙啊！我今日不请自来，卫公子不会不欢迎吧？” 卫谚道：“怎么会？云公子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我自是欢迎的。” “云公子请……”冯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云旗往正厅走。 小庄和来福把贺礼放到了陈春林写礼的桌上让他写礼。不过，他又看又写的，写得有些慢，小庄便帮他念。 “蜀锦五匹，烟云纱五匹，翡翠镯子两对儿，珍珠头面儿一套……” 小庄念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足够让这院子里的客人，和外头看热闹的人听到。 外头看热闹的人，听得是羡慕不已。虽然，好些东西，她们都听都没听说过，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极其值钱的好东西。这卫家真是走运啊！跟云家的少爷交好了，光送这些礼，便能让他们卫家发一笔大财。 坐在院子里的客人，听见云旗送的这些礼，一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坐在这院子里了！跟这云公子比起来，他们送的礼，真的是轻如鸿毛。 云旗入了正厅坐下，看了看四周道：“怎么不见林姑……初柳？” 他本是要说林姑娘，但想着此刻这么叫似乎又些不合适，他又不想叫什么卫夫人，便直接改口直呼其名。 卫谚在他旁边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道：“拙荆正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酒席。” 这云旗一来便找初柳，很显然他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否带我去瞧瞧？”云旗问道，他实在是想看看这林初柳是如何做菜的？更想知道，他今日中午，能吃到什么样的美味？ 卫谚礼貌性的勾着唇道：“厨房油烟太大了，若熏了云公子你一身油烟味儿，那便不美了。” 闻言，云旗微微蹙眉，他可不想熏得一身油烟味儿。 “那便算了吧！” 在厨房做菜的凌霄，听说云旗来了也十分意外。她明明叫的是王掌柜，怎么来的是他呢？ 他那个有洁癖的人，能跟不认识的人坐一桌，吃同一个盆儿里的菜吗？ 云旗来了没一会儿，这书斋的赵掌柜，和绣庄的绣娘也来了。她们送的礼虽然不及云旗，但是却也不轻。而且，他们瞧见云旗都十分震惊，没想到这堂堂云家二少，竟然会到这偏僻的村落里。 第244章震惊，帝师驾到 第244章震惊，帝师驾到 他二人与云旗虽然是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关系，但是，他们却依旧上前与云旗打了招呼。 “这便是卫家了？”苏献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粉墙黛瓦的宅子说道。 苏瑾点了点头，看着匾额上的卫宅二字道：“是了。” “哟……这不是上次，送卫谚媳妇儿回来的那个公子吗？”看热闹的村民认出了苏瑾。 “是啊！卫谚不是说，他是皇帝老师的儿子吗？” “那他旁边站着的那位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老者，该不会就是帝师吧？” “保不齐呢！” “啧啧啧，这卫家祖坟上是冒青烟了吧！办个乔迁之喜，便来了这么多贵人。” 陈春林看见马车停门外的时候，便忙喊了又有贵客到了。 卫谚便忙走出来相迎，一看来者竟然是苏帝师和苏瑾，他也震惊到了。 “苏前辈？”卫谚微微张着嘴，看着冲自己笑得慈祥的苏献。他万万没料到，这苏帝师竟然会来。 苏献笑着看着卫谚道：“我听瑾儿说你家今日乔迁之喜，便也跟着过来凑凑热闹，你这后生，应该不会不欢迎吧？” 卫谚忙道：“前辈能光临寒舍，是晚辈之幸，又怎么会不欢迎呢？” “苏前辈、苏兄，快快请进。”卫谚故意大声说道，忙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二人进来。 苏献父子进了卫家的院子，随行的小厮，把一米高的贺礼，直接放在了陈春林写礼的桌上。 赵掌柜在正厅内，瞧见走进院子的苏献父子，便忙站了起来，冲绣娘道：“绣娘咱们今日走运了，苏帝师来了。” 要知道好些达官显贵想见这苏帝师一面都难，他们今日竟在这卫家给遇到了。这卫家当真是面子大，来了个云二少不说，还来了个苏帝师。 “当真？”绣娘和云旗都站了起来。 “福叔？”霍景平看向了霍福，这苏帝师怎么会来此？难道，他已经知道婉姨她们的身份了？ 霍福微微蹙眉，看着被卫谚迎进院子的帝师苏献，冲霍景平道：“稍安勿躁。”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还是先看看再说。 端着热茶从厨房出来的冯氏，忽然看到出现在院子里的苏献，惊得把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 “啪……”听见声音，院子内的众人都看了过去，当然也包括苏献。 一看到冯氏震惊的脸，苏献就微微皱起了眉头。 “娘……”卫谚忙叫了一声。 “哦……”冯氏回过神来，忙蹲在地上捡着茶壶的碎片，道：“手、手滑了。” 苏帝师看到了她，他会不会已经是认出了她来？他会怎么做？告诉官府吗？冯氏心里没底。 “婆婆你起来，别拿手捡了，小心伤了手。”听见响声的凌霄拿着扫把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冯氏丢下手中的碎片，低着头站了起来道：“初柳你扫一下，我去后面换身衣裳。” 说完，冯氏便心如鼓擂的低着头去了中院。 从正厅内走出来的霍景平见此，便知，这苏帝师此前并不知婉姨她们的真实身份，否则婉姨也不会避着他。 “前辈请……”卫谚咽了咽口水，请苏献进正厅。他方才那般大声的喊苏前辈，便是喊给他娘听的。他以为他娘听到之后会避一避，哪里晓得他娘去厨房加茶水了，压根儿就没听到。他娘说过，再他未能见到皇上，替父申冤之前，不能让外人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的。 第245章开席，热火朝天 第245章开席，热火朝天 “你长大了。”苏献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便背着手上了台阶进了正厅。 卫谚心中瞬间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悬着一颗心进了正厅。与十三年前相比，他可不就是长大了吗？ 凌霄扫了地上的茶壶碎片便进了厨房，而，云旗等人则纷纷与苏献问好。 里正陈福，也带着孙儿给苏献问了好，还让陈小贵儿给他行了大礼。都说这状元郎是天上的文曲星，那这帝师，自然是比文曲星还厉害的存在。他让孙子给这帝师大人行礼大，便是想让孙子沾沾这帝师身上的灵气，日后能好好读书考个功名光宗耀祖。 冯氏去了中院换了衣裳后也没敢出来，后来还是卫谚去叫了她，她才中院出来，继续招呼客人。既然都认出来了，她躲也无用。 张俊生是和他娘一起来的，他们备的礼也算丰厚。得知，苏帝师来了，张俊生便忙去拜见了苏帝师。 高老太看着坐在正厅里与苏帝师说着话的张俊生，冲孙氏道：“那小伙子，便是上次要与你家梨花说亲的人？” 孙氏点了点头道：“正是，说实话，我都没脸见人家。” 她说完，看来看正坐在不远处，与冯氏说着话的张俊生他娘。 高老太道：“我看这小伙儿不错啊！可比我家安之强呢？你家梨花错过了他，实在是有些可惜。” 这小伙子虽然模样与她家安之不相上下，但是，光瞧他和帝师老爷说话的样子，便知他日后必定也是个出息的。毕竟，能和帝师老爷说得上话的人，必定也是受他看重的。 “哎……”孙氏叹了口气道：“确实可惜，主要是梨花那丫头，太不听话了些。” 梨花去了她大姐家，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和她姐夫那堂弟处得如何了？当初她把小女儿送到大女儿家去，一是为了让她离陈安之远些，免得她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来。二是，大女婿有个堂弟，正好到了适婚的年纪，模样也生的不差，家底也十分殷实，在镇上还有间铺子。她把小女儿送过去，就是想让她跟女婿的堂弟多多相处，让她们日久生情，能够亲上加亲。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便到了中午。大厅和院子里的桌子上，都摆上了碗筷。 因为来的人比预想的多，凌霄准备的五桌有些不够座。开席的时候，在厨房帮忙的王氏她们便先没上桌。 客人们落座之后，陈大壮俩兄弟和陈春林便开始帮着上菜。 最开始上的是三个凉菜，白糖拌西红柿，口水鸡，粉丝拌菠菜。 “这是何物？”苏献指着切成片状，撒着白糖的西红柿冲卫谚问道。 卫谚忙答道：“这叫西红柿，又叫番茄，是一种番邦蔬菜。” “番邦蔬菜？”苏献挑了挑眉，夹了一片送进了嘴里。 一桌子人都瞪着眼睛看着苏献，没有动筷，迫切的想听到他对这西红柿的评价。 “酸甜可口，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清香，味道不错。”苏献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不过他年纪大了，不爱这酸酸甜甜的东西。 闻言，云旗他们也动了筷子尝了尝。不过，张俊生吃了一片西红柿，便没有再吃了。看着同桌的其他人都说好吃，他却十分纳闷儿，为啥他不但不觉得好吃，反而觉得这西红柿有一股子怪味儿呢？ 凉菜上了之后，便是上蒸菜。 凌霄揭开了蒸笼盖儿，那浓郁的香味儿便传了出来，惹得已经把凉菜吃完的客人们直咽口水。 蒸菜总共有五样，粉蒸排骨，盐菜蒸肉，蒸酥肉，蒸整鸡汤，清蒸鲈鱼，这鲈鱼是后面才放上蒸笼的，所以十分鲜嫩。 蒸菜一上桌，客人们便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颐起来，他们还从没吃过这样的蒸菜呢！ “前辈，你尝尝这鸡汤，这是蒸出来的，十分鲜美。”卫谚先给苏献舀了一碗浮着些薄油的鸡汤。 苏献喝了之后，直呼鲜美好喝。 “这鸡汤原来还可以用来蒸的？而且，味道比那炖的还要鲜美。”云旗回味了一下嘴中鲜美的鸡汤，这鸡汤，可比他家那做过御厨的厨子做的好喝多了。他们酒楼若推出这样的蒸鸡汤，定然会十分受欢迎。 赵掌柜道：“我还是头一回喝到这么好喝的鸡汤呢！我等会儿得问问这鸡汤是怎么做的？日后好让家里的厨娘做来喝。” 霍福和霍景平只低头吃这菜，没有说话，美食当前怎有空说话呢？ “这鱼好生鲜嫩，父亲你尝尝。”苏瑾将一块鱼肉，夹进了自家父亲的碗中。 苏献将鱼肉送进了嘴中，瞬间便被鱼肉鲜嫩的口感给迷住了。这鱼当真是鲜嫩美味，而且还无半丝腥气。若他那老友吃了此与，今生怕再也吃不下他夫人做的鱼了。 云旗也没空矫情了，把所有蒸菜都尝了个遍，尝完之后，他直想立刻便跟林初柳谈买方子的事情。 蒸菜上完之后便是炒菜炖菜还有汤菜，这些菜分别是，红烧肘子，黄豆笋干闷猪脚，麻婆豆腐，松鼠鱼，肉丸菠菜汤，水煮鱼片和回锅肉。 做完这些菜，凌霄把家里存的辣椒，全都给用完了。再想吃辣，便得等辣椒再结出来了。 一众宾客吃得是热火朝天，小孩子，最爱吃的便是那酸甜鲜美的松鼠鱼和肉丸菠菜汤。大人们，最爱吃的，便是那红烧肘子，麻婆豆腐，还有那辣得让人流眼泪的水煮鱼片。 他们从没想过，以前这被他们嫌弃的鱼，竟然能做出这么些好滋味儿来？ 苏锦被那水煮鱼片，辣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却依旧欲罢不能的在捞鱼片吃。 “这是什么？”云旗夹着辣味儿的源头看着卫谚问道。做菜能提辣的东西，便是那茱萸，可是这东西的辣味儿，不但比茱萸辣而且还很香。 卫谚道：“这叫辣椒，是拙荆从山上移植下来的。”他说完，又怕众人担心，便道：“这辣椒，我们吃过多吃，都没有半点问题，是可以放心食用的。” “移植了多少？山上可还有？”云旗追问道。他虽然没听过辣椒这种东西，但是，这应该是一种此前还没人发现的香料。 “就几株，山上应该没了。不过，拙荆留了种子，又播种了不少。”卫谚如实说道。 云旗这么一问，赵掌柜便明白他的心思，看来，卫家的辣椒，又要被他云公子包圆儿了。 外面吃得人热火朝天，凌霄还在厨房内做着，她和大壮娘她们要吃的菜。这蒸菜都有多的，她只需简单的用剩下的食材，再做几道菜，她们便可以吃了。 第246章催生，死猪不怕开水烫 第246章催生，死猪不怕开水烫 做好菜后，正厅和院子里的客人都吃完了。王氏她们把碗筷收了，搬了张桌子到饭厅吃饭。 吃饭的时候，凌霄端起酒杯给她们敬了酒，一人还给了个装了一两银子的红包。 凌霄她们吃完饭后便又开始收拾，同村的人，座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卫家。陈大夫和陈安之，也被请他们去看病的人叫走了。 “初柳你过来。”刘氏站在厨房门口，朝还在收拾的女儿招了招手。 再等一会儿她就得回去了，有些话，她得现在就得给女儿说了。 凌霄用围裙擦着手走了过去。 “走，去你房间，娘有话给你说。” “哦……”凌霄解了围裙，跟王氏她们说了一声去了自己房间。 刘氏进了女儿的房间之后，四下打量来一番，才在小圆桌前座了下来。 “来你坐下”她拍了拍面前的圆凳。 “哦……”凌霄座了下来，心里暗猜着她娘要跟她说啥？难道是说那一千两银子的事儿？ 刘氏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初柳啊！你给娘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什么东西咋想的？”凌霄蹙眉问道。这没头没尾的，她娘到底是在问啥啊？ 刘氏板着脸道：“还能是啥？自然是你和卫谚的事儿啊！” “我和他没事儿啊！”她说得没毛病，她和卫谚是相安无事，自然便是没事儿了。 “还没事儿？你都嫁进卫家快一年了，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这还叫没事？你嫂子才嫁进咱家多久？肚子里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 她这是被催生了吗？凌霄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催生的一天。 “再拖下去，人家就该说闲话了。”刘氏见她不语便拍着桌子说道。 凌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说便说呗！反正我也没少被人说闲话。”再添一个不能生好像也没什么。 见女儿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刘氏心里便有些生气了，点着女儿的眉心道：“你这死丫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你不怕别人说闲话，难道想让人卫家绝后吗？人卫家可就卫谚一个独子啊！” 凌霄：他可以后找别人生啊！ 再说了，人家卫谚又不喜欢她，不想跟她生孩子，她娘说她又有什么用？早晚她都是要与卫谚和离的。凌霄郁闷的撅起了嘴，心里有些堵得慌。 “你倒是说话啊！”刘氏戳了不说话的女儿一下。 “说什么吗？”凌霄抬起头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娘。 “说你打算和卫谚什么时候要孩子啊？”刘氏又戳了女儿一下，她这辈子真是替这女儿操碎了心。 “哎！”凌霄叹了一口气道：“这是我说什么时候要？就能什么时候要的吗？你也晓得，卫谚娶我本就非他所愿，他压根就不想与我一起好吗？” 刘氏道：“不想在一起，你们现在也是夫妻了啊！再说……” “娘有件事儿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凌霄一脸严肃的打断了刘氏的话。 第247章恶人，说出真相 第247章恶人，说出真相 “什么事儿？”见女儿如此严肃，刘氏便问了一句。 凌霄抿着唇，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其实，当初你们都冤枉卫谚了，是我太喜欢他，才故意设计了，装着落水了，引他来救也，让他看了我的身子。” “你说啥？”刘氏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女儿，怀疑自己是出现幻听了。她这女儿，是带得宠爱了些，是任性了些，但是，她也不可能做出那般下作无耻的事情来啊！ 凌霄再次道：“是我设计了卫谚。” “你三哥四哥……” “是我硬逼着他们帮我的，你知道的，他们拿我没办法。” “你……你这个死丫头……”刘氏的巴掌打在了女儿的身上，这死丫头，做出这下作事儿，把她和孩子他爹变成什么人了？想起自己一家曾经对卫家做的那些事儿，刘氏便又愧又悔。虽然，她们一家与邻里之间关系多不太好，但是这一生，她们从未做过亏心的事儿啊！ 女儿设计了卫谚，惹得她们误会，硬逼着卫谚娶了女儿不说，还没少因为觉得女儿在卫家受了委屈，理直气壮的来卫家跟女儿撑腰。然而在卫谚和冯氏的心里，她们可都是蛮不讲理的恶人啊！ “我和你爹，真的是把你惯坏了，那样下作的事情你竟然都敢做。”刘氏狠狠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这让她日后如何有脸面对女婿和亲家母啊？ 凌霄没有吭声，任由她娘打着，这打，她就就替原身挨了。 打了许久，刘氏的手也打累了，她喘着粗气儿，指着凌霄的鼻子道：“你这死丫头，把我们林家一家人都变成了恶人啊！” 凌霄没有否认的点着头道：“是女儿错了，所以我现在尽量弥补，帮卫家攒下家业之后，便于卫谚和离。” “你真要和离？”刘氏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 “你若真想弥补，便别想和离的事儿，好好伺候丈夫，孝敬婆婆，明年就给卫家添个大胖小子。”刘氏板着脸说道。现在，若是卫谚说不想和她女儿再过下去了，要休妻，她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直接把女儿领回家去。可人现在没这心思，卫谚她娘想抱孙子，还说卫谚现在心里是有初柳的。所以，这最好的弥补方式，便是让女儿好好跟卫谚过日子。 凌霄叹了一口气道：“纵使我不想，卫谚也会想啊！” “他自然是不会想的，你婆婆说了，他心里是有你的。你既然，已经与他圆了房，便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要再想别的。” 她和卫谚圆了房的事情，一定是她婆婆说的。不过，她十分好奇，她婆婆是从哪儿看出来卫谚心里有她的？在他的眼里和心里，她可是个恶妇好吗？卫谚心里会有她？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听到没？”见女儿不言语，刘氏便大声问了一声。 凌霄点着头道：“听到了。” “还有，从今天起，你就去跟卫谚一起睡。我若知道你还和人家分房睡，仔细你的皮。”刘氏决定了，她从现在开始要好好的教育女儿，让她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儿和合格的妻子，这样一来，她对亲家母和女婿的罪恶感才会减轻一些。 凌霄哭笑不得的道：“娘，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就算我想跟卫谚睡，卫谚也不愿意跟我睡啊！” 在卫谚不想跟她睡一起这件事儿上，她还是相当的有自信的。 “你问过他了？”刘氏斜眼问道。 凌霄摇了摇头，虽然她是没问过，但是从卫谚的表现上，她便可以看出来。 上次，大哥伤了住家里，卫谚只和她在同一张床上躺了一晚上，便宁愿打地铺都不愿意跟她一起睡了。由此可见，卫谚是不想和她一起睡的。而且，没有人，会想要跟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睡在一起。 “你既然没问过，又怎么会知道呢！卫谚这次对我和你爹的态度你也瞧见了，虽然算不上有多热情，但是却也算恭敬了。他为何会有这样的转变？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刘氏说着戳了戳女儿的心口，让她好好想想。 是因为她吗？凌霄认为卫谚会对爹娘的态度发生改变，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大哥救了他。 不过，她不想泼她娘的冷水，便没有说出来。 “初柳啊！好好儿与卫谚过日子吧！就算卫谚不喜欢你，你也要想办法抓住他的心。被和离的女子，想要再嫁，并非易事。”刘氏语重心长的看着女儿说道。 她内心最希望的，还是，女儿能与卫谚好好儿过。因为，在这世上，和离和被休弃的女子，不但再嫁难，还要遭受许多白眼与非议。 “女儿省得了。”凌霄敷衍着说道。她若不这么说，她娘绝对能再给她说教一下午。 卫家书房。 卫谚、苏献、苏瑾还有冯氏，正一脸严肃的坐在书房内。 书房内十分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人的呼吸声。苏瑾看了看卫谚母子，又看了看自家父亲，觉得这气氛有些奇。 “别来无恙啊！卫夫人。”苏献看着冯氏开口说道。 冯氏深吸了一口气，勾了勾唇道：“别来无恙，帝师大人。” “爹，你以前认识冯伯母？”苏瑾惊奇的看着自家父亲问道。他听父亲和冯伯母说话的口气，二人，像是认识多年的故人。 苏献看了一眼儿子道：“不但我认识，你以前也是认识的。” “我以前也认识？”苏瑾看向了冯氏。难怪，他见到这冯伯母的时候，便有一股熟悉感，原来，他以前是认识她的。可是，她到底是谁呢？ 苏献指着卫谚和冯氏道：“他姓卫，她姓冯？难道你就没联想到什么人？” 苏瑾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姓卫的人和姓冯的人，他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道：“威武将军府？” “嗯……”苏瑾点了点头。刚刚看到这卫将军夫人时，他也吓了一跳。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吓一跳的。 第248章相认？人心难测 第248章相认？人心难测 不过，惊吓之后，他这心里便剩下高兴和激动。老天开眼，终究还是给这威武将军府留了后。 当初，左相弹劾威武将军卫询拿出他通敌叛国的铁证时，他一直极力为他辩驳，不相信他是做出那种事情的人。然而，生性多疑的帝王，没有理会他的话。不但，先召了正在边关的卫将军回帝都，还派兵前去捉拿正赶回帝都的他，更是派了重兵把威武将军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终，卫将军被皇上派去捉拿他的兵马杀害。而卫家，则是在被抄家的时候，起了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而那将军夫人和卫将军的稚子，也葬身了火海。不过，左相党羽，很快查出那疑似将军夫人和稚子的尸身，并不是她们的，那场大火和尸身，不过是救了她们的霍副将使的障眼法而已。 他在得知，她们被人救走之后，不信神不信佛的他，日日祈祷她们不要被抓住。不过，两个月之后，她们和霍副将被皇上派出的追兵，追得走投无路，一起骑着马跃下悬崖的消息，便传到了帝都。 自从经历了卫家的事情之后，他便厌倦了朝堂，一度想要辞去帝师之职。但是为了不让太子，成为先帝那样多疑狠辣之人，他才留了下来。三年前，先帝驾崩，太子顺应天命登基。他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是个不可多得好皇帝。见太子皇位已经稳固，他才辞官告老还乡，回到了洛水镇。 “你是卫凌？”苏瑾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卫谚问道。他就说，初见他的时候，他怎么会觉得那般亲切，原来，他竟然是幼时，常与自己在一起读书，调皮又活泼的卫凌。他现在这性子，与幼时可是判若两人，以前的他可以算的上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王，连他父亲都敢顶撞呢！ 卫谚点着头道：“正是。” 他已经许久，没有听见人叫过自己卫凌了，如今听到，竟让他觉得有些鼻酸。 “你是冯姨？”苏瑾又看向了冯氏。 冯氏笑着点了点头道：“瑾儿，你长大了。” “太好了，你们好活着。”苏瑾忍不住红了眼。当初，听说她们都死了，他还哭了好久。父亲也因此病了半个多月，母亲更是在她们头七的时候，偷偷的在府里给她们烧纸钱。 苏瑾看着冯氏和卫谚，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苦了你们了，卫夫人，你们早知道，我在这洛水镇，为何不与我相认呢？” “这……”冯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不能说，她们是怕他向官府告密吧！ “我懂了，”苏献点了点头道：“人心难测，你们不敢与我们相认，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告诉你们，这么多年过去，老夫一直坚信，威武将军卫询并未通敌叛国。” 纵使这天下人都相信，威武将军是叛国贼，他苏献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绝对没有人比威武将军更忠君爱国。 他会惨死在回帝都的路上，都是因为他太忠君，太相信那生性多疑的帝王。 第249章奸贼，构陷冤枉 第249章奸贼，构陷冤枉 听到苏献的肺腑之言，冯氏和卫谚都不由红了眼眶，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人相信夫君、父亲是清白的。 “老师……”卫谚起身，跪在了苏献面前道：“老师，我父亲他是被冤枉的，真正通敌叛国之人另有其人。” 苏献连忙起身，把他原来顽劣的学生扶了起来。 “老师一直相信，你父亲是被冤枉的。” 苏献让卫谚坐好，看着二人道：“这些年，你们是如何过来的？” 想起这些年过的日子，冯氏不由叹了一口气道：“当年，霍副将把我们救出后，他便带着我们四处躲避追兵，后来我们被追兵追到了一座大山之中躲了起来。追兵寻不的我们，便要放火烧山，逼我们现身。霍副将为了让我和凌儿活命，便做了两个草人，穿上我们的衣裳称着天黑，追兵看不真切，骑着马跑出了大山，引开了追兵。再后来，我便带着凌儿东躲西藏，辗转多地，最后在无银村落了户。”冯氏说完，又想起件事儿来，看着苏献道：“不知你们可知道霍副将他如何了？当年与他分开之后，我们也不敢去打探他的消息，直至今日也不知道他的生死。” 苏献十分遗憾的叹息道：“当年我们在帝都听到的消息，是你们与霍副将一起，骑着马跃下了山崖，尸骨无存。据说，那山崖深不见底，掉下去的人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的。”所以，那霍副将应该是死了。 “是我们害了他。”冯氏哽咽着说道，要不是为了救她们，霍副将也不会死得那般惨，连个尸骨都寻不得，无人埋葬。 “娘……”卫谚红着眼，轻轻的拍了拍他娘的肩膀。 苏瑾咬着牙道：“这不怪你们，要怪也应该怪那构陷威武将军之人。” 当年弹劾卫大将军的人便是当朝左相柳明权，所以，构陷卫大将军之人，肯定便是他。 冯氏道：“当年，构陷我家将军之人，便是那左相柳明权。我听霍副将说，当年我家将军在边关查到了，柳明权与敌国来往，泄露我军军事机密的事情。柳明权担心事情败露，便先下手为强，伪造了我家将军通敌叛国的证据。我家将军受召回帝都，本想揭发柳明权，哪晓得却被皇上派去捉拿他的人给杀害了。与我家将军一同回帝都的随从也全部被杀，只有霍副将一人活了下来。那些人，分明是被柳明权那个奸贼收买，压根就不想让他们活着回帝都。” “柳明权这个老贼。”苏瑾气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椅子的把手。爱国尽忠的卫将军被冤枉死了，而那老贼如今却活得好好的，还风风光光的当着，受人敬重的左相。 “霍副将可曾留下柳明权那老贼通敌的证据？”苏献看着冯氏问道。若是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便能扳倒那柳明权，替卫霍两家的人伸冤。 冯氏叹了一口气道：“有是有，但是那证据若有人信便是证据，若无人信，便不是证据。” 卫谚接着他娘的话道：“当年，柳明权在军中，安排了给敌国通风报信之人。我父亲他们无意之中射到了那报信之人，与敌国传上的信鸽，将那人找了出来。一番审问之后，那人便供出了其背后之人。他的背后之人，正是柳明权，据那人交代，柳明权早就与敌国皇室有往来，他给敌国通风报信都是柳明权指使的。但是，那人在我爹带着他回帝都的途中一起被杀害了，只剩下一份盖了血手印的认罪书而已。” 那样的认罪书，纵使是呈到御前，柳明权也有一百种替他自己开脱的理由，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那你们是以后是如何打算的？继续隐姓埋名，在这无银村了此一生吗？”苏献看着冯氏母子问道。 卫谚道：“若真在这无银村隐姓埋名了此一生，那我便不配为卫家子孙了。我要考取功名，做官，替父伸冤，让柳明权那老贼，替卫霍两家的冤魂偿命。” “好”苏献大叫了一声道：“不愧是威武将军的儿子。” 卫凌这小子果真是没有让他这个做老师的失望。 前院儿，霍福和霍景平坐在正厅里与林家父子说着话。虽然，他们在与林家夫子说话，但是他们的心早已经飞到卫谚他们身边儿去了。半个多时辰前，婉姨、卫谚、苏帝师和苏瑾，一起去了后面儿，过去这么久了都未见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赵掌柜和绣娘都走了，云旗甚是无聊，便和小庄在院子里瞎转悠，转着转着，他便转到了中院儿。 瞧见中庭里的桂花树和花坛里的花草，他不由点着头道：“这小院子，倒是挺雅致的。” 小庄站在他身侧点头附和道：“是啊！挺雅致的。” 虽然这院子里头种的都不是什么名贵花草，但是，瞧着却十分舒服好看。 云旗走到中庭里的石桌旁坐下，四下看了看，便通过书房的窗户，看见了坐在书房里的苏献父子，他就说他们怎么不见了，原来是在这儿啊！ “云旗？”凌霄从房间内走出，看见坐在中庭里的云旗叫了一声。 “见过云公子。”与凌霄一同从房间内走出的刘氏冲云旗打了个招呼。 云旗起身看着凌霄道：“我说我怎么在前边儿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躲房里了？” 吃过饭后，他便想找她谈事儿，可是她一直在忙。他就想，等她忙完了再谈，接着她便不见了。 刘氏笑着道：“我太久没见女儿了，便找她说些体己话。不知道云公子，找我家初柳什么事儿啊？” 云旗道：“我有些生意要与她谈。” “生意？那你们谈，我先去前头了。”刘氏心想，这云公子要谈的生意，自然是大生意。她又什么都不懂，便离开去了前面儿，打算找冯氏赔罪。 可是，她到了前院儿才发现，这冯氏压根儿就不在前院儿。 “不请我进去坐坐？”云旗指了指凌霄背后的房间。 凌霄翻了个白眼儿道：“那是我的卧房，怎么能让你进，既然是谈生意，咱们便去书房吧！”虽然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是这该注意的地方，还是需要注意的。 第250章谈事，非礼勿视 第250章谈事，非礼勿视 云旗指了指凌霄口中的书房道：“那里头已经有人了。” 凌霄微微蹙眉，通过窗户看到了里头的苏帝师还有苏瑾，既然他们都在书房，卫谚肯定也在里头的。 书房被占了，前院儿人又多，不适合谈生意，凌霄便道：“那你进来吧！” 说完，凌霄推开门进了屋，云旗和小庄跟着走了进去。 凌霄这房间十分简单雅致，屋子中间有个绣着绿竹的屏风，正好把床给挡住了。 不过那屏风上，搭着凌霄昨日换下来，还没来得及的衣裳，那衣裳之中还有一件粉色的肚兜，云旗进屋之后便瞧见了。 “坐吧！”凌霄回过头，让云旗入座。可她发现，云旗对她的话没反应，还一直盯着屏风瞧，于是她便也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好看吗？”凌霄笑眯眯的看着云旗问道。这云旗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不懂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 云旗厚脸皮的道：“一般。” 非礼勿视的道理他是懂的，只是方才看到那粉色的肚兜，他便有些失神了，没有及时的移开视线。 凌霄白了他一眼，走到屏风前扯下挂在上头的衣裳，扔在了床上。 小庄瞧见凌霄的反应和举动，心想，这林姑娘当真不是凡人，若是换了别人，被男子瞧见了贴身衣物，定会羞得无地自容的。 等她再走到云旗身边时，他已经落了座，正用眼睛打量着她的房间。 “云公子你想谈什么生意？说吧！” 云旗直接道：“今日你家办酒那些菜的方子，我全要了，价钱你随便开。” “这么大气？”以前可都是二十两银子一道菜方，现在，他竟然让她随便开价，可不就是大气吗？ 云旗用手指敲着桌面儿道：“爷何时小气过？” 凌霄转着眼珠子想了想，这云旗还真没有小气过。她思量了一番，看着云旗道：“这些方子，我可以免费提供给你，而且，以后还可以无限量的给你提供，更多的新菜品的方子，不过，你得给我你云家，在安宁县所有酒楼的一成红利。” 方子卖出去了，只是一时的收益，这红利才是长久的。而且，就光云家在安宁县，所有酒楼的一成红利，一个月怕也能分个好几千两银子。其实，她也没有很贪心，要的也并不多。要知道，她提供的方子，云家在全国各地的酒楼都用。她没有要全部，只要了在安宁县的酒楼的红利，这已经算要得很少了。 云旗没料到凌霄会开出这个条件，不得不说，这个林初柳真的是很有做生意的头脑。虽然这云家的酒楼产业都是他在打理，但是，将酒楼一成的收入分给别人，他还是做不得主的，而且，他爹也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准儿他爹还会因此伸出许多猜忌来。 他们云家在安宁县有二十多家酒楼，每家酒楼每月的盈利都是上万两。若真按林初柳说的做，每便月能分她上万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银子支出，就算是他想瞒都瞒不住的。 第251章不行？不强求 第251章不行？不强求 “这怕是不行。”云旗冲凌霄摇了摇头。 凌霄倒是没想到云旗会说不，虽然一成的红利，云家一个月是要给她上千两的银子，但是她提供的菜谱，绝对是能让云家酒楼的营业额翻上两三倍的，那鱼丸和蜜汁烤兔便是最好的证明。而且，这菜谱她还是长期提供的，又不是只给他今天这些菜的方子，便要一成的红利，她这个算是技术入股。 “既然不行，那我也就不强求了。”凌霄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膀。其实，她脑子里有那么多新鲜的菜谱，她自己去开个酒楼，也是能赚个盆满钵满的。但是，她嫌开酒楼太麻烦了，而且，她又没什么后台，若是她开的酒楼，抢了别家酒楼的生意，势必会成为其他大酒楼的攻击对象，所以她才没有想过要自己开酒楼。 “那这方子，你打算卖多少银子？”云旗见她没有坚持，便开口问道。 凌霄歪着头看了云旗一会儿，笑着道：“不卖了，我要去找家愿意给我红利的大酒楼。” 现在，在这整个锦州就数云家的酒楼生意最火爆，别的酒楼虽然眼红，却也无力改变现状。他们最想得到的是什么？自然是鱼丸和蜜汁烤兔儿的方子。若是有比鱼丸和蜜汁烤兔更好的新奇菜方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自然是会抢着要的。而且，做生意这种事情，也并不是只能跟一个人做，不是吗？ “你……”云旗没想到凌霄在这儿等着他呢！她若真提这样的要求，把方子给别家酒楼，自然是会有人愿意要的，这样一来，他云家酒楼的生意势必是会下降的。 “你别这样啊！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啊！” 凌霄挑着眉道：“没得商量，我就要一成的红利。” 云旗皱着一双剑眉想了想道：“我云家在安宁县有二十多家酒楼，有六家是在我个人名下的，这六家店铺我给你一成红利可好？这六家酒楼的生意非常好，每个月，都有五万两以上的盈利，这样下来，你每个月，也能收到至少三万两银子的分红。” 凌霄原本以为自己每月，最多也就能收个上千两银子的红利，没想到光六家酒楼，就能收到这么多，难怪，云旗开始会不答应了。 凌霄抿了抿唇，露出一副十分纠结的表情道：“看在咱们做了这久的生意，和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闻言，云旗可算是松了口气。 二人，直接拿了凌霄的笔墨纸砚，写了契约，并且详细的写上了，那六家店要分凌霄一成红利？而且，这红利还得在次月五日之前便交给凌霄，若是逾期是会有滞纳金的，滞纳金按百分之十算。当然，这契约也有约束凌霄的条款，比如，她每月需得提供三道菜以上的新菜方，而且，这些方子还不能泄露给别人，不然，她便要赔偿违约金。 契约写好之后，二人便在上头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合作愉快。”凌霄拿着契约朝云旗伸出了手。 诶？这是什么意思？云旗愣了一秒，试探性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哪知林初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还握了两下。 “天哪……”小庄瞪大了眼睛，他家少爷是最讨厌有人碰他的，特别是女人。这林姑娘竟然还握住了他家少爷的手！完了，完了，他家少爷肯定要发火了。 凌霄抓着云旗的手握了两下便松开了。 云旗低头瞧着自己被握过的手，一脸不解，为何他刚刚没有恶心的感觉，更没有直接甩开她的手呢？而且，他的心脏在他的手被她握上的那一瞬间，还剧烈的跳动了两下。 诶？小庄歪着头，看了看他家少爷，这天是要下红雨了吗？他家少爷竟然没有生气。上次，表小姐不过是碰到了他的衣袖，他便生气的撕掉了自己的袖子，完全不给表小姐脸。可是现在，林姑娘握了少爷的手，少爷不但没有生气，这耳根子反而还有些泛红了。 凌霄把契约放进了书桌的抽屉里，她一转身，便发现云旗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霄歪着头，冲着云旗问了一句。 云旗回过神来，把微微有些发烫的手，背到了身后，摇了摇头道：“无、无事。” 凌霄笑了笑道：“既然这生意都谈成了，那咱们便出去吧！”不然待久了，若有人发现云旗在她的房中，指不定又要误会了，比如卫谚。 第252章心虚，本是外人 第252章心虚，本是外人 三人朝门口走去，云旗走在前头，便率先出了房门。他一出房门，便正好看见了，正从书房里走出来的卫谚，两人的视线便在半空中对上了。 云旗怎么会从林初柳的房间内走出来？卫谚直接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生气。 “云旗？”站在书房门口的苏瑾也看到了从南屋走出来的云旗，如果他么有猜错的话，这中院除了书房，应该都是卫家人的卧房。这云旗一个外客，从南屋走出，貌似是有些不合适吧！ 这是什么情况？冯氏蹙眉看着苏瑾，这苏公子怎么从她家儿媳的房间内走了出来？这也太不合适了吧？ “怎么不走了？”凌霄从房门内走出，看着站在房门口不动的云旗。 卫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林初柳竟然也在房中，他二人在房中作甚？卫谚捏紧了背在身后的手。 哟！撞个正着了，凌霄微微挑眉，看了看阴沉着脸的卫谚，估摸着他是有误会什么了。 “少爷……”小庄从房间内走出，站在了自家少爷身侧。 看见小庄也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卫谚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松了松。云旗的小厮也在，想来她们应该没有做违背道德之事。不过，这林初柳也真是的，竟然让男人进她的房间，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瓜田李下吗？ 凌霄大大方方的冲苏献等人走了过去，笑着看着苏献道：“老爷子你们说完话了？” 并未多想的苏献点了点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对了，老夫有件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老爷子但说无妨。” 苏献笑了笑道：“五日后，我想在家中办个诗会，见识见识这洛水才子的才学，老夫想请你来准备酒菜，这菜最好都是以鱼为主。” 一向不喜欢交际的他会办这个诗会，主要是因为卫谚。到时候，他会给出魁首能拜他为师的奖励，这样一来，他便能名正言顺的收卫谚为自己的学生，而又不引人怀疑。卫谚想要考科举，若是背后无人，那些利欲熏心的监考官，和朝堂上那些结党营私之人，说不准儿便会把他的试卷记改成他人的，或者弄丢他的试卷。有他苏家人在他的身后，那些人自然是不敢动他的。 “好，包在我身上了。”凌霄豪爽的拍了拍胸口。 苏献十分喜欢凌霄这豪爽的性格，捋着胡须直点头。 云旗走了过来，笑着道：“不知道，到时候，在下能不能去凑个热闹？”他虽然是从商的，但是，他的才学也是不差的。 “你是云家的人？”苏献看着他问道。 云旗弯腰拱手道：“小子云旗。” 他虽然见过苏瑾还与他成了朋友，但是，这苏帝师他今日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苏帝师，不愧是做过帝师的，看着便像个学识渊博，聪明睿智之人。 苏献道：“你若想来便来吧！” 一行人往前院儿而去，走到一半儿，冯氏把凌霄拉到了一边儿。 “初柳啊！这云公子咋从你房里走出来了？”冯氏小声冲儿媳问道。 凌霄坦荡的道：“我与云旗要谈生意，本来是想在书房谈的，可是你们在书房里。前院人多嘈杂，自然不好谈生意，我便让他进我房间了。对了婆婆，你们在和苏老爷子他们说什么啊？” 冯氏目光躲闪的低下了头，道：“没说什么？就、就随便聊了聊而已。” “哦？”凌霄转了个音，没有再继续追问。她婆婆那目光闪躲的样子，分明就是有些心虚，所以，她们和老爷子绝对不只是随便聊了聊。婆婆不说实话，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们在书房说了什么而已？ 凌霄虽然没有追问，但是这心里却有些不太高兴，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不过，她本来也就是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不高兴呢？ 苏献父子和云旗要离开了，卫家三口，将他们送出了大门，来福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这食盒里头全都是给王掌柜带的，红烧肘子、酥肉、粉蒸排骨和口水鸡。因为吃席的时候，桌上的菜都被吃了个干净，这些菜还是方才来福冲凌霄要的。当然了，这些菜都是准备多了剩下的，并未有人动过。 苏献和云旗一走，这卫家便只剩下林家人和霍景平他们，还有帮忙的人了。 送走苏帝师他们之后，刘氏便把冯氏拉到了前院儿没人住的空屋。 “亲家母，我们林家对不起你。”刘氏一进屋，便冲反冯氏弯腰行了个大礼。 “亲家母，你这是作甚？”冯氏连忙伸手去扶刘氏，心中猜想，难道是初柳不愿意和谚儿住在一起，不愿意和谚儿生孩子吗？不然好端端的，这亲家母为何要给她道歉，行这么大个礼？ 第253章碰瓷，慌忙跑开 第253章碰瓷，慌忙跑开 刘氏心中愧疚难当，低着头压根没脸看着冯氏。 “亲家母，是我林家对不起你们，若我知道是初柳那丫头设计的卫谚，我纵使是让她去做姑子，也比会硬逼着你们卫家让她进门儿的。”刘氏这话并非马后炮，若是她一开始便知道，是女儿设计的卫谚，她绝对不会那般逼迫卫家的。 虽然当时卫谚说了，他是被设计的，但是当时的她以为卫谚是为了开脱，只相信了女儿和儿子的一面之词。 闻言，冯氏愣了一下，看着刘氏道：“是初柳告诉你的？” 她没有想到，刘氏是因为这件事儿跟她道歉。她一直以为，这林家人是串通一气，逼着谚儿娶初柳，没想到这刘氏并不知情。 刘氏点着头道：“是初柳那丫头方才告诉我的，那丫头已经知道错了，还想着替卫家攒下些家业，便与卫谚和离呢！” “和离？”冯氏提高了声音，对刘氏道：“这可不成啊！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和谚儿都已经不怪她了，她可不能跟谚儿和离啊！” “我也是跟她这么说的，让她好好孝敬你伺候卫谚。今日有了你这句话，只要我还活着，便不会让那丫头再提和离的事儿。”说完，刘氏满是愧疚的拍着冯氏的手，道：“亲家母啊！你们一家都是好人。初柳和我们做了那样的事儿，你和卫谚还能既往不咎，以德报怨，我这心里真的是……”刘氏用手锤了锤自己的心口。 冯氏看着刘氏柔声道：“好了，以前的事儿，咱们都别在提了，就这么揭过去了。以后，只要这两孩子，能在一块儿好好儿过日子便成。” “嗯……”刘氏红着眼点了点头，只觉得这冯氏就是天上的神仙一样，既心善又大度。 云旗坐着自己华丽的马车出村，因为苏献是长辈，所以苏家的马车便走在他们马车的前头。 孔春花坐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绞着胸前的头发，还时不时的掩面发笑。她已经想好了，等会儿等那位神仙公子的马车出村时，她便装着被马车碰到跌倒，然后在让那神仙公子送自己回家。这样一来，她便能与那公子近距离接触了。凭她这姿色，那公子势必是会心生爱怜的。 “咵哒、咵哒……”听见马蹄声，孔春花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鬓和衣裳。 “咦？”她看见越来越近的梨木马车咦了一声，这马车好像不是哪位公子的。哪位公子的马车，华丽气派多了。 孔春花没动，看着那马车出了村。很快，她便又听到了马蹄声，看到了那神仙公子的马车。 她收起激动的心情，迎着那马车走了过去。 “来福注意点儿，前头有人走过来了。”坐在车辕上的小庄，对赶车的来福说了一声。 来福道：“放心，这路这么宽，撞不到人的。” 无银村这大路，虽然不能让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但是也是很宽的。不过，他驾着马车又往前走了一段，便发现这迎面而来的村姑有些不对劲儿。照理来说，他们的马车来了，她不是因为往边上走走吗？可这村姑，却一直在路中间走着。 来福拉了拉缰绳，让马儿走慢了些，看着离马车还有五米之远的村姑道：“这村姑该不会是想碰瓷儿吧？” 小庄仔细瞧了瞧，发现这村姑这正是上午进村时，盯着他家少爷留口水的恶心女子。 “估摸着还真是想碰瓷儿呢！”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女人等马车走近了，定是会装着被车碰到，摔倒在马车旁边，然后再让他家少爷送她回家。他之所以会如此猜测，是因为，他们遇到过太多这样的情况。在安宁县城，便是有许多女子，在他们的马车，还没有碰到她们的时候，便大叫着摔在了地上，说自己被马车碰到了，不能走了让他家少爷送她们回家。那些女人人，不过是垂涎他们家少爷的美色，贪图云家的富贵而已，想要通过这总计量接近他家少爷。 “来福你让马车跑起来，跑快一些。” 来福瞬间明白了小庄的想法，在扬起鞭子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咴咴……”马儿吃痛便跑了起来。 孔春花见刚刚还走得很慢的马车，忽然冲自己快速跑来，她便慌了。这马车，以这个速度朝自己跑来，若真是撞上，她还能有命在吗？ 眼看着马车越来越近，还没要停下来的迹象，孔春花忙往旁边跑了几步，跑到边儿上的时候，又装着扭到了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好痛，谁来帮帮我啊！”孔春花抬起头大声的喊道。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阵被马车扬起得灰。 “这……”孔春花蒙了，难道，那神仙公子是没有看见她摔倒了吗？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不怜香惜玉，直接坐着马车走了。 “我刚刚不应该慌的，应该直接摔在那路中间才是，这样一来，那马车势必是会停的，那公子也能看见我。”孔春花十分懊悔的站了起来，拍着裙子上的灰尘，往回家的方向走。 “那公子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不知道那公子姓啥名谁？不然，我也能去寻他，和他来个偶遇什么的。”孔春花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对了，那公子是去卫家的，卫家的人肯定是知道的。”孔春花拍了一下手，打算明日找卫家人问问。 时候不早了，林家七口也离开了卫家，临走前刘氏还拉着凌霄的手嘱咐了好些话。 送走林家人，卫谚母子便又和霍景平还有霍福进了书房说话。 凌霄和大壮娘她们收拾好了厨房，她把准备多了的肉菜分了分，让大壮娘她们带回家里去。 “初柳今日来的那两个姓霍的人，是卫家什么亲戚啊？”大壮娘好奇的看着凌霄问道。 “亲戚？”凌霄用围裙擦着手道：“那年轻的男子是卫谚朋友，并非亲戚。” “是吗？”大壮娘皱起眉道：“那我怎么听人说，你婆婆说他们是她们的亲戚呢！” 凌霄呼出一口浊气，笑了笑道：“这……其实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完，她便解了围裙，离开了厨房。 第254章亲戚，莫名烦躁 第254章亲戚，莫名烦躁 “这……”大壮娘见凌霄出去了，便看向了陈二婶等人。照理来说，那姓霍的一老一少，和卫家是什么关系？这初柳应该知道不是吗？ 陈二婶想了想道：“估摸着，这卫谚她娘还没告诉她吧！” 大壮娘点了点头道：“可能是吧！” 不过，这初柳方才说那年轻人是卫谚的朋友，显然她以前也是见过他们的，那个时候冯氏和卫谚不就应该告诉初柳了吗？这可真是让人有点想不通。 大壮娘摇了摇头，拿着东西跟陈二婶她们离开了卫家。 凌霄朝中院儿走去，走到中庭，只见那书房的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婆婆和卫谚在里头跟霍大哥他们说话，把门窗关得这么严实，是防着不让谁听到他们的对话，自然是无需多想。 她的心里十分烦躁，一甩头进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冯氏她们一直在书房里待到天黑才出来，她们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凌霄已经将晚饭摆上了桌。 霍景平和霍福自然也留下来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凌霄一直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吃这饭。 饭吃到一半，冯氏才开口对凌霄道：“初柳，娘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凌霄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她婆婆一眼，猜到婆婆是要跟自己说，他们和这霍老伯还有霍景平的关系了。 “我昨日见着景平就觉得熟悉得很，怀疑他是我和谚儿在老家的一个亲戚，但是却不敢确定。今日他带着这老伯来吃酒，我才敢断定他当真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 “哦……那恭喜你们亲人团聚了。”凌霄扯着嘴角笑着说道。当真是普通的亲人团聚，为何要避着她说那么久的话呢？凌霄也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话，毕竟她只是一个外人。 霍福看着凌霄道：“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卫谚这媳妇儿呢！” “此话怎讲？”卫谚不解的看着霍福问道。 霍福回道：“当初，我们才来洛水镇，少爷病重无银钱医治，多亏你这媳妇儿好心，出了十两银子买下了小马驹，才让我有银钱给少爷抓药治病。” 冯氏看着凌霄笑道：“竟是这样？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啊！” “谁说不是呢？”霍福笑着道：“卫夫人，你家娶了个心地善良的好儿媳呢！”反观他家少爷，都二十二岁了，却连媳妇儿都还没有娶。报仇这条路凶险万分，他定要让少爷快些给霍家留个后才是。 冯氏看着凌霄，笑着点了点头，她家的确是娶了个心地善良的好儿媳。若不是初柳买那小马驹，她说不准儿便遇不到霍福和平儿了。 “对了初柳啊！你福叔和霍大哥，身上没什么银钱在镇上租了个极破的房子住。我们家不是有很多空房吗？我想让他们就在咱家住下，你看可以吗？”冯氏征求着儿媳的同意。 凌霄吃完了饭，放下了筷子道：“既然福叔和霍大哥是婆婆你的亲戚，自然是可以住这儿的，你们无需问我。” 毕竟，她就是一个外人而已。 第255章留宿，亲戚入住 第255章留宿，亲戚入住 儿媳同意了，冯氏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但是她又隐约觉得，儿媳妇儿说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 天黑了，城门早已经关了，霍景平和霍福自然是回不去了，晚上便要留宿在卫家。 凌霄帮着婆婆给二人套上了被褥，整理好床铺，把后院儿的那两间空房收拾了出来。虽然前院儿也有空房，但是，霍景平和霍福却选了后院儿的两间儿。虽然这两间房，与马厩、兔舍、鸡舍只有一墙之隔，但是却闻不到一丝异味儿，只闻到院子里淡淡的花香。 虽然，霍景平和霍福是第一次在卫家睡，但是，这一晚他们却睡得格外的踏实。 翌日清晨，凌霄从外头跑步回来，便瞧见霍景平穿着一身黑衣在院子里打拳，他这拳打得虎虎生风。对着空气打过去，那两米之外花坛里的花儿便会晃上一晃。 凌霄还没看到过这样的，便站在一旁没出声，安静的看着。 霍景平打着拳，忽然看见站在一旁，浑身是汗的弟媳，便手了拳，看着她叫了一声：“弟妹。” “霍大哥早啊！”凌霄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霍景平见她满头大汗，衣裳都被汗水浸湿了，便蹙眉道：“弟妹这是去做什么？怎么满头的大汗？” 凌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道：“出去跑了几圈儿。” 霍景平看了看这天色，这天也才刚刚大亮。自己醒后，便一直在这前院儿打拳，也未见到她出去，她这是比自己还起得要早呢！没看出来，这弟妹还是个喜欢锻炼身体之人。不过，她这身上的肉，是比旁人要多上一些，是该练练减减肉。 “我去换衣裳了，霍大哥你接着打拳吧！”凌霄说完，便笑着离开，打算过几天，等她和这霍大哥熟一些了，便让他教教自己打他方才打的那一套拳。 凌霄拿着干净的衣裳进了浴室，洗了澡换下了身上的衣裳，便去厨房做饭了。 她到厨房的时候，婆婆冯氏已经在洗米煮粥了。 凌霄叫了声“婆婆”便净了手，剁馅儿准备包包子。 冯氏往灶里添着祡，看着背对着自己麻利包着包子的儿媳。她原本以为，这儿媳多少会问问自己，平儿他们的事儿。比如，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之类的，可是这儿媳却啥都没问。让她，在心里打了好久的草稿都没机会说出来。 虽然儿媳不问，她就不用撒谎骗人。但是，这儿媳不问，她又觉得总觉得那儿不对劲儿。 早饭很快便做好了，吃过早饭后，霍福和霍景平本是要回镇上把东西搬到卫家来的，但是他们本就没什么东西。霍景平便让霍福别来回跑了，他独自一人去了镇上搬东西。 霍景平刚走一会儿，陈二婶她们便来了。她们得知，这霍福和霍景平日后都要住在卫家了，都说这卫家日后要热闹了。 因为作坊还没归整好，所以，陈二婶儿她们这些天，还是要在卫家做玩偶。 凌霄是打算，这几天让陈春林他们，把作坊收拾好了，闲下来了，便开始在村里招人，扩大生产。 霍福见曾经的将军夫人，是如此赚钱的，内心感慨不已。他左右无事做，便去后院儿喂兔子喂鸡收拾马厩。而凌霄，则是端着一盆儿衣裳去河边洗。 凌霄到了河边儿洗了一会儿，便看见陈荷花和一脸不情愿的孔春花抬着一盆儿脏衣服到河边来了。 瞧见凌霄，二人特地寻了个离她远些的地方洗衣裳。 孔春花有话想要问凌霄，但是，因为表姐陈荷花也在，她却不敢问。因为，她怕她表姐晓得了，会跟她抢那神仙公子。 “我只洗我的衣裳，旁人的我可不洗。”孔春花把自己的衣裳从盆儿里拿了出来，看着盆儿里剩下的衣裳，露出嫌弃之色。 “姥姥的你也不洗，你还是她孝顺的乖外孙女儿吗？”陈荷花一边拿着盆儿里的衣裳，一边嘲讽道。 这孔春花真是懒得够可以的，她以前懒也就算了，可如今家里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还这么懒。若不是娘看今天的衣服多她一个人洗不完，硬让姥姥喊这表妹来跟自己一起洗衣服，她还不会来呢！ “要你管？”孔春花冲着陈荷花翻了个白眼儿，拿着自己衣裳洗了起来。 姥姥人老了，这衣裳总是穿很久才换，又脏又臭的，她才不要洗呢！ “等等……”孔春花大声叫住了，要把一条黑裤子往水里放的陈荷花。 “干啥？”陈荷花皱着眉，看向了孔春花。 孔春花五官皱在一起，十分嫌弃的道：“你爹这裤子上，都是沾了屎尿的应该放到最后洗，你现在洗，把这水都弄脏了。” 高大力现在瘫了，这吃喝上虽然无需人伺候，但是这拉撒却是需要的。他的拉和撒基本上都是陈氏伺候，陈氏不在家的时候，陈小虎也能帮忙拿夜壶接个尿。但是，难免会有不及时的时候，这屎尿自然便会弄脏衣裤。 荷花咬着唇，狠狠地瞪着孔春花，红着脸道：“你胡说什么？我爹这裤子上干净着呢！” 虽然孔春花说的是事实，这裤子放在最后洗也是应该。但是，她当着林初柳的面儿，说出这话，让陈荷花觉得十分难堪。 孔春花理直气壮的道：“我哪儿胡说了？今天早上，你爹明明就尿裤子里了。这人瘫了，连屎尿都管不住了。” 现在她姨母和姨父的房间，隔着们儿都能闻到一股臭味，真不知道她姨是咋睡下去的？ “你……”陈荷花被孔春花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料定林初柳此刻正在看笑话，便扭头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洗衣裳的林初柳。 只见她低头洗着衣裳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似乎并未关注她和孔春花在说些什么？虽然这林初柳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是她心里指不定在怎么笑她们呢！ 凌霄洗着手里的衣裳，在心中叹息着。大力叔那么好，那么要强的人，如今变成了这样，他的心里只怕是十分崩溃难受吧！特别是，他家里现在还有朱老太和孔春花这样的人。她们俩，怕是没少说嫌弃和侮辱他的话吧！长此以往，内心在强大，再坚强的人也会垮的。这种时候，家人应该小心照顾，好好安慰才对。 第256章手帕，定情信物？ 第256章手帕，定情信物？ 凌霄虽然很想帮帮高大力，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帮？给银子吧！他可能会觉得她是在可怜他，会伤了他的自尊心，而且，那银子也不一定能用到他身上。所以这给银子，明显是不合适的。 想要一个人，振作起来，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便是让他觉得在自己还是一个有用的人，不是累赘和废人。所以，与其给他银子，还不如给他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过，她现在的作坊还没能建起来，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他适合做什么工作？所以这事儿，她还是得好好想想。 不过，她打算先送大力叔一个礼物，让他不用依靠家人，也可以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凌霄一边想着，一边洗完了衣裳，她把洗干净的衣裳，放进了盆儿里准备要走了。 忽然，她看见一方蓝色淡蓝色的帕子，飘到了自己面前，那帕子上还用蓝色的线绣了个卫字。 陈荷花见凌霄盯着那帕子瞧，便忙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捡起水里的帕子解释道：“这是我的帕子，洗的时候没拿住飘过来了。” “你的？”凌霄双眼微眯，这帕子明明是卫谚的，怎么到了陈荷花的手里头，而且她还说是她的。 这样的帕子她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不同的是，她的帕子上绣了柳枝和一个林字，卫谚的帕子上只绣了一个卫字。这帕子，是前些日子，她婆婆刚做的。 “嗯……”陈荷花故作羞涩的点了点头，转过身朝自己坐着洗衣服的地方走去，脸上露出了一抹阴笑。 这帕子，其实是她故意在洗的时候松了手，让它飘到了林初柳洗衣裳的那边儿去。她就是要让她知道，卫大哥的帕子在自己手上，让她疑心，让她胡思乱想心里难受。 “呼……”凌霄呼出了一口浊气，看着陈荷花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 这个时代的人，是不会轻易把自己贴身的东西给人的。随便一方帕子，一支珠花，给到别人手里，都会成为定情信物。如今卫谚的新帕子在陈荷花的手里，这代表着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难怪以前一直避着陈荷花的卫谚，会私下见她，而且陈荷花还当着他的面哭得梨花带雨。原来，他是发现人家的好了，又喜欢上了呢！左右人陈荷花也想给他做小，他收了她正好。 凌霄什么都没说，端起一盆儿衣裳便走了。 孔春花见凌霄走了，便丢下自己手里洗到一半儿的衣裳，跟了上去。 “孔春花衣裳还没洗完呢！”陈荷花冲着表妹的后背大声喊道。 “我去上个茅房就回来。”孔春花头也没回的说道，跟着凌霄一起离开了河边。 发现说要去上茅房的孔春花一直跟着自己，该分路的时候，也没分路，凌霄便转过头看着她道：“你跟着我做甚？” 孔春花见四下无人，扬着下巴道：“我有话问你。” “呵……”心情不佳的凌霄冷笑了一声，白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第257章拦路，好狗不挡道 第257章拦路，好狗不挡道 见凌霄扭头便走，孔春花气得跺了跺脚，跑到凌霄跟前儿，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你站住。” 凌霄因为那帕子的事儿，此刻心中正不痛快着呢！见这孔春花拦她，还让她站住，她便直步美接道：“好狗不挡道。” “你……”孔春花张口便想骂人，但是又想着自己有事要问林初柳，怕把她惹毛了，她什么都不告诉自己，便又忍住了。 “你别急着走，我就问你一句话。” 凌霄没有言语，斜眼瞧着孔春花。 见林初柳没走，也没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孔春花便忙问道：“昨日，去你家那英俊公子，姓啥？名谁？家住何处？” 凌霄蹙眉道：“你这问的可不只是一句话啊！”而且，苏瑾、云旗还有霍景平可都算得上是极其英俊的公子，鬼晓得她是问的那一个？ 孔春花拦着自己打听，很显然是她看看上了，她口中的那英俊公子了。不过，不管是苏瑾、云旗还是霍景平，都是她孔春花配不上、不可肖想之人。 孔春花暗自后悔，早知道，她就说问三句话了。 “算了，你只需告诉我他叫什么便是。”知道叫什么了，她自然就能够拿着名字出去打听了。哪位公子生得那般不凡，应该是很好打听的，镇上准有人知道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凌霄歪着头看着孔春花问道。 “你、你不是答应我了吗？”孔春花有些急了。 凌霄反问道“我何时答应你了？” “你也没拒绝我不是吗？” 凌霄哑然失笑，不拒绝便是答应了，这又是什么逻辑？而且，自己一开始，便没理会她甩头走了，是她又把自己拦住的。 “初柳姐，我知道你人好，你就告诉妹妹吧！”孔春花双手合十，冲凌霄做着拜托的手势。 她听说书的人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嫁给那神仙公子，她今日就拉下脸求林初柳这个仇人，告诉自己那神仙公子的名字。 孔春花这声初柳姐，喊得凌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问的是哪一位公子？”凌霄出声问道，既然，这孔春花这么想知道，那么自己便告诉她吧！就知道一个名字，她也干不了什么？ 见林初柳愿意告诉自己了，孔春花面上一喜，忙道：“就是那穿着十分华丽，马车十分华丽，长得跟神仙一样的公子。” 孔春花这么一说，凌霄便知道她问的是谁了？云旗穿着十分华丽，马车也十分华丽没错，但是，她确定他长得像神仙吗？还是说，她对神仙有什么误解？ “是他啊！他叫云旗。” “云旗……”孔春花念着云旗的名字，眼睛里开始冒小心心了。 “原来他叫云旗，这名字可真是好听啊！云旗……” 凌霄看了一眼，发着花痴的孔春花绕过她走了。 回到家后，凌霄便把洗干净的衣裳晾在了中庭里。 在书房里看书的卫谚，从书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凌霄正好在晾最后一件衣裳。 “晾衣裳啊！”卫谚看着她说了一句。 凌霄侧过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拿着盆儿便去了前院儿。 卫谚微微蹙着眉摸了摸鼻子，他这是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前天她们不就已经好了吗？ 霍景平去得快回来得也快，午饭刚做好，他便到家了。他也没搬什么东西回来，就拿了两个包袱，一把剑，还有一匹老马。 因为陈二婶儿和陈春林他们也在卫家吃饭，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便坐了两桌，男女各一桌。 下午，霍景平也没闲着，帮着陈春林他们一起收拾作坊，而霍福则是跟着凌霄去给菜地里的菜施肥浇水。 看见，凌霄干起农活儿来十分麻利，霍福又是一阵羡慕。若是他们家少爷，能娶上跟初柳一样好的媳妇儿，他日后下去了，也能跟老爷和夫人交差了。 晚上，凌霄去鱼塘里抓了两条鱼上来，蒸了两笼馒头，做了一大锅酸菜鱼，直吃得霍景平和霍福撸起了袖子。因为这酸菜鱼加了一些晒干的辣椒，所以这味道吃起来酸辣可口十分开胃，引得霍景平和霍福一人吃了七个大馒头。 霍景平和霍福吃完饭后，也不敢立刻便沐浴睡觉，二人跟着卫谚在村子里转着消食，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转着转着，三人便来到了，卫家曾经住的小院儿。 “福叔霍大哥，这里便是以前我和娘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卫谚指着有些破败的院子说道。 虽然才离开这儿没多少天，但是，今日过来一瞧，却觉得这院子好小、好旧、好破。 霍福和霍景平看了看着破败的小院儿，心想，卫家母子这十几年，比他们过的日子要苦多了。 这十几年来，除了最开始那两年，四处躲避追兵，日子过得差些以外。安定下来之后，他们这吃住都是不差的。因为他们逃离京都的时候，还是带了不少银钱的。 霍景平拍着卫谚的肩膀道：“谚弟，你和冯姨这些年不容易。” 婉姨当年带着一个孩子，无依无靠的，光想想便知她们的不易。 卫谚感叹道：“最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去了。” “吃、吃、吃吃什么吃？一个废人还有脸吃玉米馒头，有稀粥喝便该谢天谢地了。”一阵尖锐的骂声，从陈家的院子内传出。 听到朱老太的尖锐刺耳的骂声，卫谚皱起了眉头。这朱阿婆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大力叔听见了，这心里该得多难受啊！ 霍福皱着眉头道：“这家人怎么这样骂自己家里的人？卫少爷，你们以前与这样的人家做邻居，怕是没少受气吧！” 对自家人都如此辱骂，对外人又能和善到哪儿去？ 卫谚叹了一口气道：“这家人，以前是很好的邻居，只是最近家里出了些变故，所以才会如此，咱们走吧！” 他怕自己再听到朱阿婆骂大力叔的话，会忍不住，跑到陈家去替大力叔说些什么。 霍景平点了点头，与霍福一起，跟着卫谚往新宅的方向走去。 第258章废人，小虎的战争 第258章废人，小虎的战争 卫谚他们走了，但是这陈家的战争却还未结束。 “娘，你咋能这么说话呢？”陈氏把手中的筷子放桌上，看着拿着两个玉米馒头的老娘十分不满。她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戳孩子他爹的心窝子吗？ 朱老太把从外孙儿要端给女婿的碗里拿出来的两个玉米馒头，放就了篮子里，理直气壮的道：“咋不能这么说了？这什么都干不了，成日在床上躺着，除了拉就是撒的废人，有啥脸吃玉米馒头？少给他吃些，他还能少拉些。” “姥姥，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陈荷花气急了，咬着牙看着朱老太说道。 陈小虎红着眼睛，冲朱老太喊道：“我不准你说我爹是废人，这玉米和大麦都是我爹种的，我爹凭啥没脸吃？你这个什么都不干，只晓得骂人，害人的老妖婆，才没脸吃。” “小虎……”陈氏瞪大眼睛叫了自家儿子一声，厉声斥道：“你咋能这么和姥姥说话呢？” 虽然，她老娘是有些不对，但是这小虎，也不能说他姥姥是害人的老妖婆啊！那可是他拼姥姥。 朱老太手指颤抖的指着陈小虎对女儿道：“玉兰你这儿子要翻天了，连我这个做姥姥的都敢骂了呢！” “你这孩子还不快跟姥姥道歉？”陈氏走到儿子身边，用手不轻重的拍了一下。 陈小虎红着眼咬着牙道：“我没说错，为啥要道歉？她就是个老妖婆，害了我爹，害了我们一家。” 小孩子向来都是恩怨分明的，不会顾及什么身不身份的。在陈小虎看来，他家还有他爹会变成这样，都是他姥姥害的，他姥姥就是个老妖婆。 “你这孩子……啪”陈氏一巴掌打在了儿子的脸上。 因为陈氏这巴掌没控制好力道打得有些重，陈小虎被打得一晃，端在手里的粥，便直接全撒了出去。 陈小虎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看着撒了一地的粥，又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他娘。 陈氏心里一咯噔，看着儿子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和那怨恨的眼神，不由一阵心慌，有些后悔动了手。 “我爹吃不得，你们也都别想吃。”陈小虎发了狠，摔了手里的碗，伸出双手把桌上的几碗粥还有一筐子馒头，全都扫到了地上。 “小虎……” “这小畜生疯了。” “谁也别想吃，谁也别想吃。”陈小虎一边用脚踩着地上的馒头，一边大声的喊着。 直到把所有馒头都踩得全是泥后，陈小虎才收了脚。 陈荷花一脸震惊的看着瘦小的弟弟，忽然，发现，她好像认识自己的弟弟了。 “小虎，你这是干啥啊？你糟践粮食做甚？”陈氏一脸心疼的看着儿问道。 朱老太指着陈小虎道：“你没看出来啊！这小畜生疯了。” “小畜生？我弟弟若是小畜生，姥姥你岂不是老畜生？”陈荷花直接开怼。 “你……” 陈小虎看着朱老太冷冷的开口道：“以后，若你再不准我爹吃什么？那就大家都别吃。” 他说完，便挺直了后背，转身进了他爹的房间。 “爹，你干啥呢？”方走进屋的陈小虎的大叫出声，忙往床上爬去。 听见他的叫声，陈氏和陈荷花连忙冲进了屋。 只见，靠着枕头坐在的高大力，正用双手用力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此刻他的脸都已经青了。 第259章如何帮助？ 第259章如何帮助？ 阳光明媚，冯氏她们几个坐在院子里做着长得跟萝卜一样，有手有脚的玩偶。 “哎……”做着玩偶的林氏忽然长叹了一口气。 “安之娘好端端的，你叹气做甚？”大壮娘抬起头看着林氏问道。 林氏停下了缝线的动作，皱着眉道：“我是想起了高大力的事儿，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他这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闻言，冯氏她们几个都叹息着摇了摇头。 陈二婶道：“这啊！都是命。” 大壮娘道：“村里头的人都说，这朱老太是天煞孤星，克夫可子克女婿克孙呢！” 林氏想了想，看着众人道：“你们不晓得，昨天夜里高大力自杀了。” “什么？”冯氏等人惊呼出声，十分震惊的看着林氏。 林氏接着道：“昨天夜里荷花哭着到了我家，请了安之他爹过去。安之他爹去了之后回来说，高大力自己掐自己脖子，想要把自己掐死。不过还好发现得及时，这人只是因为缺氧厥过去了而已。若是再让他掐上一小会儿，这人就没了。” “小虎他爹，咋这么想不开呢！”冯氏蹙眉说道，没想到，这高大力会如此想不开自杀。 王氏摇着头道：“遇到这样的事儿，谁想得开啊？我听住在陈家附近的人说，小虎他姥姥天天骂大力叔呢！据说，骂得可大声，可难听了，老远都能听见。小虎她姥姥总骂人，本来就想不开的大力叔，这心里便更加难受了。” 所以说，大力叔会做出自杀的举动，真的是一点儿都不奇怪。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但是朱老太一个老人，却是一害。 冯氏倒是没听说过这些，她道；“小虎她娘也不管管？” 小虎他娘与他爹十分恩爱，朱老太这样见天的骂小虎他爹，她应该不会不管的啊！ 大壮娘觉得冯氏天真了些，看着她道：“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是夫妻？说不定，人家现在就想摆脱这个累赘了呢！” 双腿瘫痪，什么都不能干，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人，自然便是累赘了。刚开始陈氏可能还能忍受，悉心照料，但是这时间一长，曾经的深厚夫妻感情，也会因为这些事儿，而消磨得一点儿都不剩。 “小虎她娘不是这样的人。”冯氏拧眉说道，觉得，大壮娘把陈氏想坏了。 王氏道：“陈婶子她或许不是那样的人，但是，那朱阿婆铁定是的。她怕是巴不得，大力叔能死了呢！” 这样一来，家里就少了一个什么都不能做的人吃饭了。 陈二婶她们几个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冯氏跟卫谚和凌霄她们说起了高大力的事儿，有意让她们想想办法，帮帮高大力。他自杀过一次了，难保不会有下一次。下次自杀的时候，他可能就没有这般幸运，被人及时发现了。 以前，这高大力帮过她们许多，她实在是不想，让他这样的好人，过得如此困苦艰难。 “昨天转到旧宅的时候，我便听见朱阿婆很大声的骂大力叔，我当时便该进去看看的，说不定就不会出那样的事儿。”卫谚有些后悔的说道。还好这大力叔没事儿了，如若不然，他定会为自的听而不闻而自责一生。 霍福看着有些自责的卫谚道：“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你也不好插手。” “谚儿初柳你说，咱们该怎么帮帮你们大力叔才好？”冯氏手里拿着筷子冲儿子和儿媳妇问道。 卫谚想了想道：“不如咱们给陈家些银子吧！朱阿婆总是骂大力叔，说他是废人，还不是因为他现在不能赚钱，家没了收入日子不好过的缘故。若我们给了她们银子，她们日子过好了，朱阿婆或许就消停了。” “天真！”凌霄直接给了卫谚一个白眼儿，嘲讽的吐出两个字。这个卫谚竟然想通过给钱，来改变大力叔的的现状，简直就是天真至极。 “哪儿天真了？”卫谚看着凌霄问道。他不喜欢，她看他的眼神和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她的眼里，他就是个智障一样。 凌霄上下扫了他一眼：“哪儿都天真！”她说完，停了一下看着卫谚道：“你说给陈家银子，那么你觉得给多少才算合适？” 卫谚想了想道：“给个百八十两就差不多了。” 百八十两虽然算不得很多，但是却也不少了，省着点儿足够陈家一家子，花上十几年了。 “百八十两？”凌霄笑了笑道；“你倒是大方，可是你觉得，这百八十两银子，又够陈家用多久呢？” 卫谚又在心里算了算道：“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十年？你信不信，若真给她们百八十两银子，她们两年之内便会花个精光。而且，他们还会再来找你要。为什么？因为有个冤大头，愿意给银子给她们花啊！”没错，那个冤大头就是卫谚。 卫谚摇着头道：“不会的，陈婶儿和大力叔都不是那样的人。” “他们虽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你忘了她们家，大牢里还关了一个，家里还有朱老太和孔春花吗？她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若是有了银子，还不得可劲儿造。造完了，再来找你这个好心的冤大头要。”以朱老太那不要脸和不讲道理的程度，这样的事儿，她是百分之百能做得出来的。 冯氏觉得儿媳妇说得在理，不由点了点头。 听了凌霄的分析，卫谚沉默了。 见他不语，凌霄又接着道：“你也别想着，这银子你是给陈婶子和大力叔的，不让朱老太她们沾手。朱老太是陈婶子的娘，她要银子，她们也不能不给。纵使他们不给，朱老太也会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们给。而且，你给了银子，朱老太就不会骂大力叔了吗？她还是会骂，会继续拿大力叔身体的残缺来刺伤他。因为在她眼里，不管家里有银子没银子？什么都不能干，还要人伺候的大力叔，依旧是个不能为她们带来利益的废人。” 霍景平看着抿着唇的卫谚道：“谚弟我觉得弟妹说得有道理，你给了她们银子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说不定，她们家那厉害的老太太，日后反倒还赖上你们了，觉得你们给银子给她们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呢！”毕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第260章活下去的希望 第260章活下去的希望 听完自家媳妇儿说的这些，卫谚真心觉得自己是欠缺考虑了。 “那你说该怎么帮？”他抬起头问道。 凌霄道：“给他一份可以赚银子的活儿干。” “大力叔双腿都瘫了，哪里还能干活儿？”卫谚皱起了眉，觉得让一个双腿瘫痪的人干活儿，有些过分了。 凌霄又给了卫谚一个大大的白眼，看着他问道：“请问，你若是双腿都瘫痪了，还能写字作画吗？” 说实话，卫谚实在是不太喜欢凌霄这个比喻。不过，纵使他不喜欢，但他还是点这头道：“自然是能的。” “所以了，大力叔虽然双腿瘫了，但是他的双手还能动啊！你不要这么直接否定人家，觉得人什么活儿都不能干了。”凌霄说着停顿了一下，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而且，若是想要真正的帮到大力叔，便是让他的心重新站起来，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有存在价值的，找到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所以给他一份儿活干，让他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才能真正的帮到他。而且，他能重新赚钱养家了，那朱老太自然也就能消停了，说不定还要供着他呢！” “我觉得初柳说得对，给银子，不如给一个能赚钱的活儿干好。”霍福赞同的点着头说道。 卫谚道：“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还是你想得全面些。” 他听不得朱阿婆骂大力叔是废人，可是，方才说大力叔不能干活的自己，不也是在潜意识里认定大力叔是个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了吗？ 哟！凌霄挑了挑眉，没想到卫谚会认同自己的话。 “初柳啊！你说说，咱们该给你大力叔一个什么样的活儿干啊？”冯氏也不吃饭了，放下了筷子看着儿媳问道。 凌霄想了想道：“咱们那做玩偶的作坊收拾得差不多了，等大力叔的伤全好了，咱们就让大力叔来做质检员儿。” 质检员儿这活儿轻松，又不费什么力气，只需要细心一些，多费些眼睛而已。 “何为质检员儿？”卫谚看着凌霄问道，压根不知道这质检员儿，是个什么东西？ 冯氏和霍景平还有霍福，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凌霄。 “质检员就是检查东西做得合不合格的，咱们的作坊开了，自然是要请不少工人的。这玩偶做好了，自然是得有人检查这玩偶做得好不好？是否合格？做这一项工作的就叫做质检员儿。”凌霄给他们举例解释了一下。 冯氏听后点着头道：“这活儿不错，咱们就让你大力叔来做质检员儿。” “嗯……”卫谚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天后，无银村五十岁以下，十二岁以上的女子们，都聚集在了卫家大宅旁边的作坊门口，她们的手里，都拿着针线，和自己平日里做的绣品。因为，卫家的玩偶作坊，今日开始招工了。 村里的人，都知道在卫家做玩偶，这工钱开得不低。所以，这卫家一招工，她们便都跑过来了。当然，这里头还有好些人，是压根就不会做绣活儿的人。 第261章招工，梨花回村 第261章招工，梨花回村 作坊门口，摆了一张长桌，凌霄坐在桌子后面，面试着前来应聘的女子们。陈二婶、大壮娘还有王氏都站在她身后帮她把关。凌霄招人，这人品不好的那肯定是不能要的，这村里的人，她又不甚了解，自然得让陈二婶她们帮着看看。 先前，帮着卫家给做活儿的工人做饭的芸娘，因为绣活不错，已经被招进了作坊。 此时，凌霄面前站了个面黄肌瘦，头发发黄，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的小姑娘。她把自己的绣品，摆在桌上，低着头看着桌子，抓着自己的衣襟压根儿就不敢看人。 “叫什么名字？”凌霄打量着她在粗麻布上绣的鲤鱼，出声问道。 “陈秀儿……”小姑娘小声回答，那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凌霄没听清，抬起头看着她重新问道：“叫啥？” 小姑娘脸涨的通红，闭着眼睛，咬着牙大声了些道；“陈秀儿。” “多大了？”凌霄又问。 陈秀儿大声答道：“十五了。” “十五？”凌霄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姑娘，看她这样子，可一点儿都不像十五岁的姑娘。 王氏低下头，小声在凌霄耳边道：“这丫头是个命苦的人，为人老实，胆子小，手脚麻利干活儿勤快，初柳你就要了她吧！” 这陈秀儿是个命苦的孩子，三岁的时候，她爹掉河里淹死了，五岁的时候，她娘嫌家里太穷，受不住了，便跟一个卖货的货郎跑了。自五岁起，她便跟着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婶婶一起生活。她爷爷奶奶虽然疼她，但是她那婶婶却是个厉害的。不但从小便让她干许多活儿，还经常对她非打即骂，不给她口饱饭吃。以至于，这陈秀儿已经十五了，这体型看起来，还像是个十二三岁的黄毛丫头。 王氏可怜陈秀儿，所以便想让凌霄要了她，虽然这陈秀儿的秀活儿一般，但是做简单一些的玩偶，还是可以的。 凌霄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才陈秀儿一眼，在纸上写上了她的名字。 “试用期一个月，这一个月内，只有八百文的基本工资，没有记件提成。若是表现好，一个月之后可以转正。工资涨到九百文，每做一个大玩偶提十文，一个小玩偶提五文，月休四天不包吃住，若是愿意，你明天辰时便过来。” 陈秀儿压根没听清后面凌霄说了什么？她只听清了一个月有八百文的工钱，百八文钱那是多少啊？ “可听清了？”凌霄看着一脸茫然的陈秀儿问道。 陈秀儿迟疑的点了点头道：“听、听清了……” 瞧她那样子，凌霄便知道，她并未听清楚，于是便又道：“明天辰时过来。” “嗯……”陈秀儿点了点头，给凌霄鞠了个躬，拿着自己的绣品离开了。 排在后头的人见陈秀儿都过了，便都觉得自己也能过。 “哟！这秀儿都过了呢！看来，咱们也能过。”张氏见陈秀儿笑着离开，便知道她是过了。 排在张氏前头的一个妇人道：“那可不一定，你忘记了你对人卫谚媳妇儿做的事儿了？” “就是，要我说，咱们都可能过，但是你和这钱嫂子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这两人可是因为造谣，传谣言，被卫谚她媳妇儿打过的呢！ “我的绣活儿在这无银村，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我也没干过啥啊！初柳大度看着我的手艺，也会要了我的。”张氏梗着脖子说道，心中压根没底，其实她今天过来，不过也是来碰碰运气而已。 有一个小媳妇儿，翻着白眼小声嘀咕道：“这再大度的人，也不会要一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人在自己手里做工啊！” 张氏听见那小媳妇儿说的话，本想开口骂上两句，但是看快排着她了，便忍下来了。 不过，等真的排到张氏的时候，凌霄连她的绣品都没看，便直接说她不符合作坊的招工标准。 张氏不死心，追问哪儿不符合了？凌霄直接说了两个字‘人品’。 张氏在众人的嘲笑中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排在后面的钱氏见此，自觉的离开了排队的队伍，免得自取其辱。 陈荷花站在离卫家作坊百米之远的小山包上，看着卫家作坊门口排着的长龙，和那坐在门口的林初柳，面露羡慕嫉妒之色。 “荷花？”忽然有人从后面唤了她一声。 陈荷花转过头，看见了穿着一套粉色细棉衣裙，挎着个包袱的陈梨花，她十分高兴的道：“梨花，你回来了啊？” 自从，这梨花去了她大姐家，她都有一个多月没曾见到她了。 陈梨花点着头道：“回来了，坐了一上午的牛车，可累死我了，对了，你在看啥呢？” 陈梨花问着，上了小山包。 “哟！这些人是干啥呢？谁家修了这么好的宅子？比我姐夫家的还大呢！”她不过离开村子才一个多月而已，这村子里咋修起这么气派的宅子了？ 陈荷花努了努嘴道：“这些人都是到卫家作坊来应聘的呢！这宅子也是卫家才修好的。” “卫家？”陈梨花皱起了眉头。就这一个月的功夫，卫家竟然好成这样了？ “嗯……”荷花点了点头道：“你不知道，你不在这些日子，咱们村儿发生了不少事儿呢！”她说着叹了一口气，其中有不少事儿，都是与她家有关。 “走，咱们找个地方，你好好与我说说。”陈梨花拉着荷花离开，二人找了个安静的林子，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 听完陈荷花说的事儿后，陈梨花格外同情的看着她道：“荷花，没想到你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不过你也不要难过，这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 “哎……我爹瘫了，姥姥又那个样子，这日子也没啥盼头了。”陈荷花悲观的说道。 陈梨花拍着她的肩膀道：“凡事想开些，对了，这些日子安之哥有在家吗？” 她心中最关心的，还是她的安之哥。 陈荷花道：“回来过两三次，不过都是待上一天，便又去了镇上，不常在村里待。你可是为了他才回来的？” 陈梨花摇着头道：“并不是。” 第262章不要脸的女子 第262章不要脸的女子 这陈梨花在大姐家，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个俊小伙儿隔三差五的来逗着她，把好东西往她跟前儿送，她住着别提多舒服了，压根不想回来受她爹娘的骂。她今天会回来，是因为姐夫家出事儿了，她大姐现在心里烦着呢！压根没空理会她，便找了牛车把她送回来了。 “那是为啥？想家了？”陈荷花继续问道。 陈梨花白眼一翻，瘪着嘴道：“那个家，有啥好想的？是我大姐夫要纳妾了，我大姐烦着呢！没空管我，便让人送我回来了？” “纳妾？你大姐不是还怀着孩子吗？你姐夫在这个时候纳妾，怕是不合适吧！”陈荷花拧眉说道。 陈梨花摇着头道：“我现在是见着比林初柳那死肥猪，更不要脸的女人了。我姐夫家在他们村是最殷实的，他们村有个老姑娘，一直就觊觎我姐夫。但是，我姐和我姐夫夫妻恩爱，她甘愿做妾，我姐夫都未曾理会她。前两天，她使了下作手段，让我姐夫跟她行了夫妻之事，还被她家里人撞见了。她与人说她是与我姐夫两情相悦情不自禁才睡在了一起，可我姐夫却说，他是被她下了迷药失了心智，才着了她的道。两方虽然说法不一，但是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他们村的里正便做主让我姐夫納了她。” 她大姐虽然一直反对姐夫纳妾，但是，如今也没有办法反对了，只有认了。 陈荷花目光闪了闪，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无耻的人。她到底给你姐夫下的什么迷药啊？竟然能让你姐夫失了心智？” 陈梨花想了想，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勾栏女子，勾引男人的媚药啊！我听他们村里的人说，那种药，镇上的有些药铺就能买到。” “哦”陈荷花点了点头，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卫家的招工面试，一直持续了一个上午。这一上午，凌霄一共招了二十五个人。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来面试的差不多有五十个人，她这便招了一半儿的人。 孙氏和陈福听了小女儿回家之后说的事儿后，两人坐在堂屋里，叹了好长时间的气。这大女儿好不容易怀了个二胎，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孙氏当下便决定，明日一早便让儿子与自己一起去大女儿家看看。 翌日，卫家作坊正式开工了，里正陈福来训了话，他告诫有幸能进入作坊的人要好好干，莫要偷尖隋耍滑。若有人眼红，对作坊不利，毁了这能给村里带来好处的作坊，他便第一个不答应。 陈福训完话后，凌霄又给工人们讲了一下员工守则和赏罚制度。然后，她便把二十五个人，分成了四组，陈二婶、大壮娘、林氏、还有王氏，都是小组长，分别管着四个组，指导着新人们做布偶。她们现在成了小组长，这工钱自然便也增加，光底薪一个月便有一两银子。 这玩偶生意做大了，还开了作坊。冯氏觉得自己管理不了那么多人，便把作坊交给了凌霄，让她接管了这布偶生意。 第263章拜师，破碎的女侠梦 第263章拜师，破碎的女侠梦 冯氏不管玩偶生意了，也不用做玩偶，每天就在家中收手收拾屋子，给儿子媳妇儿做做衣裳什么的。家里的饭，基本上还是凌霄做，因为她做的好吃。若是凌霄不空的时候，便由霍福帮着做。霍福带着霍景平生活了十几年，洗衣做饭的活儿都是他在干，所以他这手艺还是不错的。 这天早上，凌霄跑步回来，见霍景平在练剑，便看入迷了，拿了根树枝在一旁跟着比划着。 霍景平见她武得像模像样的，便没停下来，一直将一套剑法练完才收了势。 “弟妹，你对这舞刀弄剑的事儿，也敢兴趣？”霍景平把剑反手拿着，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连忙上前，点着头道：“嗯嗯，我很感兴趣，霍大哥若是有时间，可否教教我这套剑法。” 她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那些使得一手好剑大侠，觉得他们特别帅气。她记得，她九岁的时候，爷爷还给她用木头做了一把剑呢！她给它取名为倚天剑，经常拿着它跟村里头的男孩子打架。 霍景平上下打量了一下凌霄，想了想道：“你若是感兴趣，我教教你也无妨，但是，你没有内力，即使学会了，也没多大用处。” “内力？”凌霄眼睛一亮，看着霍景平问道：“霍大哥你有内力吗？” 霍景平点着头道：“自然是有的，从小便开始练的。” “那你可会飞？可会轻功？”凌霄丢了手中的树枝，双手合十，目光闪闪的看着霍景平。 霍景平瞧见她那样子，觉得她有几分可爱，笑了笑之后，一提丹田之气，绕着院子飞檐走壁了一圈。 “哇……”凌霄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霍景平的身影，眼睛开始冒星星了，天哪！原来，这世上真有能飞檐走壁的轻功，古龙金庸果真不曾骗她。她这还是头一回，看到真人飞檐走壁呢！帅气！潇洒！比电视上那些吊着威压飞的明星好看多了。 飞檐走壁了一圈儿之后，霍景平潇洒的一甩头，落在了凌霄面前。 “大侠，收我为徒吧！你真的是太帅了。”凌霄一脸崇拜的看着霍景平，做单膝下跪状，但是膝盖却并未跪在地上。她这并非是开玩笑，是真的想要拜霍景平为师，让他教自己功夫。 霍景平虽然不知道帅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也能听出来，这是夸他的话。 “弟妹，这可使不得，你快起来。”男女授受不亲，霍景平不好伸手扶她，只能用说的。 “那你可愿意收我为徒？”凌霄目光灼灼的看着霍景平。 霍景平局促的抓了抓头，问道：“那你想学什么？” “轻功和剑法。” 闻言，霍景平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想学轻功，必须先修内力。而且，这内力需得从小便开始修习，你这年纪已经过了修内力的最佳时机，所以我没有办法教你轻功。至于这剑法，我瞧你方才跟着我比划的时候，就比划得很好，多看几次，你便会了，实在不用拜我为师。” “啊……”凌霄面露失望之色，噘着嘴站了起来。她方才还在幻想，自己能做一个武功高强，能飞檐走壁的女侠，没想到这个梦这么快就破碎了。 这内力竟然要小的时候开始修习，年纪大了就不能修习了，这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哎！看来，我今生今世，都无望成为一代女侠了。”凌霄将双手背在身后，叹着气，看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说道。 霍景平单手握拳，拳头抵着鼻尖笑了笑。虽然这弟妹，说得一本正经，但是他却觉得莫名的喜感。 女侠梦破碎的凌霄，情绪低落的回了中院洗漱沐浴。 穿戴整齐的她从房间内出来，便瞧见福叔拿着一把白菜，从后院走进了中院。 “福叔早。” 霍福听见凌霄的声音便看了过来，随即，便有些激动的道：“初柳，母兔子下崽了，有十二个呢！” 他方才在后院喂兔子，便发下那兔舍里有些不对劲儿，仔细以瞧才发现，是那母兔子下崽了。那十二个比棉花大不了多少的小毛团儿，瞅着别提多可爱了，他这颗老心都快萌化。 “这么多？”凌霄算着这兔子，最近就该下崽了，没想到它这头一胎就生了这这么多只。 “嗯”霍福点着头道：“我数过了，十二个不多也不少。” 凌霄笑着道：“那我可得去瞧瞧。” 说完，她便小跑着去了后院儿。她站在兔舍旁边看着，只见，那母兔子身边趴着十二个，眼睛都未睁开的小毛球。 院子里的大公子，也跑过来凑热闹，伸长脖子往兔舍里看。 冯氏和卫谚他们听说兔子下崽了，便也过来看了一下。 吃过早饭后，凌霄要去悦来酒楼送菜方子，顺便教一教朱大厨他们，再顺道去一下木匠铺子。她这两天夜里，画了个轮椅的大概轮廓出来，想找那鲁木匠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骡车行到一半，凌霄看见了往镇上方向走的陈荷花。不过，凌霄也没停车，直接驾着骡车，从她身边驶过。 陈荷花认得卫家的骡车，也看到了坐在车辕上的凌霄。 她停下脚步，用手扇了扇骡车驶过扬起的灰，冷哼道：“神气什么？过了今夜，我日后出门便也是车马代步。” 凌霄到了镇上，先是去了木匠铺子，把图纸交给了鲁木匠，凌霄给他讲解了一下这轮椅的用处和一些细节问题，二人在一起研究了一下。鲁木匠说他先试试，还说若是这轮椅做出来了，这图纸凌霄便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他。凌霄也没拒绝，直接答应了。 到了悦来酒楼，凌霄把乔迁之喜那日，所有菜的方子交给了王掌柜。又去，厨房把所有菜，都当着朱大厨的面儿做了一遍。 菜全部做好之后，这朱大厨和王掌柜还有凌霄，自然便是品尝的人。三人就坐在大堂里尝菜，有意让这些客人们知道，他们悦来酒楼又要推出新菜了。 “这三道菜，上次来福可没给我带回来。”王掌柜指了指水煮鱼和松鼠鱼还有清蒸鲈鱼对凌霄说道。 第264章试菜，不日推出 第264章试菜，不日推出 凌霄笑着道：“这鱼肉，要现做的才好吃，再加热的不但失了鲜美，还会有鱼腥味儿。” 而且，今天做的这三道鱼原材料，还是她从家里带回来的呢！ “原来是这样。”王掌柜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清蒸鲈鱼送进了嘴中。 “这鱼肉鲜嫩，毫无腥气，比鱼丸还要鲜美呢！”王掌柜惊喜无比的说道。 朱大厨也吃了一口，冲凌霄竖着大拇指道：“师父，你这鱼绝了。” 没有放任何大料，只是简单的清蒸，这鱼竟然无半丝腥味，反而透着一股子鲜香，可不就是绝了吗？ 因为凌霄教朱大厨做菜，所以他现在已经改口，叫她师父了。 “过奖。”凌霄笑着冲朱大厨抱了抱拳。 王掌柜和朱大厨把其他两道鱼也尝了一下，喜欢食甜的王掌柜极喜欢酸甜鲜美，外酥内嫩的松鼠鱼。而，喜欢食辣的朱大厨，更喜欢热辣辣的水煮鱼。 一楼大堂里的客人，闻到凌霄他们这桌的香味，又听到王掌柜和朱大厨他们桌上那些菜的赞美之词，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往他们这桌瞧。 有的，还直接问小二可不可以点，他们那一桌的菜。当然，他们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可以，现在只是试菜而已，这些菜还没正式推出。客人们又问几时才会推出这些菜？不确定的小二哥们，也只好说不日便会推出，届时会贴告示通知。 这一大桌子菜，王掌柜他们三个自然是吃不完的。他们吃撑了之后，酒楼的小二们，便把菜都端回了后厨，和后厨的人把剩下的菜全分了。而凌霄又被王掌柜请到了楼上雅间喝茶。 “林姑娘我家少东家，上次去你家跟你谈生意的时候，忘了和你谈辣椒和西红柿的事儿了！你看这两样东西你打算怎么卖？”今天这一桌子菜，可离不开这辣椒和西红柿。 其实，上次云旗之所以会忘了谈辣椒和西红柿的事儿，都是因为凌霄握了他的手的缘故。 凌霄想了想道：“辣椒现在还没长好，我没有办法卖给你们。而且，就算长好了，这数量也会比较少。番茄现在倒是有长好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一天也能摘个十斤八斤的。” “那我们全要了。”没有辣椒，那水煮鱼现在虽然不能卖了，但是有西红柿那松鼠鱼，还有清蒸鲈鱼还是可以卖的。 “对了，我家还种了许多蔬菜，你看看你们酒楼需要不？”她那三亩地的蔬菜实在是有点儿多，她们压根儿就吃不完。 “自然是需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每样蔬菜每天送个十斤来吧！按市价算钱。”虽然他们酒楼需要的蔬菜远远不止这点儿，但是，他们云家的农庄每天也会送蔬菜过来，所以也不能订太多。 “对了，若日后辣椒长好了，这辣椒和西红柿，你可不可以只卖给我们云家？”王掌柜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笑着道：“我现在可是要分你们云家酒楼红利的人，自然不会卖给别家，来抢你们云家酒楼的生意了。不过，这辣椒西红柿的衍生产品，我就要对外售卖了。” 毕竟，她那儿还空了一个原本想用来做鱼丸的作坊呢！她打算用那个作坊来做番茄酱和辣椒酱，她要做古代宅男心目中的女神老干妈。当然，她若是做好了辣椒酱，是不会取名为老干妈的。虽然不在同一个时空，但是也不能山寨别人。 “为何衍生产品？”王掌柜不解的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想了想，决定说得简单粗暴一点，便回答道：“就是用辣椒和西红柿做的酱料之类的产品，当然这个就算是对外售卖，也不会影响到你们酒楼的生意。” 闻言，王掌柜笑道：“只要不影响酒楼的生意，姑娘你想把那酱料卖给谁都没关系。” 因为凌霄现在跟酒楼多了一层关系，所以他们只是口头约定了一下，并未再立契。现在只能卖西红柿，那西红柿的价钱，便先定了一百文一斤，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第265章恶劣，谁欠教训？ 第265章恶劣，谁欠教训？ 凌霄归家，这日头已经偏西，霍福和冯氏已经在灶间做饭了。 凌霄把骡子拴在后院之后，便去了一趟作坊。因为下工的时间到了，作坊里的人基本上都走了，只有陈秀儿和王氏还留在作坊内。 王氏坐在陈秀儿旁边，看那样子像是在指导陈秀儿做玩偶。 “还没回去啊？”凌霄上前问了一声。 “东……东家。”一见到凌霄，陈秀儿便慌乱的站了起来。 见此凌霄不由笑着道：“你无需害怕，我又不吃人的。” 这陈秀儿一见到她便慌乱成这样，好像她是那会吃人的老虎一般。 陈秀儿涨红了脸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角，垂着头不知道说什么。她手笨，脑子也不太好，别的人一天便能做上十多个布偶，可是她一天能做四五个便顶天了。而且，今天王嫂子让她做一个新样式的布偶，她做了一整天，都做不对。其他人都下工了，还要让王嫂子费心指点她，她心里本就不安。见到东家她便更慌了，怕东家瞧见了，嫌她笨明日便不让她来了。 王氏笑了笑看着凌霄道：“这丫头就是胆小了些而已。”她说完又拍着陈秀儿的肩膀道：“秀儿见着东家，你也无需紧张，她人善心美好着呢！” “哎哎哎……嫂子你这么夸我，我就不爱听了，什么人善心美？难道不应该是心善人美才对吗？”凌霄佯装生气的看着王氏说道。 王氏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便笑着道：“是我说错了，应该说你人善心美，人更美才是。” 凌霄傲娇的扬起下巴道：“这还差不多。” 见二人如此玩笑，陈秀儿也放松了许多，抿着唇笑了笑。 “干了两天，觉着如何？”凌霄看着陈秀儿问道，想要关心一下，员工的工作情况。 陈秀儿低着头如实道：“我手笨，脑子也笨，做得慢，也做的不好。” 这丫头果真是个老实的啊！王氏忙道；“秀儿虽然做的是慢了些，但是做得却是很好的。” 那些个手脚麻利的，虽然做得是快，但是做得却不如陈秀儿细致。 凌霄道：“慢些没事儿，只要把东西做好了就行，时间还长，跟着你王嫂子慢慢儿学！” “嗯……”陈秀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决定日后要更加卖力的做这玩偶。 “好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快些回家吧！试用期，可没加班儿费的哟！” 陈秀儿看了看天色，见时间确实是不早了，她得回去做晚饭了。若是回去晚了，婶婶儿又该发脾气了。 她小声道：“那我先回去了。” 凌霄点了点头道：“回吧！” 陈秀儿走后，王氏和凌霄便锁了作坊的门离开了。 王氏回到家中，见厨房里连烟都没冒，便知还无人做饭呢！婆婆去看大姑姐了，说是要在大姑姐家住上一阵，帮着大姑姐治治那要进门的小妾，所以并不在家中。 不过，这小姑也真是的，见她没回来，也不先把饭做着。 “娘……饿。”一看到自己娘亲，陈小贵儿便跑了过来，抱着王氏的大腿，可怜兮兮的说道。 王氏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娘先拿些点心出来，你和你爷先吃着。”王氏说着进了屋，拿了一盒子核桃酥放在堂屋的桌上，让公公和儿子一起吃着先垫垫。 陈勇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看着正往厨房走的王氏问道：“还没做饭啊？” 王氏摇了摇头道：“还没呢！” 在自己闺房内绣着荷包的陈梨花，从窗户里伸出头来道：“哥，你这媳妇儿可真该教训教训了，仗着自己能赚钱了，就牛气了，在外头耍到现在才回来，连饭都不做了。” 王氏怒了，转过头看着陈梨花道：“我那是耍吗？我是干活儿干到现在才回来的好吗？我要去作坊做布偶不说，中午和晚上回来还得做饭给你们吃。你这个在家什么都不做的小姑子，见我还没归家，不做饭也就算了，还让你哥教训我？你说的那是人话吗？” “有活儿干能赚钱了不起啊！你是我们陈家的媳妇儿，这洗衣做饭的活儿就该你干，就不能让我爹和我哥饿着。”陈梨花扬着下巴说道。 “哈……”王氏被气得说不出话了，拍着胸口给自己个儿顺气儿。这小姑子，如今是越发的恶劣了。 “梨花……”陈勇瞪了自家小妹一眼，觉得她说得越来越过分了。 “瞪什么？我说得又没错。”陈梨花直接冲陈勇翻了个白眼儿。 “梨花去做饭。”堂屋内的陈福大声说一句。 陈梨花一听她爹让她去做饭，自然是不依，她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看着她爹道：“凭什么让我做？” 陈福道：“凭啥？你去村里头打听打听，哪家的闺女不做饭啊？” 这死丫头，送去大女儿家一个多月，却一点儿也没改好，反而越发的恶劣了。 陈梨花靠在门上道：“她们能与我比吗？” “咋就不能跟你比了？你是个啥？千金小姐啊！你老子我是个泥腿子，你也是个泥腿子。”陈福没好气的怼道。 陈梨花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反正，她就是要比村里那些丫头身份高贵一些。陈梨花去了她大姐家，过了一个多月的娇小姐的日子，就真把自己当小姐了。洗衣做饭这样的活儿，她是不打算再做了。她在她大姐家的时候，这衣裳都是大姐夫家的佣人洗的。 陈福见女儿那副死样子也放弃了，直接道：“得，你既然不做，那就也别吃。儿媳妇儿日后不用煮她的饭，她的衣裳也别帮她洗。” 他这个小女儿，才该好好教训教训才是。 “好的爹。”王氏斜了陈梨花一眼，转身去了灶间做饭。 “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得吃她做的饭呢！”陈梨花瞪了王氏一眼，一跺脚，甩头回了房间，大力的关上了房门。 吃饭的时候，王氏没摆陈梨花的碗筷，也没有准备她的饭，而陈梨花也没有出过房门。 第266章私会？还帕子 第266章私会？还帕子 天色渐暗，又吃得有些多的卫谚，背着手从侧门走出，打算溜达一下消消食。今天晚上的饭，虽然是娘和福叔做的。但是，初柳又做了一个拌菠菜粉丝，十分爽口，他一时没控制住，便又吃多了。 藏在树后的陈荷花，见卫谚出来了，心中一喜。她最近便发现，这卫大哥吃完晚饭之后，便会出来走一走消消食。所以，她匆匆吃过晚饭之后，也借口出门消食，在此处等着卫大哥。她等了许久，没见他出来，还以为他今天不会出来消食儿了呢！ 陈荷花从树后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裳，摸了莫发鬓上插着的金钗，朝卫谚走了过去。 “卫大哥……”走近之后，她小声唤了一声。 卫谚停下了脚步，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了陈荷花。 “荷花？”他微微蹙眉，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 “卫大哥可否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想将帕子还给你。”陈荷花抬起头看着卫谚说道。 卫谚伸出手道：“你直接还给我就是了，还找什么僻静的地方？” 这大晚上的，他们本就不好私下见面的。 陈荷花可不敢，现在就把帕子给卫谚，她想了想道：“我不但要还你帕子，我爹还有些话想让我带给你，这一下子也说不完。这里离你家这么近，若是嫂子出来，看见了指不定会误会了，所以我才想找个僻静一点儿的地方说话。” “原来如此。”他也不想被人瞧见了误会。 于是，卫谚也没有多想，跟着陈荷花一起走了。 二人走进了村中的小竹林，这小竹林有些偏僻，也鲜有人来。最主要的是，这小竹林里还有一间空了许多年的茅草屋。 “此处已经够僻静了，大力叔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现在可以说了。”卫谚没想到陈荷花会带着他走到这里来，此处可是僻静得过了头。他与陈荷花大晚上的在此处，若是被人瞧见了，怕要说他们是在私会了。卫谚觉得有些妥，想让陈荷花早些说完好早些离开。 陈荷花见此处虽然离那茅草屋有些距离，但是也并不远，走个几十步便能走到，便停下脚步没再向前了。她有些紧张的转过身，捏紧袖中的帕子，朝前走了两步。 “我、我先把帕子还给你吧！”陈荷花咽了咽口水，装着咳嗽用手掩住了鼻子，另一只手拿着卫谚那条帕子在他面前挥了挥。 卫谚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皱着眉头道：“荷花，你往这帕子上撒香粉了？”他说着，拿过了陈荷花手中的帕子。看来，这帕子他等会儿回去的时候，还是扔了最好。这么重的香粉味儿，家里人闻到了定会误会。 陈荷花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卫谚。那卖药给她的人说，这媚药只要闻上一点儿，这人便会欲火焚身失去理智的。她出门前掩住口鼻，往着帕子上撒了一整包媚药的粉末。 见陈荷花不语，卫谚又道：“大力叔想与我说什么？” 怎么回事儿？他咋忽然觉得有些热呢？在不知不觉之中，卫谚的脸已经变得一片通红。 “不是我爹有话个给你说，是我有话与你说，卫大哥我喜欢你。”陈荷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卫谚滚烫的手。 “你……”卫谚口干舌燥，有一股邪火从他的体内窜了出来。看着如此大胆的抓着自己手的陈荷花，想起方才闻到那甜腻的香味儿，他顿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不要脸。”卫谚压制住身体里的恶魔，愤怒的推开了陈荷花。 第267章下贱，不配与她比 第267章下贱，不配与她比 “啊……”陈荷花被卫谚这么一推，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卫谚陈荷花推倒在地之后，他便如同扔污秽之物一样，扔掉了手中的帕子。他还以为大力叔当真有话让她带给他，没想到，那不过是她骗他来此处的借口。他怎么也想不到，曾经单纯善良的邻家小妹，会对他做出如此下作不要脸的事情来。 “卫大哥……”陈荷花双手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朝卫谚走过去一边道：“卫大哥你怎么能如此说我？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啊！” “唔……”卫谚难受得用手抓着自己的手臂，想用痛觉的刺激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咬着牙，双眼喷火的看着陈荷花道：“喜欢我你便可做如此下作龌蹉的事儿吗？不要脸便是不要脸，何必扯上喜欢。” 纵使再喜欢，也不该行如此龌蹉无耻之事，更何况，他已经是有妇之夫。她这么做，若他们成了事儿，世人将如何看她？又将如何看自己？ 卫谚难受得紧，身体里的恶魔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不行，他得尽快离开，他万万不能随了陈荷花的意。他有一种预感，若是他真的与陈荷花发生了什么，林初柳势必会离他而去。 卫谚只觉得一阵心惊，又清醒了许多。他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臂，转过头，抬脚便走。 “卫大哥……你别走……”陈荷花快步跑上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卫谚。 “求求你别走，我知道我不要脸，但是这种不要脸的事儿，林初柳不也做过吗？我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子你，若让我放弃你，那便是挖心剔骨。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只能出此下策。”陈荷花说着，手移到了卫谚的腰带处，她的声音充满诱惑的，在卫谚后颈处喷着气道：“卫大哥，我晓得你难受，就让我来帮你吧！我甘愿为妾。” 卫谚浑身僵硬，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正在天人交战。就他现在这种情况，那抱着他的陈荷花，对他而言就是巨大的诱惑。他甚至冒出了向身体里的恶魔低头，与陈荷花一起沉沦的念头。只是，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林初柳的脸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他便用力的甩了甩头，将那念头从脑海里甩了出去。 “唔……”卫谚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儿，让自己清醒了些。 他一把抓住了，陈荷花正要解自己腰带的手。 “卫大哥……”陈荷花一喜，以为卫谚已经完全臣服在媚药的药力之下，要与自己欢好了。 卫谚用力的抓着陈荷花的手，咬着牙道：“纵使初柳当初设计了我，但是，却没有你这般下贱，你根本不配与她相比。” 卫谚说完重重的甩开了陈荷花的手，脚步不稳的朝竹林外跑去。 被卫谚方才一番话刺伤的陈荷花，楞了几秒，反应过来之后，便连忙追了上去。 下贱便下贱吧！纵使下贱，她也要成为他卫谚之妻，这是她毕生所求。 “卫大哥……”陈荷花一边追一边喊着。 不过，她并不敢喊得太大声，怕将人引了过来。虽然，她给卫大哥下药这事儿，做得很不光彩，但是她还是要脸的。 “呼呼呼……”卫谚喘着粗气脚步虚晃的朝前跑着，他好热，好难受，身体仿佛快要爆炸了一般。他得赶快回家才行，否则，他也不知，他会在这外面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 “卫大哥让我帮你吧……”陈荷花追上了卫谚，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卫大哥的手又比方才又烫了许多。 二人此刻已经出了竹林，陈荷花怕会有出来遛弯的人看见，便想把卫谚拖回竹林去。 “啊……”卫谚难受得叫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的沙哑。 “谁在前头？”出诊回家的陈大夫，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忽然听得沙哑压抑的叫声，借着淡淡的月光一瞧，便看到前面站了两个人。看身形是一男一女，那女子此刻正拉着那男子。 听见陈大夫的声音，卫谚便忙用沙哑的声音喊道：“陈大夫救我。” 听见卫谚求救，陈大夫便快步走了过去。 见陈大夫过来了，陈荷花顿时便慌了，她四下看了看，咬了咬牙松开了卫谚的手，朝竹林里跑去。若别人晓得她给卫大哥下媚药，她这名声便毁了，人生也完了。 她跑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卫谚。她回头的时候，这月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 “荷花？”陈大夫皱了皱眉，看清了那跑进竹林的女子的脸。 走到卫谚身边之后，陈大夫也认出了卫谚，他看着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的卫谚道：“卫谚，你这么了？” 卫谚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抬起头，看着陈大夫道：“呵……陈大夫麻烦你绑了我的手，送我回家，否则哈……” 否则，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将身上的衣服扒光。 闻言，陈大夫一把抓过了卫谚的手。卫谚的手烫得吓了他一跳，他号了脉，拧眉道：“你被人下药了。” 联想到方才跑进竹林的陈荷花，他当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这丫头，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陈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清心丸，倒了一手心给卫谚吃下。他这儿没有解媚药的药，也只能给他吃些清心丸缓解一下，回家之后，只有让他泡泡冷水澡了。 吃了那么多清心丸，卫谚便好了一些，并未那么难受了。 陈大夫并未捆卫谚的手，扶着卫谚往卫家的方向走。 二人进了卫家，此时卫家的前院已经没了人，人都在中院。 冯氏和凌霄还有霍福和霍景平，正坐在中庭里谈天说地。 还未走到中院儿，那药劲儿便又上来了，而且，这一波比一开始来得更猛。 “啊……”卫谚低吼着去扯自己衣裳。 “快来人！”陈大夫忙大声喊道。 听见陈大夫的叫声，冯氏他们一惊，忙去了前院儿。 前院的梁上挂了两个灯笼，冯氏她们一到前院儿，便看见了靠着柱子撕扯自己衣裳的卫谚。 第268章不是时候，坏了好事儿 第268章不是时候，坏了好事儿 凌霄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卫谚出去遛个弯，莫不撞邪了？ “谚儿你这是咋了？”冯氏忙出声问道。 “热，好热……”可能是到了家的原因，卫谚的理智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谚弟你怎么了？”霍景平上前抓住了卫谚的双手，不让他把自己脱光。 “天啊！好烫。”霍景平大惊。 “陈大夫谚儿这么是怎么了？”冯氏焦急万分的看着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看了一眼凌霄，回答道：“他被人下了媚药。” “什么？” “媚药？” 卫家的四人，皆惊呼出声。他这不过出去遛个弯儿消消食，竟然被人下了媚药。 “这……”冯氏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谁干的？”凌霄拧眉看着陈大夫问道。在这无银村，到底是谁会这么大胆？敢给卫谚下媚药。 不知道为何？她竟然莫名的有些愤怒。跟幼时种的栀子花，被人偷了的愤怒感是一样一样的。 陈大夫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应该是荷花，我回家的路上，听见卫谚的叫声，便发现前面有两个人。就问了一声谁在哪儿？看到我后，拉着卫谚的她便跑进竹林里去了，不过，跑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我看清了她的脸。” “荷花？她怎么能做如此下作之事？”冯氏生气的摇着头，对陈荷花十分失望。 凌霄也没想到，陈荷花竟然有胆子给卫谚下药。不过，这卫谚遛弯倒是溜得挺远的吗？竟然还溜达到竹林那儿去了。她十分怀疑，这卫谚并不是遛弯溜达到了竹林处，而是和陈荷花一起到的竹林处。至于，他为何会跟陈荷花到竹林处去？那也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凌霄有些酸酸的道：“陈大夫你出现的可不是时候，坏了他们两个的好事呢！” 冯氏拧眉道：“初柳你这话咋说的？啥叫坏了他们两个的好事儿？谚儿若真愿意与荷花发生些什么？又用得着荷花下药吗？多亏了陈大夫，不然谚儿就难逃魔爪了。” 陈大夫怕凌霄误会了卫谚，也道：“卫谚听见我的声音后，还让我救他呢！这媚药的药效很强，他能撑住已属不易。” 凌霄瘪了瘪嘴，看着难受得扭动着身体的卫谚，难不成是她想差了？ “那现在他要怎么办？”凌霄看着陈大夫问道。 陈大夫道：“我这儿没有解这种媚药的解药，刚才给他吃了一把清心丸，抑制了一下，现在好像越发严重了。我原本想让他回来泡泡凉水澡，不过，看着样子，泡凉水澡也不大管用。若是由着他这样下去，怕是会伤了身子。” 陈大夫一说完，冯氏和霍景平还有霍福便都看向了凌霄。 凌霄顿时明白了他们的想法，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脸道：“你们看我做甚？” 冯氏小声道：“初柳你是谚儿的妻子，我们不看你看谁啊？” 明明谚儿被荷花下了药，她一开始是十分生气的，可是此刻，她却有觉得有一丝窃喜。 “你们……”凌霄舌头打结了，他们这是想让她给卫谚当解药呗！ 第269章决定，你可喜欢我？ 第269章决定，你可喜欢我？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陈大夫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于是便告辞离开。 冯氏也没留他，让霍福送了他出门。 “啊……好难受，好热……”被霍景平控制住双手的卫谚，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初柳……”冯氏抬起头看着儿媳。 凌霄咬着唇，摇着头道：“不行不行，谁给他下的药，便让谁来救火。” 上一次，是因为她喝醉了酒失去了意识，才和卫谚有了夫妻之实。如今，她清醒得很，没有办法做到与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那什么。 “不要……”冯氏还未发话，已经失去理智的卫谚便叫了出来。 “你听，谚儿不要她，再说了，她如此设计谚儿，咱们又怎么能如了她的意？难道，你能看着荷花进了咱们卫家的门？能看着荷花和谚儿成为夫妻？”冯氏看着儿媳问道，不相信，她心里没有谚儿，能够看着荷花进卫家的门，睡她的相公。 她能看着吗？凌霄心中有些憋闷，脑子里开始出现陈荷花跟卫谚，一起滚床单，你侬我侬的画面。不行，她还真有些看不下去。 霍景平自从住进未卫家后，便觉得这谚弟和弟媳的夫妻关系有些不正常。谚弟房里的床又不是不够大，睡不下两个人，却还和这弟媳分房睡。他开始还想，这谚弟是为了能安心读书，不想为这些事情分了心，才和弟妹分房睡的。没想到，谚弟中了无解还会伤身的媚药，这弟媳却让给谚弟找别的女人。她们是夫妻行周公之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她们到底是不是夫妻？ 凌霄也乱得很，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实话，看卫谚如此难受，她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可是，想起他和陈荷花出现在那么僻静的地方绝非偶然，陈荷花能给他下这媚药，也是他给了她能给他下药的机会，她便又觉得有些生气。 “初柳、初柳……”卫谚双眼喷火的看着她，用沙哑的声音，一边又一边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卫谚这沙哑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听得凌霄耳朵发痒。 见儿媳不语，冯氏摇了摇头，对霍景平道：“算了平儿，你把谚儿带到浴房，准备一桶凉水，把他去关起来吧！伤身边伤身吧！但愿不会让我卫家绝了后。”冯氏说完之后看了凌霄一眼。 被婆婆这么一看，凌霄心里生起一股罪恶感。若卫谚伤了身，让卫家绝了后，好像便是她得罪过一般。 “好”霍景平抓着卫谚的手，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等等……”凌霄忽然叫了出来。 霍景平和冯氏都看向了她。 哎！凌霄苦恼的抓了抓头，她方才叫出的“等等”完全是脱口而出。 “把、把他扶、扶他房里去吧！”凌霄磕磕巴巴的是说完了一句话，脸已经完全涨红。 知道儿媳脸皮子薄，冯氏也没说什么，抿春笑了笑，使了个眼色，让霍景平把卫谚扶回了房间。 凌霄站在卫谚的房间门口，霍景平从房间内走出，看了她一眼便去了后院儿。 冯氏什么都没说，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房门。 凌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房间内的响动，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跨进了房间内，反手关上了门。 上衣已经被扯掉的卫谚，一看到凌霄，便如同看到了肉的恶狼了一般，直接朝她扑了过来。 凌霄一个闪身躲过，抓着他的右手往后一拧，将他的右手锁在了背后，把他按在了墙上。 “放开，初柳我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初柳我、我要你。”此刻的卫谚，已经没了往日的稳重与正经。 “要你妹啊！”凌霄红着脸，拍了他后脑勺一下。 “说，你为什么会和陈荷花去竹林？” “我啊……”卫谚发出一声低吼，回道：“她骗我去的，说、说大力叔有话让她带给我，我受不住了，要死了……” 嘴边明明有一块肉了却不能吃，这让被媚药折磨的卫谚，越发的难受了。 “呵……你傻啊！人家说什么都信，话在哪儿说不行，非要跑那么远的地方去？” “我、我怕你看到，我和她在一起误会生气。”理智下线的卫谚，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凌霄的心被撞了一下，他为何会怕自己瞧见他和陈荷花在一起后误会生气？ “卫谚你……喜欢我吗？”凌霄轻声问道。 问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很蠢。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自己在一起滚床单，自然会说他喜欢她了。 “……”卫谚迟疑了片刻道：“喜欢。” 看吧！果然是如此，她又在奢求什么呢？ 凌霄松开了卫谚的手，朝屏风后的木床走去。 获得自由的卫谚，一个健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胡乱的亲吻着她的后颈。扳过她的身体，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握草，能不能去床上啊！”后背生痛的凌霄，咬着牙低吼。 “唰……”卫谚伏在她颈窝处用沙哑又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初柳我心悦你。” 因为这句话，凌霄的心狂乱的跳着。她看着房顶闭上了眼睛小声道：“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不可信的。”虽然她此刻是在地板上，并非床上，但是这性质是一样的。 以前在警局的男同事们，经常告诫她，男人的花言巧语是信不得的，尤其是男人再床上的话，更是万万不能相信。因为她作为局里最小女孩子，他们总会担心她被骗。 日上三竿，卫家的院子里却静悄悄的。 冯氏和霍景平还有霍福吃过早饭后，便都出了门，冯氏去了作坊，而霍景平和霍福则是牵着两匹马和一匹骡子去河边吃草喝水了。她们都离了家，是怕凌霄醒来之后看着她们尴尬。当然，冯氏出门的时候，在锅里给二人留了饭。 好痛！好酸！觉得自己浑身快要散架的凌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昨天晚上，卫谚不知道折腾了她多少回，从地上再到床上，她都快撅过去了。 第270章看清，我心悦你 第270章看清，我心悦你 “醒了？”卫谚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凌霄一抬头，便看见了神清气爽，正用手撑着头看着她的卫谚，他的另一只手还搭在她的腰上。 “嗯……不把手拿开吗？”凌霄说完之后，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妈蛋，昨天晚上叫太多了，声音都沙哑了。昨天她是一直忍住不叫的，只是，这中了媚药的卫谚太……她后面也就没忍住了。 这实在是太羞耻了，婆婆和福叔他们说定都听到了她的叫声。凌霄懊悔不已，想起昨晚的事儿，脸红得像只煮熟了的小龙虾。 卫谚见她脸红了，勾了勾唇道：“不拿开。” 为何要拿开？她是他的妻，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不是合情合理的举动吗？ 凌霄觉得卫谚可能还没清醒，拧眉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妻初柳。” “完了，那媚药有毒，卫谚傻了。”那么厌恶她，总是想着要休了她的卫谚，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傻了就是脑子出问题了。 卫谚笑着道：“我没傻，昨天晚上我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你问我的话，我都听清了，也认真的回答了。我心悦你，纵使你日后想和离，我也不会答应。” 经过荷花给他下药的事情，他已经看清楚自己的心了。他只想要她，他害怕她会离开他，是因为他不想失去她。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她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喜欢上了她。只是，他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 “……”凌霄张着嘴看着卫谚，完全没有消化他的话。他真的心悦自己吗？他应该是还没有清醒吧！凌霄有些不敢相信。 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虽然莫名的感到欣喜，却又充满了怀疑。 卫谚的手摸着凌霄的心口道：“你的心跳得很快，它也心悦我是不是？” 他曾在一个话本儿上看到过，若女子，对一个男子心跳加快，那便是喜欢上人家了。 “是你个大头鬼，臭流氓。”凌霄红着脸，拍了卫谚放在自己心口的手一下，抓着胸前的被子，坐了起来。 “哎哟……”坐起来后，她便轻呼了一声。尼玛！腰又酸又痛，果然纵欲伤身啊！ “怎么了？”卫谚忙关切的问道。 凌霄扶着腰，瞪着卫谚红着脸没好气的道：“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卫谚瞧见她扶着腰的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坐了起来，用手轻轻的揉着她的腰道：“是我孟浪了，我给你揉揉。”他昨夜，的确是累着她了。 其实，最后那一次时，他媚药差不多已经解了，但是，她太过诱人，他没忍住便又要了她一回。他现在终于理解，为何会有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样的诗句了。 虽然卫谚揉得挺舒服的，但是凌霄却有些受不起。 “不用，你先下去我要起来了。”现在两人都光着，她可不好意思，在卫谚面前光着穿衣裳。 第271章可以相信吗？ 第271章可以相信吗？ 浴房。 凌霄整个人都泡澡温暖的热水里，身上已经好了许多。 这一桶热水还是卫谚给她烧的呢！前辈们都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信不得，可是她可以信任卫谚吗？ 以前提起她还咬牙切齿的卫谚，如今却说心悦她，怎么想都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凌霄将手放在了左心房，她是喜欢卫谚的。情起何时？她也不清楚，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卫谚便成了她心里十分特别的存在，她的情绪经常会被他左右。 她一直以来的打算，都是攒下些家业便于卫谚和离。可是，这些日子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与她最初的打算背道而驰。她和卫谚发生了夫妻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次。虽然她是个现代人，但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终归都是最特别的存在，就算离开了他，她也不可能忘了他。更何况，她还喜欢上了他。 她到底该怎么做？相信卫谚，与她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为他生儿育女？还是，坚持最初的打算，与他和离，离开卫家在娘家待些日子，再去看看这大千世界？ “叩叩叩……” 浴房的门被敲响，凌霄停止了思考，出声道：“谁啊？” “是我”门外响起了卫谚的声音。 “你泡了这么久，水该凉了，可要加些热水？” 加热水？这卫谚真的是转性了，竟然变得如此贴心。 “不、不用了……”她泡得也差不多了该起来了。 凌霄站了起来，跨出了浴桶，用干毛巾擦干身子后穿上了衣裳。 穿好衣裳后，她便走到了浴房门口，一打开门却看见卫谚正站在门口。 “你守在门口做甚？”她还以为卫谚离开了，没想到，他还站在浴房门口。 “我……怕你又摔了” “好了不要说了。”凌霄直接打断了卫谚的话，以手捂脸。 方才下床的时候，她便因为腿软直接摔在了地上，还是卫谚将她扶起来的，想起这事儿她便觉得丢人臊得慌。 卫谚闭上了嘴，看着凌霄因为泡过澡而变得有些粉红的脖子，和水润的粉唇，咽了咽口水。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卫谚垂首看着凌霄问道。 他已经向她坦明心迹，然而她却还什么都没有表示。 凌霄抬起头，用一双带这些水汽的圆眼睛看着他道：“有，去书房吧！” “好” 书房内，凌霄抿着唇正襟危坐，她微微蹙着眉似乎还在纠结着什么？ 卫谚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片刻的沉默之后，凌霄抬眼看着卫谚道：“你今日说的话，可都是真心的？” 卫谚十分认真的点着头道：“自然真心。” “你不记恨我了？”凌霄又问。 虽然，他以前是记恨过她，但是如今，再想起被她设计逼婚之事，他心中虽然依旧会有一丝愤怒，但是却已经不再怨恨。 他摇着头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恨了。” “你当真想和我做夫妻过一辈子？” “当真。”卫谚郑重的点了点头。 她可以信任他吗？凌霄咬了咬唇纠结了一番，抬眼道：“好，我信你。但是，你若能做到今生今世，都只有我一个女人，我便不与你和离，好好与你过日子。你若做不到，那便算了。” 卫谚笑着道：“我自然能做到，我们卫家没有纳妾这一说，我今生，必定只有你一人。”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卫谚道：“那好吧！余生请多关照。”她起身，冲卫谚弯腰鞠躬。但愿，多年之后，她不会后悔自己今日做的决定。 “余生请多关照，夫人。”卫谚双眼含笑，弯腰冲她拱了拱手。 “对了”凌霄有抬起了头，看着卫谚道：“我生平最讨厌欺骗和背叛，所以，你最好别欺骗和背叛我，否则，我便会毫不犹豫的休了你。” “这……”卫谚微微蹙眉，他和他娘隐瞒身份的事情，应该不算欺骗吧！ “夫人，这世上可没有休夫这样的事儿。”只有休妻和和离，女子休夫，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凌霄扬着下巴道：“以前没有，可不代表不能有，但愿你不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人休掉的男子。” 她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若卫谚日后真的欺骗了她，背叛了她，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她性子虽然好，但是这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卫谚笑道：“我自然不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被休掉的男子。” “但愿。”凌霄看着他吐出了两个字来。 “对了，夫人咱们日后是不是可以住一个房间了？”卫谚问道。 凌霄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抬脚离开书房。 卫谚在她背后笑着道：“不回答，便是默认了。” 不知道为何，他如今就想和她日日都待在一起。 凌霄笑着出了书房，看着中庭里的花花草草，忽然觉得它们今日格外的娇艳好看。 陈家。 陈荷花心神不宁的用包谷喂着鸡，她小声的嘀咕道：“这小虎咋还不回来呢？难道这村中已经有传言了？” 陈荷花怕卫家把她给卫大哥下药的事情说了出去，便让弟弟小虎，出去打听村里有没有流传出什么奇怪的传言？小虎出去半个多时辰了还没回来，她这心中实在不安。 “败家子哦，败家子哦！”朱老太从堂屋内走了出来，瞧见院子里那一地的包谷，便拍着腿叫了起来。 陈荷花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只见她竟然把包谷撒了一地。 朱老太走到院子里，指着陈荷花的鼻子骂道：“家里已经有一个吃闲饭的废人了，如今还出了个败家子，以后这日子可咋过哦？” 陈荷花本来就心情不好，被朱老太这么一说，她便把手里的装包谷的篓子，直接扔在了地上。 “咋过？不过了。姥姥你别总说我爹是吃闲饭的废人，什么都不做的你和孔春花，不也是在吃闲饭吗？”一天到晚总叨叨日子咋过，却也没见她做过些什么？地里的活儿，都是自己和娘在干。她和孔春花，连个衣裳都不愿意洗，饭都不愿意做，就想吃现成的。 朱老太吼道：“我年纪大了还能做什么？我本应该待在家中享清福。你这死丫头，竟然说我是吃闲饭的，还有没有半点孝道？” 第272章打听，心神不宁 第272章打听，心神不宁 “那孔春花呢？她也年纪大了，也该享清福了？”陈荷花翻着白眼冷嘲道。 “春花不是有帮着洗衣裳吗？” “呵呵”陈荷花笑了两声道：“就洗过一次，而且洗的还都是她自己的衣裳。姥姥，你不是说孔春花最孝顺吗？人家连你的衣裳都不愿意洗呢！” “姥姥你可别听她编排，明明是她不想洗姥姥的衣裳才对，却非说是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头上戴了一朵，粉色的牡丹绢花的孔春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她头上这多绢花是上次，她和朱老太去镇上，硬缠着朱老太给她买的。 朱老太冷哼了一声，看着陈荷花道：“谁有孝心？谁没孝心？我心里明镜儿似的。” “春花啊！又要去镇上？”朱老太笑着看着外孙女儿问道。她都听外孙女儿说了，前几天，去卫家吃酒的一个公子好像看上了她。而且，那公子还是悦来酒楼的少东家，身份尊贵无比。最近这几日，春花常去镇上，就是去等那位公子的。 虽然女婿被人追捕孔家没了，与悦来酒楼有些关系，可那都是林初柳那个害人精害的，与那酒楼的少东家可没有关系。春花既然入了那少东家的眼，纵使是做个妾，她日后也能跟着享福了。 朱老太觉得自己这外孙女儿貌美如花，比谁都好看，能被那悦来酒楼的少东家看上，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孔春花红着脸点了点头，她已经连着去了好几天镇上，可是都没有碰到那云公子。她听人说，云公子一般都是隔几天才会到洛水镇一次，没有个固定的时候。为了怕错过了，所以她都日日往镇上跑，在悦来酒楼周围转悠。 “早些回来”朱老太拍着孔春花的肩膀慈爱的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二十个铜板，塞进了她的手里。 “若是晚了，就坐个牛车回来。” 孔春花虽然嫌钱少，但是还是笑着道：“谢谢姥姥。” 看见朱老太给铜板给孔春花，陈荷花便一肚子气。现下家里这么困难，这孔春花却天天往镇上跑，这姥姥还给她这么多铜板，让她做牛车回来。也不知道，这孔春花到底是去镇上做什么？ “哼……”孔春花冲陈荷花扬着下巴冷哼了一声，道：“姥姥我先出门了，你休要再听陈荷花胡乱编排我。” 朱老太斜了陈荷花一眼道：“我跟前长大的孩子，我再清楚不过，自然不会听那些没有孝道的人编排。” “呵……”陈荷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瞪了孔春花和朱老太一眼。 孔春花前脚刚走，陈小虎就回来了，陈荷花也没管撒在地上的包谷，直接拉着陈小虎的手进了屋。 “怎么样？村里头可有什么奇怪的传言？”陈荷花有些紧张的问道。 陈小虎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奇怪的传言。” 他有些搞不懂，为何姐姐要让他去打听，村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传言？就算是有，跟她又有什么关系？真是浪费他时间，耽误他上山找药草。这些天，他找了好些药草，再晒上几天就可以背到镇上去卖钱了。 “没有就好”陈荷花松了口气。若是林初柳知道，自己给卫大哥下药的事情，势必是会大肆宣扬的。看来，卫大哥为了保护她，并未告诉家人，是自己给他下的媚药。卫大哥如此护她，他心里显然是有她的。 昨天是陈大夫发现他们两个的，陈大夫医术那么好，定然能解了那媚药的药性的，没有便宜了林初柳。 第273章跪下，害人害己 第273章跪下，害人害己 陈荷花做出下媚药这种事儿，冯氏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与荷花她娘陈氏聊聊。知道陈氏在地里干活儿之后，她便离开了作坊，去了地里找冯氏。 “卫谚娘……” 村里的田地，基本上都是你就挨着我就家的，地里的人瞧见冯氏都纷纷与她打着招呼。毕竟，这卫家现在经营着作坊，村里的人挤破了头，都想家里头有人能进卫家的作坊，瞧见了冯氏自然便热情了许多。 “卫谚娘咋有空到这儿来啊？”有人好奇的冲冯氏问道。此处可没有卫家的地，这卫谚娘来此处做甚。 凌霄看了一眼，正埋头劳作的陈氏，笑着道：“我闲来无事便四处走走。” 陈氏埋头干着活儿，累得要死，压根就没有留意到旁人在说什么？男人瘫了，现在整个家的重担都落到了她的肩膀上。家里还有两个不省心的，她现在是人累心也累。 “卫谚娘还是你有福气啊！儿子孝顺，媳妇儿能赚钱。”说话之人，面露羡慕之色。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向她们这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是没那个闲工夫的。 冯氏笑了笑没有说话，朝陈氏所在的旱地走了过去。 “小虎娘……”冯氏轻唤了一声，看着她弓着的背，心中有些动容。 “诶？”陈氏抬起了头，看着站在小路上的冯氏楞了一下，随即眼神便黯淡了下去。 要说以前，这冯氏穿得比自己还破，如今人家穿着绸缎衣裳，好不光鲜亮丽，而自己却穿得又破又旧，还浑身是土。 “卫谚娘你咋来这儿了？”陈氏出声问道。 冯氏看了看往这边瞧的人，勾了勾唇道：“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见你在这儿便过来打个招呼。” “哦……”陈氏点了点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以前小虎他爹没出事儿时，她也有空闲四处走走的。如今，小虎她爹出了事儿，她连个午睡的时间都没有了。 冯氏指着二十米外的小山包冲陈氏道：“我记得，那小山包上有一种野菜很好吃。可是我不大认得了，你可否带我去认认？” 陈氏看了看那小山包道：“你说的应该是蕨菜，我去指给你看。” 她说完放下了手里的锄头，随冯氏朝那小山包走去。 二人上了小山包，陈氏蹲下扯了一株野草，冲冯氏道：“这便是蕨菜。” 冯氏见山包上无人，地里的人也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声音便正色道：“小虎娘这蕨菜我是认得的，我让你来此处，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陈氏对了手中的蕨菜，拧眉道：“什么重要的事儿？” 难道，卫谚他娘见她们家如今困难，念及旧情，打算让她去作坊干活儿了？ 虽然她娘是不准，她们和卫家的人来往。但是，若卫谚娘真让她去作坊上工，她也会不顾她娘的反对去作坊上工的。 这地里的活儿，她一个人实在是干不了。进了作坊，她一个月少说也能挣个一两银子，不但够家里花销还能攒下些银钱。等收了庄稼，她便只留两亩旱地种菜，其他的都租给被人种，这样一来还能收些租子，她也不用如此辛苦了。 “是关于荷花的事儿……” 陈氏下了小山包后，便面色铁青的扛着锄头回了家。 回到家中，灶间已经飘出袅袅炊烟。陈氏进了厨房，拉着正在烧火的女儿，便去了她房间。 “娘，你干啥？我正做饭呢？”陈荷花觉得她娘有些反常。 陈氏甩了她的手，铁青着脸轻声斥道：“跪下。” 虽然她此刻怒不可遏，但是，她却依旧压低了声音，为的就是不让家里其他人听到，尤其是小虎他爹。 陈荷花拧眉：“娘？好端端的你这是做甚？” “做甚？你自己做过什么这么快便忘记了吗？”陈氏反问。 卫谚娘给她说的时候，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 陈荷花脸色变得惨白，瞪着慌乱的杏眼道：“你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难道，是村里有了传言了？ “谁告诉我的？自然是卫谚他娘。” “冯婶子晓得了？” “不止她晓得了，人陈大夫还看清了你的脸。还好卫家顾念旧情，陈大夫一家都不是多嘴的人，不然，你明日出门便要被唾沫星子淹死。”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说出去了。她们这一家子人，也不用出去见人，女儿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陈荷花没有想到，陈大夫竟然看清了她的脸。虽然，他们都知道她干的事儿了，但是晓得他们不会说出去，她又松了一口气。 “荷花，娘晓得你喜欢卫谚，但是你也不能做出这样丢人的事儿来？你这样不但是在害你，还在害卫谚。他是要参加科考的人，若传出德行有亏的事情来，那是会被夺了功名的。林初柳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晓得，她若闹了起来，你能有好果子吃？到头来怕是会落得个浸猪笼的结果。”卫谚娘给她说这些的时候，她都没脸把头抬起来。 小虎爹出事儿，卫家雪中送炭，可荷花却差点害了人卫谚。 陈荷花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她只想着，木已成舟，为了两家人的名声，卫家自然会让她进门的。进了门之后，她再孝顺婆婆，伺候丈夫，然后让丈夫休了林初柳。 “我会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着想，若我能进了卫家，咱们家也用不着过这种苦日子啊！”陈荷花红着眼睛说道，一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的模样。 “再是为了这个家，你也不能做这样不要脸的事儿啊！”陈氏的语气软了几分。 “哎……上次来说亲的，无金村的黄家就不错，我明日便让媒婆去回话应下，让你快些嫁过去。”那黄家小伙儿，幼年死了娘，和他爹相依为命。家里有十来亩田地，虽然并不富裕，但是那黄家小伙看上了荷花，愿意出十两银子的聘礼。这再最近来提亲的人当中，条件算是最好的了。 虽然，卫家和陈大夫现在都没把荷花给卫谚下药的事情说出去，但是保不齐，他们日后不会说漏嘴。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不让女儿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快些把她嫁出去才行。 第274章正经，闺房之乐 第274章正经，闺房之乐 “娘我不嫁。”陈荷花跺着脚说道。 “不嫁也得嫁。”陈氏正色说道，不容女儿反驳。 “娘……”那黄家那小子就是一个只知道干活儿的泥腿子，她才不要嫁给他。 陈氏看着女儿道：“你就别想着卫谚了，你冯婶子说了，他现在和林初柳好得很，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抱上孙子了。你冯婶子还说了，卫家人不会纳妾。若你日后再耍什么手段，她就不会再顾念旧情，更不会顾及你的颜面了。” 卫谚他娘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荷花与卫谚是绝无可能了。 抱孙子？卫大哥和林初柳一直是分房睡的，冯婶子还抱什么孙子？难不成，她昨夜那媚药，都便宜了林初柳？陈荷花的心中，此刻已是翻江倒海。她费尽心思到头来，却为她人做了嫁衣。 “你这些天，也不用出门了，待在家里做嫁衣吧！” “娘我都说了，我不要嫁。” “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不嫁由不得你。”陈氏说完，离开了女儿房间，回了自己卧房，告诉丈夫她决定替女儿应下黄家的亲事的事情。 高大力并未反对，直说了一句：“你做主便好。” 陈氏连饭都没吃，便去找了媒婆，说她答应黄家的亲事了。而且，还让黄家尽快看日子越早越好。 这一天，凌霄除了吃饭的时候，都尽量待在房间里，因为面对婆婆和霍大哥他们的时候，她会觉得有些羞耻。 晚上，凌霄在浴房洗漱之后，便回了房间。她推门而入，却发现自己的床上却已经躺了一个只着中衣的男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卫谚。 “你趟我床上做甚？”凌霄拧眉问道。 卫谚换了个姿势，侧躺着用右手撑着头，看着凌霄道：“夫人，夫妻本是一体同心的，还分什么你呀？我的？你的便是我的，我的便你的。” 他瞧他这媳妇儿，没有去他房里的意思，所以他便来她房里了。 “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回自己房间去吧！我还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凌霄找着借口。与卫谚的关系改变之后，要与他同榻而眠，她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卫谚促狭的笑道：“夫人真是霸道！昨夜你在我怀里不是睡得挺好的吗？” “呼……”凌霄闭着眼睛呼出了一口浊气道：“我那是累的。” “夫人这是在暗示为夫什么吗？”卫谚眯起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暗示，我说你当真是卫谚吗？怎么变得如此不正经了？”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卫谚身体里的灵魂不是他了。 “如假包换，这本是闺房之乐，没什么正不正经的？”不过，一天之前的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脸皮能这么厚。是初柳，让他的身心都发生了改变。 “哈……”凌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昨晚没怎么睡，她现在是真的困了。明日，还要去苏老爷子家做鱼宴，她可得早些睡才是。 “算了，不和你扯了，你要在这儿睡便在这儿睡吧！但是要规矩些。”凌霄爬上了床，越过卫谚躺在了内侧。 她既然已经决定和卫谚做夫妻好好过日子了，早晚都是要和他一起睡的。 凌霄是真困了，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卫谚翻了个身，打量着妻子恬静的睡颜，他的长睫毛在眼睛下打出了扇形阴影，粉唇微微撅起让人觉着可爱。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睫毛这么长？嘴唇这么可爱诱人呢？不得不说，他这媳妇儿长得还真是好看得紧。 他勾了勾唇，轻轻在凌霄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灭了床头的灯，揽着她的腰闭上了眼睛。 第275章温暖，感觉不赖 第275章温暖，感觉不赖 “咯咯咯……”伴随着高亢的鸡叫声，一轮红日从东方慢慢升起。 霍景平收了剑势，看了看通往中庭的拱门。以往，这弟媳天还未亮便起来跑步了，今日旭日东升了，她都还未出来。 “平儿……”冯氏出现在拱门处。 霍景平将剑背在身后叫了一声：“冯姨早。” 冯氏见他满头大汗，便慈爱的笑着道：“瞧你这满头大汗的，快去洗洗吧！我去准备早饭。” “好”霍景平应了一声，穿过中院儿去了后院儿。 霍福早已经起来，此刻正在后院儿喂牲口。霍景平打了一桶儿凉水，在后院儿的浴房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虚掩的窗户照进屋内的时候，凌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感受到屋内的光线，便知道这时辰不早了。 平日里这个时候，她都已经跑完步，洗漱完在厨房准备早饭了。她今日起的这么晚，这婆婆和福叔他们该不会多想吧？ 凌霄微微侧头，便看见了卫谚光滑的下巴和粉色的薄唇。此刻，自己的头正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另一只手正将自己搂在怀里。大概是卫谚怀里太过温暖，才让她睡到此时才醒来，其实每日清晨在自己喜欢的人怀中醒来，这种感觉也不赖。 她轻轻拿起卫谚在被中搂着自己的手，想要将他的手拿开好起床。 “唔……”头顶传来卫谚的声音。 “可是我弄醒你了？”凌霄抬起头，看着微眯着眼睛，有些慵懒的卫谚。 卫谚摇了摇头道：“我本来也要醒了。” 往日这个时候，他早就起来读书了，这个时候才醒，他已经有些晚了。 “那就赶紧起吧！咱们今日，还要去苏帝师府上呢！”她要去准备鱼宴可得找些去才是。 于是，夫妻二人起了床，打了清水在房中简单的梳洗之后便去了前院儿。 凌霄进了厨房，撸起袖子便开始和婆婆冯氏一起准备早饭。 霍福和霍景平也到了前院儿，二人和卫谚坐在饭厅里闲聊等着吃着吃早饭。 吃过早饭之后，凌霄让陈儿壮帮忙从鱼塘里捞了十几条大鱼和几十只大虾上来，装在了水桶里。她又去旧宅和菜地，摘了两把刚长出来的青辣椒和一些西红柿还有新鲜的青菜。 本来，搬家之后，凌霄是想把旧宅的辣椒，移植到新宅的花坛里去。但是，她又怕移植之后，这辣椒死了，为了保险起见她便没有移植了。 凌霄把菜拿回了家，准备套了骡车就和卫谚一起往镇上去。 骡车套好，她把蔬菜和鱼虾搬上了骡车。 “初柳你今日该不会就穿这一身去苏家吧？”冯氏看着儿媳身上穿的蓝布衣裙说道。 “有何不妥吗？”凌霄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上好的细棉，裙摆上还绣着玉兰花，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连个折儿都没有。 冯氏笑道：“苏老爷子办诗会，你今日前去，自然应该穿好看些才是。”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她自然是希望这儿媳能穿的漂漂亮亮的。 凌霄笑道：“婆婆我这是去做菜的，又不是去跟那些才子们，比诗作对的，穿那么好看作甚？” “你看谚儿？”冯氏指向了换上了自己新做的衣裳，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儿子。 第276章绿竹，穿得应景 第276章绿竹，穿得应景 这是哪里来的清俊公子？凌霄微张着嘴，看着站在檐下的卫谚。只见他，穿了一件天青色的锦衣，衣服上绣着绿竹。青丝以同色系的发带束起，脚踩厚底短靴。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却又不失低调清雅。 帅，实在是太帅了。她家相公不过就换了身华贵一些的衣裳，整个人这气质就变了。 说实在的，自己穿成这样和他走在一起，人家会不会觉得她是他的丫鬟啊！ “怎样？可还好看？”卫谚瞧见妻子那样，便张开双臂，慢慢的转了一圈儿。 凌霄合上嘴，点着头道：“好看！” “娘也给你做了一身儿，你要不也去换上看看？”冯氏看着儿媳说道。 凌霄皱着眉道：“要不，就换上看看？” 冯氏笑了笑，去自己房里把这两天给儿媳做的衣裳拿了出来。 凌霄这衣裳是冯氏用给卫谚做那件衣裳的同一匹布料做的，只是，她这衣裳上绣的是青莲，卫谚那件绣的是绿竹而已，不过二者都是高洁之物。 “还是情侣装呢！”凌霄换了衣裳，看着裙摆转了演一圈儿。这衣裳是窄袖的对襟襦裙，做工十分精致，她肤白穿这衣裳倒也好看。 “真好看。”冯氏看着换了衣裳的儿媳，由衷的夸赞着。儿媳肤白，穿着个颜色的衣裳，非常好看也非常合适。 凌霄点着头道：“这衣裳的确好看，婆婆你手艺好。” 有个手艺这么好的婆婆，也是她的福气。 冯氏笑着道：“我是说你人好看，过来，我重新给你梳个头。” 这衣裳都换了，自然得梳一个和这衣裳相配的发鬓了。 凌霄的头上就简单绾了个单螺插了支银簪，她瞧了瞧镜中的自己，觉得这衣裳是和发型有些不太和，便乖乖的坐在了梳妆台前。 冯氏手脚麻利，很快便给凌霄梳了一个流云鬓，在鬓上插了两朵小小的珠花，在鬓角插了一支玉簪。 看着镜中变了发型的自己，凌霄自恋的在心中说了三个字：“真好看。” 不过就是换了身衣裳，换了个发型，她整个人便变得不一样了。 凌霄出了门，站在中庭里的卫谚瞧见她之后面露惊艳之色。 瞧见卫谚眼中的惊艳之色，凌霄十分欢喜有些得意的挺直了背。 霍景平和霍福见了二人也是一阵夸，都说好看。 收拾妥当，二人便上了骡车。凌霄难得穿得这么好看，这么淑女，赶车便有些不合适了，于是这霍景平便充当了一下车夫。 坐着骡车经过陈家门口的时候，凌霄看见，有人抬着东西进了陈家，隐约还听见有人说恭喜。 半个多时辰后，三人到了苏家，他们来得早，这苏宅的门都还是关着的。 卫谚上前敲了门，开门的小厮认得他，连忙恭敬的将二人迎了进去。 霍景平对诗会这种场合不敢兴趣，把骡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之后，便赶着骡车离开了，下午再来接人。 凌霄和苏老爷子打过招呼后便被人带到了厨房，厨房的人，晓得她是自家老爷的救命恩人，所以对她格外客气有礼，让她有事尽管吩咐。 凌霄和厨房里的人一一打了招呼，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前面儿，拿着苏家请帖的洛水才子们，也开始登门了。这苏家的门，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虽然是办的诗会，但是这能来参加的人，也是经过苏献筛选，才给的帖子的。 除了洛水的才子们，苏献还邀请了两个安宁县的大儒。这两人都是他曾经的同窗，虽然未中过状元，但是当年他们参加科考的时候，也进了前三，参加过殿试。只是二人不喜官场，便回了安宁县，办了个书院教书育人，如今二人也算得上是桃李满天下。 才子们来了之后，便被引路的小厮领进了苏家的竹园。这竹园里有一凉亭，亭子里摆了张长桌。桌上摆着水果和酒壶，还有三只酒杯。 亭子外的左右两边各摆来五张小长桌，每张桌上都摆了水果酒壶，还有两只酒杯。 人还未来齐，诗会还未开始，被领到竹林的洛水才子们，互相打过招呼之后，便在竹林里转悠。 苏献和那两个大儒在书房说话，卫谚便也和苏瑾到了竹林。 众才子一见苏瑾，便忙叫着：“苏公子”朝他走了过去与他说话套近乎，生生把与苏瑾走在一起的卫谚挤到一边儿去。 “卫谚”张俊生一被领进竹林便瞧见卫谚，忙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俊生”卫谚笑着转过了身。 张俊生今日穿得极好，身上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锦衣，头上用银灰色的儒巾束了发。 他这身行头，是他娘出了大血给他置办的。他娘说，帝师家办的诗会，来的人必定都是不凡的，不能让他被人看轻了。 张俊生上下打量了卫谚一下，笑着道：“你今日穿这衣裳倒是应景。” 此处是竹林，他穿了件儿绣了绿竹的衣裳可不就是应景吗？ 卫谚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这也是碰巧而已。 “这苏公子可真是受欢迎啊！”张俊生看着被人围住的苏瑾感叹道。 卫谚点着头道：“苏兄本就是一个很有魅力之人。” 他这苏兄不但人长得英俊非凡，还学识过人才华横溢，而且性格还很好。 “也不知道，今日朱大富会不会来？”张俊生粗粗的看了一下，发现这来的人，基本上都是有秀才功名在身的人。朱大富也是个秀才，不知道他会不会来？若是他来了，那可真是有些倒胃口了。 卫谚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苏前辈瞧不上他那样的人，不会给他帖子的。” 而且，他这老师好像连这洛水镇的父母官林县令都没邀请呢！ 此时此刻，在那大堂上坐堂，审着一桩偷牛案的林县令正郁闷着呢！自己才办了诗会不久，这苏帝师便又办个诗会，而且他还没有请自己？那苏帝师是什么意思？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吗？ 不行，等会儿下了堂，他得让女儿去苏家看看才是。 林县令草草的结了案，让女儿以看苏夫人为由去苏家。林慧心自然是乐意去的，拿着厨娘刚做的糕点去苏家。 第277章拜访，避而不见？ 第277章拜访，避而不见？ 卫谚他们刚到苏府的时候，苏夫人还在佛堂，所以凌霄便没有拜见这苏夫人。 苏夫人从佛堂出来，便带着在她身边伺候的嬷嬷去了厨房。 “夫人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厨房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儿，看向了厨房门口。 凌霄正在腌制鱼肉，见苏夫人来了，便举着沾满调料的双手，微微弯了弯腰道：“见过苏夫人。” 苏夫人笑着道：“你们早上到的时候，我在佛堂礼佛，所以没能出来见你们。这鱼宴准备得如何了？” “菜差不多备好了，就等着做了。”凌霄答道。 “若缺了什么？只管与只管跟厨娘们说，让她们去买。你本是我苏家的恩人，却让你来准备鱼宴，实在是辛苦你了。”苏夫人的脸上带着些歉意。 凌霄笑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能帮老爷子准备鱼宴，是我的荣幸。” “夫人……”一个小厮跑到了厨房。 苏夫人冲凌霄笑了笑，看着那小厮问道：“何事？” “林小姐来看你了，你看……”以前这林小姐来都是不用通传的，但是从前些天开始，夫人便下了令，说若是林小姐来了要先通传一声。 苏夫人皱了皱眉？这林家小姐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她以前是看着这林县令家的小姐还不错，在这洛水镇也算的上是最出挑的姑娘。而且，她知书识礼嘴巴还甜，十分招人喜欢。所以，便有意撮合她和瑾儿，可是前几日瑾儿给她说了，说他对那了林小姐无意，让她不要乱点鸳鸯谱。还说，林小姐往她们家跑太勤了，外人会以为她与他有什么？坏了林小姐的名声，搞得日后无人与她说亲。 既然瑾儿都明说对那林小姐无意，她自然也不能再撮合了。她觉得瑾儿说得有道理，为了那林小姐着想，最近便与她疏远了些。她前两次来拜访，她都以身子不适为由，将她挡在了府门外。今日这林小姐又来了，若是再找借口挡了她，那林小姐定会觉得她是故意避而不见，心里只怕是会难过。 苏夫人想了想，冲那小厮道：“请她去花厅吧！” 虽然要疏远，但是也得慢慢来，否则会太过伤人。 小厮领命离去，苏夫人与凌霄又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厨房。 苏夫人到了花厅时，林慧心已经端着茶在花厅等候了。 “伯母”林慧心见苏夫人进了花厅，便放下茶杯起身，笑着唤了一声。 前两次她前来拜访，苏伯母都将她拒之门外。她还以为是苏公子，与她说了些什么？所以她才找借口对自己避而不见。可是，今日苏伯母见她了，便代表她前两次并非是对自己避而不见。 “慧心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苏夫人笑着走了过去，在主位上坐下。她一坐下，在花厅里伺候的丫鬟便端上了热茶。 林慧心乖巧的笑着道：“前两次我来拜访伯母，可伯母都身子不适不能见我。过了这么些天了，也不知道伯母身子是否好了？便亲手做了些糕点前来看望。” 这些点心，压根就不是林慧心做的，而是林府的厨娘做的。 她说完看了身后的珠翠一眼，珠翠会意，把手中拿着点心盒子，拿高了些。 “你倒是有心了。”苏夫人给花厅里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便上前接过了珠翠手中的点心盒子。 林慧心微微垂首，笑着道：“伯母能喜欢就好，对了，伯母的身子可好了？” 苏夫人眼中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扯了扯唇角道：“已经好了。” “我方才经过花园的时候，瞧见那园子里的花开得正好，不如慧心陪伯母去园子里走走？”林慧心提议。 她进来的时候，听下人说诗会办在竹园。那竹园和花园离得近，走到竹园的时候，她正好可以找个借口进去瞧瞧。 “也好。”苏夫人点头同意了，和林慧心一同去了花园。 竹园内，苏献和他请来的两个大儒，已经坐进了亭子里。 坐下亭子外的洛水才子们，正十分激动的做着自我介绍。 帝师便是帝师，办的诗会，请来做评的人都是当代大儒。哪像，县令大人办那诗会，请来的都是些老举人，连金銮大殿的门都未曾进过。 大家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着，有的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不忘恭维一下苏帝师和那两位大儒，表达一下自己的崇敬之情。 卫谚与苏瑾坐了一桌，他不急着自我介绍，便安静的听着。 “小子许文清，天启二十八年的秀才，现下二十有三，对三位前辈敬仰万分，今日有幸见到三位前辈，小子真的是欣喜万分。”说话的许文清，穿了一件蓝色的锦衣，模样周正，瞧着文质彬彬的。 “嗯，天启二十八年的秀才，那你可是十六便中了秀才，当真是后生可畏。”说话的人是安宁书院的院长宋宇闻。 这十六岁便中了秀才，也算得上是比较早了。 “卫谚也是十六岁便中了秀才。”张俊生说了一句。他有些看不惯这许文清，便有意拆他的台。 原本那许文清得了夸赞，正高兴着呢！听到张俊生的话，面色便沉了沉。 “卫谚？”宋宇闻扫了下面坐着的洛水才子们一眼。 “小子卫谚见过前辈。”卫谚起身朝宋宇闻拱手见礼。 瞧见卫谚，宋宇闻和亭中的苏献还有另一位安宁书院的先生交换了一下视线，苏献方才已经与他们提过这卫谚了。说此子才学过人，他欲收他为学生，让他们给帮着看看。 第278章拜师，要收学生 第278章拜师，要收学生 宋宇闻和那位先生把卫谚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只见见他模样清俊，站在那儿就如同林中秀竹一般。 “多大了，今年可要下场？”问话的是安宁书院的先生，这先生名叫李贤，六十出头的年纪，留着花白的山羊胡。 卫谚道：“回前辈的话，小子十八了，今年打算下场。” “可有信心中举夺魁？”李贤又问道。 “有”对于自己的才学，卫谚还是有信心的。 “哈哈哈……”李贤捋着胡须笑了起来：“不错，有志气。”不愧是苏献那老家伙看中的人当真是够狂。 志气？除张俊生以外的洛水才子们，都斜了卫谚一眼。这个卫谚明明是狂妄自大，李前辈竟然说他这是有志气。 而且，这卫谚凭什么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还和苏公子坐在一起，论资排辈儿也轮不着他坐那个位置啊？ “坐下吧！”苏献笑着说道。 “是”卫谚坐下后，便感受到了许多不太友好的视线。 自我介绍做完，苏献看着自己请来的洛水才子们道：“我今日办这诗会，一是为了看看咱们洛水这些才子的才学如何？二是，老夫回了洛水之后这日子太清闲了些，想收个学生。” 闻言，来参加诗会的才子们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苏帝师竟然要收学生？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小子许文清愿拜在苏前辈门下，还请前辈收我。”许文清起身走到中间直接跪在了地上拜师。 若能拜在苏帝师门下，那他便是当今圣上的师弟，他秋天若是参加乡试还能不中举吗？ 这许文清已经参加了三年乡试，但是年年都落榜。不过只是家底有些殷实的他，把他的落榜归结于他没有后台。 还能这样？其他人看着许文清傻眼了，他这动作也太快了些吧！不过，这苏帝师收学生，应该不会这么简单的拜个师，他便收了吧！ 苏献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文清道：“你先起来，老夫话还未说完哪！” 有人笑着道：“许兄也太着急了些，容苏前辈先把话说完了再跪也不迟。” “就是。” 许文清面露尴尬之色，垂首站了起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苏献看着众人大声道：“今日这诗会的魁首，老夫便收他做我的学生。” “哗……”竹园之中一片哗然。 “这么说来，咱们都有机会？” “是啊！难怪苏帝师会办诗会，原来是想收学生呢！” “祖宗保佑，保佑我今日一定要夺得魁首。”有人为了能做苏献的学生，都开始求其祖宗来了。 许文清虽然经历了方才的尴尬，但是，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在座的才学能勉强赶上他的也就一个卫谚而已。所以，他最大的竞争对手便是这卫谚。 宋宇闻看着那些摩拳擦掌的洛水才子们，对苏献道：“既然你上要收学生，可不能光比诗的，这作对书画也上要比上一比的。” “说的有道理。”李贤附和着点了点头。 苏献看了卫谚一眼，见他面色不改，便道：“那好，那这作对和书画也比上一比吧！” 苏献看了看天，见时候不早，等不了多久便要吃中午饭了，便道：“那咱们就先从对对子开始吧！” “李老兄你是作对子的高手，便又你来出上联吧！”苏献看着老友说道。 李贤也为推辞，看着秉着呼吸的才子们道；“我的上联是，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众才子一听，便拧起了眉。这李前辈不愧是大儒，出的这对子，可真是够难的。 苏献让人把笔墨摆在了在桌上，点了一柱香，在座的才子们有一柱香的时间去思考下联，下联想出后写在纸上便可。 第279章打听，云旗来了 第279章打听，云旗来了 李贤的上联一出，卫谚心中便已经有了下联，不过他瞧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便没有马上提笔写上自己的下联。 “可有了？”苏瑾小声问道。 卫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柱香后，不少人都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写起下联来，这时卫谚才提了笔。因为是两人坐一桌，不少人为了防止同桌盗了自己的下联，写的时候都用宽大的袖子挡着。 苏瑾写好了下联，侧头看了看卫谚写的下联，随即便甘拜下风的摇了摇头。与自己所写的下联比起来，卫谚的要好太多了。 一炷香燃尽，竹园内伺候的小厮把众人写的下联收了，呈到了苏献他们的桌上。 不少人都十分紧张的看着亭中的三位前辈，不知道，自己对的下联是否能入他们的眼。 所有人写的下联，坐在亭中的三人都一一看了。 最终李贤拿着一张下联道：“老夫看了二十份，认为我手上拿着的这一份，是对得最好的。” 他念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卫谚微微勾起了嘴角，因为这下联正是他所写的。 其他人一听，想了想自己所对的下联，顿时便分出高下了。 “此联对得极妙，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有人问道。 李贤笑着看了卫谚一眼，道：“出自卫谚之手。” 张俊生一听是出自卫谚之手，连忙捧场：“卫兄果真高才。” 竟是他？许文清拧眉瞅了卫谚一眼。与他相比，自己所对的下联的确是差了些。 “卫老弟高才，我等真是自愧不如啊！”许文清酸酸的说道。 卫谚也不管许文清是不是在酸他，只是朝他拱了拱手道：“许兄谬赞了。” “我定卫谚的写下联为最好的？你等可有意见？”李贤看着坐在下面的洛水才子们问道。 一干人忙道：“并无意见，他这下联当之无愧。” “是的……” 林慧心搀着苏夫人的手在花园里走着，她见竹园就在前头，里面还传出了不少人说话的声音，便道：“那园子里好生热闹不知道是在作甚？” 苏夫人看了看那圆圆的拱门道：“老爷今日在那园子里办诗会呢！” “诗会？我都没听说过呢！不知道，都请了些什么人？”林慧心故作不知好方便打听。 苏夫人道：“请了安宁书院的韩院长和李先生，和有些洛水才子们。老爷不喜欢张扬，你没听说过也十分正常。” 林慧心虽然不知道那李先生是什么人？但是却听说过这韩院长的。这韩院长，可是天启六年的探花郎呢！ “不知道，慧心可能有幸去瞧瞧这韩院长和咱们洛水的才子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苏公子应该也在那竹园之中。 苏夫人微微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道：“这有些不合适，那来头都是男子，子，你一个女子进去怕是不太好。” “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并非正想进去瞧瞧。”林慧心讪笑着说道。还好她反应得快，否则苏伯母怕是会觉得她是不知礼数之人了。 那竹园之中全是男子，她一个女子进去的确是于礼不合。 “咦，那不是云少爷吗？”珠翠忽然指着被人领着，向竹园走去的云旗说道。 林慧心自然是认识云旗的，云家可是这锦州省的首富，云家的商铺遍布天越国，这云家的少爷她又怎么能不认识呢？ “他也来了？”林慧心看向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的云旗，她没想到，这云家的二少爷也来参加诗会了。 苏夫人看了看天笑着道：“这云公子可来晚了，不过，好在不会错过吃饭。” 今天的鱼宴，可上不容错过的。 “好了，我也走累了，咱们去花厅吧！再过一会儿就该吃午饭了，你今日来得巧，有鱼宴吃。”苏夫人冲林慧心说道。 “鱼宴？伯母府上今日莫不是请了悦来酒楼的大厨来？”林慧心惊喜的看着苏夫人问道。就在昨日，悦来酒楼推出了好些新菜色，其中便有两道是鱼菜。一道是清蒸鲈鱼，还有一道是松鼠鱼，据说十分好吃鲜美异常，比鱼丸还好吃。她本来也想去尝尝，但是无奈这排队的人太多了，压根儿就排不上。苏夫人一提有鱼宴吃，她便想着苏府是不是请了，悦来酒楼的大厨来？ 苏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家老爷说，她是这世上做鱼做的最好吃的人。” 林慧心道：“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这鱼原本是连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都不吃的东西，如今，在这洛水镇却已经成为了人人追捧之物。不过，这也仅限于悦来酒楼的鱼，除了它别家做不出那个味道来。 第280章开宴，全都是鱼 第280章开宴，全都是鱼 云旗姗姗来迟，一来便给苏献等人告了罪，说出门的时候被家里的事情绊住了脚故而来迟。 他并未说谎，的确是被家里的事情给绊住了脚，若不是他说今日是要来苏帝师府上，他爹还不一定能放他出来。 苏献等人也没有怪他，只说等会儿开宴的时候让他先自罚三杯。 