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中尉先生》 1.浅喜似苍狗(1) 幸好不是去军营里头哟,不然得苦死人。 阮容女士念叨这句话的时候,南珈正和老爸南清鹤在房间门口站着互相对视挑眉用口型说话,说得正嗨时,阮容突然起身转过来,两人慌忙紧闭嘴巴,好生站立。 “在学校军训要轻松点,还能每天给家里打电话,唉,”阮容没瞧见父女俩在干嘛,顾自继续说话,把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扶起来,“填志愿的时候就不该听你爸的报那么远,这回好了,放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的你都回不来。” 听闻此话,南清鹤便有微词了,笑说:“你这是什么话,珈珈能外出求学是件好事啊,都成年了,该去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老这么呆在咱们俩身边,珈珈什么时候能长大。”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我可不得担心死,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冲南珈使眼色,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好吧,那我等着宿醉被扛回来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叹一声,便去楼下等,才几分钟,南珈就下楼来。 换了个复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没换,还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 南珈是那种温柔亲人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很是干净,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间小泉,但眉眼犹如墨画染重的那一笔,带着些英气,老一辈儿的人都说像她这样的面相,将来势必得美人配英雄。 她的身高也不算矮,站在185的南北墨身边都打齐到脖子的一半,人也很瘦,南北墨时常调侃她:“你们弹钢琴的都这么瘦让别人跳舞的怎么活?!” 南北墨和南珈踩点赶到吃饭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的那家小龙坎火锅店,路边站着三个年轻男人,清一色的板寸,南北墨的也同款。 不过三个人中最高的那位倒是惹眼,宽松的黑t和休闲裤,风吹过,布料就贴紧腹部,影影绰绰印出一块一块肌肉相连的形状,脚上是一双aj的限定款,往上看,侧脸还挺...... 这时候,眼神怕是有点儿瘸的南北墨才瞧见三个人的位置,就挥手扯着嗓子喊:“姜御丞——!” 年轻男人闻声转头,南珈的心跳忽然快了。 2.浅喜似苍狗(2) 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因着前方道路上都停满车辆等绿灯,公交就在南珈眼前停了下来,遮住了马路对面的人。 没停多久,公交便往前开去,南珈下意识用目光去搜寻对面的年轻男人,人却已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车开走了。 “哎二丞,你去哪儿呀?不吃饭了?!” 南北墨大声呼唤,另外两位朋友笑着往这边看。 二丞,姜御丞? 南珈在心里琢磨着,不由自主地就把丞字的拼音在脑子里排列出来,因为“大神”的微信名就是cheng,但很可惜刚刚没见着人长什么样,哎不过他又不会是大神,人长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南珈囧,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自从认识“大神”以后,她总会下意识就把关于cheng的一切东西都联系起来,然后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现在来了“大神”在的郢城,估计她以后做梦都不得安宁了。 南北墨瞧了眼周围,带南珈走斑马线到对面去。 “二丞干嘛去了呀?吃个饭都临时要走。”南北墨询问其中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朋友。 朋友笑着回答:“教员找他,说是带训的事儿。” “哦,也只有几天了,”南北墨应了声,“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自个儿涮羊肉去!啊差点忘了介绍,这我叔的女儿南珈,我小妹,你们跟我一样叫她小妹就成,刚走的那个之后再介绍,谁让他先跑了,就这俩,我同班战友,黑点儿的叫肖燃,壮点儿的叫荣礼。” 肖燃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确实有些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南珈说:“什么叫黑点儿,我这是健康肤色,都怪太阳太爱我,雨露均沾的福分你们得不到就眼红。” “南北墨,你下次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把前面仨字给去掉啊,”荣礼长得壮硕,一看就是经常跑健身房的那种类型,人瞧着也憨实憨实的,他拍拍南北墨的胳膊,“整得我跟那东北大汉似的,我也没那么高大威猛啊,光荣的荣,礼貌的礼,如此有艺术细胞的名字搁头顶上摆着,怎么着都得给我妈个面子嘛。” “你俩少扯,一个本来就黑一个确实是东北大汉,我劝你们善良。”南北墨说。 三个人在争,南珈笑,点头一一打招呼,“你们好。” 肖燃搓搓手,双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说:“你好你好!” “啪”的一声,手就被南北墨打掉,南珈微微发窘,把要伸出去礼貌一下的手给收回来,南北墨鄙视脸,“什么德行,我小妹打招呼只用嘴,从不上手,看人荣礼哪像你。” “这不他刚分手,对女生失去了兴趣嘛!”肖燃揶揄。 荣礼轻咳两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出来,“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 三个人从大一进校那天开始就成了同学,包括有事走掉的姜御丞,宿舍也是同一间,没事儿损损人打打闹闹了两年,基本上已经到了对方一个眼神飘过来就知道要干什么的程度,但姜御丞属于静系,往往都是看几个人的热闹,虽和南北墨是发小,可像方才那样喊几声都不理人的情况经常性会发生,南北墨习惯了,不过也很可能是姜御丞没听见。 “桌儿订好了没?”南北墨问。 “来之前丞哥就订了个包间,直接进去跟服务员说。”肖燃说。 南北墨着急:“那进去吧,快饿死了。” “走啊,小妹先请。”荣礼摆手让道。 “不用啦,你们先进去,我后面来就好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珈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肖燃怕她拘束便挨过来,“小妹,别跟我们客气,一会儿想吃什么就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儿是丞哥请客,我跟荣礼都空着肚子来的。” 南珈看着他们,“其实...我也差不多......” 进了火锅店,服务员引四人去二楼的包厢,茶刚倒上,菜单也才拿过来呢,有好几盘菜就被端上了桌。 水煮牛肉、麻辣鱼、红烧肉,蒜蓉炒花菜,黄金小馒头...... 而且都恰到好处地摆在了南珈能够得着的范围,南珈看着这些菜,有点不可思议,这个,那个,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肖燃纳闷地抬头问服务员,“我们还没点单怎么就上菜了?” 服务员很标准式微笑着回:“这是姜先生提前点的,等各位客人一入座就上菜,不用等待。” 南珈有些傻眼,这位姜先生也太神了,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几个菜全点中了,都是她打小爱吃的菜系。 应该是个巧合...... “丞哥今天受刺激了?”荣礼疑惑地挠挠头,“平常他水我们,哪会这么暖心地先点菜,这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服务员笑,“我们店开了六七年了,都是有卫生许可证的,经得住顾客的考验,这点上您大可放心。” “那现在就点点下火锅的配菜,”南北墨翻看菜单,“锅底就来个鸳鸯锅,羊肉,五花肉,鸡血,小白菜,冬瓜,土豆片,再来一箱啤酒。” “好的。”服务员在飞快的记菜名。 “小妹,你要喝点什么?”南北墨把菜单递给旁边的南珈。 南珈看了看饮品,正要说苹果汁呢,一名年纪尚小的服务员就端来了四杯不同颜色的果汁,其中一杯冷苹果汁放在南珈面前。 南珈吃了一惊。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菜和果汁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肖燃也有些吃惊,“不用说,肯定是丞哥点的,果汁都有了,丞哥应该不是抽风,是千年老神仙下凡喝露水了!” “哇!你这比喻简直与事实没一丁点儿相符的!”荣礼感叹道。 南珈忍不住内心的小雀跃,给“大神”发消息。 ——大神,我今天遇到的事太巧了,跟我哥出门吃饭,我哥同学点的菜和喝的都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虽然是巧合,但我真觉得好不可思议啊,那同学的口味居然跟我的差不多。 “大神”回复得很快。 ——喜欢就好,我晚上还有事要做,你吃得开心,也多吃点。 ——好! 高兴的南珈把手机放回包里,南北墨见她傻乐,就把盛好的米饭搁她面前,“你这什么笑容,思春了?” “哪有。”南珈否认,忙收住笑,拿起筷子夹菜。 饭桌上特别欢乐,酒喝完了,菜也差不多都吃光,回去的时候,荣礼和肖燃一起,南北墨的酒量还行,没醉,带南珈去网吧打了两小时游戏才回家,意思就是明天看情况出门玩,反正我已经带你去网吧晃一圈了。 南珈无言以对,“南北墨你个厚颜无耻的懒虫!” 于是接连两天,南珈都在家里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就今儿中午的时候出门去干洗店拿南北墨的西装,明天南北墨得参加一伯父儿子的婚礼,带南珈一起去蹭吃蹭喝,顺便找家餐馆吃了顿午饭,晚饭还是打包带回来的。 南珈不想没早餐吃,就跑去面包店买了吐司和酸奶。 洗漱过后,南珈回房间叠衣服,微信就弹出好多条消息,南珈瞥一眼,是发小江以眠。 ——怎么样怎么样?跟你家大神奔现了没? ——他没约你出来吗? ——不正常啊,都一个城市了,聊上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是个男的早就开始行动了呀。 ——大神别怂啊,上啊! 南珈汗颜,大神这两天忙,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就聊了几句,见面的事还是看大神吧,大神没提过,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而且也不知道大神怎么想的,但如果大神哪一天提出要见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来郢城之前,她就期待了一个暑假。 回了江以眠的消息,让江以眠早点洗洗睡吧后,大神就弹了条消息过来,叫她上游戏,因为这两天她没事情做,大神知道她在玩游戏,就说找时间陪她玩两局,没想到这么快。 南珈十分激动,赶紧丢掉手里的衣服,去书桌前坐下,拿出耳机插在电脑上,登陆刺激战场。 这款游戏南珈一开始玩的是手机版,是大神带她入坑的,之后她得知大神也玩电脑端的,她就花了98块钱也去玩,从青铜一直被大神带到皇冠,相当于大神的小跟班,每局到决赛圈就被大神叫去苟着,然后等待大神带她吃鸡,但就这么蹭鸡好像有点不道德,她就在大神需要的时候扔个烟/雾/弹手/榴/弹什么的,做个好辅助也是很满足了。 大神的段位应该已经很高了吧,要是大神的时间再多点,肯定能上全服排名。 南珈又陷在大神究竟是干什么的循环圈了,不过大神不只是玩游戏厉害,学习也特别好,是南珈这个刚刚得到名牌大学通知书的新生也崇拜的学霸,南珈高三复习的那段时间,经常会问他问题,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解答,尤其是数学,南珈是文科生,可能跟数学有深仇大恨,但经过大神的教导,她的高考分数还行,不过专业还是挑了擅长的英语。 南珈点开大神的个人信息看得有些出神,大神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顺着微弱电流,带着些许颤音。 “喂?” 南珈一个激灵坐直,忙回应:“我在!” 大神似乎笑了,“别喊那么大声,我能听得见。” 南珈有点尴尬,敛回些兴奋,减低音量问大神:“你忙完事情了吗?” 大神:“嗯,从现在开始都挺闲,你的积分怎么少了很多?” 南珈盯着电脑屏幕上大神使用的人物叹了口气,“跟我哥玩,他就把我坑下来了。” 大神:“没关系,游戏而已。” “嗯。”南珈点头。 大神:“玩沙漠地图,怎么样?” 南珈:“好!” 两人双排,有了大神带,南珈只需要苟在大神身后,跟着大神大杀四方就好啦。 最后两局都吃到了鸡,南珈的积分加了很多,两个人也不开新局了,就在组队的页面聊天。 大神:“明天要去哪里玩?” 南珈:“跟我哥去参加婚礼,大神你呢?” 大神笑回:“当司机。” 南珈点头哦了声,又同大神掰扯了几句,大神就下线了,南珈关掉电脑,也上床把衣服叠好,然后睡觉。 第二天上午,南北墨一早就起床跟着大部队去接新娘,姜御丞肖燃也在,结婚的是家属区的一个同校师兄,因着关系不错,三个人都被叫去当伴郎,婚礼在酒店里举办。 前厅的宾客们还未来齐,仪式还得等等才开始,南北墨就把定位发给南珈,空航大离酒店不远,让南珈打个车慢慢过来,正好赶上宴席开始。 休息的时候,伴郎室门口突然站了几个酒店工作人员,新郎师兄也在其中,南北墨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听见师兄在问:“小丞呢?” 南北墨小跑过来,“十分钟前找他阿姨去了,怎么了师兄?” “弹钢琴的人出了点状况来不了,临时找人也麻烦,小丞不是会弹点钢琴嘛,我想叫他上台顶顶。”师兄说。 南北墨眼睛珠子一转,“不用找他了,我有个专业的钢琴选手,她马上就来。” “谁啊?”师兄问道。 “我小妹,钢琴没有九级也有十级,没问题的。”南北墨骄傲地说。 “就她吧,”姜御丞不知何时就站在了众人的背后,细长的眼尾一挑,唇角微微上扬,“我只是以前闲来无事偶尔弹弹,现在手生。” 3.浅喜似苍狗(3) 南珈收拾好后就慢慢走出空航大,去路边等出租车,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有些燥热,南珈就撑了把太阳伞,免得晒。 站了没一会儿,南北墨一个电话过来就笑嘻嘻地问她:“小珈珈,你会弹那种结婚祝福曲不?” “不会。”南珈回答。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就让你去顶顶,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走廊的光或许有些耀眼了,南珈想看清他的胸前别的花饰是什么,因而眼睛一时半会儿没能拿得开。 姜御丞稍侧着头也在看她,一双淡雅的桃花眸子里逐渐起了兴致,相视有几秒钟,姜御丞礼貌地冲她颔了颔首,她连忙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办,是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直接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琴房好像就在姜御丞的前面。 南珈定神看,果然。 等等,不太对,她干嘛要紧张哇...... 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南北墨及时地从楼底下冲了上来,“小珈珈!哎,二丞你也到了!速度很快嘛,来,我介绍一下!” 南珈还未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南北墨拉去姜御丞面前,南北墨一个一个介绍说:“这是我叔的女儿南珈,你跟着我叫小妹,他就是那天水我们的姜御丞,跟肖燃他们叫丞哥好了,也住在家属区里,我发小。” “你好!”南珈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出去。 姜御丞轻轻握了握南珈的手掌,而后松开,“你好,姜御丞。” 南珈浑身突然一颤,抬眼望着姜御丞,神经紧绷起来。 “都好都好,你俩快进去练琴吧,”南北墨催他俩,看向南珈说,“二丞之前学过钢琴,你俩一个手生的教一个业余的,正好够,这事儿没问题了,二丞人挺好处的,随便聊,等宴席开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党国接班人就先闪了。” 南珈有些许窘迫,“你去哪里呀?” “找肖燃他们玩去,”南北墨拍姜御丞的肩,“好好教啊,我小妹学习能力很强,她可是a大英语系的,最牛的专业。” 南珈:“......” 南北墨你还是快走吧。 南珈便跟着姜御丞进琴房,走在他旁边,穿平底鞋的南珈只打齐他的肩膀,好高啊...... 琴房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姜御丞朝对面的饮水机走,跟南珈说:“先坐,我倒水。” “嗯。” 南珈应一声,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去钢琴前坐下,姜御丞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南珈,南珈道谢,姜御丞笑笑,就坐在南珈身旁,笑问她:“真是业余的?” “不是,我逗我哥玩的,”南珈忙回答,“学了有三年了。” “那这个琴谱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姜御丞抬手去翻开琴架中间的琴谱,“你熟悉一下就行了,这个不难。” 南珈疑惑地转头,一脸不是说你教我吗的神情,姜御丞淡然一笑,“我只是想来这里待一会儿。” 对哦,她都说自己学三年了,肯定不用人教就能看懂琴谱还会弹,好囧的对话,幸好她没问出来..... 琴房里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南珈抬头看看姜御丞,他右边眼角有颗泪痣,眼窝深邃,鼻子很挺,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动,很性感,喉结又动了。 “我让你很紧张?”姜御丞忽然开口问,侧头垂眸看她。 “没。”南珈条件反射地回话,捧着水杯放嘴边仰头灌,冷静了一下。 “还要吗?”姜御丞问她。 南珈迟缓的,才发现水杯都空了......想找个地洞钻走:“不要了,谢谢。” 姜御丞的唇角隐隐带了丝笑意,拿过她的水杯起身去放着,之后没坐了,就靠在钢琴旁边。 他不太一样,这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拥有一票迷妹,可是南北墨说他们学校统共就千把人,其中还只有六个女的,可能男粉居多了...... 南珈晃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开始练习。 姜御丞收回视线,眸中笑意更浓。 说是待一会儿就真的只待一会儿,南珈反复练了四五次,姜御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琴房就变成南珈的天下啦。 终于不用想着钻地洞了。 南珈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把琴谱都熟记于心,她就离开琴房去前厅,现在是新郎新娘的讲话时间,她四处望了望,才找到南北墨在哪桌,坐的全是伴郎。 姜御丞也在,独特于众人之中,南珈一眼就望见了他,背脊挺立,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新人,舞台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浅浅阴影,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眼睛通明透彻,旁边的肖燃跟他说话,他轻挑着眉眼回,颇悠然。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南北墨就在隔壁,恰巧南北墨的电话打了进来,南珈连忙蹲下,按了电源键,捏住裙角蹲着走。 找到一桌有空位的,南珈把手机放椅子上,腿有点麻了,她正想站起来呢,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黑哟哟的,特大特明亮,声音还甜糯糯的。 “姐姐你在干嘛呀?躲猫猫吗?” 南珈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解释道:“不是,我可能喜欢这样走路。” “我也要玩!”小男孩兴奋地蹲下来,喊南珈,“走吧姐姐,我们去找哥哥。” 南珈:“。。。。。。” 这个玩什么鬼。 她是跑...溜过来的哇。 “祉余。” 当是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男孩转身就喊:“妈妈!姐姐要跟我玩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我要跟姐姐去找哥哥。” 南珈继续囧。 “肯定是你这个小坏蛋缠着人家了,”女人看着南珈,有些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姑娘,孩子贪玩,你见谅。” 南珈微微回笑,站起来说:“没关系啦。” “快找个位置坐吧,菜马上就上了。”女人招呼南珈坐下。 南珈点了点头:“好。” 刚拉开椅子坐下,南北墨的电话又打了来,南珈皱起眉心,而后挂掉,给南北墨发微信说已经找到桌坐下吃饭,让他别操心啦。 这厢,南北墨看着手机惊奇地咦了一声,往姜御丞那边歪着身子自言自语:“她怎么知道我是叫她过来吃饭的,居然已经找到桌儿了,我还特地给她留了个好位置,哎二丞,你没数落我小妹吧?” 姜御丞偏头看他,眼色清淡,“怎么会。” “没有就好,不过我小妹性子倔强,不容易哭鼻子,”南北墨说,“小时候她来我家,我用虫子吓她她都不怕,瞧瞧这脾性,等会儿吃了饭再去找她。” 姜御丞靠向椅背,掏手机出来准备看眼微信,可不巧,没电了。 小男孩挨着南珈坐,一顿饭吃得还挺撑,南珈属于那种吃多了也不会轻易变胖的类型,遗传了阮容女士的高挑身材和体质,还曾是阮容女士手工缝制婚纱的尺码模板,不过随着阮容女士婚纱店的员工越来越多,阮容女士很少亲自做婚纱了,南珈的外快来源也随之被切断。 饭菜撤走后又上了些蛋糕和甜点,小男孩的妈妈出去接电话,南珈就帮忙照看一下小男孩,小男孩一见蛋糕就离不开眼,南珈便拿了块蛋糕放盘子里,小男孩自己动手捣鼓着吃。 台上在表演节目,南珈用手托着下巴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自从来了酒店就处于飘乎乎的状态,本来很清醒,早上还同大神聊了会儿天,现在...... 南珈呆滞了,半块裹着奶油的蛋糕就这么掉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罪魁祸首”的嘴边沾着面包渣子,跟犯了大错一样,颤巍巍地眨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南珈:“对不起姐姐,我想给你蛋糕吃,蛋糕就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南珈没怪罪,把小男孩抱回椅子上,“没事,我去洗洗就好啦,你在这里等妈妈,知道吗?” “嗯嗯嗯,”小男孩咬着唇,抓住南珈的裙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淌了下来,抽泣着又说,“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南珈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莫名觉得小男孩这样接连道歉有点怪,南珈没细想,等小男孩不哭了她才去洗手间。 这会儿的过道上没什么人,南珈一路走过来都挺安静的,但这家酒店的洗手间有一点不好,就是只有一个洗手台,这就意味着洗裙子不方便,可能会遇上人,不过来这里都没瞧见谁,应该没有吧。 走着走着,南珈刚到门口就看见倚着洗手台手里夹着一支烟的姜御丞,有东西砰砰地在她胸腔里欢快地跳了两下。 姜御丞似乎并没太多惊讶的神色,视线慢慢从下往上移,定在被奶油染成巧克力色的那小块地方,人站直,把烟掐灭,就把洗手台让了出来。 “......谢谢。”南珈囧极了。 “不客气,快去洗吧。” 南珈埋头跑了进去。 “洗手间里没别人。”姜御丞又补充了句,人没离开,就站在门口,正好挡住南珈的背影。 意思就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 南珈先站着出神了小半天,才醒悟自己是来洗奶油的。 白色的棉麻料子很难洗干净,南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块地方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也没打湿多少,出去晾会儿风就会干。 全部洗完,南珈想拿纸巾把手擦干,摸来摸去,盒子居然是空的,包里也没有...... 甩干呢,按照她跟姜御丞的距离,又怕水珠不受控制地溅到姜御丞,那她的脸就丢大发了,而且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口站着,要不问一下他? 内心小小地挣扎了几下,南珈侧过身,看着姜御丞,“丞哥。” “嗯?”姜御丞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转过来。 南珈厚着脸皮咧开嘴笑了笑问:“你有没有纸巾啊?” 姜御丞的目光落在南珈嫩白且瘦长的手上,似笑非笑走到南珈面前来,嗓音温润:“没有,但是外套在。” 南珈一时间没听明白姜御丞的意思,手腕就被姜御丞轻轻捏住,放进外套的里侧去,南珈顿滞,站得近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就飘进鼻子里,南珈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姜御丞在用外套给她擦干手上的水渍。 他明明没说什么,南珈的脸却红了。 4.浅喜似苍狗(4) “琴谱都记得差不多了?”姜御丞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小步,脱下外套。 南珈把手背到背后,互相用力抓了一下,脸颊的温度降了一些后,她抬眸看姜御丞:“嗯,都记住了。” 姜御丞盯着她瞧,嘴边犹带了抹笑,将外套递给她,说:“披上,夜里凉。”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郢城的八月份在七点钟就会天黑。 “谢谢,但是我一会儿就得上台弹钢琴,就不穿了。”南珈婉拒着。 “拿着吧,”姜御丞坚持,“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正想问,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看着那条置顶聊天,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见她深呼吸,姜御丞就问她:“这是什么?” 南珈抿唇笑了笑,“太阳,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挺好看的。”姜御丞说。 “谢谢。”南珈回。 上台之前,南珈再摸了摸项链,像是虔诚许愿一样。 姜御丞就在台下看着她,悠扬的琴声一起,场上的人逐渐驻足聆听,时间变得缓慢,钢琴的声音真的会让浮躁的空气沉寂下来。 不过听到一半,姜御丞的手机就响了,看见来电人的名字,芦蘅阿姨,他眼里的光便就黯淡下去,裹了一层冰凉。 “喂?” 芦蘅说话十分地着急忐忑,“御丞,祉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他今天一直在说要去找你,我就刚刚跟朋友聊了会儿天,回来就找不到祉余了,你爸爸不接电话,我已经让酒店的人帮忙找了,但是还没找到,现在可怎么办呀?” “别慌,我去找找。”姜御丞说。 “嗯,拜托你了御丞,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祉余从小就亲你,找到了一定给我回个电话,啊。”芦蘅哭了起来。 姜御丞挂了电话,抬手招服务生过来,将外套和南珈的包递给服务生,说:“我得离开一下,等台上的那位姑娘下来了,你就把这些交给她。” “没问题先生。”服务生道。 台球打爽了,也饿了,南北墨和肖燃就跑来派对大吃了一顿,满足后,两人端着酒杯边喝边玩手机,还有点吵。 “哎,快点把刚才那个短头发女生的微信给我,你俩不是互换微信了嘛,快点给我,我加一下。”肖燃说。 “喏,推荐给你了。”南北墨颇鄙视地看一眼肖燃。 肖燃赶紧发送加好友申请,“我跟你说啊,短头发女生是我的,性格好,我喜欢,你可别跟我抢啊。” “谁稀罕,”南北墨说,“长头发的也送你了,别感动。” “那算了,两个太吵受不了。”肖燃说。 南北墨乐,碰了碰肖燃的酒杯,一饮而尽,就把酒杯放桌上,肖燃问:“你小妹呢,一晚上没见着她了,你就不担心啊。” “担心啊,但不是有二丞在嘛,”南北墨拍着胸脯说,“我跟二丞从小玩到大,我的小妹就是他的小妹,他肯定会把南珈照顾好的。” “哇,这意思是从琴房那儿开始他俩就待一块儿了?”肖燃问。 “没有,吃饭的时候南珈没在,后来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又混在了一起,我正好去玩。”南北墨理所应当地说。 肖燃:“你这没良心的大哥。” “没办法,信任兄弟!”南北墨用力拍了拍肖燃的背。 “南北墨!” 两人正聊得欢,南珈神情冷淡地走过来,南北墨立马站好,一副关心的模样:“琴弹完了?” “你说呢。”南珈盯住他甚是无力。 南北墨龇牙咧嘴地笑,看着南珈身上的外套问:“二丞呢?” 南珈摇头:“不知道,我下台就没见着他了。” 南北墨想了想,就说:“那咱们回家吧,这派对也没啥好玩的了,哎,你手里的红包哪儿来的呀?我记得我的份子钱交了啊。” “弹钢琴的报酬,酒店经理硬塞给我的。”南珈说。 南北墨两眼冒金光,拉着南珈往外边走,叫肖燃跟上,“走走走,网吧吃鸡去!” 南珈:“......” “要不要叫上丞哥一起?”肖燃问。 “叫吧叫吧,跟他说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他。”南北墨说。 三个人很快就到酒店门口,南北墨数着红包里的钱,整整有五百块,心里盘算着打完游戏再去吃顿宵夜什么的,吃得少还能剩一点。 肖燃打完电话,两道眉拧着:“丞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没人接,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会吧,二丞平时虽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但电话还是会接的呀,怎么回事,我来打。”南北墨掏出手机。 三个电话拨过去依然没人接,南北墨郁闷了,“别是被绑架了吧,这酒店治安还算可以的啊。” “谁敢绑丞哥,按丞哥那身手不得反过来被绑,”肖燃说,“跆拳道冠军可不是吹的。” “那咱们仨自己走?”南北墨问。 肖燃也愁,“别吧,不太道德,还是再多打几个,要还打不通咱仨就自个儿玩了。” “行,我先打五个,你后打五个。”南北墨提议。 “姐姐,姐姐......” 周围突然出现小孩的哭声,三个人同时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姜祉余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哭着跑来抱住南珈的双腿,南珈愣,是一起吃饭的那个小男孩。 姜祉余边哭边喊:“姐姐,我要找哥哥,我要哥哥......” “三鱼?”南北墨惊奇道。 “这就是丞哥那个弟弟呀,怎么叫三鱼。”肖燃好奇。 “二丞叫二丞,他弟当然得加个三。”南北墨解释说。 肖燃好像听明白了,点头哦了声。 “别哭别哭,姐姐在的,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南珈蹲下来哄,把姜祉余抱起来。 姜祉余抽泣着,“我想找哥哥,就迷路了。” “赶紧给二丞打电话说他弟在这儿,”南北墨推肖燃,“这会儿肯定在找人,怪不得不接电话。” “哦哦,马上打!”肖燃又开始了对姜御丞新一轮的电话轰炸。 神奇的是第一个就接了,没几分钟,姜御丞就来了,领带松松垮垮的,衬衫袖子折了几道,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哥哥!” 姜祉余大声喊,伸手要姜御丞抱,南珈忙把姜祉余给姜御丞,姜御丞看了看南珈,南珈再拍拍姜祉余的后背说:“别哭啦小家伙。” “祉余。”姜御丞侧头淡淡地喊一声,姜祉余立马收住声音,咬住唇趴在姜御丞肩上,姜御丞再抱一会儿他,就放他落地自己站着,姜祉余害怕,就紧紧抓住姜御丞的裤缝。 “三鱼走丢的事你爸别是知道了吧?”南北墨压低声音问姜御丞。 “应该,没。”姜御丞笑了笑说。 “那就好,我们打算去网吧吃鸡,一起呗!”南北墨说。 “我先带他去找他母亲。”姜御丞说。 南北墨:“成,那我们在这里等你啊!” 两人往酒店里走,南珈看见姜祉余迈着小碎步走在姜御丞旁边,姜御丞没牵他,手揣在兜里。 等两人走远,南北墨的声音就在南珈耳旁幽幽升起:“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三鱼才会比二丞小十多岁,是不是看着他俩特像父子。” 南珈:“......还好吧。” 南北墨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网吧,四个人三排,额......其实是姜御丞观战,然后南北墨自己菜到抠脚反而怪南珈不配合队伍行动,顺带说肖燃没什么用就只想躺鸡,姜御丞听不下去了,从观战进阶到用南珈的号打,几局都带领队伍吃鸡。 在最后一局决赛圈的时候,姜御丞两枪取了对面两个人的项上人头,赢了。 肖燃憋得不行大喊两声“鸡啊鸡”就跑去洗手间,而南北墨死在了去决赛圈的半路,此时正郁闷着看电脑屏幕。 南珈不由得感叹:“大神啊。” 坐她旁边的姜御丞隐隐勾了勾唇,眸光流转,把耳机摘下来,南北墨就说:“不打了,我好心累,等肖燃回来,我们吃宵夜去。” “不吃了不吃了,我先闪一步,家里有点事儿,”跟幽灵一样出现的肖燃捡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拜拜了丞哥小妹,下次再约。” “速度那么快,要不要送你啊?”南北墨随便吆喝一句。 肖燃摆摆手:“还是不牢你大驾了,坏人一瞧我这寸头都自动退避三舍的。” “快走吧你,”南北墨说,“二丞,我们就去那家小李烧烤,打包去我家吃,正好刚冰上啤酒,他家啤酒卖得贼贵了,喝一次老觉得亏一次。” 姜御丞笑,“好啊。” 时间也挺晚了,南珈一般临睡前都不会吃太多东西,撑着很难受,还是这种撒了辣椒的,南北墨点了一堆鸡翅鸡腿鸡皮甜肠腰子肉串儿烤茄子烤生蚝,南珈不太想吃就没点,付账等老板打包的时候,她不紧不慢地打开包拿钱,姜御丞就直接掏了两百块给烧烤店老板。 南珈捏红包的手顿在空气中,微微发囧:“......来的时候说是我请客。” “不用,”姜御丞接过老板退的零钱,弯了弯嘴角对南珈说,“有男人在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不需要掏钱。” 好吧,南珈承认是被姜御丞给感动到了。 把红包揉回去。 回家的半路,姜御丞用剩下的零钱买了一袋水果。 南北墨把两大包烧烤拿到客厅摆着,南珈提着那袋水果去厨房,刚洗了几个苹果和梨子,姜御丞就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啤酒,一罐罐摆在吧台上。 五,六,七...... 南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数,到第十罐的时候,姜御丞把冰箱门关上,倚着吧台看她,“要帮忙吗?”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南珈摇摇头说。 “小心点别切到手。”姜御丞说。 “嗯。”南珈点了点头,在刀架上挑了把顺手的刀,砧板也铺上。 姜御丞还没走,清淡的眸子里带了几分暖意,“今晚的琴声很好听。” 南珈顿了顿,抬头诧异地望姜御丞,姜御丞拿了罐啤酒贴一下她的额心,唇角噙了丝笑,“好好切,馋了可以偷吃几块。” 说完,姜御丞用一只竹篮把啤酒全装走了。 南珈摸摸额心,凉凉的,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她在笑什么呀_(:3」∠)_ 把切好的水果给送过去,南珈偷吃了几块就上楼去了,两个男的喝酒吃烧烤没什么看头,从浴室里出来,南珈伸头往楼下客厅瞧,姜御丞和南北墨还在聊天。 南珈便回房间,大神回消息了,她高兴地爬上床躺着,之前发消息说的是她今天上台弹钢琴的事,大神回说按她参加比赛的经验来看应该难不倒她。 南珈给他回过去:还被人夸琴声好听(p≧w≦q) 大神:看样子很高兴。 南珈:也没有啦,我就偷偷笑了会儿。 捧着手机屏息等了有一分多钟,大神好像突然变严肃。 “珈儿,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就在你身边。” 南珈从床上跳起来,手机都有些拿不稳了。 可能是太期待跟大神见面,她的脑子一瞬间全乱了,找不到方向理顺,跟有一团麻花一样搅啊搅,吧一堆东西全拧在一起。 不过她很快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就没那么激动了。 她来了大神生活的郢城,大神肯定在她的身边呀,只是距离问题,大神说这句话也没什么不对。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不要提见面的事呢? 南珈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种人,从小就被父母教育说识人得识心,心好了那这个人没问题,心不好,多漂亮的外表都丑陋。 假使大神长得不尽如人意,家庭出身不好,南珈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照样会跟大神做朋友,像以前一样聊天,可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大神的想法,大神也从没提过,唉...... 犹豫再三,南珈鼓起勇气打了一句话发出去: 大神,我们会见面吗? 5.浅喜似苍狗(5) 姜御丞进家门的时候,一楼客厅空荡荡的,芦蘅拿着杯热水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他回来了,忙走过来小声地问:“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家啊?” 姜御丞换上拖鞋,看了芦蘅一眼,径自往前走,芦蘅跟来,“御丞,你爸爸他回来了,现在在书房,让你回来后去找他,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别跟你爸爸置气。” “啊。”姜御丞淡淡应了声,上楼。 芦蘅愁眉紧锁,有些焦虑地拉住姜御丞的小臂,“你爸爸他知道祉余走丢的事了,所以才会从部队里赶回来。” 姜御丞面无表情,垂眼瞥了瞥芦蘅的手,眸子里冷意四起,芦蘅忙松开,他便走上楼梯,往书房的那边去。 芦蘅握紧水杯,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她赶紧回房间。 姜云之端坐在桌前,手边摆着大檐帽,军装还穿在身上,估计是着急赶回家没多久来不及脱,见姜御丞来了,姜云之把书合上,开口就问:“又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你芦阿姨有多担心你?!” “我去哪儿,好像不用她管吧。”姜御丞回道。 姜云之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 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神情尽是散漫,哼笑了声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来,只为了问这个?” 姜云之的脸色立马凝住了,站起来负着手走到姜御丞面前,压低声音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一直将你芦阿姨跟祉余视为外人吗?今天祉余为了去找你而走丢,祉余是你的弟弟啊,你芦阿姨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来了才休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态度!” “那我妈当初做的呢?”姜御丞反问,眸色静若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水。 “你......” 姜云之正要抬高音量,门外就传来姜祉余哭闹的声音,“爸爸,爸爸......” 姜祉余推门走进来,姜云之立马把怒气给压回去,笑着去抱起姜祉余,擦掉脸颊的两行泪痕,好声好气地哄道:“爸爸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子诶,你妈妈呢?” “我睡不着,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没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姜祉余抽咽着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姜云之说,“明天给你过生日,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觉去了。”姜御丞撂下简简单单几个字,转身就走了出去。 姜云之心里一股闷气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于小儿子在这儿,只好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没有开灯,房间黑兮兮的。 姜御丞背朝下倒在松软的床上,仿似彻底放松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脑子也跟着松了,像把海绵摊在石头上翻来覆去地晒,蒸发掉多余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芦蘅是之后才来到这个家的,至于姜祉余...... 姜御丞又叹气,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 小家伙,谁说过这个来着?? 不过从进书房到出来,他的情绪保持得还算可以,平衡稳定,没太大起伏,就连回忆这些前尘往事,都只用了简短的两三句话一概而过。 嗯,是一位完美的未来战斗机飞行员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语文还得好。 除了那十罐啤酒,在南珈上楼休息后,南北墨又去搞了五罐来,把剩下的下酒菜都扒拉完毕,他才回的家,两家离得不算近,路上还玩了会儿手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想了好像也没啥用处,过了十几分钟,他掏手机出来看时间,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身体隐约有点发热。 姜御丞再坚持躺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把领带扯开随手一扔,手机也乱丢,他坐起来,一颗颗地解衣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身上,腹肌因为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侧眼瞧,想到了点什么,便笑了。 因着酒精的作用,他睡得还不错,没半夜梦醒。 第二天早上,姜祉余来敲姜御丞的门,当时姜御丞在穿衣服,就没让小家伙马上进来,而是问:“有事?” 姜祉余抬高声音在门外说:“哥哥,快下来吃早饭了,吃饱以后我要跟爸爸妈妈出门买蛋糕,你也陪我去好不好呀?” 