快要吃饭了，苏瑾让人收了桌上的笔墨，众人先聊着等着开宴。云旗因为来的晚，所以便在最后面给他单独准备了张桌子。以他的身份，原本是不该坐在最后的，若不是他来晚了，他就和卫谚坐一桌了。 不过，云旗却并未觉的有什么不好，一个人坐一桌，这菜却是跟两个人坐一桌的人一样，他还可以一个人享用美味，没人跟他争抢。 本来他就有洁癖，不愿意与不相熟的人吃同一个盘子里的菜。 吃饭的时间到了，下人们人如鱼贯入，把一道道用鱼做出的佳肴摆上的桌。 下人们上菜的时候，都一一的报了菜名。 菜上到最后一道，众人发现，除那茄汁大虾，其他的竟然都是用鱼做的菜，而且这些个菜名都是他们听都不曾听过的。虽然都是用鱼做的菜，但是他们只闻到鲜美之味，却并未闻到腥味儿。 “这松鼠鱼和清蒸鲈鱼不是昨日，悦来酒楼新推出的菜吗？” “是啊！我舅舅昨日便去吃了，说极其美味。我本来也想去吃的，只是排不上，而且这鱼还不给外带，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此处吃到。” 有人看着云旗问道：“云公子，莫不是你们悦来酒楼的大厨来这儿了？” 云旗笑着摇头道：“来的并非我悦来酒楼的大厨，而是悦来酒楼的另一个东家。我悦来酒楼新推出的菜都是她想出来的。今日所吃的菜，日后也会出现在我悦来酒楼的菜单上。”林初柳替他云家的酒楼出菜谱，拿着他手下六家酒楼的分红，说她是悦来酒楼的另一个东家也不为过。 “初柳怎么又成了悦来酒楼的另一个东家了？”苏瑾好奇的看着卫谚问道。 卫谚微微拧眉道：“我也不知道。” 他不喜欢这种对自己妻子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感觉，回去之后他定要好好问问。 菜上齐，众人端起了酒杯，先敬了三位前辈，待三位前辈都动了筷后，他们才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起来。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在吃菜的时候，发出赞叹之声。 席间有人不知道那茄汁大虾该怎么吃？吃过虾的卫谚和张俊生还教了他们一下。众人吃了大虾之后，都忍不住纷纷称赞，被大虾的味道给迷住了。 一顿鱼宴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虽然除了一道茄汁大虾以外全都是鱼，但是没一道鱼都有这不同的口感和风味，让人欲罢不能。 吃完之后，苏府的下人来撤盘子，发现每一个盘子都吃得干干净净的，一点儿也没剩下。 苏家厨房。 下人们把空盘子都端回了厨房，正解着围裙的凌霄，看着一个端了一摞盘子的小厮问道：“他们吃的如何？” 那小厮道：“吃得可美了，好些公子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吃完的盘子比他们的脸还干净呢！” 就连他们家老爷那桌都没有剩下菜。 凌霄笑了笑，没有剩菜的空盘子，是对她厨艺最好的肯定。 “初柳啊！你都忙活一上午了，也该饿了，快来与我们一起吃些吧！”厨娘们已经摆起了饭桌，把凌霄多做的那一桌子菜都摆上了桌。 “好”凌霄笑着应了一声，随即走了过去。 饭刚吃到一半，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来请凌霄去花厅。 凌霄吃了个半饱，便放下了筷子跟那丫头去了花厅。 “夫人，卫夫人来了。”丫头走进花厅时说了一声。 一听卫夫人，林慧心便皱起了眉？难不成做这鱼宴的人是卫谚的妻子？ 苏夫人忙道：“快请她进来。” 凌霄踏进了花厅，便瞧见了穿着一身粉色对襟襦裙的林慧心。她早猜到她慧在此处，所以瞧见她并未觉得意外。 “苏夫人，林小姐”凌霄礼数周全的唤了二人一声。 因为苏夫人在，林慧心也起身，唤了凌霄一声：“卫夫人。” 苏夫人冲凌霄道：“快落座吧！你忙了一上午想来也累了，坐下喝喝茶歇上一歇吧！” “谢夫人”凌霄道谢落座，花厅里伺候的丫头忙给她端上了，茶水和茶点。 伺候苏夫人的嬷嬷，手里那这个雕刻着富贵牡丹的首饰盒子进了花厅，将盒子交到了苏夫人手里。 第281章拜师，帝师学生 第281章拜师，帝师学生 首饰盒子如此精致，里头装的自然也不是俗物。 苏夫人将盒子打开，只见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只满翠的翡翠镯子，镯身光滑无一丝杂质。 “呀！好漂亮的镯子。”林慧心双眼放光的瞧着那镯子说道。她虽然有不少好首饰，但是这么好的翡翠镯子，她却是不曾有的。不用说，这镯子定然是十分贵重的，也不知道，苏伯母让人将这镯子拿出来是为了什么？ 苏夫人身边站着的嬷嬷笑着道：“这是我们家夫人的陪嫁，自然是漂亮的，当初老夫人寻了好久，才寻到这一只满翠的镯子呢！” 苏伯母这个时候把陪嫁的镯子拿出来？莫不是要送给自己？林慧心心中狂喜，一般这长者，不都是喜欢把自己的陪嫁之物送给未来的儿媳吗？难不成，这苏伯母已经认定自己了？ 林慧心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狂喜之色。 “卫夫人”苏夫人唤了凌霄一声。 “嗯”凌霄应了一声，看向了苏夫人。 苏伯母唤这粗鄙村妇做甚？林慧心抬起眼睑，不悦的看了凌霄一眼。 苏夫人道：“今日辛苦你做这鱼宴，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若送那黄白之物，倒显得俗气了。这镯子虽然不算贵重，但是却也是我一番心意，还请你能收下，莫要嫌弃。” 都说这长者赐不可辞，而且，苏夫人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凌霄又怎好不收。虽然苏夫人说这镯子并不算贵重，但是她还是能看得出来，这镯子并非俗物。林慧心看着镯子时，那放光的眼睛便是最好的证明。 苏夫人让嬷嬷把盒子给了凌霄，凌霄起身双手接过，道；“多谢夫人。” 林慧心眼睁睁的瞧见苏夫人的陪嫁之物，落入了凌霄的手中，心中那叫一个气啊！ 她不过就一个山野村妇，也配得到这样贵重的镯子？这苏伯母也太大方了些，竟然随随便便便将这么贵重的镯子送给了这山野村妇。 自己陪着她山上礼佛，给她抄写佛经，她也不曾送自己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皮笑肉不笑得看着凌霄，故作好心的提醒道：“这镯子不经碰的，卫夫人若是干活儿的时候，最好是不要戴，否则碰坏了，便辜负了苏伯母的一番心意了。” 不过一个山野村妇，即使得了这么贵重的镯子，也戴不出来。 凌霄看了林慧心一眼，只觉得她这话中带刺，她笑着道：“多谢林小姐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说着，把盒子中的镯子拿了出来，戴在了雪白的手腕上。雪白的肌肤，配上着翠绿的镯子，看着十分好看。 她笑着对苏夫人道：“这镯子真好看，我十分喜欢。” 没错，她就是成心让这林慧心不痛快。 苏夫人笑着道：“你肤白，戴这镯子正好，比我以前戴着好看多了。” “别说，这卫夫人戴着还真是好看呢！虽说这卫夫人是农家女，但是这皮肤却比林小姐还白呢！”苏夫人身边的嬷嬷，看着凌霄和林慧心说道。 闻言，林慧心咬紧了后槽牙，这奴才可真是可恶，竟然拿这山野村妇与自己相比，她配吗？ 苏夫人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林慧心点着头道：“确实。” 林慧心的心上，又被苏夫人插上了一刀。 凌霄一直和苏夫人在花厅闲聊，这一聊，便聊了一个多时辰，林慧心偶尔也会插上一两句。 “夫人……”一个小厮跑进了花厅。 “何事？”卫夫人微微侧头询问。 那小厮笑着道：“老爷收了卫谚卫公子为学生。” 苏老爷子收了卫谚做学生？凌霄十分震惊看向了那小厮。能做前帝师的学生，对卫谚这个读书人而言，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这卫家的祖坟上怕是要冒青烟了。 林慧心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这苏老爷子办个诗会，竟然还收了卫谚做学生？帝师的学生，那可就是是当经皇上的师弟，谁瞧见了不会高看几分？ 苏夫人看了凌霄一眼，微微蹙眉看着那小厮问道：“好端端的，老爷怎么收了卫公子做学生了？” 老爷可从未与她说过要收学生的事儿啊！ 那小厮笑着道：“诗会开始的时候，老爷便放出话来，说这诗会的魁首，便可拜他为师。这卫公子，不但做的诗得了第一，这作对还有书画均得了第一，老爷便收了他做学生。” 他虽然不懂却也觉得，卫公子样样都做得比别人好。 “哦……”苏夫人点了点头，看着凌霄道：“你家相公才学过人，你日后是个有福气的。” 能被她家老爷看重，收为学生的人，日后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就算他日不能中个状元，也能做一个探花郎。 “那我日后是不是该改口叫夫人您一声师母了？”凌霄笑着看着苏夫人说道。 这卫谚成了苏老爷子的学生，这苏老爷子便是他的老师，这苏夫人自然便是他的师母。她是卫谚之妻，自然便应该也唤她一声师母。 苏夫人笑着道：“这是自然，我日后也不唤你什么卫夫人了，直接唤你一声初柳。” “师母” “初柳” 两人呼唤了一声，随即相视一笑。 此时此刻，最为难受的便是林慧心了。瞧见苏夫人与凌霄的关系越来越亲近，她心中怎么能不难受？而且，被她放弃了的卫谚，还成了苏帝师的学生。 虽然，卫谚成了苏帝师的学生，也比不上苏公子，可是她这心中就是有些不痛快，有些难受。 竹园，卫谚在不少人嫉妒羡慕的眼神之中，向苏献行了拜师礼，正式的成为了他的学生。 拜师之后，来参加诗会的洛水才子们，纷纷向卫谚道贺。但是，这真心道贺的却没有几个。 虽然，他们不少人都嫉妒卫谚，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卫谚的才学的确是高过他们。 师都拜了，这诗会自然便就结束了，大家纷纷告辞离去，唯有卫谚被苏献留了下来。既然都拜了师，他自然是要去拜见一下这师母的。 苏献先去了书房，让卫谚去拜见过他师母之后，再去书房寻他。 苏瑾领着卫谚往花厅而去，快要走到花厅时，苏瑾忽然想起件事儿来，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卫谚道：“贤弟，你可是喜欢那县令家的林小姐？” 第282章询问，表里不一 第282章询问，表里不一 上次去卫家的时候，他本就想寻个机会问问卫谚的。但是，知道他是卫凌，对他的冲击太大，他便把这事儿忘了。 卫谚停下脚步，微微蹙眉看着苏瑾问道：“谁告诉你的？” 要知道，他和那林小姐的事情，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而且初柳应该也不会告诉苏大哥。 苏瑾道：“自然是那林小姐了，她以为我躲着她，是因为你与我说了什么的缘故。便来告诉我，让我不要相信你的话，还说是你一厢情愿的喜欢她，她对你无半点感情。” “呵呵……”卫谚发出一阵苦笑，他没有想到，那林小姐竟然会认为，他对苏大哥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在她心中，他卫谚就是那般卑鄙的小人吗？ 她还说是他一厢情愿的喜欢她？她对自己并无半点感情。若不是她对自己暗送秋波，以诗寄情，总到他摆的摊儿前买字画，他又怎么会对她暗生情愫，产生男女之情？ “哎！罢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过现在我对她已无半点男女之情了。” 他不否认，他以前对那林小姐生了情，但是那也只不过是以前而已。现在他喜欢的人，只有他的妻子林初柳。他以前是错看了那林小姐，没发现她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那你现在与弟妹……” 卫谚道：“我们现在很好。” 苏瑾了然，不由在心中苦涩一笑。今日，看着她们穿着同色的衣服出现时，他便该明白了，实在不该多此一问。 二人朝花厅走去，花厅外侯着的丫头，见二走近，便朝花厅内得苏夫人道：“夫人，三少爷和卫公子来了。” 苏夫人身旁的嬷嬷道：“这卫公子，定然是来看你这个师母了。” 听说卫谚和苏瑾来了，林慧心挺直了背，摆出了自己最美的姿态。她早让那卫谚的目光追随着自己，让那山野村妇看看她相公喜欢的人是谁？ 苏瑾和卫谚踏进了花厅的门，二人一进门便瞧见了，坐在左下首的凌霄。接着，才看到了坐在右下首的林慧心。 不过，卫谚只是看了林慧心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看向了自家夫人，于是他便看到了他家夫人脸上耐人寻味的笑。 旧情人相见有点意思哦！凌霄抿唇笑了笑，对上了卫谚看过来的视线，随即冲他挑了挑眉。 “卫谚见过师母。”卫谚收回视线，对着苏夫人行了个大礼。 苏夫人抬了抬手，卫谚直起了身来。 “有些时日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苏夫人看着卫谚说道。卫谚到家中抄书的时候她是见过的，现在的他与当时相比当真是判若两人。当时的他，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人也十分清瘦。 卫谚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卫谚没看自己，反与那村妇眉来眼去，林慧心心中十分不快。 为来体现自己的存在感，她用温柔的嗓音看着卫谚道：“卫公子成了苏老爷的学生，慧心在这给你说声恭喜了。” “谢谢”卫谚淡淡的道了谢，连看都没看那林慧心。 第283章无耻，不是你能肖想的 第283章无耻，不是你能肖想的 虽说林慧心放弃了卫谚，但是，如今瞧他对她这冷淡的样子，让她的心中十分郁闷。不过，因为这苏夫人和苏瑾都在，她也不敢表现出来。 苏夫人又与卫谚说了几句话，便放了他离去。 卫谚走时走到凌霄身边，轻身说了一句：“等我，我很快便来，咱们一道回去。” “好”凌霄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待卫谚和苏瑾出了花厅之后，苏夫人看着凌霄道：“你与卫谚的感情倒好，你方才瞧你的眼神好不温柔。” 三十年前，她家老爷也是用那样的眼神瞧自己的。 凌霄垂头羞涩的笑了笑。 她那羞涩的笑，看在林慧心的眼中十分刺眼。感情好？真是笑话，卫谚喜欢的可是她林慧心好吗？那卫谚一定只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而已。 云旗离开了苏家便驱车去了悦来酒楼，华丽的马车停在酒楼门口，瞬间便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大街上有人瞧着这马车，便道：“是云少爷来了。” “这个时间云少爷来悦来酒楼倒是少见。”一般来说，这云公子都是上午，或者是中午才来的。 正站在路边啃着肉包子崇礼的孔春花，一听有人说云少爷来了，便大口嚼着嘴里的里的包子，朝悦来酒楼的方向看了过去。 只见，如同神仙一般的云少爷，正弯腰出了马车。 孔春花等了多日，今日终于等到云旗，心中激动非常。两三口吃了手中的肉包，便要朝云旗走过去。 那晓得，她吃得太急，口中的包子也没嚼两下便往下咽，然后她便将自己给噎住了。 “呜呜……”孔春花用力的锤了自己的胸口两下，可是那噎在喉咙里的肉包子就是下不去。 她脸涨得通红，用力的跳了两下，但是噎在她喉咙的依旧纹丝未动。 “呜呜……”她快透不过气了，用双手抓着自己的脖子，朝悦来酒楼跑了过去。 云旗正要进入酒楼，忽然一个满脸涨得通红，急促的喘着气儿的女人，跑到了他的面前。 “呜……”孔春花一个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云旗的袖子，用另一只手反手指着自己，想让他救救自己。若不快些将噎住她的肉包子弄出来，她定会被噎死的。 云旗本来就有洁癖，如今又被这么一个女人拉住了袖子，他顿时便怒了。他用了几分内力，用力挥了一下袖子，少说也有一百斤中的孔春花便这么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噗……”她这一摔，正好把噎在喉咙的肉包子给吐了出来。 不过，她也摔得厉害，很快便又“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无耻”云旗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叫唤的孔春花，冷冷的吐出了两个字。接着，便又用力的撕掉了被孔春花抓过的袖子，扔在了地上。 这女子好生无耻，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敢上前拉扯他。 云旗袖子一挥，有些生气的跨进悦来酒楼。 小庄瞧了趴在地上叫唤的女子一眼，觉得这女子有些眼熟。他细细一想，发现这人是那天去无银村时，看着他家少爷流口水还想碰瓷儿的女子。小庄只觉得一阵恶寒，这女子竟然还追到这儿来了？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孔春花道：“你这无耻女子，我家少爷也是你能肖想的？下次再敢靠近我家少爷，可不只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 放了狠话之后，小庄甩头进了酒楼。 “这女人长得这么丑，竟然也敢肖想云少爷，当真是厚颜无耻。” “就是还敢去抓云少爷的手，当真是恶心不要脸。”一个挎着篮子的姑娘，生气的把篮子里的一把青菜，扔在了孔春花的身上。 云少爷是她们的白月光，只可仰望不可触摸，可这丑女竟然敢去抓云公子的手，这简直就是对云公子的亵渎。 虽然孔春花只是抓了云旗的袖子，但是在云旗的迷妹眼中，抓袖子跟抓手的性质是一样的。 “丑八怪，不要脸。” “听云少爷那小厮话中的意思，这丑八怪是一直在缠着云少爷呢！” “天哪！还是个跟踪狂，云公子该得多恶心她啊！” 不少人，都一脸鄙夷的朝孔春花身上砸起了烂菜叶子，还有鸡蛋。 孔春花痛得还没缓过来，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砸了一身烂菜叶子，还有鸡蛋液。 “别砸了，别砸了……”她抱着头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云公子……”她抱着头，寻找云旗的身影，却发现云旗的身影早已经不见。 “还敢叫云公子呢？云公子也是你叫的？” “就是，就你这样，也敢肖想云公子？” 云旗的迷妹，砸得越发的狠了。 孔春花只觉得这些女人都是神经病，但是，她一个人实在敌不过她们，只得抱着头落荒而逃。 她这一身狼狈，城里的人瞧了她都指指点点的，面露嫌恶之色。她也不敢在城中逗留，顶着沾满鸡蛋液和烂菜叶子的头往家里赶。出了城她本是想坐牛车的，可是那赶车的人瞧见她这一身的狼狈，都不愿意拉她。 林慧心先卫谚一步离开了苏府，她走后半刻钟，卫谚夫妇便被苏瑾送出了门。 霍景平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二人与苏瑾告别之后，便上了骡车出了城。 马车内，凌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卫谚道：“今日瞧见了那林小姐感觉如何？” 他终究是喜欢过那林小姐的，若是见了面心中没些波澜，她是不信的。 卫谚双手一摊，一脸坦荡的道：“不如何，我与她又没有关系。” “当真？”凌霄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话不大相信。 卫谚点了点头道：“当真，关于她，咱们日后也莫要再提了，无甚意思。”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莫不是我提了她，你心里不好受了。”这卫谚以前喜欢林慧心，可是这林慧心却又看上了苏瑾。他这心里自然不好受的，不愿意旁人再提起她。想到这些，凌霄的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大气的，但是事实证明，她也是个小气的女人。 第284章爆发，打成一团 第284章爆发，打成一团 “你胡说什么？我心里为何要不好受？”卫谚拧眉看着自家夫人，他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抿唇笑道：“难不成，你是在吃醋？” 他曾经喜欢过那林小姐，她这心中怕是十分介怀吧！ “呵呵……”凌霄干笑了两声，扬着下巴道：“我还吃酱油呢！” 卫谚瞧着她笑了笑，因为霍景平还坐在外头，所以他并未再与凌霄多言，打算等晚上的时候，再与她好好说说。 骡车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坐到车辕上透气的凌霄，忽然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孔春花。 她这是去做甚了？竟然搞成了这般模样。 孔春花听见骡车的声音便看了过去，见凌霄在看她，她便十分恼怒的冲她吼道：“看什么看？” 这林初柳瞧见她这幅样子，定然是在心中笑话她。 凌霄拧眉道：“你若不想被人看，就赶紧回家躲起来，你这幅样子，很难让人忍住不看你。” “你……”孔春花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凌霄的嘴，以宣泄自己今日受到的屈辱。 她好不容易遇见了云公子，却被云公子甩开，摔了不说，还被人莫名其妙的扔了一身烂菜叶子和鸡蛋。 “驾……”霍景平不想看孔春花，用鞭子抽了抽骡子的屁股，骡子便跑了起来，快速从孔春花身边跑过。 孔春花一身狼狈的回了家，她一进院子，便冲正在收衣裳的陈荷花道：“快给我烧一锅水，我要沐浴。” 陈荷花冷冷的瞧了孔春花一眼，什么都没说，抱着收好的衣裳进了屋。也不知道，这孔春花是去做什么了？竟然变成这一幅鬼样子回来。 “我给你说话，你没听见啊？”孔春花跟在陈荷花背后吼道。 陈荷花转过身，冷眼瞧着她道：“听见了，但是我凭啥要给你烧水？你自己没长手脚吗？”她又不是她的丫鬟。 朱老太听见两个外孙女儿的吵闹，从房间内走了出来，瞧见孔春花一身的狼狈便大声道：“春花，你这咋了？” 陈荷花冷哼一声道：“咋了，准是干了不要脸的事儿，被人扔烂菜叶子和臭鸡蛋了呗！” 因为，被草草的定下了亲事，陈荷花心里正不痛快着呢！而且，她还觉得，自己会被草草的定了亲，都是这姥姥也表妹一家害的。若不是她们，纵使她不能嫁给卫大哥，她爹娘也能为她挑一门好亲事。 “你才干了不要脸的事儿呢！”孔春花冲上去，抓住了陈荷花的头发。 “哎哟……”陈荷花也不是吃素的，她丢了怀里抱着的衣裳，便于孔春花厮打起来。 “荷花你疯了？快些松开。”朱老太是个拉偏架的，去掰陈荷花抓着孔春花头发的手。 躺在床上的高大力听见外面打了起来，只能大声的叫着莫要打了。 由于，朱老太拉偏架，陈荷花的脸被孔春花抓了好几下，头发还被揪下了一了一把。 陈荷花痛得哇哇大叫，叫喊着要杀了孔春花。 听见女儿的叫声，高大力痛苦的锤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他就是一个废人，一个废人！女儿被打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第285章黑暗，看不到光亮 第285章黑暗，看不到光亮 陈小虎从山上采药回来，瞧见自家姐姐，被姥姥从后面抱着让表姐打，把装满药草的背篓一扔，便冲进了屋里去。 “不准打我姐姐……”他一边叫着，一边抱着孔春花的腿，把她往后扯。 “小杂种快给我松开。”孔春花一手抓着陈荷花的头发，一手去扯陈小虎抱着自己腿的手。 “你先松开我姐姐。”陈小虎紧紧抱着表姐的腿往后扯就是不撒手。 “你才是杂种，杀人犯的女儿。”陈荷花一边骂着，一边用锋利的指甲，在孔春花的脸上抓了几把，抓出了十几条血印子。 “啊……”孔春花只觉得脸上痛得厉害，伸手一摸，再将手放到眼一瞧，便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你这个贱人，竟然抓破了我的脸。” 见最痛爱的外孙女儿脸被抓破，朱老太便怒，用力的拍着陈荷花的头道：“你要死啊！竟然抓烂了你表妹的脸。” 春花可是被悦来酒楼少东家看上的人，脸被抓烂了，那少东家还能看上她吗？ “啊啊……”陈荷花被她姥姥打得哇哇叫，却又不敢还手。 陈小虎扯孔春花，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去帮她。 “你们这是干啥呢？”陈氏站在门口，目光呆滞的看着屋内的情形，颤声问道。 “娘，她们打姐姐。”陈小虎松开了孔春花，跑到陈氏跟前儿告状。 朱老太停了手，指着孔春花的脸冲陈氏道：“玉兰你看看，春花的脸被这贱蹄子抓成啥样了？” 陈荷花看了看孔春花的脸，又看了看自家女儿的脸，和秃了一块儿的头皮，谁伤得轻？谁伤的重？压根儿就无需分辨。 “娘啊！你咋就不看看荷花的脸被抓成啥样了呢？你凭啥只打荷花？她下个月初，可是要嫁人的啊！”荷花抓烂了春花的脸，她就打荷花。春花抓烂了荷花的脸，她咋就不打春花呢？而且，荷花下个月初便要嫁人了，顶着这么一张脸，她如何嫁人？嫁过去，还不得被男方家的亲戚给笑话死？ “她活该……”孔春花啐了陈荷花一口，她的脸，怎么能比得上自己的脸重要。 朱老太被女儿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但是她依旧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道：“荷花是姐姐怎么能打妹妹呢？她都不晓得让这些。” “我不晓得让着些？”陈荷花发出一声冷笑，看着朱老太到：“是不是这孔春花打我的时候，我该站着不动，活活被她打死才好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就不是我姥姥，你要是我姥姥就不会拉偏架，抱着我让孔春花打。”这老太婆就是个害人的老妖婆，压根就不是她姥姥。 “玉兰你听听，这贱蹄子说的是啥话？她连我这个姥姥头不认了呢！”朱老太拍着大腿喊道。 陈氏心中十分憋闷，她娘和春花吃她家的用她家的，如今还打了她的荷花。看见荷花被打成这样，她心痛得在滴血。凭啥啊？凭啥她要这么苦？这么累？女儿还要被人打？这种日子，过到何时才是个头？她是真的扛不住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没法过了……”陈氏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啊啊啊……”听到陈氏说的话，高大力大叫着锤着自己不能动的双腿，都是因为他，不然家里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陈小虎听见他爹痛苦的叫声，忙跑进了屋里，见他爹在锤自己的腿，连鞋都没脱，便爬上了床，抓住了他爹的手。 “爹，你别这样……”陈小虎儿红了眼，豆大的泪珠儿，便从眼眶中落了出来。 “鬼叫什么？要不是你这个砍脑壳的瘫子，咱们家会变成这样吗？”朱老太扯着嗓子冲高大力所在的房间喊道。 “你可别往我爹脸上贴金了，我们家会变成这样，我爹会瘫，都是你们害的。”陈荷花咬着后槽牙恨恨的说道。 “你这贱蹄子，休要胡说，你爹会瘫都是他自己倒霉，自找的，跟老娘没关系。”朱老太黑着脸吼道。 附近的村民听见陈家的吵闹之声，便走到了陈家的院门儿外听着。 “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陈氏用双手捂住耳朵大声的喊道。 陈荷花和朱老太都住了嘴，屋子里瞬间便得安静起来。 “娘啊！小虎他爹是因为去伐木才受伤的，他为啥会去伐木？你心知肚明。所以，你日后也莫说，他是自己倒霉自找的这样的话。荷花是我的女儿，现在这个家，地里的活儿是我干，家里的活儿是荷花在干。你们在家里吃现成的，什么都不干，就能不能消停些？你们打荷花的时候，能不能先想想你们吃的谁的？用的谁的？”陈氏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朱老太说道。她是忍够了，凭啥她们要这么辛苦，那把她们的家搞得乱七八糟的人，却什么都不用干？还理直气壮的打人？ 陈氏头一回跟朱老太如此说话，朱老太被问得愣住了。 “你……”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啥，她咽了咽口水，指着陈氏的鼻子道：“你、你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是吧？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就该养我。我吃你的用你的也是应该，你别忘了，当年可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你要不认老娘，便是不孝，老娘可是可以去告你的。” 在这个时代孝大于天，若人不孝，那便是丧尽天良。而且，若子女不孝父母，父母可告官。要是不孝之罪成立，被告者便要受四十道鞭刑。 闻言，陈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如今就是一头牛，纵使女儿出嫁了，她还得养着儿子、老娘、男人，还有侄女儿。纵使儿子长大了，日后也是一样，不但要养着她，还要养着瘫了的爹，还有他这刻薄不讲理的姥姥。若是他姨母出来了又回了这个家，他还得养着他姨母，这日子，真是没有最苦，只有更苦啊！ 陈氏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看不见光亮。 她起了身进了房间，看了一眼床上的高大力父子，从柜子里的小匣子里，拿出了二十个铜板儿出来。 “小虎，去陈大夫家买些药膏来给你姐擦擦。”那么深的抓痕，不擦药膏是没那么快好的。好在荷花皮肤好，受了伤，这身上也不易留疤，否则定然是会留疤的。还有半个月荷花就要出嫁了，得快些让她脸上的伤好起来才行。 陈荷花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男方家今日来下了聘，日子定在的五月初七。 第286章和离，你脸真大 第286章和离，你脸真大 陈小虎看了他爹一眼，见他爹点了点头，便下了床拿了他娘给的铜板出了家门。 站在陈家院外的村民见陈小虎出来了，便看着他问道：“小虎，你家这又是咋了？” 陈小虎揉了揉红红的眼睛，小声道：“我姥姥和表姐打我姐姐。” “啧啧啧……这朱老太也真是的，人荷花都定了亲，要嫁人了，她还打人家。” “家里的活儿都是人荷花在干，她们啥都不干，吃现成的，还有脸打人？” 村民们都觉得这朱老太和孔春花十分过分！ “我去给姐姐买药了”陈小虎说完，便朝陈大夫家的方向跑去。 “荷花肯定是被打狠了，不然她就自己去陈大夫家看伤了，那还用小虎去买药啊！” “肯定是这样，这朱老太也真是狠啊！压根儿就不把荷花当外孙女！” “你没看出来啊！她是把陈氏还有荷花当伺候她们的牛呢！” “哎……”不少人都叹息着摇了摇头散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纵使她们不平，也只能聚在一起说上两句而已。 陈荷花回了房间，看着自己脸上的伤，还有秃了一块儿的头发，又气又委屈的掉起来眼泪。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扯乱的头发梳好，然后便把孔春花的东西都从她房里扔了出去。 孔春花见此本要发作，但是却被朱老太给拉住了。 陈氏一脸灰败的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男人被子下的腿。 若是小虎他爹的腿没事儿，她们家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啊！她也不用每天跟个牛似的去地里干活儿。更不用每天晚上给他擦洗，伺候他拉屎拉尿。 “这日子以后咋过啊？”陈氏向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高大力。 高大力咬着牙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后，他睁开了眼睛，似乎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明天，让里正过来一趟吧！” “干啥？” “咱们……和离吧！” 卫家。 晚上凌霄多做了几个菜，庆祝卫谚被苏帝师收做了学生。 虽然，冯氏她们早就知道内幕，但是还是装着才知道的样子，陪着凌霄给卫谚庆祝。 吃饭的时候，冯氏说了陈荷花已经定了亲的事儿，还说她下个月便要出嫁了。 凌霄和卫谚心知肚明，陈荷花会这么匆忙的定了亲，是因为她给卫谚下了媚药的事情被陈氏她们晓得了。 夜已深，凌霄沐浴后上了床，靠着枕头看着一本杂书，这书是她方才从书房找来的。 卫谚松松垮垮的穿着长衫，擦着湿发进了屋。 “你大晚上的洗头作甚？”凌霄看着他还在滴水的湿发拧眉问道。这大晚上的头发难得干，头发不干便睡可是会头痛的。 卫谚坐在凳子上道：“沐浴的时候不小心弄湿了头发，我索性便将它洗了。” “那你擦干了再睡，不然该头痛了。” 凌霄这话听在卫谚耳朵里便是关心他的意思，他转过头，笑着看着她道：“夫人若是怕为夫头痛，便帮为夫擦干可好？” 凌霄白了他一眼道：“你脸真大。” 第287章读书人会说话 第287章读书人会说话 温柔的夜风，通过半开的窗吹进屋内。卫谚微微扬着下巴，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此时，凌霄正在他身后，用干毛巾擦着他的一头青丝。 她以前没发现，这卫谚的头发又黑又顺，发质比她一个女人都好。 “陈荷花要嫁人了你有什么想法？” 卫谚好笑的睁开眼道：“你好端端的提她做甚？她要嫁人我自然是恭喜她，又能又什么想法？” “那……那林小姐呢！”凌霄微微咬了咬唇，又把下午那茬儿给提了起来。 见她又提起来凌小姐，卫谚十分愉快的道：“你终究还是醋了，我说过，我与她并无关系。纵使以前生了些情愫，现在也已经荡然无存。如今，我心里只有你一人，没有旁人。” 听见卫谚这么说，凌霄的心情大好，瘪了瘪嘴道：“油嘴滑舌。” 卫谚忙道：“我这可不是油嘴滑舌，都是肺腑之言。” 凌霄擦着卫谚的头发，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啊！” 翌日。 一大早，陈春林便拉着一篮子西红柿，和六七十斤蔬菜去了镇上。 现在，地里的菜和鱼塘里的鱼，都是陈大壮两兄弟在负责，这送菜送玩偶的活儿都是陈春林在负责。 凌霄吃过早饭之后，便去了作坊。 作坊里的人瞧见她，都殷勤的喊她东家。 凌霄在作坊里转了一圈儿，发现了些小问题，便把大壮娘叫进了作坊里的小房间。 冷不丁的被凌霄单独叫到小房间，大壮娘的内心还有些忐忑。 “初柳你叫我来，可是有啥事儿？”大壮娘看着坐在靠背椅上的凌霄问道。 凌霄问道：“婶子你组里那个姓陈的嫂子，干活儿如何？” 大壮娘想了想道：“她干活儿麻利着呢！别人一天只能做五个，她能做七八个能。” 她可是她们那组的主力军呢！ 凌霄拧眉道：“那她是不是做得太快了些，只求量不求质，我看她做哪些玩偶，针脚都有些乱。” 大壮娘想了想道：“是吗？这我倒是没注意看。” 凌霄又道：“婶子你是你们那组的组长，你不但要带着她们，还要把好质量关。一个月期满，若她做的玩偶还是那样，那就不用来了。” 她能理解不少人前期想要好好表现的心情，但是，也不能只图快不把东西做好啊！ 大壮娘点了点头道：“是我疏忽了，等会儿我就回去检查一下她们做的玩偶，若有不好的，我便让她们重做。” “那你多盯着些，先出去吧！” 大壮娘出了小房间，便把她那组的人做的玩偶都检查了一边，做得不好的，她都让返工重新做了。 凌霄又待了一会儿便出了作坊去了后山。 她这个时候去后山，是想找可以做染料的植物。为了防止山寨仿冒，她想给卫家的每个玩偶上，都做一个别人无法复制出来的标志。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商标、log。像印章一样印在布料上的标志，在这个时代，一时半会儿别人应该还是复制不出来的。 她来后山挖花草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不少凤仙花。小时候，她常和村里的小伙儿伴儿，用凤仙花来染指甲，而且染好的指甲还不掉色。 凌霄凭着记忆，找到了生长着凤仙花的地方。她上次看到的时候，这凤仙花都还只是花苞，现在已经全开。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她小时候瞧见的凤仙花，都是放暑假的时候才开花的。可此处的凤仙花，还未及五月，便全开了。 凌霄摘了一些，用衣服兜着下了山。 她回家后，发现婆婆和卫谚还有福叔竟然都不在家中，只有霍景平一人在后院刷马。 她拿了两个碗和纱布进屋，关上房门便开始捣鼓起凤仙花来。 她用纱布把凤仙花的汁液全部都挤到了碗中，把粉色的汁液，用棉花沾了些，点在了棉布上。 做完这些，她发现太阳已经在正南方了。而婆婆和卫谚还有福叔都还未回来，她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去了厨房准备中午饭。 当凌霄饭做到一半的时候，冯氏和卫谚还有霍福都回来了。 冯氏回来之后便进了厨房，帮着凌霄一起做饭。 “哎……你大力叔日后这日子可咋过啊？”冯氏往灶里添了一把柴，叹息着说道。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凌霄停下切菜的动作看向了婆婆。 冯氏道：“你大力叔和你陈婶子和离了。” “和离？”凌霄惊呼出声。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陈氏嫌弃高大力是个拖累，不想要他了。 “你陈婶子倒不是很愿意和离，可是你大力叔，非要和离，甚至还以死相逼。你陈婶子没法，也只得点头同意。里正帮着写了和离书，朱老太也同意了，两人盖了手印，下午里正把和离书拿到镇上去盖了大印，他们就不再是夫妻了。”冯氏晓得高大力这样做，都是为了不拖累陈氏和一双儿女。因为高大力是上门女婿，他和陈氏和离，都不需要通过高家二老的同意。 凌霄觉得大力叔会以死相逼与陈氏和离，是为了给陈氏留个好名声。陈家现在那种情况，陈氏心里怕是也愿意和离的。她本来还想等那轮椅做好了，就给大力叔说去作坊上工的事儿，没想到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变故。 “那大力叔以后怎么办？” 冯氏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回自己家呗！里正已经让人去高家庄，叫高家的人来接人了。” 闻言，凌霄拧眉道：“大力叔竟然能做倒插门儿，那高家家境自然好不到哪儿去。他此番回去，那高家的人还能细心照顾他？” 只怕，他回了高家之后，这日子说不准儿比在陈家过得还不如呢！ 冯氏叹了一口气道：“谁又知道呢！但愿高家的人能顾念骨肉亲情，好好的照顾他吧！” 凌霄暗想，大力叔现在这个情况，不管是对陈家还是高家来说都是个累赘。说不准儿，这高家的人晓得大力叔与陈氏和离了，压根就不会来接人呢！ 第288章成了，设计商标 第288章成了，设计商标 刚吃过午饭，陈春林便从镇上回来了。 “嫂子，这是今天卖菜结的钱，这是王掌柜收货后签字的单子，你点点。”陈春林将自己做的收货单，还有一些碎银子放在了凌霄面前的桌上。 为了防止别人说他贪墨银子什么的，所以他便自己做了个收货单，在上面详细的写上了每种菜的重量和金额，还让王掌柜收了货，核对无误之后在收货单上签了字。 或许卫嫂子他们信任他，不会想那么多，但是牵扯到钱的事儿，他觉得还是要弄得分明一些。 凌霄没想到陈春林还做了一个收货单，顿时便高看了他一眼。她点了一下，点着头道：“很好，没有错，今日送过去的菜王掌柜可还满意？” “王掌柜可满意了，直说咱们的菜比他们自家庄子上送来的还好呢！还说，让咱们明天每样再多送十斤过去。对了……”陈春林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看着凌霄道：“我今日去送菜的时候，见酒楼里买的鱼都不大好，便说了咱们也养鱼呢！王掌柜听了，让明天先送些鱼过去看看，若是比别人家的好，以后便都要咱们的鱼了，还说多给一倍的价钱呢！” 他今天去酒楼送菜的时候，看见大缸里装着的那些鱼，还不及他们鱼塘里半大的鱼大，一点儿都不肥，便说了一嘴。 凌霄点着头道：“可以，那你明天便和大壮还有二壮捞些鱼一道送过去吧！” 她没给王掌柜提她有养鱼的事情，是想让鱼塘里的鱼再养肥一些。不过如今，春林竟然说了，那鱼塘里的鱼便开始卖吧！ “嗯……”陈春林高兴的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单生意是他谈成的，这让他十分有成就感。 “卫大哥呢？” 凌霄道：“在书房呢？怎么有事儿找他？” “我今天去了镇上，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卫大哥在帝师老爷的诗会上夺了魁，被帝师收为学生的事儿，我想去给他道个喜。”卫大哥他们也太低调了，这么大的喜事儿，竟然都没向他们透露半分。 这样的好事儿，可是值得大肆庆祝的。 “那镇上的人可有说你卫大哥好？或者不好吗？”凌霄看着陈春林问道。想知道这镇上有没有人因为嫉妒卫谚，说他的坏话或者诋毁他。 陈春林道：“自然都是说卫大哥好了，说他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能再一众才子中脱颖而出。我还听见有人说，上次林县令办的诗会没让卫大哥夺魁，是他有眼无珠呢！” “他的确是有眼无珠。”那林县令知道卫谚被苏帝师收做了学生，如今怕是又怄又脸疼吧！ 凌霄：“好了，你去找你卫大哥吧！” “恩” 陈春林去书房找卫谚去了，凌霄拿着钱袋子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账簿上入了账。 她见棉布上的凤仙花汁液干了，便打了水把棉布泡在了铜盆里。 半个时辰之后，她再去看，发现那颜色竟然一点儿都没掉也没糊掉。 她忙拿了纸笔，就着凤仙花的汁液，开始设计商标。她画了好些，最终决定用粉色的三瓣桃花做商标，因为颜色和，瞧着也好看。她拿着图纸细细的看来一下，又觉得少了些什么，便用喵体在下面加了个卫字。 第289章家人，冷血无情 第289章家人，冷血无情 和离书一写，朱老太便忙不迭的的把高大力的衣物收拾好，拿到了门外去，还让人把高大力抬到了门外，等着高家的人来接人。朱老太这心急的样子，让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将她狠狠的鄙视了一番。 高大力为啥和离？大家是心知肚明，无非就是不想拖累了陈氏和一双儿女。可是这朱老太如此作为，真的是让人寒心。 虽然是高大力以死相逼要和离，但是迫不得已的陈氏依旧觉得心亏，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看高大力。 陈荷花脸伤了不好见人，所以只有陈小虎守着他爹。 四月末的阳光已经有些晒人，高大力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儿子被晒得通红的脸道：“小虎，你进去吧！别陪着爹了。” 陈小虎固执的抿着唇道：“不要，我要等着爷爷和伯伯他们来。”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爹虽然还是他爹，但是却不能再在这个家里住了。过了今天，他想要瞧见他爹，就得去爷爷奶奶家了。姐姐说了，爹要离开这个家，都是为了不拖累他们。所以，他要快些长大，像林姐姐一样赚很多很多的银子，将他爹从爷爷奶奶家接回来。 “小虎爹不在了，你要乖乖听你娘的话，莫要让她操心。”高大力叹息了一声嘱咐道。 陈小虎用力的点了点头：“爹你放心，我会听娘的话，快快长大，保护娘和姐姐的。” “哎……”高大力叹了一口气，欣慰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多好的儿子啊！他若没出事儿，他纵使是累死也要将儿子送去读书。 可是，如今哎……世事无常啊！ 日头渐渐偏西，可这高家的人却还未出现。不少村民瞧见高大力还坐在陈家门口，都说，这高家的人可能是不会来了。 陈氏在灶间做晚饭，陈荷花给坐在台阶上的高大力送了碗水，她瞧了瞧快要落山的太阳，进了灶间看着正在和面玉米面的陈氏道：“娘，爷爷和伯伯他们今天怕是不会来了，咱们先把爹抬进来吧！” 她爹坐在门口等的样子，看着好可怜，让人十分心酸。而且，外人瞧见了，也会戳她们的脊梁骨。 刚走到厨房门口的朱老太听见大外孙女儿的话，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珠子道：“抬进来做甚？他已经不是咱们陈家的人了。就算高家的人不来接人，你们也不准管他。否则，你们就跟他一起滚，反正这房子是老娘的，老娘说了算。” 好不容易把这瘫子弄出去了，她可不想再把他弄回来。这瘫子也是识趣，晓得自己是个拖累主动提出了和离。不然，再过些时日，她也会想法子将他撵了。 陈荷花瞪了她姥姥一眼没有说话，坐在灶前往灶里加柴，她姥姥就是个心狠不要脸的老妖婆。 太阳落了山，高大力看着西边的余晖心越来越凉。他早该明白的，他受伤后，他爹娘让同村的人带了一吊钱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的。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又怎么能奢求爹娘会让大哥他们来接他回去？ 当初，他们说那些亏欠他，让他回高家庄安家的话，不过也是场面话，他竟然当了真。 被里正派去高家喊人的人回来了，他看着坐在台阶上的高大力，十分同情的道：“大力哥，你家里人今天来不了了，我先抱你进去，你别等了。” 他在高家说了好些好话，可是高家的人就是不为所动，说大力哥入赘到了陈家，便不是高家的人了。而且，他这腿是为了养陈家人伤的，这陈家人就得负责到底。他没想到，像大力哥这么好的人，他的家人竟然会如此冷血无情。 高大力一脸凄然，看着那人问道：“他们不愿意接我回去是吧？” 那人垂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陈小虎一喜，心想爷爷和伯伯不来接他爹，他爹就可以一直与自己在一起了。 “爹，爷爷伯伯他们不来接你，日后我养你。” 那人道：“大力哥，你生了个孝顺儿子。” 听见儿子的话，高大力那颗凉掉的心暖了几分。只是稚子年幼，纵使是孝顺，也做不了什么。 今日，岳母那般着急的将自己抬出了家门，如今，又怎么会再让自己进去呢！ “大力哥，我抱你进去吧！” 朱来太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以为是高家来接人了，便走到了门口来。听见有人说要抱高大力进来，她顿时便炸了。 “抱他进来做甚？他已经与我女儿和离，可不是我陈家的人了。”高老太的声音十分的尖利刺耳。 第290章心狠，态度坚决 第290章心狠，态度坚决 “婶子，高家不来接人，你总不能让大力哥，一直坐这里吧？”那去高家叫人的人，拧眉看着朱老太说道。 朱老太瞪着眼珠子道：“自然是不能的，这是我陈家的地儿，怎么能让他一直坐着？高大力你若识相，便自己爬远些，莫占着我陈家的地儿。” “你……”这个老妖婆，那人被朱老太气着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会有这么不念旧情的冷血之人。 “朱老太，你扪心自问，自从大力哥进了你们陈家之后做得如何？他在你们陈家当牛做马十几年，对你也是十分有孝心，咱们无银村上上下，那个不说他一声好。你这样待他，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朱老太瘪着嘴指着那人大声骂道：“关你屁事，你是吃饱了撑的吧！竟然来管我家的闲事。他做牛做马养活的也是他的媳妇儿孩子，我享过他什么福？我的福都是在我小女婿家享的。” 附近的村民听到朱老太的骂声，也顾不上吃晚饭了，直接来到了陈家门口。见高大力还在陈家门口坐着，便知道，这高家的人是不会来接人了。 陈氏从灶间走了出来，看见屋外站着的村民和坐在门口的高大力，便冲她娘道：“娘，咱们先让小虎他爹进屋吧！” “进什么屋？他都不是我陈家人了。这是老娘的房子，老娘说了算。”朱老太理直气壮的说道。 “朱老太你这心也太狠了些吧！” “就是，你不让的大力进屋，他今天晚上住哪儿啊？” “毕竟也做了你十几年的女婿，看着往日的情分，你也该让他先进屋。等明天，再让里正去和高家的人商量啊！” “就是，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才好。” 围观的村民，纷纷指责着朱老太。 朱老太指着那说‘做人还是要善良一些才好’的妇人道：“你善良，你让他住你家去啊！正好你男人死了，你们也可以做一对儿。” 说话那妇人是个寡妇，朱老太这么说，直接气红了她的脸。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寡妇说了一句，同情的看了一眼高大力摇着头走了。 “姥姥你就让我爹进屋吧！我以后养我爹，照顾我爹，绝不会麻烦到你的。”陈小虎双手合十用哀求的语气，看着朱老太说道。 朱老太用手点了点陈小虎的额头道：“你小小年纪晓得啥？你爹不是陈家人了，不能进咱们的屋。” “娘……”陈小虎抬起头看向了陈氏。 陈氏心里十分难受，抬起头看向了她娘：“娘……” 朱老太板着脸道：“莫求我，没用，你们若是舍不得，便于他一起滚出去。” 她这心必须狠些才是，不然，这和离便算是白和离了。好不容易摆脱了这瘫子，她可不能再让他回来。 高大力不想让陈氏为难，也不想让村民觉得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把包袱背在后背上，用双手撑着地，拖着两条废了的双腿，爬下了台阶。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村民一阵心酸。若不是家里条件不允许，他们都想让这高大力去他们就家住了。 “爹……”陈小虎红着眼，跟在他爹身后。 高大力回过头，看着儿子道：“小虎回去吧！爹走了。” “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块儿走。”陈小虎掉着金豆子问道。 去哪儿？高大力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为了不让前妻和孩子们为难，他自然是离无银村越远越好。或许，他可以爬到河里去将自己淹死。 “这是怎么了？”里正陈福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陈福和儿子儿媳，还有卫家三口正朝这边走过来。 原来，有人知道高家没来人接人之后，便去告诉了里正。里正和陈勇夫妇担心高大力的状况，便过来瞧瞧。路过卫家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听见嘈杂声，想要出门一探究竟的卫家人。于是，他们便一起来了。 围观的村民在十分在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让里正他们走到了中间去。 凌霄瞧见在地上爬的高大力，一阵心酸。 陈小虎一看到凌霄，仿佛看到了救星，他跑去，抓着她的袖子道：“林姐姐你帮帮我爹吧！我爷爷伯伯不来接他，姥姥不准他再进屋了。” 凌霄摸着陈小虎的脑袋道：“你放心，能帮姐姐自然是会帮的。” 听了陈小虎的话，里正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看着朱老太道：“朱老太再让大力在家里住一晚上不行吗？我明日一早，便让人送他回高家。” “不行……”朱老太咬着牙，态度十分坚决。高家人都不愿意来接，自然也是不想要这个累赘的，纵使里正给送了回去，说不准儿高家人又会抬过来呢！ 第291章帮忙，有个好去处 第291章帮忙，有个好去处 “小虎她娘你咋说？”里正看向了陈氏，一夜夫妻百日恩，她应该不会那么无情吧！ 陈氏红着眼道：“我本就不想和离的，是小虎他爹……别说让他住一晚，就算是住一辈子我也没意见，只是我娘……” 话未说完，陈氏便捂着嘴哭了起来。 凌霄在心里翻了翻白眼，朱老太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里正……”被里正派去高家庄的人，走到了里正的身边，小声对他道：“高家的人不愿意让大力哥回去，还说，就算是咱们给抬回去了，他们也不会管的。” “这……”陈福为难了，早晓得，他就不帮着写那和离书了。 双手撑地的高大力抬起头，看着陈福道：“里正无需替我忧心，这么些年，承蒙诸位照顾了，我走了。” 他说完，便低着头朝前爬。 冯氏红了眼，小声冲儿子儿媳道：“不如让小虎爹去咱们家住吧？左右咱们家也有空房间。”而且，她们早已经说好了要帮他的。 王氏听见了，忙摇着头道：“婶子万万不可，你们与大力叔无亲无故的，而且你还是个寡妇，若是让他住进你们家，那有龌蹉心思的人，指不定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毕竟，这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她是心善而为，可是这世上，可不是人人都心善呢！ 凌霄微微蹙眉，觉得王氏说的十分有道理，虽然，她们是好心，坦坦荡荡，但是也架不住别人有龌蹉心思啊！而且，若是这大力叔住进了她们家，这朱老太指不定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卫谚想了想道：“不如，先让大力叔，在咱们这老房子住着吧！” 反正这老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没有人住，不过就是稍微破了那么一点儿。 “我看可以。”冯氏点了点头。 卫谚冲高大力走了几步，看着地上的高大力问道：“大力叔可是想好去哪儿了？” 高大力停下向前爬的动作没有说话。 卫谚又道：“若是大力叔还没想好去哪儿？若是不嫌弃的话，便在我家这老房子住下可好？” “这……”高大力抬起头看向了卫谚。 “大力哥，快答应啊！不管咋样先得有个能住的地方。” “是啊！哎！还是人卫家人好啊！” “就是。” 见卫家人愿意把老房子给高大力住，陈氏不由松了一口气。若是小虎他爹就这么走了，说不准儿会沦落到去大街上乞讨呢！ 朱老太脸色十分难看，阴阳怪气的看着高大力道：“人家都让你住了，你还不快些答应？人卫家有钱，赶紧把人大腿抱紧些，人说不定还能给你养老送终呢！” 依她看，这卫家人不过就是在人前装善人而已。他们若是真善，为何不直接让高大力住进她们家，管他一辈子呢！ 王氏听见朱老太去那阴阳怪气的话，道：“阿婆你说得不错，人卫家就是有钱人也善，不像有些人，狼心狗肺没良心。” “没错，有些人不但狼心狗肺没良心，还克夫克女婿呢！” “你胡咧咧啥呢？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朱老太指着说她克夫克女婿的人破口大骂。 那人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翻着白眼的道：“哟！我又没说你，你激动啥？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你……”朱老太气结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陈福看着高大力道：“大力，你就先住卫家这老房子吧！你放心，就算高家不管你，我们村里也不会不管你的。” “谢谢了……”高大力哽咽着说道，心中干概万千，他的至亲之人还不及邻人待他好。 陈勇和一个壮年男子，架着高大力进了卫家的老房子。 冯氏和凌霄回了家，拿了一套新的被褥，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来。 因为卫家人也才搬离此处没多久，所以这屋子也不用怎么收拾。王氏打了水，帮着把桌椅和木床擦了擦。 水汽干了之后，冯氏和凌霄帮着把被褥给铺上了。陈勇帮高大力简单的擦洗了一下，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把他抱上了床。 天已经大黑，高大力靠着柔软的枕头坐在床上，只觉得这身上和心里头都暖得很。 陈小虎坐在床上，和他靠在一起。 陈福看着高大力道：“大力啊！你先安心住着。我明日再去高家庄找你父母说说，若是他们不让你回去，你就在咱们村住着吧！大不了，我和几个族老家轮着照顾你，总归是不会让你饿死的。” “谢谢你了里正，只是，我与你们非亲非故，怎么能让你们养着我呢！我在这儿住上几天，会自己想个去处的。”高大力还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呢，他实在不想麻烦别人。但是，他这个情况，没有人照顾也是没有办法生活的。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他还是…… “我倒是有个好去处？不知道大力叔你愿不愿意去？”凌霄看着高大力说道。 “什么去处？”陈福忙出声问道。 凌霄道：“我那作坊，还缺一个岗位。大力叔一直都是一个正直细心的人，我想让大力叔帮我，不知道大力叔可愿意？” 闻言，高大力凄然一笑，看着自己被子下的腿道：“我一个废人能做什么？”他知道，初柳让他去作坊上工，也不过是可怜他，想要帮他而已。 “废人？大力叔你可别这么说。你若是废人，那那些没了双臂，用脚吃饭写字画画考上状元，失去双眼还自己做饭洗衣的人，又是什么人了？”凌霄看着高大力问道。 这世上有失了双臂还能写字画画考上状元的人吗？卫谚看向了自家妻子。反正他是没有听说过的，看来，她是想激励大力叔才这么说的。 高大力被震惊到，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凌霄问道：“这世上，真有没了双臂，还用脚写字画画考上状元的人？” 用脚写字？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啊！ 凌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的，我骗你做甚？人家还用脚自己穿衣沐浴做饭呢！人家用脚都可以做那么多的事儿，拥有双臂的你，又有什么事儿不能干呢？” 陈小虎抱着他爹的胳膊道：“爹，林姐姐说得没错，你还有一双手呢！你还可以干很多事儿，你不是废人。” 第292章心善，善因得善果 第292章心善，善因得善果 高大力看了看自己宽厚的双手，没错，他还有一双手呢！有这一双手他还可以做很多的事儿。 “可是我这腿不能动，哪儿都去不了啊！就算去作坊帮你，怕也是给你添麻烦而已。”高大力还是有许多顾虑。卫家人都是好人，他可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虽然，他也很想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活着还是有用的。 凌霄道：“腿不能动这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过几日我托木匠做的轮椅便能做好了，有了它，只要是平地，你一个人都可以去。大力叔，虽然你腿废了，但是这心却不能废，还是要对生活充满希望。这人的心若是废了，就真的成废人了。没了双腿，在生活中是会有许多困难，但是这些困难总会一点一点的被克服的。” “大力啊！初柳说得对，这人啊！还是要对生活充满希望。生活中的困难，我们也会想办法帮你的。”陈福看着高大力说道，心想，还是这初柳能开导人啊！而且，这丫头也是个替人着想的，竟然早就找木匠做那叫做轮椅的东西了。 “那叫做轮椅的东西？真能让我一个人去是平地的地方？”高大力眼中露出一丝希望的光亮。 凌霄笑着道：“我何时说过假话？等几天轮椅做好了，你试试便知道了。” “咕咕……” “咕咕……” 高大力和陈小虎的肚子都唱起了空城计。 父子二人，垂下了头面上有些泛红，他们还没用过晚饭呢！所以都饿了。 “我去给你们下两碗面来。”冯氏说了一句。 “婶子，我和你一起去。”王氏说完跟着冯氏出了卫家老屋，去了新宅给高家父子下面。 没过一会儿，两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就被冯氏和王氏给端了来。 被人看着吃东西终归是有些尴尬，于是，里正一家和卫家三口便识相的一起离开了。 高大力好些日子没吃过肉和这么多的面了，自从，腿伤了之后，除了开头两天沾了些荤腥，后面便没再吃饱过了。 高大力含着泪，把一大碗香喷喷的肉丝面吃了个干净。 吃完面后，陈小虎打水把碗洗了，又给他爹用湿毛巾擦了脸，和他爹一起睡在了卫家的老房子。 陈氏自然有隔着墙喊他回去过，不过，他并未回去，还说日后都要跟他爹住在一块儿。陈氏也晓得高大力身边没个人不行，便由着他去了。 里正第二天便去了高家庄，但是，他却连高家的门儿都没进成。也不知道，这个高家的人是不是有意躲着他，他敲了半天都没人开。最后是高家的邻居告诉他，高家的人都出门了不在家中。 又过了三天，木匠铺子的学徒，把轮椅给送了过来。被送来的除了轮椅，还有一个中间空了一块儿的椅子，和一个恭桶。这个，都是那鲁木匠自己个儿琢磨出来的，便让人一起给送了过来。 高大力坐着轮椅上试了试高兴得像一个孩子一样，为了方便他在屋里自由活动，凌霄让陈勇把门槛儿都帮着给锯了，还把台阶都做成了斜坡。 台阶被做成斜坡之后，高大力便自己转着轮椅的轱辘，在村里转了一圈儿。 村里得认见着他这轮椅都觉得新奇，又听说是卫家帮着给做的这轮椅，都说卫家人心善。还说，高大力这是种善因得善果，因为他以前帮过卫家，所卫家现在才如此帮他。 而且，这些天高大力的吃食，也是卫家给做好送过来的。不过，有了这轮椅之后，高大力便不让卫家再送饭过来了，而是问卫家借了米面，有些问题他也需要自己来克服了。 第293章不甘，荷花出嫁 第293章不甘，荷花出嫁 凌霄并没有马上便让高大力去作坊上班儿，她想再等些时日，等作坊招的那批人的试用期过了之后再让他去。而且，他的腿伤也需要再养些时日。 卫谚成了苏献的学生，请他去参加踏青，诗会，茶会，赏花会的帖子便多了起来。不过，他都未曾去过，只是隔一天便去一趟苏家交老师给他布置的课业。 凌霄这几天一直在忙着采摘凤仙花，把凤仙花的汁液榨出来的活儿。作坊新做出来的玩偶，都被她和婆婆冯氏一个一个用雕刻好的印章，印上了桃花瓣的标志。 时间匆匆而逝，很快便到了五月初七。 下午，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进了无银村，黄家的儿郎，穿着大红的喜服，胸前戴着朵大红花，骑在借来的骡子上，一边往陈家走，一边给跟着看热闹的人撒着喜糖。 闺房内，陈荷花穿着红色的棉布嫁衣，盘了发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色的绢花。她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听见那越来越近的喜乐声心中好不甘心。 陈氏进了房间，见女儿一脸的不甘的坐在床上便道：“黄家的人来了，你快些把盖头盖上吧！” “娘，我一定要嫁给那泥腿子吗？”陈荷花咬着唇看着陈氏问道。 陈氏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儿道：“你若想做姑子，不想让你娘我活了，便可以不嫁。别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提醒你，你就算不嫁给黄栓儿，也进不了卫家的门。” 她做了那样儿的事儿，卫家的人自然都会防着她，哪里又会再给她机会靠近卫谚。 “吉时到了，新娘子该出门了。”戴着大红花，拿着红帕子的媒婆进了屋。 陈荷花死死的咬着唇，下唇都被咬得发了白。她伸手抓起了床上的盖头，流着泪把盖头盖在了头上。 媒婆将陈荷花背到了堂屋，新郎进了堂屋，和陈荷花一起拜别了年陈氏和朱老太，接着媒婆便又背着陈荷花出了陈家的院门儿。 高大力在卫家老宅的门口坐着轮椅，看着女儿被媒婆背出了家门，儿子小虎就站在他身侧。 “荷花……”高大力红着眼叫了一声。 盖着盖头的陈荷花听见高大力的叫声，便拍了拍媒婆的背让她放自己下来。 媒婆将她放了下来，因为盖着盖头，她只能看那见她爹的脚，看不见她爹的脸。 “爹，女儿去了。”陈荷花跪在地上，对着高大力所在的方向磕了个头。 那黄栓儿虽然没有下跪，但是也朝岳行了个大礼。其实，他是挺佩服他这个岳父的，为了不拖累妻儿，以死相逼和离。 “荷……花”高大力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姐姐……”陈小虎也瘪着嘴唤了一声，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小虎，好好照顾爹，姐姐走了。”她说完便转过了身，被媒婆扶着走到了花轿门口。 在要弯腰进花轿的时候，盖着盖头的她，头转向了卫家新宅的方向。 不知道，此刻卫大哥可有在看她出嫁？ 两滴泪水，落进了泥土里，她转回头弯腰进了花轿。纵使她心有不甘，但是，这人有的时候还是要学会认命。 陈荷花上了花轿之后，黄栓儿撒了一把喜钱，便上骡子接着他的新娘子走了。 朱老太为了省银子，便只让陈氏准备了两桌酒席。原本村里头好些打算到陈家吃酒，随点儿礼的人，一听说只有两桌便都没来了。来的人，都是与陈家比较亲的一些亲戚，高家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高大力虽然没有去吃酒，但是，陈氏却让陈小虎给他送了一大碗菜和半壶酒来。朱老太晓得之后，又把陈氏给骂了一顿。而且，黄家给的那十两银子的聘礼，除了陈氏给陈荷花压箱底儿的那二两银子，全都被朱老太给要了去。 朱老太要银子的理由是，她是一家之主，这银子理应交给她。 陈荷花一嫁出去，这陈氏的日子便更难过了。以往，她只需要干地里的活儿，可是如今，她不但要干地里的活儿，这家里的活儿也要干了。朱老太偶尔心情好的时候，还会煮个午饭或者晚饭什么的，心情不好的时候，这饭都要等陈氏回来煮。 陈荷花三朝回门，朱老太见回门礼只有两斤糖和一匹棉布，便没给在外孙女婿什么好脸色。 原本她的想法是，把这荷花嫁进个财主家做个妾什么的？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多得些彩礼，有个有钱的外孙女婿，还可以帮衬着家里。哪晓得，这大女儿都没与她商量，便草草的定下了荷花的亲事。 陈氏拉着陈荷花在屋里说体己话，黄栓儿无事，便去了隔壁卫家看岳父。 高大力正坐着轮椅在院子里洗衣裳，见黄栓儿进了门儿，便让陈小虎给他端了个凳子。 黄栓儿这个人老实，嘴也笨，不晓得该说啥，便问了些身体怎么样了的话？ 两人尬聊了一会儿，黄栓儿也找不到话说了，便给岳父留了两百文钱准备离去。 高大力没有收，只让黄栓儿对女儿好些。 黄栓儿和陈荷花也没在陈家多待，吃过午饭，便出了陈家的门。 临走的时候，陈荷花站在门口，不由自主的盯着卫家新宅的方向看。 “婆娘你在看啥呢？”黄栓儿顺着自家婆娘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十分气派的大宅子。 “咦……这是你们村儿卫秀才家的宅子吧！啧啧……可真是气派啊！” 陈荷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卫家新宅的方向。她现在已经是黄栓儿的人了，自然没有资格再肖想卫大哥，她只想能再见他一面。 “我听人说，那卫秀才的媳妇儿可厉害了，镇上的人都说她是女英雄呢！也不知道，这女英雄长啥样？我可想瞧瞧了呢！”黄栓儿在陈荷花耳边叽里呱啦的说着。 陈荷花收回视线，瞪了黄栓儿一眼，道：“若想瞧便去啊！什么女英雄，不过就是一个夜叉。” 她说完，也不管自家男人甩头便走了。她固执的认为，自己是卫谚的青梅竹马，若不是那林初柳使了下作手段，先嫁给了卫谚，她便能嫁给他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放弃了卫谚，但是，她心里对林初柳的怨恨丝毫没有减少。 黄栓儿忙追了上去。 “婆娘好端端的你生气做甚？等等我啊……” 第294章新菜，实习期满 第294章新菜，实习期满 五月中旬，悦来酒楼又推出了两道新菜，水煮鱼和酸菜鱼。这水煮鱼味道麻辣鲜香，酸菜鱼酸辣可口味道鲜美，这两道菜都是让人食指大动的开胃好菜。 不过这两道好菜想要吃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两道菜，每道菜一天只供应十份，先到先得售完即止。而且，这两道菜的价钱也不便宜，一道菜便要二十两银子。虽然价格这么高，但是还是不影响这洛水镇的人对它趋之若鹜。 虽然这安宁县内有许多云家的酒楼，但是这能卖得上水煮鱼和酸菜鱼的，目前就只有这悦来酒楼。有好些安宁县城的人，听说了这水煮鱼和酸菜鱼，都大老远赶到了这洛水镇。因为一时吃不上，他们少不得要在洛水逗留个几日，慢慢的竟然还带动起了这洛水镇的经济，这洛水镇的街上很明显的热闹了许多。 卫家养的小兔子，差不多一个月大了，凌霄把那十多只小兔子，全部都送回了娘家，让哥哥他们养着。 她上次给了爹娘一千两银子后，爹娘便用那银子买了五十亩良田，又加盖了几间房。而且，她二哥林夏生也说了亲，成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年春天。 因为这个地方，有一家一年只能娶媳妇儿，或者嫁一个闺女的习俗。所以她二哥，只能等到明年春天才能成亲。不过，她爹娘现在也不急了，如今家里有银子又有地，这儿媳妇儿可以慢慢挑。 卫家作坊工人们的试用期满了，这一天，凌霄坐在长桌后，她面前的桌上摆了一串串儿早已经串好的铜钱。每串儿都是八百文，不多也不少。 二十个女工站了两排，双眼发光的看着桌上的铜钱儿，干了一个月，她们今日终于可以拿到钱了。 陈秀儿看着桌上的铜钱儿，有些忐忑的绞着手指。她这一个月表现得不好不坏，也不知道，今天拿了工钱后，还能不能继续留下来？自从到了作坊上工，她挨的打骂干的活儿就少了，所以，她想一直在这儿待下去。 凌霄拿出了员工名册，念一个便让一个上来拿工钱。 “谢谢东家……” 被念到名字的人，欢天喜地的拿了工钱，向凌霄道谢。 当念完十七个人的名字时，凌霄抬起头，看着众人道：“还有谁的名字没念到？” “我” “我没念到” “我也没念到。” 没被念到的三个人走了出来。 这三个人，分别是两个年轻妇人，和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姑娘。 凌霄把剩下的三串钱，向前推了推，对三人道：“这是你们三个的工钱，拿了之后，明日便不用再来了。” 那三个人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啥她们三个就不用来了？ 其他人，听见凌霄这么说都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试用期没过的只有这三个人，她们都能留下来了。 “不是……为啥我们就不用来了啊？” “就是啊？”她们也没做错啥啊？ 凌霄看了看身后的王氏和大壮娘道：“你们来告诉她为啥？” 这三个人，有一个是王氏组里的，有两个是大壮娘组里的，她们因为什么不能再来了，自然得让她们二人来说明。 第295章原因，再给一次机会 第295章原因，再给一次机会 王氏向前走了一步，冲自己组里的那个小姑娘道：“桃花，你好好想想你这些日子做过些什么？便能知道你为啥不能来了。嫂子为了你的名声，便不说出来了。” 到底是同宗同族的人，王氏还是不想毁了这姑娘的名声，让她日后嫁不出去。 那叫做桃花的姑娘一听，顿时便皱着眉细细的想了想，很快她便想到原因了，涨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看人。 原来，有两天这桃花在做布偶的时候，瞧见那料子好看。便偷偷藏了两块儿在怀里，她以为没人看见，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王氏看在了眼里。 虽然只是两块布，但是她的这种行为已经能算得上是偷了，这手脚不干净的人自然是不能留的。 为了桃花的名声不说出来？这桃花到底是干啥了？其他的女工，在王氏和桃花脸上来回瞧着。 桃花被人看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垂着头，跑到长桌前，头都没抬便抓了一串钱走了。 那两个年轻妇人仔细回想了自己是否有做错过什么？可是她们回想了多次，都没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过。而且，相反的，她们还是做玩偶做得最快最多的人。 大壮娘去了装玩偶的屋子，拿了几个玩偶出来。 “来，这几个玩偶都是她们两个做的，大家来看看做的如何？”大壮娘把玩偶拿给了站在那两个年轻妇人身后的女工们瞧。她也不多说什么，让大家来找问题。 陈秀儿拿着玩偶瞧了瞧，怯生生的看了那两个年轻妇人一眼道：“针脚乱了些……” “这里头的棉花，好像也没填好，有些散……” “这刺绣也没绣好。” “你们乱说，哪里不好……”那两个人的其中一个，忍不住反驳，伸手去拿自己身后那个人手中的玩偶。可是，她刚抓着那玩偶的头一扯，那玩偶的头便被扯了下来。事实胜于雄辩，她低下了头也没脸再说下去了。 “这么容易就扯下来了，这是做得有多马虎啊！这东西要是拿出去卖了，不是砸咱们作坊的招牌吗？”一个嘴巴有些厉害，想在东家面前表现的中年妇人，瞧着那没头的玩偶说道。 “就是，东西做成这样，哪里能拿出去卖啊！这不是糟蹋材料吗？” “是啊……” 不少人都跟着附和道。 “东、东家，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以后绝对会把玩偶做好的。” “是啊！东家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两人放低了姿态，细声细语的看着凌霄说道，想让她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凌霄还没开口，大壮娘便道：“机会已经给过你们很多次了，你们自己说说，我给你们说过多少次，这玩偶要用心做，要做好才成。可是你们就是不听，而且，我还让你们返工重做了三次玩偶。让你们返工的你们是做得没问题了，可是后面，你们又不认真做了。” 她说了她们不听，所以她后面也懒得说了。 凌霄道：“机会是给过你们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是你们自己没有珍惜。” 这两个年轻妇人是打心底里瞧不上大壮娘，也没把她放在眼里，所以更不愿意听她的。大壮娘让她们返工重做的时候，她们还觉得大壮娘是在故意找事儿，压根没觉得自己做的玩偶有什么不好。如今，听到其他人的评价，她们才意识到，自己做的玩偶是真的不好。 “东家，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再做成这样了，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可不能没了这份工啊！” “是啊，东家，你就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家金蛋儿病了，还指着我在作坊做工赚钱给他抓药吃呢！”两人开始卖惨，想要勾起凌霄的同情心。这么好的工作，别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作坊来做，她们自然也不想丢了。 两人惨刚卖完便有人忍不住来拆她们的台了。 “得了吧！金蛋儿娘，你家金蛋儿昨天还活碰乱跳的去河里摸鱼呢！哪里来的病？你可别咒自己孩子了。” “还有翠娘，你家公婆能上山能下地，你家男人也是身强力壮，哪里用得着你来养活啊！” “就是，别说得自己很可怜似的。” 两人涨红着脸，好想把那些拆台的人都大骂一顿。 凌霄摇了摇头看着二人道：“看来，你们这嘴里也没句真话，这样的人，我自然是不敢要的，你们还是拿了工钱离开吧！” 那两人见没有机会了，便拿着工钱，不情不愿的走了。 “好了，没通过试用期的三个人都走了，剩下的你们都通过了试用期。从今天起，你们的工钱涨到九百文一月，每做一个玩偶小的拿五文的提成，大的拿十文的提成。为了保证玩偶的质量，明天开始将会有质检员儿上岗。经过他检查合格的布偶，才可以拿提成拿。不合格的，不但需要返工重做，而且返工重做的玩偶是没有提成的。”凌霄说完停了一下，站起来看着众人道：“你们也知道，咱们这玩偶都卖得不便宜。顾客给了高价格，咱们自然得为他们呈上高质量的玩偶来。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你们都不能为了图快，为了拿到更多的提成，而忽略了玩偶的质量，明白吗？” “明白” 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心中都在猜想，明日要上岗的那劳什子质检员儿是谁？ 凌霄说完之后，便让众人散了，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干活儿。接着她便出了作坊，她刚走出作坊，王氏便追了出来。 “初柳你等等。” 凌霄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王氏问道：“嫂子还有啥事儿吗？” “我……”王氏张了张嘴，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凌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见此，凌霄便道：“嫂子有话直说。” 王氏闭着眼睛咬了咬牙道：“这作坊不是走了三个人吗？这是不是还得再招啊！如果招的话，可不可以让我娘家的小妹来试试？” 她娘家的小妹已经十四了，过完年就十五了。家里这两年连着给二弟三弟娶了媳妇儿，家底儿都空了。她眼看着快到嫁人的年纪了，可这嫁妆还没着落。而且她那两个弟媳也不是好相处的，小妹在家时常受气。 她娘听说她在作坊做工，一个月拿那么多的工钱，便想她小妹也进作坊来。一是让小妹在作坊做工攒些嫁妆，二是不成日待在家里受那两个弟媳的气。而且，小妹有了能赚钱的活儿干，那两个弟媳自然也不敢再给她气受。 第296章后爹，领人进门 第296章后爹，领人进门 凌霄笑着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才让嫂子如此不好开口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若你那小妹绣活儿不差，便让她过来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她过不了试用期，我可不会看嫂子的面子留下她。” 在凌霄看来，这一个企业内部的公平也很重要的。她虽然可以看王氏的面儿上，让她家那小妹进作坊。但是，却也不会因为王氏而将她区别对待，若是她过不了试用期，自然是不能留下来的。 王氏一脸认真的道：“你放心，若是她过不了试用期，你用你说，我都会开口让她回家。” 不过，她对自己那小妹还是有信心的，小妹性子沉静，那绣活儿更是得了她娘的真传。所以，只要她好好干，这实习期自然是能过的。 凌霄同王氏分开便去了老屋，她还没走到老屋门口，便瞧见朱老太将陈黑牛领进了陈家的院门儿。 她纳闷儿了，这陈家只有三个女人，这朱老太把一个外男往家里领做甚？她也不怕瓜田李下让人误会。 老屋的院门儿没栓上，凌霄在外头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高大力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的自己转着轮椅的轱辘，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大力叔”凌霄将院门儿大开，唤了一声。 “初柳来了啊！”高大力停了下来。 凌霄四下瞧了瞧，没瞧见陈小虎的身影便道：“小虎呢？” 高大力回答道：“回隔壁了。” 虽然陈小虎和高大力吃住在一起，但是隔壁才是他的家，所以他偶尔也会回去一下。 朱老太虽然一开始很反对陈小虎和高大力住在一起，可是，后来见他吃住都不在家里，也就不反对了。家里少一个人吃饭，那便少了一份口粮，能省不少粮食呢！ “大力叔你明日便要去作坊上工了，这心里想必有些忐忑吧？”凌霄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看着高大力问道。 高大力抓了抓头，回道：“不瞒你说，我这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初柳说质检员儿的工作十分简单，但是他还是怕自己会做不好。而且，那作坊全是女的，他一个男人去里面工作，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有意见？ 凌霄笑着道：“你不用忐忑不安，若是不适应，慢慢儿来便是了。虽然这质检员儿现在只有你一个，但是日后这工人多起来了，工作量大了，还会再招人来跟你做伴儿的。” 虽然凌霄这么说了，但是高大力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他咽了咽口水的道：“我会好好干的。” 不安就不安吧！或许干久了便习惯了。 “爹……”陈小虎如同一个子弹头一样冲进了院子里。 高大力见儿子冲进了院子，不但脸红红的，这眼睛还红红的，便连忙问道：“咋了？你娘打你了？” 陈小虎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坐在石头上的凌霄道；“我姥姥要让陈黑牛给我当后爹。” “啥？”高大力惊呼出声。 凌霄也惊得瞪大了眼睛，她就说，那朱老太为啥要把陈黑牛往家里领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如果她没估计错的话，这陈黑牛好像要比陈氏还要小个几岁吧！ 第297章恶心，老糊涂了 第297章恶心，老糊涂了 陈家此刻正处于风暴的边缘，陈氏看着穿着带着补丁的衣裳，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多日未洗的陈黑牛，整个人都在发抖。 “娘，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这陈黑牛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晓得，你竟然还要招他做上门女婿？”陈氏被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前几日，她娘是给她提过，再给她招一个男人上门儿的事。她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实在是有些撑不住，觉得这家里还是得有一个壮劳力才行。所以，她便没有拒绝，只是她才和离没多久便另找人不太合适。若是村里人知道了，定然是会戳她的脊梁骨的。所以，她便说过些日子再说。 没想到，她娘压根就没理会她的话，不但给她找了人，还把这人直接带到了家里。 这陈黑牛是村里出了名儿的懒汉，不但人懒还喜欢赌不说，更是镇上那些暗娼门前的常客。她娘就算要给自己再招个男人，也得选个人品没有问题的勤快人啊！ “黑牛是什么样的人？我瞧着挺好的，再说了你一个和离过的女人还想找个啥样的？找个有些力气的就可以了。”朱老太没好气的冲女儿说道。她瞧着黑牛就挺好的，个子大，力气大，干地里的活儿肯定是不差的。他以前是有些不落教，但是那是因为他没有婆娘管着的原因。他若是自己有了家，有了婆娘管着，定然不会再犯懒的。 其实，这朱老太想招这陈黑牛给大女儿当男人，就是想把陈黑牛变成替她们家干活儿赚钱的牛而已。 “玉兰你放心，我进了门儿之后定会对你好的，地里的活儿就交给我了，你在家里歇着便是。”陈黑牛笑嘻嘻的看着陈氏说道，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这陈氏老是老些，但是这身段儿和模样，比那暗巷子里的暗娼好多了。关键是，他还不用花一个钱便能得到一个婆娘。他家里如今已经揭不开锅了，当了上门女婿，不但有饭吃还有了婆娘睡，何乐不为呢！而且，他听人说，这高大力受伤后，卫家便送了十两银子，陈荷花出嫁那也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所以，加上高大力以前赚的，这陈家至少得有个三五十两银子呢！ 他做了上门女婿，成了陈氏的男人，这些银子他不就也有份儿了吗？ 看见陈黑牛那一口大黄牙，陈氏便直犯恶心。 “呸，别叫我的名字，我听着恶心，你若是识相便快些给我滚，否则我就不要不客气了。”陈氏只想快些把这陈黑牛给撵出去。 她的前夫高大力，比这陈黑牛好上百倍不止，她又怎么能看得上他？ 朱老太一手插着腰，一手指着陈氏的鼻子道：“黑牛是我请来的，你敢对他不客气试试。你不想要黑牛，难不成还想让那瘫子再回来不成？” “娘，我没那个想法，但是这陈黑牛真的不行。而且，你现在就给我找人，村里的人该咋想我？”陈氏十分无奈的看着朱老太说道。 孔春花从门口经过，看到屋内的情形，瘪了瘪嘴走开了。她也不知道她姥姥是咋想的？竟然给她姨母找个这样的人做上门女婿。隔这么远，她都能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散发出的臭味儿。 “咋想？她们爱咋想就咋想，我看黑牛就很好，下个月你们就把事儿办了。”过不了多久又是农忙的时候了，家里再没个壮劳力，这地里的庄稼便要废了。 “我不答应”陈氏斩钉截铁的说着，用一双气得发红的眼睛，瞪着朱老太道：“你若真觉得这陈黑牛好，便招了他给你自己做男人，这样的人我是不会……” “啪……” 陈氏话还没说完便被朱老太扇了一巴掌。 “你这个死丫头，说的这是人话吗？”朱老太气急，指着女儿的鼻子破口骂道？ 陈氏捂着被打疼的脸，瞪着朱老太道：“那你做的这是人事儿吗？娘，我求你别再作了，你自己瞧瞧这家都被你作成什么样了？你是想把我逼死吗？” 她受够了，她原本以为家里少了大力，没了他的拖累，这家里的日子便能好过些，她娘也不会见天的骂人。可是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这日子不但没有好过些，她娘更是作得没有边儿了。 朱老太气急了直接脱口而出：“那你去死啊！” “你……真是我亲娘啊！”陈氏忍泪说完，一甩头跑出了家门儿。 陈氏心里苦啊！但是却不知道该向谁诉说？她看着隔壁大开的院门儿，便抬脚走了进去。 她一走进院子里，便看见了院中的高大力、陈小虎还有凌霄。 “婶子”凌霄最先看到陈氏便唤了一声。 “娘……”陈小虎一见着他娘，便跑了过去，抓着他娘的手道：“娘，你不会让陈黑牛做我的后爹吧！” 陈氏的嘴巴动了动，看着高大力和凌霄简直无地自容。 “你放心，不会的，你姥姥现在疯了，娘不会听你姥姥的话的。”她若是真听了她娘的话，不但要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还要被人笑话死。 “小虎他爹，你可好些了？”陈氏看着高大力的腿问道。 虽然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夫妻，可是她此刻真的不知道该跟大力说些啥？她与大力和离也有些日子了，这还是她头一回和他说话。 高大力摸着自己的膝盖道：“伤都好全了。” “好全了就好。”陈氏点着头说道，心想，若是他的腿没受伤该多好好啊！他当时为啥就不小心些呢！ 凌霄站了起来，看着二人道：“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儿，便先回去了。” “慢走”高大力点了点头目送凌霄离去。 凌霄一走，陈氏便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大力，这样的日子我是真的不想过了，你说我该咋办啊？”这样苦闷的日子到底过要过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娘，不哭……”陈小虎小大人一样的抱着陈氏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第298章资格，绝不能要 第298章资格，绝不能要 高大力很想过去将陈氏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但是现在他已经失去了这么做的资格。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那陈黑牛是绝对不能要的，他不是好人。家里又不止你一个人，家里的事情你也别一个人扛着。小虎他姥姥身子还硬朗，春花年纪也不小了，该让她们做的事情，还是得让她们做。” 不管是家里还是地里的活儿都由她一个人干，她自然是撑不下去的。 “这我都知道，我也说过了，可她们就是什么都不愿意干啊！”陈氏哭着说道。 陈小虎皱着粗粗的眉毛道：“娘，表姐和姥姥她们都不干，那你也别干。” 都在一个家住着，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凭啥，啥活儿都让她娘干啊！ 高大力点了点头道：“小虎说得对，她们不愿意干，那索性大家都不干，总有人会着急的。”第一个着急的绝对是前岳母。 陈氏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她想着若是她也不干的话，那地里的庄稼便废了，家里也会不成样子，便没敢那么做。但是，她现在受够了，也被她娘伤透了，她也不管那么多了。 陈氏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你身上可有银子使？”她看着高大力问道。 和离的时候，他就带了些衣裳而已，银子一个子儿都没有拿，所以她想着要不要给他点银子。除了上次被她娘拿走的把八两，她现在还有个十五两银子左右。但是这些银子，她不敢让她娘知道，怕她娘又会要了去。 高大力知道她的意图，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也用不到银子，你也不用给我。” 凌霄回了家，把陈氏的事儿告诉了婆婆冯氏，冯氏听后直说这朱老太是脑子被驴踢了。 就算，那朱老太想给陈氏再找个丈夫，也不能找陈黑牛啊！她是嫌她们家还不够乱是吧？摊上这么个娘，这陈氏也是够倒霉的了。 翌日。 村里人人都知道陈家要招陈黑牛做上门女婿的事儿，这事儿，不是别人传出去的，是陈黑牛自己说出去的。 陈氏在河边洗自己和儿子的衣裳时，发现，这在河边洗衣裳的同村之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她还说她不想与高大力和离，这才不到一个月，便开始找男人了。” “就是！依我看，她就是嫌人家大力是个拖累不想要人家。” “大力也是倒霉，竟然摊上个这样无情的婆娘，和这样不要脸的一家人。” “谁说不是呢？他那腿会残不就是朱老太害的吗？” “不过，我就想不通，她为啥要找陈黑牛？”说话的人洗着手上的衣服，瞟了不远处的陈氏一眼。 一个妇人神秘兮兮的道：“还能是为啥？因为陈黑牛年轻，能够办事儿呗！” 挨在一起洗衣裳的那几个人，都是年纪不小的妇人，无需多想便明都明白了。 “还真是呢！说不准儿，她不要大力，就是因为大力办不了事儿了呢！”毕竟这腿双腿都废了，自然是没有办法办事儿了。 “没看出来，这陈氏还挺浪呢！” 第299章收拾，满嘴喷粪 第299章收拾，满嘴喷粪 陈氏虽然听不清离她不远的那一群娘们儿在说什么？但是她却知道，那群老娘们儿定然是在说她。不然，她们也不会在说话的时候，还往她这边看。 “呵呵呵……”那一群聚在一起洗衣裳的妇人们发出了一阵哄笑，笑完后都一脸鄙夷的看了陈氏一眼。 那笑声听在陈氏耳中十分刺耳，她们看她的时，眼中的鄙夷之色，更是让她浑身难受。她有些忍不了了，放下手中的衣服，便朝那一群人走了过去。 “哎呀！她过来了，该不会是听见我们在说她了吧！” 一个妇人摇着头道：“听不见的，她应该知道咱们是在议论她，但是却没听见咱们说了啥？” “你们在说什么？那般好笑，也说出来给我听听呗！”陈氏走进，看着一干人问道。 周氏笑着道：“我们也没说啥，就是在说，你为啥会看上陈黑牛？” “就是啊！小虎他娘，就算你想再招个男人上门，招谁不好啊？干嘛非要招陈黑牛啊？”小王氏故作不解的看着陈氏问道。 “谁看上陈黑牛了？”陈氏叫了起来。她时候看上陈黑牛了？ “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啊！小虎娘你也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你才和大力和离多久，就开始找男人了，这实在是太不合适了点。”钱氏瘪着嘴，摇头晃脑的说道。 “就是，你这样做对得起小虎他爹吗？他会变成瘫子，可都是为了你们那个家。你现在便着急忙慌的找男人，实在是让人有些寒心。” “不合适……” 其她人都附和着说道。 陈氏连忙解释的道：“我、我没有着急找男人，我也没有看上陈黑牛，陈黑牛那种好吃懒做的人我怎么可能看上？” 到底是那个杀千刀的，说她看上了陈黑牛那个烂人？若她知道是谁？定然要撕烂那人的嘴。 “可是陈黑牛见人就说，他很快便要与你成亲，进你家的门儿了啊！”难不成她们是误会陈氏了，是那陈黑牛在胡说？ “我昨天还看见你娘，领了陈黑牛进了你们家的门儿呢！” 陈黑牛，陈氏咬着牙，在心里念着陈黑牛的名字。这个杀千刀的，竟然在村里这样乱说，坏她的名声，她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是我娘糊涂，想要招陈黑牛上门做我的男人。大力为了不拖累我们一家与我和离，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他，现在便找男人？我昨日便已经当着我娘和陈黑牛的面儿说了不行，没想到，这陈黑牛竟然颠倒黑白，到处乱说坏我名声。”陈氏说话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连眼睛都红了。 众人看陈氏那样，觉得她应该不是在说假话。看来，定是那陈黑牛在胡说八道了。 “我当时听人说的时候也觉得你不可能看上陈黑牛那样的烂人。”钱氏了看着陈氏说道。 其他人白了钱氏一眼，刚刚可是她说，陈氏能看上陈黑牛是因为陈黑牛年轻能办事儿的。 “不过朱老太也太糊涂了些，陈黑牛可是又好色，手脚又不干净的，她怎么能找他给你做男人啊！” “这人老了，就是糊涂。” “小虎娘这做人虽然要孝顺，但是你也不能啥都听你娘的，你娘现在可有些老糊涂了。” “没错……” 众人纷纷劝说陈氏不要听她娘的，陈氏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陈氏在河边洗完了衣裳，便直接回了家，在院子里晾衣服。 孔春花从房间内走出来，拿着两套脏了的衣裙，拧着眉对陈氏质问道：“姨母你咋回事儿？洗衣裳的时候，怎么没把我的一起洗了？” 她昨天便把这脏衣服，丢进家里装脏衣服的篓子里了。 陈氏抖了抖手上的衣服，把衣服往竹竿上一搭，没好气的道：“你是没长手？还是手残了？自己的衣裳不晓得自己洗吗？” 孔春花还是头一回见陈氏如此与她说话，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理所当然的道：“这衣裳不都是你在洗吗？再说了，我是你侄女儿你帮我洗两件衣裳又咋了？” 这不是应该的吗？ “我在洗，你的衣裳便该我洗吗？你也说你是我侄女儿，那你咋就不能尊尊老，帮我这个做姨母的洗洗衣裳呢？”陈氏晾完了衣裳，看着陈荷花反问道。 “我手嫩，洗衣裳会把我的手变粗的。”孔春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她姨母今天这是咋了？说话咋这么冲呢？ 陈氏低头瞧了瞧自己又粗有黑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孔春花白白嫩嫩的手。自己手粗，就给当牛做马的伺候她们吗？ “你手嫩，洗衣裳会变粗，我的手就不会变粗吗？春花你现在已经不是孔家的小姐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没爹娘管的农门丫头，所以收起你的那些小姐做派，我日后不会洗你和你姥姥的衣裳了。你们若不愿意自己洗，便穿脏衣服吧！”陈氏说完，走到放粪桶的角落，担起粪桶就往外走。 她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些什么？扭过头对侄女儿道：“快要做午饭了，你把午饭做一下，若不愿意做，那大家便都饿着。” 她现在也不管，她娘会不会说她不孝了，反正，在村里人的眼中，她娘就不是什么好人，是个老糊涂。 “这……”孔春花张着嘴，看着她姨母离开的背影，一转身进了屋去找她姥姥。她要去给姥姥说，她姨母已经疯了。竟然让她做饭？她姨母不是疯了又是什么？ 陈氏在屋后的粪池，舀了两桶粪后便挑着朝陈黑牛家走去。 村里人见她挑着粪桶来到了陈黑牛家门口，便慢慢的聚了过来，想看看她这是要干啥？ “陈黑牛”陈氏拿着粪瓢大喊了一声。 还在睡觉的陈黑牛，听到陈氏的声音，一个鲤鱼打挺便下了床。 “玉兰你来找我了啊！”陈黑牛跑出房门，便大声的冲陈氏说道。 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昨日还说不要他呢！今日却又来找他了。 “我让你满嘴喷粪。”陈氏舀起满满的一瓢大粪，便朝正冲她跑过来的陈黑牛泼了过去。 第300章泼妇，同归于尽 第300章泼妇，同归于尽 没有一点点防备的陈黑牛被泼了个正着，沾了一身臭气熏天的米田共。 围观的村民，瞧见陈黑牛身上大粪，都露出恶心之色。 “我让你满嘴喷粪……”陈氏又麻利的向还没反应过来的陈黑牛泼了第二瓢，这一瓢直接泼到了陈黑牛脸上。 “呸呸呸……”陈黑牛把流进嘴里的粪水往外吐，用袖子擦着脸上的米田共。 “呕……”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和小伙儿，看见陈黑牛那样，忍不住吐了起来。天哪！这也太恶心了吧！ “啧……这可真成了满嘴喷粪了。” “是啊！看着都让人作呕！陈黑牛还说陈氏看上他了，若是陈氏真看上他了，又怎么会拿粪泼他？所以，他肯定是在胡说八道，才惹得陈氏拿粪泼他。”有人分析道。 “没错，肯定是这样，不过这小虎她娘的脾气可真大啊！”拿粪泼人这种事儿，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现场呢！ “你这婆娘疯了吧！”陈黑牛愤怒的冲陈氏大吼着，这该死的婆娘，竟然拿粪泼自己，这可真是恶心死人了。 “你不是喜欢满嘴喷粪吗？我就拿这粪来泼你。”陈氏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陈黑牛在院子里四处乱窜，躲着陈氏的大粪攻击。没过一会儿，这陈黑牛家的院子，便被泼满了大粪，整个院子那是臭气熏天。 粪泼完了，陈氏放下粪瓢，双手插着腰，冲已经躲进屋子里的陈黑牛道：“陈黑牛就你这样的，就是天下的男人死绝了，只剩你一个了，我都不会看上你。你再满嘴喷粪坏我名声，我便于你同归于尽。” 她说完，再众人的注视下，挑着粪桶离开了。 凌霄听人说，陈氏用粪泼了陈黑牛，难得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说了一个“强”字。 陈黑牛被陈氏泼了大粪之后，好几天没有出门，后来也没再乱说过什么话了。朱老太再来找他，他也没有理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陈氏这么泼。虽然，这陈黑牛是个烂人，但是，他还是一个挺惜命的烂人，因为他实在是怕陈氏真与他同归于尽了。 后来，只要陈黑牛一出门，村里的人就问他大粪的滋味儿如何？于是，这陈黑牛便干脆离开了无银村，跑到了镇上去做混子去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高大力去作坊上工的第二天，这村里的人便都知道，他进了卫家的作坊上工了。 村里人都说这卫家善良，竟然想到这个办法帮高大力。有了能赚银子的活儿干，他日后这日子便不愁了，所以不少村民，都打心眼儿里替高大力高兴。 当然，这说风凉话的人也是有的。比如这朱老太知道高大力进了作坊后，便特地在路过卫家门口的时候，冲着院内的高大力道：“你以为你自己进了作坊挺能的是吧？人家不过是可怜你，想要给自己博个好名声而已，你等着把！人家早晚踢了，一个废人能干啥？” 高大力垂着头，并没有说话。 一旁的陈小虎听不下去了，冲朱老太喊道：“我爹不是废人，林姐姐都说我爹干活儿认真，干得好。” 朱老太指着高大力道：“不是废人？他就是个废人，小兔崽子你可姓陈，见天儿的在这儿待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回家去干活儿。” 玉兰那死蹄子也不知道抽了啥疯？家里的活儿和地里的活儿，都不干，还说要干一起干，不管她怎么骂，那死蹄子就是不动。 她养尊处优好几年，哪里还干得了活儿啊？这小虎都快十一岁了，也可以下地干活儿了。有了小虎帮玉兰，玉兰或许就不会这样了。毕竟，有荷花帮她的时候，她就没这么闹过。 第301章礼物，安之归来 第301章礼物，安之归来 见朱老太竟然把注意打到自家儿子身上来了，高大力便忍不住道：“小虎还小，能干什么活儿？” 他为陈家当过牛做过马，却不想儿子也与自己一样。 “小？都快十一岁了，已经不小了，能砍柴能下地了。”玉兰像小虎这么大的时候，便跟着她爹一块儿下地了。 砍柴下地？这朱老太是想把他的小虎当牛使呢！ “小虎还小，干不了。”高大力黑着脸说道。 “干不了也要干，小虎是我陈家的人，你没资格指手画脚。你别以为我晓得，你不想让他回家去干活儿，还不是为了让小虎伺候你。”在这儿伺候他便伺候得，为啥不能回家干活？砍柴下地呢？ 高大力抬起头，看着曾经的岳母道：“小虎虽然姓陈，但是我是他爹，与他有关的事儿，我都有资格管。” 陈小虎也道：“我才不回去干活儿呢！姥姥你和春花姐都不干活儿，我一个小孩子凭啥要干？我就在这儿伺候我爹，我爹养我这么大，我伺候他是应该的。” “小兔崽子要翻天了是吧？”朱老太单手叉指着陈小虎的鼻子破口骂道。玉兰最近抽了疯，这小兔崽子也开始抽风了，这肯定是这个死瘫子撺掇的。 “高大力你安的是什么心？撺掇玉兰和小虎啥都不干，是想让我陈家坐吃山空，全去镇上当花子是吧？” 高大力道：“我没撺掇过谁，你应该想想自身的问题，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为别人当牛做马的。” “自身问题？我自身能有啥问题？走，小兔崽子跟我回家去。”朱老太气愤的说着，说完便去拉扯陈小虎。 “我不回去。”陈小虎躲到了高大力的轮椅之后。 “不回去也得回去。”朱老太绕道高大力的轮椅之后，伸手去抓陈小虎。 陈小虎又一躲，绕到了前头来。朱老太追着陈小虎，绕着高大力的轮椅跑了好几圈儿，都未能将他抓到。 “呼呼……”朱老太双手撑着腰，气喘吁吁的看着陈小虎道：“得，你这小兔崽今天不跟我回去，就一辈子别回去。” “不回去就不回去，哪儿早就不是我的家了。”陈小虎扬着下巴说道，在他看来，自从姨母和姥姥还有表姐三人，搬到他家里来住之后，那儿便不是他的就家了。 朱老太抬起手，气得手指颤抖的指着陈小虎道：“小兔崽子，早晚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朱老太便喘着粗气儿走了。在她看来，这高大力在作坊是干不长的，卫家也不可能一直帮着他。 没了作坊那一份工和卫家的帮助，这高大力去镇上做花子都不会有人给钱，所以这小兔崽子早晚会求到她跟前来的。 朱老太一走，陈小虎便抱着高大力的胳膊道：“爹，我以后就跟着你生活了。” 高大力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儿子的头笑了笑。 初柳给他开的工钱是一个月一两银子，等他干上三个月，攒下些银子来，便把儿子送到无金村的私塾去。儿子年纪已经不小了，再拖下去，这私塾都该不收了。 陈小虎的衣物虽然都在陈家，但是他说了不回去，自然便不好再回去拿！所以，他便托陈氏，把他的以衣物都给拿了出来。 陈氏也没说什么，觉着儿子跟他爹住在一起也好，免得在家里被他姥姥逼着干活儿。 唧唧唧唧…… 吵闹的蝉鸣之声，仿佛在提醒着世人，夏季已经来临。 凌霄穿着淡蓝色的夏衣，绾了个单螺，简单的绑了个发带，便背着背篓出了门。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温室效应，但是这夏天的气温，与平日相比还是有些高的。而且，这个时候的人穿得多，没有雪纺短衫，所以凌霄还是觉得有些热的。 凌霄被着背篓没有去山上，而是去了河边。 走到杂草横生的河边，凌霄便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她放下背篓，蹲在地上，摘了一片嫩绿的杂草叶子，放进了嘴里。一股凉意瞬间便在嘴里蔓延看来，没错，她想要找的东西就是这薄荷。 夏季正是出薄荷的季节，用这薄荷叶泡茶喝，最是清凉解暑。 幼时，一到夏季，爷爷便会割上两大背篓薄荷回家，晒干了泡茶喝。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用新鲜的薄荷叶放上一儿糖泡着喝。 小时候，为了自己挣些钱买辣条吃，她还割过薄荷去镇上卖钱呢！镇上那些人收了薄荷叶，都是拿去做薄荷糖用的。 河边的薄荷叶很多，凌霄没一会儿，便割了满了一背篓。 她背着背篓往家里走，走到岔路口，却看到了一个熟悉得身影。 “陈安之？” 听见有人唤自己，陈安之便转过了头。 看到不远处看着自己的高瘦女子，陈安之楞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有些不敢认得开口道：“初柳？” 他这才不过一个多月没有回来，这初柳咋就瘦成这样了。上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有些肉肉的呢！不得不说，她完完全全的瘦下来之后还真是好看。反正，在这无银村是再找不到比她更好看的女子。 前些日子，掌柜的要去帝都进一批药材，想带他一起去，他也想去帝都渐见见世面，便跟着一起去了。所以，才会隔一个多月才归家。 凌霄笑着走过去道：“我听林婶子说你去帝都了，此次去帝都可还顺利？” 陈安之点着头道：“一切都很顺利，此次出行，收获颇丰。” “顺利便好，阿婆正想着你呢！我就不与你多说了，你快些回家去吧！”陈安之出这一趟远门儿，林婶子和高阿婆可没少念叨他呢！ “好，我这就回去。”陈安之说着转身，不过他刚转过身，又想起了些什么，便又转回来，从袖袋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递给凌霄道：“我本想给你带些帝都的特产回来做伴手礼，无奈时间有些匆忙，便在小摊上，随手卖了个小玩意儿，东西便宜得很，你可莫要嫌弃。” 凌霄十分惊讶的双手接过，没想到，这陈安之去一趟帝都，竟然还想着给自己带了礼物回来。 她十分开心的笑着道：“有礼物收我已经很高兴了，又怎么会嫌弃？” 见凌霄十分开心，陈安之抿唇笑了笑，但愿她会喜欢他买的簪子。他在帝都闲逛的时候，一眼便相中了那簪子，觉得配她甚好，便想也没想的花了二两银子买下。买下之后，他还为寻个什么理由送给她而纠结了好久呢！ 第302章簪子，不如朋友 第302章簪子，不如朋友 “那我走了，”陈安之又说了一声。 “嗯嗯”凌霄笑着点了点头，目送陈安之转身离开。 陈安之走后，凌霄才打开了盒子，只见里头躺着一只十分精致，栩栩如生的紫色蝴蝶发簪。 “哇哦！真好看！” 她来这里已有半年，还是头一回收到礼物呢！ 她现在和卫谚也算得上是一对儿恩爱夫妻了，可卫谚却什么都没有送给她过。哼哼，这卫谚还不如陈安之呢！ 凌霄想着撅起了嘴，把盒子盖上揣进怀里，背着背篓回了家。 到家之后，她把背篓放在廊下，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把陈安之送的蝴蝶簪子插在了鬓上。因为这蝴蝶做得是十分精致逼真，插在凌霄的发间，就好像真有一只蝴蝶，停在了她的发鬓上一样。 “不错，不错很好看。”凌霄看着发鬓上的蝴蝶簪子，十分满意的点着头，陈安之眼光不错呢！ 她戴着发簪出了房门，去了后院儿，洗方才割回来的薄荷。 霍景平从房间内走出，看见在院子里洗着薄荷叶的凌霄便走了过去。 “弟妹，你这是在洗什么？”霍景平走进一看，才发现她竟然是在洗清凉草，她弄这么多清凉草回来洗做甚？这玩意儿又不能吃的。只能在人没精神的时候，闻闻提提神而已。 凌霄抬起头道：“我在洗薄荷呢！” “薄荷？”霍景平微微蹙眉道：“这不是清凉草吗？”他倒是不知道，这清凉草还有薄荷这个名字。 清凉草？虽然名副其实，但是还这名字可真不如薄荷好听呢！ “没错这是清凉草，薄荷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它取的，是不是好听的？”凌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霍景平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听好听的，不过你弄这么多回来作甚？” 听霍景平这么问，凌霄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拿薄荷来泡茶喝，更不知道这薄荷的价值。 她编道：“泡茶喝，我姥爷说这薄荷泡茶喝，清凉又解暑。” 虽然薄荷茶的功效不单单只有这个，但是，她也不好说太多。 “是吗？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他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清凉草能泡茶喝呢！ “嗯，等我洗干净了泡了给你喝喝，你就知道了。”凌霄说完，把洗了三遍的薄荷叶捞进了篮子里。 把多的薄荷叶铺开晒好后，凌霄进了正厅，把壶里的茶水倒了，涮了涮茶壶，将鲜嫩的薄荷放进了茶壶中，往里面倒了热水。 接着，她又放了一块蔗糖在里头。 “这茶里还放糖？”霍景平忍不住出声问道，他还是头一回见要放糖的茶呢！ 凌霄点了点头道：“放一点儿糖会更好喝一些。” 很快，薄荷那清凉的香味，便在正厅里蔓延开来。 “好香的味道”霍景平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被热水冲泡过的薄荷，味道更浓郁了。 凌霄笑了笑，又等了一会儿，才往霍景平面前的茶杯里倒上了薄荷茶。 “喝喝看吧！”凌霄给他倒来之后又给自己倒来一杯。 霍景平端起茶杯，吹了吹还有些烫的茶水喝来一小口。 第303章多心，胡思乱想 第303章多心，胡思乱想 只喝了那么一小口，霍景平便觉得清凉无比，满口留香，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 “没想到，这清凉草竟然有此等滋味？”霍景平的眼中露出惊艳之色。 凌霄笑着问道：“味道还可以吧！感觉如何？” 霍景平又饮了一口，闭着眼睛道：“味道很好，甘甜清凉，回味无穷。喝了之后，这人都觉得精神清爽了不少，比那浓茶还要提神呢！” 他喝了之后并无不适，且浑身清爽舒畅，可见这清凉草，是可以用来泡茶喝的。 卫谚从镇上回来，还未进正厅，便闻到了一股凉凉的香味儿。他虽然是坐的骡车回来，但是，外头的日头有些大，所以此刻也觉得有些热。 “什么味道这么香？”他抬脚进屋出声问道。 凌霄见他回来了，便笑着道：“薄荷茶，要来点吗？” “薄荷茶是何物？”卫谚点着头说道，走上前去，坐在了凳子上。 霍景平解释道：“就是用清凉草泡的茶，味道不错，甚是去清凉消暑。” 说话间，凌霄已经给卫谚倒了一杯薄荷茶。 虽然，未曾听说过，这清凉草可以泡茶喝，但是卫谚也没有怀疑和犹豫，端起茶杯便喝了一口。 茶水入口，满口的清凉之感，而且这茶还有一股独特的香气，卫谚顿时便觉得，浑身清爽热意全无。 “果真好喝消暑。”卫谚说着，把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他看着凌霄道：“这茶如何泡的你教教我，我改明去镇上的时候，扯上点儿清凉草泡给老师喝。老师近日总觉得热，胃口差了不说，这人也没什么精神。”他觉得，这薄荷茶应该能解决老师的这些问题。 凌霄道：“很简单，将薄荷清洗干净，放进茶壶，放上一点糖，加入热水便可。若想消暑祛热，放凉之后饮用更佳。” 卫谚点了点头，打算后天去镇上的时候，就泡给老师喝喝看。 喝了茶后，卫谚和凌霄便去了中院，进了房间之后，卫谚从袖袋之中，拿出了一张红色的请柬道：“今日我离开苏家的时候，严府的管家，守在门口递给我一张请柬，说是这个月十二是严府老太太的六十大寿，让咱们一家人都去。” “哦……”凌霄微微挑眉，接过了卫谚手中的请柬看了看。 要说这严府，自上次去给灵灵庆生之后，严府与她们便再无往来。如今，这严老夫人大寿，却特地递上了请柬，邀她们全家同去，看来是与卫谚成了苏献的学生有关。 “那你可想去？”凌霄看着卫谚问道。 她虽然喜欢灵灵，那严老夫人也还算和蔼可亲，但是那严夫人很明显看不上她，她也不想往她跟儿前凑，所以她并不是很想去。 卫谚皱眉想了想道：“既然人家都递了请柬，若我们不去，怕是会惹得人说咱们太过傲慢，所以还是去吧！” 其实，这卫谚所想的与凌霄一样，他也觉得这严府的人给他递请柬，也是因为他成了前帝师的学生的缘故。 凌霄抿了抿唇道：“好吧！那就去吧！”说完，她便把请柬放在了桌上。 “咦……你这蝴蝶发簪是何时买的？我怎么没见你戴过？”卫谚忽然瞧见了妻子头上栩栩如生的蝴蝶发簪，便出声问道，这蝴蝶发簪倒是怪好看的。 凌霄摸着发鬓上的蝴蝶发簪，笑着冲卫谚道：“好看吧？这是安之从帝都给我带回来的伴手礼。” 这卫谚的脸上，原本还有笑脸，但是一定说是陈安之从帝都给她带回来的伴手礼，这脸上的笑便消失了。别人带伴手礼，都是带些点心什么的，哪里会带这么好看的簪子回来，做伴手礼送人？这陈安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好看。”卫谚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凌霄白了卫谚一眼，这个从来没有给她送个礼物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说安之送给她的簪子不好看。 她走到镜子前，照了照道：“你说不好看，那是你没有欣赏水平，反正我是觉得挺好看，也挺喜欢的。” 挺喜欢，一个外男送个她的簪子，她竟然还挺喜欢？卫谚气着了。 “安之可有给我带伴手礼？”卫谚看着照着镜子的妻子问道。 凌霄转过头道：“没有吧！” 若是有，他也会让自己带回来的。 “你说他为啥给你带了？却没有给我带呢？”倒不是他疑心病重，这安之只给初柳带了伴手礼，却未曾与自己带伴手礼，他终归是要多想一些的。 凌霄答道：“他说，他本想买些帝都的特产带回来做伴手礼的，可是时间太匆忙了，这簪子还是他小摊儿上胡乱买的呢！可能是时间太过匆忙，他便顾不上给你买伴手礼了。” 没错，肯定就是这样的。 卫谚有些不信，道：“我与他十几年的交情，他顾得上给你买伴手礼却顾不上我？” 这可说不通，说实话，他都有些怀疑，这陈安之是不是对初柳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凌霄摇着头道：“你啊！就是想太多了，难不成，你是觉得陈安之单给我买了伴手礼，而没有给你买，是对我有些什么吗？” “没有”卫谚矢口否认。 看他回答得这么干脆，凌霄便知道他是多想了。 “你与陈安之十几年的交情，你觉得，他是那种会觊觎朋友之妻的人吗？”凌霄看着卫谚问道。 她正是知道这陈安之是个正派这之人，知道他不可能会对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才与陈安之做朋友的。 “自然不是。”安之的为人他自然最清楚不过，或许真的是他多心了。 “你既然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就更不该胡思乱想，”凌霄说完便直接走出了房间。 陈安之回村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全村，陈梨花一听说陈安之回来了，便打扮了一番，去了陈大夫家。 不过，高老太连门儿都没让她进，还把原本没关的院门儿给插上了门栓。陈梨花在门外等了许久，最后被她娘孙氏给硬拖了回去。 第304章礼物，争夺玉簪 第304章礼物，争夺玉簪 被孙氏拖着回去，陈梨花自然是不依，两人这一路上，又让不少村民看了笑话。 本来就因为大女儿的事儿而烦心的孙氏，回家之后，难得的拿着竹条子，抽了陈梨花一顿。抽了之后，还把她关在了房间里不准她出来，还说她什么不去找陈安之了，便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孙氏大女婿那妾氏实在是个没皮没脸没规矩的，她本是想帮闺女，好好收拾收拾那贱人，才去大女婿家待了一个月。没想到，这一个月，她不但没把那贱人收拾规矩，反倒被那贱人气着了，还惹了亲家一家不高兴，觉得她不给他们脸。而且，最严重的是，那贱人如今还有了身孕。若是大女儿这一胎，不能生个男娃子，反让那贱人生了个男娃子，这大女儿的日子便难过了。她这次去大女儿家，也与女婿那堂弟的娘谈过了。他们一家都对梨花十分满意，那后生对梨花也颇为上心。所以，她决定过些日子，就把两人的亲事给定下来。这两姐妹在一块儿，也能互相帮衬不是。 孙氏近日归家之后，便特地去镇上请了一座送子观音回来，早晚参拜，求菩萨给大女儿赐一个男胎。 王氏和小妹王春桃下工回家，知道小姑子挨了打，直说打得好。 王春桃已经过了实习期，作为正式工留在了作坊。因为家离作坊有些远，为了不来回折腾，便直接住在了姐姐姐夫家，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回家去。 她性子沉静礼数周到，下工回来之后还帮着做饭干活儿，孙氏和陈福都十分喜欢她。因为她模样生得不错，待人也有礼，还在作坊干活儿，村里得不少人，都向孙氏和王氏打听她呢！ 洛水镇。 下午，城中已经没有了上午的热闹，从苏家出来的卫谚拿着把折扇在街上闲逛着。 忽然，他瞧见一家饰品铺子，便抬脚走了进去。 “公子想买点儿什么？”老板娘见来了客人，便忙迎了上来。 卫谚还是头一回进这种地方，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看着老板娘道：“可有女子带的簪子？” 老板娘笑道：“自然是有的，公子请随我来。” 老板娘将卫谚引到柜台，把店铺里所有的簪子都摆到了台面儿上供他挑选。 各种各样的簪子直看得卫谚眼花缭乱，他定了定神，仔细的挑选了起来。 老板娘见他挑得如此认真，便道：“公子买簪子可是送给心上人的？公子不妨说说你心上人的喜好，让我来帮着你挑挑。” 卫谚耳根微红，对那老板娘道：“是、是送给我家夫人的，她平日里喜欢素雅清爽的装扮。” “原来是送给夫人的，看来公子与令夫人十分恩爱啊！既然夫人喜欢素雅清爽的装扮，这支青莲玉簪如何。”老板娘拿着玉簪看着卫谚问道。 卫谚见那青莲雕刻的栩栩如生，看着十分雅致，便点着头道：“极好，不知道，这簪子多少银子？” 这簪子虽然不是用上好的玉石做的，但是，应该也不便宜。 老板娘笑着说道：“看在公子与夫人十分恩爱的份儿上，我也给你算便宜些，给五十两银子便好。” 五十两银子，可当真是不便宜。因为卫谚是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来给妻子买礼物的，所以，平日里身上带的钱不会超过二十文的他，今日特地带了一百两。当然，这一百两银子，都是他娘给他的。 卫谚将手伸进了袖中，正要掏银子，却听见一个清丽婉转的声音道：“五十两银子，那簪子我要了。” “林小姐”老板娘看着走进铺子的林慧心叫了一声。 林慧心扬着高傲的头颅，领着丫鬟珠翠走了过去，冲掌柜的道：“这簪子我要了。” “可、可这位公子先看中了。”老板娘十分为难的说道。 林慧心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的卫谚一眼道：“看中了又如何？他不是还么付银子吗？珠翠拿银子。” 过几日严府的老妇人过寿，她本是想来买一套头面儿，穿上她特地订做的衣裳去惊艳全场。没想到却遇到了卫谚，还正好听到了老板娘说的那句话。她顿时便觉得心中不快，想都没想，便说出她要那簪子的话来。 “是的小姐。”珠翠看了一眼卫谚，便在怀中掏出了钱袋子来。 卫谚微微蹙眉，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之上，对老板娘道：“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是我先看中这簪子的，簪子理应给我。” 见卫谚竟然还与自己争，林慧心直接捏紧了袖中的手，这男人的心变得可真是够快的。 “我实在喜欢这簪子，卫公子就不能让给我吗？”林慧心转过头，笑着看着卫谚说道。 若是不知道这林慧心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他会直接把这簪子让给她。可是，如今他已经知晓，这林慧心并非是他心中那个多才多艺，善良温柔，表里如一的林小姐，他自然是不会让的。而且，他觉得，这林慧心要这簪子，并非她这真的喜欢，而是想要与他争而已。 “这是送与我夫人之物，自然是让不得的，林小姐还是挑其他的吧！”卫谚神色冷淡的说完，又看着那老板娘笑着道：“麻烦老板娘找个好看的盒子装起来。” “哦……好。”老板娘看了林慧心一眼，弯腰在柜子中找盒子。 “六十两，我出六十两买这簪子。”林慧心咬着牙说道。为了那粗鄙妇人，他竟然与自己争这簪子。这让她极不痛快，极不舒服，所以这簪子她要定了。 “七十两！”卫谚又皱起了眉和林慧心杆上了。她既然又看上了苏兄，便不应再与自己有什么牵扯，如今与自己争这簪子又是作甚？ 林慧心：“八十两！” 卫谚：“九十两！” 林慧心：“一百两。” 当林慧心喊到一百两的价格时，卫谚没再喊了，一是因为他只有一百两银子，喊不出更高的价格了，二是只有傻子，才会用买两支玉簪的钱，去买一支玉簪。 卫谚把他放在柜台上的五十两银子，收了回来，对林慧心道：“这支玉簪是你的了，恭喜林小姐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到了这支玉簪。” 他说完，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铺子。 卫谚话中的讽刺之意，林慧心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看着卫谚离去的背影，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林小姐这簪子要给你装起来吗？”拿着精致盒子的老板娘看着林慧心问道。 林慧心嫌恶的看了那青莲玉簪一眼，话已出口，她又怎么能不要？不过，她娘给了她三百两银子买头面儿，花了一百两买了这压根不值这个价的玉簪，想要买套好点儿的头面儿便难了。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情再逛街了。 “装起来吧！”林慧心说了一句，让珠翠给了银子，拿着玉簪出了首饰铺子。 林慧心走后，老板娘摇着头笑道：“今日算是白赚了五十两呢！” 第305章商客，生意上门 第305章商客，生意上门 卫谚出了首饰铺子之后，又寻了另一家，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只玉兰花形状的玉簪。 入夜后，卫谚把精致的盒子放在了梳妆台上，便靠在床上拿了本书，装作自己在看书的样子。 凌霄沐浴之后进了屋，如往常一般坐在了梳妆台前。 “咦……这是什么？”她一低头便看见了梳妆台上的盒子。 “咳咳……”卫谚咳了两声，盯着手上的书道“打开看看不就晓得了。” 他还是头一回送人女儿家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初柳会不会喜欢？ 凌霄拿起盒子回头看了一眼在看书的卫谚，接着便打开了盒子。看到里头的玉簪，她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不用说了，这定是那呆子买来送给自己的。 “原来是只玉簪啊！”她说了一句，便把盒子盖上，打开面脂盒子，用指甲挑了些面脂出来，在脸上抹着。 这就完了？卫谚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正在抹着面脂的妻子。这簪子好不好看？她喜不喜欢？她还没说呢！ 凌霄抹完了面脂，便直接上了床，躺在了内侧。 “那簪子可还好看？”卫谚忍不住出声问道。 凌霄背对着他，勾唇笑了笑道；“尚可。” 尚可？就尚可，这可是他精心挑选的，比陈安之胡乱买的那蝴蝶簪子可好看多了，她竟然说尚可。 他又问：“你可喜欢？” 凌霄道：“你问那么多作甚？难不成那簪子是你放哪儿的？” 她说着转过身，看向了卫谚。 卫谚没好气的道：“不是我还能有谁？” 凌霄笑道：“难不成是想送我的？” 卫谚没有说话，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你什么都不说，就放个盒子在哪儿？我怎么晓得那是你要送给我的？”凌霄笑晏晏的看着卫谚说道。 卫谚抓了抓头，他这不是不好意思吗？ “你、你只说你喜不喜欢吧？” “既是你送我的，我自然是喜欢的。”凌霄说完，抬起头在卫谚的脸上亲了一下。 卫谚心中甚是欢喜，吹灭了床头的灯放下了床幔。 夏日的午后，总会让人有些犯困，这在作坊做玩偶女工们，不停的打着哈欠。凌霄看到以后，便去河边扯了一篮子薄荷叶，用蔗糖泡了两大桶薄荷茶，送到了作坊去。 作坊的女工们一喝，顿时便精神了。 “大力叔喝点儿茶吧！”凌霄端着一碗茶水，进了质检室。 高大力正仔细的查验着，女工们做完送来的布偶，若是布偶合格，他便在写有女工名字的名册上画上一竖。这名册是凌霄做的，高大力虽然不识字，但是还是在凌霄的帮助下，学会了认女工们的名字。 “谢谢了。”高大力接过茶碗，就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双腿不方便，这作坊里又都是女工，为了不上厕所，他往往一上午，或者一下午都不喝水。 “干了一个月了，大力叔可还干得习惯？”凌霄扯了个凳子，坐在了高大力的对面。 高大力点着头道：“早已经习惯了。” 凌霄道：“习惯了便好，若是有什么问题，直管与我说便是。” “会的。”高大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有些问题他并不打算告诉凌霄，而是选择自己解决。 其实，他做这质检员儿挺得罪人的。为了对得起初柳给他开的工钱，和卫家对他的帮助，他自然是要格外用心，一点瑕疵都不能放过。作坊里，有两个年纪稍大的妇人，被他要求返工了几次玩偶，对他颇有微词。他好几次都听见，她们与其他人说，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内心阴暗故意为难她们。 凌霄又跟高大力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质检室，在作坊内转了一圈儿。 她要离开的时候，陈二婶说有话与她说，跟着她一起走出了作坊。 “初柳作坊里有两女工，做玩偶马虎不说，这嘴巴还有些碎。大力让她们返工了几次，她们便在作坊里说，大力是故意为难她们。”那两个女工，是大壮娘那个组里的，她也不好说她们什么？所以只有跟初柳提一提。大力性子好，听到了也没说过什么？她怕就这么放任下去，那两个女工，怕是会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凌霄微微拧眉，这些，大力叔可都没与她说过呢！ “我晓得了，我会看着处理的。” 第二天，凌霄特地在下午上工的时候进了作坊，正好抓到了那两个妇人，在与别人说高大力的坏话。她当即便板着脸，将二人教训了一顿，还说，如有再犯，便直接赶出作坊。 二人被教训了一顿，便不敢再说高大力的坏话了，高大力再让她们返工重做的时候，她们也不敢再有怨言了。 陈春林送完菜和鱼之后，赶着骡车便要出城，可是几个外乡人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哥跟你打听个事儿。”一个留着小胡须，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着陈春林说道。 “什么事儿？”陈春林十分警惕的问道。 那男子，拿着一个卫家作坊新出的粉红猪布偶，看着陈春林道：“你可是这卫记布偶的人？” 他是帝都来的商客，偶然瞧见了这么模样新颖，乖巧讨喜的布偶，这些布偶的用料和做工都是极好的，若是带到帝都去定能大卖。他一打听才知道，这布偶出自无银村的卫记，而这卫记往绣庄送货的小哥，每日都会给悦来酒楼送货。他昨日去悦来酒楼守他的时候，这小哥正好驾车走。他追了好久都没追到，只看清了骡车的样子，今日便特地在出城的方向守着。 陈春林点着头道：“是，怎么了？” 那商客十分有礼的道：“鄙人想与你家老板谈笔生意，不知道小哥可否引荐一下。” “什么生意？”陈春林问了一句。 那商客如实道：“我想从卫记进货，把你们卫记做的玩偶，拿到帝都去卖。” 陈春林细细的打量了那客商，和他身后站着的三个伙计一番，觉得他们应该不是骗子便道：“你们是要坐自己的车去，还是坐我的车去？” 那商客一听，便知道陈春林是愿意给他们引荐了，便道：“我们有马车，我们跟在小哥后面走便是。” 第306章进货，价钱不低 第306章进货，价钱不低 陈春林领着人进了无银村，到了卫家门口，陈春林下了骡车冲马车上的客商道：“你们先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 “好，我们等着。” 陈春林推门进了卫家，瞧见霍福在前院儿扫院子，便道：“福叔卫嫂子在家吗？” 霍福道：“在呢！应该在后院呢！我去帮你喊一声。” “麻烦福叔了。”霍福去了后院儿，把在后院儿侍弄花草的凌霄叫到了前院儿来。 “回来啦？”凌霄甩着手上的水，看着站在院中的陈春林说道。 “嗯”陈春林点了点头道：“我在镇上的时候，遇到一个客商，他拦了我的车，说想把咱们家的玩偶拿到帝都的去卖，我瞧他不像是骗子，便把人给领了来。嫂子你看要不要见见，若是你不想见，我便让他们回去。” 凌霄相信陈春林看人的眼光，便道：“来者是客，既然人都来了，你就请他们进来吧！福叔麻烦你去拿些茶点来。” “好的。”霍福点了点头，去了厨房拿茶点。 凌霄进了正厅，见茶壶里的薄荷茶还是满的，便未再重新泡茶了。 没过一会儿，陈春林便领着那客商还有三个伙计进了院子，接着便又进了正厅。 见人进入正厅，凌霄便站了起来。 瞧见凌霄，那客商便愣了一下，见他们的怎么是个女子？ “胡老板这是我们东家，你唤她卫夫人便可，东家这是胡老板。”陈春林冲二人介绍道。 看来这卫家，是这卫夫人当家啊！ “在下胡三金见过卫夫人。”胡三金冲凌霄抱了抱拳自报了姓名。 胡三金？这名字一听，便是生意人的名字。 “胡老板请坐。”凌霄做了个请的手势。 “多谢。”胡三金道谢落座。 凌霄见与他一起来的那三个伙计，并不落座，只是站在他身后便道：“几位小哥也坐下喝杯凉茶解解乏，消消暑吧！” 那三个伙计，看了自家爷一眼，说实在话，他们还真是想坐下喝杯凉茶呢！ 胡三金道：“既然卫夫人让你们坐，你们便坐吧！” “谢卫夫人。”三人谢完入座。 凌霄以眼神示意陈春林坐下，陈春林坐下之后，便拿着茶壶给四人倒上了薄荷茶。 茶刚倒完，霍福便端了两盘茶点上桌，放下茶点之后他便走了。 胡三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顿时便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茶？喝着怎么会如此清凉？ 他那三个伙计，喝了茶之后，表情与他如出一辙。 胡三金将杯中的茶饮尽，心里盘算着，等谈了这玩偶的生意后，再问问这茶。 “我此行为了什么？我相信这位小哥已经与夫人说过了，不知道夫人可愿意让我在你们的作坊进货，把东西拿到帝都去卖？” “都是生意人，有买卖上门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胡老板竟然找上了门来，相比对我家的玩偶也是有所了解的，纵使是进货价，也是不便宜哦！”这做工和质量，不允许她把这布偶卖便宜了。 普通的玩偶，如今在镇上和安宁县城，依旧是卖四百文一只。但是这大的，材料好的，还有卖到一两银子一只的。 胡三金道：“夫人开价便是。” 凌霄在心里算了个账道：“普通玩偶，三百文一只，大的和材料好的，六百文一只。” 那三个伙计咽了咽口水，乖乖，不过一个玩偶，进货价便这么贵。 第307章全要，卖了二百五 第307章全要，卖了二百五 胡三金也知道，这卫记的玩偶，本来就不是卖给普通人家的。而且，像这样新颖好看质量又好的玩偶，倒是对得起这么高的进货价。而且，他把这些玩偶拿到帝都去卖，也不是卖给普通人家的。帝都多的是有钱人，把这玩偶拿到帝都去卖，价格能翻上十几倍。 “这个进货价胡某还是能接受，不知道夫人手上有多少货？过两天我们便要离开洛水，所以今日便想挑些货拿走。” “现在有多少存货？”凌霄看向陈春林，往锦绣绣庄送货的活儿都是他在干，有多少余货他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陈春林想了想道：“没多少，估摸着就五百来只，本来过两天就要送到绣庄去的。” 虽然他们玩偶，安宁县也有卖，但是，玩偶都是他们送到锦绣绣庄，绣庄再送到安宁县去的。 凌霄看着胡三金道：“胡老板你也听到了，我们现在就这么点儿存货。你若是想要的话，便随我们一起去挑挑吧！” “好” 于是，凌霄和陈春林便带着胡老板去了作坊。 作坊里的女工，见东家带着四个陌生男子进了作坊，都好奇的盯着四人瞧，心里暗猜这四人是来做什么的？ 胡三金进了作坊，也细细的打量了这作坊一番，这作坊亮堂光线好，手脚麻利的妇人们，专心的做着手上的玩偶。工作台面儿十分干净整洁，摆在一旁的棉花，雪白无一丝杂质，一看便是上等的好棉花。 “这是仓库……”凌霄站在装着装质检过关的玩偶的仓库门口，对胡三金说道。 胡三金正欲进仓库，忽然瞧见隔壁的门上，挂了个质检室的牌子便道：“这质检室是做什么的？” 凌霄解释道：“质检室，就是检查女工们，所做的玩偶是否合格的一个部门。质检过关玩偶才能入库，不过关的会打回去返工重做。” 除此之外，玩偶再入库之前，还需印上卫记的标志。以前，这项工作都是凌霄和婆婆冯氏来完成的，如今凌霄已经交给了高大力。他检查过关之后，便会直接印上标志。 “哦……”胡三金点了点头，这质检室还是个非常重要的存在呢！ 胡三金进了仓库，只见木架子上，摆着好多干净的竹编筐，筐子都被灰色的棉布盖着。 凌霄让陈春林掀开了棉布，让胡三金他们挑选，每一个筐子里玩偶款式都是不一样的。 虽然只有五百来之的存货，但是这款式，便多达十几种，胡三金瞧着每一种都好得很。 “卫夫人，不如你将这库房里的玩偶都卖给我吧！”胡三金对凌霄说道。 凌霄想了想，虽然绣庄也要货了，但是这两天也能做个一两百只来，所以把库房里这些全都给这胡老板也是没有问题的。 “自然是可以的。” 凌霄让王氏和林氏进了库房帮忙点数，最终点出来的是，普通玩四百只，高质量玩偶一百只，大玩偶五十只。 所以，这五百五十只玩偶，她们卖了一个不太好的数字二百五。 银货两讫之后，胡三金便问了茶的事儿，他本意是想再做上一笔茶叶生意。那知道，这卫夫人直接告诉了他，这茶是用清凉草加了蔗糖泡出来的。 既然那茶是清凉草加了蔗糖泡的，这茶叶生意便不用做了，因为，这清凉草随处可见，更不需要什么制茶秘方。只要知道原料之后，谁都可以泡出那种味道来。所以，这东西不稀奇，不稀奇的东西，是赚不到什么钱的。毕竟，这世上的东西，都是物以稀为贵，以奇为贵的。 天色不早，胡三金等人要赶着去镇上，便没在无银村多停留，拉上一马车货离开了。 作坊里的人，见他们把库房搬空了，都明白那四个人是来进货的了。 工人们都说，如今都有人上门来进货了，她们作坊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六月十二，严老妇人六十大寿。 早饭后，冯氏便进了儿子儿媳的房间，为儿媳梳妆打扮。 凌霄身上穿了一身，冯氏这两日才做好的绛紫色绣着蝴蝶戏花的烟云纱对襟襦裙。脖子上带了一粒珍珠项链，雪白纤细的手腕上，带着苏夫人给的翡翠镯子。 冯氏站在她身后，给她梳了一个凌云鬓，鬓上插了两朵珠花，和一对儿珍珠步摇，这些连同那珍珠项链，都是上次云旗送的乔迁之礼。 冯氏拿起首饰盒子里的蝴蝶簪子，在儿媳的头上比了比道：“把这蝴蝶簪子也戴上吧！跟你这衣裳配。” 凌霄看着躺在首饰盒里里的玉兰花玉簪，便道：“不了，还是戴那玉兰花簪子吧！” 这样的场合，她若是带了陈安之送的蝴蝶簪子，而没有戴某人送的玉兰花簪子，某人怕是又要闹别扭了。 “也好！”冯氏放下了手中的蝴蝶簪子，把那玉兰花簪子，插在了儿媳的鬓角上。 凌霄肤白如雪，双颊红润，唇色粉嫩，眉毛长得也好，所以也不用抹粉涂脂的。 冯氏看着镜中自己的杰作，双手搭在凌霄的肩膀上道：“我们家初柳可真是好看，那些小姐夫人们见着你，怕是会自愧不如。” 这丫头瘦下来，可真是好看，大眼睛，高鼻梁，鹅蛋脸，怎么瞧怎么好看。 凌霄笑着道：“也是婆婆你不去，若是婆婆你也去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看见你，不但会自愧不如，还会自惭形秽呢！” 虽然，她现在瘦到了正常人的体重，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儿。但是，在她看来，她婆婆才是真真的美。就算是身着简单朴素的布衣，也遮不住她的美，和与生俱来的高雅气质。 不过，她婆婆似乎是不喜欢热闹的场合，虽然严府说了是邀请她们一家都去，但是她婆婆却说不去。 “你呀！就会哄我开心。”冯氏笑着摇头。 凌霄转过头，看着婆婆没有一丝皱纹的脸道：“我可不是在哄您开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她上次去严府的时候已经见过那些个夫人小姐了，说实在的，没一个能比的上她婆婆。 第308章该走了，严府寿宴 第308章该走了，严府寿宴 冯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中庭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卫谚，走到门口道：“可好了？咱们该出门了。”若是去晚了，指不定旁人会说什么呢！ 冯氏回道：“好了，好了，这就出来了。” 凌霄先走出了房门，卫谚一瞧见她便了愣住了。 “噗……”瞧见他那样子，凌霄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伸出手，轻轻的弹了卫谚的脑门儿一下道：“呆子，莫不是瞧傻了？” 卫谚回过神来，摸了摸脑门儿，有些尴尬的道：“咱们该走了。” 他家夫人，今日这么一打扮可真是好看。绛紫色的烟云纱襦裙，衬得她肤色如雪，虽然未曾涂脂抹粉，但是她那脸蛋儿却比花儿还要娇艳，他方才的确是瞧傻了。 要送给严家的贺礼已经被搬上了骡车，东西，虽然并不贵重，但是却也不轻。 瞧见凌霄，赶骡车的霍景平也露出了惊艳之色。 半个时辰后，骡车停在了严府的大门外。 严老妇人过寿是大事儿，所以，这严府十分重视。大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上还绑上了红绸，朱红色的大门上，还贴上了两个漆金的寿字。严府门口车水马龙，马车和轿子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门口唱礼的人，一刻都不停的拿着宾客们的礼单唱着礼。 凌霄听着那唱礼声，心想还好昨日卫谚写了礼单，不然就有些尴尬了。 霍景平把骡车停在了一边儿，下了骡车，站在骡车旁接着凌霄和卫谚从车上递下来的贺礼。 下车前，凌霄和卫谚都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裳才下车。 卫谚先下的车，他下车后便十分绅士的伸出了手，想要扶妻子下车。 那晓得，凌霄提着裙摆便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 卫谚尴尬的收回了手，心想，还好没有人看见。 夫妻二人，并肩朝严府的大门走去，霍景平抱着贺礼跟在二人身后。 上了十级台阶，卫谚把手中的请柬递给了站在门口迎客的家丁。 家丁打开请柬一瞧，便忙高声喊道：“卫谚卫公子，携夫人到。” 众人一听，是苏帝师新收的学生来了，便都纷纷看了过来。 “卫公子，卫夫人里面请。”家丁弯腰请二人进门。 卫谚点了点头，领着妻子在众人的注视下，踏进了严府的大门。 霍景平把贺礼和礼单，放在写礼的桌子上后便直接走了。 卫谚和凌霄进了严府之后，便有家丁领了卫谚去了前院儿的偏厅，而凌霄则是被人领到了后院儿的花厅去。 这大户人家讲究得多，这男女宾客都不在一处待着的。 凌霄一被领进花厅便瞧见了不少熟人，其中与她最熟的便是马夫人了。 马夫人见她来了，便起身迎了上去。 “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们方才还念叨着你呢！你就来了。”马夫人上前拉住了凌霄的手。 “哦？念叨我什么呢？”凌霄冲众人笑了笑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这里人多，而且还有好些是她没见过的，她自然不好挨个打招呼了。 第309章巴结，刮目相看 第309章巴结，刮目相看 马夫人笑着道：“还能念叨什么？自然是念叨你有福气，是个做官太太的命呗！” 如今，她夫君卫秀才成了苏帝师的学生，日后不但能中举做官，更能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呢！ 马夫人拉着凌霄的手，走到自己方才坐的位置，让凌霄在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凌霄一落座，花厅里伺候的丫头便忙上了被热茶。 “马夫人，这位莫不是就是咱们方才在谈论的卫夫人？”一位稍年轻的妇人，指着凌霄看着马夫人问道。她以前可是见过那卫夫人的，她长得可不是这样啊！那人，比眼前瞧着这个，胖了两三圈不止呢！ 马夫人笑着看着那位年轻的妇人道：“不过四个来月未见，就认不出来了？” 其实，若不是她见过这卫夫人瘦过一些时的样子，今日见了，她也会认不出来的。 虽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是这卫夫人不过短短四月未见，这人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人都认不出了。 “还真是卫夫人？” “我就看着有些熟悉却不敢认。” “你是不敢认，我是压根就没想到她会是卫夫人。” 曾经在严府见过凌霄的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其他，从未见过凌霄的，都细细打量着她。 这便是那闻名洛水的女英雄，那苏帝师学生的妻子。听说她不过是一山野村妇，有一身的蛮力，如今一瞧，却与传闻之中有所不符。不得不说，这卫夫人倒是有几分颜色，瞧那在周身的气度和穿着打扮，一点儿都不像山野村妇。 就她手上那满翠的翡翠镯子，便是价值千金之物。 听说，悦来酒楼的鱼丸便是出自卫家之手，想来，这卫家靠那鱼丸攒下了不少家业呢！ “卫夫人你如今可真是好看，我瞧着都有些嫉妒了。”一个有意想要与凌霄拉近关系的夫人，笑着看着她说道。 凌霄勾了勾唇道：“夫人说笑了。”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是有意在巴结她，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你瞧瞧卫夫人这皮肤，若说是肤若凝脂也不为过啊！” “这样的肌肤，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林慧心跟着她娘走进花厅，才进门儿，便听见花厅里的人在夸卫谚那山野妻子。 “呀！县令夫人来了。”有人瞧见林夫人和林慧心进来了便叫了一声。 众人一听，便都起身，对着林慧心旁边站着的美妇人，唤了一声：“林夫人。” 凌霄也随大流的站了起来。 瞧着那林夫人，凌霄算是明白，这林慧心为啥会长得好看了，她那眉眼与林夫人如出一辙。 “嗯……”林夫人抬眼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仰着下巴点了点头。 作为县令夫人，这林夫自认为高人一等，身份与别人不同，所以无时无刻都在端着。 “林夫人，林小姐这边座。”领二人进来的丫头，领着二人在右边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坐下。 凌霄和马夫人，正好就坐在二人的对面。 林慧心坐下之后，抬起高傲的头颅，想看看卫谚那山野妻子今日是什么土样子？一瞧，她便皱起了眉。 那山野村妇身上穿得衣裳，竟然是上等的烟云纱做的。那烟云纱一匹便要好几百两银子，上次去县城，她娘都没舍得给她买。还有她的头饰和项链，竟然也是上等的南海珍珠。最可气的是，这山野村妇竟然又瘦了。 “咦……好像有生面孔呢！”林夫人看着凌霄说道。 此女，有几分颜色，装扮之物皆非凡品，想来这家世也是不俗的，不过她却未曾见过。 马夫人瞧林夫人看着凌霄便与她介绍道：“这位是卫夫人，就是苏帝师才收那学生的妻子。” “哦……原来是卫夫人啊！这可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林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原来就是她在诗会上，用对子骂了大富，害她家老爷丢了脸的女人啊！现在，这卫家攀上了苏家这棵大树，纵使她讨厌这个女人，看在苏家的份上，也只有装着无事。 凌霄只是垂头微微笑了笑，心想，这林夫人绝对是典型的表面笑嘻嘻，心里mmp。 “严老妇人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 片刻之后，便瞧见严老夫人被严夫人扶着走进了花厅，严府最小的小姐，被严老夫人牵着。严府的其他几位小姐，都跟在严老夫人的身后走进了花厅。 “见过老夫人，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是说着。 “哈哈……”严老夫人十分高兴的笑了起来，抬了抬手道：“谢谢了，大家都快坐下吧！” 严老夫人被严夫人扶到正中的矮榻上坐下，严夫人坐在了她旁边。而严府的小姐们都坐在了，下人们摆在矮榻两边的凳子上。 众人见严老妇人落座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姨姨……”原本还被严老夫人牵着的严府小小姐，朝凌霄冲过去，抱住了她的腿。 众人的视线都冲凌霄看了过来。 “这位是……”严老夫人虚着眼睛看着凌霄，一时竟没看出她是谁来。 在严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绿珠，盯着凌霄瞧了半晌，才道：“这是卫夫人吧？” 若不是听见小小姐叫这夫人姨姨，她也不敢断定，她便是卫夫人。没想到，不过短短四月未见，这卫夫人竟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正是”凌霄点了点头，挂着微笑看着严老夫人道：“老夫人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严老夫人点着头笑道：“安好，安好，丫头你这瘦下来可真是好看得很啊！这一屋子的人可都被你比了下去呢！” 凌霄谦虚的道：“老夫人谬赞了，初柳不过蒲柳之质，比不得这屋内的夫人小姐们好看。” 本来有些年轻的小姐们，听见严老夫人说凌霄把她们比下去，心中还有些不高心不服气，但是听凌霄这么一说，那些不高兴便都没了。 当然，这有些年轻的小姐们，并不包括林慧心。 第310章村妇，怎能相比？ 第310章村妇，怎能相比？ 为了严老妇人的寿宴，她花了不少银子置办行头盛装出席，没想到，自从进屋起便无一人夸赞，所有人都在夸那山野村妇，围着那三爷村妇转。 更可气的是，这严老夫人竟然说着山野村妇把这屋里的人都给比了下去？一个粗鄙的山野村妇，也配与她们这些千金之躯相比！ “灵灵你是怎么认出，她是你姨姨来的，祖母都没认出来呢！”严老妇人看着最痛爱的乖孙女儿问道。 灵灵扬起圆圆的脸，转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珠道：“姨姨身上香香的，灵灵一进来就闻到了。姨姨今日好好看，灵灵好喜欢。” 严府的大小姐打趣儿的看着小妹道：“原来灵灵是小狗，是靠鼻子认出了卫夫人。” 灵灵噘着嘴，看着大姐道：“大姐坏坏，灵灵才不是小狗。” “呵呵呵……” 听见这可爱的童语，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凌霄轻轻摸了摸灵灵的头，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坐好。 “姨姨，你都不来看灵灵，灵灵可想你了。”灵灵扬起白净的小脸，看着凌霄说道。 “姨姨忙啊！姨姨也很想灵灵的。”这孩子可真是讨人喜欢呢！凌霄忽然有点想自己也生一个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娃了，只是，不知道她和卫谚生的孩子是会像她多一点，还是像卫谚多一点。不管是像谁多一点，模样应该都是不会差的。 严夫人看着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跟一个外人比跟自己还亲，心中自然是十分不快，她道：“灵灵到娘身边来，莫累着卫夫人了。” “我不嘛！”灵灵搂住了凌霄的脖子，撅着小嘴不满的说道。 凌霄笑着道：“夫人，灵灵还小，一点儿都不重，抱着也不累人的。” 严老夫人也道：“孩子喜欢，你便由着她去吧！” 婆婆都发话了，纵使严夫人心中不愿意，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严老夫人与众人一起闲聊了一阵，见年轻一点儿的夫人小姐们都兴趣缺缺不怎么说话，便让她们去园子里逛逛。 在闲聊期间，灵灵在凌霄怀里睡着了，她把孩子教给严夫人的嬷嬷之后，便与马夫人一起去了园子里。 二人走到了荷花塘边儿，便停了下来，马夫人对凌霄道：“我瞧着那林夫人似乎不太喜欢你，你可是做了什么事儿得罪了她？” “这话怎么说起呢？”凌霄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她借对子骂朱大富，拆了县令大人的台的事儿告诉了马夫人。 “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我竟不知道，难怪林夫人看着不太喜欢你。”连县令大人的台都敢拆，这初柳的胆子可是大得很呢！而且这可不单是拆了县令大人的台，还打了他的脸呢！ 不过还好，这卫谚成了苏帝师的学生，林县令不敢得罪。不然，他们少不得要整治她夫妇二人一番。 林夫人在花厅和严老妇人她们说话，林慧心进来园子，身后还跟着个丫鬟珠翠。 她忽然瞧见凌霄和马夫人站在荷塘边儿，便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来。 “珠翠你去叫表哥到花园儿里来？” “叫表少爷来做甚？”珠翠不解的问道，她家小姐不是最不喜欢看见表少爷了吗？ 林慧心瞪了珠翠一眼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让你叫你就去给我叫。” 见小姐生气了，珠翠忙道：“奴婢这就去。” 第311章 取笑，辣手摧花 第311章 取笑，辣手摧花 “一群猪，就知道围着那穷酸秀才转，竟然还敢笑话我？”朱大富穿过圆圆的拱门，走进了花园儿，扯着一边儿花坛之中开得正好的牡丹花。 不管是那些个老东西，还是和他年纪一般大的人，人人都捧着那卫谚，说卫谚才学过人，才能被苏帝师看中。还说他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日后若是升官发财切莫忘了他们。 他们捧那穷酸秀才也就算了，偏还要来踩他，问他一二三十五六七的下联是什么？ “该死的，都怪那穷酸秀才和他那肥猪婆娘，不然今日我也不会被那些猪取笑。”朱大富气得牙痒痒，又扯了好几朵牡丹花。他总得寻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那穷酸秀才和他那肥猪婆娘一顿。 “表少爷？”珠翠看着正在辣手摧花的表少爷楞了一下。 她正要去前院儿找表少爷，可还没走出这院子呢！便遇着表少爷了。这表少爷是受啥刺激，竟然这么摧残这些牡丹花? 听人说，严夫人最喜欢牡丹，这严府的牡丹花，皆是她亲手种的。若是这严府的下人看见表少爷如此摧残这些牡丹花，怕是不好。 “珠翠？”瞧见表妹身边的丫头，朱大富便停止了辣手摧花，整理了一下衣裳，看着珠翠道：“你不在表妹身边伺候，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珠翠道：“小姐让奴婢来找您。” “找我？找我做甚？”他这表妹倒是鲜少主动找他，如今，却叫她这贴身丫鬟来找自己也不知道是为甚？ 珠翠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小姐只让我来找你过去。” 她家小姐最近的想法，她也猜不透了。 “那你还不快些带路。”朱大富看着珠翠说道。 “那表少爷请随奴婢来？”珠翠转过身暗暗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自己问东问西，却又怪她不快些带路。 这表少爷人丑脾气还不好，她们家小姐怎么会看得上他？ 珠翠领着表少爷朝方才与自家小姐分开的地方走去，还未走到，便听见有人唤他们。 “珠翠，表哥……” 二人寻声望去只见那林慧心正站在假山之后。 “表妹，你躲那假山后头做甚？”朱大富看着自家表妹问道。 林慧心直想怼她表哥两句，但是无奈现在有事儿让他做得哄着他便作罢了。 “珠翠你站那儿守着，若有人来了，便提醒一下。”林慧心看着珠翠说完，又冲自家表哥道：“表哥你过来？” 林慧心示意朱大富到假山后头来。 思及表妹的反常，朱大富开始胡思乱想了，难道表妹叫他到此处来，是想要与她私会吗？在别人家花园儿的假山私会，这也太刺激了吧！ “好，我这就过来。”朱大富猥琐的笑着，这五官都挤在了一起，那模样看得林慧心心中直犯恶心。 要说，她姑母长得也不差，姑父虽然算不上俊美，这模样也算是周正。可是他表哥偏生成了这幅样子，不像她姑父就算了，还不像她姑母。 “表妹……”朱大富走到了假山之后，自觉温柔的唤了一声。 林慧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压下恶心之感，冲朱大富小声道：“表哥，上次诗会，有个山野村妇羞辱了你，你可想报仇？” 林慧心一提起这事儿，朱大富便又受刺激了。 “想，怎能不想？”他恨不能狠狠羞辱那肥猪婆娘一顿。 林慧心道：“那眼下可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眼下？”朱大富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自己表妹？眼下哪里来的什么好机会？那婆娘又不在这儿。 林慧心点着头道：“没错，就是眼下！” “表哥，你瞧那人是谁？”林慧心转过身，指着荷花塘边儿的两个女子之中的其中一个。 朱大富随着表妹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下便被那穿着烟云纱的婀娜身影，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谁家的小娘子？怎会生得如此美丽娇媚？”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是依然看得清她那如陶瓷般白嫩光滑的肌肤。那不堪一握的蜂腰，真让人想去楼楼看，朱大富开始流起了哈喇子。 听朱大富的话，又见他这幅样子，林慧心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这个一直说心里只她一人，对她穷追不舍的表哥，如今竟然也被那山野村妇给迷住了。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表哥，但是他被这山野村妇迷住，她这心里十分不快。 “谁家的？这是表哥你认识的人。” “我认识的？我认识的人之中，没有生得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啊！”朱大富盯着不远处的美人儿说道。 林慧心气结，什么叫做，他认识的人中，没有生得这么好看的小娘子？难不成，在他眼里那山野村妇比自己还要好看吗？ 她没好气的盯着还在和马夫人说笑的凌霄道：“她就是上次在诗会上羞辱了你的女人。” 朱大富想都没想便道：“不可能，那女人可不长这样。” 那个婆娘可比这小娘子胖好几圈儿呢！ 林慧心道：“就是她，她就是卫谚的妻子，方才人人都唤她卫夫人呢！我还能骗你不成？” 朱大富又微微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小娘子的眉眼，还真与那婆娘有几分相识。 “表哥你该不会是看她现在变好看了，被她勾住了魂儿，便想把她羞辱你的事儿一笔勾销，不想找她报仇了吧！”林慧心斜眼看着他说道。 闻言，朱大富忙道：“怎么会？我的心里只有表妹，怎么会被她勾住了魂儿？我自然还是想报仇的。” 方才被众人取笑时的画面，在朱大富的眼前闪过。这个女人害他被人耻笑，纵使是她变好看了，他也是不会饶过她的。 “那表哥打算如何报仇？”林慧心的眼珠子转了转。 朱大富摇着头道：“这个我还没想好。” 林慧心等的便是这句话，她故意装着在想的样子，片刻之后才道：“逛园子的人都去了牡丹园，我去把那马夫人引开，表哥你便可以直接去找她报仇。她让表哥你当众受辱被人取笑，还害得爹爹也丢了脸面，表哥你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第312章 报仇，邪恶的想法 第312章 报仇，邪恶的想法 就在不久前，严夫人也来园子里了。逛园子的人，都跟着她去了牡丹园，看严夫人亲手种的牡丹去了。 知道这逛园子的人都去牡丹园了，朱大富的心里忽然冒出了些邪恶的想法。四下无人，孤男寡女，男强女弱，他岂不是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 “我若去报仇，少不得与她拉扯，这里到底是别人家的园子，若是被人看见了，怕是会不好！”朱大富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林慧心笑了笑，心中了然，知道他表哥起了什么龌蹉心思，她道：“若是被人看见了，你便说她勾引你呗！她一个山野村妇，瞧见表哥你这样有权有势的富家公子，起了攀附的心思，不是很正常嘛？” 闻言，朱大富笑着道：“表妹说得极是。” “好了，我先去把马夫人支开，你等我把马夫人支开了再出来。”林慧心朝朱大富嘱咐道。 朱大富点着头道：“我省得，表妹你快些去吧！” 于是，林慧心便出了假山，领着珠翠冲马夫人和凌霄所在的荷花塘走了过去。 “马夫人可算是看见你了，刘夫人正找你呢！”林慧心上前后，便冲那马夫人说道。 “刘夫人找我？”马夫人问了一句。 林慧心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道：“就在牡丹园哪儿，看她的样子还十分着急呢！” 她知道，这马夫人和刘夫人是手帕交，若是知道这刘夫人急着找她，她定然是会去的。 听见林慧心说刘夫人正十分着急的找自己，马夫人还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凌霄看着马夫人道：“既然是刘夫人急着找你，你便去看看吧！咱们等会儿再聊。” 马夫人道：“那我先过去看看。” 因为马夫人知道，初柳不想去那牡丹园，便没说让她跟自己一块儿过去。方才严夫人带着人往牡丹园走的时候，她便说过，要不要去牡丹园看看严夫人种的牡丹？初柳说不想去看，让她想去看便去看来着，无需顾及她。 “嗯”凌霄点了点头，目送马夫人离开。 马夫人一走，这荷花塘边儿便只剩下林慧心和凌霄还有珠翠三人了。 林慧心皮笑肉不笑得勾起了唇，盯着凌霄鬓角上的玉兰花玉簪道：“这玉兰花玉簪是卫公子买给你的吧！” 那卫谚是个清高之人，他若要买东西送人，必是这些高洁之物。所以，她猜测着山野村妇头上戴的玉兰花玉簪，必是卫谚买的。他没能买到青莲，便买了玉兰花。 凌霄微微蹙眉，这林慧心怎么知道这簪子是卫谚买给她的？ “你一定在想，我是如何得知的是吗？”林慧心问道。 凌霄勾了勾唇道：“林小姐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你……”林慧心气得牙痒痒，这该死的山野村妇，竟然说她是蛔虫。 林慧心压下怒气，笑着道：“我会知道，是因为这簪子是我看着卫公子买的。而且，我头上这青莲玉簪，也是卫公子买的。” 她原本是想说，这青莲玉簪是卫谚让给她的，但是这村妇太过可气，她便忍不住如此说了，想让这村妇心里难受。 第313章 伺候，猥琐下流 第313章 伺候，猥琐下流 卫谚买的？凌霄微微蹙眉，眯着眼睛看着林慧心头上那只青莲玉簪，她怎么看都觉得这青莲玉簪比她的玉兰花玉簪好看。这林慧心是在向她示威呢！不过，她以前生怕旁人知道她和卫谚的关系，怎么今日，又巴巴的凑到自己跟前儿说卫谚给她买了簪子呢！ 这一点儿，凌霄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无论如何，今日归家她定要好好审审这卫谚。若是真如林慧心所说，那青莲簪子是卫谚买给她的，那他的搓衣板儿是跪定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青莲簪子是我家夫君买了送你的。”她勾起一边的唇看着林慧心问道。 林慧心扬起下巴道：“本就是他买来送我的。” “啧啧啧……”凌霄看着她直摇头。 “林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接受有妇之夫所送的簪子，这不是私相授受吗？这县令大人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与有妇之夫私相授受，竟然还敢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如此不知羞耻，不守礼教，当真是让人佩服。”她说着还朝林慧心拱了拱手。 林慧心没想到这山野村妇竟然敢如此直白的说她不知羞耻，不守礼教，这不知羞耻不守礼教的明明是这村妇才是。 “你才不知羞耻，不守礼教。”林慧心气得本想大吼，但是怕把人招来，便压低了声音。 凌霄笑着反问道：“我如何不知羞耻？不守礼教了？我又不像了了林小姐你，与有妇之夫私相授受，还跑到正室面前里来炫耀！” “你……”林慧心语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实在是不该突一时之快，说出那样的话来的，如今反倒别这村妇拿捏住了。 珠翠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不是一向聪明吗？今日她这智商可是离家出走了。 那青莲玉簪本不是卫公子送的，她却偏说是人卫公子送的，她这不是自己把把柄往别人跟前儿送吗？若是这村妇把这话给传了出去，可是会对她名声有损的啊！ 林慧心瞪了凌霄良久，一甩头便愤然离开，等她表哥来有这村妇受的，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村妇，被人唾弃不耻了。 “小姐……”珠翠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林慧心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让凌霄颇为意外。不过她走了也好，自己也可以清静一会儿了。 躲在假山之后的朱大富，见表妹离开，便从假山之后走了出来。 他如同做贼一般，朝那婀娜的身姿走过去，想要从背后将人抱住。 凌霄正盯着莲花池里的碧绿的莲叶瞧着，忽然，她察觉到有人靠近，便猛的转过了身。接下来，她便看见了，一个油光满面男子，正张着双手站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这人是谁？她自然是知晓的，看他这架势便不像是要干什么好事儿？ “你想作甚？”凌霄挑眉问道。 朱大富没料到她会忽然转过身你，他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放下张着的双手道：“作甚？当然是报仇。” “报仇？”凌霄微眯着眼睛，看着肥头大耳的朱大富。 “当然，你当日羞辱我之仇，我朱大富自然是要报的。”走近了瞧，这婆娘正的是越发娇媚勾人了。 “就凭你？”这朱大富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敢单枪匹马的来找她报仇? 他家的家丁，难道没有告诉过他，他们被她打得有多惨吗? 这婆娘是在瞧不起他吗? “没错，就凭我，若你识相把爷伺候舒服了，说不准儿爷就放过你了。”朱大富自觉邪魅狷狂的笑了笑。 “呵……”凌霄笑了笑，目光有些犯冷，她自然是明白这伺候两个字的意思。 “好啊！你过来些，我这就好好伺候你！”凌霄咬着后槽牙目光森冷。 哈哈……这婆娘倒是十分上道，看来表妹说得没错，这婆娘也是个想要攀附权贵的。 “这里没遮没掩的，我们到那假山后头去。”朱大富猥琐的搓着手说道，心里头想的，都是这样那样的下流事儿。 凌霄道：“去假山后头多没意思，在这儿才刺激呢！” 打人这种事儿，若是地方小了可不好施展呢！ “小骚货，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奔放……哎哟……” 朱大富的话还没说完，那圆鼓鼓的脸上就起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我草，脸皮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凌霄一脸嫌弃的甩着右手。 朱大富脸都被打偏了，这人也被打懵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被这婆娘打了吗？ “你竟敢大爷？”朱大富慢慢的把脸转正，瞪着绿豆大的眼睛，看着凌霄问道。 “我不但敢打你，我他喵还敢踹你呢！”凌霄说完提起裙摆，对着朱大富的大肚子便是一脚。 “嗷……”朱大富被踹倒在地，抱着被踹的肚子直叫唤，该死的这婆娘的力气怎么这么大。等等，他忘了，这婆娘曾经打倒了他派去教训卫谚的三个家丁，还凭一己之力拦下了拐子的马车。他见她体态纤细，竟然把这些事情都给忘了。 “让我伺候你，朱大少我伺候得可还好啊？”凌霄走过去，一脚踩在了朱大富的肚子上。 “嗷嗷……”朱大富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该死的，这婆娘看着纤细，但是这踩在他肚子上的脚就如同有千斤重，踩得他肠子都开始痛了。 “哎哟……臭婆娘爷不会放过你的。”这臭婆娘竟然敢如此对待他，他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你会不会放过我？这并不重要，老娘也不在意。如今你为鱼肉，竟然还敢冲我放狠话，朱大少你还是很有勇气的嘛！”凌霄说完，用脚大力的踹着地上的朱大富。 林慧心刚走这朱大富便来了，很显然两人的出现并非巧合。朱大富这个猥琐男，竟然还想让她伺候他，她定然是要好好教训他一番的。做警察的时候，她最讨厌的便是这种猥琐下流的东西。 林慧心还没走到牡丹园便听见了自家表哥的惨叫声？ “小姐，好像是表少爷在叫诶!”珠翠看着因为听见声音而停下脚步小姐说道。 第314章 告状，不从被打 第314章 告状，不从被打 这表少爷是咋了？竟然叫得如此撕心裂肺。 林慧心拧着眉道：“我听到了。” 以表哥那身形和体力，收拾那山野村妇是绰绰有余，怎么这会子惨叫的却是她家表哥呢！ 在牡丹园的严夫人等人也听见了朱大富的惨叫声，一行人循着叫声出了牡丹园，刚走出园子，便瞧见了林慧心。 一看到林慧心严夫人便忙问道：“是何人在惨叫？” 林慧心装着不知的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 林慧心她娘林夫人就站在严夫人身侧，她眉头微蹙，她咋觉得那声音听着有些熟呢！像是大富的。 严夫人对身边的下人们道：“你们快去寻寻是谁发出的惨叫？怕是谁家的公子出了事儿。” 婆婆大寿，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吉利。 “是的夫人” 在严夫人身边伺候的下人们，都散开去寻找惨叫之人了。 马夫人斜眼看着林慧心，方才她说刘夫人着急找她，可是她到了牡丹园之后，人刘夫人说她压根就没找过她。 明明刘夫人没有找过她，这林慧心却说她着急找自己，她的目的除了是想把自己从初柳身边支开，还能是什么呢？ 这惨叫声？难不成与初柳有关? “我听这声儿，好像是从那边传出来的。”一个耳聪的小姐，指着莲花塘的方向说道。 “那咱们去那边儿瞧瞧。”严夫人说着，便朝那小姐手指的方向走去。 林慧心躲避着马夫人投过来的视线，搀着她娘的手走着。 片刻之后，一行人到了莲花塘边儿，她们看见穿着绛紫色烟云纱襦裙的卫夫人，正用力的踹着地上的男子。 “住手”林夫人一眼便瞧见那人是谁？顿时便大声叫道。 凌霄在严夫人她们还没到的时候便听见脚步声了，她只是装着没听见而已。 “严夫人你们可来了，这下流无耻的淫贼，竟然想轻薄我，可吓死我了。”凌霄故作害怕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严夫人这是你严府的园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在严府的园子里遇到了轻薄她的人，她自然是要这严府的主人做主的。 严夫人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子，眼角不由的抽了抽，这还需要她做主吗？她都把人打成这副样子了。 马夫人走到凌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我才不过走开一会儿，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还好你身手好，若是换了别的夫人小姐遇到了这淫贼那还得了？” 她总觉得这事儿跟这林小姐有关。 马夫人这么一说，不少夫人小姐们都有些后怕，还好她们没有落单啊！说不准儿， 她们也会遇到这淫贼。 “臭……臭婆娘”满脸是脚印，眼泪鼻涕横流的朱大富，手指颤抖的指着凌霄。这臭婆娘把他打成这样，竟然还好意思，让人为她做主。 林慧心没想到表哥竟然被打成了这副模样？她是听说过，这村妇有些蛮力。可那也是她体胖的时候，她如今瘦成这样了，那蛮力竟然还在？ 朱大富深吸了几口气，缓了缓抬起头看着林夫人道：“舅母这臭婆娘说谎，我未曾轻薄她。是她勾引我，我不从，她便殴打我。”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林夫人，这淫贼叫她舅母，难不成这淫贼是朱家那朱大富? 不过这朱大富也太能扯了些，说他轻薄卫夫人她们是信的，若说卫夫人勾引他，他还不从，她们就不信了。都在一个镇上住着，谁不知道谁啊？朱大富是什么人，她们还是有些了解的。 第315章 勾引，照照自己 第315章 勾引，照照自己 林慧心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表哥是属猪的吗？眼下这种情况还说这村妇勾引他，她听着都不信的话，旁的人又怎么会信？ “我勾引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怎么也不撒泡尿先照照自己呢？”凌霄冷嘲道。 这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她不相信，会有人信这朱大富的话。就他长腌臜样儿，谁会想要勾引他呀？ 有那年纪小的小姐忍不住小声道：“这朱大富长这样，卫夫人眼睛又不瞎，怎么可能会勾引他呢?” 她连多看这朱大富一眼都不大愿意呢！ “最可笑的是，他还有脸说他不从卫夫人就殴打他。我上次在街上，可瞧见他把一个姑娘硬往他车上拽呢！” “咳咳……”林夫人咳了咳，扬着下巴道：“你二人各执一词，我们未曾目睹过程，也不知道你二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今日是严老夫人大寿，为了不坏老夫人寿宴，这事儿还是过了今日之后才处理吧！” 林夫人心中了然，知道多半是自己这侄子撒了谎，不过，为了林家和朱家的面子，她只能这样说。 而且，这悍妇也太过分了些，竟然把大富打成了这样，她是压根就没把林家和朱家放在眼里。 众人一听，都明白林夫人想就这算了，把这事儿给揭过去。 凌霄不由在心中冷笑，不知道谁说的是真？是假？这林夫人是想和稀泥，就这么把事儿揭过去呢！可是这事儿，若是不弄个明白，日后这镇上传出，她勾引朱大富还因为他不从殴打了他的谣言来，她如何辩解？ 严夫人夫人想了想，点着头道：“林夫人这话说得极是，我们未曾目睹经过，自然不能判断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今日是我家婆婆的六十大寿，这事儿还是过了今日之后再处理吧！” 既然县令夫人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要给些面子的。 闻言，不少人都看向了凌霄，这林夫人和严夫人摆明了是偏向那朱大富的。 凌霄笑了笑，看着严夫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麻烦夫人转告严老夫人一声。” “这宴席未开，卫夫人告辞作甚？”严夫人拧眉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去衙门击鼓告状，告这朱大富企图轻薄我，轻薄不成又污蔑我了。” 林夫人和严夫人皆是一愣，两人有些不敢相信的交换了一下视线，这村妇竟然还要去击鼓告状？ 马夫人在心里对凌霄竖起了大拇指，这丫头厉害啊！ 林慧心忍不住道：“我表哥被你打成这样，还没告你呢！你竟然还想去告我表哥？实在可笑！” “哪儿可笑了？”凌霄看着林慧心反问道：“这朱大富想毁我清白，坏我名声，我去县衙告他如何可笑了？而且，我打他也是因为他想轻薄我毁我清白，这是正当防卫。既然，严夫人不能为我做主，我自然只能去衙门击鼓告状，请县令大人为我做主，为我正名了。不然，若有人信了这淫贼的话，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以死明志啊？” “卫夫人这话说的不错，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孰是孰非还是要弄明白才好。” “是啊！这事儿明摆着，孰是孰非一目了然。”说话的人斜眼看了林夫人一眼。 “谁想轻薄你了，明明是你勾引我，你要去衙门告我去便是，我倒要看看你进了衙门之后还能不能出来？”朱大富呲牙咧嘴的冲凌霄喊道，他这一身伤都摆在这儿呢！他就不信，他舅舅还能判自己有罪？ “蠢货”林夫人在心里骂了一句，这蠢货如此说话，让旁人怎么想? 凌霄冷笑道：“说得这么笃定，难不成县令大人还会因为你是他侄子，便只信你一家之言，不公正断案不成？” 并不是她想扯上这林县令，是这朱大富要拉他下水的。 朱大富摇着头道：“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这话里，传递出的就是这个意思。”凌霄直接打断了朱大富的话。 林夫人瞪了凌霄一眼，冷声道：“我家老爷公正廉明，自然会秉公办案的。” 这村妇实在是可恨！她如此说话，若大富正与她对簿公堂，老爷判了大富无过，旁人怕是要说他家老爷帮着自家侄子，没有秉公处理了。 “夫人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先告辞去衙门了。”凌霄说完转身便要走。 严夫人皱起了眉，十分不悦的看着凌霄，这村妇怎么这么不识趣，非要把事情闹大吗？ “夫人，老爷让小的来问，此处出了何事儿？”一个穿着蓝色短打的家丁，小跑上前问道。 “没……” 严夫人的话还未说出口，另一边又跑过来个丫鬟，道：“老夫人让奴婢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严夫人揉了揉眉心，只觉得头痛得很，这村妇都要去衙门告状了，她还能说没出什么事儿吗？ “朱少爷若真是你意图轻薄卫夫人在先便认了吧！不然这事儿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严夫人看着朱大富说道。她是想给这林夫人面子，可这村妇太厉害了些。若是事情闹大，坏了老夫人的大寿不说，她严府也会跟着丢脸。 