大半天,姜御丞没应,穿好衣服后才过来开门,姜祉余立马钻进来抱住姜御丞的腿,开心地笑,“吃饭了哥哥,爸爸妈妈都在下面等着了。” 姜御丞心里一下莫名有些烦躁,就把他提开,冷冰冰地说了句:“离我远点。” 姜祉余向来对姜御丞又敬又畏,姜御丞一说话,他就会听,不管是什么,但他很喜欢姜御丞,总想跟姜御丞亲近一点,可姜御丞似乎没那么在意他。 姜祉余吃瘪,只好乖巧地跟在姜御丞腿边迈着小碎步,下楼梯的时候就犯难了,想喊姜御丞,不要抱,只抓裤腿就好,但姜御丞就好像身边没人似的,自己走了下去。 最后是芦蘅上来把他抱去饭厅的。 姜云之见状,脸色就垮了好几个度,一直盯着姜御丞到坐下,芦蘅抱着小儿子正往楼下走,终于还是忍了忍,放缓语调说:“吃好后跟我们出门一趟,去给祉余买蛋糕,晚上待家里给祉余过个生日。” “不去,有事。”姜御丞说。 “什么事能比祉余的生日重要,不去也得给我去!”姜云之操着一副命令的口气。 姜御丞没立马接话,早饭很丰盛,每天早上李嫂都喜欢做一大桌,但今天他却没什么胃口,只舀了碗八宝粥放着,然后说:“带训的事,教员要开个会。” 这话一出,姜云之顿然间哑口,也不好反对,半晌后才说:“晚上记得回来。” “啊。”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应,继续喝粥。 自从昨晚没脸没皮的问大神那个问题之后,南珈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收到大神的回复,由于时间太晚,她经不住困意就睡着了,于是到现在都没敢看手机。 和大神认识一年,她的很多情况大神都知道,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当然最重要的是性别(p≧w≦q) 大神的性别她也知道,算是扯平一点了吧,可大神从不发朋友圈,或者说懒得发,倒是她的朋友圈发得挺勤,不过都是一些参加钢琴比赛的他拍,还有穿着学校那一套很挫的校服搞活动的照片,大神都一一点了赞...... 还是等吃午饭了再看。 “小妹!” 这时,南北墨哒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今天早饭吃什么呀?” “喏,只剩这个了。”南珈把烤好的两片面包放在盘子里。 实在和那边形成强烈且巨大的反差。 “酸奶都没了啊,”南北墨捡起一块咬了口,“中午咱出去吃?” “午饭你自己解决,我得出门。”南珈说。 “要陪同不?”南北墨挑挑眉嬉笑着。 南珈耸耸肩,“算啦,我一个人出门没问题的。” “我还想说要陪同的话,我拉上二丞一起呢,假期他也整天没事干,”南北墨边吃边说,“没准儿还能去他家蹭饭,那李嫂做饭特好吃,不过他老爸要在家,我是不敢过去的,他爸对他太严苛了,连我这样的好学员都怕。” 南珈用一种甚是怀疑的目光盯着南北墨,自吹自擂也不捏捏脸皮的,但说起姜御丞,南珈顺嘴便问:“丞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南北墨喝了口水咽面包,“他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重组家庭,还有了三鱼,二丞这些年来心里怕是从没好受过。” 沉吟片刻,南北墨又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叫他二丞,而肖燃他们喊丞哥吗?” 南珈摇摇头。 南北墨伸手把最后一块面包捡起来,“这得说到我们读大一那会儿,下学期发生的事,当时我,二丞,还有另外一个叫陈泓的,我们三个拜了把子,陈泓比我们俩大了三岁,从队里考上军校的,二丞排在中间,就加了个二,我位居老三,可那一年我们去山里驻训,运气不太好,遇到一窝贩/毒的,陈泓为了救二丞,胸口中弹,抢救无效,牺牲了。” 27号就开学,江以眠提前两天过来,行李都放在酒店里,今儿约了南珈出去吃饭,南珈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到临近中午,南珈就自己出门了,到校门口的时候还被哨兵盘问了一番,之前出门都是南北墨带着,刚刚却不吭一声。 南北墨那个可以赖到世界毁灭的懒虫!! 所幸遇到去开会路过的姜御丞,但当时南珈魂飞天外差点没回得过来,因为姜御丞今天穿了一身的夏作训服,英气十分逼人,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自动往他靠拢,宽肩窄臀,衣袖往上折了一半,小臂结实有力,面部线条刚硬但柔和,帽檐压得有点低,目光炯炯。 这身军装太衬他了。 姜御丞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的时候,南珈话都说不利索了:“丞,丞哥......” “一个人出去?”姜御丞笑了笑问。 “嗯。”南珈点了下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吃掉。 姜御丞看一眼铁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跟哨兵说了几句话,哨兵把铁门打开。 可以走了,南珈激动得90度鞠躬道谢,姜御丞舔唇笑,跟她说:“别回来太晚,有事的话就让哨兵打我电话。” “好,谢谢丞哥!” 于是南珈欢快地出了校门。 姜御丞眼瞧着她走远,又嘱咐哨兵:“让下午站哨的人看见这姑娘回来就别盘问了,直接放行。” 出门有些坎坷的南珈和江以眠成功会师,两人一进烤肉店,南珈负责守桌,江以眠就迫不及待地冲去拿了一堆肉过来,长方形的饭桌都没地方放了,江以眠才收手,回桌儿时顺手又拿了四杯饮料。 “现在吃午饭的人多,不拿多点,一会儿没了只能靠抢,虽然我虎背熊腰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啊!” 江以眠跟南珈考的是同一所学校,不过江以眠在体育学院,是名体育特长生,跟她那一头奔放的及耳卷发一样,性格火辣直率,说起话来能雷死个人,吃得还多。 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满桌的菜都被一扫而空,江以眠还又去拿了两盘五花肉。 经不住江以眠拷问,南珈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大概跟江以眠说了一遍,当然删掉了她同姜御丞相处的那些细节,明明是两个才刚认识的人,说起那些就会很像南珈暗恋别人一样_(:3」∠)_ 况且她的心可是一直都属于大神的啊。 她很专情的! 南珈吃饱了就坐着看江以眠用生菜包五花肉,一口就放进嘴里嚼,咽下去了才能说话:“照我看呀,你来郢城那么多天,你家大神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要么是他长得太磕碜,不好意思面对你,始于网络也终于网络,我在贴吧知乎看过好多个这种案例,大家奔现立马见光死,有的还打了一架进警察局调解,要么就是你家大神太帅了,听说过不食人间烟火的帅哥是什么样的吗?” 南珈一头雾水,江以眠筷子一撂,往前凑,压低大嗓门的音量同南珈说:“脸帅到没天理,却喜欢同性,网上好多对颜值都超高。” 南珈汗了:“......” 她抗议啊! 大神的聊天内容和方式感觉取向超正根本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不过你家大神从不靠脸聊天,也不靠照骗,全靠他的情商才华和神秘感,应该不是我猜的这样。”江以眠又说。 这还差不多嘛。 大神很好的。 南珈掏出钱包:“要不要换个地方,我买单!” 快天黑的时候,南珈才下出租车。 本来想晚点再回来,但一想到晚归就得让哨兵给姜御丞打电话,南珈觉得太麻烦人了,中午就麻烦了一次,要是还得让他亲自来接怎么办。 南珈就赶在天黑前跑到校门口,顺利进来,还提了一堆吃的和两杯冰酸奶。 家属区的绿化做得太好,即便有路灯,对南珈这个有轻微夜盲症的患者来说,很容易会一叶障目。 她又经常性思绪乱飞,走着走着,过转角道的时候就把人家的篮球给撞飞,滚进路边的草地里去了。 慌乱道歉中,南珈发现被撞的人正是姜御丞,身上带着些汗味,刚打完球。 南珈窘迫极了,中午才刚麻烦别人,转眼就把人给撞了,有心报恩也不带她这样的吧...... “这个给你。” 南珈为表歉意,就塞了杯冰酸奶给姜御丞,抬起脚步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满是尴尬的地方,姜御丞却一掌贴住她的脑门,把她挡回来,似笑非笑地示意她往前看:“树啊。” 南珈瞅见面前立着好大一棵树,树干还很牢固,她满脸黑线了。 “有夜盲症?”姜御丞垂眸看她。 南珈没想多就点头回答:“嗯,有点。” “等我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抬头,姜御丞跑进草地把篮球捡回来,站在南珈身旁,说:“抓我的衣服吧,前面这段路没有灯。” 6.浅喜似苍狗(6) 南珈不太好意思抓,可不巧的是手机没电了,在南珈把手机拿出来要开手电筒的时候,屏幕黑着,按了几次都不亮,气氛也寂静了半晌,姜御丞没出声,挑着眉看她,最后南珈只好囧囧地伸手抓住姜御丞的衣角。 周围静悄悄的,偶有虫鸣声,风拂过枝桠,一簇簇的树叶顺着风的方向摇摆,沙沙作响。 第一次这么长时间地走在姜御丞身边,手拽着他的衣服,他走得不快,南珈脑子里又出现姜御丞今天中午穿军装的样子,还有南北墨说的那些...... 南珈边走边看着姜御丞的侧脸沉思,虽然四周没那么亮,但对南珈来说还是可以瞧见一点周围的情况,比如能够完美绕过干枯掉落在地的小树枝,与姜御丞保持合适的距离,不会再次撞到他。 姜御丞视物倒是没什么难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到有路灯的那段,南珈能见度提高就松开了姜御丞的衣角,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墨的家。 本来南珈一个人就可以安全回家,不过姜御丞还是送她到了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按密码开门,南珈刚想请姜御丞进来坐坐,南北墨震惊的声音就飘了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儿回来了!你俩背着我干嘛去了?!” 南珈被问得一激灵,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转身要解释,却瞧见满头是水的南北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那儿,衣服湿漉漉的,地上一滩滩的小水洼,南珈也震惊了:“天花板漏水了?” “要漏成这样,这房子估计不能住人了。”姜御丞说。 南珈若有所思地接话:“也是,我还住了好多天呢。” 南北墨瞅着门口的两人:“......” 他也没辙啊,就在一分钟前,他穿着凉拖哼着歌进洗手间想冲个脚,然后回房间打几把游戏睡觉,谁知道一扭开喷头的水阀,不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喷头出水,而是头顶上的那个大圆盘,水一下就把他淋成了傻逼,关键是他还心安理得地呆站了几秒钟。 在南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南珈望天长叹:“还好不是下水道炸了。” 姜御丞忍忍笑。 言外之意,炸了你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是满身尽带黄金甲...... 不过下一秒南珈就气势汹汹地过来推南北墨上楼,“你赶快去换衣服了,地上全是水,一会儿还得我拖!” 她原本打算玩回来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谁知道南北墨这只懒虫在家里造。。。 南北墨一面被南珈推上楼梯,一面不舍地回头跟姜御丞告状:“二丞你看她!太暴力了!将来我找女朋友一定不找她这样的,我要跟你走!” 姜御丞笑了笑,“今晚祉余过生日,我爸在。” “那还是算了。”南北墨跑上楼。 姜御丞没多留。 送他走,南珈迅速把地板全部拖干净了立即奔回房间,她不想下楼了,连南北墨那个贼人觊觎她买的一堆零食来敲门问她一声,她都懒得开门。 南珈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手机都忘了充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姜御丞走之前喊了她一声:“珈儿,谢谢你的酸奶,我回去了。” 珈儿,珈儿。 这是大神对她的称呼(`Д)!! 好吧,她承认这两个字从姜御丞口中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愣了,心跳君很应景地出来蹦跶撒欢。 虽然大神从来没用语音喊过这个名字,但她已经把这个名字作为大神专属,姜御丞不是大神...... 想着想着,南珈觉得心懵懵地乱,至于乱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有来由毫无征兆地乱,她就有些悲愤地喊了一嗓子。 路过的南北墨吓了一大跳,慌忙在门外大声解释:“珈珈,我真的就拿了两根火腿肠,你别激动啊,我这就放一根回去!” 南珈扶额:“......” 家属区里经常会有流浪猫在到处晃悠,南珈来的第一天就看见好多只,有大的也有小的,昨天下午跟江以眠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几盒罐头,南珈吃好早餐就拎着一袋罐头和火腿肠下楼去找流浪猫。 找到一只,其他的几只就陆陆续续跟着过来了。 南珈把罐头都打开,分开放,防止大猫去抢小猫的。 蹲着看这些猫吃东西有一会儿,南珈才发现有一只花色的小猫在远远地看,似乎不敢过来,南珈拿着一盒罐头,小心翼翼地朝那只猫走,暂且叫它花猫吧。 “乖,别怕,我抱你去吃东西......” 南珈温柔地哄,花猫后退了几步,但随着南珈的慢慢接近,花猫放松警惕,南珈就抓住了它,抱它去路边,这只花猫胆子比那些都要小,不能带它过去。 “御丞!” 突然的喊声,南珈下意识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姜御丞站在路中间,正朝她这儿看,她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过还没紧张完,姜御丞却又转回去,跟喊他的人打招呼。 想到昨晚的事,南珈抱着花猫忙藏进路边的一棵树后面,没一小会儿,花猫挣扎,南珈不敢用力抓,花猫就从南珈怀里跳了下去,但花猫没走,抬起喵头喵喵地冲南珈叫。 “嘘,别叫了,我一会儿再开罐头给你。” 南珈诓喵之余还不忘悄悄去瞧姜御丞的动向。 刚刚姜御丞好像是要往她这边来,现在在跟几位长辈说话,话说完了,几位长辈离开,姜御丞转身,目的很明确,就是她的这个方向...... 花猫叫个不停,姜御丞越走越近,南珈已经想撞树上装死了。 “在喂猫?” 果然,姜御丞来了。 南珈缓缓抬头,点了点。 “这片儿的流浪猫挺多的,”姜御丞蕴满波光的黑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带笑,“喂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打算要去做什么?” 对姜御丞突如其来的询问,南珈迟缓,顿了顿才回答:“没打算,明天就去学校报道了,今天随便一点过。” “哦,”姜御丞点了点头。 “你呢?”南珈为表礼貌回问一句。 “陪我去商场吧,”姜御丞说,“昨晚去捡球的时候,衣服被树枝刮破了。” 南珈发囧,昨晚都没注意,便讪讪应下:“我回去拿手机和钱包,你等我一下。” 姜御丞点头,“罐头给我,我帮你喂这小只。” 南珈一愣,随即感激地把罐头递他手上。 等南珈跑回来,姜御丞已经把罐头都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了,猫也都散去,南珈满心感慨,如果是南北墨,直接会像个二大爷坐到南珈来,让南珈自己收拾。 两人走到校门口打车,去的是郢城最气派的一家商场,何为气派,就是除了外观建筑造得辉煌华丽富有艺术风格之外,南珈走在商场里,随处可见国内国外的大牌,有南珈认识的几个,也有很多南珈听都没听过。 男人逛街永远都是直奔主题,姜御丞带南珈去三楼一家常去的衣服店,刚走进去就有一名店员过来接待,姜御丞不喜欢被人跟着,就让店员去忙别的。 南珈随便看了几件款式挺好看的衣服的吊牌,价格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还想着买一件赔给姜御丞,毕竟是她先撞到人,衣服才被刮破...... 但是。 南珈包里的钱加起来似乎只够付三分之二╥ ╥ “喜欢这几件?”姜御丞挨过来,“我都拿去试吧。” 南珈忙阻止,“我随便看看的。” 姜御丞嘴角一弯,“那我去试衣服,你有挑好的就拿过来,别乱跑,我怕找不到你。” “嗯!”南珈信誓旦旦地点了下头。 姜御丞去试衣间,南珈看着他手上的几件衣服立马肃然起敬。 大佬啊! 有钱人啊! 玩游戏还帅,偶像啊! 前面几件试穿的效果姜御丞觉得不错,到最后一件穿出来的时候,南珈没在外边,问店员,店员指了指右手那边的卫衣区域,他便走过去。 这时候的南珈正在专心看这一排衣服的秋季上新折后价,未察觉身后有人,琢磨着挑哪一件,这个区域的她能支付得起,姜御丞见她认真,便不忍心打扰她,就负起手稍稍弯下腰,饶有兴致地看她挑衣服。 把姜御丞穿衣服的样子想象来想象去,再综合这几天姜御丞的衣服色系,南珈最终瞧上了一件灰白色的薄款卫衣。 拿着卫衣,南珈转身,高兴地要去找姜御丞,谁知道姜御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南珈就生生撞上了姜御丞的下巴。 额头一抹冰凉。 姜御丞的唇贴在上面足足有三秒钟,南珈回神连忙后退,在亮白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变得粉嫩起来。 太尴尬了_(:3」∠)_ 南珈心里不知惊涛骇浪了好几回,脸部热意久持不下。 不过姜御丞似乎没有太多表情波动,拿过她手里的卫衣,语调平静地说:“我去试衣间。” “......啊,我在外面等你。”南珈快囧死了。 7.浅喜似苍狗(7) 南珈拉开窗帘,屋子里一下敞亮了很多,这时微风不急不躁,阳光缓缓地从窗外切割过去,树梢沙沙轻响,如同海潮一样。 天气很好,床也很软和,但南珈的思绪还在天外游着。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包括那件卫衣,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报道时间有两天,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南珈循声转头,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8.浅喜似苍狗(8) “姜御丞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你,你十分钟前去找总教官干嘛了,我一被叫过去就是换连带,从珈珈在的七连换到十连,我好不容易知道珈珈在哪儿,都做好训珈珈当大哥的准备了,你,你这个烂人竟然要跟我换,我告诉你,我不训了我走了!” 南北墨一进宿舍就气汹汹但又很怂地冲姜御丞喊,肖燃荣礼还有另外几名战友都一脸神奇地看向他,他们一大早就收拾行囊坐车来到a大,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宿舍里住,还有一小时军训才正式开始。 大家屏息观察现场情况。 姜御丞坐在书桌前不为所动,偏头冷漠地看了南北墨一眼:“那你就走啊。” “你,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等我见到珈珈,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你要打丞哥,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荣礼也说,“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有点下不来台,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姜御丞好像没发现她,现在她只需要把帽子压低一点,站在倒数第二排,混迹在人群中就好啦,那么多人穿的都一样,英语班的女生又多,很难会发现她。 那三只却在旁边聊得很嗨。 许影说:“教官这么养眼的吗!我要向上级请求训我一个月!” 晚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摇头:“你别胡来啊,看这天气,不出几天咱几个全都得成煤球。” 李灼华摸出手机悄悄拍照,表情贼兮兮的:“训我两个月都行啊~” 南珈许影晚晚同时扭头,晚晚说:“你居然敢在班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带手机来!” “嘘!小点儿声!”李灼华忙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带来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的军训生活,你们别声张啊。” “记个毛,你就是为了拍帅哥。”晚晚一语中的。 许影哼声:“下午我也要带!” 哎哎哎,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新任班长的感受好伐,再闹,姜御丞就要注意这里了>0< 南珈让她们三只都合上嘴巴,“只要你们三个这半个月低调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只纷纷点头。 南珈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学校是有规定过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但很多人都偷偷带了来,刚刚南珈瞅见了好多个,只要藏得好,还有别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玩就行了。 听总教官训完话,各连开始各自的训练。 南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努力将自己当作透明空气,谁都看不见她,谁都摸不着她,可耳朵里还是飘来姜御丞自我介绍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姜御丞,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原本以为还有一堆¥&*%#%¥&的自我阐述,南珈都打算神游了,可是姜御丞同学,你这个自我介绍也太敷衍了点吧...... 南珈一瞬觉得额头上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但她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个教官看着好高冷哦,也不知道凶不凶。” “声音已经让我怀孕ing。” “他之前不会是学播音主持的吧......” ...... 大神的声音也一样好听(`へ*)ノ 而且姜御丞同学也不是学播音主持的,人家高考就考上军校了。 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南北墨跟她闲聊的时候提过几句,她也就顺便记了几句...... 正想着,姜御丞突然开口问:“班长选了吗?” 前排有人回答选了。 一声“班长出列”就直晃晃落进南珈的耳朵里,队列里逐渐有说话声,大家左看看右瞧瞧,都在找南珈。 南珈一颗心绷着,只能从队列里挪出来,低着头往排头那儿走,姜御丞看见她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神色反倒稀松平常,没有刚才介绍时的高冷,唇角犹自浮上一抹淡笑,跟她说:“把队列重新排一下,左低右高。” 这是新身份的打招呼方式? 公事公办,以后班级里好多事都得公办...... 某人的存在感似乎又多了几分。 —— 早上训练休息之余,南珈领班上两位男生去供水处抬了一桶纯净水过来,班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原本李灼华准备跟南珈去抬水,但班上男同学为保尊严选了两名壮士出征,南珈把压水器安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水杯。 ...... “南珈!” 江以眠风风火火地从隔壁的隔壁连跑过来,拉南珈去小卖部买点冰的喝,现在太阳正高高悬在天上,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穿的又是长袖长裤,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也没带水杯的那三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珈,南珈明了,要跟江以眠走时,恰好瞧见姜御丞刚跟隔壁连的教官说完话回来。 他好像没带水杯,也没见他手里面有娃哈哈农夫山泉什么的,训练的时候还一直在喊口号,讲解动作,纠正错误...... 也给他买一瓶吧。 虽然南珈对军训的科目实在没天赋,也可能是思绪一直没在点上,姜御丞老在她周围走动,动作不是很标准的她被纠了好几次_(:3」∠)_ 而最让南珈觉得艰难的是,究竟要装作不认识呢还是就跟之前一样,看姜御丞的表现也看不出什么,他好像很平静,于是乎南珈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丞哥。 不行,别人会多想的。 姜教官。 喊起来好像特别别扭。 教官呢...... “教官你回来啦!” 身旁有男生崇拜且兴奋地冲姜御丞大声喊,南珈忙拉江以眠遁走。 小卖部里的人无敌多,怕南珈这瘦弱的小躯干在里面被挤成纸片将来没人敢要,江以眠只身陷境,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没一会儿就提了一大袋冻成冰块的矿泉水出来。 南珈为她鼓掌,作为交换,回来的时候南珈提水,别看南珈生得一副温柔美人相,力气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们班指导员是男的女的,长得帅吗?”江以眠开始八卦起来。 “女指导员,就昨天开班会时见过她。”南珈说。 江以眠忽然色眯眯地捅捅南珈,“我们班男的,不过他是助教,暂时代理指导员的工作,比温以征还带感,校草顾乐希,听说过没?” 南珈当然听说过,来学校第一天就听了这个人无数的八卦,家庭背景年龄性别专业,几任前女友都是谁谁谁,谈了多久,因为什么分手,更甚者还有说前男友的...... 但顾乐希出生于体育世家这一桩是不争的事实,父母都是体育运动员,而他凭借自身的运动天赋从小就锻炼,到如今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曾代表国家出赛夺得世界冠军,是a大体育事业的希望。 那天晚晚还挖出一条小道消息来:“他舅舅开翻译公司,就那家上越集团,好多人挤破头都要去那里工作,简而言之,概括为四个字,家里有矿。” “他简直是我们体院的希望呐,”江以眠感叹,“人也特别亲和,完全没有架子,跟谁都聊得来.....” 南珈不忍打岔地问了句:“有这么好的条件,他为什么不去北体,而是来了这里呢?” a大确实是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倡导全面发展,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短板,体育就是这块小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傅辞说好像是受伤了才......” 江以眠没说完,南珈手里的袋子就华丽丽地裂开了,五瓶水在燥热的塑胶跑道上滚了几遭。 南珈忙蹲下去捡,就有个人把滚远的两瓶水捡了起来,南珈抱着三瓶水起身道谢,江以眠就激动地喊了声:“顾师兄!” 来人正是顾乐希。 “快回连里,休息时间马上到了。”顾乐希微微一笑道。 “嗯,我这就回去。” 江以眠点头,跟南珈说了声就跑了。 南珈汗,顾乐希也有点懵,把两瓶水递给南珈,“还以为你也是我们连的。” 南珈礼貌地笑了笑,正要回答顾乐希的问题,就听七连那边传来一记哨声。 “集合!” 南珈听见是姜御丞的声音,赶紧边跑边跟顾乐希道别,“不说了顾师兄,丞...我们教官喊集合啦!” 9.浅喜似苍狗(9) 这边,某人颇是悠悠然地负着手站在队列前面,薄唇一抿,隐隐带了几丝笑意。 集合也没训什么,就说了一下下午军事理论课的事,现在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站几分钟军姿,再休息一会儿,听总教官发完言就能解散。 跑道旁边种着一排排枝繁叶茂的绿树,水都被南珈放在树底下,军姿站完,晚晚那三只立马跑去拿水。 “我的妈,渴死我了,刚刚站军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了,”李灼华一边喝水一边说,“诶?怎么多买了一瓶?”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挺冷傲的,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姜御丞看她有点没精打采,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来,推推南珈的胳膊,沉声说:“吃一颗。” 南珈有些惊讶,手中的笔停了,垂眼看姜御丞的手心,有薄荷糖,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还有大白兔,重点是姜御丞的手很修长,她抬眸盯着姜御丞,一脸你竟然有这么多糖的表情。 姜御丞的唇微微勾起弧角,教室安静不太方便说小话,他就拿了南珈的笔和书本,在空白页写字。 “中午回去的时候整理便服才发现,应该是祉余偷偷放进来的。” 南珈哦了哦,姜御丞又写:“吃吧。” 南珈:“那我不客气啦^-^” 姜御丞挑了挑好看的眉,示意她拿。 南珈便把大白兔都捡了,包装纸刮到手心,让姜御丞觉得心头有些发痒,南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姜御丞望望手里的糖,浅笑矣。 还以为她会拿提神醒脑的薄荷。 不知道是大白兔甜还是其他的原因,南珈吃得很开心,精气神也都回来了,但又不想让姜御丞发觉,就用手撑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来由地乐。 正在专心致志偷玩手机的肖燃瞧她这般模样,就冲她咳了两声,南珈迅速回神收住傻笑,一头埋进书本里。 太丢脸了...... 肖燃一头雾水,用口型问旁边的姜御丞:“她怎么啦?” 姜御丞垂下眼看了看南珈,笑笑没说话。 上完课后已经是五点半,南珈在众目睽睽下跟姜御丞一同走出教学楼,肖燃也在,又于路边停了下,跟跑来的荣礼打招呼......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南珈找借口说室友在等她去吃饭就溜了,但后面几天肖燃荣礼经常跑来找姜御丞,南珈作为班长会有很多事情要同姜御丞说,于是就变成了大型聊天现场见面会。 南珈被周围一双双眼睛盯得针芒刺背,提出异议:“你们交流训练心得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不能不能,我们微服私访,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怎么能浪费。”肖燃说。 你们明明是强买强卖。 南珈向姜御丞求救,姜御丞却淡然平和地解释要带上你的原因:“他们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跟你这小姑娘聊天。” 南珈:“......” 姜教官,你自己不也才二十岁嘛。 10.浅喜似苍狗(10) 反正莫名其妙的,又带着几分自然而然命中注定的,南珈成了姜御丞的小跟班。 这天姜御丞恰巧没在,肖燃就跑过来塞了一把大白兔给南珈。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嘛,那天笑那么开心,全给你了,别客气,这些都我在丞哥的抽屉里悄悄拿的,你别告诉他啊。” 南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推辞来推辞去,而且姜御丞每天都会带几颗大白兔来,就问肖燃:“丞哥买的吗?” “是啊,”肖燃点点头,“还以为他买来给我们吃的,我们拿几颗他就不准拿了。” “哦,”南珈应了声,又补充,“你们拿东西跟抢劫一样,丞哥当然不给你们。” 肖燃僵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太毁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南珈嘻嘻地笑了笑。 “你这笑容不对劲,他还说我什么了?”肖燃追问,“是不是说我站个哨叫都叫不醒爬个床都会扭到腰,还没他长得白,我明明这么风流倜傥身手矫健肤白貌美......” 怕他越说越偏,南珈叫停:“......肤白貌美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不管,反正我虽然黑,但我帅啊,小妹我告诉你,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我这样的,有安全感,像丞哥那样的,啧,情敌太多,”肖燃一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了,“这几天经常有人跑来问联系方式,你猜丞哥怎么回答人家。” 南珈:“怎么回答的?” 肖燃呵呵地笑两声,“你还是太年轻,会回答就不是丞哥的风格了,直接无视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冷血无情,如此这般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太没人情味了,至少说两句再拒绝啊。” 南珈:“......其实还好啦。” 肖燃盯住她:“你跟人告白要是碰到这种态度的,不会炸毛吗?!” 南珈抿唇一笑:“我还没有告白过,都是别人跟我说啦。” “好吧,那等你告白了再告诉我,要有人无视你,我替你揍他,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肖燃立马又开启下一个,“哎话说你最近见到北墨没?他带的十连。” 南珈摇头:“没有。” 整天就在七连的地盘转来转去,见得最多的就是姜御丞了。 “噢,”肖燃笑了笑,放低音量跟南珈说,“那你应该不知道来带训的第一天北墨就和丞哥吵架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北墨的不对,本来就是丞哥带你们连,北墨硬是要凑上去跟总教官说换一换,没告诉丞哥,之后丞哥又给换了回来,就气上了,但丞哥是什么段位,你放心,北墨打不过丞哥的。” 南珈有点无语:“......” 你们不是兄弟劝和也劝打架的吗@-@ 让她放心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事的,你大哥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打赌过几天他肯定憋不住跟丞哥说话,”肖燃接着说,“这些大白兔够不够吃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偷偷拿几颗来。” 南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啦,丞哥每天都会给我几颗的。” 肖燃摸摸后脑勺自喃:“丞哥难道打的渗透战?” 之后,肖燃又同南珈掰扯了一些姜御丞每天晚上回宿舍都在干些什么的事,发现姜御丞来了,肖燃立马消失:“小妹咱下次再聊啊,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珈汗颜,目送肖燃离开,还差点在学生们面前摔了一跤。 两天前订的罗汉果花茶送来了,午休的时候南珈跑去拿快递,顺便拆开,把快递盒扔了,去超市买水杯。 逛了几转,南珈选了个透明白边的杯子,刚好符合姜御丞的风格,这几天姜御丞喊口号喊得频繁,喝的水都让南珈跑去买,理由还十分不容反驳。 我是教官,你得听我的。 后面还挑挑拣拣说要哪个哪个牌子的饮料,南珈去超市还得给他选。 当了几次跑腿小弟后,南珈就发起了抗议:“丞哥,你不打算买个水杯吗?” 姜御丞答曰:“麻烦。” 那也不能天天让她跑腿啊_(:3」∠)_ 南珈努力反抗:“你不怕嗓子变哑吗?会很难受的。” 姜御丞笑曰:“其实我是学唱歌的,知道怎么保护嗓子。” 南珈无语凝噎,想到还有七八天都要跑腿买水,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姜御丞看她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眸色清澈,“买吧,帮我挑个好看点儿的。” “好嘞!”南珈高兴答道。 其实就想逗一下她。 姜御丞掏了张一百块出来,南珈没要,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不当跑腿小弟的事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不过念在姜教官每天这么辛苦训人的份上,她特地去问阮容女士用什么泡水能润嗓,于是就买了一堆罗汉果花茶,阮容女士还以为是她嗓子不好,几番追问之下,她把姜御丞杜撰成同班同学解释了一遍,阮容女士才放心。 付完账,南珈从超市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南北墨给拉到一旁,南北墨穿着便装,手里提了一袋药。 问清楚南北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后,南北墨盯着水杯和花茶,“罗汉果花,对嗓子好的,你买这些干什么,不是给二丞准备的吧?” 南珈思考了一下,“我是班长,好像有责任准备这些。” “拉倒吧,”南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短短几天就被人家收买了,你还是我南家人吗?!” 南珈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想到肖燃说的事,就说:“那你呢,干嘛要跟丞哥吵架?” 一提到这茬儿,南北墨就有点盖不住脸面,“谁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了,肯定是肖燃他们对不对!啊西吧,但当时我那是气急了嘛就没想那么多,都准备找台阶下的,谁知道二丞连独木桥都不给我留。” “丞哥做得好,谁让你先无理取闹的。”南珈恶狠狠地说。 南北墨斜眼,“你可是南家人啊,胳膊肘老往外拐算怎么回事,这茶也给我准备一份,也要那么大的水杯,喊了几天我嗓子疼死了,下午我在教学楼前的路边等你,回了,谁不来谁变成猪头没人要!” 南珈:“......你才是猪头。” 一点钟,南北墨真的准时出现在路边等,南珈老远就瞧见了他,南北墨心满意足拿到花茶便去教室了。 南珈正要往隔壁楼走,迎面就碰到了顾乐希,脸上挂着笑容,但看样子似乎有点急,南珈还以为顾乐希不记得她了,毕竟好几天没见,路上还有很多跟她穿一样衣服的新生,没想到的是顾乐希先行跟她打了声招呼后才匆匆离开。 今天还是军事理论课,坐的位置也还是老位置,但许影她们早转移阵地玩手机去,说是:“你一人身处水火之中就行了,我们不与你共沉沦。” 看来姜教官在大家心中高冷严厉的印象已经没救,训练要求严格,但也细心负责任,还把班上一个走齐步同手同脚的男生给改了回来。 不过姜教官今天也很难得地心情极佳,在喝了一口罗汉果花茶后,赞道:“嗯,好香。” 南珈眨巴眨巴眼看他,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毕竟跑了这么多天的腿,没想到出口的却是:“今天我坐后面,营长要过来查岗。” 南珈蔫儿蔫儿的。 姜御丞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唇角含笑:“打起精神听课,明天要考试了。” 随之,一杯抹茶口味的奶昔放在了南珈前面。 见小姑娘喜出望外,姜御丞隐隐勾了勾唇,把帽子戴好,去后排。 于是某人一整节课都在喝奶昔,算是把这些天跑腿的酬劳给拿了回来。 但她好像买了水杯和茶,还有劳务费,那一百块应该拿走的,唉...... 第一节课下后,姜御丞就坐回原来的位置,突然开口问南珈:“上课前在教学楼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认识的?” “啊?”南珈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姜御丞。 “就那个穿夏常服的人,看肩章是指导员。”姜御丞又补充。 南珈才想起来,姜御丞说的应该是顾乐希,便回答:“不算认识,他是我朋友那个班的助教,加上今天就说过两次话。” “啊。”姜御丞应了声。 “问这个做什么呢?”南珈问道。 “没什么,我就了解一下情况,”姜御丞说,看向她手边的奶昔,已经全都喝掉了,“好喝吗?” “嗯,味道很浓。” “两杯的钱买的。” “......” 自从做了姜御丞的小跟班,南珈觉得自己越来越接不住他的话了。 上完课,南珈跟晚晚她们去食堂,吃饭到一半,南珈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她立马飞奔回宿舍,问了宿管阿姨才知道是一箱水果,幸好住在三层,没有太累,她还有力气拿剪刀拆箱子。 水果很新鲜。 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打她的电话或者发消息,直接是放在宿管阿姨那儿。 这时微信弹出新消息,南珈忙点开,心尖儿抖了一抖,居然是大神:“空投收到了吗?” 南珈愣住,空投? 随之脑子里的浓雾一下散开,她看着那一箱水果迅速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收到啦,谢谢投喂(#^.^#)” 军训以来,每天晚上都会和大神聊几句再睡觉,白天基本处于断联状态,因为南珈没带手机在身上,而且大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往南珈都是有事才会找大神。 但这箱水果完全属于意外,大神确实说过要买点东西犒劳她,毕竟军训还挺累的,不过她说什么都不缺,让大神别操心啦,而且来郢城换了新号码也没告诉大神,怕大神觉得她另有目的。 南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_^” 大神:“有朋友的妹妹在那里上学。” 南珈:“噢,跟我一样是新生吗?” 大神:“不是,比你高两届。” 其实有一瞬间南珈是觉得大神就在她身边的,因为大神真的太神了,在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码不知道她住哪栋楼的情况下就投了一箱水果下来,也不怕她收不到。 不过大神做事情似乎永远都很有把握。 晚晚她们回来的时候,南珈正开心地和大神在聊天,让晚晚她们想吃什么水果就自己拿,然后她继续抱着手机打字。 每次跟大神说话都觉得很轻松自在,虽然大神有时候喜欢调侃她,她完全接不住话,但大神还是很好很帅气的o(* ̄▽ ̄*)o 聊着聊着,南珈都忘了时间,直到大神发来一句话,她忽然呆滞了一秒钟,随即看着手机屏幕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大神说:“所以,你的新电话号码可以给我了么?” 大神主动问她要号码啦! 这样不就意味着他们离见面更进一步了吗! 大神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南珈遐想着,李灼华突然啃着个苹果凑过来,看她每天晚上对着手机笑不是一次两次了,宿舍卧谈会上她的感情史又一片空白,真的很让人怀疑了。 李灼华咽下一口苹果,满脸疑惑地问她:“笑什么呢珈珈,那么开心,笑容里还掺杂了几分甜死人的宠溺,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网恋诶!” 11.深爱如长风(1) 结束早上的训练,下午就是军事理论的考试,教授也在前一天勾画了重点,但似乎没人复习,姜御丞吓唬南珈说是闭卷,他当监考老师,要是抓到动作太大的,让南珈想想在遭受军校的军事化管理荼毒了两年下的他会怎么样,南珈当时差点信了他的话。 幸好南珈会举一反三,如果不是吓她的,怎么会只跟她一个人说。 于是考试的时候,姜御丞把腰带放她旁边,还打算让她紧张一点儿,不料南珈直接拿手机出来当着他的面百度,然后写卷子。 姜御丞甚感欣慰,这小姑娘变聪明了。 考试只是军训的一个小科目,不能翻书是规定,大家都默认用手机查,而且是在上课的教室考,学生很多,教授进来发卷子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完就行了。 但题目有点绕,写一个大题都得花很长时间,比翻书还痛苦,铃声敲响前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交卷,认真答题的南珈写完最后一句话,抬头看考场,还有很多人在刷刷地写啊写。 南珈收好笔拿上帽子起身,姜御丞恰好走过来,抬手指指桌上的腰带,示意她帮忙拿一下,之后又负着手站在过道的中间。 姜老师今天很有范儿嘛。 不过到了晚上的拉歌环节,姜老师更有范儿了。 南北墨不知去哪儿拿了一把吉他,音响和话筒都有,南北墨就联合其他连的教官呼唤姜御丞的名字,让他上来唱一首开开嗓,还同学生们讲了一段姜御丞的事迹。 姜御丞呢其实是学校一支乐队的主唱,会自己写歌,在某音乐平台发表了好几首,学生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追着南北墨问名字要加关注,南北墨直接爆出了姜御丞的名字,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给姜御丞拉粉丝。 彼时姜御丞在铁门那边站着,被派去跑腿买酸奶的南珈才回来,也不知道姜御丞为什么突然想喝酸奶,让南珈去买的时候,他说得南珈都想喝,于是两个人人手一瓶酸奶,走着去连队那边。 “南北墨在那儿干嘛呢?”南珈看向足球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几个连的方阵都在那儿,而南北墨拿着话筒在发表无主题演讲,底下一帮学生笑得花枝乱颤。 姜御丞神态悠闲,“叫我上去唱歌。” “丞哥,你真的是唱歌的呀?”南珈一边喝酸奶一边怀疑地看着姜御丞。 姜御丞眉心微紧,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相信之前他说的话,就抬手敲敲她的头顶,说:“小姑娘呢就得听教官的话,我这样的教官不会骗人的。” 是时,有人大声呼唤:“七连的教官在那儿!教官教官!给我们来两首嘛!七连!七连!快喊起来啊!” “姜教!姜教!” “来一首来一首!” “七连雄起!七连雄起!” ...... 关注点一下子就往他俩这边靠拢了,南珈并不是很怕这种场面,都被看习惯了,于是两个人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异样,姜御丞也没推诿,让南珈拿着酸奶和帽子,南北墨早就迫不及待递话筒了。 姜御丞走到空地的中央,南北墨把吉他递给他,然后跑下场,他试了试琴弦,稍微调了一下,就说:“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歌名叫《又是一年春》。” 不得不说,姜御丞充满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被放大的那一刻,站在连队后面没坐下的南珈愣了愣,思绪全部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过去。 才开始唱第一句,全场的欢呼声就起来了,一个人打开手机电筒在空中摇晃,慢慢地很多人也打开了。 焦点全在姜御丞身上,就好像他这个人一站在那儿,周围的光就会不由自主地朝他汇聚,气场浑然天成,在夏夜巨大寂静的星空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就是他自己。 南珈突然想到大神说过的一句话,他享受在舞台上的感觉。 欢呼声一过,大家都安静地听歌,唱到副歌部分时,周围慢慢有了声音,南珈听到的都是夸姜御丞唱得好听,心里不免暗自为姜御丞高兴起来。 丞哥真的很优秀呢。 她刚才还怀疑人家...... 南珈同学你也太没眼力见了_(:3」∠)_ 唱了一首姜御丞就下台了,让有才艺的学生去表演,南北墨欢欣鼓舞地当起了主持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拉歌。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姜御丞从她手里拿过帽子戴好,继续喝酸奶,左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有些懒懒的,眼睛看着前方。 难道是为了让她相信才去唱歌的? 太认真了啦。 南珈便囧囧地答道:“......没有。” “好听吗?”姜御丞又问。 “嗯,很好听。”南珈发自内心的点头,抬头看他。 姜御丞挑了挑唇角,人微微朝南珈这边倾下来,低声一笑,说:“你也很特别。” “啊?”南珈盯着他漂亮的双眼,心跳快了几分。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不会唱歌的人,”姜御丞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听到我的声音,都说我应该会唱。” 南珈发囧,此刻特别想身怀凭空消失的绝技。 “所以啊,明天早上记得买这个牌子的酸奶。”姜御丞又笑着加了句。 南珈:“......” 果然,酸奶可以乱喝,话是不能乱讲的。 因为每天都得多做一份罗汉果花茶,南珈跑十连跑得勤了,整得他们班班长都认识了南珈,是位戴眼镜浑身充满书卷气的小男生,挺好说话的,南珈每次去给南北墨送茶都会聊上几句,而回来时姜御丞总会问是不是认识的朋友。 有时南北墨也会跑来七连,听肖燃说在一个夜黑风高月朗星稀的夜晚,南北墨没憋住主动找姜御丞唠嗑,于是两兄弟和好了,男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容易。 南北墨这人又神经大条,经常当着全连的面儿喊南珈小妹,抛开人怎么样不说,其实南北墨长得还不错,又喜欢炫,多多少少都有迷妹追捧。 这样一来,南珈跟他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更加扑朔迷离,特别是在军训这种敏感时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各种八卦立马就会传来穿去。 晚晚和李灼华喜欢逛贴吧,很多军训照片都被学长学姐们传到一个帖子里,于是南珈这样的清水美人就被发掘了,有人还另开了一楼专门发她的照片,再加上最近南珈跟教官走得很近,且虽然班上同学都觉得南珈作为班长,走得近很正常,但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黑子,歪楼说南珈徒有其表,其实到处勾搭人,连学校校草都不放过。 可天知道顾乐希来找她是为了军训汇演的事,江以眠跟顾乐希说她会弹钢琴,顾乐希就来找她商量能不能做个节目。 学校传闻真真假假,三人成虎,在帖子全被“她就是个花瓶”这样的言论占领后,李灼华气得不行,一拍桌子就说:“花个毛的瓶,把咱们珈珈的证书奖状全都放出来,还有高考成绩,啪啪啪拍死那些人的脸!” “节目也参加,弹那个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到时候看她们还敢说什么!”晚晚说。 以南珈现在的功力还演绎不了这首曲子,而且南珈一向觉得外界的看法没那么重要,做自己就好了,就花了一顿火锅的钱让这三只低调。 三只确实低调了,不过南珈每天精心准备罗汉果花茶,还特地去买冰块放进去,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给小喇叭充电,晚上抱着手机能笑到熄灯睡觉等这一系列非常尤其可疑的行为,她们都看在眼里。 没有半年以上的网络奸情谁信啊! 南珈最终还是逃不过开宿舍盘问会的命运。 李灼华:“说!你跟咱们姜教官什么关系,拉歌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一起喝酸奶了!” 晚晚:“还有五连的教官,我听人说那教官喊你小妹。” 许影凑过来插一句:“酸奶?什么牌子的,好喝不?我最近想减肥。” 南珈被摇来晃去,赶紧组织语言解释了她和南北墨的血缘关系,又简单粗略地一句话把姜御丞只是大哥同学这件事给概括一遍,最主要是让这三只别说出去,三只点头,才终于放过她。 许影还有疑问:“不过珈珈,你为什么不给五连和十二连的教官准备茶水,给南教官准备无可厚非,但姜教官,别告诉我们是班级责任喔......” 还没等南珈开口,晚晚和李灼华的表情就变得贼兮兮的,李灼华说:“哦,我们知道了,你和你家姜教官的关系要好一点是不是呀。” “肯定是,不然珈珈怎么可能对她家教官那么好。” “哎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啦~” 南珈:“......” 12.深爱如长风(2) 离军训汇演还有两天,明儿野外拉练,今晚上就没有到操场集合训练,教官们都去山里布置场地去了。 南珈他们这一届新生的军训跟以往有所不同,除了常规化的队列操,还增加了持枪方阵,匕首方阵和防爆方阵,南珈在的七连属于持枪方阵,前两天训练抱枪匍匐前进,南珈的膝盖到现在还有淤青。 江以眠比她还惨,手腕扭到了,在校医院休养了几个小时,南珈参加完汇演的排练就赶紧去医院接江以眠。 快十点了,江以眠还拉着南珈去小吃街买烤鸡腿,说是要补补身体。 “老板,再来两份鸡翅,辣椒多放点儿,”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他好像在忙事情,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替他着急了,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怎么不会,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抱住南珈的胳膊,“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所以又叫做别人家的军训。 布置完场地回来,姜御丞洗漱好就在书桌前坐着玩手机,宿舍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只有南北墨这个大闲人从其他宿舍打野回来,怀里多了好几包零食。 见回来没一个人理他,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女朋友打电话,和家人视频,不过这姜御丞一没有女朋友,二从不会跟家里联系,冲着手机乐个什么劲儿啊。 南北墨跟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晃到姜御丞身后,准备偷看,不料姜御丞摁了电源键,屏幕就熄了。 “在玩什么呢,很搞笑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早察觉他过来,就说:“没什么。” “少扯啊二丞,”南北墨转个身,就靠在书桌边沿上,盯住姜御丞,“没什么你会笑成那样?” 南北墨学姜御丞刚才乐的样子,姜御丞低头一笑,“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我是党国的接班人,就不跟那些小年轻抢饭碗了,”南北墨说,“但你是不是有目标了,每天晚上抱着手机玩,都不搭理我,我都快怀疑你网恋了,说嘛说嘛,对象是谁。” 姜御丞拿手机起身,拍拍南北墨的肩膀,“洗洗睡吧。” 随即,人就爬上了床,躺着继续看手机。 南北墨不放弃八卦,追问几次无果后,他就喃喃:“怎么跟我妹一样了,珈珈一见我过来就跟炸毛那样收手机赶我走,跟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哼,你就瞒着吧,我就不信你有女朋友了将来不请我们吃饭。” 女朋友...... 姜御丞看着聊天框,唇角不由一勾。 第二天一早,足球场上站满了人,各连红旗高高飘扬,教官在指挥台那边集合,还没下发。 “哇哦珈珈你看,那个连里有人都把吉利服穿上了,哈哈哈哈还有带平底锅三级包的,”李灼华连啧了三声,“咱们连怎么没有啊,果然英语班的男生温柔美只能当后勤。” 晚晚:“谁说的,我们不还有珈珈家教官嘛,什么都不说就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铜墙铁壁,我们只需要躲在珈珈背后就好了,教官会保护他家珈珈的啦。” 南珈默默喝水:“......” 这两天全被你家教官这四个字给洗脑了,害她现在听见“你家教官”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四个字,有时还会顺着她们的话回答问题。 许影:“嘘,快站好你们俩,珈珈的教官来了。” 三个人连忙挺背站得笔直。 南珈收好水杯,姜御丞过来说了一下拉练的路线,还得等总教官那边训完话才开始,他就找南珈拿水杯,喝了两口后又把水杯递给南珈,直接坐在南珈前面的影子里。 军训十几天,郢城的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早上的太阳也晒人得很,姜御丞这样子躲太阳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不坐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她这里。 南珈站军姿,发现手松了,姜御丞就用树枝轻轻打南珈的手背,抬头似笑非笑地小声提醒南珈:“贴紧裤缝,别放松。” “身体往前倾一点,别晕倒了。” “别低头看我,容易眼花。” “累吗?累就告诉我,我允许你活动一下。” 南珈才不呢,暑假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跟老爸南清鹤去跑步,她的身体素质比姜御丞想象的要好,势要打消姜御丞老这么逗她玩的想法。 不过南珈也不是很亏,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姜御丞的各种样子,发呆的,想事情的,百无聊赖的,散漫的,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薄薄润润的唇,静止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上了色的唇画,若浮现出弧度,足以令人乱心...... 看着姜御丞,南珈脑子里突然自动冒出来一段话,小哥哥你已经乱了人家的心,准备什么时候来乱人家的人啊,人家快等不及了。 啊! 交友不慎,这段话是昨晚江以眠发来让她转述给大神听的。 但南珈同学没有如实转述,理智战胜了她,一切都得慢慢来呀。 哎不对,慢慢来是什么鬼_(:3」∠)_ 她跟大神的八字都还没有纸写呢。 但假设见了面以后,大神提出要交往什么的,以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她肯定会答应的,不提的话,她也会默默做大神的朋友,在大神身边做个小跟班...... 南珈忽然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沦陷了。 以一种姿势坐了挺久,姜御丞就往南珈脚边靠近一点,身体也转过来,长腿往外面一搁,两只手朝头顶伸出去,拉了拉紧绷的筋骨,颇是慵懒。 看看时间,快要出发了。 姜御丞正欲站起来,却瞧见南珈的鞋带散了,抬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得走十公里呢,要是一会儿出发这小姑娘被绊倒,那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没告诉南珈,姜御丞屈着双膝,神色十分自然地给南珈把鞋带系上。 正在仔细听总教官发言的南珈下意识垂眸看,呼吸瞬间就停滞了好几秒。 13.深爱如长风(3) 觉得有些难为情,南珈往后挪脚,想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但姜御丞仍捏着她的鞋带,低声轻吟:“别动。” 这一声就像有定住人的魔力一样,南珈出神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姜御丞没说话。 系好了,姜御丞站起来,垂下通透明澈的双眸望她,双手习惯性搭在腰带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盯着她瞧了有十几秒,说了句“这样听话才好”,人就走队列前头去了。 南珈深呼吸,抓了抓衣袖口,刚刚心跳君又猝不及防的跑出来蹦跶,数不清第几次了,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心跳频率。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你们看她的样子,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把枪放在收集处,南珈退回到一个角落休息,气到现在还没喘匀,她正准备去拿水杯,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欢呼声,南珈还没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就被后退的人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她整个人就栽进旁边的树丛里,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坡的斜度滚了下去。 “教官!教官!有人滚下坡了!” 立马有人大声呼救,大家纷纷往南珈掉的地方围过来。 许影和晚晚都没注意,待发现南珈没在身边也没在周围的时候,她俩一惊,许影连忙朝坡下喊:“珈珈!怎么会掉下去了,快救人啊!珈珈......” “让开。” 姜御丞拨开围观的学生赶紧来到出事的地方,见有男同学正要下去,他把人给扯回来,神色凝着,冲一帮学生说:“都给我在上面呆着!一个也别下来!” 话音一落,人就抓着树枝,踩进了树丛里。 这片儿山坡树木葱郁,但小灌木也多,站在坡顶的人基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其他连的教官也都围了过来,把学生们都叫到安全区里,确认掉下去的人是七连的南珈,南北墨也想下去找人,被肖燃拦了回来。 “你下去干嘛呢!不相信丞哥能找到人?”肖燃看着南北墨,“都在一起两年了,丞哥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帮学生别再掉一个下去。” “我当然相信二丞的能力,”南北墨焦躁地走来走去,帽子紧紧捏在手里,“可下面的那个是我妹妹啊!她要出什么事我上哪儿给我叔他们交代,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找人。” 南北墨吵着也要去,荣礼把他拽回来,放低声音说:“你别下去舔乱,人是七连的,到时候丞哥肯定少不了一顿罚,先把自个儿班的人管好,丞哥那么讲兄弟情义的一个人,你想他上来后还帮我们扛罚啊!” 南北墨沉默了,肖燃拍拍他的背说:“这片儿虽然长那么多的小树苗,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但昨天我们都勘察过,下边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到时候要有事儿,咱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丞哥。” 姜御丞一步步往深处走,脚下长满了松软的绿草,人滚下来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可是他沿着痕迹走了一段,就只找到南珈的帽子,人却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 他一时间有点儿懵。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姜御丞继续往前走,到一块大石那儿,翻滚的痕迹就断了。 他捏紧手里的帽子,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没发现血迹,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他舒了一口气。 可是人呢。 姜御丞在石头周边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前方一百米处的一条山涧,站在这儿都还能够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 姜御丞朝山涧的方向走,试着边走边喊南珈:“珈儿,珈儿......” 刚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扑的南珈听见喊声,立即站起来,转身就瞧见是姜御丞来找她了,她连忙高兴地向姜御丞挥起双手,“丞哥!我在这儿!” 姜御丞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脚下是空的,但踏出去一步,那种满满当当的真实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快步跑过去,南珈笑着喊他:“你这么快就来了呀丞......” 姜御丞一把抱她进了怀里。 “丞,丞哥......”南珈的两只手悬在空中迟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过此刻最应该让她琢磨的是。 姜御丞抱了她! 太突然了,她的脑子忽然空白了好几秒,即便是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姜御丞也都和她保持绅士的距离,不会逾矩半分。 现在的姜御丞,是怎么了。 “有没有事?”姜御丞开口问她,微微喘着气。 “啊,我没事,好着的。”南珈回答,双手悬得没力气了,就缓缓放了下来,只能搁在姜御丞的肩膀上,虽然很突如其来,但姜御丞怀抱好像很宽大,她窝在里面觉得特别地心安。 “那就好。”姜御丞的嗓音很低沉,染了几丝颤抖,摸摸她的头,姜御丞松开她一些,脸就偏过去,轻轻吻住了她的眼角。 南珈,彻彻底底地魂飞天外了。 “没事就好。”姜御丞又压着嗓子说了句。 回坡顶的时候,姜御丞带她走的另外一条小路,不陡,但有点儿绕,绕得南珈心里晕乎乎的,比滚下来的时候还晕。 被水打湿的头发还没干,南珈抬头看走在前面的姜御丞,很是佩服姜御丞在亲了她之后还能淡定自若,给她把帽子戴上,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问她怎么会去小山涧那里。 南珈确实滚到大石头那儿就停了,还是她聪明一脚蹬在石头上,没撞上去,本来就渴的她在滚了好几圈后,身体发热,才跑去山涧那边喝了点儿水,然后洗脸降温。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酷暑难捱,前有狼,后有一片树荫...... 14.深爱如长风(4) 一路上,南珈都在忘我地仰着脸看姜御丞,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来平复现在乱哄哄的思绪,于是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决定什么都不想了,就跟着姜御丞走。 姜御丞突然停下来,南珈没刹得住,头就撞到了姜御丞的后背,姜御丞侧过身来,看着她问:“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没怎么,”南珈连忙摇头否认,“我可能是走累了。” “要不休息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又摇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赶紧回去吧,不然会让上面的人担心的。” 姜御丞一手搭着腰带,俯身下来,眼梢微微上挑着瞧她有一会儿,好像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声音轻若山间清爽的风,“那我们走吧,抓紧我,别放开。” “......啊。” 南珈迟疑地应了声,眨巴着眼睛,手紧紧抓住裤缝,然后掐了一下自己。 淡定南珈同学,不能为色所迷,你还有大神呢_(:3」∠)_ 要到坡顶的时候,南珈见姜御丞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心里慌张得不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这要是被别人瞧见,她该怎么解释,一看就太暧昧了,哪家教官会牵着他的学生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呀,南北墨还跟她说过教官要和学生保持距离...... 南珈再三思虑之后,终于喊住姜御丞,莞尔一笑道:“丞哥,我能自己走了,前面的路不陡。” 姜御丞垂眼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南珈又信誓旦旦加一句:“我保证不会再摔下去!” 感觉到姜御丞在缓缓减小力度,南珈眼里顿时像有光一样,想赶紧收手回来,不料姜御丞却抓住她的手腕,笑了笑说:“抓手腕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 南珈:“......” 就这样跟姜御丞到达了坡顶,南北墨见南珈没事,忙跑来问这儿问那儿的,激动得热泪盈眶,跟姜御丞道谢:“二丞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把珈珈交给你我就得放心,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嘛,我代表珈珈的父母亲朋好友向你表达最真挚的谢意,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姜御丞笑了笑。 在旁边的南珈听得满头黑线。 为了确保人真的没事,也怕出什么问题,最后南珈跟营长坐车回学校的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拉练继续。 其他地方受伤没什么,就是手得注意,钢琴虽说是业余爱好,可毕竟弹了三年,总归是有感情的,还得参加汇演,要是临时换人,会给顾乐希那边造成不少麻烦。 听医生说都没啥大碍,就拿了一些药膏回来,涂在淤青的地方会恢复得快一些,南珈放心了。 本来南珈想自己回宿舍,但营长坚持要开车送她到宿舍楼下,下车前,营长突然开口问她:“同学,你和你们姜教官之前就认识吗?你别误会,我是小丞他爸手底下的兵,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我就是问问情况,没什么恶意的。” 营长看着和善,这些天的训练中也没有为难过哪个连,还会经常跟同学们开玩笑娱乐一下,大家对营长的印象很好,南珈便点头:“嗯,开学之前我有在大伯南清玺家里住过几天,就认识姜教官了。” “哦,原来你是南大校的侄女,”营长笑了笑,“怪不得我瞧着你老觉得在哪里见过呢,幸好人没事,否则南大校肯定唯我是问。” 再聊了几句,南珈回宿舍,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衣后就拿衣服去洗衣房那边,丢进洗衣机里半小时,南珈晒好衣服了才爬到床上去躺着,一开始没什么睡意,后来实在是太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下午饭是晚晚她们给带回宿舍的。 南珈从浴室里出来,今儿天气好,衣服晾了两个小时就干了,她把衣服拿进来搭在椅子把手上,就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 精神还是怏怏的,脑子很空,感觉有一堆事情要做,但事情拧成了一团乱麻,记不得要做什么了。 刷着微信的聊天页面,除了初中高中大学的群有一堆未读消息,大神没有发消息给她,她现在就像只受了千般万般苦的小兔子,满心期待着大神的安抚,要是大神能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立马就能满血复活。 正在打字跟大神说今天她滚下坡的事,不知是谁高兴地来了一句:“哎!今晚是我们连和五连去礼堂看电影,终于不用晚上训练了我的妈啊!” 南珈恍然惊起,前天姜御丞和肖燃石头剪刀布输了,她得叫几个人去打扫礼堂@-@ 而同时间,手机也响了一声。 南珈垂下眼帘,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军训结束后我们见一面吧。 南珈盯着那行字呆愣了好一会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满血复活了。 迅速把饭吃完,换好衣服的南珈拉着晚晚她们去礼堂,李灼华发起无用的抗议:“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用不着去那么早吧珈珈.....” “你乖啦。”南珈哄道。 礼堂还是挺大的,四个人分工忙了一阵才打扫完,晚晚和许影去洗手间冲洗拖把,因为时间还有点儿早,晚晚说去喝奶茶,南珈跟李灼华把垃圾拿去楼下倒了后回礼堂,等晚晚她俩一起走。 李灼华正在台上即兴表演相声呢,突然就立正喊了声教官好,南珈还未看到教官是谁,李灼华就跳下舞台说:“你们聊,尽管聊,我到别处演去!” 人就跑没影儿了。 南珈汗颜,转身看门口,姜御丞就站在门的中间,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姜御丞反手把门关上,南珈莫名小鹿受惊般地后退了一小步,手抓住旁边绵软的椅背,小声询问:“教,教官,你怎么来了?” “教官?”姜御丞重复她的话,走下来。 南珈抿抿嘴,又换个称呼:“丞哥。” “还是两个都别叫了。”姜御丞说。 南珈疑惑:“为什么啊?” 姜御丞站在与她同一层台阶的地方,可这小姑娘长得不够高,他得稍微往前欠点儿身体跟小姑娘说话,小姑娘就瞪起了大眼睛,他便笑焉,“我不太喜欢你叫我教官,丞哥也不行,肖燃他们一叫我丞哥,就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他们每次都叫你丞哥,事情这么多的吗?”南珈犹疑道。 “多到你这颗小脑袋都装不下,”姜御丞一副玩笑的语气,手搭在腰间,转而又认真起来,“医生怎么说?” “没怎么说啦,”南珈这次反应很快,“只是身上有点淤青,涂涂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珈儿。” “嗯?”南珈现在已经习惯姜御丞这样喊她了。 礼堂里一下寂静起来,所有细微的声音都卷在了空气中,随着气流飞了出去。 姜御丞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和得犹如冬日暖阳,“下次亲你之前我会打声招呼,别生气,嗯?” 南珈忽然就呆滞了几秒,继而抬手拍了拍姜御丞的胳膊,特别大气地说:“生什么气,我们是朋友嘛,没关系的,那个晚晚她们在等我,我先走了,拜拜,一会儿见!” 说完,南珈疾步往门口走去,捏了捏刚才拍姜御丞的那只手,她深呼了一口气,她干嘛要打...哦不...是拍,拍姜御丞啊。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她的想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别再想了,虽说当时是挺尴尬的,不过现在她好像没什么想法了。 因为大神提了见面的事^_^ 晚上的电影得看两个多小时,开播前十几分钟,礼堂里就坐满了人,南珈再次见到姜御丞是在电影开始十分钟后,她被叫到礼堂外。 姜御丞给了她一张音乐趴的门票,“拿着,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办的,到时候记得过来,我现在得去操场那边,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连里有什么事你就找肖燃。” “嗯。”南珈点头。 “乖啊。”姜御丞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了。 南珈看着手里的门票,时间是下周六,还差好多天呢。 15.深爱如长风(5) 电影放完已是八点,姜御丞期间回来过一次,之后又走了,没说是什么事,南珈也就不便多加追问,从大礼堂里出来,江以眠突然出现在楼下,拉她去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同行的还有顾乐希和傅辞,说是打了南珈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傅辞就提议来这里拦人。 傅辞跟顾乐希是好朋友,而这几天的排练中顾乐希都在场,时而会来找南珈聊会儿天,四人行就不会觉得太拘束。 “就这家烧烤店吧,”顾乐希停在一家名叫李刚烧烤的店面前,“以前我和傅辞经常来这家吃,味道挺不错的。” “走走走,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南珈说了声谢谢,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16.深爱如长风(6) “快去看看灯怎么回事!” “有没有手电筒!手机也行, 赶紧看看人有事没啊!” “丞哥!” “珈珈!” ...... 场上一度混乱起来,南北墨肖燃那几个摸黑跑上台,也不知道空中飘的是什么东西,南北墨抓了几把,摸起来细细软软的, 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倏然间,灯光又亮了,白色的羽毛漫天飘舞,地上铺了一层,舞台上的状况有些乱,箱子这里一只那里一只, 还有站着拍羽毛的两个人...... 原来有一只箱子里装的全是羽毛, 打算在明天表演的时候做个环境烘托, 就这样用掉了。 南珈头发上全卡着羽毛, 南北墨帮她挑啊挑,大半天才清理干净, 而姜御丞呢,戴着帽子,只有衣服上沾了一堆, 还有被箱子砸了好几下,疼一会儿就过了。 这场惊心动魄的插曲到此为止, 幸好人没事。 顾乐希朝南珈走来, 担忧地问她:“没事吧?” “没事。”南珈摇了摇头。 “那就好, 真的很对不起, 叫你来就遇上这种事,”顾乐希说,“先回宿舍休息吧,易蓁她情绪有点不稳定,今晚就不排了,之前你弹得挺好的,是易蓁自己的问题,明天就按照你想的来弹。” “好,”南珈应了声,“不过我还不能回去,得给教官他们伴奏。” 顾乐希看了看姜御丞,说:“行,我先送易蓁回去,一会儿再回来找你。” “不必了,”姜御丞淡淡开口,“一会儿我送。” “对!珈珈是我们的妹妹,我们送就行了,用不着你,”南北墨说,“还有这箱子为什么会掉下来我还没追究呢,明天我要还看见这堆破箱子,你们休想让我小妹上台!” “实在抱歉,这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会给二位相应赔偿的。”顾乐希真心道歉道。 “算了算了,”南北墨摆了摆手,“赔偿有啥用,我们看起来是差那点儿钱的人吗?都吓到我小妹了,幸好我们二丞及时跑了上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让你们搭舞台的人长点儿心吧。” 顾乐希连声应是,随后工作人员把舞台收拾了一遍,排练继续。 ...... ...... 从活动中心出来,路上的学生成群结队地走,南珈目送姜御丞他们齐步离开,看看时间,接近十点了,南珈伸伸懒腰,往宿舍的方向去。 没走多远,路边乌黑的树丛里就蹿出个人来,看脸长得很像南北墨,南珈吓得差点一巴掌给他打过去,“你干嘛呢!” “嘘!” 南北墨拉她到黑漆漆的角落里,“我跟二丞回去就换衣服出来,你去小吃街路口那儿等我们,二丞说请我们吃宵夜,赶紧地,我们速度很快的。” “知道啦。”南珈回答。 南北墨嘿嘿地笑两声,人就跑掉了。 这里离小吃街还挺远的,现在那么晚了,校车肯定早就没了,南珈穿着短袖短裤,也不管晚上的风凉不凉,一路小跑着过去。 果然,姜御丞和南北墨的速度真挺快,早早就在那儿等着了。 南北墨一路走一路跟南珈尬吹:“看见没?这就是党国接班人的光之速度,超级快吧!我们还换了衣服呢。” “快赶上和谐号了。”南珈顺着他的话说。 一旁的姜御丞毫不留情地拆台,“那是因为我们住的地方离这儿近,只有五百米,坐轮椅都能到。” 南北墨:“......” 南珈偏头笑出声。 姜御丞挑了一家烧烤店,南北墨先进店去坐,姜御丞点了好多肉食,什么鸡腿鸡爪牛肉羊肉串儿,南珈看着摊上摆的东西,差几样蔬菜就几乎全点了。 南珈吃惊地望着姜御丞,姜御丞笑了笑说:“大部分都是给宿舍里其他人带,我吃不下这么多,挺好满足的。” “我也挺好满足的,”南珈笑着接话,“但昨晚刚吃了烧烤,有点腻了。” “那吃清淡一点儿,”姜御丞往右边瞧了一眼,“你先进去找北墨,我去那边给你买碗馄饨,还想吃什么?” “馄饨就够了,我跟你一起去吧。”南珈说。 姜御丞笑,“听话,也不远,我不会丢的,别担心。” 南珈只好作罢。 老板先把三个人要吃的给烤好端上来,姜御丞也买好馄饨回来了,南珈就一边吃着馄饨一边听他俩掰扯。 大概吃了半小时左右,因为宿舍十一点半就要关灯,南珈得提前回去,三个人便从小吃街走回学校。 南珈走在他俩中间,怕南珈受凉,姜御丞就把外套给南珈披上,烧烤都南北墨拿着。 手机连续响了好几声,南珈拿出来看了看,就把手机递到南北墨眼前,南北墨定睛一瞅,脸色由不屑走向懊恼再走向后悔。 “卧槽!这顾乐希是家里有矿啊还是咋地,二丞,他的赔偿起码都是万以上的数,我后悔了,刚才在台上的时候说什么大话要啥面子嘛,都够咱们吃好几十顿宵夜了。” 此话源于江以眠听说南珈被砸的事就发消息问问情况,然后听傅辞说顾乐希一赔就是大数额,她就立马转发给南珈。 “咱们现在回去问他还来得及的吧珈珈,反正你俩都被砸了,不问白不问。”南北墨问南珈。 南珈冷漠地睨他一眼:“要不你也去砸一次试试,我拉电闸,丞哥就捡箱子砸你。” “这个提议不错,值得一试。”姜御丞笑着附和南珈的话。 南北墨看着俩人,颇是怀疑:“你们俩什么时候是一个阵营的了,训十几天都训出感情来了,我跟你十几年的亲戚关系居然抵不过你和二丞的半个月,心好痛,你俩在一起过得了,让我一个人去流浪。” 姜御丞:“慢走不送。” 南珈忍着乐:“后会无期。” 南北墨:“......” 走到学校四合院那里,南北墨就提着烧烤跑回住的地方,东西冷了不好吃,姜御丞便独自送南珈。 没了南北墨在,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南珈感触最深,可望着身旁的姜御丞,他好像和往常一样。 却又有点不一样。 在姜御丞冲上台来把她护在身下的时候,她听见姜御丞在叫她的名字,跟那天滚下山坡的情景一样,又或者姜御丞这次的反应要更加强烈一点,而她知道是姜御丞,在姜御丞喊她之时,她下意识就开口:“丞哥,我知道是你。” 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下意识,反正南珈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要那么说。 之后怕在场的学生们有微词,在灯光重新亮起之前,姜御丞松开了她,于是就变成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拍羽毛...... 似乎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段路是黑兮兮的,没有路灯,路过的学生都打起了手机电筒。 姜御丞也开了手电,因为在两分钟前,某人由于夜盲症的关系差点摔了一跤,怕某人又重蹈覆辙,姜御丞顺着就牵起了某人的手。 找到理由却又很快被姜御丞驳回于是只好认命的南珈跟着姜御丞的脚步走,努力减少存在感。 因为这种感觉,真的很像小情侣走在学校的路上约会哇_(:3」∠)_ 可是姜御丞时不时就会逗她说话,问她:“为什么会把消息给北墨看?” 她不由自主地回:“因为南北墨喜欢钱,还抠门,小时候就喜欢什么都让我付钱。” “这个我知道,现在跟我走在一起还会紧张吗?” “早就不会啦^_^” “其实我的后背都还有点儿疼。” “很疼吗?我们现在就去找医生检查,不能拖着,拖着影响你以后训练怎么办......” 姜御丞唇角微微勾,眸中皆是万般笑意,某个人的存在感依然很强嘛。 到宿舍楼下,南珈想把外套还给姜御丞,姜御丞却说:“你拿着吧,这是我拿冠军那天穿的,能保佑明天早上的队列比赛拿第一,记得放在枕头边,会更灵验。” 南珈竟有些无言以对:“......” 姜御丞又在逗她玩,都好多好多次了,她已经习以为常。 最后还是把外套给带回了宿舍,而且南珈也真的放在枕头边,等到第二天早上的军训汇演暨总结表彰大会开幕,七连真的拿到了评分第一,获得了学生军训先进连的称号。 南珈上台领表彰的时候还在想昨晚姜御丞说的话真灵,不过也是姜御丞训得好,所以七连才会拿到这么好的成绩。 大会流程排着走,等南珈作为优秀学员代表发表完讲话,刚走下台来,便见各连的教官都朝主席台这边跑,迅速集合站队。 南珈走到七连那儿,目光一直在那块蓝色的方阵里搜寻姜御丞的身影,犹听总教官一声令下,所有的教官跑步往足球场铁门的方向去。 似乎是提前离开了。 一句告别都没有。 太突然了。 场上立马响起一阵阵呼唤教官的声音,淹没了那道坚定整齐的跑步声,有人要去追被拦回来,有人哭有人喊,也有人笑着挥手说再见...... 半个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啊。 看着身旁神情悲痛万分的三只,南珈轻轻叹了口气。 大会结束,南珈跟晚晚她们去吃了顿丰盛的羊肉火锅,来犒劳辛苦了半个月的身体,悲痛来得快散得也快。 这三只又不出意外地吃多了,火锅店老板一开始都怀疑他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一回到宿舍,南珈把消食片丢给她们后,直接爬床上去。 点开微信,有大神的未读消息,南珈甚喜,原本平缓的心情就这样被激起了千层波浪。 ——下周六在空航大的校门口见面吧。 南珈坐着想了想时间,说:“你有空啦,什么时间呢^_^” 大神:“下午四点。” 南珈连忙下床来,在书桌上找到姜御丞给的门票,音乐趴在三点半就结束,那么到时候她直接就能过去,不用赶车了,南珈便回:“好^o^” 17.深爱如长风(7) 汇演圆满结束后, 南珈又荣登校园美女榜前三,抛开位居第二的那个女装大佬不说,很多人投他票是出于好玩的心思,但女装大佬确实很漂亮,时常强烈引起学校男生的一阵追捧, 因为一次捡东西的见义勇为,南珈也曾给他投过宝贵的一票,第一是易蓁,相貌偏向温柔小鸟依人,是男生们喜欢的类型。 而快要在榜上消失的南珈过于明艳英气,再者大家把她是花瓶这一理念定了以后, 要改回来很难, 毕竟大多数的消息都是道听途说, 没人再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也懒得去追,学校帖子下面依然每天都有一帮人在讨论更喜欢谁。 南珈无聊时会翻帖子看两眼, 很多传上去的照片都是她军训那时候的,也不让晚晚她们发照片,于是就有了很多偷拍的路人照...... 看了会儿评论, 南珈就把页面关了,趴在书桌上, 她向来不在意这些, 也就没什么感觉, 无聊看着玩, 不过说她是花瓶,这话要被阮容女士听见,阮容女士能气上几天,她的母上大人可是从小呕心沥血把她培养成学识型的。 嗯,她自己也觉得是这样。 学校的社团招新已经开始,早课下了,江以眠就从隔壁楼跑过来,拉南珈去看看报什么好。 动漫社,街舞社,歌唱团,轮滑,跆拳道,篮球...... 南珈看得有些眼花缭乱,再有学长学姐热情的介绍,南珈更加坚定了一个不报的决心。 来到篮球社,傅辞正在表演花式篮球,看见江以眠来,他多瞧了一眼,篮球就从手中滑落下去,滚到江以眠脚边,围观的学生纷纷起哄。 “哎别走啊,刚刚是失误,我们篮球社很完美很阳光积极向上的!” 傅辞吆喝着,江以眠把篮球扔给他,“耍帅失败了吧。” 傅辞笑笑,“那只能你来补空缺喽!南珈同学,要不要也一起?” “不了,我只会看。”南珈婉拒道。 “哎,可惜了,”傅辞叹气,“你要是来我们社团,那篮球社来报名的肯定没有那么少,还得挑选,总不能什么人都招进来,很难管的。” “不是有顾师兄在吗?你们篮球社怎么会缺人?”江以眠问。 傅辞:“乐希是业余打篮球的,主业游泳,这会儿正在游泳馆训练呢,年底有个全国大学生冬运会,到时候你们可得跟我一起去给他加油啊!” “没问题。”江以眠说。 “南珈同学,你也得来呀,”傅辞看向南珈,“我可不想每年都跟易蓁她们一块儿,一帮心高气傲的富家女,跟她们说话都觉得呼吸困难。” 南珈笑了笑点头说:“行。” 江以眠却嗅出了一点八卦的味道,抓着傅辞问:“易蓁?她和顾师兄有关系?” 傅辞忙捂住江以眠的嘴,江以眠赶紧拉开,“你手没洗!” 傅辞尴尬,笑说:“我们去喝咖啡,边喝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三个人于是去了学校第六食堂三楼的一家休闲餐吧坐着聊。 统共聊了有个把小时,南珈总结了一下得出,原来易蓁是顾乐希的前女友,也是五年的初恋,之前的那些八卦都假的,而顾乐希当初因为出车祸脚受伤,无法在短时期内再去参加比赛,又发现易蓁和游泳队的一名队员有关系,简而言之他就是被绿了。 因此悲痛欲绝来了a大,易蓁找他和好,他没答应。 可是她和姜御丞被纸箱砸的那晚,顾乐希分明很在意易蓁啊。 “唉八卦,八中八,卦中卦呀。”江以眠也做了个结论。 南珈和傅辞:“......” 上课的这一个星期,大神有事情要忙,忙到南珈给他发的消息,很多时候第二天才会回复,南珈就除了出门上课以外,其余时间都窝在宿舍里,或者去一下a大传说中豪华无比的图书馆升华自我。 晚晚看不下去了:“南珈你再这样不出门见人,是会消失在美女榜上的!你怎么在大学里谈恋爱!” 南珈不以为然,悠悠说了句:“哎呀,古代人谈恋爱之前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啦。” 