那前来问话的家丁和丫鬟，听严夫人这么一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朱大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于是，二人便离开各自去回话去了。 听到严夫人的话，凌霄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朱大富抬起头看了林慧心一眼，林慧心扭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若是认了，这一顿打不就白挨了，而且舅母和舅父都会觉得他是个下流好色之人，日后如何能将表妹嫁给他？ “我没想轻薄她，是她勾引我。”朱大富就是不认，反正没人看见，只要他不认，谁还能给他定罪不成？ 严夫人的脑门儿是抽一抽的疼，她就不该听婆婆的，请这卫家的人来。卫家的人不来，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被派去问话的家丁进了偏厅。 在与人说笑的严老爷，见他进来了，便出声问道：“后面儿出了何事？” 那家丁是新买进府的，有点儿彪，直接道：“朱少爷轻薄了卫夫人，夫人正在园子里处理呢！” “什么？”卫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第316章 着急，夫妻恩爱 第316章 着急，夫妻恩爱 偏厅里的人，看着站起的卫谚，又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林县令和下首的朱老爷。 严老爷直接拧起了眉，这朱大富也太过分了，竟敢在他严府的地盘儿，轻薄他严府的客人。 “这个逆子”朱老爷显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的，当下便脱口而出。 卫谚满脑子都是妻子被朱大富轻薄了，他也顾不得什么无不无礼了，提起衣摆便跑出了偏厅。 见此，严老爷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林县令和朱老爷跟在其后。 众人心知肚明，但是这朱大富却死活不认，一时间便僵持了起来。 “初柳……”一个焦急的声音响起，凌霄一转身，便看见了卫谚冲自己跑了过来。 “夫君”凌霄唤了一声。 卫谚跑到妻子的身边，抓着头她的双手上下打量着问道：“无事吧？” 凌霄笑着摇头道：“我无事，有事的是他。”她说着指了指地上狼狈不堪的朱大富。 卫谚压根就没看朱大富，而是看着她的脸道：“我听说朱大富轻薄了你?他……” 凌霄打断了他的话，道：“他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没碰到，便被我发现，被我揍了。” 闻言，卫谚便放心了，若这朱大富真轻薄到了初柳，他势必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方才一听朱大富轻薄了她，这脑子便乱了，压根就忘了以她的本事儿，一般男子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有年轻夫人道：“这卫公子与卫夫人真是恩爱。” “是啊！你们瞧，他都急成啥样了？” “别说，这卫公子长得可真是清俊儒雅，与卫夫人好生般配。” 有几个还未出阁的小姐们，一脸羡慕的看着凌霄，她们也想找一个这么好看，如此关心自己夫君。 林慧心瞧见卫谚那着急的样子，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卫谚冷眼瞧着地上的朱大富道：“朱大富你以前总与我过不去也就算了，如今竟敢轻薄我夫人，这事儿我卫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朱大富双手撑地，咬着牙坐了起来，冲卫谚道：“谁轻薄那臭婆娘了，是那臭婆娘勾引我，我不从她还对我动了手，你不会算了？我还不会算了呢！” 这卫谚今日被人捧了捧，便觉得自己不得了了，竟然敢跟冲他放狠话了。 “勾引你？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也不先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卫谚只觉得朱大富这话说的可笑至极。 朱大富是什么人？他自然是清楚的。若有人投怀送抱，他又怎么会拒绝？ “噗……不愧是夫妻，这卫公子与卫夫人说的话都一样。” “毕竟，这夫妻同心嘛！” 凌霄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夫君，她忽然觉得她家夫君好有男子气概好帅啊！ 朱大富呲着牙道：“卫谚我虽然不像你，张着一张招人喜欢的小白脸儿，但是爷有权有势，这臭婆娘有攀附之心，所以便想勾引我。” “有权有势？你朱家不过商贾之家，哪里来的权势？”卫谚冷笑着问道，有权势的不过是他舅舅林县令而已。 一听卫谚这么说，所有人都看向了朱大富，看他要如何回答。他朱大富有权有势，不过也是仗着他舅舅林县令而已，但是，这话他是不该说出来的。 第317章 富贵？实在可笑 第317章 富贵？实在可笑 “我……”朱大富正要回答，却被舅母冰冷的眼神瞪得闭上了嘴。 林夫人都快被这个侄子给蠢哭了，他真的是什么不该说便说什么。 林慧心用一双含水的杏眼，看着卫谚道：“我表哥一时情急说错了，他想说的应该并非权势，而是富贵。” 朱大富忙道：“没、没错，正是富贵，这臭婆娘就是贪图我朱家富贵，所以便起了攀附之心，勾引我。” “可笑，实在可笑……”卫谚摇着头道：“众所周知，悦来酒楼的鱼丸来自卫家，做着鱼丸的正是我夫人。当初光卖方子便卖了上千两银子，如今，我卫记作坊做的布偶，每月也都有上千两银子的进账。我夫人每月还拿着云家酒楼六家店的一成红利。你觉得她还需要贪图你朱家的富贵，而勾引你这个下三滥吗？”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朱大富问道。 众人皆惊，她们惊讶的是，这卫夫人手中竟然还拿着云家六家酒楼的一成红利。云家的酒楼可是日进斗金啊！一家酒楼，一个月净赚个十万两银子那是不在话下的。 卫夫人能拿六家，那一个月岂不是能拿五六万的红利。每个月这么多的进账，她何须去贪图朱家的富贵？虽然仗着有林县令撑腰，朱家那些铺子，一个月也赚不到这么多银子。 不过，这卫夫人为什么能拿云家六家酒楼的一成红利呢？想到悦来酒楼不断推出的新菜色，她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严老爷和林县令他们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卫谚所说的话，他们也是一惊。 严老爷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打的算盘算是落空了。其实邀请这卫家人里来参加寿宴，除了是老夫人让请的以外，主要还是他想找这卫家人谈些生意。 他在青州开了家酒楼，生意一直不太好。知道悦来酒楼的鱼丸，是出卫家之后，他便想买下鱼丸的方子在青州的酒楼卖鱼丸。她既然把鱼丸房子卖给了云家，还拿着云家酒楼的红利，定然是不会再把鱼丸的方子交给别人了。 早知道这卫家能发展成今日这样，他们严家便该与卫家多多走动的。 林慧心压根就没想到卫家现在已经这般有钱了，她方才说的富贵，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这……”朱大富词穷，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 林县令和朱大富他爹随着严老爷走上前去。 朱大富一见他舅舅和爹来了，便忙可怜兮兮的看着二人道：“舅父、爹你们可来了，我差点儿被这恶妇打死了。” 林县令看见侄子那张猪头脸，背在身后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侄儿被打成这样，卫谚那妻子显然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富儿……”朱老爷上前，把坐在地上的儿子给扶了起来。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他也是心疼的。 “你怎能把吾儿打成这样？”朱老爷有些气愤的看着凌霄质问道。 凌霄耸了松肩膀道：“他轻薄我，我这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就算吾儿轻薄你，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卫谚拧眉道：“他这是咎由自取，他要轻薄我夫人，我夫人不下这么重的手打他，难不成还要谢谢他？” 马夫人目光闪了闪道：“若是有人敢轻薄我女儿，我非打断那淫贼的腿不可。” 有已经生了儿女的夫人道：“若是我，怕是会杀了那淫贼呢！” “所以，朱大富的腿没被打断，这朱老爷就该庆幸了。” 第318章 认了，革了功名 第318章 认了，革了功名 听得马夫人她们的话，那朱老爷的脸色有些发青。 朱大富扯着他爹的袖子道：“爹，我没轻薄她，是她勾引我。” 闻言，朱老爷低头看了儿子那五颜六色的脸一眼，他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照照镜子呢！他这做爹的都不信，旁人能信吗? “当真？”林县令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了朱大富。 “当……”朱大富心虚的低下了头，那个真字没能说出来。 “说实话！”林县令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我……”朱大富的额头冒起了冷汗，想要说假话，这舌头却有些不听使唤。 片刻之后，他才咬着牙道：“我连碰到没碰到她，不算轻薄她！” 他这话一说，便是承认了，他意图轻薄凌霄，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卫谚冷声道：“那是因为我娘子身手好，若是换了别人，此刻只怕是已经跳进莲花塘里面了。” 林县令深深的看了卫谚一眼道：“这人没轻薄到，你家夫人也未受到委屈，朱大富被打成这样，也算是受到了教训，这事儿到此为止如何?” 卫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自家夫人。 凌霄道：“既然县令大人都这么说了，那就到此为止吧！只是这朱大富必须向我赔礼道歉。” “做梦！”朱大富立刻叫了起来。他挨了打，还要向打自己的人赔礼道歉？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他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还不快赔礼道歉。”林县令瞪着侄儿冷声说道。这事儿能尽快解决了最好，若是没完没了的闹起来，他这秀才的功名都能被革了去。毕竟，这卫谚如今可是苏帝师的学生。 朱大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他最后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儿，向凌霄恭恭敬敬的赔礼道歉。 道完歉后，朱大富便被他爹带走了。 林县令可能觉得有些丢脸，也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赶回衙门处理公务，离开了严府。 严老夫人觉得孙女儿的救命恩人在自家受了委屈，还单独将凌霄叫到花厅安抚了一番。 吃过宴席，凌霄和卫谚便也告辞了并未多待。 没过两日，苏夫人从旁人口中，听说了凌霄在严府发生的事儿，便将这事儿告诉了苏献。 苏献当下便给锦州的府台写了一封信去，没过多久，府台便下了令，革了朱大富的秀才功名，理由是他德行有亏、品行不端。 不少读书人知道后，都拍手称快，在他们看来朱大富那个草包，本就不配做秀才。 过了六月这天气便愈发的热了，不过这乡下绿树成荫，依山傍水的倒也还好。 早上，凌霄带着草帽，和陈大壮兄弟俩在辣椒地里摘着红彤彤的辣椒。 现在，她已经有两亩地的辣椒能收成了，不过这些辣椒依旧满足不了云家酒楼的需求，所以她都没有多余的辣椒来做辣椒酱。不过，因为云家的其他酒楼也卖松鼠鱼，新鲜的西红柿不能长期保存，她已经在做番茄酱了。 半个时辰后，三人便摘了两背篓辣椒。 其中一背篓辣椒凌霄让陈春林送到了镇上去，剩下的一背篓，凌霄便洗干净了，铺在院子里的草席上晒着。 霍景平从中院儿走出来，看见凌霄正在晒辣椒便道：“中午做个水煮鱼吧！” 一看到这红彤彤的辣椒，他便想吃水煮鱼了。 凌霄扭过头看着他道：“这么热的天，吃水煮鱼你不怕上火吗？” 虽然大热天的吃辣，是挺酣畅淋漓的，但是却会更上火，所以还是吃清淡一些比较好。 “不怕，而且我也从没上过火！”他不像卫谚，吃一次水煮鱼下巴上便冒一个痘。 “那你去鱼塘里捞一条鱼上来吧！”既然他想吃，那她便做给他吃呗！ “好！”霍景平应了一声，拿着小鱼网子便出了门。 霍景平走出了家门，往鱼塘的方向走去，他还没走多远，便看见一男一女，正追着一个黄毛丫头跑。 “死丫头站住……” “别跑……” “哎哟……” 霍景平被迎面跑过来的黄毛丫头撞了个正着，那丫头撞到他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死丫头让你跑，还跑不跑了？”追上来的厉害妇人，扯着那黄毛丫头的头发，便是一阵乱打。 “啊……啊……”那黄毛丫头被打得乱叫。 喘着气儿跑过来的干瘦男子，皱着眉道：“好了别，打了，打坏了周家就不要了。” 这黄毛丫头不是别人，真是在卫家作坊工作的陈秀儿。 “叔、婶婶求求你们了，不要把我卖给周家，我会很努力的赚钱的。”赵秀儿跪在地上，哭着冲她叔叔哀求道。 见有外人在，陈秀儿她婶婶牛氏便忙道：“谁卖你了？我们明明是好心，把你嫁进周财主家享福，你这丫头可别不识好歹。” 陈秀儿他叔陈平也道：“就是，你可莫乱说，叫人误会，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 “可那周财主家的儿子是个傻子啊！”嫁给一个傻子又什么福可享？而且，人人都知道这周少爷不但傻，人还有些残暴。十几岁的时候，便打死了一个伺候他的丫头。当年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周财主花了不少银子才平息了这件事儿。 周家给了她叔叔婶婶五十两银子，他们说是将她嫁出去，实则是把她卖给了周家。 “傻子怎么了？傻子才晓得疼人，你一个没爹没娘的丫头，人家愿意要你，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这死丫头竟然还敢嫌弃人家周少爷。 牛氏也不管她是不是还跪着，抓着她得手拖着便走。 “啊……”地上的石子儿磨破了陈秀儿的膝盖。 “我不嫁，我不要嫁给傻子，婶婶我求求你了。”她不能被带回去，她被带回去便出不来了。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若不是她奶称叔叔婶婶不在给她开了门，她今日都跑不出来。 周财主家的花轿，黄昏时分便会来，她若被带了回去，她叔叔和婶婶一定会绑着她上花轿的。 “霍公子救救我……”陈秀儿回过头，无助而又绝望的看着霍景平哭道。 第319章 求救，我管定了 第319章 求救，我管定了 或许是她那无助而又绝望的眼神，戳到了霍景平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他放下手中的网子，走上前，拦住二人的去路，冷声道：“你们不能带她走。” “嘿……这是我家的家务事，你算哪个葱？轮得到你插手吗？”牛氏没好气的冲霍景平说道。 陈七也仰着脖子道：“就是，你这人也管得太宽了些。” 霍景平看着二人，冷声道：“既然她向我求救了，那我就能插手。她不愿意嫁给傻子，你们就不能逼着她嫁，更何况你们并非她亲生父母。” “我是她亲叔叔，这些年她吃我的用我的，她的婚事我就能做主。”陈平理直气壮的说道。 陈秀儿哭着看着陈平道：“叔叔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吃了你多少？又用了你多少？我五岁开始，便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七岁便开始下地。纵使我吃了你的用了你的，我这些年为家里干的那些活儿也能抵了吧！” “这……”陈平看向了自家婆娘。 “啧啧……谁家的姑娘不干活儿？就干那点儿活儿你还说上了。还抵了？老娘将你养大，你永远都欠老娘的，一辈子都抵不了。”牛氏说着用手指狠狠的戳了戳陈秀儿的眉心。 霍景平只觉得这牛氏和陈平可恶至极，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亲人，把自己的亲侄女儿往火坑里推。 “你松开她”霍景平指着牛氏拽着陈秀儿胳膊的手冷声道。 牛氏瞪大眼睛道：“老娘不松，不要以为你是卫家的亲戚我就怕你，卫家再有钱也管不着我家的事儿。” 其实这死丫头在卫家干上个五六年，也能赚个五六十两银子。可是，她家儿子马上要说亲了，女方家张口便要二十两银子的彩礼，而且还不能拖。周财主家愿意出五十两银子，买下着死丫头，正好解了她们家的燃眉之急。 霍景平上前一步，用鼻孔看着牛氏道：“你家的事儿我还就管定了，再不松开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想干嘛？”陈平推了霍景平一把，只是，他未曾推动霍景平半分不说，还反被霍景平的内力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哟……”陈平叫了一声，看着自己有些颤抖的手，只觉得十分邪门。他推在这男子的时候，被一股莫名的力道给震开了。 “当家的你没事吧？”牛氏连忙问道。 “没事儿”就屁股有点儿疼而已。 牛氏看着霍景平也觉得这人有些邪门儿，心里有些怵得慌。 霍景平又上前了一步，伸手轻轻的弹了牛氏抓着陈秀儿的手臂一下。 牛氏只觉得手一麻，手臂松松的垂在了身侧动不了了。 “我的手、我的手动不了!”牛氏惊恐万分大声叫了起来。 陈秀儿获得了自由，便连忙爬了起来，躲在了霍景平身后。 “你对我婆娘做了什么？”陈平爬起来，冲霍景平喊道，他婆娘的手该不会是废了吧？ 霍景平面无表情的道：“她的手只是暂时不能动弹而已，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好。” 第320章 做主，族老上门 第320章 做主，族老上门 “咦……”晒完辣椒正准备做饭的凌霄，看见走进院子里的两个人咦了一声。 这霍大哥不是去捞鱼去了吗？怎么这鱼没捞到，反把顶着个鸡窝头，双颊红肿，膝盖处渗出鲜血的陈秀儿给带回来了。 “东、东家……”陈秀儿垂着头小声叫道。 “这是什么情况？”凌霄出声询问道，这陈秀儿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霍景平道：“说来话长，我去拿药，你等会帮她上一下吧！” 说完霍景平便去了后院儿。 凌霄领着陈秀儿进了正厅，让她在椅子上在坐好，又去打了些干净的清水来。 她的膝盖似乎是磨破了，伤口处全是土，得先清洗一下才是。 凌霄把水放在了桌上，把干净的毛巾打湿了水，便要去擦洗陈秀儿的腿上的伤口。 “我自己来”陈秀儿连忙拿过了凌霄手中的毛巾，她一个工人，怎么能让东家为她处理伤口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是谁伤了你？”凌霄拖了个圆凳，坐在陈秀儿对面柔声问道。 陈秀儿咬着唇，纠结了片刻，才抬起头看着凌霄道：“东、东家你能不能买下我？我什么活儿都能干。” 她虽然被霍公子带到东家家里来，但是，她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她叔叔和婶婶说不定等一会儿便会找上门来。她叔叔婶婶硬要来带她走，东家也留住她。若是东家如同周财主家一样，出五十两银子买下她，那她就不用去周财主家了。 她奶说，周财主怕有变故，只先给了二十两银子，剩下的三十两，说是要等她过了门儿之后才能给。她婶婶是个见钱眼开的，若是东家能一次性拿出五十两来，她婶婶定会把她卖给东家的，而且，她自己也愿意。 “原因”凌霄知道，这陈秀儿定然是遇到了难事儿，不然，她也不会求自己买下她。但是，她还是想知道她到底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陈秀儿咬得下唇都发了白，垂着头小声道：“我叔叔和婶婶要把我卖给周财主家的傻儿子做媳妇儿，周财主家那傻儿子几年前便打死了一个伺候他的丫头，我不想给她做媳妇儿。” 凌霄问：“她们打算把你卖多少银子？” “五十两！” 五十两，这价钱可不算低啊！一般的大户人家，买个丫头也不过才二十来两银子而已。这周财主的价钱出到了五十两这么高，很显然是因为没人愿意给他儿子做媳妇儿。 “我省得了！”凌霄点了点头心中已有决定。 霍景平从后院儿拿了伤药来，他刚把药瓶子放桌上，卫家未栓的大门，便从外面被大力推开了。 无银村的几个族老和里正陈福，还有陈平夫妇出现在了门外。他们身后，还有不少来看热闹的村民。 “里正就是他，就是他弄伤了我婆娘的手，拐走了我侄女儿。”陈平指着正厅里站着的霍景平说道。 牛氏干嚎道：“一个外乡人，在咱们无银村行凶，伤了我的手不说，还拐走了我侄女儿，族老里正你们可得替我们做主啊！” 她的手现在依旧像断了一般挂在肩膀上，一点儿都动不得。 原来，这霍景平把陈秀儿带走后，这陈平夫妇便去找了里正和几个族老。说霍景平出手伤了牛氏，还拐走了陈秀。无银村的陈姓村民，多少都带些亲戚关系，族人被外乡人所伤，这族老们自然是十分不悦。 见叔叔婶婶带着里正和族老们来了，陈秀儿害怕而又愧疚的看了霍景平一眼，她给他惹麻烦了。 凌霄起身走到大门口，看着里正和几个面色难看的族老道：“里正叔，几位族老请屋里坐。” 陈福点了点头，与几个族老踏进了卫家的院子，走进了正厅里。 陈秀儿忙站了起来，抓着衣摆站在了一边。 跟着族老们进了正厅的牛氏，狠狠的瞪了陈秀儿一眼，给了她一个等会儿再与你算账的眼神。 陈秀儿吓得抖了一下。 门外还站着不少围观的村民，凌霄站在屋檐下，对那些村民道：“外头晒得很，大家不妨进屋来看吧！” 这些村民早就想进这卫家的大院子看看了，见凌霄请他们进去，他们便都进了屋。 中院儿的冯氏和后院儿的陈福，听见前院儿的吵闹声，便都到了前院儿来，瞧见这阵势都有些懵。 “福叔麻烦你去拿些茶点来。”凌霄看着站在门口的霍福道。 “好”霍福转身进了厨房。 冯氏进了正厅，看了看儿媳，见儿媳朝她微微摇了摇头，一副一切有她，成竹在胸的模样，便放心了不少。她见屋内还有不少村民，便去放杂物的库房，拿了些瓜子和干果出来。 “里正叔，几位族老，天气热先喝杯茶解解渴。”凌霄给族老和里正一人倒了一杯已经冷掉的薄荷茶。 天气热，族老们和里正的年纪也大了，这一路走来早已经渴了，所以他们也没端着，直接喝了杯中的薄荷茶。 薄荷茶一下肚，这族老们的火气也消了许多，主要是，这凌霄的态度也让他们很受用。 福叔把三盘精致的茶点摆在了桌上后，便退到了一旁站着。 冯氏拿着个篮子，给站在屋里的村民们散着瓜子和干果。 “这是一品斋的茶点，您几位尝尝。”凌霄把茶点往几位族老面前推了推。 族老们看着那精致的茶点，咽了咽口水，这一品斋的茶点看他们虽然听说过，可都未曾吃过呢！ 牛氏瞪了凌霄一眼，冲几个看着茶点咽口水的族老道：“族老们你们可别被这林初柳的茶水点心迷惑了，忘了正事儿啊！” 他们来这卫家，可是来替她们做主的啊！ “咳咳……” 几位族老正色，挺直了背，眼中露出不悦之色。 其中一个族老没好气的冲牛氏道：“我们是那因为点儿茶水点心便把正事儿忘掉的人吗?” 这个牛氏说话，当真是让人不舒服得很。 陈平知道自家婆娘说话惹了族老们不高兴，便忙哈着腰道：“族老们自然不是那样的人，是这蠢妇不会说话。” 若族老们一生气，不给他们做主了，那可就不好了。 第321章 瞎说，最不会说谎 第321章 瞎说，最不会说谎 陈平这么一说，几个族老的脸色都缓和了几分。 一个辈分最高的族老，看着霍景平道：“小子，这妇人的手可是你伤的？陈秀儿可是你拐来的？” 霍景平挺着胸膛道：“我并未伤她的手，只是点了她手上的穴道而已，至于这黄毛丫头，是我带回来的并非拐来的。” “二叔公你可别听他瞎说，什么没伤我的手，我的手现在都废了不能动了。他伤了我的手后，便硬把我家秀儿给拐走了。我家秀儿都要嫁人了，如今被一个男人拐走，若是她夫家知道还能要她吗？二叔公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牛氏看着那辈分最高的族老说道。 虽然那外乡人说她的手臂不出半个时辰便能好，但是她偏要说得自己要残废了一般，这样一来，她便能狠狠敲上卫家一笔。 “不是这样的。”陈秀儿站了出来。 “霍公子没有拐我，是我自己跟着他来卫家上药的。他会伤了婶婶，也是为了救我，叔祖爷你们莫要怪他。”她不想好心救她的霍公子被人误会。 上药？几个族老和里正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秀儿，看到了她脸上的伤，和膝盖处渗出的血。 二叔公和里正看了陈平夫妇一眼，看来这里头还有些他们不知道的缘由呢！ 这死丫头，平日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如今帮着个外人说话的时候，倒是挺能说的了！ 牛氏道：“族老们你们别听这死丫头瞎说，她定然是被这外乡人，灌了迷魂汤才这般胡说的。” 陈福看着牛氏道：“秀儿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清楚得很，她是最不会说谎的人。” “秀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福看着陈秀儿问道。 陈秀儿看了一眼叔叔婶婶，开口道:“我叔叔和婶婶把我卖给周财主的儿子做媳妇儿，我不愿意，她们便把我们关了起来。我今日称她们不注意便逃了出来，可是没跑多远便被她们追上了。他们要拖我回去，我没有办法便向霍公子求救。霍公子见我受伤了便好心带我来卫家上药，他当时只是轻轻弹了婶婶的手一下，并未下重手。” “周财主那儿子可是个傻子啊！” “岂止傻，听说他还特凶残，最喜欢虐杀畜生，他好像还弄死过一个丫头呢！” “这陈平夫妻不是把秀儿往火坑里推吗？” “难怪秀儿要逃了！” 围观的村民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平夫妇，她们就没见过这么没良心的人。 牛氏听人说她把陈秀儿往火坑里推，便忙替自己辩解道:“人周财主家家大业大，秀儿嫁过去那是享福的。” “既然是享福，你咋不把你家二丫嫁过去啊。” 牛氏道:“我家二丫不是还小吗？” “小，不过就比秀儿小两个月而已。” 几位族老对那周财主家也是有所了解的，得知她们把陈秀儿卖给了周家做儿媳妇儿，都纷纷黑了脸。 陈福沉着脸道:“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秀儿的婚事我们也不该插手，但是陈平啊！秀儿了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你可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陈秀儿没了爹娘，她的婚姻大事自然便是由家里长辈做主。他们这些族老纵使是看不过去，也只能说上几句而已。 第322章 太黑，毁约赔偿 第322章 太黑，毁约赔偿 里正一提他大哥，陈平的眼中便露出一抹愧疚之色，把秀儿卖那周财主他的确是有些愧对大哥的。可是，若不把秀儿卖给那周财主，他家大郎的婚事便不成了，而且，他们已经把周家给的那二十两，给了大朗看中的那姑娘家。秀儿不进周家的门儿，他们也没处寻二十两银子来还给周家。 “里正关于周家公子的事儿，那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秀儿嫁进周家，定不会受委屈的。人周财主都说了，只要秀儿能为周家生下儿子，那便是周家的功臣，他们会把秀儿当菩萨一样供起来了。”陈平一本正经的乱编。这些话，那周财主压根就没说过，不过都是陈平为了不让村民觉得他是个把亲侄女儿往火坑里推的人，自己乱编出来的而已。 他话刚一落，便有人拆他的台：“得了吧！还把秀儿当菩萨供起来，那周财主一家都不信佛。” “那周公子的事儿才不是以讹传讹呢！我婆娘娘家就是周家庄的，她以前就住周家对面，她亲眼看见过那周公子用锄头铲了一只狗的头，还拎着狗头哈哈大笑呢！我婆娘现在还经常做噩梦，梦到那画面呢！” “陈平你但凡是有点儿良心，就不能把秀儿卖进周家。”一个以前，与陈秀儿她娘交好的妇人，指着陈平的鼻子说道。 “呸呸呸……”牛氏伸出两只手挥了几下，看中众人道：“什么卖不卖的？话不要说得这这么难听。秀儿是嫁进周家不是卖进周家，秀儿她爹娘没了，她的婚事便是由我们做主，跟你们这些外人无关。” 她说完又看着二叔公道：“二叔公，咱们来这儿不是扯秀儿的婚事的，这我外乡人让我的手废了，你得替我做主，让他赔偿我才是。” 二叔公看着牛氏问道：“你说你啥废了？” 牛氏道：“手啊！” 她不是说过多次了吗？这二叔公咋还问呢？ “哼……”二叔公冷哼了一声，斥道：“我看你不是手废了，而是心废了。” 她刚刚两只手都抬起来挥了挥，还有脸说她的手废了，这牛氏定然装的。她们两口子就是想把他们几个族老骗过来，替她们做主，好讹卫家的银子。还好她漏了馅儿，不然他们若真做主让卫家赔来银子，那他们成什么人了？ “这……”牛氏不明所以的看着二叔公。 陈平有些纳闷儿的看着自家婆娘的手，明明方才，她的手都还不能动，怎么这么快又能动了？这半个时辰还没到呢！关键是他婆娘自己还没察觉到她的手能动了，还习惯性的挥了手，完了，这二叔公定然是觉得被他们骗了。 “这手不是挥得挺好的吗？还说自己手废了。” “我看她就是装的，想讹卫家的银子，一个没注意便漏了馅儿。” “这牛氏也是够狠的，为了银子连自己都咒呢！” “可不是吗？” 众人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平夫妇。 “我的手……”牛氏抬了一下刚刚还不能动的手，发现她的手竟然能抬起来了。 “这……”牛氏有些懵了，看着族老们道：“我这手方才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能动，不知道咋的现在又好了。” 族老们白了牛氏一眼，很显然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 陈福看着牛氏道：“既然你手没事儿，就用不着我们几个老家伙替你做主了吧！” 它咋就好了呢？牛氏看着自己的手一阵肉疼。 “他拐走秀儿的事儿……” “秀儿都说了，人家是好心带她来卫家上药。”二叔公直接打断了牛氏的话，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牛氏道：“怎么着？好心带秀儿到卫家上药，也要赔银子不成。” “这事……”牛氏刚要说话，便被陈平拉了一把。 陈平用眼神示意牛氏不要说话，赔着笑脸道：“自然是不用的。” 他是个有眼睛的，看出族老们已经很不高兴了，自然不能再让牛氏让族老们不悦的话来，毕竟，这族老是得罪不得的。 看来，今日他们是讹不到卫家的银子了，赶紧把秀儿带回去才是正经。毕竟，这下午周财主家的人就要上门儿了。 “今日耽误各位族老们的时间了，我们先带秀儿回去了。”陈平看着族老们说道。 一听陈平要带陈秀儿回去，霍景平的脸色变便沉了沉。 “哎……”二叔公看着陈秀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陈秀儿求助的看向了几个族老和里正，希望他们能帮帮自己。 陈福面露无奈之色，微微别开了脸，他该说的都说了，陈平这个没良心的不听啊！非要把她嫁进周家。 “走，回去了！”牛氏抓着陈秀儿的手，便要带她离开。 陈秀儿哭着道：“我不，我不要嫁给傻子，婶婶我以后会拼命干活儿的，我求求你……” “不要也得要，我聘礼都收了。”牛氏毫不心软的说道。 “等等……”一直沉默的凌霄开口了。 “干啥？”牛氏看向了凌霄。 凌霄放下是手中的茶杯，嘴角挂着浅笑道：“不干啥！我只是想问问，这陈秀儿要嫁人了，那么她日后是不是就不去作坊上工了？” “这是自然的，不过，这个月的工钱，你可得给她结了。”虽然这个月只干了半拉月，但是也能拿个五六百文呢！这林初柳不说，她还想不起要工钱这事儿来呢！今天虽然没有讹到卫家的银子，把这死丫头的工钱要了，她心里也能舒坦一些。 “工钱？”凌霄挑眉笑道：“她一声招呼不打，便旷工两天，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工钱？” “咋了？你是不想给了是吗？”牛氏松了陈秀儿的手，撸起了袖子。 “不是不想给，是不能给，成为正式员工的时候，这陈秀儿是签了劳动契约的，那契约上写得清清楚楚，若要辞工，需得提前一月提出。否则便视为单方面自离毁约，自离不但没有工钱，还反要按契约上写的赔偿作坊十两银子。你们既然做主将她嫁进周家，你们又是她的家人，这毁约的十两银子，自然便得由你们来出了。”她说完，用手指了指陈平和牛氏。 牛氏一听，顿时便跳了起来。 “里正，族老你们可都听见了，她这不是坑人吗？干了活儿不给钱不说，还要让人赔她十两银子！你咋不去抢呢?”牛氏冲凌霄吼道。 第323章 去抢，不是强盗 第323章 去抢，不是强盗 族老们看着凌霄都微微皱起了眉，赔银子这事儿的确是有点儿坑，他们没想到这卫家的作坊竟然还有这么黑的规定。 “我又不是强盗，去抢做甚？而且，我这也不是坑人，在签劳动契约的时候，这些条款我都是有事先告知的，大家都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才签字画押的。签订劳动契约，完全是为了保护双方的利益。工人单方面自离毁约虽然要赔银子，但是相同的，若是我单方面毁约让签了劳动契约的工人离开，一样会赔十两银子。” 闻言，族老们皱起的眉都松开了，既然这约束是相互的，那就不黑了。 有女儿在作坊做工的人看着凌霄问道：“那陈秀儿现在提出离开作坊，是不是等到她做到下个月的这个时候，她就可以离开，并且能拿到工钱也不用赔银子了？”她家丫头回来也没跟她说过这事儿，所以她想问问，免得日后赔银子。 凌霄点着头道：“没错就是这样。” 听到凌霄的回答， 有几个家里有人在作坊做工的人都放下了心来。只要提前提出离开，便能拿到工钱也不用赔银子，不过，这么好的工作，就算是出嫁的姑娘，也不会想离开作坊的。 “死丫头，签契约的时候她当真有说过这规定？”牛氏拍了一下陈秀儿的脑袋。 当初签契约的时候，陈秀儿只想着自己能留在作坊了，光顾着高兴压根就没听清东家说了些啥？不过东家说告知了，那便一定是告知了的。 她点着头道：“说过的。” 凌霄看着牛氏道：“你们不想赔银子也可以，让陈秀儿现在提出离职，下个月这个时候她便可以离开作坊，能拿到所有工钱不说，还不用赔银子。” “不行，周家今天就来接人……”牛氏话还没说完，便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姑娘出嫁都是要办酒席的，但是，周家和他们家的意思，都是什么都不用办，吉时一到周家的轿子直接来接人就是了，这事儿她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免得有人说三道四的！ “周家今天就来接人？”陈福拧眉看着牛氏问道。 周家今天就来接人，他们家可没有一点儿要办喜事儿的样子啊！ 牛氏垂着头没有说话，陈平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骂‘这婆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姑娘出嫁你们既不摆酒席，又不通知亲朋，这是什么道理？”二叔公厉声问道。 “这个……”陈平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有人道：“这卖侄女儿又不是嫁侄女儿，自然是不用摆酒席，告知亲朋了。” 这陈平还好意思说是把陈秀儿嫁给进了周家，这酒席都不摆，算哪门子嫁？分明就是卖。 “陈平啊！你可还有良心？”二叔公直接拍起了桌子。 陈平吓得一抖，小声道：“是周家不想张扬，所以这酒席才不摆的。” 二叔公也不听他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不想张扬？那家嫁娶不摆酒的？你口口声声说秀儿是嫁进周家，却如此匆忙，不摆酒席不告亲朋，你这分明就是把秀儿卖了。” 他现在对秀儿是不是被卖进周家给周家那傻儿子做媳妇儿都产生了怀疑？周财主家家大业大，就算是买个儿媳妇儿也不会不摆酒。 陈平忙道:“二叔公不是卖真是嫁。” 他卖侄女儿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这名声可不好听。大郎看中的那姑娘家，最看重名声品行，若是传到她们耳朵里，这亲事可就不成了，说不定日后还会影响二丫说亲呢！ 第324章 火坑？就是地狱 第324章 火坑？就是地狱 二叔公他们那里还会信陈平的话，他们已经认定，这陈平就是将陈秀儿卖给了周财主家。 陈福正色道：“陈平你也莫说话诓我们了，你若觉得对得起你死去的哥哥嫂嫂，不怕你自己的儿女娶不到媳妇儿，嫁不出去，不怕村里的人戳你的脊梁骨，你今日就让周家的人把陈秀儿接走。” “这……”陈平张着嘴不知道该说啥了？现在大家都认定，他们是把秀儿卖进了周财主家，他说再多是嫁不是卖也没人信了。 而且，看这样子，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也打算好好宣扬一番，他们一家日后在村里怕是都会抬不起头来，儿女婚事也会受影响。 牛氏氏小声嘀咕道：“我们将这丫头养到这么大，已经够对得起她爹娘了。” “你……”族老们都拧眉瞪了牛氏一眼。 “确实，这秀儿死去的爹娘应该谢谢你们，没有让她饿死，还把她卖给了一个傻子做媳妇儿。” “牛氏，做人可要讲良心啊！你自己好生想想你这些年是怎么对秀儿的，再来说你对不对得起秀儿的爹娘？” “牛氏你们这样对待兄长遗孤，且看日后会不会有人敢嫁进你们这种没有良心，坏了心肠的人家。” 牛氏被众人怼得说不出话来，她心中十分后悔，找族老和里正到卫家来替她们做主了。他们现在反倒成了个众矢之的，成了被声讨的人。 作坊里的人听说，陈平夫妻带了族老和里正去了卫家找事儿，便都停了手上的活儿，去给东家扎场子。 她们进了卫家，见陈平夫妻二人那被人怼得抬不起头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没能找成卫家的事儿。 “这陈平夫妻是咋会回事儿啊？好端端的来卫家做甚？”一个在作坊做工的妇人，走到自家男人身边问道。 她家男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她，她听完后，便冲族老们道：“族老、里正，那周财主的儿子，十岁的时候追着野狗打，被野狗咬掉了命根子，你们可不能由着陈平夫妇把秀儿往火坑里推啊！” 那周财主家的儿子，不但是个傻子，而且还十分渗人，从小看见狗就打，看见鸡就抓，抓到鸡后便直接把鸡的脖子拧断。她家就在周财主家对面，她们家的鸡，可没少被那傻子祸害。不过那傻子被咬断命根子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周家庄知道的也就那么几家而已。 陈平指着那妇人的鼻子，大声说道：“你胡说，人周财主还说等着秀儿去给他生孙子呢！那周少爷怎么可能没了命根子？” 若周少爷真没了命根子，那周财主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可没胡说，你若不信只管去周家庄打听，那周少爷根本就不能尽人事儿，哪里还能让秀儿给他生儿子啊！那周财主的婆娘十个凶悍的，虽然儿子不能传宗接代了也不准周财主纳妾，指不定秀进了周家表面是给周少爷组做媳妇儿，实际上是……”那妇人并未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已经能够想到她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 陈秀只觉得周身一寒，双眼失去了光泽，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那周家岂止是火坑，根本就是个地狱啊！ 几个族老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二叔公拧眉想了片刻，看着陈平夫妇道：“就算我不该插手你们家的家务事，但是秀儿这事儿我是管定了，我今日是绝对不会让秀儿被周家的人接走的。” 他们陈氏一族的姑娘，不能被人那般作践。 “可……周家先给的二十两银子，我已经花了啊！”不让秀儿被周家的人接走，他也拿不出二十两银子来还给周家啊！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周少爷竟然已经是个废人了。他原本还盼着，这秀儿进了周家为周家生个儿子，母凭子贵能帮衬着家里呢！ “你……”二叔公拿起茶杯想砸陈平，但是又想到用茶杯砸他那是糟践东西，便又把茶杯放了下来。 “我们不管你是不是把银子花了，反正这人我们是不会让周家的人带走的，若周家硬要人，你就把你家二丫送出去。”陈福板着脸说道。 “那怎么行？二丫可是我亲闺女。”牛氏叫了起来，周家那火坑怎么能让她家二丫去。 二叔公拍着桌子道：“秀儿也是陈太的亲闺女。” 这陈太就是陈秀儿的爹，陈秀儿她爷爷有两个儿子，老大取名陈太，老二取名陈平。 “二丫是人，秀儿就不是人了？没见过心这么狠的人！” “本来我家大哥的儿子还相中了二丫，有一对这么狠心的爹娘，那二丫铁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上梁不正下梁歪！” “是这个理儿。” “反正银子也花出去了，周家要不到人，我们也还不上银子，你们若真心想帮秀儿，就把那二十两银子出了。”牛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管不顾的耍起了无赖。 “凭啥我们出啊？牛氏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就是，就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冯氏一脸怜悯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陈秀儿，这孩子也是可怜，怎么摊上这样的叔叔婶婶呢！她正想着要不要帮帮这陈秀儿，却听见儿媳道：“那二十两银子我出。” 凌霄的话一出，整个正厅都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了她。 “你出？”陈平看向了凌霄。 凌霄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出。” 得到肯定的答案，陈平夫妇交换了一下视线，若是林初柳这个冤大头愿意出那二十两银子，那他们不就是白得了二十两银子，还能把那死丫头，继续留在家中干活儿，在作坊做工赚钱了吗？这可是好事儿呢！ 牛氏道：“那好，你把二十两给我们，今天周家来接人的时候，我们便把银子还给周家。” 凌霄：“可以，不过再给你们银子之前，我们得先签个契约。” “什么契约？”陈平问。 凌霄指着地上的陈秀儿，提高了音量道：“她的卖身契。” “卖身契?”牛氏叫了起来，众人也十分震惊的看着凌霄。 他们原本以为这林初柳是好心帮忙，没想到，她竟然还要让陈平签陈秀儿的卖身契。 第325章 扣？没你心黑 第325章 扣？没你心黑 “族老、里正你们可听见了，这林初就想让我们把秀儿卖给她呢！”牛氏冲族老们说道。 二叔公声音低沉的道:“我们又不聋，自然听见了。” 有个族老看着凌霄道:“卫谚媳妇儿，你家既然有银子，出二十两银子帮帮秀儿便是，这卖身契便算了吧！”这签了卖身契，陈秀儿便是卫家的奴仆了啊！没有了自由身。 “银子我家虽然是有，但是我家这银子也不是大飞刮来的，自然不能随随便便便白给了别人。若我给了，说不定明日这家门口便排满了，家里有难处让我给银子帮忙的人呢！”她家虽然有银子，这却不代表她应该白给银子给别人啊！而且，她提出买下陈秀儿，本也是随了陈秀儿的意愿。不过，让她出五十两银子买下陈秀儿那是不可能的，她才不想白白便宜了陈秀儿那狠心的叔婶。 陈福点着头道:“是这个理儿。” 卫家是有银子，但是这却不代表她就应该白给人家银子。而且，他觉得这卫家都是仁义之人，这陈秀儿就算是进了卫家为奴为婢，也比在陈平家强。指不定一转身，这陈平夫妇又会将陈秀儿推入另一个火坑呢！ 陈秀儿看着陈福和族老们道:“我愿意被卖给卫家。” 叔叔婶婶心太坏了，那个家她是不敢回了，不然说不准儿那天家里缺银子了，他们便又将她卖了！在卫家为奴为婢，总好过在叔叔婶婶家当牛做马，挨骂挨打。 “不成，不成，二十两太少了，人周财主家给五十两呢！”牛氏不同意，就算要把陈秀儿卖给卫家，那也得给五十两才行。 凌霄笑着道:“周财主家为啥出五十两你心里没数吗？我就是卖一个丫头而已，如今市面上一个丫头卖二十两已经算是高价了。” 她又道:“当然你们不愿意卖也成，那你们就自己找二十两银子还给周家，反正这陈秀儿周家是带不走的了。” 族老们的话都撂下了，自然不会是说说而已。 “这……”陈平看向了族老，想让他们帮着说说这林初柳。二十两银子他还真没处找，而且周家的人下午就要来了。 族老们都闷声不开腔，既然这秀儿自己都愿意被卖进卫家，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他们也觉得这陈秀儿在卫家为奴为婢，也比在陈平家待着强。 “再加十两……”牛氏伸出了五根手指。卖三十两银子，还了周财主家二十两，她们还能剩下十两，这样一来二丫的嫁妆也有着落了。 看着牛氏伸出的五根手指，凌霄不由翻了翻白眼，她这是不识数吗？ “二十两……”凌霄懒懒说道。 “你咋这么黑呢？就不能加点吗？”牛氏冲凌霄喊道。这么有钱还这么抠，真是越抠越有钱越有钱越抠。 “没你心黑，”凌霄直接回怼了她一句。 “……”牛氏气结。 陈平见凌霄死活不加价，仔细想了想之后，道:“好，二十两便二十两吧！”无论如何，先把眼前这关过去才是正经。若他们交不出人，又还不了银子，那周家的人岂会善罢甘休？ 说不定，他们会直接把二丫带走呢！ 第326章 勤快，卫家小女佣 第326章 勤快，卫家小女佣 陈福和族老们帮着写了卖身契，在给陈秀儿按手印的时候，二叔公看着陈秀儿道：“按下这手印，你日后便是卫家的奴仆，从此没了自由身，你可要想清楚啊！” 陈秀儿咬着唇小声道：“就算不卖给卫家，我也没有自由身。”在那个家中，她不但没有自由，还要做牛做马挨打受骂。 她毫不犹豫的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凌霄拿过卖身契，将两锭十两重的银子放在桌上，对陈平夫妇道：“从今往后，这陈秀儿便是我卫家的人了，你们与她再无关系。” 陈平没有说话，有些愧疚的看了侄女儿一眼，他实在是有些对不起去世的大哥大嫂。牛氏直接抓起桌上的银锭子，狠狠的瞪了陈秀儿一眼，拉着陈平走了。 村民们渐渐散去，最终只剩下了二叔公和里正。 二叔公看着陈秀儿对凌霄道：“卫谚媳妇儿，秀儿是个可怜人，还请你日后莫要苛待她。” 虽然知道卫家人都很好，但是二叔公还是忍不住对凌霄如此说道。 凌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当着他们的面儿，把卖身契撕了个粉碎。 “这……” 陈秀儿和二叔公还有里正都十分吃惊的看着凌霄，她把这卖身契撕了是什么意思？ 凌霄把碎片扔在了桌上，看着陈秀儿道：“没有这卖身契，你就是自由身，想什么时候离开卫家便可以什么时候离开，我不会阻拦。” “东家……”陈秀儿红了眼眶。 二叔公看着凌霄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卫谚媳妇儿是个好的，她非要让陈秀儿签下卖身契，只是想把陈秀儿从陈平和牛氏那对黑心叔婶的手中劲解救出来而已。在所有人看来，这陈秀儿被卖进了卫家，还签了卖身契，这一辈子都是卫家的人了，与陈平他们再无关系。日后，这陈平夫妇也不能再继续找任何借口磋磨她了。 凌霄看着红了眼眶的陈秀儿道：“日后你可以在我家做帮佣，当然若是你不喜欢做这些琐碎事儿，也可以回作坊做工，工钱不变。” 家里的事儿越来越多，她本来也打算请个人回来洗衣煮饭，做一些琐碎的家务事儿，让婆婆和福叔享享清福。 陈秀儿摇了摇头，看着厅内的凌霄和冯氏道：“我不去作坊了，我就留在家里伺候夫人和老夫人。” 东家让她脱离了那个泥潭，她要好好回报东家，就留在家里好好伺候她们。 见此，二叔公和里正都放心的离开了卫家。 陈秀儿的爷爷奶奶知道陈秀儿被卖给了卫家，便在儿媳的骂声之中，收拾了陈秀儿的东西给送到了卫家。凌霄把前院儿的一间空屋收拾了出来，让陈秀儿住了进去。 黄昏时分，周家的人没接到人，虽然拿回了银子，却依旧把陈平狠狠的打了一顿。 陈平被周家人打的时候，有不少村民前去围观，但是却无一人帮他，村民都说这陈平被打完全是活该。 陈秀儿是个勤快的人，自从她进了卫家之后，这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活儿全被她干了。家里的活儿干完后，她还会去地里除草，给地里的菜施肥呢！ 转眼，陈秀儿进入卫家已经有十来天了，凌霄看着中庭里的花，心想，自从陈秀儿来了之后，这中庭里的花开得都比以前好了，家里更是干净得一尘不染。 冯氏对陈秀儿十分满意，无事的时候，便拉着陈秀儿和自己一起做绣活儿。还毫不藏私的将自己的刺绣技艺，传授给了陈秀儿。 不过十来日的功夫，陈秀儿不但长了些肉，这人也长白了些。村里的人，每每看到穿着新衣裳如同换了一个人的陈秀儿时，都说她有福气能进了卫家。虽然是为奴为婢，但是她这日子却比以前过得好太多了。 一日上午，早饭后。 陈秀儿麻利的洗完了饭碗，将厨房打扫了一遍之后，便挨屋去收脏衣服了。 她先是去了后院儿，想将住在后院儿的福叔和霍大哥的脏衣服收了，再去收夫人和老夫人她们的。 虽然凌霄一直让陈秀儿唤她初柳姐便好，可是陈秀儿一直坚持唤她夫人。 一般这家里人的脏衣服，都是放在房门口的篓子里的，房里没人她便自己进去拿。 陈秀儿先是去了福叔房间，她知道福叔吃过饭便出去了，就直接推开门进了屋，将篓子里的脏衣服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手中的大篓子里。 出了福叔的房间，她便推开了隔壁的门。 门一推开，她便看到一个半裸的身体正背对着她。 “呀……”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好宽阔，好强健的后背，她的心不由开始狂跳起来。 霍景平转过头，对上陈秀儿的视线，微微皱了皱眉。 二人视线一对上，陈秀儿的脸便蹭的一下红了，她忙低下头，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语无伦次的道：“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房里，我不是故意的。” 她方才竟然一直盯着霍大哥没穿衣服的上身看，这实在是太不要脸了，霍大哥定会觉得她是个轻浮好色的姑娘。 霍景平看着缩得跟个鸵鸟一样的陈秀儿，慢吞吞扯下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套在了身上。 咦……这霍大哥怎么不说话呢？完了，完了，他现在一定特别生气。 霍景平穿好了衣裳，看着还将头埋在胸前，用手挡住眼睛的鸵鸟道：“抬起头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黄毛丫头的头发，没有以前那么黄了。 陈秀儿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撤下了挡着眼睛的手，见霍景平已经穿好了衣裳，便又皱着一张小脸的道：“对不起霍大哥，我以为你不在房里，才直接推门进来收脏衣服的，我真的不是故意偷看你的。” 以往这个时辰，霍大哥都牵着两只马儿和骡子去河边儿了，所以她才会直接推门而入，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不但在房里，而去还在换衣裳。 霍景平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笑着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也没那个胆儿偷看。” 陈秀儿又低下了头，看着门后的篓子道：“这都是要洗的衣服吧！我这就拿去洗。” 说完，陈秀儿便把手伸向了篓子里的脏衣服。 霍景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等等……” 刚将脏衣服拿出来的陈秀儿手一抖，衣服全掉在了地上，一条白色的四角裤，十分显眼的落在了一条长裤上面。 第327章 奴才，低人一等 第327章 奴才，低人一等 天！霍景平以手扶额，那白色的四角裤，正是他的贴身衣裤。一般沐浴的时候，他便会把贴身穿得四脚裤洗了，只是今天早上出了点儿每个正常男人都会出的意外，他换下裤子后便将它丢进了装脏衣服的篓子里。 他正是想起这四角裤的存在，所以才让秀儿等一等，没想到…… 陈秀儿看了看地上白色四角裤，又看了看霍景平，脖子都开始红了。家里虽然所有的衣服都是她洗，但是这贴身的衣裤，都是没人放篓子里，没人拿给她洗的。 霍景平尴尬的捡起地上的四角裤，直接扔到了屏风后面去。 陈秀儿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她死死的低着头，指着地上的脏衣服道：“这些衣裳，我可以拿去洗了吧！” “咳咳……”霍景平想通过咳嗽来缓解自己的尴尬，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可、可以了。” 陈秀儿低着头将地上的脏衣服捡起，提着篓子匆忙的离开了。 当陈秀儿收完家中所有的脏衣服时，她脸上的热度总算是消了一些。 她拿上了皂角粉，拿着木盆儿，背着一篓子脏衣服和搓衣板往河边儿走去。虽然家里有水井和洗衣台，但是这衣服，还是去河边儿洗最方便。 因为陈秀儿来得早，所以这河边儿并没有什么人。 她脱了鞋袜，将脚踩到水里，坐在石头上洗起衣服来。 她手脚麻利，很快便将一篓子衣裳全部都洗干净了。她正准备，将所有衣服再清一次，就拧干放盆儿里回去了，却看见她堂妹二丫正与两个邻居家的姑娘，端着脏衣裳朝河边走来。 “咦……二丫，你瞧那不是你那堂姐陈秀儿吗？”陈小花指着陈秀儿说道。 “呸……”陈二丫对着陈秀啐了一口，刻薄的道：“哪个是我堂姐？她现在分明就是个低贱的奴才。” 都怪这该死的陈秀儿，若不是她非要跑，非要闹，她爹也不至于被人打一顿，她哥的亲事也不至于黄了。如今，她们一家在无银村都成了恶人，她爹娘一出门便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以前，村尾的黑子，总是对她献殷勤，如今看见她都绕道走了，她日后说亲，怕是都会受影响。 这陈秀儿就是个扫把星，若她乖乖上了周家的轿子，她们一家人也不会变成这样。大哥自从被退了亲，便终日闷闷不乐，一直在家里喝闷酒。 陈秀儿清着手上的衣裳，权当没听见堂妹的话。 “虽然说是奴才，但是你瞧她可穿得比咱们还好呢！”陈大花一脸羡慕的看着陈秀儿身上崭新的细棉衣裳。 陈二丫看了看陈秀儿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两个补丁的衣裙，冷嘲道：“穿得好又如何？不过就是个低贱之人，永远低咱们一等。” 把她们一家害得这么惨，她如今倒是穿得好，吃得好人还长胖了，陈二丫真的是恨死了陈秀儿。 “说得也是。”陈大花儿赞同的点了点头。 第328章 生气，谁伤了她？ 第328章 生气，谁伤了她？ 三人在离陈秀还有两米之远的河边儿停了下来，将装衣服的盆儿放在了石头上。 陈二丫把自家爹娘那又脏又臭的衣裳从盆儿里拿了出来，闻到那味儿，面露嫌弃之色。 以前，衣服这种东西她是从来都不洗的，家里的所有家务活儿都是陈陈秀儿干的。如今陈秀儿被卖进了卫家，洗衣裳的活儿便落在了她的头上。 她恨恨的瞪了陈秀儿一眼，见她的衣裳已经差不多洗完了，眼珠子便转了转，打起了陈秀儿的主意。 她又把脏衣服装进了盆儿里，端着盆儿走到陈秀儿旁边，把盆儿往陈秀的身边一放，扬着下巴命令道：“把这些衣裳都洗了。” 陈秀儿看了一眼那一盆儿脏衣服，并没有理会陈二丫。 见她不理自己，陈二丫便用脚踢了踢坐在石头上的她，十分不悦的道：“哟！你还敢不理我？” 以前在家里，这陈二丫对陈秀儿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她一抬手，陈秀儿都会吓得抱头。 陈秀儿捏紧了手中的衣服，抬起头看着陈二丫道：“我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人了。” 她已经不是她们家的人了，所以这些衣裳，她自然是不会洗的。以前是因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她都被叔叔婶婶卖了，与这陈二丫也没了关系，她自然无需再忍她，也无需帮她洗衣裳。 “不是我们家的人了，我们家也将你养到了这么大，如今被卖身为奴了，就想不认了，你这下贱坯子也太忘恩负义了吧！”站在陈二丫的角度，她就觉得他们一家都是这陈秀儿的恩人，若是不爹娘将她养大，她早就死了。 “我忘恩负义？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虽然她是在叔叔婶婶家生活，但是她从不觉得他们有恩与自己。在她的记忆之中，在那个家里，只有干不完的活儿，挨不完的打骂。 “我爹娘将你养大，你不听他们的话乖乖嫁进那周财主家，反倒闹了起来，让我爹娘被村里的人戳着脊梁骨骂不说，还害我大哥被退了亲，我爹更是被周家的人打得下不了床，你说说，你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陈二丫指着陈秀儿的鼻子控诉道。 若是她乖乖嫁进周财主家，她们一家拿着那五十两银子，这日子过得不知道又多舒服。她日后也能拿着丰厚的嫁妆寻个好人家，可是，这一切，都被这该死的扫把星给毁了。 “将我养大？好个将我养大，二丫你自己想想，我从小到大干了多少活儿，吃了你家多少口粮？这些年我就跟个牲口一样，干得最多吃得最少。纵使我吃了你家的粮，也早已相抵了。你爹娘要将我卖给周财主家，我不闹，难道还要笑着火坑里跳不成？没良心的是谁？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反正我是问心无愧。”想到自己过的那些日子，陈秀儿都忍不住鼻酸。自从进了卫家，她更觉得自己以前过的日子连那牲口都不入。 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卫家人，都能给自己吃饱饭穿新衣，满怀善意，可她的亲人，却是那样待她的，把她往火坑地狱里推。 闻言，陈二丫和陈大花还有小花都楞了一下，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却还是头一回，听见陈秀儿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这么大声。 她以前说的最多的便是，好的，马上，我这就去，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小得跟蚊子一样。 陈二丫回过神来，气急了，指着陈秀儿的鼻子破口骂道：“你真是个白眼狼，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反咬一口，说我爹娘没良心。” 陈秀儿没有说话，把最后一件清好的衣服拧干放在了盆儿里，穿上了鞋袜准备离开。 见她又不理自己了，陈二丫气得抓狂，伸出双手用力的将站起来的陈秀儿推进了河里。 “啊……”陈秀儿倒在了河里，额头在河里的石头上重重的磕了一下。 虽然河水不深，但是陈秀儿整个人都泡在了水里。 “嘶……”陈秀儿倒抽了一口气，捂着被磕到的额头在河水中坐了起来，她感受到一股暖流，从她的额头处流了出来，红色的血模糊了她的视线。 “呀！血……”陈小花看着血流了一脸的陈秀儿，捂着嘴大叫了一声，看向了将陈秀儿推进河里的陈二丫一眼。 看着陈秀儿满脸的血，陈二丫心里也有些慌，不过她却佯装镇定的插着腰道：“活该。” 虽然这些年，她虽然没少打这个堂姐，但是顶多也就拍一巴掌，踢一脚而已，这打出血还是头一回。 “跨哒跨哒……”一阵马蹄踏水的声音响起，河面上扬起了一阵阵水花。 陈二丫和陈大花姐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束着头发的玄衣男子，正骑着一匹黑色的马儿踏水而来。 这人这马她们都是认得的，这马是卫家的人，这人是寄居在卫家的卫家亲戚，听说是姓霍。 陈秀儿虽然听见了马蹄声，但是她的双眼被血糊住了，她压根就看不清来人是谁？ 在马儿离陈秀儿还有一米之远的时候，霍景平翻身下马，瞧见她脸上的鲜血，顿时便黑了脸。 “谁干的？”他冷冷的看着岸上的三人问道，那尖锐而又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将人杀死一般。 陈秀儿一听声音便知道了， 这来的是霍大哥。 三人周身一寒，陈小花咽着口水指了指站在岸边儿的陈二丫，道:“她推的，不关我们的事儿。” 这霍公子虽然生的好看，但是，这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太过吓人，让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一股寒气从陈二丫的脚底冒到了头顶，她不由打了个冷颤咽了咽口水，被霍景平的视线盯得往后退了两步。 “为何伤她？”霍景平冷声问道，心中十分生气。他原本是牵着马儿在下游吃草，忽然听见了陈秀儿的惨叫和人落水的声音，他远远的看过来，便见她坐在了水里。他当时只觉得十分着急，骑上小黑便踏水而来。他原本以为，她只是落了水，没想到她竟然还受了伤。 “我……她……”陈二丫舌头打结了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这个男人的眼神好生可怕，瞧他那样子似乎能随时冲上来打她一般。 陈二丫心里直发怵，她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陈秀儿撒丫子跑了。 霍景平一运气，对着陈二丫的后边便是一掌。 第329章 这门，满嘴啃泥 第329章 这门，满嘴啃泥 朝前跑着的陈二丫，只觉得背后有一阵劲风袭来，接着她便扑倒在地，摔了个满嘴啃泥！ 陈大花两姐妹，看了看地上的陈二丫又看了看霍景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霍公子也没碰到二丫，她咋就摔了呢！ “呸呸呸……”陈二丫把嘴里的泥吐了出来，她回过头看着正收掌的霍景平，只觉得十分邪门儿。她虽然不胖，但是也不至于被风吹倒啊！ 她心中十分害怕，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掉了。 “能站起来吗？”霍景平拧眉，垂首看着陈秀儿问道。 “能……”陈秀儿捂着额头点来点头。 霍景平伸手，将坐在水里的陈秀儿扶了起来，她刚站好，便觉得头晕目眩，无力的靠在了霍景平的身上。 “秀儿……”霍景平唤了她一声，见她没有回答，便一个打横将她抱起上了岸。 陈秀儿此时头又痛又晕，压根儿就没想自己现在是被男人抱着。 霍景平抱着她上了岸后，便想直接抱她回家。 “衣、衣裳……”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衣裳？” 霍景平抱着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河边儿。陈大花和陈二花，看着有些泛红的河水，端起自家的衣裳回了家，至于陈二丫的衣裳，她们并没有管。 陈二丫跑回家后，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十分害怕霍景平来找她算账。 牛氏见她人回来了衣裳没拿回来，敲了半天的门，问她衣裳那儿去了。她没给开门，也不说发生了什么事儿。牛氏无法，隔着门骂了她几句，便去了河边。 她一到河边，见河边不仅有自己家的脏衣服，还有一盆儿洗好的衣裳，那衣裳面料还十分好。她见四下无人，便把那一盆洗好的衣裳，连同背篓搓衣板儿还有皂角粉，都一并拿回了自己家去。 回家之后，她不敢将衣裳晾在前院，而是晾在了养着鸡的后院。 霍景平抱着陈秀儿回家，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瞧见陈秀儿满脸是血，还关心的问她这是咋了？不过霍景平急着回家，压根儿就没搭理那些人。 “哐当……” 霍景平一脚将院门儿踹来了。 正在院子里和凌霄一起翻晒辣椒的卫谚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强盗下山了呢！ 他一看到抱着陈秀儿走进院子里的霍景平，便面色一凛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秀儿咋一脸血呢？ “被人推河里，磕着石头了。” “谁推的？”凌霄上前拉开陈秀儿捂住额头的手，查看她的伤势，流了这么多血，定然是伤得不轻的。 霍景平摇着头道:“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人，反正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凌霄仔细瞧了瞧，发现陈秀儿的额头磕破了大拇指头那么一大块儿，不过伤口并不深，应该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这么大的伤口，日后定然是要留疤了！不管推陈秀儿的人是谁？她都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霍大哥你先把秀儿抱回房间，”她说着，又看着卫谚道:“夫君你去请陈大夫来一趟。” “好”卫谚点了点头，翻了辣椒连手都没洗，便小跑着出了家门。 第330章 留疤，如何找婆家？ 第330章 留疤，如何找婆家？ 霍景平将陈秀儿抱进了她的房间，先把她放在了椅子上，她浑身湿透，需得换上干衣裳之后才能将她放床上，不然这床单被褥都会被弄湿。 没过一会儿，冯氏跟着凌霄进了房间，瞧见陈秀儿脸上的血，便直骂那个混蛋下手这么狠？将秀儿伤成了这样。 凌霄和冯氏要给陈秀儿换衣裳，霍景平便出了房间在门口候着。 当凌霄她们给陈秀换好衣裳，清理完脸上的血迹之后，喘着粗气儿的陈大夫便到了。 陈大夫先是查看了伤口，然后便又止了血上了药。 “这伤口也不算太严重，并不深，只是面积不小，纵使好了怕也是要留疤的。”陈大夫一边给陈秀儿的头上缠着纱布，一边对凌霄等人说道。 陈大夫说的与凌霄所想的一样，所以她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冯氏看着面色苍白的陈秀儿道：“好好的姑娘脸上留了疤，日后可如何找婆家？” 在这个时代，人在找儿媳妇儿的时候，对这破了相的都颇为忌讳。一般，这脸上有疤，或者有胎记的都很难找婆家。 陈秀儿脑袋清醒了一些，她忍着痛，扯出一抹苍白的笑，看着冯氏道：“这感情好，这样一来我便不用嫁人，能赖在卫家伺候老夫人和夫人一辈子了。” 嫁人这种事儿，她压根儿就没再想过，她只想一直留在老夫人和夫人身边伺候。当然，她也并不是不介意自己的脸上留疤，她是为了不惹得，老夫人替自己难过才这般说的。虽然她生的不好看，但是，对于自己的容貌，她还是十分在意的。 瞧她还笑，冯氏只觉得越发的心疼，：“你这丫头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说这样的玩笑话。" 陈秀儿扯了扯嘴角，很想说她说的并非玩笑话。 “是谁推了你？”凌霄侧目看着已经包扎好伤口的陈秀儿问道。 陈秀儿垂下眼睑，抿了抿唇道：“那、那人也不是故意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加上推她的人还是二丫，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霍景平看着陈秀儿的头顶，见她还替推她的那个人说话，心中便有些生气。是谁推的便是谁推的！又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是故意的，你能伤成这样？”他冷声问道。 陈秀儿咬着唇没有说话，耳朵有些泛红。方才可是霍大哥一路将她抱了回来，若不是霍大哥及时赶到，说不准儿她现在还在水里泡着呢！不过霍大哥现在似乎有些生气。 听霍景平这么说，又见他有些生气，凌霄便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能把陈秀儿欺负了，还让陈秀儿替她说话，不想追究的人又会是谁呢？除了她那叔叔一家人，凌霄想不到别人？ “可是你婶婶牛氏？” 陈秀儿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凌霄，她虽然未猜对，但是已经很接近了。 霍景平回道：“不是。” 秀儿的婶婶牛氏他是见过，推她的人是个年轻姑娘，并非人老珠黄的牛氏。 他又道：“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凌霄看了一眼陈秀儿，她好像听人说起过陈秀儿有一个小不了两岁的堂妹。 “是二丫吧？”陈大夫看着陈秀儿问道。 陈秀儿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她向来不大会说谎。 “我明白了。”凌霄点了点头，冲霍景平使了个眼色，与他一同出了房间。 陈秀儿见她二人一起出去，心中不由有些担心，他们该会是要去找二丫算账，替自己报仇吧！ 陈秀儿想得没错，这凌霄和霍景平还真去了陈秀儿叔叔家了。 二人在陈平家闹了一场，在和事佬陈福的处理下，从陈平哪儿要了三两银子的医药费，陈二丫还被罚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 银子要回来之后，凌霄便直接将银子给了陈秀儿，让她自己拿这银子付医药费给陈大夫。 这两日无银村，出了件喜事儿，陈大夫的独子陈安之终于定亲了。与他定亲的姑娘，还是镇上同心药房掌柜的独女。村里的人纷纷去陈大夫家道喜，都说陈安之寻了门好亲事，能娶药房掌柜的独女。娶了药房掌柜的独女，那药房便是他的了。 这边，村民都跑到陈大夫家道喜，陈大夫家是热闹非凡笑语晏晏。然而里正家可就是愁云惨淡了，陈梨花在家里又哭有闹的拆房子呢！ 凌霄是从林氏口中听说陈安之与那赵小姐定亲了的，她对那赵小姐虽然并无好印象，但是却依旧笑着说了恭喜。陈安之是一个十分有主见，对待感情也十分认真的人，他既然会与那赵小姐定亲，很显然他也是喜欢那赵小姐的，作为朋友她自然是要恭喜祝福的。 虽然已经定亲，但是这成亲的日子却定在了十一月初五。 卫谚得知陈安之定亲之后，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他从苏宅出来，特地去了同心药房，请在药房坐诊的陈安之去了悦来酒楼吃饭。 清雅脱俗的雅间内，卫谚端着酒杯，对坐在自己对面的陈安之道：“安之，恭喜你终于要成亲了。” 陈安之苦涩的笑了笑，端着酒杯与卫谚碰了碰。 “多谢。” 卫谚道：“我瞧那赵小姐模样生的好看，性子也不错，你是有福了。” 他方才去药房的时候，便看到了那赵小姐，那是个佳人，与安之倒也是般配。 陈安之扯着嘴角道：“自然是比不上你有福气的。” 娶了初柳为妻，如今又与她举案齐眉，这卫谚才是正真的有福气。 其实，他会这么突然的与茯苓定亲，是因为他确定了一件事儿。 他喜欢上了朋友之妻，而那个朋友就坐在自己对面。半个月前，他从镇上归家，进村后瞧见卫谚与初柳手牵着手并肩而行，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的心一阵刺痛，嫉妒得发狂。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初柳吸引并且喜欢上了她。 喜欢上了朋友之妻，有夫之妇，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何等的龌蹉见不得光。 他必须尽快斩断自己那不该存在的个感情，就在这个时候，赵掌柜提出了要将茯苓许配给他的事情，还说茯苓心悦与他，说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话。他当时并未立刻答应，只说要好好想想。哪知道，赵掌柜还与他爹说了这事儿，他爹又告诉了他娘和奶奶。 爹娘和奶奶对茯苓都十分满意，也都十分高兴。虽然她们都说让他自己做决定，但是他知道，爹娘和奶奶都希望他答应这门亲事。 茯苓是个好姑娘，与她在一起之后，或许他对友人之妻存的那不该有的龌蹉感情，便会慢慢消散，所以他答应了。 想起自家媳妇儿，卫谚呵呵笑道：“咱们都是有福气的。” 陈安之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将酒杯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顿饭，两人吃吃喝喝，足足吃了一个时辰。 走的时候卫谚要给银子，王掌柜的愣是没有收。 这个时代四季分明，所以这夏季并不长，转眼这夏季的尾巴便到了。云家的酒楼，靠着夏季推出的冰镇果汁和冰粉还有开胃的酸菜鱼，成功的在这个夏天赚了个盆满钵满，当然凌霄也因此分到了不少的红利。 凌霄又买了二十来亩地，留够了辣椒种子，打算的等入了秋后，便整个大棚先试试，若是辣椒种子能在大棚里正常生长，她便建大棚大规模的种植。 因为近来，有不少外地客商，到作坊来订玩偶，所以，作坊又多招了比以前多一倍的新人。这些人，不单单都是无银村的人，还有附近村子的人。 玩偶做得多了，高大力一个人做质检自然是忙不过来的，凌霄便让林氏和陈二婶儿进了质检部，从她们组里的人中，提了两个业务能力强的做了组长。凌霄本来是想把陈勇招进质检部的，但是，听王氏说，陈福有意让他做下一任里正，她便没提这事儿了。 第331章 胡闹，不是入赘 第331章 胡闹，不是入赘 作坊招的人多了，这无银村也热闹了起来，有那有些头脑阿婆，中午会做了是烧饼稀饭去作坊门口售卖。不少外村的女工，没有时间回家吃中午饭，便会选择在阿婆哪儿花个三文钱，买上一碗粥和两个烧饼吃。 村里有不少人在作坊工作，而且这工钱都不低，村里一个心思活络的货郎，便在村口开了个杂货铺子，卖些小点心，油盐酱醋和猪肉豆腐。平日里村里的人都是隔个十天半个月才去镇上采买一次，如今村子里开了杂货铺子，油盐酱醋这些东西，她们便直接在杂货铺子里买了。对于点心和肉这些东西，平日里孩子们瞧不见就算了，如今瞧见了不说，那卖点心和肉的地方就在村口，自然是少不得要缠着大人买点心买肉的。 因为，在作坊做工，村里一半上的人家这手上都有了闲钱，孩子缠着要吃点心吃肉的时候，她们也会爽快的到杂货铺，买上二斤肉，或者一封点心。 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一辆青色的马车便驶进了无银村。若是以前，有马车进村，村里的孩子都能追着马车跑一路。如今，这无银村马车进进出出的，村里的孩子没也就不觉得稀奇了。 赵掌柜掀起车帘，看着干净清幽的村庄，不住的点着头道：“这无银村倒是个好地方。” “哪儿好了？臭死了。”赵茯苓皱着一双秀眉，用帕子掩住了口鼻。自打马车进了村子她便闻到了一股粪臭味儿，想到那般俊逸出尘的安之哥哥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十九年，她便觉得心疼。 反正，她日后与安之哥哥成了亲，她是绝对不会住到这充满屎臭味儿的乡下里来的。 赵掌柜放下车帘子沉着脸道：“等会儿在安之的爹娘和奶娘面前，你可不能如此说话。” 她这话若是在安之的爹娘和奶奶面前说了，人家定然是不会高兴的。 赵茯苓噘着嘴道：“我就是在爹您面前抱怨一下而已，不会当真安之哥的家人面前说的。” “过不了多久你便要嫁进安之家了，这样的生活环境，你得好好适应一下。” “适应什么？我日后又不住这破地方。”她都不在这儿住，为啥要适应这儿的环境。 赵掌柜笑了，看着女儿道：“你日后嫁进了安之家，不住这儿住哪儿？” 赵茯苓扬着尖尖的下巴，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住咱们家了。” 闻言，赵掌柜脸上的笑渐渐的消失了，他面色微沉，看着女儿十分严肃的道：“茯苓，是你嫁进陈家，而非安之入赘咱们赵家，所以你与安之成家之后，是要住在这无银村的。”这些事情他需得与女儿说明白，否则她日后说错了话，惹了陈家的人不高兴。 赵茯苓道：“可是，安之哥不是要在药房坐诊，日后还要接手咱们家的铺子吗？我与他成亲之后，一起住在咱们家不上更方便吗？” “接手咱们家的药房那也是日后的事儿，就算安之要在药房坐诊，不能天天回家，你也要在无银村住着，孝敬公婆照顾奶奶。”若是她们成亲之后都住到了镇上去，别人怕是会以为陈安之是入赘到他们赵家了，安之的爹娘和奶娘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我不要住这儿，也不要跟安之哥哥分开住。”这村子又脏又臭不说，想要买个东西都不方便。而且， 她正是想要日日都与安之哥哥在一起，所以才想要嫁给他的。 赵掌柜觉得女儿的想法有些问题，又道：“女子出嫁从夫，你出嫁之后自然是要在公婆膝下伺候照顾的。” 赵茯苓皱起了眉，看来，她还是把成亲这事儿想得太简单了些。 “那……咱们让安之哥哥的爹娘和奶奶都搬到咱们家去住吧！”她们家那么好，又是在镇上，家里还有乳娘小厮伺候，安之哥哥的家人定然是会同意的。 “胡闹。”赵掌柜板起了脸，若是安之的家人听到这句话，怕是会立马退了这门亲事。 那陈安之家的家世本就不差，他们若想离开无银村，随时都可以在镇上置房子。他们没有搬到镇上去，是因为他们不想离开无银村。而且，这陈大夫一家都是清高之人，又怎么会愿意搬进他们家去住呢？他们若是提出让陈家一家，都搬到他们家去住，陈家人怕是会觉得是在侮辱他们。 赵掌柜准备再好好说说女儿，却听见驾车的小厮唤了一声：“陈公子。” “是安之哥哥来接咱们了。”赵茯苓忙掀起车窗帘，冲站在柳树下的陈安之挥了挥手。 陈安之上了马车，坐在车辕上给驾车的小厮指路。 有村民见陈安之坐在车辕上指路，便笑着问道：“安之家里头来客人了啊？” 陈安之点着头称私是。 没过一会儿，马车在林家门口停下了。 陈安之先跳下了车，接着小厮便跳下车，把小凳子放在了马车旁，赵掌柜和赵茯苓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下车后，看着面前的青砖瓦房，赵茯苓不由皱了皱眉头，这院子也太寒酸了些。 陈安之领着二人进了院子，叫了一声：“爹娘奶娘，赵伯父和茯苓来了。” 穿戴一新的陈大夫、林氏还有高老太，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茯苓来了？”林氏上前，亲亲热热的拉起了未来儿媳的手。定亲的时候，林陈娘家的人便都见过面了，只是这赵家父女，是第一次登门而已。 “伯母”赵茯苓低着头，有些害羞的唤了一声，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院子不但是外面瞧着寒酸，这里头看着也寒酸得很，连个园子都没有。虽然心中十分嫌弃，但是赵茯苓却并未表现出半分来。 “累了吧？快进屋喝杯茶。”林氏拉着赵茯苓的手往客厅里走，走到高老太跟前儿的时候，赵茯苓停下来福了福唤了一声奶奶。 所有人都进了堂屋，因为时间还早，林氏便在堂屋里和赵茯苓说话。 第332章 捞鱼，竟然是她 第332章 捞鱼，竟然是她 在林氏和高老太面前，赵茯苓表现的十分乖巧懂事。 快到中午了，林氏听到赵掌柜提起悦来酒楼的鱼，便想做道鱼给这亲家公尝尝。她虽然不会做悦来酒楼的水煮鱼和酸菜鱼，但是这红烧鱼和糖醋鱼她却是会的。 不过现下河里的鱼都不大，也没时间现在去抓，于是林氏便想去卫家的鱼塘捞两条。 她去卫家的时候，带上了赵茯苓，说顺便带她认认人，找了个这么好看的儿媳妇儿，她自然是要带出去让村里人瞧瞧的。 赵茯苓心里虽然不大愿意去，但是，还是带着乖巧的笑跟着林氏出门儿了。 在去卫家的路上，一遇到人，就会有人向林氏问她身边的姑娘是谁？林氏也毫不遮掩的介绍，让赵茯苓叫这个婶子那个叔爷。 还未走到卫家，赵茯苓的脸都快笑僵了。 到了卫家，赵茯苓看着眼前的宅子面露惊讶之色，没有想到这无银村，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宅子呢！ 卫宅？她听人说，苏帝师收了个学生便姓卫，还是这无银村的，想来，这宅子的主人便是他了。在这小村庄，建个这么好的宅子，可真真儿是浪费了呢！ “林婶子？” 带这个斗笠的凌霄，挎着一篮子蔬菜，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唤了一声。 林婶子今日不是休假吗？这个时候怎么到她家来了？还有她身边的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又是谁？ 赵茯苓跟着林氏转身，瞧见眼前穿着水绿色衣裙，带着斗笠的美丽村妇皱了皱眉头，这村妇好生面熟啊！ 看到赵茯苓的脸凌霄勾唇笑了笑，她说是谁呢？原来是林婶子未来的儿媳妇儿。 “初柳。”林氏冲着凌霄唤了一声。 初柳？赵茯苓瞳孔微微缩，她是上次那个村妇。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这村妇真的比上次看见时时瘦了好多，也美了好多。 “婶子怎么来了？”凌霄笑着问道。 林氏笑着道:“真不是安之的未来岳父和茯苓来了吗？我想在你的鱼塘里捞两条鱼招待他们。对了，还没告诉你呢!这是茯苓，安之的未婚妻。”林氏朝凌霄介绍道。 “你好！”凌霄大方的冲赵茯苓笑了笑。 “你好！”当着林氏的面儿，赵茯苓也笑着问了声好。 “婶子可要进屋坐坐？”凌霄看着林氏问道。 林氏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捞了鱼我就得回去准备午饭了。” “哦……那我进去给你们拿渔网。”凌霄越过二人，推开了大门，她刚要跨进大门，低头瞧见篮子里的菜，便停了下来。 “对了婶子，这是我刚从地里摘的菜，你拿回去待客吧！”凌霄把手中的菜篮子递给了林氏。 林氏瞧见篮子里的西红柿和青椒，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笑着道：“这可太好了，这桌上又能多添两个菜了。” 赵茯苓看了看菜篮子，心想这村妇的对她未来婆婆倒是挺殷勤的嘛！ 凌霄跨进了大门，赵茯苓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冲林氏问道：“她是这家的谁？” 林氏道：“这家的女主人呗！她的夫君你应该听说过的，就是苏帝师的学生卫谚。” 第333章 娇气，好好教导 第333章 娇气，好好教导 这村妇竟然是帝师学生之妻？赵茯苓瘪了瘪嘴，心情稍稍有些复杂。 她看不起的村妇，竟然嫁给了帝师的学生，而且还住在这么好的宅子里。听人说，悦来酒楼的鱼丸便是出自卫家，这卫家指不定比她们家还有钱呢！ “初柳是个极好的人，人聪明这心也善。她家还有两个作坊呢！就在旁边儿……”林氏说着指了指宅子旁边的两个作坊道：“我也在那玩偶作坊做工，最近有不少商客到作坊拿货，作坊的生意可好了。” 一听林氏说她在作坊做工赵茯苓便皱起了眉，这安智哥哥家缺钱吗？这林伯母竟然还要出来做工，而且还是在这村妇的作坊。 “你日后嫁过来了，可以与初柳多多来往，做好姐妹。” 与这村妇多多来往，做好姐妹？赵茯苓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凌霄拿着个渔网走了出来，看着林氏道：“走吧！婶子，我去帮你们捞鱼。” “好。” 林氏提着菜篮子，跟着凌霄一起到了鱼塘边儿。 凌霄十分麻利的从鱼塘里捞了四条大鱼上来，用鱼塘边的青草将鱼两条两条的串好，递了两条给林氏。 “哟！这鱼可真肥呢！现在河里都抓不到这么大这么肥的鱼了。”林氏提着两条三四斤重的草鱼说道。 因为悦来酒楼做鱼丸，大量的收购鱼，所以这河里的鱼基本上都被捞光了，有的也只是些两指宽的小鱼。 凌霄提着两条鱼，拿着渔网道：“我这鱼塘里的鱼是饲养的，自然是要肥些的。” 闻到鱼腥味儿，赵茯苓不由皱了皱鼻子，这鱼可真是腥臭得很。虽然她吃过悦来酒楼那贵得吓人的鱼也十分喜欢，但是这鱼腥味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林氏手里的菜篮子有些重，便想把两条鱼让赵茯苓拿着。 “来茯苓帮我拿一下。”她把鱼递给了赵茯苓。 “哦……好”赵茯苓十分不情愿的接过林氏手中的鱼，翘着小子和无名指，拎着有些滑腻腻的绳子。 两条活鱼板了几下，鱼身上的水溅到了她是脸上，她下意识的把两条鱼扔在了地上。 “呀……” 林氏愣了一下，忙上前将那两条鱼提了起来，笑着看着赵茯苓道：“这鱼不咬人的，你无需害怕。” “我第一次见着活鱼……”她并非是怕鱼而是嫌弃。 赵茯苓用手帕擦了擦脸，擦完后又闻了闻帕子，果然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儿。该死的，这腥臭味儿都沾身上来了。 “那还是我拿着吧！”林氏笑着说道，心中觉得这未来儿媳似乎太娇气了些。不过，她住在镇上，从小在乳娘的细心照顾下，和赵掌柜的关怀之中长大，是会娇气些的。日后，等她进了门，自己这个做婆婆的要教她的事情还不少呢！ 三人离开了鱼塘，快要走到卫家的时候，林氏朝凌霄问道：“初柳啊！最近没瞧见卫谚，他都在忙什么呢？” 凌霄答道：“过不了多久便是乡试了，他这些天都在书房温书呢！”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乡试是快要到了。今天都七月二十八了，这些天你们岂不是就要去锦州城了？”这一般乡试的时间都是八月初九到八月十五之间，从他们这儿去锦州城，坐马车都要花上一天的时间。而且，这锦州有大大小小的县加起来有三十五个，三十五个县的秀才都会到锦州城参加会试，这人自然是多的，若是不提前去锦州城，连客栈都没地儿住。 她以前听人说，客栈住满了，有考生没地儿住，还在破庙里和乞丐们住一起呢！ 凌霄点着头道：“是的，后天便要动身去锦州城了。” 今年会试的时间定在了八月初十，她们七月三十动身，正好提前十天过去。 “你也一同去吗？”林氏看着凌霄问道。 “我也一同去，还有霍大哥和春林。”春林想要去见见世面，让她们一定要带上他，她便答应了。 现在送鱼送菜，接待客商拿货的事儿都是春林在负责。他如今也算得上是二把手，她是要带他出去多见见世面的。 “春林也去啊！你们带他去锦州城见世面，他娘一定很高兴。” 听得林氏和凌霄的对话，赵茯苓垂着头嘲讽的笑了笑，去个锦州城有什么好稀奇的，她爹还带着安之哥哥去过帝都呢！ 走到卫家门口，凌霄与林氏分开了。 林氏一边领着赵茯苓往家里做一边道：“卫谚学识过人，又有个帝师老师，过不了多久，咱们这无银村便能出个举人了呢！” 虽然卫谚是外姓人，但是他是无银村的，若是他中了举，对村里而言也是十分光荣的事情。 “这日后初柳就是举人夫人了！” 举人夫人？赵茯苓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这会试可还没考呢！那村妇能不能做举人夫人，可还不一定呢！ 回了林家后，林氏去了厨房做饭，赵掌柜让女儿去帮忙。 赵茯苓厨房都没进过几回，哪里会帮忙，最终她在帮了几次倒忙之后，被请出了厨房。 林氏一个人忙不过来，高老太便进了厨房帮忙生火。 对于赵茯苓不会做饭这事儿，高老太颇有微词，这女儿家哪里有不会做饭的。不过，这赵茯苓小小年纪没了娘，没人教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丫头看着娇气了些，日后进了门儿，还需得多多教导她啊！”高老太往灶里添了一把柴。初见这丫头的时候，她是觉得她乖巧温顺嘴巴甜，家世好生的好看，配的上她家安之。却不知道她有些娇气，连厨房的事儿都不擅长。 林氏一边切着菜一边道：“等她过了门儿，我自会好好教导的。” 半个时辰后陈大夫家开饭了，陈大夫、赵掌柜和陈安之坐了大桌，高老太她们三个另开了一桌小的。 看着桌上的糖拌西红柿，青椒炒肉红烧鱼，赵掌柜面露惊讶之色。 “你们家怎么会有西红柿和辣椒？”这西红柿和辣椒可是只有云家的酒楼才有的珍贵食材呢！ 林氏上着最后一道菜，笑着道：“这刚刚初柳给的，她们家种了不少。” “可是那林初柳姑娘？”赵掌柜再次问道。 “正是，赵掌柜也认识她？” 赵掌柜点着头道：“认识的，她在我的药房卖过药材。” 没想到，这很难吃到的辣椒和西红柿竟然是她家种的，看来，镇上流传的，她手上拿着云家酒楼一成红利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第334章 出发，前往锦州 第334章 出发，前往锦州 陈大夫笑着道：“当初还是我让她去你那药房卖药材的呢！” “哦？竟是陈老哥你让她去的，不得不说，她卖的药材是最好最干净的。”上次那两株灵芝他拿到帝都去卖了五千两银子呢！ 林氏笑道：“那丫头心思细。” 见爹娘和未来岳父谈论起了初柳，陈安之安静的坐在旁没有说话。 不过赵掌柜他们也没继续谈论下去，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林氏做的鱼虽然比不得悦来酒楼做的，但是这味道却是不差的，赵掌柜吃得十分满足。 因为晚上要回家，他们吃完午饭没多久之后便离开了无银村。 月明星稀，吃过晚饭之后，凌霄和卫谚手牵着手在月光下漫步。银色的月光撒在她们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辉。 在寂静的夜里，不肯睡去的青蛙，还在呱呱的唱着歌。 夜风习习，吹在人的身上十分凉爽。 “啊切、啊切……”凌霄忽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可是凉着了？”卫谚一边关心的问道，一边脱下了外衫，往凌霄身上披。 凌霄忙道：“不用，是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呢！并不是凉着了。” 一想二骂三感冒，根据这铁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骂她了。 “胡说，你这么好，谁会在你背后说你坏话，把衣裳披着吧!”卫谚将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 凌霄心里甜滋滋的，她看着卫谚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觉得我好，旁人可不一定。” 卫谚问：“西施是何人？” 凌霄想了想道：“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美人儿。” “那她一定很美。” 凌霄微微蹙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她很美？” 卫谚答道：“因为在我眼里你也很美啊！” “油嘴滑舌。”凌霄抑制住上扬的嘴唇，轻轻的推了卫谚的肩膀。 卫谚一本正经的道：“并非油嘴滑舌，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这样的实话我喜欢，你日后要多说一些。”凌霄扬起了尖尖的小下巴。 “遵命夫人。”卫谚走到凌霄跟前，拱手朝她做了一个揖。 “呵呵……”凌霄笑着拉了他一下，挽着他的手继续散步。 七月三十 今日是卫谚出发去锦州城的日子，一大早，这村口便站满了送行的人。 里正和几个族老还有冯氏和霍福站在最前面，在他们对面停着一辆马车，卫谚和凌霄还有霍景平正站在马车旁边。 “卫谚啊！考试的时候，心态要放轻松些，莫要紧张，以你的才学只要发挥如常，定然是能中举的。”二叔公看着卫谚嘱咐道。 二叔公话刚说完，陈福也道：“二叔公说得没错，你不要想太多，认真答题便是。” “嗯，卫谚省的了。”卫谚朝二叔公他们拱了拱手。 “哎呀！这次考不中也没关系，你还年轻，来年还可以再考呢！”站在人后的钱氏大声说道。 这个时代的科举如同高考一样年年都有。 闻言，众人转头看向了她。 “你能闭嘴被说话吗？”二叔公没好气的冲她说道。这个时候，她说这种话合适吗？ 第335章 客满，到达锦州 第335章 客满，到达锦州 陈春林头一回出远门，陈二婶少不得要多嘱咐几句。 “到了锦州莫要乱跑，好好跟着你卫嫂子，有什么活儿要帮着干，莫要与她们添麻烦。”陈二婶一边嘱咐着一边整理着儿子的衣领。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未曾去过锦州城，儿子今日能去，她心里是十分高兴的。这男孩子，还是要出去见见世面才好，只是，而出头一回出远门，她这心里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陈春林有些无奈的说道。 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娘就一直在说这些话。 “咋了！嫌你娘我话多了。”陈二婶板起了脸。 陈春林连忙摆手道：“没有，我并没有嫌娘话多。” “这还差不多，对了，给你的那五两银子，你要放好了，莫要弄丢了。若是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就买，银子花完了也没关系，在外面一定要按时吃饭……” 陈二婶又吧啦吧啦嘱咐了一大堆已经说过的话，虽然已经人听过多遍，陈春林依旧带着微笑听着不敢打断。最终，还是这陈二叔打断了陈二婶的话，这陈二婶才停下来。 “时候不早了，咱们该走了。”霍景平说了一句。 “娘……”卫谚唤了自家娘亲一声，面露不舍之情，他还是头一回要与娘分别这么久呢！ 冯氏看着儿子儿媳柔声道；“一路小心，娘在家等你们回来。” 其他的话她也不想多说，她相信自己儿子的实力，此番去锦州参考，一定能中举的。其实，她也想陪着儿子一起去，只是她这张脸太招人了，认识她的人太多。在小地方还好，若是她顶着这张脸去锦州城，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她来。 “嗯”凌霄和卫谚用力的点了点头。 赵秀儿站在冯氏身边，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偷偷的看着霍景平。 这霍大哥要出远门儿，她是不是个该对他说些什么啊？可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少爷一路小心啊！”霍福看着自家少爷说道。 霍景平点了点头道：“我省得，您老放心。” 凌霄和卫谚冲冯氏等人挥了挥手上了马车，霍景平和陈春林也都坐到了车辕上。 眼看着马车就要出发了，陈秀儿终于咬着牙说一句：“霍大哥，老爷夫人一路小心。” 霍景平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掉转马头赶着车离开了。这丫头终是说出来了，他还以为她不会说了呢！ 本来这张俊生是要跟卫谚他们一起去锦州城的，但是，他在锦州城的舅舅让他早些过去，他半个月钱便去了锦州城。 马车渐渐的驶出了无银村，再驶出了洛水地界。 马车行了半日，凌霄她们肚子也饿了，屁股也坐痛了。霍景平便将马车停在了河边儿，四人下了马车，从马车上拿下了一个食盒和一块布。将布铺在了草地上，坐在布上开始吃东西。 午餐是凌霄一大早便起来准备的汉堡、水果沙拉、拌菠菜粉丝、还有手撕鸡和酸梅汤。 汉堡凌霄是头一回做，所以卫谚他们也是头一回吃。 凌霄在前院儿弄一个简易的烤炉，这做汉堡的面包便是用那烤炉烤的。 汉堡中间夹了两片西红柿、一块肉饼，还有黄瓜和青菜，面包虽然硬了些但是吃起来的口感却不错。 “卫嫂子你叫啥？吃起来怪好吃的，还抗饿呢？”陈春林拿着手中的汉堡，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道：“这叫汉……肉夹馍。” 她本来是想说汉堡的，但是这名字有些怪，没有听过的陈春林他们定人是会追问为啥要叫汉堡的。于是，她便改了口说这叫肉夹馍。 “肉夹馍”卫谚念了一遍，两块烤馍中间夹了肉，这名字还挺形象的。 “这肉夹馍挺好吃的，等我考试的时候，你给我多做几个，我带道考场里去吃。” “进考场的时候不查得挺严的吗？你带这肉夹馍进去，还不得被掰成粒啊！”她以前看过一本书上说，这古代的科举考试，那是相当的严格。为了防止夹带作弊，不但要脱光了衣裳检查，那带进去的馒头饼子什么的，还要掰开来看呢！ “时我没想到，还是不要带这个了。”考秀才的时候，他带的吃食就是馒头，进考场的时候便被掰了个细碎。考试中途饿了，他只能吃馒头粒。 要让卫谚带什么吃食进考场，凌霄早就想好了。 她听说了，那考舍里是有炉子和炭的，秋天的夜里冷，她想让他吃些暖和的好好考试，便准备做一罐子炸酱，让他带些面条进去煮炸酱面吃。那面条里没法夹带，至少不会被人掰成粒的。 四人吃好之后，又坐在草地上歇了一会儿才重新上车出发。 下午，霍景平这马车便赶得有点儿快了，因为他们怕晚了没有办法进城，只能在荒郊野外住一晚上。 霍景平他们赶到的时候，这城门已经快关了，卫谚给了他考生的路引，那守城的官兵，看了一眼也没过多盘问，便让他们进城了。 四人进了城，便向人打听着祥福客栈而去，因为知道考生多，客栈供不应求，所以苏帝师早早的便托在锦州的老友，给卫谚在祥福客栈给定了房。 祥福客栈是锦州成最大最好的客栈，因为每年在祥福客栈住的考生，都会中好几个举人，而且这成绩都不俗。所以，为了图个好意头，不少考生首选的便是祥福客栈。这祥福客栈往往再考试的头一个月，房间便全被订了出去，可以说是一房难求啊！ 卫谚他们赶到祥福客栈的时候，这客栈的大堂里，还有好些在问有没有房的考生。 霍景平在外面看着马车，陈春林跟着卫谚和凌霄他们走进了客栈。 有失望而归的考生，见卫谚他们还往里走便道：“别进去了，连柴房都没有了。” 客栈的小二，瞧见卫谚眼珠子转了转，便迎上来弯着腰问道：“这位客官可提前订了房？” 他们家掌柜的前几天就说过了，有一位已经订好房的贵客这几日要来，而且，这位贵客气质出众，身边还会跟着一位十分美丽女子。他瞧着眼前这两位，就跟他家掌柜的说的有点儿像。 第336章 订房，分房而睡 第336章 订房，分房而睡 卫谚看着那小二道：“已经定过了，是这城里的郑公帮忙订的。” “郑公订的那便是对上了，客官可是姓卫？”那小二又问了一句。 卫谚点着头道：“正是。” “郑公给你订的是间独立的小院子，我们早已经准备好了，卫老爷和妇人请随我来。”那小二的态度又恭敬了几分。 方才给卫谚说柴房都没有的哪位考生，好奇的打量着卫谚，暗想此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郑公帮他订房，而且订的还是独立的院子。要知道，这郑公可是前几年才从翰林院辞官归田的编修啊！ 卫谚指着门外道：“我还有一位家人和马车在门外。” 闻言，那小二便朝另一个小二招了招手道：“小米去把卫老爷的家人领进来，找人把卫老爷的马车拉到后院去，把东西送到竹居。” “好勒!”小米小跑着出了客栈。 “卫老爷你们随我来。”小二脸上堆着笑，把三人往客栈深处领。 客栈里的其他人，见小二对卫谚那恭敬样，心里都在想这卫谚是什么来头。 这独立的小院儿，都在客栈的后面，所以十分安静。 这祥福客栈在总共就是三个独立的小院儿，分别是梅居、兰居和竹居。 竹居坐北朝南，可以说是最好的院子了。院子里中了许多翠竹，有个小亭子和一口水井。这院子里统共有一个大房间和两个小房间还有一个小厨房。 “这边儿是小厨房，老爷夫人若是想自己做饭吃也是可以的。”小二一边领着三人进了院子一边介绍道。 小厨房这种存在真的是深得凌霄的心，为了考前不吃出什么问题，自己做饭那是最好的。 “老爷夫人一路舟车劳顿，可要先用些饭，要些热水沐浴歇息？”小二看着露出些疲态的卫谚问道。 卫谚点着头道：“自然是要的，你先上个五菜一汤来吧！我们吃过饭歇一会儿再沐浴。” “好的，那卫老爷你先歇歇脚，我这就去让厨房准备。”说完，那小二便出了院子。 那小二刚出去这霍景平就进了院子，没过一会儿行李便送过来了。 凌霄打开了行李，看着霍景平和陈春林道：“霍大哥春林你们两个睡一间可好？” 霍景平和陈春林也没多想，点着头说：“好！” “不是有三间房吗？为何霍大哥要和春林住一间？”卫谚不解的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转过头看着他道：“因为，我要一个人睡一间啊！” “为何？”他们两是夫妻，不是应该一起睡这大屋吗？为何她要一个人睡一间。 霍景平和陈春林仿佛明白了什么？拿着自己的行李，去了最边儿是上的小房间。 见他二人走了，凌霄便道：“为了让你养精蓄税，以最佳的状态迎接考试啊！” 卫谚明白了过来，他耳根微红，道：“我知道轻重，又不会做什么的！” “你现在是这么说？但是到了床上那可就说不准儿了，所以咱们还是分房睡比较好。”卫谚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这秋季又燥得很，一撩就着。 凌霄说完也不在管他，抱着自己的行李去了隔壁的房间。 第337章 嘲讽，穷酸之人 第337章 嘲讽，穷酸之人 晚上，凌霄等人吃了客栈送来的饭，沐浴之后便早早的睡下了。坐了一天的马车大家都累了，基本上是一沾床便睡着了。 第二天，四人都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起床后，四人草草的吃了早饭，卫谚便与霍景平一起去拜访苏帝师在锦州城的老友郑公。凌霄和陈春林无事，等卫谚他们走后便出了客栈，打算逛逛这锦州城，顺便买些食材自己在小厨房做饭吃。 “卫嫂子，这锦州城可真热闹真繁华。”陈春林四处张望着， 一双眼睛都不够看。 着锦州城的街道又宽又干净，街道两边商铺林立，那商铺里摆着的东西，好些都是他见都不曾见过的。大街上基本上都是穿着绸缎衣裳的男女，只有极少的小商贩，穿着棉布衣裳。 还好，他穿了他娘给他做的绸缎衣裳，不然，他便显得像个乡巴佬了。 凌霄点着头道：“的确是挺繁华的。” 毕竟是下头有三十多个县的府城，这锦州城怎么能不繁华呢！ 二人逛了半个时辰，也买了些东西却半条街都未走完。 二人也有些渴了，便随便找了个茶摊儿，要了一壶绿茶。 凌霄掏了钱，茶摊儿的老板娘上了一壶绿茶，摆了两个褐色的茶碗，也没将茶水倒上便走了。 陈春林拿起茶壶给凌霄倒了茶，一边倒还忍不住小声道：“这茶可真贵，就这么一壶竟然要二十五文钱。” 在洛水，这二十五文钱便是一个人，干一天活儿的工钱了，省着点儿花能花半个月呢！ 凌霄正想说，这是锦州城自然要贵些，那耳尖的老板娘却先开了口。 “这可是锦州城，二十五文的茶都嫌贵，如此穷酸就不要喝茶了，前头那亭子里的井水管饱呢！” 那老板娘也是个人精儿，一瞧凌霄她们便是外地人。她本来就因为凌霄她们太过小气， 只点了茶没有点茶点儿而有些不满，又听到陈春林说茶贵，便忍不出出言嘲讽。 茶摊儿上的其他人，听见那老板娘这么一说，都看着凌霄和陈春林笑了起来。 被那老板娘一刺，到底还年轻的陈春林顿时便脸红脖子粗，还十分歉疚的看了凌霄一眼。 若不是他话多，卫嫂子也不用跟他一起被人嘲笑。 “这两人一定是外地人。” “没错，不然他们又怎么会嫌区区二十五文一壶的茶水贵呢！” “最近不少考生来到锦州城参加会试，说不定那年轻人便是外地来的考生呢！” “穿个绸衣还嫌二十五文的茶贵，看来也不过是为了充面子吧！” “哈哈哈……不过就穷酸秀才一个。” 凌霄端着茶碗，轻轻的抿了一口，随即便将口中的茶吐到了地上。 “呸……”她一脸嫌弃的翻着白眼道：“如此次的茶，也的确是穷酸之人喝的。” 一群坐在茶摊儿喝茶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穷酸。 凌霄的话一出，原本还在笑话她二人的本地人都不笑了。 这小妇人说这茶次，是穷酸之人喝的，不就是在说他们也是穷酸之人吗？ “谁的茶次了？你以前喝过茶吗？”那老板娘鄙夷的看了凌霄一眼，一个连茶点都舍不得点，还嫌她家茶贵的人，竟然还敢说她家的茶次。 凌霄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那老板娘道：“我喝过的茶叶不多，就喝过些铁观音、大红袍、雨前龙井、太平猴魁、茉莉花、云柳、普洱、碧螺春、白茶、黑茶、红茶、大麦茶，不过这么次茶叶渣，我还是头一回喝。” 茶摊儿上的客人一个个面面相窥，这小妇人说了这么多茶，他们听过的却没几个。那与前龙井是什么茶？铁观音又是什么茶？还有那白茶、黑茶有是什么茶？他们听过的，也就有绿茶、普洱、还有大红袍而已。不过，那什么铁观音，雨前龙井听起来就好高端的样子。 那老板娘道：“什么白茶、黑茶、大麦茶，我压根儿就没听过？我这可都是好茶叶，才不是什么茶叶渣。” 凌霄单手托着下巴，懒懒的看着那老板娘道：“你没听过，那是你没见识， 并不代表这没有这些茶，你这儿……”她瘪着嘴，打量了茶摊儿一眼，一脸嫌弃的道：“毕竟，也就是个小破茶摊儿而已。” 不过就是个破茶摊儿而已有什么好狂的。 不等那老板娘说话，她又道：“二十五文买一壶又苦又涩的茶叶渣喝，当真是不值。” “你……”那老板娘正要发作，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却打断了她。 “林初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凌霄扭头一看，随即笑着道：“云旗？” 在她两米开外站的，穿着白色锦衣，头戴白玉冠，手持白玉扇的人英俊公子不是云旗又是那个？猛的在异地遇到云旗，凌霄还是十分惊喜的。 云旗？安宁云家的二少爷。 虽然此处是锦州城，但是这安宁云家的二少爷，这城中的人还是有所耳闻的。虽然云家居于安宁县，但是却是这锦州的首付，在这锦州城云家的各种商铺加起来便有二十多家呢！而在这云家的二少爷，更是商界的一个传奇，闻名锦州的第一美男子呢！ “云公子”陈春林连忙站起来，朝云旗拱了拱手。 云旗冲陈春林点了点头，看着凌霄道：“怎么着？给你的是十几万两分红都花光了？你竟然沦落到这破茶摊儿喝茶？” 方才，他走过来的听到了这茶摊儿的老板娘和客人在嘲笑她，故而如此说话。 十几万两的分红？方才嘲笑凌霄她们的人不由看着她咽了咽口水，看来，人 家不是充面子是真有钱。 凌霄摇着头道：“并未花光，我这只是走累，想找个地方喝口茶落落脚而已。我原本以为，这锦州城就算是茶摊儿的茶也会比咱们洛水茶楼里的茶好，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太多了。咱们洛水那茶摊儿卖的至少是茶，这儿卖的就是茶叶渣子而已。” 小庄笑嘻嘻的看着凌霄道：“这种茶摊儿卖的茶，都是给那些脚夫解渴的，哪里能喝的？夫人若是想喝茶，去咱们的云来居喝便是，左右都是自家的，又不用花钱。” 脚夫？又几个头上戴着儒巾的读书人，低着头默默的起身离开。 第338章 喝茶，云家大少 第338章 喝茶，云家大少 “云来居就在前头可要去坐坐？”云旗用手中的白玉折扇指了指前面儿。 凌霄看了那一脸猪肝色的老板娘一眼，站了起来道：“去坐坐吧！喝点好茶清清口。” 于是乎，凌霄便在拿老板娘和那嘲笑过她们之人的注视下，与云旗一同离开，朝云来居走去。 云来居是整个锦州城最大的茶楼，茶楼总共有三层高，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全是雅间儿。 进了云来居，陈春林才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奢华而又雅致。 这楼里随处可见透露着灵气的兰草，青花瓷琉璃尊，就随意的摆在桌上。若不是跟着卫嫂子，他这一辈子都进不来这种地方。 四人一进了云来居，穿着蓝色锦衣的掌柜的便迎了上来。 “二少爷来了？”那掌柜的脸上带着笑，用余光偷偷的打量着凌霄，暗思此女是何人？要知道，这二少爷可是头一回带女子，来这云来居。 二少爷不近女色，就连他那马都是公的，今日身边却有女子跟着，而且这女子似乎还是个妇人，这可真是让人好奇。 云旗点了点头，看着那掌柜的问道：“青云阁可空着？” 那掌柜的回道：“大少爷带了贵客来，正在青云阁喝茶呢！” “啧……”云旗皱了皱眉，有些不悦的道：“那就去凌云阁吧！凌云阁总空着吧？” 真是晦气，没想到云珏也在。 他离家的时候，压根就没听说过云珏会来锦州城。 掌柜的忙点着头道：“空着的。” “上一壶最好的碧螺春来，再上些茶点。”云旗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凌霄挑眉看着云旗的侧脸，心想，这掌柜的口中的大少爷，定然不是和他从同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不过，她也没听人说过，着云旗是庶子啊！ 凌霄和陈春林跟着散发着低气压的云旗上了三楼，进入了青云阁旁边的凌云阁。 三人刚坐下没一会儿，便又伙计来上了一壶茶和五盘精致的茶点。 见自己是少爷心情不好，小庄便帮着招呼凌霄和陈春林。 “卫夫人春林小哥你们喝喝这茶，绝对比那茶摊儿的茶叶渣好喝百倍。”小庄十分热情的给二人倒上了茶。 凌霄和陈春林喝了一口，都点着头说：“不错，的确好喝。” 而此时，青云阁的门被打开，云来居的掌柜走了进去。 青云阁内茶香飘渺，那窗边的榻上，正坐着一个俊美出尘，温润如玉的白衣男子，和一个穿着蓝色锦衣，头戴紫金玉冠，有着一双凤眼的邪魅男子。 “大少爷，二少爷了来了。”那掌柜的进了屋后，便垂首禀报道。 “云旗来了？”云珏笑了起来，他的笑如三月的阳光，让人如沐春风。 掌柜的如实道：“就在隔壁，还带了个女子同来，二少爷本来是想要青云阁的，但是听说大少爷你在青云阁，便去了凌云阁。” “女子？”云珏挑了挑眉。 锦衣男子看着云珏道：“云珏你这兄长当得有够失败的，弟弟来了，晓得你在此处，也不来与你打个招呼。” 云珏白了那锦衣男子一眼，并未说话。 第339章 对头，明争暗斗 第339章 对头，明争暗斗 此刻的云珏只对自家弟弟带到带到此处来的女子分外好奇，要知道，他那二弟活了二十来年，他还从未见他与那个女子走得近些过。 “是什么样的女子？”他看着那掌柜的细问道。 那掌柜的想了想道：“生的有几分颜色，穿着打扮虽热不华丽富贵，但是却也得体大方赏心悦目。” 云珏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朝那掌柜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邪魅男子懒懒的靠在榻上，眯着眼睛瞧着云珏道：“你那二弟不是最讨厌你吗？你为何对他的事儿却如此关心？” 但凡是能和云家扯得上点儿关系的人都知道，这云家大少爷和二少爷是对头。 虽然说他二人都是云家嫡子，但是却并不是一个娘生的。这云旗的娘是正妻，云珏的娘是平妻。云珏的娘一直住在云家的外宅，早两年生下了云珏。云旗的娘在生云旗的时候难产，还是虽然生下来了，却亏了身子，硬熬到云旗五岁，最终撒手人寰。 云旗的娘一死，云珏的娘便搬到了云家，并且成了正室。只是，云珏那娘也是个短命的，搬到云家不过三娘，便也得了恶疾匆匆的去了。 不是一个娘生的，而且又都是嫡子，这在云家这种大家族之中，自然是没有办法成为相亲相爱的兄弟的。这云家偌大的家业，谁来继承，自然是一个问题。 据外人传言，这云家的二少爷和大少爷，一只在明争暗斗，斗得那是不可开交。 云珏毫不在意的道：“他虽然讨厌我，却不妨碍我关心他的事儿。也不知道那女子是那家的小姐？” 那邪魅男子道：“你若真想知道是谁家的小姐，自己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吗？” 左右云旗和那女子就在隔壁。 “我若过去瞧了，他岂不是又觉得我是在查他了？” “那你去还是不去？” “自然是要去瞧瞧的，我可不能让他跟心机深沉，贪图富贵的女子与他在一起。”他那二弟到底是年纪小不会识人，他得好好帮他把把关才成。 “那就去呗！” 其实坊间传闻有误，这云珏就是个弟控，他并未把云旗当做对头，是云旗一直觉得他是要夺走他的一切的死对头。 二人起身，离开了青云阁。 走到凌云阁吗门口，云珏还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那邪魅男子便直接将门推开了。 “越轻云！”云珏咬着牙的低唤了那邪魅男子一声。没错，这越轻云正是这邪魅男子的名字。 他都还没敲门呢！这云轻云便将门推开了，这让云旗如何做想？ 越轻云用上挑的凤眼儿，翻了一个白眼，谁让他如此磨蹭？ 正在品茶吃茶点的凌霄和陈春林听见开门声，便吃着茶点转过了头，随即二人便被站在门口的两个出色男子惊艳到了。 这有着凤眼的锦衣男子，凌霄是见过的，她曾经做过酸菜饺子给他吃。他身旁的白衣男子，她虽然不认识，却大概猜得到他是谁？他眉眼与云旗有几分相识。 第340章 无礼，介绍贵客 第340章 无礼，介绍贵客 “大少爷？”小庄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唤了一声。 见云珏连门都未敲便带着人要破门而入，云旗觉得这是一种挑衅。虽然云珏身边的人他觉得有些眼熟，却并未想起他是谁来？ “我在此处招待贵客，大哥却带着人破门而入，是不是太无礼了些。”云旗微眯着眼睛冷声说道。 云珏将手背在身后走进屋内，十分随意的道：“都是自己家的地方，有什么无不无礼的。” “二弟不打算给为兄介绍一下你的这位贵客吗？”云珏说着在凌霄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用一双温柔而又带着审视的眼睛打量着凌霄。 越轻云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瞧了一会儿才认出凌霄来。原来，这云二少爷的贵客，就是那日在悦来酒楼做饺子，识破他人诡计的妇人。不过短短数月未见，此女便完全变了个样。若不是对她当日的表现印象深刻，他也不一定能认出她来。 云旗怕这云珏知道凌霄是在背后给他出食谱之人，利用阴谋诡计将她抢了过去，便十分防备的道：“我的贵客为何要给大哥介绍？” 他这个大哥就是个笑面虎，平日里笑嘻嘻的对谁都温柔有礼，其实一肚子的算计，十分的阴险狡诈。偏大家都吃他那一套都觉得他好，无论是云家的人，还是与云家有生意来往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尤其是他爹，对这个大哥别提多喜欢了，自己完成一件大事儿，得到的夸赞，还赢不到他什么都不做得到的多。 云珏笑着道：“这不是基本礼仪吗？” 闻到火药味儿的凌霄，咽下嘴里的茶点，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林初柳。” 云珏看着凌霄伸出的手楞了一秒，不知她伸出这手是何意？ “在下云珏。”他冲凌霄抱了抱拳，接着又问道：“我是云旗的大哥， 不知道姑娘是何方人士，年方几何？与我家二弟又是何关系？” “诶……？”凌霄看向了云旗，他大哥这是查户口呢！ 云旗十分不悦的怼道：“与你何干？” “为兄不过随口问问而已，二弟为何如此生气？到底还是年轻，这性子还没沉淀下来。”此女梳着妇人鬓，显然已经是成了婚的妇人。他这二弟，为何会与一个已婚妇人来往？ 越轻云看着苏珏，他终于明白这云旗为何会如此讨厌他了。若换了他是云旗，看见他这笑和说话语气，定然也会十分讨厌他。 陈春林糕点也不敢吃了，看了看云珏又看了看云旗，心中暗想，这二人当真是亲兄弟吗？ 云旗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十分生冷的道：“我还要招待贵客，大哥若无事，便快些离开吧！” “你的贵客便是为兄的贵客，我又怎么能离开？自然得与你一同招待。”云珏的脸上挂着随和而又温柔的笑，但是那笑却未达眼底。 “不用了”凌霄站了起来，冲二人道：“时候不早了，我家相公也该回客栈了，我得先告辞了。” 见凌霄说要走了，陈春林也连忙站了起来，拿上了方才采买的东西。 “小庄帮我送送她们。”他们走了也好，省得云珏在这儿问东问西的。 “好的，少爷！” “卫夫人，春林小哥这边请，”小庄将凌霄和陈春林送出了云来居。 第341章 隐瞒，再给些时间 第341章 隐瞒，再给些时间 云旗越是这般藏着掖着，云珏便对已经离开的凌霄越发的好奇。若是二弟不是与这妇人的关系不寻常，又怎么会如此防着他呢？看来，他得找人好好查查这妇人才是。 “少爷,卫夫人她们已经离开了。”送完人回来的小庄低着头说道。 云旗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坐在圆桌旁的云珏和越轻云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云珏道：“再坐坐吧！为兄还有些话要问你。” 呵……云旗在心中冷笑了一声，有些话要问他？这云珏当他自己是谁啊？ “改日再问吧！”云旗说完，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袖子一甩便带着小庄离开了。 “哈哈哈……”越轻云看着云珏笑了起来。 云珏收起了一直挂在嘴角的笑，看着越轻云道：“很好笑吗？” 明明这云旗十岁之前，与他都挺亲近的，但是十岁之后便变了，而且，还把自己当做了仇人。当然，他也知道，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捣鬼。 越轻云点着头道：“好笑，你当人家是弟弟，人家却未曾当你是兄长。你不是想知道那妇人是哪里人吗？我可以告诉你。” “你认得她？”云珏意外。 “认得，这妇人是洛水镇人，她有个相公好像姓卫，你们云家的鱼丸便是出自她之手，她是一个极有趣的女子。”她做的酸菜饺子，他至今还十分怀念呢！ 虽然，帝都也有云家的酒楼，也有酸菜饺子卖，但是却终究比不上她做的好吃。 “鱼丸是出自她之手？”云珏皱起了眉头，那鱼丸既然是出自此女之后，那他家酒楼最近这几个月推出的新鲜菜式都与她有关了？ 难怪云旗要对他如此防备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云家的酒楼凭借这些又新鲜又好吃的菜式，赚了许多的银子，父亲和族老们谈起酒楼的生意对云旗也是赞不绝口。 他这二弟定然是他知道，那叫做林初柳的妇人，就是在背后提供这些新鲜菜式的人，将她抢了去。 哎！他这二弟就是心思太重了些，他压根就没想与他争与他抢。 越轻云又道：“你可知道，苏帝师在洛水镇收了个学生便是姓卫？” 虽然这苏帝师与帝都相隔千里，但是在数月之前，他在洛水收了个学生的事儿便传遍了帝都。帝都的人，对着皇上的师弟那可是好奇得很呢！ 就连他那侄儿，都对这卫谚好奇得很，特地让他来瞧瞧那卫谚到底如何？ “你是说，那妇人的相公，便是苏帝师的学生？”云珏看着越轻云问道。 越青云懒懒的点着头道：“正是。” 凌霄和陈春林回到客栈的时候卫谚和霍景平还未回来，晚上，两人简单的叫了两个菜草草的吃了晚饭。 直到她们吃完饭一个时辰之后，卫谚和霍景平才回到了客栈。 原来那郑公与卫谚相谈甚欢，便留了二人吃了晚饭才回来。 因为盛情难却，卫谚多喝了几杯酒，回到客栈时已有了醉意，一进屋便倒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凌霄让霍景平和陈春林歇着，她问小二要了热水，帮卫谚擦脸擦手。 有些昏暗的房间内点着一盏油灯，凌霄手里拿着被热水打湿的帕子，擦着卫谚的脸。 “爹、你快回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卫谚发出了一声呓语。 凌霄擦着他脸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卫谚的脸。 “不要……火、好大的火，爹救我……”卫谚面露痛苦之色，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身下的被子。 火？凌霄蹙眉看着十分痛苦的卫谚，暗想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没事了，没事了……”凌霄柔声安抚着，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卫谚的额头。 可能是因为她的安抚，卫谚的呼吸渐渐平稳，整个人也安定了下来。 凌霄收回手，正要再给他擦擦手，却又听见他发出了一句呓语。 “爹，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报仇？他到底背负着什么？凌霄眉头紧锁咬紧了下唇，卫谚和婆婆从未与她讲过公公的事儿，她虽热知道她们不是普通的乡野之人，但是他们却未曾对她提及过往。所以，纵使她已经和卫谚成了真正的夫妻，她对他的过往依旧是一无所知。她曾以为，他们不说是因为那些过往已经不值一提，但是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夫妻本是一体同心，她不希望卫谚有事儿瞒着她，但是卫谚终究还是瞒了她。 凌霄给卫谚擦完手后，便吹灭了油灯，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翌日，宿醉的卫谚醒来之后，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坐在床上，用手揉着太阳穴，昨夜又梦到了他卫家被抄那一天，熊熊的大火刺痛了他的双眼，曾经最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的在他的眼前倒下。他们在睁着流血的眼睛，无声的对他说替他们报仇。 “快了，就要快了。”他小声的念叨着。他会洗刷父亲的冤屈，为那些枉死的卫家冤魂报仇雪恨。 “嘎吱……”房门从外面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照进了屋内，卫谚忙用手挡住了脸。 “醒了？”凌霄端着热水进了午。 卫谚点着头眨了眨眼睛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凌霄将水放在床边的架子上道：“已经中午了。” “这么晚了！”卫谚用手拍了拍有些痛的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开始洗漱。 凌霄捡了卫谚的脏衣服出去洗，并且点了一份解酒汤，和一些清淡的饭菜，让小二直接送卫谚屋里。 卫谚在房间里用饭，凌霄在院子里洗着衣裳。 她手里搓着卫谚的衣裳，心里却在想，她是该主动问卫谚？还是等卫谚给她说呢？ 说实话，她不喜欢这种被人隐瞒的感觉，但是，她还是决定再多给卫谚一些时间，或许再等些日子，卫谚便会主动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了。 吃过饭后，卫谚便在房间内看书也没出门。晚上，凌霄用从家里带来的辣椒面简单的煮了个肉丝面吃，开始自己开火了。 第342章 反常，何处不适？ 第342章 反常，何处不适？ 翌日 也不知道这祥福客栈的人，是从谁的口中得知了卫谚是苏帝师的学生，自早饭之后前来拜访他的人便没有断过。第二日便更夸张了，不是福客栈的人都前来拜访他，这个还没走下个就来了，搞得卫谚十分崩溃。第三日他索性便躲了出去，与凌霄和霍景平他们一起去逛街。 “卫大哥前面有个孔庙？你再过七日便要考试了，咱们进去拜拜吧！” 陈春林指着前头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十分热闹的孔庙说道。 求财拜财神，求子拜观音，这想要中举自然便得拜读书人的祖师爷孔子了。 卫谚抬头看了看那孔庙，点着头道：“那便进去拜拜吧！” 于是，四人便进了孔庙，在门口买了一把香进去拜了孔子。 拜完之后，四人便出了孔庙，刚走到门口便遇到了张俊生。 “卫谚？”张俊生瞧着卫谚一行人，有些意外的叫了一声。 他打听到卫谚住在祥福客栈，正准备明日去看看他呢！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碰到了。 “俊生你也来拜孔子吗？”卫谚笑着问道。 张俊生点着头道：“没错，我也是来拜孔子的，你们这是拜完了？” “拜完了。” 张俊生身边占这个穿着黄色衣裙，肤色白皙的女子。她看了一眼卫谚，笑着冲张俊生道：“表哥，他们是谁？你也不与我介绍一番吗？” 这个叫做卫谚的男子生得可真是好看，而且穿着也不俗，一看便不是个家境富裕之人。 “你瞧，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张俊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冲卫谚等人道：“这位是我表妹彩凤，彩凤，这是我的同窗好友卫谚，这是他的夫人林初柳，这位是霍景平，这是陈春林。”张俊生一一介绍道。 一卫谚有夫人了，彩凤的眼中便露出了些失望之色，这卫公子看着年纪不大，没想到却已经成了亲。不过他这夫人，还真是长得不俗。 “你们好。”她笑着打了招呼。 “你好！”卫谚他们也冲她问了声好。 张俊生道：“我们先进去拜孔子了，明日我去客栈找你。” “好，明天见。”卫谚点了点头。 接着张俊生便进了孔庙，然后卫谚他们便离开了。 逛到中午，四人走进了一间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五菜一汤。 点完菜后，卫谚和霍景平他们便开始闲聊，心里有事儿的凌霄在卫谚旁边坐着，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卫嫂子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陈春林发现了凌霄的异常，便小声的询问道。 他发现，这两天卫嫂子好像都很少说话，也很少笑，有些反常。 听到陈春林的话，卫谚和霍景平都看向了凌霄，卫谚更是十分关心的出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 凌霄抬起头，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好着呢！” 卫谚想了想，发现她今日的话似乎很少，便道：“若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嗯”凌霄点着头，勾了勾唇。 第343章 赌局，不被看好 第343章 赌局，不被看好 考期将近，这锦州境内的考生，都涌入了锦州城。不管是大街上，还是酒楼茶肆，随处可见头戴儒巾，穿着素雅的考生。凌霄她们所处的酒楼之中，自然也不例外。 这楼上统共坐了六桌人，除了卫谚他们坐的这一桌，便有四桌是书生模样的人。 离卫谚他们最近的那桌，坐了五个书生模样的人，五人口音一样，像是从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考生，五人等着酒菜聊着天。 “你们说这次秋试，谁能拔得头筹？” “还能是谁？自然是锦州第一才子华子岩了。” 这华子岩少年成名，六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十三岁便中了秀才。虽然他中了秀才五年之久都没有下场，但是所有人都断言，他若下场必定是能拔得头筹的。正好，今年那华子岩就要下场了。 “我看未必”一个手拿着折扇的书生摇了摇头道：“你们可听说了，安宁云家的大公子今年也下场了。” “可是云珏？” “没错正是他，你们别忘了，他可是十二岁便中了秀才，当年王大学士可说了他若继续读书参考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这第一可不一定会是那华子岩。 云珏？凌霄的耳朵动了动，他们口中的云珏不就是那日在云来居见的温润公子吗？十二岁便中了秀才，他倒是很厉害嘛！ “这些年他未拜名师 ，也未进哪家书院读书，我还以为他不打算读书从政，准备接受云家的生意呢！没想到他今年竟然下场了。”说话的书生面露惊讶之色。 “那今年这秋试可好看了，这第一估摸着也就在他们之中产生了。我也不求第一，只要能中举便成。”像他们这样的普通考生，自然是没有办法与云珏和华子岩那样的人比，所以他也不求什么名次，只要能中举便好。 “你们怕是还忘了一个人。” “谁？” “还能是谁，自然是苏帝师新收的那学生卫谚了。” 听道那一桌人提起了卫谚的名字，陈春林便小声冲卫谚道：“卫大哥，他们在说你诶！” 卫谚笑了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也在竖起耳朵听隔壁那一桌人说话，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些人是如何说自己的。 “我倒忘了还有他，虽然他是苏帝师的学生，但是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依我看， 这前几名应该与他无甚关系。” “哈哈……杨兄与我英雄所见略同。” 这时，酒菜上来了，那几个书生也未在说话，开始喝酒吃菜。 陈春林瞪了那些人一眼，看着卫谚道：“你一定要考个第一名给这些人瞧瞧。” “客官你的菜来了。”小二端着菜走到了桌前，上了三道菜在桌上便拿着托盘走了。 “吃饭吧！”卫谚冲陈春林笑了笑。 虽然他对自己的才学很有自信，但是，此次参考的便有五百人，其中不乏读了好几十年书的前辈，所以想要拔得头筹并非易事。 四人吃了饭便离开了酒楼，路过一间赌场，见门外摆起了此次秋试的赌局，凌霄有些兴趣，便过去瞧了瞧。 赌盘上，最后可能得第一名的考生都列了出来，总共有五位，卫谚便在其中。 不过，可能是因为没人听说过他的原因，压根就没人买他赢。 那云珏和华子岩的名牌下，倒是押了成山的银子。 见无人押卫谚，陈春林便把他娘给他的五两银子全都押在了卫谚的名牌下。 有人见他押了卫谚便忙道：“小伙子，你不能押他，这卫谚虽然是苏帝师的学生，但是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你他铁定赔个血本儿无归，押华公子，华公子可是锦州第一才子，他一定能得第一的。” 陈春林看了一眼身侧的卫谚，大声道：“我就押他，他肯定能得第一，苏帝师能收他做学生，那定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诶……说得也是，这苏帝师看人的眼光应该是不会错的，我们要不要也押这卫谚试试？” “怕还是有点冒险吧！” 凌霄默不作声的将五百两面额的银票，押在了卫谚名下。 “你这是做甚？”卫谚忙伸出手，想将那五百两银票拿回来。 凌霄抓着卫谚的双手，对赌场的人道：“快给我开票吧！” “不行，那可是五百两银子。”若是他没能夺得第一，这五百两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 见有傻子买最不被看好的卫谚赢，赌场的人自然是高兴的，连忙给凌霄和陈春林开了票。 拿了票据，四人便离开的赌场，赌场门口的人看着凌霄离去的背影，想了想后，就在卫谚的名牌下放下了一两银子。 “你押那么多银子，若是我得不了第一，那五百两银子岂不是打水漂了？”卫谚一边走着，一边看着妻子的后脑勺说道。 陈春林将赌场开的票据小心翼翼的揣进了怀里，道：“卫大哥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考第一的。” 他相信卫大哥，绝对不会比那什么华公子云公子的差。 凌霄转过头，看着卫谚道：“那你考个第一，我这银子不就不会打水漂了吗？而且，卖你的越少，我若买你得第一，这赔率便越大，你得了第一我和春林还能发一笔横财呢！” “我……”卫谚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为了不让那五百两银子打水漂，他都得考个第一才成。 回到客栈后，卫谚便开启了挑灯夜读的模式。 卫谚房里的灯还亮着，凌霄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安静的看着在窗前挑灯夜读的卫谚。 霍景平从房内走出，见凌霄坐在亭子里便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凌霄便收回了视线。 霍景平在她的对面坐下，看着她道：“弟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瞧她这两日似乎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凌霄没有立刻回答他，片刻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他问道：“霍大哥你与婆婆她们是什么亲戚？” 她为何会想起问这个？霍景平楞了一下，想了想道：“远方表亲而已。” 第344章 知道，不愿说，不想说 第344章 知道，不愿说，不想说 “那你可知道，婆婆她们为何会搬到无银村来？”凌霄又问。 为何会搬到无银村？自然是为了逃避朝廷的追捕。但是，他是不能如此回答她的。 他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家里生了些变故，便搬到了无银村。” “什么样的变故？”凌霄追问。 霍景平不擅长说谎，因为他知道，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去圆。 “我那时年纪尚小，所以并不知道。” 凌霄笑了笑没有在继续追问，作为一个警察，她的专业告诉她，霍景平是知道的，但是他只是不想活着不能告诉她而已。 “这月亮渐渐圆了，等谚弟考完，便是中秋了。”霍景平看着天上的月亮说道，想要岔开话题。 凌霄仰起头，看着天上月亮道：“是啊！等卫谚考完便是中秋了。” 但是，这成绩要卫谚考完的第五天才出，所以，今年中秋她们只能在这客栈度过了。 说起中秋就不得不提月饼，她要不要与云旗商量一下，发一笔月饼财呢！或许，只要忙起来，她便不会想卫谚对她有所隐瞒的事儿。 霍景平道：“听说，这每年中秋，锦州城都有灯会呢！很是热闹。” “哦？那咱们到时候可以见识一番。”这古代的灯会，她还没见识过呢！ 凌霄和霍景平又说了几句话便回了房间，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卫谚拿着刀去找仇家报仇，却被人反杀，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她被梦吓醒，下床喝了一杯水后，发现自己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她在床上坐了半宿再没睡着。 翌日，在张俊生来了，中午卫谚留了他吃饭，凌霄用带来的辣椒做了个鱼火锅。惹得，这客栈的考生们，一个个的都吸着鼻子闻香味儿来自何处。 最终，有那鼻子尖的闻到，香味是从竹居的院子里发出来的，便问小二卫谚他们点了什么陈菜吃如此香？他们也要点一份儿。 可是，他们得到的答案是，人家是自己做的，不是在客栈点的。 一顿鱼火锅不但吃得张俊生十分满足，他一直待到，日头偏西才离开客栈，若不是他舅舅说让他一定要回去吃晚饭，他还想吃了晚饭才回去。 这些天，卫谚都安心在房里温叔，竹居的院门外，也挂上了不见客的牌子。 凌霄又见了云旗一次，借了云家在锦州城的悦来酒楼，做了一下冰皮月饼。 云旗瞧见成品之后，便忙让凌霄写下了方子，让人连同成品方子，快马加鞭往各地的酒楼送过去。 眼瞧着中秋节就快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这方子是不能在中秋节之前送到了。 时光匆匆，转眼即逝。 终于，考试这天来临了。 天还没亮，整个客栈的人便起了床，所有房间的灯都亮了起来，卫谚他们也不例外。 要带的东西，头一天晚上已经收拾妥当了，卫谚吃了凌霄准备的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之后，便提着书箱出了门。 霍景平跟在他身后，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这包袱里不但装了吃食，还装了两件厚衣裳，还有一床厚被子。 虽然卫谚说不用带厚被子了，带两件厚衣裳披披就成，但是凌霄还是把厚被子塞进了包袱里。 第345章 去了，等你回来 第345章 去了，等你回来 天才麻麻亮，凌霄和陈春林将卫谚送到了客栈的大门口。 “夫人，我去了。”卫谚站在客栈门外，看着凌霄轻声说道。 凌霄上前一步，抬起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柔声道：“好好考，我等你回来。” “嗯，等我回来后，要吃鱼火锅。”卫谚笑着说道。 “好……” “祝诸位秀才爷，都能中举，拔得头筹。” 客栈的掌柜高喊着，接着小二便点燃了铺了两米长的鞭炮。祥福客栈的考生们，在鞭炮声中拿着行李往贡院而去。 因为，贡院里客栈还有些距离，所以卫谚坐了马车去。 到了贡院儿经过一番十分严格的检查之后，卫谚背着一大包行李进了自己的考号。 他这考号不错，是中间的位置，里茅房还算比较远。 近了考号之后，他看了看炉子和炭还有油灯见都是好的，便想把行李打开，将被子和厚衣服，都放在了铺了一张草席的单人床上。然后，有把笔墨拿了出来，规规整整的摆在了桌上。 因为检查，他的厚衣裳和被子都破了，棉花都漏了出来。见还没放题，他便拿出了初柳给他准备的针线包缝着棉被。 厚衣服还行，这棉被破得太厉害了，不缝一下的话，实在没有办法盖。他虽然不会针线活儿，但是，随便缝一下，只要能盖还是可以的。 云珏拿这个包袱，手提着个精致的食盒，走进了自己的考号。 他把包袱放在了只铺了一床薄席的床上，将食盒放在了长桌上。 他坐下来，将笔墨都一一摆了出来，摆好之后 ，他正研着墨，忽然瞧见他对面考号之中的考生，正坐在床上笨拙的缝着棉花都跑出来的被子。 那考生穿着一身天青色的 锦衣，头上戴了个天青色的方帽，身体偏瘦模样清俊。 见此，他不由好笑的摇了摇头。这人倒是有趣得很，带那么厚一床被子进来，这初秋天气并不太凉，晚上睡觉披见厚衣服，或者皮毛斗篷就足够了。他带这么这么厚一床被子进来，检查的时候，便被弄得破烂不堪，还得费心思和时间缝补。 他就不同了，他就带了两件厚衣服和意见皮毛斗篷，检查的时候也没在怎么被弄破，不用再浪费时间去缝。 缝了许久，卫谚终于将被子和衣裳都缝完了，他呼出一口气笑了笑。 忽然，他察觉到对面有一道视线在看他，便抬头望去，只见对面考号的考生，正在看着他笑。 他愣了一下，便笑着冲哪人点了下头。 那人华服加身，模样殷俊儒雅，气质不俗，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寻常的考官，说了还有半个时辰放题，卫谚便坐在桌前开始研墨。 半个时辰后，放题了，卫谚开了卷，细细的审了题，才提笔游刃有余的写了起来。 这第一题答题的时间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寻常的考官便回来收答卷。 这题，卫谚总共答了一个时辰，等他答完早已经饥肠辘辘。他将答卷放在卷筒里，放在了桌子中间。 他呼出了一口气浊气，扭头看了看四周，见周围不少人，都还在抓头挠腮的答题。而他正对着的那位考生，早已经将卷筒放在了一边，正吃着精致的糕点。 于是，他也起了身，用考号里的火折子，跟炉子生了火。用小壶先烧着开水，把初柳给他准备的馅饼，放在陶碗儿里，放在炉子便烤着。 馅饼儿是香葱瘦肉馅儿的，烤了没一会儿，便冒出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儿。 水还没烧开，卫谚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咽口水是声。 那些，离卫谚的考号近，又饥肠辘辘正在答题的考生此时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们都在心里咒骂，是那个该死的弄这么香的东西吃。 云珏吃糕点本来还吃得挺美呢！但是一闻到，对面考号传出来的香味儿，顿时便觉得手中精致的糕点没了滋味儿。 他放下手中的糕点，抬眼看着对面，想看看对面是在弄啥吃，味道这么香。 水烧开了，烧饼也热了，在这考号里，卫谚也顾不得讲究，丢了晒干的薄荷茶，和一块蔗糖在水壶里。 在考试的时候，喝着薄荷茶，能让头脑保持清醒。 他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接着便将水壶放在了炉子旁边，把馅饼儿端上了桌。 “原来是饼啊！”云珏看着被端上桌的馅饼儿小声说了一句。 他话刚一落，便问道一股凉凉甜甜的味道，他使劲儿嗅了嗅，看见对面考号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儿，便知道这独特的味道是从那茶杯之中传出来的。 这茶的味道，他好像在自家酒楼闻到过，但是却并未喝过。如今，问道这茶的味道，他倒是想喝了。 他低头看了看床边的炉子，心想自己要不要烧个水泡个茶喝什么的？他虽然带了雪梨水进来，但是那雪梨水早已经凉了。他也就只是想了一下而已，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用炉子生火。 卫谚吃着热乎乎的馅饼儿，喝着热乎乎的薄荷茶。他不知道，他每咬一口馅饼儿发出的酥脆之声，都会惹得不少人咽口水。 而且，那馅饼而一被要开，那散发出去的香味儿便越发的浓郁了。 宽敞明亮的监考室里，正坐着三个监考官，两边坐着的是锦州省的府台，和翰林院的大学士，正中间坐着的年轻男子，头戴紫金冠，身穿绛红色的蟒袍。此人，便是这次锦州省秋试的主考官，当朝皇帝的十三皇叔，云王殿下越轻云。 “什么东西这么香？”越轻云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锦州省的府台徐大人，嗅了嗅道：“估摸着是那个考生，煮东西吃了吧！” “云王殿下可是饿了？不如先传膳吧！”翰林院的郑学士看着越轻云说道。这午时都要过了，他早已经饥肠辘辘了。 刚才不觉得，闻到这香味儿之后，越轻云也觉得饿了。他微微颔首道：“本王确实是有点儿饿了，先传膳吧！” 第346章 学生，看走了眼 第346章 学生，看走了眼 午时过后，这考场里的人基本上都答完了题，都拿出准备的吃食吃了起来。 不过，为了节省更多的时间答题，他们带的吃食，都是点心烧饼之类的吃食。 张俊生自己烧了壶热水，就着热水吃着表妹给他准备的烧饼，这烧饼实在是太硬了，不就着点热水他压根就吃不下去。 他咽下烧饼， 看着天边的乌云道：“也不知道卫谚吃东西了没？” 此时卫谚已经吃完了东西，还用水把碗冲了一下。 他看了一下，离放下一道题还有些时间，便上了床盖着一件厚衣服小憩。 巡场的考官来收答卷的时候，见他还睡上了，都憋着嘴来摇摇头。一看他叫卫谚，便一边往前走，一边小声道：“苏帝师这回是看走眼了。” 考官收了题，云珏见对面的考生都睡着了，便也来了睡意，趴在桌上打算小睡一会儿，养养精神下午才继续答题。 不过他这一睡，便睡到了敲锣放题，若不是放题时的敲锣声，他都醒不来。 醒来之后，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对面，只见对面的考生， 已经研好了墨，正精神饱满的坐在了桌前。 这第二道题出的是策论，答题时间是下午到次日午时。 天边的乌云慢慢的飘了过来，贡院内刮起了风，天色变暗，气温骤然变冷。过了半刻钟，天上飘起了零星小雨。 不少考生都拿出了厚衣服披在了身上，因为光线变暗，便点起了油灯。 天黑了，卫谚的策论才写了一半，他的肚子也开始唱起了空城计。了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他觉得这脑子都便得沉重起来，有些转不动了。 他瞧了瞧四周还在奋笔书写的考生们，干脆放下了笔，将答卷翻过来盖在了桌上，用镇纸押好开始准备晚饭。 他先是烧了锅水丢了面条在里头，把面条煮熟捞进碗里后。便把带来的炸酱放进锅里炒了炒，加了肉糜和各种配料的炸酱， 足足香了半个考场。 附近考号的考生们，一边写着策论，一边恨恨的瞪着卫谚。他们在又冷又饿的答题，这人却准备起了晚饭来，而且那香味儿还甚是勾人，这不是拉仇恨吗？ 云珏停笔看着对面正蹲在地上准备晚饭的人，心想，这人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考试的。 他可不信，对面儿的策论这么快就写完了。 越轻云在两个监考官的陪同下巡场的时候，卫谚正在吃着香喷喷的炸酱面。 他只是看了卫谚一眼，便笑着从他的考号前走过。 巡完场后，那郑学士一边往监考室走一边道：“方才吃面那年轻人，就是苏帝师新收的学生吧！” 徐府台点着头道：“正是，我瞧他考号上挂的牌子上写着卫谚二字。” 因为是苏帝师收的学生，所以他对这卫谚格外留心，不过看了他的表现，他有些失望。 别的考生都还在答题呢！他题还没有答完就先吃上了。此子这样的行为，显得对考试不够重视，实在是有些轻佻。 第347章 门开，谁先出来 第347章 门开，谁先出来 郑大学士摇着头道：“看来这回苏老是看走眼了，此子太过轻佻狂妄，题未答完便先吃起晚饭来了，只顾口腹之欲难成大器。” 没想到啊！这苏老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越轻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哦？本王倒不如此觉得，这人饿了自然便要吃东西的。与其，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答题，因肚饿而分心，这吃饱喝足之后再专心答题不是更好吗？” “这……”郑大学时和徐府台对视了一眼，这云王殿下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这人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这心情和思维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对面呼噜噜的吃着炸酱面，云珏也觉得自己饿了，便拿了糕点出来知。但是在这又冷又饿的时候，那冷冰冰的糕点吃着实在是没有滋味儿。不他还是逼着自己吹了三四块儿，因为不吃饿啊！ 雨停了，卫谚的面也吃完了，他洗了碗和锅又写了半个时辰。他虽然裹了件厚衣服在身上，但是这手却还是冷得有些僵硬了。 看着自己的策论还有三分之一便要写完了，他便决定留到明天再写，左右明天还有一上午的时间。 他把厚衣服垫在了席子上，脱了鞋便上了床，盖着厚厚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盖着温暖的被子，卫谚心想，初柳硬给他带了厚被子，这实在是太明智了。 很快卫谚便睡着了，而替他的考生还在奋笔书写。 翌日，卫谚简单的梳洗，烧了热水烤了馅饼儿吃了之后，便开始写策论了。虽然他没有像别人一样，熬夜写策论，但是他还是在收卷的前帮时辰写完了策论。 下午的题就简单了，是以国为题写一首七言七律的诗。 每个考号的考生，基本上都站了起来，摇头晃脑的在不大的考号里来回走着。 卫谚在走了半个时辰后，写好了一首符合自己心境的诗出来。 黄昏的时候，又放了最后一道题，这题就比较难了。 卫谚提笔坐了半个时辰都未能下笔，他苦思冥想了一个多时辰，最终才慎重的想下笔答题。 不过写了一个时辰后，他便又停了笔，想了许久之后，便盖了答卷。煮完面吃后，便上床是睡下了。 早上起来，他用冷水洗了个脸，吃了个馅饼儿便开始答题，这一答便是一整天，中午连饭都没吃。 祥福客栈的竹居内，凌霄已经在开始准备晚饭。 霍景平穿着一身玄色的锦衣，站在厨房门口道：“弟妹，我和春林去接谚弟了。” 凌霄专心的收拾着手上的鱼，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去吧！” 霍景平和陈春林坐着马车到了贡院，此时的贡院儿外，已经站满了人。 因为人太多，霍景平只得把马车停在了贡院儿街对面儿的大路上。 这最后一天的考试，只要将题答完便可以提前离场。 前来接人的人，都在议论着，第一个出来的人会是谁？有的说是华子岩，有的说是云珏。 终于在万众期待中，贡院儿的大门打开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被两个衙役，抬着从贡院儿内走了出来。 第348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348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谁是王祥如的家人？”走在前头的衙役，站在大门口高声喊道。 “我、我是……”那老者的儿子，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 那人，穿着粗布衣衫，头上裹着汗巾，裤腿卷到了膝盖上，一副庄稼人打扮。 “你爹还未写完便晕倒了，你快带他去医馆吧！”衙役看着面前肤色黝黑的壮年男子说道。 “好，我这就带我爹去！爹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那人满脸的担心，在衙役的帮助下把他爹背在了背上。他爹虽然干不了啥活儿，读书还有不少笔墨纸砚的花费，但是只要他老人家活着，他们一家便都能免了田地税。而且，保不齐，他爹这回就能中举了呢！ 那人匆匆背着他爹去了医馆，不少前来接考生的人道：“都一把年纪了还未中举，还考个什么呀！” “就是，谁不知道读书参考最是花钱，当个秀才办个私塾为村童蒙学，还能为家里减轻负担。” “华子岩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 还在谈论那老秀才的人，都纷纷看向了大门口。 只见，一个穿着蓝色锦的少年，意气风发的踏出了贡院儿的大门。不过，他虽然走得意气风发，但是却面露疲惫之态，眼下也有些青黑。 “少爷……”那华家的书童欢喜的迎了上去。 “你们瞧那华少爷在里头待了三天跟没事儿人一样，看来，今年的第一名，定然是他了。” “八九不离十了，你们瞧人家多胸有成竹啊！” “哎哟！我家相公怎么还没出来啊？” “菩萨保佑，保佑我家相公一定要中举啊！” 不少人，都双手何必，闭着眼睛求起了菩萨。 “霍大哥你说卫大哥什么时候会出来？”等得有些心焦的陈春林，眼睛盯着那贡院儿的大门，小声的询问着身边的霍景平。 霍景平看了看天，道：“应该快了吧！” 云珏将答卷放进了卷筒，便走出了自己的考号。 他走出考号后，见对面考号的考生也在装答卷了，便抬头看了一眼，他考号上的名牌。 “他便是卫谚？”他小声说了一句，没想到，他想见的卫谚竟然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装好答卷的卫谚发现云珏在看他，便礼貌性的冲他笑了笑，随即走出了考号。 卫谚与云珏一同出的贡院儿，不过两人并未交流。 “是卫大哥出来了。”陈春林瞧见卫谚踏出贡院儿的大门，便激动的抓着霍景平的袖子大声叫道。 “呀！云大公子出来了。” “与，云公子一起出来的人是谁？没见过呢！” “不认识，咦……你们仔细瞧，这与云公子一起出来的人，精神都是好得很呢！” “你别说还真是呢！方才华子岩出来的时候，都面路疲惫之态，这人倒是面色如常。” “是啊！” “大少爷……”云家的家丁忙迎了上去，将一件披风，披在了云珏的身上。 云珏看了卫谚一眼，便与家丁一道走了。 “卫大哥你可出来了，可累着了？”陈春林接过了卫谚手中的东西。 卫谚点着头道：“还好！” 他这三天吃得饱睡得好，所以并不觉得有多累。 三人说说笑笑的朝马车走去，陈春林和霍景平也没有问过他考得如何。 卫谚走出贡院儿的半个时辰之后，张俊生才拖着沉重的双腿从贡院内走出来。 他现在又累又困又饿，直想好好的吃上一顿，再睡他个三天三夜。 张俊生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有那心理素质差，考试的时候又没则呢么吃怎么睡的人，几乎是从贡院儿爬出来的。 还未到客栈，卫谚便闻道了鱼火锅的香味。 祥福客栈出去的考生，卫谚是第一个回来的，掌柜的和小二见他第一个回来，而且这精神还不错，都觉得他考得应该不错。 “卫老爷回来啦？”小二笑嘻嘻的看着卫谚说道。 卫谚点了点头道：“回来了。” 那掌柜的看着卫谚道：“卫老爷这么早便回来了，看来考得很是不错啊！” 他在这祥福客栈十几年，还是头一回见有考生，考试回来精神还如此好的。 卫谚笑着道：“尚可！” 反正，他中举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客栈里已备好了热水，卫老爷可要沐浴一番？”掌柜的笑着问道。 在拿狭小的考号待了三天两夜，这身上的味道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卫谚道：“要的，麻烦掌柜的让人提三桶热水，去我住的院子。” “卫老爷客气了。” 小二去打热水去了，卫谚和霍景平还有陈春林便朝竹居走去。 卫谚刚进院子，还来不及与妻子说上几句话，那小二的水便送来了。于是，他便先回了房，在浴桶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因为，天色还早，他们这顿鱼火锅是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吃的，在院子里吃味儿也没那么大。 凉亭里的石桌上摆满了卫谚爱吃的菜，中间的小火炉上面，正驾着个小铁锅，小铁锅里红红的辣汤正在翻滚。 卫谚伸长了筷子，将已经煮好的鱼片，夹进了自己碗里，沾上了香油蒜泥，便送入了口中。 鱼肉下肚，他吸着气道：“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 见此，凌霄勾唇笑了笑，将锅中煮好的鱼片，夹进了他的碗里。 “好吃便多吃些。” “嗯”卫谚点了点头，笑着将碗里的鱼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四人吃完了鱼火锅，这住在客栈里的其他考生便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很显然都累着了，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吃了些东西沐浴之后便直接睡下了。 天色已暗，凌霄站在床前替卫谚整理这床铺。 卫谚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便走了过去，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身。 “做什么？”凌霄停下了抖被子的动作，侧头冲身后的人问道。 卫谚的肩膀埋在凌霄的后颈，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道：“初柳我好想你。”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三日未见她，可是隔了九秋呢！ 第349章 甜蜜，你可想我 第349章 甜蜜，你可想我 她“哦”了一声，虽然未在说话，脸上去却露出了甜蜜的笑。其实，这三天见不着他，她心中对他也甚是想念。 “你可想我？”卫谚抱着她轻声问了一句。 凌霄摇了摇头道：“不想。” 卫谚：“胡说！你定然也想我了。” “没有，快些松开我要回房了。”凌霄扭动了一下身子。 “不松！” “呀！”凌霄惊呼出声，因为她被卫谚从后面扑倒在了床上。 “你想做甚？”她面色绯红，艰难的翻过身，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问道。 卫谚微眯着眼睛笑道：“我已经考完了。” “然后呢?”凌霄心如鼓擂却洋装镇定的问道。该死的，这卫谚眯着眼睛笑的是时候还挺勾人的。 她和卫谚虽然不算老夫老妻，却也已经不算是新婚夫妻了，卫谚想做甚？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不过，在那贡院儿连考了三天，他竟然还有精力想这些事儿。 “我们不用分房睡了。”卫谚面部红气不喘的说道，手已经开始不规矩的解起了凌霄的衣裳。 “你……”凌霄忙抓住他的手，道：“没还没关呢！” 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可还没关门呢！这院儿里还有春林和霍大哥，若是被他们看见可就尴尬了。 卫谚笑道：“我已经关了。” 说完，他便放下了青色的床幔。 那床幔放下前，凌霄扭头看了一眼房门，那房门确实是关了，而且还插上了门栓。 前头，客栈的考生正呼呼大睡，后面竹居的正房内却是满室春色。 翌日，凌霄起床的时候这卫谚还未醒，她知道他是累着了，便也未叫醒他。她洗漱之后拿了篮子，打算出去买些菜回来。 走到客栈的大堂，除了掌柜的和小二她便未在看到其他人，想来，那些考生此时应该也还在睡着。 “卫夫人要出门啊？”掌柜的看见她，便出声问道。 凌霄点着头道：“是的，打算出去买些食材回来。” 正在擦着桌子小二道：“这个时候去市场买菜，食材最是新鲜，夫人定然是想做好吃的，给卫老爷补补吧？” 凌霄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那小二又道：“卫老爷有您这么好的妻子当真是有福气，人长得好看不说，这厨艺还好，我昨天路过竹居的时候，闻到那香味儿都迈不动腿了呢！” 他也不晓得里头是在吃啥？味道就是香的很，不过，她们吃的东西里定然是有悦来酒楼才有的辣椒。 凌霄摆了摆手谦虚的道：“小二哥谬赞了，我该出门了。” 她说完冲掌柜的和小二笑了笑，便踏出了客栈的大门。 小二见她远去，便走到柜台前，冲掌柜的道：“掌柜的，这卫夫人煮那东西香得很，定然十分好吃，你要不把她那方子买回来呗？若能在咱们客栈里卖，肯定能赚不少银子呢！” 那掌柜的摇了摇头道：“放眼整个锦州只有云家的酒楼有售卖含有辣椒的菜，所以，这卫夫人势必是与那云家酒楼有关系的。她又怎么会把菜方卖给咱们呢！而且，就算买了菜方，咱们没有那辣椒，也没有用啊！” 他们开客栈的，让客人住舒服便好了，不用去跟那酒楼抢生意。 第350章 放榜，商业互吹 第350章 放榜，商业互吹 这府城就是府城，集市都比洛水镇要大上许多，而且这卖的东西也全因有尽有。不过花了半个时辰，凌霄便买好了她想买的所有食材。 因为还没吃早饭，她便在早点摊儿买了些包子油条，打算回客栈之后再煮些0清粥，今日早上便吃这个。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云家的酒楼，她瞧见那酒楼外的墙上贴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本酒楼将会有冰皮月饼售卖的告示。 就楼外，还有那穿着干净得体的小二，端了个盘子，里面放着切了的冰皮月饼，在街上让人试吃。 看来往行人试吃过后的反应，似乎对那冰皮月饼的味道都十分满意，还有人询问价钱呢！ 凌霄回到客栈时，卫谚已经醒来正在房间内洗漱。她挎着篮子进厨房，快速的生火煮了一个简单的清粥，四人就着她买回来的包子油条简单的吃了早饭。 吃过早饭后，四人也没出门在客栈歇了一天。第二天是八月十四，四人去锦州城比较有名的锦华山看了看，锦华山上有一座寺庙，中午四人便在寺庙里吃了斋饭。 上山的人都说，这庙里的平安福最是灵验，凌霄便求了几个平安福。给了卫谚、陈春林还有霍景平一人一个。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凌霄她们几个本来是想在客栈过，等到晚上的时候就出去看灯会。可是这这一大早，那郑公家的管家便来了，邀请他们四人一起去郑家过中秋。 人家派人上门请人，卫谚自然是盛情难却，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要去别人家过中秋，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于是，凌霄便去云家的酒楼拿了两盒冰皮月饼。 虽然还是上午，但是，这云家酒楼的冰皮月饼已经售罄了，凌霄拿的那两盒，还是人掌柜的留下来，打算送亲戚的。 不过，凌霄并不知道那两盒月饼，是人掌柜的留下来送亲戚的，若是知道，她也就不会拿走了。 陈春林还是头一回去这城里的大老爷家吃饭，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家里有些什么规矩？便抓着霍景平问了许久。 快要出发的时候，还让霍景平看自己穿的衣裳会不会太过寒酸，给卫大哥和卫嫂子丢人。 霍景平十分认真而又肯定的说了三次不寒酸，这陈春林才放下心来。 黄昏时分，穿着素雅的凌霄便和卫谚、陈春林还有霍景平，坐着马车去了郑家。 那郑公家人丁并不旺，他只有一个儿子，如今正在帝都做官，回不来，所以这中秋也只有他老两口跟下人们一起过。因在这郑公十分欣赏卫谚，又知道，他们中秋只能在客栈过，便邀请他们到自己家中过节。 凌霄送的冰皮月饼，那郑公和郑老夫人都十分喜欢。本来他们今日也差了人去买这冰皮月饼，但是却并未买到。 月上柳少，郑府的下人在花园儿的凉亭里摆了饭，六人围着正好坐了一桌。 起初，陈春林还有些紧张拘谨，但是看到这郑公和郑老夫人如此随和，他便轻松了，偶尔还会讲一两句笑话，逗两位老人家开心呢！ 饭后，在郑公拉着卫谚、陈春林和霍景平谈论诗词歌赋，凌霄便陪郑老夫人聊天。 因为知道今天有灯会，所以这在郑公老两口，也没留他们太久。 四人离开郑家后，陈春林便和霍景平赶着马车先回了客栈，故意让她们两个去过二人世界。 大街上，五颜六色的花灯，把黑夜照得如白昼一般。出来看花灯的人很多，所以这街上稍微有些挤，若不会注意些走便会碰到别人。 凌霄和卫谚肩并肩手牵手的走在街上，欣赏着精致漂亮的花灯。 看着街上的花灯，卫谚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爹娘牵着他的手看过花灯的画面。 因为家里出事儿的时候，他年纪尚小，幼时的记忆早已经模糊。若不是看到在这花灯，他也想不起，他还与爹娘一起看过花灯。 “咦……那是什么？”凌霄指着河边儿卖莲花灯的摊子，扯了扯卫谚的袖子。 那莲花灯做得十分精致，买了灯的人，就在摊儿前拿了毛笔，写了个字条方进莲花灯里，然后又将那莲花灯方进了河里。 卫谚扭头看了一眼道：“那叫许愿灯，咱们要不要去放一个？” “好啊！”她只是在高考的时候放过孔明灯许愿，还从未放过这莲花灯许愿呢！ 二人走到摊儿前，一人拿了一个莲花灯，背对着对方写下字条后，便捧着莲花灯放到了河里，静静的看着它随波逐流越飘越远。 “你许的什么愿望？”凌霄用手肘，捅了捅卫谚的手臂。 卫谚抿着唇道：“这愿望若是说出来便不灵了。” 他许的愿望是能大仇得报，这自然是不能让她晓得的。 凌霄瘪了瘪嘴，侧头看着他问道：“你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吗？” “什么愿望？”他问。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便不灵了吗？那他还问自己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便不灵了。”她说完一甩头走了，卫谚连忙跟上去，牵住了她的手。 凌霄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卫谚的侧脸，她方才许的愿望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但愿，她们永远都不会有分离的那一天！ 二人手牵手逛了一个时辰也走累了，便回了客栈，简单的洗漱之后便睡下了。 八月十七是放榜的日子，天刚亮这客栈里的考生便都起来了。 卫谚她们吃过早饭后，便在客栈的大堂里找了张桌子坐着。 这考举人，不比考秀才，考秀才要自己去看榜，而这考举人，若是中了举会有官差，跟据考生留的居住地址前来报喜。 时候还早，这客栈里便坐满了许多，表面镇定胸有成竹，实际上却十分忐忑的考生们。 凌霄叫了一壶茶和一盆儿瓜子，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听这大堂里坐着的考生们商业互吹。 “陈兄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此次定能中举。” “承王兄吉言了，王兄你也是才华过人，想必此次的名次定不在我之下。” “张兄看你如此胸有成竹，中举怕也是十拿九稳了吧！” “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名次不会差！”那被人称为张兄的考生，十分自信的说道。 第351章 狗叫，开始放榜 第351章 狗叫，开始放榜 听到如此自信的话，客栈里的人都看向了那姓张的秀才。 看到张秀才的模样和穿着后不少人的眼角都忍不住抽了抽，这张秀才张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小眼塌鼻厚唇，虽然有七尺高但是身材却有些胖。身上穿了见特别鲜艳的紫色锦袍，头戴金冠，手拿折扇，脖子上还戴了个金项圈儿。一副爆发幅度的打扮，半点儿不像个读书人。 都说相由心生，就看他这外表，也不像是个学问有多高的人。不过，也有一句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或许他还是有真才实学的，不然也会如此自信。 凌霄看了那张秀才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嗑瓜子儿，卫谚也瞟了那张秀才一眼，便收回视线一颗一颗的剥着瓜子仁儿。 “不知道张兄你此次的名次，可会高过那苏帝师的学生卫谚。”与那张秀才同桌的一个秀才往卫谚所在的这桌看了一眼。 张秀才顺着那人的视线看去，离他两米之远的那张桌子围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子挽着圆鬓，发鬓上插了一只玉兰花簪，身穿一件素雅的对襟襦裙，正嗑着瓜子。 这时，她旁边的素衣男子，将一把剥了瓜子壳的瓜子，放在了她的手里。 他听人说那苏帝师的学生前来考试，还带了个媳妇儿来，想来那剥瓜子的男子便是卫谚，这嗑瓜子的女子便是他的媳妇儿了。 不过，这卫谚的媳妇儿，长得还真是好看，虽然身着素衣，也未怎么打扮，却让人移不开眼。 “呵……若不是苏帝师收了他为学生，谁知道他这个人。一个出门考试都要带着媳妇儿的人，又会有什么大出息？他怕是中举都难。”张秀才大声冷嘲道。放眼这整个祥福客栈，那个来参考的人带的不是书童老仆，只有这姓卫的带了媳妇儿。 别人都在挑灯夜读，而他呢！却躺在温柔吓你呢！ 他说话的生硬大，凌霄他们自然是听见了他的话，陈春林刚要发作，卫谚却冲他摇了摇头。 凌霄吃着卫谚剥了壳的瓜子，目无波澜的看了那张秀才一眼。 “看什么看？”见凌霄瞧他，那张秀才便停止了胸膛，故作潇洒的摇了摇手中的折扇。 凌霄吃着瓜子仁儿道“听见有狗叫，便想看看狗长什么样子。” 竟敢说她家卫谚没出息，依她看，他才没出息呢！全家都没出息！他若是能中举，那一定是老天爷瞎了眼。 “这哪儿有狗啊？”没有反应过来的张秀才还在自己的四周看了看。 “噗嗤……” 不少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这智商，他是如何考上秀才的？ 见不少人看着自己笑，那张秀才还一脸懵逼摸不着头脑。 与张秀才同桌的人忍住笑，提醒道：“张兄那女子是在骂你呢！” “骂我？”张秀才眼睛一瞪瞬间反应了过来，她说听见狗叫便想看看狗长什么样子？她看的正是自己，不就是在骂自己是狗吗？ 张秀才顿时气红了脸，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凌霄的鼻子大骂道：“臭婆……” 他娘字还没有骂出来，便被霍景平朝他扔过来的瓜子壳，点住了穴道，他瞪着一双小眼睛，张着嘴，僵在了哪里，如同画面被定格了一般。 “少爷，你怎么了？”站在他身后的想小书童，见他家少爷不动了便连忙出声询问道。 他问了之后，见他家是少爷还是保持那个状态没有半点反应，便慌乱过的冲霍景平道：“你、你对我们家少爷做了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老爷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把少爷伺候好了，若是少爷出了什么事儿，便要他的小命儿。 霍景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都没看俺书童道：“没做什么？只是不想听见他的声音，让他暂时不能说话不能动而已，一个时辰之后他自然会恢复如初。” 闻言，客栈里的众人都看向来了卫谚，这卫秀才还真是不简单，身边既然还有如此厉害的高手呢！ 这张秀才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但是却能听到能看到。他移动着眼珠子，狠狠的瞪了卫谚的他们一眼，等他能动了，他势必不会放过他们。 巳时一过， 那报喜的马蹄声便想了起来。 每当有马蹄声响起的时候，祥符客栈的不少考生都会紧张的站起来。 可是报喜的人，从祥符客栈过了好几次，都没有报喜的衙役走进客栈。 “贺安宁县庆丰镇刘元为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五十六名。”马再次从祥福客栈跑过，在客栈斜对面的客栈停了下来。 接着，那客栈里便响起了一阵道喜声。 这斜对面的客栈，已经是第二次官差来报喜了，也就是说那客栈里目前已经有两个人中举了。 小二不由有些慌了，看着满屋子的秀才，心想，这都报到五十六名了，他们客栈咋还一个都没中呢！ 难道，这次住他们客栈的考生都不太行？若是今年他们客栈中举的人比对面的少，对面的客栈可就要把他们客栈压下去了。 “贺玉湖县李焕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三十六名。”报喜的马儿再一次的从客栈门前跑过，朝街的尽头而而去。 “三、三十六名了……”一个秀才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的说道。 都已经三十六名了，还没有人来，他这次定然是中不了了。 今年锦州的举人名额，总共是七十个，这已经念到三十六名，就意味着还有三十五个名额。 那些，知道自己斤两，对自己没自信的考生，自然便开始慌了。 “完了，我今年注定是要落榜了……”说话的秀才，颓废的坐在凳子上摇着头说道。 “老夫都考了二十年了，就不能让老夫中一次吗？”说话的人，是一个双鬓花白的老者。 他身边书童弯着腰安慰道：“老爷，这不才念到三十六名吗？还有机会呢！说不定你的名次排在前头呢！” 第352章 唱衰，羡慕嫉妒 第352章 唱衰，羡慕嫉妒 “哒哒哒……”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客栈里的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 虽然不少人，都觉得自己这次要落榜了，但是每当有马蹄声响起的时候，他们又会燃起一丝希望。 “贺富宁县刘子云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三十五名。”马儿在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客栈里的人面面相窥，都在看着刘子云是何人。 “老爷，你中了，你中三十无名。”书童激动的抓着那老者的手臂说道。 “我中了？”那老者有点懵。 “是的，外头喊刘子云呢！刘子云不就是您吗？”书童激动的脸都红了，忙把怀里的喜钱掏了出来。 “贺富宁县刘子云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三十五名。”报喜的官差进了客栈，又高呼了一声。 “辛苦官爷了”那书童见自家老爷不动，便连忙上前，给报喜的官差拿了二两银子。 那官差接了银子后，便转身出了客栈，翻身上马离开了。 “恭喜，恭喜啊！”掌柜的上前，冲那老者说道。 “老夫终于中举了！”那老者抬头看着楼顶，大叫了一声。 考了二十多年，今日终于中举，这是多么的不易啊！他原本以为自己这次会名落孙山，没想到却中了，而且还是第三十五名。 “我家老爷中举了，大家都沾沾喜气。”书童欢喜的撒着喜钱，不过捡喜钱的只有客栈的小二和书童们。 “恭喜” “恭喜刘老爷……” 不少人虽然都朝那刘子云老爷道着喜，但是这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接着，这祥福客栈又出了个二十一名，和十九名，这都算是比较靠前的名次了。 不过那些接到报喜的人，都没有离去，而是继续在大堂里坐着。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他们就想看看，这苏帝师的学生卫谚能不能中举。 名次已经报到第十名，不少人都看着一脸镇定的卫谚道：“看来，这苏帝师的学生今年要落榜了。” 中了十九名的举人道：“没错，这都报到第十名了还没有他，应该是没戏了。” “我还以为苏帝师的学生能有多厉害呢！还不是要与我一样落榜。”一个觉得自己绝无中举可能的秀才，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卫谚嘲讽道。 陈春林忍不住了，他站起来看着那些说卫谚要落榜的人道：“这名次都还没报完呢！你们别这么早就下定论，卫大哥才不会落榜呢！” 中了二十一名那个举人是个中年男子，他喝着庆祝的美酒，笑着道：“这都报道第十名了，你那卫大哥还没中，他不落榜，难不成还能进前十不成？” 这卫谚不过第一次下场考举人，怎么可能进前十，而且他还这么年轻。 陈春林涨红着脸道：“我卫大哥就能进前十。” “呵……能进前十口气可不小呢！”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狂妄得很呢！” “哈哈，毕竟人家是帝师的学生嘛！自然是会自大狂妄一点儿。” “你们……”陈春林被气得说不出胡来，这些读书人，怎么如此刻薄无礼？卫大哥也没怎么得罪他们，他们为何如此唱衰卫大哥？还说卫大哥自大狂妄。 “春林坐下。”凌霄淡淡的说了一句。 “卫嫂子他们……” 凌霄拍了拍受伤的灰，抬起头看着他道：“你们看出来吗？那些人是羡慕嫉妒恨，在找存在感呢！你理会他们的话做甚。等给你卫大哥报喜的人来， 有他们自己打自己脸，无敌自容的时候。” 中了二十一名的中年男人，眯着眼睛道：“无知村妇口气不不小。” 凌霄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你这个枉读圣贤书的男人口气倒是挺大， 隔这么远我都闻着臭味儿了。” 第353章 泼妇，撒泼的是谁？ 第353章 泼妇，撒泼的是谁？ 那中年男子气得满两通红，用食指指着凌霄道：“你……” “果然这书都白读了！”凌霄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扬着下巴看着他道：“你的启蒙老师和爹娘没告诉过你，用手指着人家，很不礼貌吗？” “哼……”那中年男子看了看自己的食指，一甩袖子将手背在身后，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妇人，圣人之言一点没错，果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他说完，还一脸嫌恶的看了凌霄一眼。 “你娘不就是女人吗？果真是个白读圣贤书的，气急败坏起来，连自己的娘都骂。”凌霄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你……” 凌霄压根就不给那中年男子开口的机会又道：“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也不知道，那考官是如何阅卷的，竟然让你这种人中了举人，而去还是第二十一名，莫不是看错卷子了？” “放你娘的狗屁，你这泼妇，休要胡言乱语。”那中年男子，气得直接飙起了脏话。 接下来，便是一阵死寂。 客栈里的不少人，都神色古怪的看着那中年男子。这读书人，怎么能如此粗言秽语呢？ 实在是有辱斯文。 四周忽然安静，凌霄又勾唇瞧他，那中年男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这该死的泼妇实在可恨，竟然激得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不雅之语。 “阁下说我夫人是泼妇，可我家夫人却从未撒泼，如今撒泼的反而是阁下。”卫谚冷声说道。自家夫人被人骂做泼妇，他自然是要回敬一二了。 众人闻言，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现在撒泼的还真是他。 那中年男子的脸气得一阵红一阵白的，直想冲上去揍卫谚一顿。这黄口小儿， 当真是与他那婆娘一样可恨，竟然敢明喻自己才是泼妇。自己可是举人老爷…… “哒哒哒……” “贺安宁县云珏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二名，贺安宁县云珏老爷……” 报喜的人踏马而过，反复的重复着“贺安宁县云珏老爷高中崇明三年像是第二名。” 