另外两只差点丢枕头过来,“都xx02年了,你想连面都不见一个就跟别人结婚吗?!” “想啊。” ...... ...... 大神不在,南北墨时常找南珈闲扯,她也因而得知姜御丞在忙音乐趴的事,毕竟是军校,常人很难进去,为了这场活动,姜御丞跟学校申请了很多次,最近才批下来,为了安全起见,一堆事儿要跟学校商量,还得上课训练。 而且十月份的国庆节得阅兵,能玩手机的时间也不多,但南北墨总能找到时机和南珈瞎聊,有时还会拉上肖燃荣礼一起带南珈玩吃鸡,当然技术是比不上大神的啦。 想来也很久没有跟大神一起打游戏了,每次上线,大神的头像都是灰的,虽然知道大神在忙,但心里难免会有一点小失落。 这天南珈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南北墨就发来一条消息。 “珈珈,今早上我被二丞骂了,你快帮我骂回去!” 南珈来了兴致,“丞哥不是无缘无故骂你的人,肯定是你做错什么事情了。” 南北墨幽怨地说:“哎,你还是不是我南家人了,老偏心二丞是要怎样,我不就集合的时候没站好嘛,他一过来就骂我,还让我站哨。” 南珈冷漠脸:“说实话。” 一阵缄默后,那边才说:“好嘛好嘛,是我昨晚站哨睡着了,然后被罚站三个人的哨。” 南珈:“所以不要乱造丞哥的谣。” 南北墨发了个哼哼的表情过来,“你都快变成二丞的小媳妇儿了,什么话都帮着他说,还要我这个大哥干嘛,你这个小媳妇儿@#¥%&*@#¥%&......” 南珈正喝着水,看见这一段话,差点没喷出来,她哪里是小媳妇儿了,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这个南北墨成天就知道胡诌! 南珈不输气势地打字回复他:“看来我得给大伯说说你一个月去了多少次网吧酒吧夜店@#¥%&*¥%#@......” 南北墨半天没有回应,五分钟后,远在排练室练歌的姜御丞收到一条消息:二丞,南珈那个坏姑娘欺负我。 姜御丞笑回:“姑娘既坏但也德才兼具,刚刚好。” 南北墨绝倒。 上完一周的课,终于迎来了周六。 南珈很早就醒了,晚晚许影李灼华还在睡觉,南珈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下午就能见到大神,开心有之,期待有之,但更多的是满心的不知所措,比她第一次上台弹钢琴还紧张。 不知道大神是不是跟她一样也在紧张呢,见了面以后会不会尴尬,要是没话题聊怎么办...... 南珈设想了一通,躺下去,没多久就又坐起来,发了好久的呆,她才下床去洗漱。 衣服也挑了半天,最后穿了条粗肩带的白色连衣裙,搭上一双小巧的单鞋,也把大神送她的那条项链给戴上。 正在阳台的镜子前照来照去看看有什么地方不搭,李灼华突然推开玻璃门,打着大哈欠盯住南珈,精神一下就来了,从没见南珈在镜子前站那么久,而且这条裙子恰到好处地将南珈本就惹人眼的身材勾勒了出来,她十分钟前睡醒看见南珈在阳台,还以为是要去洗手间,脸部表情很是丰富:“要跟哪个帅男人出门呀珈珈~” “哪有什么男人,我先走了。”防止李灼华继续问,南珈迅速跑进屋,拿上门票和姜御丞的外套就出了宿舍的门。 南珈先去小吃街吃了点东西,现在还早,慢慢走去学校门口等公交车也来得及,但南珈看见一家理发店在搞活动回馈新老顾客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进去吹了个波浪发型,让她今天这身装扮更加落落大方温柔可人了。 不过去看人家唱歌,是不是得准备花呀,南珈就又跑去花店买了一捧花。 音乐趴一点办就开场,南珈来到空航大的校门口,已经有人在排队进去了,折腾了会儿,南珈顺利进入空航大,跟着观众队伍去大礼堂。 不只是外来人当观众,礼堂里还有很多穿常服的学员,南珈没走到前面去,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能看到舞台就行。 但位置在外面一排,有人过来坐,南珈要一直站起来让路,于是南珈只好先不着急坐下,等人坐满了她再就座。 站着也确实显眼了些,何况手里还抱着花,姜御丞到舞台前跟领导说话的时候就瞧见了南珈,等了一小会,他便饶过舞台下方的一排桌子,朝南珈走来。 白衬衫,黑色休闲裤,纯白板鞋,十分巧合地,和南珈今天的裙子很配,且那清俊雅润的气质仿似浑然天成,眉目间又带了几分世故硬气,这让他跟周围的人都不一样,他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待姜御丞走近,南珈把花递到他面前,婉婉一笑道:“丞哥,祝你演出顺利。” 姜御丞没有立马接过花,倒是盯着她瞧了有好一会儿,转而勾了勾唇,笑说:“别叫丞哥,会让我觉得你有事找我。” 南珈想到之前姜御丞跟她说的,便笑了笑,可是又不知道要叫姜御丞什么,姜御丞比她大两岁,一开始认识就是以南北墨同学的身份,总不能姜御丞姜御丞地叫吧,有点没礼貌,就问他:“那叫你什么才好呀?” “阿丞。”姜御丞把花抱过来,塞了两颗大白兔在南珈手心里。 18.深爱如长风(8) 音乐趴十分热闹, 现场气氛很好,南珈没有荧光棒和闪光猫耳朵发夹,坐旁边的歌迷就把多余的塞给她,她带着猫耳朵,跟歌迷一块儿挥舞荧光棒, 这个猫耳朵发的光是七彩的,应该不算太傻,但她分明瞧见姜御丞上台的时候目光落在她这里,然后笑了。 可恶的姜御丞! 不过可恶的姜御丞唱了好多首歌,大部分都是他自己写的,有跟别人一起唱, 也有独唱, 听旁边的歌迷讲网上还有几段姜御丞在路边唱歌的视频, 看来南珈这个路转黑回去后得搜来看看。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散场的时候南珈走出礼堂,南北墨忽然跳出来, 邀她去学校食堂吃麻辣香锅,南珈严词拒绝,南北墨想上手, 幸好南珈跑得快,还将没给姜御丞的衣服塞给了南北墨, 让南北墨交还。 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现在只需要等大神来就可以了。 南珈脚步轻快地在校门口找了个不会被哨兵盯着的地方站着, 从学校里出来的人逐渐散去, 没一会儿就只剩南珈了,看看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空航大处于郢城的市区,四周都有居民小区,大神说在这里见面,应该就住在这儿附近,离得不远,很快就会来了,再等等吧。 南珈越想越紧张,但又雀跃,要见到大神了,这就意味着她会知道大神的一切,她走进了大神的现实生活里,他们终于有了牵扯,而不再局限于微信。 这可是她期待了好久的事。 往四周遥望了一圈,在几十步之外有个人行横道,正有个中年男人在等红绿灯,周围都没人了。 南珈的第一反应,是大神么? 再仔细瞧,犹见那人挺着大肚子,脖子上有根大金项链,手臂纹身,人字拖,手里还有块烧饼...... 似乎跟她想象中的大神有点不太一样,通过和大神聊天,她隐约能感觉出大神是怎样一个人,但现在周围也没什么人。 这时绿灯亮起,那人穿过马路,大摇大摆地朝南珈走了来。 南珈的心猛地一跳,视线也随着那人移动。 等他走到面前的时候,南珈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人没有她高,幸好没有穿高跟鞋,不然就尴尬了。 应该就是大神了。 虽然感觉不太符合大神的人设@-@ 南珈微笑着正要开口跟“大神”打招呼,“大神”先笑眯眯地问她:“姑娘,我问个路,这附近哪儿有公交车站去xx广场啊,我刚搬过来,还不是很熟悉这里。” 不对,声音不对! 南珈瞧着他,看样子不是大神,大神认得她的,不至于离那么近还认不出来,南珈指着左手边:“您一直走就能看见车站了。” 那人笑着道谢:“谢了姑娘。” “不客气。” 认错人啦_(:3」∠)_ 闹了个乌龙。 南珈做了几个放松身心的手臂伸展动作,接着等。 又忍不住去看手机,大神没发消息,她要不要发过去问一下呢......但这样会不会显得她很急切,很想要快点见到大神,要是大神误会了怎么办,可她好像又希望大神误会点什么...... 胡思乱想了半天,南珈停住刷消息的手,不看手机了,也不在意时间到了没,就站着,该来的大神会来的。 真的会来。 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来,快到达南珈那儿的时候就停在了路边,因为前面是学校门口,不能停车。 但此时此刻的南珈还未注意到自己身后有辆黑轿,等人推门下车再关门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南珈才缓缓回身。 是姜御丞。 看样子似乎也在等人,墨黑的眸子里蕴藏着点点璀璨的剪影,在平静又带有笑意地看着她。 刚才离开时都没有去找他合影留念,也没打声招呼说要走,现在想想委实有点不礼貌,毕竟他们已经走入了朋友的阶段,去打声招呼吧。 南珈便走过去,微风拂过,裙摆稍稍扬起,她明朗地冲姜御丞笑了笑,欲喊人,姜御丞却先她一步说:“走吧。” “嗯?”南珈顿时就懵了。 姜御丞看着她呆愣的模样,不由一笑,抬手揉了两下她的头顶,不慌不忙地去把副座的门打开,“进来坐,外边儿热。” 南珈对姜御丞的话很是费解,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为什么他要这样说,根本没有理由啊,脑子像被大片潮水洗刷了一样,南珈迟缓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个笑容来,“不用啦,我在等人,那个人很快就来了。” “我就是他。”姜御丞望着她,口吻轻轻的。 思维刹那间跳出一段空白,频繁回荡着空旷的心跳声,南珈仰着脸难以置信地看姜御丞。 他的眼睛通透明澈,面容清隽柔和,姿态从容地站立在风中,于迷惑耀眼的阳光之下,南珈开始眼晕起来。 和她聊了一年多的人是姜御丞? 听她说了那么多心事和烦恼的人是姜御丞? 给她辅导学习的人是姜御丞? 了解她所有的人是姜御丞? 她一直以来想见的人居然就在她的身边...... ...... 紧紧抓紧手机,按捺住心里的混乱,南珈往周围瞧了好几眼,深深呼吸了一下,又回到姜御丞身上,南珈觉得有什么东西突然断在了胸腔深处,忽地就想到大神跟她说过的一句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就在你身边。 是了,肯定是了,这里只有姜御丞,要说还有人,那只能是空航大门口站哨的哨兵大哥,还有路过车辆里的司机大叔...... 手机都被握出了湿润的触感,南珈定定地站着,任风吹乱长发。 但如果是姜御丞,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认她,而是等到现在,姜御丞难道早就知道她是南北墨的堂妹?既然知道,为什么要加她微信,和她保持了一年的联系? 太多无法思考的问题一下子堆在南珈的脑子里,南珈觉得手脚都轻飘飘的,周围环境也都是飘的,一点都不真实,像做了一个无边冗长的梦,可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她,我就是你口中的大神。 你的大神是姜御丞,他一直以来都在。 南珈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是你的声音和大神的不太一样啊@-@” “通过那些电子设备传出来的声音会有一点失真,听着就不太一样。”姜御丞解释道。 南珈挣扎失败,愁绪万千地眨巴着眼睛望姜御丞,姜御丞依然眼带笑意,薄唇抿出弧度,平静而又耐心地等她。 真的没有别人了么? 南珈又瞥一眼周边,认清事实后,她被事实拉进了车里,不过南珈觉得自己没有被大神就是姜御丞这件事给震得七魂六魄全飞了,还留有一魄养着她的小命,在姜御丞要帮她系安全带之前,她迅速系上。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珈儿,你想吃什么?”姜御丞一边开车一边询问南珈。 南珈精神萎靡不振的,“我要吃小笼包,喝西北风......” 姜御丞一笑,见这姑娘还没缓过来,就没再逗她说话,开了十多分钟的车,姜御丞带南珈进了一家叫香雅园的餐厅,选的座在二楼靠窗的位置。 单也是姜御丞点的,等端上桌,全是南珈喜欢的菜式。 南珈看一眼桌面,还真的有小笼包,也再次在心里确定,姜御丞知道她的口味,他就是大神没错了。 没错了,没错了...... 姜御丞给她盛了一碗饭,“西北风做不出来,只能尝尝小笼包了,这家店的小笼包味道还不错。” “......” 南珈囧囧地埋头用筷子挑米饭,大神....哦不......姜御丞同学,我只是随口说说,其实不用那么认真啦_(:3」∠)_ 碗里多了几块排骨,南珈抬起头,姜御丞又给她夹了些蔬菜,“本来打算晚一点再带你去看电影,但九点前我必须得回学校,就订了六点场的,留点时间送你。” “没事,什么时候都可以。”南珈努力让自己淡定,不要紧张不要慌。 姜御丞看着她浅浅笑了下,“明天打算做什么?” 南珈仍然坚持淡定,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应该就呆在宿舍吧。” “这一个星期都这样吗?”姜御丞问。 南珈赶忙摇摇头,“也没有,我还去了图书馆。” “可能还得辛苦你一阵子,”姜御丞说,“国庆节学校要阅兵,最近都在训练队列,等阅兵结束,我再好好来赔罪。” 辛苦你一阵子,赔罪...... 这些话的口气怎么那么像男朋友跟女朋友说话呢>0< 不过以南珈此时此刻还在天上飘着的心情来说,她实在没法儿接话。 饭桌上又沉寂了,南珈默默啃着碗里的排骨,抬眸想偷看姜御丞在干嘛,却直直撞上姜御丞灼灼的目光,里面像是飞转着桃色,看得南珈心口一窒,然后砰砰地蹦跶起来。 这顿饭是南珈吃过时间最漫长的,而坐她对面的那位先生似乎很是愉悦惬意,就跟寻常朋友出来一起吃个饭那样,没有拘束,没有第一次见面的尴尬无措,甚至对她没有距离感。 从香雅园里出来,因为电影院就在两条街后的商场里,离得不远,姜御丞说不开车过去了,步行,南珈答应。 想到看完电影就是晚上,这小姑娘穿得又单薄,姜御丞便去车里拿了件外套给小姑娘穿上,嘱咐说:“下次还衣服,记得自己来。” “我洗了。”南珈脱口而出。 姜御丞有些惊讶地垂眸看着她,半晌,笑出声,“我不是那个意思。” “......” 答的不是那么对题,气氛好像被她弄得有点尴尬。 南珈想当哑巴了_(:3」∠)_ 在南珈思索着要怎么把话题圆回来,一道来电铃声拯救了她。 姜御丞掏手机出来看了眼,对南珈说:“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19.深爱如长风(9) 南珈点头, 安静地走在姜御丞身边,脚步也尽量放得很轻,可是姜御丞腿长,一晃眼她就落后了很多。 余光瞥到这小姑娘脚步没跟上,姜御丞伸手将她拉上来并肩而行, 转而回答手机里的人:“约会。” 南珈微微怔,手动了一下,姜御丞便握紧了,一股暖流缓缓淌进心底,南珈抬起头望着姜御丞的侧脸,他似乎聊得很开心, 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是今天一起唱歌的朋友, 叫我过去参加庆功宴, ”姜御丞转头过来, “没答应,想陪陪你。” 南珈有一瞬间姜御丞在跟她报备行程的错觉, 也只是一瞬间,南珈就否定掉了这个错觉,姜御丞应该只是随口说说啦, 她可不敢像南北墨那般自恋,况且还是在姜御丞面前, 便忙说:“其实你可以答应的, 不用太管我啦。” 姜御丞笑起来, “答应了你就得跟我一块儿去, 愿意吗?” 心反过来一下揪紧的南珈抿着唇迟迟没回话,姜御丞抓了抓她的头顶,笑说:“下次吧,下次带你去见他们。” 南珈舒了一口气。 但是下次,不就变成亲友见面会了吗! 她她她她要编个什么身份去啊_(:3」∠)_ 又绷紧神经的南珈被姜御丞一路牵着去商场,因着南珈本就生得瘦,姜御丞就跟带个小姑娘走路一样。 而这样一对相貌出众的人走在一块儿,难免会引来路人好奇羡慕的目光,姜御丞走得轻快,南珈却丝毫没有察觉,一门心思低头看路跟上姜御丞的脚步。 看电影的过程很平常,没发生什么让南珈魂飞天外的事情,虽然今天下午她一直在魂飞天外。 他们跟别人一样,爆米花可乐,订的座是最佳观影区,旁边坐的都是情侣,电影还挺好看,空军军旅题材的,遇到南珈看不太懂的情节,姜御丞就会跟她简略解释一遍。 南珈想起和大神聊天的时候,大神有经常聊这方面的话题,这电影刚上映没多久,内容也不错,难怪大神要来看呢。 哦不对,是姜御丞...... 可姜御丞也是大神...... 南珈觉得自己在坐摇摆椅,脑子晕乎乎的@-@ 看完电影,南珈跟着姜御丞走回去取车,然后再去a大,因为是晚上,外来车辆只能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不能开去宿舍区那边。 南珈下车来,怕姜御丞说要送她,太麻烦人家啦就想赶紧走,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称呼姜御丞,姜御丞也下了车,她索性就不管称呼了,弯腰表了谢意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走回去就行啦,你开车小心点,拜拜啦。” 说完就要溜,不料姜御丞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笃定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可拒绝,“还有时间,不急,我再陪你走一段。” 南珈看着笑意满满又带着一丝难以寻味的目光的姜御丞,力气没他大,心也没他宽,最终连挣扎都不想挣扎,直接妥协了。 不过她挑了一条最近的路,这次换她腿脚利索,跟赶早集似的走得快快的,姜御丞虽有所察觉这小姑娘的心思,却没挑明,任她来。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南珈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还给姜御丞,姜御丞仍旧没要,离开前又逗她说:“记得放在枕头旁边,有很大的几率能梦见我。” 南珈无言,但推开宿舍门走到她的小软床前,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把外套给放在了枕头边。 洗漱好后,南珈立马爬到床上去躺着,晚晚她们喊她吃零食,她都没什么胃口,感觉很累,浑身疲乏无力,脑袋也很累很麻,就想这样一直躺到天荒地老,永远也别有人来叫她。 但辗转来辗转去,南珈依然毫无睡意,像是有东西压在她心上,胸腔里闷闷的喘不出来气儿,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她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大神,姜御丞,大神,姜御丞...... 这两个原本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原以为军训过后就不会再有过多交集的人居然是她在意了那么久的大神,虽说她觉得大神一直以来都很神,但今天下午的事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光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很迫在眉睫的问题。 她在意大神,那么姜御丞呢...... 按照反推方法换算下来,岂不是她也在意姜御丞?! 南珈抓着被子蒙住脸,过一会儿又拿开,睁开眼就瞧见姜御丞的外套,随之而来的是姜御丞的样子,那双清晰得如同星辰的眼睛,跟她说话接触的每一个瞬间,还有走在姜御丞身边的真实感...... 南珈挑开视线,盯着天花板深呼吸,似乎这样能把所有在她心底肆意翻腾的东西带走,但几秒钟后,心里忽然间起了一顿不知由来的烦躁,南珈不愿再想了,逼着自己赶紧睡觉。 也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宿舍关了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晚跟浸满水一样变得很安静,南珈才渐渐静下心来。 姜御丞集合点完名,回宿舍正打算去洗漱就接到芦蘅的电话,说是姜祉余突然发起了高烧,用了几种方法都没有让高烧退下去,反而更加严重,姜云之又远在部队驻地,来不及赶回来,只能找他帮忙。 姜御丞跑回家的时候,芦蘅在客厅哄着哇哇哭喊的姜祉余,而姜祉余不停地在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哥哥,我要哥哥......” “你哥哥来了,别哭了祉余,你哥哥马上就带你去看医生,看完医生就好了,啊?” “哥哥,哥哥......”姜祉余伸出双手喊着。 “哥哥在,他赶来了,”芦蘅抹掉脸上的泪,起身看向姜御丞,语气恳切又着急,“麻烦你了御丞,实在是没办法了那么晚还叫你过来,祉余难受,我这当妈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就发了高烧。” 姜御丞没应声,走过去把姜祉余抱到怀里,摸了摸额头,烫手得很,他忙抱姜祉余出门,芦蘅赶紧拿上包跟在旁边,开车去军区附属医院。 折腾得有些久,姜御丞一路上都抱着姜祉余在配合医生的治疗,在把已经打好点滴的姜祉余哄睡着放到病床上时,他顿觉双臂轻松了很多。 这小家伙最近又吃胖了。 芦蘅在病房里守,姜御丞坐了会儿,手机响了,便起身出去接。 “怎么样!三鱼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陪你守夜?”电话那边传来南北墨一连串的问题。 姜御丞把手机拿离开耳朵一点儿,语气淡淡道:“你小点儿声,耳朵都快被你吼麻了。” “抱歉抱歉,我有点激动,”南北墨说,声音小了大半,“医生怎么说啊?” “没什么,就感冒发高烧,吊几瓶水就好了。”姜御丞回说。 “吓死我了,幸好没出啥大事儿,”南北墨说,“那你今晚不回来就呆医院了吗?” “不回了,没人照顾她们,”姜御丞在一面墙壁前停下,身体转过去,背贴着墙,两条长腿随意一伸,手抄进迷彩裤兜里,“来的时候我跟教员说过了,明早上你帮我带个队集合。” “好嘞!恭敬不如从命,”南北墨爽快答应下,“这回我倒要看看上次大清早没睡醒踩我鞋后跟那哥们又准备踩谁的,害得我去找鞋被隔壁班的连长给骂了一通,啊西吧我要复仇@#%@&%*¥......” 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哼笑了一声,说:“行了,我挂了。” “挂吧挂吧,我也要睡觉了,明早上我#¥%¥&*%¥......” 懒得再听南北墨废话,姜御丞率先按了挂断。 医院走廊出奇地安静,对面墙壁上的悬挂电视在放着某电视台的采访节目,时而有人路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姜御丞从小就不喜欢这种味道,记不清是多少岁了,只记得那一年,他的母亲就是在这里进的手术室,当时他在外面待了很久,也哭了很久,哭得闻到这种气味就想吐。 但现在要好很多了,起码他不是很排斥。 芦蘅推门出来,见他一个人呆在外面,也不进来病房,就过去小声问他:“御丞,我要去接点热水,要不要给你也接一杯啊?” “不了,谢谢。”姜御丞眼睛都没抬一下,滑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滑什么。 芦蘅看着他静默了小半晌,“今晚辛苦你了,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待见我们母子俩,但真的很谢谢你,你爸爸刚才打电话来说他马上就到,我也跟他说了是你开车带我们来的医院,你爸爸挺高兴的,我现在去给他泡茶,你站一会儿记得回病房,啊。” 姜御丞仍旧没什么反应,芦蘅习惯了他这副样子,便就走了。 把手机放回兜里,姜御丞收回脚,挺直背脊站立,欲往病房那边去,此时悬挂电视里有个端庄优雅的女人出现在舞台幕布后面,主持人热情地介绍:“让我们欢迎风禾咖啡的创始人喻淼!” 姜御丞的脚步随即停了下来,缓缓抬头望向悬挂电视,主持人将喻淼迎到舞台中央,一段简短的自我介绍后,主持人开始进行问题采访...... 姜御丞盯着屏幕上的女人有些入神,而这时,姜云之从电梯里出来,正往这边走。 20.深爱如长风(10) 姜云之瞥一眼电视里的人, 眸色怔了怔,看向姜御丞,半天开口道:“离开十几年的人是不会回来的。” 姜御丞稍稍侧眼,眸子里没什么温度,姜云之朝病房走, 芦蘅拿着保温杯笑着走来:“云之!” “祉余怎么样了?”姜云之关心地询问道。 芦蘅撇了撇姜御丞,看见电视里的那个人稍微一愣,但很快便收回异色,对姜云之说:“孩子已经睡下,正打着点滴呢。” “辛苦你了,进去吧。”姜云之叹气。 芦蘅摇摇头:“怎么会辛苦, 祉余是咱俩的孩子呀, 把御丞也叫上吧。” 姜云之的语调立马变得冷漠, “你别管他, 这小子就这点出息。” 芦蘅见姜云之没了好脸色,便没坚持, 两人走进病房,门虚掩着。 走廊依就沉静,姜御丞也不知道定定地站了多久, 路过的护士和病人都不禁多看他两眼,等节目播完, 他才动了下脚。 摸了摸裤兜, 没带烟, 来时有注意到医院旁边有家24小时便利店, 现在已是凌晨三点,应该还开着的吧。 姜御丞往电梯那边去,经过病房门口时,他通过透明玻璃瞧了瞧里面的一家三口,听见芦蘅说:“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今年你可得陪我回家一趟,两位老人都盼着见见你和孙儿呢,自从嫁给你,你都没跟我回过娘家,经常性连面都见不着。” “知道你辛苦,”姜云之说,“行,今年陪你回家过节,正好把事情都处理完了,三天假期足矣。” 芦蘅:“到时候把御丞也叫上,你这个当父亲的别对儿子那么严苛,整天垮着张脸,谁欠你钱了,我可听教员说御丞在学校里很优秀的,将来会是一名出色的飞行员......” ...... ...... 姜御丞没接着听下去,径自走掉。 便利店里的灯还亮着,店员也在,姜御丞买了烟就回医院,在绿化带旁边找了张长椅坐下,摸了摸兜,发现没有打火机。 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声“操!” 在宿舍里的时候,打火机被南北墨顺走了,他这才想起来。 其实他烟瘾还算一般,就是现在这时候忽然很想抽。 这南北墨正事不干,怎么老喜欢干些坑事儿。 没办法,姜御丞又跑出去买了个打火机回来。 但并未抽掉多少,姜御丞就把烟收起来了,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微微出神,面前的住院部大楼仍然亮着灯,路灯也亮,时而有巡逻的队伍走过。 手机相册停留在电视上那个女人的照片那里,仅有的一张,却看了不下数遍,是他五年前跑去采访现场拍的,很近也很真实,一直小心保存着,他害怕忘记,害怕哪一天这张脸在脑海里变得模糊。 姜云之说得没错,这十多年以来,喻淼从未回来看过他,要不是他藏着喻淼的早年照片,现如今他大概都记不清喻淼的模样了,而喻淼,估计早就忘了还有他这个儿子,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年都不出现...... 越想,胸口越闷得发慌,跟被关在一个密闭空间里一样,没有空气流动,让人十分想踹开周围的东西宣泄。 但他可是经受了一连串优秀飞行员的训练啊,情绪向来保持得很好,不然如何开飞机,就这点儿坎,小意思。 姜御丞低眸瞧一眼手机,把相册关掉,心绪恢复了大半,另外的一半是在看到南珈给他回复的消息之时,他瞬间就乐了。 ——抱歉啊大神,昨晚手机没电,现在才看见你的消息_(:3」∠)_ 这么早就回他,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不过a大的上课时间好像没那么早。 这姑娘该不会一晚上没睡好吧。 姜御丞:“起那么早,不多睡会儿吗?” 那边静默了好半天,才有一条消息冒出来,南珈:“昨晚其实有点失眠>0<” 姜御丞笑,故意问她:“是有什么没处理完的事么?” 南珈赶紧回答:“没有没有!” 姜御丞笑意不减:“有时间吗?一起吃早餐吧。” “好呀^_^” 姜御丞:“我现在去你学校接你,十五分钟后到宿舍楼下,不准拒绝。” 南珈自是听大神的话没有说一个不字,但十五分钟,南珈连忙下床收拾自己。 除了比赛会化妆以外,南珈平常都是素颜出门,这次只有十五分钟,她匆匆挑了件衣服穿上就赶快去楼下等姜御丞。 不能给大神留下迟到的坏印象啊>0< 但是大神在学校附近么?从空航大开车过来最快也得半小时。 恰恰十五分钟,姜御丞的车准时出现在宿舍楼下,南珈小跑过去,姜御丞下车来给她开车门。 因为时间有点早了,楼下的路人不多,但姜御丞实在到哪儿都不可避免地成为一道风景,于是误会的目光纷纷朝这边聚来,南珈忙钻进车里。 去的是空航大附近的一条街,南珈没来过这儿,就跟着姜御丞七拐八绕的,终于在一家店面简单店名也很亲切的早餐馆停下。 点了两碗牛肉粉,分量特别足,闻着也特别香,浓浓的牛肉汤味道,南珈先喝了一口汤汁,很鲜美。 “我以前经常来这家店吃早餐,小时候不想在家里呆,就跑出来,无意间发现这家店的牛肉还不错,之后念初中高中都喜欢过来吃一碗,”姜御丞说,“不过大学没什么时间了,就很少会到这边来,这个学期是第一次。” 南珈有些开心,第一次听姜御丞说他的事,以后会不会听他说更多呢,毕竟她的一切都告诉姜御丞了,但从昨天到现在,南珈最想不明白姜御丞是怎么加她微信的,又为什么要加。 太让人觉得困惑了。 南珈想了想,决定问姜御丞:“当初你为什么会加我的微信呀?” “因为我在找你,”姜御丞说,见南珈更加疑惑不解,还带着几分诧异,他挑唇笑笑,娓娓道来,“那天你们学校办艺术节,我一特警朋友恰好是当晚的班,我过去找他的时候就看见了你,之后我去问你班上的一个女生,她很热情,就把你的微信给我了。” “为什么要找我啊......”南珈望着对面的姜御丞又问。 “这个等以后再告诉你,小姑娘知道太多了不好。”姜御丞笑着说。 懵懵的南珈:“......” 好吧@-@ 大神说的话就听着。 吃牛肉粉,结账。 昨天的饭钱电影票都是姜御丞付的,南珈觉得也得交换一些什么东西才好,所以答应过来才会那么爽快,不过两大碗味道香浓纯正的牛肉粉只花了三十块钱,这要是在外面的那些餐厅里,基本都是几十块钱一碗起价。 姜御丞也没跟她客气。 从店里出来,南珈太饱了,虽然一碗都没吃完,剩了一些,姜御丞还把碗里的柔都夹给了她,于是两个人就慢慢地走在清晨干净的路上,消食,聊天。 到停车的地方时,姜御丞接到学校的电话,叫他回去一趟,便没把南珈再送回学校,南珈等他离开,就去公交站等班车。 ...... ...... 姜祉余病好已是五天后,空航大放中秋假期,当天下午姜御丞回到宿舍,肖燃荣礼他们在讨论今晚去哪儿聚个餐,问姜御丞意见,姜御丞忙着看手机,便随他们。 两天都没有南珈的消息,也不知道这小姑娘干嘛去了,消息不回复,电话也处在关机状态。 这时候不知是谁提了一嘴:“北墨,要不把你小妹叫上一块儿,听说a大今天下午也放假了。” 南北墨一边吃着薯条一边说:“我跟珈珈失联两天了都,要不是今儿中午蘑菇头告诉我她手机被偷了,我还以为她把我拉黑了呢,你们也约晚了,她来不了,明天才来我家过中秋。” “现在的小偷是越来越猖狂了,要遇到我们,直接整他个半身不遂,”肖燃说,“不然我们约明晚?” 一直没出声的姜御丞在此时抬起了头,“就今晚,明晚我有事儿。” “重要不,不重要的话就算了嘛,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也是挺就没见着小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肖燃说。 姜御丞声音淡淡:“很重要。” “哎呀,就今晚,明晚我要去网吧吃鸡,我爸妈在家里不好打,”南北墨说,“再说了,明晚我们南珈还不一定答应跟你们去呢。” “好吧,那我订蹄髈(pang)豆米火锅那家的了。” “就那家!” 在火锅店吃饱喝足,四个人去网吧玩了两小时就各回各家。 姜御丞在洗澡,门没关死,刚变回活蹦乱跳状态的姜祉余有好几天都没见着自家哥哥,被想念驱使着钻进了姜御丞的房间,听见水声,姜祉余知道哥哥在浴室,就爬上床坐着等哥哥出来。 百无聊赖之际,被姜御丞随便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姜祉余下意识转头去瞧,看见锁屏壁纸是一个姐姐,还是他曾经见过的。 姜祉余的眼睛随即亮了,两只小手捧起手机仔细瞧,姜御丞也洗好了,裹着条浴巾走出来,姜祉余开心地跳下床,跑向姜御丞:“哥哥你看,是那个姐姐诶,你能跟姐姐说话吗?” 姜御丞用干毛巾擦头发,垂下眼眸,瞧见是南珈给他回消息了,就把手机拿走,搁在桌子上,口吻冷淡地问姜祉余:“你来干嘛?” “我想和哥哥玩,”姜祉余一听见声音就乖乖地站在姜御丞身后,两只小手揉搓在一起,“明天我就要跟爸爸妈妈去外婆家了,妈妈说你不去,哥哥,你跟我们去吧好不好?” “不去,”姜御丞说,感觉腰腹那里还有水珠,头也擦干得差不多了,就用毛巾去擦掉水珠,“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姜祉余咬了咬嫩嘟嘟的嘴唇,“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不行。”又被拒绝了。 “玩一会儿呢?”姜祉余小声询问。 姜御丞侧身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严声道:“也不行。” “......好吧,哥哥,那我回房间去了。”姜祉余的声音低低的,自己走到门前,拉开门出去,又把门关上。 姜御丞这才摁亮手机,在一排排未回复消息之下,终于出现了绿色的框框。 南珈:“实在不好意思,现在才知道你给我发了消息o(╥﹏╥)o” 姜御丞眉眼舒展,嘴边浮起弧角,“接个电话或者视频吧。” 那边又不出意外地沉默了好一会儿,姜御丞也是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似乎忘了穿衣服。 21.生生(1) 此为防盗章 站了没一会儿, 南北墨一个电话过来就笑嘻嘻地问她:“小珈珈,你会弹那种结婚祝福曲不?” “不会。”南珈回答。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 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 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 就让你去顶顶, 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 从小到大都这样, 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 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 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 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 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 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 你先上楼, 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走廊的光或许有些耀眼了,南珈想看清他的胸前别的花饰是什么,因而眼睛一时半会儿没能拿得开。 姜御丞稍侧着头也在看她,一双淡雅的桃花眸子里逐渐起了兴致,相视有几秒钟,姜御丞礼貌地冲她颔了颔首,她连忙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办,是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直接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琴房好像就在姜御丞的前面。 南珈定神看,果然。 等等,不太对,她干嘛要紧张哇...... 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南北墨及时地从楼底下冲了上来,“小珈珈!哎,二丞你也到了!速度很快嘛,来,我介绍一下!” 南珈还未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南北墨拉去姜御丞面前,南北墨一个一个介绍说:“这是我叔的女儿南珈,你跟着我叫小妹,他就是那天水我们的姜御丞,跟肖燃他们叫丞哥好了,也住在家属区里,我发小。” “你好!”南珈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出去。 姜御丞轻轻握了握南珈的手掌,而后松开,“你好,姜御丞。” 南珈浑身突然一颤,抬眼望着姜御丞,神经紧绷起来。 “都好都好,你俩快进去练琴吧,”南北墨催他俩,看向南珈说,“二丞之前学过钢琴,你俩一个手生的教一个业余的,正好够,这事儿没问题了,二丞人挺好处的,随便聊,等宴席开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党国接班人就先闪了。” 南珈有些许窘迫,“你去哪里呀?” “找肖燃他们玩去,”南北墨拍姜御丞的肩,“好好教啊,我小妹学习能力很强,她可是a大英语系的,最牛的专业。” 南珈:“......” 南北墨你还是快走吧。 南珈便跟着姜御丞进琴房,走在他旁边,穿平底鞋的南珈只打齐他的肩膀,好高啊...... 琴房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姜御丞朝对面的饮水机走,跟南珈说:“先坐,我倒水。” “嗯。” 南珈应一声,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去钢琴前坐下,姜御丞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南珈,南珈道谢,姜御丞笑笑,就坐在南珈身旁,笑问她:“真是业余的?” “不是,我逗我哥玩的,”南珈忙回答,“学了有三年了。” “那这个琴谱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姜御丞抬手去翻开琴架中间的琴谱,“你熟悉一下就行了,这个不难。” 南珈疑惑地转头,一脸不是说你教我吗的神情,姜御丞淡然一笑,“我只是想来这里待一会儿。” 对哦,她都说自己学三年了,肯定不用人教就能看懂琴谱还会弹,好囧的对话,幸好她没问出来..... 琴房里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南珈抬头看看姜御丞,他右边眼角有颗泪痣,眼窝深邃,鼻子很挺,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动,很性感,喉结又动了。 “我让你很紧张?”姜御丞忽然开口问,侧头垂眸看她。 “没。”南珈条件反射地回话,捧着水杯放嘴边仰头灌,冷静了一下。 “还要吗?”姜御丞问她。 南珈迟缓的,才发现水杯都空了......想找个地洞钻走:“不要了,谢谢。” 姜御丞的唇角隐隐带了丝笑意,拿过她的水杯起身去放着,之后没坐了,就靠在钢琴旁边。 他不太一样,这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拥有一票迷妹,可是南北墨说他们学校统共就千把人,其中还只有六个女的,可能男粉居多了...... 南珈晃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开始练习。 姜御丞收回视线,眸中笑意更浓。 说是待一会儿就真的只待一会儿,南珈反复练了四五次,姜御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琴房就变成南珈的天下啦。 终于不用想着钻地洞了。 南珈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把琴谱都熟记于心,她就离开琴房去前厅,现在是新郎新娘的讲话时间,她四处望了望,才找到南北墨在哪桌,坐的全是伴郎。 姜御丞也在,独特于众人之中,南珈一眼就望见了他,背脊挺立,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新人,舞台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浅浅阴影,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眼睛通明透彻,旁边的肖燃跟他说话,他轻挑着眉眼回,颇悠然。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南北墨就在隔壁,恰巧南北墨的电话打了进来,南珈连忙蹲下,按了电源键,捏住裙角蹲着走。 找到一桌有空位的,南珈把手机放椅子上,腿有点麻了,她正想站起来呢,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黑哟哟的,特大特明亮,声音还甜糯糯的。 “姐姐你在干嘛呀?躲猫猫吗?” 南珈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解释道:“不是,我可能喜欢这样走路。” “我也要玩!”小男孩兴奋地蹲下来,喊南珈,“走吧姐姐,我们去找哥哥。” 南珈:“。。。。。。” 这个玩什么鬼。 她是跑...溜过来的哇。 “祉余。” 当是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男孩转身就喊:“妈妈!姐姐要跟我玩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我要跟姐姐去找哥哥。” 22.生生(2) 此为防盗章 姜御丞视物倒是没什么难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 到有路灯的那段,南珈能见度提高就松开了姜御丞的衣角, 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墨的家。 本来南珈一个人就可以安全回家,不过姜御丞还是送她到了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按密码开门, 南珈刚想请姜御丞进来坐坐, 南北墨震惊的声音就飘了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儿回来了!你俩背着我干嘛去了?!” 南珈被问得一激灵,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转身要解释, 却瞧见满头是水的南北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那儿,衣服湿漉漉的, 地上一滩滩的小水洼, 南珈也震惊了:“天花板漏水了?” “要漏成这样,这房子估计不能住人了。”姜御丞说。 南珈若有所思地接话:“也是, 我还住了好多天呢。” 南北墨瞅着门口的两人:“......” 他也没辙啊,就在一分钟前,他穿着凉拖哼着歌进洗手间想冲个脚,然后回房间打几把游戏睡觉, 谁知道一扭开喷头的水阀, 不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喷头出水, 而是头顶上的那个大圆盘, 水一下就把他淋成了傻逼, 关键是他还心安理得地呆站了几秒钟。 在南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南珈望天长叹:“还好不是下水道炸了。” 姜御丞忍忍笑。 言外之意, 炸了你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是满身尽带黄金甲...... 不过下一秒南珈就气势汹汹地过来推南北墨上楼, “你赶快去换衣服了,地上全是水,一会儿还得我拖!” 她原本打算玩回来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谁知道南北墨这只懒虫在家里造。。。 南北墨一面被南珈推上楼梯,一面不舍地回头跟姜御丞告状:“二丞你看她!太暴力了!将来我找女朋友一定不找她这样的,我要跟你走!” 姜御丞笑了笑,“今晚祉余过生日,我爸在。” “那还是算了。”南北墨跑上楼。 姜御丞没多留。 送他走,南珈迅速把地板全部拖干净了立即奔回房间,她不想下楼了,连南北墨那个贼人觊觎她买的一堆零食来敲门问她一声,她都懒得开门。 南珈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手机都忘了充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姜御丞走之前喊了她一声:“珈儿,谢谢你的酸奶,我回去了。” 珈儿,珈儿。 这是大神对她的称呼(`Д)!! 好吧,她承认这两个字从姜御丞口中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愣了,心跳君很应景地出来蹦跶撒欢。 虽然大神从来没用语音喊过这个名字,但她已经把这个名字作为大神专属,姜御丞不是大神...... 想着想着,南珈觉得心懵懵地乱,至于乱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有来由毫无征兆地乱,她就有些悲愤地喊了一嗓子。 路过的南北墨吓了一大跳,慌忙在门外大声解释:“珈珈,我真的就拿了两根火腿肠,你别激动啊,我这就放一根回去!” 南珈扶额:“......” 家属区里经常会有流浪猫在到处晃悠,南珈来的第一天就看见好多只,有大的也有小的,昨天下午跟江以眠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几盒罐头,南珈吃好早餐就拎着一袋罐头和火腿肠下楼去找流浪猫。 找到一只,其他的几只就陆陆续续跟着过来了。 南珈把罐头都打开,分开放,防止大猫去抢小猫的。 蹲着看这些猫吃东西有一会儿,南珈才发现有一只花色的小猫在远远地看,似乎不敢过来,南珈拿着一盒罐头,小心翼翼地朝那只猫走,暂且叫它花猫吧。 “乖,别怕,我抱你去吃东西......” 南珈温柔地哄,花猫后退了几步,但随着南珈的慢慢接近,花猫放松警惕,南珈就抓住了它,抱它去路边,这只花猫胆子比那些都要小,不能带它过去。 “御丞!” 突然的喊声,南珈下意识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姜御丞站在路中间,正朝她这儿看,她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过还没紧张完,姜御丞却又转回去,跟喊他的人打招呼。 想到昨晚的事,南珈抱着花猫忙藏进路边的一棵树后面,没一小会儿,花猫挣扎,南珈不敢用力抓,花猫就从南珈怀里跳了下去,但花猫没走,抬起喵头喵喵地冲南珈叫。 “嘘,别叫了,我一会儿再开罐头给你。” 南珈诓喵之余还不忘悄悄去瞧姜御丞的动向。 刚刚姜御丞好像是要往她这边来,现在在跟几位长辈说话,话说完了,几位长辈离开,姜御丞转身,目的很明确,就是她的这个方向...... 花猫叫个不停,姜御丞越走越近,南珈已经想撞树上装死了。 “在喂猫?” 果然,姜御丞来了。 南珈缓缓抬头,点了点。 “这片儿的流浪猫挺多的,”姜御丞蕴满波光的黑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带笑,“喂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打算要去做什么?” 对姜御丞突如其来的询问,南珈迟缓,顿了顿才回答:“没打算,明天就去学校报道了,今天随便一点过。” “哦,”姜御丞点了点头。 “你呢?”南珈为表礼貌回问一句。 “陪我去商场吧,”姜御丞说,“昨晚去捡球的时候,衣服被树枝刮破了。” 南珈发囧,昨晚都没注意,便讪讪应下:“我回去拿手机和钱包,你等我一下。” 姜御丞点头,“罐头给我,我帮你喂这小只。” 南珈一愣,随即感激地把罐头递他手上。 等南珈跑回来,姜御丞已经把罐头都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了,猫也都散去,南珈满心感慨,如果是南北墨,直接会像个二大爷坐到南珈来,让南珈自己收拾。 两人走到校门口打车,去的是郢城最气派的一家商场,何为气派,就是除了外观建筑造得辉煌华丽富有艺术风格之外,南珈走在商场里,随处可见国内国外的大牌,有南珈认识的几个,也有很多南珈听都没听过。 男人逛街永远都是直奔主题,姜御丞带南珈去三楼一家常去的衣服店,刚走进去就有一名店员过来接待,姜御丞不喜欢被人跟着,就让店员去忙别的。 南珈随便看了几件款式挺好看的衣服的吊牌,价格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还想着买一件赔给姜御丞,毕竟是她先撞到人,衣服才被刮破...... 但是。 南珈包里的钱加起来似乎只够付三分之二╥ ╥ “喜欢这几件?”姜御丞挨过来,“我都拿去试吧。” 南珈忙阻止,“我随便看看的。” 姜御丞嘴角一弯,“那我去试衣服,你有挑好的就拿过来,别乱跑,我怕找不到你。” “嗯!”南珈信誓旦旦地点了下头。 姜御丞去试衣间,南珈看着他手上的几件衣服立马肃然起敬。 大佬啊! 有钱人啊! 玩游戏还帅,偶像啊! 前面几件试穿的效果姜御丞觉得不错,到最后一件穿出来的时候,南珈没在外边,问店员,店员指了指右手那边的卫衣区域,他便走过去。 这时候的南珈正在专心看这一排衣服的秋季上新折后价,未察觉身后有人,琢磨着挑哪一件,这个区域的她能支付得起,姜御丞见她认真,便不忍心打扰她,就负起手稍稍弯下腰,饶有兴致地看她挑衣服。 把姜御丞穿衣服的样子想象来想象去,再综合这几天姜御丞的衣服色系,南珈最终瞧上了一件灰白色的薄款卫衣。 拿着卫衣,南珈转身,高兴地要去找姜御丞,谁知道姜御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南珈就生生撞上了姜御丞的下巴。 额头一抹冰凉。 姜御丞的唇贴在上面足足有三秒钟,南珈回神连忙后退,在亮白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变得粉嫩起来。 太尴尬了_(:3」∠)_ 南珈心里不知惊涛骇浪了好几回,脸部热意久持不下。 不过姜御丞似乎没有太多表情波动,拿过她手里的卫衣,语调平静地说:“我去试衣间。” “......啊,我在外面等你。”南珈快囧死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专门爱护学妹的。” 23.生生(3) 此为防盗章  傅辞跟顾乐希是好朋友, 而这几天的排练中顾乐希都在场, 时而会来找南珈聊会儿天,四人行就不会觉得太拘束。 “就这家烧烤店吧, ”顾乐希停在一家名叫李刚烧烤的店面前, “以前我和傅辞经常来这家吃, 味道挺不错的。” “走走走, 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 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 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 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 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 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 “要不来我们篮球社, 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 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 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 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 南珈说了声谢谢, 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不会。”南珈回答。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就让你去顶顶,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24.生生 (4) 此为防盗章 “老板, 再来两份鸡翅,辣椒多放点儿, ”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 他好像在忙事情,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都替他着急了, 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 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 “怎么不会, 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 “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 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 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 抱住南珈的胳膊, “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所以又叫做别人家的军训。 布置完场地回来,姜御丞洗漱好就在书桌前坐着玩手机,宿舍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只有南北墨这个大闲人从其他宿舍打野回来,怀里多了好几包零食。 见回来没一个人理他,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女朋友打电话,和家人视频,不过这姜御丞一没有女朋友,二从不会跟家里联系,冲着手机乐个什么劲儿啊。 南北墨跟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晃到姜御丞身后,准备偷看,不料姜御丞摁了电源键,屏幕就熄了。 “在玩什么呢,很搞笑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早察觉他过来,就说:“没什么。” “少扯啊二丞,”南北墨转个身,就靠在书桌边沿上,盯住姜御丞,“没什么你会笑成那样?” 南北墨学姜御丞刚才乐的样子,姜御丞低头一笑,“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我是党国的接班人,就不跟那些小年轻抢饭碗了,”南北墨说,“但你是不是有目标了,每天晚上抱着手机玩,都不搭理我,我都快怀疑你网恋了,说嘛说嘛,对象是谁。” 姜御丞拿手机起身,拍拍南北墨的肩膀,“洗洗睡吧。” 随即,人就爬上了床,躺着继续看手机。 南北墨不放弃八卦,追问几次无果后,他就喃喃:“怎么跟我妹一样了,珈珈一见我过来就跟炸毛那样收手机赶我走,跟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哼,你就瞒着吧,我就不信你有女朋友了将来不请我们吃饭。” 女朋友...... 姜御丞看着聊天框,唇角不由一勾。 第二天一早,足球场上站满了人,各连红旗高高飘扬,教官在指挥台那边集合,还没下发。 “哇哦珈珈你看,那个连里有人都把吉利服穿上了,哈哈哈哈还有带平底锅三级包的,”李灼华连啧了三声,“咱们连怎么没有啊,果然英语班的男生温柔美只能当后勤。” 晚晚:“谁说的,我们不还有珈珈家教官嘛,什么都不说就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铜墙铁壁,我们只需要躲在珈珈背后就好了,教官会保护他家珈珈的啦。” 南珈默默喝水:“......” 这两天全被你家教官这四个字给洗脑了,害她现在听见“你家教官”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四个字,有时还会顺着她们的话回答问题。 许影:“嘘,快站好你们俩,珈珈的教官来了。” 三个人连忙挺背站得笔直。 南珈收好水杯,姜御丞过来说了一下拉练的路线,还得等总教官那边训完话才开始,他就找南珈拿水杯,喝了两口后又把水杯递给南珈,直接坐在南珈前面的影子里。 军训十几天,郢城的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早上的太阳也晒人得很,姜御丞这样子躲太阳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不坐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她这里。 南珈站军姿,发现手松了,姜御丞就用树枝轻轻打南珈的手背,抬头似笑非笑地小声提醒南珈:“贴紧裤缝,别放松。” “身体往前倾一点,别晕倒了。” “别低头看我,容易眼花。” “累吗?累就告诉我,我允许你活动一下。” 南珈才不呢,暑假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跟老爸南清鹤去跑步,她的身体素质比姜御丞想象的要好,势要打消姜御丞老这么逗她玩的想法。 不过南珈也不是很亏,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姜御丞的各种样子,发呆的,想事情的,百无聊赖的,散漫的,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薄薄润润的唇,静止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上了色的唇画,若浮现出弧度,足以令人乱心...... 看着姜御丞,南珈脑子里突然自动冒出来一段话,小哥哥你已经乱了人家的心,准备什么时候来乱人家的人啊,人家快等不及了。 啊! 交友不慎,这段话是昨晚江以眠发来让她转述给大神听的。 但南珈同学没有如实转述,理智战胜了她,一切都得慢慢来呀。 哎不对,慢慢来是什么鬼_(:3」∠)_ 她跟大神的八字都还没有纸写呢。 但假设见了面以后,大神提出要交往什么的,以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她肯定会答应的,不提的话,她也会默默做大神的朋友,在大神身边做个小跟班...... 南珈忽然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沦陷了。 以一种姿势坐了挺久,姜御丞就往南珈脚边靠近一点,身体也转过来,长腿往外面一搁,两只手朝头顶伸出去,拉了拉紧绷的筋骨,颇是慵懒。 看看时间,快要出发了。 姜御丞正欲站起来,却瞧见南珈的鞋带散了,抬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得走十公里呢,要是一会儿出发这小姑娘被绊倒,那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没告诉南珈,姜御丞屈着双膝,神色十分自然地给南珈把鞋带系上。 正在仔细听总教官发言的南珈下意识垂眸看,呼吸瞬间就停滞了好几秒。 南北墨一进宿舍就气汹汹但又很怂地冲姜御丞喊,肖燃荣礼还有另外几名战友都一脸神奇地看向他,他们一大早就收拾行囊坐车来到a大,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宿舍里住,还有一小时军训才正式开始。 25.生生(5) 此为防盗章 “没, 没怎么,”南珈连忙摇头否认, “我可能是走累了。” “要不休息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又摇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然会让上面的人担心的。” 姜御丞一手搭着腰带,俯身下来,眼梢微微上挑着瞧她有一会儿,好像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 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声音轻若山间清爽的风, “那我们走吧, 抓紧我, 别放开。” “......啊。” 南珈迟疑地应了声,眨巴着眼睛,手紧紧抓住裤缝, 然后掐了一下自己。 淡定南珈同学,不能为色所迷,你还有大神呢_(:3」∠)_ 要到坡顶的时候,南珈见姜御丞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心里慌张得不行, 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要是被别人瞧见, 她该怎么解释, 一看就太暧昧了,哪家教官会牵着他的学生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呀,南北墨还跟她说过教官要和学生保持距离...... 南珈再三思虑之后,终于喊住姜御丞,莞尔一笑道:“丞哥,我能自己走了,前面的路不陡。” 姜御丞垂眼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南珈又信誓旦旦加一句:“我保证不会再摔下去!” 感觉到姜御丞在缓缓减小力度,南珈眼里顿时像有光一样,想赶紧收手回来,不料姜御丞却抓住她的手腕,笑了笑说:“抓手腕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 南珈:“......” 就这样跟姜御丞到达了坡顶,南北墨见南珈没事,忙跑来问这儿问那儿的,激动得热泪盈眶,跟姜御丞道谢:“二丞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把珈珈交给你我就得放心,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嘛,我代表珈珈的父母亲朋好友向你表达最真挚的谢意,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姜御丞笑了笑。 在旁边的南珈听得满头黑线。 为了确保人真的没事,也怕出什么问题,最后南珈跟营长坐车回学校的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拉练继续。 其他地方受伤没什么,就是手得注意,钢琴虽说是业余爱好,可毕竟弹了三年,总归是有感情的,还得参加汇演,要是临时换人,会给顾乐希那边造成不少麻烦。 听医生说都没啥大碍,就拿了一些药膏回来,涂在淤青的地方会恢复得快一些,南珈放心了。 本来南珈想自己回宿舍,但营长坚持要开车送她到宿舍楼下,下车前,营长突然开口问她:“同学,你和你们姜教官之前就认识吗?你别误会,我是小丞他爸手底下的兵,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我就是问问情况,没什么恶意的。” 营长看着和善,这些天的训练中也没有为难过哪个连,还会经常跟同学们开玩笑娱乐一下,大家对营长的印象很好,南珈便点头:“嗯,开学之前我有在大伯南清玺家里住过几天,就认识姜教官了。” “哦,原来你是南大校的侄女,”营长笑了笑,“怪不得我瞧着你老觉得在哪里见过呢,幸好人没事,否则南大校肯定唯我是问。” 再聊了几句,南珈回宿舍,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衣后就拿衣服去洗衣房那边,丢进洗衣机里半小时,南珈晒好衣服了才爬到床上去躺着,一开始没什么睡意,后来实在是太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下午饭是晚晚她们给带回宿舍的。 南珈从浴室里出来,今儿天气好,衣服晾了两个小时就干了,她把衣服拿进来搭在椅子把手上,就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 精神还是怏怏的,脑子很空,感觉有一堆事情要做,但事情拧成了一团乱麻,记不得要做什么了。 刷着微信的聊天页面,除了初中高中大学的群有一堆未读消息,大神没有发消息给她,她现在就像只受了千般万般苦的小兔子,满心期待着大神的安抚,要是大神能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立马就能满血复活。 正在打字跟大神说今天她滚下坡的事,不知是谁高兴地来了一句:“哎!今晚是我们连和五连去礼堂看电影,终于不用晚上训练了我的妈啊!” 南珈恍然惊起,前天姜御丞和肖燃石头剪刀布输了,她得叫几个人去打扫礼堂@-@ 而同时间,手机也响了一声。 南珈垂下眼帘,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军训结束后我们见一面吧。 南珈盯着那行字呆愣了好一会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满血复活了。 迅速把饭吃完,换好衣服的南珈拉着晚晚她们去礼堂,李灼华发起无用的抗议:“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用不着去那么早吧珈珈.....” “你乖啦。”南珈哄道。 礼堂还是挺大的,四个人分工忙了一阵才打扫完,晚晚和许影去洗手间冲洗拖把,因为时间还有点儿早,晚晚说去喝奶茶,南珈跟李灼华把垃圾拿去楼下倒了后回礼堂,等晚晚她俩一起走。 李灼华正在台上即兴表演相声呢,突然就立正喊了声教官好,南珈还未看到教官是谁,李灼华就跳下舞台说:“你们聊,尽管聊,我到别处演去!” 人就跑没影儿了。 南珈汗颜,转身看门口,姜御丞就站在门的中间,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姜御丞反手把门关上,南珈莫名小鹿受惊般地后退了一小步,手抓住旁边绵软的椅背,小声询问:“教,教官,你怎么来了?” “教官?”姜御丞重复她的话,走下来。 南珈抿抿嘴,又换个称呼:“丞哥。” “还是两个都别叫了。”姜御丞说。 南珈疑惑:“为什么啊?” 姜御丞站在与她同一层台阶的地方,可这小姑娘长得不够高,他得稍微往前欠点儿身体跟小姑娘说话,小姑娘就瞪起了大眼睛,他便笑焉,“我不太喜欢你叫我教官,丞哥也不行,肖燃他们一叫我丞哥,就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他们每次都叫你丞哥,事情这么多的吗?”南珈犹疑道。 “多到你这颗小脑袋都装不下,”姜御丞一副玩笑的语气,手搭在腰间,转而又认真起来,“医生怎么说?” “没怎么说啦,”南珈这次反应很快,“只是身上有点淤青,涂涂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珈儿。” “嗯?”南珈现在已经习惯姜御丞这样喊她了。 礼堂里一下寂静起来,所有细微的声音都卷在了空气中,随着气流飞了出去。 姜御丞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和得犹如冬日暖阳,“下次亲你之前我会打声招呼,别生气,嗯?” 南珈忽然就呆滞了几秒,继而抬手拍了拍姜御丞的胳膊,特别大气地说:“生什么气,我们是朋友嘛,没关系的,那个晚晚她们在等我,我先走了,拜拜,一会儿见!” 说完,南珈疾步往门口走去,捏了捏刚才拍姜御丞的那只手,她深呼了一口气,她干嘛要打...哦不...是拍,拍姜御丞啊。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她的想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别再想了,虽说当时是挺尴尬的,不过现在她好像没什么想法了。 因为大神提了见面的事^_^ 晚上的电影得看两个多小时,开播前十几分钟,礼堂里就坐满了人,南珈再次见到姜御丞是在电影开始十分钟后,她被叫到礼堂外。 姜御丞给了她一张音乐趴的门票,“拿着,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办的,到时候记得过来,我现在得去操场那边,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连里有什么事你就找肖燃。” “嗯。”南珈点头。 “乖啊。”姜御丞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了。 南珈看着手里的门票,时间是下周六,还差好多天呢。 “走走走,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南珈说了声谢谢,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26.生生(6) 此为防盗章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 江以眠和南珈跟上, 找到桌儿坐下后, 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 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 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 “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 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 “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 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 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 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 南珈说了声谢谢,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 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 “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 以眠你过来我这儿, 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芦蘅握紧水杯,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她赶紧回房间。 姜云之端坐在桌前,手边摆着大檐帽,军装还穿在身上,估计是着急赶回家没多久来不及脱,见姜御丞来了,姜云之把书合上,开口就问:“又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你芦阿姨有多担心你?!” “我去哪儿,好像不用她管吧。”姜御丞回道。 姜云之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 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神情尽是散漫,哼笑了声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来,只为了问这个?” 姜云之的脸色立马凝住了,站起来负着手走到姜御丞面前,压低声音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一直将你芦阿姨跟祉余视为外人吗?今天祉余为了去找你而走丢,祉余是你的弟弟啊,你芦阿姨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来了才休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态度!” “那我妈当初做的呢?”姜御丞反问,眸色静若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水。 “你......” 姜云之正要抬高音量,门外就传来姜祉余哭闹的声音,“爸爸,爸爸......” 姜祉余推门走进来,姜云之立马把怒气给压回去,笑着去抱起姜祉余,擦掉脸颊的两行泪痕,好声好气地哄道:“爸爸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子诶,你妈妈呢?” “我睡不着,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没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姜祉余抽咽着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姜云之说,“明天给你过生日,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觉去了。”姜御丞撂下简简单单几个字,转身就走了出去。 姜云之心里一股闷气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于小儿子在这儿,只好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没有开灯,房间黑兮兮的。 姜御丞背朝下倒在松软的床上,仿似彻底放松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脑子也跟着松了,像把海绵摊在石头上翻来覆去地晒,蒸发掉多余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芦蘅是之后才来到这个家的,至于姜祉余...... 姜御丞又叹气,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 小家伙,谁说过这个来着?? 不过从进书房到出来,他的情绪保持得还算可以,平衡稳定,没太大起伏,就连回忆这些前尘往事,都只用了简短的两三句话一概而过。 27.生生(7) 此为防盗章  “没, 没怎么, ”南珈连忙摇头否认,“我可能是走累了。” “要不休息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又摇摇头,“不用不用, 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然会让上面的人担心的。” 姜御丞一手搭着腰带, 俯身下来,眼梢微微上挑着瞧她有一会儿,好像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 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声音轻若山间清爽的风, “那我们走吧,抓紧我, 别放开。” “......啊。” 南珈迟疑地应了声, 眨巴着眼睛, 手紧紧抓住裤缝,然后掐了一下自己。 淡定南珈同学,不能为色所迷,你还有大神呢_(:3」∠)_ 要到坡顶的时候,南珈见姜御丞还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心里慌张得不行,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这要是被别人瞧见, 她该怎么解释, 一看就太暧昧了,哪家教官会牵着他的学生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呀,南北墨还跟她说过教官要和学生保持距离...... 南珈再三思虑之后,终于喊住姜御丞,莞尔一笑道:“丞哥,我能自己走了,前面的路不陡。” 姜御丞垂眼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南珈又信誓旦旦加一句:“我保证不会再摔下去!” 感觉到姜御丞在缓缓减小力度,南珈眼里顿时像有光一样,想赶紧收手回来,不料姜御丞却抓住她的手腕,笑了笑说:“抓手腕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 南珈:“......” 就这样跟姜御丞到达了坡顶,南北墨见南珈没事,忙跑来问这儿问那儿的,激动得热泪盈眶,跟姜御丞道谢:“二丞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把珈珈交给你我就得放心,我的妹妹就是你的妹妹嘛,我代表珈珈的父母亲朋好友向你表达最真挚的谢意,回头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姜御丞笑了笑。 在旁边的南珈听得满头黑线。 为了确保人真的没事,也怕出什么问题,最后南珈跟营长坐车回学校的医院去做全身检查,拉练继续。 其他地方受伤没什么,就是手得注意,钢琴虽说是业余爱好,可毕竟弹了三年,总归是有感情的,还得参加汇演,要是临时换人,会给顾乐希那边造成不少麻烦。 听医生说都没啥大碍,就拿了一些药膏回来,涂在淤青的地方会恢复得快一些,南珈放心了。 本来南珈想自己回宿舍,但营长坚持要开车送她到宿舍楼下,下车前,营长突然开口问她:“同学,你和你们姜教官之前就认识吗?你别误会,我是小丞他爸手底下的兵,从小看着这孩子长大,我就是问问情况,没什么恶意的。” 营长看着和善,这些天的训练中也没有为难过哪个连,还会经常跟同学们开玩笑娱乐一下,大家对营长的印象很好,南珈便点头:“嗯,开学之前我有在大伯南清玺家里住过几天,就认识姜教官了。” “哦,原来你是南大校的侄女,”营长笑了笑,“怪不得我瞧着你老觉得在哪里见过呢,幸好人没事,否则南大校肯定唯我是问。” 再聊了几句,南珈回宿舍,把衣服脱掉,换上睡衣后就拿衣服去洗衣房那边,丢进洗衣机里半小时,南珈晒好衣服了才爬到床上去躺着,一开始没什么睡意,后来实在是太累,就迷迷糊糊地睡了去。 下午饭是晚晚她们给带回宿舍的。 南珈从浴室里出来,今儿天气好,衣服晾了两个小时就干了,她把衣服拿进来搭在椅子把手上,就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打开手机。 精神还是怏怏的,脑子很空,感觉有一堆事情要做,但事情拧成了一团乱麻,记不得要做什么了。 刷着微信的聊天页面,除了初中高中大学的群有一堆未读消息,大神没有发消息给她,她现在就像只受了千般万般苦的小兔子,满心期待着大神的安抚,要是大神能说一句话,不管是什么,她觉得自己立马就能满血复活。 正在打字跟大神说今天她滚下坡的事,不知是谁高兴地来了一句:“哎!今晚是我们连和五连去礼堂看电影,终于不用晚上训练了我的妈啊!” 南珈恍然惊起,前天姜御丞和肖燃石头剪刀布输了,她得叫几个人去打扫礼堂@-@ 而同时间,手机也响了一声。 南珈垂下眼帘,屏幕上就出现了一行字。 军训结束后我们见一面吧。 南珈盯着那行字呆愣了好一会儿,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她满血复活了。 迅速把饭吃完,换好衣服的南珈拉着晚晚她们去礼堂,李灼华发起无用的抗议:“离电影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用不着去那么早吧珈珈.....” “你乖啦。”南珈哄道。 礼堂还是挺大的,四个人分工忙了一阵才打扫完,晚晚和许影去洗手间冲洗拖把,因为时间还有点儿早,晚晚说去喝奶茶,南珈跟李灼华把垃圾拿去楼下倒了后回礼堂,等晚晚她俩一起走。 李灼华正在台上即兴表演相声呢,突然就立正喊了声教官好,南珈还未看到教官是谁,李灼华就跳下舞台说:“你们聊,尽管聊,我到别处演去!” 人就跑没影儿了。 南珈汗颜,转身看门口,姜御丞就站在门的中间,离她只有几步之遥,姜御丞反手把门关上,南珈莫名小鹿受惊般地后退了一小步,手抓住旁边绵软的椅背,小声询问:“教,教官,你怎么来了?” “教官?”姜御丞重复她的话,走下来。 南珈抿抿嘴,又换个称呼:“丞哥。” “还是两个都别叫了。”姜御丞说。 南珈疑惑:“为什么啊?” 姜御丞站在与她同一层台阶的地方,可这小姑娘长得不够高,他得稍微往前欠点儿身体跟小姑娘说话,小姑娘就瞪起了大眼睛,他便笑焉,“我不太喜欢你叫我教官,丞哥也不行,肖燃他们一叫我丞哥,就是有事儿找我帮忙。” “他们每次都叫你丞哥,事情这么多的吗?”南珈犹疑道。 “多到你这颗小脑袋都装不下,”姜御丞一副玩笑的语气,手搭在腰间,转而又认真起来,“医生怎么说?” “没怎么说啦,”南珈这次反应很快,“只是身上有点淤青,涂涂药养几天就没事了。” “珈儿。” “嗯?”南珈现在已经习惯姜御丞这样喊她了。 礼堂里一下寂静起来,所有细微的声音都卷在了空气中,随着气流飞了出去。 姜御丞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和得犹如冬日暖阳,“下次亲你之前我会打声招呼,别生气,嗯?” 南珈忽然就呆滞了几秒,继而抬手拍了拍姜御丞的胳膊,特别大气地说:“生什么气,我们是朋友嘛,没关系的,那个晚晚她们在等我,我先走了,拜拜,一会儿见!” 说完,南珈疾步往门口走去,捏了捏刚才拍姜御丞的那只手,她深呼了一口气,她干嘛要打...哦不...是拍,拍姜御丞啊。 今天发生的事有些超出她的想象,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别再想了,虽说当时是挺尴尬的,不过现在她好像没什么想法了。 因为大神提了见面的事^_^ 晚上的电影得看两个多小时,开播前十几分钟,礼堂里就坐满了人,南珈再次见到姜御丞是在电影开始十分钟后,她被叫到礼堂外。 姜御丞给了她一张音乐趴的门票,“拿着,这是我和几个朋友办的,到时候记得过来,我现在得去操场那边,一个小时后才能回来,连里有什么事你就找肖燃。” “嗯。”南珈点头。 “乖啊。”姜御丞笑了笑,摸摸她的头转身走了。 南珈看着手里的门票,时间是下周六,还差好多天呢。 站了没一会儿,南北墨一个电话过来就笑嘻嘻地问她:“小珈珈,你会弹那种结婚祝福曲不?” “不会。”南珈回答。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就让你去顶顶,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28.生生(8) 此为防盗章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 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 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 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 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 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 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 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 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 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 即便面无表情, 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 挺冷傲的, 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姜御丞看她有点没精打采,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来,推推南珈的胳膊,沉声说:“吃一颗。” 南珈有些惊讶,手中的笔停了,垂眼看姜御丞的手心,有薄荷糖,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还有大白兔,重点是姜御丞的手很修长,她抬眸盯着姜御丞,一脸你竟然有这么多糖的表情。 姜御丞的唇微微勾起弧角,教室安静不太方便说小话,他就拿了南珈的笔和书本,在空白页写字。 “中午回去的时候整理便服才发现,应该是祉余偷偷放进来的。” 南珈哦了哦,姜御丞又写:“吃吧。” 南珈:“那我不客气啦^-^” 姜御丞挑了挑好看的眉,示意她拿。 南珈便把大白兔都捡了,包装纸刮到手心,让姜御丞觉得心头有些发痒,南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姜御丞望望手里的糖,浅笑矣。 还以为她会拿提神醒脑的薄荷。 不知道是大白兔甜还是其他的原因,南珈吃得很开心,精气神也都回来了,但又不想让姜御丞发觉,就用手撑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来由地乐。 正在专心致志偷玩手机的肖燃瞧她这般模样,就冲她咳了两声,南珈迅速回神收住傻笑,一头埋进书本里。 太丢脸了...... 肖燃一头雾水,用口型问旁边的姜御丞:“她怎么啦?” 姜御丞垂下眼看了看南珈,笑笑没说话。 上完课后已经是五点半,南珈在众目睽睽下跟姜御丞一同走出教学楼,肖燃也在,又于路边停了下,跟跑来的荣礼打招呼......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南珈找借口说室友在等她去吃饭就溜了,但后面几天肖燃荣礼经常跑来找姜御丞,南珈作为班长会有很多事情要同姜御丞说,于是就变成了大型聊天现场见面会。 南珈被周围一双双眼睛盯得针芒刺背,提出异议:“你们交流训练心得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不能不能,我们微服私访,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怎么能浪费。”肖燃说。 你们明明是强买强卖。 南珈向姜御丞求救,姜御丞却淡然平和地解释要带上你的原因:“他们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跟你这小姑娘聊天。” 南珈:“......” 姜教官,你自己不也才二十岁嘛。 阮容女士念叨这句话的时候,南珈正和老爸南清鹤在房间门口站着互相对视挑眉用口型说话,说得正嗨时,阮容突然起身转过来,两人慌忙紧闭嘴巴,好生站立。 “在学校军训要轻松点,还能每天给家里打电话,唉,”阮容没瞧见父女俩在干嘛,顾自继续说话,把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扶起来,“填志愿的时候就不该听你爸的报那么远,这回好了,放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的你都回不来。” 听闻此话,南清鹤便有微词了,笑说:“你这是什么话,珈珈能外出求学是件好事啊,都成年了,该去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老这么呆在咱们俩身边,珈珈什么时候能长大。”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我可不得担心死,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冲南珈使眼色,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29.生生(9) 此为防盗章 南珈他们这一届新生的军训跟以往有所不同, 除了常规化的队列操,还增加了持枪方阵, 匕首方阵和防爆方阵,南珈在的七连属于持枪方阵, 前两天训练抱枪匍匐前进, 南珈的膝盖到现在还有淤青。 江以眠比她还惨, 手腕扭到了,在校医院休养了几个小时, 南珈参加完汇演的排练就赶紧去医院接江以眠。 快十点了, 江以眠还拉着南珈去小吃街买烤鸡腿, 说是要补补身体。 “老板, 再来两份鸡翅, 辣椒多放点儿,”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 “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 他好像在忙事情, 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都替他着急了,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 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 “怎么不会, 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抱住南珈的胳膊,“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所以又叫做别人家的军训。 布置完场地回来,姜御丞洗漱好就在书桌前坐着玩手机,宿舍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只有南北墨这个大闲人从其他宿舍打野回来,怀里多了好几包零食。 见回来没一个人理他,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女朋友打电话,和家人视频,不过这姜御丞一没有女朋友,二从不会跟家里联系,冲着手机乐个什么劲儿啊。 南北墨跟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晃到姜御丞身后,准备偷看,不料姜御丞摁了电源键,屏幕就熄了。 “在玩什么呢,很搞笑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早察觉他过来,就说:“没什么。” “少扯啊二丞,”南北墨转个身,就靠在书桌边沿上,盯住姜御丞,“没什么你会笑成那样?” 南北墨学姜御丞刚才乐的样子,姜御丞低头一笑,“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我是党国的接班人,就不跟那些小年轻抢饭碗了,”南北墨说,“但你是不是有目标了,每天晚上抱着手机玩,都不搭理我,我都快怀疑你网恋了,说嘛说嘛,对象是谁。” 姜御丞拿手机起身,拍拍南北墨的肩膀,“洗洗睡吧。” 随即,人就爬上了床,躺着继续看手机。 南北墨不放弃八卦,追问几次无果后,他就喃喃:“怎么跟我妹一样了,珈珈一见我过来就跟炸毛那样收手机赶我走,跟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哼,你就瞒着吧,我就不信你有女朋友了将来不请我们吃饭。” 女朋友...... 姜御丞看着聊天框,唇角不由一勾。 第二天一早,足球场上站满了人,各连红旗高高飘扬,教官在指挥台那边集合,还没下发。 “哇哦珈珈你看,那个连里有人都把吉利服穿上了,哈哈哈哈还有带平底锅三级包的,”李灼华连啧了三声,“咱们连怎么没有啊,果然英语班的男生温柔美只能当后勤。” 