声音越来越远，客栈内有人道：“第二竟然是云珏，那这第一必定是华子岩了。” “八九不离十了。” “呵呵呵……”中年男子斜眼看着卫谚嘲笑着，这第二名都报出来了，他定然是落榜了。 这乡试报喜就是这般，从尾到头开始报，最好最重要的都是留到最后。 “哎呀！我赔了。”客栈里的小二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没想到这云公子竟然得了第二，早晓得我就买华公子了。”他可是押了一两银子，他一个月的工钱啊！ 其实卫谚的内心此刻也稍微有些紧张了，还有最后一个名额，若他不是第一，那他便是落榜了。 细心的凌霄，见卫谚放在桌上的手捏成了拳头，便将手覆在了他的手上，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放松些，她相信他一定会中举的。 卫谚做了个收深呼吸扭过头，微微冲她笑了笑。 “贺洛水镇卫谚老爷高中崇明三年乡试第一名，贺……”声音由近至远从街头传来，听到声音的人都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卫谚，他竟然中了头名。 “哎哟！恭喜卫老爷，恭喜卫老爷。”掌柜的连忙笑着朝卫谚道喜。这头名，他这客栈还是头一回出呢！这对他们客栈而言，可也是一件喜事儿啊！ 卫谚松了一口气，起身冲那掌柜的拱了拱手。 “太好了，卫大哥中了第一名。”陈春林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挺着胸膛，用鼻子看着那群唱衰卫谚的人道：“你们不是说我卫大哥要落榜吗？如今可都听见外头喊的是啥了？” 那些唱衰卫谚的人，一个个的你看看天，我看看地，你摸摸鼻子，我 咳咳嗽，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打脸实在是来得有些太快。 那中了二十一名和第十九名的男子，灰溜溜的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报喜的官差在客栈门口停下来，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官差报第一名，便也都慢慢的走了过来，想看看这第一名到底长什么样？来沾沾他的才气。 报喜的官差进门之后又报了一边，凌霄给了陈春林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子，让他递给那报喜的官差。 那官差瞧见那么大的银锭子，顿时脸上便笑开了花，接过之后，又朝卫谚拱手道：“卫老爷才学过人，气度不凡，来年春试定能金榜题名。” 当差这么多年，他一直是给头名报喜的人 ，但是却是头一回收到这么多的喜钱。 卫谚脸上挂着笑，拱手回道：“承官爷吉言了。” 第354章 抢劫，老子就是王法 第354章 抢劫，老子就是王法 报喜的官差走后，凌霄又撒了几把喜钱，因为是第一名撒的喜钱，所以在这抢的人十分多。 撒完喜钱后，凌霄她们便回了房间收拾东西，打算明日一早便动身回去了。她们出来已经有半个多月了，早已经想家了，如今这榜也放了，他们自然是要尽快回去的。 下午张俊生来道喜，得知卫谚他们明日便要回去了，便提出与他们一道回去。 这次张俊生也中举了， 不过就是这名次有些低，只考了个六十二名。虽然与卫谚差距甚大，但是能中举他便十分高兴了。 张俊生来的时候，凌霄和陈春林去了赌场兑银子。 赌场外，不少人都在捶胸顿足，咒骂云珏和华子岩没有出息，竟然没有考第一名。 不过，这被骂得最狠的当属华子岩了，因为呼声与云珏不相上下的他，压根就未能中举。 凌霄和陈春林用赌场的票据换了银子走出了赌场，此时此刻，这陈春林走路都是飘的。因为，他刚刚换了五百两银子回来，他用五两银子换回来五百两，他娘若是晓得了，怕是做梦的都要笑醒。 花了五两银子押卫谚得第一的陈春林换了五百两，花五百两押卫谚的凌霄则是换了五万两。 这赌场的人十分爽快，看了二人的票，便直接给兑换了银子，所以凌霄觉得这锦州城的赌场还是十分正规的。 二人出了赌场便往客栈走，走到大街上，听得最多的便是路人在讨论今年乡试的第一名卫谚。 福临客栈二楼的天字一号房内，一身白衣的云珏和一身蓝色锦衣的越轻云正在靠窗的榻上靠着垫子坐着。 越轻云端起茶杯，笑着道：“来，云兄本王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恭喜你中了举人。” 云珏白了他一眼道：“第二名而已，有什么好恭喜的？”越轻云的恭喜，听在他的耳朵里更像是在讽刺他。 “这第二名已经很不错了，那与你呼声一样高的华子岩连举都没中呢！”他原本对这个从小便出名的天才还有所期待，没想到，那小子连举都没中。他还特地看了他的文章和策论还有诗，那写得可真是狗屁不通，看着都有点儿伤眼睛。 而且，这华子岩还是头一个出贡院儿的，如今没能中举可真是相当尴尬啊！ “华子岩早就废了，只有不知道的人，还当他是天才呢！”那华子岩中秀才那会儿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确是像个天才。可是，华家的人想让他一直做天才，请了七八个老师给他授课，他听人说，这华子岩出了吃饭睡觉，其他时候都在读书，人都给读废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中了秀才那么多年，今年才下场考举人的原因。 “我听人说，有不少人在赌场门口捶胸顿足的骂你和华子岩呢！不过，骂华子岩的人，比骂你的要狠多了。” “那我该庆幸是吗？”云珏白了越轻云一眼。 那些赌徒当真是可笑，要押谁得第一是他自己的选择， 如今押错了，又来捶胸顿足的骂被押之人，活该他们会输。 “越轻云你给我念念卫谚写的诗吧！”对于自己输给了卫谚，云珏还是十分介怀，甚至于有些不服，他想要知道这卫谚是不是真的好过自己。 越轻云知道他什么想法，便把卫谚考试时作的诗念了一遍。 听后，云珏心服口服的道：“的确是比写得比我要好。” 听了卫谚写的诗，他如今倒是有些服气了。 “你们想做甚？”二人忽然听见一声娇喝，而且这声音还有些耳熟。 二人相视一眼，同时侧着身子，朝窗外看去。 只见不宽不窄的巷子里， 站了五个穿着灰色短打，手里拿着木棍的男子。而在这五个男子的对面，则是站着一个美丽少妇和一个少年。 这少妇和少年，正好都是他们见过的。 “什么情况？”云珏看了越轻云一眼，这莫不是遇到打劫的了？ 越轻云来了兴趣，眯着一双凤眼的道：“看看再说。” 凌霄本是与陈春林回客栈，可是她们刚走进这能尽快回到客栈的巷子时，便有五个人，拿着木棍从巷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很明显，他们这是来者不善。 如果，她没有推理错的话，这穿着统一服装的五个人，应该是那赌场的人。她方才还觉得那赌场正规呢！没想到，这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啊！那些年看的古装剧当真是没有骗人啊！ 那领头的人拍打着手中的棍子道：“不做甚？兄弟几个缺钱，想问你借点儿银子花花。” 那人说着一双眼睛，极其不规矩的盯着凌霄起伏较大的胸口。 凌霄只觉得一阵恶心，冷声道：“说什么借？你不如就明说，是想从我这儿，把从你们赌场拿出来的银票再抢回去呗！” 那人一愣，没想到这小娘们儿，竟然知道他们是赌场的人。 见已经被看破，他也不装了，看着凌霄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便将银票一分不少的拿出来，省得哥几个伤了你们。” “那是我们赢的，凭什么给你？”陈春林十分气愤的看着那五个人说道。 “凭什么？”那人笑着举起手中的棍子道：“凭我手中这棍子。” 他们赌场向来是只进不出的，又怎么能让这两个人拿那么多银子走呢？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外地人。 若是本地人，他们自会掂量掂量，若是外地人，那便完全不用顾忌什么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便要行凶抢劫，你们还有王法吗？”陈春林义正言辞的说道，他还真是头一回儿遇到这种事情，比起害怕他更愤怒。 那领头人，把手中的棍子往地上一拄，扬着下巴十分猖狂的道：“在这锦州城老子就是王法。” 凌霄笑了，抱着双臂看着那人冷嘲道：“这锦州城的府台，都不敢说自己是这锦州城的王法，你不过一个赌场的走狗而已，也敢说自己是锦州城的王法！你把府台大人置于何地？和当今圣上置于何地？” 哟哟哟！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你这臭娘们儿，竟然说我们是狗。”那男人身后的一个小弟，get到了重点，指着凌霄的鼻子骂道。 第355章 归家，荣归故里 第355章 归家，荣归故里 楼上的云珏见此，皱起一双好看的剑眉，摇着头道：“这女子好生愚蠢，这个时候激怒这群人，不是找打吗？” 不过，这赌场也甚是可恶，表面上让人兑走了银子，暗地里却又来抢。这赌场的人更是大言不惭的直言自己就是这锦州城的王法，这女子说得也对，他的确只是一条走狗而已。 越轻云知道这凌霄是有些身手的，便笑着道：“她敢激怒这群人，不是因为她愚蠢，是应该她根本我不惧。” 云珏：“无知者无惧吗？” “呵呵……”越轻云笑出了声，道：“咱们接着看吧！” 她并非是无知者无惧，而是因为有把握所以无惧。 “哎呀！打起来了！”越轻云直接把头伸到了窗外，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赌场的认为已经拿着棍子抡了过去。 “卫嫂子……”看着赌场的人冲过来抡棍子，陈春林便挡在了凌霄面前。 此时此刻，他的想法很简单，作为男子汉，他自然是要保护身份女人的卫嫂子的。 “后面儿去！”凌霄把陈春林抓着衣领往后一拉，一脚踹在了要将棍子挥在陈春林身上的男人的肚子上。 陈春林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扶着墙站定之后，只见他卫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 ，抢了一个人的棍子，拿着棍子和那五个赌场的人打了起来。 他忘了，卫嫂子身手了得，压根就不需要他来保护。他原本还想保护卫嫂子，可是如今被保护的人却成了他，想想还真是有些丢脸。 凌霄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警察，这五个只会使蛮力的赌场打手，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她虎虎生风的挥舞着手中的棍子，哪里痛她便往你哪里打，片刻之后，那五个人全部被她打倒在地，在地上痛的直叫唤。 “如何？”越轻云看着也已经看呆的云珏问道。 云珏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道：“此女好生彪悍。” 但凡是女子，那个不是娇娇弱弱的的，此女打人的时候，下手又快又狠还准，那脚竟然还往男子最脆弱的地方踹。他云珏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看见如此彪悍的女子。那卫谚看着就是一个柔弱书生，怎么能压的住这么彪悍的女人？ 越轻云道：“你觉得她彪悍，我倒觉得她十分有趣。” 她方才打人时，眼中散发出的光彩，真的是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那五个人被打倒之后，凌霄便将人用他们的裤腰带给捆了，接着便让陈春林去报官。 官差来之后，得知凌霄是今年乡试第一的周举人的妇人，便信誓旦旦的说，定会严查给她们一个交代。 越轻云也让人把那徐府台叫到了客栈里来，第二天，那家赌场便被查封了。 凌霄她们出城的时候，路过那赌场，正好看见那赌场被查封，她还和陈陈春林道：“这官府的办事效率还很快呢！” 她原本以为，像这样的赌场，背后都会有大人物撑腰，那官府只会关了那几个打手了事儿，没想到竟然直接将赌场给查封了。难道，是因为卫谚中了第一名，面子比较大的原因。 黄昏时分，马车在无银村的村口停下了来，张俊生带着他的书童下了车，与卫谚他们挥手道别。 村口的人看见熟悉的马车，便忙叫道：“举人老爷回来了，举人老爷回来了……” 听见叫声，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名们纷纷走出了家门，跟着马车喊：“举人老爷。” 今日下午，镇上的官差已经到卫家报过喜了，所以这村里的人都晓得，卫谚中举了，而且还是第一名。 马车到达卫家门口的时候，那闻声而来的村名们，全都围在了卫家门口。里正族老，还有那作坊里的工人们都来了。 卫谚和凌霄还有陈春林下了马车。 “回来啦？”里正笑着问了一句。 卫谚点着头冲里正恭和族老们拱了拱手道：“回来了，卫谚不在的这些日子，劳烦里正族老们看顾着家里了。” 里正和族老们的神色有些怪异，其中一个族老，笑着道：“卫谚，你如今是举人老爷了，你这礼我们可不敢受啊！” 卫谚道：“族老说笑了，你们是长辈，纵使我中了举，这礼你们而已是受得的。” “春林”陈二婶叫了自家儿子一声，儿子出去了半个月，她心中好不挂念。 “娘……”陈春林笑着跑到了自家爹娘的身边。 陈二叔看着自己儿子圆了一些白了一些的脸道：“胖了！” “卫嫂子天天都做好吃的给我们吃，我能不胖吗？”陈春林笑嘻嘻的看着他爹说道。 陈二叔笑了笑，看着凌霄道：“卫谚媳妇，这臭小子没有给你们添麻烦吧？” 凌霄笑着道：“没有，他还帮了不少忙呢！” “嘿嘿……”陈春林笑着低下了头，话说，他帮了什么忙了？他咋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那就好！”听闻儿子没有添麻烦还帮了不少忙，陈二叔便放心了。 “少爷，卫少爷，初柳你们回来啦！”霍福从门内走了出来，神色激动的看着二人说道。 “福叔”三人异口同声的唤了一声。 “我们回来了。”凌霄又补了一句。 “大家也别在外头站着了，先进屋吧！”卫谚冲里正和族老们说道。 于是，大家便先进了屋。 卫谚踏进院子后，便闻到一股药味儿，他微微蹙眉，看着霍福道：“福叔，我娘呢？” 就算他娘在后院儿，他们放才在门口站了那么久，她也该出来了吧！可是现在进了院子，他都没有看看到他娘的人。 卫谚的话一落，这空气便忽然变得安静起来。 联想到放才族老和里正的怪异表情，卫谚便大概猜到他娘是出事儿了。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朝中院跑去，凌霄和霍景平也连忙个跟了上去。 “哎……”霍福叹了一口气，看着里正等人道：“诸位先进厅里喝杯茶吧！” 陈福看了看族老们，想了想道：“还是算了，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卫谚他们不在，却出了那样的事儿，说实话，他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第356章 没错，回娘家躲躲 第356章 没错，回娘家躲躲 村南的一座小院子内，张氏正在腌着咸菜。 张氏的二儿子陈俊从外头跑了回来，流着汗跑进了院子，冲她道：“娘，卫谚他们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张氏心里有些慌，但是却佯装镇定的道：“回来了，便回来了呗！” 她又没有做错什么？的确是卫氏那狐媚子欠打。 “娘你要不回姥姥家躲躲吧！”他怕等会儿，那卫家的人就会打上门来，那林初柳可是个厉害的，他娘定然不是她的对手，而且现在他爹又带着大哥出去了，家里也没人能帮忙。 张氏梗着脖子道：“我躲什么？我又没有做错。” 见他娘死鸭子嘴硬，陈俊也不管了， 往台阶上一座道：“算了，我也不管了。” 村里头的人，都说他娘错了，可他娘却觉得自己没有错。说实话，他也觉得她娘错了，就冯婶子那样的人，怎么能看得上他爹？那冯婶子若是天上飞的天鹅，那他爹绝对就是地上跳的癞蛤蟆。 张氏看着儿子想了想，最终放下手中的咸菜，对二儿子道：“俊儿你这两天，就去你爷爷奶奶家吃饭，我收拾收拾去看看你姥姥姥爷。” 她倒不是觉得自己亏心，而是，那林初柳确实是太过厉害了，而且又不讲道理，若是她打上门来，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毕竟，那该死的陈二与她朝了一架后，便带着老大出去干活儿去了，也没有人能够帮着她。 卫家 “这是怎么回事儿？”卫谚看着床上躺着的冯氏，朝在屋内照顾她的陈秀儿问道。 他出门的时候娘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病得这么厉害了？ 冯氏面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虽是秋天了但是那额头上却还冒着汗。 “是那……” “没、没事儿，就是着了凉而已。”陈秀儿刚一开口，冯氏便打断了她的话。 陈秀儿抿唇看着凌霄，那眼睛里分明就是再说，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儿。老妇人受了那样的委屈，如今老爷和夫人回来了，她应该告诉他们才是。 “当真？”卫谚有些不信。 “咳咳……”冯氏掩唇咳了两声，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道：“娘还能骗你不成？” 接触到陈秀儿的眼神之后，凌霄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的婆婆，忽然她瞧到婆婆的脖子处有些抓痕，手腕上而已有些青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霄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房间，见霍福就站在外面，便上前问道：“福叔，到我们不在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婆婆怎么会忽然病倒呢？” 霍福看了看冯氏的房间，又看了看凌霄，在纠结自己该不该说？毕竟，将军夫人不让他说的。 “福叔，就算你不说，我应该也能从别人嘴里问出来。”联想到放才里正他们怪异的表情，很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是这样的……” 霍福最终还是把冯氏为何会认突然病倒的前应后果告诉了凌霄。 第357章 算账，欺人太甚 第357章 算账，欺人太甚 原来，五日前，冯氏和陈秀儿一起去了河边儿洗衣裳。衣裳洗完后回家，端了盆儿衣裳的冯氏走在前头，不小心踩了到了个长了青苔的石头，便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 在河边放羊的陈二看见了，也不知道那根筋儿搭错了弦，竟然跑过去扶冯氏。 寡妇门前是非多，男女收受不清，冯氏自然不让陈二扶她，说陈秀儿就在后头，等她来扶自己。而且，那陈秀儿已经看见冯氏摔地上了，正跑过来呢！ 可那陈二不听，直接将冯氏扶了起来。 这一幕，正巧被来河边洗衣裳的张氏看见了，张氏不由分说，冲上去便抓着冯氏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冯氏是不要脸的荡 妇勾引她男人。 若不是陈秀儿和在河边儿洗衣裳的人，冲上去把张氏拉开，冯氏还不晓得要被她打得多惨。 被拉开之后，冯氏极力辩解，陈二也跟着解释，可张氏就是不依不饶，一口咬定冯氏勾引了陈二，对着冯氏骂了许多难听的话。最后，那张氏被陈二硬拽走了。 莫名其妙的受了侮辱和打骂，虽然有不少人安慰冯氏，但是冯氏还是哭了半宿。 翌日一早，这身子便有些不舒服了。可是哪里晓得，那张氏一大早便提了一桶粪，泼满了卫家的大门。 泼了粪不说，她还坐在门外的柳树下骂冯氏，说她当寡妇当久了，耐不住寂寞，便想勾搭别人家的汉子了。 作坊里的人，哪里能由着她这么欺辱冯氏，当下便停了手上的活儿，来撵她。大壮娘和王氏，更是跟那张氏结结实实的干了一仗。后来里正和族老们来了，还罚了张氏跪了祠堂，让陈二说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陈二说了是误会，还有几个在河边洗衣裳的人作证，说冯氏没有勾引谁？是她摔倒了，陈二好心去扶。族老们说了陈二几句，又训斥了张氏一番，让她去跪了一夜祠堂，然后，这事儿便这么了结了。 张氏被罚跪了一夜祠堂，可是冯氏却病倒了，陈大夫来瞧了说是气急攻心，内火郁结，要放宽心好好养上一阵。冯氏清清白白了一辈子，守寡多年，也未曾传出过什么难听的话。她是个重名声的人，如今被人如此污蔑，又骂了那么些难听的话，她这心里越想越难受，这病便一日重过一日了。 “这张氏当真是欺人太甚。”凌霄将手捏成拳，严重盛满了怒意。 真没想到，她们不过离开是半个月，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想着婆婆受了那样的委屈，凌霄就好不心痛，而且婆婆竟然还想瞒着他们。 霍福点着头道：“的确是欺人太甚，虽然里正罚了那张氏，也算是还了老夫人清白，但是却罚得太轻了些。” 除了罚跪，还应该让那张氏登门赔礼请罪才是。他当时便觉得罚轻了，想去与那里正族老们是说说，可是老妇人拦着不让他去还说算了。 “福叔我出去一趟。”凌霄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她先是去了做作坊，让大壮娘和王氏跟着自己去张氏家。 大壮娘她们一听要去张氏家，便知道她是要去找在张氏算账了，于是便撸着袖子跟着她一起去了。 三人，还未走到张氏家门口，便瞧见张氏被背着个包袱，偷偷摸摸的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那样子是想跑呢！ “张氏……”凌霄大叫一声。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张氏浑身一颤，遭了遭了！那悍妇真找上门儿来了。 张氏下意识的拔腿便跑，凌霄连忙追了上去，抓着张氏的后领，拖着她便走。 “哎哟……放开我，快放开我，来人啊！林初柳要杀人了哟……”张氏挥着两只手，大声的叫唤着。 附近的村民听见张氏的声音，便都走了过来，一瞧见林初柳那样子便知道她是来找张氏算账了。 确实，前些天，那张氏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他们听林氏说，这冯氏都气病了，而去还十分严重都下不了床了。 凌霄一边拖着张氏往前走一边道：“叫，再多叫几声，说不准儿叫着叫着便成了真呢！” “你……”张氏吓得闭上了嘴。 凌霄一路拖着张氏到了卫家，把她丢进院子之后，她便看着跟来的村民道：“诸位想必已经知道了，前几日这张氏污蔑、殴打、辱骂了我婆婆，现在我婆婆被她气得病倒在床，我今日抓她来，不过就是想让她给我婆婆破赔罪道歉而已，诸位说应不应该？” 不少村民都道：“自然是应该的。” “这张氏跟你婆婆赔罪道歉自然是应该的，毕竟，谁也受不了那样的欺辱?” “张氏是做的太过分了，你应该好好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当初这张氏说冯氏勾引了那陈二，她们就觉得十分荒谬。就陈二那磕碜样，也只有张氏会把他当个宝。 了解了事情的前应后果之后，她们不但不觉得是冯氏勾引陈二，反而觉得这陈二是借扶冯氏，想要占冯氏的便宜，毕竟人冯氏都说不要他扶了。 偏这张氏就是拎不清，头一天把人打了骂了不说，第二天还跑来泼粪。 “呸……什么赔罪道歉，是冯氏那荡 妇勾引我男人，那样的贱人，就是该打该……”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冯氏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氏的脸都被的打偏了，用手捂着自己被打的脸，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凌霄看着她冷声道：“你再骂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但凡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我婆婆是天鹅你丈夫是癞蛤蟆！只听说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可没听说过天鹅想吃癞蛤蟆肉的。” “初柳你说的对，那陈二就是只癞蛤蟆，那陈二去扶你婆婆就是没按好心呢！”一个那天在河边洗衣裳，有意想巴结凌霄的妇人出声说道。 “我们当时可都听见了，你婆婆说不用那陈二扶，秀儿也跑过去了，可那陈二硬把你婆婆从地上扶了起来。” 一个同村的中年男子也道：“就是，我看这陈二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以前就发现，那陈二一双眼睛总是不规矩的盯着卫谚她娘瞧。” 不过，这冯氏生的比村里这些婆娘都好看， 但凡是村里的男子，都喜欢多看她几眼。 第358章 磕头，以势欺人 第358章 磕头，以势欺人 张氏捂着脸，愤愤道：“那也是因为冯氏那狐媚子勾引了他！” 若不是冯氏那狐媚子刻意勾引，她家陈二又怎么会盯着她看。 凌霄扬起了巴掌道：“看来，你还没有学乖呢？” 瞧见她扬起的巴掌，张氏有些害怕的往后头退了一步，这悍妇扇的巴掌比她家陈二扇得还重。 若不是那天回去后，与陈二争吵间被他扇了巴掌，她也不会气不过，第二天又来怕泼粪骂人。那陈二处处维护冯氏，很显然就是被她勾去了魂儿。而且，以前这林初柳让她吃了几次瘪，她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歹着了机会，她自然是要全部都回报到冯氏身上的。 “怎么回事儿？”听见吵闹声的卫谚和霍景平从中院儿走了出来，看了看有些狼狈的张氏，出声询问道。 凌霄看着卫谚道：“等会儿再与你解释。” 她说完又看着那张氏道：“张氏，你若是识相，就乖乖去给我婆婆磕头请罪道歉，否则，我不介意去报官。往举人的家门前泼粪，光这一条，五十板和两年牢狱你便是坐定了。而且，就算我们不授意，那看管大牢的人，也会多多关照你的。”凌霄特地，加重了‘关照’二字的读音。 泼粪？卫谚拧起了眉，他们不在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难道他娘病倒与这张氏有关。 张氏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卫谚，若是让她去给冯氏下跪赔罪道歉，她日后在这无银村还能抬得起头吗？但是，卫谚现在是举人老爷了，她这胳膊可拧不过大腿。若是这卫家真去报了官，林初柳说的那些怕都是会成了真。 “我说张氏，你就磕个头赔个罪呗！这事儿，本就是你不对。” “就是，要知道那牢饭可不好吃呢！” “赶紧去磕头赔罪吧！” “不然有你受的。” 张氏十分纠结，她低着头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办？ 早晓得，她连东西都不该收，应该直接走的，不然，她也不会被这林初柳给拉住了。 “你……你么这是以势欺人！”张氏抬起头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勾唇笑了笑，看着门外的众人道：“大家伙儿评评理，她欺辱了我婆婆，还往我卫家的大门口泼粪，你们说我现在要求她给我婆婆磕头赔罪是以势欺人吗？” “不是……”门外的村民们纷纷摇着头说道。 若是这张氏那样对待了自己，或者自家媳妇老娘，他们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不狠狠的打她一顿，扯掉她的头发，把她家砸了，都难消心头之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凌霄摊着手说道。 在张氏看来，这些人不过是想要巴结卫家才这样说的。不过，她今日若是不去给冯氏下跪赔罪怕是出不了这门儿了，就算能出这门儿，出门儿之后也是去那大牢。 张氏不情不愿的道：“我、我赔罪还不行吗？” 于是，凌霄便带着张氏去了中院儿，正端着水盆儿从冯氏房里出来的陈秀儿，一见张氏便立刻黑着脸道：“你来干嘛？” 张氏这泼妇，把她家老妇人都气病倒了，竟然还敢来？ 第359章 催生，怎能不急？ 第359章 催生，怎能不急？ 张氏低着头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滚出去！”陈秀儿一盆儿水朝张氏劈头盖脸的泼了过去。 霍金平和凌霄还有卫谚还从未见过陈秀儿这样，都微微楞了一下。 “你……”张氏下意识的想要破口大骂，但是看见身旁的林初柳她又有些怵得很，所以只是瞪了陈秀儿一眼。 凌霄冲陈秀儿道：“她是来给婆婆磕头赔罪的。” 磕头赔罪？要说这张氏那般欺辱她们家老夫人的确是应该磕头赔罪，不过老夫人不让她们说张氏欺辱她的事儿，这夫人又是如何晓得的？难不成是福叔说的？陈秀儿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霍福一眼。 张秀儿端着空盆儿站到了一边儿，凌霄领着张氏进了冯氏的房间。 冯氏见张氏进屋了都不想看她，想起自己前些天受到的欺辱她便气得浑身发抖。 “跪下啊！”凌霄看了一眼还直挺挺的站在屋子中间的张氏。 张氏摇了摇牙，低着头跪在了地上，心不甘亲不愿的道：“卫谚娘我前些天鬼迷了心窍，做了不该做的事儿，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在这儿给你赔罪了，还请你莫要与我计较。” 张氏说完，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对着冯氏磕了三个头。 面对张氏的磕头赔罪冯氏微微有些惊讶，要知道，前些天，就算里正罚了她，她还不承认是她误会了自己呢！如今，承认她错了不说，还来磕头赔罪，不用说着定然是初柳的功劳了。 因为方才她进屋没一会儿便出去了，再回来，便带了这张氏进来。 “你可还觉得是我勾引了陈二？”冯氏靠着枕头坐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氏问道。 张氏犹豫了一下违心的道：“不、不觉得了，是我误会了。” “咳咳……”冯氏咳了两声，看着张氏道：“张氏，我那亡夫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你家陈二好千倍万倍之人。虽然他身死，但是他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她说着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与他在一起过，再好的男人都入不了我的眼，更何况你家陈二！所以不管你是真觉得自己是误会了，还是假觉得你自己是误会了，我都要告诉你，我冯晚清从没有勾引过你家陈二。” 闻言，凌霄的心中有些触动，婆婆和公公一定十分相爱。 听了冯氏这番肺腑之言，张氏心里也有所触动，说不定还真是她误会了。 “是我误会了，卫谚娘你晓得的，我这个人性子急，容易昏头，你莫要与我计较。” 冯氏呼出了一口气，朝张氏吧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就算这张氏是真心请罪，她日后也不想再瞧见她。 “这……”张氏抬起头看了看凌霄，这冯氏到底是原谅了自己？还是没有原谅啊？ 凌霄看着她道：“让你走，你就走啊！”好愣着做什么？ “哦……”张氏爬了起来，看了看把脸转向床内侧的冯氏，接着便离开了卫家。 张氏走后，卫谚因为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出去问霍福和陈秀儿去了。 凌霄扯了个凳子，在冯氏的床头坐下，把有些下滑的被子往冯氏身拉了拉！ “初柳”冯氏转过头唤了她一声。 “嗯？”凌霄抬起头看向了自家婆婆。 冯氏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抓着她的手道：“谢谢你！” 她原本是想瞒着她们的，因为她觉得这事儿太丢人太屈辱，但是没想到她却还是知道了，不过，那张氏来给自己磕头赔了罪，她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后，堵在心口的那股气也消了。 凌霄勾唇笑了笑道：“应该的，我只希望日后再出了这样的事儿，您别在瞒着我们。” “嗯嗯……”冯氏的眼里泛着泪光用力的点了点头。 卫谚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直说，让陈氏磕头赔罪都轻了，就该报官让她去受两年牢狱之灾。 翌日，听说卫谚中了举人，而且还是第一名的林家人，除了身子笨重有些不便的菊香和林春生，都来了卫家。 自家的女婿这般有出息，林大风夫妇可高兴了，一个劲儿的夸卫谚。 中午，一家人子啊一起吃了饭，饭后陈秀儿在厨房洗碗，刘氏便把女儿悄咪咪的拉到了房里。 一进屋后，刘氏便一直盯着自家女儿的肚子看。 “娘你看啥呢？”凌霄坐在了凳子上，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一进屋，娘就盯着自己的肚子瞧，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这个月的葵水可来了?”刘氏小声问道。 一听刘氏这么问，凌霄便知道娘为啥要盯着自己的肚子瞧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道：“这是第二天。” “哎……”刘氏叹了一口气，在女儿旁边坐下道：“你这肚皮咋这么不争气，都这么久了，咋还没个动静。” 凌霄叹了一口气道：“娘啊！生孩子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该来的时候他自然便来了，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急吗？”刘氏拉起凌霄的手，拍着她的手背道：“现在卫谚有出息了，是举人老爷了，而且还是头一名。这卫家如今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我怕他日后纳妾，所以想让你赶紧身个儿子傍身啊！” 她听人说，那些举人老爷进士老爷好多都纳妾呢！而且，有些人家为了巴结他们，还把自己女儿送上门为妾呢！昨天，知道卫谚中了举后，还是第一名，她便没怎么睡着，脑子里总在想这些。而且，她昨晚做梦，还梦到姑爷纳了个妾不说，还以初柳无所出为由将她给休了。 “噗呵呵……”凌霄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娘未必想得也太多了些。 “娘，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是你放心卫谚是不会纳妾的。” 刘氏问道：“你咋晓得他不会纳妾？” 凌霄笑着道：“因为他给我说过啊！以前有人送上门儿来想给他做妾，他理都没理呢！而且，就算他想纳妾，我婆婆也不会同意，婆婆说了卫家没纳妾这规矩。” “那就好，不过你也得抓点儿紧，早点让你婆婆抱上孙子。”不管卫谚日后会不会纳妾，早日替卫家开枝散叶总是没错的。 不久之后，当凌霄再想起自己今日之言只觉得十分可笑。他是说过他不会纳妾，但是却从未说过他不会再娶。 第360章 举人，老子照样动他 第360章 举人，老子照样动他 照理来说，这卫谚以第一名中举这样的好事儿，是该办三天流水席的。但是，由于冯氏身子还没有好利索，这事儿便往后推了推。 卫谚回家的第三天，他收拾了一番后便与霍景平一起去了苏家见他的恩师苏献。 苏献早已经晓得了卫谚的成绩，对他的成绩也十分满意直言卫谚没有丢他的脸。 卫谚刚在苏家坐了没一会儿那张俊生也来了，他得了苏帝师写推荐信，如今中了举自然是要来拜谢的。 中午苏夫人命厨房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留卫谚和张俊生在苏家吃了午饭。席间，四人吃吃喝喝，饭后都有些微醺了。接着，二人又在书房陪苏献赏了画，谈了谈诗词。 出了苏家后，二人便一起回家，因为饮了些酒坐马车觉得有些闷，二人便走着出城。霍景平先驾着马车出了门儿，在城门外等他们。 这卫谚原本在这洛水就小有些名气，如今中了举，还是头名更是名声大噪了。不少人还说他是洛水之光，因为这洛水还是头一回出了个以第一名中举的举人呢！想当年，那苏帝师的考举人的时候，据说而已只是中了个第三名而已。 因为，此次洛水考举人的考生之中，只有卫谚和张俊生中了举，所以这张俊生也算是众所周知的人了。 这二人走在大街上，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你们瞧那就是卫举人老爷，你们可要好好读书，像他一样考个第一回来，给你老子我争争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看着卫谚对儿子们说道。 “呀！那就是卫举人吧!好年轻，好俊秀啊！”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捧着脸看着不远处的卫谚说道，那两只眼睛里都冒着心心。 她身边的年轻妇人道：“是挺年轻挺俊秀的，可惜已经成亲了。她旁边那个，也是今年中举的举人，叫张俊生听人说他还没成亲呢！” “这么年轻就成亲了可真是可惜，不过那张举人长得也挺好看的！” 另一个其貌不扬的姑娘道：“我听说着卫家现在老有钱了，就算那卫举人已经成亲了，嫁给他做妾也不亏。” 闻言，那少妇白了那姑娘一眼。但凡是已经成了亲的人，听见小姑娘想给谁做妾，都会十分反感。 卫谚发现有不少人都在看自己，便有些后悔走路出城了，这么多人都盯着他看，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大自在。特别是某些小姑娘，那眼神也太过炙热了。 不过，这张俊生还好，看见有这么多人盯着他瞧，他还特地挺起了胸膛。 朱富坐在酒楼的二楼，看见得意洋洋的卫谚便十分生气。都怪卫谚和他家那臭婆娘，他才被革去了秀才的功名，不然现在中举的便是他了。而且，她们还害的他被众人耻笑，他怎么想都难消这心头之气。 “你过了。”朱富朝自己的小厮招了招手、 待到那小厮走到他身边后，他便让那小厮附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儿。 那小厮听完后，五官全都皱在了一起。 “少爷这卫谚现在可是举人老爷，咱们……”惹不起！ “是举人老爷又如何？”朱富直接打断了那小厮的话歪着嘴的道：“老子照样动他！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让你去石场。” 朱家新买了个采石场，在石场采石既辛苦又危险，但凡是有下人惹了朱富不快，他就会把人送石场去。 那小厮一听，忙点着头道：“我这就去！” 第361章 滚石，死鸭子嘴硬 第361章 滚石，死鸭子嘴硬 卫谚和张俊生走出了城门没一会儿，便瞧见了停在官道边儿的马车，那拉扯的小黑还在吃着路边的青草，于是二人便走了过去上了马车。 马车在官道上不快不慢的跑着，偶尔还会遇到牛车擦肩而过。 马车行到一个山坡处，忽然便有大块的石头从坡上滚了下来。 “小黑……”霍景平大叫一声，朝左边拉了拉缰神想要避开那从山坡上滚下来的石头。 “咴……”小黑叫了一声，忙左边跑了两步，堪堪逼过那大石头。 “哐当……”因为马车剧烈的晃动，马车内的张俊生还有卫谚都撞到了车壁上。 见避开了那石头，霍景平刚松了一口气，却又听见石头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声音。 他抬头一瞧，只见那山坡上的大树后站了一个人，那人还在把另一块石头往下推。 有人要害他们！ 他用鞭子抽了一下马儿屁股，让马儿往前跑，接着他便飞身而起，一脚将那滚下山坡的石头题成了碎片。 见马车已经跑出石头攻击的范围，霍景平没有管正往下滚的石头，直接飞上了山坡，一把揪住了那往山坡下推石头的人。 “你是何人？为何害我们？”霍景平揪住那人的衣领冷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人装起了傻。 是他家少爷让他埋伏在此处的，少爷让他见卫谚从这坡下过的时候，就往下面推石头，就算砸不死这卫谚也要将他砸伤。只是，他骑着马追出城的时候，发现他和那张举人坐上了马车。 他快马加鞭跑到了此处，准备好了石头在山坡上埋伏着，他不敢杀人直想推几个石头便走，也好给少爷较差，没想到这卫谚身边居然有高手，还发现了自己。 “呵……”霍景平冷笑了一声道：“死鸭子嘴硬！我都瞧见你往下面推石头了，你竟然还敢装傻。” 霍景平眼珠子一转，抓住那人的衣领就往山坡下跳。那三坡虽然不怎么高，但是却有个十来米。 那见此，闭着眼睛吓得大叫起来。 片刻之后二人的脚都落了地，那人还闭着眼睛哇哇大叫，吓得双腿都在颤抖。 霍景平一脸嫌弃的松开了他的衣领，他便浑身瘫软的跌坐在了大地上。 小黑没跑多远后便自己停了下来，在马车上一头雾水的卫谚和张俊生爬下了马车。 瞧见不远处的霍景平，还那路边的大石头，才知道方才发生了极其危险的事儿。 二人连忙走了过去，见地上还坐着个人，卫谚便看着霍景平道：“光霍大哥， 这是怎么回事儿？” 霍景平指着地上的人的道：“这厮在山坡上推石头想要害我们。” 还好他是习武之人，感应能力和反应能力都很快。不然，若是被那大石头砸中马车，那肯定是非死即伤。 张俊生看着那几块大石头，便一阵后怕，他十分气愤的指着那人的鼻子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我们。” 那人心虚的低下头，小声道：“我没有要害你们，我只是想弄些山坡上的石头回家而已，没注意到你们从下面经过。” 卫谚觉得这人长得有些眼熟，细细的想过自后，才开口道：“你是朱家的下人吧！” 上次，在大街上殴打自己的人便有他。 那人一惊，只觉得周身生寒，完了！完了！这卫举人认出他来了。 “朱家的下人？”张俊生瞧见那人的反应，便知道，这卫谚没说错，他就是朱家的下人。 卫谚点了点头，有些抱歉的看着张俊生道：“对不住了俊生，今日便差点儿连累你了。” 很显然这朱大富是冲着自己来的，毕竟，他们有过过节，这张俊生与朱大富可没有过节。 “这朱大富莫不是疯了，竟然想害你性命。”还好，他们如今平安无事，若是那马车真被石头砸中的话，那后果可不敢设想。 “谁知道呢！”卫谚垂手看着那朱家的下人道：“看来今日我们又的折回镇上了。” 这次朱大富竟然想要害他的性命，他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于是三人带着那朱家的下人折回了镇上，击响了衙门的大鼓。 不少人，瞧见是卫举人在击鼓于是便都围了过来。 正在衙门儿的后院儿喂鱼的林县令，听见击鼓之声便忙穿了官服去了县衙。 他刚坐上堂，便听见外头的嘈杂之声，便在想是出了什么大案子？竟然引了这么多人来。 “啪……”他拍了一下惊堂木。 站在他旁边的师爷便说了一句：“升堂” 大堂的大门被打开，两边站着的八个衙役，用低沉的声音说着：“威武……” “是何人击鼓？还不到堂前来。”林县令威严十足的说了一句。 林县令的话刚落，卫谚、张俊生、便走进了大堂。 霍景平站在门口，直接将那朱家的下人扔了进去，那人一被扔地上后，便忙规规矩矩的跪好了。 “正是在下”卫谚对着林县令拱了拱手。照理来说，这人上公堂都是要跪着的。但是卫谚和张俊生都有功名在身所以都是不用跪的，霍景平正是为了不跪，所以才不进去。 林县令定睛一看，来的竟然是卫谚和张俊生，他们二人可都是他们洛水今年中的举人，而去还是唯一的两个。 其实，他以前是很看重这卫谚的，只是这卫谚后来有些狂妄浮躁，让他有些不喜。 说实话，他真没想到，这卫谚竟然能会是此次锦州省的第一名。这让他有些后悔，以前的某些举动。 “原来是卫举人和张举人啊！不知道你击鼓是有何事要告啊？”林县令的面部表情柔和了几分，少了几分卫谚。 卫谚拱了拱手，指着地上的朱家下人道：“我要告此人，受指使，在路边的坡上埋伏往下推石头，想要用石头砸了我们乘坐的马车，害我二人性命。” “嘶……”闻言，那站在门外围观的不少百姓都倒吸了一口气，随即便又炸了锅。 “天哪！这人竟然想害卫举人和张举人的性命？” “这举人老爷可都是天山的文曲星呢！他也敢害！不怕遭报吗？” 第362章 文曲星，神仙保护 第362章 文曲星，神仙保护 “这文曲星是有天上的神仙保护着的，所以这卫举人和张举人才能平安无事呢！” “没错！，没错！他们有神仙庇佑呢！” “不过，这人到底是和卫举人还有张举人结了什么仇怨，竟然要害他二人性命？” “你们没听刚刚人卫举人说吗？他是受人指使，所以，他背后头还有人呢！” “那可一定要把那背后指使之人揪出来啊！不然，他在害两个举人老爷怎么办？” “就是，可不能让他在害两个举人老爷，我可还等着我们洛水镇出个状元呢！”若是这卫举人明年考上了状元，被封了大官儿，还能造福他们整个洛水呢！ 外头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吵得林县令有些头疼。 “啪……”他微微皱眉，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原本还在说着话的围观百姓，时间便安静了下来。 林县令指着跪在的堂下的人，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害周举人和张举人性命？” 那人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磕着头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没有害两位举人老爷。我只是想把山坡上的石头推到山坡下好推回家，没有注意到两位举人老爷坐着马车从山坡下经过而已。” 张俊生冷笑着道：“我们都识出你的身份来了，你何苦又在县令大人面前说谎？你这不是自己找板子挨吗？” 卫谚拱手冲林县令道：“县令大人，此人在说谎。在下认得他，他是朱家的下人，以前也常跟在朱大富身后。朱大富素来与我不合，时常找我麻烦，所以定然是他指使这下人害我。” 林县令的脸色变了变，这事儿竟然又跟大富那小子扯上了关系！不行！若真是大富指使的下人要害身为举人的卫谚和张俊生性命，这罪名可不轻，若是闹大了，他都保不下外甥来。而且，外甥的罪名坐实了，对他也会十分不利，上头说不定便会开始盯着自己呢！ “卫举人说的可是真的？”林县令用审视的眼光看着那人问道。 “不、不是真的。”那人声音有些颤抖的摇着头说道。 他可不能承认是少爷指使的， 不然，他爹娘和妹妹在朱家可没好日子过。他是家生子，所以他们一家都在朱家为奴为婢。 见他否认，有见他跟在朱大富身边过的，围观之人便道：“他就是那朱少爷身边的人儿！我瞧见过，他在朱少爷身边儿跟着。” “我也瞧见过，他好像还是家生子呢！我时常看他在朱府的后门儿进出。” “那朱大富以前就总找卫举人麻烦。他上次在严府调戏卫举人的妇人不成，还挨了打，被革去了秀才了功名，他定然是怀恨在心，才指使下人报复呢！”围观的人之中，有人信誓旦旦的是说道。 “没错，肯定是这样！” “肃静！”林县令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他都还没开始断案呢！这些围观的百姓，就你一句我一句的，先把这案给断了，当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第363章 恶仆？忠仆？ 第363章 恶仆？忠仆？ 林县令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沉声道：“你说，卫举人说的不是真的，但是这外头的百姓可都指证你是朱家的下人？莫不是真的是那朱大富指使了你？” 他会这么问，是不想让卫谚和那门外的百姓觉得他徇私，有意偏袒避过疑点。 那人忙道：“不、不是的，我虽然是朱家的下人，但、但是我家少爷却并未指使我害卫举人和张举人，我真的只是想把那山坡上的石头弄回家去的。” “那我倒要问问了，你弄那几块儿破石头回家做甚？你既然是朱家的下人，那自然便是住在朱家的，有采石场的朱家，还缺那几块儿破石头不成？”张俊生质问道。 “我……我……”那人我了半天都没想好说辞。他脑子虽然灵活，但是想出方才那套说不太通的说辞，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说不上了来？因为刚才那些话，不过都是你胡诌的而已。”张俊生一语道破。 张俊生说完，就将一只手背在身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了卫谚身边。 这朱家的下人明显是在撒谎，他该说的都说了，就看县令大人如何判断了。虽然那朱大富是县令大人的亲外甥，但是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儿，他应该还不至于徇私。 蠢货！ 林县令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连谎都圆不回来，还学人撒什么谎？ 他拧眉看了看卫谚和张俊生，又扫视了一眼正盯着他瞧的百姓，道：“来人啊！去将那朱大富带过来。” 闻言，卫谚的眉毛不由动了动，这林县令竟然让人去带那朱大富来，看来，他还是一个不徇私枉法，十分公正的好官。 “别，别去！”那人叫了起来。 “我招我都招。”那人冲林县令磕起了头。 “啪……”林县令一拍惊堂木，指着那人道：“还不快速速招来。” 这人不让去带大富来，很显然，他是想一人揽下所有罪名。 那人吸了吸鼻子，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才慢慢的开口道：“不是我家少爷指使的我，是我看今日少爷瞧见这卫举人的时候十分不快，便自作主张想要给这卫举人一些教训，好在少爷面前邀功。于是，我便在卫举人回家必须经过的山坡上埋伏，想等他们从下面经过的时候，就推个石头下去，让他受些轻伤，我真没想要害卫举人性命。” 他把这一切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只求少爷、老爷和夫人能看在自己如此忠心的份儿上，能够善待他的家人。 “好个自作主张的恶仆，为了邀功竟然做出谋害朝廷栋梁的大逆不道之事儿来。你可知，你这样差点儿害了你家少爷，害他点儿成为指使下人害认性命之人？”林县令义正言辞的大声说道。 那人磕着头求饶道：“都是小的的罪过，还请县令大人开恩，看在小的并未铸成大错的份儿上，从轻发落啊！” 卫谚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听这林县令和那朱家下人的对话，便知道，今日这事儿怕是扯不出那朱大富了。 不过，这人却倒是个忠仆，竟然说是他自作主张，揽下了所有罪名。 林县令看着卫谚和张俊生道：“这恶仆已经全部招了，不知道二位可觉得还又什么不妥之处？” “他……”张俊生正要说那恶仆是在撒谎，卫谚却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卫谚拱了拱手道：“没有了！” 到底这林县令还是想护着那朱大富，而且，那朱大富指使下人的时候没人看见，无人能指证。所以，这下人现在全揽在了自己身上，就算叫了朱大富过来，他咬死说不知情，他们也奈何不了他。 听到卫谚这么说，林县令十分满意，这卫谚还是识相，没有揪着大富不放。 于是，这朱家的下人被当堂打了五十大板，判了坐十年牢。 由于那下人在挨板子的时候就被打晕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自己被判了十年，若是知道他定会叫起来。他以为自己这样害人没害成的，会被从轻发落，只判个两年呢！ 正考虑要不要出去躲几天的朱大富，听说他那小厮揽下了所有罪名，顿时便放了心。 不过，他又怕日后那小子翻供，又把自己给供出来了。于是，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给那小厮送去了金疮药，当然那金疮药里他是动过手脚的。所以，他让人往牢里送过药的第三天，那小厮便传出病死在牢里的消息，当然这也是后话。 因为这事儿，早晚会传到凌霄耳朵里，所以卫谚回家后，便将这事儿说了出来。 凌霄听后十分生气，只差没立马冲到朱家去打那朱大富。这朱大富实在是太可恨了，竟然想要害她相公的性命。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惩罚一下这朱大富。 这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卫家摆卫谚高中举人的酒席。里正和族老们，本来是想让卫家摆三天的流水席，毕竟卫家又不缺银子，摆三天就图个热闹喜庆。但是，卫谚还是觉得那样太高调了些，于是便只摆一天。 中午和晚上，只要是愿意来的，不用送人情便可到卫家吃酒。 因为料到会有很多人来，所以，卫家的大门外，也摆上了十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成套的茶壶茶杯，还有瓜子点心。因为还没有开席，前来吃流水席的人，都坐着喝茶磕瓜子。 不过也有那贪心，没礼数的人，明目张胆的把那整盘儿整盘儿的瓜子点心往自己的衣兜里倒。 虽然这些东西吃完了，还有人再添。但是，还是有那看不过眼的，出声制止加以指责。 卫谚办酒席这种事儿，虽然并未宣扬，但是却来了不少县学的学生甚至父子。还有那镇上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商人文人，也来了不少。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带了厚礼来的。 来者是客，所以卫家也将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迎进了院子，招呼他们入座。 锦绣绣庄的绣娘，书斋的赵掌柜，还有那悦来酒楼的王掌柜和苏家父子也都带着厚礼来了。 因为他们是熟人，苏献又是卫谚的老师，所以他们被安排在了正厅里。 那些文人和县学的学生瞧见苏献，都想上前拜见，与他说上几句话。 见了两三个人后，苏献便觉得有些烦了，直接和儿子苏瑾去了中院儿的书房待着，图个清静，打算等开席了再去前头。 第364章 累，夫人辛苦了 第364章 累，夫人辛苦了 林家人除了怀孕的王菊香以外都来了，他们一到了卫家便帮着招呼客人，添茶水添瓜子茶点。 凌霄和陈秀儿一直在厨房和七八个来帮忙的妇人忙活着，到了正午开席，一道道色香味美的菜肴端上了做。这些菜虽然不全都是凌霄亲自做的，但是却是她全程盯着做的， 而且她请来帮忙的妇人都是做菜的好手，所以这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光中午的酒席，便坐了两轮儿，直累得在厨房忙活的人连腰都直不起来。 苏帝师他们吃了中午的酒席便都离开了，只有本村的人晚上又来吃了一顿。 林氏她们不放心怀孕的王菊香一个人在家，吃过中午的酒席后，帮忙收拾了一下便坐着牛车回了虎头村。 晚上的酒席吃完，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后，凌霄和陈秀儿足足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澡。 泡完澡后，凌霄面脂都没擦面直接趴在了床上，今日可是把她累坏了，她现在这两只胳膊，两只腿，还要这腰都酸得厉害。 “可累坏了？”洗漱完的卫谚关上房门走了过来。 凌霄只是“嗯”了一声，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了。还好，只办了一天的酒席，若是连着半三天，她怕是要累疯。 “夫人辛苦你了！”卫谚一阵心疼，坐在床沿上给妻子按摩。 卫谚轻柔用的力道不大不少，按得还算舒服，凌霄不由闭上了眼睛享受。 卫谚按了一会儿，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便走到她是睡着了，于是便停了手，给她盖上了被子，灭了灯上了床。 时光易逝，很快便到了九月里。进入深秋天气逐渐转凉，卫家地里的辣椒和西红柿收完了最后一茬儿便不再开花了。 凌霄让陈大壮和陈二壮兄弟，将叶子已经开始变黄的辣椒和西红柿藤都给拔了，重新翻了地沃了肥。 地都沃了肥后，她用让他们去砍了许多竹子，在镇上拉了许多油毡布回来。 十月里万物凋零，遍地黄叶，除了那了松柏，其他树上连片绿叶都穷瞧不见。 凌霄开始实施自己的大棚种菜计划，她只先建了一个大棚，种了一垄辣椒和一垄西红柿。 她也是第一次弄大棚，所以还得试验摸索着来。 一开始，众人还觉得她这样种菜是不行的。种菜和种粮食一样，都是要春天播种才好的。春种秋收，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可是当他们看见，那辣椒苗和西红柿苗都长了出来，而且长势还不错的时候，他们根深蒂固的种菜观崩塌了。 十月二十一，吹吹打打十分喜庆的迎亲队伍进入了无银村，将陈梨花接走了。 村里的人都到里正家喝了喜酒，卫家也不例外，而且还送上了丰厚的贺礼。 因为陈安之已经定了亲，定亲的人家世还比自己好上百倍不说，长得还比自己好看，陈梨花知道自己无力再改变什么？便听了爹娘的话，嫁进姐夫的堂弟家。 陈梨花一出嫁，陈福夫妇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十月底，凌霄大棚里的辣椒和西红柿都开了花，一瞧见开花了，凌霄便知道这大棚是成了。 于是，她便多请了些人，又买了二十亩地，建了十个大棚。不过，她只只种了四棚辣椒和四棚西红柿，剩下的两个棚都种了蔬菜。 平时，这大棚都用油毡盖得严严实实的，到了中午太阳好的时候，便掀起油毡布让辣椒西红柿还有蔬菜是晒晒太阳。 十一月初五，陈安之娶媳妇儿。 吉时一到，穿着红色喜服带着好红冠，胸前戴着朵大红花的陈安之，便骑着从卫家借来的骡子去镇上接新娘子。虽然这种是时候起个高头大马会更拉风帅气一些，但是由于陈安之不会骑马，所以只能骑这温顺的骡子了。 卫家一家去陈大夫家的时候，正好看见陈安之骑着骡子出门接亲。凌霄瞧见身穿喜服的陈安之不由小声道：“这安之穿喜服可真是好看啊！” 站在她身边卫谚抓着她的手捏了捏道；“我穿喜服比他更好看。” “是吗?”凌霄用怀疑的眼光瞧了他一眼。 卫谚扬起下巴道：“自然，你不信？” “我又没见你穿过喜服。”在她的记忆力，原主和卫谚成亲的时候，被逼迫着的卫谚可是连喜服都没穿的。 卫谚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那我那天穿给你瞧瞧！” “哼哼……”凌霄哼了哼，眯着眼睛看着卫谚道：“怎么着，你还想再娶给媳妇儿？” 她们都已经成过亲了，他还要穿个喜服给她瞧瞧，除非他再娶一个。 卫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有了你我哪里还敢再娶。” “嗯？”凌霄瞪圆了眼睛，咬着牙道：“你这是在暗指我凶悍，你虽然有心再娶一个，却因为我而不敢吗？” 卫谚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怎么越说越错了。 陈秀儿就站在二人身后，听见二人的对话，忍不住掩唇轻笑。这老爷还个举人呢！竟然如此不会说话。 霍景平垂首看着只到自己肩头的小丫头那一双弯弯的月牙，不由勾了勾唇。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谚忙解释道：“我只是一时口快，口不择言，你莫要多心。” “哦？”她挑了挑眉道：“可我听人说，这一时口快，和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往往是人的心里话！” 她虽然知道卫谚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瞧他这样着急的对自己解释也挺有意思的，所以她便想要逗逗他。 “我……”卫谚懵逼了，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冯氏笑了笑道：“好了，初柳你就被逗谚儿了，他嘴笨不会说话。” “噗……”凌霄笑出了声，看着一脸懵逼的丈夫道：“婆婆你说他嘴笨，我看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倒是舌灿莲花口若悬河呢！” 卫谚见她是在逗自己便松一口气，看着凌霄道：“你有不是别人。” 他在别人面前虽然能说会道，但是到了她面前便成了嘴笨之人。 听到卫谚这句话凌霄笑眯了眼，‘你又不是别人’这话听着甚是好听。 陈安之坐着骡子上，看着两米之外，初柳对卫谚露出的笑容，扯了扯嘴角转过了头。 第365章 喜事，安之娶亲 第365章 喜事，安之娶亲 一个半时辰后，一顶花轿进了无银村，最终停在了陈大夫家的大门口。 村里的小孩儿，都在门外守着，嘴里嚷着：“新娘子来了！” “看新娘子了。” 陈安之下了骡子，踢了轿门，媒婆掀起了轿帘儿将穿着一身，绣着并蒂莲嫁衣的赵茯苓扶了出来。 “哟喂！你们去瞧瞧这新娘子的嫁衣多好看啊！” 看着赵茯苓精致而又华丽的嫁衣，一些来观礼的村妇，忍不住咋舌说道。 “那莲花还在发光呢！” 赵茯苓嫁衣裳绣着的并蒂莲，在太阳的照射下，发着耀眼的银光。 “哎哟！真好看哪！不愧是镇上的小姐呢！” “那莲花咋就会发光呢！” 盖着喜帕的赵茯苓听见那些村妇的话，心中不由冷嘲道：“这些村妇当真是没见过世面，我这嫁衣是掺了银线绣的，自然会发光了。 ” 媒婆将红绸塞在了赵福林和陈安之的手中，两人牵着红绸上了台阶。赵茯苓在媒婆的小声提醒下跨过了火盆儿，进了陈家的大门。 两人拜过堂后便被送进了洞房，因为还是白天，陈安之在洞房待了没一会儿便出来了。 开席了，陈安之拿着酒杯挨桌敬酒，这第三桌敬的便是卫谚他们这桌。 见他过来了，所有人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安之恭喜恭喜啊！”卫谚端着酒杯笑着冲陈安之说道。 从小，在这无银村他便与安之最好，今日瞧见他成了亲，他心里也替他高兴。 “谢谢……”陈安之笑着道了谢。 冯氏笑着冲陈安之道：“安之，祝你早生贵子。” “谢谢冯婶子！” 大家挨个说着祝福的话，凌霄也不抢，所有人都说完了后，她才举杯看着陈安之道：“祝你们夫妻恩爱和谐，幸福美满，能够白头到老。”这是她最衷心的祝愿。 听到凌霄的祝福，陈安之勾了勾嘴角道：“多谢。” 接着，大家一起碰了杯饮了杯中酒，陈安之便又去了下一桌。 翌日 新娘子刚家过来的第二天，休假的林氏便高高兴兴的带着赵茯苓来认人。见过陈家的亲戚后，林氏便带着儿媳来了卫家。 正厅里 冯氏和凌霄坐在主位之上，已经挽了妇人鬓，脸上擦了脂粉，身穿绸缎头戴金钗的赵茯苓和林氏坐在冯氏下首的位置。 陈秀儿端着四碗茶和两碟子茶点走进了厅内。 “林婶子喝茶。”陈秀儿把一杯茶放在了林氏面前后，端起另一杯茶看着赵茯苓，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便楞了一下。 林氏见此便笑着道：“秀儿你唤她赵嫂子便是。” 赵嫂子？ 听见婆婆让一个下人如此唤自己，赵茯苓心里十分不悦，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来。赵嫂子，听着可真是土得很，这种对村妇的称呼，怎么能用到她头上来？ “赵嫂子喝茶。”陈秀儿把茶杯放在了赵茯苓面前。 赵茯苓连头都没抬，也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陈秀儿也没太在意，又把两盘儿茶点放下后，便去给自家老妇人和妇人上茶了。 “安之娘，你这儿媳妇儿长得可真是俊呢！”冯氏笑着看着赵茯苓说道。 听见冯氏夸自己儿媳妇儿好看，林氏自然是高兴的，她笑着道：“还是比不上你家初柳俊，你家初柳可是又俊又能干呢！” 林氏不过也就是客套的互夸而已，但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赵茯苓的脸当下便黑了几分，她本就不喜欢这林初柳，婆婆却拿自己与她相比，还说自己没她俊没她能干。 “呵呵呵……”冯氏笑了笑，见赵茯苓低着头，便看着她柔声问道：“才嫁进咱们村儿来，这吃住上可还习惯啊?” 赵茯苓也没抬头，直接小声道：“还算习惯。” 她虽然嘴上说习惯，但是实际上却一点儿都不习惯。这乡下晚上的蚊子可多了，她昨个夜里就被蚊子咬着没睡好，这一大早婆婆便将她叫了起来，让自己和她一起准备早饭。 她本就不擅长做这些，婆婆让她在一旁看着，一边准备早饭一边给她说要怎么弄，看样子，是想把自己教会了，日后让自己干呢！ 而且这乡下鸡多狗多，这天还没亮呢！村里的鸡和狗便叫起来了，实在是扰人清梦。 还有，她在家里都有奶娘照顾，洗脸水什么的平日里都是奶娘给准备的，如今全都得自己来。她看了一眼站在凌霄身边的陈秀儿，心想，要不她也去买个丫头来？回门的时候，她与爹说说让他帮着给买一个。买个丫头回来伺候，又不要花银子她相信婆婆和奶奶应该也十分愿意的。 冯氏点着头道：“习惯就好！若是以后觉得无聊了，你可以到我们这儿来串串门子。” “好的！”赵茯苓看着自己裙摆上沾上的泥土，拧着眉点了点头。 哎！这乡下就是脏，她已经走得很小心了，这裙摆上却还是沾上了土。 “对了”冯氏想起了什么，看着陈秀儿道：“秀儿你去库房拿一匹烟云纱来。” 烟云纱？赵茯苓总算是抬起了头，这么名贵的料子这卫家怎么会有？而且还有一整匹。 赵茯苓目送陈秀儿出了正厅，又过了一会儿，她便瞧见陈秀儿抱着一匹烟云纱走了进来。这烟云纱，她是瞧见过的，可是因为太贵了，要好几百两银子一匹，她爹没舍得给她买。这冯婶子让这叫做秀儿的丫鬟去那一匹烟云纱来做甚？莫不是要送给自己？ 应该不可能，这么贵重的烟云纱，她怎么会送给自己呢！若是她真的送给了自己，要么就是她不识货，要么就是她觉得自己适合穿这烟云纱做的衣裳。 也是，这么好的烟云纱，若是给林初柳那村妇做衣裳穿，的确是有点暴殄天物。 “给茯苓。”冯氏指了指赵茯苓冲陈秀儿说道。 当真是给自己的！赵茯苓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冯氏。 见此，凌霄勾了勾唇，自从这赵茯苓进屋起便没抬过，也没正眼瞧过她们。如今，给烟云纱给她了，她总算抬头了，拿正眼看婆婆了。 第366章 见面礼，婆婆不好当 第366章 见面礼，婆婆不好当 见这陈大夫家的新媳妇儿总算抬头拿正眼看自己了，冯氏笑了笑，柔声道：“你这新媳妇儿上门，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想到家中这烟云纱倒是多得很，我们自己做衣裳也用不完，便送你一匹当做见面礼吧！” 说话间，陈秀儿已经拿着烟云纱走到了赵茯苓面前。 赵茯苓虽然很想要，但是还是矜持的看了自家婆婆一眼。 林氏笑着点头道：“既然是你冯婶子送的你便收下吧！” 看烟云纱名字听着就不俗，瞧着更是好看，这价钱应该是不便宜的。 赵茯苓忙伸手接过，笑着冲冯氏说了一句：“谢谢冯婶子！” 冯氏摇着头道：“不用谢。” 可能是送了这烟云纱的缘故，这赵茯苓后面还和冯氏说了好些话！ 林氏带着赵茯苓走的时候，冯氏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小声道：“你林婶子这婆婆日后怕是不太好当！” 虽然这赵茯苓嫁进了无银村，但是这心里怕还是瞧不起，她们这些乡下人，瞧不上这无银村。久而久之，怕是也会产生一些矛盾。 凌霄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林氏带着赵茯苓走了一圈儿，回到家后，赵茯苓便抱着烟云纱回了她与陈安之的新房。 还贴着喜字新房内，陈安之正坐在窗前看着医书。 “相公……”赵茯苓噘着嘴儿，拉着长音叫了一声。 “怎么了？”陈安之抬起头看着她问道。 “我脚酸死了。”赵茯苓跺了跺脚娇声说道。 陈安之道：“脚酸便快坐下吧！” 赵茯苓皱了皱眉，在陈安之的身旁坐下，把手中的烟云纱放在了桌上。 噘着嘴抱怨道：“哎！婆婆也真是的，这人哪里是一天能认得完的，她非带着我在村里走了一圈儿，走得脚酸不说，着裙摆上还全是泥！” 听见妻子的抱怨，陈安之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看她去裙摆上的泥，声音不冷不热的道：“这村里本就是泥地，你穿这么长裙摆的裙子自然是会沾上泥的。” “可裙摆短了，遮不住脚多难看啊！” 初柳的裙摆都是刚好遮住脚踝，他也没觉得难看啊！ 陈安之不很能理解自己妻子的想法，便道：“那你日后不要出门了，这样一来，裙摆就不会沾上泥了！” “可我若不出门，岂不是要闷死？”这院子就这么大点儿，一眼望到底，她若是不出门铁定会闷死。 “那你想怎么样？”陈安之有些头痛的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赵茯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自己现在正好可以提提去镇上住的事儿。 “相公……”赵茯苓瞪着一双杏眼，眨了眨眼睛道：“不如，我们搬去镇上住吧！这样一来，出门我裙摆就不用沾泥了。” “搬出镇上住哪儿？”他们在镇上又没有房子。 赵茯苓笑着道：“还能住哪儿？自然是住我家啊！反正你过些日子，又要重新回药房坐诊，我们住我家也方便不是？” 陈安之的神色变了变，若他二人都搬到岳父家住，那他成什么了？上门女婿？就因为不想出门裙摆沾泥，就让他搬到镇上去住，她还真是想得出来。 第367章 立冬，年关将至 第367章 立冬，年关将至 “岳父没告诉过你吗？我不会再去药房坐诊了！”陈安之看着妻子说道。 为了避免别人说他与赵茯苓成亲，是看上了她家的家产，所以，他早已经与岳父说好，成亲之后便不会再去药房坐诊了！ “什么？”赵茯苓叫了起来：“以前不是去得好好的吗！怎么就不去了？”爹也没说过这事儿啊！ 若是陈安之不再去药房坐诊了，打算在这小村子待上一辈子，那她岂不是也要被困在这儿。 “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说我陈安之娶你，是为了图你赵家的家财。”岳父就茯苓一个女儿，他与茯苓成亲，任谁都会觉得，他是想图赵家的药房。所以为了避嫌，他自然是不能再去药房坐诊。 而且，他已经和爹商量好了，再过些日子便去镇上看了铺子开个医馆。 赵茯苓道：“他们爱说便说呗！你娶了我，我赵家的家财本就是你的。” 陈安之拧眉起身，他发现，他这个妻子一点儿都不懂自己。 “那不是我的，今日的话，你莫在奶奶和娘的面前说。我今日，就权当你没说过这些话。”他说完便拿起桌上的医书离开了。 “安……”赵茯苓本想叫住他，但是见他已经跨出了门便停了下来。 她也没说错什么啊！他为什么突然就恼了，还让她不要把这些话给娘和奶奶说，说他权当没听过自己说这些话。 三朝回门，赵茯苓本想让她爹帮忙物色个丫环，却被她爹给拒绝了。让她先给她婆婆商量了，取得她婆婆的同意了再说。 赵茯苓闷闷不乐的回了家，与婆婆提及买个丫环的事儿，婆婆直接便说不能买。还说这农家人自己什么都能干，还用什么下人伺候？ 她说那卫家不就买了吗？婆婆却说卫家的情况不一样。 头三天，因为这赵茯苓是新媳妇儿才进门，所以这林氏和高老太也没让她做什么，只是让她在一旁看着，告诉她这个那个该怎么做而已。 可是，自从赵茯苓回门回来之后，林氏做什么都带着她了，而且还会直接让她上手干。 跟着洗了几天衣裳，洗了几天的婉，赵茯苓只觉得自己的手都粗了许多。 半个月后，陈大夫在镇上寻了间门面，交了两年的租金开了个小医馆。平日里，父子二人一个上午一个下午轮流坐诊。因为门面儿里只带了个小院子，小院子只有一个厨房茅房和一间小屋子。他们把那小房子用做给病人休息、治疗，所以，平日他们也不在镇上住，晚上到时间了便关了门，坐牛车回家。 不过，为了他们俩来回方便，高老太做主给买了头牛，让他们来回都坐牛车去。 转眼，到了十一月里，再过两日便要立冬了，所以这天气越发的冷了起来，大家都把冬衣给翻了出来。 天气太冷，怕冻死大棚里的菜，凌霄给每个大棚里都生了个炭炉子保持大棚里的温度。 林家养的兔子，兔子生兔子，如今已经有好几百只了。 隔几天，那云家酒楼的人就回去林家收一回兔子。然后，等个十来日，他们又会把兔子的皮毛送到卫家的作坊来。 那兔毛雪白，用来做软绵绵，暖呼呼的毛绒玩偶最合适不过。所以，凌霄便让云旗把兔子的皮毛给自己，那云旗也是大方，二话没说便同意了，还让人直接给她送了过来。 卫家的毛绒玩偶一出，那可是让所有的小孩子趋之若鹜，任谁看见那雪白的毛绒玩偶，都会失去抵抗力。 因为初期这兔子的皮毛有限，所以，想要买到卫家的毛绒玩偶那可是非常难的。 虽然这毛绒玩偶光洛水镇便供应不足，凌霄还是给每位来拿货的客商留了十只。而这十只毛绒玩偶被客商们带到当地后，都卖出了高得吓人的价钱。尤其是在帝都，那毛绒玩偶竟然卖出了一百两银子一只。 因为天冷，大家干活儿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便慢了下来，因为订单越来越多，凌霄便又扩建了作坊，招了许多新的女工。而且，她还把老一批做得好的女工的工钱往上提了提。当然，陈大壮兄弟两个还有陈春林的工钱，她也从原来的一两提到了二两。 立冬这天，卫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鱼火锅。因为大棚里的青菜长大了不少，所以，她们在这冬日里，还吃上了十分新鲜的绿色蔬菜。 还有一个多月便要过年了，临近年关，无银村的不少人，都在开始备年货了。 因为天冷了，卫谚也不日日往镇上跑了，而且，苏献也说该交他的，自己也教得差不多了，让他自己在家看书。他书没看多少，天天在媳妇儿屁股后头跟着，惹得冯氏都说凌霄长了一条尾巴。 冯氏和凌霄最近也在帮着卫谚收拾东西了，因为春试就在二月里，此处去帝都便得一个月，而且，这冬日里下雪，路也不好走。去了帝都还的找住处，所以得提前去的。 张俊生想与卫谚同行，所以二人商议后，决定十二月十二出发。 凌霄来到这个世界过的第一个新年，注定是不能与爱人一起过了。本来她是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卫谚说娘一到冬天就容易犯老毛病，留她和年老的福叔在家中，他不放心，便让她留在家中看顾着。 凌霄想了想，也觉得这大棚里的菜和那作坊也离不开她，于是便打消了跟着去帝都的念头。 不过，卫谚这一去，若是不中，三月便能归家，若是中了，怕是要四五月才能回来。这一去，少说也得大半年呢！ 大棚里的辣椒和西红柿都在结辣椒和西红柿了，虽然陈大壮兄弟俩，日日都侍弄它们，但是瞧见那红红的西红柿和辣椒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因为这冬日里，已经没有新鲜的青菜卖了，所以这辣椒和西红柿还有青菜长好的时候，凌霄便让陈春林去给酒楼送菜的时候也给苏家送了些去。 苏献父子好奇她家为何还有蔬菜？还亲自过来瞧了瞧这大棚。在温暖如春的大棚里待了一阵子之后，父子二人直呼：“妙哉！” 大冬天的，别家的酒楼连片儿绿叶都见不到，偏这悦来酒楼还有新鲜的蔬菜卖，别家酒楼直言这悦来酒楼是不让他们活。于是，他们便开始的打听这悦来酒楼的蔬菜来自何处？打听着，打听着便打听到陈大壮兄弟俩头上了。 第368章 打听，互相监督 第368章 打听，互相监督 因为这些酒楼的人，知道这卫家是不会把蔬菜卖给云家以外的酒楼的，所以他们打听到这陈大壮兄弟俩在侍弄那些菜，便想知道那菜是怎么种出来的？ 他们出高价利诱，但是却被陈大壮兄弟俩义正言辞的给拒绝了，不但如此，兄弟俩还把这事儿告诉了凌霄。 其实，这大棚种菜这事儿，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它也不简单。但是若有明白人看多了，势必就能摸出门道来了。 于是，凌霄便去找了里正一趟，她去里正家的时候正好二叔公也在。 她给里正和二叔公，先是说了有人向陈大壮兄弟俩打听大棚种菜的事儿。 二叔公听完后，捋着胡须不住的点着头道 ：“这大壮两兄弟是个好的，不会受人收买。”他陈家的后生不错。 凌霄也十分认同的点着头道：“是啊！所以那大棚我是放心交给他们两个的。我本来是今年自己先试着种一下，若是种的好，没有什么问题，来年就把这大棚种菜的技术交给咱们村里，让村里的人在冬天能吃上青菜，还能卖些青菜赚些银子。”她说着停了一下拧着眉继续道：“可是，如今已经有人打听上了，这大棚就在村里，村里的人也多。若是他们收买了村里的人，让村里的人帮着看，久而久之这大棚种菜的技术，怕是会被那些人给知道了。等到来年，咱们村里的人想靠这大棚种菜赚些银子怕是难了。” 其实吧！她也没想靠种蔬菜卖什么银子，她最主要的要是种辣椒和西红柿，在这个时代做个辣椒大王和西红柿大王。所以，这大棚种菜的技术，她一开始也是想等时机成熟了就交给村里。 里正和二叔全程震惊的看着凌霄，任谁都知道，这大冬天能种出青菜来是十分赚钱的。没想到，这初柳竟然愿意把这大棚种菜的技术交给村里。她真的是自己富了，也不忘了大家啊！凌霄在里正和二叔公眼里的形象顿时变得高大起来! 二叔公有些激动的看着凌霄道：“这个你放心，我们晓得该怎么做。” 他们无银村日后赚钱的营生，可不能让别人给偷了去。 凌霄走后，里正先是召集了族老，接着便把除卫家外的村民给叫到了祠堂。 里正先是告诉村民，这大棚种菜的技术，卫谚媳妇明年便会交给村里。所以，明年冬天家家户户都能种大棚菜，能以此赚银子。 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村民们又惊又喜。 接下来，二叔公便说了，近来有人向村里人打听大棚种菜的事儿，村里的人一概不准透露，若是遇到可疑的人在卫家大棚附近转悠，立马给捆了撵出去。要是有村民向外人泄露，让大家来年没了赚钱的好营生，便直接除族撵出无银村去！ 对于二叔公说的，村民们都十分赞同，还说自己绝对不会被人收买的。 有好几个已经跟镇上酒楼的掌柜见过面的人，都暗自庆幸，还好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然，若是被人发现了，那他们可就完了。 出了祠堂后，这村里的人就互相监督上了，就怕有人受了收买，坏了自己来年赚钱的营生。 因为来年林初柳要把这大棚种菜的技术交出来给村里，这村里的越发的觉得卫家人好了。原本还有些眼红的村民，这眼红的毛病也好了。 第369章 报喜，大嫂产子 第369章 报喜，大嫂产子 十二月初十这天下午，卫家人正烧了炭盆儿围在厅里说话，冯氏刚提起初柳的的大嫂该生了，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陈秀儿去开了门 ，这来人正是初柳的的四哥林冬生。原来，这林家大嫂今日上午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林冬生是特地来给自家妹子报这喜事儿的。 大嫂生了儿子，凌霄自然是要去看的， 只是今天太晚了，她便决定明日一早再过去，还留了四哥在家中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凌霄、冯氏还有卫谚便坐上了马车，跟林冬生一起去了虎头村。当然，这凌霄和冯氏还准备了不少礼物。 进了虎头村，村里的人就问林春生马车上的是谁？林春生说是妹妹一家过来了。 整个虎头村的人都晓得，这林家的女婿是考了第一的举人老爷。如今听林春生说是他妹妹一家都来了，这虎头村的人便想那举人老爷定然也来了。他们还没瞧见过举人老爷长什么样呢！于是，一些村民便去了林家看热闹。 刘氏知道昨个儿老四没回来，定然是被闺女留下了，想她们今日应该会一起回来，所以这一大早便忙活上了。杀了两只老母鸡，还宰了两只大肥兔子。 “爹、娘、冯婶子还有妹妹、妹夫来了。”马车到了家门口，林冬生便跳下马车喊了一嗓子。 在厨房忙活的刘氏忙甩了甩手上的水，用腰间围着的围裙擦着手上的水，走出了厨房。 “他爹快出来，亲家母和女婿来了。”刘氏走到院子里冲堂屋里喊了一声。 “呀！妹妹、妹夫来了，你快出去迎迎。”头上裹着头巾面色还有些苍白的菊香，推了推还看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儿子傻笑的丈夫。 林春生收起了傻笑，看着媳妇儿道：“那我等会儿再进来。” 说完，他便出了房间。 林秋生和林夏生还有林大风都从房里走了出来，来迎接卫家一家人。 因为这大门马车进不去，所以凌霄她们便先把马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再让冬生把马车拉到后院儿去。 “亲家母快进来！”刘氏站在门口冲冯氏招手。 冯氏笑着进了屋，正在往马车拿东西的卫谚，看见岳父岳母和几个舅哥，便一一唤道：“岳父、岳母、大哥、二哥、三哥。” “诶……”被叫到的人都应了一声，看见外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都不由挺直了腰杆儿。听见没？他的举人女婿（妹夫）唤他呢！ “来就来，怎么还拿这么些东西来？”刘氏接过女儿手中的东西拧眉说道，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女儿女婿拿这么多东西来，她这脸上也有面儿不是。 冯氏笑着道：“我们是来看菊香和孩子的，自然得多拿些东西来的。” 外面围观的村民看见那包装大气精致的东西，源源不断的往下搬，心中好不羡慕。 这林家可是赚到了，这女婿不但是个举人还长得一表人才，更可贵的是对岳父家还十分大方，瞧瞧这么些东西，估计值老鼻子钱了。 东西都搬下马车后，刘氏让林春生和林秋生都给搬到林春生两口子房里。 凌霄和冯氏还有卫谚先是去堂屋坐了一会儿，接着凌霄便和冯氏还有刘氏一起，去了大哥大嫂房里看孩子。 “菊香，初柳和她婆婆来瞧你和孩子了。”刘氏还未进入内室，便在外间说道。 菊香一听小姑子和小姑子的婆婆来看自己了便想要坐起来，刚走到门口的冯氏见了，便忙道：“别、别起来了，就躺着吧！” 菊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靠在枕头上躺着了。 “婶子，小姑。”菊香看着二人唤了一声。 “嫂子”凌霄也叫了一声。 可能是昨日才生产了的缘故，对于血腥向来敏感的凌霄还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儿。 刘氏搬了两个凳子，让凌霄和冯氏坐在儿媳的床边。 虽然，方才林春生兄弟俩搬进来的东西都放在了外间，但是菊香还是看到了，小姑子家送来的东西可不少呢！ “昨日可累坏了吧？”冯氏看着菊香有些苍白的脸问道。 菊香点着头道：“还好，这孩子也不折腾人，很快便下来了。” 她不过生了一个多时辰，这孩子便生下来了，她听婆婆说，她当年生大郎的时候，可生了整整一夜呢！ 凌霄笑着看，着床上闭着眼睛睡觉的小奶娃道：“看来，我这个外甥是个心疼他娘的人呢！” 她这小外甥， 皮肤白白的，睫毛又浓又长像两把小扇子，瞧着可真是讨人喜欢。 菊香看着小姑道：“小姑要不要抱抱他？顺便抱去给他姑父瞧瞧，让他姑父给他起个名字。” 这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呢！她和春生都想这孩子日后能读书，像他姑父一样有出息，所以便想让他姑父给起个名字。 “我真的可以抱吗？”凌霄的眼睛里发出了亮光。这么小的孩子她可还没抱过呢！她妈以前刚生了弟弟的时候，她还太小，妈怕她把弟弟给摔着了都不让她抱。 菊香笑着点着头道：“自然是可以的。” 看小姑这样子，也是个喜欢孩子的。 “那我可抱了！”凌霄搓了搓，屁股离开了凳子，轻轻的掀起被子，将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脑袋的外甥儿，轻轻的抱了起来。她动作十分轻柔，就怕把这 小外甥给弄醒惹哭了。 “哇啊……”小奶娃醒了，叫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他瘪着嘴看那样子是要大哭一场的，可是当他一看到抱自己的人，那紧张的脸后，便不哭了，还咧嘴笑了起来。 见外甥不哭了，凌霄那提着的心可算是落了地。太好了，这孩子没哭，不然她可就慌了。 “哟哟……你瞧，这孩子盯着他姑姑笑呢！”刘氏看着女儿怀里的大孙子笑着说道。 菊香笑了笑道：“这孩子喜欢她姑姑呢！” 他还在自己肚子里的时候，他姑姑便护着他，他自然是喜欢他姑姑的。 冯氏起身，看着儿媳怀里吐着泡泡的小奶娃子，这心都快萌化了，她也好想抱孙子。 第370章 起名，李氏上门 第370章 起名，李氏上门 凌霄和婆婆一起逗弄了一下怀里的小奶娃，便抱着奶娃去了堂屋给卫谚瞧。 “卫谚你快来瞧瞧我外甥！”凌霄一进堂屋，便冲正在跟她爹说话的卫谚喊道。 见妹妹将孩子给抱了出来，林春生有些紧张的站了起来，见孩子的脸和头都用毯子挡着呢！他就放了心。这大冬天的，他怕孩子抱出来会受了凉，不过着头和脸都挡着，那就没事儿了。 卫谚站了起来，朝凌霄走了过去。 凌霄掀起挡着小奶娃脸的毯子，小奶娃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珠子，嘴里吐着泡泡盯着卫谚的俊脸瞧。 卫谚的心被击中了，伸出食指，用指腹戳了戳小奶娃肉嘟嘟的小脸儿。 “这小家伙可有名字了？”卫谚一边看着与自己对视的小奶娃一边问道。 林春生走过来道：“还没有呢！我想着你是读书人，就等着你来给他起呢！我日后也想让这孩子读书，考个秀才举人光宗耀祖。” 闻言，卫谚想了想道：“那就叫林冀如何？冀有希望和期望的意思。” “林冀、林冀……”林春生连着念了两遍，十分满意的点着头道：“不错，这个名字很好，妹夫不愧是读书人，这起的名字不但好听，寓意也好。”他对这孩子，就是充满了期望呢！ 林冀？凌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外甥，这名字好是好，但是这冀字笔画也太多了些。初学写字的时候，写自己的名字怕是不太好写啊！ 名字起完，凌霄便把小外甥抱到了嫂子身边去。然后，她便去帮着她娘做饭。 卫谚和林家父子依旧在堂屋里说着话，见卫谚多次提起孙儿可爱，林大风便忍不住道：“女婿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孩子，就抓紧时间生一个吧！” “这……”卫谚有些尴尬的道：“生孩子这种事儿也急不得，还是得看缘分。”他平日里也挺努力的，可是这孩子他就是不来。在他看来，生孩子这种事儿是强求不得的，还是得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便来了。 林春生晓得这妹夫是读书人脸皮薄，怕他爹接下来说出的话会让妹夫尴尬便道：“妹夫说的对，生孩子这事儿还得讲个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便来了。” 接下来，他便又问了卫谚何时去帝都？岔开了话题。 王菊香那老娘听说林家的女儿女婿来了，知道这林家今日定然有好吃的，便带着一儿一女去了林家。 林家的院门儿本就是虚掩着的，她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了林家的院子。 虽然已经来过几次了，但是看着这林家扩建翻新过的院子，李氏还是会有些羡慕眼红。这么大这么好的院子，若是她也能住上就好了。 “亲家母，亲家公……”李氏在院子里高声唤道。 正在厨房做饭的刘氏一听见李氏的声音，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这人怎么又来了？” 凌霄一听声音，便知道是李氏来了，不过看她娘这反应，似乎十分厌恶这李氏上门。 “是嫂子的娘来看嫂子了？”她说了一句。 刘氏放下手中的锅铲道：“什么看你嫂子，是上门打秋风来了呢！你是不晓得，昨日你嫂子要生的时候，便让人去给她说了。她就在家中，却等到你嫂子生完了之后才来。来的时候连个鸡蛋都没带，反倒还来喝了两大碗我给你嫂子熬的人参鸡汤。”那人参虽然小，但是那也是她花了好几十两银子买的。可是这一半儿，几乎都进了李氏的肚子。 一个当娘的，女生生产连个鸡蛋都不拿不说，还抢女儿的参鸡汤喝，她也做得出来。 以前这李氏倒时鲜少与他们来往，如今，跑得勤了不说，这脸皮也厚了，看见什么好东西都想要。她不敢找自己要，便去找菊香要，她给菊香那些零花银子，给菊香做衣裳得布，全被李氏给要了去。 第371章 夸赞，嫁了个好人家 第371章 夸赞，嫁了个好人家 这李氏以前是害怕林初柳回娘家打秋风，把娘家搬了，才提了女儿嫁过来就要分家的过分条件。如今这林初柳不但不回家打秋风还往家里搬好东西，这李氏倒是成了打秋风的了。 不过，李氏这女儿生产都不过来，过来之后连个鸡蛋都不拿的行为，着实是寒了菊香的心。菊香嫁进林家之前虽然说了日后会向着夫家，顾及不了娘家太多。但是这一年到头的节礼她是没少过的，李氏问她要东西要银子，她也都是给了的。 王菊香一听见外头传来自家老娘的声音，顿时便皱起了眉头。 “是你娘来了吧？”冯氏出声问道。 菊香脸上没了笑意，看着身边儿的孩子点了点头。昨日她娘来看她，连个鸡蛋都没拿。她倒不是想那两个鸡蛋，只是这女儿生产了，当娘的上门多少也该拿些鸡蛋和红糖水吗？ 刘氏走出了厨房，看着李氏道：“亲家母怎么来了？可是来看菊香的？” 王石头和王小花躲在李氏身后，偷偷的看着自家姐姐的婆婆。 李氏笑着道：“菊香昨日便看过了，我听说你家的举人女婿来了，便领着两个孩子来瞧瞧，认认人！” 刘氏话没拿出来，自己的举人女婿来了，跟她李氏有什么关系，她带孩子来认那门子人？ 她怕是晓得今日有好吃的，碍于女婿和亲家母在不好撵她，她便带着两个孩子来吃喝的吧！ “哦，我还以为你是来看菊香的呢！你昨日空手而来，我还以为你今日是拿鸡蛋来给菊香补身子的呢！”刘氏说着看了李氏空空如也的手一眼。 “哎哟！”李氏拍了一下大腿，看着刘氏道：“你瞧我这记性，那鸡蛋本都准备好了的，可出门的时候走得急给忘了。” 这刘氏也真是的，她家中有鸡有兔子的，竟然还想着她家那几只老母鸡生的鸡蛋。虽然这女儿生产她是不该空手而来，但是，她也是想着这林家什么都有，压根就不缺那几十个鸡蛋。 王石头瞪着大眼睛，瞧着他娘说谎话不打草稿的脸。娘不是说不能说谎吗？她为啥要说谎偏刘婶子？她压根就没给大姐准备鸡蛋啊！ “娘，我要去看小外甥……”王小花扯着她娘的袖子说道。 “我也要去！”他不想跟娘待在一起，想跟大姐待在一起。而且，他也想去看看他的小外甥。昨天他瞧了，他小外甥可好看了，就像一只小猴子。 “去吧！去吧！正好去配赔你们姐姐说说话！”刘氏把女儿和儿子往前推了推。 “刘婶子……”王小花和王石头叫了刘氏一声，便朝他们大姐住的屋子跑去。 不是说带孩子来认人的吗？如今又让孩子去菊香屋里了。她倒是不讨厌石头和小花，每次看到这俩孩子瘦得那样也十分心疼，她就是看不惯这李氏。李氏当初让他们家分家才把菊香嫁给大郎的事儿，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而且，这李氏近来做得事儿，越发的没皮没脸让人讨厌。 李氏先进了堂屋，给卫谚打了招呼，把卫谚夸了一顿后，便去了厨房帮着刘氏做饭。 “哟……初柳快起来，你现在可是举人夫人了，哪儿用得着你烧火啊！”李氏一进厨房看见坐在灶前烧火的凌霄，便忙上前说道。 “来、婶子来烧火，你快去厅里喝茶吃点心。”李氏说着便要去拿凌霄手里的火钳。 这李氏知道，这林家能有如今的优渥生活，可都离不开这林初柳呢！ 是她以前看走了眼，林家要娶菊香的时候拿了林初柳说事儿，该跟亲家的关系搞得有点儿僵。若是她当初爽快的把菊香嫁过来，不把关系闹得那么僵，这亲家说不准儿还能带着她一起过好日子呢！ 她以前总觉得二十两银子很多了，这女儿嫁过来，她就权当是卖过来了！日后不来往了，也没啥关系，反正这林家也穷。可是哪里晓得，这林家很快便发了家。在如今的林家人眼里，这二十两银子，根本就不值一提，她也舍不得不跟着林家来往。 凌霄看了她娘一眼，只见她娘给了她一个，‘让她烧的眼神’，于是，她便直接把火钳给了李氏。 李氏坐在灶前往灶堂里添着火道：“初柳啊！你可真是嫁了个好人就家呢！你那相公，那可是一顶一的好呢！”她说着，还冲凌霄竖起了个大拇子。 要说着林初柳也是好命，嫁这穷书生还中了举，她听人说，这举人就可以当官儿了呢！日后，这林初柳可就是官太太了！ 凌霄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到：“婶子过誉了！” “啥玉？我可没看过玉！”没读过书的李氏听不懂这文绉绉的话，还以为凌霄说她看过玉呢！ 刘氏虽热没读过书，但是却也晓得这过誉的意思。她看着女儿道：“好了，有人烧火了，你就去陪你婆婆吧！” “是啊!去陪你婆婆吧！”李氏也附和着说道。 凌霄笑了笑便去了嫂子的房间，进了房后，发现这嫂子的弟弟妹妹也在，正爬在窗前看着小侄子呢！ 王菊香见凌霄进来了，便对弟弟妹妹道：“快叫林姐姐。” 王石头和王小花虽然对以前的原主有些不太好的记忆，但是，如今凌霄这样子与原主便判若两人，所以二人也不怕她，腼腆的唤了一声：“林姐姐。” 凌霄身上也没什么好送人的东西，便从钱袋子里掏出两个碎银子，递给她们道：“那去买糖吃吧！” 王石头和王小花也没伸手接，瞪着因为人瘦而显得特别大的眼睛看着自家大姐。这俩俺孩子是菊香带大的，所以这家教是极好的，不随他们老娘。 王菊香现在也晓得了这小姑子的性子，知道她是个大方和善的，便笑着冲弟弟妹妹道：“既然是你们林姐姐给的，就拿着吧！可要记得说谢谢。 王石头和王小花伸出双手接过，抿着唇说了：“谢谢！” “别给你们娘，自己偷偷藏着买糖吃！”凌霄故作小声的冲两个孩子说道。 第372章 藏着，自己买糖吃 第372章 藏着，自己买糖吃 王石头和王小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凌霄又看了看自家姐姐，还有这种操作？ 过年的时候，长辈们给的买糖吃的压岁钱，娘都让他们交给她了。而且，娘说了，只要他们在外头，或者姐姐这儿得了钱都要交给她！ 王菊香笑着看看弟弟妹妹道：“听你们林姐姐的，藏起来，自己去买糖吃。” 这小姑子还真是可爱，竟然让自己的弟弟妹妹把银子藏起来，自己买糖吃。说实话，看着弟弟妹妹瘦成这样她也十分心疼，也没少偷偷给他们好吃的。她就不明白了，家里有银子有地，娘也从她这儿拿了不少银子去。娘咋就没想过改改伙食，让着弟弟妹妹长长肉呢？那些银子都哪儿去了？ 兄妹两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碎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有了这碎银子，以后货郎来了，他们也能去买糖吃了。没错货郎来了，他们想吃糖，娘都不给他们买。 没过一会儿要开饭了，卫谚和林家父子还有王石头坐了大桌，凌霄他们几个女眷坐了一桌小的。 一上桌后，李氏便往自己和女儿碗里夹兔子肉和鸡肉，不一会儿两人的碗便冒起了一座小山。 王小花虽然年纪小，但是看到自己碗里的肉也有小脸红。姐姐说过，在别人家吃饭要客气懂礼，不能把好吃的菜全往自己碗里夹。 李氏这左派，刘氏实在是看不上，为了防止李氏全把好肉夹自己碗里了，她也给冯氏夹了几筷子好的兔子肉和鸡肉。 “亲家母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吃着呢！”正埋头苦吃的李氏以为刘氏在跟她说话呢！头都没抬便应了一声。 冯氏笑着点了点头，刘氏颇为无奈得摇了摇头。 吃过完后，李氏去女儿房里看女儿和外孙。她一进屋，瞧见外间堆着好些东西，便叫道：“哟喂！这些都是卫家送来的。” 王菊香怕她老娘又看见什么好东西直接拿了去，便扬声道：“那都是他姑姑姑父送给他们侄儿的！” 她这样说，是提醒她娘莫打那些东西的注意。毕竟，这小姑子他们送来的东西，若是被她娘拿了去，小姑子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哟！他们还真是大方呢！我来瞧瞧有啥好东西？”李氏说着便要去拆那些东西的盒子。 王菊香气结，她娘现在咋连话都听不明白了呢！ “娘，你别动！”王菊香在里间喊了一声。若是，小姑她们进来了，看见娘在翻她们送来的东西，这得多丢人呢！ “菊香她娘你这是在干啥呢？”端着鸡汤进屋的刘氏，见李氏正在翻卫家送来的东西，便冷声问了一句。 李氏以为她们都在堂屋说话，不会到女儿房里来，所以冷不丁听见刘氏的声音，她便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小盒子也没拿稳，从手中掉了出去。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盒子里装着的一对儿玉镯掉了出来，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听见响声，刘氏往地上一瞧，见那地上竟然摔碎了一对儿玉镯。 “哎呀！”她把手里的鸡汤，放在桌上，忙跑过去把地上摔成两半儿的玉镯捡了起来。 “这……”刘氏捧着手里的玉镯子，不知道个说着李氏什么好？她真是会翻呢！一翻就翻到一对儿玉镯，而且还给摔碎了。 “婆婆什么东西摔了？”里屋的菊香听见声音便出声问道。若是她娘把小姑子他们送来的东西给摔碎了，那可就不好了！ 刘氏瞪了一眼有些吓傻的李氏道：“一对儿玉镯，你娘掉地上了，全摔碎了。” 媳妇儿快生产前，她便想着给买个什么首饰。所以她也去那首饰店看过，那些比她手上碎的这对儿玉镯看着还差的镯子，一只可就要一百两银子呢！这一对儿玉镯瞧着这么好，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 王菊香十分生气的道：“娘啊！我都让别动，你非不听，如今好了，好好的镯子还给摔碎了！” 第373章 离别，等我回来 第373章 离别，等我回来 “我……”李氏摊着两只手，看着刘氏手里的碎镯子道：“这也不怪我！若不是亲家母突然说话，我也不会吓得把这镯子摔地上啊！” 李氏这绝对算得上是强行甩锅，怪到了刘氏的身上。 刘氏没好气的道：“亲家母你又没做亏心事儿？我突然说话咋就能让你吓着了！” 她这话里的意思是指李氏是在做亏心事儿，所以听见她说话才会吓着。 “我……”李氏语塞。 她是想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若是翻到了便直接跟女儿要了去。但这事儿，绝对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所以这刘氏忽然出现，便把她给吓慌了神儿。 “婆婆，您帮我去把小姑叫来。”王菊香在里面说了一句。 李氏一听便忙问道：“叫你小姑子来干嘛？” 王菊香没好气的道：“她才送来的东西，人还没出这家门东西便给摔了，我自然是要跟她赔不是的。” “可别……” 若是那林初柳晓得是自己摔了镯子，不就是知道，自己翻她给菊香送来的东西了吗？这说出去多不好听啊！ 刘氏斜了李氏一眼，冲里屋的儿媳说道：“还是算了吧！就别叫初柳晓得了，这镯子我给你拿到首饰铺子，用金给镶起来也还能带。才送来的东西便给摔了，还是在你娘的手里摔碎的。你卫家的人，怕是以为你娘要把她们送给你和孩子的东西，往自己家里搬呢！反而会惹了人不高兴。” 刘氏这一番话，说得李氏老脸一红，她就是想把好东西往自己家里拿！ “真是可惜了这镯子了，这么好的成色，怕是要值好几百两呢！”刘氏这话是故意说给李氏听的，她是想让李氏知道她祸害了多贵重的东西。 几百两银子？李氏瞪大了眼睛，就那么两只镯子能值好几百两银子？她瞧着也不咋样，这刘氏定然是故意把这镯子说得很值钱的。难不成，她还想让自己赔？ 李氏心中警铃大作，不行，她得赶紧走，万一这刘氏让她赔镯子怎么办？ “那个啥？我想起我家的鸡还没喂呢！我这就先回去了。”李氏说完，也不等刘氏她们说话，一溜烟儿便跑出了林家。 刘氏看着李氏转瞬消失的背影，耷拉着嘴道：“跑得比兔子还快呢！” 她说完把摔断的镯子揣进了怀里，端着鸡汤进了里屋。 “来喝完鸡汤，这鸡汤是从早上熬到现在的。”刘氏把装着鸡汤的碗端到了儿媳的跟儿前。 菊香接过鸡汤，看着婆婆道：“婆婆，你小姑送来的东西，都搬到你房里去吧！省得我娘下次来又翻找。” 娘是有脸问自己要东西，可没脸问婆婆她们要东西。 刘氏道：“还是放你们屋吧！你日后把贵重的收好不让她翻找到便行了。” 菊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以前没嫁过来的时候，她觉得婆婆是十分厉害的，还担心嫁过来之后婆婆会不会拿捏磋磨自己。毕竟，在村里，婆婆拿捏儿媳妇儿那也是常态。可是嫁过来之后她才知道，她是走了大运，天底下再没有比她婆婆更好的婆婆了。 一般的婆婆都很反感，儿媳接济娘家，更何况她还是花了二十两银子的娶过来的。可是她娘在她这儿拿东西，问她要银子，婆婆从未说过自己半句，若是别的婆婆怕是早就跳起来了。 因为冬天黑得早，所以卫家人吃过午饭后，在林家又待了一个时辰便坐着牛车回了家。 走的时候，林大风说了，卫谚去帝都的时候他们一家也会前去相送。 晚上会了家，可能是受了小侄儿太可爱的刺激，卫谚缠了凌霄半宿。 十二月十二是卫谚上帝都的大日子，林家的人一大早便坐着牛车来了无银村。 张俊生来了后，卫谚他们便要出发了，全村的村名将卫谚送到村口。 凌霄挽着婆婆的手，在卫谚身后走着。想着卫谚此去千里，需半年才归，她这心里便有些难受，鼻子也忍不住发酸，弄弄的离别之情将她笼罩。 到了村口，卫谚转过身看着重人道：“好了，就送到此处吧！” “卫谚啊！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啊！”二叔公看着卫谚嘱咐道。 卫谚点着头道：“卫谚会的。” 陈春林看着卫谚的道：“卫大哥你放心去，家里面我们会帮你照看着的。” 卫大哥要去千里之外的帝都，最不放心的应也是家里了。 “是啊！卫谚你放心去考吧！家里我们会帮你照看着的。”大壮娘也说道。 卫谚抱了抱拳道：“那卫谚便先谢过了。” 他说完，看向了自己的娘和妻子，只见二人眼里都泛着泪光。 他心中不由一抽，他看着妻子柔声道：“你在家里照顾好娘，等我回来。” 凌霄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瘪了回去道：“那你可别让我等太久。” 卫谚扯了扯嘴角道：“不会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没底气，因为此次一去，他说不定会让她等很久，更有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告诉她，也不敢告诉她。不然，她定然会跟着自己一起去，但是，他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冒险，更不能让她身处危险之中。 “谚儿，去了帝都万事小心。”冯氏不舍的看着儿子说道。她这点儿子此去的凶险，但是却不会阻止他去去。因为，卫霍两家的亡魂，在瞪着他替他们伸冤报仇雪恨。 卫谚用力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娘，你也要保重身体。” 娘的老毛病，一到冬天便容易犯，这是最让他放心不下的。 “女婿，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啊！考完便早些回来。”林大风大声说道。 “好！”卫谚仰头应了一声。 张俊生坐在车辕上，看了看天，冲卫谚道：“卫谚咱们该走了。” 与张俊生同行的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书童，此刻正背着包袱站在马车旁边。 “我走了！”卫谚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众人说道。 大家，都无声的点了点头，冯氏抬起手冲她挥了挥。 第374章 伤感，想念成疾 第374章 伤感，想念成疾 卫谚最后看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两个女人一眼，忍下离别的伤感，转过了身。 “卫谚……”凌霄在背后唤了他一声。 他转过身，凌霄便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见此，不少人都别过了脸，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含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纵使是夫妻也不会有太亲昵的举动。凌霄这样的举动，对于他们而言，还是有些太过大胆，也有些出格。 凌霄紧紧的抱着卫谚，不知道为何？看着他转身离去，她的心里便又难过又不安。 卫谚楞了一下，随即便伸出双手回抱着怀里的娇妻。 良久，凌霄才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我等你回来。” 卫谚也轻声道：“等我……” 接着凌霄便松开了手，目送自己的夫君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再也看不见，她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与婆婆还有福叔和陈秀儿一道回了家。 卫谚和霍景平一走，留下的人顿时便觉得这个家有些空荡荡的了。所有人都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之中，过了好些日子才缓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卫谚不在家了的缘故，凌霄觉得自己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脑子里成天就想着，卫谚今天该走到哪儿了？吃饭了没有？有没有吃饱睡好。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想念是如此的磨人，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她对卫谚的想念便更甚，她恨不能让时间过快些，好让卫谚能够早些回到自己的身边。 卫谚走后的第八天，天空飘起了雪花，她又开始担心，这下雪天路滑，他在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为了求个心安，她还拉着陈秀儿走路上了山，去庙里拜菩萨就菩萨保佑卫谚能够一路平安，顺利到达帝都。 因为下雪，离过年也没多少天了，凌霄索性便提前给工人们结了这个月的工钱。还一人给发了二两银子的过节费，提前放了假。这假得也常，直接从十二月二十放到了元宵节后。 工人们提前给凌霄拜了早年，欢欢喜喜的拿着过节费还有工钱回了家。这东家真的是不能再好了，竟然还给了比工钱还多的过节费，她们今年可能美滋滋的过个好年了呢！ 许多工人拿了过节费，第二天便趁着市集还开着，去镇上大肆的采购年货。 卫家鸡肉鱼肉兔子肉都有，所以也没什么年货好采购的，不过，这过年是要放炮仗的。这炮仗还没买，所以十二月二十一这天，正好雪停了，凌霄便赶着驴车，和陈秀儿一起去了镇上。 虽然雪已经停了，但是路上已经有了积雪，驴车走过，便会留下深深的车轮印。 二人到了镇上便去了卖烟花炮仗的铺子，在现代社会，城市里是禁止放烟火炮竹的，多年没放过烟花炮仗的凌霄，便买了一大背篓装在了驴车上。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比平日里挤了不少，凌霄这驴车走得可是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第375章 犯人，林家被抄 第375章 犯人，林家被抄 她见悦来酒楼就在前面便慢慢的把骡车驾到了悦来酒楼的后门儿，把骡车停在后门儿的门口，拴在柱子上后便从后门儿进了酒楼。 临近年关出来吃喝的人也多，再加上悦来酒楼近来推出了鱼火锅，来吃鱼火锅的人太多，王掌柜忙不过来，也就没空招呼她。正巧，楼上空了一桌，他便让小二领了她上去。 空那一桌，是一个靠窗的位置，因为大家都在吃鱼火锅，味儿太大热气太大，所以这窗户便是开着的。不过，好在今日也没有刮寒风，所以坐在这靠窗的位置也不算太冷。 因为在家自己便能做鱼火锅吃，这酒楼里虽然用的是她的配方，但是做的却不如她在家做的好吃，所以她也没有点鱼火锅，就点了两个炖菜和两个炒菜。 陈秀儿低头瞧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道：“今日这街上可真是热闹呢！” 她很少上街，所以这样热闹的场景她也很少见到。 “是啊！”凌霄看着窗外应了一声，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这街上自然是热闹的，只是不知道，卫谚能不能在年前赶到帝都？若是能在年前赶到，还能在帝都好好的过个年。 “让开，让开……” “哟!这是咋的了？这人是谁啊？” “咦……这不是林大人吗？” 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陈秀儿伸着脖子瞧了一眼，指着下面道：“夫人，楼下有个犯人。”有个头发乱七八遭，穿着灰色袄子，手上和脚上戴着镣铐的男人，正被两个官差押着往前走。 “犯人有什么好看的！”凌霄喝了一口茶懒懒的说道，对楼下那犯人一点都没兴趣。 “哟！是那被判流放千里的林大人呢！看来今日就要执行流放之行了。”同样一个坐在窗边儿的食客，看着窗外说道。 林大人？凌霄挑了挑眉，伸出头往外瞧了一眼。外头那戴着手铐脚镣狼狈不堪的犯人，不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县令大人吗？好端端的，他怎么就被判了流放行刑？ “什么林大人，他现在就是一个囚犯。这姓林的表面看着挺清高的， 是个清廉的好官，没想到也是个贪官。” “是啊!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若不是有人去锦州城告了朱大富，这姓林的是贪官的事儿还查不出来呢！” “咦！这到底是咋回事儿，你们与我说说呗！”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年轻男子，看着隔壁桌的人问道。 “来，我告诉你是咋回事儿。半年前，那朱大富看上了一农家姑娘，便想让人家给他做小妾。那农家姑娘和她的家人都不答应，那朱大富便明抢。那姑娘宁死不从，在石头上碰死了。因为这洛水镇是林朱两家的天下，那姑娘的家人告状无门，还被那朱家的人殴打威胁。那姑娘的家人咽不下这口气，便到到锦州城去告状。也是他们运气好， 正好遇到巡抚大人路过锦州城。那姑娘的家人拦了轿，递了状纸，巡抚大人接了状纸，当下便让锦州府台严查此案。一查，确有此事，那朱大富以杀人罪人下了大狱。”说话的人说得有些口干，便喝了一口茶。 喝完茶后他又接着道：“那朱大富与林县令是亲戚，人家告状无门，这林县令自然是脱不了干系，那府台大人就顺便查了查这林县令。这一查不得了，这林县令不但判了许多冤假错案，背地里还受贿。林家被抄了家，没收全部家产，这姓林的还被判了流放之行，流放到五千里之外的极寒之地，无赦不得离开半步。” 要知道那极寒之地，终年冰封，那可是相当的寒冷。好些，流放到哪儿的人呢，熬不过半年便会死在哪儿？ 有个文人听完，端着酒杯看着天花板道：“哎！这可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像朱大富和那姓林的之流，终究是会得到他们应有的惩罚！” “是啊！这洛水镇除两害，今日我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小二再来一壶酒！” “好勒，客官！” 凌霄看着窗外被人扔着烂菜叶子，越走越远的狼狈男人，心想，她这些日子也过得太封闭了，镇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都不知道。她原本还想寻个机会，收拾一下那朱大富呢！现在是没机会了。 不过，那林家被抄了家，也不知道那林慧心如何了？ 此时此刻，那林慧心正坐着朱家安排的马车，和她娘去投奔她舅舅呢！ 林县令倒台了，朱大富下了大狱，下一个倒的极有可能便是朱家，所以这朱家也是靠不住的，林慧心她娘只有带着她去投奔她舅舅。 朱家这些年在，仗着林家的权势，也敢过些伤天害理强买强卖的事儿，所以若有人站出来一告，这朱家怕也是会落个被抄家的下场。 吃了饭后，凌霄和陈秀儿在酒楼里坐了一会儿，等街上的人少了便坐着骡车回了家。 雪停了一天后，第二天便又飘飘撒撒的下了起来，百般无聊的凌霄，用院子里的积雪，和陈秀儿堆了两个人高的雪人儿。 凌霄还给雪人戴了个破草帽，用黑炭做两个眼睛，用胡罗卜做了鼻子好，还给雪人围了红色的围巾。这雪人堆好后，陈福和冯氏都说好看。 陈春林和陈小虎来串门儿的时候瞧了雪人，也在自家院子里堆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雪不停的下着，一直下到了二十九这天儿才停。早上起床后，凌霄和陈秀儿拿着锹，打算去门前的雪除一除。哪晓得，她们刚一打开门，便瞧见陈大壮兄弟俩和陈春林，正挥舞着铁锹，除着她们家门口的积雪呢！ “你们……”最近反应变慢的凌霄楞了一下。 陈春林见二人拿着锹便笑着道：“这雪我们来除就成了，卫嫂子你们回去歇着吧！” 陈大壮也道：“是啊！东家你们回去歇着吧！这点儿雪，我们很快便除完了。” 他们三人都是想着近日一直在下雪，这卫家的家门口定然积了不少积雪。想着卫家除了三个女人，便只有一个年纪大的福叔，他们早上起来后，连饭都没吃便拿着铁锹过来帮忙除雪。 第376章 守岁，讲故事 第376章 守岁，讲故事 听见他们这么说，凌霄也没客气，看着三人问道：“可吃过早饭了？” 这么早，她们家都还没吃早饭，这三个人定然是连早饭都没吃便过来了。 陈大壮兄弟俩低着头没有说话，陈春林摇着头笑着道：“还没吃呢！” “那好！我去给你们做早饭。” 闻言，陈大壮忙道：“不、不用了，我们回去吃就可以了。” 凌霄看着他道：“你们就不要跟我客气了，你若是这般客气，我可不能退让你们帮我除雪了。” “这……” 陈春林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道：“好了，大壮哥你就不要客气了，咱们快点除完雪，好吃卫嫂子做的早饭，卫嫂子手艺好着呢！” 听见陈春林这么说，陈大壮也没有在客气，无声的点了点头。 于是，凌霄便和陈秀儿去了厨房准备早饭。 这早饭凌霄也不打算做复杂了，就蒸了半锅大肉包子和半锅大馒头， 熬了一锅大米粥，炒了一盆儿萝卜干儿炒肉，和一盘子辣椒炒肉。 凌霄这饭还没做好，陈春林他们的雪便除完了。 冯氏让三人进了屋，在厅了烧了炭，让三人烤火驱寒。 冯氏与三人没说多久话，这饭便端上了桌，大家都上了桌，喝着热乎乎的大米粥，吃着热腾腾的大肉包子。几口大米粥和辣椒炒肉一下肚，这人便暖和起来了。 三人在卫家吃过早饭后，又待了半个时辰，便扛着铁锹离开了卫家。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儿，这一天，是要在家里待着，和家人一起守岁的。 吃过丰盛的晚饭后，卫家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围着炉子吃这瓜子点心守岁。 在现代的时候，有春晚看，还有麻将打，所以这时间过得很快。可是，这个时代可没有春晚，也没那么多消遣。觉得有些枯燥无聊的凌霄，便讲起了牛郎和织女的故事，在这个时代虽然有乞巧节，可没牛郎织女这故事。 故事讲完之后，陈秀儿替牛郎和织女难过，忍不住道：“这王母娘娘也太狠心了，竟然生生的让人一家分开，让人一家人一年只能见一次面。” 冯氏也点着头道：“这王母娘娘虽然是狠心了些，不过牛郎这孩子人品也有些问题！” 嗯？凌霄挑了挑眉！ 陈秀儿拧眉看着冯氏到：“怎么会呢？那牛郎是个及老实、敦厚的人啊！” 她咋就没觉得这牛郎人品有问题呢？这牛郎可是个又老实，又可怜的人你呢！ 冯氏笑着道：“他若老实敦厚能去藏人家仙女儿的衣裳，还威胁人家做他的妻子，才把衣裳还给人家？”光从这事儿上来看，牛郎那孩子人品是有些问题的。而且在她看来，若牛郎那孩子不偷织女的衣裳，人织女也不会落得这夫妻骨肉分离的田地。 陈秀儿拧着眉道：“可那是老牛让他那么做的呀！” 冯氏笑道：“再是谁让他做的，他也不个该去藏人衣裳，还威胁人家，这实在在不是男丈夫所为。” 凌霄勾唇笑了，很多人听这个故事，都会觉得王母太狠，拆散了牛郎织女这对有情人，却没去注意到，牛郎在织女洗澡的时候，偷藏人家的衣裳，还威胁人家做他妻子，才把衣裳还给人家这事儿本就是不对的。 然而，她婆婆却注意到了，由此可见她婆婆这三观是很正的！ 第377章 拜年，恭喜发财 第377章 拜年，恭喜发财 牛郎织女的故事讲完，时候还早，凌霄便又讲了一个，一条修行千年的蛇妖下凡报恩的故事。 这人妖虐恋，听得陈秀儿差点儿在这大过年的时候流下眼泪。不过，对于这个结局陈秀儿是相当满意的，那白素贞最终还是被儿子救出了雷峰塔，还和那许仙一起成了仙。 这故事讲完后，外面便想起了鞭炮声。四人互道了一声新年快乐，然后凌霄便和福叔一起去放鞭炮去了。 冯氏和陈秀儿一起煮了饺子，吃完饺子后，大家便回房睡了。 大年初一 在睡梦中的凌霄是被村里的鞭炮声吵醒的，刚吃过早饭，村里那些大人在作坊做工的人家的小孩儿便来拜年了。 他们或拿了封点心，一篮子鸡蛋，一只鸡来拜年，不过这些孩子拿来的东西冯氏和凌霄都没收，反而让他们拿了一个大红包回去。 凌霄也是要去给村里的族老，还有几个关系比较近的人家里拜年的。她和陈秀儿提着两篮子，一品斋的点心，先是去了里正家，接着去了几个族老家。然后，又去了陈二婶、陈大夫、还有大壮娘家拜年，最后才去了这高大力家。 凌霄去高大力家的时候陈氏也在，她正在帮着准备中午饭呢！ “初柳来啦！”陈氏在厨房听见林初柳来了，便擦着手厨房走了出来。 凌霄点了点头道：“我来给大力叔拜年呢！” 陈氏露出讨好的笑道：“你可真是有心了，你是东家，他应该去给你拜年才是，快屋里坐。” 凌霄和陈秀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道：“早上小虎已经去过了。” 陈小虎也出去拜年去了，所以此刻并不在家中，高大力在堂屋里坐着。 “大力叔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啊！”凌霄冲坐在轮椅上的高大力拱手说道。 高大力笑着道：“新年快乐，你也发财。” 陈秀儿从篮子里把最后两盒点心拿了出来，陈氏看见后，便忙上前接过。 凌霄和坐着和高大力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陈氏还将她送到了门外。 凌霄和陈秀儿往家里走，陈秀儿回过头看了一眼，还站在院门儿口朝她们挥手的陈氏道：“夫人，你说在这陈婶子，总往大力叔那跑，给他做饭洗衣，为何却不和大力叔破镜重圆呢？” 以前是大力叔跟小虎两个过，但是现在这陈婶子，几乎日日都去帮他们洗衣做饭。 凌霄看着前面的路道：“这是迟早的事儿。” 现在大力叔虽然腿脚不方便的，但是却挣得不少。陈氏最近总去帮他们做饭洗衣裳，估摸着也是有想和大力叔破镜重圆的心思。加上， 朱老太跟着孔春花走了，也没人再左右她了。 那孔春花，两个月前，不知道怎么地跟二十里铺的一个财主个勾搭上了，还有了孩子。那财主三十好几了，还没有一个孩子，便把孔春花儿抬回家做了平妻。孔春花有了孩子自然是母凭子贵，那财主对她也是百依百顺，所以那朱老太便也跟着过去享福了。值得一提的是，那朱老太走之前，还把家里的田地卖了，只给陈氏留了一亩旱地。 大年初二是会娘家拜年的日子，卫谚不在，凌霄便带着陈秀儿一起去了，因此，陈秀儿还得了一个大红包。 凌霄抱着可爱的小侄子逗了半天，吃过中午饭后，没待多久便赶着骡车回去了。 年初五，凌霄自己做了一些可以久放的吃食，去给苏献拜了年。中午太苏老爷子想吃鱼火锅，凌霄这个客人还挽起袖子下了厨房。 热辣辣的鱼火锅，把苏老爷子吃美了，吃完后还诗兴大发赋了一首诗呢！ 第378章 烤饼，无处吃饭 第378章 烤饼，无处吃饭 饭后，凌霄在花厅喝着茶赔苏夫人聊天，二人偶然聊起了林县令的事儿。 苏夫人道：“当初我还想让那林小姐与我家瑾儿做配呢！瑾儿说对她无意，我还觉得可惜呢！如今想来还好瑾儿对她无意，不然，我们家老爷的名声都要让她们家给带累了！” 凌霄随口道：“林家被抄了家，也不知道那林小姐哪儿去了？” 苏夫人想了想道：“那林家被抄，慧心那丫头还想求我救救她爹呢！不过我没见她。听人说，好像是跟她娘去投奔她舅舅去了。” 那林县令贪污受贿，还办了许多冤假错案，她岂能救他？所以她并未见那林慧心。 “哎！好了，不说了，这大过年的提她们做甚？你家卫谚此时应该已经到帝都了吧？” 凌霄回道：“算算日子应该是该到了，只是这相隔千里，也不知道他此时如何了？”她说着，眼睛不由看向了窗外院子里的雪松。 “你莫要为他担心，他在帝都，我那两个儿子也会看顾着他的。”本来她是想让卫谚直接住到他们在帝都的府邸的，但是老爷说进儿是考官之一，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还是不要得好， 所以便作罢了。 “嗯……”凌霄微微点了点头。 帝都是天子脚下，有不少千金小姐，佳人才女，也不知道那卫谚会不会被那些娇花给迷了眼？ 帝都 月明客栈的天字一号房内，卫谚正和霍景平，还有张俊生和他的书童，围坐着炉子吃着硬邦邦的烤饼呢！ 因为过年，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会看到几辆走亲访友的马车而已。 这月明客栈是帝都排名第二的客栈，住着这么好的客栈这么好的房间，卫谚他们却还吃着硬邦邦的烤饼。这不是因为他们囊中羞涩，也不是他们勤俭节约，更不是他们大鱼大肉吃惯了想换个口味。而是客栈厨房的厨子们全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客栈不提供吃食，让客人们自己解决吃饭问题。 这大过年的，除了那几个贵得吓人的大酒楼，那些小酒馆，小饭馆，小摊儿基本上都关门了儿回家过年去了，他们根本就没地儿吃。这卖饼的摊儿，还是他们好不容易寻到的呢！那卖饼的小贩，为了多赚几个钱，所以过年也出摊儿。 吃着硬邦邦的饼子，卫谚便十分想念自家妻子做的火锅鱼，水煮鱼，水煮肉片，因为天太冷他特别想吃辣辣的东西。 “老爷，这饼咯牙！”张俊生的小书童瘪着嘴看着自家老爷说道。 都说帝都繁华，有许多美食，可是他自来了后，便一直在啃这硬饼子，他好怀念他娘蒸的白米饭。 “哎……”张俊生叹了一口气，看着瘦了一圈儿的小书童道：“且忍忍吧！等商铺酒楼都开门儿了，爷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这一路上本就是风餐露宿，到了帝都也不能好好吃一顿，他们都憔悴了，瘦了。 霍景平用力的咬着烤饼，饼子入口如同嚼蜡一般。以前走镖他也经常吃这个，吃着也觉得还好。但是，这半年在卫家， 他的嘴和胃都已经被养刁了，这烤饼他实在是觉得有些难以下咽。 过了初十，这商铺酒楼便陆陆续续开门儿了。知道有酒楼开门了，卫谚他们直接杀到了酒楼，叫了一大桌子菜，大吃特吃了一顿。吃完之后，他们都是扶着腰从酒楼出来的。 第379章 灯会，救命恩人 第379章 灯会，救命恩人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在帝都这一天会有灯会儿， 而且城里还会放烟火。 这一天，帝都城里的许多人，都会出门赏灯看烟火。 冷清了多日帝都，今日终于热闹起来，那前来参加春试的举子们细细收拾过后，都纷纷走出了客栈，走上了挂满了花灯，热闹繁华的正街。 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们，也是三五好友结伴，身后跟着丫鬟随从出门赏灯。 这大街上英俊潇洒，才华横溢的举子，和那身着华裳，装扮精致的千金小姐，自然便是最亮丽的两道风景线。 卫谚闲灯会人多，不愿意出来挤，可是张俊生和他家的书童硬把他给拉了出来。帝都不比洛水为了保护卫谚的安全，不喜欢挤的霍景平也只有跟了出来。 可是，四人刚走上正街没多久，就被一群嘴上叫着花魁跳舞了的男人给挤散了。 “霍大哥……”卫谚被人挤着往前走了一段儿，才十分不容易的，从把他挤着往前走的人群之中退了出来。他站在一家商铺的屋檐下，踮起脚尖四处寻找着，却未能看到霍大哥和张俊生的身影，只看到数不清的黑色头顶。 “哎……我就说不该出来的。”虽然这花灯是好看，但是却架不住人多。 卫谚在原地站了一许久，也没看到霍景平和张俊生回来找他。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先决定回客栈。霍大哥他们寻不到自己，应该也会先回客栈的。 想回客栈的卫谚，问人打听了一条人少的路，走出了正街。出了正街，这人便少了许多，离正街越远，这路上基本上就没人了，可能是因为大家都去了正街看灯会的缘故吧！ 卫谚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朝客栈的方向走着。在他的右手边是一排排房子，左手边是一条三米宽的河。这条河贯穿了整个帝都，河水与护城河相通。 因为是十五，所以这天上的月亮很圆。月亮的倒影印在河水中，周围伴着点点星光看着极美。 卫谚不由驻足，站在河边儿上，看着水中的月亮。此时此刻，若是初柳能在身边共赏这水中月该多好啊！他不由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位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思念成疾？还是眼花了？他竟然看见初柳正站在他身边，扬着一张白净明媚的脸冲他笑。他不由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可他的手指却什么都没碰到，初柳也消失不见。 “呵……”卫谚收回手，摇头轻笑，他一定是太想她了，才会产生幻像。 又在河边站了一会儿，他便抬脚离开。 “放开我……” “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来人啊！救命啊……” 右边房子的巷子里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卫谚拧眉，犹豫了一下，朝那传出呼救声的巷子走了过去。 这天子脚下，竟然也有人行不轨之事？ 他走到巷口借着月光往里面看了看，只见巷子深处有两个男子，正将一个华服女子按在墙上，欲行不轨之事。 “我管你是谁？等我们哥俩爽完了，便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哟哟哟……瞧瞧这小脸儿生的可真美啊！” 下流的话传过来，卫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以他一人之力，是无法将这两个男子制服的，所以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他想了想忽然计上心来，他又用力又快的跺着脚， 造成有许多脚步声的假象，接着他便大声道：“官爷就在这里头，小的听见这里头有人呼救。” 说完，他又粗着嗓子大声道：“是吗？后面儿的都跟上随我进去！” 听见脚步声和卫谚一人分饰两角的声音，巷子里的两个男人吓了一跳。 “该死，巡防营的人来了……”那两个男子其中的一个咒骂了一声，也未辨真假便松开了被自己按在墙上的女人，压低声音道：“快走！” “好……”另一个男子一脸不甘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从巷子的另一头跑了。 获得自由的女子，瘫坐在了地上，她以为真的是巡防营的人来了，便大声喊道：“快来人啊！抓住那两个歹徒。”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脚步声走进，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衣，头戴儒巾，身上镀着银辉的清俊公子，正低头看着她柔声道：“无事吧？” 咚咚咚，她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微微垂下眼睑，看了看他身后并无其他人，便觉得奇怪。 不是巡防营的人来了吗？怎么他身后却空无一人？难道……她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她抬起眼睑，看着面前的清俊公子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若非这公子出手相救，她今日就要被那两个歹人给玷污了。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若是被人玷污，她怎能有脸再活于世间，唯有一死。 卫谚摇着头道：“我也没做什么，不过就说了两句话而已。” 女子道：“就是因为这两句话，才吓得那歹人遁走，公子你就是静雪的救命恩人。” “地上凉，姑娘还是先起来吧！”卫谚出声说道。 柳静雪用贝齿轻轻的咬着唇，低着头小声道：“我腿软站不起来！” 活了十六年，她还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儿，她是真的被吓到了，这腿软得根本无法站起来。 卫谚皱了皱眉，犹豫一下，伸出手道：“我拉姑娘起来吧！” 虽然说这男女授受不清，但是此处没有别的人，他总不能让这姑娘一直坐在地上吧！ 柳静雪看了看眼前修长的大手，红着脸将自己的芊芊玉手放在了那只大手上。 卫谚抓紧了手中柔弱无骨的玉手，用力将柳静雪给拉了起来。 将她拉起来之后，卫谚便立刻松了她的手，将手背在身后道：“你先靠着墙缓缓，我再领你出去。” “嗯嗯……”柳静雪羞涩的点了点头，将被卫谚抓过的手，握成了小拳。这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将自己拉起后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方才，他的手抓着自己的手时。他手心里的温暖，将她整个人都给温暖了。 第380章 仇人，相符千金 第380章 仇人，相符千金 柳静雪靠着墙缓了缓，觉得能走了，便与卫谚说了一声，接着卫谚便带着她走出了巷子。 出了巷子卫谚见四下无人，便领着柳静雪往正街走，因为正街人多，她独自回家也不会再遇到歹人。不过，看她的穿着打扮和谈吐，她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怎么会单独出门？还遇到了那两个歹人呢！ 到了正街，卫谚便道：“此处应该是安全了。” 柳静雪看了卫谚一眼，暗想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这里安全了， 他便要与自己分开了吗？ 她咬着嘴唇，抬起一双余惊未了的杏眼，小声的看着卫谚道：“我还是有些害怕，怕会再遇到那两个歹人，恩公可以送我回家吗？” 她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与这位公子分开，她还有好些话没问他呢！ 啧……卫谚皱了皱眉，随即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就将姑娘送到家门口吧！” “多谢恩公。”柳静雪笑着冲卫谚福了福。 二人并肩走着，边走那柳静雪便指路。他二人一个清俊儒雅，一个华丽娇美，走在路上瞬间便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不知道还以为她二人是一对儿呢！所谓的郎才女貌，也不过如此了。 慢慢的二人走到了正阳街，这条街上基本上，住的都是正四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和皇亲国戚。 走入这条街，卫谚便觉得十分熟悉，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父亲骑在马背上，抱着他穿街而过的画面。 “我叫柳静雪不知恩公高姓大名？”眼看着家就要到了，这恩工也不问自己的名字，更不自报家门，她只有先开口问了。 柳？卫谚楞了一下回道：“在下姓卫。” 他并不想告诉柳静雪的自己的全名，也不想日后与她有什么牵扯，这是一个已婚男子的自觉。 柳静雪有些受伤的道：“恩公连全名都不愿告知静雪吗？” 想她堂堂左相府的千金小姐，爱慕她的人如过江之卿，这帝都之中有多少男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自己愿意与他们说话，他们不知道多高兴。可这卫公子，却连全名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一路上若自己不开口问他，他便一声不吭。 卫谚毫不委婉的道：“并无必要！” 柳静雪受到了一记暴击，她本该觉得他太狂妄太无礼，但是听到他这话，只是觉得心中有些难过，去并不生气。 “恩公我到家了。”柳静雪停下了脚步。 卫谚下意识的定睛一看，只见那朱红大大门上面，挂着个镀金的匾额，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左相府。 柳静雪？左相府？卫谚收回视线，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他竟然救了害的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之女。 柳静雪不明白，恩公为何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下了一跳，小声问道：“恩公，你为何如此看着静雪？” 卫谚垂下眼睑，敛去了眼中的恨意，微微摇头道：“没什么！我先告辞了。” 他说完转身便走！ “等等……”柳静雪一把抓住了卫谚的想袖子。 她红着脸，看着卫谚道：“恩公今日救了我，还请府上喝杯茶，让静雪的父母聊表感谢之意。” “不必了。”卫谚扯回了被柳静雪抓着的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恩公……”柳静雪提高音量唤了一声，但是，那清俊公子却未曾回头。 见那清俊公子越走越远，柳静雪的心便越来越空，她的心仿佛也被他带走了一般。 “是大小姐回来了吗？”相府门口守着的家丁，不太确定的问了一句。 柳静雪回过神来，转身上了台阶，一句话都没说。 待人走进，那家丁见真是大小姐回来了，便忙将大门打开了。这大小姐不是带着丫鬟婆子，一起出门的吗？怎么却自己回来了？而且还是被一个男子送回来的。 家丁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主子的事儿他却也不敢的多问。 这柳静雪出门原本是带两个丫鬟和一个婆子的，只是方才街上太挤，把她与丫鬟婆子们给挤散了，她在寻找丫鬟婆子时，被那两个歹人他拖到了巷子深处。 卫谚回到客栈的时候，张俊生正在客栈的大堂来回走动着。 “你去哪儿了？”张俊生上来便问。他们放才被一阵人流推着挤着往前走了一会儿，一回头他便不见了踪影。他们在四周寻了他许久都未能寻到，霍兄还冲自己发了好大的火呢！ 说都怪他，若不是他非拖着卫谚出来这人也不会不见。他说卫谚不是小孩子，不过是与他们走失而已不会丢了的，霍兄却又怼了他一顿。 霍兄现在还在外面找，让他回来看看卫谚回客栈了没？ 说实在的，他觉得霍兄真的是紧张过头了，完全把卫谚当成了个三岁孩童一般。 卫谚道：“我与你们被人群挤散，在原地等了许久便想先回客栈。” “那你不应该比我还慢回来啊？”他可是找了卫谚许久才回的客栈呢！ 卫谚含糊的道：“回来的路上遇到点儿事儿，便耽搁了些时间，霍大哥呢？” 张俊生摸了摸鼻子道：“你霍大哥还在四处寻你呢！” “回来了！”张俊生的小书童，指着门口喊道。 卫谚一转头，便看见了满脸焦急，喘着粗气儿的霍景平。 “霍大哥……” 一看见卫谚，霍景平那颗悬着的心便落了地，好还他平安回了客栈！ 张俊生道：“我就说，卫谚不是三岁孩童不会走丢的吧！” 霍景平白了张俊生一眼，看着卫谚道：“回来便好！” 他不知道卫谚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担心。虽然谚弟离开帝都的时候尚且年幼，但是，难保不会被那记性好眼神儿好的人给认出来。方才寻不得谚弟，他便好怕，他是别人认出给抓走了。 无银村 正月十五一过，这卫家的作坊便又忙碌了起来。因为番茄和辣椒的产量多了，凌霄便招了几个工人做辣椒酱和番茄酱。 一进入二月天气渐暖，她便又买了二十来亩地，种了将近五十亩地的辣椒和西红柿。这些地，她全部交给陈大壮兄弟俩打理，还招了四个长工让他兄弟二人管着。这陈大壮和陈二壮兄弟俩，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管事。 第381章 有孕，制造惊喜 第381章 有孕，制造惊喜 两个儿子成了管事，大壮娘走路都开始带风了，见人就说自己拿两个儿子如何如何出息。 有那心里妒忌的，瞧不惯大壮娘那得意的样，就说，陈大壮兄弟俩再怎么也管事，也是个种地的。不像人陈春林，那才是真正的管事，客商不管是来拿辣椒酱和番茄酱都得找他。 听人这么说，大壮娘也不恼，更不觉得心里不平衡。毕竟，那陈春林的确是比她家大壮和二壮强，人家识字儿会记账，这些事儿自然得他来管。而且，她家大壮和二壮也喜欢干地里的活儿。 于是大壮娘，直接给那心里妒忌的人说，就算是种地儿的管事，她家大壮和二壮也和春林一样，是拿的六两银子一个月。 大壮娘这话一出，那心里妒忌的人立马就闭上嘴了。 这大壮和二壮也真是好命，就种个地竟然也能拿六两银子一个月。那在作坊做工的女工，加上提成一个月顶多也就二两多银子而已。 自从过年后，凌霄便一直很忙，把地里的辣椒和西红柿都种上了后，她才算闲了一会儿。 这天，她正在书房看着陈春林记的账在做账，她才提起毛笔，写了没几笔账，便觉得有些反胃，放下毛笔对着废纸篓干呕了起来。 “呕呕……” 她呕了一阵儿，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咋还干呕了起来？” “难不成……”她微微蹙眉，细细的算了算日子，发现她葵水竟然晚了半个多月。按日子，她一月中旬便该来葵水的，可是现在已经二月初五了，她的葵水还没来。因为这些日子太忙，她也没注意什么时候来葵水这事儿。 她的心脏快递的跳动了起来，难道她这是怀孕了？她看电视里那些人怀孕，便会干呕。 “我、我有孩子了……”凌霄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她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蔓延开来。 虽然她觉得应该是怀孕了，但是为了更确定一些，她还是决定去找大夫给看看。 她出了家门，直接去了陈大夫家。 林氏在作坊，陈安之在镇上的医馆，赵茯苓回了娘家，所以这家中只有高老太和陈大夫。 这已经是赵茯苓第三次跟林氏和高老太较劲跑回娘家了，她每次都觉得，陈家在最终会接她回来，可是头两次她都是被她爹给臭骂了一顿，亲自给送回来的。而且，她爹送她回来的时候，还十分惭愧的给陈家人赔不是呢！ 该老太在院子里晒太阳，凌霄说自己身体有些不适，想让陈大夫给看看，陈大夫便让她进了堂屋。 “把手伸出来我先给你号号脉了。”陈大夫在凌霄对面坐下，隔着桌子说道。 凌霄点了点头，将左手伸了出去，放在了桌上。 “嗯？”号着脉的陈大夫眉毛一挑，看了凌霄一眼。看来，她也是明白了些什么，才来找自己看的吧！ 凌霄咬着唇，有些紧张的看着陈大夫。 陈大夫收回了手，看着有些紧张的凌霄说了一声：“恭喜。” 如花的笑靥，在凌霄的脸上绽放。 陈大夫又道：“从脉象上来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应该就是卫谚要去帝都的时候有的。 一个多月，那应该就是卫谚要去帝都那几天有的。凌霄看了看，已经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高老太，小声对陈大夫道：“ 陈大夫我有孕之事，可否先不要告诉别人？” “哦？为何？”陈大夫问了一嘴。 凌霄低着头看着自己依旧平坦的肚子道：“我想等卫谚归来之时，才宣布这个好消息，给婆婆和卫谚一个惊喜。”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替别人制造惊喜。 闻言，陈大夫点着头笑道：“好，我谁也不说。不过，这卫谚可得早日高中，早些回来才是，不然你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了。” 毕竟，这过了三个月，孩子发育了，这肚子便会瞒不住了。 第382章 状元，云旗的信 第382章 状元，云旗的信 自从晓得自己有孩子，凌霄便格外小心，走路都比以往慢了许多。她身子骨好，除了晓得的头几天有些反胃，后面便没有了。只是吃得多了些，贪睡了一些而已。以前，她天刚亮便会起来跑步打拳，如今得睡到太阳出来才醒。以前，她只吃一碗饭，如今却要吃上两碗饭才饱，而且，这酸的辣的都爱吃。 而且，她还以想给卫谚做衣裳未有，让陈秀儿教她做衣裳。陈秀儿教了她几日后，她便自己关着门做小孩子的衣裳。 二月二十七 一个官差，骑着高头大马，跑进了无银村。进了村后，便问村民这卫家往何处去。 村民一听这官差问卫家，便知道，定是卫谚高中了，这官差是来报喜的。 有村民直接领着官差往未卫家去，有村民直接去通知了里正和族老们。 “官爷，这便是卫家了。” “卫谚娘，快出来有官爷来了。”领路的人，站在门口大声喊道。 官爷！正按着笤帚打扫院子的霍福，听到声，便忙放下了手中的笤帚去开门。 在屋里做小孩儿衣裳的凌霄也听见了叫声，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往前院儿而去。 “官爷来了，快快请进。”霍福开了门后，便忙请那官差进门。 官差进了门，瞧着卫家这院子便知道，自己今日定然是能得不少赏钱的。 官差进了院子和霍福道：“恭喜老伯，卫老爷中了状元郎。” 刚走到前院儿的冯氏，听见这话，顿时便喜极而泣。 凌霄走在冯氏后面，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高兴。 “状元？天啊！卫谚中状元了！”门外的村民大声喊道。 闻讯而来的里正和族老们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即都高兴的笑了起来。 这卫谚可真是够出息，竟然中了状元郎。 里正和族老进了院子，不少村民也跟着他们进了院子。 “卫谚娘恭喜啊！你家卫谚中状元，你日后便是状元郎的娘了。” “是啊！恭喜恭喜！” 进了院子的村民们，纷纷向冯氏道喜。 那官差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冯氏道：“恭喜老妇人家中出了个状元郎。” “多谢，多谢。”冯氏笑着擦着眼泪，冲那个官差和道喜的人说道。 “初柳，快、快给喜钱。”冯氏身上也没银子，便冲身边的儿媳说道。 凌霄身上也没有，便叫了陈秀儿去她房里把钱匣子抱出来。 陈秀儿进了凌霄的卧房，走到梳妆台前，将柜子里放着的钱匣子拿了出来。 她转身出门时，忽然瞧见桌上的针线篓子里放着一件做了一半的小孩儿衣裳。她以为这是夫人给小侄子做的衣裳，便也没太在意，抱着钱匣子去了前院儿。 到了前院儿，陈秀儿把钱匣子给了凌霄。 凌霄打开钱匣子，从里头拿了一个五十两的银锭子出来。 “辛苦官爷了，这点银子官爷拿去喝茶。” 那官差瞧见那么一大锭银子，眉里眼里都是笑。 “谢夫人赏。”那官差笑着接过。 里正和族老还有村民们，瞧见凌霄给了那么一大锭银子给报喜的官差，都不由咋舌，这卫家可真是大方啊！ “这时候不早了，官爷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冯氏看了看渐高的日头冲那官差说道。 那官差把银锭子揣进了怀里，笑着摆手道：“多谢老妇人好意，小的还要去五金村报喜了，饭就不吃了。” 无金村？ 一听这官差要去五金村报喜，凌霄便想到了张俊生。 “官爷可是要去给无金村的张家报喜？”她看着那官差问道。 “夫人如何知道的？小的真是要去张家报喜呢？”那官差有些好奇凌霄是如何晓得的。 凌霄笑道：“那无金村的张俊生，正是我家夫君的好友，他们还是一起去的帝都呢！” “那张俊生也中了？”里正看着那官差问道。 那官差点着头道：“他既然是状元郎的好好友又怎么会落榜呢！他虽然只是三甲，但是也是进士出身了。” 不少村民一听，都十分可惜的看着里正。若是他家的梨花不作，再过些日子便是官太太了。 陈福自己也觉得可惜，若是梨花嫁给那张俊生，他如今就是进士老爷的岳父了。 凌霄看着官差道；“那你去张家报喜的时候，也替我们给张家人道一声恭喜。” “好！”官差点头应下，被霍福送出们后翻身打马而去。 官差一走，凌霄便在院子里撒了几把喜钱，这喜钱中有铜钱也有那碎银子。好些族老，都弯腰捡了几个喜钱沾沾喜气。 翌日 卫谚中了状元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洛水镇，不少人不认识的认识的人，都送来了丰厚的贺礼。但是，凌霄只收了几个比较熟的人的贺礼，其他的全部都没收。 凌霄原本以为，这官差来报过喜后，这卫谚的信也该到了，毕竟他之中了举也该给就家里些封信，细细说说在京都的情况，告诉她们他何时归来。 可是，这官差报喜都过去了一个月，她们却没有收到卫谚的任何信件。 阳春三月，天气渐暖，百花盛开。 凌霄拧着眉，手提着水壶，浇着院子里的花。卫谚的信迟迟不来，她这心中实在是不安得很！ 她一边浇着花，一边用手摸着小腹小声道：“你说你爹是怎么回事儿？连一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虽说才来两月，但是她已经明显的发现，自己的腰身胖了一圈儿。这春日里的衣衫越穿越薄，也没法遮掩，再过些日子她这肚子怕是就要瞒不住了。 “卫嫂子……”从镇上回来的陈春林走进了中院儿。 “嗯”凌霄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水壶，转过身看着长高了不少的陈春林道：“可是有事儿？” 陈春林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了凌霄。 “卫谚来信了！”凌霄欢喜的接过，等了这么久他终于来信了。 陈春林忙道：“不是卫大哥来的信，是今日去悦来酒楼结钱时，王掌柜给我的，说是云公子给你的信。还交代，我一定要将信交到你的手中。” 第383章 寒心，另娶他人 第383章 寒心，另娶他人 “云旗给我的信？”凌霄皱起了眉，好端端的这云旗为何要给自己写信？ “嗯”陈春林点了点头道：“说是从帝都送回来的呢！” “那嫂子你先看着，我把账捋好了就给你把银子送过来。” “嗯，你去吧！”凌霄点了点头，她前几天去镇上的时候，是听王掌柜说云旗去了帝都。 陈春林走后，凌霄便进了屋，坐在房间里看起云旗写给她的信来。 冯氏坐在自己的卧房内，看着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两页信纸，哎声叹气！ “哎！这叫我如何给初柳说？又该如何瞒住她啊！”冯氏苦恼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两页信纸撕了个稀碎。 一页信纸，从凌霄的手中掉落，飘了一会儿后最终落在了地上。 那信纸上，只写着一行字。 新科状元卫谚五月初要与左相千金成亲，知否？ 知否？知否？凌霄的手有些颤抖的，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信纸上那短短的一行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云旗也没理由给她开这样的玩笑。 他高中多日，却未曾写信回来，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她的脑子里现在很乱，心如同被人用铁锤重重的捶打一般，痛得快要传不不过气来。 昔日他做的承诺，一句一句的在她的耳边回响。 “你说过今生只有我一人的！”凌霄紧紧的咬着唇哽咽着说道。 她现在好想，卫谚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云旗信上写的都是假的。他并没有要与那相府千金成亲，他已经要回来了。 “叩叩……初柳你在里面吗？”房门被敲响，外头响起了冯氏的声音。 凌霄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揣进了怀里，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道：“在呢！” “嘎吱……”冯氏推门进了屋，看着并无什么异样的儿媳道：“初柳，谚儿来信了！” 来信了？凌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她才看了云旗给她的信，这卫谚便来信了？ “信呢？”凌霄看着打着空手的婆婆问道。 冯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掉水里了。我方才在村里遇到送信的驿使，收到了谚儿的信。拿着信往家里走的时候，想看看谚儿写了什么？便把信给拆了。我一边走一边看，一不留神儿便撞到了一棵树，手里的信就掉水坑里了。不过那信我都看完了，可以一字不差的告诉你。” 凌霄一眼便看出婆婆在说谎，作为一个警察，这点儿洞察力她还是有的。那封信，怕不是掉水里了，而是那内容不能给她看吧！ “哦！都写了什么？可写了他何时归来？”凌霄看着婆婆问道。 冯氏道：“谚儿说他在帝都一切都好，让我们不用担心。还说，皇上封了他做翰林院修撰。他本该回乡之后再进都上任，但是今年翰林缺人，皇上便让他先上任干个四五月后再回乡。” 凌霄笑了，她只觉得周身发寒，她最温柔最善良最和蔼的婆婆此刻正说着拙略的谎言骗她，替卫谚打掩护。 她已经百分之百的确定，云旗给信上写的是真的了。他再过四五月之后回来，并非翰林缺人，而是他卫谚要娶相府千金。 “哦……那不是得等到下半年了？”凌霄轻声问道。 冯氏见她并无怀疑，便松了一口气道：“是啊！得下半年才能回来呢！不过，这也没事儿，只要谚儿能回来便好。” 希望，谚儿能在这四五个月的时间里，解决那些事儿平安归来吧！ 第384章 出发，千里寻夫 第384章 出发，千里寻夫 月明星稀，凌霄平躺在床上，眼前是一片黑暗。心口处，似乎又一块大石头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卫谚要与相府千金成亲的事儿，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定是真的了，婆婆正在帮忙瞒着她。 她不懂，这有什么好瞒的，他要娶那相府千金自可写一封休书回来，将她休了干净。难道，他是怕世人说他是陈世美 ，攀上相府千金就弃了她这糟糠之妻吗？ 她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爱上的，是那般虚伪卑鄙之人。所以她要亲眼去看看，亲自去问问他。问他是否是被人逼迫，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没有，那么她也要跟他做个了结，她说过的话，从来都不是只是说活而已。 这一夜，凌霄失眠了，当太阳出来时，她都没有睡着过。 起床后，她收拾了几套衣裳，从放银票的柜子里，拿了二十万两的银票出来，塞进了放衣服的包袱里。 洗漱之后，她去吃了早饭。冯氏见她精神不好，还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晚上没睡好。 吃完早饭后，凌霄对冯氏道：“婆婆，我想我娘了，想回娘家住几日。” “可以啊！什么时候去？”她撒了谎，如今看着初柳便有些心虚，初柳要回娘家住几日，正好可以让她缓缓。 凌霄道：“今天！” “那你去了记得带我给你爹娘带好。” “我会的。” 因为骡车家里还要用，所以，凌霄回娘家的时候是陈春林送的，为的就是让他把人送到后，把骡车再赶回来。 “春林我不在这些日子，两个作坊你都盯着些，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儿，便去问我婆婆。”坐在车厢内的凌霄，冲坐在车辕上赶车的陈春林交代道。 陈春林看着前面的路，笑着道：“卫嫂子我盯着作坊的，你就安心在娘家赔伯父伯母吧！” 其实，卫嫂子不过就是去娘家住几日，实在不用如此慎重的交代，搞得她好像要住许久才回去一样。 陈春林将凌霄送到了林家，吃过中午饭后，便赶着骡车回了无银村。 女儿回了家，这林大风夫妇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吃过午饭后，便给忙活着给女儿收拾房间。 “初柳，咱们家还有三间空房，你瞧瞧你想住哪一件，我去给你收拾。”刘氏高兴的看着女儿说道。 凌霄摇着头道：“不用如此麻烦，我明日便要去帝都，今晚跟娘挤一晚就是了。” 屋内的林家人一听，都楞了一下。 陈春生看着自家小妹问道:“小妹你要去帝都？” 这卫谚中状元都这么久了，不是就要回来了吗？小妹去帝都做甚？ 凌霄点了点道：“卫谚提前上了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身边虽然哟霍大哥，但是我和婆婆都有些不放心。一番商议之后，便决定让我去帝都找卫谚。而我一个人去，婆婆也不太放心，但是那边也没人能陪我去帝都，我便想让三哥或者四哥陪我一起去！” 她现在怀着身孕，实在是不好一个人上路，还是得有个人陪着。她之所以要瞒着婆婆去帝都，那是因为她知道婆婆知道她要去帝都后，定然会阻拦她的。而她也不能告诉爹娘，自己怀了孕，更不能告诉他们卫谚要在帝都另娶。因为，若他们知道了不但不会让自己去帝都，还会拿提着刀去帝都找卫谚。所以，她只能说谎骗他们。 “我去!我去！”陈冬生站了起来，走到凌霄身边后，笑着道：“小妹四哥陪你去帝都！” 听说那帝都十分繁华，他早就想去见识一下了。如今，小妹要去帝都，他正好可以跟着去见识一番。 陈秋生原本想说自己陪小妹去的，但是却被四弟抢了先。 林大风点着头道：“女婿在帝都，这身边的确是该有个人照料。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这个做妻子的是该去的。” 刘氏也点着头附和道；“你是应该去的，卫谚现在中了状元，不晓得有多少狂蜂浪蝶想往他身上扑，你是应该去守着他！” 林大风拧眉看着妻子刘氏道：“你这是说的啥话？就算有狂蜂浪蝶扑咱家女婿，咱女婿也不会让她们近身的。” 刘氏瘪了瘪嘴没有说话！ 林大风想了想道：“初柳你就带着你四哥去，我也不太放心，这样吧！把你三哥也带去，有他们两个陪着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也放心一些。” 凌霄看了看自家三哥和四哥，点着头道：“好！” 这事儿说完，陈秋生和陈冬生便开始收拾东西了，他们把他们最体面的衣裳都带上了，还带上了他们所有的私房钱。 当天晚上，凌霄是跟刘氏一起睡的，林大风去跟二儿子林夏生睡去了。 女儿要去帝都，刘氏本想在睡觉前，给女儿讲些体己话。可是，她刚上床躺下没一会儿，女儿便抱着她的胳膊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陈夏生便赶着牛车，送两个弟弟和小妹去镇上。去帝都坐牛车是不行的因为脚程太慢，所以他们要先去镇上卖一辆马车，再直接从镇上出发去帝都。 临行前，林大风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百两银子，让他二人好生照顾着妹妹。 林秋生和林冬生还立了誓，说保证会把妹妹安全送到妹夫身边。 四人到了镇上便去买了辆大马车，将牛车上的行李挪到马车上后，凌霄他们便与二哥分开，出发去了帝都。 天快黑之前，她们在一个小镇落了脚，找了个客栈住了一宿，准备些干粮和水，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便又出发了。 这几天，冯氏有些心神不宁的，这右眼皮总是再跳。 她原本以为，这初柳只是回娘家住个三五日便会回来，哪里晓得这都去了七天了人还没回来。 她心中有些不安，便让陈春林去虎头村将人接回来。 太阳快落山了，去接人的陈春林还没回来，冯氏便站在门口张望。 去村尾给人看完诊回家的陈大夫，经过卫家的时候，瞧见冯氏站在门口张望便问道：“卫谚娘你这是在看啥呢？” 第385章 接人，去了帝都 第385章 接人，去了帝都 冯氏笑了笑道：“初柳回娘家好几日了还没回来，我今日便让了春林去接她！这人现在还没到，我便出来看看？” “难怪这几日我没看见初柳，原来是回娘家了啊！”他这几日，原本还想碰到她了再给她号号脉呢！看看像是否稳固呢！ “嗯，她想她娘了就回家住了几日。” “对了，你家卫谚可来了信说什么时候回来？”初柳那孩子都快三个月，卫谚若再不回来怕是就瞒不住了。 冯氏回道：“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出了些变故，估摸着要下半年才能回来了！” “这样啊！”那初柳这惊喜怕是制造不了了。 “跨哒跨哒……” “这人可算是回来了！”冯氏看着不从不远处驶来的骡车说道。 没过一会儿，骡车便停在了卫家的门前。 “冯婶子……”骡车还没挺稳，陈春林便从骡车上跳了下来。 冯氏看车厢内没动静，便看着满脸急色的陈春林问道：“初柳呢！” “冯婶子我去林家接人，林家的人说，卫嫂子已经去了帝都！”林家的人还说，卫嫂子是跟冯氏婶子商议过后才去的帝都，可是他压根儿就没听卫嫂子和冯婶子说过这事儿，如今这林家也乱成了一片呢！ “帝都？”冯氏惊呼出声，初柳竟然去了帝都？她莫不是晓得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瞒着自己去了帝都。 陈春林点着头道；“都已经走了六日了。” “这……这可人如何是好？她可不能去啊！”冯氏的脑子里乱了，初柳必定是知道谚儿在帝都的事儿，才瞒着自己去的帝都。她是如何知道谚儿在帝都的事儿的？谁告诉她的？她原本以为这帝都与洛水相隔千里，这消息传过来，也要好几个月的时间。能瞒多久便是多久，没想到， 初柳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对初柳撒谎的时候，初柳就已经知道了。 陈大夫也的道：“是啊！她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舟车劳顿啊！” 不知内情的陈大夫，以为冯氏已经晓得林初柳有了孩子，才说她不能去帝都呢！ “等等……”冯氏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看着陈大夫问道：”陈大夫，你方才说了什么？” 她该不会是出现幻听了吧！竟然听到陈大夫说初柳怀了孩子。 陈大夫楞了一下道：“我说初柳还怀着孩子，不能舟车劳顿啊！卫谚娘，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 若是她知道，也不会这么问自己了。初柳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怀孕的事儿也没说，便瞒着家里人去了帝都。就算，她再怎么想卫谚，也该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啊！ 她还真不知道！初柳竟然没跟她说怀孕的事儿，便瞒着她去了帝都。那帝都与洛水相隔千里，她还怀着孩子怎么能守得住那舟车劳顿在之苦。若是那孩子，因此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啊？ 冯氏只觉得头痛得厉害，脚步虚浮的往后退了两步，眼前一黑便厥了过去。 “冯婶子……” “卫谚娘……” 第386章 不怪，破庙避雨 第386章 不怪，破庙避雨 冯氏厥过去后，陈秀儿和陈春林便忙将她扶回了房里。陈大夫给号了脉，说这冯氏是受了刺激才厥过去的。 儿媳妇儿怀着孩子，什么都没说，瞒着婆家和娘家的人就这么去了帝都，这的确是挺刺激人的。搁谁，谁都得厥过去！陈大夫他们不知原由，都认为初柳这事儿做得有些过分了。 陈大夫给开了药，陈秀儿熬好药后，给冯氏喂了些，不过这人喝了药却一直没醒。 到了第二天这人才醒过来，冯氏醒过来的时候，刘氏和林大风也到了卫家。 冯氏虽然醒了却并未大好，所以林大风夫妇来的时候，她还在床上躺着呢！ 冯氏一个女人家的房间，林大风自然不好进，所以只有这刘氏进了她的屋。 刘氏一进屋之后便给冯氏赔不是。 “亲家对不住，初柳那孩子是被我和他爹宠坏了，才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刘氏满脸愧疚的看着冯氏说道。那丫头真的是太不懂事儿了，竟然还骗他们说她是和她婆婆商议过后才去帝都的，若不是春林去家里接人，她们这会子还被蒙在鼓里呢！她就算是想卫谚，想去帝都，也得给她婆婆商量一下不是。 不用说了，亲家母的定然是因为这件事儿给气得病倒的。 冯氏摇着头道：“这事儿不怪初柳。” “哪能不怪啊？就怪她！那死丫头再怎么说，也该跟你商量之后，或者只会一声才去帝都的啊！真不知道那死丫头脑壳里在想啥？”刘氏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卫谚回不来，初柳想去帝都，好歹也得跟亲家母说说啊！她不但没给亲家母说一声，还骗了她们，她到底是在想啥？难道她给亲家母说了她想去帝都寻卫谚，亲家母还能拦着她不成？ 哎……冯氏看着床幔叹了一口气，那丫头正是猜到若是她说了，自己定会拦着她，才不与自己说的。 谚儿在帝都，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她又怎么能让初柳去？她就算是死也会拦着她，让她在家中等谚儿回来。 “哎！真不怪她。”若真要怪，也该怪她们才是。 换了谁知晓自己的丈夫要另娶，婆婆还帮着隐瞒，也会这般寻上帝都去的。她现在，只是担心初柳这一路颠簸，会不会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伤了腹中孩儿。至于，初柳到了帝都后的事儿，她也想不了那么远了。 “亲家母你不知道，初柳有了身孕。” “啥？”刘氏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冯氏道：“听陈大夫说，已经快三个月了。她估摸着是想等卫谚回来才宣布这个消息，所以一直都瞒着没说。” “这死丫头……”刘氏气得撸起了袖。 “她这是要上天啊！怀着孕还瞒着往帝都跑。”这头三个月最为重要，若不好生养着，还颠簸劳累可是会伤着肚子里的孩子的。 这丫头真的是太不让人省心了，她定是怕她们知道她怀孕了，不会让她去帝都，所以才把她有身孕的事儿也瞒着的。 “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若是她的大外孙，真的在娘胎里便出了什么意外，她定然要好好打那死丫头一顿。 冯氏看着窗外的花草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只有祈祷，她能一路平安了。”毕竟，这人都走了七天了，即便是想追也追不回来了。 等亲家他们走了，她得写一封信，让春林送到苏家去，再让苏家派人把信送到帝都去。初柳怀着孕去了帝都，这事儿必须得让谚儿知道。 刘氏出了房间，给院子里的林大风说了女儿怀孕了的事儿。林大风一听，顿时便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去把那不懂事儿的死丫头给追回来。 “这死丫头太不像话了，我这就去把她追回来？”林大风抬脚便要离开，打算回家收拾了东西，就去把那不懂事儿的女儿给追回来。 刘氏拽了他一把，板着脸道：“这人都走了七天了，你怎么追？而且，你晓得她往那条路走的吗？” 走了一两天还能追上，这都走了七天了，怎么可能追得上。只求那丫头能小心些，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 中午吃过午饭后，林大风夫妇就回了家。 他二人一走，冯氏便爬起来写了信，让陈春林送到了苏家去。 苏老爷子收到信后，便让家里的下人，连忙将信往帝都送。 苏瑾知道林初柳去了帝都，而且还怀着身孕，便一直放心不下。卫谚为了报仇才娶那左相千金，那姓柳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初柳这个时候寻上帝都去，不是让那柳家难堪吗？保不齐那柳家的人会对她做出些腌臜事儿来呢！而且，她在帝都除了卫谚又再无认识的人。 苏瑾想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告诉爹娘自己要回帝都，而且他还把他担忧单独给他爹说了。 苏献听后便让他回帝都去了，而且，他本也打算这些日子便回帝都一趟，因为他也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学生。若有人识破卫谚的身份，他在帝都说不定还能保他一保。 苏瑾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当天下午便带着四个护卫出发去了帝都。 钦州某处破庙 破败荒凉的破庙内，此刻正燃起了一个火堆，两男一女正围着火堆坐着。在她们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马儿正吃着地上的枯草。 轰隆隆…… 布满黑云的天空正打着雷、扯着闪电，破庙外正下着瓢泼大雨。 陈冬生烤着自己的湿衣服，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拧着眉道：“也不知道这雨何时才能停？” 若是这雨一直不停，那他们今晚可就要在这破庙睡一宿了。 这雨说来就来，他们是下雨后，才找到这破庙避雨的。所以，这赶车的陈冬生的衣裳全部都打湿了。陈秋生和凌霄倒还好，只是下马车的时候，淋到了一点雨而已。 陈秋生看着天边的闪电道：“估摸着这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咱们今晚，只能在这破庙对付一宿了。小妹，你晚上就睡马车里吧！” 第387章 离开，不像好人 第387章 离开，不像好人 小妹把那马车里弄得可舒服了，靠枕啊！被子啊！那马车里全有。而且马车里还铺了两床褥子呢！人睡在里头，一点儿都不比睡在床上差。 “嗯……”凌霄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后，这雨愈下愈大。 凌霄她们也饿了，便从马车上拿下了早上从客栈出发前准备好的吃食。 这些吃食装满了五层的食盒，这食盒里有点心，有馒头包子，有烧鸡烤兔儿，还有老母鸡汤。 点心可以吃凉的，这馒头包子烧鸡烧兔儿还有老母鸡汤却是不能的。 凌霄把装着老母鸡汤的汤盅，放在火堆边儿煨着。把馒头包子还有烧鸡烧兔儿，都串在削了皮儿的树枝上烤着。 烧鸡和烧兔儿只烤了一会儿，便冒出了诱人的香味。 陈秋生嗅着香味咽了咽口水道：“咱们这儿哪像是出门在外，赶路的人的吃食儿啊！这吃得比人家家过节都好呢！” 出门在外的人，都是随便准备点儿馒头烧饼，怎么简单怎么来。可是他家小妹却不是这点心、包子馒头、肉、老母鸡汤一样都不能少呢！ 凌霄翻了翻烤着的烤鸡道：“这吃好了，才能更好的赶路不是，再说咱们也有这个条件。”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吃个饼子或者馒头就对付了。这每天赶路就够劳累的了，她可不能再让这营养跟不上。 陈冬生点着头道：“小妹说得是，咱们有这个条件，自然不能亏了自己。” 东西烤好了，三人接雨水洗了手，直接上手吃了起来。 才吃了没一会儿，一个头戴斗笠，浑身湿透，腰间别着剑的黑衣男子走进了破庙内！ 他走进破庙后，只是撇了凌霄他们一眼，便走到一个没有漏雨的墙角抱着剑坐了下来。 陈秋生吃着烤馒头，看着那黑衣男子，将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小声道：“他浑身湿透，也不生个火堆，他不怕冷吗？” 陈冬生小声道：“你管人家做甚？” 他觉得那拿着剑的黑衣男子，特别像话本儿里的杀手或者是恶人，因为那杀手和恶人都喜欢穿黑色的衣裳。而且，他一进来后，便抱个剑坐在哪儿一言不发，让人不由有些发怵。 陈冬生越想越觉得那黑衣男子不像好人，便小声对正吃着鸡腿儿的小妹道：“小妹，我瞧着那人不像好人，要不咱们离开这儿吧？” 凌霄扭头，看了那靠墙闭目养神的黑衣男子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自家四哥道：“四哥你不要以貌取人，人家也不过是与我们一样，在此处避雨而已。” 作为一个警察和女人，她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此人对她们并未抱有什么恶意。虽然，他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意。 “啊切……啊切……”那黑衣男子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样子，应该是淋了雨着凉了。 凌霄再次扭过头，看着那黑衣男子道：“这位兄台，要不要过来吃些东西，烤烤火啊？” 第388章 无涯，苦海无涯 第388章 无涯，苦海无涯 听到清丽悦耳的声音，无涯不由抬起了眼皮，冲那发出声音处看去。皮肤白皙光滑，有着一双又圆又亮的明眸的年轻女子，正看着他。 按他的性子，他本该不家理会，但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站起来走了过去。或许，这是第一次有女子开口相邀的缘故，以往但凡是有女子见到他都会心生惧意，对他退避三舍。 见黑衣男子走了过来，凌霄还微微意外了一下，因为她原本以为这黑衣男子会拒绝，或者直接不理会她的。 陈冬生和陈秋生忙往凌霄身边挪了挪，给无涯腾出了一个很空的位置。 无涯走上去后，便坐在了枯草上，把剑放在了自己的。 “给你……”凌霄撕下了一只兔前腿儿递给了他。 “多谢。”无涯冷冰冰的道谢接过。 用火烤过的兔子肉，表皮酥脆，吃起来十分可口。 陈冬生和陈秋生都有些防备的看着默默吃着兔腿儿的黑衣男子，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小妹为何会开口邀请他过来吃东西？ 凌霄手上垫了厚厚的布，抱着汤盅喝着老母鸡汤。 其实，她会邀请这黑衣男子过来烤火吃东西，完全是看他浑身湿透的坐在那里，瞧着有些凄凉而已。再说， 相遇即是缘分，她既有多的吃食，给他吃些又何妨呢!对陌生人友善一些总是不会错的。 无涯吃完兔子腿儿后，凌霄又给了他三个烤馒头。 他吃干净后，用黑色的帕子擦了擦手，用一双冷冰冰不带任何色彩和感情的眼睛看着凌霄道：“贵姓？” 凌霄回道：“我姓林，名唤初柳，这是我三哥林夏生，这是我四哥林冬生。” “记住了！”他依旧面无表情。 凌霄问道：“不知兄台姓啥名谁？” 她还是头一回一遇到这么冷的人，脸上无任何表情，目光也是冷冰冰的，漆黑却无神的双眸，宛如一潭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似无欲无求！ 所谓的棺材脸，大概便是如此了。 无涯冷声道：“吾名无涯！” “苦海无涯的那个无涯吗？”凌霄拧眉问道。 无涯楞了一下，此女听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没有被吓到。他瞧了瞧另外两个男子，脸上只有防备并无害怕，便知，她们是没有听过他的名号。 “没错，苦海无涯的那个无涯！”苦海无涯，但是，他却回不了头。 “无涯兄弟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可要换一身干衣裳，把湿衣服烤干啊！我三哥和四哥在马车上都有干净的干衣裳？”凌霄歪头问道。 “不用了……”无涯耳朵动了动，腾的一下站起来，看着萍水相逢，却让他感到温暖的女子道：“我该走了。” “还下着雨呢！” “无妨……”说完，无涯便走出破庙，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大雨里，身影尽渐渐的消失在磅礴的大雨里。 无涯走了没一会儿，一群戴着斗笠蓑衣，手里拿着剑的男子，走进了破庙。不过，他们只在破庙里看了一眼，便全部走进了大雨里。 “小姐，你说这群人是干啥的？”陈秋生看着走进大雨里的那一群人，冲自家小妹问道。 凌霄垂下眼睑，小声道：“谁知道呢！”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群人应该与无涯有关，因为无涯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便到了。看来，那无涯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她们不过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而已。 这大雨，下到天黑，却还未停，所以晚上凌霄她们直接歇在了破庙。 凌霄睡在了马车上，陈秋生和陈冬生在枯草上铺了个垫子，盖着被子睡在了上面。 十里之外的乱葬岗，一个带着斗笠的，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正一剑指地。 “轰隆隆……” 伴随着雷声，一道闪电将夜空撕裂，闪电的光亮，将黑夜瞬间照如白昼一般。雨水冲掉了尖上的鲜血，地上躺着十几具尸体。 闪电消失，天地重归黑暗。黑衣男子，将剑插入剑鞘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乱葬岗。 翌日 天亮了，雨停了，天也放晴了。 凌霄她们简单的吃了些点心便出发了，中午的时候，她们到达了一个小县城，便直接在小县城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因为在破庙没睡好，三人吃了东西后，便洗了个澡直接开始睡觉， 睡到天黑才起来吃晚饭。 晚饭她们是在客栈的大堂吃的，因为凌霄觉得有些饿，便叫了一大桌子菜。 看着她吃了两碗饭，喝了两万鸡汤，吃了好些肉，还没放筷子的陈冬生忍不住道：“小妹……你最近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一些啊!” 她现在吃得可比他和三哥还多呢！这样吃下去，他怕她又会变得更以前一样胖了。他实在是有些担心， 若是她再变胖了这卫谚会不要她。 “多吗？”凌霄又夹了一个四喜丸子，三两口便下了肚。她肚子里怀了孩子吃的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陈秋生点着头的道：“多！” 他也觉得他家小妹吃得有点儿太多了，是以前三四倍的饭量呢！ 凌霄吃着藕夹道：“可能是因为最近，赶路太累了的缘故吧！” 陈秋生兄弟两互相可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也赶路也累，咋就没吃这么 多呢！ “对了，你们听说了乱葬岗发生的命案了吗？” “什么命案？” “说是绿柳山庄的十几个护卫，昨夜被人杀死在了乱葬岗。据说，都是一击毙命呢！” “我听说了！” “我也听说了……” 在客栈大堂里吃饭的客人，都聊起了乱葬岗的命案。 凌霄她们吃着饭，也听了听！ “也不知道是谁杀了绿柳山庄的人？” “绿柳山庄的人都是高手，对方能杀十几个，想来对方的人也不少啊！” “非也，对方只有一个人而已！” “一个人？谁那么厉害？” “还能是谁，自然是回头无岸的冷面杀手无涯了！” “对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五天前，他可是潜入绿柳山庄，取了那柳大公子的人头呢！” 第389章 杀手，回头无岸 第389章 杀手，回头无岸 陈秋生咽了咽口水，小声看着自家小妹道：“小妹，他们说的那个无涯，可是咱们遇见的那个无涯？被杀的那些人，可是后面进入破庙的人？” 凌霄放下了筷子，想了想道：“可能是哦！” 他们口中的无涯，应该就是她们昨天在破庙遇到的那个无涯！而后面进入破庙的那一波人，应该就是绿柳山庄的人。没想到，他竟然是杀手！难怪，他那么冷冰，看着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呼……幸好，幸好他没有把我们杀了！”陈冬生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没想到，他这头一回出远门儿，竟然遇到了杀手，还和他坐在一起吃了东西，光是想想便让他觉得后怕。 凌霄勾了勾唇，这杀手也不是见人就杀的好吗? “绿柳山庄的柳大公子被杀，那柳庄主派出了不少人去寻那无涯，想要替儿子报仇。所以，这绿柳山庄的人定然是寻到了那无涯，然后被那无涯给是杀了！”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 “不过，这无涯不过就是一把刀，谁出得起价他便杀谁。这柳庄主与其想寻他报仇，还不如把那幕后指使的人找出来呢！毕竟，他就算寻到了无涯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人柳庄主可不这么想，谁杀了他儿子，他便要寻谁报仇！” “这被无涯是杀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他的仇家更是数都数不清，你们说他每天晚上能睡得着吗？”一个中年男子看着客栈里与他一起谈论无涯的人问道。 有人回道：“你自己去问问他啊？” 那中年男子忙摇着头道：“我可不敢，我怕他取了我的项上人头。” “哈哈哈……” 不少人都笑了笑，停止了这个话题，聊到了河东村的寡妇偷汉子被浸猪笼的事儿。 