晚晚:“谁说的,我们不还有珈珈家教官嘛,什么都不说就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铜墙铁壁,我们只需要躲在珈珈背后就好了,教官会保护他家珈珈的啦。” 南珈默默喝水:“......” 这两天全被你家教官这四个字给洗脑了,害她现在听见“你家教官”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四个字,有时还会顺着她们的话回答问题。 许影:“嘘,快站好你们俩,珈珈的教官来了。” 三个人连忙挺背站得笔直。 南珈收好水杯,姜御丞过来说了一下拉练的路线,还得等总教官那边训完话才开始,他就找南珈拿水杯,喝了两口后又把水杯递给南珈,直接坐在南珈前面的影子里。 军训十几天,郢城的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早上的太阳也晒人得很,姜御丞这样子躲太阳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不坐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她这里。 南珈站军姿,发现手松了,姜御丞就用树枝轻轻打南珈的手背,抬头似笑非笑地小声提醒南珈:“贴紧裤缝,别放松。” “身体往前倾一点,别晕倒了。” “别低头看我,容易眼花。” “累吗?累就告诉我,我允许你活动一下。” 南珈才不呢,暑假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跟老爸南清鹤去跑步,她的身体素质比姜御丞想象的要好,势要打消姜御丞老这么逗她玩的想法。 不过南珈也不是很亏,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姜御丞的各种样子,发呆的,想事情的,百无聊赖的,散漫的,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薄薄润润的唇,静止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上了色的唇画,若浮现出弧度,足以令人乱心...... 看着姜御丞,南珈脑子里突然自动冒出来一段话,小哥哥你已经乱了人家的心,准备什么时候来乱人家的人啊,人家快等不及了。 啊! 交友不慎,这段话是昨晚江以眠发来让她转述给大神听的。 但南珈同学没有如实转述,理智战胜了她,一切都得慢慢来呀。 哎不对,慢慢来是什么鬼_(:3」∠)_ 她跟大神的八字都还没有纸写呢。 但假设见了面以后,大神提出要交往什么的,以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她肯定会答应的,不提的话,她也会默默做大神的朋友,在大神身边做个小跟班...... 南珈忽然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沦陷了。 以一种姿势坐了挺久,姜御丞就往南珈脚边靠近一点,身体也转过来,长腿往外面一搁,两只手朝头顶伸出去,拉了拉紧绷的筋骨,颇是慵懒。 看看时间,快要出发了。 姜御丞正欲站起来,却瞧见南珈的鞋带散了,抬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得走十公里呢,要是一会儿出发这小姑娘被绊倒,那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没告诉南珈,姜御丞屈着双膝,神色十分自然地给南珈把鞋带系上。 正在仔细听总教官发言的南珈下意识垂眸看,呼吸瞬间就停滞了好几秒。 集合也没训什么,就说了一下下午军事理论课的事,现在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站几分钟军姿,再休息一会儿,听总教官发完言就能解散。 跑道旁边种着一排排枝繁叶茂的绿树,水都被南珈放在树底下,军姿站完,晚晚那三只立马跑去拿水。 “我的妈,渴死我了,刚刚站军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了,”李灼华一边喝水一边说,“诶?怎么多买了一瓶?”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30.生生(10) 此为防盗章  傅辞跟顾乐希是好朋友, 而这几天的排练中顾乐希都在场,时而会来找南珈聊会儿天,四人行就不会觉得太拘束。 “就这家烧烤店吧,”顾乐希停在一家名叫李刚烧烤的店面前,“以前我和傅辞经常来这家吃,味道挺不错的。” “走走走,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 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 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 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 “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 “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 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 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 南珈说了声谢谢, 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南珈把手背到背后,互相用力抓了一下,脸颊的温度降了一些后,她抬眸看姜御丞:“嗯,都记住了。” 姜御丞盯着她瞧,嘴边犹带了抹笑,将外套递给她,说:“披上,夜里凉。” 现在已经接近傍晚了,郢城的八月份在七点钟就会天黑。 “谢谢,但是我一会儿就得上台弹钢琴,就不穿了。”南珈婉拒着。 “拿着吧,”姜御丞坚持,“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正想问,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看着那条置顶聊天,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见她深呼吸,姜御丞就问她:“这是什么?” 南珈抿唇笑了笑,“太阳,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挺好看的。”姜御丞说。 “谢谢。”南珈回。 上台之前,南珈再摸了摸项链,像是虔诚许愿一样。 姜御丞就在台下看着她,悠扬的琴声一起,场上的人逐渐驻足聆听,时间变得缓慢,钢琴的声音真的会让浮躁的空气沉寂下来。 不过听到一半,姜御丞的手机就响了,看见来电人的名字,芦蘅阿姨,他眼里的光便就黯淡下去,裹了一层冰凉。 “喂?” 芦蘅说话十分地着急忐忑,“御丞,祉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他今天一直在说要去找你,我就刚刚跟朋友聊了会儿天,回来就找不到祉余了,你爸爸不接电话,我已经让酒店的人帮忙找了,但是还没找到,现在可怎么办呀?” “别慌,我去找找。”姜御丞说。 “嗯,拜托你了御丞,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祉余从小就亲你,找到了一定给我回个电话,啊。”芦蘅哭了起来。 姜御丞挂了电话,抬手招服务生过来,将外套和南珈的包递给服务生,说:“我得离开一下,等台上的那位姑娘下来了,你就把这些交给她。” 31.三年可期(1) 此为防盗章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 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 明天谁来喊,你,你, 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 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 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 知道了吧, 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 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 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 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 挺冷傲的, 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姜御丞看她有点没精打采,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来,推推南珈的胳膊,沉声说:“吃一颗。” 南珈有些惊讶,手中的笔停了,垂眼看姜御丞的手心,有薄荷糖,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还有大白兔,重点是姜御丞的手很修长,她抬眸盯着姜御丞,一脸你竟然有这么多糖的表情。 姜御丞的唇微微勾起弧角,教室安静不太方便说小话,他就拿了南珈的笔和书本,在空白页写字。 “中午回去的时候整理便服才发现,应该是祉余偷偷放进来的。” 南珈哦了哦,姜御丞又写:“吃吧。” 南珈:“那我不客气啦^-^” 姜御丞挑了挑好看的眉,示意她拿。 南珈便把大白兔都捡了,包装纸刮到手心,让姜御丞觉得心头有些发痒,南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姜御丞望望手里的糖,浅笑矣。 还以为她会拿提神醒脑的薄荷。 不知道是大白兔甜还是其他的原因,南珈吃得很开心,精气神也都回来了,但又不想让姜御丞发觉,就用手撑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来由地乐。 正在专心致志偷玩手机的肖燃瞧她这般模样,就冲她咳了两声,南珈迅速回神收住傻笑,一头埋进书本里。 太丢脸了...... 肖燃一头雾水,用口型问旁边的姜御丞:“她怎么啦?” 姜御丞垂下眼看了看南珈,笑笑没说话。 上完课后已经是五点半,南珈在众目睽睽下跟姜御丞一同走出教学楼,肖燃也在,又于路边停了下,跟跑来的荣礼打招呼......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南珈找借口说室友在等她去吃饭就溜了,但后面几天肖燃荣礼经常跑来找姜御丞,南珈作为班长会有很多事情要同姜御丞说,于是就变成了大型聊天现场见面会。 南珈被周围一双双眼睛盯得针芒刺背,提出异议:“你们交流训练心得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不能不能,我们微服私访,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怎么能浪费。”肖燃说。 你们明明是强买强卖。 南珈向姜御丞求救,姜御丞却淡然平和地解释要带上你的原因:“他们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跟你这小姑娘聊天。” 南珈:“......” 姜教官,你自己不也才二十出头嘛。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你要打丞哥,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荣礼也说,“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有点下不来台,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32.三年可期(2) 此为防盗章 南北墨一进宿舍就气汹汹但又很怂地冲姜御丞喊, 肖燃荣礼还有另外几名战友都一脸神奇地看向他,他们一大早就收拾行囊坐车来到a大, 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宿舍里住, 还有一小时军训才正式开始。 大家屏息观察现场情况。 姜御丞坐在书桌前不为所动,偏头冷漠地看了南北墨一眼:“那你就走啊。” “你,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等我见到珈珈, 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 有点心虚, 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 “我告诉你, 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 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你要打丞哥, 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荣礼也说, “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有点下不来台,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姜御丞好像没发现她,现在她只需要把帽子压低一点,站在倒数第二排,混迹在人群中就好啦,那么多人穿的都一样,英语班的女生又多,很难会发现她。 那三只却在旁边聊得很嗨。 许影说:“教官这么养眼的吗!我要向上级请求训我一个月!” 晚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摇头:“你别胡来啊,看这天气,不出几天咱几个全都得成煤球。” 李灼华摸出手机悄悄拍照,表情贼兮兮的:“训我两个月都行啊~” 南珈许影晚晚同时扭头,晚晚说:“你居然敢在班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带手机来!” “嘘!小点儿声!”李灼华忙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带来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的军训生活,你们别声张啊。” “记个毛,你就是为了拍帅哥。”晚晚一语中的。 许影哼声:“下午我也要带!” 哎哎哎,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新任班长的感受好伐,再闹,姜御丞就要注意这里了>0< 南珈让她们三只都合上嘴巴,“只要你们三个这半个月低调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只纷纷点头。 南珈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学校是有规定过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但很多人都偷偷带了来,刚刚南珈瞅见了好多个,只要藏得好,还有别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玩就行了。 听总教官训完话,各连开始各自的训练。 南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努力将自己当作透明空气,谁都看不见她,谁都摸不着她,可耳朵里还是飘来姜御丞自我介绍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姜御丞,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原本以为还有一堆¥&*%#%¥&的自我阐述,南珈都打算神游了,可是姜御丞同学,你这个自我介绍也太敷衍了点吧...... 南珈一瞬觉得额头上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但她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个教官看着好高冷哦,也不知道凶不凶。” “声音已经让我怀孕ing。” “他之前不会是学播音主持的吧......” ...... 大神的声音也一样好听(`へ*)ノ 而且姜御丞同学也不是学播音主持的,人家高考就考上军校了。 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南北墨跟她闲聊的时候提过几句,她也就顺便记了几句...... 正想着,姜御丞突然开口问:“班长选了吗?” 前排有人回答选了。 一声“班长出列”就直晃晃落进南珈的耳朵里,队列里逐渐有说话声,大家左看看右瞧瞧,都在找南珈。 南珈一颗心绷着,只能从队列里挪出来,低着头往排头那儿走,姜御丞看见她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神色反倒稀松平常,没有刚才介绍时的高冷,唇角犹自浮上一抹淡笑,跟她说:“把队列重新排一下,左低右高。” 这是新身份的打招呼方式? 公事公办,以后班级里好多事都得公办...... 某人的存在感似乎又多了几分。 —— 早上训练休息之余,南珈领班上两位男生去供水处抬了一桶纯净水过来,班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原本李灼华准备跟南珈去抬水,但班上男同学为保尊严选了两名壮士出征,南珈把压水器安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水杯。 ...... “南珈!” 江以眠风风火火地从隔壁的隔壁连跑过来,拉南珈去小卖部买点冰的喝,现在太阳正高高悬在天上,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穿的又是长袖长裤,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也没带水杯的那三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珈,南珈明了,要跟江以眠走时,恰好瞧见姜御丞刚跟隔壁连的教官说完话回来。 他好像没带水杯,也没见他手里面有娃哈哈农夫山泉什么的,训练的时候还一直在喊口号,讲解动作,纠正错误...... 也给他买一瓶吧。 虽然南珈对军训的科目实在没天赋,也可能是思绪一直没在点上,姜御丞老在她周围走动,动作不是很标准的她被纠了好几次_(:3」∠)_ 而最让南珈觉得艰难的是,究竟要装作不认识呢还是就跟之前一样,看姜御丞的表现也看不出什么,他好像很平静,于是乎南珈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丞哥。 不行,别人会多想的。 姜教官。 喊起来好像特别别扭。 教官呢...... “教官你回来啦!” 身旁有男生崇拜且兴奋地冲姜御丞大声喊,南珈忙拉江以眠遁走。 小卖部里的人无敌多,怕南珈这瘦弱的小躯干在里面被挤成纸片将来没人敢要,江以眠只身陷境,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没一会儿就提了一大袋冻成冰块的矿泉水出来。 南珈为她鼓掌,作为交换,回来的时候南珈提水,别看南珈生得一副温柔美人相,力气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们班指导员是男的女的,长得帅吗?”江以眠开始八卦起来。 “女指导员,就昨天开班会时见过她。”南珈说。 江以眠忽然色眯眯地捅捅南珈,“我们班男的,不过他是助教,暂时代理指导员的工作,比温以征还带感,校草顾乐希,听说过没?” 南珈当然听说过,来学校第一天就听了这个人无数的八卦,家庭背景年龄性别专业,几任前女友都是谁谁谁,谈了多久,因为什么分手,更甚者还有说前男友的...... 但顾乐希出生于体育世家这一桩是不争的事实,父母都是体育运动员,而他凭借自身的运动天赋从小就锻炼,到如今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曾代表国家出赛夺得世界冠军,是a大体育事业的希望。 那天晚晚还挖出一条小道消息来:“他舅舅开翻译公司,就那家上越集团,好多人挤破头都要去那里工作,简而言之,概括为四个字,家里有矿。” “他简直是我们体院的希望呐,”江以眠感叹,“人也特别亲和,完全没有架子,跟谁都聊得来.....” 南珈不忍打岔地问了句:“有这么好的条件,他为什么不去北体,而是来了这里呢?” a大确实是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倡导全面发展,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短板,体育就是这块小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傅辞说好像是受伤了才......” 江以眠没说完,南珈手里的袋子就华丽丽地裂开了,五瓶水在燥热的塑胶跑道上滚了几遭。 南珈忙蹲下去捡,就有个人把滚远的两瓶水捡了起来,南珈抱着三瓶水起身道谢,江以眠就激动地喊了声:“顾师兄!” 来人正是顾乐希。 “快回连里,休息时间马上到了。”顾乐希微微一笑道。 “嗯,我这就回去。” 33.三年可期(3) 此为防盗章 “你, 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等我见到珈珈,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 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 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 “你要打丞哥,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荣礼也说, “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 有点下不来台, 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 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姜御丞好像没发现她,现在她只需要把帽子压低一点,站在倒数第二排,混迹在人群中就好啦,那么多人穿的都一样,英语班的女生又多,很难会发现她。 那三只却在旁边聊得很嗨。 许影说:“教官这么养眼的吗!我要向上级请求训我一个月!” 晚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摇头:“你别胡来啊,看这天气,不出几天咱几个全都得成煤球。” 李灼华摸出手机悄悄拍照,表情贼兮兮的:“训我两个月都行啊~” 南珈许影晚晚同时扭头,晚晚说:“你居然敢在班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带手机来!” “嘘!小点儿声!”李灼华忙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带来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的军训生活,你们别声张啊。” “记个毛,你就是为了拍帅哥。”晚晚一语中的。 许影哼声:“下午我也要带!” 哎哎哎,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新任班长的感受好伐,再闹,姜御丞就要注意这里了>0< 南珈让她们三只都合上嘴巴,“只要你们三个这半个月低调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只纷纷点头。 南珈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学校是有规定过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但很多人都偷偷带了来,刚刚南珈瞅见了好多个,只要藏得好,还有别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玩就行了。 听总教官训完话,各连开始各自的训练。 南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努力将自己当作透明空气,谁都看不见她,谁都摸不着她,可耳朵里还是飘来姜御丞自我介绍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姜御丞,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原本以为还有一堆¥&*%#%¥&的自我阐述,南珈都打算神游了,可是姜御丞同学,你这个自我介绍也太敷衍了点吧...... 南珈一瞬觉得额头上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但她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个教官看着好高冷哦,也不知道凶不凶。” “声音已经让我怀孕ing。” “他之前不会是学播音主持的吧......” ...... 大神的声音也一样好听(`へ*)ノ 而且姜御丞同学也不是学播音主持的,人家高考就考上军校了。 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南北墨跟她闲聊的时候提过几句,她也就顺便记了几句...... 正想着,姜御丞突然开口问:“班长选了吗?” 前排有人回答选了。 一声“班长出列”就直晃晃落进南珈的耳朵里,队列里逐渐有说话声,大家左看看右瞧瞧,都在找南珈。 南珈一颗心绷着,只能从队列里挪出来,低着头往排头那儿走,姜御丞看见她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神色反倒稀松平常,没有刚才介绍时的高冷,唇角犹自浮上一抹淡笑,跟她说:“把队列重新排一下,左低右高。” 这是新身份的打招呼方式? 公事公办,以后班级里好多事都得公办...... 某人的存在感似乎又多了几分。 —— 早上训练休息之余,南珈领班上两位男生去供水处抬了一桶纯净水过来,班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原本李灼华准备跟南珈去抬水,但班上男同学为保尊严选了两名壮士出征,南珈把压水器安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水杯。 ...... “南珈!” 江以眠风风火火地从隔壁的隔壁连跑过来,拉南珈去小卖部买点冰的喝,现在太阳正高高悬在天上,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穿的又是长袖长裤,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也没带水杯的那三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珈,南珈明了,要跟江以眠走时,恰好瞧见姜御丞刚跟隔壁连的教官说完话回来。 他好像没带水杯,也没见他手里面有娃哈哈农夫山泉什么的,训练的时候还一直在喊口号,讲解动作,纠正错误...... 也给他买一瓶吧。 虽然南珈对军训的科目实在没天赋,也可能是思绪一直没在点上,姜御丞老在她周围走动,动作不是很标准的她被纠了好几次_(:3」∠)_ 而最让南珈觉得艰难的是,究竟要装作不认识呢还是就跟之前一样,看姜御丞的表现也看不出什么,他好像很平静,于是乎南珈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丞哥。 不行,别人会多想的。 姜教官。 喊起来好像特别别扭。 教官呢...... “教官你回来啦!” 身旁有男生崇拜且兴奋地冲姜御丞大声喊,南珈忙拉江以眠遁走。 小卖部里的人无敌多,怕南珈这瘦弱的小躯干在里面被挤成纸片将来没人敢要,江以眠只身陷境,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没一会儿就提了一大袋冻成冰块的矿泉水出来。 南珈为她鼓掌,作为交换,回来的时候南珈提水,别看南珈生得一副温柔美人相,力气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们班指导员是男的女的,长得帅吗?”江以眠开始八卦起来。 “女指导员,就昨天开班会时见过她。”南珈说。 江以眠忽然色眯眯地捅捅南珈,“我们班男的,不过他是助教,暂时代理指导员的工作,比温以征还带感,校草顾乐希,听说过没?” 南珈当然听说过,来学校第一天就听了这个人无数的八卦,家庭背景年龄性别专业,几任前女友都是谁谁谁,谈了多久,因为什么分手,更甚者还有说前男友的...... 但顾乐希出生于体育世家这一桩是不争的事实,父母都是体育运动员,而他凭借自身的运动天赋从小就锻炼,到如今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曾代表国家出赛夺得世界冠军,是a大体育事业的希望。 那天晚晚还挖出一条小道消息来:“他舅舅开翻译公司,就那家上越集团,好多人挤破头都要去那里工作,简而言之,概括为四个字,家里有矿。” “他简直是我们体院的希望呐,”江以眠感叹,“人也特别亲和,完全没有架子,跟谁都聊得来.....” 南珈不忍打岔地问了句:“有这么好的条件,他为什么不去北体,而是来了这里呢?” a大确实是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倡导全面发展,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短板,体育就是这块小板子。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傅辞说好像是受伤了才......” 江以眠没说完,南珈手里的袋子就华丽丽地裂开了,五瓶水在燥热的塑胶跑道上滚了几遭。 南珈忙蹲下去捡,就有个人把滚远的两瓶水捡了起来,南珈抱着三瓶水起身道谢,江以眠就激动地喊了声:“顾师兄!” 来人正是顾乐希。 “快回连里,休息时间马上到了。”顾乐希微微一笑道。 “嗯,我这就回去。” 江以眠点头,跟南珈说了声就跑了。 南珈汗,顾乐希也有点懵,把两瓶水递给南珈,“还以为你也是我们连的。” 南珈礼貌地笑了笑,正要回答顾乐希的问题,就听七连那边传来一记哨声。 “集合!” 南珈听见是姜御丞的声音,赶紧边跑边跟顾乐希道别,“不说了顾师兄,丞...我们教官喊集合啦!” “谢谢,但是我一会儿就得上台弹钢琴,就不穿了。”南珈婉拒着。 “拿着吧,”姜御丞坚持,“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正想问,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看着那条置顶聊天,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34.三年可期(4) 此为防盗章  “你, 我告诉你, 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 等我见到珈珈, 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 “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 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 ”肖燃站出来劝, 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 “你要打丞哥, 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荣礼也说, “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 没经验, 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 有点下不来台, 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 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姜御丞好像没发现她,现在她只需要把帽子压低一点,站在倒数第二排,混迹在人群中就好啦,那么多人穿的都一样,英语班的女生又多,很难会发现她。 那三只却在旁边聊得很嗨。 许影说:“教官这么养眼的吗!我要向上级请求训我一个月!” 晚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摇头:“你别胡来啊,看这天气,不出几天咱几个全都得成煤球。” 李灼华摸出手机悄悄拍照,表情贼兮兮的:“训我两个月都行啊~” 南珈许影晚晚同时扭头,晚晚说:“你居然敢在班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带手机来!” “嘘!小点儿声!”李灼华忙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带来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的军训生活,你们别声张啊。” “记个毛,你就是为了拍帅哥。”晚晚一语中的。 许影哼声:“下午我也要带!” 哎哎哎,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新任班长的感受好伐,再闹,姜御丞就要注意这里了>0< 南珈让她们三只都合上嘴巴,“只要你们三个这半个月低调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只纷纷点头。 南珈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学校是有规定过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但很多人都偷偷带了来,刚刚南珈瞅见了好多个,只要藏得好,还有别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玩就行了。 听总教官训完话,各连开始各自的训练。 南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努力将自己当作透明空气,谁都看不见她,谁都摸不着她,可耳朵里还是飘来姜御丞自我介绍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姜御丞,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原本以为还有一堆¥&*%#%¥&的自我阐述,南珈都打算神游了,可是姜御丞同学,你这个自我介绍也太敷衍了点吧...... 南珈一瞬觉得额头上有几只黑乌鸦飞过。 但她周围的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这个教官看着好高冷哦,也不知道凶不凶。” “声音已经让我怀孕ing。” “他之前不会是学播音主持的吧......” ...... 大神的声音也一样好听(`へ*)ノ 而且姜御丞同学也不是学播音主持的,人家高考就考上军校了。 怎么会知道,当然是南北墨跟她闲聊的时候提过几句,她也就顺便记了几句...... 正想着,姜御丞突然开口问:“班长选了吗?” 前排有人回答选了。 一声“班长出列”就直晃晃落进南珈的耳朵里,队列里逐渐有说话声,大家左看看右瞧瞧,都在找南珈。 南珈一颗心绷着,只能从队列里挪出来,低着头往排头那儿走,姜御丞看见她似乎并不觉得惊讶,神色反倒稀松平常,没有刚才介绍时的高冷,唇角犹自浮上一抹淡笑,跟她说:“把队列重新排一下,左低右高。” 这是新身份的打招呼方式? 公事公办,以后班级里好多事都得公办...... 某人的存在感似乎又多了几分。 —— 早上训练休息之余,南珈领班上两位男生去供水处抬了一桶纯净水过来,班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原本李灼华准备跟南珈去抬水,但班上男同学为保尊严选了两名壮士出征,南珈把压水器安上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带水杯。 ...... “南珈!” 江以眠风风火火地从隔壁的隔壁连跑过来,拉南珈去小卖部买点冰的喝,现在太阳正高高悬在天上,热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穿的又是长袖长裤,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 也没带水杯的那三只可怜巴巴地看着南珈,南珈明了,要跟江以眠走时,恰好瞧见姜御丞刚跟隔壁连的教官说完话回来。 他好像没带水杯,也没见他手里面有娃哈哈农夫山泉什么的,训练的时候还一直在喊口号,讲解动作,纠正错误...... 也给他买一瓶吧。 虽然南珈对军训的科目实在没天赋,也可能是思绪一直没在点上,姜御丞老在她周围走动,动作不是很标准的她被纠了好几次_(:3」∠)_ 而最让南珈觉得艰难的是,究竟要装作不认识呢还是就跟之前一样,看姜御丞的表现也看不出什么,他好像很平静,于是乎南珈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丞哥。 不行,别人会多想的。 姜教官。 喊起来好像特别别扭。 教官呢...... “教官你回来啦!” 身旁有男生崇拜且兴奋地冲姜御丞大声喊,南珈忙拉江以眠遁走。 小卖部里的人无敌多,怕南珈这瘦弱的小躯干在里面被挤成纸片将来没人敢要,江以眠只身陷境,靠着坚韧不拔的毅力,没一会儿就提了一大袋冻成冰块的矿泉水出来。 南珈为她鼓掌,作为交换,回来的时候南珈提水,别看南珈生得一副温柔美人相,力气还是可以拿得出手的。 “你们班指导员是男的女的,长得帅吗?”江以眠开始八卦起来。 “女指导员,就昨天开班会时见过她。”南珈说。 江以眠忽然色眯眯地捅捅南珈,“我们班男的,不过他是助教,暂时代理指导员的工作,比温以征还带感,校草顾乐希,听说过没?” 南珈当然听说过,来学校第一天就听了这个人无数的八卦,家庭背景年龄性别专业,几任前女友都是谁谁谁,谈了多久,因为什么分手,更甚者还有说前男友的...... 但顾乐希出生于体育世家这一桩是不争的事实,父母都是体育运动员,而他凭借自身的运动天赋从小就锻炼,到如今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发热,曾代表国家出赛夺得世界冠军,是a大体育事业的希望。 35.三年可期(5) 此为防盗章  姜御丞面无表情, 垂眼瞥了瞥芦蘅的手, 眸子里冷意四起,芦蘅忙松开, 他便走上楼梯, 往书房的那边去。 芦蘅握紧水杯,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 她赶紧回房间。 姜云之端坐在桌前,手边摆着大檐帽, 军装还穿在身上, 估计是着急赶回家没多久来不及脱,见姜御丞来了, 姜云之把书合上, 开口就问:“又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 知不知道你芦阿姨有多担心你?!” “我去哪儿, 好像不用她管吧。”姜御丞回道。 姜云之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 “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 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 神情尽是散漫,哼笑了声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来,只为了问这个?” 姜云之的脸色立马凝住了, 站起来负着手走到姜御丞面前,压低声音说:“都这么多年了, 你还是要一直将你芦阿姨跟祉余视为外人吗?今天祉余为了去找你而走丢, 祉余是你的弟弟啊, 你芦阿姨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来了才休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态度!” “那我妈当初做的呢?”姜御丞反问,眸色静若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水。 “你......” 姜云之正要抬高音量,门外就传来姜祉余哭闹的声音,“爸爸,爸爸......” 姜祉余推门走进来,姜云之立马把怒气给压回去,笑着去抱起姜祉余,擦掉脸颊的两行泪痕,好声好气地哄道:“爸爸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子诶,你妈妈呢?” “我睡不着,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没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姜祉余抽咽着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姜云之说,“明天给你过生日,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觉去了。”姜御丞撂下简简单单几个字,转身就走了出去。 姜云之心里一股闷气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于小儿子在这儿,只好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没有开灯,房间黑兮兮的。 姜御丞背朝下倒在松软的床上,仿似彻底放松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脑子也跟着松了,像把海绵摊在石头上翻来覆去地晒,蒸发掉多余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芦蘅是之后才来到这个家的,至于姜祉余...... 姜御丞又叹气,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 小家伙,谁说过这个来着?? 不过从进书房到出来,他的情绪保持得还算可以,平衡稳定,没太大起伏,就连回忆这些前尘往事,都只用了简短的两三句话一概而过。 嗯,是一位完美的未来战斗机飞行员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语文还得好。 除了那十罐啤酒,在南珈上楼休息后,南北墨又去搞了五罐来,把剩下的下酒菜都扒拉完毕,他才回的家,两家离得不算近,路上还玩了会儿手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想了好像也没啥用处,过了十几分钟,他掏手机出来看时间,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身体隐约有点发热。 姜御丞再坚持躺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把领带扯开随手一扔,手机也乱丢,他坐起来,一颗颗地解衣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身上,腹肌因为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侧眼瞧,想到了点什么,便笑了。 因着酒精的作用,他睡得还不错,没半夜梦醒。 第二天早上,姜祉余来敲姜御丞的门,当时姜御丞在穿衣服,就没让小家伙马上进来,而是问:“有事?” 姜祉余抬高声音在门外说:“哥哥,快下来吃早饭了,吃饱以后我要跟爸爸妈妈出门买蛋糕,你也陪我去好不好呀?” 大半天,姜御丞没应,穿好衣服后才过来开门,姜祉余立马钻进来抱住姜御丞的腿,开心地笑,“吃饭了哥哥,爸爸妈妈都在下面等着了。” 姜御丞心里一下莫名有些烦躁,就把他提开,冷冰冰地说了句:“离我远点。” 姜祉余向来对姜御丞又敬又畏,姜御丞一说话,他就会听,不管是什么,但他很喜欢姜御丞,总想跟姜御丞亲近一点,可姜御丞似乎没那么在意他。 姜祉余吃瘪,只好乖巧地跟在姜御丞腿边迈着小碎步,下楼梯的时候就犯难了,想喊姜御丞,不要抱,只抓裤腿就好,但姜御丞就好像身边没人似的,自己走了下去。 最后是芦蘅上来把他抱去饭厅的。 姜云之见状,脸色就垮了好几个度,一直盯着姜御丞到坐下,芦蘅抱着小儿子正往楼下走,终于还是忍了忍,放缓语调说:“吃好后跟我们出门一趟,去给祉余买蛋糕,晚上待家里给祉余过个生日。” “不去,有事。”