凌霄她们吃完了饭便回了房间，陈秋生和陈冬生听说那无涯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后，便出了一身冷汗。 晚上睡觉的时候，陈秋生和陈冬生都做了个噩梦，而且还都被噩梦给吓醒 。只有凌霄一夜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三月二十，走了快半个月的三人行到了无量山。 他们在上一个城镇的时候，便听人说着无量山上又一伙山贼。时常在山下出没，打劫过往的旅客和商队。 陈秋生和陈冬生觉得，他们不应该等有商队过无量山的时候一起过，毕竟人多力量大嘛！而且，许多商队还有护卫。 但是凌霄的想法却恰恰与他们相反，因为这商队的目标太大，反而更容易被山贼盯上。 她们就这么一辆小破马车，那山贼就算看见了，说不定就懒得打劫呢！ 经过一番商议后，陈秋生和陈冬生还是决定听自家小妹的。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过这无量山的时候凌霄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她换上了男装，把自己的脸抹黑，扮作男子模样。 除此之外，她还准备了三把匕首，和三包辣椒粉，好在遇到山贼的时候自保！ 第390章 倒霉，被发现了 第390章 倒霉，被发现了 清晨的阳光，透露浓密的树叶照进林子里，在地上的枯叶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一辆普通的马车，驶进进林间，车轮压过枯叶，发出嚓嚓的响声。 陈秋生和陈冬生小心的坐在车辕上，留意着四周的动静。林子里十分安静，偶尔会听见几声鸟鸣。 他们走的是官道，这官道就在这林子里。这林子就在一个山坳里，两边都是山坡，十分适合山贼埋伏打家劫舍。 “驾……”陈冬生用长鞭轻轻的抽了抽马屁股，想让马儿跑快些，快些跑出这林子。 “二当家，来了一辆马车。”一个头上绑着汗巾的独眼男子，隐身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冲身边皮肤黝黑，挺着个将军肚的莽汉说道。 另一个瘦得跟猴子一样，拿着把短剑的男子，道：“二当家，这么寒酸的马车，一看便知道没什么油水。我们这是在等大鱼呢！可别为了这杂鱼打草惊蛇。” 城里的兄弟都打听好了，昨日有一条大鱼进了无忧城。那大鱼穿得富贵，马车华丽精致，而且他身边只有一个车夫和一个护卫。听城里的兄弟说，那条大鱼一进城后，便包下了整个临仙居。这样的大鱼，不但可以劫了他身上的钱财，还可以把他绑了，问他家里要银子呢！ 城里的兄弟已经打听到，那大鱼只是路过无忧城，今日一早便会出发。所以，寨子里的兄弟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吃便在此处埋伏。 那个被称为二当家的莽汉， 想了想，觉得瘦猴说得十分有道理，便道：“今日就放了这些杂鱼，专心等大鱼来，独眼龙你得跟瘦猴学学，眼皮子不要那么浅。” “嘿嘿……”瘦猴看着那独眼龙嘲讽的笑了笑。 独眼龙恨恨的瞪了瘦猴一眼，心中十分不快，这瘦猴不让二当家劫这马车他偏要让二当家劫。原本，他才是二当家最大的手下，可自从瘦猴加入了二当家麾下，便处处与他作对，处处压他一头，与他唱反调。 “二当家，小的哪儿是那眼皮子浅的人，这寨子里的那些娘们儿，你不是都玩腻了吗？我是觉得那马车里可能有女人，才提醒您的。” “女人？”二当家眼睛一亮。 “没错女人，这赶车一个人便足够，可这马车外头却坐了两个男人。而且，从这马车的车轮印上来看，马车内并无重物，装的应该不是货物。这两个男子都坐在外面，便是因为马车里头坐的是女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云英未嫁的年轻女子。”独眼龙分析完，挑衅的看了那瘦猴一眼。 跟了二当家这么多年，他最了解二当家，跟金银财宝比起来，二当家更喜欢那年轻貌美云英未嫁的女子。 二当家看着马车咽了咽口水，举着手里的九环大刀道：“给我下去把那马车劫了。” 二当家一声令下，埋伏在林子里的二十多个山贼，拿着武器冲下了山坡。 “糟了，山贼下来了！”陈冬生听见脚步声，四下一看，只见两面的山坡上，都有山贼拿着武器冲了下来。 “快、快跑……”林秋生大声喊道。 陈冬生玩命儿的用鞭子抽着马屁股，马儿奋力的奔跑起来，马车又晃又颠。 凌霄一手紧紧的抓着车壁，一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这些山贼也太不符合山贼的人物设定了吧！懒觉都不睡，这么早便起来打劫？而且，城里的人都说，这山贼一般都是在黄昏时出没的啊！ 她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是听声音，便知道外面的山贼不少。她咬紧了唇，看来，今日她们是危险了。 “石头，石头……”陈秋生大声的叫了起来。 因为从山坡上滚下来许多石头，拦住了前面的路。 “喁……”陈冬生忙拉住了缰绳，才让狂奔的马儿停了下来。若是马儿硬跳过去，这马车肯定会被那石头撞翻。 马车一停，山贼便蜂拥而至，把马车给围了起来。 陈冬生和陈秋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陈冬生从怀里掏出一袋碎银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山贼们道：“各位大爷，我们只是路过的普通的农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还请各位大爷能行个方便。”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山贼，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拿过陈冬生手里的钱袋子，扯开看了看。 “呸……就这么点银子，打发要饭的啊！” 陈冬生哭丧着脸道：“大爷，我们只是农民，这已经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 “各位大爷，求求你们行个方便吧！”陈秋生朝那群山贼拱着手说道。 如今，敌众我寡，他们也只有放低姿态，求这山贼放了他们。 “让开，让开……” 围住马车的山贼们让开了一条道，二当家挺着个将军肚走到了马车前来，他身后跟着独眼龙和瘦猴。 独眼龙看着他二人道：“让你们走也不是不行，你们俩现在就滚，把马车上的女人、东西还有这马车留下来。” 他们怎么知道车上有女人？陈秋生兄弟俩心中一惊，接下里便飙起了演技。 陈冬生苦笑着道：“这位大爷，这马车和马车里的东西都可以给你留下，可、这马车里它没女人啊！车里只有我那身患顽疾的小弟，我们此次路过贵宝地，就是想带小弟去帝都看病。” “嗯？”二当家瞪了那独眼龙一眼。 独眼龙背后一寒，冲陈秋生兄弟俩道：“休想诓我们，你们俩下车，让马车里的人出来。” “小弟出来跟大爷们瞧瞧你是男是女？”陈秋生对着马车内说了一声，便和陈冬生十分忐忑的下了马车，但愿这些臭山贼看不出他们家小妹是女扮男装。不然，若是小妹出了事儿，他们可没法向爹娘和卫谚交代。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捏着辣椒面儿，一手捏着匕首的把手，‘惊恐万分’的下了车。 “咳咳……”她粗着嗓子咳了两声嗽，‘害怕’的躲到了两个哥哥的身边。 “他妈的……女人呢？”二当家一看见从车上下来个又黑又瘦病秧子，便一巴掌拍在了独眼龙的头上。 “这……”独眼龙看着那黑瘦的病秧子，心想，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瘦猴拧着眉道：“二当家，你看，这用来拦路的石头都推了下来，等会儿大鱼来了， 看见这挡路的石头，势必就知道有埋伏，不往这儿过了。” “妈的，老子就不该听你胡咧咧……”二当家又重重的给了独眼龙一巴掌。 闻言，林家三兄妹心中直呼倒霉，原来，这些山贼埋伏在此处，是在等大鱼，一开始也并没有想劫她们。 难怪，这些山贼会在清晨出没，他们怕是早已经盯上了大鱼，所以一大早就在这儿埋伏呢！ 独眼龙脸涨得通红，觉得在小弟们的面前被二当家这么打，十分的没面子。他抬起头狠狠瞪了那病秧子一眼，忽然，他发现那又黑又瘦的病秧子，侧头时后颈露出了一点儿雪白的皮肤。 他妈的！这病秧子是女扮男装！ “二当家，她是女人，是女扮男装的女人。”独眼龙指着凌霄大声喊道，他奶奶的，差点儿就被他们给骗过去了。 陈秋生和陈冬生心中一惊，忙把小妹护在身后，把袖中的匕首拿了出来。 那二当家，一看陈秋生和陈冬生的反应，便知道独眼龙所言非虚了。 “妈的，竟然敢骗老子，把这两个男的给我砍了，女的带回寨子里去！” “你们敢？”陈冬生大叫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山贼们，厉声道：“我妹夫乃新科状元，你们若动了我们，他日朝廷定会派兵马来剿了你们。” “哈哈哈……”二当家仰天大笑了起来。 其他山贼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二当家一样，仰天大笑起来。 那二当家笑罢，狂妄的看着陈冬生道：“你若是状元的姐夫，那我便是状元的爹了。” 其他山贼也跟着道：“就是，我们二当家就是他爹。” “我就是状元的哥了。” “你若是状元的姐夫，我就是他叔了。” 独眼龙也扛着刀也说了一句：“我就是他爷爷了！” “格老子的，你是想当老子的爹是吗？”二当家又一巴掌呼在了独眼龙的头上。 第391章 快跑，不要管我 第391章 快跑，不要管我 那独眼龙被一巴掌呼得转了个圈，他捂着被打肿的脸，看着二当家解释道：“二当家……小的、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呵呵瘦猴嘲讽的看着独眼龙，心想这蠢货可真是不会说话。 “不是这个意思？你当老子傻是吧！我说我是状元的爹，你说你是他他爷爷，他爷爷不就是我爹吗？”二当家十分生气的冲独眼龙吼道。 “小的口误，我是他儿子，是儿子……”独眼龙打着自己的嘴说道。 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莽汉和独眼龙身上，凌霄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她身后的人较少，她便小声对挡在自己前面的两个哥哥道：“等会儿我一说跑，你们便朝后跑！” 陈秋生和陈冬生虽然都听见了，但是却都没有回头。二人的捏紧了手中的匕首，手心不停的出着汗。 凌霄用手指将手心里，包着辣椒粉的纸弄破，一个转身便将纸包里的辣椒粉，朝身后站着的三个山贼的脸上撒去。 “啊……”山贼发出惨叫，双手捂着眼睛蹲在了地上。 “跑”凌霄喊了一声，从哪蹲在地上的山贼身上跨过，奋力的奔跑起来，陈秋生和陈冬生紧随其后。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猝不及防的山贼们，拔腿追了上去。 凌霄日日都跑步，这跑步的速度自然不慢。陈秋生和陈冬生本就是猎户，以前在山上打狼追兔子，加上他们个子高腿又长，跑起来那也是相当的快。 不过这些山贼，经常在山林子里窜，这跑的速度也是不慢的。 “站住……” “你们跑不掉的!” 山贼们一边追，一边喊着，他们离跑在最后面的陈冬生也不过就两米之距。 凌霄奋力的跑着，拿出了在学校短跑时百米冲刺的速度。 “唔……”她的腹部忽然一阵抽痛，她心中一惊，脸色顿时惨白，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的孩子！ 腹部的疼痛加剧，因此而分神的凌霄，踢到一块石头摔倒在地。 “小妹……” 陈秋生和陈冬生跑过去，忙将她从地上拉看起来，可她肚子痛得厉害，已经没法再跑。 “跑起来啊！小妹！”陈冬生一边拖着凌霄往前跑，一边回头看了看，那些山贼马上便要追上他们了。 “三哥四哥你们快走，不用管我，我跑步动了。”她现在跑不了了，不能拖着三哥和四哥跟她一起送死。 陈秋生红着大声喊道：“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他是绝对不会丢下自己的亲妹妹独自逃命去的。 “跨哒跨哒……”这时一辆华丽而又精致的马车，驶进了林子里。 陈冬生见有马车过来了，便忙冲那车上的人大声喊道：“快掉头跑，有山贼！” 就在这时，有山贼已经追上了凌霄他们，一个山贼拿着刀，便朝陈冬生的后背砍去。 “四弟小心……”看见了的陈秋生大叫着提醒。 陈冬生一回头，看见迎面而来的大刀，下意识的便用手中的匕首挡了一下。 “爷，前头有人被山贼追赶，救吗？”坐在车辕上，手中抱着把剑的年轻黑衣男子，冲马车内的人问道。 “救！” 就冲，他们自顾不暇，却还提醒他人，这便值得一救。 “二当家，大鱼来了……”瘦猴一看见驶进林子里的马车，便忙指着马车大声叫道。 二当家停下来看了一眼，只见那马车正朝这边驶过来。不过，他觉得这马车上的人有些奇怪，他们这么多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马车上的人没理由听不见、看不见，他们为何不跑呢？ 不过，他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并未在意。见人已经被追上了，他便大声吩咐道：“留几个人， 把这两个男的杀了，女的捆了，其他跟着老子劫这大鱼。” “好……”山贼们异口同声的应了一声。 接着，有十多个山贼，便拿着家伙朝那华丽的马车走了过去，有五六个人留下来，收拾陈冬生他们。 陈冬生和陈秋生将凌霄护在他二人中间，拿着手中的匕首和山贼们搏斗着。 第392章 得救，动了胎气 第392章 得救，动了胎气 林秋生兄弟两个，到底是身强力壮的人，这五六个山贼他们还是可以抵挡一下，不过两人的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轻伤。 二当家，带着兄弟们朝那马车跑去，眼看着越来越近，那马车却忽然停了一下。坐在车辕上的黑衣男子，忽然飞了起来。 他们虽然是这一代最凶残的山贼，但是，却只会些拳脚功夫，轻功这种高大上的功夫，他们是不会的。 “哎哟……”黑衣男子从他们的头顶飞过，还在一个山贼的头上踩了一下，借了个力。 黑衣男子空降到林家兄妹的身边，只见他挥了几下手中剑，几道寒光是闪过，林家兄妹周围的山贼便全部倒在了地上。 林秋生和林冬生愣住了，他们拿着匕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衣人。他们是被人救了，前一刻，他们还觉得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没想到，如今却被人所救。 “多谢英雄救名之恩。”脸色惨被的凌霄，捂着肚子朝从天而降的黑衣男子道谢。 这人长得有些面熟，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她现在肚子痛得厉害，没有精力去想在何处见过他! 要去劫马车的山贼，被眼前发生的一幕给震慑到了。这黑衣人好生厉害，竟然在短短的一瞬间就解决了他们五六个兄弟。 黑衣男子朝凌霄微微点了的点头，随即一个转身，将手中的剑指向了那一群山贼。 他方才听见山贼中有人喊大鱼来了，想来，这些山贼怕是早已经盯上他们了吧！ 有几个胆小的山贼，见识了黑衣男子的杀人的是手法，都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缩。 二当家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兄弟红了眼睛，“敢杀我兄弟？兄弟们上，给我杀了他！”他举着自己的九环大刀朝黑衣男子过攻。 这二当家都上了，他手下的山贼们焉有不上之理？不过那瘦猴是个奸滑之人，原本他是站在二当家身边的，可是当兄弟们都往前冲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队尾。 看着一大波山贼朝自己袭来，黑衣男子完全没有在怕的。当那二当家手中的九环大刀朝他砍去时，他用手中的剑一挡，抬起右脚对着那二当家的心窝子一踹，一脚便将他踹飞，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噗……”那二当家，倒在地上喷出一个鲜血来，头一歪便没了动静。 “二当家……” 众山贼大惊，独眼龙跑到二当家身边，唤了几声见无动静，便伸出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没、没气儿了……”独眼龙大惊失色的冲一众看着他的山贼们说道。 “怎么可能……”众山贼不敢相信，他们凶残勇猛的二当家，竟然就这么被人一脚给踹死了。 “为二当家报仇！”一个年轻而又无畏的小山贼，举着手中的大刀，大喊了一声。 然而他辜刚喊完，便瞧见身边的兄弟们，作鸟兽散，纷纷朝山上跑了。 他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拿着剑的黑衣男子，又看了看二当家的尸体，把手中的大刀一扔也往山上跑了。 见山贼们都跑了了，林秋生和林冬生都松了一口气，凌霄那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接着，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小妹、小妹……” 陷入黑暗的凌霄，听到有人不停的在耳边唤着她小妹。 她费力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床幔。 这是哪儿？她拧着眉眨了眨眼睛，她依稀记得，自己在林子里遇到山贼被人所救后便晕了过去。 对了！她的孩子。她忙用被中的手，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的孩子，应该没事儿吧！ “三哥小妹醒了。”坐在床边的了林冬生看见凌霄睁开了眼睛，便忙冲端着药进屋的林秋生说道。 他方才见小妹的眼皮在动像是要醒了，便唤了她几声，她便真的醒了 过来。 “可算是醒了！”林秋生松了一口气，端着药走到了床边。 凌霄侧过头，看着他二人道：“三哥四哥我的……” 林秋生知道她要问什么，便直接打断她的话道：“我外甥现在平安。” 昨日，恩公帮忙找来的大夫给小妹瞧了，他们才知道小妹已经又了孩子，而且还三个多月了。若不是她身体好，昨日那般折腾，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昨日，凌霄晕倒之后，林秋生便带着她与救他们的人一起回到了无忧城，给她找了大夫。 听三哥说孩子无事，凌霄便放了心，她抿了抿唇，看着三哥和四哥道：“对不起……” “小妹你有些太胡来了，你怀孕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不给我们说呢！”林冬生板着脸说道。 这都怀孕三个月了，这怀孕的事儿，他家小妹怕是早就知道了，一直瞒着他们没说。 凌霄摸着肚子道：“我不瞒着，你们怎么会由着我往帝都跑？” 林秋生问：“冯婶子可知道？”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如今婆婆怕是已经知道了吧！而且，也知道了自己会瞒着她去帝都的原由。 “你太胡闹了！”林秋生有些生气的将药放在了床头的小桌子上。 不用说，小妹定是怕，冯婶子知道她怀了身孕，不让她去帝都找卫谚才瞒着的。她就算再怎么想卫谚，也不能这样胡闹，不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凌霄没有替自己辩驳什么？经过昨日那事儿，她也觉得自己有些胡来。若是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自责后悔一辈子。 “好了三哥，你也别说小妹了，大夫说了小妹还需要静养些日子呢！”林冬生说完，扶着凌霄坐好，把药碗端到了她手中。 “这是安胎药你赶快喝了，大夫说了，你昨天动了胎气，这胎像不稳，要修养几天吃些安胎药才行。” “嗯”凌霄点了点头，低头吹了吹黑乎乎的药汁，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喝完药后，凌霄将药碗递给了四哥，看着依旧板着脸的三哥道：“三哥四哥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着急了。” 第393章 同行，一出大戏 第393章 同行，一出大戏 林秋生的神情有些松动，他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妹道：“兄妹之间说这些作甚！我去给你端点儿吃的上来。” 是他们兄弟几个从小将想小妹宠坏了，如今也该他们受着。 林秋生出了房间，下楼端了些现成的吃食上楼。 凌霄吃了些东西后便又睡着了。 隔壁天字一号的客房内，身穿紫色锦衣，头戴紫金冠的越轻云，正歪在榻上看着书。 穿了一身黑衣的阿七，端着茶水进了屋，将茶水放在了榻上的小几上。 “爷……隔壁的卫夫人好像醒了！”他方才看见，林秋生端了些吃的进去。 越轻云只是“哦”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 “爷，咱们明日动身吗？”阿七问道。 越轻云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摇着头道：“不，我们与那卫夫人一同动身。” “皇上可一直在催着您赶紧回去呢！那卫夫人动了胎气，可要养些日子才能走呢！” 越轻云放下手中的书，毫不在意的道：“无妨，让那臭小子催去！我刚去河间帮他办了事儿，他又催我回去，定然又是有麻烦事儿要丢给我做呢!” 他本来就只想当个闲散王爷，悠闲度日，偏那臭小子总给他找事儿做。他才不那么快回去呢！他要跟着那有趣的林初柳一同回帝都看戏。新科状元郎，要娶左相府的千金，糟糠之妻千里寻夫，怎么想都是一出大戏。 而且，他觉得这林初柳十分有意思，他对她也十分感兴趣，所以才想与她一路同行。 他昨日本来不用折回这无忧城的，但是，听见那两个男子，唤了她一声初柳。他问了一嘴，知道她是洛水镇那个林初柳后，才跟他们一起折回了这无忧城，还给她找了大夫。 别说，她女扮男装扮得还是很像的。 三日后，已经获得大夫的批准，可以下地的凌霄决定去在郑重其事的给救了她们的恩公道个谢。 她和两个人哥哥一起进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一进屋后，她便看见榻上坐着一个穿着蓝色锦衣的男子正在喝茶。 林秋生冲她道：“小妹这就是救了我们那小哥的主子。” 是他下令让那小哥救他们的，所以，他也是他们的恩公。 “是你……”凌霄认出来了，这人曾经在悦来酒楼吃过她做过的饺子。昨日那黑衣男子，当时也跟他在一起。 认出来了？越轻云勾唇笑了笑。 “怎么？小妹你们见过？”林冬生有些好奇看着自家小妹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道：“在悦来客栈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她说完朝越轻云个拱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恩公有什么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定不推辞。” 越轻云懒懒的道：“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卫夫人无需挂怀。” “对了”他看着凌霄问道：“卫夫人此次去帝都，可是要去寻夫的？” 凌霄侧头看了三哥一眼，给了他一个‘你们说的？’的眼神。 林秋生摇了摇头，他们并未说过，他们甚至都没有给这恩公说过，她夫家姓卫。 “恩公如何知晓的？”凌霄问道。 第394章 认识，知道的挺多 第394章 认识，知道的挺多 凌霄与眼前这个男子不过有过一面之缘，她实在想不到，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是要去帝都寻夫的，而且，她的两个哥哥也未曾与她说过。 越轻云勾着唇道：“因为我知道，你夫君是今年皇上钦点的新科状元卫谚！” “恩公认识我妹夫卫谚？”林秋生出声问道。 越轻云点着头道：“有过几面之缘，也算得上认识。”卫谚参加秋试的时候，可还是他做的主考官呢！而且，秋试定卫谚做第一的人也是他. 凌霄微微蹙眉，隐约觉得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卫夫人此番上帝都寻夫怕是不太好看，不如大道回府把！”越轻云别有深意的看着凌霄说道。 状元郎要另娶左相府的千金，这糟糠之妻寻上门，这双方自然都是不太好看。而且，这状元郎英雄救美，相府小姐知恩图报以身相许，在帝都可是被传为一桩美谈呢！ 他知道？凌霄的眉头皱紧了几分！ “恩公，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妹夫在帝都做了官不能归家，我小妹上帝都寻他，又怎么会不好看？”林冬生不解的问道，对越轻云的花感到有些不快。 越轻云看了凌霄一眼，暗想，难道她们还不知道卫谚要与那相府千金成亲的事儿。 “因为……” “三哥四哥你们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与恩公单独谈谈！”凌霄正色说道。 有些话，她可不想通过他人之口，说给她的家人听。 “这……”林秋生兄弟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听话的出去了，虽然，他们心中还有许多的疑问。 看凌霄这种反应，越轻云便知道，她是已经知道她家夫君要娶相府小姐的事情，只是她这两个哥哥还不知道而已。难怪，她会怀着身孕，千里寻夫了。 见两个哥哥出去了，凌霄才看着越轻云道：“恩公是帝都人？” 越轻云点了点头道：“正是！” “你夫君卫谚与那相府小姐的故事，在帝都被传为一桩美谈，你此番上帝都，怕也只会给自己徒生不快。” “哦……什么样的美谈？我还没听说过，不知道恩公可否告知。”凌霄走到桌边，在圆凳上坐了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见此，越轻云笑了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元宵佳节相府千金与仆人走散，遇上了歹人，辛得被还不是状元郎的卫举人所救。 琼林宴上二人再见，柳相得知新科状元郎是救了他女儿的人便要报恩，将女儿许配给他。于是皇上便做了个媒人，状元郎也欣然接受了。” 虽然皇上只是做媒，并非赐婚，但是那状元郎也并未拒绝。可见，那卫谚也不过是个攀附权贵之人。 凌霄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咬着后槽牙道：“那家相府千金可知道，她的救命恩人家中已有妻子。” “知道，人状元郎当时便说了，可人家柳相和柳小姐并不介意与你同为平妻。就因为这，这不少人都说柳小姐大度呢！”一个相府千金，愿意与一个农妇平起平坐同为平妻，这在帝都那些人看来，可算得上是十分大度的了。 凌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冷笑着道：“大度，我看是脸皮厚才对！” “哈哈哈……”越轻云笑着拍了拍桌子，“你这话我爱听，她着脸皮的确是有些厚！不过她虽然脸皮厚，但是却生的好看，家世也好，才情学识都不差，你现在去帝都，日后与她住在一起，定会被人拿来与她比较，怕是要收些屈辱。” “呵！”凌冷哼了一声，“谁要屈辱那可不一定，而且，我的心可没那么大，要与她住在一起！” “她嫁给了卫谚，你二人共侍一夫，你不与她住在一起，要住到何处去？”越轻云十分好奇的问道。 “你很好奇？”凌霄侧头看着他问道。 越轻云点了点头，他的确是很好奇。 凌霄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偏不告诉你。” 说完凌霄便起身，离开了越轻云的房间。 “呵呵呵……”越轻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笑了起来！ “果真是一个有趣儿的人！” 凌霄回了房，不出意料的看到两个哥哥在房里等她！她知道，她已经不能在继续隐瞒下去了，便把卫谚在帝都要去相府千金的事儿告诉了两个哥哥。 林秋生他们终于知道自家小妹，为何要瞒着大家她怀孕的事儿，去帝都寻卫谚了。 二人十分气愤，足足骂了卫谚半个时辰，替自家妹妹不值。二人更扬言等到了帝都，定会好好收拾卫谚，让娶不成那相府千金。 凌霄在客栈修养了五日，在大夫说胎像已经稳固，可以坐马车赶路的第二天，便启程往帝都走了。 华丽而又宽大的马车内，盘腿坐在软垫上的凌霄，正跟越轻风一起下着五子棋。 她原本是因为坐自己的马车的，但是这越轻云说他一个人坐一个马车太过无聊，便邀了她与他同坐一辆马车。凌霄见他那马车，应该比自己的马车坐着舒服便也没有拒绝。 这五子棋，是凌霄因为赶路太无聊才教这越轻云下的，不过短短的两日，这越轻云便已经成了五子棋高手。先下，这棋盘上已经摆满了妻子，但是二人却依旧未分出胜负。 “十三爷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凌霄拿着白子，看着越轻云那张足以颠倒众生得的脸问道。 越轻云凤眼微眯，看着她问道：“你很想知道？” 凌霄的点着头道：“嗯……有一点儿！” “我偏不告诉你”说完，他便十分得意的笑了起来。终于把这句话还给她了，这可真是让人身心舒畅啊！ 凌霄不雅的朝他翻了个白眼儿，这云十三还真是记仇。 第395章 想家，她也会哭 第395章 想家，她也会哭 天近黄昏，凌霄他们进入了还临水城，此距帝都还又八百里之远。 因为，凌霄身怀有孕，他们不敢行太快，这一天最多也就能七八十里路而已。而且，他们每天晚上都住客栈，也不宿在野外，所以这走得久更慢了。 阿七，给算了算，他们走到帝都怕是都是要四月底了。最近他家爷总是在打喷嚏，他觉得应该是皇上在念叨他家爷呢！ 吃过晚饭后，凌霄泡了个澡洗了个头发。洗完后她穿了件湖色的交颈襦裙，拿了干毛巾，走出房间，坐在围栏内侧的长椅上擦着头发。 头发擦到半干，她便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让夜风把她的头发吹干。 这古代没有吹风机就是不方便，她现在怀了孕，不敢湿着头发便睡，所以只能坐在外头把头发吹干。 她靠着柱子，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夜空真的很美。在现代的城市之中，已经看不到这么亮的月亮，这么多的星星了！ 凌霄摸着自己的肚子，小声道：“宝宝，妈妈给你唱歌好吗？” “唱什么呢……”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她唱起了，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经给她唱过的歌。 越轻云脱了衣裳正准备睡觉，忽然，他听到了从窗外传进来的歌声，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安静的夜里，却十分悠扬动听。他走到窗边，便看到了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正坐在长椅上看着夜空唱着不知名的歌谣。 “没想到她唱歌倒是唱的很好听！”越轻云小声说道。 “呜呜……”歌声停了下来，长椅上的女子，用双手捂着脸呜咽了起来。 他听见，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小声道：“宝宝，妈妈想回家了！” 越轻云的心被揪了一下，他虽然不知道妈妈是什么？但是却大概能猜到，她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她想回家了。 她虽然表面看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其实也不过是在伪装而已。自己怀了孕，中了状元的夫君却要娶个千金小姐，搁谁谁都会不好受！他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她也会哭！ 忽然，他觉得那新科状元让人十分生厌。 有人说人在最脆弱最难过的时候就会格外想家，这话是一点儿都没错的。 此时此刻的凌霄，特别想很少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父母，还有总跟自己抢东西的弟弟。 但是，她也只能想想，因为她永远都回不去了。 哭完了，凌霄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她摸了摸头发见头发干得产不多了，便回了房间。 见她回了房间，越轻云也将窗户关了起来。 翌日 五人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吃着早饭，林秋生见凌霄眼睛有些肿，便关心的问道：“小妹你眼睛怎么肿了？ 可是昨晚没睡好？” 凌霄回道：“睡觉前喝多了水这眼睛便有些肿。” 越轻云喝着粥问了一句，“是吗？” “不然呢？”凌霄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 第396章 帝都，入住王府 第396章 帝都，入住王府 越轻云只是勾唇笑了笑没有在接话！一行人吃过早饭，便又启程了。 而此时，中了状元的卫谚，要娶左相府的千金的消息，也传入了洛水镇。 无银村的不少人听说后，都替林初柳不平，因为若不是林初柳，这卫家不会有今日的富贵，他们无银村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虽然这有权有钱的老爷，都是三妻四妾，她们还是觉得是卫家对不住人林初柳！ 林家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也终于明白了他们家初柳为何要瞒着冯氏去帝都了。 刘氏当即就去了无银村问了冯氏，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卫谚要娶相府千金的事儿。冯氏没有否认，刘氏只说了一句“我儿命苦”便回了虎头村，然后便再没去过无银村。 而冯氏让苏家帮忙送的信，此时已经送到了卫谚的手中，收到信的卫谚又喜又忧。喜的是他要当爹，忧的是妻子知道了他要娶那相府千金的事儿。 自从收到信哪一日起，卫谚便让霍景平天天去城门口守着，让他一看到林家三兄妹进城后，便将他们带到他已经准备好的青山别院安顿好。等他的事情办完后，他自会去给她们一个交代。毕竟，初柳如今又了身孕，不能再舟车劳顿的让她回洛水。所以，在收到信后，他也去城的青山脚下买了一座别院儿。 霍景平在城门处守多日，都未看年林家三兄妹进城。卫谚不由慌了，心中十分害怕她们是在路上出了事儿。因为算日子，他们早该到达帝都了。 苏瑾到了帝都后便与卫谚见了面，听说林初柳她们还没到帝都，便派了人苏家的人沿途打听寻找。可是，苏家的人打听寻找了多日，依旧一无所获。 于是，卫谚又去求了皇上，派出了皇家的暗卫，寻找林家三兄妹。 四月三十下午，一辆华丽的马车和一辆朴素简单的马车驶进了帝都。 原本进城的时候，这守城的官兵是要盘查的，但是赶车的车夫不过亮了一个牌子，守城的官兵便放他们进城了。 头一回来帝都，这林秋生兄弟俩的眼睛都不够看。这帝都不愧是天子所在的地方，果真是繁华，这里的人看着也很富裕，穿得都是绸缎衣裳呢！ 凌霄安静的坐在车厢里，连车帘子都没有掀过，她隐约的听到外面有人在说什么、卫状元、柳小姐、天作之合，明日成亲之类的话。 “卫谚明日成亲？”她出声问道。 越轻云勾了勾唇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五月初，不过外面有人说是明日。” “呵……”凌霄呼出了一口浊气，苦笑道：“那我来的还是真是巧呢！”她今日到帝都，他明日便成亲，她正好可以看看他穿喜服的样子呢！想起以前与他说过的玩笑话，她的心便如同针扎一样痛。 “帝都最好的客栈是那间？”她看着越轻云问道。 “你不去找你家夫君，要去住客栈？”越轻云有些讶异的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深吸了一口去气道：“我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 既然是他负了她，她也无需给他留脸面，她明日再去寻他。而且，事到如今，有些话再问，好像已经没有意义了。 “与其住客栈，还不如住我家，我家又大又舒服，还有人伺候！”与她相处了快一个月，现在要与她分开，他还真有点不舍。 “不收钱？”凌霄问。 越轻云笑着道：“谈钱多俗啊！咱们是朋友不是吗？”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他们也算得上是有革命友谊了。 凌霄点着头道：“好吧！既然你盛情相邀，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赏脸啊？”越轻云好笑的问道。 凌霄斜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都是朋友说什么谢不谢的！” “哈哈哈……”越轻云仰着头笑了起来。 阿七坐在车辕上，听到车厢内他家爷传出的笑声，暗想，他家爷这个月笑得有点儿多。 半刻钟后 凌霄站在马车前，指着眼前的大宅门上挂着的匾额，冲越轻云问道：“这是你家？” 越轻云有些失望的点着头道：“没错正是寒舍。” 他原本以为，这林初柳知道自己的身份后会相当惊讶，甚至会被吓到。然而事实证明，是他想太多了。 凌霄转过头看着他道：“不错，挺好！” 她早就觉得这云十三的身份不简单，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王爷。 “云公子你家真大呢！”林秋生背着包袱，看着眼前的气派的大宅子说道，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大的宅子呢！ 林秋生兄弟两个不识字儿，压根不知道那匾额上写着云王府这三个大字儿！ “嘎吱……” 朱红的大门，从里面被打开，一大群人从门内走了出来。这些人大多穿着一样的衣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恭迎王爷回府！”那些人垂首异口同声的喊道，接着便跪在了地上。 啥?王爷！ 林秋生和林冬生震惊的张着嘴看着越轻云，那嘴张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越轻云对着空气虚扶了一把，面无表情的道：“都起来吧！” “谢王爷！” 林秋生兄弟两个交换了一下视线，咽了咽口水，寻思着自己是不是该下跪可磕头，不过他们见小妹没动便也没动。 云王府的下人们起身后，才发现，他们家王爷身边站了三个陌生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个女子，那女子还挺着的肚子。 云王府的下人们，大脑飞速的转动着。难不成，他们家王爷，去河间这几个月，给她们找了个王妃，而且孩子都有了。 不对啊！他们家王爷，离家也不过就三个多月而已，这年轻女子的肚子看着可不止三个月呢！起码有五个月了！ 不过，若这女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们家王爷的，王爷又怎么会带她回来呢？ 凌霄跟着越轻云进了云王府，这云王府不但大还十分气派、富丽堂皇。进了云王府，这林秋生兄弟俩的眼睛更加不够看了，这王府里的假山怪石，亭台楼阁看得二人是目不暇接。 进了王府没多久后，越轻云便把林家三兄妹交给了王府里的管事嬷嬷李嬷嬷，而他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宫里。 那李嬷嬷摸不清凌霄与她家王爷的关系，思量了一番后，把她安排了在了自家王爷住的院子，旁边的院子。林秋生兄弟两个，她给安排在了隔得不远的凌云阁。她还给林秋生兄弟俩一人安排了个丫鬟伺候，给凌霄安排了两个。 第397章 尴尬，误会大了 第397章 尴尬，误会大了 坐了大半天的马车凌霄也累了，进了院子后，她便央伺候她的丫环给她准备热水沐浴。 两个丫环忙去准备了热水，凌霄沐浴之后，吃了些点心便有些犯困，于是她就直接睡下来。 等她醒来时天以黑尽，屋子里已经点起了蜡烛。 外间伺候的丫鬟听见她起身的动静儿，便忙走进内室，看着坐在床上的她，恭敬问道：“夫人醒了，可要吃些东西？” 凌霄迷迷瞪瞪的看着那丫环，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是在云王府。 “要，麻烦你了！”她说完，揉了揉有些迷蒙的眼睛。 “王爷和两位公子正在前厅用晚饭，夫人是要过去一起用？还是奴婢直接给你端房里来！”这夫人还真是好脾气，对她们这些下人都如此客气，可见是个好相处的， 若是让她做她们云王府的主母倒也不错。 “既然你家王爷和我兄长都在去前厅用晚饭，那我也过去吧！”她说着掀起被子下了床。 沐浴过后，她这头发便未绾发，如今不过去吃个饭，她也懒得再梳，便把一头过腰的青丝，变成了一条麻花辫儿，用手帕捆了一下。 头发编号后，她又用湿毛巾擦了擦脸，然后便跟着丫环去了前厅。 前厅，越轻云正在和林家两兄弟吃这饭，不过，因为知晓了越轻云的身份，二人在他面前有些拘谨。 凌霄还未到，便有下人进入厅内禀报她过来了。 越轻云忙让厅里伺候的下人，给添了一双碗筷。 凌霄跟着丫环进了屋，越轻云见她穿了一身湖色的对襟襦裙，头发未绾，只见一头青丝编了条辫子，随意置于胸前。几缕细碎的短发，随意的垂在脸颊两侧，修饰脸型，加上她又刚睡醒，整个人看起来既清新脱俗又优雅慵懒。 丫环把越轻云旁边的椅子拉开，凌霄道了声谢，提着裙摆落了座。 “可休息好了？”越轻云看着她问道。 凌霄点着头道：“休息好了，你王府的床又大又舒服。” 那褥子十分柔软，睡在上面就跟睡席梦思一样。那被子又软又轻又暖和，盖在身上犹如无物。 “休息得好便好！来吧！尝尝我王府的厨子做的菜吧！”越轻云说着，夹了一只鸡腿在凌霄的碗里。 虽然他这王府的厨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御厨，但是，在他看来，却比不过凌霄做的从菜。 这一路上，他也吃过几次她做的饭十分美味，且让人回味。 “谢谢” 凌霄道了谢，低头吃了起来，因为她这的是饿了。 厅内伺候的下人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家王爷。她们在王府待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可看见她们家王爷给女人夹菜呢！看来，这女子的与他们家王爷的关系很不一般，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准儿真是她们家王爷的。 李嬷嬷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闭着眼，在心里道：“太妃，你可以明目了，王爷终于要娶妻了，也有后了！” 王爷都二十六七的人了，不但未曾娶妻，还不近女色，这些年她可一直都在担心呢！而且， 太妃前年走的时候，便一直记挂着她们王爷的婚事呢！ 凌霄低头吃着放饭，压根就没在注意到别人的眼神。 她吃了半刻钟后，林秋生兄弟俩便放了筷子，再接着，越轻云也放了筷子，然后她还在继续吃。 越轻云双手环胸，微微歪着头看着她，不快不慢的往嘴里送吃的。她虽然不似那些千金小姐那样吃饭想细嚼慢咽，但是吃相却十分好看，看着很有食欲。看她吃饭，让人有一种很享受的感觉。 越轻云看不少盘子都空了，便轻声问道：“可还要加些菜？” 凌霄嘴里还有东西，便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把这些盘子吃干净，她便吃得差不多了。她发现，她的肚子越大，便越能吃。她现在虽然只有五个月，但是肚子都比常人的看起来要大许多，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怀的是不是双生子。 “你说你顿顿吃这么多？为啥身上却不见胖呢？”越轻云有些纳闷儿的问道。 凌霄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道：“都被他吸收了。” 李嬷嬷见此，一脸慈爱的笑着道：“这吃得可不多，当娘太妃怀王爷的时候，吃得可比夫人少呢！而且，也是吃得多不长肉，王爷生下来的时候，足足七斤八两呢！” 越轻云笑着道：“看来这孕妇都吃得多！” “这是自然，”李嬷嬷点了点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试探性的看着越轻云问道：“王爷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 ” “什么事儿？”越轻云反问。 李嬷嬷看了看还在吃的凌霄，笑着道：“还能是什么事儿？自然是你和夫人的喜事儿。” 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这喜事儿自然是该早早的办了。虽然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儿，但是，搁她们家王爷身上，却无人敢说半句。 凌霄将嘴中的鱼肉咽下，看着李嬷嬷问道：“嬷嬷，你说的夫人该不会是我吧？” 李嬷嬷拧眉问道：“不是您，难道还能是别人吗?” 凌霄放下了筷子，看着越轻云道：“误会大了，你快解释一下吧！” 越轻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他好笑的摇了摇头，看着李嬷嬷道：“嬷嬷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李嬷嬷楞了一下，指着凌霄的肚子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你的？” “不是！”越轻云摇了摇头。 李嬷嬷尴尬了，她忙冲凌霄鞠着躬道：“抱歉， 是老奴眼拙看走了眼，还请夫人勿怪。” 凌霄笑着摆了摆手道：“嬷嬷无需在意！对了，嬷嬷也不用叫我什么夫人，我姓林名初柳，你叫我一声初柳便是。” 她之所以会让这李嬷嬷唤自己初柳，是因为，她不再想听见有人唤她卫夫人。 听说，王爷带回来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与王爷只是朋友，这王府里的不少老人，都失落了好一阵儿呢！ 第398章 搅了好事？不存在的 第398章 搅了好事？不存在的 吃过晚饭后，四人坐在花厅闲聊。 “小妹，你是打算明天去寻卫谚，搅了他的好事儿吗？”林冬生想来许久才开口问道。今日，进城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城里人说，卫谚那混蛋明日便要娶那相府千金。若是小妹明日真要去砸场子，他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相府小姐如何？状元郎又如何？他们也不能欺负人不是。 凌霄靠着椅背，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是打算明日去寻他，但是却无意搅了他的好事儿。而且，人家有皇上做媒，岂是我能搅没了的？” 虽然她未曾见过这天越天子，但是，却对他已经没了好印象。跟已经有媳妇儿的人做媒？这人还能好到哪儿去？ “你难不成是要去喝杯喜酒？”越轻云问。他觉得去喝喜酒，以她的性格应该是做不出来的。她更像是，能做出去砸场子这样的事儿的人！ “喝喜酒？我有病吗？”凌霄冲越轻云翻了个白眼，她是病入膏肓了，才会去喝喜酒。 越轻云又问“不是喝喜酒，也不是去搅了婚宴，那你是去做甚？” 凌霄看着对面架子上放着的琉璃盏，冷声道：“做个了结！” “对了， 这帝都的铺子什么时候开门啊！我明日一早想去买身衣裳。”明日那么重要的场合，她自然是要盛装出席的，可是她出来时带的这些衣裳都算不得盛装。 越轻云听她这么说，便明白她的想法，他道：“好衣裳我王府多的是，你明日不用去买，明日一早我让人送你屋里去。” 他母妃离世前，一直便想看到他能娶妻生子。她快要离开的时候，为了给她看不到的儿媳妇儿留下点儿什么？便把她得的那些好料子， 都做成了华丽的成衣，还把她的那些珠宝首饰都给留了下来，全在他王府的库房里堆着呢！ 凌霄犹豫了一下，看着他问道：“可是你王妃的衣裳？” “我没有王妃！” “侧妃？” “我没有侧妃！” “那小妾？” “我也没有小妾！” “咦……”凌霄一脸诧异的看着越轻云，一个二十多岁帅气多金身份高贵的王爷，不但没有侧妃，还连小妾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难道……不、不、不，她不能腐眼看人基。这云十三，怎么看也不会是个受！ “咦什么咦？”越轻云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连忙摇头“没、没什么！” 是夜 作为准新郎的卫谚，正在驿馆凉亭内喝着闷酒。他虽然已经进了翰林还提前上了任，但是皇上以住房紧张为由，还未给他分配府邸，所以他一直住在驿馆。 那柳相自然是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在驿馆成亲， 成亲在之后还住在这驿馆之中。 所以，他已经与卫谚商量好了，明日柳静雪从柳家的别院出嫁，他们在相成亲，成亲之后这卫谚也住在相府，等卫谚分了府邸再搬出去。 “初柳你在哪里？”醉眼朦胧的卫谚，看着天上的月亮问道。 第399章 会吗？回归原位 第399章 会吗？回归原位 皇上跑去出暗卫已经寻找多日，可是却依旧没有寻到初柳，他好担心，好害怕她们是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霍景平从外面走进了院子，他瞧见卫谚在凉亭里喝酒，便大步走了过去。 “莫喝了！”霍景平一把夺过卫谚手中的酒壶。 “让我喝！”已经醉了的卫谚伸手去抢霍景平手中的酒壶。 霍景平把手中的酒壶举高，低着头看着想抢他手中酒壶的卫谚道：“再喝下去就要误了明日的大事儿了！” 明日，是他和那柳小姐成亲的日子，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事儿、哈哈哈……”卫谚坐在石头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笑了起来。 “谚弟……”霍景平欲言又止，瞧见他这个样子，心中十分难受。 他知道，娶那相府小姐非他本意，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为了卫霍两家的亡魂，还有刻在他们身上的污名，他们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弟妹聪明睿智，还会些拳脚功夫，而且，还有林家的两兄弟跟着，她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他现在也只有说些这样的话，让谚弟的心里好受一些。 “霍大哥，我害怕！”卫谚停了笑，看着天上的月亮红了眼眶。他害怕初柳出了意外，也害怕自己会失去她！ 她曾经说过，若是他欺骗她、背叛了她，她便会休了他！她如今不知踪迹，说不准儿就是想这样直接离开他！ 霍景平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轻轻的拍着卫谚的肩膀道：“莫怕，弟妹不会有事儿的，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回归原位。” 卫谚用手捂着眼睛良久没有说话，真的可以回归原位吗？日后，他若是向她解释自己的苦衷，她会原谅自己吗？ 云王府 夜已深，作为孕妇的凌霄却还未睡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今天下午睡太多了，还是因为明日要见卫谚而睡不着。 明日见着卫谚会是怎样的光景？他是会笑脸相迎，还是冷眼相对，或者是直接让人赶她离开呢？ 她原本以为能与他相守一生，却不曾想，这人心却变得如此之快？不过短短两个多月，他便忘了他曾经说过的话，娶别人为妻。 还是说，他以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假的而已。说者无心，只是她这听者认了真而已。 “哎……”她摸着肚子叹了一口气，在一片黑暗之中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睡着了。一片乌云，从天边而来，很快将天上的月亮和满天的繁星吞没。 翌日 凌霄早早的便醒了，因为昨晚失眠，所以她这气色看着不太好，眼下还有些青黑之色。 听说她已经醒了，李嬷嬷便拿了一套华丽的衣裳，和一套精致奢华的头面儿送了过来。 洗漱后凌霄简单的吃了点清粥小菜，便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换了衣裳梳妆打扮。 也不知道，这越轻云是不是故意的，他让李嬷嬷送来的这身衣裳，是一件正红色的，绣着梅花花样的齐胸襦裙。她穿着这身衣服去相府，那场面定然十分好看。 丫环给凌霄绾了一个十分高贵的朝天鬓，露出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脸两侧有些小碎发，很好的修饰了脸型，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发鬓正中戴了一朵精致的金牡丹，两边各插了两只长流苏金簪。因为眼下有些青黑，所以丫环给她的脸上施了些薄粉，给她的唇上上了些口脂。她的眉毛本就生得好看，所以便未再画眉。 “林夫人你好美啊！”丫环小玉看着经自己手打扮的人儿，忍不住由衷的赞美道。 凌霄看着镜中的自己，勾唇笑着道：“是你手巧。” 镜中高贵而又妩媚的女子，虽然是她不假，她自己看着却有些陌生，美得有些不真实。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也可以是这样的。 第400章 成亲， 第400章 成亲， 今日的帝都好不热闹，这城里的人都晓得，今日左相大人的千金与新科状元郎成亲，所以都纷纷走出了家门，出来看热闹。 吉时一到 迎亲的队伍从驿馆出发，长长的队伍，吹吹打打，绕着帝都走了半圈儿，才到柳家的别院。 到了别院儿，卫谚下了马，喜婆将穿着奢华无比的嫁衣的柳家小姐，柳静雪从屋子里背了出来，送上了花轿。 新娘子接到后，这队伍就又长了一倍，从街头都看不到尾。 这样的排场，虽然是在帝都，但是却也少见。柳相是个好面子的人，宝贝女儿嫁人，这排场自然是要大的。 元华楼，云旗身着一身用蓝线绣着祥云图案的锦衣，头戴着白玉冠，站在三楼的回廊上，冷眼瞧着下面，长长的迎亲队伍和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喜服意气风发的男子。 那男子脸上的笑看在他的眼中十分刺眼，他如今倒是笑得挺开心挺得意，林初柳那个傻女人，此刻怕是在家里哭呢!光想着那傻女人在家里哭的样子，他看卫谚便越来气。也是那柳相他们家不好得罪，不然，他定会让人，往卫谚那混蛋的身上泼潲水。 张俊生坐在一个茶摊儿上，看着那穿着喜服的卫谚，不由失望的摇了摇头。他终究还是娶了这柳小姐，终究还是成了那攀附权贵之人。也是，他虽然是状元郎，但是想要官运亨通，少不得要有人扶持。柳相在权倾朝野，树大根深，攀上了这个高枝，他自然是能步步高升前途无量的！ 在张俊生的眼中，卫谚一直是个高洁之人，不是那追名逐利之人，然后事实证明是他看走了眼。为了名利权势，他不顾家中的糟糠之妻，还要娶那柳小姐为妻，他此番作为得多伤初柳的心，她是那么好的女人，他怎么能忍心如此做呢！ 虽然这婚事儿是皇上做的媒，但是卫谚也是可以拒绝的，毕竟又不是皇上赐婚，若是不从便是抗旨。然而他没有拒绝，听人说，他都未曾犹豫便答应了。 只有一甲进士才可以进宫参加琼林宴，张俊生这个三甲进士不能参加。 原本张俊生中举后是该回乡，等朝廷他下任职令的。 可是因为回家的路程太远，这任职令一般两三月便能下来。而且，像他这样的三甲进士，就算是做官，一般都会分配到籍贯所在之处。所以，他想等任职令下来了再回乡直接上任。 他去吏部问过了， 他的任职令再等几天便能下来，而且，应该在安宁县内。 迎亲的队伍还未到相府，这相府便已经是高朋满座。相府长得结彩布置得好不喜庆奢华，这相府的大门口，更是门庭若市，前来喝喜酒的宾客看络绎不绝。那一车车贺礼，都被搬进了相府的大门。这朝中的官员文官基本上是全来了，武将就来了四五个。帝都能叫排得上号的权贵富商们基本上也都全来了。 相府对面的街上，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能一次性，看到这么多大官还有权贵那可是不容易呢！ 响震天的喜乐声响起，迎亲的队伍出现在了结尾，没过一会儿便停在了相府门口。 “哟！你们快瞧瞧，这状元郎穿喜服多俊啊！” “是啊！可真是好看，这柳小姐可在很是好命，能找到个这么好的相公。”有年轻女子，一脸羡慕的看着卫谚说道。 这状元郎，她们还来不及憧憬幻想，便被柳小姐给收入囊中了。 第401章 打断，王爷驾到 第401章 打断，王爷驾到 喜婆将穿着嫁衣的柳静雪从轿子里扶了出来，将红绸放在了她的手中，红绸的另一端在卫谚的手中。 二人在一阵吹吹打打之后，牵着红绸进了相府的大门。 柳静雪头上盖着盖头，虽然她被盖头遮挡住了视线，但是只要低着头还是可以看到脚下的路。在她的右侧，与她并肩而行，的男子就是卫谚。低着头，她可以看到他大红色的衣摆和白底黑面儿的鞋子。 今天，她终于嫁给了她的心上人了，她的心情十分激动也十分欢喜，等拜了堂，她便是卫夫人了。对女子而言，没有什么比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更让人高兴了。而且，她的心上人，也正好喜欢着她。若是不喜欢，他也不会答应娶她不是？ 所以，在柳静雪看来，虽然将她许配给卫谚报恩，是柳家开的口，但是这卫谚也是喜欢她的。 想着自己日后能与心爱之人，夫妻恩爱举案齐眉，柳静雪便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宾客已经到齐，或坐或站的在一片红的喜堂之中等着一对新人进来。 柳明权和柳夫人坐在主位之上，眯眼笑着，看着他们的女儿和女婿越走越近。 “柳相你这女婿可真是一表人才啊！” “是啊！而且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这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 有几个柳明权手下的文官适时出声夸赞道。 听到被人夸赞自己的女婿，柳明权和柳夫人都十分高兴。其实，柳明权要把女儿许给卫谚的时候，这柳夫人还十分不高兴。因为这卫谚虽然是个状元，却只不过是一个六品的翰林修撰而已。他虽然是苏献的学生，但是那苏家相来与他们柳家不对付，为了报恩把女儿许给这样的人，她怎能高兴。 不过，经过柳明权一番解释，这柳夫人便没那么不高兴了。 要说这报恩，许些钱财备些厚礼便已经足够了。柳明权会把女儿许配给卫谚，不但是因为他家女儿在琼林宴上一见到卫谚，便与他说卫谚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非他不嫁。更是因为，皇上对这卫谚咱赞赏有加，殿试结束后便多次单独召见过多次，可见皇上对此子十分器重。而且，他也看过此子殿试时写的文章，也觉得此子是个人才，他又得皇上器重，假以时日定能一飞冲天。所以，他便动了将此子收入自己麾下的心思，而且，他柳家知恩图报，愿意将女儿下嫁，也能得一个好名声，所以他便当着皇上的面儿向卫谚郑重道谢，并且说出了将女儿许给给他，以谢救命之恩。没想到皇上十分赞同还给做了媒，卫谚也没有拒绝。 唯一让他有些不满的是，这卫谚竟然在乡下已经有了妻子。不过，这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卫谚现在中了状元，又娶了他的女儿，又怎么会再看那乡下女子一眼。等再过些日子，他让卫谚寻个由头休了那乡下女子便是。 “这柳小姐和卫状元那可是天作之合呢！” “是啊！你们瞧，这二人瞧着多般配啊！” “郎才女貌，天赐志愿啊！” 宾客们，你一言我以语的夸赞了起来。 云珏和他爹云老爷坐在一众宾客之中，听见这些吹捧嘲讽的勾起了嘴角。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这卫谚是苏献的学生，但是，今日卫谚成亲，这苏家的人都没有来。世人皆知，这苏帝师一向就与这柳相不对付，苏家的人不来也十分正常。 一对新人被人拥簇着进了喜堂，司仪站在柳明权身侧，看着堂中站着的一对新人，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卫谚捏紧了手中的红绸，咬着牙转过了身对着大门。 等柳静雪也转过了身，他僵硬的弯下了自己的腰。 站在一旁的霍景平看着卫谚那僵硬的动作，便知道，他此刻内心定然是在天人交战。 “二拜高堂” 卫谚机械的转过身，咬紧牙看着笑得十分开心的柳明权夫妇，拜让他们家破人亡的仇人，他真的是有些拜不下去，但是，他必须拜下去。 终究，他还是拜了下去，只是谁都没看到，他在拜下去时，眼中那铺天盖地的恨意！ “夫妻……” “慢着……” 司仪刚说两个字，一个中气十足的雄浑男声却响了起来。 喜堂内的众人一愣，随即都望向了门口。 自家女儿的拜堂之礼被打断，柳明权直接黑了脸，他站起来往门外一望，只见来的竟然是云王爷， 他这脸色一下便缓和了。这性子高冷，不喜热闹的云王爷，竟然亲自登门前来观礼，是他左相府的荣幸。他是虽然是给云王府递了喜帖，却压根没想过着云王会真的来。 “哟！是十三皇叔云王爷来了呢！” “还真是，这云王不是最不喜热闹嘛？今日怎么来这儿了！” “还是人柳相面子大，竟然请动了云王爷这尊大佛。” 先帝的兄弟，还有当今皇上的兄弟，都被分了出去，只有这云王留在了帝都。这帝都就他一个亲王，而且还是皇上的十三皇叔，皇上都敬他三分，他这身份不要太尊贵。 听到宾客这么说，柳明权有些得意的扬起了下巴，他和柳夫人连忙起了身前去迎接。 霍景平扭头往门外一看，看着缓缓走来的一群人，顿时便像被点了穴一般定住了。 弟妹？ 拜堂被人打断，柳静雪原本还十分不悦，但是一听人说是云王爷来了，那不悦便也没有了。 “咦！这云王身边的女子是谁？”有人看着云王身侧的红衣女子说道。 “没见过呢！会不会是云王的女人啊！你们瞧，她还大着肚子呢！” “这云王不是不近女色吗？” 一种宾客十分纳闷儿，都纷纷盯着云王身边的红衣女子瞧。这云王不就是去了一趟河间，这身边怎么还多了一个怀孕的女子来。 柳明权和柳夫人直接走出了喜堂，二人脸上都堆着笑。 “小女成亲，王爷大驾观临，前来观礼祝贺，真是我柳家莫大的荣幸啊！”柳明权一边说着，一边拱手弯腰行李。 那柳夫人虽然没有说话，却有微微屈膝福了福。柳夫人微微扫了云王身边的女子一眼，眉头略不可见的皱了皱。这女子好不知礼，前来参加婚宴，竟然还穿个大红色的衣裳。这没名没分的便有了身孕，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 第402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第402章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背对着大门的卫谚看着房顶做了一个深呼吸，方才听见有人喊慢着，他还以为是有人了阻止他和柳静雪成亲了呢！没想到，竟然是云王来观礼道贺了。他十分希望有人能阻止他和柳静雪成亲，但是他也知道，就算有人阻止，这亲他也得成下去。 他转过了身，因为门口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所以他不到院子里的人。 “谁说我是来观礼道贺的？”越轻云摇着手中的玉骨折扇，斜眼看着柳相和柳夫人。他只不过是陪林初柳来，顺便来看个热闹的。 柳相和柳夫人一听都楞了一下，二人交换了一下视线，心想，云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少听见越轻云这话的宾客，也十分纳闷儿的看着他。这柳相的女儿成亲，云王不是观礼道贺的？难不成还是来砸场子的？ “这……” “卫谚还不滚出来！”站在越轻云身后的林秋生大喊了一声，直接打断了才开口说出一个字的柳明权。 方才那一声慢着，便是他喊的。 听到林秋生这么一喊，众人都看向了屋中的卫谚。 卫谚面露震惊之色，随即一喜丢下手中的红绸，再众人惊愕的视线之中，跑出了喜堂。 “你这个混蛋……”一瞧见卫谚，有些冲动的林秋生便想冲上去揍他，不过却被凌霄给拦住了。 柳明权看了看林秋生和凌霄又看了看卫谚，拧眉冲卫谚询问道：“怎么回事儿？” 这些人是谁？ 卫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凌霄的身上，压根就没留意到柳明权在问他话。看见，妻子平安无事，他那颗终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不过，她为何会与云王爷一起来这儿？ “谚弟……”霍景平走到卫谚的身边唤了他一声，现在可不是他看着弟妹出神的时候，他对弟妹太过在意，反而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卫谚一个激灵，他回过神来，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道：“这是我妻初柳，这是她的两个兄长。” 事到如今，他好好意思说出‘我妻初柳’这四个字。听着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看着他平淡的神色，凌霄嘲讽的勾起了唇角，果真是人心异变啊！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他们以为这怀孕的女子是云王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是卫谚在乡下的妻子。卫谚与柳小姐成亲，她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身红衣而来，她兄长还大呼小叫想要打人，很显然他们不是来道贺的。不过，这乡下女人，生的还真是好看，这气质也不比帝都的小姐们差呢！ 柳明权和柳夫人直接黑了脸，这乡下女人不在乡下好好呆着，竟然跑到帝都来了。还在今日出现，她这不是打他柳家的脸，给他们柳家找难堪吗？ 卫谚在乡下的妻子来了？柳静雪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盖头，不顾喜婆的阻拦，大步的走出了喜堂。 “姐姐来帝都喝我和夫君的喜酒，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柳静雪这人未到声先至。 凌霄寻声望去，只见穿着奢华喜服的娇美女子，正带着得体的笑走了过来。 看到凌霄的脸和身上穿的衣裳，柳静雪不由将袖中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这个该死的乡下女人，竟然还穿着一袭红衣而来？她这是摆明了来挑事儿，想给自己难堪。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这乡下女人，竟然肤白貌美，与她所想的粗鄙无颜的乡下女子大相径庭。 “夫君？”凌霄扬着下巴，斜眼看着柳静雪道“还未拜完堂便叫上夫君了，这帝都的规矩果真是与我们乡下不一样呢！” 越轻云笑着道：“是一样的，未拜完堂是不能叫夫君的，这柳小姐可能是心急了些。” 两人这一唱一喝，直接让柳静雪气红了眼，这柳相和柳夫人的脸又黑了好几分。 宾客们，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也觉得这柳小姐现在就叫夫君有些不和规矩，更如云王爷所说太心急了些。 柳夫人到底是经过些风浪的人，她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凌霄道：“你比静雪先进门，就是静雪的姐姐，既然是来道贺喝喜酒的，便快进屋吧！” 虽然，她知道这乡下女人，是来闹事儿的，但是却只能把话往这上面不说，不然闹起来，丢脸的可是她们相府。若这乡下妇人，有脑子，就该顺着她的话说。 凌霄心冷的看着一言不发的卫谚，笑道：“道贺？我可没那闲工夫，不远千里挺着个大肚子，来帝都喝我夫君和别的女人的喜酒。” 她说罢，又眯眼看着他道：“卫谚，你不打算对我说些什么吗？” 卫谚咽了咽口水，看着她衣服上的寒梅，压根不敢看她的眼睛，他道：“日后再说吧！这堂还没拜完呢！” “呵呵呵……”凌霄用手掩着唇笑了起来。 “打断你们拜堂，是我的不是，所以我打算送你们一份大礼也算是赔礼了。”凌霄说着从袖中，把早已经写好的休书拿了出来，打开递给了卫谚。 看着那纸上偌大的两个字，卫谚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休书？”越轻云看着纸上的字念了出来。不是吧！这林初柳竟然要休了卫谚？ 林秋生和林冬生也一脸震惊的看着凌霄，他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给 卫谚休书，女子休夫，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柳家三口看着那休书脸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好看！他们此刻，恨不能将这乡下女人给丢出去。 “弟妹，莫要胡闹！”霍景平拧眉看着凌霄说道。 凌霄瞟了霍景平一眼，她像是胡闹的样子吗？ 她看着卫谚道：“你我还是夫妻，你又怎能另娶她人？这休书你拿着，从此咱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至于我肚子里的孩子……”她摸着肚子，眯眼笑道：“你放心，我自会给他再寻个好爹！” “有趣，当真是有趣！”云珏站在廊下，看着身着一身红衣，优雅而又妩媚的女子，用折扇轻轻的拍打着手心。 女子休夫，她可是千古第一人呢！她这般有趣，难怪，云旗与她走的近。 第403章 放手，不要后悔 第403章 放手，不要后悔 大多数宾客都被凌霄这惊世骇俗之举给震住了，觉得她有趣的，也只有越轻云和云珏这两个奇葩了。 这乡下女人，怕是疯了，不但要休夫，竟然还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寻个爹，她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柳相一党的人，觉得自己在个时候该说些什么，给柳相找回些面子了。 “这乡下妇人，好不识大体。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常事，她不但来找事儿，还要休夫，真是半点女人该有的教养都没有！” “哎！毕竟是乡野村妇，那知道什么是大体？何为教养？她不过就是一个妒妇罢了！” “就是！你没听她说，她还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再嫁吗？真的是好不知羞耻。这样善妒之人，才该被休呢！那轮得着她休夫？” “我要是卫状元现在便休了她！” 他们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看凌霄的时候还面露鄙夷之色。 卫谚心中十分慌乱，但是他却佯装镇定的道：“初柳莫要如此，我虽然要与静雪成亲，但是你二人同为平妻，平起平坐，不分大小。” 这村妇就是一个不识大体的妒妇，柳静雪觉得自己此刻就该体现出自己的大度，和相府千金的风范来。 “姐姐，你不要这样，我们一起伺候夫君不好吗？我们虽然同为平妻，但是我后进门，你大我小，日后我定事事以姐姐为尊。” 柳静雪说得十分诚恳，不少人都被她的大度善良给感动了。 “看看，这柳小姐多识大体！” “一个相府千金，为了报恩下嫁给一个已经有了妻子的人做平妻，已经够委屈的了，她竟然还愿意以这毫无教养不识大体的村妇为尊，这真的是……” “这柳小姐是在是太大度，太善良了。” “这村妇实在是太过分了！” 宾客们都替柳静雪委屈，越看越觉得这村妇过分不识好歹！ 凌霄对旁人的声音充耳不闻，她淡淡的看着柳静雪，觉得自己对她或许是过分了些。毕竟，在这个时代女人，都觉得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儿。卫谚英雄救美了，她喜欢上了他，为了报恩以身相许，站在她和这个时代的人的角度来想，似乎也没什么错。 正真错的是卫谚，是他同意娶柳静雪，也是他背叛了自己。 “无需如此！”她说完，将手中的休书往卫谚身上一丢，扬着下巴转身便要离去。 “初柳……”卫谚心中一惊，忙伸手抓住了凌霄宽大的衣袖。 凌霄转过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卫谚，是你负了我。” 是他负了她，他还抓着她的袖子不放做甚？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我……”他知道是他负了她，但是，他却不想放手。他害怕，害怕就此失去她，害怕她真的带着自己的孩子另嫁她人。 “谚弟，放手吧！”霍景平将手搭在卫谚的肩膀上小声说道，现在放手，或许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若把她留下来，这柳家的人可不会放过她。过了今日，他便偷偷将她送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卫谚侧目看了看柳明权，忽然瞧见一抹杀意， 从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很显然他已经动杀心，而且，他对自己怕也是心生不满了，想到自己娶柳静雪的目的，卫谚抓着凌霄想袖子的手不由松了松。 他冷着脸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日后便不要后悔。” 说完，他松开了手。 第404章 进宫，去太医院 第404章 进宫，去太医院 林秋生和林冬生快要气死了，明明是卫谚对不起他们家小妹，这些帝都的人竟然反过来说他们家小妹不对。还有这该死的卫谚，没有半点他自己错了的自觉，还反过来让他们家小妹不要后悔。若不是来之前，小妹便说过，让他们不要冲动莫要动手，他们早打死卫谚这混账东西了。 小妹就这么休了卫谚，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后悔？不存在！”凌霄冷笑着说完，扬着下巴高傲的离开的相府。 “卫谚你这个混账，日后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林秋生放了一句狠话，一转身跟着凌霄走了。 “哼！”林冬生瞪了卫谚一眼也愤然离去。 越轻云刷的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扇了两下，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柳相夫妇十分直白的道：“戏看完了，本王也该走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便也带着阿七转身离开了。 好好的婚礼闹成了这样，柳明权夫妇这脸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今日他们柳家可算是丢大脸了，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定会成为帝都的笑话。 柳静雪自然察觉到了自家爹娘身上的低气压，她怕爹娘迁怒卫谚，一生气不让她嫁了，便娇声道：“爹娘，还是继续拜堂吧！不然这及时就过了。” 今日闹着一出虽然是让她们柳家丢了脸，但是，这事儿也怪不得卫谚，只能怪那不识好歹的村妇。 喜婆也道：“小姐说得是，还是先拜堂吧！” 不少宾客为了给柳明权找回些面子便道：“相爷无需为那粗鄙无礼的乡下女子坏了心情，今日是柳小姐大喜的日子，还是继续拜堂吧！！” “她就是故意来找事儿的，若是你们真被她给气着了，便正好合了她的心意了。” “就是，就是！” 听到宾客们这么说，柳明权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他幽幽的看了卫谚一眼，道：“继续拜堂吧！” 于是，所有人都进了喜堂，在司仪喊完夫妻对拜之后，两位新人便被 送进了洞房。 马车上，凌霄有些无力靠着车壁坐着。她没想到，作为警察的她，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她的心，现在很痛，痛得快要无法呼吸。 “你没事吧？”越轻云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凌霄问道。 凌霄抬起眼皮，毫无生气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有事”越轻云在心里回了一句，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其实，你既然心里有他，放不下他，也用不着休夫，就跟他继续 过呗！你和柳静雪虽然是平妻，但是你先有孩子， 若是生个儿子，更是母凭子贵，能压那柳小姐一头。” 凌霄翻了个白眼儿，看着马车顶，有些无力的问道：“云十三，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想坐享齐人之福啊！” 那卫谚虽然变了心，要娶那柳小姐，却并没想要休了自己这个糟糠之妻，他不就是想坐享齐人之福吗? “也不全是，比如本王就没想过要纳妾娶侧妃！不过，大多数男人都不会只想抱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特别是有钱有钱或者有势的人。 凌霄斜眼瞧着他怼了一句“你连正妃都没有，自然没空想纳妾娶侧妃的事儿。” 相对于旁的人，这王孙贵族的女人才更多呢！ 越轻云“……”算了她心情不好，他不与她计较。 “云十三” “嗯?” “我肚子痛！”凌霄用手捂着肚子脸色惨白。 越轻云心中大惊，忙冲阿七道：“快去太医院。” 此处离皇宫比他的王府近，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皇宫。而且，先回了王府，他还得让人去宫中请太医过来，这一来一回的更加耽误时间。 “是！”阿七知道应该是里头的林夫人出事儿了，便忙驾着马车朝皇宫而去。 林秋生和林冬生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而且这两辆马车也隔了些距离，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前面的马车里发生了什么事儿？等马车到了云王府，他们才发现越轻云和他们家小妹还没回来。 马车之内，凌霄痛抱着肚子痛得直叫唤，越轻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不停的催促阿七再快些。 半刻钟后，云王府的马车驶进了皇宫。进宫的时候，那守门的御林军，还想要拦车检查，阿七丢了云王府的令牌便直接冲了进去。 守门的御林军，瞧见云王府的令牌，知道来者是云王爷便没有追上去阻拦了。 马车一路飞奔到了太医院，一路上的太监宫女儿，瞧见有马车在禁宫内飞驰，都吓得纷纷避让，避让了之后细细一瞧才知道这是云王的马车。这世上敢坐着马车进宫，还在宫内飞驰的也只有这云王了。 见马车停在了太医院，有小太监以为是云王出了事儿，便十分好心的去禀报了皇上。 马车停下后，越轻云便抱着凌霄下了马车。此时的凌霄已经满头大汗，脸色惨白表情痛苦。 “太医、太医……”越轻云抱着凌霄走进了太医院。 在太医院，院子里晒药材的打杂的，一瞧见云王抱着个女子进来了，便忙迎了上去。 “参见云王殿下” 七八个人，直接双膝下跪，跪在了越轻云的面前。 屋内当值的几个太医，听见外头的人在参见云王，便忙戴上官帽走了出去。 “微臣拜见……”那几个太医刚要弯腰行礼，越轻云便大声喊道：“别拜了，快给她瞧瞧。” 那几个太医见云王这般着急，都十分好奇，他怀中女子的身份。 太医让他将凌霄抱到了平日里给宫中之人看病的房间里，那房间里有床，一进屋之后，越轻云便将凌霄放在了床上。 “你们快给她看看，她肚子痛！” “是！微臣这就看，云王你衣服上有血！”说话的张太医，指着越轻云的小腹处说道。 越轻云低头一瞧，他衣服上还真有一团鲜红的血。他看着痛得闭上了眼睛的凌霄，暗想，她的孩子不会保不住了吧！这都出血了。才没有了丈夫，如今若是又没了孩子，纵使她再坚强怕是也会承受不住吧！ 他正色看着屋内的太医道：“我要母子平安。” 太医们一听，看了看床上的女子，又看了看云王，暗想，难不成这是云王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云王的？ “王爷放心，我等定会全力救治的，还请王爷回避一下。”张太医看着越轻云说道。孕妇出现了出血之症，他们还得唤女医前来，男子自然得回避。 越轻云不放心的看了凌霄一眼，出了房间，在门口守着。他出来没一会儿，女医便进了房间。 第405章 帝王，谁这么大胆? 第405章 帝王，谁这么大胆? 承德殿 金色的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正拿着朱笔，批阅着面前堆得如小山高的奏折。此人正是天越的皇帝，刚满二十四岁的越崇明。只见他，头戴金龙吐珠的金冠，身穿金黄色的龙袍，一双剑眉此刻正微皱着。年轻的脸上，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和威严。 “皇上，奴才有事禀报！”一个四五十岁左后，脸上白白净净，穿着紫色衣裳的公公走进了殿内。 “说！”年轻的帝王连头都没抬一下，才解决了河间的贪污之案，如今这河间又连连大雨，闹起了洪水来。由于洪水太大，不但庄稼被毁，百姓更是流离失所。而且，这洪水之后最容易发生疫情，这可真是够让人头痛的。不如，让皇叔再跑一趟河间？ “启禀皇上，方才有宫人看见，云王府的马车十万火急的冲去了太医院，奴才想，可能是云王爷出了什么事儿，便来禀报皇上一声。”那公公看着打磨得噌亮的大理石地板。 越崇明从一堆奏折里抬起了头，“皇叔去了太医院？” “应该是！”若非云王爷在马车里头，这云王府的人也不敢在宫驾车飞驰啊！ “那朕去瞧瞧！”越崇明站了起来，若不是又急又重的伤病，皇叔又怎么会亲自跑到太医院来，直接拿了令牌请太医过府便是了。 现在在这京都，能够扶持帮助他的，只有这个比他大了三岁的皇叔，他自然是要格外关心一下的。 越崇明坐着垄撵，身后跟了乌泱泱一大群人，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皇上驾到……” 越轻云正在担心的在屋外等着忽然听到这，楞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皇上怎么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在承德店乖乖的批他的奏折往太医院跑做甚？莫不是病了？ 一听说皇上来了，除了房间内，在给凌霄医治的太医们，太医院其他的人，都聚集在了前院儿的院子里恭迎圣驾。 那金色的龙靴一跨进太医院，太医院的人便乌泱泱全跪下来。 “微臣/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越崇明抬了一下手，“朕的皇叔呢？” 越轻云以为这小子是病了才来了这太医院，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找自己的。 “这儿呢！”他喊了一声。 越崇明徇声望去，看见他皇叔后，便忙大步走了过去。 “十三皇叔是谁这般大胆，竟然敢伤你？”他一走进，便看见了越轻云身上的血。 “太医呢！怎么都不给你医治？” 越轻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知晓他是误会了便道：“这血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越崇明追问。 越轻云看着自己的小侄子，有些不耐烦的道：“一国之君，不好好关心你的国家大事，关心这些做甚？反正我是没事儿，你赶紧回你的承德殿批你的奏折去吧！” 太医院的人，和跟着皇上来的宫女儿太监，不由咋舌，这世上，敢如此跟皇上说话的也就只有这云王爷了。谁让他是皇上从小一起长大的十三皇叔呢！若是换了别人对皇上如此说话，便得准备后事了。 “朕不回去，受伤的既然不是皇叔，皇叔还这么着急忙慌的往太医院跑，那受伤的一定是皇叔十分重视的人，你给朕说了是谁？朕便回去！”他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他皇叔做到如此地步！他也想知道，到底谁是他皇叔第二重要的人？ 越崇明一直十分坚定的认为，他是他皇叔越轻云第一重要的人。 “微臣参见皇上。”给凌霄医治的张太医等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一瞧见越崇明便忙行了跪拜之礼。 “平身”越崇明又抬了抬手。 “怎么样？”越轻云忙看着张太医问道。 张太医拱手道：“回王爷，母子均已平安，不过，若不是王爷送来的及时，这孩子怕就是保不住了。为了安全起见，夫人回府之后，需要卧床静养半个月，喝些安胎药保胎！” “母子平安？”越崇明看向了自家皇叔，他这是去了一趟河间，便给自己找了个皇婶儿回来吗？而且，连小侄子都有了！ 张太医想起点儿什么？又道：“对了，还忘了恭喜王爷，夫人怀的应该是双生子。”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和那位夫人肚子的大小，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双生子。 越轻云没好气的道：“恭喜我做甚？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是我的。” “不是皇叔你的？又是谁的？”越崇明不解的追问。 越轻云嘴角一勾笑了，看着小不了自己几岁的皇上侄儿道：“是你做媒的那新科状元卫谚的，里头是那卫谚在乡下的糟糠之妻。今日，去柳相府闹了一场，动了胎气，差点儿就一尸命了。” 这卫谚和柳静雪成亲，是他做的媒，如今听说卫谚的糟糠之妻，因为这个差点儿一尸三命，他应该也会有些罪恶感吧！ “她怎么来帝都了？”越崇明的心里还真有些罪恶感，卫谚说过，会瞒着他乡下的妻子的。帝都与锦州相隔数千里，卫谚要娶柳静雪的消息，怕是现在才传到锦州，她怎么这么快就来帝都了。当初给卫谚和柳静雪做媒是他临时起意，卫谚并不赞同。 越轻云反问道：“不来帝都看个究竟，找他们算账，难不成还要在乡下哭哭啼啼，整日以泪洗面吗？” 越崇明“……” 他怎么有一种他皇叔在怼他的感觉。 “好了，你快些走吧！若是人家知道你这个做媒的在这儿，说不定还还要找你算账呢！”越轻云想侄儿快些离开，便如此说道。 “她还敢找朕算账？”不过一个村妇而已，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她说不准儿还敢动手打你呢！你快些走吧！是不是最近奏折太少了，要不要皇叔，再让内阁的那帮老家伙给你送些过去？” “用不着，朕已经看不过来了！”越崇明匆匆的说了一句，便喊了一声：“摆驾回宫。” 他这个一国之君，当得真是窝囊，总是被他皇叔拿这个威胁。上次，就是因为皇叔去给内阁的那些老家伙说了一句，然后便有三箱奏折抬进了承德殿。 第406章 带节奏，不识好歹 第406章 带节奏，不识好歹 越崇明回到了承德殿，他刚一坐下便又站了起来。 “不对啊？这卫谚的妻子，皇叔为什么要亲自送她到太医院？”他你十三皇叔，虽然长了一双勾人的凤眼，姿态风流，其实却是个不进女色的，这么多年他还没瞧见他个人跟那个女人走得比较近过。 他十分好奇，今日在柳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本想招卫谚进宫问问，但是又想起卫谚今日成亲，他已经准了人家三日假，所以便作罢了，派了个带到侍卫出宫打听。 侍卫打听完回宫之后，他便立刻杀到了太医院，可是皇叔和卫谚之妻早已经不见。 他本想瞧瞧这天越王朝第一个休夫的女子，是什么样的？没想到这人却已经走了。不过，他心中越发的觉得愧对卫谚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卫谚会被休，这始作俑者还是他。 堂堂七尺男儿，冷不丁被女人给休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丢脸的。而且，卫谚似乎十分喜欢他这个糟糠之妻，所以，才会想要瞒着她，不让她知道，他要和柳静雪成亲的事儿。如今她怀着孩子还休了卫谚，卫谚现在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看来，等他假期结束，来上朝了自己一定得好好安慰安慰他才是。 霍景平得知林家三兄妹目前都住在云王府，晚上便想去夜探云王府，安排他们离开帝都。可是，这云王府戒备甚严，他压根儿就没敢进去。 翌日 新科状元郎卫谚，与柳小姐成亲之日，被怀着孕的乡下妻子当众休了的事儿，便传遍了整个帝都。 因为，有不少仰仗着柳明权的官员家眷帮着带节奏，所以，有许多人，都觉得是状元郎的乡下妻子不识好歹。 毕竟，人家状元郎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他当了状元没有喜新厌旧不念旧情休弃了她这个无才无德的乡野村妇，就已经算是够仁义了。而且，人家柳小姐堂堂一个相府千金，能愿意与一个乡野村妇与她同为平妻，已经够委屈自己了。她一个乡野村妇，还有脸在人家成亲当日闹上门去，还当众休了状元郎，这不是故意给人左相府和状元郎难堪吗？给人找不痛快吗？她不但不识好歹，这心肠也坏得很！ 不过，也有极少数人觉得，她的举动太大胆了，莫名觉得有些佩服。 凌霄见天儿的躺在床上保胎，压根就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是如何说她的？ “林夫人该喝药了，”丫环小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了内室。 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看书的凌霄，放下了手中的书。 “谢谢！”凌霄伸手接过，眉头都不带皱的把一碗哭得要命的药汁喝了下去。 见此，小玉忙端起了桌上的蜜饯，递到凌霄的面前，将她手中的药碗接了过来。 凌霄面无表情的拿起一颗蜜饯放进了嘴里，蜜饯的甜味儿，慢慢的将嘴里的苦味儿给掩盖了过去。 小玉见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有些佩服也有些心疼。这药光闻着就苦，更何况是喝了，而这药林夫人一天便要喝上五碗。这林夫人是一个要强的人，就算药苦，就算难受也不表现出来。 现在，整个云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凌霄的身份，也知道了她昨日在左相府的那些事儿。府里年纪大一点儿的人都觉得，她不该那样做。年纪，稍微轻一点儿的，像小玉这样的，都在替她鸣不平。觉得，坊间那些人不应该反过来指责是她不对。 “林夫人你晚上想吃点儿什么？”小玉问道。 凌霄想了想道：“对孩子好的。” 昨天，她差点儿失去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想起来便觉得害怕。她原本以为只要不累着自己，不伤着自己的身子就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然而，事实证明她想错了，情绪波动太大，也会动胎气，伤着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就好好保胎，一切以孩子为重，直至将腹中的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她原本是打算，跟卫谚做了了结便离开帝都的，不过如今这种情况，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都不能离开帝都了。 “奴婢省得了。”小玉看了她一眼，拿着空药碗出了房间。 小玉出去后，凌霄也没看书了，直接躺下了，因为这安胎药吃了让人有些犯困。 三日后 卫谚上了朝，早朝结束后，卫谚将他叫到了承德殿。 “卫谚参见……” 卫谚刚要行跪拜之礼，越崇明便忙道：“免了” 他弯曲了一半的腿，听到这两个字儿便又打直了。 “这三日过得可还好？”越崇明斟酌了一番才尴尬的问道。 卫谚抬起了头，顶着一对熊猫眼儿回道：“尚可！” 越崇明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看他那对熊猫眼耳便知道，这几日他过得并不好。 “可发现了什么？” 卫谚摇了摇头道：“尚未。” 他才进入柳家不过三日，又能发现什么呢？而且，因为成亲那日发生的事儿，柳明权对他颇有微词，这些天都没给他好脸呢！ “你在柳府的时候小心些，切莫让柳明权识破你的身份来，否则朕都救不了你。”越崇明正色说道。当日，柳相提出将柳静雪下嫁卫谚报恩，他觉得这是个机会，便在卫谚拒绝之前，便说了自己做媒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卫谚进入柳家，查找柳明权通敌的罪证，这样一来便能将柳明权这个通敌叛国的老贼，给扳倒，将他的党羽全部铲除。 现在的朝堂，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是柳明权的党羽，他这个一国之军有的时候都要受制于他，他早就想除了他了，也愿意相信卫将军是清白，但是，一份盖有血手印的认罪书，压根就没有办法扳倒他。就因为这个，就贸然查柳明权，他很容易便能翻身，而且还会直接暴露卫谚的身份。只要卫将军罪名不能洗清，他便便永远都是叛贼余孽，一旦暴露身份他必死无疑。 “微臣省得。” “对了忘了恭喜你，你夫人怀的是双生子。” “双生子？皇上你是怎么知道的？”卫谚拧眉看着皇上问道，这皇上是怎么在知道初柳怀的是双生子呢？他这个做丈夫的都不知道。 这卫谚，一点都没有被休的了自觉，竟然还以林初柳的丈夫自居。 越崇明回道：“太医说的！” “太医？” “嗯，太医！”他想了想道：”你该不会是不知道，她动了胎气的事儿吧？” “动了胎气，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并不知晓。”难道，是他和柳静雪成亲那日？ 越崇明道：“就是你成亲那日，十三皇叔火急火燎的将她送到了太医院，太医当时还说，若是晚了一点儿，孩子便保不住了。” 卫谚的背后冒了一背的冷汗，他一双还未出生的孩儿，差一点儿就没了，而且还是因为他。 “她现在如何？”卫谚问完之后，便意识到自己问错了人。初柳现在在云王府，他问皇上，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呢！ 第407章 关心，一日夫妻百日恩 第407章 关心，一日夫妻百日恩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她住在云王府，皇叔定不会让她出事儿的。”他这两天派人去云王府打探得知，卫谚那乡下妻子和她的两个兄长，都住在云王府呢！听云王府的下人说，她们是和皇叔一起到的帝都。估摸着，他们是在路上结识的，然后一起到了帝都。这也难怪他派出去的暗卫，没有寻到她。 卫谚眉头紧蹙，道：“她一直住在云王府，也不是个事儿啊！得让她尽快离开帝都才是，柳明权那老贼似乎对她已经起了杀心。” “既然如此，她便更应该留在帝都，留在云王府，有我十三皇叔护着，柳明权那老贼才不敢动手，也没机会动手。你若送了她离开帝都，才是给了柳明权下手的机会。”越崇明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可是初柳与云王爷无亲无故的，住在他的王府也不太合适，说不定还会传出些对云王爷不利的谣言来。”毕竟，云王爷还未曾娶妃，王府里连个妾氏都还没有。初柳怀着孩子住在云王府，难免瓜田李下招人误会。 “那，要不让她住进宫里来？” “这更不可，且不说皇上你要以什么由头让她进宫，这宫里人多眼杂，让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更容易。”在这皇宫内院，忽然消失不见的人，每年可都有不少呢！ “皇上，云王爷来了！”站在外面的公公高声通报。 越崇明和卫谚停止了交谈，越崇明挺直腰杆在龙椅上坐好，扬声道：“快请皇叔进来。” 越轻云进了承德殿，看见卫谚不由有些纳闷儿，皇上到底是在和他说什么？还要屏退左右？ “皇叔来了！”越崇明说了一句，这皇叔早朝都没来参加，这个时候来承德殿做甚？ 越轻云点了点头道：“来看看你奏折是不是不够多。” 他这侄子明显是闲得很，才会派人去他王府打听他与林初柳的事儿。 越崇明忙道：“很多，都批不过来了，皇叔今日若是有空，不如帮朕批一下？” 看来，他派人去王府偷偷摸摸打听的事儿， 皇叔是晓得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说。 “那是皇上的活儿，本王才不干。本王进宫，是来问皇上要人的。”他若是帮皇上批阅奏折，这朝中怕是会有人说，他觊觎帝位了。毕竟，皇上刚登基的时候，也不是没人这样说过。 “要什么人？” “要个太医院的女医。”林初柳已经动了两次胎气，而且，第二次还特别凶险，差一点儿就小产了。她和腹中的胎儿现在都比较虚，所以，他想有个女医在王府待着会好一些。 “可是初柳和孩子又出了什么问题？”卫谚十分紧张的问道，以为云王问皇上要女医，是林初柳又出了什么问题。 越轻云斜了卫谚一眼，嘲讽的道：“哟！没想到，卫大人对这已经与你没了关系的前妻还挺关心的吗？” 云王的嘲讽，卫谚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皱了皱眉，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自然是要关心的。” “呵呵0……”越轻云笑了笑，眯着一双凤眼，看着他道：“她无事，不过她已经休了你，也用不着你关心了。你若念着那百日恩，就不该再娶别人。” 越崇明看出来了，他这个皇叔似乎有些讨厌卫谚，对卫谚不是嘲讽就是挤兑的。不过，若是皇兄知晓了卫谚的真实身份，应该就不会如此了。毕竟幼时，他们都很崇拜卫将军，皇叔也带着卫凌一起玩儿过。当年卫将军被定了通敌叛国的罪，皇叔也不信呢！ 只是，现在他不能把卫谚就是卫将军唯一的儿子卫凌的事情告诉皇叔。卫谚的身份，还有他们在做的事儿，越少人知道便越好。 “皇叔要女医是吧！直接去太医院挑便是了。” 越崇明转移了话题。 “那本王先去了，你们……”越轻云看了越崇明和卫谚一眼道：“慢慢聊！” 说完，越轻云转身离开了承德殿，去了太医院。 越崇明看着自家皇叔离开的背影，小声道：“皇叔对她还真是上心呢！”为了她还特地来宫里问他要女医，看来他是想让她在云王府常住呢！ 虽然皇上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卫谚还是听到了，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别的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上心，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连见妻子一面都不行，搁谁心里能是滋味儿呢！ 不过，卫谚现在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或许正如皇上所说，她留在云王府才是最安全的。但是，作为一个丈夫，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妻子，住在别的男人家里。而且，这个男人还比他还好看，比他富有，身份还比他高贵。 他又想了想，决定即便不能送她离开帝都，也寻个安全的地方将她藏起来。她说过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寻个好爹，他实在是有些害怕，等他洗清了父亲的冤屈，他的两个孩子却跟了别人姓。 二人在承德殿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卫谚便回了翰林院坐班儿，到了酉时才出了宫，坐着蓝顶的轿子回了左相府。 进了左相府，遇到的下人都恭恭敬敬的唤他‘姑爷’，他也一一点头回应了。 到了他和柳静雪住的芙蓉院，他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带着笑走了进去。 一进院子，院子里的丫头，便忙冲花厅里道：“小姐，姑爷回来了。” 坐在花厅里，看着桌上的汤盅的柳静雪，一听到丫头说卫谚回来了，便欢喜的站了起来， 跑到门边对着还穿着官服的卫谚招手道：“夫君你快来。” “好！”卫谚笑着走了过去。 走到门口，柳静雪便一把抓着卫谚的手，拉着他进屋。 卫谚强压着想要甩开她手的冲动，由着她将自己拉进了屋。 柳静雪将他按在圆凳上坐好，献宝似的打开汤盅的盖子，弯着腰在他耳边道：“夫君你看，这是我亲自在厨房给你炖了一下午的汤。” 说完，柳静雪殷切的看着卫谚，希望能得到他的夸赞。 卫谚拧着眉道：“这汤交给下人炖便是了，怎么能让夫人亲自动手， 若是烫着了，累着了怎么办？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他说完，咽了咽口水，压下了胃里的翻涌。 柳静雪心里无比的甜蜜，她坐到了卫谚旁边，低着头娇声道：“我就想替夫君你洗手作羹汤，我会注意不会烫着自己累着自己，让夫君心疼的。” 卫谚强迫自己抓起柳静雪的手，满是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柳静雪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直接投进了卫谚的怀抱，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408章 喂！你是哑巴吗？ 第408章 喂！你是哑巴吗？ 今日上午，柳静雪应邀去了陈国公府赏花，受邀的除了她，还有与国公府的小姐陈秋词几个交好的官家小姐。她刚成亲，成亲当日又闹出了那样的事儿，所以她们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的时候，话题便一直都围在她身上。 说起卫谚被休的事儿，那些个小姐妹，虽然嘴上说着卫谚那乡下妻子的不是，但是那话里和表情中分明也是在笑话她和卫谚。这女子被休就已经是不太光彩的事儿了，这男子被休，那便更不光彩了。而且，那乡下女人，还是在她成亲当日，打断了拜堂休了卫谚，连带着她这脸上也不太光彩了。毕竟，这拜堂被打断也是十分不吉利的事儿。 被一个乡下女子休了的男人，成了她的夫君，从别人的嘴中说出来，实在是膈应得很。 她一上午都在尬笑，到最后，那陈秋词还说，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说虽然是那乡下女子休的夫，但是，她肚子里却怀着卫谚的孩子。若是她生下个儿子，卫谚自然是不会让卫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的，说不定日后还会被她迎回来。陈秋词还说，自古以来都是母凭子贵，若是那乡下女人先生了儿子，卫谚那一颗心便偏向她了，她日后被迎了回来，定会处处压自己一头。 听了陈秋词的花后，她虽然装作不甚在意，但是心却沉到了低谷。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希望夫君的眼里心里都是她，处处以她为重。她才不想，夫君因为那乡下女人生了儿子便再把她迎回来。主要的是，那乡下女人模样生的不比自己差，看着一点儿都不像是个乡下女人，这让她很有危机感。 离开了陈国公府，她的心情便一直不好，如今听了卫谚‘娶妻如此，夫复何求？’的话，这心情才好了起来。 卫谚一边喝汤一边夸赞，直夸得柳静雪合不拢嘴儿来。汤喝完后，卫谚换下了官服，便有下来人说，前院已经摆好晚饭了。他忍着恶心，更柳家人一起吃了晚饭。 饭后，柳明权将卫谚叫到了书房，谈了一些朝堂之上的事儿，然后卫谚便被柳静雪派来的丫鬟给叫回去了。 回了芙蓉院，柳静雪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还有绸缎做的中衣。 “呼……”卫谚泡在水里呼出了一口浊气。在柳府的日子，对于他而言便是度日如年，他无时无刻不在演戏，对柳明权虚与委蛇。 “夫君，我来帮你搓背把！”穿做粉色肚兜，和白色罗裙，身上罩着一层薄纱的柳静雪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卫谚下意识的便想将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不让柳静雪看见。好在他及时的想到了他现在与柳静雪的关系，所以坐在浴桶里并没有动。 “不劳烦夫人了，我这就洗好了。若是夫人帮我搓背，打湿了衣裳，着了凉为夫可要心痛了。” 柳静雪甜蜜的笑着，她含着下巴，媚波流转，有些娇羞的冲卫谚说了一句：“那我在床上等你。” 说完，她便害羞的捂着脸走了。 泡在浴桶里的卫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柳静雪可真是够孟浪的，竟然直接说出如此直白的话来。 他起了身，用干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是水，穿上衣裳走到了屏风的另一侧。屏风的另一侧便是卧房，偌大的红木床上，柳静雪已经脱了身上那层薄纱，娇羞的在床上摆出了邀请的姿态。 她娘说了男人就喜欢女人这样，主动却而又害羞。 卫谚不由在心中冷笑，她都已经这般孟浪的摆出邀请的姿态了，还故作娇羞，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他走到桌边，背对着柳静雪倒了一杯温热茶水，他先自己喝了一杯，然后又重新倒了一杯。 他按了右手版智商的红宝石，接着扳指上就开了一个小孔，他的手微微动了动，那小孔里便飘出些白色粉末，不偏不倚的落进了茶杯里。 他有按了一下那红宝石，那小孔便不见了。他端着茶杯走向了柳静雪，温柔的冲她道：“先喝杯水再睡吧！” “谢谢夫君”柳静雪坐了起来，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见柳进雪将茶水喝了，卫谚便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杯子。 他拿着杯子刚走到桌边，便听见她倒在床上的声音。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后，便又走到床边将床幔放了下来，拿出一本书靠在软榻上看了起来。 没一会儿，那床上便传出柳静雪满是情欲的叫声，那叫声大得在院子里守夜的丫鬟都听见了，惹得那还未经人事的丫鬟面红耳赤。然而，屋内的卫谚却是充耳不闻，专心的看着手上的书。这几天晚上，他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方才洒在茶水里的粉末，叫着梦情，算是一种幻药，中了梦情的人，会瞬间陷入沉睡，然后无比真实的梦到自己与心爱的人共赴巫山。这药是皇上给他的，这扳指也是皇上当众赏给他的，因为他不想与柳静雪有夫妻之实，这是他的底线。 半个时辰后，柳静雪才消停了，卫谚放下手中的书，灭了蜡烛，直接在软塌上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卫谚便醒了，他下了软塌，亲手亲脚的上了床，在柳静雪的旁边趟下了。 在床上趟了十天，在女医批准下，凌霄终于可以下地了。在屋里趟了这么多天，凌霄能下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去花园儿里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晒晒太阳去去身上的霉味儿。 小玉扶着凌霄在园子里慢慢儿走着，晒着太阳，闻着花香，听这鸟语凌霄只觉得整个身心都舒畅了。 “林夫人今天的太阳可真好呢！”小玉看着天上的太阳说道，前几日可一直都是阴雨。正好，林夫人可以下床了，这天上就出太阳了。 凌霄点着头道：“是挺好的，小玉我有些饿了，你可否去给我拿些糕点了来，我就在前头的亭子里等你！”她指了指前面儿的凉亭。 她到底是怀了双生子的人，这肚子就是饿得快，这才没一会儿呢！她便饿了。 “好，奴婢这就去拿。”小玉说完转头便去了厨房。 凌霄反手撑着腰，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凉亭里，在石凳上坐了下来。虽然，她这肚子才六个月，但是因为怀的是双生子，比常人的要大上一些，她现在都看不到脚下的路了。 “宝宝你看，那是牡丹花，那是蔷薇花……”凌霄摸着肚子，指着凉亭外的花说道。 “哈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响起。 凌霄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窄袖的紫色对襟襦裙，梳着垂挂鬓，头戴紫薇花冠的娇俏女子，正站在亭子外面，看着她大笑。 这女子不是云王府的人，因为，她进王府这么久，并未曾见过她。 “他在你肚子里，你给他指了他也看不见，你这不是傻吗？”越灵羽笑罢，看着亭中的傻女人说道。她以为这休了丈夫，让她皇叔那般上心，将人留在家中的女人，是何等的与众不同呢！没想到却是个傻的。 这孩子还在肚子里呢！便搁着肚皮教孩子认花，这不是傻？是什么？ 真是，枉费她偷偷跑出宫，来这云王府一趟。 凌霄淡淡的扫了越灵羽一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还有，虽然宝宝是看不见，但是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傻。 见凌霄不理会自己，越灵羽走进了亭子，在凌霄的对面坐下，用手捧着脸，上下打量着了她道：“喂！你是哑巴吗？” 别说，这女人是生得还挺好看的，一点儿都不比那柳静雪差呢！ 这丫头，真的是太没礼貌了吧？方才说了自己傻，如今又说自己是哑巴！ “你倒是说话啊！”她也没听人说，这女人是哑巴啊！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看着越灵羽道：“我不是哑巴。”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越灵羽问。 “不想搭理你！” 越灵羽楞了一下，很明显没想到凌霄会如此跟她说话。 “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如此与我说话！”越灵羽板起了脸，明显的不悦了。 “你是谁与我无关，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这样跟他说话。”这小丫头不是云王府的人，却能自由出入云王府，估摸着不是什么郡主就是公主。 “呵……”越灵羽笑了笑道：“口气倒是挺大，我看你是不晓得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凌霄问道：“怎么，你知道？你量过？” 第409章 客套，好生尴尬 第409章 客套，好生尴尬 “我……”还真不知道！ 越灵羽还是头一回被人的话堵得回不了嘴，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奇特。而且，自大她出声一来，还从未有人与她这样说过话呢！ “你这女人好像挺有意思的，难怪云王会留你住在她府里。” “哦？你也挺有意思的。”凌霄淡淡的回了一句。 越羽灵来了兴趣，换单手托着下巴，看着凌霄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本公、本姑娘哪里有意思？” 她本是想说本公主，但是她又不想让凌霄知晓她的身份便改了口。 哟！是个公主呢！虽然她改了口，但是凌霄还是知晓了她公主的身份。 凌霄有心逗逗她，便道:“我只是随便客套一下而已，公主这般追问，让我好生尴尬。” 这小公主虽然有些肉眼可见的公主病和娇蛮，但是却并不让人反感。 越灵羽尴尬了，耳朵有些微微发红。等等，这个女人方才好像叫了自己公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她横眉瞪着凌霄问道。 凌霄扫了她一眼道：“你方才自己说的啊！你不是说了‘本公’两个字吗？” “哼！”越灵羽傲娇的哼了哼，扬着下巴，端着公主的架子道：“你倒是聪明，竟然就凭那两个字就能猜出本公主的身份。” 聪明？凌霄的嘴角不由抽了抽，这个夸奖她应该接受吗？ “好了，既然你都知晓本公主的身份了，还不快给我下跪行礼？”越灵羽用鼻孔看着凌霄道。 “让一个孕妇给你下跪，公主你于心何忍？”凌霄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满脸控诉的看着越灵羽。 诶？越灵羽看了看凌霄的大肚子，抓了抓自己的脖子，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心虚。 好像，让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给自己下跪，是有些不好哈！ “咳咳……”越灵羽低着头咳了咳，有些含糊的道：“那啥？看在你怀着孩子的份儿上，就免了你行礼了。” 凌霄笑了笑没有说话，这位小公主虽然有些娇蛮，但是却也是个善良的姑娘。 去厨房拿糕点的小玉，空着手走到凉亭外，她瞧见凉亭里多了一个人，便细细瞧了一下，一看竟是三公主，便忙提着裙摆走进了凉亭，跪在地上道：“奴婢叩见三公主。” 这三公主，是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是天越皇室年纪最小的公主，如今不过才十四岁而已。先帝子嗣单薄，只得了四个皇子三个公主，其余两位公主已经远嫁，只有这三公主还留在宫中。皇上对这个亲妹妹十分疼爱，这三公主可以说是这天越最尊贵的公主了。宫里的那些娘娘，都不敢得罪她，要让她三分呢！ “起来吧！”越灵羽抬了抬手。 见小玉空着手回来了，凌霄便想，难道今日厨房没做糕点。 “林夫人我方才去厨房拿糕点，遇到前院儿的小厮，他们说有位姓云的公子想见您，那人还说，与您很熟，您见吗？”她本是要去厨房的，遇到那小厮后便又折了回来。 第410章 云旗，旧友相见 第410章 云旗，旧友相见 云王府偏厅，凌霄吃着糕点等着王府的下人进来。越灵羽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道：“皇叔府上的糕点做的比御膳房的都好吃呢！” 凌霄见云旗本就与这公主没有关系的，可这公主非要跟着一起来见。还说，她要瞧瞧能让凌霄听了两眼放光的男人是何人？ 当然，两眼放光，这完全来源于越灵羽自己的理解。 凌霄没有接话，自顾自的吃这糕点。 “那个姓云的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凌霄越是不开口，这越灵羽便越是想要与她说话。 “朋友！”凌霄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与她而言，云旗既是合作伙伴亦是朋友。若不是云旗给她写信，她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待在家里，傻傻的等着卫谚回家呢！说起来，她还得谢谢他才是。 “朋友?”越羽灵眼神中透着怀疑。 正在这时，穿着一袭白色锦衣，头戴白玉冠，手上拿着玉骨折扇的云旗，在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偏厅内。 云旗一见偏厅便瞧见了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椅子上的凌霄，他先是被她的大肚子吓到，随即才唤道：“初柳。” 数月未见，这林初柳已经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不但肚子大了，瞧着更温和了，这眼底好还有了几分藏不住的阴郁之色。 “云旗”凌霄站了起来，笑着唤了他一声。 越灵羽微张着嘴，看着宛如谪仙风姿卓绝的男子，天啊！这世间竟有比他皇上长得还好看的男子，此等品貌当真是世间少有呢！ “许久不见，你可还好？”凌霄笑着问道。 云旗迟疑了一下，点着头道：“甚好。” 他大哥中了个榜眼，他爹想让大哥留帝都做官，于是便把家和不少生意都搬到了帝都来。刚来的时候家里发生了有些事儿，不过现在已经完全解决了，他现在还算好。 “这位是？”察觉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瞧，云旗便看了一眼，张着嘴看着自己的越灵羽向凌霄问道。 越灵羽回过神来，忙抢在凌霄的前面回答道：“我是她的朋友，我叫越灵。”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这云公子知晓自己的身份。 凌霄侧过头无语的看了越灵羽一眼，这公主大人该不会是遇见一个不认识她的，便要隐藏一次身份吧！ 越灵？云旗皱了皱眉！这越是皇姓，这小姑娘莫非是皇室之人。作为一个生意人，初来帝都，他就把这皇族亲贵都了解了一下，在他所知道的皇族亲贵之中并没有叫越灵的。而且，此处是云王府，世人皆知云王性子古怪，素不喜与亲贵没来往。此女能在云王府待得如此自得，想来与云王的关系十分亲厚。据他所指，在这帝都与云王关系最为亲厚的，便是当今皇上和皇上的胞妹三公主越灵羽。越灵、越灵羽？ 云旗心中了然，拱手冲越灵越道：“草民见过公主殿下。” 他乃一介商贾，在这三公主面前自然是草民了。 “你……”越灵羽张着嘴，指着云旗惊得说不出话来。她都没说出身份，也没说出自己的全名，这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她也未曾见过他啊！ “你是如何知道本公主的身份的？” 云旗抬起头回道：“猜的。” 越灵羽低头扣着自己的手指，这人真的是比林初柳还聪明。林初柳是因为自己说漏了嘴，说出了‘本公’二字，她猜出了自己是公主。可是，现在自己可没说漏嘴，这个男人就猜出来了，所以他比林初柳还要聪明。 “这都能猜到，可真是聪明。”越灵羽小声嘀咕着。 凌霄见丫鬟端了茶水进来，便对云旗道：“好了，你也别站在了，快坐下吧！” 云旗在凌霄正对面的位置落了座，接着凌霄也扶着腰坐下了。 “你这肚子几个月了？”云旗看着凌霄的肚子问道。 凌霄轻轻的摸着肚子，温柔的笑道：“已经六个多月了。” “瞧着不像，大了许多呢！”以前三姨娘生小妹的时候，快生的时候肚子便跟她的现在差不多大。 想到三姨娘，云旗的神色不由有些黯然，他原本以为那妇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儿的，是真心对自己好的，没想到在害自己的一直都是她。 “是双生子，所以瞧着要大些。” “双生子？”越灵羽惊呼出声，盯着凌霄的肚子道：“以前我父皇的妃子便怀了个双生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孩子全死在了肚子里，那妃子也死了。你生孩子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别到时候一尸三命。” 越灵羽的话一落，整个偏厅便陷入一阵死寂。 凌霄的嘴角抽了抽，满脸黑线的看着越灵羽道：“谢公主好意提醒，我会注意的。” 虽然这公主是好意提醒，可听着却让人有些不舒服，觉得不吉利。 云旗看了越灵羽一眼，心想，这公主殿下似乎不太会说话呢！ 越灵羽笑着摆了摆手道：“不用谢。” “你日后是如何打算的？”云旗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微微低着头摸着自己的肚子道：“我动了两次胎气，差点儿小产，现在不宜长途跋涉，所以我打算在帝都把孩子生下来后再回去。” “回去做甚？不如留在帝都咱们一块儿做生意。”云家虽然在全国各地都有商铺，但是在这帝都的产业比较少。他爹的意思，是想把生意的重心都转移到帝都来。林初柳注意最多，他想让她留下替他出谋划策。 凌霄仔细的想了想，留在帝都看着卫谚和那柳静雪夫妻恩爱，她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而且，她也不想自己的孩子，日后看着他爹对背的孩子好。 “不了，我还是要回洛水的，不过，没个一年半半载我是回不去的，你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见她还是要回洛水，云旗的心中稍微有些遗憾。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对了，这几个月的红利差不多有三十万两，我今日没带明日让人给你送过来。”因为红利都是要亲自交到凌霄手里的，可是这几个月，凌霄来了帝都，王掌柜寻不到人，这红利一直攒着便攒了这么许多。 “那麻烦你了。” 越灵羽看了看云旗又看了看凌霄，心想，这林初柳当真是个乡下妇人吗?这云公子不但想要让她留在帝都和他一起做生意，还要给她三十万两银子的红利。几个月就有三十万两，那几年呢？啧啧，看来她还是一个有钱人呢？难怪，她能那么霸气的休了那状元郎。 “对了，你可是一个人住在这云王府？”她怀了身孕，应该不是孤身前来的吧！ 凌霄回道：“还有我四哥。” 六天前，他三哥跟着去洛水的镖局回了洛水，一是为了像爹娘报平安，二是让他回去处理自己的产业。她现在既然已经休了卫谚，这有些财产自然是要分割一下的。 家里的银子还有那做玩偶的作坊她都不要了，收益全都给卫家，她只要辣椒和番茄她却是要要的。 第411章 闲话，金屋藏娇 第411章 闲话，金屋藏娇 云旗道：“你们既然还要在帝都待上一年半载的，一直住在云王府，也不太合适，我在帝都有一处宅子，虽然不算大，但是却十分安静，正适合你养胎，你不如便和你四哥搬过去吧！” 虽然，他不知道她和云王爷是如何认识的，但是，她若是一直住在云王府肯定是不太合适的。 “哪里不合适了？”越灵越问。 “这……” “是啊，哪里不合适了？云二公子想让我云王府的贵客搬到你哪儿去，是不是应该问问本王的意思。”越轻云背着手走进了偏厅。 他刚一回府便听下人说0林初柳正在见一个姓云的公子，他猜到是云旗，就想过来看一眼，刚到门口便听见了云旗让林初柳从自己在这儿搬走。 云旗扭过头，看见来人，先是一愣随即站起来，冲越轻云拱手道：“草民见过王爷。” 这人不是他大哥的友人吗？没想到，他竟然是皇上的十三皇叔云王爷。 “十三皇叔”越灵羽站了起来，走到越轻云身侧抓住了他的袖子。 “你这丫头怎么来了？”越轻云与越灵羽说着话，压根没管还对他行着礼的云旗。 越灵羽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道：“我想皇叔了，就出宫来看皇叔了。” “一个人来的？”越轻云挑眉。 越灵羽忙道：“不是，带了两个侍卫出来的。” “侍卫呢?” 越灵羽心虚的眨着眼睛道：“侍卫将我送到王府就回去了，我让她们下午来接我。” 她是偷偷溜出宫的，身边压根就没有带侍卫。 “呵呵……”越轻云干笑了两声，“来人啊！” “王爷有和吩咐？”阿七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门外。 越轻云吩咐道：“将公主送回宫去，让皇上好好管管，别让她一个人乱跑。” 一个侍卫都不带，就敢一个人出宫，若是遇到了歹人怎么办？这丫头就是欠管教。 “皇叔，我不敢了，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皇兄。”越灵羽可怜兮兮的说道。 若是皇兄知道她一个人偷偷出了宫，日后，她再想出宫便难了。 “不可以！”越轻云说着，把她往门外推了一把，接着道：“快些回皇宫。” 越灵羽被推到了门外，她有些生气的转过身，双颊鼓鼓的看着越轻云道：“哼！臭皇叔，我再也不出宫看你了，告状精！” 说完，她跺了跺脚走了，阿七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越轻云笑了笑，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还做行礼状的云旗道：“云二公子无需多礼， 快坐下吧！” 云旗咬着后槽牙道：“谢王爷！” 这云王爷绝对是故意的！ 看着云旗坐下后，越轻云又道：“云二公子，还没给本王说，初柳住在我府上哪里不合适呢？” 云旗看了看凌霄，组织了一下语言回道：“初柳与云王非亲非故的……” “我们是朋友。”越轻云插了一句。 “可是，即便是朋友，这一直住在云王府，也有些不合适，毕竟人言可畏。”他说着看了越轻云一眼。 “哈哈……”越轻云大笑起来，笑罢他又道：“这世间，敢说我越轻云闲话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他知道云老二为何会说‘人言可畏’，而且他应该还有四个字没说出来，那便是‘瓜田李下’，他的会想到这个无可厚非，但是，放眼怎么个帝都，又有哪个敢说他越轻云的闲话？ 虽然越轻云深信没有人敢说他的闲话，但是架不住有人胆子大，要在老虎嘴上拔毛，所以，他没过多久便被打脸了。当然，这是后话！ “……”云旗语塞，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王爷当草民什么都没说过吧！” 凌霄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却在考虑云旗的提议，他说得没错，她一直在这王府住着好像是不太合适，而且，也太给这云十三添麻烦了。不过，她也不打算给云旗添麻烦。看来，最近她得让四哥往牙行跑跑，在帝都买个宅子了。 越轻云在云旗有很多想说的话都不能说，索性，他直接提出了告辞。 “草民还有些事儿要忙，便先告辞了。”云旗说着站了起来。 越轻云喝着茶，懒懒的说了一声：“那云二公子慢走。” “初柳我先走了。” 凌霄扶着腰站了起来，看着云旗道：“云旗谢谢你！” 云旗明白她为何突然向自己道谢，他笑着道：“都是朋友，无需言谢。” 说完，他便离开了云王府。 翌日下午，云旗差人给她送来了三十五两银票来，并约了她五日后在望仙搂一聚，说是有要是相商。为此，凌霄还特地问了女医，自己这身子能否出门。女医说，出门走动走动也不是不行，只是莫要磕着碰着了。 承德殿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身穿金色五爪龙袍的皇上，正不太专心的批阅着奏折。 一个身穿粉色宫装的娇俏女子，趴在案上，瘪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道：“皇兄，求求你了，你就准我出宫吧！” “你别磨我，不行！”这丫头上次竟然偷偷摸摸的一个人溜出宫去，他可得好好收拾她一下，不能再让她出宫。 “皇兄，好皇兄，我不去别处，就去皇叔府上，你就让我去吧！” “你去皇叔府上做甚？”越崇明问了一嘴。 越灵羽回道：“去看皇叔金屋藏娇的林初柳啊！” “金屋藏娇？谁说的？”越崇明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神色有几分严肃。 越灵羽回道：“丽妃说的，她说皇叔让林初柳住在王府，就是将她金屋藏娇，还说皇叔的口味与众不同呢！” 不过，她就不明白了，这跟皇叔的口味有什么关系？而且，皇叔口味一向很清淡，也没什么与众不同啊！她皇兄后宫这些妃子，脑子就是有问题，净说些没头没脑，颠三倒四的话，说完后还捂着嘴咯咯笑，就跟儿傻子似的。 “丽妃？”越崇明皱起了眉，没想到这闲话，最先从他宫里传出来了。 越灵羽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听见她和秦妃在凉亭里说的。” 第412章 离开？碍了某人的眼 第412章 离开？碍了某人的眼 “皇兄你就让我出宫嘛！”越灵羽下巴抵在桌面儿上，瞪着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再次说道。 越崇明看着她问道：“你为何想去看她？上次你出宫去皇叔府里应该已经见过她了吧！” “因为她有意思啊！”越灵羽也不趴着了，她走到越崇明身侧，兴致勃勃的冲他道：“皇兄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可聪明了，我都没说我是谁？她便猜出了我的身份。以往一旦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后，对我好不恭敬，又是巴结又是奉承的。可是她却不同，不巴结也不奉承，反倒好像……” “好像什么？”越崇明问。 越灵羽皱着一双秀气的远山眉，撅着嘴道：“好像不太想搭理我。” “不想搭理你？” “嗯”越灵羽撅着嘴点了点头，“对了，我去那天有一个姓云的公子去王府找她，那云公子长得比皇叔还要好看。他不但想要她留在帝都和她一起做生意，还要给她三十万两银子的红利，而且三十万两银子的红利，只是几个月的而已。还有，他还想让林初柳搬到他的宅子里去住呢！” 云公子？莫不是那云珏家中的兄弟，他听人说，云珏有个弟弟，样貌出众，而且十分擅长做生意。今日，云家正好也搬到了帝都来。不过，这林初柳与他有是什么关系？竟然能几个月便从他那儿分三十万两银子的红利。不过，他既然想把她留在帝都和他一起做生意，想来，她也是有些本事的。 他如今对这林初柳是越发的好奇了，真想去见见她本人。 越崇明问：“那她可同意了？” “我不知道，她还没说同不同意，皇叔就回来了，我就被撵走了。”想到这个她还有些生气呢！她连那云公子叫什么，都还没问呢！ 最终，越灵羽还是没能获得出宫的批准，气呼呼的回了自己的无忧宫。 她一离开承德殿，越崇明便下了旨，将丽妃和秦妃各张嘴五十，禁足一年。 丽妃和秦妃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被掌嘴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喊冤枉。 这天，阳光明媚，凌霄和小玉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做着小孩子的衣裳。 前院儿儿的小厮，走进了院子，低着头道：“林夫人，有一个姓霍的公子想见你。” 姓霍的？很显然来的是霍景平了。 凌霄想了想，道：“麻烦你领他进来吧！” 既然他都来了，她便见见他吧！她也想知道，他来找自己所为何事？ 小厮退出了院子，没过一会儿，领着穿了一身玄色劲装的霍景平进来。 “弟妹”霍景平进了院子，看着在树下做着小孩儿衣裳的凌霄唤了一声。 这一声弟妹，狠很的刺了凌霄的心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霍景平笑着道：“我还是可以像以前一样唤你一声霍大哥，只是，这声弟妹，霍大哥就莫要再唤了，你可以唤我初柳。” 霍景平道：“我有些话，想单独给你说，可否让旁人回避一下？” 小玉知道霍景平说的是自己，起身便要走。 “小玉你不用回避。”凌霄拉了小玉一把让她坐着，“有什么话，你直管说便是。” “这……”霍景平看了小玉一眼，犹豫了一下才道：“初柳你打算何时离开帝都？” 呵！凌霄不由冷笑。 “怎么，我一直呆在帝都不走，碍了某些人的眼了？”她说的这某些人，自然便是卫谚。 这霍景平一来便问她何时离开帝都，不就是想让她赶紧滚蛋吗？ 霍景平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一直待在云王也不是个事儿，所以……” “所以，你们想让我挺着个大肚子，冒着随时会流产的危险，滚回洛水镇吗？”凌霄的话里带着怨气。 “……”霍景平不在知道该说啥了？他可能真的是个不会说话的嘴笨之人，弟妹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 “是我嘴笨不会说话，我并非这个意思。你怀着孩子住在云王府有诸多不便，谚弟在城外寻了处宅子，想让你搬过去住。”霍景平怕她误会更深，便不再藏着掖着了。 城外？她终究还是碍了某些人的眼，妨碍了某些人的前途呢！ “你替我谢谢他了，你告诉他，我在云王府住得挺好的，没有什么不便。还有，我与他已经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让他别瞎操心，好好当他的相府女婿。” “好了，我也累了，要休息了，小玉帮我送客。”说完凌霄便起身，转过身撑着腰朝屋内走去。 “弟……” “公子请吧！”小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哎！”霍景平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院子。 霍景平离开王府后，便去了王府对街的茶楼，然后去了二楼的雅间。 “如何？”见人推门进来，卫谚便忙起身询问。 霍景平反手关上了门，冲他摇了摇头。 “哎……”卫谚长叹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我早该料到的，她本是个既有主见有要强的人，又怎么会接受我的安排。她怕是，看都不想再看到我了。” 霍景平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谚弟，这只是暂时的，事成之后，弟妹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但愿吧！” 三日后，凌霄在小玉的陪同下，坐着轿子去了望仙楼。这望仙楼就是一个酒楼，不过它这个酒楼与别的酒楼不一样，一楼搭了个台子，有伶人表演歌舞。 进了望仙楼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二位可订了位？” 还不待凌霄回答，她便听见楼上有人喊：“林夫人这边。” 凌霄抬头一瞧，只见小庄正站在那楼梯口，冲她招手呢！ 那小二见此，忙哈着腰道：“夫人楼上请。” 这二楼雅间儿的可都是贵客呢！ 小玉扶着凌霄上了楼，上楼后小庄便领着二人进了雅间儿。 雅间儿内！云旗已经点了些饭前茶点，正等着她呢！ 第413章 有意思？没意思！ 第413章 有意思？没意思！ 进了雅间儿，凌霄便先吃了些点心，出府之前她本是吃了些东西的，可是一看到桌上的点心她便又觉得饿了。 她吃得差不多了，喝了一杯白开水，看着云旗道：“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的要事了。” “你觉得这家酒楼如何？”云旗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回味了一下方才吃的糕点，又看了这雅间儿内的环境，点着头道：“挺不错的，糕点很好吃，只是不知道菜的味道如何？”这酒楼一看就十分高端，悦来酒楼是不能比的。 云旗道：“我已经点了它们酒楼的招牌菜，应该一会儿就能上来。我打算，在这帝都开个这样的酒楼你觉得如何？” “你们云家在帝都没有酒楼的吗？”凌霄问。 “有是有，生意虽然也还可以，但是比不得这望仙搂，做的也是中层人士的生意，这帝都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基本上都是这望仙搂的常客。”这帝都的人，口味偏清淡，他们酒楼在别处都卖得很火爆的鱼火锅，水煮鱼，水煮牛肉，在这帝都卖得并不是很好。 “你想做上层人士的生意？” “没错，谁都知道，这达官显贵的银子是最好赚的。”那些可都是能在一顿饭上豪掷千金的人呢！ 凌霄想了想道：“你也打算，到时候搭个台子，请些伶人来跳舞助兴？” “不可以吗？”云旗问。 “俗！”她道：“这望仙搂已经是珠玉在前，你再开个跟它一样的，又有何新意？” “这……”好像是没啥新意。 “而且你觉得一个吃饭的地方，搭个台子请些伶人唱歌跳舞助兴很有意思吗？” 云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凌霄摇着头道：“我觉得没意思，整得跟个勾栏院似的。你既然要走高端路线，做达官显贵的生意，便不能落俗，更不能模仿望仙搂，要以新意吸引他们。” “什么新意？你可有了想法？”云旗看着她问道。 小玉和小庄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凌霄说得有些口干了，她喝了一口水，看着云旗问道：“这些有权有有势的达官显贵人，最喜欢什么？最害怕什么？” 小庄道：“最喜欢银子，最害怕没银子。” “不对”小玉道：“应该是最喜欢美人儿，最害怕没了权势。” 云旗没有回答了，因为他想到的，跟小庄和小玉说的差不多。 凌霄翻了翻白眼道：“都错了，他们最喜欢装逼，最害怕死。” 小玉和小庄交换了一下视线，装逼是什么意思？ 云旗虽然也不知道装逼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说的最害怕死应该是没毛病的，因为，每个人都害怕死。 “所以呢？”云旗问。 “所以，你新开的酒楼要抓住的两个重点就是环境要雅，食材要养生。”很多有权有势的人都喜欢装逼，所以一个看起来很高雅的地方，更能彰显他们的身份。而且，他们什么都有了，自然想能享受得更久一些，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害怕死了。所以，这新酒楼主打养生，一定能够吸引这些达官显贵。 第414章 那个是你姐姐？ 第414章 那个是你姐姐？ 云旗点的菜上来了，凌霄吃了饭后，又跟云旗聊了些细节问题。从酒楼的装修风格，到养生的食材，还有服务人员的穿做，都细细的聊了。 这一聊便是一下午，小玉看天色不早了，便出声提醒凌霄该回去了。 云旗听凌霄说了那么许多，心里已经有个大概的轮廓了，便送了凌霄她们下楼。 对云旗而言，凌霄就是一个宝藏，每次都能够给他带来惊喜，他找她商量新酒楼的事儿真的是找对人了。 到了酒楼外，王府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口等着了。 凌霄看着云旗道：“我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些。”云旗小声叮嘱道。 小玉掀起了轿帘，凌霄走到轿门口，正要上轿，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定住了。 “夫人小心些。” 卫谚站在马车旁，抓着柳静雪的手柔声提醒道。 柳静雪脸上带着笑，脚踩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云旗是认识卫谚的，他自然识得卫谚的声音，他循声看去，便看见穿了一身蓝色锦衣的卫谚，正扶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少妇下马车呢！那马车，就停在云王府的轿子后面。 云旗忙看了凌霄一眼，见她站在轿门外没动，便知道，她已经听到卫谚的声音了。 她们毕竟是夫妻，她对卫谚的声音，自然是比自己还要熟。 柳静雪下了马车后，便与卫谚肩并肩往酒楼的大门处走去，二人身后还跟着她的贴身丫鬟文心。 刚走到台阶处，卫谚便看见了，站在台阶下的云旗。云旗此时，也正在看着他，那眼中的嘲讽和鄙夷那是赤果果的毫不掩饰。 哟！遇着负心汉了！小庄也一脸鄙夷的看着卫谚。在他看来，这卫谚太不是东西了，已经有了林夫人这个原配，竟然还要娶一个妻子。按规矩，讲道理，已经有了原配，他便不能再娶，只能纳妾。 柳静雪见一个模样卓绝不凡的年轻公子，正朝自己这边看来，还以为他是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了，颇为得意的挺起了胸膛，用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 小玉虽然不认识卫谚，但是却是认识那柳小姐的。她怕凌霄瞧见她二人出双入对心里不痛快，便小声提醒道：“林夫人快上轿吧！” 林夫人?卫谚下意识的扭头一瞧，那软轿门口站着的人，不是他朝思暮想，愧疚万分的结发妻子又是那个？ 见卫谚在盯着凌霄看，云旗走上前，挡住卫谚的视线道：“看什么看？” 都是与他没有关系的人了?他还看个什么劲？ 卫谚抬头看着云旗，微微皱了皱眉。 “夫君你在看什么？”柳静雪出声询问道。 文心歪着头，朝云旗身后去瞧了瞧后，拧着眉，小声在柳静雪耳边道：“小姐，是那乡下女人。” 林初柳！柳静雪的眉头皱了皱，真是晦气，竟然遇到了她。最近，不管柳静雪去哪儿赴宴，人们都会提起林初柳在她拜堂时休夫的事儿，一些嫉妒她的人，还拿这事儿含沙射影的嘲笑她，她早已经不胜其烦，更恨透了这林初柳。这女人，既然不让自己痛快，那么自己也不能让她痛快。而且，夫君如今，还盯着她瞧，莫不是还没有放下她？ “原来夫君是看见姐姐了！”柳静雪绕到云旗身后，看着挺着个大肚子的凌霄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姐姐。” 瞧见凌霄那大肚子，柳静雪便觉得碍眼得很。 小玉瞪了柳静雪一眼，明知道林夫人看见了她心不舒坦，她还巴巴的跑上来喊姐姐。 街上的百姓，见柳相家的千金，在对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妇人喊姐姐，便都看向了凌霄。 “这该不会就是卫大人那乡下妻子吧？” “估摸着是，不然这柳小姐能唤她姐姐吗？不过，这乡下女人，模样倒是不差呢！这打扮和气质，瞧着一点儿都不像乡下人呢！” 他们听人说，卫状元那乡下妻子，长得五大三粗，无盐无德，粗鄙不堪。如今看来，是传言有误。 “你们瞧瞧，她这肚子这么大，瞧着是快生了吧！” “是呢！也不知道她折腾个啥？好好的官太太不当，怀着孩子还要休夫。” “就是啊！人家柳小姐都还没嫌弃与她一个乡下妇人做平妻呢！她还折腾上了。” 不少人都对着凌霄，指指点点的说着。 “林夫人别理她。”小玉小声在凌霄耳边说道。 听着，街上的一些百姓，指指点点的说凌霄的不是，小玉心中十分气愤。林夫人休夫关他们什么事儿？轮得着他们指指点点的说三到四吗？ 凌霄嘲讽的笑了笑，弯腰正要上轿子，便又听见那柳静雪十分委屈的道：“姐姐你为何不理静雪，可是怨上了静雪？夫君……”说着，她还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卫谚。 卫谚只觉得脑仁一抽一抽的痛，这个柳静雪想要干什么？他今日就不该和她出来吃饭的。 “那个是你姐姐？”凌霄忍不住回过头，看着柳静雪怼道。 柳静雪的嘴角朝下瘪了瘪，红着眼，跑到卫谚的身边，扑进了卫谚的怀里，哽咽道：“夫君，姐姐果真在怨静雪。” “啧啧，这乡下妇人，当真是一点儿气度都没有。” “就是，她在柳小姐大婚之日，闹上门去休夫，让人柳小姐丢了脸，成了笑话。人柳小姐不计前嫌，还愿意叫她一声姐姐，她倒好，反倒怨上人家柳小姐了。” “她若有气度，又怎么会挺着个肚子上门休夫！她呀！就是个妒妇。” “就是，我估计，她当时就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上门去闹！不让卫大人娶柳小姐呢！哪晓得，人卫大人没如她的意，她下不来台，才真的休了夫呢！” “说不定还真是这样呢！” 卫谚直想把怀里的柳静雪推开，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但是，听到初柳被众人误解，他心里好不难受。 “怨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柳静雪也不是什么好鸟。 “负了我的人是卫谚，我已经休了他，休书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你还巴巴的跑上来唤我姐姐做甚？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就是那休了丈夫，容不了人的乡下妒妇吗？”虽然她从休了卫谚之后，便一直没有出门。但是，现在听了街上这些人的议论，便知道，坊间就没传过她的好话。 第415章 三妻四妾很光荣？ 第415章 三妻四妾很光荣？ “姐姐误会静雪了，”柳静雪红着眼睛，那模样瞧着好让人心生怜意。 这乡女人倒是聪明，竟然识破了自己的意图。 凌霄不耐烦的道：“我误没误会你，你自己心里清楚，少搁我面前装委屈，装白莲花。” 云旗也忍不住开口道：“卫夫人，初柳已经休了卫谚，与卫谚已经没了关系。你就算瞧见了，就该装着不认识，不该往她跟前儿凑，让她瞧着心里不痛快。” 柳静雪看了看云旗，又看了看凌霄。她方才以为这公子一直朝自己这边看，是被自己的美貌所吸引了，原来他是与这乡下女人认识。他们都在这望仙搂门口，想来也是才从这望仙搂出来。只是他与这乡下妇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初柳，是我对不起你。”卫谚看着凌霄说道，不想让别人再说她不对。因为，本就是他对不起她，她并无错。 什么意思？凌霄咬着后槽牙看着卫谚。他说这话的意思，是对不起她的是他，与柳静雪无关，让她莫要说柳静雪吗？ “哎呀！卫大人，你没有对不起谁。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是这个女人太不知好歹了。”一个中年男子扬声说道。 “就是，此等不知好歹，不识大体，善妒凶悍的女子，离了正好。” “一个乡下妇人而已……” 不少男子，也随声附和着。 小玉听见凌霄的后槽牙咬的咯咯做响，便忙道：“林夫人莫要生气，气大伤身啊！” 就在这个时候，凌霄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动腿儿，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胎动。她摸着肚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说她不知好歹的中年男子，扬声怼道：“你才不知好歹呢!你全家都不知好歹。看你印堂发黑，眼下青黑，中年谢顶，便是色欲熏心，纵欲过度的症状。想必你家中女人定是不少，三妻四妾很光荣是吧！仔细身体被掏空了，精尽人亡。” 不少看热闹的人都看向了那中年男子，发现，他还真的是如同这乡下妇人说的一样。 云旗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她还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啊！ “你……”那中年男子气急，正要破口大骂，却被凌霄给打断了。 “你闭嘴。”凌霄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高声道：“还有你们，他卫谚就是对不起我。他曾说过一生只有我一人，如今他违背了承诺，我休了他，与你们何干？轮得着你们说我不识大体，不知好歹，容不得人，善妒吗？” “人柳小姐可是相府千金都能容得了你。” “就是。” “你们搞清楚，我才是卫谚的原配。因为她是相府千金，她要报恩，我这个还活着的原配，就要与她同为平妻，你们觉得这对我来说公平吗？”凌霄又扫视了一下四周的人。 有年轻的妇人，小声道跟身边的姐妹道：“好像是对她有些不公平。”毕竟她才是原配。若不是因为柳小姐的家世，她应该做妾的。 “是啊！与一个比自己家世好的人同为平妻，虽然说是平妻，日后处处都要被压一头，这日子指不定过得多憋屈呢！”一个是有权有势的相府千金，一个是无权无势的乡下女子，虽然是平妻，日后谁大谁小？自然是无需多想。 有那家中丈夫纳了妾，被小妾抢了丈夫宠爱，还处处受小妾气的妇人道：“家中有小妾，这日子便过得够憋屈了，更何况是有比原配家世还好的平妻呢！” “还有”凌霄又道：“你们如何与我无关，我是一个有感情洁癖的人，就是容不得自己丈夫有别的女人，因为我嫌脏。”说完，她瞟了卫谚一眼，眼中充满了嫌弃。 卫谚心中一阵刺痛，在她的心里，他已经脏了吗？ 第416章 皇兄你要注意身体啊！ 第416章 皇兄你要注意身体啊！ 晚上凌霄正和她四哥林冬生在她住的院子的小厅里吃饭，三菜一汤，三荤一素，这菜虽然不是凌霄亲手做的，却是她指点厨房里的厨子做的，所以这菜的风味儿，她甚是喜欢。 “王爷……” 院子里有也丫鬟唤了一声，没过一会儿，穿着月白色锦衣的越轻云便走进了厅内。 “云王爷”林冬生站起来，恭敬的打了招呼。 “你来了。”凌霄啃着鸡腿，连头都没抬。 越轻云还未曾回府，便听说了，今日在望仙楼门口发生的事儿。他匆忙回来，就担心她受了刺激动了胎气，如今看她神色如常的啃着鸡腿儿，他便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听人说了她今日在望仙搂门口的惊人言论，他也着实是被惊着了。在这世上，干当街说出终于过度，精尽人亡这种话来的人，估计也只有她了。 越轻云走上前去，在凌霄旁边坐下，对小玉道：“本王还未用晚膳，给本王拿一副碗筷来。” “才唔够了。”凌霄嘴里包着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因为她今天胃口不好，所以就让厨房做了三菜一汤，这三菜一汤她和四哥吃是够的，但是再多一个云十三吃，那是绝对不够的。 越轻云见她脸颊被塞得满满的，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活像一只土拔鼠。 “呵呵……”越轻云忍不住轻笑出声，冲小玉道：“再让厨房做几个菜来。” “奴婢这就去！”小玉说完笑着出了小厅。 没过一会儿，她便拿了一副碗筷进来。 越轻云先喝了一碗汤，汤是鱼头豆腐汤，味道十分鲜美。他府里的厨子，是做不出这么好喝的鱼汤的。若这鱼汤不是林初柳做的，那也一定是她指点厨子做的。 鱼汤喝完，厨房的人便端着几道菜进来了。 三人又吃了差不多两刻钟，才放下了筷子。 越轻云本来还想在凌霄住的院子里坐一坐与她聊一会儿的，可是，看她吃完饭后便哈欠连天的，他便和林冬生一块儿走了。 承德殿 越灵羽站在案前，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担忧的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越崇明。 越崇明被她看得心里只发毛，这丫头今日一来，也不缠着自己让她出宫，一直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自己要出什么事儿一般。 “皇兄，你眼下青黑。” 越崇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道：“进来事儿多，睡得比较晚。”他每日批阅奏折直至深夜，这眼下能不青黑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叔给内阁那些老家伙说了什么？他觉得进来的奏折越发的多了起来。 “壮年谢……”越灵羽说着看了看她皇兄的头顶，她皇兄头顶，头发还挺多的，应该没有谢顶吧！ “谢什么？”越崇明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家皇妹问道。 “不谢什么！皇兄，你印堂好像有些发黑啊！”越灵羽死死的盯着她皇兄的额头，她皇兄的额头好像也怎么黑。算了不管了，就当他有些发黑好了。 越崇明满脸黑线的看着自家皇妹，难道，她下语句话是，‘你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吗？’ “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症状，皇兄你要注意身体，仔细身体被掏空了，精尽人亡啊！”家里不过有三妻四妾，身体就会被掏空了，有精尽人亡的危险。她皇兄这后宫，有好几十个女人，那还得了啊！ 这宫里的人，真真关心皇兄的只有自己，自己若不说，就没人给他说了。 噗！越崇明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老血来，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说出这样的惊人之语。 殿内伺候的公公们，都张着嘴，一脸震惊的看着越灵羽，这三公主说的是啥话啊？什么纵欲过度，精尽人亡，这哪里是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啊！而且，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是最节制的人，一个月去后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你这丫头， 胡说什么呢？”越崇明板起了脸。 越灵羽拧着眉道：“我没胡说，我这是在关心里，眼下青黑，印堂发黑，就是纵欲过度的症状。我这是在关心你呢！你后宫有那么多女人，若是不注意些身体被掏空了，可是会精尽人亡的。”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胡话？这些话，那是你一个女儿家能说的？” 越灵羽正色道：“皇兄你别管我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只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是了。” “来人，把无忧宫的人都给朕带过来，朕今日若是不好好罚罚这无忧宫的人，这好好的公主，便要被她们给带坏了。”他皇妹不过才十四岁，哪里晓得什么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定然是从哪些宫人嘴里听来的。 “皇兄你罚她们干什么呀？”越灵羽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家皇兄，这好端端的， 他干嘛要罚她宫里的人。 越崇明十分严肃的道：“她们带坏了你，自然是要罚的。” “她们没有带坏我啊！” “没带坏你，那纵什么过度，什么人亡的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除了她宫里的那些宫人还能有谁？ 都怪他平日里太宠着她了，连带着她宫里的那些宫人都有些无法无天了。 “我在御膳房听来的啊！” “御膳房？” “嗯嗯” 越崇明黑了脸，十分威严的命令道：“来人，把御膳房都给我带过来。” “皇兄，你为什么又要让人把御膳房的人给带来，你不会是也想罚她们吧？”越灵羽问。 “他们敢在背后编排朕，朕自然不能轻饶了他们。”他去后宫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这御膳房的人，竟然敢在他背后编排他，说他纵欲过度和……，哼！看来，这宫里得好好整顿一下了。 “他们没有编排你啊！”她皇兄怕是脑子出问题了，这宫里他最大，那个干编排她啊！ 没有编排他？ “可……你刚刚不是说，你说的那些话是从御膳房听来的吗？”他都快被这个皇妹给搞糊涂了。 越灵羽摇了摇头道：“是从御膳房听来的不假，可是他们说的却不是你！” 第417章 打人，林冬生被抓 第417章 打人，林冬生被抓 “那他们是说的谁？”越崇明愈发的糊涂了，这脑仁儿一抽一抽的痛。 “是这样的……”越灵羽把她因为无聊，而去御膳房转悠时，偶然听到御膳房的人聊帝都近来发生的经过给说了一遍。 昨日下午，越灵羽不想午睡，便带着个贴身宫女儿满宫转悠。转着转着她便到了御膳房，然后便听到了负责出宫采买的公公，在跟御膳房洗菜洗碗的嬷嬷们说这几天宫外发生的趣事儿。 她原本是没打算听的，可是她听到那采买的公公，说到了林初柳，她便和丫鬟躲在柱子后听了一耳朵。她来的时候，那公公正好讲到，林初柳怒怼中年男子那一段儿。她才把那一段儿听了，御膳房的管事嬷嬷就来了，让那采买的公公和那洗碗洗菜的嬷嬷散了。 她听完之后，先是觉得林初柳怼得好，后面便开始担心起她皇兄来，毕竟她皇兄可不只是有三妻四妾。担心了一夜后，她今日便特地来了承德殿，看她皇兄有没有那些症状，没想到这一看，她皇兄还真有。她虽然不知道精尽人亡是什么意思？但是却是知道纵欲过度的。纵欲过度就是总往后宫跑？她父皇以前往别的娘娘宫里跑多了，她母后就会生气，就说过她父皇纵欲过度这样的话。她父皇死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的母后，便对朱嬷嬷说，她父皇就是因为纵欲过度，才死得这般快！反正，往后宫跑多了，那便不是好事儿。 听皇妹说完之后，越崇明的嘴角不由的抽了抽，没想到竟是这么回事儿。 这林初柳，竟然能在大街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当真是女人嘛？这样的话，即便是男子，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的。 “咳咳……”越崇明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日后，这样的话，莫要在说了，这不是女儿家能说的。” 越灵羽撅着嘴道：“那林初柳为什么能说？” “她是她，你是你！”一个乡野村妇说话没没遮没拦了，她堂堂天越三公主，怎能与乡野村妇比。 “哼……”越灵羽哼了哼，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看着她皇兄道：“皇兄，我问你，精尽人亡是什么意思啊？” 越崇明的太阳穴都气的凸了起来，没过一会儿，不少人都到，承德殿传出了皇上的怒吼。 “滚！” 接着，三公主便气呼呼的从承德殿走了出来。 不少人本来还想八卦一下，承德殿内发生了什么？这三公主是做了什么事儿，才惹得皇上那么生气的吼了她。不过，这殿内伺候的公公们，都已经被皇上警告过了，所以，那些人什么都没有八到。 云王府 阳光明媚，后花园的凉亭内，穿着一身鹅黄色对襟襦裙的凌霄，正在感受着肚子里的孩子，频繁的胎动。 “小玉你看，他们又踢我了。”凌霄指着自己突然凸起来了一点的肚皮，兴奋的冲小玉说道。 “奴婢看到了。”小玉看着凌霄的肚皮，只觉得十分的神奇。 她道：“林夫人这里头一定是两个小公子，小小姐可没这么好动。林夫人，你是喜欢小公子还是小小姐呢？” 凌霄笑了笑，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不过，若是两个小子，那也太闹腾了些。一子一女，那是最好不过的，正好也能凑一个好字。” 若是龙凤胎，那她便儿女双全，人生也算是圆满了。 她日后，会用心的将他们抚养成人，看着他们成亲生子，这样的日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当日休夫，虽然说过会给肚子里的孩子寻个好爹，但是那也不过是她说来恶心卫谚的而已，她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你们一定要是一个小公子，一个小小姐啊！”小玉弯下腰，对着凌霄的肚子柔声说道。 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凌霄两下，她的肚皮上，同时凸起了两下。 小玉忙兴奋的道：“林夫人你看，他们听到我说话了，这是在一起回应我呢！” 凌霄笑着看着小玉没有说话，心想，这应该是巧合而已。不过，她见小玉那么高新，便什么都没说。 “林夫人不好了……” “不好了”前院的小厮喊着跑了过来。 凌霄皱起了眉，发生了什么事儿？她心里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待那小厮跑进了凉亭，凌霄还没开口询问，小玉便插着腰，板着脸道：“呸呸呸，什么林夫人不好了，林夫人好着呢！” 林夫人现在怀着孩子呢！他在哪儿喊“林夫人不好了”多不吉利。 那小厮轻轻的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穿着粗气儿道：“是小的口误，林夫人好着呢！没有不好！” “好了，小杨你快说发生了什么事儿把？”凌霄看着那叫做小杨的小厮问道。 那小厮大喘了几口气儿，看着凌霄道：“冬生哥出事儿了，我听街上的人说，他在街上打了王侍郎家的公子，被官差抓到衙门去了，如今正要审他呢！” 还好凌霄现在是坐着的，不然，她若是站着，定然会站不住。 “怎么会这样？冬生哥性子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当街打人呢？”而且被打的人还是王侍郎家的公子。对了，你王侍郎家的公子，就是个纨绔，一定是他先招惹冬生哥，冬生哥才会动手打他的。 小杨摇着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在街上听说冬生个打了人被官差抓走了，要审他，便连忙跑回来通知林夫人了。” 因为王爷这个时候，没在府里，不然他第一时间便去通知王爷了。 她或许知道四哥为什么会动手打人，而且打的还是侍郎家的公子。是人都有逆鳞，而她家里的那几个哥哥的逆鳞便是她。 第418章 惊遇苏瑾 第418章 惊遇苏瑾 “王爷在府里吗？”凌霄看着小杨和小玉问道。她四哥今日本是和牙行的人约好了去看房子的，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儿。 二人都同时摇了摇头，小玉道：“今日一早，王爷便出门了，听李嬷嬷说是要去城外访友。” 王爷有一个棋友，就住在城外的山脚下，王爷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便会去找她下棋。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她今日只有自己出去一趟了。 “小杨麻烦你帮我备轿，我要去衙门。” “可你……”小玉刚张嘴说了两个字，凌霄便直接打断了她，笑着道：“你放心，我没那么虚弱。” 在凌霄的催促下，小杨跑着去备了轿子。 轿夫抬着轿子，帝都的府衙而去，凌霄坐在轿子中，闭着眼睛思考等会儿该怎么办？她想了许久，最终想到的方案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轿子走了半刻钟，凌霄忽然在喧闹的街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猛的睁开了眼睛，大喊道：“停轿。” 听到凌霄在轿子里头喊停轿，小玉还以为她不舒服了，忙十分紧张的道：“快停轿。” “林夫人可是身体不舒服了？”小玉掀起轿轿帘，一脸紧张的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摇着头道：“不是！” 说完，她撑着腰出了轿子，站在轿门口四下张望。 忽然，她在街边儿的一个画摊儿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面上一喜，果真是他。 “苏瑾”她扬声冲那画摊儿边儿上的人喊道。 苏瑾正专心的鉴赏着，自己看中的雪松图，压根就没注意到有人在喊他。 倒是他身边站着的青衣男子听到了，他循着声音，冲凌霄哪儿看了看，随即用扇子戳了戳还在赏画的苏瑾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坏事儿了？” “二哥你在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啊？”苏瑾的视线从雪松图上移开，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二哥。 没错，这青衣男子名唤苏祁乃苏瑾的二哥，年三十一，如今是礼部侍郎。 “你看那是谁？”苏祁指着三米开外，站在一顶软轿旁边的孕妇说道。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当街喊他，这小子还说他没干坏事儿。 苏瑾顺着他二哥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挺着大肚子的林初柳，正站在一顶软轿前冲他挥手呢！ 他知道她在云万府，便一直想去找她，只是近来总有事儿，所以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日子。没想到，今日他和二哥出来逛个街，竟然遇到她了。 苏瑾字画也不看了，忙朝凌霄走了过去。苏祁见此，也忙跟了上去。 “初柳”苏瑾走近后高兴的唤了她一声。 “苏瑾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帝都遇到你。”凌霄笑着看着苏瑾说道。 小玉和小杨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凌霄，这林夫人跟苏公子看着很熟吗？对了，她前夫君卫谚是苏帝师的学生，她自然也是认识这苏公子的，与他相熟也不去奇怪。 说实话，苏瑾觉得有些汗颜，他原本是因为担心她才来的帝都，可是她来帝都后，他什么忙都没能帮上。不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在卫谚娶亲当日直接休了卫谚。他当时听说后，着实是被吓到了。 苏瑾道：“我一个多月钱便回帝都了。” “那苏帝师呢？他也回帝都了吗？”凌霄问。 苏瑾道：“我先回来的，我爹和我娘如今应该已经在留上了。” 他爹娘，是半个月前动的身，他们年纪大了，马车不敢开太快，估摸着要再等个半个多月才能到帝都。 苏祁听得二人的对话，暗想，莫不是自己误会老三了。 “老三，不与为兄介绍就介绍吗？”苏祁将手背在身后，看了看凌霄，冲苏瑾说道。 凌霄这才看到苏瑾身后的青衣男子，她只顾着跟苏瑾说话，压根就没留意到，他身后还有人。这青衣男子一身的儒雅之气，与苏瑾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他的兄长。 听到二哥的话，苏瑾这才跟二人介绍道：“这是林初柳，初柳这是我二哥。” 她便是林初柳？苏祁不由多看了凌霄几眼。就是因为她，他如今一饮酒，他家娘子便要效仿她，要将自己给休了。近日，这帝都与她有关的传言倒是多得很呢！而且，还都是些不好的传言。不过，他家夫人对她倒是佩服得紧，还说，她说的话都很对！ “你好！”凌霄笑着冲苏祁问了声好。 苏祁微微点着头，也回了一句：“你好！” 小玉看了看苏祁，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这帝都的人都知道，这苏家的二少爷，可是礼部侍郎，或许他可以帮得上忙。而且，就算这苏侍郎不帮忙，这苏三公子能跟着一起去，这林夫人也算有个帮手。 “林夫人咱们该走了，不然便来不及去就冬生哥了。”小玉满脸焦急的看着凌霄说道。 闻言，苏瑾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四哥怎么了？” 小玉直接代替凌霄回道：“冬生哥把王侍郎家的公子打了，如今被人抓到了衙门去，正审他呢！” 苏瑾直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林初柳的四哥不是无缘无故会打人的人，而且，那王瑞本就不是什么好的，定然是他生事再先。 第419章 你说怎么判？ 第419章 你说怎么判？ 帝都府衙，林冬生正被人五花大绑这，双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脸上青紫，不仅头发散乱，衣服也有几处破了，那样子瞧着十分狼狈。 这堂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一边脸肿了半边高，穿着华服，身材微胖的年轻男子，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身后还站着两个对着他脸扇风的狗腿小厮。 门外还围了些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来看，这在大街上打了王公子的汉子，会落得什么下场。 “这汉子什么来头啊？竟然连王侍郎的儿子都敢打。”那王侍郎可是二品大员呢！这人打了王公子，今日怕不是能挨些板子就能了事儿的了。 “不晓得，不过听人说，人王公子在酒楼吃着饭，坐在隔壁桌的他，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冲上去就将王公子打了一拳。” “你们瞧见没？那王公子脸上的伤，就是他给打的。”有人指着王瑞那肿得半边高的脸说道。 “那他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有人指着林冬生身上的伤问道。 “王公子的随从们打的呗！”那从酒楼跟来的人道：“当时王公子身边可有四五个随从呢！这汉子只揍了王公子一拳，便和王公子的那些随从打了起来。不过这汉子也是厉害，跟四五个人对打都没落下风，若不是后头官差来了，将他按住了，王公子的随从也不至于能把他打成这样。” “这王公子都把人打成这样了，还要告人家啊？”这汉子把王公子打了，王公子的随从也把人打得不轻，这样就算打回来了呗！就不要告人家了呗！ “那可是王公子，你觉得他能轻易放过这汉子。” 不少人想了想，这王瑞平日里的行径，都摇了摇头。 帝都府尹张大人，看了看堂下跪着的汉子，又看了看把这公堂当他家的王瑞，直想尽快将这案子了了。王瑞的爹是王尚书，王侍郎位高权重，且十分护子，这案子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判。 “堂下何人？”张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 林冬生垂着头，闷声道：“林冬生。” “何方人士？” 林冬生回道：“锦州。” “何故伤人？”张大人公式化的问道，这条问完，他差不多就可以宣判了。 林冬生抬起头，瞪着王瑞道：“他嘴贱该打。” 这畜生竟然在酒楼之中，大庭广众之下，胡言乱语，污蔑他家小妹与云王有染。而且，他言语下流，粗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他实在是忍不了，他家小妹和对他们兄妹三人有救命之恩的云王被人如此污蔑，便冲上前去打了这畜生一拳。 若不是这畜生身边跟着随从小厮，他定要打得他道歉。虽然他打了这畜生之后，才知道他是侍郎之子，但是他一点都不后悔，他只怕会给云王爷添麻烦。 “张大人你听听嘶……”王瑞由于说话太激动，扯到了脸上的伤，痛得直抽气。这狗东西，竟然敢说他最贱，他一定要让这狗东西把牢底坐穿。 “谁最贱，你才最贱。”王瑞身后的狗腿小厮，忙走到林冬生身边踹了他两脚，边踹还边道：“你这贱东西，竟然敢骂我们家少爷嘴贱，我看你是火得不耐烦了。” 公堂上的衙役，都瞪了那狗腿小厮一眼。这可是在公堂上呢！他们家大人现在正审案呢！他一个下人，竟敢在堂上如此行径，真的是有什么主人便有什么狗。 按天越律令，只要没有功名在身的人，上了这大堂就得跪着。可这王瑞不过就一介白丁，一上堂便要了椅子坐着。而且，他们家大人还什么多没说，这都是因为他有一个侍郎爹，所以他才能如此狂妄。 “咳咳……”张大人咳了两声，以此表示自己的不满。这王家的下人，也太没规矩了些，当他这个府尹是摆设吗？ 只是，这王瑞身边的人跟他都一个德行，狂妄惯了，压根就不会看人脸色。所以，那狗腿小厮，在张大人的黑脸注视下，又踹了林冬生两脚才回到了王瑞身边。 见此，不少在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都面露嘲讽之色。这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好，不但上堂不用跪，他身边的狗都能在堂上为所欲为。若是换了他们，怕早就被府尹大人下令打了板子了吧！ 那踹了林冬生的狗腿小厮，回到王瑞身边后，还觉得挺得意，还挺了挺胸膛扬起了下巴。 张大人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一脸愤怒的林冬生道：“你故意伤人，就是不对。按天越律令，本官判你五十大板，关押一年你可服气。” “不……”林冬生开想开口说不服气，那王瑞便叫了起来。 “什么？”王瑞大叫着站了起来，看着那张大人喊道：“这贱东西打了我，你才打他五十大板，关押一年，张大人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 张大人气得捏紧了手中的惊堂木，他虽然高高的拿了起来，但是最后却轻轻的放下了。他不过才五十岁而已，这王瑞竟然说自己老糊涂了，而且还是在这公堂之上，他看见王尚书的份儿上给这王瑞面子，可这王瑞却半点儿面子都不给。 堂上的衙役，都一脸憋屈的看着张大人，这个时候，他就该一拍惊堂木，直接呵斥这王瑞大胆才是啊！ 张大人深吸了一口气，他忍了，最近户部有个空缺，他看中了那个位置。王侍郎答应会推荐他，为了那个位置他现在也得人了。等到了户部，接了那个肥差，他也不用日日都坐在这儿，费脑壳的审这些鸡毛蒜皮的破案子。 “那王公子你觉得该如何判？”他看着王瑞问道。 闻言，王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回到椅子上坐好，翘起二郎腿，扬着下巴，做思考状。 想了一会儿后，他眼前一亮，看着那张大人道：“嗯，打他一百大板，在发配边疆做苦役去！” “嘶……” 堂外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闻言，都倒抽了一口气。 第420章 秉公办理 第420章 秉公办理 在天越犯了重罪的人才能受到这样的重判！ 一百打板，这汉子就算是长得壮，不死怕也要残。这王公子还要将他发配边疆去做苦役，这人怕是在路上就受不住死了，这王公子分明是要他的命啊！堂外看热闹的百姓，都十分同情的看着林冬生。他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打了这王公子。 有人忍不住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王侍郎儿子是府尹呢！” “大人您不能听他的，如此重判与我。”林冬生叫喊了起来。挨一百板子他能忍，但是发配边疆是万万不行的。 “嘿嘿……”王瑞无比得意的看着林冬生道：“张大人还就得听我的。” “哦是吗？”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 堂外围观的百姓，徇声望去，最后纷纷让出一条道，让后面的人走到了前面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只知道，这天下之臣，都得听皇上的，却不知道这堂堂帝都府尹，竟然要听你王瑞的。”苏祁单手背在身后，黑着脸走进了公堂内。苏瑾和凌霄她们，就跟在他的身后。 堂上的张大人，一瞧见苏祁竟然来了，顿时便有些慌了。这苏大人怎么来了？ “你是……”王瑞本来是要说你是什么东西，但是一看到苏家两兄弟，顿时便闭上了嘴。这苏瑾虽然无官无职，但是这苏祁却是二品侍郎与他爹一样。 凌霄一走到堂内，便看到了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四哥。看到四哥脸上的伤，凌霄顿时便黑了脸。 “苏公子？小妹？”林冬生看到苏瑾和凌霄她们顿时便瞪大了眼睛，他、他们怎么来了？ 苏瑾点着头，唤了他一声：“冬生兄弟。” 堂外看热闹的百姓一听苏家二公子唤这汉子冬生兄弟，都有些震惊的看着林冬生。没想到呢！这汉子竟然与苏家的人认识，这苏三公子还唤他兄弟，看样子还很熟呢！这热闹估计还有得看呢！ 凌霄看着她四哥问了一句：“伤得重吗？” 她用瞟了一眼，那坐在椅子上的华服男子一眼，与他比起来，她四哥分明才像被打的那一个。 林冬生怕她担心，摇着头笑了笑道：“不重，都不疼的。” “苏侍郎怎么来了？”张大人咽了咽口水，看着苏祁问道。 苏祁道：“来看张大人你审案子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没想到张大人你平日里竟是如此审案的，不知道皇上知道后，会作何感想？”他今日还真是来对了，这张朝还真的是让他开了眼。 张大人背后冒起了冷汗，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方才王公子是有些胡闹，但下官不会听他的，会秉公办理。” 若是这苏侍郎在皇上面前以此参他一本，他这官路怕是就要走到头了。 “哦？”苏祁笑了，看着张大人正色道：“秉公办理，你让一个白丁坐在这大堂之上？” 张大人解释道：“因为王公子被这汉子打了，说头晕站不住，下官才准许他坐着的。” 苏祁冷笑着道：“本官瞧他，可不像头晕站不住的样子啊！” 闻言，长大人忙使眼色，让衙役将王瑞坐着的椅子撤了。王瑞满脸不高兴的站着，阴沉的瞪了苏祁一眼。 “张大人。”苏祁又叫了一声。 “苏侍郎又何吩咐?”张大人忙问道。 苏祁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你乃帝都府尹，最清楚天越律令的人应该就是你了吧！”说完，他瞟了一眼，还二五八万站着抖脚的王瑞。 张大人瞬间明白，看着王瑞道：“大胆王瑞还不快跪下。” 王瑞惊了，这老糊涂的东西，竟然敢让他下跪。 “张大人你糊涂了吧！”他看着张大人说道。 张大人正色道：“无功名的白丁，在这堂上都得下跪。” “那她们呢？”王瑞指向了凌霄和她身后的小杨和小玉，苏瑾有功名在身的，可这怀孕的女子，和两个下人没有吧！ 苏祁道：“她身怀六甲，情况特殊自不用跪。” “那这两个下人呢？” 小玉和小杨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到了堂外去。 “跪吧！王公子！”苏瑾看着王瑞嘲讽的说道。 王瑞看向了那张大人，张大人见他看自己，便忙别过了脸，现在看他也没用了。若不是他多事儿，自己早判了那汉子了，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局面。这汉子竟然跟苏侍郎相熟，一边是王侍郎，一边是苏侍郎，这让他如何判？不管了，他就秉公办理吧！ 王瑞狠狠的瞪了苏家两兄弟一眼，妈的，他定不会放过这两个多管闲事儿的，让他爹帮他收拾他们。 最终王瑞还是不情不愿的跪了下去，他那狗腿的两个小厮，也跟着跪在了他身后。 王瑞跪下之后，苏瑾便看着张大人道：“张大人是怕冬生兄弟在这大堂之上跑了，才将他捆成这样的吗？若是如此，这府衙里的衙役岂不是成了摆设。” 闻言，张大人什么都没说，苦着一张脸，让衙役给林冬生松了绑。又让人搬了三张椅子来，给苏家两兄弟和凌霄坐。 苏祁什么都没说，直接坐下了，然后，苏瑾和凌霄便也跟着坐下了。 “咳咳咳……”张大人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苏祁，朗声道：“林冬生你酒楼伤人，证据确凿不容置疑，今本官判你二十大板，关押一月，以儆效尤！” 第421章 如何嘴贱？ 第421章 如何嘴贱？ “慢”苏祁抬起了手，看着张大人道：“这林冬生何故伤人？张大人可以查明？” “这……”张大人看了看王瑞道：“已经查明，这林冬生说是因为这王瑞嘴贱。” 难道，这苏侍郎是觉得他判重了。行凶伤人 判打二十大板，关押一月，已经是最轻的了。 苏祁笑了笑道：“那张大人你可知道，这王瑞如何嘴贱了？” 这他怎么知道？ “下、下官不知。” “好个不知，这前因后果都未弄明白，张大人便草草宣判，未免也太儿戏了些。” 看热闹的百姓，都觉得苏祁说得好，这张大人就是把断案当儿戏。如何判，竟然还要听那王瑞的，好似这公堂是为王家开的一般。 张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点着头道：“是下官疏忽了。” “林冬生你说说，这王瑞如何嘴贱了？”他看着林冬生问道。 林冬生看向了凌霄，有些难以启齿。 凌霄见四哥看着自己，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直接说便是。 如果她没才错的话，这王瑞定是说了一些与她有关的粗言秽语。 林冬生瞪着王瑞道：“他粗言秽语侮辱我家小妹，我一时气不过才动手打了她。” 王瑞一听，立马叫了起来：“谁粗言秽语侮辱你家小妹了，老子当时明明就在说林初柳那个荡……” “闭嘴!”苏瑾厉声呵斥，不准王瑞把后面那个字说出来。 苏祁侧目看了自家三弟一眼，暗想， 他家三弟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王瑞吓了一跳，差点儿没有咬着自己的舌头。等等，林初柳、林冬生，难不成这林冬生，就是那林初柳的哥哥。他脖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坐在苏瑾旁边的孕妇，他方才好像听见那林冬生唤她小妹来着。她就是林初柳？ 凌霄见王瑞在看自己，便皮笑肉不笑的冲他道：“没错，我就是你口中的林初柳，方才你是想说荡……什么来着？” 堂外的百姓大惊！ “这人就是休了状元郎的林初柳？” “她都承认了，应该不假。” “不是说她貌丑无盐，凶悍粗鄙吗？”这瞧着，完全与传言不符啊！ “传言有误。” “原来她生的这么好看，难怪云王……” “嘘……”有人忙嘘了那要提云王的人，那话在这儿可不能说。 那人忙噤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 王瑞上下打量了林初柳一眼，这妇人倒是有几分颜色，难怪云王会看上她。这妇人瞧着是挺正经的，可是骨子里不过就一个荡 妇而已。 他越不怂，这苏瑾越是不让他说那两个字，他便偏要说。 “荡 妇，你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不成。” “王瑞！”苏瑾气得捏紧了拳头，这该死的王瑞，竟然敢这么说她。 “狗日的！”林冬生气得扬起了拳头，作势要去揍那王瑞。 “四哥！”凌霄叫住了他。 “咯咯……”林冬生气得涨红了脸，牙齿咬得咯咯在做响，憋屈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凌霄不怒反笑，看着王瑞道：“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若是说不出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宁可得罪小人，也莫要得罪女人。” 她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目光却有些阴森，看得王瑞心里发寒。 王瑞咽了咽口水道：“你、你到帝都休夫，搞得好像是卫谚对不起你， 其实是你攀上了云王爷这个高枝儿，想摆脱卫谚才闹出休夫这出戏的。” “荒谬！”苏瑾听得直摇头。他了解初柳的为人，她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才休的卫谚。 闻言，凌霄哑然失笑，她看着王瑞道：“继续！” “你还和那安宁云家的二公子，不清不白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估计，都不在知道呢！你说你是不是荡 妇？”王瑞看着她问道。 凌霄拧起了眉，她在帝都，不过与云旗见过一次面儿而已，竟然还扯上他了。 她看了看堂外窃窃私语的众人，心中当下了然。看来，这并不是王瑞自己揣测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传她和云十三和云旗的谣言。 “你凭什么说我攀上了云王这个高枝儿，才闹出休夫这出戏?又凭什么说我与云旗之间不清不白的？”这种的谣言得澄清才是，她看不能累及，越十三和云旗的名声。 王瑞想了想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才道：“凭你和云王一同来的帝都，凭你从来之后便一直住在云王府。凭你，前些日子，和那叫做云旗的人，在望仙搂密会了一下午。” 第422章 严惩，给个交代 第422章 严惩，给个交代 “张大人这王瑞满口胡言，造谣诋毁我家王爷和林夫人，还请大人严惩给我们家王爷一个交代！”小玉正色说道。 她们家王爷是何等尊贵的人，怎么容他如此诋毁？ “这……”张大人的头都大了，这云王爷都被搬出来了。 苏祁轻飘飘的瞟了长大人一眼，悠悠道：“造谣诋毁皇室宗亲，这罪可不小，可不能轻饶啊！” 王瑞懵了，这咋就变成他有罪了？明明他才是告人的那个人啊！ 若不是此时是在公堂之上，这张大人都想用双手挠头了。他若处置了这王瑞，势必会得罪了王大人。可是若是他和稀泥不处置这王瑞，那便会得罪了云王。一个是皇上的十三皇叔，一个是户部侍郎，两个人都是他得罪不起的。 权衡再三后，张大人决定还是得罪王大人了，毕竟这云王他更得罪不起。 “王瑞你可知罪？”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 “我知什么罪？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也不是我造的谣，云王与这林初柳不清不白的事儿，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若这姓张的要治他的罪，那便得将整个帝都的人都给治了。 整个帝都的人都这么说？小玉侧头看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小杨，小杨摇了摇头，他没听到这样的流言啊！ 苏瑾看了看凌霄，他也未曾听到，她与云王的流言。 从前些天气，这市井便传起林初柳和云王还有那云家公子的流言，虽然不少人都听说了，但是也不过是在暗地里议论两句，并不敢明着乱传，毕竟这事儿跟云王有关。若是云王府的人晓得了，追究起来，那可是没有好果子吃。 张大人又为难了，看向了苏祁，这谣言既然不是王瑞造的，他这顶多也就算得个传谣吧！对于传谣如何处置，这律法生可没写呢！ “冬生兄弟，在酒楼这王瑞可说了侮辱王爷的话？”苏祁看着林冬生问道。 林冬生想了想，忙点着头道：“有，他说王爷看着正经，背地里却下流无耻，早与我家小妹勾搭成奸，他还说王爷口味独特与众不同。” 说完，了林冬生又狠狠的瞪了王瑞一眼，这不过是冰山一角，他还说过更恶心人的话，当着小妹的面儿，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胡说，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些话。”王瑞叫了起来。 这些话，他自然是说过的，可是他不能承认，不然那睚眦必报的云王，可不会放过他。 王瑞的两个小厮也反应了过来，忙道：“没错，大人做主，这汉子分明就是在胡说，我家少爷压根就没说过着些话。” “就是，大人你可不能被他给骗了。” 凌霄看向了门外看热闹的人，他们之中，想必会有从酒楼跟过来看热闹的人吧！ “有谁听见王瑞说过那些话，且能作证的，我给白银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很快便有人出来作证了。 有了证人，王瑞自然没有办法再反驳，最后被判打了一百大板。 怕对胎教不好，所以王瑞被打板子的时候，凌霄便同苏瑾他们一起离开了。 因为林冬生身上还有伤，所以凌霄离开府衙后，便与苏瑾他们分开回了王府。那些作证的人，也跟着凌霄去了王府领银票。 这事儿一出，云王府的人也晓得了坊间那些传言，有些人看凌霄的眼神，也渐渐的变了。虽然她并没做错什么？但是都是因为她，他们家王爷才被人传了那般不堪的流言。 晚上，越轻云回府后便知道了这事儿，他当下便派人去查，这流言最初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云王府的人办事效率极高，第二天一早，便查到这些流言最初是从左相府，一个采买的婆子口中传出来的。 “呵呵……”听阿七禀报完的越轻云将手中的棋谱，丢在了面前的桌上。 他勾起一边的唇，冷笑着道：“有意思！这柳家的人竟然敢在本王头上动土。”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阿七看着自家主子问道。 这柳相府的人实在是可恶至极，竟然在背地里造谣传流言诋毁他家王爷和林夫人，他们定然是想报林夫人和王爷那日，让柳几难堪的仇。 越轻云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想了一会儿，才笑着道：“自然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这柳家的人敢造他的谣，恶意诋毁他与林初柳，那么他便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谣言满天飞。 “你这样……”越轻云刚要告诉阿七如何去做，一个小厮却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叩叩……” “何事？”越轻云扬声问了一句。 那小厮垂着头禀报道：“回禀王爷，户部侍郎王大人，来赔罪了，如今正在府门外站着。” “不见！”越轻云直接吐出了两个字！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又道：“那王大人说了，如果王爷不见他，他便一直在门外站着不走。” 越轻云笑了，“那便让他站着，本王倒要看看，他能站多久。” 不见他，他还在门口站着不走，王起忠这老东西这是在威胁他吗？他还偏不吃这一套，既然他爱站那便站着拔！ 日头渐高，五月底的太阳，已经是有些晒人了。王起忠站在云王府的门外，脸上已经起了薄汗。他扯了扯领口，只觉得又闷又热。 拿着礼盒的管家，此时也难受得紧，他看着自家老爷道：“老爷，看来云王今日是不会见您了，要不咱们先回去吧！” 王起忠黑着脸道：“不行！” 为了不让云王以瑞儿的事儿弹劾他，这该做的，他都得在做足了。就算云王一直不见他，他也要在这儿站着，表示自己诚意，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这云王实在是太过分了一些，他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他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他都在外头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他还不打算见自己。 那管家看着云王府紧闭的大门，他们到底还得等多久啊！他已经快站不住了。 第423章 搬走，收拾东西 第423章 搬走，收拾东西 越轻云在书房跟阿七说了如何回敬柳家后，便去了凌霄住的院子里。 院儿里没瞧见人，他便直接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他竟然看见凌霄挺着个大肚子在收拾东西。 “你这是在做甚？”他拧眉问道。 凌霄把叠好的衣裳放进了包袱里，回答道：“收拾东西啊！” 昨日，他四哥去看那房子及好，他已经做主付了定金，搬过去后再付全款。四哥说那房子被牙行的人收拾得极其干净，搬过去就能住人，为了不再给云十三添麻烦，她和四哥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搬过去。 她本来是想，今天晚上亲自，做一桌子菜请他过来一起吃饭，告诉他这件事儿的。既然他现在都看见了，那她就现在告诉他，反正也差这几个时辰。 “收拾东西做什么？”聪明如他已经猜到了答案。 凌霄把包袱打上结回道：“我让四哥在城里看了一座宅子，环境好，价钱也好，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明日便搬过去。” 果然！越轻云也不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问道：“住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搬?可是因为那些流言。” 凌霄坐在软榻上，用小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她喝完之后，放下茶杯道：“是也不是！我和四哥到底是个外人，一直住在云王府也不太合适。我前些日子便让四哥在打听宅子了，那些流言只是让我把搬走的日子提前了而已。” 原来她一早便打算了要离开他这王府，越轻云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了。 “你可想过，你搬走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会有什么后果？”她从云王府搬走，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果吗？她不在云王府住着，就不会给他添麻烦，累及他的名声了。 越轻云道：“旁人怕是会认为我俩是做贼心虚了，所以你才会搬离云王府，这岂不是坐实了那些流言。” “会这样吗？”凌霄摸着下巴拧起了眉。 越轻云点着头道：“我二人若是清白磊落，就不该理会那些流言一切照旧，可你若理会了那些流言，还因此搬离了王府，旁人自会认为我们是心里有鬼。” “……”这云十三说得好像不无道理。 越轻云笑了笑道：“所以你不但不能搬，还得大大方方的在我府里住着。” “可是……”她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又把嘴闭上了。 这云王府的不少人，都认为是她害得他被人误会，损了他的声誉，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也不好意思，再在这王府住下去。 “还有什么可是的，我府上有女医，你住着也更方便不是。你搬出去孩住了，还得请产婆丫鬟，这外面的人可没我这云王府里的人放心。而且，那柳家人可都不是什么善类。”她住在他府上，这柳家人都看造他二人的谣，想要毁她名声中伤她，若是出了这王府呢？ 凌霄道：“他们还敢杀了我不成？” “有何不敢？无声无息，让你从帝都消失的办法，有几十种呢！你也别急着搬，先好好考虑考虑吧！”说完越轻云便起身离开了，聪明如她，他相信她会按自己所想的做。 越轻云走后，凌霄便一直在仔细思考他的话，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她到底是打了柳家人的脸，让柳家丢了脸。谁知道，她没了云王府的庇护，这柳家人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心病狂的事儿来呢！而且，她隐约觉得那些谣言跟柳家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候，她可以不为自己想，但是却不能不为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她可不能让他们再出什么意外。 “宝宝，为了你们，娘只能厚着脸皮，继续再这儿住下去了。” 她说完，便有将自己收拾好的包袱都打开了。 下午，她便直接去了大厨房，用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干辣椒做了几道好菜。辣子鸡，红烧鱼，水煮鱼片，粉蒸排骨，还有鱼头豆腐汤和珍珠丸子。她特地多做了一些，让云王府的其他人分着吃一些。 晚上，她请了越轻云到她住的院子里吃晚饭，也没再提过要搬走的事儿。 云王府的下人们，还是头一回吃到凌霄做的菜，她们吃完后，都纷纷称赞凌霄手艺好。 那前来赔礼的王大人，足足在王府外站了一天，越轻云都没有见他。听说，他最后是被王家的人给抬着回去的，第二天还告病没有去上朝。虽然如此，他还是被御史台的人给参了一本。与他一同被参的，还有那府尹张朝。 崇明帝得知张朝如何断案，王瑞在公堂上的嚣张行径之后，十分震怒，当即撤了张朝府尹之职，还给王瑞降了职，从正二品的户部侍郎，降到了六品的户部主事。 在床上躺着的王起忠听到这个消息好，直接喷出一口老血厥了过去。王家顿时乱成了一过粥，好在请大夫来看了之后，这王起忠还是醒了过来。 张朝和王起忠被如此处置了，这帝都不少的百姓，都拍手称快呢！ 近日，帝都忽然冒出了与柳静雪有关的流言，说是柳静雪元宵灯会遇到歹人，被卫谚英雄救美时，她已经遭到了歹人的侵犯了。正是因为她已非完璧，所以柳相便将她嫁给了，想要攀附权贵的新科状元卫谚。不然，以她相府千金的高贵身份，没理由放着王孙贵族不嫁，而嫁给一个家世普通的状元郎。 这流言传得很快，很快便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甚至宫里。所谓的他天作之合，天定之缘都成了笑话。卫谚也更成了笑话之中的笑话，成了攀附权贵的势利之徒。 越崇明在宫里听到在这事儿后，总觉得这是他皇叔的手笔。因为，他皇叔和你林初柳的流言刚退，这柳静雪的流言便却起来了，这二者很显然是有关联的。如果这真是他皇叔的手笔，那他皇叔和林初柳的流言那便一定是柳家的手笔。 凌霄听到这个后，并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觉得这若是真的，那卫谚便是一头草的接盘侠了而已。 第424章 勿订，要改！！ 第424章 勿订，要改！！ 这些天，柳府的气压都十分低，搞得柳家的下人们都战战兢兢的。柳夫人多次派人澄清，甚至还抓到那了那两个歹人，让他们证明那流言并非真的。但是那流言却月传越厉害，半点儿减退的意思都没有。她们越是澄清证明，旁人便越觉得她们是欲盖弥彰。 这两天，卫谚出门，不管是在大街上，还是在翰林院，亦或者是在朝堂上，都能看到人们同情又略带嘲讽的眼神。不过，他却并不在意！更不打算解释什么？因为他偶然听到柳静雪和丫鬟的对话，知道了林初柳和云王还有云旗那些流言，是柳静雪让人传出去的。他不解释，任由人误解他，其实也算是一种自我惩罚。 卫谚不在意，可这柳相却要气疯了，这柳静雪也已经疯了。可是他们疯也没用，因为流言它就是止不住，而且还衍生出了更多的加强版。 这加强版新增了些内容，说柳静雪还怀了那歹人的孩子，喝多了堕药伤了身体，日后都不能再怀孩子了。 左相府 “啪” “哗啦” 时不时，有摔东西的声音，从柳静雪的房间内传出。下人们，从她的院门儿前经过的时候，都纷纷低着头加快了脚步，生怕被泼及到。 柳静雪院儿里的四个丫头，在廊下跪了一排，看着在屋里发疯的她，半句话都不敢讲。因为，若是她们讲了，柳静雪便会把手里的东西往她们身上砸。 柳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匆匆看来，看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直摇头叹气。 “雪儿莫要闹了”柳夫人走到门口喊道。 “啪……”一个花瓶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柳夫人的脚边，柳夫人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几分。 “你们几个是死的啊！还不快去把小姐拉住。”柳夫人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婆子们吼道。 “哦，老奴这就去！” 两个婆子两个也丫鬟，走进屋内，把抱起一个青花瓷瓶的柳静雪给拉拉住了。 “小姐别砸了。” “老奴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也莫那这些东西撒气，砸了这一地儿的碎片，伤着了你可怎么办？”年长的婆子，拉着柳静雪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滚、滚、你们都滚，莫要管我。”柳静雪歇斯底里的喊着。如今帝都的了流言不止，愈演愈烈，她柳静雪在别人眼中已经成了残花败柳。她日后要如何出门见人？ 还有她夫君，她清风霁月，品德高尚的夫君，在别人眼中也成了为了攀附权贵，娶了残花败柳的势利之人。 “啪”柳静雪将手中的瓷瓶丢在了地上。 柳夫人脑仁一抽一抽的痛，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外面那些流言就够让自己焦头烂额的了，这丫头还在家里闹。 “莫闹了！”柳夫人忍不住冲女儿大吼了一声。 柳静雪还是头一回被她娘吼，她嘴巴一瘪哭了起来。 见此，那拉着她的丫鬟婆子忙松开了她的手。 柳夫人见宝贝女儿哭了，这心里一酸，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娘的心肝儿啊！你哭得娘的心都痛了啊！”柳夫人眼眶有些发热。 “娘，怎么办啊？没有人信咱们的话，女儿日后要如何出门见人啊？”也不知道是那个杀千刀的传的这样的流言出来，若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柳夫人拍着女儿的背道：“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让你父亲找皇上下一道圣旨，不准百姓再传流言。” 事到如今，想要把流言止住，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帝都的百姓闭上嘴了。 “这样就能止住吗？”柳静雪吸了吸鼻子。 柳夫人道：“一定能的，你要相信我和你父亲。”向皇上请一道圣旨，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好了，别哭了，你看你这个样子，让你夫君回来瞧见了多难看啊！”柳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女儿脸上的眼泪。 柳静雪看着满地的狼藉，怕夫君回来瞧了，觉得自己狂躁，便忙让丫鬟院子和屋里收拾干净。 第425章 是不是要有皇婶了？ 第425章 是不是要有皇婶了？ 龙翔宫 奢华无比的宫殿内，越崇明和越灵羽还有越轻云，这叔侄三口正坐在一起用膳。今日是家宴，所以并没有外人。因为越崇明兄妹两个的母后，在先皇驾崩之后，便也去了，越崇明也还没有立后。所以，能跟他们算的上一家人的也没了，这家宴也就知有她们三人而已。 其实，越崇明登基之时，这朝堂上就有许多让越崇明立后的声音，但是都被他以孝期未满的理由给挡了。他孝期一满，便又有不少人上旨让他立后。柳明权那个老狐狸，更是想把柳静雪嫁给越崇明做皇后，当时越崇明被逼的没办法差点儿就答应了。还是越轻云想了个法子，在祭天的时候，让护国寺的高僧给了柳静雪看了像。说她没有帝后之相，还说她幸好没有嫁入皇家，否则她属水，皇上属火，两人是水火不容，若她入宫或者是为后，还会影响天越国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皇叔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越灵羽把自己最喜欢吃的蜜汁藕，夹进了越轻云的碟子里。 越轻云虽然并不喜欢吃这天甜不辣几的东西，但他还是十分给面子的吃了。 越崇明吃这珍珠丸子，看着自家皇叔问道：“河间水灾刚过，如今有闹起了鼠疫，皇叔你说我该派谁去河间，救灾治疫呢！” 最近为了这事儿，他连觉都没睡好过，这头顶都快挠秃了。 鼠疫是会死人的，帝都这些当官的都惜命得很，他上次提了想让户部的一个官员去，第二天，那官员便一直称病，未再来上过朝。 越轻云想了想道：“你不是挺器重那卫谚的吗？让他去啊！正好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 他虽然是有些看不上卫谚，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卫谚是有些本事和才华的人。 皇上器重卫谚，想要给他升官儿，若是不让他拿出些政绩来，那是说不过去的。 越崇明眯着眼睛看着他皇叔，他是真想让自己给卫谚立功的机会，还是想让卫谚死在河间回不来呢？ 不过，朝中的人近来对卫谚颇有微词，竟然还有人，在私下里议论，卫谚能中状元，是因为柳相给卫谚泄了题的丫缘故。这让他对人的想象力越发的佩服了，就因为那流言，有些人便对卫谚这状元的含金量也产生怀疑了。或许，他真的该让卫谚干点儿实事，让大家看到他的能力。不然，长此以往，说不定那柳明权见他无用了，也会开始嫌弃他了呢！ 用完膳后，越崇明还有奏折要批便去了承德殿。 越灵羽亲亲热热的挽着越轻云的手逛起了御花园。 二人逛了一会儿，越灵羽屏退了左右，拉着越崇明往无人的假山林中走。 见四下无人了，越灵羽才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家皇叔道：“皇叔，我问你件事儿，你得老实回答我。” 越轻云斜了一脸郑重的侄女儿，懒懒的道：“爱问不问。” “皇叔！”越灵羽跺着脚拖住了他。 “你这丫头想问什么？” 越灵羽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见真的没有人，便小声问道：“我是不是快要有皇婶儿了？” 前些日子，宫里有人在偷偷议论，皇叔和林初柳，当然议论的都是些不太好听的话，那些人还被她皇兄给罚了。她过滤了那些不好听的话后得到的信息就是，她皇叔好像是看上林初柳了，林初柳好像也看上她皇叔了。 越轻云勾唇笑了笑道：“你这丫头为何会这么问？” “哎呀！你就说是不是吧！”其实吧！她觉得林初柳是还不错，但是她嫁过人，如今还怀着孩子，若是皇叔要娶她做皇婶儿，她皇兄估计不会同意，毕竟，她皇兄是一个很死板的人。 越轻云拧着眉，看着越灵羽想了想， 很快便明白，她为何会忽然这么问了，而且还问得偷偷摸摸的，应该是跟前些日子的那些流言有关吧！ “若我说是呢！” 越灵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问道：“皇叔你真看上林初柳了？” “呵呵呵……”越轻云仰着头笑了起来，从越灵羽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将手背在身后往前走。 看上了吗？他也不知道！ 越灵羽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看没看上？那些流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皇叔……”越灵羽小跑着追了上去。 追到假山林的出口处，前面走着的越轻云忽然停了下来，越灵云就这么生生的朝他的后背撞了上去。 “哎……” “嘘……” 越灵羽的鼻子被撞得生疼，刚想呼痛，却被她皇叔给嘘了。 她皱着一张笑脸，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想着还好没撞歪。她歪着头往前看，小声问道：“皇叔你在看啥呢？” 越轻云没有说话，指了指假山外的凉亭。 越灵羽顺着皇叔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五米开外的凉亭里，正坐了一个穿着华丽的宫装的宫妃，还有一个穿了一身广袖交颈襦裙的年轻少妇。 “柔妃？柳静雪？”越灵羽拧起了眉，那凉亭里的人，正是近来帝都百姓茶余饭后谈资的柳静雪，还有这后宫，最温柔最善良的柔妃娘娘。这柔妃娘娘名唤安晴柔，是柳夫人安氏的侄女儿，也是柳静雪的表姐。 此刻，这柳静雪正在对这安晴柔哭诉呢！ “表姐，你说我日后该怎么办？现在大家都认定了，我在被夫君所救时，便被歹人所辱了。”她现在就算是有嘴都说不轻了。 原本，她还以为皇上的圣旨一下，那谣言就会停止了。可是没想到，你圣旨却起到了反效果，虽然大家不再谈论那谣言了，却都认定了那谣言便是真的。 安晴柔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表妹，摇着头道：“姨母和姨夫聪明一世却在这事儿上犯起了糊涂。古人说，谣言止于智者，这种谣言一开始，姨母姨夫就不该理会，否则你们越解释，越是想要澄清，旁人都会认为你们是在欲盖弥彰。” 第428章 炎炎夏日，心烦气躁 第428章 炎炎夏日，心烦气躁 回了王府后，凌霄先洗了个澡，然后便换了身儿衣裳，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发呆。 林冬生走进院子，见她在发呆便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叹了口气道：“我出去打听了，卫谚应该是无事的。” 他知道，小妹方才在酒楼之中失态，都是因为她担心卫谚的缘故。为了她不会心神不宁，担心的睡不着觉，他方才就去外面打听了一下。传回帝都的消息是患了鼠疫的灾民暴动了，也不不少官差染上了鼠疫，但是里面应该是没有卫谚的。毕竟他是皇上派过去的，又是柳相的女婿，所以被保护得很好。 凌霄微微松了一口气，嘴硬的道：“他有事还是无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自己曾今决定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她终究还是会替他担心。不过这种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变淡，消失无踪。因为，时间会冲淡一切。 林冬生知道自家小妹嘴硬不愿意承认，便点着头道：“是、是、是，与你没有关系，是我多嘴了。” 天气越来越热，慢慢的便进入了七月里，凌霄肚子里的孩子也有七个月大了。 因为天气太热，她没有胃口，东西吃得少。这人便变得消瘦了起来，这肚子也没怎么长过了。好在女医说，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健康并没什问题。 越轻云和林冬生见她消瘦了，都有些担心，成天，向人打听吃了能让孕妇开胃的东西。 “哎……”凌霄坐在廊下，打着扇子叹气，在她的旁边放着一大块冰块，小玉正用扇子对着那冰块扇，将凉意往她身上传。 纵使如此，凌霄依旧燥热得很，恨不能把身上这几层衣裳给脱了。虽然，她已经穿的是最薄的夏衫，可是却还是有三层。这三层衣裳一件不少的裹在身上，真的是让人难受烦躁得紧。她好想，做几件凉快的露胳膊，露腿儿的孕妇装穿啊！ 见她这样，小玉便低头问道：“林夫人要不奴婢，再去多拿点儿冰块儿来？” 凌霄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这夏日里的冰块本来就不多，再给她拿些来，云十三怕是都没得用了。 小玉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对凌霄道：“我听人说，帝都从波斯来了一种，叫做冰丝的料子，用来做衣裳，穿着格外的凉快呢！” “哦？”凌霄眼前一亮，那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她忙回房拿了银票，请小玉备了马车，当下便要出门去那买冰丝料子了。 这都城的路又宽又平坦，所以这马车行得很稳。马车里放了一盆儿冰块儿，小玉还拿了大的圆扇，轻轻的给她扇着风。 马车行了两刻钟，便在一家有冰丝卖的绸缎庄门口停下了。 凌霄搭着小玉的手，捧着肚子，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 二人一进绸缎庄，这店里的活计便面笑着的道：“夫人请随便看看，我们铺子里的布和成衣都是极好的。” 凌霄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并不想看别的，她对着那伙计问道：“可有冰丝？”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凌霄一眼，见她虽然穿做简单素雅，但是那衣服的料子也不差，便犹豫了一下，点着头回道：“有的。” 凌霄直接开口道：“那给我来一匹吧！” 她想买一匹多做几身衣裳换着穿。 这铺子里出了凌霄外，还有几位在挑料子的小姐夫人，听凌霄说要一匹冰丝，都面带惊讶之色的看向了她。 那冰丝一尺便要百两银子，她竟然一开口便要一匹，她怕是不晓得这冰丝的价格吧！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有多富贵的样子啊！ “一匹？”伙计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一想，便猜这位夫人是不知道这冰丝的价格，才说出要一匹来的。 “没错一匹！”凌霄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 “这……” 那活计刚想给凌霄说冰丝的价格，却被一对儿刚进来的女客给打断了。 “伙计，可还有冰丝？” 伙计看见来人，便忙迎上去回道：“有是有，只是……” “既然有那我便要一匹。”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近来在帝都广做善事的柳静雪。 “真是晦气！”小玉听见柳静雪的声音，也没回头看，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不过就出门买个布，竟然也能遇得上这柳静雪。 那伙计为难的看了看柳静雪，接着自己方才没说完的话道：“小店只有一匹了，方才这位夫人已经要了。”他说着回头看了凌霄一眼。 因为凌霄背对着柳静雪，所以柳静雪并没有认出她来。 她还未开口，她身旁的丫鬟文心便道：“给银子了吗？” 小二摇了摇头道：“还没！” 文心上下打量了凌霄的背影一眼，十分直白的道：“既然没给，那便卖给我们吧！瞧她那样子也是买不起的。” 这妇人，头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又怎么会买得起着一百两银子一尺，四千两银子一匹的冰丝呢！放眼整个帝都，能舍得花四千两银子买一匹的人都不多呢！ “说谁买不起呢！”小玉生气的转过头，插着腰冲文心说道。这世上，就没有她们云万府买不起的东西！而且，这林夫人也是个有钱人呢！她那钱匣子里，放了一大叠银票呢！ 柳静雪一下子便认出了小玉是云王府的丫头，瞬间便知道了，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是谁了。 “伙计，赶紧把我要的冰丝，拿出来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呢！”凌霄转过身，平淡的冲那伙计说道。 柳静雪看着她，笑着道：“原来是姐姐啊！” 她的目光，移到了凌霄的大肚子上，想着里头的孩子是自家夫君的，她这心中就十分不快，真希望这孩子能没了。都是因为这村妇，前些日子才会传出那些坏了她名声的谣言来。她现在瞧见这村妇，便满肚子的恨意。 铺子里的人一听见柳静雪唤凌霄姐姐，便都看向了她，难道她就是休了卫谚那乡下女子。 凌霄懒得搭理她，只是看着那一脸为难的伙计道：“怎么还不去拿？” “那冰丝我们要了！”文心扬着下巴道，她们左相府要的东西，这伙计又怎么敢卖给别人呢? 第429章 花别人的银子不心疼 第429章 花别人的银子不心疼 “你要了？”小玉瞪着文心道：“是我们先来的，先来后到的道理都不懂吗？”这左相府的丫鬟也太嚣张了些。 小二左右为难得很，看着两方人道：“一匹太多了，不如二位一人一半吧！” “不行，我们就要一匹！” “不行，我就要一匹！” 小玉和文心同时大声说道。 柳静雪蹙着眉，柔声看着凌霄道：“夫君和我夏天都怕热，听说这冰丝做的衣裳，穿着十分凉快，姐姐可不可以看在夫君的份儿上，就不要与我争了。” 凌霄翻了个白眼，斜眼看着她道：“谁与你争了？本来就是我先要了的东西！你和你夫君怕热关我什么事。还有，给你说过，不要叫我姐姐。你若那么想叫人做姐姐，就让卫谚再娶几个女人回去，跟你做姐妹，让你叫个够。” 看在卫谚的份儿上，他的脸很大吗？ 怼得好！小玉在心里对凌霄拍起了手。 柳静雪气得咬紧了后槽牙，她压着怒意，笑着冲凌霄道：“姐姐，虽然云王府财大气粗，但是你终归是个外人，这般花云王爷的银子，怕是不太好吧！” 这帝都的人，都知道林初柳是个乡下妇人，这乡下妇人能有什么银子，自然是买不起这么贵的冰丝，肯定是花云王府的银子。她一个借住在云王府的外人，能如此大手大脚的花云王府的银子，她与云王爷的关系，势必会引起人的猜想。柳静雪如此说，就是想把这铺子里的小姐夫人们，觉得这林初柳与云王爷的关系并不单纯。 “呵……”凌霄冷笑了一声，见铺子里那些夫人小姐们看她的眼神变了变，便猜到了在柳静雪的用意。 柳静雪又道：“姐姐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这冰丝的价格，这冰丝一尺便是一百两，一匹便要四千两银子。虽然花别人的银子是不心疼，但是这样终归是不太好。” 凌霄倒是没想到，这冰丝价格竟然这么贵，还好，她带的银票够，不然就有些尴尬了。 “花别人的银子不心疼？我自己有银子，为何要花别人的？不就是四千两银子吗，我还以为多贵呢！”她有的是银子，为何要花别人的！ 文心一脸鄙夷的看着凌霄道：“呵呵，你别说笑了，你一个乡下妇人，能有什么银子，还不是花人家云王爷的。” “乡下人就不能有银子吗？还是你觉得天越这数以万计的乡下人， 就应该是受穷的，穷得身无分文啊？”凌霄看着她问道。 文心梗着脖子道：“我可没这么说，但你也不像多有银子的人。” “听过一句话没，人不可貌相。我不但有银子，而且还不少，还都是我自己赚的，所以我花得心安理得，也不心疼。顺带一提，卫谚到帝都赶考的银子，说起来也算是我赚的呢！”她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数了几张出来，递给那伙计道：“这里是四千一百两，多的是你的辛苦钱，麻烦里把冰丝好好的给我包起来。” 那伙计看了看柳静雪，走到凌霄身边，伸手想去接那银票。 “去把你们家掌柜的叫出来。”柳静雪冲那伙计说了一句，那冰丝她今日是要定了。 伙计为难的收回手，依依不舍的盯着凌霄手里头的银票看了一眼，去后面叫老板去了。 文心道：“林夫人你可真是会说笑，你一个妇道人家，能赚什么银子？”这乡下妇人可真是能说大话呢！ 凌霄斜眼看着她道：“你自己没本事，赚不了银子，就以为人人都与你一样吗？” “你……”文心被凌霄怼得说不出话来。 小玉扬着下巴道：“就是，我们林夫人可厉害，可能赚银子了。最近帝都最火爆的云中楼，便有我们夫人一股，那云中楼日进万金，你们自己算算就这一股，我们夫人一个月便能分多少银子？” 那一股是云旗当日在望仙搂说好要给凌霄的，他要给，凌霄也没推辞，毕竟，没有人会嫌银子多。 “好端端的，云二公子为何要给你一股，莫非……” “莫非什么？莫非我与云旗之间存在了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凌霄打断了柳静雪的话，“你这人思想未免也太龌蹉了些吧！” 这贱人竟然说她思想龌蹉？柳静雪气急了，若不是有外人在这儿，她便要忍不住直接开骂了。 柳静雪神色有些难看的道：“我并未这么说，也并未这么想，你何须如此着急呢？” 她这话是在暗指凌霄心虚了。 凌霄嗤笑道：“这么说来，还是我误会了你不成？” “何人找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凌霄的背后响了起来。 凌霄转过头，惊喜的道：“胡老板？” 这绸缎铺子的老板不是别人，正是经常在卫家拿玩偶的帝都客商胡三金。 “卫夫人？”见着凌霄，胡三金也觉得十分惊喜。他离开帝都数月，去外域进货，前天才回来，所以还没来得及知道，近月来帝都发生的大事儿。 凌霄神色一僵，笑了笑道：“我已经不是卫夫人了，你唤我林老板或者林夫人都可以。” 胡三金微微楞了一下，笑着道：“那我便唤你一声林老板吧！我这次为去外域拿货回来，也顺道去了无银村拿了些货。我说你怎么不在呢！原来是来帝都了。今日既然遇上了，那我便做东，尽尽地主之谊。” 柳静雪没想到，这绸缎庄的老板竟然跟林初柳是熟人 “好啊！那我便不客气了。”凌霄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并没跟胡三金客气。 “对了！要找我的人，可是你？”胡三金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摇了摇头，那伙计指着柳静雪道：“不是，是柳小姐。” “不知柳小姐找我何事？”胡三金看着已经梳了妇人鬓的了柳静雪问道。他离开帝都这段时间，这柳小姐竟然嫁人了，也不知道她家进了那户人家？ 第430章 挖坑，人傻钱多 第430章 挖坑，人傻钱多 柳静雪扬着下巴，柔声道：“我想买一匹冰丝。” 胡三金道：“那就买啊！” 那活计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东家，冰丝就只有一匹了，这林夫人也要买，她是先来的。” 原来如此，看来，这柳小姐是想跟林夫人争，所以才要见自己。 他笑着道：“不好意思柳小姐，这冰丝只有一匹了， 既然是林老板先来的，那便只能先卖给她了。柳小姐再看看别的吧！” 柳静雪脸色有些难看了，这铺子里的夫人小姐们，在这儿看了半天，若自己没买到哪冰丝得多丢人啊！ 文心强硬的道：“我们家小姐就要那冰丝，多给些银子也没关系，你将那冰丝卖给我们吧！” 那胡掌柜虽然十分反感，文心那强硬的态度，但是却依旧笑着道：“这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既然是林老板先来的，这冰丝就只能先卖给她。” “你是想得罪左相府不成？”文心拿出了杀手锏。 胡掌柜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丫头竟然在威胁他。虽然左相位高权重，但是他胡三金也不是吓大的。 这铺子里的人，见柳静雪为了买匹布，还用上威胁的手段了，对她这种行为都有些不耻。 凌霄拧起了眉，她可不想了看到这胡三金，因为今日之事得罪了左相府，被左相府发难毁了生意。 “胡老板你这冰丝，什么时候还有货？”她看着胡三金问道。 胡三金知道她这么问，是想把这冰丝让出去了，便道：“半个月后。” “这样啊！”凌霄的目光闪了闪，看着柳静雪道：“这胡老板肯定也是不想得罪左相府的，但是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他若是不卖给我，卖给你，也是说不过去的。所以，咱们也别为难他了。方才你的婢女说，多给些银子也没关系，那咱们便价高者得吧！” 铺子里的人一听都纷纷高看了凌霄一眼，这林夫人还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呢！不像柳静雪以势欺人。 柳静雪也没考虑，直接点着头道:“好啊！”反正，这冰丝她今日是要定了。 “我出四千五百两。”柳静雪直接加了五百两银子。 凌霄也毫不示弱的喊出了，“五千两。” “五千五百两。” “六千两。” “六千五百两” …… “八千两。”柳静雪喊出了比原来价格多一倍的高价，她就不信，这乡下妇人还能继续往上加。 铺子里的人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柳相府还真是有钱啊！为了一匹冰丝，这柳小姐竟然愿意花了八千两银子，八千两都可以买两匹了，她可真是人傻钱多啊！ 凌霄勾唇笑了笑道：“我放弃”她看着目瞪口呆的伙计道：“人家愿意花八千两银子，买只值四千两银子的冰丝，你还不快包好拿出来收银子。” “哦……我这就去！”伙计连忙去了放冰丝的小库房，那冰丝包好拿了出来。 “柳小姐你的冰丝。”伙计双手捧着送到了柳静雪的面前。 柳静雪得意了看了凌霄一眼，她不说她很有钱吗？怎么不再往上加呢？这样名贵的冰丝，她一个乡下妇人也配用？ 她身边的丫鬟文心，将冰丝接过，还挑衅的冲小玉扬了扬下巴。 小玉瞧见她那的得意样儿，真的好想，冲过去扇她两巴掌。 “八千两银子。”伙计看着正在掏钱袋的柳静雪说了一句。 柳静雪数着钱袋里的银票，面露尴尬之色，她钱袋里，只有六千两银票和几个碎银子。 “我先给六千两银子，剩下的两千两，等会儿让人送来可好？” “这……”伙计转过头看向了自家老板。 刘三金点着头道：“可以啊！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得让柳小姐写个欠条。” “这是应该的。” 于是，柳静雪便先付了了六千两银子，又写了一个欠条，还按上了手印。 “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家中还有一匹冰丝，本来是打算自己用来做衣裳的，既然林老板想要，我便送给你吧！”刘三金忽然想起了，他自己家中还留了一匹，便想直接送给凌霄。 “这怎么好意思！”凌霄有些受宠若惊，这刘老板也太大方了些吧！竟然要将那么名贵的东西，直接送给自己。 胡三金十分大气的道：“不过就是一匹布而已，而且，我今日本来就白赚了四千两银子，白送你一匹布也不亏，就当用柳小姐多出那四千两银子买的了。” 他早看出来了，这林老板压根就没想跟柳小姐价高者得，她只是想让自己为难。才想出这个法子，把价钱抬高，坑这柳小姐一把而已。毕竟，她也是个生意人，不会傻到出钱去买根本就不值那个价的东西。她这一把坑得好，他觉得十分痛快。 听到胡三金这话，绸缎庄里的客人，都纷纷看向了柳静雪。她在这儿给人争了半天，还花了八千两银子。而人家呢！一分钱没花人刘老板就白送她一匹。 正跨绸缎庄大门的柳静雪，差点儿没被门槛给绊了脚。这姓刘的竟然要白送那乡下妇人一匹冰丝，还说，就当是用她多出那四千两银子买的，真的是气死她了。这岂不是，她买了一匹冰丝送给那乡下妇人？ 柳静雪在群嘲的眼神中离开了。 她一走，这绸缎庄里的客人，便都纷纷说她傻。 凌霄也离开了绸缎铺，跟刘三金一起去吃饭去了，席间凌霄也没与他多说什么，只是闲聊了几句而已。刘三金知道她住在云王府，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也并没有多问。 吃完饭后，她便和小玉坐着马车回了王府，回了王府没一会儿，刘三金便让人把冰丝送过来了。 凌霄画了两件现代孕妇装的图，让小玉先帮着做两件，剩下的料子，便用来做正常的襦裙。 中袖宽松版的孕妇装好做得很，小玉很快便做好了一件。凌霄晚上沐浴后，便立刻换上了。这冰丝还真是布如其名，贴在皮肤上凉凉的，在这炎炎夏日，穿着简直不要太舒服。 只是由于这孕妇装裙摆的长度，只过了膝盖，小玉每每看到她，露在外面白晃晃的小腿儿，都会紧紧的皱着眉头，想再把裙摆加一接儿。 第431章 鼠疫，再次暴动 第431章 鼠疫，再次暴动 河间府 被暴雨泥沙侵袭过的河间府城，百姓正在和官兵一起清理着街道上的淤泥。穿着白色布衣，用头巾严严实实的裹着口鼻的大夫们，正挨家挨户的，用点燃的药草，熏着已经清理过的房屋。 府衙门口，已经支起了大锅，正在熬煮这大米粥，这便是城中人今日的口粮。 城门口，全副武装的官差，带着口罩，手拿着大刀严阵以待。在他们的对面，是脸色灰败，身上长着红色化脓疹子的灾民们。此刻，他们的手中正拿着石头木棍。 “让我们进城，我们要进城。”成百上千的灾民，冲拿着刀对着他们的官差喊道。 在他们的身后，有十几个挨着大帐篷，那是鼠疫患者的隔离点。为了不让鼠疫继续蔓延，卫谚与河间的官员商量决定，将患了鼠疫的百姓隔离在城外。从帝都跟着他来的御医们，正在加紧研制能治疗鼠疫的良药。 十天前，这些灾民便爆发了一起暴动，被官差强制镇压后，被卫谚安抚好了。十天过去了，看见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痛苦的死去，这些灾民又暴动了。 河间的府台，站在城楼上，看着下面的灾民，用木质的喇叭大声喊道：“大家冷静一下，你们身患鼠疫，这个时候进城，只会传染更多的人。帝都来的御医，正在研制治疗鼠疫的良药，还请大家耐心在安置点等待些时日。” “放屁！什么在研制治疗鼠疫的药，都是鬼话！” “就是，你们已经放弃我们了，不让我们进城，只是想让我们死在城外罢了。” “我们要进城。” “我们要进城。” “狗官，放我们进城，放我们进城。”灾民们大声的喊着。在他们看来，只有进了城，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在这城外继续待着，那便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不管是城里的人，还是官府的人，都在盼着他们赶紧死绝呢！ “大家冷静一点……”河间府台的声音，被灾民们的喊声盖了过去。他站在城楼上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家冲上去，咱们有病，这些官差不敢碰咱们。”一个脸上全是红疹的男子，喊了一声，所有的灾民，便朝城门涌了过去。 拿着刀的官差，不敢与他们有接触，只得一个劲儿的往后退。上一次，他们有不少兄弟，与这些患了鼠疫的灾民有了接触，如今已经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不要再往前了，城中也有你们的亲人好友，你们进去了，他们也会变得与你们一样，难道你们想让这河间府城，变成一座死城吗？”一个领头的官差大声的冲不断朝前走的灾民们喊道。 从古至今，因为鼠疫，而死了一城人的事例，并不少。 这样的话，让不少在城中有亲人的灾民停下了脚步。 “那我们呢！我们就该在这城外等死吗？” “就是，十天前，你们便说治疗鼠疫的药，快要研制出来了，如今药呢？” “你们想活，就让我们的等死吗？” “你们根本就是放弃我们了，都在等着我们死光。” “就是，你们这些狗官差……” 有人把手中的石头，朝守在城门外的官差砸去。官差们慌乱躲避，一时间乱成了一团。 “冲进去……”有人大喊着。 “把门抵住不要让他们进城。”河间府台，大声在城楼上喊道，若是这些人进了城，后果将不堪设想。 “把门打开！”掷地有声的男声在，抵着门的官差身后响起。 官差们回头一看，只见穿着蓝色官服的卫大人，和他的侍卫正站在他们身后。 “把门打开，他们就进来了。”若这些得了鼠疫的灾民涌进城来，这一城的人都危险了。 “打开！”卫谚再次说道，声音之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这……”抵着门的官差，面面相窥，又看了看卫谚，最终将门栓拿下，站到了一旁。 卫谚和霍景平上前，将城门打开了。 朝城门跑来的灾民，见城门打开，反倒是停下了脚步。 “卫大人”见他出来了，官差们立马挡在了他的前面。 卫谚轻轻将挡在他面前的官差推开，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情绪激动的灾民们道：“大家冷静些，我们从未放弃你们，御医们正在研制治疗鼠疫的药，还请诸位再忍耐些时日。” “你上次便是这么说的，可是药呢？” “你分明就是在拿话诓我们，我们不会再信你了，我们要进城。” “对，你这个骗子，你就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我们死绝呢！” “我们活不成了，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狗官……”一块飞来的石头砸在了卫谚的额头上，顿时，红色的鲜血，便顺着他的脸蜿蜒而下。 “谚弟……”霍景平紧张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无碍……”卫谚将挡自己身前的霍景平推开。 瞧见卫谚脸上那鲜红的血，情绪激动的灾民，不由安静了几分。 他挺直腰杆，看着灾民们道：“我知道，我说得再好听，你们都不会信。但是，我从未放弃过你们，城中的百姓也未曾放弃过你们。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从今日起，我与你们同吃同住，就待在城外的安置点，直到治疗鼠疫的药研制出来。” “卫大人……”官差们震惊的看着他。 为了安抚这些灾民，这卫大人竟然要与他们同吃同住，若是染上了鼠疫那可是会死人的啊！试问，那个当大官儿的能做到这一步，他们的府台，为了不染上鼠疫，连城楼都不敢下呢！ 不但官差被他的话震惊到，染上鼠疫的灾民也是一样。 “不可……”霍景平抓住了走向灾民们的卫谚的手。 “霍大哥放手，若我死了，仇便只有你来报了。”卫谚小声说道。鼠疫是会死人的，他是不会让霍大哥跟着自己冒险。他的虽然有血海深仇未报，但是现在他也要尽到一个朝廷钦差该尽的责任。报仇很重要，但是，他身后这数以万计的天越子民更为重要。 第432章 你大侄子没毛病吧？ 第432章 你大侄子没毛病吧？ 见他态度坚决，霍景平咬了咬牙道：“我跟你一起。”他说过回保护好他的，如今怎么能让他支身犯险？ 卫谚摇着头道:“不可，我一人去便够了，实在没必要让两个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仇还得报，家里的人还得有人照顾。若我不能活着回来，你帮我给她带句话，是我……算了，还是不要带了。”就这样吧！ 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后，卫谚便带着染了鼠疫的灾民们回到了安置点。灾民们怎么也没想到，这帝都来的钦差，竟然会为了他们做到这一步。被感动到的他们，主动让出了一个帐篷给他住，也尽量不与他接触，因为他们不想害死，为了他们着想的好官。 城中的百姓知道卫谚的行为之后，都纷纷在家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卫大人能平安无事。城中的大夫和御医们，也没日没夜的研制着，治疗鼠疫的药物。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这药物总算是研制出来，疫情也有效的得到了控制。 卫谚在河间为灾民们做的事儿，传到帝都，满朝文武震惊了，崇明帝在朝堂上，大大的夸赞了卫谚。说天越能有他这样的官员，是朝廷之幸，更是天越百姓之幸。 那些对卫谚的质疑声也都消失了，帝都的学子，纷纷写诗，写文章赞扬卫谚。 苏献刚到帝都，便听到了卫谚在河间做的事儿，担心之余也甚是欣慰。 八月十三，圆满完成救灾治疫任务卫谚返回帝都，他不但得到了崇明帝亲迎，还受到了，帝都百姓夹道欢迎的待遇。 次日，崇明帝便在朝堂之上，下旨，赏卫谚良田百顷，黄金万两，升他做了户部侍郎，直接顶了以前那王侍郎的位置。从翰林修撰到二品大员，自天越开国以来，升官升得这么快的，除了卫谚再没有别人了。 退朝后，文武百官都纷纷向卫谚和柳明权道贺，说柳明权好福气，得了个这么能干的女婿。柳明权脸都笑歪了，走路都带风。那柳静雪更是得意的很，去参加帝都小姐夫人们的茶会，三句话不离‘我家夫君。’ 云王府 因为八月十五要到了，闲来无事的凌霄，便带着王府的厨子一起做冰皮月饼。王府的人，对她会做冰皮月饼这事儿十分惊讶，因为这冰皮月饼，是从去年中秋才开始有卖的。而且，只有锦州境内才有得卖，他们也是去年中秋节过后才听说了冰皮月饼的存在，据说十分好吃，不是普通月饼能比的。昨天，这云家的酒楼，才开始售卖冰皮月饼，而且价格极高十分难买。 王府的管事李嬷嬷见此，便让厨房里的人多做了些，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绞尽脑汁的想节礼了，每家送一盒子冰皮月饼就行了。 月饼做好了，凌霄让王府的人，给那绸缎庄的胡三金送了两盒，又亲自拿着月饼去了苏家，给苏帝师送了三盒。 她到苏府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柳家的管家来送节礼，不过苏府的人压根没收，直接将他拒之门外了。 苏府的管家是认识凌霄的，他见苏府的人，恭恭敬敬的在凌霄自报家门之后，迎了凌霄入府，回去之后便将这事儿告诉了柳静雪。柳静雪听了后，气得又砸了东西。这苏柳两家本来就不对付，逢年过节也没什么节礼往来。柳静雪是想着这苏献是卫谚的老师，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便特地让人备了丰厚的节礼送去。如今听说，苏家人半点儿面子不给，不收她送的节礼，反倒恭恭敬敬的将林初柳迎进了家门，她又怎能不气？毕竟，她现在才是卫谚名正言顺的妻子。 凌霄在送了节礼后，在苏家待了半日，苏老爷子和苏家的人，十分默契的，没有在她面前提卫谚。她跟苏家的二少奶奶郑氏一见如故，三观极合的她们，瞬间便成了朋友。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崇明帝在宫中设宴，凡是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携家眷嫡子嫡女赴宴。 作为皇上叔叔的越轻云，自然是要入宫赴宴的。不过，这一点不耽误，王府的下人们过中秋节，一大早，李嬷嬷便开始准备晚上的赏月宴了。 小玉去管事嬷嬷哪儿，领了几个好看的小花灯，挂在了桂花树上。 中秋节是团圆之际，凌霄和林冬生都不由泛起了些思乡之情。 黄昏之际，穿着玄色蟒袍的越轻云，正准备去宫中赴宴。皇上身边伺候的公公却来了，传了皇上的口谕，请林初柳进宫赴宴。 越轻云虽然不知道他这大侄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他都传了口谕，这林初柳自然是要去的，不然便成了抗旨不遵。 于是，他立马让李嬷嬷把库房里最好的那一套白水晶首饰，和那一套银色的广袖留仙裙给拿了出来，接着便去了凌霄住的院子里。 凌霄正坐在院子里和小玉嗑瓜子，见原本应该出门的越轻云带着李嬷嬷和两个丫鬟进了院子，她还微微楞了一下。 “快给她梳妆打扮，不然时间来不及了。”越轻云冲李嬷嬷吩咐道。 “是！”李嬷嬷带着两个捧着衣裳和首饰的丫鬟，走到了凌霄身边，轻声道：“夫人快进屋吧！” 凌霄一脸懵逼的看着越轻云道：“这是要干啥？”好端端的让她梳妆打扮作甚？ 越轻云道：“皇上请你进宫参加中秋夜宴。” “哈？你大侄子没毛病吧？”好端端的，请她去参加是什么夜宴？是想给她找不痛快，让她看着如今风光无限，夫妻恩爱的卫谚后悔吗？这又是什么低级的恶趣味？ 越轻云拧着眉的道：“谁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弦儿，他都传了口谕，你不得不去。” 李嬷嬷和院子里的三个丫鬟，额头上都冒起了冷汗，这王爷和林夫人这样说皇上真的好吗？若是外人听见了，怕是要让皇上治他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我靠！”凌霄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第433章 你是谁的姑奶奶？ 第433章 你是谁的姑奶奶？ 凌霄满是情绪的跟着李嬷嬷她们进了房间，梳妆了打扮了半个时辰，小玉才扶着她的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瞧见被盛装打扮的凌霄，越轻云有片刻的失神。 “好看吗？会不会被那些千金小姐给比了下去？”凌霄看着越轻云问道。 虽然她不想去皇宫赴宴，但是也不想被那些千金小姐们给比了下去，尤其是柳静雪。 越轻云点着头道：“好看，你只会把她们比下去。” 他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她如此装扮真的很美，丝毫不比他以前看到那些盛装打扮的千金小姐们差，而且，她身上还多了一份母性光辉。整个人，看起来，圣洁而又优雅美丽。 凌霄坐着马车跟越轻云往皇宫的方向而去，因为她怀着身孕，越轻云特地嘱咐了车夫，车赶慢一些稳一些。所以，当他们到达皇宫的时候，这天已经黑尽了，前来赴宴的大臣们，已经坐着船去了月神殿。 月神殿，位于宫中明月湖的湖心，每年中秋的赏月宴，都会在哪里举行。 因为大船都已经过去了，所以，凌霄便和越轻云坐着小舟，由宫人划着往湖心的月神殿而去。 天上的点点繁星和圆月，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美不胜收。 “真美啊！”凌霄看着湖面的繁星忍不住赞叹道！她伸出手去触摸湖面上的繁星，她的手一触摸到湖面，湖面便泛起了一圈圈水纹。 “要不咱们别去那月神殿了，就在湖面上赏月了？”她抬起头，看着正含笑看着自己的越轻云道。 越轻云挑眉道：“你莫不是怕了？” “怕？”凌霄拨起了些水花，扬着尖尖的下巴道：“姑奶奶我就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不就是去见一群想要看她笑话的妖艳jian货吗，这有什么好怕的？ 越轻云轻笑着道：“你是谁的姑奶奶？” 凌霄回了一句：“反正不是你的。” 她说完用一手拨着湖水，一手摸着肚子道：“如此美景，我可得好好赏赏，提前净化一下眼睛。”等会儿，她少不得是要看到一些碍眼的人，碍眼的画面的。 一阵柔柔的夜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水熬，凌霄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舒服！” 越轻云瞳孔一缩，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他仿佛听见某个地方被打开的声音。在月色的照耀下，她头上的水晶花冠，一闪一闪的闪耀着。她身上的广袖留仙裙，也在散发着银色的光辉，在她的四周是满是星光的湖面，此刻的她就如月下女神一般，让人忍不住心动。他或许，真的是看上她了。 船靠岸了，越轻云先下了船，然后在岸边，抓着凌霄的手，小心翼翼的扶她下了小船。 下了船后，二人便在拿着宫灯的公公们的带领下，往月神殿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儿太监，瞧见了越轻云都会停下来，朝越轻云行礼，然后用惊艳而又好奇的目光打量凌霄。 终于，二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月神殿的门口，还未进殿，二人便听见了殿内传出的欢笑声，和悦耳的丝竹声。 站在宫殿门口，凌霄往旁边挪了一步。 “怎么了？”越轻云见她远离了自己，微微蹙眉问道。 凌霄道：“为了你好，与你保持些距离。” 哎！其实保持距离也没什么用，她与云十三一同前来，就算保持距离，也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 “不需要！”越轻云说完，又往她旁边挪了两步。 “云亲王的到！”殿门口的公公，用高亢而又尖戏的声音高声唱道。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吸了一肚子的桂花香，挺直了背，扬着下巴，从容不迫的与越轻云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殿内。 殿内的人，听见云亲王到了，都纷纷转头看向了殿门口。这中秋夜宴，云亲王却姗姗来迟，这可是有些不合适啊！ “哈！这十三皇叔总算是来了！”越崇明也看向了殿门口，只见，他那穿着黑色蟒袍，英俊潇洒的十三皇叔，和一个身穿银色广袖留仙裙的孕妇，一同走进了殿内。 她便是那林初柳了？越崇明不由眼前一亮。没想到，一个乡下妇人，竟然会有如此颜色和气质，难怪卫谚会钟情于她，害怕失去她了。 她怎么会来？卫谚大惊失色。 “林初柳？”柳静雪小声的惊呼出声，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便眨了眨眼睛，可那与云王一同进殿的女子，不是林初柳又是谁？ 苏家的人也都惊着了，苏老爷子更是皱起了眉，有些不满的道：“这云王带初柳来做甚？这让旁人做何想？”这不是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吗？ 苏祁小声道：“这怕不是云王的意思。” 云王又不蠢，不会明知道会惹人误会，还带着林初柳来赴宴。 本来这殿内的不少人，都在猜凌霄的身份，可一瞧见她的肚子，再想起前些日子，与云王有关的流言便都知晓她的身份了。随即，这殿内的人，便看着凌霄小声的议论了起来。 “云王爷带她来是何意？” “这不是胡闹吗？” “她就是林初柳吧！” “这女人还真是够不要脸的，竟然还有脸跟着来。”一个仰慕越轻云的小姐，一脸鄙夷的看着凌霄说道。 “就是！也不看看她什么身份。” 听见周遭人的议论，柳静雪忍不住笑了，这乡下妇人怕是来自取其辱的吧！ “夫……”柳静雪的脸色沉了沉，因为她看到，坐在她身边的卫谚，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乡下妇人瞧。一股怒意和强大的醋意从她的身体里冒了出来，她不准他的眼里有她以外的人！不准！ “臣拜见皇上”越轻云在嘈杂的议论声中，走到了大殿中间，拱手弯腰冲坐在龙椅上的大侄子行礼。 凌霄也将双手放在腰间右侧，微微屈膝，不卑不亢的道：“民妇林氏拜见皇上。” “大胆妇人，见了皇上竟然不行跪拜之礼？”兵部侍郎的女儿，指着凌霄大声说道。 瞧见凌霄来了正高兴的越灵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那兵部侍郎的女儿呵斥道：“我看你才大胆呢！我皇兄都还没开口呢！轮得着你指手画脚吗？还有，你没看见人家大着肚子吗？你还指责人家不行跪拜之礼，你心咋那么恶毒呢？” 第434章 闪亮登场，抢了风头 第434章 闪亮登场，抢了风头 被人当着这么多公子小姐勋贵夫人们说恶毒，那兵部侍郎的女儿羞愤得涨红了脸。这平民百姓见了皇上本来就要行跪拜之礼，她不过是指了出来，哪里就恶毒了？ 兵部侍郎忙站了起来，向崇明帝请罪。 “小女殿前无状，还请皇上责罚。”他这女儿是被他给宠坏了，这皇上和这后宫的娘娘们都还没说话呢！她便先叫起来了。这是皇宫可不是家中，怎么着也轮不着她说这些话。 崇明帝以眼示意自家皇妹坐下，随即冲那兵部侍郎道：“无妨。”说完，他便又抬手示意兵部侍郎在坐下。 “谢皇上。” 越崇明又看着凌霄和越轻云道：“皇叔林氏你们也无需多礼了，快些入座吧！” “谢皇上。” 作为亲王，越轻云的位置，在崇明帝右下首的第一个位置，如今也只有哪里空着。 越轻云正要带着凌霄过去，柳明权却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他拱手正色看着皇上道：“皇上这中秋夜宴，是四品以上的大员，携家眷子女参加的。所以老臣想问下云王，这村妇是以何等身份跟云王进宫赴宴的，合不合规矩？” 纵使他是亲王，这规矩礼法依旧不可废。带一个无名无分的村妇进宫赴宴，很显然是不合规矩的。 这殿中之人，都纷纷看向了越轻云，等着他的回答。 越轻云笑了，看着高位之上的九五之尊，道：“这你应该问皇上，而非问本王。” 越崇明咳了咳道：“这林氏是朕请进宫来赴宴的，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皆是一惊，卫谚更是一脸不解的看向了崇明帝，他为何要请初柳进宫赴宴。云亲王带着初柳进宫，他还以为她是说到做到，真的给他的孩子们寻了个好爹呢!没想到，竟然是皇上请她入宫的，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不得不说，她今日真的好美，他只恨自己此刻不能站在她的身边。 其实，这崇明帝之所以会邀请林初柳进宫赴宴，一是因为他实在对她好奇得很，想要见见她，二则是为了卫谚。他知道卫谚十分想念林初柳，但是，又见她不得，才特地请她入宫赴宴，让卫谚一解相思之苦。然而，他的良苦用心，根本无人明白。 “没、没有问题。”柳明权讪讪道，然后便坐了下去，既然是皇上请这村妇来的，这有问题，都成了没问题了。不过，他实在是想不通，这皇上请她来做甚？看着实在是让人觉着碍眼。 不但他想不通，这殿中的其他人也想不通。 越轻云带着凌霄落了坐，这殿中爱慕越轻云的千金小姐们，一个个的都拿眼神射凌霄，恨不能在她的脸上射出两个洞来。她一个成过亲，如今还怀着身孕的乡下妇人，凭什么坐在云亲王的身边？ 这越轻云身份尊贵无比，又生了一副好皮囊，而且，二十六七的年纪了，这府中却一个姬妾的都没有，所以这些个官家小姐，都想做他的王妃。这帝都爱慕他的女子，更是如过江之卿，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宴会继续，穿着粉色衣裳的宫女儿如鱼贯入，从前到后的上着菜。上了几轮后，这主菜便算是上齐了。 虽然这些菜色看着十分精美，但是，没有什么胃口的凌霄，对它们倒是兴趣缺缺。不过，她在这一桌子菜上，发现了云家酒楼做的冰皮月饼，便赏脸的吃了一个。 她吃的是水果味儿的，酸酸甜甜的，吃着倒是十分可口。这云旗的生意做的不错嘛，都把这冰皮月饼卖到宫里来了。 “夫君”柳静雪忍着怒意，往卫谚的碟子里，夹了一块樱桃肉。他总往那村妇那边儿瞧，将她这个妻子置于何地？若是旁人发现了，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笑话她呢! 听到柳静雪的轻唤，卫谚才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的盯着初柳看了。在这柳静雪面前，他可得注意些才是，省得她醋意大发，又四处造谣，或者做出什么更对初柳不利的事情来。 “多谢夫人。”卫谚看着碟子中的樱桃肉，轻声道了谢，这柳静雪的脸色才好看了几分。 越崇明的旁边，有四个妃子坐了两桌，这其中便有柳静雪的表姐柔妃。她今日也穿了一袭银色的交颈襦裙，头上带了白玉的发饰，打扮得也是仙气十足。她原本是想在一堆，盛装打扮，穿得五颜六色的女人当中脱颖而出，以这一身素雅却仙气十足的装扮，将那些个庸脂俗粉，踩在脚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却输给了一个怀孕的村妇。 她那素雅又华贵的广袖留仙裙，还有那价值连城的白水晶头饰，生生的把自己给比了下去。 而且，她发现，皇上总是在盯着那村妇瞧。自这村妇进殿以来，皇上便未再看过自己。 柔妃觉得凌霄抢了自己的风头，抢走了皇上的视线，不快的暗自瞪了她好几眼。 其实，这柔妃是产生错觉了，皇上并非是在凌霄进殿后便未再看她，而是从来就没看过她。 自从知道这柔妃有两幅面孔之后，他便未再临幸过她，更不想看看她。 “惠妃妹妹你瞧那林氏打扮得可真好看，皇上一直在盯着她瞧呢！”柔妃小声对与她坐了一桌的惠妃说道。 惠妃听了她的话，仔细的看了看皇上，见皇上真的在盯着那乡下妇人瞧，这脸色顿时便难看了几分。 这惠妃从小便喜欢越崇明，而且她这性子又急又刁蛮，还爱拈酸吃醋。如今，见皇上盯着一个村妇瞧，她自然便醋上了。 惠妃小声的骂了一句：“狐狸精。” 一个怀着身子的人，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的进宫，谁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 听见惠妃小声的骂凌霄狐狸精，目的达到的柔妃便勾唇笑了笑，在心里骂了一句“蠢货。” 惠妃心中不快，便想给这村妇找些难堪，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林氏，你似乎很喜欢吃这冰皮月饼啊！”惠妃见她在吃冰皮月饼，便看着她说道。 她是在跟自己说话吗？凌霄将最后一口冰皮月饼咽下，看着坐在上面，穿着一身桃花宫装的圆脸妃子，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娘娘是在与民妇说话吗？” 第435章 献舞，确实跳得好 第435章 献舞，确实跳得好 凌霄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皇上的妃子，竟然会主动与自己说话。她原本以为，这高高在上的妃子们，会不屑与她这个山野村妇说话呢！ 惠妃扬着下巴道：“自然是在与你说话，本宫瞧着你好像很喜欢吃这冰皮月饼呢！” 凌霄犹豫了一下，决定帮云旗打个广告，便点着头道：“这冰皮月明吃着好吃，所以民妇是比较喜欢吃的。” 那惠妃又道：“在乡下怕是吃不到这样的好东西吧！” 嗯？凌霄微微蹙眉，她在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对味儿呢！ “估计，这样的好东西，你也没吃过，既然有机会吃着了，那可得多吃些才是。”惠妃说完，拿着帕子掩唇轻笑，分明就是在嘲笑林初柳。 不少年轻的千金小姐们，听到惠妃这话，都看着凌霄轻声笑了起来。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那吃过这样的好多东西！ “就那么一盘儿，林氏你怕是不够吃吧!来人，将本宫桌上这一盘儿，也端过去给她。”惠妃让边上伺候的宫女儿，将自己桌上的这一盘儿，也端给那村妇吃。 “我这一盘儿，也让给林氏吃吧！”那兵部侍郎的女儿也道。 越轻云直接黑了脸，他正要发作，却听见身边的女子，笑着道：“民妇多谢娘娘好意了，既然这冰皮月饼，在娘娘眼中是好东西，民妇又怎么能夺人所爱呢！毕竟，平日里民妇还可以自己做来吃，娘娘也只有在这中秋节的时候，才能吃上这样的‘好东西’。” 凌霄特地在‘好东西’这三个字上加重了的读音，她们认为的好东西，不过是她随时都可以做出来的吃食而已，她们竟然还借这个来嘲笑自己，真的是好笑。 “呵……这冰皮月饼，只有云家的酒楼才有得卖，你怎么可能会做，莫要讲大话了。”那兵部侍郎的女儿嘲讽道。 “不过就小小的冰皮月饼而已，用得着讲大话吗？本王府上还有不少做好的冰皮月饼，你们可要去瞧瞧？”越轻云冷眼瞧着那兵部侍郎的女儿说道。 苏献也提高了声音道：“说起来，前两天林丫头送给我的那三盒子冰皮月饼，比这宫里的可好吃多了呢！” 苏夫人笑着道：“这可是林丫头自己做的，自然是比外头买的要好吃。” 凌霄冲苏老爷子和苏夫人笑了笑， 其实，那月饼并不是她做的，她只不过是动了动嘴而已， 动手的是王府的厨子们。 柳静雪心思一转，看着凌霄高声万问道：“姐姐你怎么会做云家的冰皮月饼？” 凌霄笑眯眯的看着她道：“因为，这冰皮月饼的方子，是我卖给云家酒楼的。还有，卫夫人你又叫错了，我说过了，我不是你姐姐。你那么想要姐妹，正巧皇上在这儿呢!你正好可以请皇上再给你家夫君在 说一次媒，让他再给你家夫君赐他七八个平妻，让她们跟你相亲相爱的做姐妹。” “咳咳……”正在喝酒的越崇明，把自己个呛着了，她这是在讽刺埋怨自己吗？ “皇上你没事吧？”柔妃一脸关切的看着越崇明。 越崇明摆了摆手，咳了两声道：“无碍！” 柳家三口，神色都变得十分难看，若不是皇上还坐在上面，柳明权都要发作了。 “姐姐你……”柳静雪欲言又止，露出一副委屈样。 凌霄翻了翻白眼，看着柳静雪旁边的卫谚道：“卫大人，你赶紧再给你这夫人，娶几个姐妹回去吧！瞧瞧她一个人当你妻子多寂寞啊！成天，逮着不相干的我叫姐姐。还好我爹为人正派老实，她也长得与我不像，不然，少不得要被别人误会了。” “你……”柳明权夫妇的脸直接变成了猪肝色，这村妇实在是可恶得很。 “噗呵呵……”苏献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丫头可真是够大胆，这嘴也当真是够损的。 这殿中的不少人，虽然也在掩唇轻笑，但是却没像苏献那样，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 听见苏献那老东西的笑声，柳明权更是怒不可遏，直想一剑杀了那村妇。 “初柳慎言！”卫谚拧着眉，看着凌霄说道。惹怒了柳明权，只会让她陷入险境。 呵！凌霄冷笑了一声，垂下了眼睑，不再说话。是谁先找事儿的？让她慎言，他怎么不让柳静雪闭嘴呢！ 这个时候，穿着薄纱的舞伶，翩然而至，乐声响起，舞伶们挥舞着手中的轻纱翩翩起舞。 凌霄心中不快，这舞伶们曼妙的舞姿，看在她眼里半点意思都没有。 一曲终了，舞伶们退出殿去。 柔妃见姨母一家这脸色都十分难看，便想， 替他们找回些面子，于是，她便提议道：“皇上，臣妾的表妹的舞姿，乃帝都一绝，不如让她跳一支舞助兴如何？” 这柔妃都提了，崇明帝自然不好拒绝，便道：“准了。” 于是，柳静雪便离开去后殿换舞衣去了，过了一刻钟，她穿着一身烟霞色的轻纱舞衣站在了殿中。 乐声响起，她翩然起舞，那弯曲到极致的腰肢，宛若无骨一般。她旋转着，跳跃着，就差闭着眼了。 大殿中的人被她的舞姿吸引住了，视线一直追寻着她的身影。曲终，柳静雪劈叉弯腰，做了一个极美的结束动作。 “好……” “啪啪……”殿中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不亏是帝都一绝啊！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啊！” 凌霄也跟着拍了拍手，见她拍手，越轻云便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干嘛？”凌霄问。 越轻云道：“你在替她鼓掌？” “她确实是跳得好！”比现代那些跳古典舞的艺术大家，跳得可还要好多了呢！ 越轻云笑着摇头道：“你可真的是个怪人！” 凌霄没好气的道：“你才是怪人呢!你全家都是怪人。”她只是比较客观的在看待柳静雪跳的舞而已，哪里就怪了？ 第436章 赶鸭子上架 第436章 赶鸭子上架 柳静雪起了身，得意的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鼓掌的凌霄。冲坐在上面的崇明帝道：“臣妇献丑了。” 见了自己如此曼妙的舞姿，这乡野村妇，定然是自惭形秽了吧！ 越崇明笑着道：“柳氏你自谦了，这么美的舞姿又怎么会是献丑呢！来人，赏柳氏玉如意一对儿。” 柳静雪大喜，忙跪在地上谢恩。 “臣妇谢过皇上。” 献舞获得皇上的赏赐，这是多大的殊荣啊！柳家三口心中的不快，此时，都已一扫而光。 拿着拂尘的公公将一对儿玉如意，交到了柳静雪手中，柳静雪捧着沉甸甸的玉如意，回到了卫谚身边坐下。 “夫君，我跳得可好看?”柳静雪亲昵的挽着卫谚的手，柔声问道，他方才也一定被自己的舞姿倾倒了吧！ 卫谚眨着眼道：“好看，我都快看呆了。” 他说慌了，其实他方才压根儿就没看她跳舞，而是一直在偷看初柳。她瘦了！都说女子怀孕会长肉，可她却只长来肚子，四肢和脸反而还瘦来。她如此消瘦，他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心。要不，他准备些补品，让苏兄给她送去。 “呵呵……”柳静雪十分甜蜜的笑了起来，末了，又得意的看了凌霄一眼。 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踢她了，凌霄正低着头，摸着肚子呢！完全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神。 “林氏本宫方才见你在替卫夫人鼓掌，你可是也觉得她跳得极好？”放才在凌霄这儿，吃了瘪的惠妃看着她问道。 “嗯嗯”凌霄点了点头，心想这圆脸娘娘又要干啥？ 惠妃笑着道：“这卫夫人的舞姿的确是人间少有，只是，她如今跳完了，难免有些冷场，不如林氏你也来表演个才艺吧！” 她一个乡野村妇，能有什么才艺？没错，她就是要让这村妇出丑。 哈……凌霄哑然失笑，这圆脸娘娘可真是有才，竟然让她一个孕妇表演才艺，而且，还是在柳静雪跳舞之后。话说，自己也没得罪她啊！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就因为自己是乡下人？ 越灵羽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惠妃，一双好看的柳眉，皱成了波浪眉。她怎么觉得，这惠妃是在找林初柳的事儿呢？ “惠妃姐姐你莫要为难林氏了，人家可是孕妇呢！哪能表演才艺啊！”柔妃扮起了好人。 惠妃道：“孕妇怎么了，我又是不让她跳舞，这琴棋书画不也是才艺吗？” “娘娘说的没错，弹弹琴，做个画，唱歌小曲儿也是可以的呀！” “就是，我很想瞧瞧这林氏表演才艺呢！” “呵呵呵……” 不少年轻的千金小姐们，都附和着说道，她们就是想赶鸭子上架，让这村妇出丑丢人。她一个乡下妇人，大字怕是都不识几个，又哪里会什么琴棋书画呢！ “嘁……”越轻云拧起了眉，一脸嫌恶的看着那些跟着起哄的千金小姐们。林初柳又未曾得罪过她们，她们为何要如此为难与她。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们就是想赶鸭子上架，好看她出丑丢脸。 见凌霄不言语，慧妃便又道:“林氏你都听见了，大家都很期待呢！你可千万莫要让我们失望啊！” 越崇明饶有趣味的看着凌霄，他什么都不打算做，也什么都哭打算说，他就想看看这林初柳会如何应对。皇妹说得没错，她当真是一个极其有意思的女子。 越轻云看着凌霄道:“你无需听她们瞎叫唤。” 凌霄拧着眉问道:“你说我是哪里惹到她们了？她们如此团结一致的针对我？” “我知道了，”凌霄侧头看着越轻云，指着他的鼻子小声道:“就是因为你。” 跟云十三在一起待久了，她已经审美疲劳了，完全忘记了，云十三是个帅气又多金，身份还十分尊贵的，顶级钻石王老五。这些女人这么针对她，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我？”越轻云表示有点蒙，怎么就是因为他了？ “没错，我是被你的迷妹误伤了。”没想到啊！这圆脸娘娘竟然也是云十三的迷妹。这圆脸娘娘算起来应该是云十三的侄媳妇儿，侄媳妇儿和叔叔，偶买噶！这信息量太大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越轻云拧眉说道。这迷妹又是什么鬼？ 惠妃了凌霄不搭理自己，反而在跟云王爷说话，顿时便觉得凌霄没把她放在眼里。 “林氏本宫在与你说话呢！你竟然不理会本宫，你也太放肆了些！”惠妃厉色说道。 凌霄抬起头，看着那脸色十分难看的惠妃道:“娘娘误会了，民妇只是在和王爷商量表演个什么才艺而已。” 她不过与云十三说了几句话，这圆脸娘娘脸色就难看成这样了，哎！这开不了头，结不了果的，禁断之恋啊！ “那你们可商量好了？”惠妃问。 凌霄点着头道:“商量好了！” 越轻云看着凌霄，给了她一个“我们商量啥了？”的眼神。 凌霄冲他眨了眨眼睛，对一旁站着的宫女儿道:“你好，麻烦你帮我拿八个由大到小的陶瓷碗来。” 那宫女先是一愣，随即点着头道:“奴婢这就去。” 做宫女这么多年，还是有一回有人如此客气的与她说话呢！ 见她问宫女要碗，有人便问道:“她要那么多碗做什么？” “说不定她是要表演吃饭呢！” “呵呵呵”殿中又产生一波小规模的哄笑。 越轻云小声问道:“你要那么多碗做什么？”难不成她还真要表演吃饭？ 凌霄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白了他一眼道:“反正不是表演吃饭。” 没过一会儿，那宫女捧着八个由大到小的磁碗，走到了凌霄的身边。 凌霄把桌上的菜都挪到了一边儿，把八个陶瓷碗，依次排好。她往碗里倒了些茶水，然后用筷子，敲着碗沿试了试音。 这古代的陶瓷碗儿质量就是好啊！这声音敲起来是格外的清脆。 越崇明格外好奇的看着凌霄面前的陶瓷碗儿，想知道她要用这些碗做什么？ 第437章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第437章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 “叮叮噔噔……”凌霄把八个装着水的瓷碗敲了一遍，虽然都是瓷碗，但是这发出的声音却各有不同。 殿中的人都看着凌霄，想看她能搞出些什么花样来。 “咳咳……”凌霄清了清嗓子，“我要开始表演了。” “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凌霄敲着碗，粗着嗓子唱起了好汉歌来。 “噗……”苏祁喷出了一口酒来，这是什么曲子？ “咳咳”伴随着凌霄粗狂而又销魂的声音，响起了不少吃东西或者喝酒被呛到的咳嗽声。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嘿哟……”凌霄十分投入的唱着，至于她为什么会唱好汉歌，是因为她除了另一首，就只会敲好汉歌的调子。另一首歌是被各大穿越女都唱过的经典中的经典《开明月几时有》，这两首歌都是爷爷教她敲的。因为，爷爷最喜欢的便是这两首歌。 “天啊！这唱的是什么歌啊？唱的可真是够难听的。” “就是，这样的歌她都好意思唱，她也不嫌丢人。” “当真是粗俗不堪！” 越崇明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他是满怀期待的，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豪迈的曲子。这曲子倒也不差，但是，却实在不适合女子唱。 不少人，都看着唱的十分头入的凌霄笑了起来，这笑声起先是比较小的，可这笑的人一多，这声音便大了去起来。继而，变成了满堂哄笑。 这村妇的脸可是丢大了，柳静雪抿唇笑着，用充满鄙夷的眼神看着凌霄。 “说走咱就走，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唱着《好汉歌》的凌霄，微微皱起了眉头，她就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笑的。多好的一首歌啊！而且，她唱得也不差啊！ “哈哈……”惠妃笑得尤为夸张，都拍起桌子来了。 柔妃也掩唇轻笑着，这村妇就没一点儿眼力见儿吗？大家都在笑话她呢！她还唱得那么起劲儿。 忽然，凌霄敲出的调子一转，轻声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凌霄唱起来了，大多数穿越女都会唱的经典曲目。 她的歌声，虽然算不得上是黄莺出谷的天籁之音，但是却也悠扬清婉，而且在她方才唱了那么粗狂的曲子后，还是算得上动听的。 哄笑声停止了，殿中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这大殿中，只有她悠扬清婉的歌声。 越轻云不由听痴了，他微眯着一双凤眼侧目瞧着她。没想到，她唱曲儿也能如此动听。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 凌霄停了手，将筷子放在了桌上。 “呼……”她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神色古怪的惠妃，说了一句：“民妇献丑了。” “好！好动听的曲子。”惠妃没说话，越崇明却先拍起了手。 “啪啪啪”见他都拍手了，这殿中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拍起了手。有些，非帝都人士的官员，拍手的时候，都红了眼眶。在这中秋佳节，听到这样的曲子，让他们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故乡与家人。 听到不亚于自己方才跳完舞时的掌声，柳静雪差点儿没有咬碎一口银牙。这村妇好有心机，起初唱了那么粗狂而又不合时宜的歌，而后又唱了一首，应情应景的曲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更觉得她唱得好听了。 “好一个人有悲欢离合，月有盈晴圆缺？当真是好词，好曲啊……”苏献忍不住摇头晃脑的赞叹道，这样的好的词，这样好的曲，他还是头一回听到呢！ 一个喜爱诗词的文官，拍了一下手道：“还有，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这一句也是极好。” “本官，最喜欢的是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一句，我也甚是喜欢。” 不少文官，都纷纷讨论起这词来。 苏祁忍不住看着凌霄问道：“林夫人，不知这词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能写出这么好的词来的人，必定是大家，可是他读遍古今诗词，却从未看见过在这首词。 凌霄本来想装个逼，说是自己乱编出来的，不过她想了想，就这样剽窃苏老先生的作品，似乎有些不太好，便道：“出自苏轼之手。” “苏轼？”不少文官都皱眉苦想，他们怎么没听过这名字呢！ “这名字可有人听过啊？” “未曾！” “这苏轼是什么时候的人？可是我天越人士？”有个文官，看着凌霄追问。 凌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偶然在一本杂书上看到了这首词而已，那杂书十分老旧，估计那苏先生已经作古了！” 她说完，又在心里道：“苏老先生，跟你们又不是同一个时空的人，你们怎么可能会听过他老人家的名字。” 听到凌霄这么说，那些文官，都面露遗憾之色。可惜啊！写出了如此好词的人，竟然没有名扬天下，这实在是太可惜了。 没看到凌霄丢脸出丑，惠妃和那些个针对她的千金小姐们，都十分失望。 “皇兄林初柳唱得这般好听，你可得重重的赏她才是。”越灵羽看着自家皇兄说道。他方才都赏了柳静雪，若是不赏林初柳，岂不是代表她被柳静雪给比了下去？ 越崇明点着头道：“自然是要赏的，来人，将那对千年寒玉手镯拿来！” 闻言，殿中一片哗然。 柔妃更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了崇明帝，那千年寒玉手镯，可是价值连城的珍宝，皇上竟然要赏给这个乡下妇人？ “天哪！皇上是要把那千年寒玉手镯赏给她吗？” “估摸着是，不然，皇上也不会命人拿来。” “给她，不是暴殄天物吗？” 柳静雪死死的咬着后槽牙，心想，这皇上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悬儿，竟然要赏千年寒玉手镯给那村妇。千年寒玉手镯，比她那对儿玉如意可珍贵多了。他赏那村妇的东西比赏自己的贵重，岂不是，他认为，那村妇唱的曲儿，比自己跳的舞好？ 第438章 赏赐，千年寒玉镯 第438章 赏赐，千年寒玉镯 柳静雪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被那村妇给比了下去。 惠妃死死的拧着眉，看着崇明帝问道：“皇上，你难道是想将那千年寒玉手镯赏给林氏？” 那千年寒玉手镯，她可是一直都很想要呢！听人说，那千年寒玉手镯，最是养人，还一直散发着一股子凉意，夏日戴着是最好的了。 “不可以吗？”崇明帝反问道？这惠妃今日有些过分了，一直在针对林氏，若不是知道她二人，从未见过面，他都要怀疑她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了？ 惠妃抿了抿春，小声道：“是不是太贵重了些啊！” 那可是千年寒玉镯啊！她实在是不想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她有些后悔了，若不是她想看那村妇出丑，赶鸭子上架让她表演才艺？这镯子便落不到那村妇手里了。 崇明帝笑着道：“若不贵重，朕又如何能拿的出手呢！” “……”惠妃语塞。 这乡下妇人又见过什么贵重的东西，随便赏她一件东西，在她眼里都是贵重的，何苦拿那千年寒玉手镯？不过，皇上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省的惹了皇上不悦。 没过一会儿，一个公公拿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黄花梨木盒子，走进了殿内。 越崇明指了指凌霄，示意那公公将镯子直接交给她。 那公公双手捧着盒子走到了凌霄面前，将手中的盒子，十分郑重的交到了她的手中。 凌霄也用双手接过，捧着盒子，朝崇明帝谢了恩。 从众人那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凌霄便能感受到，这千年寒玉镯子的贵重。 “你要不要戴上？你不是怕热吗？据说这寒玉镯戴着十分凉快。”越轻云看着她说道。 凌霄点了点头，将盒子打开，把那两只晶莹剔透的寒玉镯子戴在了手上。 “刚刚好呢！”凌霄动了动戴着寒玉镯的手，这镯子戴在手上凉凉的果真十分舒服，而且，这心似乎也静下来了。 柳静雪把凌霄的这个举动，当做是在向自己炫耀，她不由捏紧了袖中的手。 “夫君，姐姐得那镯子可真好看！”她小声的冲身边的卫谚说道。 卫谚垂下眼睑道：“你得的那对儿玉如意也很好看。” “可，终究是比不得这寒玉镯子贵重。”那玉如意连那手镯的一半儿贵重都不及。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那寒玉镯子，的确不是那玉如意能比的，初柳戴着甚是好看。 “夫君，皇上是不是认为，姐姐的曲子比我的舞好，才赏赐了姐姐更贵重的东西？”柳静雪用一双含着些委屈的杏眼看着卫谚，她想知道，他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的舞被那村妇唱的曲儿给比了下去。 卫谚在心中回了一句“她的唱的曲子自然是比你的舞好。” 他浅笑着道：“你多心的了，你的舞姿无人能及，也无人能比，你的舞是最好的。” “夫君”柳静雪一脸甜蜜的笑了，她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夜渐渐深了，因为有孕在身而变得比较嗜睡的凌霄，不停的打起了哈欠。 见她困了，越轻云便提出要回去了，崇明帝见时间也不早了，便结束了晚宴。 于是乎，大家便坐着华丽精致的大船，离开月神殿。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这男女便各坐了一艘大船。 不过，越轻云怕惠妃之流，会在船上寻凌霄的麻烦，便与她一起坐了来时的小船离开。 因为小船比大船在湖面上行得要快，所以，等大船到岸边儿时，凌霄和越轻云早已经离开了。 明月高悬，卫谚和柳静雪坐着马车回相府。 “夫君，你有没有发现，云亲王对姐姐格外上心？”柳静雪看着正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卫谚说道。 “有吗？”卫谚连眼睛都没睁。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云亲王对初柳何止是上心。若是不知道的人瞧见了他们在一起的场景，怕是都会以为他们二人才是夫妻。 看着她和云王同坐一船，有说有笑的离开，他心中嫉妒的发狂。他好想把云王推到湖里，自己坐到那船上去，当然，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 “有啊！夫君，当日姐姐说过，会替肚子里的孩子寻个好爹，难不成她是寻上云王了？”说完后，柳静雪便一直盯着卫谚瞧，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卫谚睁开眼睛，十分认真的看着她道：“我与她已不是夫妻，她寻上谁，都与你我没有关系。” 柳静雪微微一愣，在心里揣摩着他说这话的意思。那村妇肚子里，可还怀着他的孩子呢！那村妇给肚子里的孩子，寻上了云王做爹，夫君却说与他们没有关系，难道，他认为那村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好，那我日后也不提她了！”柳静雪挽着卫谚的手，高兴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卫谚看了她的头顶一眼，那眼神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接着他又闭上了眼睛，继续闭目养神，有一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 两日后 凌霄发现，她中秋那日，在宫里唱的那两首歌都火了。这王府的人，男的嘴里都在哼着“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女的嘴里都在唱着，“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有总是唱不对的丫鬟，还特地来请教了凌霄，让她教她们唱呢！ 她听府里的下人说，这城里人人都在传唱这两首曲子，而且，那《明月几时有》的传唱度更高，更受读书人的追捧。 下午，凌霄正准备午睡，却听得前院的小厮来报，说苏瑾来了。 穿着孕妇装的她，忙换了一身衣裳，去前院见苏瑾。 她一到偏厅门口，便看见了穿了一袭白色锦衣，正坐在厅内，喝着茶的苏瑾。他旁边的桌子上，还放了一堆摞了半米高的盒子。 “苏瑾”她唤了他一声，提着裙摆跨过了门槛。 “初柳”见她进来了，苏瑾便笑着站了起来。 第439章 想吃酸的，有孕了? 第439章 想吃酸的，有孕了? 二人寒暄了两句，便都落了坐。 “我娘瞧着你有些消瘦，便让我拿了些补品过来。”苏瑾拍着桌上那摞了半米高的盒子，冲凌霄说道。他口中的‘我娘’，其实并非他娘而是卫谚。 今日一早，霍景平便把这些东西，偷偷送到了他家，说是卫谚让他以自己的名义，将这些补品给凌霄送来。他想了许久，觉得以自己的名义，似乎有些不太好，便用了他娘的。 凌霄笑着道：“劳苏夫人费心了，只是这补品也太多了一些吧！” 上次去苏家的时候，苏夫人便说她太过消瘦了，没有孕妇该有的身材。没想到今日，这苏夫人便让苏瑾送了这么些补品来，她真的是有心了。 苏瑾摆着手道：“不多不多，你若吃着好便给我说，我娘说再给你送些来。” 这话，据霍景平所说，是卫谚的原话。 卫谚其实是很关心她的，只是不敢表现出来而已，送个补品都不敢让人知道，要让自己代送。 “我王府是缺这些东西吗？竟然还要劳烦苏三公子送来。”越轻云的声音响起。 二人下意识的往门口一看，只见越轻云穿了一件极其华丽惹眼的紫色锦袍，单手背在身后，抬脚跨进了偏厅。 苏瑾微微蹙眉，起身冲他拱手道：“苏瑾见过云亲王殿下。” 云王这话听着有些刺耳，就算他府上不缺，但是也不妨碍自己给初柳送啊！ “苏三公子无需多礼。”他说着，看了看桌上的补品，笑着道：“这些东西我云王府也不缺，日后苏公子便不用再送来了，不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云王府待客不周，连补品都不给客人吃，还要让旁人送来。” 凌霄微微皱了皱眉，这苏瑾给自己送补品，跟他应该没有关系吧！他如此说话，不但让她尴尬，也让苏瑾尴尬。她虽然可以理解成，他是好面子，但是他这面子也好得太厉害了些。 苏瑾笑了笑道：“云王多心了，旁人不会这么想的。” “是啊！你多心了。”凌霄也跟着说了一句，随后，让小玉把这些补品都送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去。 她本来是要留苏瑾吃顿饭再走的，可是，苏瑾说还有事儿，没待一会儿便离开了。她觉得，苏瑾那般着急离开，与越轻云有很大的关系。 后来，那越轻云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邪风，日日都让厨房给她炖补品吃，补得她都快流鼻血了。还好，女医说这补品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越轻云这才让厨房断了。 凌霄这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越发大了，为了避免磕着碰着，她也鲜少出门了。每天，就在房间里看看书，做做小孩子穿的衣裳。吃完晚饭后挺着个大肚子，在王府的花园儿里散步。 而林冬生呢！每日则是跟着王府的侍卫学刀法和枪法，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学了些时日便学会了，而且还使得比教他的人还好。他跟王府里的侍卫已经打成了一片，侍卫们出去打猎喝酒的时候都会叫上他一起。 而且，他也不会推辞每次都欣然前往，每次喝酒的时候，都是他付的酒钱。一是因为小妹给了他许多钱，二是，这王府的侍卫都待他极好，他请他们喝酒也是应该的。 承德殿 偏殿里，越崇明正和卫谚在说着话，越崇明屏退了左右，所以这偏殿里只有他二人。 “这么多天了？你可发现了什么端倪？”越崇明轻声问道，防着隔墙有耳。 卫谚道：“那老狐狸的书房好像有些问题，平时无人的时候，都有人守着。” 柳明权那老狐狸，如此重视那书房，那书房里势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能想办法进去？”越崇明问。 卫谚道：“我试过两次，都失败了，那书房除了那老狐狸在的时候了，外人可以进去。若他不在，旁人一靠近，都会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阻拦。” 他试那两次，一次是以找柳明权为借口，一次是以找书为借口，虽然都失败了，但是却并未引人怀疑。 崇明帝宁没道：“得想个办法才行。” 卫谚点着头道：“我和霍大哥商量过了，打算这两天，在相府放一把小火，乘乱探一探那书房。” “那你们可要小心些才是。”越崇明嘱咐道，虽然寻找证据很重要，但是他们的安全更为重要。 “微臣省得！”他有些尴尬的，扣了口后颈，小声的道：“对了，皇上，可能再给些梦情给微臣？” “这么快就用完了？”他起初给给了卫谚小半瓶呢！至少也是能用上个小半年的，这才多久啊！就用完了！ “哎……”卫谚叹了一口气，“她最近每晚都缠着我，我实在是……” 他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越崇明已经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你了！” 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面对一个女人，每天风情万种的求欢，他还能忍住，一直对她用梦情，这实在是不易。不过，这柳静雪也太生猛了些，日日这样，若卫谚与她做正真的夫妻也会受不住啊！ “……”卫谚的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他确实是很辛苦，柳静雪每晚难以自持的叫声，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他这些天，一直都没有睡好，眼下一片青黑。昨日还有同僚，十分好心的提醒他， 虽是新婚但是要节制。 他也不知道，这柳静雪最近是怎么了？每晚都要缠着他，与他行周公之礼。 相府 芙蓉院的花厅里，柳静雪正将右手放在桌上，在她对面坐着的，正是柳夫人，拿了柳相的牌子，去宫中请来的御医。那御医，正捋着胡子给她把脉。 时间过去了许久，柳静雪见御医一直不开腔，便出声询问道：“张御医我可有了？” 她这两天有些嗜睡，还想吃酸的。她听人说过，这是怀孕的症状，便忙让娘亲给请了宫中的张御医来。 张御医捋着胡须没有说话，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柳小姐。 第440章 为什么怀不上？ 第440章 为什么怀不上？ 他正在经历他从医生涯之中，最荒谬的一件事儿。他是被请到柳府来号喜脉的，可是被他号喜脉的人，却还是处子之身。 这柳夫人是如何教女儿的，难道，她没告诉过这柳小姐，这男女要交合之后，才能受孕吗？出嫁之前，这当娘的不是都得跟女儿说这些的吗？ “张御医？”见他不语，柳静雪便又叫了他一声，她这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没怀孕啊！这张御医为何不说话？ 张御医收回了自己的手道：“这……你没怀孕。” 柳静雪面露失望之色，“没怀孕？怎么会呢！我这两天很嗜睡，而且还喜欢吃酸的。” “你嗜睡，那是因为你没有休息好的缘故，我瞧你眼下青黑，最近怕是睡得有些晚吧！” “嗯……”柳静雪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她为了能早日怀上夫君的孩子，所以，最近每晚都有与夫君行房，睡得就晚了些。只是，她们都这般努力了，为何这肚子却还没动静呢？ 她听人说，好多人成亲两三月便怀上孩子了，她与夫君成亲都三个多月了，肚子却还没动静，难不成，是她身子有问题？ 她爹唯一的妾氏，赵姨娘便是身子有问题，跟了她爹十多年了，却一直没能怀孕。府里的下人，都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自己会不会也跟那赵姨娘一样啊？柳静雪心中有些不安了！ 那张御医又道：“至于喜欢吃酸的，那是因为如今天气还热，谁都喜欢吃点儿酸的开开胃。” “那张御医，我成亲都三个多月了，却还未怀孕，是不是我身子有问题啊？”柳静雪拧眉看着张御医问道。 “胡说什么呢？”柳夫人嗔怪的看着女儿说道。才成亲三个多月，没有怀孕不是很正常的嘛！这丫头，怎么还往她身子有问题上想呢！ 这丫头啊！就是因为那乡下女人怀着卫谚的孩子，所以，也急着给卫谚生个孩子呢！ 张御医摇着头道：“你多心了，你身子是没有问题的！”是脑子有些问题。 他一个男御医，总不能亲口告诉她，要怎么行房之后才能怀孕吧！这可真是愁死他了。 “那我为何一直怀不上呢？” “这……” “这是在做什么呢？”从外面回来的卫谚踏进了偏厅，看见偏厅内的张御医，他心中不由一惊。 柳静雪撅着嘴道：“我以为自己有身孕了，便请了张御医来号脉，哪晓得，我并未怀孕。” 卫谚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柳静雪还能用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话，很显然，这张御医并没有告诉她们什么。 “原来如此啊！”卫谚看了那张御医一眼，只见，那张御医正颇为无语的看着自己，看来，他已经发现了。 “夫君，我一直怀不上，可是身子有什么问题？”柳静雪看着卫谚问道，就想让他宽慰宽慰自己。 卫谚笑着道：“你多心了，怀孩子这种事儿，还是要随缘的。” 随缘？张御医瞪大了眼睛看着卫谚。柳静雪有可能是不知道，这男女之事儿，他这快做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吧！这那事儿随缘啊！分明是要随他啊！ 第441章 送人，守口如瓶 第441章 送人，守口如瓶 卫谚装着没有看到张御医看他的眼神，露着谦和的笑，冲张御医道：“张御医可给内子号完脉了？不如晚上便留在府上用饭吧！”他这话听着是在留客，实则是在撵人。 “已经号完脉了”张御医一边收着东西一边道：“这饭就不用吃了，我还要回太医院呢！” 卫谚忙不迭的道：“那我送御医。” 于是，卫谚便送了张御医出了相府，走了相府大门，守在外面的药童，便忙过来接了药箱。 下了台阶，张御医转过身看着卫谚欲言又止。 卫谚知道他想说什么，卫谚看了看背后，才道：“我知道御医想说什么，今日之事还请张御医守口如瓶。” 柳静雪还是处子之身的事儿，绝对不能让柳家的人知道，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这……”这是什么意思？他有些糊涂了。这柳小姐想要孩子可却还是个处子之身，而这卫大人也心知肚明，却让自己别告诉柳小姐，她还是处子之身，压根就怀不上孩子。这里头的信息量似乎有些大，这卫大人到底是想做什么？ 卫谚又道：“明日上朝之后，我自然会给御医一个解释。” 其实，他送张御医出来的时候，还在想要不要杀人灭口。但是，他觉得这样做太丧病狂了，毕竟这张御医并没有错。而且，就算解决了张御医，明日说不定还会有李御医陈御医呢！所以，为了一劳永逸，不让别的御医或者大夫发现端倪，他决定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皇上。 听到卫谚这么说后，张御医也没有说什么，坐上马车回了太医院。 翌日早朝后，崇明帝便将张御医叫到了承德殿，自此以后去左相府的御医都成了张御医。 云亲王府 “林初柳你快出来，本公主来看你了。”越灵羽大摇大摆的走近了凌霄住的院子。 正在午睡的凌霄，被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 “林初柳本公主来看你了，你还不快出来接驾。”越灵羽在院子里没看见人，便直接进了房间。她见凌霄竟然还盖了层薄被，在软榻上眯着，便有些生气的插起了腰。自己特地来看她，她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接你妹的驾，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要天打雷劈的啊！”凌霄坐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将她吵醒的罪魁祸首怒斥道。 这越灵羽早不来晚不来，就在她刚刚入睡的时候来。 “不知道”越灵羽大刺刺的走到软榻边坐下，看着凌霄露了半截的手臂，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道：“你这是穿的啥？衣不蔽体的，莫不是我皇叔家没布给你做衣裳。” 这衣裳一看便是因为布不够做出来的，领口又圆又大，锁骨都露在了外面儿，那袖子竟然只有半截儿。她皇叔如今已经扣到这种地步了吗？能做一身整齐衣裳的布都不给人家。 “你懂啥？”什么衣不蔽体？她这该遮的地方，也都没露在外面啊！ 照理来说，这中秋都过了，这天气也该慢慢转凉了，可这天依旧是热得很。所以，她自己在院儿里待着的时候，都是穿着小玉给她做的孕妇装。 凌霄将薄被掀开下了榻，瞧见她裸露在外的莹白小腿儿，越灵羽直接叫了起来。 “伤风败俗，这种衣裳你怎么能穿。”越灵羽惊讶的捂着嘴，若是她穿了这样的衣裳，皇兄一定会打死自己的。就算做衣裳的布不够，这样的衣裳也不能穿啊！ 凌霄满头黑线的看着越灵羽道：“哪里伤风败俗了？不就露点儿胳膊露点儿腿儿吗？至于吗？” 在她曾经所处的时代，这样穿已经算很保守了好吗？ “嬷嬷说过，女孩子身上的肌肤，是不能露出来给别人看到的，你穿成这样，若被男人看到了就坏了，你的清白就毁了。”她沐浴后，衣衫穿得不整齐嬷嬷都要说她呢！ “这里有男人嘛？”凌霄看着她问道。 “没有！”越灵羽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吗？这里没有别人，也没有男人，我穿成这样又有什么问题？而且……”她摸着下巴，看着越灵羽身上那三四层的衣裳，道：“你穿这么多不觉得热吗？” 她不假思索的答道：“热啊！”她后背都出汗了，可是热也得穿这么多啊！ 越灵羽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又瞧了瞧凌霄身上那一件薄衫，她身上那薄衫看着就好来凉快，好舒服的样子。 凌霄摊着手道：“所以了，热就要少穿些才是。这么热的天，还穿那么多层衣裳，这痱子都要捂出来了。出门在外，自然可以穿的庄重些，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就无需顾忌那么多了，怎么舒服怎么穿，怎么凉快怎么穿，没必要给自己找罪受。” 越灵羽皱起了眉，她觉得这林初柳说的极有道理，这房里又没有男子，穿成啥样？也没有人看得见。在自己的房间里，的确是该穿得舒服些，不应该给自己找罪受。哎！她怎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件事儿呢！白受了那么多夏天的罪。 “你可还有这样的衣裳？”越灵羽问。 “干嘛？” “我热，我也想穿这样的衣裳凉快凉快。”瞧着林初柳穿得这么凉快，她就越发觉得有些闷热。 嗯?凌霄瞪大了眼睛，这丫头接受能力还挺强的吗？刚开始还说她这衣裳伤风败俗，被她一说后，自己便也要穿了。 “我的做得太大了，你穿不了，你等等我让小玉给你做一件儿，她手脚麻利，很快便能做好了。”她说完，便让下小玉进了屋。让小玉按着越灵羽的身形，用剩下的冰丝，给她做了一身蝴蝶袖的，过膝长裙。 小玉的内心是崩溃的，这可如何是好？她还一直想着给夫人，把裙摆加一节儿，可夫人却把公主也给拉进坑了。 小玉无视了凌霄的设计，把裙摆做的长了些。但是，越灵羽穿的时候，依旧露了半截莹白如玉的小腿儿在外头。 “天哪！这衣裳穿着好凉快，好轻便啊！”越灵羽穿着微撒的裙子转了个圈儿，一时间裙摆翻飞，膝盖都露在了外面。 越灵羽生得好看，这裙子得款式也做得好，所以，她穿着十分好看，蝴蝶袖的设计，也显得特别飘逸。 第442章 公主再驾到 第442章 公主再驾到 小玉有些吃惊得看着转着圈儿的公主殿下，别说，这裙子穿在公主身上还怪好看的呢！而且，瞧着还端庄秀气，一点儿都不会让人觉得有伤风化。 因为，凌霄大着肚子，那孕妇装又肥又大，所以小玉 从来只是到了舒适和凉快，压根没看到好看来。 怎么办？她也有点儿想跟自己做一条这样的裙子了。冰丝还剩了不少，不过那么贵重的布料，她可不敢用。 瞧着越灵羽被裙子衬得极细得柳腰，凌霄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她已经没有腰了。有身材的人，穿连衣裙就是好看啊！ “怎么办？穿上我都不想脱了。”越灵羽皱着眉毛说道。穿了这么凉快又轻便的衣裳，她都没有勇气，再把她穿来的衣裳，往自己身上穿了。 “那就别脱啊！”凌霄坐在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 小玉忙道：“公主，这衣裳你在房间里穿穿还行，可不能穿到外面去让人瞧见了。所以，出了这门儿，这衣裳你还是得脱下来，穿回原来那身儿！”可不能听林夫人的！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越灵羽看着一本正经的小玉道：“我就那么一说而已，你莫要当真啦！对了，咱们晚上吃什么？” 皇兄说了，今日准许她在皇叔府里吃了晚饭再回宫。 凌霄蹙眉道:“现在还早呢！” “不早了，我要吃冰皮月饼，你赶紧去给我做吧！”那云家酒楼甚是可恶，竟然只在中秋节那会儿卖冰皮月饼，如今已经没得卖了。前些天有的时候她吃腻歪了，不想吃，如今没了，她又想吃了。 “你要吃星星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去摘啊！还吃冰皮月饼，你咋不上天呢？”让自己一个孕妇去做冰皮月饼给她吃，她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呢？ 越灵羽一派天真的道:“我不想吃星星，我要能上天我早上了。” 她听人说，星星都是石头，压根就不能吃的。 凌霄语塞，暗想这公主殿下是天然呆，还是天然蠢呢？ “冰皮月饼我做不了，你若想吃，便让王府的厨子给你做。” “小丫头！”越灵羽看向了小玉。 小玉会意，忙道:“奴婢这就去让厨房做，对了，夫人晚上想吃什么？我也事先跟厨房说一下。” 凌霄想了想道:“晚上就吃牛肉面吧！再炒两个爽口的小菜。” “好的！”小玉出了院子去了厨房， 越灵羽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对了，我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 凌霄也没问，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因为她觉得，这公主要说的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 见她不问，越灵羽便继续道:“昨个儿夜里，左相府失火了。” 听到一个消息，凌霄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回失火呢？”她随口问道。 越灵羽撅着嘴道:“谁知道呢！估计是府里的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什么的！” 凌霄咽了咽口水问道:“死人了没？” 越灵羽笑着道:“就一个茅房着火了能死什么人？” 第443章 你心里可还有他？ 第443章 你心里可还有他？ 凌霄的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此时此刻，她真想把这公主殿下给丢出去。就一个茅房着火， 她有必要如此郑重的告诉自己吗？她还以为火很大呢！ “三公主真是好有闲心，竟然还关注一个臣子家中茅房着火这样的小小事儿。” 越灵羽单手拖着下巴道：“我没有关注啊！只是来王府的时候，偶尔听到了有人谈论这事儿，便与你说说而已。说实话，我方才说左相府失火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一点点担心啊！” 方才她的脸色好像还变了呢！ “没有！”凌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嘿嘿……”越灵羽眯眼笑着表示不信，她自认为看透一切的道：“你若真不担心，又怎么会问我死人了没有?你不就是想知道，你那前夫君有没有事儿吗？”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的，她真的是太聪明了，这个都被她给想到了。 凌霄原本以为这三公主，有些单纯有些蠢，没想到却是她看走了眼。 她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喝着茶。有的时候，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她不否认，她刚才就是担心卫谚了，毕竟人的心真的是很难控制的。 小玉从厨房拿了些小点心回来，这个话题也到此结束了。 天色见暗，因为越灵羽还要回宫，这晚饭便提前摆上来了。 越轻云从外面回来，听下人说他大侄女儿来了，正在凌霄院儿里用饭，他连衣裳都没换就过去了。 小玉去厨房拿辣椒油去了，所以这院儿里也没人通报，越轻云见偏厅的灯亮着，还传出了人说话的声音，便直接走了过去。 偏厅内，凌霄正和越灵羽呼哧呼哧的吃着美味的牛肉面，压根就没留意到有脚步声靠进。 “吃什么……”越轻云的声音嘎然而止，要跨进去的左脚，也僵在了半空中。 她们这穿的都是什么啊？ 吃着面的两人抬起头，看着僵在门口的越轻云先是一愣，当她们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都下意识的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裳。 凌霄倒是没什么，越灵羽下的把自己露在外面的小腿儿，往凳子后藏。 “我……”越轻云看着凌霄露在外面的纤细手臂，和莹白玉如的小腿儿，耳根子不由有些发热。 他的喉头动了动，嗓子有些发干的道：“我等会儿再来。” 说完他便转过头往院儿外走，他走的时候， 还听见他大侄女十分紧张的对林初柳道：“怎么办？皇叔看见我穿这样的衣裳了。” “没事儿，看见就看见了呗，他是你叔叔又不是外人。” “可是你也被看到了。” “没事儿，又不是没穿衣服被他看到了。” 听见林初柳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下台阶，因为被她这话分了神，他脚踩空了，差一点儿把自己给摔了。 他真的很想打开林初柳的脑袋，看看她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她穿着那样衣不蔽体的衣裳，被自己这个男子看见了，竟然毫不在意，还说出了‘又不是没穿衣服被他看到’这样的话来。她真的是女人吗？ 若被自己以外的男子看到，她是不是也会像这样毫不在意呢？ 越轻云再次踏入凌霄的院子时，她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裳，而且， 越灵羽也不在了。 越灵羽怕她皇叔念叨，面一 吃完便换了衣裳跑了，跑的时候还没忘记拿上连衣裙。 “灵羽呢？”越轻云不见越灵羽的人，便出声问道。 “王爷喝茶。”小玉给越轻云倒了一杯茶。她的心情是忐忑的，林夫人和公主被王爷撞见了，穿着那样的衣裳，也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追究，她这个做衣裳的人。 “怕你说她就先走了。”她说完想了想，又道：“那衣裳是我让她穿的，你也别去说她。” “你不觉得那样的衣裳，有伤风化吗？”越轻云拧眉问。 凌霄笑着道：“不过就是女儿家，在房中睡觉休息时穿的衣裳，又不穿出去，又什么有伤风化的？再说了，这大热天的，在屋里还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多热！我做那样的衣裳穿，也就是在房里的时候图个舒服凉快而已。” 听到凌霄这么说，越轻云到无力反驳了。她说得倒也在理，女儿家在自己的闺房穿穿，又不穿出去，的确也没什么好有伤风化的。说起来，倒是他的不是，也没个人通报一声，便大刺刺的进了院子进了屋。不过，这也要怪她，只留了小玉要给人伺候的缘故，来个人了，都无人通报。 “哎哟！”凌霄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越轻云紧张的问道。 凌霄拧着眉，笑着道：“宝宝又踢我了。”最近她肚子里的宝宝胎动得格外频繁，没事儿就在她肚子里，动动胳膊动动腿儿。 闻言，越轻云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她身子不舒服了呢！ 他看着她的肚子道：“再等一个多月，你就该生了吧？” 凌霄摸着肚子道：“是啊！十月初，差不多就足月了。”到时候她便可以卸货了。 “真快啊！”越轻云不由给感叹道，从山贼手中，救下她们兄妹三人，彷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儿，转眼，她连孩子都快要生了。 “十月怀胎呢！这可一点儿都不快。”她还嫌时间过得太慢呢！十月怀胎得艰辛，只有女人知道，对女人而言，这时间是很漫长的，男人压根就不能体会。 “你可曾后悔过？” “什么？”凌霄抬起头看着越轻云，他这是问的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休了卫谚。”现在的卫谚不但受皇上器重，更得百姓敬爱，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 凌霄的脸色变了变道：“不后悔。” 这是一件十分正确的事儿，她有什么好后悔的？卫谚都娶了个妻子，她若不休了他，难道还要留着过年不曾. “你心里可还有他？”越轻云盯着凌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第444章 不放心，刘氏到帝都 第444章 不放心，刘氏到帝都 在她休卫谚的时候，他知道，她心里是还有卫谚的。过了这么久了，他想知道她心里是否还有卫谚？ 凌霄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才回道：“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这都不重要。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强求，不将就，不委屈，不会因为感情改变自己的原则，让自己在感情里变得卑微。” 这就是她的爱情观！ 她说了这么多，越轻云也听明白了，她此时此刻心里还是有卫谚的。她与这世间的其他女子都是不同的，若是他，他能给她、她想要的一切吗？ 说实话，他现在是没那个自信的。 进入九月，这天总算是渐渐转凉了。 挺着九个月巨肚的凌霄，不管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都觉得不舒服， 就想着能赶紧把货卸了。 虽然现在她连走动都不太方便，但是，每日还是会让小玉扶着她，在院子里走几圈儿，免得生产的时候不好生。 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反倒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不发达，女人生孩子，就如同走鬼门关一样，难产就要人命，而且，她怀的还是双胞胎，这难产的风险就更大了。 她不止一次的梦到过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被卫谚给抱了去，柳静雪每天都在虐待她的孩子，不给他们吃饱饭，还打他们。 她每次都会被半夜吓醒，起一身冷汗，然后再也睡不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氏到帝都了。 “娘，咱们已经到帝都了。”林夏生坐在车辕上，冲坐在马车内的刘氏说道。 因为一直赶路，而一脸倦容的刘氏睁开眼睛道：“这就到了啊！” 她掀起车帘冲外头看了看，这帝都，当真是比她们这一路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要繁华呢！ 刘氏是不放心女儿在帝都产子，更担心她生产后，没人伺候月子，想了许久之后，才让老二跟着她来了帝都的。女子生孩子，就是走鬼门关，女儿身边已经没了男人陪着，自己着个当娘的自然是要来守着她的。 因为家里也离不得人，所以，这来的只有刘氏和林夏生。而且，她们还没有告诉在帝都的林冬生和林初柳他们来了。 “夏生那云王府在哪儿啊？”刘氏问道。 老三给她们说了，初柳和老四如今都借住在，救了他们三个性命的王爷府里。 林夏生四下看了看道：“三弟说过，这云王府好找得很，帝都的人都知道在哪儿，我寻个人问问就是了。” 林夏生四下张望着，缓慢的赶着马车，打算寻个地方停停，找人问问云王府在何处？ “哎哟……”一声痛呼后，林夏生看见一个人倒在了马车前面，便忙拉住了缰绳让马儿停了下来。 “咋了？”听见叫声的刘氏在车内问道。 林夏生将马鞭放在了车辕上道：“有人摔倒了我下车去看看。” “不是咱们的马车碰到的吧？”冯氏又问了一句。 林夏生笑着道：“不是的！”他十分注意，而且赶得很慢，根本就不可能撞到人的。 他下了马车，走到前面，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伯，正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着。 “老伯你没事儿吧？”林夏生蹲下身，想要将那老伯扶起来。那老伯却忽然抱着他粗壮的手臂大叫道：“是你，是你，就是你，是你的马撞倒了我。” 第445章 专业碰瓷二十年 第445章 专业碰瓷二十年 老实耿直的林夏生，先是一懵，看着抱着自己胳膊的老者半天没回过神来。他不过是见这老伯摔倒了，好心来扶他，怎么就变成他的马儿撞到他了。 周遭的摊贩儿，见此都心知肚明的摇了摇头，这外乡人，今日若是不出些血怕是走不脱了。这老王头可是专业碰瓷二十年啊！又会趟又会演。 “哎哟！我的老骨头都被你的马撞散架了，你别想跑！”老者中气十足的喊着，很快便吸引了一批吃瓜群众。 回过神来的林夏生，红着脸十分认真的解释道：“老伯，你搞错了吧!我马儿赶的很慢的，马儿不可能撞到你的。”他方才也看得仔细，马儿绝对是没有碰到人的。 “就是你的马撞的我，你别想抵赖。”老者紧紧的抱着林夏生的手臂，免得他跑了。 “老伯你肯定是搞错了，我的马儿绝对是没有撞到你的。”嘴笨的林夏生也不知道该人如何解释，只有重复这句话。 刘氏听得外面的声音，便从马车内探出了头来。这夏生不是说没有撞到人吗？那老者怎么还抱着他的手不放？ “不是你的马儿撞的我，我能躺这儿吗？天哪！没有王法了，这外乡人撞了人还抵赖哦！”老者扯着嗓子嚎叫着。 不知真相的吃瓜群众一听，这外乡人撞了人老头，还想抵赖都纷纷充当起正义的使者来。 “这里是帝都，你在这儿撞了人还想抵赖，那是行不通的。” “就是，你得负起责任来，不然这老者的家人报了官，你就得下大狱。” “看着挺老实的一个汉子，撞了人还想抵赖，真的是不要脸呢！” “良心坏透了，一看就不是好人。” 吃瓜群众纷纷指责起林夏生来。 “我……”林夏生百口莫辩，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老伯真的不是被他的马撞倒的，这些人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话呢？ “夏生咋回事儿，不是说没撞到吗？”刘氏下了马车，走到了二儿子身边，弯着腰问道。 林夏生有些着急的道：“真没撞倒，可这老伯赖上我了，非说撞倒他了，我……” “你这后生心也太坏了，撞了人不认也就算了，反而污蔑我赖上你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我被人如此污蔑。”老者指着林夏生的鼻子，义愤填膺的怒道。 刘氏看着那老者道：“这位大爷，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那老者打量了一下刘氏，大声道：“误会啥？就是你们的马儿撞到了我，你们休想抵赖。” 刘氏道：“若真的是我们的马儿，撞到了你，我们自不会抵赖，只是我这儿子从小就不会说谎的。” “你什么意思？ 是说我了老头说谎，不是被你们马儿撞到的，硬说是被你们马儿撞到了的了？我一把年纪，我也是要脸的人。”老者说话的时候，情绪十分激动，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惹得，吃过群众纷纷鄙夷的看着刘氏母子。 “不是，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刘氏说着，忽然看到周遭的摊贩儿便冲那些摊贩儿道：“麻烦诸位帮帮忙，请问诸位方才可有看到我们的马儿，撞到这位老大爷？” 这距离离得这么近，若是这老大爷，真是被她们的马儿撞到的，这些摊贩也一定会看到的。 那些摊贩儿神色古怪的看了那老者一眼，都选择了沉默。这老王头的三个儿子，就是又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地痞流 氓。 若是他们管了闲事儿说了真话，定然会被他们报复的。 上次，卖竹碗竹筷的小吴，就是看见这老王头碰瓷坑人，管了闲事儿，他们就再也没有看过他过。 据说，他是在收摊儿回家的路上，被人从背后蒙着麻袋打了一顿，这手还被打断了。这小吴本就是个手艺人，这手断了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 虽然官府的人没有查出打伤小吴的人，但是他们这片儿的人都知道，就是这黑了良心的王家人干的。 这王家人就是靠碰瓷儿为生的，以前，是这老王头的老伴儿出来碰瓷，而且，专碰初来乍到，看起来好欺负的外乡人。只是这老王头的老伴儿，有一次碰瓷儿的时候不长眼，碰了一个狠角色的磁儿，老王头那老伴儿倒地后，人家就直接赶着马车从她身上碾过去了，她当场就没了气儿。虽然后面报了官，可人家说没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加上，人家上头有人，最后赔了一百两银子了事儿。 老王头的的老伴儿死了后，王家人不思悔改，反把这老王头推出来怕碰瓷了。老王头凭借着他精湛的演技，成功的碰瓷不少人，可以说，老王家如今就靠老王头碰瓷儿过活。 刘氏见那些摊贩都沉默不语，便觉得这里头有些问题。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沉默不语是怎么个意思？ “谁撞倒了我爹？”老王头那三个儿子，在一边儿看了许久，见着外乡汉子还不认账，便怒气冲冲的登场了。 “是你？”王大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了林夏生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动脚的。”林夏生抓着王大的手，用力的往外一掰，那王大便松开了手。 王大看着自己被掰开的手，痛得皱起了眉，这外乡汉子的力气还挺大。 林夏生看着王家三兄弟道：“我没撞到你爹，这里头有误会。” “我爹都躺这儿了，能有什么误会？你给我赔银子，否则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王二凶神恶煞的说着，直奔主题。 “你别想抵赖。”王三插着腰、抖着腿说道。 刘氏见此，暗想她们今日若是不破财消灾，怕是走不脱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吧！ “你们想要多少银子？”刘氏拧眉问道。 “娘……”林夏生吃惊的叫了他娘一声，她这是打算赔他们银子吗？这老者又不是被他们的马撞到的，他们凭啥要赔银子？ 刘氏看着他道：“你先别说话。” 王大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氏母子，又看了看她们的马车便道：“一百两。” “什么？”林家母子惊呼出声。 第446章 岳母，别这么叫 第446章 岳母，别这么叫 刘氏原本以为给个几两银子就能了事儿，没想到这人竟然是狮子大开口要一百两银子。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么多，她可舍不得白给别人。 周遭的摊贩儿，也觉得这王家兄弟这次过分了。平时他们也就要个十来两银子，如今竟然开口要一百两，他们就是看着人家好欺负。 “娘，不能给他们，这人又不是我们撞的。”林夏生梗着脖子说道。 “他还想抵赖呢！老二、老三，给他松松筋骨。”王大动了动脖子，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林夏生也不怵他们，挺着胸膛道：“不是就不是，我没有抵赖。” “格老子的，撞了人还不认，我打死你。”王二的拳头，直冲林夏生的面门而去。 “夏生！”刘氏惊叫出声。 作为猎户，林夏生的反应能力还是很快的，他脖子一偏便的躲过了王二的拳头。 “你们不能打人啊！”刘氏急的大喊。 卫谚正和出来买首饰的柳静雪坐着马车回相府，他忽然听见有人喊：“夏生”那声音还格外熟悉，便忙喊了“停车！” 车夫停了车，柳静雪不解的看着他道：“怎么了？” “你在马车上等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完卫谚便匆匆下了车。 “夫……”柳静雪都没来得及叫住他细问。 “夫君如此着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柳静雪想了想也下了马车，寻着卫谚的背影走了过去。 “住手！”卫谚走进围观的人群中大声叫道。 听到卫谚的声音，刘氏和林夏生皆是一愣，就是这一愣，让压根就没落下风的林夏生，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还被那王家三兄弟按在了地上。 “住手！”见林夏生被按地上了，卫谚再次大声叫道。 “呀！ 是卫大人。”有人认出了他来。 “真是卫大人呢！” “卫大人来了，你们还不快住手。” 那王家三兄弟，听说来个当官的，便放开了被他们按在地上的林夏生。 卫谚走到了刘氏身边，张着嘴叫道；“岳……” “还是别这么叫了。”刘氏把脸转向了一边。他与初柳现在都不是夫妻了，他这一声岳母她已经当不起了，他的岳母如今是相府夫人。 他但凡是纳个妾，她也就让初柳忍了，好好与他个过日子。可他竟然是娶了个平妻，而且还是个相府的千金小姐。若初柳继续跟他过日子，这日后岂不是要憋屈死。 “二哥你没伤着吧？”卫谚有些尴尬的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林夏生问道。 林夏生拍了拍身上的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若不是因为这前妹夫，他也不会分神挨了两拳，还被人按在地上。这三个人就是看着凶，其实一点儿本事都没有。 老王家的人一听卫谚叫林夏生二哥，便呆住了。 “咦……这人，是卫大人的兄弟？” “应该是吧！不是，卫大人也不会叫他二哥。” 周遭的摊贩儿看着卫谚，心想，这老王家的人今日可能又要翻船了。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为何要打我二哥？”他看了看马车前躺着的老者，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大指着林夏生道：“他赶的马撞到了我爹还不认。” 林夏生忙否认道：“没有，我的马压根就没碰到他。” 第447章 纵容，有恃无恐 第447章 纵容，有恃无恐 “那……”卫谚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摊贩儿，“可有人看见，这老者被马撞到？” 有几个摊贩儿欲言又止，见周遭的人都没有开口，便不敢直言。 观察到摊贩儿们的反应，卫谚又看了看王家三兄弟和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的老王头。见他们看摊贩们儿都没有开腔后，脸上不经意的流露出得意之色，卫谚心中便已经明白了。 看来，这碰瓷儿人到哪儿都有呢！不过眼前这几个碰瓷的人，很显然还是有些势力的，这些摊贩儿在他们面前都不敢直言。 “既然没人看见他被马撞到，为了你们父亲的身体，我们还是先送他去医馆吧！若这他真伤到了，该付的药钱还有赔偿我出。”这一招是他从初柳哪儿学来的。 林夏生不干了，他又没撞人，凭啥前妹夫，要出药费和赔偿？“我……” 卫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二哥稍安。” 王家三兄弟交换了一下视线，若是送去医馆，那大夫准能看出他们爹没有伤着来，到时候，这卫大人怕是出个诊费就了事了，他们今日不就白忙活了吗？ 王大笑着道：“卫大人公务繁忙，怎么能耽误您的时间呢！您把银子给我们，我们带他老人家去医馆就是了。” 卫谚道：“本官今日一点儿都不忙，所以去个医馆不会耽误本官的时间。而且，不去医馆看看，本官怎么知道令尊伤得有多重，要赔偿多少银子呢！所以，咱们还是先送令尊去医馆吧！” 这天下碰瓷之人，说的话，都差不多是一样的。这话，他听着实在是耳熟得很。 “这……”王家三兄弟面面相窥，都在心中暗骂这卫大人太事儿，太婆妈。 那老王头想了想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是摔着胳膊，摔着腿儿了，赔个百八十两银子，给我看病吃药就行了，多得我也不要。” “摔着胳膊了？”刘氏看着老王头道：“我看你方才抱着我儿子手臂的时候，那胳膊还好好的啊!” “我好像也看见，这老伯抱着这汉子的手臂时，手都还好好的呢！”有吃瓜群众说了一句。 闻言，吃瓜群众看老王头的眼神都变了变。 老王头心中一慌，忙改口道：“说错了，我是摔着腰了。” 卫谚笑道：“这也能说错？” 老王头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年纪大了，一紧张便说错了。” “好吧！若老人家你真是摔着腿儿，摔着腰了，就更应该赶紧去医馆瞧瞧才是。”而不是躺这儿一个劲儿的问自己要银子，但凡，开口就要银子的，铁定是碰瓷的。 “你给了银子，我儿子们自然会送我去！” 王二也道：“是的，我们很快便会送我爹去的。” 卫谚道：“本官现在便与你们一起送令尊去医馆。” “不好耽误大人时间，大人给银子便是了。”王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直接给银子不就得了，婆婆妈妈的一点儿都不爽快。 卫谚敛去了脸上的笑，冷声道：“本官方才已经说过了，本官今日不忙，与你们去医馆也不会耽误时间。你们，不让本官与你们同送令尊去医馆，反而一个劲儿的问本官要银子，实在是奇怪得很呢！” “咦……听卫大人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有些奇怪哈！” “莫不是这老者压根就没伤着，怕去医馆看了后，大夫说他没受伤，所以他们才只要银子，而不让卫大人与他们一起送这老者去医馆？”吃瓜群众忽然真相了。 “说不准儿还真是呢！这老者，面色红润，说话也是中气十足，看着可不像受伤的人呢！” 吃瓜群众，都纷纷质疑起那老者来。 王二有些心虚的叫道：“你们胡说什么？我爹是真伤着了。” 卫谚正色道：“是不是真伤着了?找了大夫一看便知。” “前头就有个医馆，我去把大夫找来。”一个十分积极的吃瓜群众，说完便跑着去找大夫了。 见有人去找大夫来，那王家人便都慌了。 “不想赔银子就直说，搞这么多幺蛾子做甚？走，爹，咱们回家。”王大将地上的老王头扶了起来准备开溜。若大夫真来瞧了，拆穿他们是在讹人，他们说不定还要吃上官司。所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不能走。” 卫谚的话一落，吃瓜群众们便纹丝不动的，挡住了王家人的去路。 “咋的？你们撞伤了人，不赔银子不说，还不让人走了是吗？”王二虚张声势的冲卫谚喊道。 卫谚笑着道：“我何时说过不赔银子，反倒是你们，一见人去请大夫了，就要走，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 他说完，又看看四周的摊贩道：“一味的纵容恶人，只会让恶人变本加厉，有恃无恐，犯下更大的恶行。” 摊贩们都知道，卫大人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看来，这机智的卫大人，早已经看穿了一切。有些摊贩，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王家的人，不就是知道，他们看到了也不会说，才有恃无恐，变本加厉的坑外地人吗？ “卫大人，这老王头压根就没有被马碰到，他是自己倒下去的。”一个卖陶碗瓦罐儿的年轻后生，鼓起了勇气，冲卫谚说的道。 林夏生一听，立马道：“我就说，我的马儿压根儿就没有碰到过他。” 原来，这老者是个碰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打死你。”王三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大，凶神恶煞的冲那后生喊道。 那后生挺着胸膛道：“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卫大人你不知道，这王家人经常在这一带碰瓷儿，而且专找看起来好欺负的外地人下手。有一次，卖木筷子的小吴看不过去，便管了闲事儿，说了真话，后来，就被他们暗中报复，被他们打断了手。” “竟有此事？”卫谚震怒。没想到，这些人不但碰瓷坑人，竟然还 暗地里报复伸张正义之人，打断的人家的手。 第448章 吹捧之言 第448章 吹捧之言 吃瓜群众也震惊了，没想到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行此等恶事儿。而且，他们还只碰瓷外地人，这不是在给帝都抹黑吗？外地人会咋想他们帝都人？ 吃瓜群众纷纷道：“卫大人，此等恶人，不得不严惩啊！” “就是，我们帝都的名声，都被他们给带累坏了。” “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王家三兄弟见事情败露，便都慌了，王大更是把老王头往前一推，拿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想要突破挡住他们去路的吃瓜群众。 吃瓜群众怕被匕首所伤，便纷纷退让。而那被推开的老王头，这回是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而且还摔了个头破血流。 林夏生见他们要跑了，血气方刚的他，便直接冲了是上去，一把抓着拿着匕首的王大的后颈，用力把他往后一扯，随即又踢他的想膝盖一脚，让他跪在了地上。而，王二和王三，因为没拿匕首，便被其他的吃瓜群众给制服了。 王大直接拿着手中的匕首，往后刺，林夏生一把抓住他拿匕首的手，将他的手锁在了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那去请大夫的人，带着大夫和巡街的捕快来了。 “卫大人”捕快们一看见卫谚，便忙拱手行了礼。 那大夫一瞧见头破血流的老王头，便忙上前，去给他处理伤口去了。 “不知此间发生了何事？”带队的捕头十分恭敬的看着卫谚寻问道。 卫谚道：“这四人当街碰瓷讹诈外地人，本官听闻，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据说他们还暗中报复伸张正义的摊贩，打断了人家的手。” 在他们管辖的范围出现了这样的事儿，而且还被卫大人给碰上了，这些捕快们，不但觉得面上无光，更怕这卫大人认为是他们失职了。 那捕头拧眉道：“竟有此事，小的这就将他们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就这样，伤口还没包扎好的老王头，便和他的三个儿子，被捕快们的带回了衙门。 “卫大人真是慧眼如炬，竟然识破这四人是碰瓷的人。” “卫大人真是聪明过人，三言两语便让那四人露出了马脚！” “卫大人，今日可为咱们帝都除了四害啊！” 吃瓜群众们，纷纷吹捧起卫谚来。 听着在这些吹捧之言，卫谚但笑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才出冲众人道：“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于是，已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便纷纷散去了。 待人散去后，卫谚才走到刘氏身边，问道：“婶子，你们怎么来了？” 岳母不让他叫她岳母，他便只有叫婶子了。 其实，他这纯属是没话找话，他心中知道，岳母和二哥的到帝都来，自然是为了初柳。因为，初柳过不了多久便要临盆了。 刘氏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道：“初柳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孩子，我这个当娘的能不来吗？” “夫君，这两位是谁？”柳静雪走了过来了，皮笑肉不下的看着卫谚问道。 方才，她就站在围观的人群中，看着她夫君凭借他的智慧，拆穿了那碰瓷的人。起初她以为些这两人是夫君在洛水的亲戚，没想到，她们竟然是那村妇的娘和哥哥。 第449章 母女相见 第449章 母女相见 他方才那般着急忙慌的下了马车，就是来给他们解围的。他与这林家的人已经是没了关系的人，如今他还替林家人着急，柳静雪的心中自是不快。 他不是让她在马车上等他吗！她怎么还跟到这儿来了？卫谚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听得走过来的妙龄女子叫卫谚夫君，刘氏和林夏生自然便知晓了她的身份，她便是那抢了他们家女儿/小妹夫君的相府千金了。卫谚不过是救了她，她们柳家便要以身相许报恩，说起来就是柳家主动的，自然便是这相府千金， 抢了他们家女儿/小妹的夫君。 刘氏和林夏生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们都看着卫谚，想看看 这卫谚会如何，在他这新夫人面前介绍她们。 “这是初柳的娘和二哥。”卫谚也没有隐瞒，因为，他觉得这柳静雪，应该已经听到了她们方才的对话。 柳静雪眯眼笑着道：“原来是姐姐的娘和二哥啊！” 刘氏板着脸，没好语气的道：“呵……我家初柳可没福气做你的姐姐。” 柳静雪捏紧了袖中的手，这该死的乡野村妇，竟然敢如此与自己说话。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与那林初柳一般，都让人讨厌。 “娘我们走把！”林夏生不想看见这前妹夫和这女人在一起，便催促刘氏离开。 刘氏看了卫谚一眼，便上了马车，接着林夏生便赶着马车走了。 卫谚站在路旁，目送马车远去，说实话，这岳母和二哥来帝都了，他这心里也能放心一些。 见卫谚一直盯远去的马车，柳静雪心中便觉得十分不快。 “夫君，姐姐的娘好像不怎么喜欢我！”她有些委屈的说道。 卫谚看着她道：“她们本就是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你无需在意她们 是否喜欢你。” 她当她是金银珠宝吗？人人都要喜欢她。岳母不喜欢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她又有什么好说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了。”卫谚说完，也没等她说话，便直径朝马车走了过去。 柳静雪皱了皱眉跟了上去，夫君还如此重视她们，她们又岂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还有方才那乡野村妇，看自己的眼神和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自己对不起谁一般。夫君与她是两情相悦，天定之缘，她与夫君在一起，可没有对不起谁。 经过一番打听，刘氏母子终于到达了云亲王府。瞧着气派的云亲王府，刘氏和林夏生都不由咋舌。二人与守门的侍卫表明了身份后，便被人迎进了王府的正厅。 “老夫人请喝茶，公子请喝茶。”穿着粉色衣裙，梳着双丫鬓的丫鬟，给二人上了茶。 “谢谢姑娘了。”刘氏有些局促的道了谢。她这个连县太爷府上都没去过的人，如今进了这王爷府上，少不得有些忐忑局促。 那丫鬟笑着摇了摇头，看了林夏生一眼，便退了出去。 “娘，二哥。”挺着个大肚子的凌霄，脚步匆忙的踏进了正厅。 “夫人你慢着些。”跟在她身后的小玉，担心的提醒道。林夫人一听人说，她娘和二哥来了，便挺着个大肚子，步履匆匆的往前厅来，她好害怕她会摔倒。 听见女儿的声音，刘氏便忙站了起来看向了门口。见女儿走得那么快，她也忙道：“你这丫头走慢些，仔细摔了。” “娘……”凌霄走到了刘氏的身边，本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无奈这肚子太碍事儿，她只能抓着刘氏的肩膀。娘来了，她这心里是十分高兴的，生产的时候有娘在，她也能安心一些。 凌霄这一声娘，把刘氏的心都喊软了。 她坲开女儿脸上的碎发，细细的打量着女儿的脸，红着眼道：“瘦了。” 她这宝贝女儿，除了肚子大了许多，半点没有孕妇该有的样子。一个有孕的人，还瘦成这样可见她吃了多少苦。刘氏心疼的很，直在心中责怪自己，怎么没有早点来帝都。 凌霄笑着道：“瘦才好呢！我听人说，人若是在怀孕的时候长胖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便也长得大，生的时候可不好生呢！而且，我这样生了孩子后，也不用减肥了。” 听到她这话，刘氏心里越发的心疼了，因为她知道，女儿说在这话都是为了让她宽心。 刘氏吸了吸鼻子，将眼泪瘪了回去。一脸慈爱的摸着女儿的脸道：“还是胖点儿好，长壮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这生孩子，可是很耗费体力的，这身体长壮了，生产的时候才有力气。 “那好，反正娘你也来了，就在生产前，将我养胖呗！”凌霄亲昵的挽着刘氏的手说道。 刘氏点着头道：“娘一定将你养的壮壮的。” “小妹”林夏生拧着眉，看着凌霄叫了一声。看见小妹瘦成这样，他也好生心疼，刚刚他应该将卫谚打一顿才是。 “二哥咦……”凌霄蹙眉看着林夏生的脸道：“二哥你这脸是怎么了？”他的脸颊明显的青了一块儿，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不会说谎的林夏生，捂着自己的脸，看向了他娘。他分神时被那三个人打了两拳，其中一拳便打在了脸上。 刘氏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她不提被人碰瓷的事儿，就是不想在了女儿面前提起卫谚。现在在女儿面前提卫谚，只会让她心里不舒坦。 凌霄“哦”了一声也没怀疑。 越轻云听说凌霄的娘和哥哥来了，晚上，特地摆了宴替她们接风洗尘。 入夜后，母女二人躺在一张床上说着体己话。 刘氏道：“那云王爷看着好年轻。” 她以前看戏的时候，见那戏文里的王爷都留着大胡子呢！虽然老三回去后，与她们说起过那云王爷，但是她却没想到他会如此年轻。 凌霄笑着道：“他不过才二十六七，自然是年轻的。” “他人也很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呢！”在洛水一个衙门里的衙役，那架子可都比这王爷大呢！ 第450章 娘都明白 第450章 娘都明白 “……”凌霄张着嘴大了个哈欠没有接话。 “初柳啊！这样王爷人好，可咱们也不能一直在这王府里住着打扰人家，如今娘也来了，娘能照顾你。改明咱们就寻个房子搬出去吧！”她一路上帝都，也听到过一些初柳和那云王爷的流言，虽然那都不是真的，但是，她听着很不舒服。没有那个当娘的，能受得了女儿被人传那样的流言。所以，为了避免别人再传流言，她们还是搬出去最好。 刘氏说了一会儿见女儿没言语，便又问道:“初柳你觉得如何？”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她扭头一看，只见女儿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她笑着摇了摇头，将盖在女儿身上的被子拉了拉，吹灭了床头柜上的灯。 灯一灭，房间陷入黑暗，没过一会儿，房间内便响起了刘氏轻微的鼾声。 翌日 早上吃过饭后，刘氏便给凌霄提了搬出去住的事儿。凌霄给她说了，生了孩子便搬，还说明了缘由后，刘氏便没再说什么了。 刘氏住进王府后，凌霄的一日三餐便被她包了，她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凌霄做对孕妇好的营养餐。就算，凌霄没什么胃口，但是看到她如此费心的准备，也会在她期待的注视着多吃一些。 吃了几日后，这凌霄的脸上还真长了些肉。看到她脸上的肉，刘氏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凌霄这边正在积极待产，柳静雪也没闲着也真在积极备孕，只是她努力了许久这肚子里依旧没动静，又从旁人那儿听说凌霄怀的是双生子，她便又不痛快了。 凉亭 柳静雪正在和她娘柳夫人说着体己话。 “娘你说我怎么就怀不上呢？”柳静雪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拧眉说道。明明她和夫君都没有问题，也十分努力的在造人，为何这孩子他就迟迟不来呢？ 柳夫人道:“这事儿是急不得的，你和卫谚成亲还不足半年，还未怀上孩子也是正常的。” 柳静雪道:“我能不急吗？那林初柳都要生了，而且怀的还是双生子。” 她前些日子还觉得，这夫君已经在怀疑林初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可那日到了他对林初柳那娘和二哥的态度，她便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若他真怀疑林初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又怎么会对林初柳她娘那般恭敬。 柳夫人笑道:“她生她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她已经不是卫谚之妻了。” “可她生的终究是夫君的孩子，只要一想着，她要把夫君的孩子生下来了，我这心里就难受得很，万一夫君日后还把他们接近家门……”柳静雪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她越说心里便越难受，越堵得慌，想要抓狂。 “娘明白”柳夫人拍着女儿的手背道，“娘都明白”没有那个女人，能受得了别的女人生下自己丈夫的孩子。她亦是如此，所以，这柳家只有她女儿静雪这么一个大小姐。 柳静雪咬着着牙道:“真希望林初柳那孩子生不出来。” 柳夫人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既然是女儿所希望的，那她，便帮帮女儿吧！谁让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可不希望女儿因为别人而不高兴。而且，那林初柳让他们柳家难堪，还让她的宝贝女儿被人笑话，这账也该算算的。 第451章 味道不对（修） 第451章 味道不对（修） 云王府，厨房，小玉正坐在廊下守着正在煎着的安胎药。 “小玉林夫人的乌鸡汤好了。”王婆子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小玉说道。 “哦……”小玉应了一声，冲王婆子道：“先放灶上煨着吧！药熬好后，我再一起端过去，这药离不得人。”她只好能要熬好了，再和鸡汤一并端走。 负责采买的陈婆子正好从外面进来，听见小玉这么说便道：“你先把鸡汤给林夫人端过去吧！这药我帮你看着。你鸡汤和药一起端过去，闻着这药味，谁还能喝得下了鸡汤。” 小玉想了想 觉得这陈婆子说得十分有道理，便道：“那麻烦您了，等着砂锅里的水熬成一碗了，您便停火，我把鸡汤送过去便回来。” 那陈婆子笑着道：“我记住了，你放心去吧！” 她本来还在想着，怎么把小玉支走呢！没想到压根不用她费心了。 小玉进了厨房，端着乌鸡汤离开了厨房。 她一走，那陈婆子便看了看四周，快速的掀起盖子，从袖子里掏出了些东西放进去。放完后，她又用筷子搅了搅盖上了盖子。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四处看了看，见无人发现便松了一口气。 没过一会儿，送完美鸡汤的小玉又回来了。她给陈婆子道完谢，见药熬好了，便将药汁倒进了碗里，端着药离开了厨房。 小玉走后，陈婆子看了那药罐儿一眼，便离开厨房，从后门出了王府。后门的巷子里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陈婆子有些慌张的上前，看着那身强力壮的车夫问道：“事儿我办成了，我家铁牛呢？” 若不是为了铁牛，她也不会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儿。她就铁牛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跺了手脚。这事儿办成了，她们承诺不再要铁牛的欠下的赌债，反而再给她们两千两银子，还送她们离开帝都远走高飞，为了儿子她也只有这样做了。她知道隔个五日那林夫人便会喝一次安胎药，便决定今日动手，把那东西下在药里。毕竟，那东西下药里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她和她们说了今日动手，她们便派了车夫在外面接应。 那车夫道：“他正在城外的破庙等你呢！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陈婆子一听，便忙爬上了马车。接着，车夫便赶着马车往城外而去。 陈婆子掀起车帘，最后看了她待了十几年的云王府一眼，随即放下了帘子。林夫人吃了安胎药出了问题，自会怀疑到她头上来，所以她得快些离开才是。 小玉端着安胎药进了屋，刚喝完鸡汤的凌霄，一闻到那安胎药的味道便皱起了眉头。这安胎药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当然，它不但味道难闻，也是十分难喝的，不过，好在她现在不用天天喝，只是隔个几日才喝一次。 “夫人药好了。”小玉笑着走了过去。 凌霄苦着一张脸，端起了托盘上的药碗，抿着唇不想把药碗往嘴边送。 在一旁给未来外孙做着虎头帽的刘氏，见女儿这个样子，便笑着道：“药要趁热喝！” 凌霄瘪了瘪嘴，闭着眼睛喝了两大口，喝完之后，她砸了咂嘴，看着小玉问道：“宋女医这安胎药改配方了吗？”今日这安胎药，味道给她以前喝的有所不同呢！ 小玉摇着头道：“没有啊！还是跟以前的一样啊！” “不对啊!这安胎药的味道明明就变了。”她对味道一向比较敏感，这安胎药跟以前的绝对不是一个味儿。这配方没有变，味道却变了，这没道理啊！ “你去把宋女医请过来问问吧！”她看着小玉道，不问清楚，她心里便觉得不安。 小玉纳闷的抓了抓头，去请宋女医去了。 刘氏看着凌霄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太敏感了？”这水多水少了，有时候还会影响药的味道呢！ 凌霄摸着肚子道：“还是问清楚放心些。” 没过一会儿，小玉带着宋女医进屋。 “我听小玉说，你说这安胎药的味道与以前有所不同是吗？”宋女医有一进屋便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点着头道：“没错，我还想是不是女医您改了配方呢！小玉说没有改，我有些不放心，便请您过来问问。” 宋女医道：“我的确是没有改配方，照理来说这药的味道不会变才是。”她走上前，端起了桌上喝了一半儿的药碗，拧着眉低头闻了闻。 “这……”宋女医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看着药碗，不应该啊！她又低头闻了闻，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见她如此，刘氏和凌霄还有小玉的心都提了起来。 “可是这药有问题？”凌霄追问。 宋女医抬起头，看着凌霄道：“这药里有红花，我配的安胎药里，并没有此物。”这红花，可是能让孕妇滑胎之物啊！ 本就认识药草的凌霄，自然知道这红花的功效，她脸色大变，忙用手去扣自己的喉咙，想要把方才喝进去的药汁吐出来。这个时候，她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想，是何人在药里放了红花，想要害她。 “怎么可能？”小玉不敢相信，她熬药的时候，那些药材里并没有红花啊！难道？小玉忽然想起陈婆子来，她帮忙看过一会还在熬着的安胎药，难道是她放的？ 想到有可能是陈婆子往药里放了红花，她便忙跑出院子，冲路过的丫鬟道：“你赶紧找人去看那陈婆子还在不在？若是在，便立刻将她捆了，还有让人去叫王爷过来，就说这儿出事儿了。” 那丫鬟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儿，让小玉如此着急，只是按了她的吩咐去做了。 小玉见那丫鬟跑着走后，便又进了屋子。 “呕呕……”凌霄扣了半天喉咙，只是在干呕，那药汁压根就没吐出来半点儿。 “啊……”她忽然脸色一片惨白，捂着肚子倒抽了一口气。 “初柳你咋了？你不要吓娘啊！”刘氏也慌了。 凌霄咬着唇道：“我肚子痛。”她此刻只觉得肚子绞痛得厉害。 “宋女医怎么办啊？”小玉看着正皱着眉头的了宋女医问道。 宋女医见有红色的血，慢慢的染红了凌霄的裙摆，便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催生了，绝对不能让孩子胎死腹中。你们快将她扶到床上，我去配催生药，让人准备热水。” “发生了什么事儿？”匆匆而来的越轻云，人还未进门在和声音便先至。 一听见越轻云的声音，原本要将凌霄扶到床上去的小玉，便对着门跪了下来。 “奴婢该死，熬药的时候，没有全程守着，让旁人看了一会儿，以至于林夫人的安胎药里被人下了红花。”这都是她的过失，若是林夫人 有个三长两短，她难辞其咎。 第452章 不会让你们有事 第452章 不会让你们有事 越轻云大惊，看见痛苦万分的了凌霄，和她裙摆上的血，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一直自诩，他府上是最安全的，没想到在他府上，竟然会有人在她的安胎药里下红花。 “宋女医她会如何？” 宋女医的低着头道：“如今林夫人已有滑胎之兆，为今之计，只有催生。林夫人怀的本就是双生子，孩子月份也大了，若是胎死腹中，恐怕会一尸三命。” “我的初柳啊！”刘氏搂着冷汗直冒的女儿哭了起来。 “那就赶紧催生啊！”越轻云红着眼喊道。 “是，不过我一个人可能不行，还请王爷去寻几个经验丰富的稳婆，再请几个御医过来。”她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她一个人是搞不定的。 “来人”越轻云大叫了一声。 “主子”阿七从天而降，单膝跪在了门外。 越轻云把腰间的金牌一扯，扔给了阿七道：“马上让人去把帝都最好的稳婆都给我带过来，拿我的令牌，去把宫中最好的御医都请来。还有，立刻封锁王府，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去。”他定要将拿在安胎药中下红花的人揪出来，将她挫骨扬灰。 “是”阿七领命后，便快速的消失了。 越轻云走到凌霄身边，弯腰将脸色惨白的凌霄抱了起来。 “云十三……救救我的孩子……”凌霄紧紧的抓着越轻云的了衣领，带着哭腔说道。 越轻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一般疼得厉害，他咬着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儿的。” 片刻后，十几个骑着马的王府侍卫从云王府策马而出，在大街上策马狂奔着。 不少百姓，看到这阵仗都在想是不是云王府出什么事儿了。没过多久后，他们又看见云王府的侍卫们，带着稳婆在大街上策马狂奔，便明白是住在云王府的哪位林夫人要生产了。不过，就生个孩子而已，用得着找这么多稳婆吗？ 云旗刚到他的养生酒楼，便听见街上的人说，云王府的人十分着急的找了许多稳婆去王府。 “难道是初柳要生了？”他拧眉算了算日子，“不对啊！这日子还没到啊！难不成是出什么意外，早产了？”他心中一阵不安。 他让店里的人，去苏家通知苏家人一声，说林初柳可能要生了。又在店里拿了两株千年人参，坐着马车王云王府而去。 苏家的人得了消息后，也备上了些补品去了云王府，这去的人是苏夫人和苏瑾还有郑氏。 承德殿，越崇明正和卫谚还有几个大臣，在讨论兰州流寇的事儿。 在他身边伺候的公公进了殿，在他耳边小声道：“皇上，云亲王府的人进宫，将太医院的御医们，都给请走了。” “全部？”越崇明问。 那公公点了点头道：“全部，而去得好像还很急呢！听太医院的人说……”那公公说着，看了看殿上的大臣们，没有继续说下去。 越崇明摆了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事儿改日再议。” “臣等告退。” 众大臣正要退出殿去，越崇明又道：“卫大人先留下。” 他觉得，皇叔把他太医院的御医都请走了，应该是跟那林初柳有关。跟林初柳有关的事儿，自然便也与卫谚有关，自然要将他留下来的。 第453章 生产，撕心裂肺 第453章 生产，撕心裂肺 其他大臣看了卫谚一眼，便退出了承德殿。对于皇上单独留下了卫谚，他们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和妒忌的。好奇的是皇上为何会单独留下卫谚？嫉妒的是，皇上竟然单独留下了卫谚。皇上单独留下他，足可见对他有多看重。 大臣们出了承德殿后，越崇明便让那公公接着往下说。 那公公看了卫谚一眼，接着自己方才没有说完的话道：“听太医院的人说，是有人要生产了，而且情况好像还有些危急。”若非情况危急，云亲王爷也不会让人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给请了过去，毕竟云亲王一直都是一个十分有分寸的人。把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请去他王府这种，会遭人诟病的事儿，他一般都是不会做的。 “莫不是初柳要生了？”卫谚的心不安的跳了起来，他算了算日子，“还没到日子呢！”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早产了。 “不行，我得去趟云王府！”卫谚说着便要出宫。 “等等……”越崇明唤住了他道：“朕跟你同去。这样一来，就算柳家的人知道你去了云王府，你也可以说是朕让你陪着一起去的。” 于是，越崇明便坐着马车与卫谚一同出了宫。 城外破庙 “铁牛……”陈婆子下了马车后，便跑进了破庙唤着她儿子的名字。 破庙不大，一眼便能望到底，没看到自己儿子的陈婆子，转过身看着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的车夫道：“我儿子铁牛呢？” 他不是说，铁牛在破庙等她妈？这人呢？ 那车夫眼中泛着杀意，扯着嘴角笑道：“我这就送你去见他。” 陈婆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正准备跑，却把那车夫，抓住了脖子。 “放开啊……”陈婆子发出了一声惨叫，那车夫松开了手。 “噗……”陈婆子喷出一口鲜血来，迟缓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部。 只见，她腹部正中间的位置，已经被捅了一刀，正不停的往外冒着鲜血。 “你哇……”她一张嘴，又吐出了一口鲜血，然后便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那车夫踢了一下陈婆子，见她已经没了动静，便抓着她的脚，往破庙后面的枯井边儿拖，拖到枯井边儿后，便直接将她投进了井里。 “我说过会送你去见他的。”那车夫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已经干涸的枯井中，此时此刻，正有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躺在井里底。 云亲王府 不少人端着热水和汤药，在凌霄住的院子里进进出出。 “啊……”房间内，时不时会传出几声痛苦不已的惨叫。 越轻云听见那叫声，心中便难受烦躁得不行。 “求菩萨保佑我家小妹母子平安。”林夏生和林冬生不停的在院子里来回走动着，祈求菩萨保佑。 房间内，满头是汗的凌霄，抓着刘氏的手，喝下了催生的汤药。 凌霄只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但是这些痛，却动摇不了她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坚定意志。 稳婆们已经就位，里屋有四个，外屋候着的也有四个。本来是有十几个稳婆被请进了王府，但是越轻云只留八个看着最干净的。那手指甲里都有黑泥，衣服上还有油污的稳婆他都没留。 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一个经验丰富，又颇为干练的稳婆，弯着腰掀起被子看了看，轻声的看着凌霄道：“夫人，你现在不要用力，也不要叫，免得把力气用光了，我让你什么时候用力，你再用力。” “嗯嗯……”凌霄咬紧牙关，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云旗到云亲王府的时候，御医们正好的到。云王府的人可能是急坏了，看着御医来了，便忙把御医往府里迎，压根没人留意到他，也没人搭理他。于是，他和小庄便直接，跟在御医后面进了王府。 到了一个十分嘈杂的院子外，云旗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他跟在御医们的身后进了院子。 “下官见过王爷。”御医们进了院子后，便给越轻云行了礼。 越轻云看着他面前站着的十几个御医，拧起了眉，他只是让阿七，把太医院最好的御医给请过来，怎么来了这么多人，阿七怕是把今日当值的一御医都给请了过来。 看来，明日上朝，他少不得又要被那些迂腐又死脑筋的御史给参上一本了。 其实这也怪不得阿七，他去太医院问谁是最好的御医，那些御医都不开腔，他便只好全给请来了。 “好了，别多礼了快进去吧！宋女医会给你们说明情况的。” “是”御医们提着个各自的药箱进了屋。 站在房门口的李嬷嬷，看着走进屋内的御医，小声道：“宫里的娘娘产子都没这阵仗呢！” 当年她们娘娘生王爷的时候，也就只有两个稳婆，一个女医两个御医守着而已。 “草民见过云王爷。”云旗站在越轻云身后拱手行礼。 越轻云转过身看着云旗道：“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并未听到有下人通报，这云旗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云旗直起腰回道：“我是跟着御医们一起进来的。” 这下人们也太疏忽了，竟然把他给放了进来。 “云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林家两兄弟见着云旗便向他走了过来。 云旗道：“我听说了初柳要生了，便过来看看，不过这日子好像还没到呢！怎么就要生了呢！” “出了点意外。”林冬生低着头闷声道。 果然是出了意外！云旗拧起了眉，来了这么多的御医，这意外恐怕出的还不小呢！ “林夫人你现在可以用力了。”稳婆看着满头是汗，面色惨白的凌霄说道。 凌霄吸了一口气儿，开始用力。 “啊……” “使劲儿啊！” 听见凌霄的叫声，云旗不由一惊，她那叫声，让人听着觉得她好像是在经历撕心裂肺的痛一般。 时间过去了两刻钟，可这孩子头都没冒。 稳婆们和宋女医也急了。 “夫人你再用点儿劲儿啊！” “喝喝喝……”凌霄急促的喘息着， 咬着牙点了点头，她已经快要痛晕过去了。 “卫谚你个王八蛋”凌霄一边骂着，一边开始用力。 第454章 你来做什么？ 第454章 你来做什么？ 卫谚和越崇明一进入云王府的后院儿，便听见了凌霄撕心裂肺的叫骂声。 苏夫人和苏瑾还有郑氏在二人身后走着，听见骂声， 郑氏看着卫谚明显僵了一下的后背，小声说了嘀咕了一句：“骂得好。” 苏家人方才正好，在外头遇见了越崇明和卫谚，便与他们一同进来了。 “卫谚你个傻蛋，混蛋，臭鸡蛋……” “噗……”走到院外的越崇明，听见着凌霄的骂声，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卫谚虽然满脸黑线，却并未说话，他的确是该受骂的。 五人先后进了院子，院子里的下人一见越崇明来了，便都忙跪了下来，林家兄弟和云旗也不例外。 “奴才/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越崇明抬了抬手，让跪着的众人起身。 林冬生一起来便看到了皇上身后的卫谚， 他当即便上前，一脸怒色的冲卫谚问道：“你来做什么？” 卫谚抬起头道：“我来看看初柳。” “不用你看，你给我滚出去。”这个负心汉，娶了别人，还有脸来看他家小妹！他没听见吗？小妹生孩子的时候都在骂他。 卫谚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有丫鬟进进出出的屋子，初柳现在正在里头吃苦呢！ “没听见吗？让你滚呢！小妹生孩子的时候都在骂你呢！你还有脸待在这儿。”林冬生愤怒的推了卫谚一把。 卫谚被推着后退了几步，扶着墙站定。本就是他对不起初柳，这一切他都该受着。 在林冬生看来，他家小妹现在会这么遭罪，都是卫谚害的。因为他家小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卫谚的，若不是卫谚要娶别人，他们就不会来帝都，不来帝都小妹就不会出意外，所以，罪魁祸首就是卫谚。 瞧见卫谚那样，越崇明和苏瑾都觉得他有些可怜，因为明白卫谚的只有他们。 越轻云虽然只是冷冷的看着卫谚并没有说话，但是他也是十分不欢迎卫谚的。 “这位小兄弟，”越崇明笑眯眯的看着林冬生道：“这卫大人到底是孩子的父亲，还请你看朕儿的面子上，让他待在这里吧!”若是他再不做点儿什么？卫谚怕是要被打出去了。 “他才不是孩子的父亲，我家小妹说了，以后孩子姓林，那是我林家的孩子，跟他姓卫的没有关系。”林冬生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也没再推卫谚出去，毕竟，这皇上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听到林冬生这话，卫谚心如针扎，更是后悔万分。 卫谚留了下来，他安静的站在院子里，从屋内传出的叫声，化作了一把把利刃，在凌迟着他的心。 时间过去了半个时辰，孩子依旧没有生出来，屋里的叫声也越来越弱。 “这羊水都快流干了，孩子还没下来，这可如何是好？”稳婆十分着急的看着宋女医说道。羊水流干了，这孩子可是极有可能憋死在腹中啊！ 宋女医拧着眉，走到外屋跟御医们商量了一番，又给开了一个助产的方子，让人忙去煎药。 第455章 是个儿子 第455章 是个儿子 左相府后院 “事情办的如何了？”站在凉亭中的柳夫人看着面前的灰衣男子问道。 这灰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送陈婆子母子上西天的车夫。 灰衣男子低着头，回道：“已经办妥了，那婆子和她儿子都已经被小的送上了西天。” “那陈婆子可办成了事儿？”柳夫人又问。 那灰衣男子道：“成事儿了，小的回城的时候，看到不少稳婆和御医都被请进了云王府。” 若是没成事儿，也不会有那么多御医被请进了云王府。 “成事儿了就好”柳夫人点着头笑了。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叠银票来，递给那灰衣男子道：“这里是五千两银票，你先去外头避一阵子，免得有人查到你头上来。” 那村妇没了孩子，卫谚与她也就没了牵绊，她家静雪也就能放心了。请再多御医稳婆又有何用，喝了那红花，那村妇的孩子还能保得住？ “谢夫人。”那灰衣男子接过银票，将银票塞在了怀中，抱拳冲柳夫人道：“那小的先告退了。” “去吧！”柳夫人扬着下巴点了点头。 那灰衣男子走后，柳夫人便笑着离开了凉亭。 柳夫人走远了后，一个玄衣男子，便从凉亭附近的假山后走了出来。这玄衣男子不是旁人，正式以侍卫身份，与卫谚一同进入左相府的霍景平。他从后门儿入府路过此地，见柳夫人和那灰衣男子，神神秘秘的一同进了凉亭，他便躲在了假山后，想听听她们要说什么。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这些话，初柳与卫谚已经不是夫妻，这狠毒的柳夫人竟然还要害她。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柳夫人离开的方向，转身，往后门而去。 他一路飞檐走壁，追上了那车夫的马车，跟着马车出了城。 云王府 喝了助产药，凌霄又生了半个多时辰，但孩子还是没生下来。院子里的卫谚等人，已经急得不行了。 宋女医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越轻云道：“王爷，孩子生不下来。我想问问王爷，若是万不得已，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不能再拖了，若到万不得已必须做一个选择。 “保大人。”越轻云与卫谚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二人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可……”宋女医看了看越轻云，又看了看卫谚才道：“林夫人说要保孩子。”那话，她方才已经问过林夫人了，林夫人说无论如何都要保孩子。她现在这种情况，想要母子平安，实在是很难。 卫谚直接道：“不要听她的，保大人，我要她活着。” 虽然那是他的骨肉，但是，真要选一个的话，他只愿初柳平安。 越轻云斜了卫谚一眼，道：“保大人。” “我明白了。”宋女医又道：“府上可有千年人参？林夫人已经没力气了，需要喝些参汤补补元气。” “我这有。”云旗抬抬手，让小庄忙把人参拿出来。 李嬷嬷忙上前接过，直接用院子里的炉子熬了起来。 屋内的血腥味儿越来越浓烈，已经满头是汗的稳婆，看着眼神有些涣散的凌霄道：“林夫人你先歇歇，等喝了参汤咱们在继续生。” 凌霄只觉得稳婆的声音十分遥远，她有些迟疑的点着头。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她已经完全痛麻木了。 “老天爷啊！求求你了，不要折磨我的女儿了，让她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吧！”刘氏抓着女儿的手，哭着看着房顶说祈求道。 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折磨她的女儿？让她遭这样的罪。再这样下去，女儿的命都要没了。 熬好的参汤被送进了屋，刘氏喂凌霄喝下后，凌霄便恢复了一些，又开始生了。 “啊……”凌霄大叫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看到头了。”稳婆惊喜的叫道。 一听说看到头了，屋里的稳婆和外屋的御医们都松了一口气。 听说孩子的头出来了，凌霄觉得身上似乎有劲儿了，手抓着枕头用着力。 “哇啊……哇啊……”伴随着响亮的哭声，凌霄的第一个孩子降生了。 稳婆忙用剪刀剪了脐带，用热毛巾将孩子擦干净，用小被子把他包了起来。 “恭喜夫人是个小子。” 孩子响亮的哭声，足以证明，他是健康的。 凌霄对着稳婆抬起了手，宋女医会意，便忙接过了孩子，把孩子抱到她面前。 凌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原本还哭着的孩子，便立马不哭了。 “啊……”凌霄皱着五官叫了一声，她感觉到肚子里有东西在向下滑。 “还有一个呢！”宋女医抱着孩子说了一句，稳婆们又投入紧张的接生之中。 宋女医已经把生出来的孩子，抱到了外面去。 “这就是我外甥。”林冬生把要上前看孩子的卫谚就挤开，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大外甥抱在了怀里。苏瑾他们也围了上去，卫谚这个孩子他爹生生的被隔绝在外。 “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云旗站在林冬生身后，看着刚出生的小孩子说道。 “哇啊哇啊……”小孩子似乎不高兴了，大声的哭了起来。 所有人，都黑着脸，看着把孩子说哭的云旗。 云旗摸了摸鼻子道：“你们看我作甚？他又不是我弄哭的，他这么小，那明白我在说什么啊！” 而且，他说得也没错啊！这孩子就是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啊！ “你别以为人家小，就什么都不明白，其实人家什么都明白。”苏夫人嗔怪的看着云旗说道。 她上前，看着皱巴巴的小孩道：“别听你云叔叔胡说，咱们宝宝才不像小老头呢！宝宝可乖了，跟娘亲长得一样好看。” 苏夫人对着他一阵夸，孩子的哭声便慢慢转小，最后直接不哭了。 见他不哭，苏夫人便挑着眉看了看云旗。 云旗尴尬的低下了头，好吧！他承认他说错话了。 “来给朕看看”越崇明走上前，低头，细细的打量着林夏生怀中的孩子，他看了半响后，转头看着卫谚道：“卫卿，这孩子的眼睛像你。” 闻言，卫谚十分高兴抿唇想笑了。 林冬生瞪了一眼卫谚，没好气的道：“哪里像他了？我外甥的眼睛，明明跟我家小妹长得一模一样。是吧！铁蛋儿！”他对着怀里的外甥一阵挤眉弄眼。 第456章 轮不到你 第456章 轮不到你 铁蛋儿？众人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他该不会是在叫这孩子吧？这名字，也太土了一些吧！ “冬生兄弟你该不会是在叫他吧？”云旗踮起脚尖儿，用扇子指着他怀里的孩子问道。 林冬生道：“是啊！” “这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林冬生看着众人问道。 好听个鬼！众人的在嘴角再次抽了抽。 不等众人回答，林冬生便喜滋滋的说道：“以后我大外甥的小名儿，就叫做铁蛋儿了，大名儿等我小妹起。” “这……”连孩子的脸都还没看到的卫谚，拧着眉道：“还是先问问初柳的意思吧！”以初柳的审美，是绝对不会让孩子叫铁蛋儿的， 就算是小名也不行。 林冬生白卫谚一眼，没有搭理他，一口一个铁蛋儿的叫着。 “哇啊……哇啊”屋内又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不过这声音，明显弱了许多，细细的跟小猫儿一样，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恭喜恭喜，又是个小公子。”稳婆走到门口说了一声，没一会儿，宋女医便抱着孩子出来了，不过她脸色却有些沉重。 “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林夏生小心翼翼的接过宋女医手上的孩子。这孩子，明显是比老大小了瘦小的许多，而去瞧着还十分没有精神。有点……病怏怏的！ 卫谚一听，便忙挤到了林夏生的身边，一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他谚的心便都揪了起来，他怎么如此瘦弱。 宋女医道：“本来就还没足月，因为吃了红花，才不得不催生，这对孩子也就是有损伤的。而且，小公子也在肚子里待得久了些，所以他可能会有些先天不足，日后怕是体弱多病，活……”宋女医没有继续说下去。 御医们都看了， 说这孩子先天不足，日后怕是活不长。 卫谚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胸口，让他透不过气来，眼前也起一水雾。 “红花？初柳怎么会吃了红花呢？”云旗抓住了重点。谁都知道这红花对孕妇而言是禁忌，初柳又怎么会食呢？ 越轻云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人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红花。” 卫谚红着眼看向了越轻云，能在王府，往初柳的安胎药里下红花的，势必是云王府的人。 “何人？在何处？”他问道。 越轻云道：“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人跑了，我已下令，全城搜捕。” 小玉跟他说了，那安胎药还经了陈婆子手，而且，那陈婆子还不知所踪了，所以那下红花之人势必是她。 “她为何要害初柳？”卫谚看着越轻云大声质问道。云王府的下人害初柳，还能与谁有关？自然是他越轻云！ 越轻云危险的眯着了一双凤眼，冷声看着卫谚道：“怎么？你是在向本王兴师问罪吗？” 他冷“哼”一声接着道：“初柳在本王的府里出事，本王是有责任，但是也轮不到你卫谚来兴师问罪？”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背着发妻，另娶她人的负心汉。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初柳的夫君，没资格向自己兴师问罪。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那陈婆子为何会害初柳和她的孩子，毕竟，她们并无仇怨。这事儿，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皇叔不用动怒，卫卿这不是心里着急吗！”闻到火药味儿的越崇明忙上前打圆场。 第457章 做了一个梦 第457章 做了一个梦 “哼……”越轻云甩了甩袖子别过了脸，不再去看卫谚。 卫谚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越崇明却以眼神制止了他，得罪他皇叔是没有好处的。 “不好了，林夫人大出血了” “怎么办？”稳婆们慌乱的叫声在屋内响起。 “遭了。”宋女医面露惊慌，忙跑进了屋内。 苏夫人白了脸，这产后大出血可是极容易要了人性命啊！她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初柳……”卫谚冲进了屋内，跑到里屋的门口时，稳婆们拦住了他。 “不能进，不能进！” 两个稳婆直接将他往外推， 站在门口的卫谚，看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面色惨白的林初柳。 “初柳”他大声的唤着她的名字，胸口处难过得快要炸烈。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要陷入黑暗的凌霄，听见熟悉的声音，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卫谚，听见了她娘在哭喊，让人救救她。不行，她不能睡，她不能有事儿，卫谚来抢她的孩子了。她不能让自己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被卫谚抢走，被后娘虐待。 凌霄用力的睁大眼睛，努力的保持清醒，但是，她最终还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闭上了眼睛。 凌霄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穿着学士服的弟弟和爸爸妈妈，站在一块墓地里。在梦里，她走过去瞧了瞧，只见那墓碑上有她穿着警服的黑白照片，上头写着，爱女凌霄之墓。 “姐姐，我毕业了，也长大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爸爸妈妈的。”戴上了眼镜的弟弟，对着她的墓碑说着。 他真的长大了，脸上虽然稚气未脱，但是却多了几分成熟。个子也长高，身体也便壮实，已经成了一个男子汉。 “初柳，你在那边儿好好的，再等个几十年，妈妈就去找你。”她妈红眼说道，听得凌霄一阵心酸， “好了，走吧！”双鬓微霜的爸爸，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有泪花在他的眼中闪动。 三人转身离开，见三人走了，凌霄便想要追上去。 “别走，等等我啊！” “初柳、初柳……” 她刚想追上去，便听见后面有人在唤她初柳，她回首身后空空如也，再转过头来时，爸妈和弟弟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接着她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初柳你都已经睡了三天了快醒醒吧！”神色憔悴的刘氏，抱着小外孙，冲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女儿说的道。 三日前，初柳生产后大出血，虽然御医们想尽办法，止住了血，却说她能不醒过来？全靠她的造化。 已经过去了三天，女而还未醒来，刘氏一边照顾着一对儿外孙，一边守着女儿，她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铁蛋儿和拴柱可不能没有娘啊！” 床上的人眼皮动了动，没一会儿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眨了眨眼睛，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她有些僵硬的转过头，看着她娘用沙哑的声音道：“娘你在说什么？” 刘氏愣住了，没想到女儿忽然醒了过来，她迟疑了一下，回道：“初柳你都睡了三天了，快醒醒吧！ “不是，后面那句。”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的话。 刘氏想了想道：“铁蛋儿和栓柱可不能没有娘啊！” 铁蛋儿?栓柱？这是在叫她的儿子吗？凌霄差点儿没厥过去。 “谁……谁起的？”凌霄的声音都在颤抖，她想知道，到底是谁给她儿子起了这么难听的名字。 刘氏回道：“你四哥起的。” 她觉得这两人名字是极好的，这两孩子来得不易，名字起得越贱越好养活。 特别是这小的，先天不足，起栓柱这个小名儿，就是要把他的命儿给栓住了。 改，这名字一定要改！ 凌霄睡了三天三夜，便有三天三夜未进食，她饿得头昏眼花，没说几句话便又要晕了。刘氏让人去厨房给她端了些肉糜粥来，她吃过后，才好了许多。 吃完粥后，她便开启了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喂奶。虽然有些不适，但是，看着儿子吃的香甜，她便十分开心，那些不适都完全可以忽略了。 不过看到小儿子，那瘦弱的样子，她心中便十分内疚自责。若是她能早些，将他生下来，他就不会是这样了，至少会比现在健康。 凌霄想让他多吃些奶水，可是他吃了几口后便不吃了，闭着眼睛睡着了。 “娘我生产那日卫谚是不是来了？”凌霄抱着已经睡着了的小儿子，看着刘氏问道。她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还看到了他。 刘氏脸色变了变道：“来了，跟皇上一起来的，你昏迷不醒后， 我便把他撵走了。” 当日，那卫谚还很着急呢！还想留下来守着初柳，她瞧着卫谚便一肚子鬼火冒，更觉得是他害了初柳便把他给撵了。起初他还不走呢！也不知道皇上与他说了什么，他后面便走了。 “他没说要把孩子抱走吧？”凌霄问。 刘氏提高音量道：“他敢？”她女儿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卫谚敢说抱走，她就敢打死他。 听到娘这么说，凌霄便知道卫谚没说过要把孩子抱走的话。她虽然松了一口气的，但是心中又有些难过。卫谚不说那样的话，不是就的代表，他压根就不在意这两个孩子吗？ 从外面回来的越轻云听说凌霄醒过了，连衣裳都没换，便来看凌霄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越轻云看着已经醒来的凌霄，十分欢喜的说道。这三天里，他一直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凌霄扯着嘴角，露出一个苍白的下笑，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小玉给越轻云上了茶，拿着托盘站在一边道：“林夫人你不知道，你昏迷不醒这三天，我们家王爷便没有一天睡安稳过。” 这几日王爷早出晚归的为林夫人寻名医，就想将她救醒。 “瞎说什么，你下去吧！”越轻云有些尴尬，直接让小玉下去。 小玉耸了耸肩膀，拿着托盘退了出去。她才没有胡说，她说的都是事实。若不是因为这林夫人嫁过人，如今又生了孩子，她都要怀疑，她们家王爷是不是喜欢林夫人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为了别人着急担心呢！ 第458章 平平安安 第458章 平平安安 小玉出去后，房间内便沉默了一阵。 “对了，可查到是谁往安胎药里下了红花？”凌霄打破了沉默。 越轻云道:“已经查到了，是一个负责采买的婆子，不过她已经死了。” 昨日，他派出去找陈婆子的人，在城外破庙的枯井中，寻到了陈婆子和她儿子的尸体。显而易见，陈婆子是被人收买指使，事成之后，幕后之人怕她们日后被抓到，将她供了出来，便又将她们杀人灭口了。但是这幕后之人会是谁呢？他始终想不到。 “死了！”凌霄拧起了眉。 “怎么死的？” 越轻云回道:“我的人在城外破庙的枯井中，发现了她和她儿子的尸体。” “儿子也死了？”这很明显是杀人灭口，那陈婆子应该也是受人指使的，毕竟她与陈婆子认都不认识，更无仇怨，她也没有给自己下红花的动机。不过，她有点不明白，这陈婆子的儿子为什么也被灭口了，难道他也参与其中？ “嗯”越轻云点来点头。 “会是谁指使的陈婆子呢？灭口为何要杀陈婆子的儿子呢？”凌霄摸着下巴苦思着。幕后之人让陈婆子给她下红花，很显然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所以，指使她的人，应该不会是越轻云的爱慕者。她的孩子碍着谁了？又有谁不想看到他们出生呢？ “卫谚？”凌霄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什么？”越轻云拧眉道:“你是在怀疑卫谚？”卫谚就算再渣也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凌霄看着他神色严肃的道:“与卫谚有关的人。” 虎毒还不食子呢！所以她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卫谚。 越轻云微微眯起了眼睛，明白她说的是谁了？ “你怀疑柳静雪？”柳静雪那个深闺小姐，应该没那么恶毒吧！ 凌霄咬着下唇道:“有点，毕竟在这帝都与我有矛盾和冲突的人也只有她。还有，她很喜欢卫谚，应该不会想看到我生下卫谚的孩子。” 而且，这柳静雪也并没有她外表所看起来的那么善良大度。不过，她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这事儿还得查。但是，陈婆子已死，想要查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觉得，这事儿可以从陈婆子那儿子查起。”她身为警察的直觉告诉她，陈婆子的儿子是个关键点。 越轻云道:“他死了！” 怎么查？ “我知道，他人虽然死了，但是可以向他身边的人查探他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有什么变化？或许可能会查到些蛛丝马迹。” “初柳该喝药了。”刘氏端着药进了屋，见越轻云在便冲他笑了笑，这表算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先喝药，我走了。”越轻云说着站了起来。 “等等”凌霄端着药碗道:“我儿子的名字改了，大的叫林平，小名平平，小的叫林安，小名安安。” 在孩子未出生前她想过很多狂拽酷帅吊炸天，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名字。但是，经了那么一遭，她只想两个儿子能平平安安的，这便是她一生所求。 越轻云念道:“林平、林安、平安！好名字。” 刘氏道:“不叫铁蛋儿和栓柱了啊？” 凌霄的眼角抽了抽，她深吸了一口气道:“谁再叫我儿子，铁蛋儿、栓柱我跟谁急。” 第459章 让她夜不能寐 第459章 让她夜不能寐 凌霄醒来的消息，越轻云让人通知苏家和云旗。卫谚通过苏瑾，也得知凌霄已经醒过来了。 得知妻子醒来，卫谚送了一口气。当日，他本想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也不管什么报不报仇了。可是，皇上跟他说了一些话，他便离开了云王府。皇上说他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若是此时走错一步，岂不是前功尽弃。而且，若是他不能报仇，洗清父亲身上的污名，他的两个儿子便永远都是罪臣余孽，不能认祖归宗。若是他日后的身份被人识破，他的两个儿子也难逃一死。所以，他狠下心忍着痛，离开了云亲王府。 下衙了，卫谚坐着霍景平赶的马车出了城，去了他原本为凌霄准备的宅子。 因为没人居住，所以这宅子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霍景平用钥匙开了锁，二人进了宅子之后，便直接朝后院儿的柴房而去。 打开锁着的柴房门，一股恶臭便扑面而来，没有放柴的柴房里，正坐着一个，被铁链捆住了手脚，蓬头垢面的灰衣男子。 霍景平一进屋，便将手中的油纸包，扔在地上，里面的白面馒头滚了出来，沾上了灰。已经饿了四天的灰衣男子，一看见馒头，眼睛都绿了，忙贴在地面上，用被铁链紧紧捆着的双手，艰难的抓起了地上的馒头往嘴里塞，但是他吃得太急，很快便被噎住了。 “唔……”他涨红了脸，用手抓着自己的脖子，不停的翻着白眼。 “呵”霍景平冷笑一声，走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 “咳……”堵在嗓子眼儿的馒头被霍景平这一脚给踹了出来。 “呼呼”灰衣男子，急促的呼吸着，然后便又扑向了地上的油纸包，双手拿着里头的最后一个馒头吃了起来。 方才差点儿就被噎死，所以他这次也学乖了，吃得没有方才急了，一个馒头下肚，他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那日，他刚出城没多久，便被这男人拦住了马车，还将自己抓到了此处来，啥都没说，把他一关便是四天。这四天里，他没吃没喝的，更没有自由，连屎尿都只能拉在裤子里。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饿死在这儿，没想到，他却又来了。 卫谚看着蓬头垢面的灰衣男子，眼中盛满了怒意。他听霍大哥所说，初柳的药里被人下了红花的事儿，就是柳夫人那毒妇和这男子做的。 虽然，他是那毒妇的人，但是，他却并未在相府见过他。 前几日，他都没有空，今日才有时间来见这谋害他妻儿之人。起初得知初柳的安胎药里被人下了红花时，他还以为是因为云王的缘故，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自己。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抓我做是什么？”灰衣男子，靠墙坐着，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双脚问道。 “好个无冤无仇！”卫谚冷笑了一声。 灰衣男子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瞧，瞬间便瞪大了眼睛，这不是小姐的夫君吗？ 这灰衣男子是柳夫人的人，并不是相府的下人，所以他只在柳夫人召唤他的时候才会去相府。他去相府的时候曾经看到过卫谚两次，也听见过他的声音，所以才一眼便认出了他来。他未曾见过霍景平，所以并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是卫谚身边的人。 是小姐的夫君的人抓了自己，难道，夫人让他做的事情暴露了？不可能啊！陈婆子母子都死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从这灰衣人的表情中，卫谚便知道，他是认识自己的。 “见着我很惊讶是吗？”卫谚沉着脸道。 “我并不认识你！”灰衣男子开始装起傻来。 “不认识吗？你既听命于那毒妇，又怎么会不认识我。” “那是你岳母。”灰衣男子这话没经过大脑，便直接脱口而出了。因为柳夫人对他有救命之恩，在他眼里柳夫人便是神一样的存在，听到卫谚叫她毒妇，他便急了。 “岳母，我可没有蛇蝎心肠的岳母。”他的妻儿，差点儿就被那毒妇害死了。他的小儿子先天不足，都是她们害的，他恨不能现在便让她们付出代价。 “你……” 卫谚道：“你若识相，便去衙门投案自首供出那毒妇来……” “做梦！”灰衣男子直接打断了卫谚的话，他是绝对不会去衙门自首的，更不会供出夫人来。 “我做梦？”卫谚用狠戾眼神看着他道：“你既然不识相，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霍大哥砍了他的头，用盒子装了找人送给那毒妇，我要那毒妇终日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你敢！”灰衣男子叫了起来。 卫谚看着他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对于害他妻儿之人，他又何须留情？ 说完，他一转身离开了柴房，霍景平看了他一眼，拔出腰间的利刃，在那灰衣男子惊恐的是眼神中，手起刀落。 左相府 柳夫人坐在梳妆台前，正让丫鬟给她梳着头，今日，她要去赴兵部侍郎夫人的生辰宴。 这两日，她这心里一直都烦躁得很。为啥呢？自然是因为她家静雪不高兴。 她家静雪为啥不高兴？自然是那村妇生下了一对双生子。而且还听人说，那一直昏迷不醒的村妇昨日醒了过来。 那村妇还真是命贱，竟然在被下了红花后，还能生下两个活着的孩子来。 “夫人有人给你送了东西来。”一个丫鬟捧着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走进了屋内。 “何人送的？”柳夫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丫鬟摇着头道：“奴婢不知，听前院的人说，那人只说了一句这是‘送给柳夫人的’，放下东西便走了。 柳夫人也没太在意，道：“你先放桌上吧！我等会儿再看。” 于是，丫鬟便将东西放在了桌上，退了出去。 “娘，你好了吗？”精心打扮过的柳静雪，闷闷不乐的进了屋。 柳氏摸了摸自己的发鬓道：“这就好了。” 没什么精神的柳静雪走到桌边，坐在了圆凳上。 “娘，我不想去了。”柳静雪用手指戳着桌上的红木盒子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又不想去了呢？”柳夫人转过身，看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第460章 是谁干的？ 第460章 是谁干的？ “这兵部侍郎与你父亲关系颇好，你若不去，怕是不好！”柳夫人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女儿身边坐下。 柳静雪也知道自己不好不去，但是，她今日去了，定然又会被人拿来表面关心，实则取笑。 “我不想被她们取笑，那村妇生了两个儿子，她们定又会拿来说。”她最怕听到的是，那村妇都生了两个儿子，你怎么还没动静？ 她上次与娘说了自己的担忧，她以为娘听后，会在暗地里做些什么。没想到压根就没的动静，那村妇还是生下了两个儿子，虽然听说生产过程并不顺利， 但这孩子终究是生下来了，那村妇也无事。 她唯一心欣慰的便是，夫君只是在那村妇生产那日，被皇上拉着去了云王府，便未再去看过那村妇和那两个小贱种，也并未提过她们。 柳夫人叹了一口气，这事儿还真是无法避免的，这女子聚在一起，就喜欢说这些事儿。 她拍着女儿的肩膀道：“忍一忍便过去了，她们说什么，你权当没听见便是。” 柳静雪撅着嘴没有说话，她就是不想忍啊！不想在别人说自己不爱听的话时，还笑脸相迎。 “这盒子里是什么？”她戳着红木盒子问道。 “不知道，别人送的，我这就看看。”说着柳夫人便打开了盒子，当她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时，尖叫着跌倒在了地上。 “啊……”柳夫人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见她娘这样，柳静雪低头一看，慌乱的站起十分惊恐的退到了门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那盒子里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人的眼睛还睁得老大，看着十分吓人。而且，那人她还认识，是在府外帮她娘打理一些事情的刘元。 “夫人”屋里的丫环忙去扶柳夫人，路过桌边，下意识的瞧了瞧那盒子，“啊……”丫环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那不是夫人的亲信元哥吗，他的头怎么会在盒子里？ 柳夫人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原本已经离开帝都的阿元的头颅被送到了她面前，这到底是谁干的？干这事儿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娘这是怎么回事儿？”柳静雪看着脸色惨白的柳夫人问道。 “我、我不知道。”柳夫人摸着脸摇着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也很想知道。难道，是她让阿元做的事儿被人发现了？是云王？虽然这像是云王的行事风格，但是，他若只知道是自己把手伸到了云王府，又抓到了阿元，应该会大势宣扬，告到官府，让左相府丢人，让她身败名裂才是，而不是送一颗头颅来。 到底是谁做的？到底是谁？她的心里很慌很乱也有些恐惧。 “还不快将这腌臜玩意儿拿走。”柳静雪在指着盒子，对丫环说道。看到盒子，她就会想起盒子里的东西，便觉得恶心。 “奴婢……”丫环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不敢去拿那盒子。 “没用的废物。”柳静雪骂了一句，便让了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进来。 第461章 伤天害理 第461章 伤天害理 粗使婆子到底是上了年纪的，瞧见血淋淋的人头，虽然也吓着了，但是却还站得住。 “拿出去埋了，莫要伸张，今日在这屋里发生的事儿也不准说出去。”被丫环扶起来的柳夫人，正色对那婆子和扶着她的丫环说道。 “不报官吗？”柳静雪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娘问道。人头都送上门了，对方如此可恶狂妄，自该报官查出他是谁，将他绳之以法才是。 柳夫人摇着头道：“不报！今日这事儿你们权当它没发生过。” 她本就心里有鬼，又怎么敢报官让官府彻查，查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查到她头上来。 粗使婆子将盒子拿出去后，柳夫人又整理了一下仪容，便领着柳静雪出门了。 从兵部侍郎家一回来，柳夫人便病倒了，这一病便断断续续的持续了半个月才好。虽然病好了，但是柳夫人的精神却不容从前了。夜夜发噩梦，睡得也不好，这人一下子便老了瘦了，惹得柳明权都嫌弃她了，夜夜都歇在那赵姨娘屋里。 这些日子，越轻云一直在让人查那陈婆子的儿子，还真查到了一些线索。那陈婆子的儿子，在出事的前几天，在赌场输了很多银子，欠下了巨额赌债。听与他接触过的人说，赌场的人要打断他的手脚，为了换赌债，便向一个放印子钱的人借了不少银子，还上了赌场的赌债。 “那个人名叫刘元，有人说，曾经看到他在左相府出入过。”越轻云用手指，轻轻的叩着桌子。 左相府？凌霄拧起了眉，看来她的怀疑是没有错的，果真是柳家的人。 现在陈婆子和她儿子都死了，只要抓到那刘元，这事儿便水落石出，她才能有把握告倒柳家。 “他人现在在哪儿？” 越轻云摇着头道：“不知所踪了。” “难不成他也被灭口了？”不是吧！这么狠，连自己的人都杀。 越轻云道：“八九不离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是刘元以陈婆子的儿子，胁迫了陈婆子给你下的红花，而那刘元则是柳家人指使的。你起初怀疑是柳静雪让人，但是，我认为她不是能计划得如此周祥，把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人。” 这事儿虽然是柳家人所为，但是却并不是柳静雪。 “那你认为是谁？”凌霄问。 越轻云想了想道：“柳夫人，只有那见过风雨，心思缜密的后宅妇人，才能做到如此。” 凌霄咬着唇想了想，觉得这云十三分析的不无道理。那柳夫人差点害死自己和自己的孩子，如今没有物证，人证全都被灭了口。若报官告她，也伤不到她，但是她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柳家在帝都可有铺子？”她看着越轻云问道。 越轻云点着头道：“有十五家铺子，在城外还有一个庄子，我已经找好了人，今晚夜一深，便全都给她点了。” “这不好吧……”她原本是想把柳家的铺子搞垮，没想到，这云十三竟然如此简单粗暴，已经找好了人，要点了柳家的铺子和庄子。 越轻云冷笑着道：“有什么不好的？敢把手伸到我云王府来害我的客人，当我越轻云是死的，我自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他越轻云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也是现在初柳和孩子都活着，否则他定要找人做了那毒妇。 “霸气！”凌霄冲越轻云竖起了大拇指。 越轻云唰的一下，打开了手中的折扇，仰着下巴道：“这是自然” “哇啊哇啊……”睡在摇篮里的孩子醒了，刘氏和小玉听见声儿便进了屋，将孩子抱给了凌霄喂奶，越轻云有些尴尬的离开了。 夜已深，几乎在同一个时间段，帝都城内有十五个地方，都同时走水。因为是深夜，人都睡了，所以当发现着火时，这火已经烧大了，人都顾着逃命了，压根没时间抢救财物或者救火。 次日一早，所有人都在谈论，昨夜走水的事儿。大家谈着谈着忽然发现，这走水的救竟然都是柳家的铺子。于是乎，吃瓜群众们，又开始发挥他们无边的想象力了。 有人说，这可能是柳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儿遭天谴了，柳家的铺子走水是天罚。 也有人说，可能是柳家得罪了人，被人报复了。但是又是谁？敢如此报复权倾朝野的左相呢？ 一时间，这有权有势的左相府，又成了帝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柳夫人得知她的铺子和庄子全被烧了，直接就撅了过去，因为，那铺子和庄子都是她的陪嫁。 卫谚和霍景平知道后，只说了一句，“干得好！谁干的？” 柳明权得知后震怒了，一夜之间，烧了他柳家的铺子和庄子，这分明就是对他这一朝之相的挑衅。更是误导百姓，怀疑他左相府做了什么害人之事，遭人报复的诡计。 翌日上朝，柳明权便在朝堂之上请求皇上彻查此事。 “皇上微臣家十五家商铺，一个庄子，均被大火所焚。还请皇上为老臣做主，彻查此事啊！” 兵部侍郎义愤填膺的道：“这实在是太嚣张了，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在一夜之间烧毁，一朝之相的铺子和庄子，皇上做下此等恶事的人，分明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今日是左相，说不定明日便是王尚书李尚书了呢！” 越轻云站在前排翻着白眼，他可没那个闲工夫去烧他们的铺子。 “本王以为两位大人是想多了，人家分明就是冲着左相府去的，并非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还有，朱大人，王尚书和李尚书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既然咒他们家的铺子也会被烧？”越轻云轻笑着说道。 闻言，那李尚书和王尚书都有些不满的看向了那朱大人。 那朱大人一接触到两位大佬不满的眼神，便忙解释道：“下官没有咒李尚书和王尚书，下官只是担忧……” “担忧？”越轻云直接打断了那朱大人的话，“人李尚书和王尚书为官清廉，一身正气，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用得着你担忧吗？” 李尚书和王尚书一听，都十分激动的看向了越轻云，还是王爷懂他们啊！知道他们是好官，这姓朱的实在是可恶，看来，是时候让人翻点他的黑料，让他下台了。 第462章 有因必有果 第462章 有因必有果 “我……”朱大人想要辩解，但是张了嘴后，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最后在两位大佬愈发不满的注视下闭上了嘴。 完了，他一下子便等罪了刑部和吏部两位尚书，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官途一下子就黯淡了，但愿柳相能保住他。 “云王这么说是何意？”柳明权气得山羊胡都翘起来了，“是在暗指下官为官不正不廉，做了伤天害理之事，下官家的铺子和庄子才会在一夕之间被烧吗？” 这越轻云说话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实在是可恶得很。 “是啊！”站在中间位置的卫谚，在心里回了一句。 越轻云转过身看着十分生气的柳明权道：“我可没这么说，柳相实在用不着如此着急的，把这些罪名往自己头上按！” 噗！越崇明坐在龙椅之上，这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他皇叔这嘴实在是厉害，他真心佩服。看着柳明权在老狐狸在他皇叔面前吃憋的样子，他就觉得十分痛快好笑。 “你……”柳明权气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越轻云沉下了脸。 “本王倒是不知，这天越何时改了规矩，一个朝臣竟然敢呈一个亲王为你，就连皇上都不敢，称本王为你。怎么着？柳相是觉得自己比皇上都大了吗？” 闻言，满朝文武都看向了柳明权，他这是有点儿飘啊！这么低级的错误都犯。 “咳咳……”越崇明也装着不悦的咳了咳。果然，这柳明权就得他皇叔来治。这姓柳的就是有点儿飘了，前些日子竟然还让他立后，而且还是立柔妃为后。若真立了柔妃为后，这姓柳的，怕是还会生出谋朝篡位的心思来呢！ 柳明权气得快吐血了，恨不得掐死越轻云。 他咬着后槽牙，跪在地上道：“微臣气急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越崇明一本正经的板着脸，正要说话，却又听见他皇叔道：“气急失言？敢问柳相是在生谁的气？本王的吗？” “下官不敢。”柳明权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越轻云：“不敢，那就是是呗！” “……”柳明权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念在柳相你是初犯，朕今日便饶了你，若是再犯依律处置。”越崇明板着脸说道。 “谢皇上”柳明权盯着光滑干净的地板谢恩。 越崇明抬了抬手道：“好了，起来吧！” “谢皇上”柳明权再次谢恩，站了起来。 “皇上微臣家铺子被烧之事还请皇上彻查。”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云王扯了，这云王毫不讲理，自己压根就说不过他。 他不跟越轻云扯了，可越轻云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的确是应该彻查，不过，在查之前，柳相也该好好想想，左相府有没有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毕竟，这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人也不会吃多了没事儿干，去烧你家的铺子和庄子不是？各位大臣觉得本王 说得可对？” 不少大臣忙赞同道:“没错王爷说得很有道理。” “凡是都有因果的，柳相要好好想想，” “王爷说的极是……” 第463章 出月子了 第463章 出月子了 黄昏时分，左相府。 卫谚一下衙便被柳明权叫到了书房去，听他吐槽。 “太过分了，这越轻云实在是太过分了。”柳明权拍着桌子，十分气愤的说道。 卫谚抬起头，看这气急败坏的柳明权道：“岳父直呼王爷姓名怕是不好。” 他这么说，就是单纯的想要恶心柳明权而已。今日，他可是在朝堂上丢了大脸，明明是去找皇上做主的，却说错了话反被训斥。虽然皇上已经让刑部彻查此事，但是这满朝文武都觉得，是左相府做了害人之事，才被人烧了铺子报复的。 “这是我家，直呼他姓名又如何？”柳明权气得吹胡子瞪眼儿的。 闻言，卫谚垂手站在一旁，并未有说话。 “我的脸今日都丢尽了，那越轻云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让我下不来台，摆明了就是跟我过不去。”为官二十载，他还是头一回，这么憋屈丢人。他也没得罪过那越轻云，他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柳明权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卫谚没有说话，他说的没错，那越轻云就是摆明了与他过不去。不过，这越轻云为何会突然如此呢？还有，这烧了柳家铺子和庄子的人，究竟又是谁呢？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你那村妇前妻？”柳明权看着卫谚问道。那村妇如今还住在云王府，说不定，那越轻云就是替那村妇不平，才与自己过不去的呢！ 卫谚垂下眼睑道：“若是因为她，云王自该冲着小婿来才是，小婿以为应该不是因为她。” 就算是因为初柳，他也不能让这老贼那么认为，免得这老贼暗地里下黑手。 柳明权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也是！”他点了点头，又看着卫谚道：“你那村妇前妻，为你生下了两个儿子，那是你的骨血，若你要抱回来我是没意见的，但是那村妇却是不能进我柳家的门儿的。” 卫谚装着一脸感激的看着柳明权道：“多谢岳父的体谅。” “咕咕……”一只鸽子停在了书房的窗台前，柳明权一看到那鸽子，脸色便变了变，忙对卫谚道：“好了，你先回去陪静雪吧！” 卫谚用余光瞟了那鸽子一眼，瞧见那鸽子的腿上绑着小信筒，他目光闪了闪退出了书房。 他走到拐角处停了下来，只见柳明权抓住了窗台上的鸽子，然后将门和窗户都关上了。 柳明权如此小心谨慎，看来，那鸽子是有古怪的，或许它带来的信便是他想要的证据呢！ 于是，他连忙去找了霍景平，让他留意着府里来往的鸽子。 十天后，一个月没洗头，一个月没洗澡的凌霄，终于能出月子了。虽然她娘坚持，今天过了才能算出月子，但是凌霄是在是忍不了了。而且，女医也说也不差这一天，于是她便在今日出了月子。一大早，她便让小玉给她准备了两大锅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洗了个头。一个月未洗头洗澡，她搓下不少泥下来，第一遍洗完的水都是浑浊的。洗第二遍的时候便换了水，小玉撒了些花瓣在浴桶里，她在里头泡了一会儿才出来。 今日，也是平平安安满月，摆满月酒的日子。 凌霄在帝都认识的人也不多，就请了云旗还有苏家的人，不过先下时候还早，她们还没来。 沐浴后，凌霄便穿上了好看的衣裳，任由小玉给她梳了一个瞧着十分温婉的坠马鬓。发鬓上只戴了一朵，碧莲绢花，插两只珍珠吊坠儿的流苏簪子。 生孩子的时候，她身子到底还亏空了，虽然补了一个月却还未补回来，这脸色略显苍白，所以，小玉便在她的脸上抹了点胭脂，这人的气色瞬间便好了许多。 “林初柳本公主来了。”越灵羽咋咋呼呼的跑进了屋子。 “哇啊哇啊……”原本还在睡得孩子就这么被她给吵醒了。 听见孩子的哭声，越灵羽便僵硬的待在了门口，这是咋了？咋她一进来这孩子就哭了。 “哦哦……平平安安不哭哦……”凌霄忙走到摇篮边，轻轻的摇着摇篮。 听到娘亲温柔的声音，两个宝宝就安定了下来，平平哼唧了两声便又睡着了，安安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娘留口水。 凌霄温柔的将他抱了起来，背对着门，低着头温柔的看着小儿子道：“安安饿了是吧！” “波……”安安吐了一个泡泡。 凌霄拿起挂在摇篮上的小手帕，擦了擦他已经流到下巴的口水，解开了衣服给他喂奶。 “你……你在干什么？”走过来的越灵羽，看见她解开了衣服，撩起了那啥，露出了那啥，忙红着脸用手捂住了眼睛。 凌霄轻轻的拍着宝宝的背，斜眼看着越灵羽道：“你这不是都看到了吗？”喂个奶而已，她至于这样吗？ 越灵羽转过身背对着凌霄道：“这、这种事情，你应该避着些才是，被人看到了多不雅。” 凌霄笑着道：“我在自己房里喂奶还要如何避？公主你应该回避才是。” “这……” “专心点儿。”凌霄拧眉看着不专心吃奶的宝宝说道。这小家伙，身子弱还不专心吃奶。 小家伙看着他娘委屈的瘪了瘪嘴，头一歪不吃了。 凌霄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让小玉抱着，她好整理了一下衣裳。 “呀呀……”被小玉抱着的安安，捏紧小拳头，看着越灵羽叫几声。 越灵羽有些新奇的看着，冲自己张着嘴的流口水的小瘦猫儿，走了过去。 “咦”越灵羽用手指戳了戳，小瘦猫儿白白嫩嫩的小脸儿。 好软啊！ “呀呀……”小家伙流着口水，露着没有一颗牙齿的牙床，无齿的笑了笑。 见此，小玉便道：“呀!小少爷笑了，小少爷对公主笑了。”这可是她头一回看到小少爷笑呢！ “看来，小少爷很喜欢公主呢！” “是吗？”越灵羽有些得意的扬起了下巴。她可真是人家人爱，花见花开的绝世美人儿啊！连刚满月的小瘦猫儿，都被她美倾倒了。 凌霄站了起来，走到小玉身边，轻轻的点了点儿子的眉心，十分吃味儿的道：“小没良心的，第一次笑，竟然不是对你娘我。” 对于儿子第一次笑不是对自己笑的，凌霄这个做娘的是相当的不满意。 听到凌霄这么说，越灵羽便越发的得意了。 第464章 办满月酒 第464章 办满月酒 “来小瘦猫儿姨姨给你个好东西。”越灵羽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命锁金项圈取了下来，挂在了安安的脖子上。 她幼时身子也有些差，父皇特地让巧匠给她打了这长命锁，还让护国寺的得道高僧给颂了一个月的经呢！她现在身体好了，用不着这长命锁了，便送给这小瘦猫儿。这小瘦猫儿瞧着太瘦弱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心痛。 长命锁寓意好，所以凌霄也没帮她儿子推辞。 “他叫林安，小名安安，你别叫他小瘦猫。”虽然，她这小儿子的确像个小瘦猫。 “小安安”越灵羽笑着戳了戳安安的小脸。 “呀呀……”小家伙儿抓着项圈儿又冲越灵羽笑了。 “你看他又对我笑了。”越灵羽冲凌霄道。 凌霄吃味的道:“看见了。” “对了你今日怎么来了？” 越灵羽冲安安一阵挤眉弄眼，回答道:“跟我皇兄来的，皇兄说今日是你孩子摆满月酒的日子，便带着我偷偷来吃酒。”她们刚才，还是从后门儿进的呢！皇兄好像不想让外人知道她们来这儿吃酒了。 “皇上也来了？”凌霄有些诧异，她儿子的满月酒，与他们皇家的人又没有关系，这皇上来做什么。 “嗯嗯……”她点着头道:“皇兄还准备了一对玉麒麟呢！说是两个孩子一人一个。你面子大吧！一不是皇亲二不是诰命，这一国之君都来喝你孩子的满月酒。”放眼整个天越，除她之外便没第二个了。 凌霄没有否认，这的确是挺有面子的。不过，这皇上她实在是有些看不懂！ 听前院儿的下人说客人都来了，凌霄和小玉便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和越灵羽一起去了前院。 进了前院儿的正厅，凌霄便看到了里头的皇上、越轻云、苏献、苏夫人、苏瑾、苏祁夫妇、还有云旗和云珏。这云珏是听说云旗要来喝满月酒，硬跟着一起来的。她娘和两个兄长，也在厅里坐着，有些局促的和他们说着话 “民妇见过皇上。”凌霄抱着安安微微屈膝，朝那坐在主位之上的皇上福了福。 “林夫人无需多礼。”越崇明抬了抬手。 接着凌霄便又一一跟前来的客人打了招呼，而他们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 云珏什么都没准备，云旗准备的一对儿小金猪，便成了他们兄弟二人一起送的了。 今年是猪年，这金猪就是两个孩子的属相。苏瑾送的东西，跟云旗的撞上了，也是一对儿金猪。苏帝师送了两本十分值钱也很有价值的孤本书籍，苏夫人送了自己亲手做的虎头帽。苏祁夫妇送了，郑氏亲手做的两身衣裳。皇上送了一对玉麒麟，越灵羽送了安安个长命锁，却还没送平平东西，于是她又把自己身上的玉佩取下来送给了平平。 越轻云的礼物早已准备好了，但是却没在此时拿出来。 大家逗了一会儿孩子，孩子们便困了，凌霄便让小玉和李嬷嬷把孩子抱到后院去睡觉了。 第465章 去那儿了？ 第465章 去那儿了？ 户部 “卫大人在想什么呢？”户部主事吴大人，看着已经坐在位置上发了半天呆的卫谚问道。 卫谚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没想什么。” 今日是平平安安的满月之日，他放才一直在想他们。孩子满月，自己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不能陪在他们身边，更不能见他们一面，他实在是不配为人父。为了不让他们再受到伤害，他必须与他们保持距离才行。 吴主事不信，他歪着头想了想，又算了算日子，便明白这卫大人在想什么了。 “今日是卫大人孩子的满月之日，卫大人是在想他们吧！”虽然说那孩子的娘脾气太怪，太不明事理休了卫大人，但那孩子终归还是卫大人的骨血，他自然是会想的。 卫谚没有否认笑了笑道:“还真是瞒不过吴主事。” 吴主事笑着道:“你若想他们了，就去看看他们呗！左右今日户部也无是，你提前下衙去趟云王府吧！” “还是不了”卫谚摇了摇头，研起了墨来，摆明了不想再和吴主事讨论此事。 吴主事见此，也十分识相的不再说话。 下衙了，卫谚没坐来接他的轿子，而是一个人走路回相府。走着走着他便走到了云王府所在的那条街，他走进了云王府对面的茶楼，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云王府的大门。他要了一壶茶，对着窗目不斜视的看着云王府的大门。 坐了一会儿，他便看见，初柳和云王送老师他们出门。他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贪婪的盯着正和老师他们道别的初柳瞧。 一月未见，她依旧还是那么瘦，不过气色却好了许多，看来，她的身体已经是无碍了。 老师他们上了马车，初柳冲马车挥了挥手，便跟云王一同转身进了门。见此，他只觉得心中酸涩，十分不是滋味。二人同进同出的画面，看着好像一对儿夫妻。 天黑了，卫谚在叫了两盘儿茶点吃了才回了相府。一回相府，还在等他吃饭的柳静雪便问他去那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卫谚为了应付她，便说吴主事请他吃饭，他和吴主事一起吃饭去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柳静雪将信将疑，也没有再追问。心眼儿多的她，第二天便让人去向吴家的下人打听，这吴主事是何时回家的！ 这一打听，卫谚的谎言就被戳穿了，柳静雪当即便气得砸了东西。 知道昨日是什么日子的她，认为卫谚是瞒着她去云王府看那村妇和那两个昨日满月的贱种了。为来去见他们卫谚竟然骗了她，这样她十分气愤且十分抓狂。 下午，卫谚下衙回了相府，一进他和柳静雪住的院子，他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丫环们瞧见他，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发生什么事儿了？他带着疑问进了屋。一进屋他便看到了，坐在软榻上脸色阴沉的柳静雪。 他进来屋也没说话，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见他如此，柳静雪更为恼怒了，自己脸色怎么难看，他进屋后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声。 第466章 安安生病 第466章 安安生病 “你昨天下衙后去哪儿了？”柳静雪拧着眉，脸色十分难看。 卫谚放茶杯的手顿了顿，昨日他已经与她说过，自己跟吴主事一起吃饭去了，她今日又问起来，且脸色还如此难看，看来是知道他没和吴主事一起吃饭了。 见他不语，柳静雪越发恼怒了，他若不是心里有鬼，又怎么会不回答自己的话。看来，不出她所料，他当真是去见那村妇和那两个贱种了。 “你为何不回答？你果真去见那村妇和那两个贱、两个孩子了吗？”她本来是想说那两个贱种的，但是怕破坏自己在卫谚心中的形象便改了口。 虽然她及时改了口，但是卫谚依旧听到了那个贱子。装了这么久，终于快要装不下去了？ “没有”卫谚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他竟然还撒谎否认？她原本以为自己看上的男子，是霁月清风的正人君子，如今看来，她是看走眼了。 “你还否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日根本就没有跟吴主事去吃饭，人家吴主事一下衙就回府了。” 卫谚看着她道：“我昨日是没有和吴主事去吃饭，但是，却也没有去过云王府。我昨日下衙后，想一个人走走，走着走着便忘了时辰，见时候不早，索性便在外头吃了一顿。怕你多心误会，我才撒谎说是和吴主事一起吃饭去了。” 他单手背在身后，毫不心虚的直视柳静雪，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你……”见他如此坦荡，柳静雪不由有些动摇，自己已经认定的事实了。 “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本该一体同心，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没想到你却如此不信任我，还去查探了真假。我……罢了，估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还是找人去王府问问，我昨天是否去过吧！”他苦涩的笑着，十分失望的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若是凌霄在此，定然会说奥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卫谚这演技，如今是越发的好了，用炉火纯青来评价也不足为过。 看见他嘴角苦涩的笑和那失望的神色，柳静雪心里竟然升起一股愧疚之意，觉得自己错怪了他。 “夫君我并非不信任你，我只是一时糊涂才……”她走到卫谚身边，圈住他的腰身道：“是我错怪你了，我日后再不会如此了。” 她认错认得十分快，就怕，因为这事儿伤了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不过，只要那村妇和那两个贱种，一直存在，她这疑心病就永远都不会好。 卫谚拧眉，迟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柳静雪的后背。 云亲王府 这几日，凌霄正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安安。自满月宴后，安安便生病了，一直在发热，而且这热还一直都不退。 看到自己的宝贝，因为生病而难受得大哭，凌霄心里也好生难受。宝贝夜里难受得大哭没法入睡时，她也忍不住抱着孩子一起流眼泪。 太医院的儿科圣手来了好几次，安安也吃了不少苦苦的药汁可是却还不见好。御医说这孩子先天不足，身体羸弱，比常人更容易生病，一旦生病也十分难好，需得精心呵护着。 凌霄要照顾生病的安安，无暇顾及平平，所以平平便一直让她娘刘氏带着。只是孩子饿了的是时候，才抱给凌霄喂奶。 御医总往云王府跑，崇明帝自然便知道安安病了的事儿，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卫谚，于是，卫谚这颗心也揪了起来，还特地让皇上找御医问了孩子的病情。然后，当他每次和精神不振的柳夫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在咒她喝汤被呛死，吃饭被饭噎死。 在卫谚强大的意念下，这柳夫人还真在喝汤的时候被呛到了，不过没呛死。只喷了一桌子菜，惹得柳明权一阵嫌弃。 越灵羽得知小安安生病了，还特地出宫，带了许多好药材来看过他。看到凌霄照顾孩子时的样子，她便觉得十分心酸，还在越崇明面前说道了一下。 作为传声筒的越崇明便将这事儿告诉了卫谚，卫谚自然是心疼得不行，正巧这时候刑部的人查出，左相府好像在外头放印子钱，他便把这消息给散播了出去。放印子钱这种事，柳明权那伪君子是不屑做，也不会做的，下人们也没那个胆子，所以势必是那毒妇所为。 堂堂一朝左相，家里竟然还放印子钱，这事儿传出去，自然是极其有损声望与德行之事，而且，朝廷也明令禁止，官员和官员家眷放印子钱牟利。这事儿很快便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柳明权的声望是一落千丈。 这日上朝，柳明权还被点评批评了，越崇明更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问他俸禄是不是不够花？弄得他颜面尽失下不来台。直说，定会好好管教家仆，直接把这么大个锅甩到了家中仆人的身上。 左相府 奢华的房间内，正点着檀香。穿了一身富贵牡丹交颈襦裙，珠翠满头的柳夫人，正跪在软垫上，对着香案上摆着的玉观音念着经。 虽然她脸上抹了脂粉，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和那一脸的倦容。最近她常常失眠，总睡不好，有的时候好不容易睡着，却会被噩梦惊醒。她总梦到没有头的阿元，手上抱着头，站在床头问自己他的头哪儿去了。 她觉得阿元时死不瞑目，才来找她的。可是她也做不了什么，她连杀他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而且，她自己也很是不安。就怕，忽然有人找上门来，说她让人害了那村妇。 她这些天，一直在吃斋念佛，可是那阿元昨晚还是入她的梦了。 “夫人呢？”柳明权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 “在房里呢！” 听见他的声音，柳夫人面上一喜，连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前去开门。老爷已经许久没有进过她的屋了，夜夜睡在赵氏那贱人屋里。每次，看见赵氏那得意的样子，她便想划花她的脸。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也敢在自己面前得意。 老爷今日竟然来了，她便一定要将他留下来。她觉得那阿元能来找她，而已是因为她身边没有男人阴气太重的原因。 “老爷怎么……啊”柳夫人刚打开门，正要踹门而入的柳明权，便一脚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第467章 没良心的 第467章 没良心的 柳夫人被这一脚踹得脸都痛变型了，人坐在了地上，还撞到了桌子。 “夫人？”门外的丫环，看到地上的柳夫人，震惊的捂住了嘴。 这可真是活久见，一向对夫人极好的相爷，竟然对夫人动手、不对，动脚了。 柳明权也愣住了，他本来是想踹门而入的，但是她却正好在这个时候开门了，他这已经收不回来的脚，便直接踹在了她的肚子上。说起来，这事儿是怪不得他的。 “柳明权”柳夫人用手捂着痛得厉害的小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他竟然动脚踹了自己，而且还踹得这么狠。她们做了二十载夫妻，他可从未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啊！ “你这个没良心的竟然踹我……”柳夫人大叫着哭了起来。 见她说自己是没良心的，原本还有些愧疚的柳明权又重拾怒意。 “踹你又如何？你这蠢妇就是欠踹。”若不是她让人在外放印子钱，自己能在朝堂之上被皇上斥责，被文武百官耻笑吗？他从未让人在外放过印子钱，如今刑部的人查失火案的时候查到了，那便一定是这蠢妇让人在外面放的。 一个相府主母，满身铜臭味，为了牟利竟然还去外头放印子钱，也不顾及他如今的身份。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蠢妇？ “柳明权你现在是长本事了是吧！你忘他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的了吗？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你指不定在那儿做乞丐要饭呢！你个没良心，忘恩负义的东西！”柳夫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红着眼冲柳明权咆哮道。 当初他到帝都赶考，因为生了病用尽了盘缠，被客栈的掌柜赶出了客栈。为了活命的他，只有放下脸面在路上乞讨，然后便遇到了她。她得知他是考生，便将他带回了家。她的父亲见他学识不错，便同意他留下住在自己家中备考。 后来，他中了状元，便也就顺理成章的娶了她。当时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帝都的七品小官，前些年也已经离世了。虽然她父亲的官职小是小了些，但是也在他的仕途上助力了不少。 自从成亲后这柳夫人便一直觉得自己是柳明权的恩人，没有自己就没有他的今天。一开始柳明权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慢慢儿的，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他便越不想再听到，他是因为谁才有了今天那样的话。好像他柳明全能拜相是靠着谁一般！ 柳明权气急败坏的指着柳夫人呵斥道；“闭嘴，你这蠢妇，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蠢事儿吗？还有脸冲我喊。” “我干什么了？”柳夫人红着眼问道。 “你干什么了？你在外头放印子钱的事儿刑部的人已经查出来了，如今整个帝都的人怕是都知道了。今日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斥责了我。我的脸和声望都被你这蠢妇给丢干净了。” 查到了柳夫人呆住了，刑部的人不是在查走水的事儿吗？怎么还查到她放印子钱的事儿了。 ”爹娘你们干什么呢？”柳静雪和卫谚还有那赵姨娘一起走进了院子。 第468章 执掌中馈 第468章 执掌中馈 见女儿女婿和赵姨娘那贱人来了，柳夫人便忙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相爷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生的有几分娇媚的赵姨娘，忙走柳明权身边，用染了蔻丹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她用眼尾扫了一眼，柳夫人安氏，瞧见她腹部的脚印，眼中闪过一抹心灾乐祸之色。 瞧见赵姨娘那一脸狐媚样，柳夫人便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抓烂她的脸。 “爹，你对娘动手了？”柳静雪也看到了她娘腹部的脚印，又想起她娘刚刚好像是从地上爬起来的，一联系，便认定她爹是对她娘动手了。 她方才听下人禀报，说她爹娘吵得厉害，让她来劝劝。她便和夫君一起来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也正好遇到了那闻讯而来的赵姨娘。 她爹娘做了快二十载的夫妻，从未红过脸，今日不但吵起来了，还动上手了。 柳明权没有否认，只是气愤的甩了甩袖子。 赵姨娘轻轻的拍着柳明权的后背，看着柳静雪道；“大小姐，相爷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他对夫人动手，怕也是事出有因吧！” 现在左相府在外头放印子钱的事，已经在帝都传开，这赵姨娘自然也是知道的了。 “轮不到你这贱人说话。”看见赵姨娘那张殷红的殷桃小口在哪儿叭叭叭，柳夫人便想冲上去撕烂她的嘴。事出有因？事出有因，也轮不到这贱人说话。 “相爷……”赵姨娘瞬间红了眼，十分委屈的看着柳明权。 瞧见善解人意，又娇媚可人，楚楚可怜的赵姨娘，柳明权便觉的安氏就是一只可恨又凶恶的母老虎。 “媚娘是我的妾氏，怎么就轮不到她说话了，你还叫她贱人，哪里有半点当家主母的样子？而且，媚娘说的也没错，我对你动手本就是事出有因”他说着又看向了自己唯一的女儿道：“你若想知道你娘干了什么？就问问你家夫君。” “夫君？”柳静雪仰着头看着卫谚。 卫谚装作难以启齿的看了柳夫人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道：“刑部的人查出，左相府在外头放印子钱。” 他只说到这儿，便没再继续说了，柳静雪很快也就明白了。 “娘啊！你在外头放印子钱？”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娘问道，她们左相府又不缺银子，她在外头放那种东西作甚？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她们左相府，在这帝都可就丢大脸了。 柳夫人瞪着眼道：“我就放了，咋了？” 这几年铺子里的收益都不好，她若不在外头放印子钱，哪里能撑得起，这花钱如流水的左相府。就柳明权那些俸禄，压根就不够使，她在外头放印子钱也是为了这个家。 见她没有半点悔意，还如此理直气壮，柳明权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无知蠢妇。” “相爷小心身子，莫要动气啊！”赵姨娘用手轻轻的拍着柳明权的心口。 柳明权抓着赵姨娘的手道：“我不气，为这种蠢货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从今日起，便有你来执掌中馈。” 赵姨娘不敢相信的看着柳明权，她没有听错吧！相爷竟然让她执掌中馈，难道她这是要熬出头了。 “柳明权你说什么？”柳夫人尖声叫了起来，这柳明权竟然要夺自己权，让一个上不得台面儿的姨娘执掌中馈。 柳明权看着她道：“从今日起，便由媚娘执掌中馈，你就好好歇歇，好好反省反省。” “呸！”柳夫人直接啐了赵姨娘一口，一脸鄙夷的看着她道：“她也配。” 她绝对不允许，这些年一直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赵氏，爬到自己的头上来作威作福。而且，这赵氏曾经还是自己的丫头。当年，若不是自己有了身孕，这贱人也没机会爬上柳明权的床，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当初原本是想将这贱人打死，然而这柳明权却要将她收房。在柳明权承诺，他只收这一房小妾，以后不再纳妾之后，她在她娘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你要让她执掌中馈，除非我死！” 柳明权道：“你不用死，我休了你将她扶正，她便配了。” “你、你就不怕世人说你宠妾灭妻。”柳夫人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休了她的话来。 赵姨娘心中暗自窃喜，希望这安氏和相爷吵得越凶越好，这样一来， 相爷说不定真就一气之下将她休了。 “哼！宠妾灭妻？你无子，善妒，还在外头放印子钱，我若休了你，旁人自不会说我半句不是。”毕竟有错的是她。 若不是当年遇到个高僧说他命中注定无子，他早就娶了满室的妻妾为自己生儿子了。他收了赵姨娘多年，她却未曾为自己孕育一男半女，也正应了那高僧所言。 柳静雪可不想看到她娘被休，她忙走到柳夫人身边道：“娘，你就给我爹认个错吧！这本就是你的不是。” 看见柳明权身边的赵氏，她就是低不下这个头。这些贱人，此时心中必定是十分得意。 “柳明权你别忘了，你能有……” 见她又旧事重提，柳明权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能有今天，都是凭我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跟你安家毫无关系。” 柳夫人又道:“当初若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 柳明权冷笑着道：“若不是你看上了我，又怎么会救我？” 还真被他给说中了，在柳明权流落街头乞讨之前，安氏便见过他了，还对他一见倾心。不然，她一个闺阁女子也不会将一个陌生的考生往家里带。 “若不是我爹留下你……” 柳明权再次打断了她的话道：“若不是你爹见我才华出众，极有希望高中，又怎么会留下我住在你家， 让你这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与我这个外男频繁接触。” 这一切，他早已看透，只不过不说而已。而且，他当时没见过啥世面，也是真的心悦安氏，所以高中之后，便顺利成章的娶了她。 第469章 快要崩溃 第469章 快要崩溃 这世上，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不过都是带着目的性的罢了。 连这个，他都知道。确实，当初她将他带回家后，她爹是打听了他的身份。知道，他乡试的名次很好，才将他留在了府上，还让自己与他多多接触。 见她不说话了，柳明权丢下一句：“你好之为之”便与赵姨娘一起走了。 二人一走，柳夫人便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柳静雪坐在她身旁安慰她，卫谚嘲讽的笑了笑，也没说话，便直接退了出去。 就这一点点儿报复，当然是抵不过这毒妇对他妻儿的伤害，不急，慢慢来！这天，很快就要变了。 夜已深，月入中天。 云王府的人差不多都睡去了，只有一处院子，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在院子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个抱着孩子的人影，在屋里来回走动，屋里还传出了孩子，细弱的哭声。 越轻云在廊下站了许久，在听到里面的人，用几乎快要崩溃的的声音说：“安安莫哭了，睡吧!睡吧！”后，他终于忍不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咯吱”听见开门声，熬红了眼的凌霄一扭头，便看到了穿了一件月白色长袍，头发未束只是用帛带松松了绑了一半的头发，在脑后的越轻云。 见他来了，又想到二人的院子离得近，她便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道：“可是孩子哭闹吵着你了。” 越轻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睡不着四下走走，见你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来瞧瞧。” 其实，他是听下人说，安安还在哭闹，她们还未睡觉，便特地过来看她。 “哇啊哇啊……”安安抓着凌霄的头发，还在哭着。不过一个多月大的孩子，也不会说话，只有通过哭声，来向人表达他此刻很难受。 “乖安安，莫哭了，你嗓子都哑了。”凌霄忍不住哽咽道。她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明知道孩子是因为难受才哭的，但是她却帮不到他，只有苍白而又无力的说‘乖安安，莫要哭了’这种话。 越轻云觉得自己的心被刺了一下，他走上前，柔声对凌霄道：“把孩子给我抱抱吧！你先歇歇！” 抱了这么久的孩子，她的手怕是都僵了吧！ 凌霄泛着泪光看了一眼越轻云。 越轻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忙接过哭闹不已的安安，用笨拙的姿势抱着他，在房里来回走动着。 孩子已经让越轻云抱着了，可是凌霄的手，却迟迟的放不下来，因为抱孩子抱了太长时间，她的手已经僵硬了，缓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来。 她走到桌边，用微微颤抖的手，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因为手抖得厉害，倒一杯便在桌上撒了半杯。 也不知道孩子是不是哭累了，还是没那么难受了，越轻云抱了不过半刻钟，孩子便不哭了，又过了一刻钟，孩子便睡着了。 见孩子睡着了，凌霄和越轻云都松了一口气。 越轻云动作轻柔的将安安放在进了摇篮里，看见他的睡颜，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第470章 要搬走了 第470章 要搬走了 凌霄给安安盖上了小被子，难得的笑了笑，今天可以说得上是他睡得最早的一天了。 见她笑了，越轻云也不由勾起了嘴角。 “时候不早，你也快些休息吧！”她的黑眼圈儿，瞧着是越来越重了，脸色也十分苍白。 凌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这就睡，对了，今日多亏了你了，若不是你，安安不知道还要哭闹到何时。” 在她看来，安安能停止哭闹入睡，都是云十三的功劳。 “哪我明日也来哄他吧！”若安安真是因为他，才停止哭闹入睡的，他也想继续来帮帮她。 凌霄笑了笑道：“好啊！” 说完，她用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见此，越轻云便道：“好了，我也回去睡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凌霄站在门口，看着他走出院子，便关上了门也没灭灯便睡下了。 她之所以睡觉不灭灯，是为了，安安半夜醒了时，她能第一时间去到他身边照顾他。 越轻云又连着去哄了两晚上安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怀抱有魔力，安安被他抱着没一会儿就不哭闹了，而且，很快便睡着了。 因为睡好了，安安的病也就慢慢儿的好了，这对凌霄来说无疑是最最高兴的事情。 为了感谢越轻云，也为了庆祝安安的病好了，凌霄亲自下厨房，做了一大桌好吃的，请越轻云吃饭。 这一桌好菜，就摆在院子里。林夏生两兄弟和刘氏，还有凌霄和越轻云围坐在一起。小玉则是在屋里看孩子，两个孩子极乖，一个人也能看得过来。 刘氏上桌后，便给越轻云斟上了酒，尔后，又给自己把酒满上了。 “来王爷，老婆子我先敬你一杯”她端着酒杯站起来。 见刘氏如此郑重的向自己敬酒，算得上是晚辈的越轻云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这杯酒，谢王爷救了初柳和我家秋生还有冬生，也谢王爷这些日子来，对我们一家的照顾。”她说着，把酒杯往前送了送。 越轻云与她碰了杯，浅笑着道：“伯母客气了。” 二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刘氏又给越轻云和自己把酒给满上了。 “这第二杯酒，也是辞行酒，我们已在王府叨扰数月，也是时候离开王府了。”本来两个外孙满月之后，她便想提这事儿的，只是安安又病了，她便将这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越轻云看向了凌霄，这就是她今日请他吃饭的目的吗？她们要离开王府。 凌霄也有点儿蒙，她压根不知道，她娘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儿。她虽然是和她娘说过，生完孩子之后搬，但是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搬。 “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叨扰，伯母若是不嫌弃，可以一直住在这儿。”她们定然是要搬到初柳买的那处宅子去住，因为，平平安安还那么小，她们不可能，带着还这么小的他们，长途跋涉的回洛水。 刘氏笑着道：“这怎么好意思呢！而且，王爷你还未娶妻，我们一家一直在王府住着，怕是会更耽误王爷娶妻。” 一个休了夫的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一个未曾婚配的男子府上， 任谁都会胡思乱想的。 她之所以会还没来得及跟初柳商量便说这事儿，一是因为看见了这云王爷和初柳一起哄孩子，二人走得太进，一点儿男女之防都没有，若是不知道的，看到了，怕是会误会他二人是夫妻，安安则是她们的孩子。这二嘛，她在不经意间，听见了王府的丫环在谈论她们何时才会离开王府，那些丫环竟然说，她们一家怕是来赖上云王爷了，想让初柳成为云王爷的女人，永远都不离开云王府了。还说，她们乡下人遇到这么个高枝儿，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她们完全是没有那个心思的，她实在是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人误会，也觉得她们是时候该从云王府搬走了，所以才在今日提了这事儿。 凌霄侧头看着越轻云，觉得她娘说得对，她们一直在这儿住着，的确是很耽误云十三娶妻。 越轻云道：“我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娶妻，所以你们住在我府上，并不会耽误我娶妻。” 他如此说，无非就是想让他们继续住在他府上而已。 “这……”刘氏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又看着越轻云道：“我们还是不继续给王爷添麻烦了。”说完，她也没与越轻云碰杯，便将杯中的酒饮尽。 越轻云没有喝，只是笑了笑，将酒杯放在桌上坐下了。 然后，林夏生和林冬生便也给越轻云敬了酒，感谢他数月来的照顾。 喝了三杯酒后，越轻云见凌霄也要敬他了，便直接站起来道：“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不等凌霄她们说话，便直接转身走了。 “这菜……”都还没吃呢！凌霄看着越轻云离去的背影，心想，他是有多着急的事儿要处理，连菜都没吃一口便要走。 刘氏和林夏生兄弟两个也没有多心，以为越轻云是真的有事儿要去处理呢！ 出了院门儿后，越轻云便踹了路边的石头一脚，痛得直皱眉。 阿七不知道从哪闪了出来，摸着鼻子道：“王爷何苦拿自己的脚撒气。” 越轻云瞪了他一眼道：“爷乐意你管不着。” 阿七一本正经的道：“那爷你要不再踹几脚。” “再踹几脚是吧！爷这就踹，爷踹死你……”越轻云抬着脚便踹了阿七两脚。 “我让你皮！”到底是自己的人，他也没下重脚。 阿七也没躲，受了两脚后，看着自己爷道：“爷你是不是不想让林夫人她们搬走啊！” 他方才就在墙头上趴着呢！里面发生的事情，说的话，他听得越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他家爷就是因为，林夫人她们要搬走才生气的，那么一桌子好菜，却一筷子都没有动。哎！他家放浪不羁爱自由的爷，这次怕是真的动心了。 越轻云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确是不想她从王府搬走，一听见她要搬走，他心里便十分烦躁。 第471章 人间仙境 第471章 人间仙境 “爷，小的有一个法子，可以不让林夫人他们搬走。”阿七跟在越轻云身后说道。 越轻云头都没回，说了两个字：“快放！” 阿七十分正经的道：“把林夫人买那宅子烧了，宅子没了，她不就没地儿搬了吗？” 走在前面的越轻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他道：“你怕是烧上瘾了吧！” 上次烧左相府的铺子，他便也去烧过。现在，他今日又出了，烧林初柳宅子这种馊主意，很明显是烧上瘾了。 “你以为你烧了那宅子，她就不搬走了吗？她不晓得再去买一座吗？她可有的是银子。”说完，他又补了两个字“愚蠢”便转身走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得，他现在成愚蠢的人。阿七抓了抓头，忙跟了上去。 九重天，帝都最大，名字最有逼格的勾栏院。 夜色降临，这帝都形形色色的男人们，都涌入了这如同仙境的九重天。这九重天，奢华无比，里面的美人儿更是多才多艺，才貌双全。对于男人们来说，这九重天就是人间仙境。进了这九重天，他们便如神仙一般逍遥。 二楼的雅间儿内，容貌堪称绝色的清倌儿，正坐在软垫儿上弹着琴。那清倌一直用一双杏眼，盯着那歪在软榻上慵懒而又潇洒的男子。她来这九重天已经一年多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好看，又充满贵气的男子。很显然，他不但富还贵呢！若是能被他看上赎了身，她就能脱离这九重天了。 只是她进入这雅间儿，已经弹了半个时辰的琴了，可这位客人却还未正眼瞧过她，而是一直看着窗外。 那窗户正对着一楼的台子，那台子上，不过就是一些庸脂俗粉再买弄风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忽然房门被打开，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响了起来。 “云十三，你今日倒是有闲情雅致，请我到此处来喝酒。”穿着一袭白衣的云珏，走进了雅间儿。 “怎么不可以吗？”越轻云看着他问道。 云珏坐在软榻上的道：“这倒没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就一个长得寡淡的女子在这儿弹琴，也实在是无趣了些。” 噗！那 清倌受到了暴击，拨错了一根琴弦。这位公子，年纪轻轻的，还生得这么好看，这眼神儿怎么就不好了呢！ 她可是九重天，长得最好看的姑娘，他竟然说她长得个寡淡。这不是眼神不好是什么？这可真是可惜了啊！ 越轻云喝着酒道：“你若嫌无趣，要不要我给你叫二十个姑娘进来。” 云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道：“可以啊！反正你银子多。” 越轻云白了他一眼，冲那清倌道：“好了，你出去吧！” “可是曲子不好听，奴家再换一……” “出去！”越轻云的声音冷了几分。 那清倌只觉得周身一寒，咽了咽口水，忙抱着自己的琴离开。 “你这人怎么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对美人这么凶？”云珏一脸鄙夷的看着越轻云道，如此不知道怜香惜玉，难怪现在还没王妃。 “你方才还说她长得寡淡，如今又成美人儿了？”越轻云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第472章 你是非常好的男人 第472章 你是非常好的男人 “哦？我说过这话吗？”云珏想了想“那一定是我方才没看清她的长相。” 闻言，越轻云翻了翻白眼，不想再和他说话。 “我听人说，林初柳的幼子病了，如今可好了？”云珏问道。 “好了，你听谁说的？”云轻云看着他问道。 云珏笑道：“御医天天往云王府跑，帝都一大半的人怕是都知道了，我还用听谁说？” 不过，他是听谁说的来着，好像是他的二弟。他是在二弟让人寻儿科圣手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的。 说起他那二弟，可真是跟云十三一样，对那林初柳的事儿格外上心。 “对了，你打算让那林家人在你府上住到何时？”他一本正经的看着越轻云问道。 那林初柳可在他府上住了大半年， 而且这期间还传出过不少闲话。 越轻云认为自己找云珏喝酒是找错了人，他也尽找自己不爱听得话题来说。 “住一辈子！”越轻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云珏一听笑了道：“那挺好，不过没名没分的，住着也不行，你给人一个名分，也好让我那二弟死心。” 知弟莫如兄，他看得出来，他那二弟也对那林初柳动了心。若云十三，要娶了那林初柳，他那傻二弟，便可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他们云家也算得上是名门望族，族里那些老家伙和他爹极爱面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成过亲，还带着两个孩子的女人进门儿的。就算是为妾也不行，不过林初柳连平妻都不愿意当，又怎么会愿意为妾呢？还有他那二弟是一个很出色的生意人，他也做不到为一个女人，背弃整个云家，所以还是早点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比较好。 而这云十三就不同了，他向来我行我素脸皮厚，上头没有长辈，他若要娶林初柳，也没人敢说他，就算有人说他，他也是不会听的。林初柳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云十三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倒是挺配的。 这云珏还真不愧是他的朋友，竟然如此懂他，也看出他喜欢上了林初柳。 “他早该死心的。”难怪云旗那臭小子以前会撺掇初柳搬出去呢！原来，他也对她动了心。还有别的男子对她动心，足矣证明她是一个好女人。 云珏不住的点着头道：“是、是、是所以你赶紧给她一个名分吧！好让他立刻、马上死心。不过……”他正色道：“替别人养孩子，你云十三能做到吗？”而且，那孩子的爹还就在帝都。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怕尴尬吗？ 越轻云拧起了眉，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我既想要她，便要接受她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会爱屋及乌的。”那两个孩子本也就十分招人痛。 其实，他原本一直在犹豫的，可是如今她们都要从他府上搬出去了，有些话和有些决定他也应该做了。此生，能遇到一个让他心动之人不易，他自不该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云珏笑了笑，举起酒杯道：“那祝你幸福。” “谢谢……”越轻云和他碰了碰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何为知己？云珏这样的朋友便是知己。若是旁人，只怕是会说他疯了，也只有云珏，才会对自己说这些话。 与云珏喝完酒后，越轻云便回了王府，沐浴之后便睡下了。 翌日一早，凌霄刚喂完孩子，便有下人来说，让她去越轻云的院子一趟。 于是，她便穿着一身素衣，编着一条辫子去了。 院子里的凉亭里，越轻云穿了一身天蓝色的锦袍，头戴玉冠，负手而立。 凌霄进了院子，往里走了走，便瞧见了凉亭里，背对着她的越轻云，于是，她走了过去。 “云十三你找我?”她进了凉亭。 越轻云转过身看着她点了点头。 她道：“可是找我问搬走的日子？” 昨日她娘提了要搬走，云十三今日一早便找她，自然是想问问她们日子定在了那天。 “不是！你就那么想搬走吗？”越轻云一些不悦的问道。 “呃……”凌霄微楞，眼珠子转了转，她若说是，这云十三只怕会觉得她是嫌弃他这王府。 “也不是，只是我也不能一直在你府上住着不是。” “为何不能？” “啥？”凌霄以为自己听错了。 越轻云朗声道：“为何不能一直在在我府上住着？” 凌霄半开玩笑的道：“我只是你朋友，又不是你的媳妇儿，怎么能一直在你府上住着。” “那你就做我媳妇儿啊！”越轻云本来是想说，做我的王妃的，因为这样听起来比较有逼格，只是他一激动，便顺着凌霄的话说了。 此时，凌霄的嘴张的足以塞下一整颗鸡蛋，她一度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十分认真的越轻云道：“你、你这玩笑开得一点儿都不好笑。”玩笑话都说得这么认真，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像他呢！ 问：着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是什么？ 答：十分认真的告白时，对方却认为你是在开玩笑。 “我并未在开玩笑，或许你会觉得难以置信，但是，本王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为妃。”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霄。 “你……”她有些慌乱的咬着下唇，云十三是认真的，真不是开玩笑。他莫不是疯了？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竟然看上了她这个成过亲，还带着两人孩子的女人，还要娶她为妃。他真的是一个封建社会的人吗？这思想也太开放，太超前了。 云十三都这么认真了，她自然也是要认真回复的。但是，他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是让她措手不及。她是一直把云十三当朋友，当成兄弟的，没想到他竟然想娶她。 凌霄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也认真的思考了片刻，才抬起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越轻云道：“云十三我要谢谢你能喜欢我。” 闻言，越轻云勾起了唇。 “你是一个很好很好，非常好的男人……” 越轻云嘴角的笑加深了，他自然是一个很好很好，非常好的男人。 “你是我的救命人，对我也很仗义，也很照顾我，若没有你，我和平平安安说不定都没了。我很感激你，也很尊敬你，一直把你当成我在这帝都最好的朋友。” 第473章 突变，诛三族 第473章 突变，诛三族 最好的朋友？越轻云拧起了眉，这几个字，听着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 “但是……” 他忽然不想她再说下去了，因为，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应该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 “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凌霄直视着越轻云的眼睛说道，因为，当他是很珍视的朋友，所以才不能逃避，而是跟他说清楚。 说实话，像越轻云这样的男人，不管是在二十一世纪，还是在这个封建社会，都是世间少有的极品男人。这样的极品男人，能喜欢上她，她真的是撞大运了。可是，她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而且，他贵为王爷，自己却是一个嫁过人，还带着两个孩子的村妇。若是她真成了他的王妃，同时，他怕是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 越轻云脸上的笑消失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这样的真话，还真是伤人呢！ 想他越轻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这天越爱慕他的女子如过江之卿。没想到，这样的他，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 “半点都没有？”他有些不死心。 凌霄咬着唇，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至少，目前是没有的。她对他的感情，就跟以前局里那些哥们儿一样！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很想喜欢越轻云这样的男人，洒脱，不羁，不畏世俗的。可是感情这种事儿，就是这么微妙，你喜欢的不一定是最好的，最好的，你也不一定会喜欢。 若是，她是在没有和卫谚在一起之前便遇到了他，或许她会被他吸引。 “呵呵……”越轻云只觉嘴中有些苦涩，他仰头笑几声。 “若我不放弃呢！” 凌霄道：“每个时期，人的想法和心境都是不同的，我也不知道我日后会不会对你动心。但是，若我们在一起，要面临的问题绝对是不会少的。”流言蜚语那指定是少不了的，而且，不光是他们，平平安安也会活在流言蜚语之中。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她只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平淡淡的生活，健健康康的成长。 “我明白，我不会放弃的。”他看着凌霄无比坚定的说道。 凌霄无奈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不能劝越轻云放弃，因为她没有这个权利。或许，她该提前搬走了。 “爷……”阿七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紧张。 “何事？”越轻云拧眉问道。 阿七看了一眼凌霄道：“柳明权通敌叛国，构陷忠良被抓，皇上下令，查抄林家，诛灭三族” 就在方才，御林军已经去了左相府，将左相府抄了，人都被押入了死牢房。不过，那些人中并没有柳明权。 闻言，越轻云和凌霄皆是一惊！ “那卫谚呢？”凌霄几乎脱口而出。柳家被抄，还要诛三族，那么生为柳家女婿的卫谚，会不会也被诛了？ 阿七看着她，神色复杂的回道：“卫大人……拿着圣旨，去柳家抄家的人，正是卫大人。” 照理来说这卫大人，也应该会被柳家牵连的，但是，他不但无事，还拿着圣旨去抄柳家了。这帝都的百姓，现在还蒙着呢！ 越轻云拧眉道：“我进宫一趟。”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大侄子竟然没通知自己，他这是要上天啊！ 第474章 追封护国公 第474章 追封护国公 承德殿内，越崇明正在看着，昨夜三司会审之后整理出来的卷宗，越看他便越是气愤，原来，这柳明权早在二十年前，便和苍漠国的人勾搭上了，而且还多次向苍漠国的人泄露天越机密。早期，连他父皇后宫有多少妃子，他都泄露给了苍漠国的人。二十年前，苍漠国与天越干仗，后来大败，便对天越俯首称臣，前来朝贡。当时柳明权在礼部为官，正好是他接待的苍漠使团。然后，这刚入仕途，没见过啥世面，又出身微寒的柳明权，就在苍漠使臣的利诱之下，收了他们的金银珠宝，接着便被他们以此相挟，让柳明权替他们办事儿。 “皇上，云王爷来了。”公公进了殿禀报道。 “快请皇叔进来。”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儿，他却没给皇叔透露半分，如今皇叔得知林家被抄的事儿，这心里怕是会不高兴呢！ 越轻云进了承德殿，一进殿便问：“那柳明权是怎么回事？” 那柳明权虽然结党营私，但是应该没胆子通敌叛国吧！ “这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皇叔还是先看看这卷宗吧！”这卷宗上有柳明权通敌叛国，构陷忠良的详细记录。 越轻云宁眉接过大侄子递过来的卷宗，细细的看了起来。 其实，越崇明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抓到柳明权那老匹夫的罪证。能这么快的将柳明权绳之以法，而且还让他无法翻身这真的都是卫谚的功劳。 卫谚觉得那鸽子有问题，便让霍景平盯着。于是，霍景平再发现那信鸽飞出柳家的时候，便将信鸽抓住了，一看才知道，这柳明权是在跟苍漠国在天越的细作通信。 那信上虽然写得很简短，但是大概意思是，柳明权让苍漠国的人将越以前，与他来往的书信都交给他，他才给他们边境布防图。 原来是苍漠想要进攻天越，便让柳明权提供边境布防图。柳明权很显然已经不想再继续做这样危险的事儿，而且他相爷当得好好的，也不想天越被人打没了，便拒绝了。后苍漠国的人，以以前柳明权与苍漠国来往的书信相挟，若他不帮他们搞来边境布防图，他们便会将书信交天越的皇帝。柳明权有把柄在人家手里，不得不低头，但是，他不想有能威胁到他的证据存在，便让对放将书信都交给他，他才将边境布防图给他们。 各个边境的布防图，若有改动，都会上报给兵部。边境的布防图，兵部都有，所以，柳明权无需去边境弄，而且，兵部有他的人，他想弄到边境布防图并不难。 卫谚和霍景平看了信后，又原封不动的放回信筒后，便将鸽子放了。然后，又将这事儿禀报给了越崇明，二人一商易决定先不打草惊蛇。 十日后，霍景平又截胡了，飞进相府的信鸽。对方，约了柳明权三日之后在怡红楼的快绿阁见面，意思是一手交布防图，一手交书信。 这怡红楼，是帝都最差的勾栏院没有之一。苍漠的人觉得，没人会注意到这种不起眼的地方，才约在了那儿。 看了信鸽传来的信后，卫谚他们依旧是放了信鸽，将三日后柳明权要与苍漠国的人碰头的事儿，禀报给了越崇明。 越崇明与卫谚商议了一番，就在昨夜，他们带着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大理寺卿还有二十个大内侍卫，乔庄打扮了之后，进入了怡红楼。要下了快绿阁旁边的雅间，大内侍卫们，都乔装成嫖客，待在雅间外。 越崇明和刑部尚书他们则进了雅间儿，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他们还叫了几个姑娘。 只是那几个姑娘过于热情，越崇明他们招架不住，便让霍景平点了她们的穴道，把她们个定住了。 他们来的早，隔壁还没来人，为了方便听墙角，霍景平还在不显眼地方，挖了几个小洞。 后来，隔壁屋来人了，先是苍漠国的人，后是柳明权。听得屋里的对话之后，越崇明问刑部尚书他们听清了没，三人说听清了之后。越崇明便摔了杯子，大内侍卫，便冲进了快绿阁，将里头乔庄打扮的柳明权还有苍漠国细作抓了起来。 当越崇明带着卫谚，还有刑部尚书他们，出现在柳明权面前时，柳明权直接晕了过去。 接着，越崇明便让大内侍卫，把柳明权和那苍漠国的细作，带回了刑部，让三司连夜会审。人证物证具在，柳明权无法抵赖，还没用刑，便全部都招了，也招了他当年构陷卫将军之事。 “柳明权这奸贼。”越崇明看完卷宗之后，便破口大骂道。 他就说为卫大将军不可能通敌叛国，原来，这通敌叛国的人竟然是，当年告卫大将军通敌叛国的柳明权。 此等通敌叛国，构陷忠良的奸臣，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皇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越崇明道：“自然是昭告天下，替卫大将军和被连累的霍副将平反，追封卫将军卫护国公，封他的夫人冯氏为一品诰命夫人，追封霍副将为忠勇候。” 越轻云微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大侄子，对卫将军的夫人冯氏是封，而不是追封，看来他这大侄子还瞒了自己不少事儿呢！等等，卫谚？他身边还跟了个人好像也姓霍。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年那霍副将满门抄斩的时候，可没他那儿子。而卫大将军那和霍副将一同坠入山崖的，夫人和儿子，也未曾找到尸骨。 “看来皇上是瞒了我不少事儿呢！那卫谚便是卫凌吧！”他可跟他幼时半点都不像，幼时他可是个皮猴子。遥想当年，他还跟在越崇明屁股后头，喊自己叔叔呢！ 越崇明朝他皇叔竖起大拇指道：“皇叔果真是聪明，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叔。” “少拍我马屁”越轻云道：“所以，卫谚娶那柳静雪是你二人的计谋，你迟迟不给他赐府邸，就是想让他住进柳家，寻找证据？” “皇叔英明。”越崇明又冲他皇叔竖起了大拇指。 “英明个屁！”越轻云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道：“我走了。” 然后，他便真的走了。 越崇明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喊道：“皇叔，明日记得要来上朝啊！” 第475章 沦为阶下囚 第475章 沦为阶下囚 越轻云直接回了王府，凌霄得知他回府后，犹豫了许久，才去找他问是怎么回事儿？ 越轻云知道她是担心卫谚，便说卫谚无事，具体情况她明日便知道了。 明日，不但她会知道，这天下人都会知道。 若她知道卫谚是为了寻找证据，替父洗刷冤屈，才娶了柳静雪，她会原谅他吗？若她知道，卫谚成了护国公，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吗？ 爵位是世袭的，所以，卫大将军被追封为护国公，这身为他儿子的卫谚，自然便是护国公了。 刑部死牢 “呜呜呜……”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死牢之中哭声一片，皆是才被抓进来的柳家人。 “相爷我们该怎么办啊？”赵姨娘抓着面如死灰，双目空洞的柳明权问道。 “怎么办?”柳明权道：“自然是等死呗！” “相爷，你想想办法啊！我不想死啊……呜呜”赵姨娘坐在充满腐臭味儿的枯草上大哭起来。 当年，卫家和霍家是诛灭九族，他如今不过是 诛三族而已，当今圣上已经算是仁慈了。 “你们让我夫君卫谚来，我要见他。”柳静雪抓着柱子，冲牢房里的官差喊道。 她现在还不能接受，柳家被抄，她们一家都要被问斩这个事实。她还年轻，她还不想将死啊！通敌叛国的是她父亲可不是她，她如今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夫君既然都无事，那么她也能无事，不用跟着柳家的人一起死。 “卫谚……哈哈哈……”柳明权仰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便红着眼，冲柳静雪怒吼道:“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引狼入室，我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昨夜他被抓时那卫谚也在，还有他的那个侍卫。今日，又是他去抄的林家，皇上会知道自己去怡红楼必定是跟那个卫谚有关。说不定皇上早就怀疑自己了，顺水推舟做了媒人，让那卫谚进了他柳家的门，将他安插在了自己身边。 柳静雪看着他爹道:“爹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做错了事儿连累了所有人，怎么能怪我和夫君？” “卫大人到”门口有狱卒喊了一声。 正在喝酒吃花生米的牢头，忙起了身，哈着腰迎了上去，殷勤的道:“这死牢里脏，卫大人怎么来了？” 卫谚皱了皱鼻子道:“来看看那通敌叛国的老贼。” 霍景平也来了，就跟在卫谚的身后。 “卫谚你这个狗贼，竟然还敢来见我？”柳明权一听说卫谚来了，便十分激动愤怒的站了起来，冲上前去抓着柱子，歇斯底里的冲卫谚喊道。 “你才是狗贼呢！通敌叛国的狗贼。”牢头对着柳明权啐了一口。他们最恨最鄙视的便是这通敌叛国的人，而且听说好像这以前的卫大将军就是被他诬陷的。 “夫君、夫君你是来接我了吗？”柳静雪眼睛红红的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卫谚走了过去，看着沦为阶下囚的柳家人，笑着冲柳静雪道:“不是！” 第476章 这都是报应 第476章 这都是报应 “啊……”柳静雪楞住了，“什、什么不是？” 是不是来接她的，还是他不是不会不管她？ “蠢货”柳明权红着眼冲引狼入室的女儿吼道：“还做梦呢！就是他害了我们，他又怎么会来接你。”他说这又冲卫谚吼道：“你这狗贼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我如此看重你，将我唯一的女儿，下嫁给你，你竟然如此害我。” 这狗贼，就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人， “夫君，我爹在乱说对不对，你是来接我的对不对。”柳静雪将手伸了出去，想要去抓卫谚的衣袖，只是卫谚离她离得有些远，她压根就够不到。 卫谚看着柳静雪道：“你爹说得没错，我不是来接你的。柳老贼你当我愿意娶你女儿，若不是你提出要报恩要将她嫁给我，皇上又怎么会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做了媒人，让我娶了她。” 他虽然不屑用那种卑劣手段，但是，他没办法当众拒绝皇上，所以只有接受。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柳静雪不住地摇着头，她不愿意相信，卫谚娶自己是因为皇上。她们明明是两情相悦，明明天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是帝都人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柳明权死死的抓着柱子，“果真，皇上果真早就怀疑我了，你娶我这蠢女儿，还有住进柳家，都是皇上和你的计谋对不对？” 卫谚薄唇一翻，吐出两个字来“没错！” 坐在角落里的安氏，尖声冲柳明权喊道：“我当初就不同意静雪就爱给他，你非说他好，说他将来前途无量。入今好了，他是前途无量了，我们柳家一家都要下地狱了。” 今早柳家被抄家的时候，这安氏与抄家的人发生了冲突，被推了一把，伤了脚不能走了，所以只有坐在角落里，如若不然，她定要冲到栅栏处去，啐那卫谚几口。 “还不是因为这蠢货说非他不嫁。”柳明权粗着脖子，冲还在不住的摇着头，说“这不是真的”的柳静雪吼道。 若不是这死丫头说非卫谚不嫁，他又怎么会在皇上面前提，又怎么会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卫谚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柳明权用因为气愤，而有些弯曲的食指，指着卫谚大骂。 卫谚不怒反笑，冷嘲道：“过奖了，还是比不得你柳明权卑鄙。” “夫君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柳静雪哭着冲卫谚喊道。她喊得撕心裂肺，听着倒是让人有些动容。 卫谚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这是你自找的，是你要招惹我的。” 对于柳静雪，卫谚起初还是有些愧疚之心的，但是，随着她造谣毁初柳名声，她娘谋害初柳，他那点儿愧疚之心，便消失殆尽了。 柳静雪的心向被捅了一个大窟窿一般，止不住的痛，她摇着头哭道：“卫谚你没有良心。” 卫谚没有否认，而是看着她道：“良心这种东西，你们柳家人难道就有吗？” 他是没有良心，但是柳家人更没有良心。为了报仇，为了洗刷父辈的冤屈，在面对柳家人的时候，他要收起自己的良心。 “皇上是何时开始怀疑我的？”柳明权狠狠的瞪着卫谚问道，他想要死个明白。他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十分小心，应该是没人会发现他在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的。 卫谚回道：“我中状元的时候。” “你中状元的时候？”柳明权不解。为什么皇上会在卫谚这小人中状元的时候，怀疑自己通敌叛国。 卫谚道：“没错，我中了状元，得以面见天颜，便将你这老贼通敌叛国，构陷忠良的事情禀明了皇上。皇上让我娶柳静雪，又让我进入柳家，就是为了寻找，你通敌叛国的证据，将你一举击中再也翻不了身。” “你又怎么会知道，你究竟是何人？”他到底是何人？皇上又怎么会，相信一个他第一次见的人说的话？ 卫谚正色，一字一顿的看着柳明权道：“被你构陷冤枉的威武大将军卫询之子卫凌。” “你……”柳明权惊得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是死了吗？”他的人，亲口告诉他，那卫凌和他娘还有那霍武一起坠入山崖，尸骨无存绝无生还的可能。所以，忽然冒出个姓卫的人来，他也从未怀疑过他的身份，最主要的是卫谚身上没有半点卫询的影子。 “我没死，不但我没死，我娘也没死。老天爷让我活了下来，就是要让我送你这害了卫霍两家，上千条人命的叛国贼下地狱。”卫谚说红了眼。 当年，卫霍两家都被诛了九族，无一幸免，这加起来自然是有上千条人命。 “……”柳明权一屁股坐在地上。 “狗贼你可知道我是谁？”霍景平走到了卫谚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柳明权抬起头看向了霍景平“你？” 他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他是谁？ 霍景平狠狠的瞪着柳明权道：“我便是霍武的儿子。” “你们……”竟然都没死。 当年他知道霍武的儿子逃了，虽然官府有通缉，但是他怕官府的人办事马虎，为了斩草除根，他自己还特地派了人去找他。他派出去的人，明明回来禀报自己，说已经找到他，将他诛杀了啊！ 柳明权派出去的那些人，翻遍了大半个天越，也没寻到霍景平，为了省事儿，他们就统一口径，说人已经被他们杀了，回来给柳明权复了命。 “报应，这都是报应啊！”赵姨娘拍着腿嚎了起来。 柳明权害了卫霍两家的人，如今，人家的儿子来报仇了。果然老天爷都睁着眼呢！干了坏事儿的人，是逃不过的。可是她冤啊！她啥坏事儿都没干过，就因为她是柳明权的妾氏，便要跟着他一起死。 安氏靠着墙，闭着眼睛没有再说话，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她的报应，她这一生也做过一些丧良心的事儿。比如，给赵姨娘和柳明权下了绝育药，再比如谋害卫谚的前妻和孩子。还比如，陈婆子和她儿子那两条人命。 第477章 忍辱负重 第477章 忍辱负重 狱卒们没有想到，这卫大人竟然是卫大将军之子。为了报仇，替父洗刷冤屈平反，这卫大人娶了仇人之女，叫仇人岳父，这可真是忍辱负重啊！ 卫谚冷眼看着柳明权道：“明日，皇上便会昭告天下，替我父亲平反。也会下令后，十日后将柳家的人斩首示众，更会将你柳明权凌迟处死。柳明权我卫霍两家的冤魂，正在地狱你等着你呢！你好好的享受，这可以活命的十天吧！” 听见卫谚这么一说，牢里的柳家人都嚎了起来。 “卫大人，害人的是柳明权不是我们啊！” “就是！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 有人，直接跪在地上，冲卫谚磕起头来。他们不想死，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卫谚别过了脸，当年卫霍两家的人同样无辜，可是又谁饶过他们呢！ 诛灭三族已是皇上仁慈，圣旨已下，他没有权利放过谁。 “夫君我也不想死，我是你的妻子，你若不让我死，皇上定不会杀我，求求你带我离开这儿吧！”柳静雪楚楚可怜的，冲卫谚苦苦哀求。 她还这么年轻，她还不想死，她也不要死。 卫谚没有说话，见他不语，柳静雪以为他心软了便又道：“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与你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你怎么能忍心看着我赴死？而且，害人的是我爹不是我啊！我从未害过任何人？” “我与你从未做过真正的夫妻，你知道你为何一直不孕吗？那是因为我从没碰过你。”他连一夜夫妻都未曾与她做过，又哪里来的百日恩。 “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就有……”行周公之礼啊！而且，还行了许多次，那么真实的感觉又怎么会有假。 卫谚摇着头道:“没有，那不过是我给你下了皇上给的迷药，你不过都是在做梦而已。我是不会与仇人的女儿，做真正的夫妻的。还有，你也别说什么你没害过人，初柳和云王的谣言不就是你让人传出去的吗？还有，你娘会谋害初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难道跟你没关系吗？” 她没害过人？她只是害人都不用自己动手而已。 柳静雪跌坐在了地上，她记忆中那无比真实同房，竟然只是在做梦！而且，他竟然也知道那谣言是她让人传出去的，她娘何时谋害林初柳了？ “阿元是你杀的？我的铺子也是你烧的？”安氏睁开了眼睛，震惊的瞪着卫谚问道。 霍景平道：“人是我杀的，头也是我乔装之后，送到府上的，他手上有两条人命，是死有余辜，至于你的铺子就不知道是那个好心人烧的了。” 柳静雪以为她娘什么都没做，没想到，她娘已经谋害过林初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了。难道林初柳突然生产，便是她娘让人阿元做了什么？ 卫谚从袖中，拿出一张叠成四方形的纸来，他打开后扔进了牢房里。 “这是休书，从此，我与你再无关系。”说完，他连看都没再看柳静雪一眼，便转身和霍景平一起走了。 “不……”柳静雪将休书捡起来撕了个粉碎。 “卫谚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断子绝孙，白发人送黑发人……” 柳静雪的诅咒戳到了卫谚的痛处，因为，御医说过安安先天不足，可能会活不长久。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身后送他出去的牢头道：“我不想再听到她说话。” “小的明白。”牢头跟两个狱卒，使了个眼神，那两个狱卒便拿着一把钳子朝柳静雪所在的牢房走去。 当卫谚走出了大牢，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一抬头，只见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第478章 诰命夫人 第478章 诰命夫人 翌日早朝，凡是在帝都的官员无论大小都上朝了。 御史大夫手拿着记录着柳明权种种罪行的卷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将柳明权犯下的滔天大罪，都一一念了出来。 文武百官都十分震惊，有那十分震怒的老臣，更是在朝堂之上怒骂起柳明权那狗贼来。 柳明权党羽听的他的种种罪行，都人人自危，就害怕皇上会人认为他们与柳明权是一丘之貉也参与其中。 越崇明下旨，十日后将柳明权凌迟处死，柳家的人也在当日行刑。 他当着群臣的面儿，宣布，前威武将军卫询和他的副将霍武并未叛国，他们是清白的忠臣良将，并追封了二人，一个护国公一个忠勇侯，拟圣旨昭告天下。 当卫谚和为着官服的霍景平，跪在地上谢恩的时候，文武百官都有些蒙圈。这皇上追封的是卫大将军和那霍副将，他们谢什么恩？ 当从皇上口中得知二人的身份后，文武百官再次震惊了。他们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左相府被抄，卫谚反而无事，还带着圣旨去抄家了。想必，那柳明权能这么快就倒了，都是他的功劳了。 有几个，以前与卫大将军，私下关系较好的武将，激动得抹起了眼泪。 追封的护国公和忠勇侯都不在了，所以，卫谚和霍景平便成了护国公和忠勇侯。 一下朝，那拟好的圣旨，誊写了多分，盖了大印，被送到了各省各州去。帝都的城门口，和府衙们口，也贴上了宣告卫询和霍武清白，替他们平反追封的圣旨。不少人看了之后，都纷纷咒骂柳明权，称颂吾皇圣明，替卫大将军平了反。 同时，卫谚就是卫大将军之子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帝都。世人都道他孝顺不易，为了替父平反，寻找柳明权叛国罪证，深入龙潭虎穴，忍辱负重，娶了仇人之女。 云王府 凌霄坐在软榻上，抱着安安哄他午睡。 “初柳啊！你打算怎么办？”刘氏怀里抱着平平，看着得知卫谚真实身份，和他为替父亲平反，洗刷冤屈，忍辱负重娶仇人之女的事儿，却还毫无反应的女儿。 “什么怎么办？”凌霄明知故问。 “自然是卫谚，他都是有苦衷的，你看……”她的意思是，卫谚娶那柳静雪都是有苦衷的，初柳能不能重新跟他过日子。那孩子也是不易，竟然背负着那么大的血海深仇。一大家子人含冤而死，就他们娘俩活了下来，光想想她便觉得鼻酸。 凌霄看着她娘道：“我已经休了他，他有苦衷还是如何？都与我没有关系。” 这么大的事儿，婆婆和卫谚都瞒着自己，可见他们也没有把她当做是卫家人。她曾与卫谚说过，莫要欺瞒她，可他呢?呵呵…… 刘氏拧眉道：“啧……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拧呢？” “林夫人……”小玉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出了何事？”凌霄轻轻的拍了拍怀中的孩子。 小玉气喘吁吁的道：“宫里来人了，让你去前面儿接旨呢！” 凌霄垂下了眼睑，心想，自己要接这旨，多半是与卫谚有关。 她把安安放在了软榻上，对刘氏道：“娘你看着安安，我去去就回。” 凌霄去了前厅，正坐在厅内喝茶的传旨公公，见她来了便忙站起来宣旨。 见那圣旨一被打开，厅内厅外的人都纷纷跪了下来，匆匆而来的林夏生两兄弟见此，也跪了下来。 那公公见凌霄未跪，便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林氏接旨。” 凌霄看了那圣旨一眼，十分不情愿的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卫凌之妻林初柳贤良淑德，善良宽厚，孝顺长辈，持家有方，实乃女子之典范也，特封为二品诰命夫人，钦此！” 贤良淑德，善良宽厚，说的那是她吗？写这圣旨的人怕是瞎吧！凌霄嘲讽的勾了勾唇。 越崇明不知道，自己想了许久才写好的圣旨，竟然被人给嫌弃了。 见凌霄不动，那公公便道:“卫夫人接旨啊！” “可以不接吗？”凌霄看着他问道，她才不是什么卫国公卫凌的妻子。 “呵呵”那公公干笑了两声，看着凌霄道:“卫夫人就别跟咋家开这样的玩笑了，不接便是抗旨，抗旨不遵，那可是要……” 他比了一个馍脖子的动作。 “万恶的封建社会。”凌霄低声骂着，抬起了上手，极其不情愿的接过了圣旨。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让她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第479章 见啥啃啥 第479章 见啥啃啥 凌霄接完圣旨，那宣旨的公公便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 心思玲珑的凌霄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般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是为了什么？可这圣旨她本就不想接，所以也没心思给什么赏钱。 李嬷嬷见此，便走到那公公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袋碎银子。笑着道：“幸苦刘公公跑了一趟了，这些银子，给刘公公喝茶了。” 李嬷嬷以前便是宫里的，与宫里的公公嬷嬷们都十分熟。 “李嬷嬷哪里的话！客气了！”那刘公公将银子塞进了袖中，不忘对凌霄嘱咐道：“明日一早，还请夫人带着两个孩子进宫谢恩，杂家就先走了。” 这话，是皇上特地嘱咐他说的呢！ 接着那刘公公冲凌霄笑了笑，便带着人走了，李嬷嬷还亲自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凌霄被封了诰命，虽然她是不稀罕，但是对于旁人来说，这却是天大的荣耀。这王府里的不少下人，还给凌霄道了喜，不过她都是皮笑肉不笑的说了谢谢。 刘氏得知女儿被封了诰命倒是十分高心，还把那圣旨十分宝贝的收了起来，打算日后回了家，就将这圣旨给供起来。 晚上越轻云从宫里回来了，他今日一直在宫里待着，自然晓得他大侄子，下旨封凌霄为诰命夫人的事儿。 他原本是心情有些不好的，但是，一听李嬷嬷说，凌霄并不想接那圣旨，他的心情便好多了。换了身衣裳，便去了凌霄住的院子。 凌霄正和小玉一起，给两个孩子洗屁股，平平的已经洗好了，换上了干净的裤子，被小玉抱着，只有安安还在洗着。 “这是在干啥？”越轻云站在门口，看着正在给安安洗屁股的凌霄问道，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景。 凌霄头也没抬，直接回道：“给孩子洗屁股呢！你吃了吗？” 凌霄一边给孩子洗着屁股，一边问他吃了没，这让越轻云觉得有些怪怪的。 “在宫里吃了。”他回答着，跨进了屋内。 安安的屁股洗好了，凌霄给他擦干了屁股和两条打湿的小腿儿，转身给他拿裤子穿，这时她才发现，她们少了拿了一条裤子。 “云十三你过来，帮我抱着安安，我给他拿裤子去。”凌霄抱着光屁股的安安站了起来。 越轻云走过去，从凌霄手中把孩子接了过来，起初这孩子还哼唧了两声，然后便抓着越轻云垂在胸前的头发，津津有味儿的啃了起来。 “安安，不能吃头发。”越轻云单手抱着光屁股的安安，将自己沾满了口水的头发，从小家伙的嘴里解救了出来。头发上全是口水，他微微粗皱了皱眉，将那一撮头发摔到了身后。 “呜……”吃的没了，安安瘪嘴就要哭。 “你莫哭，那头发吃不得！”越轻云一本正经得给瘪嘴要哭的安安讲道理。 小家伙眨了眨眼睛，忽然对越轻云衣服上的祥云图案感起了兴趣，便又张嘴对着那祥云啃了起来。 “……”越轻云无奈的看着，啃自己衣服啃的得不亦乐乎的小家伙，暗想，这小东西还真是见啥啃啥啊！ 小玉瞧见自家王爷那一脸无奈的样儿，便忍不住笑了笑。她们家王爷，虽然连个侧妃都没有，但是却意外的招小孩子喜欢呢！这不小公子被他抱着都不哭闹。 凌霄从柜子里拿了裤子，走过来，瞧见自家儿砸，在啃越轻云的衣服，便忙上前将他给抱了回来。 见越轻云的衣服已经湿了一片，她便有些抱歉的道：“对不住，这孩子弄脏了你的衣裳。” 越轻云摊着双手，无奈的笑了笑道：“无妨。”说完，他又从自己的袖中抽出了帕子，毫不嫌弃得擦了擦自己衣服上的口水。 凌霄给安安穿上了裤子，便抱着不太安分的安安，看着越轻云问道：“你来可是有事儿找我？” 他既然喜欢自己，此刻必定是有些话想要问自己。 “嗯”他看了小玉一眼。 小玉楞了一下，随即当下会意，抱着平平站了起来。 “大公子，小玉姨抱你出去看星星。”说着，她便抱着平平走到了院子里去。 “我想问问你的打算。”皇上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用意十分明显。就是想撮合她和卫谚复合，毕竟，那是他遭的孽。 凌霄问：“打算？什么打算？” “自然对卫谚……” 她拧眉从儿砸手里，抢回了自己的头发，“我都已经休夫了，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都对他没打算了。” 闻言，越轻云先是一愣，随即这心情便变得愉悦起来。她这话里得意思是，她不会回到卫谚身边呗。 她果真不是寻常女子，若是寻常女子，知晓自己夫君又此等苦衷，才另娶她人，怕是会心疼得眼泪直流得回到夫君身边。 安安可能是饿了，开始用手扯起凌霄的衣领来，凌霄的领口被他扯开了些，露出了锁骨，和一片雪肤。 越轻云无意瞧见了，下意识的移开了视线。 凌霄拢了拢衣领，对越轻云道；“孩子饿了，我要给他喂奶了。”你该走了。 这安安就是这个习惯不好，一饿了便扯她的衣领。 “那、那我先走了。”越轻云舌头有些打结，那锁骨和雪肤又在他脑中浮现，他面上一红，咽了咽口水，转身出了出了房门。 刘氏从她住的偏房出来，正好看到云王从她女儿所在的房间走出来。她见那小玉也没在屋里，而是抱着孩子在院子里头数星星，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这云王也是，怎么都不知道避嫌。 翌日 凌霄吃过早饭后，极不情愿的穿上了二品诰命夫人的衣服，带着两个孩子去宫里谢恩。 越轻云没跟她一起去，只是让李嬷嬷陪着她一起进宫。进宫谢恩，还要带着两个孩子，他那大侄子的小心思，他知道得不要太清楚。那卫谚估摸着也在宫里，等着他们母子三人吧！他那大侄子，就是想借进宫谢恩，让他们一家四口团聚呢！ 第480章 进宫谢恩 第480章 进宫谢恩 云王府的马车停在了皇宫的正南门，下了马车后，凌霄便和李嬷嬷一人抱着个孩子进了宫门。宫门内已经有步辇在候着了，二人上了步辇，一路去了承德殿。 卫谚不，现在应该叫卫凌，卫凌和越崇明已经在殿内候着了，他时不时的往殿外瞧，心中十分忐忑。他实在是不知道，知晓原委的初柳，会不会原谅自己，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殿门外站着的公公，走进殿内禀报，“皇上，卫夫人到了。” “快请她进来。” “是” 那公公走到殿门口，对门外站着的凌霄道：“卫夫人，皇上请你进殿。” 凌霄吐出了一口浊气，和李嬷嬷抱着孩子进了殿。 “民妇叩见皇上，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婢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走到殿中，便抱着孩子下跪行礼。 见妻子抱着孩子跪着，卫凌便忙看向了越崇明，示意他快点让人起来。 越崇明笑了笑，忙抬手道：“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谢皇上。” 二人抱着孩子站了起来。 起身后凌霄便抱着孩子， 安静的站在原地。她怀中的孩子，对这雕梁画柱，气势恢宏的大殿十分好奇，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停的转着。 自进殿后，凌霄便没瞧过站在殿中的卫凌，这让他越发的忐忑了。 越崇明看着李嬷嬷道：“嬷嬷抱了半天孩子，想来也累了，不如把孩子交给他爹，嬷嬷你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闻言，卫凌便忙走到了李嬷嬷的身边，朝她伸出了有些微微颤抖的双手。虽说是他的孩子，但是自从孩子出生后，他却没有抱过。他是很想抱的，只是没人把孩子给他抱。 “这……”李嬷嬷看向了凌霄。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便让卫凌欣喜若狂。李嬷嬷把怀中的平平交给了卫谚，然后出了承德殿。 卫凌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身体十分僵硬。他瞧着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吐泡泡的儿子，整颗心都被填满了，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感。 “平平，我是你爹，叫爹。” 凌霄翻了翻白眼，看着乐得跟个傻子似得卫凌道：“他才两月不到，爬都还不会爬，哪里会叫爹。” 卫凌尴尬的笑着道：“是我糊涂了。” 坐在龙椅上的越崇明笑着道：“他这是见了你和孩子太高兴，高兴糊涂了。” 今日，应该是自他见到卫凌后，卫凌最高兴的一天。 凌霄冷着脸斜了卫凌一眼，没有再说话。 “以前卫凌叫我太子哥，我如今便唤你一声弟妹可好？”越崇明起身从那高位之上走了下来，看着凌霄说道。 “民妇不敢当。”凌霄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越崇明拧着眉道：“弟妹可是还在怪朕？” “不敢” “哎……”越崇明叹了一口气，故作受伤的道：“不敢，那就是在怪朕呗！” 凌霄暗暗翻了个白眼，道：“皇上多心了。” “弟妹你怪朕也是应该的，若不是因为朕，你们夫妻二人也不会分开了。在这儿，朕给你赔个不是了。”越崇明对着凌霄拱手弯腰作了个揖。 九五之尊给自己作揖赔不是，这让凌霄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越崇明又道：“让卫凌娶柳静雪都是朕的主意，他并不愿意的。朕是皇上，他不敢不听朕的，所以直得照办。弟妹若是要怪，就怪朕，不要怪他。” 卫凌充满感激的看了越崇明一眼，虽然，这的确是皇上的锅，但是看到皇上为了自己，做到这种地比，他心中真的是既感动又感激。 凌霄看着皇上道：“民妇没怪皇上，也没怪国公爷。” 国公爷!从凌霄嘴里听到这个称呼，卫凌的想心里一咯噔。她虽然嘴上说着不怪自己，却如此疏离的称呼自己。 “没怪就好，没怪就好，不然朕日后都睡不着觉了。”这个林初柳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他原本以为，他要费些功夫才能让他二人重归于好，如今看来并不需要。 “好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今日天气好，朕已经才御花园摆了宴，咱们这就过去吧！”越崇明笑着道。 凌霄什么都没说，抱着孩子跟越崇明他们一起去了御花园。 若大的亭子里，石桌上已经铺上了明黄的桌布，上面摆来些茶点和茶水。 一行人进来亭子，便直接座了下来。 “哇啊……”卫凌怀里的平平忽然哭了起来，他顿时便慌了。 “平平乖，不哭，不哭！” “哇啊哇啊……”平平哭得更凶了。 “这……”六神无主的卫凌求助的看向来凌霄。 凌霄看着哭闹不休的平平，暗想进宫前喂他们吃了许多奶，他哭闹不休多半是拉了。 “可能是拉了，劳烦嬷嬷帮我抱着孩子。”凌霄把手中的安安交到了在亭子里伺候的嬷嬷手中。 “哇啊哇啊……”被陌生人一抱，安安也大哭来起来，任凭抱着他的嬷嬷如何哄，就是不停。 凌霄从卫谚怀里抱起平平，一瞧果然是拉了。 “皇上孩子拉了，可以让民妇去给他清理一下吗？”她看着越崇明问道。 越崇明对别得宫女道“快带国公夫人去最近的宫殿。” “是”宫女领命对凌霄道:“国公夫人请随奴婢来。” 于是凌霄不放心的看了还在哭闹的安安一眼，抱着平平跟宫女一起走了。 “来，给我抱吧！”卫凌走到那嬷嬷面前，伸手就要抱孩子。儿子的哭声，听得他心抽抽的痛。 嬷嬷把安安交给了卫凌，他抱着安安在亭子里走来几步，安安就不哭了。他撅着小嘴儿，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老子。 那嬷嬷见此便笑着道:“国公爷一抱这小公子就不哭了呢！” 越崇明道:“毕竟是他爹嘛！” 卫凌十分得意的笑了笑，低头冲瞪着自己的小儿子道:“安安真乖。” “波……”安安吐了一个泡泡做回应。 凌霄给孩子换了尿布，便往御花园走。 刚走到御花园，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惠妃。 “哟！这不是护国公的夫人吗？”惠妃眼尖的瞧见了抱着孩子的凌霄。 “奴婢叩见惠妃娘娘”领着凌霄的宫女深蹲给惠妃行礼。 凌霄也抱着孩子，屈膝瞧着自己的鼻尖儿，给惠妃行了礼。 “民妇见过惠妃娘娘。” 惠妃扬着下巴瞧着凌霄，也不免礼让她们起来，看着半响才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大着肚子呢！如今，这孩子都生了。”而且还是两个儿子，这可真叫人羡慕。她进宫快三年了，别说生儿子了，这肚皮还半点动静都没有。 凌霄微微拧眉，抱着个孩子，一直保持屈膝状态，她的小腿儿不由有些微微发颤。这个惠妃，怕是有意想要为难自己呢！ 第481章 对惠妃不敬 第481章 对惠妃不敬 “啧啧，这孩子的模样生的可真是好看呢！就是长得不像护国公，”惠妃冲她身后的四个宫女儿道：“你们来瞧瞧是不是不像护国公。” 这村妇善妒休夫，与十三皇叔的关系也是暧昧不清的，皇上却封了她做二品诰命夫人，真不知道皇上是咋想的？而且封她的时候，还是以她护国公夫人的身份封的诰命。这孩子长得半点不像那护国公，指不定是谁的野种呢！ 那四个宫女上前瞧了一眼，虽然她们之中有人压根就没见过卫凌，却还是附和着道：“瞧着是不太像。” 凌霄黑了脸，这个惠妃如此说话，是暗指孩子不是卫谚的呗！ 还保持行礼姿势的宫女儿，见凌霄的小腿儿在微微发颤，便出声提醒，“惠妃娘娘，皇上和护国公还在御花园等着国公夫人过去呢！”这惠妃娘娘摆明了是在为难国公夫人，人家还抱着孩子呢！还不让人免礼。 闻言，惠妃十分不悦的瞪了那宫女一眼，这贱丫头是在拿皇上压自己吗？ “怎么本宫与国公夫人说几句话都不可以了吗？”惠妃尖声质问。 那宫女儿忙道：“不是，只是奴婢怕国公夫人久不回去，皇上会和护国公会担心。” 一听宫女儿说皇上会担心，惠妃就着了。自宫宴后，越崇明便没有去过惠妃宫里。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是哪个狐媚子把皇上给勾了去，心里正不痛快着呢！如今听宫女儿说，皇上会担心凌霄，她就打翻了醋坛子不、应该是醋缸。 “她是什么东西？皇上会担心她。” “……”那宫女儿有些发懵的看着惠妃，她说错什么了吗？ 凌霄就不明白了，她一个成过亲，还生过孩子的人，这惠妃怎么就把自己当做假想敌了。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与另一个女人过不去，要么就是嫉妒人家比她美，要么就是把人家当做了情敌，要么就是神经病。这个惠妃，估计是三种情况都要占一点儿的。 “哼，真不知道，皇上是那根筋打错弦了，竟然还封了你这样的女人做二平诰命夫人？”惠妃也不克制自己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凌霄抬头，冷笑着道：“惠妃娘娘若是想知道，就去问皇上啊！” 她这样的是什么女人？这惠妃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现在的嘴脸，简直就是丑陋至极。 惠妃认为凌霄这样说话，是在挑衅自己，看着凌霄那张姣好的脸，想着她要与皇上一起用膳，便越来越火越来越气。 “跪下！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本宫的。”惠妃尖声道。 “哇啊哇啊……”平平被惠妃的声音给吓哭了。 凌霄去轻轻的拍着平平的背，直接直起身来。她是给这惠妃脸了是吧！给她行礼一直不免礼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让她跪下，还吓哭了她家平平。 她看着惠妃冷嘲道：“原来惠妃娘娘见不得人，是不能看的啊！既然如此娘娘还出门做甚？在房里躲起来，别出门吓人啊！” “你……”惠妃指着凌霄，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这村妇竟然敢如此说自己。 “大胆，你竟然敢说我家娘娘见不得人？”惠妃身后的宫女，向前走了一步，指着凌霄怒斥道。 “给本宫掌嘴。”惠妃冲自己的那四个宫女下令，她今日定要教训教训这村妇，免得她日后更加的张狂。这村妇对自己不敬，就算是告到皇上哪儿去，她也是占理儿的。 与凌霄一起的宫女忙劝道：“惠妃娘娘万万不可啊！国公夫人，今日是皇上的贵客啊！” “贵客又如何？”惠妃道：“她对本宫不敬，按照宫规就该受罚，掌嘴都轻的了。” 有两个宫女儿走到了凌霄的两侧，想要按住她。 “哇啊……哇啊”平平哭的越发的厉害了，孩子被吓哭，凌霄又气又急。 “滚……”她抬脚便给了一个按住她右肩的宫女一脚。 “哎哟！”那宫女儿直接被她踹到在地。 “反了，你竟然敢动手，你们三个快将她按住。”她要亲自教训这村妇。 “你怕是瞎吧！我哪里动手了，分明就是动的脚。”凌霄说着抱着孩子一个闪身，躲过了要抓她手的宫女儿。 “娘娘使不得，使不得，皇上知道了要生气的。”与凌霄一起的那个宫女儿，见三个宫女儿去拉扯凌霄，怕伤着她和孩子，便站了起来，去拦那三个宫女儿。 见她又拿皇上压自己，惠妃一股邪火直冲脑门儿，她走到那宫女儿身后，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扳过来，便左右开弓。 “啪啪啪啪……”那宫女儿连着被扇了好几巴掌，脸不但被打肿了，还被惠妃的指甲，划出了好几道血痕。 “你……”凌霄见那宫女儿被打，十分气愤，一分神，便被那三个宫女儿给抓住了，怕伤着怀里的孩子，她也不敢乱动。 第482章 国公夫人惹不起 第482章 国公夫人惹不起 “你再狂啊？”惠妃走到了被宫女儿按住的凌霄面前。 若不是怕伤着怀里的孩子，挣开按住她的宫女儿，对凌霄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你别以为你如今是诰命夫人，又有十三皇叔护着，就可以目中无人对本宫不敬，告诉你，本宫照样可以教训你。”说这，惠妃便扬起了右手。 “住手”一声娇喝响起，惠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凌霄笑了笑，看来她这辈子注定是不能被人打脸的。越灵羽这个小白痴，可真是及时雨啊！ “惠妃你在干什么？”穿了一身樱花宫装的越灵羽气势汹汹的带着两个宫女儿走了过来，边走还边看着惠妃大声质问。 惠妃瞪了在笑的凌霄一眼，该死！这刁蛮公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要教训这村妇的时候来了。她收了手，看着一副兴师问罪架势的刁蛮公主道：“这女人对本宫不敬，本宫按照个宫规正要教训她。” “对你不敬？” 越灵羽眯起了眼睛。这个惠妃十五宫宴的时候，便一直在针对林初柳。林初柳对她不敬可能是真的，但是那也一定是她先找的事儿。 惠妃的宫女儿忙点着头道：“没错，这妇人方才对我家娘娘不敬，说我家娘娘见不得人。” “我？”越灵羽虽然平日里有些蠢，但是今日却很快抓住了重点。 “大胆，你这贱婢竟敢在三公主面前称我。”越灵羽的人精儿宫女儿，当下便指着那宫女儿斥道。 那宫女儿正按着凌霄的肩膀，脸色一白，忙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奴婢一时失言，还请公主殿下饶恕。” 越灵越瞟了那宫女儿一眼，吩咐道：“按宫规处置。” “是”越灵羽的宫女儿，走到那跪在地上的宫女儿面前，抬手便扇了她好几巴掌。 那宫女儿脸都被打了肿了，红着眼一脸委屈的看向了她家主子。 惠妃自然是气得不行，这刁蛮公主打她的人，那便是在打她的脸。 “你们还不放开她吗?”越灵羽黑着脸，看着还抓着凌霄的两个宫女儿厉声问道。 “这……”那两个宫女儿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惠妃十分生气的道：“她对本宫不敬，本宫还未教训她，又怎么能放开她？” “惠妃，本公主是给你脸了，是吗？”越灵羽撸起了袖子，她现在是飘得很哪！ “三公主，本宫是皇上的妃子，也是你的嫂子，还请公主对本宫尊敬些。”惠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嫂子！呵！”越灵羽嗤笑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皇兄的皇后才是我的嫂子，就你，充其量就是一个妾，你还有脸让本公主对你尊敬些。”她算那可大头蒜? 在越灵羽的认知里，在这皇宫，最大的是他皇兄，其次便是她或者是她十三皇叔。她十三皇叔在的时候，便是她十三皇叔第二大，不在的时候就是她第二大。她皇兄这些妃子，就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你……”惠妃气红了脸，这该死的刁蛮公主，竟然说她是妾。她虽然不是皇后，却也是在这后宫品阶最高的妃子，这刁蛮公主竟然如此轻看自己，当真是气煞她也。 “怎么着，你们不放开她，是想让本公主动手是吗？”越灵羽叉腰，看着了那两个宫女儿说道。 那两个宫女儿见自家主子虽然没说话，但是很明显已经在三公主面前落了下风，便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放开了凌霄。 “没事了，没事了平平不哭了……”凌霄轻轻的拍着平平的后背。 “孩子都被你们给吓坏了，惠妃你等着，这事儿我会告诉皇兄的，你且看他会不会收拾你。”越灵羽瞪着惠妃说道，接着又走到凌霄跟前儿，看着大哭的平平道：“平平不哭了，老巫婆不敢打你娘了。” “……”老巫婆？惠妃气得牙痒痒，恨不能冲上去扇那没教养的刁蛮公主两巴掌。不过，她现在心里也有些担心，皇上听了这刁蛮公主的一面之词，会责怪自己。 “走，咱们去找皇兄去。”越灵羽说完，瞪了惠妃一眼，跟凌霄一起朝摆宴的亭子走去。 到了亭子，平平还是哭闹着不止。 “平平怎么了？”抱着安安的卫凌，关切的看着凌霄问道。 越灵羽没好气的道：“被吓着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吓着？”越崇明刚一问完，便看见领凌霄去给孩子换尿布的宫女儿那红肿又被抓花的脸，他当下便黑了脸。 “出了什么事儿？”他看着那宫女儿问道。 那宫女儿挨了打，正委屈在着呢！见皇上过问，她鼻子一酸，跪在地上道：“回禀皇上奴婢与国公夫人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惠妃娘娘……” 那宫女儿丝毫没有添油加醋的将遇到惠妃后发生的事儿，都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 她说完，越灵羽还补充了一句：“若不是我去得及时，林初柳都要被她打了。” “这个惠妃一天就是闲的”越崇明道：“传我口谕，惠妃无端生事，对国公夫人不敬，罚她去辛者库洗半年的衣裳。” 亭子里伺候的宫人们都楞了一下，这罚得是不是重了些。谁不知道，那辛者库是后宫最苦的地方。从小便娇生惯养，养尊处优的惠妃娘娘怎么能受得住。 于是，亭子里的公公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去传皇上的口谕了。 惠妃正在宫里砸东西呢！砸着砸着传旨的公公便来了，听公公传完皇上的口谕后，惠妃直接气得厥了过去。她以林初柳对自己不敬而要教训她，可皇上却以她对国公夫人不敬，罚她去辛者库洗半年衣裳，她能不气得厥过去吗？ 凌霄她们还没出宫，皇上因为她罚惠妃去辛者库洗衣裳的重磅新闻，便传遍了整个皇宫。宫中的人都道，这国公夫人惹不起。 吃完饭后，孩子都睡着了，凌霄便提出要回去了。 越崇明让人把李嬷嬷带了了，叫了步辇送她们出宫，卫凌也与她们一起走了，只是未座步辇。 到了宫门口，李嬷嬷和凌霄下了步辇，上了云王府的马车。 见她上了云王府的马车，卫凌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转念一想，她们现在还借住在云王府，座云王府的马车回去，也是无可厚非的。今日，且让她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他便去接她们回家。 如此想着，卫凌便也爬上了云王府的马车。 见他进了车厢，还坐在了自己旁边，凌霄便拧眉道：“你上来作甚？” 卫凌楞了一下道：“送、送你们回去啊！” "不需要"凌霄冷冷的吐出了三个字。 卫凌慌了！ 第483章 就这样挺好！ 第483章 就这样挺好！ 卫凌有些慌乱的看着凌霄，她不是已经不怪自己了吗？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你、我……”他舌头有些打结，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凌霄看着慌乱过他，心中竟有一丝痛快，她道：“你下车吧！我自己会回去。” 卫凌：“那、那你回去收拾一下，我明日一早便去接你们。” “接我们作甚？”凌霄微微蹙眉。 “自然是接你们回家，今日我已经让霍大哥回洛水接娘去了，不出半月娘她们应该就能到帝都。”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回家？”凌霄笑了笑，看着卫凌道：“你忘了吗？我已经把你休了，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我虽然是打算这几日就从云王府搬出去，但是却也不会回你家。” 现在柳家已经倒了，她也无需担心离开了云王府后会有刁民想害她了。 “你不是说不怪我娶柳静雪的事儿了吗？”不怪不就代表她原谅自己了，与自己和好如初了吗？ “我是不怪你娶柳静雪的事儿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卫谚不现在应该叫你卫凌，这并不代表着你卫凌还是我丈夫，我已经休了你，这一点儿是不会改变的。”他为了报那血海深仇，在皇上的安排下，不得不娶了柳静雪，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也别无选择。虽然，她不能接受这样的方式，但是却知道这事儿怪不得他。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原谅他了，会和他恢复到以前的夫妻关系。 夫妻之间，最要的便是坦诚和信任，从一开始卫凌便没有 对她坦诚，对她更不信任，不然他也不会把她蒙在鼓里。既然他不坦诚，对她也不信任，她们自然也没有必要再做夫妻。而且，只要一想到，他和柳静雪在一张床上睡过，她就觉得恶心。虽然柳静雪是他仇人之女，但是他对柳静雪还是太残忍了些。毕竟柳静雪是没做错过什么？她唯一的错便是喜欢上他罢了。 凌霄的话宛如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将卫凌浇了个透心凉，他还未娶柳静雪之前的担心果真是对的，他真的是高兴得太早了。 “那我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谅我，重新回到我身边？”他看着凌霄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这样吧！挺好的。你还是平平和安安的爹，你要看他们我也不会拦着，但是……”她的声音骤然转冷，“你若是想把他们从我身边抢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不念情分。” 卫凌失魂落魄的下了马车，站在原地，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他站了许久，转身又回了皇宫找皇上去了？ “你说什么，她没有原谅你？”正在喝茶的越崇明惊得站了起来。为了他们夫妻二人能和好，他这又是封诰命又是赔不是的，她也说不个怪他们了，如今却又说没原谅卫凌。 卫凌抱着头回道：“没有！” “那你可有问，你要怎么做，她才能原谅你？”越崇明走到卫凌跟前问道。 “我问了，她说我什么都不用做，说我还是平平安安的爹，我要看他们她不会拦着，我若想把他们抢走，她就会不客气，不念情分。”卫凌都快哭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越崇明有些无语的道：“你这是娶的个啥媳妇啊？”她当初休卫凌是不知道另有隐情，不知道卫凌是有苦衷的。如今她都知道了，怎么还这样呢？ 卫凌这媳妇儿可真是与常人不同，让人琢磨不透啊！ 越崇明给卫凌出了主意，让他找苏夫人和他岳母刘氏去劝劝凌霄，她们都是长辈又都是女人，她们去劝或许管用。 于是卫凌便去了苏家找了他老师和师母，苏夫人也答应会帮他去劝劝凌霄。 苏瑾送卫凌出府，快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冲卫凌问道：“你可有想过，弟妹为何不原谅你？” 卫凌道：“自然是想过的，她虽然说已经不怪我娶柳静雪的事儿了，但是心里怕还是介怀。而且，她曾说过不可欺瞒她，但是我还是向她隐瞒了我的身份，还瞒了她我到帝都的赶考的目的，和我为寻证据娶柳静雪的事儿。” 这些，都是方才他来苏府的路上想到的。他会瞒着她，也是怕她担心，不想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苏瑾还以为他没想到呢！原来他都想到了。 他拍着卫凌的肩膀道：“我觉得弟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并不会因为别人的劝阻就改变自己的决定，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云亲王对她有多上心你也看到了，不难看出他对弟妹存了什么心思。” 初柳那样与众不同的女子，的确是很吸引人。 闻言，卫凌拧起来眉，对了，还有个云亲王呢！ 两日后，林家人都从云王府搬了出来。 见林家人从云王府搬出，帝都的百姓还以为她们会搬到护国公府去呢！可是她们并没有，而是百搬到了与护国公府方向相反的一处幽静宅院儿去。 帝都的百姓都傻眼了，都在讨论这是什么情况？ 凌霄搬家的第二天，云旗便上了门，还准备了恭贺乔迁之喜的贺礼。不过，这些贺礼都是些小孩子玩儿的小玩意儿。 “这宅子小是小了些，但是却雅致幽静，倒也不错。”云旗打量着不大的院子，在凌霄对面坐了下来。他原本以为她会与卫凌重归于好，没想到却听说她从云王府搬走后，并未搬到护国公府去。于是，他连忙让人打听了她搬到了何处？上门恭贺她乔迁之喜。 “来云公子喝些雪梨水。”刘氏端了两盅雪梨水进屋，在凌霄和云旗面前各放了一盅。对于刘氏而言，这云旗是她们家的大主顾，她们家能发达，也多亏了这云公子。 “多谢伯母。”云旗道了谢，打开了盅盖喝了两口。 如今已是深秋这天气干燥得很，云旗总觉得嗓子干干的，如今喝了这雪梨水顿时便觉得嗓子舒服了，明日，他也得让云家在帝都的所有酒楼都煮雪梨水来卖。 林夏生两兄弟正在后院看着凌霄画的图纸做婴儿车，没事儿干的小庄便去后院寻他们，给他们打下手。 “你中午要留下来吃饭吗？”凌霄用云旗送来的拨浪鼓逗着怀里的安安。 这时候也不早，若是他要留下来吃饭，她就得开始准备了。 云旗见凌霄和刘氏都抱着孩子，想若他留下来吃饭，她们也不大有空准备，于是他便道：“不吃了，我坐坐就走。我看你这儿没有伺候的下人，要不我从我府上挑两个伶俐的丫头送过来。” 第484章 说客上门 第484章 说客上门 “不用了，我改明儿去牙行买个小丫头就行了。”凌霄拒绝了云旗的好意。她从云王府搬出来的时候，越轻云要把小玉给她，她都没要。 “对了，这个月二十五，是我二十岁生辰，要在家中摆宴你要不要来？”云旗看着凌霄问道。 “你才二十岁？”凌霄略显惊讶的问道，这云旗看着挺成熟稳重的没想到他才二十岁。是了，这个时代的人，本就比现代社会的人要成熟得早一些。就像她，如今不过十八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这要是搁现代，她才高中毕业呢！ 云旗满脸黑线的看着她道：“怎么不像？” 难道他看起来很显老不像才二十岁的人？ “像，特别像，”凌霄用力的点着头，“以咱们俩的关系，你生辰我理应去的，但是你也看到了孩子离不得人。若我带着他们去了哭闹起来也吵闹得很，怕是会毁了你的生辰宴，所以我就不去了。不过，我人虽然不去，但是这礼物到时候还是会送去的。” 听到凌霄说不去，云旗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 云旗又与凌霄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小庄离开了。 下午，孩子们都睡着了，凌霄也困倦了正要午睡，苏夫人和郑氏却来了。于是她便打起了精神，与她们在院子里的小凉亭里说话。 刘氏与苏夫人不熟，上来茶点后，便进屋看孩子去了。 苏夫人和郑氏先是与凌霄寒暄闲聊了一番，才说起了正事儿。 “初柳啊！你打算在这儿住到何时？”苏夫人看着凌霄问道。 凌霄想了想道：“估摸着就住个一年半载的，等平平安安稍微大一些就回洛水。” 苏夫人与儿媳郑氏对视了一眼，她这是真打算不和卫凌和好了啊！ “初柳啊！作为一个长辈，我想劝劝你，你和卫凌和好吧！毕竟，孩子也不能没有爹，而且卫凌那孩子也不容易！”苏夫人语重心长的看着凌霄说道。 郑氏也道：“他瞒着你娶别人是不应该，但是他不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吗？你心里不痛快，让他难受一阵子就是了，别真不要他了。这世道，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也并非易事。” 凌霄抿唇笑了笑，原来她们是来当卫凌的说客的，不错嘛！他还晓得找人帮忙。 “初柳知道伯母和郑姐姐今日会来说这些话，都是为了初柳好，初柳在这儿谢过了。”说着她看着二人问道：“是卫凌找你们来劝我的吧？” 苏夫人笑着道：“不瞒你说，的确是他找我来劝你的。初柳啊！卫凌这孩子也是个命苦的孩子，他能让卫大将军沉冤得雪，也实属不易。你就体谅体谅他，原谅了他吧！” 凌霄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才娶的那柳静雪，所以对他娶柳静雪这事儿，我虽然介怀，但却并不怪他。但是，我却不能再和他做夫妻。” “为何？”苏夫人不解？ 凌霄自嘲的笑了笑道：“因为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家人，他压根就不信任我。因为不信任我，他一直对我隐瞒他的身份，因为不信任我，他到帝都赶考要做这凶险万分的事情他也没告诉我。因为不信任我，怕我到帝都坏他的事儿，所以他还想瞒着我他要娶柳静雪的事儿。既然，他对我如此不信任，我们还做什么夫妻？” 第485章 找点儿事做 第485章 找点儿事做 苏夫人想了想道：“或许卫凌那孩子并非不信任你，他不告诉你他的身份是怕吓着你，不让你知道他到帝都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儿，是不想你担惊受怕，也怕你跟到帝都来，让你陷入险境。” 以初柳的性子，若是知道卫凌到帝都赶考是为了报仇平反，怕是也会跟着一起来的。 虽然苏夫人说的因素可能都有，但是，卫凌应该也是不信任她的。 “我倒宁愿担惊受怕，担惊受怕总好过，像个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也是他寻得了证据扳倒了柳家为他爹平了反，若是他没有呢?在柳相面前暴露了身份呢！我若是在洛水，没来帝都，怕是要等到官差上门拿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嫁了个什么人？而且连想应对之法的机会都没有。” 若是卫凌身份暴露，他不但会死，势必也有人会追查到洛水去，她们一家自然都逃不了。若被抓了，那也是一个死字，光想想便让人觉得后怕。卫凌，大概是从没考虑过这些的，或许他自认为什么都瞒着她是在保护她，其实并不是。 苏夫人和儿媳郑氏对视了一眼，其实若是换了她们，她们也不想自己的丈夫什么都瞒着自己。 凌霄又道：“我既然选择了和他过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就做好与他一起面对危险，面对风雨的准备，可是他没有。我实在是不想跟一个什么都瞒着我，把我当一个外人的男人再在一起生活。” 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夫人和郑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于是，便岔开了话题聊了些孩子的事儿便离开了。 二人离开林宅后，便回了苏府，还将卫凌叫了去，跟他说了凌霄今日说的那些话。苏献听完后，直说卫凌小瞧了初柳。 秋高气爽，凌霄把两个孩子放在了他们舅舅做的婴儿车里，与她娘刘氏一起上了街。 她们上街一是为了买个丫头，二是为了采购些东西。 今日天气好，街上的人也不少，那精巧又新奇的婴儿车一推出去，便吸引了大街上男女老少的母光。 有那抱孩子抱软了手的妇人，直想找她们问问这小车是在何处买的？ “初柳啊！好多人都在看咱们呢！”刘氏小声对女儿说道，她实在是不习惯被这么多人盯着瞧。 凌霄扫视了一下四周，道：“不是在看咱们，是在看着婴儿车。” 这婴儿车她是为了方便带两个孩子出门，才让二哥和四哥做的，他们做得十分的成功，而且，也做得十分好看。这样的婴儿车，这个时代是没有的，旁人看见了少不得要多看两眼。 刘氏看了看躺着两个小外孙的婴儿车道：“也是你的心思巧能想出这样的车来，这车还真是方便呢！”等回了村，她便让二郎和四郎再做一个，日后家里的孩子也可以用。 “国公夫人，国公夫人……” 听见身后有人唤国公夫人，凌霄虽然知道是在叫她，但是却并没有停下脚步。 “国公夫人你等等呀！”一个梳着单螺戴着一朵粉色绢花， 穿着半臂桃花衫的姑娘，从后面跑到了二人前面，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那姑娘笑着道：“我家夫人有话想跟国公夫人说。” “你家夫人？”凌霄微微拧眉，她家夫人又是谁？ “是，我家老爷是工部侍郎姓林，说起来与国公夫人您还是本家呢！”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妇人和一个抱着七八个月大孩子的嬷嬷便走上前来。 “国公夫人”那年轻妇人便是工部侍郎之妻元氏。 凌霄微微颔首唤了她一声：“林夫人。” “呀！国公夫人这两个孩子生的可真可爱，国公夫人好福气呢！”元氏一脸羡慕的看着婴儿车内的两个孩子，生双生子这样的福气，可真不是人人都有的呢！ 凌霄看了看那嬷嬷抱着的孩子，礼貌的笑了笑道：“林夫人的孩子也很可爱，不知道林夫人叫住我所为何事？” 元氏看了看精巧的婴儿车，抬起头冲凌霄笑着道：“实不相瞒，我叫住国公夫人是想问问，这小车是在何处买的？” 她家生儿才七个月大，走哪儿都得抱着，虽说有嬷嬷抱着不用她费什么力气，但是嬷嬷抱久了也总说手酸，生儿也觉着不舒服哭闹。这小车就跟个行走的小床一样，孩子躺在里头也自在，有轱辘，推着就能走也不费劲，孩子还可以在里头睡觉，走哪儿都方便。所以，她也想给她家生儿置一个。 “这是我二哥和四哥做的，并不是买的。”凌霄如实说道。 “这样啊……”元氏面露失望之色，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凌霄道：“那可不可以麻烦国公夫人的兄长帮我也做一个啊！” “这……” “我可以出银子的。”那元氏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便又道：“我知道国公夫人的兄长也不在乎那点银子，只是我真的很想给我家生儿也置一个这样的小车，还请国公夫人帮帮忙。” 刘氏想了想，小声在凌霄耳边道：“左右你两个哥哥也无事，不如你就给他们找点儿事做吧！” “行，不过这小车做起来很是麻烦，也很费个功夫，所以价钱比较贵，两百两银子一个。”虽然做这婴儿车的成本并不高，但是她的创意和她两个哥哥的手艺却是很值钱的。 两百两银子虽然是贵了些，但是为了儿子元氏还是舍得的，她就当少买一件首饰了。 “这样好的东西价钱贵自然是应该的，真的是多谢国公夫人了。” 国公夫人这四个字，凌霄听得十分别扭。不过她懒不想向外人解释，为什不能叫她国公夫人？所以，她也没有阻止元氏如此唤她。 二人说好了，五日后将做好的婴儿车送到林府去，到时候才付银子。 那元氏原本是想和凌霄多亲近亲近的，但是无奈孩子哭闹了起来，她便带着孩子回家了。 凌霄和刘氏便在街上行人的注视下，继续逛她们的街。 第486章 卖身救父 第486章 卖身救父 二人去了牙行，看了二十几个小姑娘都没有看上眼儿的。在凌霄看来，这眼缘是很重要的 ，她瞧那二十几个小姑娘都不合眼缘儿。 刘氏没买过丫头，所以都让凌霄做主。 二人没挑到合适的牙婆就送了二人出牙行，还说有新人的时候再通知她们来挑。 于是，二人便推着婴儿车去了布莊，秋天一过便是冬天。她没也没有带什么冬装出来，所以得买些布准备几身冬装。 进了布莊，老板娘晓得凌霄的身份，便十分殷勤的接待了她们，还一个劲儿的夸平平和安安长得好。 二人挑了挑，挑了四匹上等的布料，将布料放在了婴儿车下面的板子上。 “对了”刘氏忽然想起了点儿事儿：“这离入冬也没多少日子了，咱们今年估计也回不了洛水，今年过年怕是要在帝都过了。索性咱们也回不去，不如让你爹他们来帝都过年吧！” 孩子他爹和春生两口子都没来过帝都呢！正好也可以让他们出来见见世面。等天气暖和了，平平安安也大些了，初柳和卫谚和好了，她就跟春生他们一起回洛水。 在刘氏心里，还是想女儿能和卫谚和好的，所以她也会想办法劝，想办法撮合他二人的。 凌霄想了想觉得她娘这个提议不错，让爹和大哥他们来帝都过年，等过完年天气暖和些了，她们正好也可以一起回洛水。 “挺好的，等回去了我就给家里写信，让他们都来帝都过年。我出来都这么久了，冀儿怕是都会喊爹娘了吧！” 刘氏点着头道：“应该会了。”毕竟冀儿都快满一岁了。 本来她还说，冀儿满周岁的时候要好好办办，可是她如今不在家，估摸着也没人给他好好办办了。 凌霄看着在婴儿车内吃手指的两个儿子，不由感叹道：“这日子可过得真快啊！” “是啊！”刘氏点了点头，离家这么久，她是真的想孩子他爹和她那大孙子了。 二人走着走着，忽然见前面围了一群人。 “哎呀！真是可怜啊！” “是啊！这姑娘为了救她爹，竟然要自己卖自己。” “是个有孝心的。” 听到围观之人的话，凌霄便推着孩子上去了看一眼。只见，一穿着灰色粗布衣裙，梳着个单螺，头上插了一根草的清瘦姑娘正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虽然她的衣服上有不少补丁，但是却十分整洁。人虽然很清瘦，瞧着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那一双不大不小的瑞凤眼却十分有神。此刻，她正用那一双有神的眼睛，看着四周的人，似乎希望有人能买下她。 她面前的地上放了一张用石头押着的纸，上面写着她卖身的原因和价格。凌霄看了一下，这价格是五十两银子。牙行的丫头才三十两银子一个，她要五十两比牙行贵了二十两。当然她跟牙行的丫头是不同的，她还不是奴籍，牙行的是已经入了奴籍的。 不过就算有人真想要买丫头，还是会比较一下价格的。所以虽然有少围观的人都说她可怜有孝心，却没有想要买下她的意思。 刘氏小声在女儿耳边道：“初柳啊！我瞧着这个姑娘不错，干活儿肯定利索，只是这价钱比牙行贵了些。” 她是会看人的，一看她就知道，这跪地上的姑娘是个干活儿人利索的。 凌霄又打量了一下那姑娘几眼，她还是挺合她的眼的。 “那就她了？” 刘氏道：“你不嫌贵就行。” 买个人才五十两银子凌霄自然是不会嫌贵的，方才买那几匹布她就花了一百两银子。 “姑娘，我买你，你跟我走吧！”凌霄看着那姑娘朗声说道。 肖烟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了，准备明日去勾栏院卖身，毕竟她这价钱比牙行要得高许多，可能没人愿意多花银子买下她。只有那勾栏院，才有可能出五十两银子买下她。一开始她是打定连注意的，若是没人愿意买她为奴，那她也只有去勾栏院了。没想到，当她打算放弃的时候，竟然有人说要买下她。 “当真？”肖烟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凌霄笑着道：“自然是真的。” 说完凌霄在婴儿车内拿出了钱袋子，从里面拿了一锭五十两重的银锭子，递给苏烟道：“这里是五十两银子，你先拿回家去给你父亲治病。我家在玉门街，门前有两颗柳树很好找的，给你爹治完病后，你自己去我家报道便是。” 肖烟接过银子，依旧不敢相信的看着凌霄，她今日是遇到菩萨了吗？这夫人心地真好，还让她把银子先拿回家，给父亲治了病，再去她家报道。 “这位夫人，你可得先带她去衙门入了你家的奴籍，才能放她回家，小心她拿着银子跑了，让你落个人财两空。”有人好心提醒道。 “没错，这样保险一些。” “先带她去入奴籍……”有几个围观的人，也点着头附和。 “你会吗？”凌霄看着肖烟问道。 肖烟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但是夫人还是带我先去入了奴籍吧！” “既然你不会，就不用带你去了。”凌霄看人也是很准的，这姑娘应该是不会骗她的。而且，她也没想让她入奴籍，她既然在帝都卖身给父亲治病，想来她的家人也是在这儿的。凌霄只是想，她还在帝都这段时间，让这小丫头在她家中帮忙带孩子、做饭、洗衣而已。她们离开帝都了，这小丫头就可以回自己家了。 闻言不少围观的人都看着凌霄摇了摇头，他们觉得这年轻的妇人，还是太年轻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肖烟眼眶有些发红，她今日还真是遇到菩萨了。这位夫人不但愿意买下她，还无条件的选择了相信她。 “我叫肖烟，家住在城外的金园村，我爹是金园村私塾的教书先生叫肖诚，我不会骗人的。我今日把银子送回家，明日便上夫人家报道。”她爹是教书先生，她娘生弟弟的时候去了。她爹教书虽然挣不了什么银子，但是这日子还算过得去。可是就在半年前，她爹忽然病倒了，然后这一病便病到了现在，家里没了进项不说，这家底儿也被掏空了，还借了不村里不少银子。 她爹最近吃了大夫新开的药已经好了不少，可是家中实在是没银子抓药了，村里也没有人愿意再借银子给她家。爹的药不能断，她是实在没法子了，才到城里来卖身救父。 第487章 没奶水，吃不饱 第487章 没奶水，吃不饱 一个围观的书生道：“既然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自然是不会骗人的。” 一个中年男子也道：“我以前就住金园村隔壁的王家庄村，金园村是有个姓肖的教书先生，而且教得还挺好。” 教书先生的女儿，竟然沦落到卖身救父，这让不少围观的人都不由摇头叹息。 “你也不用着急”凌霄道：“等给你爹治了病再去我家也不迟。” 肖烟点了点头，心中感激不已。她决定等会儿就去药房抓药，把药和银子拿回去后，收拾了东西，明日便去东家家报道。弟弟已经九岁了，就算没有她，弟弟也能煎药做饭照顾爹。东家心慈若日后她想花个半天时间回去看看，东家应该也是会答应的。 凌霄和刘氏离开了，有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向身边的人问道：“你们觉不觉得这位夫人看着有些眼熟啊？”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知道了，她是被皇上封了二平诰命夫人的林初柳，护国公卫凌的夫人。” “我就说瞧着眼熟，原来是她啊！” “这护国公夫人还真是个善人呢！” “是啊！心眼好。” 几个月前这帝都的人还都在说凌霄是一个善妒，不识好歹的粗鄙村妇，如今又说她心眼好是个善人了。 凌霄和刘氏又买些东西，推着婴儿车慢悠悠的往家的方向走。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氏忽然看到了站在了柳树下的卫凌。他今日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衫，用帛带束了发，站在那儿宛如秀竹。 听到脚步声和车轮声，卫凌侧目一看，便看到了推着一个小车的初柳和岳母。 他忙打招呼，“岳母、初柳你们回来啦？” 虽然初柳说她们不是夫妻了，他也不该叫她娘岳母，但是皇上说了他的脸皮一定要够厚才行。所以，他才厚着脸皮喊前岳母、岳母。 他这一声岳母喊得刘氏十分高兴，她笑着道：“怎么在门口站着不进去，可是家里没人？” “不是，”卫凌忙摇着头道：“二哥和四哥都在的，我是想等初柳回来了，让我进去我再进去。”他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凌霄。他是怕没有进过她同意就进去了，她回来之后会不高兴。 凌霄斜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推着孩子进了院子。 “这……”卫凌看了看已经进院子的凌霄，又看了看刘氏。 刘氏道：“进去吧！她啥都没说就是默许你进去了。” 自己的女儿她还是晓得的，若是初柳不想让卫凌进去会直接说不让他进去的。 于是，卫凌便和刘氏一起进了院门儿。 进了院儿后，刘氏又冲他道：“我去做饭，你去屋里看孩子吧！中午就留在这儿吃了。” “好！”卫谚笑着点了点头。从岳母这态度上来看，她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想自己和初柳能和好的。 卫谚道：“我去帮您烧火吧！” “呵呵”刘氏笑着道：“不用了，你去看孩子吧！我让你四哥烧。” 瞧瞧这女婿多好，都是国公爷了，还要帮她烧火。 “好，那我进去了。”卫凌说完进了那开着的门的屋。 凌霄刚把两个孩子放进摇篮里，见卫凌进来， 她便拿着今天买的布进了里屋放在了柜子里。 卫凌见她进里屋了，就去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两个孩自躺在摇篮里，先是好奇的看着他，接着便又冲他咯咯直笑。看见儿子们的笑，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幸福感在他的心里蔓延。但是，又见安安比平平小了一圈儿，他便又担忧起来。 凌霄从里屋出来，见他站在摇篮前，一脸担忧的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儿子，她的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 “你出去，我要给孩子喂奶了。”她冷着脸走了过去。 卫凌脸一红，有些局促的抓着耳后道：“那、那我等会儿再就进来。” 切！还脸红，装什么纯情少年啊！凌霄白了他一眼，把安安抱了起来。 卫凌走了出去，还把门带上了，他在廊下站了半刻钟，便听见里面传出了孩子的哭声。 “叩叩叩”他敲了敲房门，“能进来吗？” “进来吧！”凌霄哄着哭闹不已的平平回道。 卫凌推门进了屋，见吃饱喝足的安安已经躺在摇篮里吃手指了，只有被凌霄抱着的平平在哭闹不休。 “平平怎么哭了？”他问。 凌霄有些心烦的回道：“没吃饱，饿的。” 要喂两个孩子她的奶水真的是有些不够，因为安安身体差，她每次都是先喂安安。经常是安安吃饱了之后，平平没吃几口她就没奶水了，平平没吃饱便会哭闹。 “那让他吃饱啊！”卫凌理所当然的说道。 凌霄抬头白了他一眼怼道：“要是奶水够的话，我能不让他吃饱吗？” 感情不用他喂，说得还真是轻巧呢！ 卫凌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胸前，因为喂奶的时候，领口被拉开了没有整理好，胸前雪白的肌肤在拿衣领间若隐若现。他咽了咽口水，红着耳朵移开了视线。 “那、那怎么办？”他喉头有些发干，总不能让平平一直饿着吧！ 凌霄叹了一口气，小声嘀咕道：“若是有奶牛就好了。”若是有奶牛，就可以让平平安安喝牛奶了，而且小孩子喝牛奶也能长得壮一些。 奶牛？卫凌微微蹙眉，他只听说过水牛、黄牛可没听说过奶牛。奶牛是什么？有奶的牛吗？ “你去让我娘煮饭的时候熬些米糊。”凌霄毫不客气的使唤着卫凌。 虽然现在他不是她的夫君，但是，他是平平安安的爹，她是绝对不会对他客气的。 “好！”卫凌应了一声便去了厨房，请刘氏给熬些米糊。 刘氏一听又要熬米糊，便拧着眉说了一句：“又没奶水了。” 对于女儿奶水不够，外孙不吃不饱这件事儿，刘氏也很是闹心。 中午吃饭，所有人都上了桌，卫凌十分自觉的让凌霄她们先吃，他看着孩子给平平喂米糊。 凌霄不放心卫凌看孩子，她匆匆吃完饭后，便回了屋。走到门口时，看见卫谚正抱着平平给他喂着米糊，还十分温柔的给平平擦着流到嘴角边上的米糊。她不由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外看着卫凌，他或许可以是一个好父亲。对待孩子他不但耐心也十分细心，而且因为血缘的关系，平平和安安也很喜欢他。可是，他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为什么要欺瞒她呢？难道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卫凌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看着他的凌霄。他微微一愣，问道：“这么快就吃完了啊？” “嗯”凌霄面无表情的进了屋，“你去吃饭吧！我来喂吧！” “不用，还有一点儿我就喂完了。”喂孩子吃米糊，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享受。 “你喂吧！”凌霄把在摇篮里的安安抱了出去，在廊下给他把了尿，然后又在廊下座了一会儿才回屋。 卫凌给平平喂完了米糊，他把孩子交给了凌霄拿着空碗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后，他又转过头，冲凌霄道：“我等会儿能和你谈谈吗？” 不管她原不原谅他，他还是想好好与她谈谈。这几天云王被皇上给支出去了，他得好好把握机会。江洲的藩王有些飘，皇上派了上能怼天，下能怼地，中间能怼空气的云亲王去敲打他。因为江洲的藩王与云亲王同辈儿，让他去敲打是最合适不过的。 听皇上说云亲王是十分抗拒的，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据承德殿伺候的公公们的小道消息，听说皇上又是装可怜，又是哀求，磨了云亲王好久，云亲王才受不了答应去的。 第488章 后悔已晚 第488章 后悔已晚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他要谈那便谈谈呗！ 卫凌去吃了饭回来，正好孩子都睡了，凌霄便跟他去了院子里的凉亭。 “谈吧！”凌霄石凳上坐了下来。 卫凌谚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师母把你对她们说的话都给我说了，你说我什么都瞒着你是不信任你，我不否认是有这个因素，但是更多的是因为害怕。”他抬着头看着凌霄，“我害怕你知道我是被通缉的叛国余孽会被吓到，会离我而去。” 叛国余孽抓住就是杀头，搁谁谁不会被吓到，谁又会冒着被杀头的风险跟一个叛国余孽做夫妻？ “我胆子看起来很小吗？”凌霄问。 虽然知道他是叛国余孽，她是会被吓到，但是若是他告诉她原委她也不会吓得离他而去。反而会跟他一起面对，跟他一起想办法替公公报仇平反。 卫凌道：“我知道你胆子不小，但是我不敢冒险。” 因为他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我不告诉你我到帝都赶考要做的事儿，是我怕你知道后会跟着我一起来帝都，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我让娘瞒着我要娶柳静雪的事儿，也是因为害怕，害怕你知道后会生气因此离开我。” “你觉得你瞒得住吗？”就算云旗不给她传信，最多过不了两三月，他娶柳静雪的消息也会传到洛水，她还是会知道。 “我知道瞒不住，我当时只想着能瞒多久就是多久。最好是能瞒到我找到证据替父亲他们平反后，我再回家与你说明原委。”但事实是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 凌霄沉默了片刻，“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我陷入险境，害怕我会离开你。你什么都瞒着我，难道那些潜在的危险就不存在了吗？不，它们依旧存在。你可有想过，若你在寻得证据之前便便被识破了身份，我就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寡妇，说不定还会被抓与你共赴黄泉，我们的孩子也会胎死腹中。” 这些问题他是想过的，正因为想过，他才不敢告诉她，才会瞒着她。而且他早已做好了打算，若是他的身份被识破了，皇上便会安排人在抓她们的人赶到前，送她们离开洛水镇，也包括林家人。若不替父亲报仇平反，他完全可以与她与世无争的在无银村过一辈子，可是他不能。卫霍两家上千条性命的血海深仇和冤屈都压在他的身上，纵使知道前路凶险，还会给家人带来危险，他也要走过去。 “我想过，也做过打算，若我身份先被识破，皇上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洛水。”他满脸真诚的看着凌霄，“我日后绝对不会再欺瞒于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便好！ 凌霄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承诺谁都会说，能做到的又有几个，更何况他前科严重。 “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你原谅我一回可好？”他的声音之中带着哀求。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道：“有的事情一旦发生了，便再也回去了。我休你那日，你曾说让我日后莫要后悔，我现在没有后悔。” “我后悔了”卫凌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后悔什么都不告诉她，后悔接受皇上的提议了。只是，如今后悔似乎都已经晚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沉默良久后，卫凌起了身，也没说话无比落寂的离开了。 刘氏站在房门口叹了一口气，看卫凌那般落寂的走了，她便知道他们是没谈好。哎！初柳这丫头也不知道是随谁？实在是太拧了。卫凌是有不对，可人家也是有苦衷的啊！她就不能原谅人家一回吗？ 翌日一早，肖烟便到了林家，放下包袱后她便开始干活儿了。她不但勤快干活儿也很是麻利，不过一上午时间，就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还把平平安安的尿布和凌霄他们的衣裳都洗了。而且，她这做饭的手艺也不差，中午煮的饭，令得林夏生两兄弟一人吃了四碗饭。 又过了一日，柳家人砍头的日子到了。 凌霄对砍头这种事儿没兴趣，便和她娘和肖烟在家带孩子做烤炉。云旗生日她打算给他做个蛋糕，便先试着做个烤炉出来。 柳家人被押往刑场的时候，沿街的百姓，都特地从家中拿了臭鸡蛋烂菜叶往他们身上扔，边扔还边骂。 十来日的牢狱生活，已经把柳明权他们磋磨得不成人形了。他们一个个的蓬头垢面，双眼无神，面如死灰，哪里还有昔日的半点儿光彩？ 第489章 凌迟处死 第489章 凌迟处死 柳家的人全部被压上了刑场，然后便又被人押着在刑场上跪了一地。由于柳明权是要被凌迟的，所以他倒是没有跪，而是被绑在了架子上。 午时三刻快到了监斩官走向了监斩台，此次监斩的并不是别人，正是卫凌和刑部侍郎。 “卫谚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柳明权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吃了断头饭的柳明权有了些力气，瞧见卫凌了便面目狰狞的冲着他喊了起来。 “呜呜……”柳静雪瞧见了卫谚，瞪大了眼睛想要站起来，但是却被她身后的官差给按了下去。 “啊啊啊”她冲着卫凌大叫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那长大的嘴里，没有应该存在的舌头。 不少来看柳明权被凌迟的百姓，听见柳明权如此骂护国公卫凌便都纷纷冲柳明权骂了起来。 “你这狗贼还要脸说护国公是卑鄙小人，这天下谁能卑鄙得过你柳明权。” “就是，你还做鬼都不会放过护国公，卫霍两家的亡魂都在下面儿等着你呢！” “你做了鬼在下头都自顾不暇，还不放过护国公？” 一个头戴儒巾的书生，义愤填膺的指着柳明权骂道：“通敌叛国，残害忠良的无耻之徒。” 时辰到了，拿着大刀，膀大腰圆穿着红掛子的刽子手们上了刑场。专门做凌迟的刽子手也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走到了柳明权面前，把自己的擦得倍亮的家伙事儿的都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他虽然有凌迟这手艺，但是这辈子却还是头一一回凌迟犯人。他昨晚激动得一宿没睡，反复擦了自己的家伙事儿好几遍。 天越开国以来，被凌迟处死的人，算上柳明权还五个手指都数得过来。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小刀，柳明权周身发寒脸色惨白，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柳家的人知道自己马上要被砍头，都纷纷害怕得大哭起来，一时间刑场上哭声一片。 “时辰到，行刑！”卫凌抽出一个写着斩令牌，丢了出去。 “呜哇……” “我不想死” “放过我们吧！”要被砍头的柳家人哭得更凶了。 “啊啊……”柳静雪不甘心的重卫凌大叫着。她好恨啊！她不甘心她不想死啊！ 柳明权倒是没有嚎叫，而是看着拿着凌迟专用刀冲他笑的刽子手，吓得浑身发抖、冷汗如瀑。 正午的阳光，照在了刽子手们拿着的大刀上。阳光是温暖的，然二它照在大刀上所散发出的光却是寒冷的。刽子手们端着酒碗大喝了一口，将酒全喷在了大刀上，随即便摔了酒碗。 “啪……”那酒碗碎裂的声音刺激着要被砍头的柳家人。 随后，刽子手们扬起了手中的大刀，手起刀落之间，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呀！” 不少站在刑场外的女子瞧见这场景，都吓了一跳惊呼出声。与两个儿子一起站在人群中的刘氏也不例外，她用手挡住了眼睛不敢再看那血腥场面。林夏生和林冬生倒还好，面不改色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已。他们以前本就是猎户，血腥场面见多了，瞧见这倒也没什么吓人的。 被砍头的人还没感觉到痛便失去了意识，所以并没有很痛苦的死去。 被凌迟的柳明权就没那么好命了，刽子手拿着小刀一片一片的片着他身上的肉，就如同是在片脆皮鸭一般。场面十分血腥，亦十分残忍，不少围观的男子看着都皱起了眉，有的人直接就吐了。 “啊、啊……”整个刑场上都是柳明权的惨叫。 “求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他痛苦的大喊着，只想快些死去。看着自己的肉一片片被割下，不但肉体在受折磨，他精神上也在受着巨大的折磨。 “走走走别看了”刘氏受不了了，拉着两个儿子走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柳明权的刑才行完。围观的百姓早已受不住，已经纷纷离去了。但是卫凌却坚持到了最后，生生的看着柳明权变成了一个骨架。 一出刑场，他便和与他一同监斩的刑部侍郎撑着墙大吐特吐起来，直到把胆汁儿都给吐出来了才停下。 就从这一天起，卫凌和那刑部侍郎便没再吃过肉更没吃过动物内脏，看见肉和内脏就犯恶心，直过了一年才慢慢好转，当然这也是后话。 晚上肖烟做了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可能是看了砍头的原因，刘氏没有胃口，一块儿肉都没有动，林夏生和林冬生却半点儿没有受到影响，还多吃了一碗饭。 第490章 试做蛋糕 第490章 试做蛋糕 凌霄做了一个很就粗简的烤炉，就做在了厨房外的屋檐下。晒了两天太阳这泥也都干了，她便想先试着做个蛋糕，毕竟，这离二十五也没几天儿了。 要开始做之前，她先是带着肖烟去了趟市集，买了些时令的水果 面粉还有鸡蛋和一个圆形的铁盆儿。 买好东西后，她便和肖烟回了家，开始准备做蛋糕。 想要做出更现代社会一样香甜可口的蛋糕，鸡蛋和牛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她没有牛奶，就只能依赖鸡蛋了。凌霄先把面粉用筛子筛了好几遍，接着便拿了五个鸡蛋，将蛋黄和蛋白分离。然后，她便和肖烟一人拿了双筷子，分别打蛋黄和蛋白，这蛋白和蛋黄里都是加了糖的，不过蛋白里凌霄还加了些盐和白醋。蛋黄打好后，凌霄便加了些面粉在里头让肖烟搅匀。 这蛋白真的是很难打发，凌霄打发蛋白都打得手软了，中途甩了好几次手。 肖烟实在是不明白她家夫人，为何要一直拿着筷子打那蛋白，虽然她不明白但是却也没问。 她爹知道她卖身为奴后虽然生了很大的气，又哭着说是他害了她，可是当她离开家的时候，她爹还是告诫她，去了东家家要多做事儿少说话。 当凌霄把透明的蛋白，打发成雪白而又细腻的膏状奶油时肖烟震惊了，她吃了这么多年的鸡蛋，却从不知道这蛋清还能变成这样？ 瞧见肖烟那震惊的小表情，凌霄是很想给她尝尝这蛋清打发的奶油的，但是这蛋清是生的，而且她也不确定鸡蛋里有没有细菌所以便作罢了。 凌霄把打成奶油状的蛋白，弄进了加入了面粉的蛋黄里，搅拌均匀后，在铁盆儿里刷了些花生油，然后把蛋糕糊全都倒了进去。 烤炉下生上火，预热了一下，凌霄才把装着蛋糕糊的盆儿放了进去。 然后她让肖烟看着火，她进屋去喂两个孩子吃奶。 没过多久，香甜的气味儿便从烤炉里飘了出来，也飘出了林家的院子。 附近的人闻到这香味儿，都在想这是在做啥呢？这么香！ 卫凌牵着头黑白花纹的奶牛走到了林家的墙外，便闻到了香味儿。 他今日可能是来巧了，说不定还能吃上一口呢！ 林家的门是虚掩着的，他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 肖烟正守着烤炉，听见敲门声便连忙去开了门。 “你是……” 好清隽的公子啊?只是他身后那头黑白花纹看着像牛的动物，破坏了他的整体气质。 卫凌瞧见肖烟也微微楞了一下，又想起前几天听人说初柳善心多大发买了一个卖身救父的丫头，这陌生的姑娘应该就是那个丫头了。这人瞧着不错，一看便是个老实勤快的。 “我是卫凌。”他自报了姓名。在这帝都，如今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了吧！ 肖烟一听他的名字，便忙侧身道：“国公爷请进。” 她虽然未曾见过他，但是却知道，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更是以前被陷害那卫大将军的独子，也是她家夫人的相公。 “初柳呢？”卫凌牵着牛走进了院子问道。 第491章 送奶牛上门 第491章 送奶牛上门 肖烟回道：“夫人在房里呢！” 其实她是有些好奇的，就是夫人为啥不回国公府住。不过，她一直谨记着她爹对她的告诫，没问过这家里的任何人。 在屋里看孩子的刘氏听见卫谚的声音，便忙走了出来。 “卫谚来了？”虽然卫谚现在已经改回了本名卫凌，但是刘氏还是习惯叫他卫谚。 “哟，你手上牵着的是个啥？”刘氏一脸好奇的瞪着卫凌身后，那长得像牛的动物瞧？ 这应该是牛吧？她只见过黄牛黑牛可还是头一回瞧见这种黑白花纹的牛呢！ 卫凌道：“这是外邦进贡的花牛。” 上次他听初柳说如果有牛奶就好了，便一直在打听哪里有产奶的牛？还真让他给打听着了，宫里管马的人说，去年外邦进贡了两头有着黑白花纹的花牛。那母牛今年产了子，小牛生下来就死了，那母牛的奶涨得可大了。奶没小牛吃，奶牛涨得嗷嗷叫，喂牛的便挤了奶来煮了喝，据说味道还不错。 他听说后，便让皇上把有奶的牛赏给了他。 刘氏笑着的道：“花牛？别说这牛还真是挺花的。” 凌霄在屋里听见她娘和卫凌在说什么花牛，便想，这花牛该不会就是奶牛吧！ 于是，她便停止了喂奶，拉好了衣裳抱着平平走到了门口。 还真是奶牛？凌霄惊喜的看着那头奶牛。她那天不过嘀咕了一句若是有牛奶就好了，他便记下来吗？还牵了头奶牛来。 卫凌瞧见门口的凌霄，便仰着头道：“这牛有很多奶。”可是你想要的？ “牵后院儿去养着吧！”凌霄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把平平放进了摇篮让她娘了看着，她去厨房看蛋糕了。 卫凌听话的把牛牵到了后院儿，然后便在后院儿跟正在做婴儿车的林夏生和林冬生闲聊。 凌霄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炉里拿了出来，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是这蛋糕烤得还是很成功的。 看着膨胀的蛋糕，肖烟看凌霄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这用面粉和鸡蛋调成的糊糊，烤一烤竟然能变成这样，她家夫人真是太厉害了。 凌霄切了些水果在上面做了一下点缀，虽然她已经尽力了，但是这蛋糕的颜值瞧着还是有些低，没有抹奶油还是不太完美啊！不管了就这样吧！她可做不来那可以直接抹蛋糕上吃的奶油。 “哇！真好看！”肖烟双手合十瞧着桌上的蛋糕说道。 “你确定？”凌霄问。 “嗯嗯”肖烟十分肯定的点着头。这水果摆的跟花儿似的，可不就好看吗？ 凌霄：“……” 好吧！古人的审美还是比较清醒脱俗的，她就做个这样的送过去，云旗那个有洁癖外加挑剔的处女座应该不会嫌弃吧！当然，若是他嫌弃了，她们之间的友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凌霄拿着大菜刀对着蛋糕比划了几下，“拿五个盘子来吧！”她刚说完，牵着奶牛的卫凌便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等等、还是拿六个吧！” 看着那头奶牛的份儿上就给他吃一块儿吧！ 蛋糕分好了，凌霄便端了两份儿进屋，剩下的就交给了肖烟。 肖烟知道有一份儿是自己的，便端了三份儿到亭子里，摆上了筷子，倒上了茶，去后院叫二爷和四爷还有国公爷来吃蛋糕。 卫凌他们都是头一回吃到这样松软香甜的蛋糕，对这蛋糕都赞不绝口。 肖烟只吃了些烤蛋糕哪盆儿里的蛋糕渣，把自己那份儿用干净的手绢儿包好后，拿回了自己房里。她是打算明日出去买菜的时候，看看在集市上能不能遇到村里的人，让人把这蛋糕带回去给爹和弟弟吃，他们也都还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呢！ 中午，在刘氏和林夏生兄弟两的挽留下，卫凌留下来蹭了顿饭。 吃过午饭后，凌霄挤了两碗牛奶，让肖烟煮了过后喂安安和平平都喝了些。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喝还不习惯，两个小家伙的都喝得比较少。 凌霄给孩子喂牛奶的时候，卫凌就在门口站着，看见孩子喝了，他便放心的笑了。 太好了，平平安安都喝了，这样一来他们便不会饿着了。 第492章 云旗生辰 第492章 云旗生辰 二十五转眼就到，凌霄早早起了床去集市买些水果，现做了三个大蛋糕盘。两个是送给云旗的，还有一个是自己吃的。因为这次做的加了牛奶，这味道比她第一次做的要好吃多了。 做好后，凌霄便用精致的盒子装了，让她四哥给云旗送了过去。 因为都是在城里离得也不远，所以林冬生是走路去的。 云家财大气粗，这府邸便买在了帝都最繁华的地段儿，周遭住的全都是皇亲国戚王侯公爵。 云旗生辰虽然并未大肆宣扬铺张大办，但是这云家的地位在哪儿，所以来给他庆生的人还是不少。帝都排的上号的商人几乎是来了一半儿，当官的人也来了一些。 云府门口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林冬生原本是让放下东西交代两句便走，却被门口接待的小厮领进了府。 这云府红墙绿瓦，亭台阁楼，雕梁画柱，好不奢华。 不过离林冬生在云王府住了许久，所以看到这奢华的云府，他已经无感了。 小厮领着林冬生进了正厅，那正厅里全是今日前来给云旗庆生的男宾客，也都是这帝都的显贵。 “二少爷，林四公子来了。”小厮一进屋，便对坐在云珏身边的云旗说道。 林四公子？厅内的人都看向了林冬生，他们听闻这云二少爷跟护国公卫凌的妻子林初柳有些交情，这林四公子莫不是就是那护国公夫人的兄长？ “冬生兄弟”云旗站了起来走向了林冬生。 “云公子生辰日快乐。”林冬生笑着冲云旗说道。 “谢谢”云旗微微侧身看着着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道：“冬生兄弟这是家父，父亲这是林冬生。” “云老爷”林冬生微微颔首叫了一声。 云旗的父亲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 像这种猎户出生的人，他原本是无需搭理的，但是，他是护国公的舅哥，还是要给他些面子的。 “云公子，这是我家小妹送你的寿礼蛋糕。”林冬生的道：“这是我家小妹亲手做的，小妹说了，你吃的时候记得插上蜡烛，对着蛋糕许了愿后，把蜡烛吹了，就可以吃了，蜡烛这里头也有。” 说着，他把盒子递给了云旗，云旗忙用双手接过。 有人好奇道：“蛋糕是何物？ 吃的时候竟然还要点蜡烛许愿？” “未曾听闻。” “不知，云二少爷可否让我等开开眼啊？” “是啊！让我等见识见识。” 见宾客们对这蛋糕都好奇得很，都想看一看，云老爷便对着儿子道：“旗儿既然大家都想看看，你便拿出来给大家瞧瞧吧！” 云旗本来是想一人独享的，但是他父亲都发话了，他便不太情愿将装蛋糕的盒子打开了。见盒子是两层的，有两个蛋糕他就没那么不情愿了。 云旗小心翼翼的把蛋糕拿了出来。 有人嗅了嗅道：“好香的味道。” “是啊！这东西做的也很是精致，瞧那水果摆的跟朵花儿似的。” “护国公夫人真是有双巧手啊！” “也不知道护国公夫人是如何做出来的？” 第493章 意犹未尽 第493章 意犹未尽 听见有人夸他家小妹有一双巧手，林冬生心里十分高兴。 他有些小得意，冲盯着那蛋糕瞧不停的人道：“这不但闻着香，吃着更香，香甜可口十分松软呢！绝对是诸位这一辈子都未曾吃过的滋味。” “听林四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想尝尝了。” “我也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有那好美食的，瞧着那金黄的蛋糕，不由咽起了口水。 于是，云旗便让丫环把他手上那个拿下去分了再端上来，剩下的那个，他便让小庄赶紧拿回了自己房里。还好初柳做了两个，不然那他都没得吃了。 蛋糕虽然不小，但是架不住人多，所以一人只分到了一小块儿。林冬生吃过，所以便没要，而且家里还有呢！ 众人吃后都赞不绝口，意犹未尽。 “这蛋糕怎会如此松软？” “吃着像是烤出来的，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烤成这样呢？” 不少人都十分好奇，这蛋糕是怎么做出来的。 林冬生压根就没瞧他家小妹怎么做的，所以也就没有接话。 东西送到他打算回去了，可云旗却把他留下了，让他吃了饭再回去，于是他便又留下了。 吃了饭，林冬生又看了两出戏便告辞回了家。 夜幕降临，云家的宾客散去。 云旗从他父亲的书房出来后，便冷着脸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庄见他回来了，便忙把插在蛋糕上的蜡烛点上了，那两根蜡烛就是两个大写的贰拾。 看见蛋糕云旗的心情好了不少，初柳的心思真是巧，这蜡烛竟然也能做成字。 “少爷快来许愿吧！”小庄站在桌边笑着冲云旗道。 云旗走过去，对着蛋糕许了个愿，然后吹灭了蜡烛。 吹了蜡烛云旗先是用水果刀切了一块儿蛋糕给小庄，剩下的他便想一人独享，可是天有不测风云。 “二弟”云珏拿着把玉骨折扇从外头走了进来。 云旗：“大哥。” 云珏走到云旗旁边坐下，拿着水果刀十分不客气的给自己切了一块儿蛋糕吃了起来。他虽然不爱吃甜食，但是这蛋糕的甜度适中，口感也很好，他倒很是喜欢。 “这蛋糕味道挺好，你可以让那卫夫人把方子卖给你，再开个点心铺子卖这蛋糕。” 云旗给了他大哥一个这还用你说的眼神。 “她已经休了卫凌，她现在可不是什么卫夫人。”他出声提醒道。 云珏笑了，将手上的最后一口蛋糕吃完，又给自己切了一块儿。 “虽然如此，但是皇上却是以护国公夫人之名封的她诰命，所以她还是卫夫人，在皇上哪儿她休了卫凌的事儿已经不成立了。”他那些心思也该收收了，还有他那出身未捷身先死的挚友。 虽然，那林初柳搬到了她自己买的宅子去住，也没回护国公府。但是，他有一种预感，她早晚是要回到卫凌身边的。 云旗微微蹙眉道：“可我看她那样子，是不打算再回到卫凌身边与他做夫妻了。” 如若不然，她从云王府搬出来后，也不会搬到她自己买的宅子里去住。 第494章 肚子里的蛔虫 第494章 肚子里的蛔虫 云珏吃着蛋糕笑着摇了摇头，“她如今不过是跟卫凌闹闹别扭而已，她们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呢！你以为她能真的不要卫凌。她以前休他，那是因为她以为卫凌负了她。如今一切大白于天下，她与卫凌闹上一阵儿，她自会回到他身边的。而且，人家卫凌如今可是这帝都炙手可热的护国公啊！” 他特地来说这些，是想让他这傻二弟早些认清现实。 是了，她也没说过她不会再回到卫凌身边了，那不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方才父亲叫你去书房与你说什么了？”云珏问。 云旗的脸色难看了几分，抿着唇没有说话。 方才，宾客散去后，父亲将他叫到了书房，说了他与表妹的亲事。他那表妹虽然清丽脱俗，温柔大方，但是他真的对她无意，一直以来也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他虽然不同意，但是父亲还把死去的娘给搬了出来，说表妹是他娘以前便定下的儿媳妇儿。看样子，父亲是不会因为自己不同意，就放弃这门亲事。 “可是说了你的亲事。”父亲欲让二弟跟水家那小表妹定亲的事儿，他早已经知晓了。 云旗斜眼看着他大哥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父亲是什么都与大哥说，这事儿大哥怕是早就晓得了。他就搞不懂了，大哥的亲事还没定呢！父亲却先着急起自己的亲事了。应该长幼有序不是吗？他想好了，若父亲再给他提给他定亲的事儿，他就拿长幼有序这话来堵他。 云珏点着头道：“听父亲说了一些，你那水家表妹与你也算是青梅竹马，你二人倒也十分般配。” 水家也是商贾之家，做的是丝绸和玉器生意，这家世不比云家差，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最主要的是，两家都有意促成这门亲事，来个亲上加亲。 云旗没好气的道：“哪里般配了？” 云珏上下扫了他两眼，又想了想今日见到的水清婉，“我瞧着哪里都般配。” 二人站在一起，活脱脱的就是一对璧人。 云旗恼了，瞪着他大哥道：“我还瞧着你与后院儿守门儿的赖婆子般配呢！你去娶她啊？” 那赖婆子三十有五，长了一脸麻子不说还有些驼背，如今还未成亲。 云珏又切了一块儿蛋糕，吃着道：“可以啊！你去给父亲说让我娶赖婆子啊！”他摆出一副我反正是无所谓的态度。 “……”云旗气结，他若去说了，怕是要爬着回来。 “你不想娶你那水表妹，那你告诉我你想娶谁？”云珏正经问道，也不与他说笑了。 凌霄的脸在云旗面前一闪而过，他耳朵微红垂下了眼睑，如今让他心动的女子只有她。可是她…… 云珏平淡的吐出了三个字来：“林初柳” 他怎么知道？云旗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大哥。他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想什么他都知道。 云珏正色道：“云旗若你没有违背父亲背离云家的觉悟，那就趁早绝了你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第495章 召世子回帝都 第495章 召世子回帝都 云珏又道：“你知道咱们云家是怎样的人家，就算林初柳日后不回到卫凌身边，你与她也绝无可能。” 云旗没有说话，他自然是知道云家是怎样的人家，无论是父亲还是族人，都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进门的，这一点他心知肚明。而且，就算他想娶初柳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嫁呢！他能感受到初柳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不过是将他当朋友当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已。 他道：“我知道。” “你知道便好，好了，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睡觉了。”云珏拍了拍手上的蛋糕渣站了起来。 “慢走不送。”云旗坐着目送他大哥离开。 他叹了一口气，低头正准备拿蛋糕吃，却发现放蛋糕的木盘上，就只剩下巴掌大一块儿了。 他气得深吸了一口气，他刚刚光顾听大哥说话，竟然没发现他吃了这么多。 他严重怀疑，大哥跟自己说那些话，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好吃蛋糕。 月入中天，一辆马车和一队人马停在了城门外。 “什么人？”城楼上站着的守城官兵，大声冲城楼下的人喊道。 阿七亮出云王府的令牌，高声道：“云王回城，还不速速开门。” 城楼上的人定睛一瞧，忙让城楼下的人将城门打开。 城门一开马车和那一队人马，便快速的进了城。 翌日一早，离开帝都多日的云亲王上了早朝，下朝后便去了承德殿。 “皇叔快座”越崇明脸上堆着笑，今日对他皇叔格外殷勤。 “来人，快给皇叔上茶。” 越轻云坐在了雕花的黄花梨椅子上，神色淡然的看着今日格外殷勤的大侄子。 “这一趟辛苦皇叔了。” “为皇上分忧应该的。”谁让皇兄临终前让自己好好辅佐这大侄子呢！否则他才不去淌那趟浑水呢！ “江洲的藩王可敲打好了？”越崇明问。 越轻云微微蹙眉，正色道：“敲打是敲打好了，不过你七皇叔怕是起了反心，他在江洲大肆练兵。江洲报上来的兵马只有八万，以我所见所谓，怕是有十五万不止。” 一个藩王在封地大肆练兵，而且还谎报兵马数量，其存的心思自然是昭然若揭。而且，他那个七皇兄本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当初皇兄登基后，七皇兄便搞过些小动作。 “那怎么办？” 总得想过办法吧！若他七皇叔真的反了，这刚安定没两年的天下岂不是又乱了。 越轻云道：“我敲打了他一番，目前他是不敢贸然造反的。毕竟，就十五万兵马，也翻不了天越的天。”他想了想又道：“年关将至，你以祭拜祖先为由，召各地藩王的世子回帝都祭拜祖先。” 藩王无召不得入帝都，更不得随意离开封地。世子那是要继承王位和封地的，召他们到帝都祭拜祖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儿，而且以前也有过这样的先例。 “皇叔是想，以召藩王世子回帝都祭拜祖先为由，将他们留在帝都为质？” 只召江洲藩王的世子回帝都祭拜祖先，他自然是有话说的。把所有藩王的世子都召回来，他自然是无话可说。就算知道自己的儿子，会被留在帝都做质子，也得乖乖把人送来。若不送来，便是在向世人宣告他有了谋反之心。 第496章 多余尴尬 第496章 多余尴尬 “不然呢？召他们来过年啊？”越崇明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大侄子，这办法是该他这个做皇帝的来想，而不是该自己来想。 被怼了的越崇明摸了摸鼻子，看着他皇叔道：“朕让御膳房准备午膳，皇叔今日便留在宫中用膳吧！算是侄儿给皇叔接风洗尘。” “不了，我这就走了，你赶紧写召藩王世子回帝都的圣旨吧！”说完，越轻云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 越崇明目送他皇叔离去，瞧见他皇叔那有些匆匆的脚步，他忽然有一种，皇叔是要去找林初柳的预感。 越崇明想看看自己的预感准不准，于是，他便让人跟着去看看他皇叔离宫后去那儿了。一个时辰后跟着去的人回来了，他皇叔果真是去找林初柳了。 越轻云到林家的时候，卫凌正在手忙脚乱的给平平换尿布，而凌霄则是站在一旁指导他。 被刘氏带到房门口的越轻云看到这么一幕，脸色当下便难看了几分，卫凌怎么会在此处？ “你怎么这么笨呢？连个尿布都不会换，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凌霄一脸嫌弃的看着正在给平平换尿布的卫凌说道。 卫凌无法反驳，连儿子的尿布都不会换，他的确是挺无用的。 他小声嘀咕道：“我多换两次就会了。” 拿着一摞礼盒的阿七，见霁月清风的护国公正在和尿布做斗争，面露诧异之色，这可都是女子干的事儿呢！ 他忽然感觉到有一阵寒意，下意识的扭头一看，便看见他家黑了脸的王爷。 “初柳，云王爷来了。”刘氏适时说道。 “娘你带他们去正厅，这里乱得很！”这地上的尿布上还有平平拉的粑粑，让客人看到了实在是有些失礼。 她笑着冲越轻云的道：“云十三你先去正厅喝茶，我给平平换我尿布就来。” “好！”越轻云点了点头，跟刘氏一同去了正厅。 越轻云在正厅待了半刻钟，凌霄才进了正厅。 “什么时候回来的？”凌霄在他对面坐下，随口问道。 越轻云回道：“昨天夜里回来的。” 其实他并不用那么急，但是一想到她，他便归心似箭，所以便快马加鞭连夜进了城。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来看她，竟然会看见卫凌。而且，二人还像一对夫妻一样给孩子换尿布。他很想知道，在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与卫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平平和安安呢？”他从江洲给他们带了许多孩子玩儿的小玩意儿来。 凌霄是随口回道：“卫凌正在给他们喂奶呢？” “喂奶？”越轻云和阿七皆露出诧异之色，卫凌一个大男人，哪里来的奶给孩子喂。 瞧见二人那一脸诧异的样子，凌霄便忍不住笑着回道：“喂牛奶，我奶水不够，卫凌便找了头奶牛来。” 原来如此！ “喂完奶可能抱过来给我瞧瞧，许久不见我怪想他们的。”特别是安安。 “可以啊！” 二人闲聊了几句，凌霄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肖烟去把孩子抱过来给越轻云瞧瞧。 哪晓得肖烟没把孩子抱过来不说，刘氏还来了。 她笑着重越轻云道：“云王爷实在是不巧，安安和平平刚被他们的爹哄睡着了。” 越轻云面色一僵，随即轻笑道：“无事，那本王就不看了，让他们睡吧。” 卫凌不但能给两个孩子喂奶，还能哄他们睡觉，看来平平安安和他已经很亲了。 卫凌是爹，初柳是娘？那他是什么呢？ 越轻云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很尴尬，他把礼物留下，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林家。 第497章 物是人非 第497章 物是人非 凌霄送走越轻云后回屋，见卫谚正坐在软榻上，用手中的拨浪鼓逗得平平和安安直乐。 “不是说孩子睡着了吗？”她微微拧眉，他们这么精神，看着可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啊！ 卫凌回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道：“没睡啊！云亲王走了？” 嘿……凌霄一扭头，正好瞧见她娘有些心虚的进了厨房，她当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平平和安安压根就没睡，她娘不想让云十三看孩子，才骗他们说孩子睡着了。这让她说她娘什么好呢？ “走了。”凌霄走到软塌边儿，用平平别在衣领上的小手绢儿，擦了擦他因为一直张着嘴乐而流到下巴的口水。 “那个……”卫谚欲言又止，咬了咬牙厚着脸皮问道：“云亲王与你说什么了？” 凌霄想也没想便回道：“没说什么。” 不对，她干嘛要回答他？ 她又板着脸道：“他与我说了什么，跟你有关系吗？” 卫凌摇着手中的拨浪鼓嘴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道：“自然是有关系的。” 这话，他如今是没资格大声说出来。云亲王回帝都了，看来，他得往这边跑更勤一些才是啊！ 云王亲王才刚回帝都便来去瞧初柳，他有多看重她，自然是不言而喻。这云亲王也真是的，他那样的身份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初柳。不过，他能看上初柳，也证明初柳是极好的女子，不然云亲王也不会被她吸引， 林家两兄弟将给工部侍郎儿子做的婴儿车送了去，送去后他们不但得了两百两银子，还拿回了七八个婴儿车的订金。 原来，凌霄那日推着婴儿车出去走了一圈儿，有不少家中有小孩儿的，达官显贵的家眷和家仆都看见了。 前两日，工部侍郎的夫人元氏组了个茶会，众人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那婴儿车上了，不少夫人都表示也想要一个那样的小车。不知道那小车是何人坐的？何处才有售卖。 那元氏想炫耀一下，就给她们说了，那这车是护国公女人兄长做的，别人做不来，别处买不到。她还说护国公夫人答应让她的兄长帮忙给自己做一个，等两日便会送上门来。 那些夫人一听她和护国公夫人搭上了线，便纷纷让她帮忙，去给那护国公夫人说，帮她们也做一个，她们可以给钱。她们之所以会找元氏帮忙，是因为她们与护国公夫人也不认识，若是冒然上门，被人拒之门外那就尴尬了。 元氏答应帮她们问问，所以，林夏生两兄弟送货上门的时候，她便问了他二人还能不能做？有银子不赚王八蛋，做婴儿车又不费劲儿，价钱还这么高，所以兄弟俩便说可以做。于是元氏便先把订金给了他们，让他们做完后送到她府上便是。 手上有了订金，林夏生兄弟两便又了干劲儿，去集市买了些木材，闭门在家中造婴儿车。 他们算着明年开春后要回洛水镇，这帝都的银子好赚，便在回去之前多赚些银子回去。 十一月中旬，天气已经转冷，人们都纷纷穿上了厚厚的冬装。 城门口依旧是人来人往，半点没有因为天气转冷而减少人流。反而还多了许多拉着货物的马车进城，这些大多都是商人们提前准备的年货。 霍景平不、现在应该叫霍平，霍平赶着马车在官道上走着，他转过头对车内的人道“婉姨咱们要进城了。” 冯氏掀起车帘，看着不远处巍峨依旧的城门，眼中有泪光在闪动。当年，她们仓逃离帝都，能不能再回来都不知道。如今，她终于光明正大的回来了。只是，这都城之中，她那些所珍视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这城墙好高啊！”陈秀儿仰着脖子瞧着高高的城墙说道。这里真不愧是皇上住的地方呢！这城门都比洛水镇的城门高了两倍不止呢！她现在还晕着呢！不敢相信自己就要进入皇上要住的城池了。 出发的时候村里的人都说她命好，被卫家人买下，能跟着卫家人到帝都吃香喝辣见大世面了。 霍福看着久违的城门道：“帝都的城门自然是要高的。”他们终于回来了，老爷和卫将军他们都已经平了凡，九泉之下他们应该能安息了吧！ 马车行到车门口，霍平还没拿自己的路引，那守城的官兵便叫了他一声“侯爷”然后放行了。 陈秀儿在马车内，一脸崇拜的看着霍景平宽阔的后背，霍大哥现在也是大人物了呢！ 马车进了城，陈秀儿掀起车窗帘冲外头看。这帝都可真是比她们走过的每一个城池都要繁华呢！而且，这里的木娘穿得都好好看，头上的绢花也好漂亮。她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米白色碎花对襟襦裙，若是她下了马车，走到人群中去，别人定会一眼就认出她是乡下来的土丫头。 “婉姨咱们先回国公府？”霍平看着前面的路道。 “好！”冯氏点了点头。 马车停在护国公府门口后，冯氏她们便下了马车。 看着气派的护国公府，陈秀儿惊得微张着一张小嘴儿，这府邸好大好气派啊！日后，她就要和老夫人她们一起住在这里了吗？ 门口守门的小厮虽然不认识冯氏她们，却是认识霍平的。他们知道他是回洛水镇接老爷的娘了，便忙跑着下了台阶。 “小的见过老夫人，”二人冲冯氏九十度鞠躬行礼。 冯氏点着头冲二人抬了抬手。 那两个小厮偷偷的打量着冯氏，他们这老夫人可一点儿不老，瞧着还挺温柔和善呢！ “老爷和夫人可在家？”冯氏问了一嘴。 两个小厮交换了一下视线，其中一个回道:“老爷再府上，至于夫人我们也未曾见过。” 哪位休了他们老爷，被皇上封为诰命的夫人，可从未回过他们护国公府呢！只是他们老爷，往她那里跑得特别勤。 “哎……”冯氏叹了一口气，看来初柳还没消气，还没原谅她和凌儿。 第498章 母子情深 第498章 母子情深 霍平微微有些诧异，他都离开帝都一个多月了这弟妹怎么还没与凌弟和好？她也是明事理的人，既已经知晓个中缘由，自应该与凌弟和好如初才是啊！ 冯氏道：“我先不进去了，你们去把凌儿叫出来吧！” 小厮一脸不解的进了府，还未到老爷院中便与他在花园儿遇上了。 “老爷，老夫人到了。” 卫凌面上一喜忙道：“总算到了，可是在前院儿？” 小厮回道：“并未，老夫人没有进府。” “为何不进府?”卫凌有些纳闷儿，可是娘她对这府邸有什么不满，故不进府。 “小的也不知道，老夫人只是让小的来叫您出去。” 卫凌微微皱了皱眉，大步流星朝的前院儿而去。 这护国公府本来就挺受人关注的，但凡有百姓路过都会朝它看上两眼。如今见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口，那马车边上不但站着忠勇侯霍平，还站着一个身着青色素衣约莫三十来岁的温婉妇人，这妇人生的好看，气质也好，这路过的人少不得又多看了两眼。 “这妇人是谁啊？怎么和忠勇侯站在国公府门口也不进去？” “没见过，不认识 ，不过她这模样倒真是好看。” 有的路人还直接直接站在街边儿，看着冯氏议论了起来。 “她莫不是忠勇侯的亲戚？” “忠勇侯一家被诛了九族，哪里还有什么亲戚？” “我瞧着这位夫人倒是有些眼熟。”旁边儿卖馄饨的老者拿着大勺，打量着冯氏说道。 有几个路人都看向了那老者，等着他的下文。 “我想起来了……”老者用大勺敲了一下锅沿。 “是谁?”有路人连忙追问。 那老者情绪激动的道：“我想起来了，她是将军夫人冯婉晴。” 当年这卫将军和将军夫人，可是这帝都人人称羡的一对恩爱夫妻。这卫将军是保家卫国，刚正不阿的英雄，将军夫人在的帝都也颇有美名。她貌美温柔，心地善良时常施财施物接济穷人，可是个难得的大善人呢！ 这卖馄饨的老者，多年之前便受过她的恩惠。故而记得她的模样，将她认了出来。 “原来是护国公的娘亲。” “我听人说，这卫将军夫人是帝都有名的美人儿呢！” “护国公都这么大了，她竟然还这么好看，半点儿不显老。” 卫凌还未踏出府门便看见了他娘，他忙小跑着下了台阶。 “娘”他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牵挂了快一年的娘。 冯氏红了眼，轻轻的拍着儿子的背，笑着道：“你都是大人了，这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抱着为娘，也不怕人笑话。” 儿子不在这身边这些日子，她不但思念万分，还终日提醒吊胆未曾睡过一个好觉，直到来这帝都的路上，她每晚才开始安稳入睡。 卫凌道：“旁人要笑便笑，我不怕！” 活了十九载，他还是头一回与他娘分开这么久。 旁人看到这么一幕，都纷纷道：“这护国公和他娘还真是母子情深啊！” “是啊！” 冯氏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道：“好了，快放开为娘吧！” 卫凌有些不情愿的放开了自己的双手。 “你这是要去哪儿？”眼尖的冯氏看见了儿子手上拿着的小包袱。他手里拿着小包袱，看这样子是准备要出门的。 第499章 诚意，负荆请罪 第499章 诚意，负荆请罪 卫凌看了一下手中的包袱，脸上露出一抹慈爱之色。 “这不天气转冷了吗？我让府里的嬷嬷给平平和安安做了两个虎头帽和两双虎头鞋，正要给他们送去呢！” 也是他不会做，不然他就自己做了。 “你告诉娘你和初柳如今怎么样了？”冯氏正色问道。知道怎么样了？她才能想该怎么做。 卫谚叹了一口气，“她心中介意我欺瞒她，不肯原谅我，也不愿意再与我做夫妻了。” “你瞒着她不也是为了她好吗？”霍景平拧眉道，弟妹那般聪慧的人怎么就不能理解呢！ 这直男永远都不懂女人的心，冯氏看着霍景平幽幽道：“这为她好，跟欺瞒她是两回事儿。而且我们欺瞒她，也不都是为她好，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她的私心是最重的，她明知道凌儿若去帝都参考必定凶险万分，说不定会丢了性命，但是却还想让他能和初柳给卫家留个后。 同为女人，自然更懂女人，若是换了她是初柳，被人如此欺瞒，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我也不进府了，你与我一同去初柳哪儿吧！”冯氏说着又看着陈秀儿道：“你把我在路上折的那根荆条从马车上拿下来吧！” 这荆条是她昨日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折的，她原本觉得可能会用不上，如今看来她是没白折。 “哦……”陈秀儿抓了抓头，把马车里的凳子下放着的带刺的荆条拿了下来。起初，老夫人折这荆条的时候她就不明白老夫人折这荆条做什么？如今更不明白了。 “老夫人”陈秀儿拿着带刺的荆条唤了一声。 “凌儿你将这荆条插腰带里，娘与你一起去给初柳负荆请罪。”是她们错了自然便要拿出认错的态度来，绝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我错了便能揭过去的。 卫凌看了看带刺的荆条，又看了看他娘，片刻后才道：“娘你是想用苦肉计？” 高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他还是太嫩了。 “胡说什么？”冯氏抬手拍了儿子的头一下，道：“我是带你真心实意的去向初柳负荆请罪。”当然这也不排除有些苦肉计的成分在里头。 “好了，咱们赶紧去吧!我还等着抱着孙儿享天伦之乐呢！”初柳一下子便给她们卫家生了两个儿子，可真是能干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自己的那两个大孙子了。为了两个孙儿和儿媳，也只有让儿子受受罪了。 卫凌把荆条插在了后腰上，那荆条上的刺，刺穿衣服扎在他的背上还真有些痛。 为了体现她们的诚意，冯氏和卫谚也没座马车，直接穿街而过往林家的方向而去。 霍景平和霍福都没跟过去，霍福年纪大了，一路舟车劳顿，他也累了，霍景平便先带他回与护国公府隔了一条街的忠勇侯府休息了。陈秀儿很想凌霄，便跟着冯氏她们一起去了。 国公爷背着荆条穿街而过，自然是惊到了不少人的眼球。为了弄明白这国公爷是要干啥？不少人都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比较偏僻幽静的林宅。 那些跟着冯氏她们来的人，一瞧见林宅便明白了，这国公爷是来跟他家夫人负荆请罪的呢！ 他们就说这护国公夫人为啥不回护国公府住呢！原来人家知道护国公的苦衷之后，还没原谅他呢！不然，这护国公今日怎么会来负荆请罪？ 第500章 改口改的快 第500章 改口改的快 初冬的天气稍显寒冷，不想把两个孩子穿成求的凌霄，早早的便在屋里放上了炭炉。平平和安安穿着绣花的小棉袄，头上戴小圆帽，躺在榻上看他们的娘拿着拨浪鼓逗他们。两个小家伙被逗得张嘴乐，口水直流。 刘氏坐在榻上坐着小棉鞋，时不时的还会抬起头看看两个外孙子。而林夏生兄弟两个，则是在后院儿做婴儿车。 忽然，凌霄听见外头有些闹哄哄的，她正想叫肖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院门儿就被敲响了。 正在井边洗衣裳的肖烟，忙站了起来，迈着小碎步走到大门后，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将院门儿给打开了。 “呀……”瞧见门外的人，陈秀儿吓了一跳。 她看向了背后背着一根荆条的国公爷，他这是要做什么？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来。 这门外的人，没有一百怕是也有八十呢！ 冯氏上下打量了肖烟一眼，看她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初柳的丫环吧！ “姑娘，初柳可在？”她柔声问道。 好柔美好温婉的夫人，肖烟这才注意到冯氏。 “在的。”她僵硬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直呼她家夫人闺名，也不知道她是谁？与护国公是何关系？ 冯氏道：“那麻烦姑娘通传一声，就说卫家母子来负荆请罪了。” 卫家母子？肖烟看了看卫凌又看了看冯氏，他们是母子？肖烟面露惊诧之色，这位夫人是国公爷的娘，那自己岂不是要叫她老夫人。她看着年轻得很，一点儿都不像能有国公爷这么大儿子的人。 冯氏若知肖烟所想只怕是会高兴得笑出来，毕竟每个女人都希望别人觉得自己年轻。 肖烟有些懵的走到了凌霄所在的房间门口，她站了一会儿，消化了一下自己方才听到的话，才开口道：“夫人，国公爷和他娘来了，都在门口站着呢！说是给你负荆请罪来了。” 婆婆来了？不，应该是前婆婆来了？ 凌霄停下了摇拨浪鼓的手，他们这是闹哪一出？还负荆请罪！ “呀！亲家母来了！”刘氏面露喜色，放下了手中的做着的小棉鞋。在这帝都她终于有一个，年纪相仿，又能说得上话的熟人了。 凌霄只觉得有些头疼，她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看着她过分高兴的娘道：“我和卫凌已经不是夫妻了，你不能再叫冯伯母亲家母了。” “冯伯母？”刘氏摇着头道：“初柳啊！你婆婆以前待你是极好的，你这口改得倒是快呢！” 除去冯氏欺瞒了初柳这一点，她真的是这天下少有的好婆婆。 凌霄理所应当的道：“我已经休了卫谚，和他不是夫妻了，这该改的口自然是要改的。娘你在屋里看着平平安安，我出去看看。” 说完，凌霄也不管她娘答不答应，便给肖烟使了一个眼神出了门。 院门儿大开，刚走到院子里，凌霄便看见了院门儿外站在的那些人?她不由拧起了眉，带这么多人来，她们是想要干嘛？ “是夫人！”瞧见款款而来凌霄，陈秀儿心中十分欢喜，面儿上也是。 冯氏忙抬眼看去，看见儿媳安好，也露出一抹笑来。 第501章 负荆请罪，没必要！ 第501章 负荆请罪，没必要！ “初柳”冯氏轻唤了一声， 凌霄走到了门口，看见消瘦了几分的冯氏，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嗓子有些发干的叫了一声：“冯伯母。” 这前婆婆比她离家之前，看着消瘦了许多。这大半年，她应该也没少担惊受怕吧！ 冯伯母？冯氏的上扬的嘴角僵住了，初柳果真是很生气呢！都叫上她冯伯母了。 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婆婆。” “于礼不合！”她与卫凌已不是夫妻，再叫她婆婆自然是于礼不合。 冯氏侧头看了站在自己身侧的儿子一眼，又转过头看着凌霄道：“初柳我今日刚到帝都，听说你还未曾原谅凌儿，便特地带他来负荆请罪。” 凌霄扫了卫凌一眼，瞧见他背后背了根带刺的荆条。她的眉头略不可见的皱了皱，那刺扎在身上不痛吗？ “负荆请罪，没这个必要。”在她看来真的是没这个必要。 冯氏忙道：“有必要的，是我们错了，不该欺瞒于你。我太过自私，一心想要给卫家留个后，不敢把我们的身份告诉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你生气也是是应该的，我今日带着谚儿来负荆请罪，你要打要骂皆可。” 在这个时代，一个婆婆给儿媳认错请罪可是少有。不少跟过来的人都觉得，这卫家母子的态度都这么诚恳了，不顾脸面来负荆请罪，若这林氏是个明事理之人，就该顺坡下驴，原谅了他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凌儿，把荆条拿下来。” “哦”卫凌，忙把荆条从腰间抽了出来，“嘶”荆条上的刺扎着了皮肉，他痛得倒抽了一口气。虽然冬天的衣裳有些厚，但是这荆条实在，刺足够扎穿他的衣裳，扎着他的皮肉。 他双手捧着刺尖带血的荆条，忍着痛将它递给了凌霄。 “血！”肖烟看着荆条上的血惊呼出声。 “哟！那是货真价实的荆条呢！你们瞧国公爷背后的衣服上都有血了。” 卫凌的后背的衣服上的确是有血，只不过并不多，只是有些小血点儿而已。因为他今日穿了见月白色的锦袍，所以那血点儿显得有些明显。 “护国公都做到这一步了，若这林氏还不原谅他，那她就……” “太心硬了。”有人接了一句。 “太不明事理。”有人补了一句。 跟着卫凌他们来的人都看着凌霄，等着她表态。 凌霄看着那刺尖儿沾着些殷红的荆条，眉间出现了一个川字。外面儿站着的那些吃瓜群众说的话，她也听到了。不得不说，这姜果真还是老的辣呢！ 她这前婆婆虽然应该是诚心实意的来认错请罪的，但是也有些用苦肉计的成分在里头。她们带了这么多人来，若自己不原谅，在这些人眼里她就成了心硬，不明事理之人。她们是想，通过这些人给她造成压力，好让她妥协原谅吗？ 说实话她很是反感！有一种在被人设计的感觉。 凌霄多心了，冯氏带着卫凌穿街而过，只是想显示她们的诚意而已。她并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跟来。她也并没想过，用这些人给凌霄造成压力，让她妥协原谅。 见凌霄拧眉不语，神色难看，冯氏和卫凌的心里都有些慌。 卫凌想了想，十分诚恳的道：“初柳是我错了，你要打要骂皆可，只求你能原谅我，与我一起回家。” 他口中的家，自然便是护国公府。 第502章 劝说，那就原谅了？ 第502章 劝说，那就原谅了？ 凌霄还没说话，门外的吃瓜群众便道：“国公夫人你便原谅了国公爷吧!” “是啊！人国公爷和老夫人可是一路从国公府走过来的呢！” “老夫人连护国公府的门都没进，就带着国公爷前来负荆请罪了呢！” “他们都放下身段，放下脸面做到这个地步了，你就原谅了他们，与国公爷一起回家吧！” 肖烟抬眼瞧了一眼没有表态的凌霄，也很想劝劝她赶紧原谅了国公爷和老夫人。这些日子国公爷对两个小公子和夫人的好，她都是看在眼里的。只要一有空，国公爷就会过来，给两个小公子煮牛奶喝，还给两个小公子把尿，给他们换尿布洗屁股。这天底下，能为孩子做这些事儿的父亲可是少之又少呢！想当年她娘没了，弟弟都是她带的，她爹连一口米糊都没给弟弟喂过呢！更别说洗屁股了。 “初柳……”冯氏见凌霄依旧不说话，便拧着眉唤了她一声。到底原不原谅，她倒是表个态啊！她这一句话不说，她这心里便有些慌得很。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卫凌道：“好，我原谅你们了。” 不就是原谅一两个人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闻言，冯氏和卫凌都松了一口气，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不少吃瓜群众都替冯氏母子高兴，纷纷点着头道：“这就对了嘛！” “这国公夫人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呢！” 冯氏眉里眼里都是笑，她看着凌霄道：“既然如此就快些收拾东西，咱们今日一起回家。” “这便是我的家，我还要回哪儿去？”凌霄摊着双手笑着说道。她只是原谅了他们欺瞒自己的事儿，可没说要与她们一起回护国公府。 诶…… 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凌霄，她不是都原谅了吗？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卫凌道：“国公府才是你的家。”这儿可不是。 原谅了他们欺瞒她的事儿，不就代表她们重归于好了吗？她怎么还如此说话，不与自己回去呢？他真的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去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还是有些心累的，因为你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些什么? “是啊初柳,国公府才是你的家呀！你今日便与我们一同回去吧！好让咱们一家团聚。”冯氏也好声好气的说道。 凌霄看着冯氏道：“冯伯母我虽然原谅了你们欺瞒我的事儿，但是我休了卫凌的事儿却也是存在的，我与他现在已不是夫妻，我如何能与他回家？这可是于理不合。” “你可以当做休夫的事儿没有发生过啊！”有人喊了一句。 凌霄朗声道：“我休夫之事天下皆知，如何能当做没发生过？” 女子休夫可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这事儿一出，便传遍了整个天越，如今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真不好就这么，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话的人低下了头，小声的嘀咕了一句：“那倒也是。” “那要怎么办？”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凌霄歪着头道：“你们说呢？” 陈秀儿拧眉想了想，看着凌霄道：“再成一次亲，拜一次堂？” 所有人都看向了陈秀儿，对啊！再成一次亲不就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吗？ 冯氏道：“那我这就回去看了日子，好生准备让凌儿再娶你一次。” 当初凌儿娶初柳的时候因为是被逼迫的，这婚礼都没好好办。凌儿只是被林家父子硬逼着拜了堂，这一次她便大办一场。 ”不急“凌霄看着卫凌道:"成亲这事儿草率不得，以前是我追求的你，如今你便来追我吧！你何时能打动我，让我点头，我便再嫁你一次。” 当初卫凌娶林初柳虽然说是被逼迫的，但是这原主也是认认真真的追求过他一场的。如今便换他来追求她吧！不过想要打动她，那也并非易事，她也可以不加理会。时间久了，说不定这卫凌便放弃了呢！她也就清闲了。 第503章 出谋划策 第503章 出谋划策 “好！”卫凌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既然是他把她弄丢了，那么他就再把她追回来。虽然这决定权在她的手中，她也可能会一辈子不会点头，但是他愿意一试。 冯氏一脸担忧的看着儿子，她总觉得儿子这追妻之路会格外漫长。 呵呵，凌霄勾唇一笑，侧开了身。 冯氏和卫凌还有陈秀儿进了林家的院子，然后肖烟便在吃瓜群众的注视下关上了院门儿。 院门儿一关，吃到瓜的吃瓜群众们便散去了，将今日在林宅门口的所见所闻传遍了整个帝都。不少帝都的多情风流男儿，听闻此事，还聚在一起，替他编写了一本追妻三十六计赠与卫凌。尔后，此书流入市井，传遍天下，成为每个未婚男儿必备之书，使得天越再无娶不到媳妇儿的大龄男青年，天越人口也呈快速增长，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冯氏进了林宅后第一件事儿，便是抱抱自己的两个亲亲孙儿。虽然两个宝宝是头一回见到冯氏，但可能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两个宝宝被她抱的时候也没哭闹，反倒咧嘴对着冯氏笑，激动地冯氏老泪纵横的。 二人一直待到吃了晚饭，城中快要宵禁了才离开林宅。看着两个可爱的大孙子，冯氏都想直接在林宅住着不走呢！ 冯氏母子一走，刘氏便指着凌霄的鼻子说她真能折腾。还说，冯氏母子都如此低身下气的来负荆请罪求她原谅了，她还不顺坡下驴跟她们回家。反倒还要折腾人家卫凌再娶她一次，而且还要追求她，直到她点头才行。 她就想不通了，自己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能折腾的女儿来了呢？ 刘氏念了凌霄好久，若不是看两个外孙睡着了，她都不会停下来。 翌日下朝，得知护国公要重新追妻的大臣们，一边走着路出宫，一边给卫凌出谋划策。 工部侍郎道：“护国公，这女子最喜欢精美的华服和首饰，你去天香阁买上一套首饰，再买上一身精美无双的华服送给尊夫人，定能重获芳心。” 想当年，他相中他家夫人后，送了她一套华服和首饰，他家夫人便点头愿意嫁给他了。而后，夫人与他置气，他送上一套首饰和华服夫人准能消气。 “俗，太俗！”翰林院侍讲，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工部侍郎，“你这修房子的就是俗得很。” “本官不是修房子的。”工部侍郎咬着牙说道，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修房子的。 “这正在修建的春和宫不就是你们工部再修建吗？不是你林大人在监工吗？”言下之意，你怎么就不是修房子的了？ 工部侍郎直想咬这翰林侍讲两口，他们工部虽然也管修建寝宫，但是他们也不是只管修房子啊！他们可还管水利和武器制造呢！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这翰林侍讲便道：“那你说过不俗的。” 说自己俗，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不俗的法子来。 “咳咳”那翰林侍讲咳了两声，看着正望向他的卫凌道：“依下官之间，这女子最喜欢的便是男子的才华和才情。从今日起，护国公只需要每日给尊夫人写上一首诗，以诗寄情，很快便能重获芳心。” 自古以来，可有许多的多情才子，都凭借一首寄情之诗便打动了佳人的芳心呢！ 闻言，卫凌拧眉想了想，以前初柳也只是想着赚银子，可没表现出过她喜欢什么诗啊！词的！不过，她当年不太正常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时候，应该也是看上自己的才华。 卫凌想错了，当初真正的林初柳对他穷追不舍，看中的并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的脸。毕竟原主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又怎会知道什么是才华呢！ 卫凌觉得，这工部侍郎和翰林侍读给他支的招，都是可以一试的。 “切！”工部侍郎斜了翰林侍读一眼，他以为他能想出什么好招呢！竟然是写诗，酸不酸啊？真当这世间的所有女子，都喜欢卖弄才学的人呢！ “你……”那翰林侍讲刚要开口，便被镇远将军打断了。 “依本将军之间，这女子还是喜欢充满男子气概的英雄，想当年，我便是在大街上对我家夫人英雄救美，一举捕获了她的芳心。”镇远将军特别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看着卫凌道：“护国公你看个日子，我找几个手下乔庄一番，去找你那夫人的麻烦，然后你再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到时候定能让你那夫人感动，立即点头与你成亲。”他很是有信心的。 第504章 英雄救美，不可行！ 第504章 英雄救美，不可行！ 镇远将军这计策一出，跟着卫凌一起走的大臣们都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自古以来，这男子英雄救美女子以身相许的故事，可发生了不少呢！ “我觉得镇远将军出的这计策可行。” “下官也觉得可行，自古以来那个美人不爱英雄啊！”特别是救了自己的那种。 镇远将军见大家都说他出的计策好，便十分得意的拍着卫凌的肩膀道：“怎么样护国公，要不要本将军帮你一把？” 卫凌笑得尴尬，看着那镇远将军道：“卫凌在此谢过镇远将军好意了，只是……” “只是什么？”镇远将军追问。 卫凌一脸尴尬的道：“只是初柳身手不错，你若找几个手下乔装成流氓地痞找她麻烦，我还没从天而降，他们便被她给打趴了。” “而且，以往都是她保护我救我，我有几斤几两她最是清楚不过的。”若他真英雄救了美，反倒会被初柳怀疑他们是在演戏呢！她最讨厌的便是欺骗，他是不会再犯这种错误的。 “尊夫人竟然这般厉害？”众人皆惊。 卫凌解释道：“她家父兄都是猎户，所以她也会些拳脚功夫，力气也生得比旁的女子大。” “原来如此。”众人点了点头。 于是，镇远将军出的这个计策便被砍掉了。 一行人一边走着，一边继续为卫凌出谋划策。 在他们身后五米之远的御道上，越轻云正将手背在身后，黑着脸向前走着。 阿七跟在他身后，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不由缩了缩脖子。他们家王爷又不高兴了，这护国公也真是好人缘儿，这么多大臣替他出谋划策追妻，可怜他们王爷，没一个人给他支招。 不过，若是这天下人知道他家王爷喜欢上了林夫人，只怕是会说他们家王爷脑子坏掉了，又怎么会替他支招呢！说实话，他是觉得他们家王爷不应该喜欢林夫人，因为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会支持。 越轻云的心情很是不好，因为初柳给了卫凌机会，让他重新追求她。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卫凌是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但是初柳和卫凌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所以他很是不安，怕过不了多少日子，初柳便会点头答应再嫁给卫凌一次。 出了宫门，卫凌便冲那些给他出谋划策的大臣们一一致谢，而后便坐着马车去了天香阁。 这天香阁是帝都最好的首饰铺子和衣裳铺子，这帝都的小姐夫人们对这天香阁的首饰衣裳都趋之若鹜。 卫凌精挑细选，选了好久，才选出一套紫水晶的首饰和一套淡紫色的香云纱蝴蝶戏花对襟襦裙。一共花了两千两银子，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银票，便写了个条子，让掌柜的派人去护国公取。 掌柜的也不担心他赖账，把东西给他，便让他走了。 卫凌捧着两个盒子离开了天香阁，坐着马车去了林宅。 下了马车后，他面瞧见林宅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而且那马车瞧着还格外眼熟，他仔细瞧了两眼，发现着马车正是云王府的马车。 “云亲王又来找初柳了？”卫凌嘀咕了一句，忙捧着盒子走到门口，抬手敲门。 第505章 没事便不能来？ 第505章 没事便不能来？ 正厅内，冯氏抱着安安，刘氏抱着平平，二人正坐在主位上，与坐下右下首的越轻云说话。 冯氏想两个孙子想得紧，今日一早便过来帮着带孩子了。 “云王殿下莫要客气，喝茶啊！”冯氏抱着安安笑着冲越轻云说道。 当年离开帝都的时候，这云王殿下还只是个孩子呢！如今都长成风流倜傥、英俊不凡的大好男儿了。她这一路上，也听到过一些云王和初柳的传闻，不过她并未信，因为她相信初柳的为人。而且，也有人说那些传闻根本就是有人恶意造谣。 只是，今日瞧了云王瞧初柳的眼神，她心中已经明白了个七八分。初柳可能对着云王没什么，但是这云王却是真的对初柳有意。 “好”越轻云微微点头，端着茶碗喝了一口绿茶。 嗯，这茶有些涩。说实话，在此处见到多年未见的卫将军夫人，他心中不但无半点喜悦，反而越发不安了。 “新鲜出炉的蛋糕尝尝吧！”凌霄走进屋，将一碟子刚烤好的蛋糕，放在了越轻云手边的高脚桌子上，那碟子上还放着一个木头做的小叉子。 接着凌霄又在冯氏手边的桌子上放上了两碟，这蛋糕是凌霄她娘让她做的，说是做给没吃过的冯氏尝尝。 冯氏看着金黄的蛋糕道：“哟！真香，真好看！” “吃着也好吃呢！”刘氏笑眯眯的说着，随后她又看向越轻云道：“王爷今日也是赶巧了，若不是今日初柳要做蛋糕给平平安安他奶奶吃，您今日还吃不上呢！” 越轻云笑了笑道：“那本王今日是沾了卫老夫人的光了。” 这蛋糕他是听说过的，云旗生辰她便做了蛋糕做寿礼。当日有不少去云家贺寿的人分食了后，都与人说这蛋糕何其美味，引得人人都想尝尝这蛋糕的滋味儿。 “你今日上门可是有事找我？”凌霄把冯氏手里的安安抱了过来，坐在越轻云对面看着他随口问道。 越轻云眉头微蹙，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没事他就不能来看看她，与她说说话吗？ 他道：“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和平平安安。” 如今，有这刘氏和冯氏在，就算是有事他也不能说。 卫凌还在门外便听见了越轻云说话的声音，他活动了一下五官，挂着一个浅笑走进了正厅内。 “哟！卫凌来了！”刘氏一见着卫凌，便笑成了一朵花，女婿来了她便放心了。 卫凌笑着点了点头，侧头看着越轻云道：“云亲王来了啊！” “嗯”越轻云点了点头，目光往他手上捧着的盒子上一移，便看到了那盒子上刻着的天香阁三个大字，他还真用上了那些大臣给他支的招呢！ 哼！初柳是什么样的女子，怎么会喜欢这等俗物？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冯氏盯着儿子手上的盒子问。她家儿子可真是开窍了，竟然还晓得买这些东西送给初柳。冯氏以前也是天香阁的常客，自然知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卫凌看着凌霄，笑得有些腼腆。 “我方才下朝路过天香阁，瞧着里面有一套衣裳和首饰十分适合初柳，便买下来了，想要送给她。”说着他捧着盒子走到凌霄跟前，“你瞧瞧喜不喜欢，若不喜欢我再去换。” 凌霄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哟！不错嘛，都晓得送衣裳首饰追女孩子了。他去年送自己的那支玉簪，可是在安之送的蝴蝶簪子的刺激下，才买来送给自己的呢！ 刘氏见女儿没说话，便能道:“喜欢，喜欢，初柳肯定喜欢，你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第506章 拿得起放得下 第506章 拿得起放得下 凌霄只是抱着安安也没有要看的意思，刘氏见此，便把手中的平平交给了冯氏，走到卫凌跟前儿先是把放在上面的盒子打开了。 “哟……好漂亮的首饰啊！”头一回瞧见紫水晶的刘氏，瞪大眼睛看着闪闪发光的紫水晶叫了起来。 越轻云抬着下巴看了一眼那套紫水晶首饰，不过一套紫水晶首饰，有什么稀奇的？他府上的那套白水晶跟初柳才更相配，只是她离开云王府的时候并没有带走。 他看着凌霄，想知道她会不会收下，若她不收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收了…… “初柳你瞧”刘氏捧着装首饰的盒子给自家女儿看，“卫凌多有心啊！给你买了这么好看的首饰，瞧着样子价钱肯定不低呢！” 凌霄扫了那紫水晶首饰一眼，他这挑东西的眼光倒是越发的好了，她肤白戴紫色的首饰十分合适。 忽然她察觉到了越轻云的视线，她微微垂下眼睑，片刻之后抬眼看着卫凌笑道：“挺好看的，我喜欢，不用换了。” 她这话是故意说给越轻云听的，因为，她不想让他再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时间，虽然喜欢自己是他的自由。 闻言，卫凌大喜，十分开心的笑着道：“你喜欢便好。” 冯氏和刘氏相视一笑，看来，用不着多久，她们就又能互称亲家了。 越轻云的脸色沉了下去，她不但说那紫水晶首饰好看，竟然还说她十分喜欢。她应该对卫凌送的东西嗤之以鼻才对，那才是她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还有这要紫色的香云纱襦裙，你也瞧瞧吧！”卫凌又把自己手上捧着的大盒子打开了。 凌霄看都没看便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买东西还知道配套了！ “卫凌如今这眼光就是好呢！挑的东西都是初柳喜欢的。”刘氏笑着冲冯氏道。 冯氏笑着点了点头，用余光瞟了一眼面色不佳的越轻云，看到这样的场景，这云王殿下怕是不太高兴吧！ 刘氏把衣服和首饰给收了起来，卫凌坐在凌霄旁边的位置，逗着她怀里的安安。安安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见儿子笑，凌霄便也忍不住跟着笑。 看到这样的场景，越轻云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刘氏和冯氏在讲着洛水老家的事儿，两人也时不时发出笑声。 越轻云看了看凌霄和卫凌，又看了看冯氏和刘氏，她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自己则是个多余的外人。 于是，只吃了两口蛋糕的越轻云提出了告辞，卫凌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 “云王爷有空常来啊！”卫凌站着门内，看着已经走到马车前的越轻云说道，一副这林宅主人的做派。 越轻云转过头冷眼看着卫凌不说话，卫凌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半响后，越轻云才道：“本王日后不会再来了。” 他向来不是一个自虐的人，所以日后也不想再到此处来看着他们阖家欢乐，给自己找虐了。 他越轻云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彻底放手，现在便到时候了。 卫凌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明白了过了，对着越轻云拱手作了一揖。 越轻云扭头上了马车，坐着马车绝尘而去。 在门口站了半响后，卫凌才笑着关上了门。 第507章 你媳妇儿真磨人 第507章 你媳妇儿真磨人 这几日，帝都忽然开了一个叫幸福点心的糕点铺子，这铺子不但有各种好吃的点心卖，还有早已经传遍帝都，新奇又好吃的蛋糕卖。这蛋糕有一小块儿一小块卖的，还有一整个一起的卖的。 因为价钱不低，一个蛋糕便要三十五两银子，所以许多人都会先花个几两银子买上一小块尝尝。觉得好吃了，再买上一整个。 幸福点心一开，便风靡了整个帝都，尤其是那香甜松软的蛋糕，更是让能吃得起的人趋之若鹜。往往开门不足一个时辰这蛋糕便卖没了，所以这有钱还不一定能吃得上。 这心福点心虽然是云家开的，但是帝都的人都知道，这点心铺子有一半儿是护国公夫人的。因为点心铺子开业那日护国公夫人来剪了彩，云家二公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的。 又是一个下朝的日子，卫凌闷闷不乐的跟在众大臣身后走着。 “护国公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工部侍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儿，便出声询问道。 卫凌想了想，忍不住开口道：“近日初柳不搭理我了，见着我也没个笑脸，话都不与我说。” 工部侍郎纳闷儿了，看着他道：“你上次不是还说，你送给她的东西她都十分喜欢，还十分高兴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又不搭理你了？”他想了想，“可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惹了她不高兴？” 卫凌仔细回想了一番，摇着头道：“没有啊！我最近也没做什么惹她不高兴的事儿啊！” 他在她面前都格外注意小心，怎么会做惹她不高兴的事儿呢？ “这就怪了。”工部侍郎拧起了眉。 振远大将军摇着头对卫凌道：“护国公你这媳妇儿还真是磨人得很呢！”时好时坏的。 卫凌苦笑着道：“纵使是磨人了些，但我依然喜欢。” 翰林侍讲感叹道：“护国公可真是个专情之人啊！” 在这世上像护国公这样的专情的男子，可真的是不多了。 被人这么说，卫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后颈。 “护国公你该试试其他法子了，比如说下官上次说的写情诗，对了南苑山上的凌霜花开了，那花不但洁白无瑕，十分好看，更象征着忠贞不二的爱情，护国公可以去采来送给尊夫人。” 忠贞不二的爱情！这个凌霜花的寓意倒是挺不错的。 礼部侍郎道：“那凌霜花生于南苑山的山顶之上，南苑山虽然并非山高林密，但是山体却有些陡峭。而且这南苑山是在英州城境内，从帝都快马加鞭过去，也得花上半天功夫呢！所以下官建议，护国公还是派个身强体壮的爬山能手去采。” 不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便不好了。 翰林侍讲不赞同的摇了摇头，“自己去采方显诚心。” 礼部侍郎又道：“虽然亲自去采方显诚心，但是那山体陡峭，有些危险，若是摔着护国公便不好了。” 镇远将军大手一挥道：“这有啥，多带几个人一起上山不就的了。” 不就是去山上采个花儿吗？有什么好危险的，这些文臣就是太矫情，太柔弱了，皇上就应该让这些文臣跟着他们去军营里练练。 卫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已经做了决定，他决定亲自去采。 第508章 年关将至 第508章 年关将至 卫凌下朝和下衙后照例会往林宅跑，但是凌霄却没有像越轻云在那日一样给他好脸。虽然他也写了几首情诗给她，但是她却看都没看。 林氏被崇明帝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因为护国公府也需要女主人操持，所以她并未再日日都往林宅跑，而是隔个一两天才去一次。而且临近年关，她也得开始准备年礼了。 帝都地理位置偏北，所以这天气也是越来与冷了，十一月底凌霄收到了林家父子的书信，信上说他们已经在来帝都了路上了。因为家里的生意还需要人看着，所以陈秋生便留在了家里，并未跟着一起上帝都来。 凌霄算了算日子，这书信只会比赶路的正常脚程快个七八日而已，若是爹和哥哥他们走得快的话，最多十二月初九初十便能到帝都。 如今已是十一月底，再有一个月便要过年了，这帝都城内家家户户都在开始准备年货。只要一上街，便能看到大肆采买年货的人。林家也不例外，因为林大风和林春生他们都要来，称着还没下雪，凌霄让肖烟在家看着孩子，她和刘氏还有两个哥哥，上街大肆采购了一番，采购的东西都是借了板儿车推回来的。 知道肖烟的家在帝都城外，也知道她家父亲久病未愈，凌霄便也给肖家采购了一份年货。有米有面有肉，有油有酒有茶，还有零嘴和一些补身子的补品。 回到家后，凌霄便把那些年货给了肖烟，给了她一天假，和十两银子的月钱，让她一起拿回家去。 肖烟感动得红了眼差点儿没给凌霄跪下，她知道自己是买来的家奴不该要月钱，便死活不收那十两银子。不过，在凌霄的“你不收月钱，就不要在我家待着了”的威胁下，肖烟还是收下了。 纵使是在帝都，也没有那家的婢女一个月便能拿十两银子的月钱，皇宫里的宫女也拿不到。 次日一早，准备好早饭后，肖烟便背着年货回了家。 肖父见她拿了银子和年货回家十分惊讶，一听是女儿的东家给的，便说肖烟是遇到大善人了，中午饭都没留她在家做，让她赶紧回城伺候东家去。 十二月初三，天气有些阴沉。这一天是卫凌休沐的日子，他早早起了床，吃过早饭跟冯氏说了一声，带着两个护卫坐着马车往英州城的方向而去。 没错，他今日正是要去南苑山摘那凌霜花，他翻书查过了，这凌霜花在十二月里开得是最好的，所以他便称今日休沐去南苑山摘。 本来他是想找霍大哥陪他一起去的，但是霍大哥从了军，如今又刚刚提了步兵校尉，日日都要在城郊大营练兵，可没空陪他去。 快马加鞭行了两个时辰，马车停在了南苑山脚下。 卫凌下了马车，发现这天似乎又阴沉了几分。 一个护卫拧着眉道：“国公爷这天色越发阴沉，说不定是要下雨下雪了，要不咱们今日还是别上这南苑山了。” 若是真下了雨雪，山路湿滑，出了什么意外便不好了。他们倒是不怕，就怕这国公爷摔着磕着了。 卫凌抬头看了看天，拧着眉没有说话。 另一个护卫道：“要不我们两个上山摘那凌霜花，国公爷您在这马车中等着。”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好，而且也耐摔，不怕下雨下雪山路湿滑。 卫凌犹豫了一下，道：“这雨雪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下不下来，这山也不高，咱们快去快回便是。” 既然都来了，断没有花都没摘，便打道回府的道理。而且他要亲自去摘，才方显诚心。 第509章 踩滑，滚下山坡 第509章 踩滑，滚下山坡 这南苑山还真如那礼部侍郎说的那般，山体陡峭，在爬上山顶之前，卫凌便差点儿摔倒两次，好在两次都有跟在他身后的护卫拉了他一把，不然，他早就滚下山去了。这山上石头又多，滚下去那便是非死即伤。 爬到了山顶，卫凌便看到了盛开在岩石上的凌霜花，此花洁白无瑕，花瓣瞧着还有些透明，像覆了一层冰霜一般。 卫凌走到凌霜花盛开的岩石旁，小心翼翼的摘了十支左右，便用细草捆成了一束，拿在手里往山下走。 都说这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是这南苑山是上山难下山更难。两个护卫都走得有些艰难，更何况还要护着手中的娇花的卫凌。两个护卫让他走中间，一前一后的护着他。 行至半山腰，天空忽然飘起了小小的雪花，雪花落地便变成了水，湿了本来就难走的山路。 路变滑了，三人走得越发的小心了。 行到两米高的陡坡处，一个护卫先下了坡，他在坡下站着，张着双臂，看着卫凌一点儿一点儿的下坡，另一个护卫就跟在他的身后。方才上这陡坡的时候，他是双手双脚并用才爬上去的。 “啊……”忽然，卫凌踩到一个被雪水打湿的枯叶，脚下一滑，便摔了直接往坡下滚。跟在他身后的护卫，抓着坡上的一根小树，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手却抓空了。 “国公爷……” 两个护卫大惊失色，其中一个大声道：“用手抓着草，抓着草……” 卫凌把手中的花向上举着，不想辛辛苦苦摘的凌霜花有损。他试图用另一只手抓住坡上的草，可那草他刚抓住便断了。 他只觉得脸被坡上的枯草和石头刮得生疼，当他滚到斜坡下时，守在坡下的护卫阻止了他继续往下滚。 “国公爷你没事儿吧？”守在坡下的护卫将他扶了起来。 他脸上有几处擦伤，那伤口还渗着红色的血珠。头发也散了，衣裳也脏了，那模样瞧着好不狼狈。 “还好，花没事儿。”见手中的花，只有两朵伤了花瓣，卫凌便松了一口气，还笑了笑，只是他这一笑便扯到了脸上的擦伤，顿时便痛得拧起了眉。 “嘶……” 他用手摸了摸脸上刺痛的地方，然后一看，手指上竟然有些红色的血。 “我不会破相吧？”卫凌有些担心的看着两个护卫问道。 两个护卫看着他脸上的擦伤,摇了摇头道：“瞧着不严重，抹些祛疤的药膏不出半月应该就能好。国公爷放心，这点擦伤应该不会留疤的，亦不会让国公爷的俊颜有损。” 闻言卫凌便放心了，他松了一口气，“那我们继续下山吧！”他们得抓紧时间才是，天黑之前若不回帝都那便回不了城了。若明天再送给初柳，这花就没这么新鲜好看了。 半个多时辰后卫凌他们下了南苑山，一下山后，他们便坐着马车往回赶。再要关城门的前一刻马车进了城，马车进城后，卫凌便让护卫驾着马车去林宅。 到了林宅门口，天都已经黑了。还好，林宅门口个挂了两个灯笼可以照亮。 此时，卫凌那散乱的头发已经束好，脸上的脏污和血迹也都擦干净了。 他拿着凌霜花，站在门口敲了门。 林家人正在家里吃用老母鸡做底的汤锅，听见有敲门声，正啃着鸡脖子的肖烟便忙去开了门。 第510章 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第510章 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国公爷？”肖烟抓着门把手，有些意外的看着此时出现在门外的卫凌。 都这么晚了，这国公爷怎么来了？咦！这国公爷的脸是怎么了？上头怎么会有伤痕？ 卫凌闻到了从屋里传出来的香味儿，知道她们现在已经在吃晚饭了，便把花递给肖烟道：“帮我把这花给初柳。” “好漂亮的花啊！”两眼放光的肖烟，忙伸手接过了花。这国公爷还真是有心，竟然找了这么好看的花儿来送给夫人，她活了十七年可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好看的花呢！ 随卫凌去南苑山的护卫就站在马车边儿上，听见肖烟说花儿漂亮，他二人都不由在心中道：“这可是去南苑山摘的，能不漂亮吗？” “国公爷不进去吗？今日夫人亲自下厨做了汤锅，可好吃了。国公爷既然来都来了，便进去吃些吧！”那里头还放了辣椒，吃起来辣辣的，吃了后人都暖和了。 卫凌咽了咽口水，摇着头道：“不吃了，我这就回去了。”他脸上有伤，衣服上也有泥污，他实在是不想用这幅模样去见初柳。 闻言，肖烟面露遗憾之色，目送卫凌离开后，便关上了门，拿着花进了屋。 “是谁来了？”见肖烟进屋，刘氏便出声询问，瞧见她手上洁白无瑕的花儿，便又道：“好漂亮的花儿，那里来的？” 肖烟走上前回答道：“是国公爷拿过来的，说是送给夫人的。” “你瞧瞧卫谚多有心，给你送来了这么好看的花儿来，嗯……”刘氏逼着眼睛嗅了嗅，“这味道也很香呢！” 凌霄瞧着肖烟手上的花儿，也觉得这花儿确实是好看，而且这花瞧着像是覆了一层冰霜一样，有一种高贵圣洁之感。 “卫凌人呢？”林夏生看着肖烟问道。 “走了。” 刘氏：“走了？” “嗯”肖烟点着头道：“走了。” “你没让他进屋吃饭？”刘氏问，若是没有，那肖烟这丫头就太不懂事儿了。人这个时候来，肯定是还没有吃晚饭的。 肖烟忙回道：“我说了，可国公爷说，不了吃了，他这就回去了。” “是这样啊！”刘氏小声嘀咕道：“这孩子，要送花儿就自己送进来吗？走得那么急作甚？” 肖烟刚想说，国公爷走得那么急，可能是因为脸上受了伤的缘故。可就在这个时候，凌霄让她找个花瓶把装些水把花养起来，她便去找花瓶去了。 夜已深，两个孩子都睡着了，没有睡意的凌霄，披了件厚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白瓷花瓶里插着的凌霜花。 这卫凌也够用心的在追求她了，又送首饰衣裳，又写情诗，又送花的。他肯花这么多心思，足以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为了两个孩子能在父母健全的成长环境下长大，她或许应该选择和卫凌再做一次夫妻。但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和柳静雪……她便如鲠在喉，无法释怀。 凌霄只一阵心烦，最后那了那花一眼，转身上了床。 她刚躺下，安安却忽然哭着醒了。她怕把平平也吵醒了，便抱着安安去了外屋，给他喂了奶，把他哄睡着后才又把他重新放到了摇篮里。 她站在摇篮旁拉了拉盖在两个宝宝身上的小被子，然后才打着大大的哈欠再次爬上了床，方才的心烦，也因为疲劳困倦而消失了。 第511章 重病，命不久矣？ 第511章 重病，命不久矣？ 翌日 一向逢朝必上，从不缺勤迟到的护国公，今日竟然没有上朝。据户部尚书说，他是生病了还请了好几日假，最近几日都不会上朝，也不会去户部座班儿。 不少大臣一听请了好几日假，便认这护国公若不是病得极重，定不会请这么长的假的。 于是，几个平日里与护国公有来往的大臣，便拿了些探望病人的礼品，一同去护国公府探病。 不过他们前去探病，却并未见到护国公本人，而是被他的娘卫老夫人接待了。卫老夫人说护国公在病中不方面见他们，他们和完茶吃了茶点，说了些愿护国公早日康复的话，便离开了护国公府。 那几个大臣离开护国公府的第二日，帝都便传出了，护国公卫凌已经病重得无法见人的话。帝都百姓充分的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和推理能力，这话传到最后，竟然变成了护国公卫凌生了重病，已无法见人，命不久矣了。 上街买菜的肖烟听到街上的百姓，都在谈论护国公重病，即将命不久矣的事儿，吓得脸色刷白，拼命往回跑。 “哐……”她大力推开了院门儿，丢了手中的篮子，跑到凌霄住的房门口，用力的推开了紧闭的门。 屋内的凌霄和刘氏正是端着碗，给平平和安安喂牛奶，冷不丁的见门突然被推开，二人都吓了一跳。 刘氏拧眉道：“你这丫头今日怎么这么毛躁，快把门儿关上，冷风都灌进来了，小孩子吹了冷风要生病的。”安安身体本来就弱，可是不能受寒的。 闻言，肖忙进了屋，关上了房门。 “呼呼……”她大口的吸了两口气，喘着气儿道：“夫人，老夫人，护国公病重命不久矣了。” “啪” “啪” 两个瓷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起，白色的牛奶洒了一地，溅在了二人的鞋上。 凌霄张了张嘴，想要问肖烟‘你说什么？’可是她的嗓子紧得发不出声了。 这定然不是真的，他前两日才给自己送来的那么好看的花儿，怎么会这么快便病重，还命不久矣了呢！这不是真的，绝对不是真的！可是，他若没有病重，以前日日都来报道的他，又怎么会已有两三日没来 过了呢！ 难道…… 凌霄捂着抽痛的胸口，感觉喘不上气儿来。 回过神来的刘氏，有些迟钝的问道：“你、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卫谚那么好的孩子，他还那么年轻，又怎么会突然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呢！ 肖烟红着眼睛道：“奴婢没有胡说，大街上人人都是这样说的。他们说护国公有三日未上朝了，大臣们前去探病，都没见到他人，说是他已经病重到无法见人了。”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护国公来送花的事。“前几日护国公来送花，奴婢还瞧见他脸上有伤呢！” 刘氏的心凉了半截，她摊手坐在榻上，喃喃道：“难道是因为受了伤，继而倒下，一病不起了。” 看道大人们的神情，两个小娃娃，似乎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便张着嘴大哭了起来。 “乖外孙莫哭，莫哭，你们爹不会有事儿的，你们不会变成没爹的孩子的。”刘氏忙去抱孩子。 若是卫谚那孩子真的没了，她这两个乖外孙可真就成了没爹的孩子了。 凌霄有些机械的转过头，看着大哭的两个孩子，却没有去抱他们，也没有去哄她们。 肖烟见凌霄不抱小少爷，便知道是这个消息对她打击太大了，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才会如此。于是，她忙走到软塌前，将小少爷抱在了怀里。 “夫人你也别太伤心，宫中有那么多御医，说不定护国公的病还有得救呢！”肖烟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到底是一夜夫妻百夜恩，虽然前些日子，夫人对国公爷都没个好脸，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失魂落魄。 刘氏红着眼，看着女儿道：“你这死丫头就是犟，我早劝你和卫谚和好，你偏不，如今好了……”这人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她再想与人家和好如初做夫妻都不能够了！ 凌霄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说，便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色交颈襦裙，打开门跑了出去。 因为屋里烧了炭，所以她在屋里待着的时候都不会穿厚厚的棉衣。 “夫人……”肖烟想追上去，可她手上却又抱着大哭不止的小少爷。 “穿那么少跑出去是要生病的，”刘氏跺了跺脚，忙站在屋里大声喊：“夏生，冬生。” 在后院儿的杂物房做婴儿车的林夏生两兄弟，因为在敲敲打打，所以隔了好半天才听到刘氏在喊他们。 二人去了前面儿，刘氏给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让他们拿着棉衣去追女儿。 林夏生兄弟两个也没耽搁，忙拿着棉衣出了家门。 第512章 关心在意 第512章 关心在意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穿着单薄素色襦裙的女子，在大街上跑着。与她擦肩而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张望，心中暗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大冬天的棉衣都不穿一件，就在街上跑。瞧她那穿着打扮，也不像家境贫寒，连棉衣都穿不上的人啊！ “大爷，请问，护国公府在何处？”那女子忽然停了下来，有些就焦急的，冲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者问道。 那卖冰糖葫芦的老者，指前方道：“往前走，走到头再拐个弯儿，就是护国公府了。” 他在帝都走街串巷卖糖葫芦几十年了，帝都的犄角旮旯都被他走边了，这姑娘找他问，路那是找对人了。 “谢谢您，大爷。”凌霄道完谢，转身便朝前面跑去。 “她为何问护国公府？”有人看着她的背影，向身边的人问道。 问话那人身边的人，吃惊的道：“你没认出来吗？那是护国公的夫人啊！” “护国公夫人？” “还真是护国公府的夫人呢！她咋穿这么少就出门了，也不怕冻着。” “定然是得知护国公病重的消息，急着去看护国公呢！” “可见这护国公夫人心中还是十分在意，十分关心护国公的。” “那是自然，毕竟这一夜夫妻百夜恩嘛！” “只是这护国公……” “哎……”不少人看着凌霄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根据那老大爷指的路，凌霄终于来到了护国公府。她喘着气儿，看着门上挂着的匾额，踏上了台阶。 虽然天气寒冷，寒风阵阵，但是一路跑来的她，并不觉得冷。 因为天寒风冷，冯氏体恤下人，便让守门的小厮在门内的耳房待着，听见敲门声了再去开门。 平日里站在门外的两个小厮此刻正在耳房里烤着火。 “今日这天儿可真是冷得很呢！”名叫小山的小厮，听着耳房外吹着的寒风道。 另一个小厮长寿也点着头道：“是啊！也不知道咱们国公爷这风寒什么时候才能好？” “哎！”小山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国公爷也是的，下雪天还去那南苑山摘花，人摔了不说，还染上了风寒，回来就病倒了，这都四天了还不见好。外头现在都传疯了，都说咱们家国公爷，得了重病要命不久矣了。” 国公爷去南苑山摘花的事儿，是跟着国公爷去的护卫说的，本来这国公爷还想瞒着呢！是老夫人从他们的嘴里问出来的。外头传出那样的谣言来，他们都想澄清一下的。可是老夫人说，谣言止于智者，等国公爷风寒好了，能去上朝了，那些谣言自然便会不攻自破，让他们无需理会。 长寿瘪了瘪嘴道：“还不是因为咱们那不愿意回府的夫人，若不是她作，让国公爷重新追求她。咱们国公爷，能费尽心思去南苑山摘那凌霜花。” “哎！咱们哪位夫人，怎么就不能体谅咱们国公爷一下呢！” “就是！你看，外头都传咱们国公爷命不久矣了，也没见她来看咱们国公爷，她心里怕是早就没咱们国公爷了。说什么让国公爷再追求她一次，怕是想借此，故意戏耍咱们国公爷呢！” 第513章 关心则乱 第513章 关心则乱 “咚咚咚……”外面忽然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我去吧！估摸着又是来探病的大臣。”长寿站了起来，出了耳房，走到了朱红的大门后，将门打开了三分之一。 “……”长寿一脸震惊的看着门呼吸急促，穿着单薄的女子，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他方才还在念叨着她都没来看他们家国公爷，她如今便出现在门外了。瞧她这样子，应该是知道他们国公爷病重的消息后，着急忙慌的赶过来的呢！连件棉衣都没穿呢！ 凌霄见开门的小厮只看着自己不说话，便想，自己没来过，这护国公府的下人应该都不认识她。于是她便道：“你好，我是林初柳，我来看卫凌。” 你好，夫人竟然对他这个小厮说你好。他放才，还在耳房和小山说她的不是呢！ “夫、夫人快请进……”他忙侧身让凌霄进门。 “卫凌在何处？可否麻烦小哥带我过去。”凌霄拧眉看着给她开门的小厮问道，她现在只想尽快见到卫凌。 麻烦小哥？夫人竟然对她说麻烦小哥，她对下人也太有礼貌了吧！想起方才自己在耳房说过的话，长寿只觉得有些羞愧。 “夫人客气了，小的这就带你去。” 长寿带着凌霄往后院儿走，因为心中想着卫凌的病情，凌霄根本无暇打量这气派的护国公府。 一路上遇到的丫环小厮都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凌霄，暗想这女子是谁？因为在这护国公府，认识凌霄的人并不多。 “前面就是咱们国公爷住的青竹居了。”长寿指着十米之外的院子说道。 凌霄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眼，忙提着裙摆跑了过去。 长寿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这夫人还是很在乎国公爷的，为啥还要那么作国公爷呢？” 凌霄刚跑道青竹居的院门儿口，便和从院里出来的冯氏和陈秀儿撞了个正着。 “初柳……”冯氏用一双发红的杏眼，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的人。 她怎么来了？而且还穿得这么单薄。 看见冯氏红红的像是哭过的眼睛，凌霄沉静了些许的心，又慌乱了起来。 他是真的不好了吗？ 她一言不发，直接跑进了院子。院子里两边种着翠竹，中间有一条石子儿路，石子儿路正对着的便是卧房。 冯氏转过身，看见凌霄冲进卫凌房里的身影，顿时便勾唇笑了。 “老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陈秀儿仰起头看着冯氏问道。她来了，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便直接跑了进去，瞧那样子还挺急呢！ 冯氏心情十分愉快，她应该得开始准备办喜事儿了。 她笑着道：“她是关心则乱、啊切、啊切……” 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又红了不少，还泛着起了泪光。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道：“我怕是也染上风寒了。” 大夫说凌儿这风寒传染，所以有人来探病的时候，她都没让他们见凌儿。但是她自己心中记挂着凌儿的病，每日都会来看看他。方才进了凌儿的屋便开始不停的打喷嚏，凌儿恐她被传染上风寒，便忙把她撵了出来，还说他病号之前，她都莫要去看他了。 陈秀儿忙道：“那咱们快回去，奴婢去给你煮姜汤。” “好！”冯氏又回头看了一眼，便跟陈秀儿一起走了。 第514章 翻脸不认账 第514章 翻脸不认账 凌霄推门而入，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还听到了内室中传出的沉重呼吸声。 怕寒风进屋加重卫凌的病情，她随手将门儿关上，走进了内室。 绣着绿竹的屏风后就是床，她咬着下唇，朝屏风后走了过去。 被挂起的青纱帐内，躺着的人便是卫凌。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脸上还有一些已经结痂的擦伤，眼下青黑一片，呼吸十分沉重，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其实，这卫凌脸色苍白就是因为得了风寒的缘故，但凡是生了病的人那个脸色不苍白。眼下青黑是他夜里总咳嗽没睡好，呼吸沉重是因为他鼻子不通。 凌霄不愿相信的走到床边儿，坐在了床沿上。不过几日的光景，他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再见到他之前，她还在心中安慰自己，说那传言不一定就是真的。可如今见着了他，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了，这卫凌分明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但是她的手指，却在离他的脸只有五厘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她怕，她怕触及到的是一片冰凉。 “初柳……”因为得了风寒，睡得昏昏沉沉的卫凌，发出了一声呓语。 他拧着眉，表情有些痛苦的小声道：“不要离开我……不要……” 凌霄只觉得心中一酸，忍不住红了眼眶。他都病成这样了，在梦里都在念叨着，让自己不要离开他。 卫凌是爱她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或许她真的是太过矫情了。 人啊！往往在要失去的时候才开始珍惜，开始后悔，她一直不想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可是，她似乎也要变成那样的人了。 她吸了吸鼻子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就回到你身边，不再离开你。平平安安也需要你，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她真的不想让平平安安变成没爹的孩子。 是谁在说话？本来就刚闭上眼睛浅眠了一会儿的卫凌，睁开了有些沉重的眼皮。 “初柳？”他不是在做梦吧！他竟然看到初柳坐在他的床边儿。他十分怀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于是他闭上了眼睛，隔了片刻后才再次睁开。他并非在做梦，初柳是真的坐在他床边。 “卫凌你不能死，你听到没？”凌霄红着眼说道，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的身体竟然都虚弱到这种地步了，不过刚睁开眼睛看了自己一眼，便要闭着眼睛歇会儿。 死？他不过就是染上了风寒而已，不会死的。 卫凌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我听到了，咳咳、我没事儿，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你莫哭。” 他不过是染了风寒而已，她就担心着急成这副模样，都快要哭了，在她心中果真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 听到他的话，凌霄只觉得鼻子越发的酸了，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他要么就是不知道他的病情，要么就是在安慰自己。 见她落泪，卫凌只觉得心疼的很，他忙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你莫哭啊！我真的没事儿，不过就是染上了风寒而已，再养几日便能好了。”他伸出手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 “风寒？”凌霄猛的抬起了头，声音提高了八度。 卫凌点了点头十分老实的道：“没错，风寒！我那日去南苑山摘凌霜花着了凉，便染上了风寒。大夫说了，没什么大碍的，养几日便能好了。”他说完还扯着嘴角笑了笑。 此时此刻，凌霄的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他大爷的，不但这传言都是不可信的，亲眼所见的也有可能是假象。卫凌看着像是病入膏肓，实际上不过是得了风寒而已。她方才竟然还说了那样的话，还为他流了眼泪，她忽然觉得有些丢脸。 “我放才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见你说什么只要我好起来，你便回到我身边，再也不离开我了。”卫凌抬眼看着她道。 凌霄深吸了一口气，变了脸道：“你出现幻听了。” “绝对不是幻听，我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但是却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些话分明就是你说的，你可不能不认账。”她一听说自己是得了风寒，便立刻变了脸。她方才说他不能死，难道，她是以为自己生了重病要死了，所以才忍不住真情流露了。如今，她知道自己并非生了重病要死了，就翻脸不认账了。 凌霄站了起来，一脸坦荡的扬着下巴道：“没说过的话，我为何要认。” “初柳你不能这样……”见她这么无赖，卫凌却偏又拿她没办法。 第515章 这世上一定有鬼 第515章 这世上一定有鬼 “我走了”她又说了一句，转身便要离开。 “你不能走。”卫凌坐在床上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凌霄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拧眉低斥，“松开。” “不松。”一松她便跑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还要不要脸了？” “不要了”卫凌也学她耍起了无赖，为了把媳儿尽快追回来他还要什么脸。再说了，他们都生了两个儿子了，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初柳我知道你是听说我病重才来看我的，你心里还是很关心我的，对不对？”卫凌还在发热的脸贴在凌霄的后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凌霄只觉得后腰有些发热，被说中的她，有些羞恼的道：“我关心你才有鬼。” 卫凌厚颜道：“那这世上一定有鬼了。” “……”凌霄顿时语塞，难道得个风寒还能让人的脸皮变厚吗？不过这世上应该是有鬼的，若无鬼她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他又道：“我知，你心中是有我的，你害怕我病死对不对？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害怕的。” “谁害怕了？你快给我松开。”凌霄使劲儿扯开了卫凌环住她腰的手。 “外头的人传得厉害，说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了，我只是替平平和安安来看看他们的爹死了没。”凌霄梗着脖子，扬着下巴嘴硬的说道。 “呵呵……咳咳”卫凌不由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又咳了起来。“初柳你这口是心非，死不认账的模样，可真是可爱咳咳……” 凌霄羞恼的瞪着他怒斥：“可爱你妹。” 所以人遇事还是要冷静不能冲动，她就是因为不冷静，才做出这种蠢事儿来，被人给看透了。 她觉得烦躁得很，总觉得卫凌脸上的笑，是在笑话她口是心非。她又瞪了他一眼，扭头便快步离开了。 “呵呵”卫凌冲着她离开的背影傻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后，他才躺下了，盖上被子喜滋滋的闭上了眼睛。知道初柳心中有他，他便放心了。 “等等……”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猛地坐了起来。方才初柳似乎穿得十分单薄，连件棉衣都没穿，这么冷得天穿这么少，人可是会着凉生病的。 于是，他便掀开被子，扶着床架子下来床。 因为他还在发着热，这身上有些无力。他脚步虚浮的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拿出了两件狐狸皮的披风，一件褐色的一件纯白的。他自己披上了那件褐色的，拿着那件纯白的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那冷风吹在他身上，他便不由打了个寒颤。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加快了脚步朝府门的方向而去。他披了披风都觉得冷，那件棉衣都没穿的初柳岂不是更冷。 一路上遇到的丫环小厮见他拿着披风，便知道他要做甚，都说要替他送去，不过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凌霄刚走出护国公府的大门，便遇到了前来给她送棉衣的二哥和四哥。 “妹夫怎么样了？”林夏生见自家小妹从府中出来便连忙出声询问。 “你哪儿来的妹夫？”凌霄搓了搓手臂，没好气的道。 林夏生楞住了，脑子缓慢的转动作，在理解他家小妹这句话的意思。 “死了？” 凌霄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她实在是想不通她二哥是如何把她的话，理解成卫凌死了的。 她摆摆手道：“没有，他不过就是得了风寒而已，并无大碍，死不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她现在只想赶紧走，她觉得她现在在护国公府里的人眼中就是个笑话。死不低头不与卫凌破镜重圆，如今听说他病重又担心着急的跑来看他。 林夏生和林冬生悬着的心都落了地，嘴上说着“没事儿就好。” “二哥你不打算把棉衣给我吗？你再不给我，我就要有事了。”方才来的时候不觉得冷，现在要走了，她便觉得冷得很了。 “哦……”林夏生忙把手上的棉衣递给了自己小妹，“你看看你，担心妹夫担心得连棉衣都没穿便跑来了，若是他真有什么事儿，你还不得哭死。” 凌霄接过棉衣，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她的亲二哥啊！专她的脸。 “妹夫？”林夏生看到了站在门内，拿了一件白色卫凌。 “你叫谁呢？”凌霄一边穿着棉衣，一边拧眉问道。这没头没脑的，她二哥又叫什么妹夫。 “妹夫”林冬生也叫了一声。 “你们……”凌霄拧眉转身，只见卫凌正拿着个披风，站在她身后差不多两米远的门内。 第516章 妹夫，早晚还得是！ 第516章 妹夫，早晚还得是！ “你是嫌自己病的太轻了是吗？你不在床上躺着，跑出来作甚?真想加重病情一命呜呼是吗？”凌霄板着脸看着卫凌说道。她因为有些急也有些生气，所以这声音的便大了些，看着有些凶。 门内的两个小厮都被她吓着了，小山缩了缩脖子，小声对他身边的长寿道：“这夫人也太凶了吧！她对国公爷都这样，日后若是进了府，对咱们岂不是更凶。”有个这么凶的当家主母，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长寿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懂，这夫人看着凶，说的话也不好听，但是却是在关心咱们家国公爷。” “关心？”依他看这夫人就是在凶国公爷，咒国公爷呢！ 长寿道：“嗯，你看咱们国公爷被凶了也不生气，反而还笑得很开心。他之所以会笑得如此开心，是因为他知道夫人是在关心他。” 小山看了看自家国公爷，发现他还真像长寿说的那般笑得很是开心。 “我穿着披风呢！”卫凌道：“我想起你穿得单薄，便想给你送件披风来咳咳……” 话被咳嗽声打断，他冲林夏生和林冬生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凌霄看着他手上拿着的披风，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晓得让下人送吗？” 这卫凌实在是太心机，就想通过做这种事让她感动心软。 卫凌笑了笑，面不改色的道：“我院子里的小厮去厨房煎药了，我出了院门儿本来是想找个腿脚快的丫环或者小厮给你送，可这一路上都没看到，我便自己送来了。可能天太冷了，下人们都在房里待着了。” 没错他撒谎了，不过为了追妻撒这样的小谎应该没什么的吧！ 凌霄虽然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但是却也没再说什么了。因为她方才出来的时候，也没遇到几个下人，而且这大冷天的也没人愿意在外头待着。 “咳咳，天冷，披上披风走吧！”卫凌走到了凌霄跟儿前，把披风递给了她。 凌霄没接，见她不不接，林冬生便道：“妹夫都拿出来了，你便穿上走吧！” “他现在不是你妹夫。”凌霄咬着牙，看着自家四哥说道。 林冬生道：“早晚还得是。” 小妹如此在意卫凌，点头再嫁那是早晚的事儿。 卫凌笑着道：“四哥说得对。” 对个屁！凌霄在心中骂了一句，转身便下了台阶走了。 “我给小妹拿着，”林夏生接过了卫凌手中的狐狸皮披风，“妹夫你快些回屋养着，养好了病好去看平平安安，他们都想你了呢！” “好”卫凌笑着点了点头，他也想儿子了。 “那我们先走了。”林夏生又说了一声，才和四弟林冬生一同离开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卫凌便在长寿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房间躺下。 翌日，整个帝都都在传，昨日护国公夫人得知护国公病重，担心万分，连件棉衣都没穿就跑着去护国公府看护国公的事儿。 苏献两口子听说了后，很是替卫凌高兴，觉得他们应该很快便能喝上喜酒了。 工部侍郎他们知道后，都说这卫凌病得好，病得妙！ 越轻云是在酒楼和云珏喝酒的时候，从楼下客人的谈论中所得知的。 “心酸不酸？”云珏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越轻云道。 越轻云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拧着眉看着手中的酒杯道：“本王已经放下，又怎会心酸？” 说实话，他还是有点儿酸的。不过纵使酸又如何？他又把人抢不过来，因为她的心就在那卫凌身上。 云珏笑道：“不酸就好，省的我还要想话来安慰你。” 以他对越轻云的了解，他这心里大抵还是酸的吧！ “我听说，云老头在给你兄弟二人议亲了？”越轻云岔开了话题。 云珏道：“我还没有，二弟的快定下了，老头子想让我娶三公主。” 他爹现在的野心有些大，想成为天越最大的皇商，所以想要攀上皇室。他二弟和那水家表妹的亲事，应该过年的时候便会定下来。老头子则是想让他用些美男计，勾搭一下三公主。他目前也算是这帝都的青年才俊，配公主倒也不算差。 越轻云斜了他一眼道:“做梦” 那云老头的主意竟然打到他小侄女儿头上了，他才不会让他那又蠢又傻的小侄女儿嫁给云珏呢！ “我也觉得他是在做梦，不过他在三公主出嫁之前，应该是不会打消这个念头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也能清净两年。”至少在三公主嫁人之前，老头是不会个他张罗着找媳妇儿。 公主虽然好，但是他却是不想娶，也万万娶不得的，不然这云十三便成了他的长辈了，他见着他，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皇叔了。 越轻云道：“你那二弟不是喜欢初柳吗？你爹给他定亲他能愿意？” 云珏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潇洒的一饮而尽后，有些无奈的笑道：“向我们这样的人家，婚事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而且若舍不得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那便只能妥协。所以，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我那二弟只是被林初柳所吸引而已，并见得有多爱她。”若真爱她，放弃他所拥有的一切怕是都舍得的吧！话本儿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有钱人家的少爷爱上了农家女，家中反对，有钱少爷便为爱放弃了自己所拥有的富贵荣华，和农家女归隐田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生活。” “若与你她可以在一起，前提是你要舍弃掉你高贵的身份，放弃你所拥有的富贵荣华，你可愿意？”云珏看着越轻云问道。 “我……”越轻云被他问住了，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云珏笑了笑道：“看来你对她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早些放下也是好事。” 不过如此吗？越轻云勾了勾唇，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温酒入喉本该甘甜香醇，他却稍微觉得有些苦涩。 或许，真的只是不过如此而已！ 第517章 过大年，放鞭炮 第517章 过大年，放鞭炮 两日后，原本被传病重得马上就要归天的护国公去上了朝，不少人都道，这护国公的重病之所以能好，都是因为护国公夫人去卡看了他的缘故，还说这是爱的力量。 病好了的卫凌每日下衙之后便会去林宅报道，而且每次都是待到快要宵禁了才离开。 十二月十二，林父和林春生还有菊香带着孩子到了帝都。与他们同一天到达帝都的，还有各地藩王的世子，所以这一天是格外的热闹。 为了给爹爹和哥哥嫂嫂接风洗尘，凌霄亲自下厨做了已做好菜。 冯氏得知亲家公到了，便也来了林宅，和卫凌一起给亲家公接风洗尘。 林大风起初是很气卫凌和冯氏的，但是得知个中缘由之后便也没那么气了，所以也并未给冯氏和卫凌脸色看。 因为舟车劳顿，所以吃过晚饭后，林大风他们便早早的回屋歇着了。 林大风听婆娘讲了女儿和前女婿的事儿后，第二日还去劝了劝凌霄让她差不多就得了。凌霄也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知道了。 林春生虽然没劝凌霄，但是王菊香在婆婆刘氏的授意下，也劝过她几句。怕小姑子不高兴，所以这王菊香也没多劝。 离过年不过半有余，林家也开始准备过年的年礼和吃食了。林家的年礼很是简单，就是凌霄调馅儿包的大饺子，还有林春生他们从老家带来的番茄酱和辣椒酱。 林大风他们头一回来帝都，自然要四处转转逛逛才不虚此行。所以，卫凌特地安排了人，带着他们在帝都周边转，带他们去最有特色的酒楼吃饭。他安排得很好，林大风他们对他都很是满意。 林春生的儿子已经会叫人，还会自己扶着板凳走路了。凌霄每次看见他扶着板凳，迈着两条小短腿儿，朝她走过来，用小奶音喊她“咕咕”，她的心便要萌化了。 她那两个还不会爬的儿子，什么时候才会叫自己娘啊！ 十二月十七，天上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雪大林大风他们也不想出去转了。而且这几日这该转，该逛的地方他们都逛过了。 年礼准备好了，凌霄便用食盒把冻好的饺子装好，搭上一罐辣椒酱和一罐番茄酱，便让二哥和四哥给苏家，云王府，云家，胡老板家还有工部的林侍郎家送了去。 年礼送出去没两日，她便收到了回礼，这些回礼自然比是比她送出去的吃食要贵重得多的。特别是云王府，竟然送来了两颗夜明珠和好些精致的吃食还有玉器来，看得林大风和林春生两口子直咂舌。 过年前，宫中摆了夜宴，照理来说凌霄这个二平诰命夫人是因该去的，宫里也递了帖子来，但是她却以要照顾孩子，走不开为由给推了。 瑞雪兆丰年，这大雪从十七，一直下到了大年三十儿。 林家的年夜饭是饺子和热辣辣的火锅，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着火锅，聊着今年发生的趣事儿，一起守岁。 相比林家的热闹，冯氏母子在护国公府就稍显冷清了。霍平和霍福要在忠勇侯府守岁过年，所以这年夜饭，只有冯氏和卫凌两个人吃。这年夜饭府里的下人们是不与他们一起吃的，下人们都在大厨房，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年夜饭。 觉得有些冷清的冯氏和卫凌，只能互相安慰，说明年便热闹了。 子时一过，整个帝都便陷入了起此彼伏鞭炮声中，不少富贵人家，还放起了绚烂的烟花。 林家也放了鞭炮，还把三个孩子吓醒了，三个孩子被鞭炮声吓得哭了好一阵，才重新被哄睡着呢！ 林家人除了凌霄都是没看过烟花的，所以，林大风他们还在屋外站着看了好一会儿。 过年的时候，洛水镇是有富人家放烟花的，不过因为隔得远，所以他们也看不着。 第518章 期待，元宵灯会 第518章 期待，元宵灯会 大年初一，吃过饺子后，凌霄便和四哥林冬生去苏府拜年。因为天太冷了，所以她也没带孩子，平平和安安在家里让刘氏和菊香看着。 刘氏知道凌霄铁定不会去护国公府，便让林冬生和林夏生去了护国公府给冯氏拜年。 凌霄刚到苏府，便遇到了给苏老爷子拜完年，从苏府出来的卫凌。 卫凌本打算来苏府拜过年后，便去林宅给岳父岳母拜年的。于是，凌霄她们进了苏府后，他便在门口等着，等凌霄从苏府出来后，他就和凌霄一同去了林宅。 到了林宅，卫凌给林大风夫妇拜了年磕了头，刘氏也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初二过后，卫凌便每日都在林宅待着。冯氏因为要操持着整个护国公府，所以也只是得了空才会过来看看两个孙儿。 因为家里人手多了，有人看孩子，煮饭凌霄和菊香她们都能做。于是凌霄便给肖烟放了几天假，让她回家跟家人一起过年，她走的时候凌霄还给了她一个十两银子的红包。 初七的时候，肖烟便带着自己家里种的萝卜白菜回来了。 快乐热闹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的快，转眼便到了十四。十五是元宵佳节，城里会有花灯会，而且宫里还会放烟花，所以刘氏和林家父子都在期待着元宵的灯会。 元宵节，宫中有夜宴，宫里又来人给凌霄递了帖子。凌霄想和爹娘还有哥哥们一起去看灯会，便让递帖子的人回了话，说她要带孩子没空去。 卫凌知道凌霄不去，他便也不想去，想和她一起去逛灯会，但是他不能，他没借口能推掉宫中的夜宴。 十五这天是要吃元宵的，一大早，刘氏便在厨房和媳妇儿菊香一起包元宵。 早上吃过元宵后，林家人便盼着快点到中午，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后，他便又盼着天黑。 在林家人的殷切期盼中天黑了，早早便吃过晚饭的林家人，穿着新衣出了家门。 因为元宵灯会人肯定很多，平平和安安还小，所以凌霄便没带孩子。她吃过晚饭后，便将两个孩子哄睡着了。肖烟不去看灯会，两个孩子便由她在家看着。 冀儿穿着像一个小圆球一样，被林春生抱着出了门。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帝都，所以林春生夫妇都想带着儿子见识见识这帝都的灯会。 上了正街，整条街的两边，都挂着各种各样的花灯，美丽的精致的花灯，把这夜晚照得如白昼一般。 除了花灯，这大街上还有许多卖小玩意和吃食的小摊儿。那老榕树下，还有在街头卖艺表演杂耍的人。 林家人都被那表演杂耍的吸引了，站在已经围了三圈的人后观看。 “爹爹……”冀儿被林春生抱着看不见，便急得直叫他爹。 林春生见儿子那着急的小模样，便把儿子放在自己脖子上骑着。 “好……” “啪啪” 在看完吞剑表演后，观看的人都发出了喝彩声。 然后，一个带着灰色毡帽的中年男子，便拿着个方形盒子要赏钱。 “各位要是看着还行，便给个赏钱吧！”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有人给了赏钱后，那中年男子便说好听的吉祥话。 那中年男子走过林家人面前时，林大风也往盒子里头丢了十个铜板。 也不知那中年男子是不是嫌给的赏钱少了，并没有对林大风说吉祥话。而且，那中年男子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嘟囔了一句：“穿的挺好，却如此小气，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暴发富。” 周围的人听见了那中年男子的话，都笑着看了林大风一眼。 林大风耳聪目明，自然也听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话，见有不少人都在看他笑，他便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他好像给儿子女儿丢人了。 第519章 穷酸，狗眼看人低 第519章 穷酸，狗眼看人低 其实，比林大风给的少的人大有人在，只是这中年男子，见林大风穿得好又带着一家子人来看的，便对他怀了些期待。见他只个了十个铜板，便不高兴了，还抱怨上了。 凌霄拧起了眉，她抬手指着那中年男子道：“回来！” 那中年男子以为凌霄要给他赏钱，便屁颠屁颠的拿着盒子走了回来。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那中年男子脸上堆着笑，冲凌霄说这吉祥话。 凌霄勾了勾唇，在那中年男子的注视下，把手伸进放赏钱的盒子里，把她爹方才放进去的那十个铜板，一个不少的拿了出来。 “初柳……”林大风吃惊得看着女儿，她这是做甚？ “你怎么拿我的钱？”那中年男子叫了起来。 凌霄拿着铜板道：“这十个铜板是我爹方才放进去的，我觉得你们表演的杂耍不值这十个铜板，现在拿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周围的人想了想凌霄的话，有问题吗？好像没问题！看这个又没定价的，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也可以不给。 “放里头的就是我的了，你们一个个的身穿绫罗绸缎，却连自己给的赏钱都要要回去。”那中年男子一脸鄙夷的看着凌霄道：“明明是自己穷酸，却反说我们表演的杂耍，不值十个铜板，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吞剑呢！” “赏钱还要拿回去，的确是有些穷酸呵呵……”有人看着凌霄等人嘲笑道。 “这人还真会为自己的穷酸小气找借口呢！” “看她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差啊！咋怎么小气呢！” “哎！你不懂，很多人为了充门面，穿戴得都很好，其实穷得叮当响呢！” 林春生听得那中年男子的话，十分生气，上前一步挺着宽厚的胸膛，怒吼道：“你说什么呢？” “怎么着？还想打人啊！”正准备胸口碎大石的两个大汉走了过来。 “咋了？”林夏生和林冬生瞪着眼珠子上前了一步。 “哇啊啊……”冀儿被吓的大哭起来。 “冀儿”王菊香忙把儿子从丈夫的脖子上抱了下来，抱在怀中安慰：“别怕，别怕……” 凌霄拧眉怒道：“我们说了要打人了吗？你们这凶神恶煞的都把我家孩子吓着了。”说这她走到了杂耍表演的中间，看着那中年男子问道：“不是我们穷酸，是你狗眼看人低。你们既然出来卖艺，我们愿意给多少赏钱就给多少赏钱，也轮不到你说我们穷酸小气。” “就是”林冬生附和了一句。 林夏生也道：“你就是狗眼看人低，别人只给了你一个铜板，你怎么不说他小气。我爹都给了你十个，你却嘟嘟囔囔的说我爹小气，就该一个都不给你。” 那中年男子有些心虚了，他咽了咽口水，梗着脖子强词夺理：“反正你们看了就得给钱，总不能白看，你们一家这么多人呢！十个铜板本就少了。” “呵……”凌霄冷笑了一声，既然他们要大过年的找晦气，那就别怪她断他们的财路。 “你们这些骗人的把戏本就一文不值，我爹给你们十个铜板，都是看在你们演技好的份儿上给的。” 第520章 拆穿，骗人的把戏 第520章 拆穿，骗人的把戏 一听凌霄说他们这是骗人的把戏，杂耍班子的人就急了。 “你血口喷人，我们这都是真功夫。” “就是，你莫要在这儿胡说八道。” “真功夫”凌霄背着手，走到放在凳子上的石头旁。 “这是要胸口碎大石的吧！”她话一落，抬手一掌劈在了那拳头般后的石头上。 “哇……”石头在众人的惊呼中碎成了两半儿。 那中年男子是杂耍班的班主，见凌霄徒手将石头劈成了两半，也惊得瞪大了眼睛。虽然这石头有些水分，并不怎么坚硬，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弱女子能徒手劈开的。 “这是要徒手劈砖的吧！”凌霄又拿起了地上的青砖，用两只手一掰，那青砖便被掰成了两块儿。 她丢掉手中的砖，嘲讽道：“哟！这砖真结实。” 见此，围观的人都道：“这还真是些骗人的把戏呢！” “就是，你瞧那拳头厚的石头和三指宽的青砖，那般轻松便被她弄断了。” “我还以为是真功夫呢！没想到竟然是骗人的，我方才那两个铜板都给多了，这就是一文不值。” “退钱，退钱，退钱……”不少人都纷纷叫着让班主退钱。 那班主慌了，早晓得他就不多那句嘴了。 “大家不要被她骗了，我们这都是货真价实的岩石和青砖，她肯定是会功夫的，才能劈断这石头，掰断这青砖。” “这是要油锅捞铜钱的吧！”凌霄又走到了烧着柴火的铁锅前，把手里的十个铜板扔进了，看似滚烫的油锅里。 扔完她便撸起了袖子，一副要将手伸到油锅里捞铜钱的架势。 刘氏忙道：“初柳别，那可是油锅。” 那锅里可是滚烫的热油啊！这人手要是放进去，还不得被炸酥了。 “放心，没事儿。”她说这便把手伸进了看似滚烫的油锅，面带微笑的把十枚铜钱，一个都不少的捞了出来。而且，她的手依旧白嫩，没有一丝损伤。 “他们这些把戏是不是骗人的，大家应该能够分辨了吧？” 凌霄用帕子擦了擦手，将袖子放了下来。她无意断人财路，要怪就怪这班主自己作，要说她爹小气，让她爹被人笑话。 “骗子，退钱……” 围观的人又纷纷叫了起来。 杂耍班的人都气急了，他们所有的把戏都被拆穿的，日后还如何在这帝都混？ “走吧！”凌霄走回了家人身边。 于是林家人，便一同离开了。 那杂耍班的本来想拦住他们，但是他们自己却被叫着让退钱的人给团团围住了，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家人扬长而去。 不过，凌霄他们走后，那杂耍班的人也没退钱，而是拿着自己的家伙事儿灰溜溜的跑了。 “小妹，你怎么知道油锅里不烫啊？”林春生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自家小妹问道。 凌霄回道：“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油锅老铜钱这把戏的玩儿法，然后就知道了。那锅里基本上都是醋，上面只是浮了一层薄油而已。醋的沸点儿低，所以看着像油锅滚滚的样子，其实压根就没多烫。” 王菊香道：“这书里还真是啥都有呢！”这人还是要多读书，读书多的人，都被人骗不着。 林冬生笑着道：“小妹，你拆穿了他们的把戏，可真是解气。” “咦，云公子。”刘氏忽然看着前方唤了一声。 凌霄抬眼一瞧，便瞧见了穿着一袭白色锦衣，披着件白色斗篷，头戴玉石抹额的云旗，正和一个模样清丽柔美的女子并肩而行。 云旗听见刘氏唤他，寻声看来，便和凌霄的视线对上了。 第521章 偶遇，迷妹清婉 第521章 偶遇，迷妹清婉 见云旗身后并没有跟着小庄，凌霄便秒懂了，她冲云旗眨了眨眼睛，给了他一个“不错嘛”的眼神。 这姑娘生的好看，瞧着十分温婉，日后应该会是一个温柔可人的贤妻良母，与他倒是般配。 看见凌霄俏皮的冲自己眨眼睛，云旗有片刻的失神。 “二表哥，你认识她们吗？”水清婉看着正迎面走来的林家人，柔声冲云旗问道。 云旗回过神来，微微点了点头，朝凌霄他们走了过去。 “林伯父，林伯母……”云旗走上前，按着辈分一一打了招呼。 见云旗对自己如此客气，林大风还有些惶恐。 林家人也一一给云旗打了招呼，冀儿还叫了云旗一声“叔叔”，云旗摸了摸他的脸，随手解下自己身上挂着的玉佩，要送给他做见面礼。 “这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王菊香看着云旗递过来的玉佩连连摇头，这玉佩瞧着就很贵的样子，她们可不能收。 云旗笑着道：“这是给孩子的见面礼，不值什么钱的。”也就值个千儿八百两银子而已。 “这……”王菊香看了看小姑和自家男人。 凌霄笑着道：“既然是给冀儿的见面礼，收不收就看冀儿的意思。”她看着小侄儿问道：“冀儿要吗？” 冀儿指着云旗手中的玉佩奶声奶声的说了一个“要”字，他完全是被那玉佩下吊着的穗子吸引了，才想要的。 “那就自己接。” 冀儿看了看姑姑，向前倾着身子，抓住了那玉佩的绳子，紧紧的拽在了自己手中。 凌霄又道：“冀儿收了叔叔的东西要说什么呀？” 冀儿瞪着圆圆的眼珠子想了想，嘟着嘴看着云旗道：“蟹蟹叔叔。” “真乖。”云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冀儿的头。 “这孩子多大了？”水清婉忍不住出声问道。 王菊香笑着回答道：“一岁多一点儿。” “这么小便如此懂事儿有礼，你们教得可真好。”不像她五姨娘生那儿子，都五岁了一点儿事都不懂，瞧着喜欢的东西就抢，抢不来就哭闹。别人送了他什么东西，别说说谢谢了，连人都不会叫一声。偏她爹老来得子，对这个弟弟还喜欢得紧。她娘有的时候忍不住说他几句，她爹还护着。 王菊香看了小姑道：“都是他姑姑教的。” 冀儿会如此懂事儿有礼，都是来了帝都后小姑教的，她们本来是觉着孩子还小，等大他大一些了再教他。可小姑说这孩子，要从小就开始教育引导。就这一个月的功夫，这孩子都会说好些话了，也知道那炭炉热水壶不能碰了。 “这位是……”水清婉看了一眼凌霄，又看了看自己表哥，等着他介绍。 “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林初柳。”云旗看着凌霄道：“初柳，这是我表妹水清婉。” 一听凌霄的名字，水清婉看凌霄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眼神之中充满了敬佩和崇拜之色。她虽然是近日才来的帝都，但是却听说过她霸气休夫的事迹，心中对她十分敬佩也十分崇拜。而且，她唱的那首《明月几时有》，她也十分喜欢。 表妹啊！凌霄的眉略不可见的皱了皱，这近亲结婚生的后代，可有可能会出问题的。不过，希望云旗和他这表妹生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你好”水清婉朝凌霄福了福。 “你好，水小姐。”凌霄也朝她福了福回礼。 “不知清婉该如何称呼你？”水清婉有心想要与凌霄结交，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毕竟，她休了夫，自己也不能叫她卫夫人，若是直接叫她林姐姐，又显得太过唐突了。 凌霄有些意外的看了水清婉一眼，回道：“我比水姑娘年长，若水姑娘不嫌弃，便叫我一声林姐姐吧！” 水清婉立刻便笑着叫了声：“林姐姐” “嗯”凌霄点着头应了一声。 第522章 赏花宴，相亲宴 第522章 赏花宴，相亲宴 云旗在摘星楼的顶楼订了个位置，知道林家人想要看晚些时候宫中放的烟花，便邀请他们同去了摘星楼。 摘星楼里皇宫很近，有四层高，可以说是城中最高的建筑。四楼没有墙，就有六根大柱子支起了个屋顶而已，所以这视野是相当的开阔。 一行人到了摘星楼后，云旗便叫了些十分精致的点心和茶水，一行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闲聊。 水清婉也十分主动的找凌霄说话，两人聊得倒是十分投机。凌霄也对这没有架子的千金小姐，颇有好感，听水清婉水她对做蛋糕颇有兴趣，凌霄还邀了她去自己家中，教她做蛋糕。水清婉求之不得，十分高兴的答应了。 戌时一过，皇宫的方向绽放了漫天的烟花。凌霄他们也停止了聊天，专注的看着绽放的烟花。 烟花虽然是刹那即逝，但是它绽放时的美丽，却能刻在人的心里。 这烟花足足放了半刻钟，烟花看完，林大风他们便打起了哈欠。他们习惯早睡，以往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睡下了。 于是，看完烟花，凌霄她们便与云旗分别，步行回了家。 隔了两日，水清婉便拿着自己做的小点心登了林家的门。凌霄也教了她做蛋糕，她一直在林家待到黄昏时分才回去。 然后，这云家便传出，云旗和母家的表妹水清婉订婚的事儿。知道这个消息的凌霄，还备了些薄礼给云旗和水清婉送了过去。虽然她是不赞成近亲结婚的，但是这在这个时代是很普遍的存在，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便到了二月里。 积雪化尽，天气也开始慢慢的回暖。 经过凌霄的精心照顾，安安和平平看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而且可能是一直都在喝牛奶的缘故，两个孩子都白白嫩嫩的，而且看着还比与他们同龄的小孩儿壮得多。 卫凌请了宫中的御医来给两个孩子检查身体，御医说，原本先天不足的安安已经好了很多，而且，若是一直保持这样健康的身体状态，他是有可能寿终正寝的。 御医的话，对于凌霄和卫凌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二人都差点儿喜极而泣。 天气渐渐的暖了，凌霄隔三差五的便会推着两个孩子去郊外踏青，让他们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多晒晒太阳补补钙。 城中的贵夫人们，见凌霄总推着孩子出城踏青，便也学她，三五成群的结伴推着孩子去郊外踏青。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这城中的不少夫人，都开始办起了赏花宴。凌霄虽然还没有点头再嫁给卫凌，但是她是二品诰命夫人，所以这些办赏花宴的夫人们都给凌霄递了帖子。不过，凌霄接了帖子却并没有去，她对这样的宴会并不感兴趣，也懒得去陪一群不认识的人假笑。 虽然，她对赏花宴不感兴趣，但是，苏夫人也办了个赏花宴，也给她递了帖子。别的她都不熟也不认识，自然是可以不去的，可是这苏夫人办的赏花宴，她却是不好不去的。 所以这天早上，她穿了一身淡青色绣着青莲的对襟襦裙，梳着随云鬓，插了两只水滴坠子的步摇，鬓间插了一朵院子里种的白玉兰花，与肖烟交代了几句，便坐着马车去了苏府。 这赏花宴，其实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宴，来的全都是夫人小姐。而且，那些小姐们一个个的装扮得都十分娇美可人，一个塞一个的好看。 第523章 一起回洛水 第523章 一起回洛水 赏花宴开始时，苏瑾被苏夫人叫到亭子里坐着。 这一园子的夫人小姐，苏瑾坐得好不自在，他几次提出要走，都被苏夫人给阻止了。所以，他也明白了，他娘办这个上赏花宴的用意了。 这些前来赴宴的小姐们，对苏瑾都颇为满意，一个个的含羞带怯的偷偷打量他。他虽然未如仕，但是他是帝师之子，必定是前程似锦的。 见此，凌霄只是看这园子里的桃花，心想，现在果然是春天啊！ 苏瑾坐了半个时辰后，苏夫人终于同意他离开了，他如获大赦，与众人拱了拱手后，便大步流星离开了。 赏花宴一直进行到下午才结束，那些夫人小姐们都走了后，苏夫人还问凌霄，今日来的这些小姐们那个瞧着好。 凌霄说了一两个有印象的后，便也告辞离开了苏府。 四月里，林大风他们也开始准备要回洛水了，他们离家已经半年了也该回去了。不过，在走之前，林大风还是想看着女儿能和卫凌把喜事儿办了，这样他才可以放心的回去。 所以，这天下午，卫凌来了林家后，林大风夫妇便把凌霄和卫凌都叫到了正厅。 林大风道：“卫凌，初柳，我和你们娘商量了一下，决定这个月便回洛水了。” 卫凌和凌霄抬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我的意思吧！是在回去之前，看着你们两个把喜事儿办了，这样我们也才能放心回去。” 刘氏也开口道：“初柳啊！娘和你哥哥们，也要跟着你爹一起回去了。这些日子卫凌对你如何，娘都看在眼里呢！这个月你就和卫凌把喜事儿办了吧！我和你爹也能走得安心些。” 走得安心些？她怎么听着这话有点儿不对啊!凌霄的眼角不由抽了抽。 林大风拧着眉道：“你这老婆子咋说话的？说得我们好像要死了一样。” 哎！这老婆子怕是老糊涂了，话都不会说了。 刘氏瞪着林大风道：“是我不会说话，行了吧！你来说。” 虽然她是说错了话，但是他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她啊！她不要面子的啊！ “咳咳”林大风咳了咳，完了，他今天晚上可能要睡地上了。 他佯装镇定的道：“我已经看了日子，这个月初六就是个好日子，我的意思就定哪天了。卫凌你回去给你娘说说，她若是也觉得合适，便初六把事儿办了吧！” “好，我等会儿就回家给我娘说。”岳父都发话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别说是初六了，就是明天办也可以，反正他是想越快越好的。 凌霄见他们就这么把日子都定了，便道：“在决定之前，你们是不是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呢？” 卫凌心里一咯噔，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林大风和刘氏对视了一眼，这丫头难不成还要作。 “你难不成还不同意？”刘氏看着女儿问道。 凌霄点了点头道：“我要与你们一起回洛水。” 卫凌的心全凉了，他以为，她心里是有自己的，在自己的努力下，她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份。可是，是他自以为是了，她还是不要自己了。 “你……”林大风和刘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女儿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刘氏还是搞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卫凌都对她这么好了，她还想怎么样？ 第524章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第524章 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要回洛水，是凌霄早就下了的决定。帝都虽然繁华，做卫凌的护国公夫人身份也很是尊贵，但是，她却更喜欢简单一点的生活。而且，青山绿水，空气清新的环境，更有利于两个孩子健康成长。 “你回洛水那卫凌怎么办？”刘氏气呼呼的看着女儿问道。 凌霄侧头看着卫凌，迟疑了一下道：“这……与我无关，他已经视成年人 ，他要怎么办？是他自己要解决的事。” 与我无关，这四个字，如同四根利箭直插卫凌的心窝。事实证明，他这半年多做的事儿，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这一刻，他的所以自信，全部土崩瓦解。 “我先回去了。”他黯然起身，朝林大风和刘氏拱了拱手，脚步虚浮的离开了林家。 见卫凌走了，刘氏起身，用手指着凌霄道：“你呀你……到底要作到什么时候？”她难道真的想，一个人将两个孩子养育大吗？她以为，一个女子独自抚养两个孩子是很容易的事儿吗？回了洛水，指不定要被人说多少闲话。 林大风也板着脸，看着女儿摇了摇头。他是觉得卫凌已经做得极好了，他实在是很不能理解女儿做的这个决定。 “好了，好了，咱们也别管闲事儿了，就让她作罢！”他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赌气的拉着刘氏一同走了。 凌霄抿着唇看着爹娘离开，或许，在他们的眼中她是在作，可是她却并不这么认为。她心中有一根刺，在这根刺没有拔掉之前，她没有办法接受卫凌，虽然，她心中有他。 林春生三兄弟得知凌霄要与他们一起回洛水，都来劝过凌霄，不过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谁劝都不好使。 卫凌那日失魂落魄的回了家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闷酒，谁劝都不开门。 最后，还是冯氏叫了从大营里回来的霍平，把门给强行踹开的。 还好，霍平把门给踹开了，不然卫凌便要醉死在屋里了。 因为喝了许多酒，卫凌昏睡了两日，霍平以他生病了为由，帮他请了三日假。 “解酒汤”霍平把一碗解救汤，重重的方才了卫凌床边的小柜子上。 方醒来，脑子还迷迷糊糊的卫凌，顶着个鸡窝头坐在床上。他如今，只觉得那哪儿都难受，头痛，喉咙痛，浑身无力。 霍平拧眉看着他道：“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何喝那么多酒？你可知，冯姨都快担心死你了。” “她不要我了。”卫凌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啥？”霍平没听清。 卫凌转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的对他道：“她不要我了，她要回洛水去了。” 霍平懵了，他楞了半响才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说，你们挺好的，过不了多久，她就能点头答应，再嫁给你一次吗？” 怎么这才没多久，就又变了。 卫凌苦笑道：“是我太过自信，想得太多了。”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不行，我得去找她谈谈。”霍平说着转身便要去找凌霄。 “别去了”卫凌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她爹娘说话都不好使，你去了又能如何？”不过是徒劳而已，什么都改变不了。 “那你怎么办？”霍平问。 “怎么办？”卫凌像是在问霍平又像是在问自己，“自己种的苦果自己吃呗！” 说完，他端起了醒酒汤一饮而尽。常言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他也该醒了。 第525章 残忍，决定不变 第525章 残忍，决定不变 冯氏得知凌霄要与林家人一同回洛水，本来也想去劝一劝，或者是求求凌霄，但是卫凌却拦住了她。 卫凌说，既然她已经下做了决定，冯氏再去劝她或者是求她，也只是会让她为难而已，这结果依旧不会改变，所以冯氏便没有去了。但想到要与孙儿分开，冯氏心中也很是难过。她去买了许多好的布料，每日和陈秀儿一起给两个孙儿做衣裳做鞋子。 从一岁到十岁孩子的衣服，冯氏都做了，这尺码是按卫凌小时候的尺码做的。 虽然卫凌让霍平别去找凌霄谈，但是霍平还是去了。 林家的凉亭里，凌霄和霍平相对而坐。 “请用茶”肖烟将一碗清茶放在了霍平的面前，然后便退出了凉亭。 “你要回去？”霍平看着茶碗中漂浮着的茶叶。 “恩”凌霄点了点头道：“日子已经定好了，四月二十号。” “没两天了。” “是没两天了。”凌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霍平咬了咬牙，看见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他心中便有些来气。 “你不觉得你对卫凌太过残忍了吗？”卫凌那般喜欢她，也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还是弃了他。 凌霄摸着茶碗的边沿，迟疑了片刻才点着头道：“觉得，这世上的人便是如此，一边残忍的对待这别人，一边也被别人残忍对待。” 说她对卫凌残忍，那卫凌又何曾没对她残忍过呢？虽然他是有苦衷的，可是却实实在在的伤了她，也留下了后遗症。 而且，卫凌对柳静雪也很是残忍，他把一个满心喜欢他，与他做过夫妻的人，亲手送上了断头台，虽然那柳静雪也并非什么纯良之人。 霍平知道她这话的意思，便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他过去吗？他日后都只会爱你护你敬你，不会再骗你，让你伤心不就好了吗？” 凌霄道：“不能，很多事情有一便有二。” “难道你就从没骗过谁吗？”霍平问。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她没骗过谁吗？有，她骗了所有人，她并非正真的林初柳。她忽然发现自己太双标了，要求卫凌对自己坦诚，不能有任何欺瞒，可是她自己却没有向他坦诚，一直瞒着他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林初柳的事儿。 见她不语，霍平又道：“你可知道，为了能重新回到你身边，卫凌虽然与柳静雪成亲将近半年，却从未与她做过真正的夫妻，他就怕踏出那一步，他就再也回不到你身边去。你可知道，他费了多少心思……” 凌霄瞪大了眼睛看着霍平，满脸皆是震惊之色，卫凌与柳静雪成亲将近半年竟然没有夫妻之实？他是如何做到的？就算他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柳静雪也不可能不与他圆房吧！黑灯瞎火让别人代替，或者用了什么迷药？算了，她现在深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不管是怎么回事儿，她都十分同情柳静雪，也鄙视卫凌那些不光彩的做法。 “霍大哥我很感谢你告诉了我这些，”她看着霍平道：“我心里现在没那么膈应了，不过我的决定依旧不会改变。” 凌霄听见房间内传来的哭声，于是她便站了起来，“孩子醒了，我该进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孩子再走？” 说起来，这霍平还没抱过两个孩子呢！ 霍平叹了一口气，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要！” 第526章 离开，后会有期 第526章 离开，后会有期 要离开洛水了，凌霄少不得是要与在这洛水的朋友告别的，四月十五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蛋糕去了云亲王府，可是，越轻云却不在府上。李嬷嬷说他带着三公主去江洲游玩去了，近半个月是不会回帝都了。 原来，这越轻云不想待在帝都听林初柳和卫凌的事儿，便想出去游玩一番散散心，这个时候江洲的风景美不胜收，他便决定去江洲。越灵羽听闻他要去江洲，没出过帝都的她便嚷着要去。 现下各地藩王的世子都在帝都，出于某种目的，那些个世子一个个的都盯着越灵羽。越崇明怕自种的好白菜被心怀不轨的猪拱了，便让越轻云带着她一起出去游玩。 既然越轻云不在，凌霄便与李嬷嬷说了些告别的话，然后就离开了云亲王府。 接下来两天，凌霄又去与苏老爷子和云旗他们告了别，苏家人得知她要回洛水了，都为她和卫凌感到可惜。云旗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但是，已经做出选择的他，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两个字“珍重！” 时光飞逝，转眼便到了四月二十。 一大早，林家人便坐着三辆马车出了帝都，因为人多，为了一路上能坐得宽松舒服一些，凌霄便让准备了三辆马车。 凌霄和王菊香带着三个孩子座了一辆最大的，赶车的是林春生。林大风夫妇座了一辆，赶车的是林夏生。林冬生赶了一辆车，那车上装的都是些被褥，衣物，还有种类丰富的吃食。 在帝都的宅子凌霄并没有卖，她把钥匙交给了肖烟，把宅子过到了她的名下，将这不大不小的宅子送给了她。 肖烟原本还在担心，夫人会不会带着自己一起离开帝都呢!毕竟她是花钱买来的丫环。当然她是不想离开帝都的，因为，她放不下家中的幼弟，和身体不好的爹。 可是，她没想到，夫人不但不带她离开帝都，还要将这么好的宅子送个了自己。夫人是她的恩人，这宅子她是万万不能要的。但是这宅子也不能放在这儿让它荒废了，所以，她会一直帮夫人守着这个宅子。或许，她们日后还会回帝都来呢！ 林家的马车并不显眼，加上这一天到晚，有很多马车在帝都进进出出，所以也没有引起谁的注意。 出了城门，凌霄发现苏瑾和云旗还有水清婉竟然在城门外站着，看样子像是来为她们送行的。 凌霄让嫂子在车上看着孩子，她独自一人下了马车。 “我不是说了，不用来送行了吗？”她面带微笑朝三人走了过去，她去与他们道别的时候，便与他们说过，不用相送。 云旗笑着道：“尽此一别，咱们便是相隔千里了，也不知何时能再见，还是送送的好。” 以前家在安宁，常去洛水，他与她倒是好相见，如今，家在帝都，一年半载，他怕是都去不了一趟洛水镇。 水清婉拧着眉，看着凌霄嗔怪道：“好不容易在这帝都，得了个朋友，你却又要离开了， 若不是表哥告知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她说着，把手中的食盒递给了凌霄，“这是我连夜做的些小点心，拿着路上吃吧！” “是我的错，应该也去与你告个别的。”凌霄接过了食盒，笑着道：“多谢，我们会好好吃的。” 苏瑾微微拧着眉，看着凌霄道：“山高路远，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身体啊！”兄长让他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他日后怕也回不了洛水镇了。 兄长不放心二老在洛水镇待着，也不让他二人再回里洛水了。二老喜欢清净，兄长在城外寻了一座庄子，让二老在庄子上住。 “会的！”凌霄点了点头，看着苏瑾和云起她竟然有些不舍了。这就是她不让他们相送的原因，送着送着便会让人生出不舍之情来。 “你们……”她看了三人一眼，“也各自珍重吧！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苏瑾和云旗他们异口同声的道。 凌霄冲她们笑了笑，随即潇洒转身，上了马车。 “驾……”林春生朝后看了一眼，然后甩了甩鞭子，马车便动了起来。 王菊香撩起车帘望着外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妹夫怎么也没来送下行。” 虽然他前些天，送了好些孩子的衣裳，和路上要用要吃的东西到林家。但是，今日她们离开，他也该来送送才是啊！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足以让凌霄听见。 凌霄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抱着安安没有说话。他怕是在生她的气，所以连送都不送了。 她虽然不并想卫凌来送她们，但是他不来送，她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水清婉忽然道:“这林姐姐都带着孩子离开帝都了，这护国公怎么也不来送送？” 纵使是林姐姐不要他了，孩子终归是他的，他也该来送送的吧！ 苏瑾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你往那城楼上看看。” 他并非没来，而是早已来了。他方才，也是偶然间发现卫凌和霍平就站在城楼上的。 闻言，水清婉和云旗抬头往那城楼上一瞧。 只见那城楼上，站着一个一袭青衣的清瘦男子，和一个一袭玄衣的 强健男子。那青衣男子，不是卫凌，又是那个？ 第527章 不敢，都是胆小鬼 第527章 不敢，都是胆小鬼 “他怎么不下来送?他站在上头，林姐姐又不晓得他来送她们了？”水清婉一脸不解的看着城楼上的清瘦男子。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是她却感受到了，他身上传递的落寞，不舍与哀伤。 他不下来与林姐姐送别，林姐姐怕是会以为他压根就没想来送她们呢！ 苏瑾看着城楼上的卫凌，叹了一口气道：“多半是不敢吧！” 卫凌不下这城楼，多半是因为不敢，直面初柳给她送行。或许，他是怕他会狠下心不顾一起的留下她，亦或许，他是怕自己会放下一切与给她一同离开吧！ “不敢？”水清婉越发的不解了。他来都来了，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云旗哼了哼道：“胆小鬼罢了。” 这卫凌和初柳会走到今日这地步，都是因为他的胆小，若他一开始便大胆的将一切告知初柳，他们又怎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苏瑾不赞同云旗的话，道：“他并非胆小鬼，只是太害怕失去了而已。”他看向了云旗，问道：“云二公子难道就不是胆小鬼了吗？” 他看得出来，云旗与他是一样的。其实，他们才是真正的胆小鬼，纵使心中喜欢，却从未说出过口。就算她已非人妻，他们亦不敢做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 替她遮风挡雨，不在意世俗的眼光，不惧流言蜚语。 “……”云旗语塞，顿时便又明白了什么，与苏瑾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水清婉看了看苏瑾又看了看云旗，是她太蠢了吗？她竟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三辆马车，越行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官道之上。 “为何不下去？”霍平侧目看着一脸难过不舍的卫凌。 卫凌落寞的笑着道：“怕！” “怕什么？”霍平又问。 卫凌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他的喉结动了动，轻声道：“怕我会忍不住用卑劣的手段将她留下，怕我会放下一切跟她一起离开。” 用了卑劣的手段将她留下，她势必会怨他恨他，她亦不会开心。放下一切跟她一起走，便是不忠不义。 如今藩王有异心，去年的水灾刚过，今年北边又有雪灾，冻死庄稼牛羊无数，边境小国皆不安分。皇上替他父亲平了翻，推翻了先帝盖棺定论的叛国大案，如今内忧外患，他又怎么能放下一切离开？ “哎……”卫凌看着天，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道：“该回去了，娘该吃药了。” 三日前，冯氏便病倒了，御医瞧了，说是郁结于心，才会引发了旧疾。所以，她才会连两个孙儿离开帝都，都没来相送。 几日后，帝都的百姓才知道这护国公夫人，不、应该说是前护国公夫人，带着两个孩子与林家人一同回了洛水镇。 一时间，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市井百姓，都在议论此事。他们都十分不能理解，这前护国公夫人的做法。这世上的女子，谁不想锦衣玉食富贵荣华，可是这前护国公夫人，放着尊贵的护国公夫人不当，竟然带着孩子回乡下做农妇去了。 还有，这护国公也让他们想不通，竟然就由着她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他是两个孩子的爹，又是身份尊贵的护国公，把两个孩子要回来，对他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啊！ 有人说，护国公没把两个孩子要回来，都是因为心太善的缘故。不忍心让她们母子分离，便自己咽下了这父子分离之苦。 整个帝都的人，都十分的同情卫凌，不管是皇亲国戚、朝廷大臣还是市井百姓瞧见了他，都会朝他投去一抹同情之色。 一个月之后，这帝都的媒婆们都纷纷出动了。因为，卫凌模样好，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是许多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如意郎君。不少大臣富商，都请了媒婆牵线搭桥。 冯氏病刚好，便又开始应付起这些络绎不绝的媒婆来，搞得她很是心累。 卫凌本就没有过要娶妻的打算，于是便放出话去，说他并无再娶妻的打算，断了那些想让他当女婿，和想做护国公夫人的人的心思。 两月后，在江洲游玩的越轻云和越灵羽也回到了帝都，得知凌霄回了洛水镇二人都十分震惊。越轻云本来还想要不要去一趟洛水镇，但是他的好侄儿却给他找了些麻烦事儿做，让他无暇再想要不要去洛水镇的事儿。 五个月后，云旗与水清婉在帝都成了亲，成亲当日那十里红妆当真是羡煞了不少人。凌霄虽然远在洛水，却也在王掌柜往帝都送贺礼的时候，准备了一份贺礼让王掌柜一起送了去，她送的，是一尊送子观音。 第528章 尾声（一） 第528章 尾声（一） 三年后 要说如今这锦州最富裕热闹的地方是哪儿？那必定是洛水镇了。要说这洛水地界内，那个村子最富裕。那一定便是虎头村和无银 村。 这两个村的村民，靠着无忧山庄，这家家户户都有银子赚，家家户户都盖上了青砖碧瓦的三进小院儿，这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这两个村，家家户户的地里都种着番茄和辣椒，连粮食都不种了。到了辣椒和番茄收获的季节，那成筐成车的辣椒番茄，便送到了无忧山庄旁边的两个大作坊，晒成了干辣椒，磨成了辣椒粉，或者是做成了辣椒酱。那番茄，则是被做成了番茄酱，与那辣椒酱一起，被从全国各地，甚至异国来的客商买走，销往全国各地。 因为，有很多异国客商来来往往，不少商人都将铺子开到了洛水镇，所以这洛水镇也日渐富裕繁荣，慢慢成为了这锦州境内最富裕热闹的地方。 这无忧山庄的两个大作坊，有上百号的工人，这无银村和虎头村，有一半的人都在这作坊做工。无忧山庄位于虎头村和无银村的交界处，这山庄和大作坊都两年前建起来的。这无忧山庄的面积很大，足足占了二十亩地，山庄里的下人奴仆便有二十来人。 这无忧山庄的庄主是个大善人，她山庄里的奴仆都是去年，逃难到洛水来，失去了亲人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去年，北边打仗，不少流民逃到洛水来，这庄主还在城门口支了个棚子施粥，足足施了一个月呢！ 北边战争结束，流民返乡的时候，这庄主还给准备了干粮，流民离开之时，都纷纷朝着无忧山庄的方向给她磕头呢！ 无忧山庄 清幽雅致的山庄内，三个小豆丁，正蹲在荷花池边儿，看着在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黄鸭，嘴里唱着：“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旁边凉亭里，坐着三个妇人，其中一个穿着青色素衣，挽着随云鬓的夫人，冲三个孩子喊了一声：“冀儿，平平安安，小心些莫掉下去了。” “娘亲，你放心，我会看着弟弟和哥哥的。”一个脸圆圆的小豆丁，小大人似的，冲那素衣妇人说道。 “呵呵……这平平可真懂事儿，真有哥哥样呢！”王菊香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道：“不像我家冀儿，明明比他还要大上一岁，却一点儿当哥哥的样儿都没有，还要平平带着玩儿呢！” 他家冀儿可喜欢平平安安了，总嚷着要来找他俩玩儿。 凌霄看着大嫂的肚子道：“等你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冀儿有了弟弟或妹妹，他便有哥哥样了。” 因为安安体弱，性子又温吞，她便时常对平平说要看着弟弟，保护弟弟。所以，这平平便跟个小大人似的，格外懂事儿，对弟弟也十爱护。 “大嫂应该快生了吧？”说话的是凌霄的二嫂，林夏生的媳妇儿夏桂香，她也挺着个比王菊香小不了多少的肚子。 从帝都回来后，临夏生便与夏桂香成了亲。原本，在凌霄去帝都那一年的春天，林夏生便该与她成亲的。但是，她家里的长辈去世了，要守孝一年，这婚事便往后推了一年，如今，她也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王菊香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回道：“下个月这孩子就给出来了。” “那大嫂你可得注意些了，这些日子便不要出门了。”凌霄看着大嫂说道。 王菊香和夏桂香并不住在无忧山庄，她们和林家二老还有各自的丈夫住在虎头村。前年，林家在虎头村也建起了一座大宅院儿，家中也请了工人丫头。 王菊香笑着道：“今日从你这里回去后，我就回去待着不出门了。对了，怎么不见冀儿他三叔和四叔？” 她和桂香今日来，可都是带着任务的呢！因为他三叔和四叔都在给小姑帮忙，平日里都住在无忧山庄，也不常回家，她们便只得到这儿来寻他们。 林家如今除了养兔子，还开了一个做婴儿车和家具的作坊，这生意也是极好。 凌霄道：“去镇上跟异国来的商人谈生意去了。” “哎！”王菊香叹了一口气。 夏桂香苦笑道：“看来咱们今日是白跑一趟了。” 凌霄心中了然，笑着道：“可是，娘让你们来，劝三哥四哥娶妻的。” 她三哥和四哥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她娘现在可着急了。虽然这两年，他们也相看了不少姑娘，可却一个看上的都没有，可把她娘急坏了。 二人无声的点了点头。 凌霄道：“你们回去告诉娘，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等他们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不用你们劝，他们自己都会急着娶。” “也只有这样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王菊香捧着自己的肚子站了起来。 “我送送你们。”凌霄也跟着站了起来，冲还蹲在荷花池边儿数鸭子的儿子道：“平平安安，大舅母和二舅母要走了，咱们一起去送送她们吧！” “好”平平大声的应道。 “好”安安也小声的应了一声。牵着哥哥的小手，一起朝娘亲走了过去。 母子三人牵着手，将两个嫂嫂和大侄儿送到了门口，目送她们坐着马车远去。 第529章 尾声（二） 第529章 尾声（二） 翌日，凌霄坐着马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镇上。 马车在一个医馆门口停了下来，凌霄带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 “陈爷爷，安之叔叔”平平一进医馆，便嘴甜的叫起人来。 安安抓着哥哥的手，有些紧张的抿着唇。他有些怕陈爷爷和安之叔叔，经常一见过他们，他就要喝苦苦的药药。 “平平和安安来了”陈大夫正在给病人看病，便笑着冲二人说了一句。 穿着一袭青色长衫的陈安之朝三人走了过去，摸了摸，平平和安安的头。说了一句:“来了！” 接着，便带着三人进了内室，给平平安安号脉检查身体。这是例行检查，隔一段时间，凌霄便会带着两个孩子来给陈安之看看。 检查完后，陈安之对凌霄道：“很好，两个孩子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闻言，安安松了一口气，这就意味着他不用喝苦苦的药药了。 如今的陈安之，已经是这洛水镇内最有名，最年轻，医术最好的大夫了。他与赵茯苓的孩子，如今也有一岁了。因为，赵茯苓的爹三年前便续了弦，还生了一个儿子。这赵茯苓知道自己不是她爹唯一的孩子了，赵家的家产也有人继承了，知道她爹不会永远以她为重了。她这脾气变改了许多，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了，与陈安之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 “我前些日子听说，大力叔病了是吗？”凌霄摸了摸儿子的脸，看着陈安之问道。 陈安之点了点头道：“没错，被朱老太和陈玉梅气的，那朱老太嫌一年二两银子的养老钱少了，又去找大力叔要银子，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后来，还是里正说要再闹，便将她们撵出村去，她们才消停。” 高大力和陈氏又成了夫妻，前年孔春花生产的时候难产，孩子生下来，人却没了。孔春花嫁的那个财主的正妻便把朱老太赶了出来，朱老太便又回了无银村找大女儿。那时候，高大力已经和陈氏又在一起了，朱老太见高大力有钱了，便又想与赖上高大力。可高大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接受朱老太这个丈母娘，最后，族里商议决定，让陈氏一年给二两银子的养老钱。朱老太就住在陈家的老宅，高大力一家便住在卫家的老宅。后来，高大力寻了个离陈家老宅远些的地方，建了一个新院子。 去年陈玉梅被放了出来，也回了无银村。二两银子朱老太省着点儿一年是够花的，可是多了个陈玉梅便不够了。这两个没田没地，又好吃懒做的，一天到晚便琢磨着怎么从高家要银子。不过高大力和陈氏都是被她们狠狠伤过的人，根本不会白给她们银子。 凌霄摇了摇头的道：“这两人脸皮还真是厚呢！陈勇大哥，就该把她们赶出村去。” 她虽然不住在无银村，却常听人说，这陈玉梅不安分，还在村里勾搭别人家的男人呢！ 如今，这无银村的里正，已经变成陈勇了。卫家以前那做玩偶的作坊，便是村里在管着了，这赚的银子，到年尾了除去人工，村里人平分。 陈安之道：“陈勇哥何尝不想，只是，若是把她们撵出村去，她们也就没什么活路了。” 陈勇哥到底还是一个心善的人。 凌霄带着两个孩子出了医馆，打算在镇上逛一逛再回去。一路上，有遇到认识她的人，都会唤她一声“无忧夫人。” 因为她的山庄叫无忧山庄，渐渐的大家便开始唤她无忧夫人。 “娘亲，我想吃糖葫芦。”平平指着不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摊儿奶声奶气的说道。 “那你自己去买吧！记得给娘请和弟弟也买一根。” “拿来”平平伸出了手。 “什么？”凌霄故作不知。 “买糖葫芦的钱啊！” “哎！我真是一个失败的母亲，我儿子竟然这么小气，连一根糖葫芦都舍不得请我和安安吃。”凌霄用手捂着眼睛开始演起戏来。她虽然，从不给两个孩子银子，但是这两孩子一年到头可走不少压岁钱呢！安安的压岁钱都给她来，平平的却都在他自己手里攥着呢！ “哥哥……”安安拧着眉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一副‘不买给我吃吗?’的模样。 平平撅着小嘴小声嘀咕道:“娘亲真过分，就想把我的私房钱花光光。” 上次来镇上吃馄饨的钱也是他给的。 “咳咳”凌霄咳了咳，故意板着脸道:“我可都听见了！” 平平抬起头看着她道:“就是说给您听的。” “……”这是亲生的吗？ “走安安”平平朝弟弟伸出了小手，道:“哥哥带你买糖葫芦去。” “嗯嗯”安安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哥哥朝卖糖葫芦的小摊贩走上去。 街上，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不认识的人，都会说上一句:“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好看。” 虽然两个孩子才三岁，但是凌霄还是会锻炼他们自己去做一些事情。所以，她只是抄着手慢吞吞的在后面走着，与他们隔了三米的距离。 第530章 大结局 第530章 大结局 两个长得跟小仙童一样的小豆丁，手牵着手走到了买糖葫芦的小摊儿前。 “老爷爷我要两根……”平平先是伸出了两根手指，想了想又多伸出一根手指，改了口：“三根糖葫芦。” 算了，他还是请娘亲也吃一根吧！ “好”卖糖葫芦的老者，取下了三串果子最大的糖葫芦，递给了平平。 平平接过糖葫芦，将手中的三个铜板放进了老者手中，银货两讫。 “谢谢老爷爷。”平平嘴甜的道了谢。 “谢谢……”安安看着哥哥手中的糖葫芦，也跟着小声的道了谢。 “给安安，这串大的给你。”平平把三串中果子最大的递给了安安。 “谢谢哥哥”安安双手接过，舔了一口，“嘻嘻……”抿着唇冲哥哥笑了笑，露出了两个可爱的酒窝。 他这一笑，萌化了好些人的心，让她们都想生孩子了。 “走，我们去找娘亲。”平平又牵起了弟弟的手，拿着两串糖葫芦，转身回去寻他娘请。 安安舔着糖葫芦，跟着哥哥转身，他的注意力都在糖葫芦上，没看到他前面有人。他直接撞到了他前面那个人的小腿上，手里的糖葫芦，也在跟那人来了个亲密接触之后，掉在了地上。 “啊……我的糖葫芦。”安安惊呼一声，拧着眉看着掉在地上的糖葫芦，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样。 “没伤着吧？”头顶传来一个十分温柔而又透着担心的声音。 安安抬起了头，只见一个长得很好看，很亲切的叔叔正低头看着他。 他脸一红，摇着头道：“我没事儿，对不起，我没看路，撞到了您。” 娘亲说过走路的时候，要好好看路的，他方才只顾着舔糖葫芦忘记看路了。 “叔叔对不起！”平平也跟着道了歉，既然是弟弟撞到了人，他这个做哥哥的也理应道歉。 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卫凌微微一愣，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这年头，双生子并不多，而且，对这两个孩子，他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老爷，这两个小公子给你长得好像诶！”卫凌身边的小厮长寿，眼睛在他和两个孩子的脸上来回，难不成他们便是小公子？ 难道是平平和安安？ 卫凌忙蹲下了身，看着平平和安安的脸道：“小孩儿你们叫什么名字？” “平平安安怎么了？”凌霄走过来，见有一个男子，正蹲在自己儿子面前，便扬声问道。那男子正好背对着她，她并未看到他的脸。 听到日思夜想，熟悉万分的声音，卫凌如同被雷击了一般。没想到，刚回洛水他便遇见了她，可见，她们的缘分是挡都挡不住呢！ 平平回道：“弟弟撞到叔叔了。” 这个叔叔的脸变得好奇怪啊？ “那说对不起了吗？”凌霄问。 “说了。”安安小声的回道。 凌霄走到了被自己儿子撞到的人身后，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小儿不小心撞到了你，还请勿怪。” “自己的儿子，我又怎么会怪？”卫凌佯装镇定的转过了身。 看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凌霄不由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心也一阵乱跳。三年未曾见面，逢年过节只会送些节礼，写些问好书信的人，此刻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莫不是眼花了认错人了，她眨了眨眼睛。只见他，温柔一笑，轻声道：“夫人，好久不见……” 这一次，纵使她依然不要他，他也要在可以看见她的地方用一生的时间，守着她和孩子。 两月后，无忧山庄旁边建起了一个清心私塾，这私塾的先生是崇明三年的状元郎。四个月前辞官归田的户部尚书，依然有着爵位的护国公卫凌。不少人，纷纷慕名而来，都想让自家的孩子在清心私塾读书。可是这卫先生说他又要追妻，又要带孩子，精力有限，只收二十个学生。因为先来后到的缘故，这清心私塾的学生都是虎头村和无银村的孩子。而且，这清心私塾的束脩十分便宜，一年只要一两银子，而且还包了笔墨纸砚。世人皆知，这护国公办私塾不为牟利，只为教书育人。 品德如此高尚的先生教出来的学生还能差？所以，这安宁县境内的人，都日日祈祷这卫先生能早日追回爱妻，让他好多些精力多收几个学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众人的殷切祈祷下，卫先生终于在一年之后追妻成功，在众人的祝福下，高高兴兴的嫁进了无忧山庄。没错，就是嫁，倒插门儿的那种。 卫先生出嫁那日，大将军霍平还带着他的妻子陈秀儿前来观礼。而且，给卫先生主婚的人，还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年轻公子。有人大胆的猜测，这主婚人很有可能是当今圣上。 世人都道，这卫先生是这世间，最重情专情之人。为了心爱之人，宁愿放弃让人趋之若鹜的权利和荣华富贵，更不怕被人耻笑，做了上门女婿。 在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他这般？ 其实，在离开帝都那一日，凌霄便在心中做了个决定，若是卫凌来追她，要放下一切与她回洛水镇，那么她便考虑为他留在帝都。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来送她，她对他十分失望。因为她对他而言终究是抵不过他的官位和荣华富贵，他也并没有那么爱她。 回到洛水后，她想要忘了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可是，他却夜夜入梦。时间越长，他在她梦中的模样便越是清晰。她中了一种叫做卫凌的蛊，只要一闲下来，他便会从心里冒出来。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没道理，越想忘记，却愈发的深刻。 最终他还是回来了，放弃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她也知道了当年他留在帝都，是为了忠和义。 虽然，他回来得有些晚，但是,却并不算太迟…… 挂着红绸，贴着大红色喜字的房间内，一对龙凤烛正在燃烧着。 挂着红色沙幔的床上，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 “等等……”忽然想起了点儿什么的凌霄，用手挡住了卫凌凑过来的嘴。 “怎么了？”卫凌呼吸有些急促的问道。 凌霄坐了一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卫凌道:“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 卫凌拧眉问道:“不能明日再说吗？”今晚可是她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能”她摇了摇头道:“我们说过要坦诚相待，不能有任何欺瞒的。”所以，那件事儿她必须要现在告诉他。 “那你说吧！”卫凌也坐来起来。 凌霄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着他道:“我不是真正的林初柳。” 卫凌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凌霄解释道:“准确的来说，真正的林初柳已经死了，我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便跑到她身上来了。” “难怪你会突然判若两人。”原来是身体里的灵魂换了。 “你不害怕吗？”凌霄有些意外的问，他也太淡定了些吧！ “为何要怕？”卫凌反问。 “我是鬼魂，占了她的身体。”一般人听到这个都会感到害怕的吧！ 卫凌执起她的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管你是人是鬼，都是我卫凌今生要相守到老之人。”就算她是鬼怪是妖精，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再松开她的手。 “夫君”凌霄有些动容，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然后，他便揽着她的肩往后躺了下去。 红色的纱帐垂落，烛火在跳动着。天上玄月高挂，繁星闪烁，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