姜御丞说。 “什么事能比祉余的生日重要,不去也得给我去!”姜云之操着一副命令的口气。 姜御丞没立马接话,早饭很丰盛,每天早上李嫂都喜欢做一大桌,但今天他却没什么胃口,只舀了碗八宝粥放着,然后说:“带训的事,教员要开个会。” 这话一出,姜云之顿然间哑口,也不好反对,半晌后才说:“晚上记得回来。” “啊。”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应,继续喝粥。 自从昨晚没脸没皮的问大神那个问题之后,南珈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收到大神的回复,由于时间太晚,她经不住困意就睡着了,于是到现在都没敢看手机。 和大神认识一年,她的很多情况大神都知道,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当然最重要的是性别(p≧w≦q) 大神的性别她也知道,算是扯平一点了吧,可大神从不发朋友圈,或者说懒得发,倒是她的朋友圈发得挺勤,不过都是一些参加钢琴比赛的他拍,还有穿着学校那一套很挫的校服搞活动的照片,大神都一一点了赞...... 还是等吃午饭了再看。 “小妹!” 这时,南北墨哒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今天早饭吃什么呀?” “喏,只剩这个了。”南珈把烤好的两片面包放在盘子里。 实在和那边形成强烈且巨大的反差。 “酸奶都没了啊,”南北墨捡起一块咬了口,“中午咱出去吃?” “午饭你自己解决,我得出门。”南珈说。 “要陪同不?”南北墨挑挑眉嬉笑着。 南珈耸耸肩,“算啦,我一个人出门没问题的。” “我还想说要陪同的话,我拉上二丞一起呢,假期他也整天没事干,”南北墨边吃边说,“没准儿还能去他家蹭饭,那李嫂做饭特好吃,不过他老爸要在家,我是不敢过去的,他爸对他太严苛了,连我这样的好学员都怕。” 南珈用一种甚是怀疑的目光盯着南北墨,自吹自擂也不捏捏脸皮的,但说起姜御丞,南珈顺嘴便问:“丞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南北墨喝了口水咽面包,“他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重组家庭,还有了三鱼,二丞这些年来心里怕是从没好受过。” 沉吟片刻,南北墨又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叫他二丞,而肖燃他们喊丞哥吗?” 南珈摇摇头。 南北墨伸手把最后一块面包捡起来,“这得说到我们读大一那会儿,下学期发生的事,当时我,二丞,还有另外一个叫陈泓的,我们三个拜了把子,陈泓比我们俩大了三岁,从队里考上军校的,二丞排在中间,就加了个二,我位居老三,可那一年我们去山里驻训,运气不太好,遇到一窝贩/毒的,陈泓为了救二丞,胸口中弹,抢救无效,牺牲了。” 27号就开学,江以眠提前两天过来,行李都放在酒店里,今儿约了南珈出去吃饭,南珈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到临近中午,南珈就自己出门了,到校门口的时候还被哨兵盘问了一番,之前出门都是南北墨带着,刚刚却不吭一声。 南北墨那个可以赖到世界毁灭的懒虫!! 所幸遇到去开会路过的姜御丞,但当时南珈魂飞天外差点没回得过来,因为姜御丞今天穿了一身的夏作训服,英气十分逼人,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自动往他靠拢,宽肩窄臀,衣袖往上折了一半,小臂结实有力,面部线条刚硬但柔和,帽檐压得有点低,目光炯炯。 这身军装太衬他了。 姜御丞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的时候,南珈话都说不利索了:“丞,丞哥......” “一个人出去?”姜御丞笑了笑问。 “嗯。”南珈点了下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吃掉。 姜御丞看一眼铁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跟哨兵说了几句话,哨兵把铁门打开。 可以走了,南珈激动得90度鞠躬道谢,姜御丞舔唇笑,跟她说:“别回来太晚,有事的话就让哨兵打我电话。” “好,谢谢丞哥!” 于是南珈欢快地出了校门。 姜御丞眼瞧着她走远,又嘱咐哨兵:“让下午站哨的人看见这姑娘回来就别盘问了,直接放行。” 出门有些坎坷的南珈和江以眠成功会师,两人一进烤肉店,南珈负责守桌,江以眠就迫不及待地冲去拿了一堆肉过来,长方形的饭桌都没地方放了,江以眠才收手,回桌儿时顺手又拿了四杯饮料。 “现在吃午饭的人多,不拿多点,一会儿没了只能靠抢,虽然我虎背熊腰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啊!” 江以眠跟南珈考的是同一所学校,不过江以眠在体育学院,是名体育特长生,跟她那一头奔放的及耳卷发一样,性格火辣直率,说起话来能雷死个人,吃得还多。 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满桌的菜都被一扫而空,江以眠还又去拿了两盘五花肉。 经不住江以眠拷问,南珈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大概跟江以眠说了一遍,当然删掉了她同姜御丞相处的那些细节,明明是两个才刚认识的人,说起那些就会很像南珈暗恋别人一样_(:3」∠)_ 况且她的心可是一直都属于大神的啊。 她很专情的! 南珈吃饱了就坐着看江以眠用生菜包五花肉,一口就放进嘴里嚼,咽下去了才能说话:“照我看呀,你来郢城那么多天,你家大神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要么是他长得太磕碜,不好意思面对你,始于网络也终于网络,我在贴吧知乎看过好多个这种案例,大家奔现立马见光死,有的还打了一架进警察局调解,要么就是你家大神太帅了,听说过不食人间烟火的帅哥是什么样的吗?” 南珈一头雾水,江以眠筷子一撂,往前凑,压低大嗓门的音量同南珈说:“脸帅到没天理,却喜欢同性,网上好多对颜值都超高。” 南珈汗了:“......” 她抗议啊! 大神的聊天内容和方式感觉取向超正根本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不过你家大神从不靠脸聊天,也不靠照骗,全靠他的情商才华和神秘感,应该不是我猜的这样。”江以眠又说。 这还差不多嘛。 大神很好的。 南珈掏出钱包:“要不要换个地方,我买单!” 快天黑的时候,南珈才下出租车。 本来想晚点再回来,但一想到晚归就得让哨兵给姜御丞打电话,南珈觉得太麻烦人了,中午就麻烦了一次,要是还得让他亲自来接怎么办。 36.三年可期(6) 此为防盗章 阮容女士念叨这句话的时候, 南珈正和老爸南清鹤在房间门口站着互相对视挑眉用口型说话, 说得正嗨时,阮容突然起身转过来,两人慌忙紧闭嘴巴, 好生站立。 “在学校军训要轻松点, 还能每天给家里打电话,唉, ”阮容没瞧见父女俩在干嘛, 顾自继续说话,把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扶起来, “填志愿的时候就不该听你爸的报那么远,这回好了, 放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的你都回不来。” 听闻此话, 南清鹤便有微词了,笑说:“你这是什么话, 珈珈能外出求学是件好事啊,都成年了,该去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老这么呆在咱们俩身边,珈珈什么时候能长大。”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 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 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 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 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我可不得担心死,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冲南珈使眼色,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37.三年可期(7) 此为防盗章  “哎二丞, 你去哪儿呀?不吃饭了?!” 南北墨大声呼唤, 另外两位朋友笑着往这边看。 二丞,姜御丞? 南珈在心里琢磨着, 不由自主地就把丞字的拼音在脑子里排列出来, 因为“大神”的微信名就是cheng,但很可惜刚刚没见着人长什么样, 哎不过他又不会是大神,人长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南珈囧,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自从认识“大神”以后, 她总会下意识就把关于cheng的一切东西都联系起来,然后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 现在来了“大神”在的郢城,估计她以后做梦都不得安宁了。 南北墨瞧了眼周围,带南珈走斑马线到对面去。 “二丞干嘛去了呀?吃个饭都临时要走。”南北墨询问其中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朋友。 朋友笑着回答:“教员找他,说是带训的事儿。” “哦,也只有几天了, ”南北墨应了声,“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自个儿涮羊肉去!啊差点忘了介绍, 这我叔的女儿南珈, 我小妹,你们跟我一样叫她小妹就成, 刚走的那个之后再介绍, 谁让他先跑了, 就这俩,我同班战友,黑点儿的叫肖燃,壮点儿的叫荣礼。” 肖燃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确实有些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南珈说:“什么叫黑点儿,我这是健康肤色,都怪太阳太爱我,雨露均沾的福分你们得不到就眼红。” “南北墨,你下次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把前面仨字给去掉啊,”荣礼长得壮硕,一看就是经常跑健身房的那种类型,人瞧着也憨实憨实的,他拍拍南北墨的胳膊,“整得我跟那东北大汉似的,我也没那么高大威猛啊,光荣的荣,礼貌的礼,如此有艺术细胞的名字搁头顶上摆着,怎么着都得给我妈个面子嘛。” “你俩少扯,一个本来就黑一个确实是东北大汉,我劝你们善良。”南北墨说。 三个人在争,南珈笑,点头一一打招呼,“你们好。” 肖燃搓搓手,双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说:“你好你好!” “啪”的一声,手就被南北墨打掉,南珈微微发窘,把要伸出去礼貌一下的手给收回来,南北墨鄙视脸,“什么德行,我小妹打招呼只用嘴,从不上手,看人荣礼哪像你。” “这不他刚分手,对女生失去了兴趣嘛!”肖燃揶揄。 荣礼轻咳两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出来,“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 三个人从大一进校那天开始就成了同学,包括有事走掉的姜御丞,宿舍也是同一间,没事儿损损人打打闹闹了三年,基本上已经到了对方一个眼神飘过来就知道要干什么的程度,但姜御丞属于静系,往往都是看几个人的热闹,虽和南北墨是发小,可像方才那样喊几声都不理人的情况经常性会发生,南北墨习惯了,不过也很可能是姜御丞没听见。 “桌儿订好了没?”南北墨问。 “来之前丞哥就订了个包间,直接进去跟服务员说。”肖燃说。 南北墨着急:“那进去吧,快饿死了。” “走啊,小妹先请。”荣礼摆手让道。 “不用啦,你们先进去,我后面来就好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珈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肖燃怕她拘束便挨过来,“小妹,别跟我们客气,一会儿想吃什么就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儿是丞哥请客,我跟荣礼都空着肚子来的。” 南珈看着他们,“其实...我也差不多......” 进了火锅店,服务员引四人去二楼的包厢,茶刚倒上,菜单也才拿过来呢,有好几盘菜就被端上了桌。 水煮牛肉、麻辣鱼、红烧肉,蒜蓉炒花菜,黄金小馒头...... 而且都恰到好处地摆在了南珈能够得着的范围,南珈看着这些菜,有点不可思议,这个,那个,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肖燃纳闷地抬头问服务员,“我们还没点单怎么就上菜了?” 服务员很标准式微笑着回:“这是姜先生提前点的,等各位客人一入座就上菜,不用等待。” 南珈有些傻眼,这位姜先生也太神了,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几个菜全点中了,都是她打小爱吃的菜系。 应该是个巧合...... “丞哥今天受刺激了?”荣礼疑惑地挠挠头,“平常他水我们,哪会这么暖心地先点菜,这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服务员笑,“我们店开了六七年了,都是有卫生许可证的,经得住顾客的考验,这点上您大可放心。” “那现在就点点下火锅的配菜,”南北墨翻看菜单,“锅底就来个鸳鸯锅,羊肉,五花肉,鸡血,小白菜,冬瓜,土豆片,再来一箱啤酒。” “好的。”服务员在飞快的记菜名。 “小妹,你要喝点什么?”南北墨把菜单递给旁边的南珈。 南珈看了看饮品,正要说苹果汁呢,一名年纪尚小的服务员就端来了四杯不同颜色的果汁,其中一杯冷苹果汁放在南珈面前。 南珈吃了一惊。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菜和果汁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肖燃也有些吃惊,“不用说,肯定是丞哥点的,果汁都有了,丞哥应该不是抽风,是千年老神仙下凡喝露水了!” “哇!你这比喻简直与事实没一丁点儿相符的!”荣礼感叹道。 南珈忍不住内心的小雀跃,给“大神”发消息。 ——大神,我今天遇到的事太巧了,跟我哥出门吃饭,我哥同学点的菜和喝的都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虽然是巧合,但我真觉得好不可思议啊,那同学的口味居然跟我的差不多。 “大神”回复得很快。 ——喜欢就好,我晚上还有事要做,你吃得开心,也多吃点。 ——好! 高兴的南珈把手机放回包里,南北墨见她傻乐,就把盛好的米饭搁她面前,“你这什么笑容,思春了?” “哪有。”南珈否认,忙收住笑,拿起筷子夹菜。 饭桌上特别欢乐,酒喝完了,菜也差不多都吃光,回去的时候,荣礼和肖燃一起,南北墨的酒量还行,没醉,带南珈去网吧打了两小时游戏才回家,意思就是明天看情况出门玩,反正我已经带你去网吧晃一圈了。 南珈无言以对,“南北墨你个厚颜无耻的懒虫!” 于是接连两天,南珈都在家里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就今儿中午的时候出门去干洗店拿南北墨的西装,明天南北墨得参加一伯父儿子的婚礼,带南珈一起去蹭吃蹭喝,顺便找家餐馆吃了顿午饭,晚饭还是打包带回来的。 南珈不想没早餐吃,就跑去面包店买了吐司和酸奶。 洗漱过后,南珈回房间叠衣服,微信就弹出好多条消息,南珈瞥一眼,是发小江以眠。 ——怎么样怎么样?跟你家大神奔现了没? ——他没约你出来吗? ——不正常啊,都一个城市了,聊上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是个男的早就开始行动了呀。 ——大神别怂啊,上啊! 南珈汗颜,大神这两天忙,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就聊了几句,见面的事还是看大神吧,大神没提过,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而且也不知道大神怎么想的,但如果大神哪一天提出要见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来郢城之前,她就期待了一个暑假。 回了江以眠的消息,让江以眠早点洗洗睡吧后,大神就弹了条消息过来,叫她上游戏,因为这两天她没事情做,大神知道她在玩游戏,就说找时间陪她玩两局,没想到这么快。 南珈十分激动,赶紧丢掉手里的衣服,去书桌前坐下,拿出耳机插在电脑上,登陆刺激战场。 这款游戏南珈一开始玩的是手机版,是大神带她入坑的,之后她得知大神也玩电脑端的,她就花了98块钱也去玩,从青铜一直被大神带到皇冠,相当于大神的小跟班,每局到决赛圈就被大神叫去苟着,然后等待大神带她吃鸡,但就这么蹭鸡好像有点不道德,她就在大神需要的时候扔个烟/雾/弹手/榴/弹什么的,做个好辅助也是很满足了。 38.三年可期(8) 此为防盗章 “拿着吧, ”姜御丞坚持, “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 披在身上, 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 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 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 正想问, 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 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 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 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 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 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 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 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 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 看着那条置顶聊天, 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见她深呼吸,姜御丞就问她:“这是什么?” 南珈抿唇笑了笑,“太阳,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挺好看的。”姜御丞说。 “谢谢。”南珈回。 上台之前,南珈再摸了摸项链,像是虔诚许愿一样。 姜御丞就在台下看着她,悠扬的琴声一起,场上的人逐渐驻足聆听,时间变得缓慢,钢琴的声音真的会让浮躁的空气沉寂下来。 不过听到一半,姜御丞的手机就响了,看见来电人的名字,芦蘅阿姨,他眼里的光便就黯淡下去,裹了一层冰凉。 “喂?” 芦蘅说话十分地着急忐忑,“御丞,祉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他今天一直在说要去找你,我就刚刚跟朋友聊了会儿天,回来就找不到祉余了,你爸爸不接电话,我已经让酒店的人帮忙找了,但是还没找到,现在可怎么办呀?” “别慌,我去找找。”姜御丞说。 “嗯,拜托你了御丞,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祉余从小就亲你,找到了一定给我回个电话,啊。”芦蘅哭了起来。 姜御丞挂了电话,抬手招服务生过来,将外套和南珈的包递给服务生,说:“我得离开一下,等台上的那位姑娘下来了,你就把这些交给她。” “没问题先生。”服务生道。 台球打爽了,也饿了,南北墨和肖燃就跑来派对大吃了一顿,满足后,两人端着酒杯边喝边玩手机,还有点吵。 “哎,快点把刚才那个短头发女生的微信给我,你俩不是互换微信了嘛,快点给我,我加一下。”肖燃说。 “喏,推荐给你了。”南北墨颇鄙视地看一眼肖燃。 肖燃赶紧发送加好友申请,“我跟你说啊,短头发女生是我的,性格好,我喜欢,你可别跟我抢啊。” “谁稀罕,”南北墨说,“长头发的也送你了,别感动。” “那算了,两个太吵受不了。”肖燃说。 南北墨乐,碰了碰肖燃的酒杯,一饮而尽,就把酒杯放桌上,肖燃问:“你小妹呢,一晚上没见着她了,你就不担心啊。” “担心啊,但不是有二丞在嘛,”南北墨拍着胸脯说,“我跟二丞从小玩到大,我的小妹就是他的小妹,他肯定会把南珈照顾好的。” “哇,这意思是从琴房那儿开始他俩就待一块儿了?”肖燃问。 “没有,吃饭的时候南珈没在,后来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又混在了一起,我正好去玩。”南北墨理所应当地说。 肖燃:“你这没良心的大哥。” “没办法,信任兄弟!”南北墨用力拍了拍肖燃的背。 “南北墨!” 两人正聊得欢,南珈神情冷淡地走过来,南北墨立马站好,一副关心的模样:“琴弹完了?” “你说呢。”南珈盯住他甚是无力。 南北墨龇牙咧嘴地笑,看着南珈身上的外套问:“二丞呢?” 南珈摇头:“不知道,我下台就没见着他了。” 南北墨想了想,就说:“那咱们回家吧,这派对也没啥好玩的了,哎,你手里的红包哪儿来的呀?我记得我的份子钱交了啊。” “弹钢琴的报酬,酒店经理硬塞给我的。”南珈说。 南北墨两眼冒金光,拉着南珈往外边走,叫肖燃跟上,“走走走,网吧吃鸡去!” 南珈:“......” “要不要叫上丞哥一起?”肖燃问。 “叫吧叫吧,跟他说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他。”南北墨说。 三个人很快就到酒店门口,南北墨数着红包里的钱,整整有五百块,心里盘算着打完游戏再去吃顿宵夜什么的,吃得少还能剩一点。 肖燃打完电话,两道眉拧着:“丞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没人接,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会吧,二丞平时虽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但电话还是会接的呀,怎么回事,我来打。”南北墨掏出手机。 三个电话拨过去依然没人接,南北墨郁闷了,“别是被绑架了吧,这酒店治安还算可以的啊。” “谁敢绑丞哥,按丞哥那身手不得反过来被绑,”肖燃说,“跆拳道冠军可不是吹的。” “那咱们仨自己走?”南北墨问。 肖燃也愁,“别吧,不太道德,还是再多打几个,要还打不通咱仨就自个儿玩了。” “行,我先打五个,你后打五个。”南北墨提议。 “姐姐,姐姐......” 周围突然出现小孩的哭声,三个人同时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姜祉余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哭着跑来抱住南珈的双腿,南珈愣,是一起吃饭的那个小男孩。 姜祉余边哭边喊:“姐姐,我要找哥哥,我要哥哥......” “三鱼?”南北墨惊奇道。 “这就是丞哥那个弟弟呀,怎么叫三鱼。”肖燃好奇。 “二丞叫二丞,他弟当然得加个三。”南北墨解释说。 肖燃好像听明白了,点头哦了声。 “别哭别哭,姐姐在的,你怎么一个人跑这里来了?”南珈蹲下来哄,把姜祉余抱起来。 姜祉余抽泣着,“我想找哥哥,就迷路了。” “赶紧给二丞打电话说他弟在这儿,”南北墨推肖燃,“这会儿肯定在找人,怪不得不接电话。” “哦哦,马上打!”肖燃又开始了对姜御丞新一轮的电话轰炸。 神奇的是第一个就接了,没几分钟,姜御丞就来了,领带松松垮垮的,衬衫袖子折了几道,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 “哥哥!” 姜祉余大声喊,伸手要姜御丞抱,南珈忙把姜祉余给姜御丞,姜御丞看了看南珈,南珈再拍拍姜祉余的后背说:“别哭啦小家伙。” “祉余。”姜御丞侧头淡淡地喊一声,姜祉余立马收住声音,咬住唇趴在姜御丞肩上,姜御丞再抱一会儿他,就放他落地自己站着,姜祉余害怕,就紧紧抓住姜御丞的裤缝。 “三鱼走丢的事你爸别是知道了吧?”南北墨压低声音问姜御丞。 “应该,没。”姜御丞笑了笑说。 “那就好,我们打算去网吧吃鸡,一起呗!”南北墨说。 “我先带他去找他母亲。”姜御丞说。 南北墨:“成,那我们在这里等你啊!” 两人往酒店里走,南珈看见姜祉余迈着小碎步走在姜御丞旁边,姜御丞没牵他,手揣在兜里。 等两人走远,南北墨的声音就在南珈耳旁幽幽升起:“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三鱼才会比二丞小十多岁,是不是看着他俩特像父子。” 南珈:“......还好吧。” 南北墨找了家环境还不错的网吧,四个人三排,额......其实是姜御丞观战,然后南北墨自己菜到抠脚反而怪南珈不配合队伍行动,顺带说肖燃没什么用就只想躺鸡,姜御丞听不下去了,从观战进阶到用南珈的号打,几局都带领队伍吃鸡。 在最后一局决赛圈的时候,姜御丞两枪取了对面两个人的项上人头,赢了。 肖燃憋得不行大喊两声“鸡啊鸡”就跑去洗手间,而南北墨死在了去决赛圈的半路,此时正郁闷着看电脑屏幕。 39.三年可期(9) 此为防盗章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 到有路灯的那段,南珈能见度提高就松开了姜御丞的衣角, 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墨的家。 本来南珈一个人就可以安全回家, 不过姜御丞还是送她到了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按密码开门, 南珈刚想请姜御丞进来坐坐, 南北墨震惊的声音就飘了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儿回来了!你俩背着我干嘛去了?!” 南珈被问得一激灵, 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转身要解释, 却瞧见满头是水的南北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那儿, 衣服湿漉漉的,地上一滩滩的小水洼,南珈也震惊了:“天花板漏水了?” “要漏成这样,这房子估计不能住人了。”姜御丞说。 南珈若有所思地接话:“也是, 我还住了好多天呢。” 南北墨瞅着门口的两人:“......” 他也没辙啊, 就在一分钟前, 他穿着凉拖哼着歌进洗手间想冲个脚, 然后回房间打几把游戏睡觉, 谁知道一扭开喷头的水阀, 不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喷头出水, 而是头顶上的那个大圆盘, 水一下就把他淋成了傻逼,关键是他还心安理得地呆站了几秒钟。 在南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南珈望天长叹:“还好不是下水道炸了。” 姜御丞忍忍笑。 言外之意, 炸了你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是满身尽带黄金甲...... 不过下一秒南珈就气势汹汹地过来推南北墨上楼, “你赶快去换衣服了,地上全是水,一会儿还得我拖!” 她原本打算玩回来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谁知道南北墨这只懒虫在家里造。。。 南北墨一面被南珈推上楼梯,一面不舍地回头跟姜御丞告状:“二丞你看她!太暴力了!将来我找女朋友一定不找她这样的,我要跟你走!” 姜御丞笑了笑,“今晚祉余过生日,我爸在。” “那还是算了。”南北墨跑上楼。 姜御丞没多留。 送他走,南珈迅速把地板全部拖干净了立即奔回房间,她不想下楼了,连南北墨那个贼人觊觎她买的一堆零食来敲门问她一声,她都懒得开门。 南珈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手机都忘了充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姜御丞走之前喊了她一声:“珈儿,谢谢你的酸奶,我回去了。” 珈儿,珈儿。 这是大神对她的称呼(`Д)!! 好吧,她承认这两个字从姜御丞口中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愣了,心跳君很应景地出来蹦跶撒欢。 虽然大神从来没用语音喊过这个名字,但她已经把这个名字作为大神专属,姜御丞不是大神...... 想着想着,南珈觉得心懵懵地乱,至于乱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有来由毫无征兆地乱,她就有些悲愤地喊了一嗓子。 路过的南北墨吓了一大跳,慌忙在门外大声解释:“珈珈,我真的就拿了两根火腿肠,你别激动啊,我这就放一根回去!” 南珈扶额:“......” 家属区里经常会有流浪猫在到处晃悠,南珈来的第一天就看见好多只,有大的也有小的,昨天下午跟江以眠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几盒罐头,南珈吃好早餐就拎着一袋罐头和火腿肠下楼去找流浪猫。 找到一只,其他的几只就陆陆续续跟着过来了。 南珈把罐头都打开,分开放,防止大猫去抢小猫的。 蹲着看这些猫吃东西有一会儿,南珈才发现有一只花色的小猫在远远地看,似乎不敢过来,南珈拿着一盒罐头,小心翼翼地朝那只猫走,暂且叫它花猫吧。 “乖,别怕,我抱你去吃东西......” 南珈温柔地哄,花猫后退了几步,但随着南珈的慢慢接近,花猫放松警惕,南珈就抓住了它,抱它去路边,这只花猫胆子比那些都要小,不能带它过去。 “御丞!” 突然的喊声,南珈下意识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姜御丞站在路中间,正朝她这儿看,她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过还没紧张完,姜御丞却又转回去,跟喊他的人打招呼。 想到昨晚的事,南珈抱着花猫忙藏进路边的一棵树后面,没一小会儿,花猫挣扎,南珈不敢用力抓,花猫就从南珈怀里跳了下去,但花猫没走,抬起喵头喵喵地冲南珈叫。 “嘘,别叫了,我一会儿再开罐头给你。” 南珈诓喵之余还不忘悄悄去瞧姜御丞的动向。 刚刚姜御丞好像是要往她这边来,现在在跟几位长辈说话,话说完了,几位长辈离开,姜御丞转身,目的很明确,就是她的这个方向...... 花猫叫个不停,姜御丞越走越近,南珈已经想撞树上装死了。 “在喂猫?” 果然,姜御丞来了。 南珈缓缓抬头,点了点。 “这片儿的流浪猫挺多的,”姜御丞蕴满波光的黑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带笑,“喂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打算要去做什么?” 对姜御丞突如其来的询问,南珈迟缓,顿了顿才回答:“没打算,明天就去学校报道了,今天随便一点过。” “哦,”姜御丞点了点头。 “你呢?”南珈为表礼貌回问一句。 “陪我去商场吧,”姜御丞说,“昨晚去捡球的时候,衣服被树枝刮破了。” 南珈发囧,昨晚都没注意,便讪讪应下:“我回去拿手机和钱包,你等我一下。” 姜御丞点头,“罐头给我,我帮你喂这小只。” 南珈一愣,随即感激地把罐头递他手上。 等南珈跑回来,姜御丞已经把罐头都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了,猫也都散去,南珈满心感慨,如果是南北墨,直接会像个二大爷坐到南珈来,让南珈自己收拾。 两人走到校门口打车,去的是郢城最气派的一家商场,何为气派,就是除了外观建筑造得辉煌华丽富有艺术风格之外,南珈走在商场里,随处可见国内国外的大牌,有南珈认识的几个,也有很多南珈听都没听过。 男人逛街永远都是直奔主题,姜御丞带南珈去三楼一家常去的衣服店,刚走进去就有一名店员过来接待,姜御丞不喜欢被人跟着,就让店员去忙别的。 南珈随便看了几件款式挺好看的衣服的吊牌,价格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还想着买一件赔给姜御丞,毕竟是她先撞到人,衣服才被刮破...... 但是。 南珈包里的钱加起来似乎只够付三分之二╥ ╥ “喜欢这几件?”姜御丞挨过来,“我都拿去试吧。” 南珈忙阻止,“我随便看看的。” 姜御丞嘴角一弯,“那我去试衣服,你有挑好的就拿过来,别乱跑,我怕找不到你。” “嗯!”南珈信誓旦旦地点了下头。 姜御丞去试衣间,南珈看着他手上的几件衣服立马肃然起敬。 大佬啊! 有钱人啊! 玩游戏还帅,偶像啊! 前面几件试穿的效果姜御丞觉得不错,到最后一件穿出来的时候,南珈没在外边,问店员,店员指了指右手那边的卫衣区域,他便走过去。 这时候的南珈正在专心看这一排衣服的秋季上新折后价,未察觉身后有人,琢磨着挑哪一件,这个区域的她能支付得起,姜御丞见她认真,便不忍心打扰她,就负起手稍稍弯下腰,饶有兴致地看她挑衣服。 把姜御丞穿衣服的样子想象来想象去,再综合这几天姜御丞的衣服色系,南珈最终瞧上了一件灰白色的薄款卫衣。 拿着卫衣,南珈转身,高兴地要去找姜御丞,谁知道姜御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南珈就生生撞上了姜御丞的下巴。 额头一抹冰凉。 姜御丞的唇贴在上面足足有三秒钟,南珈回神连忙后退,在亮白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变得粉嫩起来。 太尴尬了_(:3」∠)_ 南珈心里不知惊涛骇浪了好几回,脸部热意久持不下。 不过姜御丞似乎没有太多表情波动,拿过她手里的卫衣,语调平静地说:“我去试衣间。” “......啊,我在外面等你。”南珈快囧死了。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挺冷傲的,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40.三年可期(10) 此为防盗章  幸好南珈会举一反三, 如果不是吓她的,怎么会只跟她一个人说。 于是考试的时候,姜御丞把腰带放她旁边,还打算让她紧张一点儿, 不料南珈直接拿手机出来当着他的面百度,然后写卷子。 姜御丞甚感欣慰,这小姑娘变聪明了。 考试只是军训的一个小科目, 不能翻书是规定, 大家都默认用手机查, 而且是在上课的教室考,学生很多,教授进来发卷子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完就行了。 但题目有点绕, 写一个大题都得花很长时间, 比翻书还痛苦, 铃声敲响前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交卷, 认真答题的南珈写完最后一句话, 抬头看考场,还有很多人在刷刷地写啊写。 南珈收好笔拿上帽子起身,姜御丞恰好走过来, 抬手指指桌上的腰带, 示意她帮忙拿一下, 之后又负着手站在过道的中间。 姜老师今天很有范儿嘛。 不过到了晚上的拉歌环节, 姜老师更有范儿了。 南北墨不知去哪儿拿了一把吉他, 音响和话筒都有, 南北墨就联合其他连的教官呼唤姜御丞的名字,让他上来唱一首开开嗓,还同学生们讲了一段姜御丞的事迹。 姜御丞呢其实是学校一支乐队的主唱,会自己写歌,在某音乐平台发表了好几首,学生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追着南北墨问名字要加关注,南北墨直接爆出了姜御丞的名字,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给姜御丞拉粉丝。 彼时姜御丞在铁门那边站着,被派去跑腿买酸奶的南珈才回来,也不知道姜御丞为什么突然想喝酸奶,让南珈去买的时候,他说得南珈都想喝,于是两个人人手一瓶酸奶,走着去连队那边。 “南北墨在那儿干嘛呢?”南珈看向足球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几个连的方阵都在那儿,而南北墨拿着话筒在发表无主题演讲,底下一帮学生笑得花枝乱颤。 姜御丞神态悠闲,“叫我上去唱歌。” “丞哥,你真的是唱歌的呀?”南珈一边喝酸奶一边怀疑地看着姜御丞。 姜御丞眉心微紧,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相信之前他说的话,就抬手敲敲她的头顶,说:“小姑娘呢就得听教官的话,我这样的教官不会骗人的。” 是时,有人大声呼唤:“七连的教官在那儿!教官教官!给我们来两首嘛!七连!七连!快喊起来啊!” “姜教!姜教!” “来一首来一首!” “七连雄起!七连雄起!” ...... 关注点一下子就往他俩这边靠拢了,南珈并不是很怕这种场面,都被看习惯了,于是两个人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异样,姜御丞也没推诿,让南珈拿着酸奶和帽子,南北墨早就迫不及待递话筒了。 姜御丞走到空地的中央,南北墨把吉他递给他,然后跑下场,他试了试琴弦,稍微调了一下,就说:“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歌名叫《又是一年春》。” 不得不说,姜御丞充满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被放大的那一刻,站在连队后面没坐下的南珈愣了愣,思绪全部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过去。 才开始唱第一句,全场的欢呼声就起来了,一个人打开手机电筒在空中摇晃,慢慢地很多人也打开了。 焦点全在姜御丞身上,就好像他这个人一站在那儿,周围的光就会不由自主地朝他汇聚,气场浑然天成,在夏夜巨大寂静的星空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就是他自己。 南珈突然想到大神说过的一句话,他享受在舞台上的感觉。 欢呼声一过,大家都安静地听歌,唱到副歌部分时,周围慢慢有了声音,南珈听到的都是夸姜御丞唱得好听,心里不免暗自为姜御丞高兴起来。 丞哥真的很优秀呢。 她刚才还怀疑人家...... 南珈同学你也太没眼力见了_(:3」∠)_ 唱了一首姜御丞就下台了,让有才艺的学生去表演,南北墨欢欣鼓舞地当起了主持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拉歌。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姜御丞从她手里拿过帽子戴好,继续喝酸奶,左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有些懒懒的,眼睛看着前方。 难道是为了让她相信才去唱歌的? 太认真了啦。 南珈便囧囧地答道:“......没有。” “好听吗?”姜御丞又问。 “嗯,很好听。”南珈发自内心的点头,抬头看他。 姜御丞挑了挑唇角,人微微朝南珈这边倾下来,低声一笑,说:“你也很特别。” “啊?”南珈盯着他漂亮的双眼,心跳快了几分。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不会唱歌的人,”姜御丞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听到我的声音,都说我应该会唱。” 南珈发囧,此刻特别想身怀凭空消失的绝技。 “所以啊,明天早上记得买这个牌子的酸奶。”姜御丞又笑着加了句。 南珈:“......” 果然,酸奶可以乱喝,话是不能乱讲的。 因为每天都得多做一份罗汉果花茶,南珈跑十连跑得勤了,整得他们班班长都认识了南珈,是位戴眼镜浑身充满书卷气的小男生,挺好说话的,南珈每次去给南北墨送茶都会聊上几句,而回来时姜御丞总会问是不是认识的朋友。 有时南北墨也会跑来七连,听肖燃说在一个夜黑风高月朗星稀的夜晚,南北墨没憋住主动找姜御丞唠嗑,于是两兄弟和好了,男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容易。 南北墨这人又神经大条,经常当着全连的面儿喊南珈小妹,抛开人怎么样不说,其实南北墨长得还不错,又喜欢炫,多多少少都有迷妹追捧。 这样一来,南珈跟他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更加扑朔迷离,特别是在军训这种敏感时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各种八卦立马就会传来穿去。 晚晚和李灼华喜欢逛贴吧,很多军训照片都被学长学姐们传到一个帖子里,于是南珈这样的清水美人就被发掘了,有人还另开了一楼专门发她的照片,再加上最近南珈跟教官走得很近,且虽然班上同学都觉得南珈作为班长,走得近很正常,但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黑子,歪楼说南珈徒有其表,其实到处勾搭人,连学校校草都不放过。 可天知道顾乐希来找她是为了军训汇演的事,江以眠跟顾乐希说她会弹钢琴,顾乐希就来找她商量能不能做个节目。 学校传闻真真假假,三人成虎,在帖子全被“她就是个花瓶”这样的言论占领后,李灼华气得不行,一拍桌子就说:“花个毛的瓶,把咱们珈珈的证书奖状全都放出来,还有高考成绩,啪啪啪拍死那些人的脸!” “节目也参加,弹那个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到时候看她们还敢说什么!”晚晚说。 以南珈现在的功力还演绎不了这首曲子,而且南珈一向觉得外界的看法没那么重要,做自己就好了,就花了一顿火锅的钱让这三只低调。 三只确实低调了,不过南珈每天精心准备罗汉果花茶,还特地去买冰块放进去,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给小喇叭充电,晚上抱着手机能笑到熄灯睡觉等这一系列非常尤其可疑的行为,她们都看在眼里。 没有半年以上的网络奸情谁信啊! 南珈最终还是逃不过开宿舍盘问会的命运。 李灼华:“说!你跟咱们姜教官什么关系,拉歌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一起喝酸奶了!” 晚晚:“还有五连的教官,我听人说那教官喊你小妹。” 许影凑过来插一句:“酸奶?什么牌子的,好喝不?我最近想减肥。” 南珈被摇来晃去,赶紧组织语言解释了她和南北墨的血缘关系,又简单粗略地一句话把姜御丞只是大哥同学这件事给概括一遍,最主要是让这三只别说出去,三只点头,才终于放过她。 许影还有疑问:“不过珈珈,你为什么不给五连和十二连的教官准备茶水,给南教官准备无可厚非,但姜教官,别告诉我们是班级责任喔......” 还没等南珈开口,晚晚和李灼华的表情就变得贼兮兮的,李灼华说:“哦,我们知道了,你和你家姜教官的关系要好一点是不是呀。” “肯定是,不然珈珈怎么可能对她家教官那么好。” “哎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啦~” 南珈:“......” “谢谢,但是我一会儿就得上台弹钢琴,就不穿了。”南珈婉拒着。 “拿着吧,”姜御丞坚持,“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正想问,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看着那条置顶聊天,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见她深呼吸,姜御丞就问她:“这是什么?” 南珈抿唇笑了笑,“太阳,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挺好看的。”姜御丞说。 “谢谢。”南珈回。 上台之前,南珈再摸了摸项链,像是虔诚许愿一样。 姜御丞就在台下看着她,悠扬的琴声一起,场上的人逐渐驻足聆听,时间变得缓慢,钢琴的声音真的会让浮躁的空气沉寂下来。 不过听到一半,姜御丞的手机就响了,看见来电人的名字,芦蘅阿姨,他眼里的光便就黯淡下去,裹了一层冰凉。 “喂?” 芦蘅说话十分地着急忐忑,“御丞,祉余有没有和你在一起啊?他今天一直在说要去找你,我就刚刚跟朋友聊了会儿天,回来就找不到祉余了,你爸爸不接电话,我已经让酒店的人帮忙找了,但是还没找到,现在可怎么办呀?” “别慌,我去找找。”姜御丞说。 “嗯,拜托你了御丞,你们兄弟两个感情好,祉余从小就亲你,找到了一定给我回个电话,啊。”芦蘅哭了起来。 姜御丞挂了电话,抬手招服务生过来,将外套和南珈的包递给服务生,说:“我得离开一下,等台上的那位姑娘下来了,你就把这些交给她。” “没问题先生。”服务生道。 台球打爽了,也饿了,南北墨和肖燃就跑来派对大吃了一顿,满足后,两人端着酒杯边喝边玩手机,还有点吵。 “哎,快点把刚才那个短头发女生的微信给我,你俩不是互换微信了嘛,快点给我,我加一下。”肖燃说。 “喏,推荐给你了。”南北墨颇鄙视地看一眼肖燃。 肖燃赶紧发送加好友申请,“我跟你说啊,短头发女生是我的,性格好,我喜欢,你可别跟我抢啊。” “谁稀罕,”南北墨说,“长头发的也送你了,别感动。” “那算了,两个太吵受不了。”肖燃说。 南北墨乐,碰了碰肖燃的酒杯,一饮而尽,就把酒杯放桌上,肖燃问:“你小妹呢,一晚上没见着她了,你就不担心啊。” “担心啊,但不是有二丞在嘛,”南北墨拍着胸脯说,“我跟二丞从小玩到大,我的小妹就是他的小妹,他肯定会把南珈照顾好的。” “哇,这意思是从琴房那儿开始他俩就待一块儿了?”肖燃问。 “没有,吃饭的时候南珈没在,后来也不知道他俩怎么又混在了一起,我正好去玩。”南北墨理所应当地说。 肖燃:“你这没良心的大哥。” “没办法,信任兄弟!”南北墨用力拍了拍肖燃的背。 “南北墨!” 两人正聊得欢,南珈神情冷淡地走过来,南北墨立马站好,一副关心的模样:“琴弹完了?” “你说呢。”南珈盯住他甚是无力。 南北墨龇牙咧嘴地笑,看着南珈身上的外套问:“二丞呢?” 南珈摇头:“不知道,我下台就没见着他了。” 南北墨想了想,就说:“那咱们回家吧,这派对也没啥好玩的了,哎,你手里的红包哪儿来的呀?我记得我的份子钱交了啊。” “弹钢琴的报酬,酒店经理硬塞给我的。”南珈说。 南北墨两眼冒金光,拉着南珈往外边走,叫肖燃跟上,“走走走,网吧吃鸡去!” 南珈:“......” “要不要叫上丞哥一起?”肖燃问。 “叫吧叫吧,跟他说我们在酒店门口等他。”南北墨说。 三个人很快就到酒店门口,南北墨数着红包里的钱,整整有五百块,心里盘算着打完游戏再去吃顿宵夜什么的,吃得少还能剩一点。 肖燃打完电话,两道眉拧着:“丞哥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没人接,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会吧,二丞平时虽然看什么都不顺眼,但电话还是会接的呀,怎么回事,我来打。”南北墨掏出手机。 三个电话拨过去依然没人接,南北墨郁闷了,“别是被绑架了吧,这酒店治安还算可以的啊。” “谁敢绑丞哥,按丞哥那身手不得反过来被绑,”肖燃说,“跆拳道冠军可不是吹的。” “那咱们仨自己走?”南北墨问。 肖燃也愁,“别吧,不太道德,还是再多打几个,要还打不通咱仨就自个儿玩了。” “行,我先打五个,你后打五个。”南北墨提议。 “姐姐,姐姐......” 周围突然出现小孩的哭声,三个人同时往一个方向看过去,姜祉余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哭着跑来抱住南珈的双腿,南珈愣,是一起吃饭的那个小男孩。 姜祉余边哭边喊:“姐姐,我要找哥哥,我要哥哥......” “三鱼?”南北墨惊奇道。 “这就是丞哥那个弟弟呀,怎么叫三鱼。”肖燃好奇。 “二丞叫二丞,他弟当然得加个三。”南北墨解释说。 41.归路(1) 此为防盗章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 包括那件卫衣, 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 报道时间有两天, 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 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 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 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 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 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 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 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 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南珈循声转头, 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 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你,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等我见到珈珈,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你要打丞哥,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荣礼也说,“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有点下不来台,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42.归路(2) 此为防盗章 于是考试的时候, 姜御丞把腰带放她旁边, 还打算让她紧张一点儿, 不料南珈直接拿手机出来当着他的面百度,然后写卷子。 姜御丞甚感欣慰, 这小姑娘变聪明了。 考试只是军训的一个小科目,不能翻书是规定,大家都默认用手机查, 而且是在上课的教室考, 学生很多,教授进来发卷子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完就行了。 但题目有点绕,写一个大题都得花很长时间, 比翻书还痛苦,铃声敲响前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交卷, 认真答题的南珈写完最后一句话, 抬头看考场, 还有很多人在刷刷地写啊写。 南珈收好笔拿上帽子起身, 姜御丞恰好走过来, 抬手指指桌上的腰带, 示意她帮忙拿一下,之后又负着手站在过道的中间。 姜老师今天很有范儿嘛。 不过到了晚上的拉歌环节, 姜老师更有范儿了。 南北墨不知去哪儿拿了一把吉他, 音响和话筒都有, 南北墨就联合其他连的教官呼唤姜御丞的名字, 让他上来唱一首开开嗓, 还同学生们讲了一段姜御丞的事迹。 姜御丞呢其实是学校一支乐队的主唱,会自己写歌,在某音乐平台发表了好几首,学生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追着南北墨问名字要加关注,南北墨直接爆出了姜御丞的名字,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给姜御丞拉粉丝。 彼时姜御丞在铁门那边站着,被派去跑腿买酸奶的南珈才回来,也不知道姜御丞为什么突然想喝酸奶,让南珈去买的时候,他说得南珈都想喝,于是两个人人手一瓶酸奶,走着去连队那边。 “南北墨在那儿干嘛呢?”南珈看向足球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几个连的方阵都在那儿,而南北墨拿着话筒在发表无主题演讲,底下一帮学生笑得花枝乱颤。 姜御丞神态悠闲,“叫我上去唱歌。” “丞哥,你真的是唱歌的呀?”南珈一边喝酸奶一边怀疑地看着姜御丞。 姜御丞眉心微紧,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相信之前他说的话,就抬手敲敲她的头顶,说:“小姑娘呢就得听教官的话,我这样的教官不会骗人的。” 是时,有人大声呼唤:“七连的教官在那儿!教官教官!给我们来两首嘛!七连!七连!快喊起来啊!” “姜教!姜教!” “来一首来一首!” “七连雄起!七连雄起!” ...... 关注点一下子就往他俩这边靠拢了,南珈并不是很怕这种场面,都被看习惯了,于是两个人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异样,姜御丞也没推诿,让南珈拿着酸奶和帽子,南北墨早就迫不及待递话筒了。 姜御丞走到空地的中央,南北墨把吉他递给他,然后跑下场,他试了试琴弦,稍微调了一下,就说:“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歌名叫《又是一年春》。” 不得不说,姜御丞充满磁性又有些低沉的声音通过话筒被放大的那一刻,站在连队后面没坐下的南珈愣了愣,思绪全部被他的歌声吸引了过去。 才开始唱第一句,全场的欢呼声就起来了,一个人打开手机电筒在空中摇晃,慢慢地很多人也打开了。 焦点全在姜御丞身上,就好像他这个人一站在那儿,周围的光就会不由自主地朝他汇聚,气场浑然天成,在夏夜巨大寂静的星空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就是他自己。 南珈突然想到大神说过的一句话,他享受在舞台上的感觉。 欢呼声一过,大家都安静地听歌,唱到副歌部分时,周围慢慢有了声音,南珈听到的都是夸姜御丞唱得好听,心里不免暗自为姜御丞高兴起来。 丞哥真的很优秀呢。 她刚才还怀疑人家...... 南珈同学你也太没眼力见了_(:3」∠)_ 唱了一首姜御丞就下台了,让有才艺的学生去表演,南北墨欢欣鼓舞地当起了主持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拉歌。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姜御丞从她手里拿过帽子戴好,继续喝酸奶,左手揣在裤兜里,神色有些懒懒的,眼睛看着前方。 难道是为了让她相信才去唱歌的? 太认真了啦。 南珈便囧囧地答道:“......没有。” “好听吗?”姜御丞又问。 “嗯,很好听。”南珈发自内心的点头,抬头看他。 姜御丞挑了挑唇角,人微微朝南珈这边倾下来,低声一笑,说:“你也很特别。” “啊?”南珈盯着他漂亮的双眼,心跳快了几分。 “你是第一个觉得我不会唱歌的人,”姜御丞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人听到我的声音,都说我应该会唱。” 南珈发囧,此刻特别想身怀凭空消失的绝技。 “所以啊,明天早上记得买这个牌子的酸奶。”姜御丞又笑着加了句。 南珈:“......” 果然,酸奶可以乱喝,话是不能乱讲的。 因为每天都得多做一份罗汉果花茶,南珈跑十连跑得勤了,整得他们班班长都认识了南珈,是位戴眼镜浑身充满书卷气的小男生,挺好说话的,南珈每次去给南北墨送茶都会聊上几句,而回来时姜御丞总会问是不是认识的朋友。 有时南北墨也会跑来七连,听肖燃说在一个夜黑风高月朗星稀的夜晚,南北墨没憋住主动找姜御丞唠嗑,于是两兄弟和好了,男人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容易。 南北墨这人又神经大条,经常当着全连的面儿喊南珈小妹,抛开人怎么样不说,其实南北墨长得还不错,又喜欢炫,多多少少都有迷妹追捧。 这样一来,南珈跟他的关系在外人看来更加扑朔迷离,特别是在军训这种敏感时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各种八卦立马就会传来穿去。 晚晚和李灼华喜欢逛贴吧,很多军训照片都被学长学姐们传到一个帖子里,于是南珈这样的清水美人就被发掘了,有人还另开了一楼专门发她的照片,再加上最近南珈跟教官走得很近,且虽然班上同学都觉得南珈作为班长,走得近很正常,但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黑子,歪楼说南珈徒有其表,其实到处勾搭人,连学校校草都不放过。 可天知道顾乐希来找她是为了军训汇演的事,江以眠跟顾乐希说她会弹钢琴,顾乐希就来找她商量能不能做个节目。 学校传闻真真假假,三人成虎,在帖子全被“她就是个花瓶”这样的言论占领后,李灼华气得不行,一拍桌子就说:“花个毛的瓶,把咱们珈珈的证书奖状全都放出来,还有高考成绩,啪啪啪拍死那些人的脸!” “节目也参加,弹那个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到时候看她们还敢说什么!”晚晚说。 以南珈现在的功力还演绎不了这首曲子,而且南珈一向觉得外界的看法没那么重要,做自己就好了,就花了一顿火锅的钱让这三只低调。 三只确实低调了,不过南珈每天精心准备罗汉果花茶,还特地去买冰块放进去,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给小喇叭充电,晚上抱着手机能笑到熄灯睡觉等这一系列非常尤其可疑的行为,她们都看在眼里。 没有半年以上的网络奸情谁信啊! 南珈最终还是逃不过开宿舍盘问会的命运。 李灼华:“说!你跟咱们姜教官什么关系,拉歌那天晚上我看见你们一起喝酸奶了!” 晚晚:“还有五连的教官,我听人说那教官喊你小妹。” 许影凑过来插一句:“酸奶?什么牌子的,好喝不?我最近想减肥。” 南珈被摇来晃去,赶紧组织语言解释了她和南北墨的血缘关系,又简单粗略地一句话把姜御丞只是大哥同学这件事给概括一遍,最主要是让这三只别说出去,三只点头,才终于放过她。 许影还有疑问:“不过珈珈,你为什么不给五连和十二连的教官准备茶水,给南教官准备无可厚非,但姜教官,别告诉我们是班级责任喔......” 还没等南珈开口,晚晚和李灼华的表情就变得贼兮兮的,李灼华说:“哦,我们知道了,你和你家姜教官的关系要好一点是不是呀。” “肯定是,不然珈珈怎么可能对她家教官那么好。” “哎呀,以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啦~” 南珈:“......” 觉得有些难为情,南珈往后挪脚,想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但姜御丞仍捏着她的鞋带,低声轻吟:“别动。” 这一声就像有定住人的魔力一样,南珈出神地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姜御丞没说话。 系好了,姜御丞站起来,垂下通透明澈的双眸望她,双手习惯性搭在腰带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盯着她瞧了有十几秒,说了句“这样听话才好”,人就走队列前头去了。 南珈深呼吸,抓了抓衣袖口,刚刚心跳君又猝不及防的跑出来蹦跶,数不清第几次了,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心跳频率。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你们看她的样子,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43.归路(3) 此为防盗章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 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 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 就让你去顶顶, 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 从小到大都这样, 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 谁谁谁怎么怎么, 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 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 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 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 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 你先上楼, 琴房在三楼, 直接进去就行, 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走廊的光或许有些耀眼了,南珈想看清他的胸前别的花饰是什么,因而眼睛一时半会儿没能拿得开。 姜御丞稍侧着头也在看她,一双淡雅的桃花眸子里逐渐起了兴致,相视有几秒钟,姜御丞礼貌地冲她颔了颔首,她连忙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办,是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直接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琴房好像就在姜御丞的前面。 南珈定神看,果然。 等等,不太对,她干嘛要紧张哇...... 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南北墨及时地从楼底下冲了上来,“小珈珈!哎,二丞你也到了!速度很快嘛,来,我介绍一下!” 南珈还未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南北墨拉去姜御丞面前,南北墨一个一个介绍说:“这是我叔的女儿南珈,你跟着我叫小妹,他就是那天水我们的姜御丞,跟肖燃他们叫丞哥好了,也住在家属区里,我发小。” “你好!”南珈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出去。 姜御丞轻轻握了握南珈的手掌,而后松开,“你好,姜御丞。” 南珈浑身突然一颤,抬眼望着姜御丞,神经紧绷起来。 “都好都好,你俩快进去练琴吧,”南北墨催他俩,看向南珈说,“二丞之前学过钢琴,你俩一个手生的教一个业余的,正好够,这事儿没问题了,二丞人挺好处的,随便聊,等宴席开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党国接班人就先闪了。” 南珈有些许窘迫,“你去哪里呀?” “找肖燃他们玩去,”南北墨拍姜御丞的肩,“好好教啊,我小妹学习能力很强,她可是a大英语系的,最牛的专业。” 南珈:“......” 南北墨你还是快走吧。 南珈便跟着姜御丞进琴房,走在他旁边,穿平底鞋的南珈只打齐他的肩膀,好高啊...... 琴房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姜御丞朝对面的饮水机走,跟南珈说:“先坐,我倒水。” “嗯。” 南珈应一声,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去钢琴前坐下,姜御丞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南珈,南珈道谢,姜御丞笑笑,就坐在南珈身旁,笑问她:“真是业余的?” “不是,我逗我哥玩的,”南珈忙回答,“学了有三年了。” “那这个琴谱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姜御丞抬手去翻开琴架中间的琴谱,“你熟悉一下就行了,这个不难。” 南珈疑惑地转头,一脸不是说你教我吗的神情,姜御丞淡然一笑,“我只是想来这里待一会儿。” 对哦,她都说自己学三年了,肯定不用人教就能看懂琴谱还会弹,好囧的对话,幸好她没问出来..... 琴房里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南珈抬头看看姜御丞,他右边眼角有颗泪痣,眼窝深邃,鼻子很挺,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动,很性感,喉结又动了。 “我让你很紧张?”姜御丞忽然开口问,侧头垂眸看她。 “没。”南珈条件反射地回话,捧着水杯放嘴边仰头灌,冷静了一下。 “还要吗?”姜御丞问她。 南珈迟缓的,才发现水杯都空了......想找个地洞钻走:“不要了,谢谢。” 姜御丞的唇角隐隐带了丝笑意,拿过她的水杯起身去放着,之后没坐了,就靠在钢琴旁边。 他不太一样,这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拥有一票迷妹,可是南北墨说他们学校统共就千把人,其中还只有六个女的,可能男粉居多了...... 南珈晃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开始练习。 姜御丞收回视线,眸中笑意更浓。 说是待一会儿就真的只待一会儿,南珈反复练了四五次,姜御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琴房就变成南珈的天下啦。 终于不用想着钻地洞了。 南珈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把琴谱都熟记于心,她就离开琴房去前厅,现在是新郎新娘的讲话时间,她四处望了望,才找到南北墨在哪桌,坐的全是伴郎。 姜御丞也在,独特于众人之中,南珈一眼就望见了他,背脊挺立,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新人,舞台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浅浅阴影,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眼睛通明透彻,旁边的肖燃跟他说话,他轻挑着眉眼回,颇悠然。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南北墨就在隔壁,恰巧南北墨的电话打了进来,南珈连忙蹲下,按了电源键,捏住裙角蹲着走。 找到一桌有空位的,南珈把手机放椅子上,腿有点麻了,她正想站起来呢,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黑哟哟的,特大特明亮,声音还甜糯糯的。 “姐姐你在干嘛呀?躲猫猫吗?” 南珈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解释道:“不是,我可能喜欢这样走路。” “我也要玩!”小男孩兴奋地蹲下来,喊南珈,“走吧姐姐,我们去找哥哥。” 南珈:“。。。。。。” 这个玩什么鬼。 她是跑...溜过来的哇。 “祉余。” 当是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男孩转身就喊:“妈妈!姐姐要跟我玩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我要跟姐姐去找哥哥。” 南珈继续囧。 “肯定是你这个小坏蛋缠着人家了,”女人看着南珈,有些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姑娘,孩子贪玩,你见谅。” 南珈微微回笑,站起来说:“没关系啦。” “快找个位置坐吧,菜马上就上了。”女人招呼南珈坐下。 南珈点了点头:“好。” 刚拉开椅子坐下,南北墨的电话又打了来,南珈皱起眉心,而后挂掉,给南北墨发微信说已经找到桌坐下吃饭,让他别操心啦。 这厢,南北墨看着手机惊奇地咦了一声,往姜御丞那边歪着身子自言自语:“她怎么知道我是叫她过来吃饭的,居然已经找到桌儿了,我还特地给她留了个好位置,哎二丞,你没数落我小妹吧?” 姜御丞偏头看他,眼色清淡,“怎么会。” “没有就好,不过我小妹性子倔强,不容易哭鼻子,”南北墨说,“小时候她来我家,我用虫子吓她她都不怕,瞧瞧这脾性,等会儿吃了饭再去找她。” 姜御丞靠向椅背,掏手机出来准备看眼微信,可不巧,没电了。 小男孩挨着南珈坐,一顿饭吃得还挺撑,南珈属于那种吃多了也不会轻易变胖的类型,遗传了阮容女士的高挑身材和体质,还曾是阮容女士手工缝制婚纱的尺码模板,不过随着阮容女士婚纱店的员工越来越多,阮容女士很少亲自做婚纱了,南珈的外快来源也随之被切断。 饭菜撤走后又上了些蛋糕和甜点,小男孩的妈妈出去接电话,南珈就帮忙照看一下小男孩,小男孩一见蛋糕就离不开眼,南珈便拿了块蛋糕放盘子里,小男孩自己动手捣鼓着吃。 台上在表演节目,南珈用手托着下巴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自从来了酒店就处于飘乎乎的状态,本来很清醒,早上还同大神聊了会儿天,现在...... 南珈呆滞了,半块裹着奶油的蛋糕就这么掉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罪魁祸首”的嘴边沾着面包渣子,跟犯了大错一样,颤巍巍地眨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南珈:“对不起姐姐,我想给你蛋糕吃,蛋糕就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南珈没怪罪,把小男孩抱回椅子上,“没事,我去洗洗就好啦,你在这里等妈妈,知道吗?” “嗯嗯嗯,”小男孩咬着唇,抓住南珈的裙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淌了下来,抽泣着又说,“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南珈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莫名觉得小男孩这样接连道歉有点怪,南珈没细想,等小男孩不哭了她才去洗手间。 这会儿的过道上没什么人,南珈一路走过来都挺安静的,但这家酒店的洗手间有一点不好,就是只有一个洗手台,这就意味着洗裙子不方便,可能会遇上人,不过来这里都没瞧见谁,应该没有吧。 走着走着,南珈刚到门口就看见倚着洗手台手里夹着一支烟的姜御丞,有东西砰砰地在她胸腔里欢快地跳了两下。 姜御丞似乎并没太多惊讶的神色,视线慢慢从下往上移,定在被奶油染成巧克力色的那小块地方,人站直,把烟掐灭,就把洗手台让了出来。 “......谢谢。”南珈囧极了。 “不客气,快去洗吧。” 南珈埋头跑了进去。 “洗手间里没别人。”姜御丞又补充了句,人没离开,就站在门口,正好挡住南珈的背影。 意思就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了, 南珈先站着出神了小半天,才醒悟自己是来洗奶油的。 白色的棉麻料子很难洗干净,南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块地方看起来不是那么明显,也没打湿多少,出去晾会儿风就会干。 全部洗完,南珈想拿纸巾把手擦干,摸来摸去,盒子居然是空的,包里也没有...... 甩干呢,按照她跟姜御丞的距离,又怕水珠不受控制地溅到姜御丞,那她的脸就丢大发了,而且人还不知道为什么在门口站着,要不问一下他? 内心小小地挣扎了几下,南珈侧过身,看着姜御丞,“丞哥。” “嗯?”姜御丞一边整理衣袖一边转过来。 南珈厚着脸皮咧开嘴笑了笑问:“你有没有纸巾啊?” 姜御丞的目光落在南珈嫩白且瘦长的手上,似笑非笑走到南珈面前来,嗓音温润:“没有,但是外套在。” 南珈一时间没听明白姜御丞的意思,手腕就被姜御丞轻轻捏住,放进外套的里侧去,南珈顿滞,站得近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就飘进鼻子里,南珈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姜御丞在用外套给她擦干手上的水渍。 他明明没说什么,南珈的脸却红了。 系好了,姜御丞站起来,垂下通透明澈的双眸望她,双手习惯性搭在腰带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盯着她瞧了有十几秒,说了句“这样听话才好”,人就走队列前头去了。 南珈深呼吸,抓了抓衣袖口,刚刚心跳君又猝不及防的跑出来蹦跶,数不清第几次了,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心跳频率。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你们看她的样子,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把枪放在收集处,南珈退回到一个角落休息,气到现在还没喘匀,她正准备去拿水杯,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欢呼声,南珈还没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就被后退的人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她整个人就栽进旁边的树丛里,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坡的斜度滚了下去。 “教官!教官!有人滚下坡了!” 立马有人大声呼救,大家纷纷往南珈掉的地方围过来。 许影和晚晚都没注意,待发现南珈没在身边也没在周围的时候,她俩一惊,许影连忙朝坡下喊:“珈珈!怎么会掉下去了,快救人啊!珈珈......” “让开。” 姜御丞拨开围观的学生赶紧来到出事的地方,见有男同学正要下去,他把人给扯回来,神色凝着,冲一帮学生说:“都给我在上面呆着!一个也别下来!” 话音一落,人就抓着树枝,踩进了树丛里。 这片儿山坡树木葱郁,但小灌木也多,站在坡顶的人基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其他连的教官也都围了过来,把学生们都叫到安全区里,确认掉下去的人是七连的南珈,南北墨也想下去找人,被肖燃拦了回来。 “你下去干嘛呢!不相信丞哥能找到人?”肖燃看着南北墨,“都在一起两年了,丞哥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帮学生别再掉一个下去。” “我当然相信二丞的能力,”南北墨焦躁地走来走去,帽子紧紧捏在手里,“可下面的那个是我妹妹啊!她要出什么事我上哪儿给我叔他们交代,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找人。” 南北墨吵着也要去,荣礼把他拽回来,放低声音说:“你别下去舔乱,人是七连的,到时候丞哥肯定少不了一顿罚,先把自个儿班的人管好,丞哥那么讲兄弟情义的一个人,你想他上来后还帮我们扛罚啊!” 南北墨沉默了,肖燃拍拍他的背说:“这片儿虽然长那么多的小树苗,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但昨天我们都勘察过,下边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到时候要有事儿,咱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丞哥。” 姜御丞一步步往深处走,脚下长满了松软的绿草,人滚下来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可是他沿着痕迹走了一段,就只找到南珈的帽子,人却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 他一时间有点儿懵。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姜御丞继续往前走,到一块大石那儿,翻滚的痕迹就断了。 他捏紧手里的帽子,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没发现血迹,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他舒了一口气。 可是人呢。 姜御丞在石头周边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前方一百米处的一条山涧,站在这儿都还能够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 姜御丞朝山涧的方向走,试着边走边喊南珈:“珈儿,珈儿......” 刚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扑的南珈听见喊声,立即站起来,转身就瞧见是姜御丞来找她了,她连忙高兴地向姜御丞挥起双手,“丞哥!我在这儿!” 姜御丞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脚下是空的,但踏出去一步,那种满满当当的真实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快步跑过去,南珈笑着喊他:“你这么快就来了呀丞......” 姜御丞一把抱她进了怀里。 “丞,丞哥......”南珈的两只手悬在空中迟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过此刻最应该让她琢磨的是。 姜御丞抱了她! 太突然了,她的脑子忽然空白了好几秒,即便是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姜御丞也都和她保持绅士的距离,不会逾矩半分。 现在的姜御丞,是怎么了。 “有没有事?”姜御丞开口问她,微微喘着气。 “啊,我没事,好着的。”南珈回答,双手悬得没力气了,就缓缓放了下来,只能搁在姜御丞的肩膀上,虽然很突如其来,但姜御丞怀抱好像很宽大,她窝在里面觉得特别地心安。 “那就好。”姜御丞的嗓音很低沉,染了几丝颤抖,摸摸她的头,姜御丞松开她一些,脸就偏过去,轻轻吻住了她的眼角。 南珈,彻彻底底地魂飞天外了。 “没事就好。”姜御丞又压着嗓子说了句。 回坡顶的时候,姜御丞带她走的另外一条小路,不陡,但有点儿绕,绕得南珈心里晕乎乎的,比滚下来的时候还晕。 被水打湿的头发还没干,南珈抬头看走在前面的姜御丞,很是佩服姜御丞在亲了她之后还能淡定自若,给她把帽子戴上,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问她怎么会去小山涧那里。 南珈确实滚到大石头那儿就停了,还是她聪明一脚蹬在石头上,没撞上去,本来就渴的她在滚了好几圈后,身体发热,才跑去山涧那边喝了点儿水,然后洗脸降温。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酷暑难捱,前有狼,后有一片树荫...... 快十点了,江以眠还拉着南珈去小吃街买烤鸡腿,说是要补补身体。 “老板,再来两份鸡翅,辣椒多放点儿,”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他好像在忙事情,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替他着急了,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怎么不会,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抱住南珈的胳膊,“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所以又叫做别人家的军训。 布置完场地回来,姜御丞洗漱好就在书桌前坐着玩手机,宿舍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只有南北墨这个大闲人从其他宿舍打野回来,怀里多了好几包零食。 见回来没一个人理他,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女朋友打电话,和家人视频,不过这姜御丞一没有女朋友,二从不会跟家里联系,冲着手机乐个什么劲儿啊。 南北墨跟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晃到姜御丞身后,准备偷看,不料姜御丞摁了电源键,屏幕就熄了。 “在玩什么呢,很搞笑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早察觉他过来,就说:“没什么。” “少扯啊二丞,”南北墨转个身,就靠在书桌边沿上,盯住姜御丞,“没什么你会笑成那样?” 南北墨学姜御丞刚才乐的样子,姜御丞低头一笑,“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我是党国的接班人,就不跟那些小年轻抢饭碗了,”南北墨说,“但你是不是有目标了,每天晚上抱着手机玩,都不搭理我,我都快怀疑你网恋了,说嘛说嘛,对象是谁。” 姜御丞拿手机起身,拍拍南北墨的肩膀,“洗洗睡吧。” 随即,人就爬上了床,躺着继续看手机。 南北墨不放弃八卦,追问几次无果后,他就喃喃:“怎么跟我妹一样了,珈珈一见我过来就跟炸毛那样收手机赶我走,跟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哼,你就瞒着吧,我就不信你有女朋友了将来不请我们吃饭。” 女朋友...... 姜御丞看着聊天框,唇角不由一勾。 第二天一早,足球场上站满了人,各连红旗高高飘扬,教官在指挥台那边集合,还没下发。 “哇哦珈珈你看,那个连里有人都把吉利服穿上了,哈哈哈哈还有带平底锅三级包的,”李灼华连啧了三声,“咱们连怎么没有啊,果然英语班的男生温柔美只能当后勤。” 晚晚:“谁说的,我们不还有珈珈家教官嘛,什么都不说就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铜墙铁壁,我们只需要躲在珈珈背后就好了,教官会保护他家珈珈的啦。” 南珈默默喝水:“......” 这两天全被你家教官这四个字给洗脑了,害她现在听见“你家教官”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四个字,有时还会顺着她们的话回答问题。 许影:“嘘,快站好你们俩,珈珈的教官来了。” 三个人连忙挺背站得笔直。 南珈收好水杯,姜御丞过来说了一下拉练的路线,还得等总教官那边训完话才开始,他就找南珈拿水杯,喝了两口后又把水杯递给南珈,直接坐在南珈前面的影子里。 军训十几天,郢城的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早上的太阳也晒人得很,姜御丞这样子躲太阳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不坐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她这里。 南珈站军姿,发现手松了,姜御丞就用树枝轻轻打南珈的手背,抬头似笑非笑地小声提醒南珈:“贴紧裤缝,别放松。” “身体往前倾一点,别晕倒了。” “别低头看我,容易眼花。” “累吗?累就告诉我,我允许你活动一下。” 南珈才不呢,暑假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跟老爸南清鹤去跑步,她的身体素质比姜御丞想象的要好,势要打消姜御丞老这么逗她玩的想法。 不过南珈也不是很亏,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姜御丞的各种样子,发呆的,想事情的,百无聊赖的,散漫的,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薄薄润润的唇,静止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上了色的唇画,若浮现出弧度,足以令人乱心...... 看着姜御丞,南珈脑子里突然自动冒出来一段话,小哥哥你已经乱了人家的心,准备什么时候来乱人家的人啊,人家快等不及了。 啊! 交友不慎,这段话是昨晚江以眠发来让她转述给大神听的。 但南珈同学没有如实转述,理智战胜了她,一切都得慢慢来呀。 哎不对,慢慢来是什么鬼_(:3」∠)_ 她跟大神的八字都还没有纸写呢。 但假设见了面以后,大神提出要交往什么的,以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她肯定会答应的,不提的话,她也会默默做大神的朋友,在大神身边做个小跟班...... 南珈忽然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沦陷了。 以一种姿势坐了挺久,姜御丞就往南珈脚边靠近一点,身体也转过来,长腿往外面一搁,两只手朝头顶伸出去,拉了拉紧绷的筋骨,颇是慵懒。 看看时间,快要出发了。 姜御丞正欲站起来,却瞧见南珈的鞋带散了,抬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得走十公里呢,要是一会儿出发这小姑娘被绊倒,那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没告诉南珈,姜御丞屈着双膝,神色十分自然地给南珈把鞋带系上。 正在仔细听总教官发言的南珈下意识垂眸看,呼吸瞬间就停滞了好几秒。 考试只是军训的一个小科目,不能翻书是规定,大家都默认用手机查,而且是在上课的教室考,学生很多,教授进来发卷子说只要在规定时间内写完就行了。 但题目有点绕,写一个大题都得花很长时间,比翻书还痛苦,铃声敲响前十分钟才有人陆陆续续交卷,认真答题的南珈写完最后一句话,抬头看考场,还有很多人在刷刷地写啊写。 南珈收好笔拿上帽子起身,姜御丞恰好走过来,抬手指指桌上的腰带,示意她帮忙拿一下,之后又负着手站在过道的中间。 姜老师今天很有范儿嘛。 不过到了晚上的拉歌环节,姜老师更有范儿了。 南北墨不知去哪儿拿了一把吉他,音响和话筒都有,南北墨就联合其他连的教官呼唤姜御丞的名字,让他上来唱一首开开嗓,还同学生们讲了一段姜御丞的事迹。 姜御丞呢其实是学校一支乐队的主唱,会自己写歌,在某音乐平台发表了好几首,学生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追着南北墨问名字要加关注,南北墨直接爆出了姜御丞的名字,东扯西扯一些有的没的,给姜御丞拉粉丝。 彼时姜御丞在铁门那边站着,被派去跑腿买酸奶的南珈才回来,也不知道姜御丞为什么突然想喝酸奶,让南珈去买的时候,他说得南珈都想喝,于是两个人人手一瓶酸奶,走着去连队那边。 “南北墨在那儿干嘛呢?”南珈看向足球场上最热闹的地方,几个连的方阵都在那儿,而南北墨拿着话筒在发表无主题演讲,底下一帮学生笑得花枝乱颤。 姜御丞神态悠闲,“叫我上去唱歌。” “丞哥,你真的是唱歌的呀?”南珈一边喝酸奶一边怀疑地看着姜御丞。 姜御丞眉心微紧,看她的表情好像并不相信之前他说的话,就抬手敲敲她的头顶,说:“小姑娘呢就得听教官的话,我这样的教官不会骗人的。” 是时,有人大声呼唤:“七连的教官在那儿!教官教官!给我们来两首嘛!七连!七连!快喊起来啊!” “姜教!姜教!” “来一首来一首!” “七连雄起!七连雄起!” ...... 关注点一下子就往他俩这边靠拢了,南珈并不是很怕这种场面,都被看习惯了,于是两个人表现得很淡定,没有丝毫异样,姜御丞也没推诿,让南珈拿着酸奶和帽子,南北墨早就迫不及待递话筒了。 姜御丞走到空地的中央,南北墨把吉他递给他,然后跑下场,他试了试琴弦,稍微调了一下,就说:“唱一首我自己写的歌吧,歌名叫《又是一年春》。” 44.归路(4) 此为防盗章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 包括那件卫衣, 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 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 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 也不知道得多久,报道时间有两天,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 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 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 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 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 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南珈循声转头, 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 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报道时间有两天,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45.归路(5) 此为防盗章  “哦, ”南珈应了声,又补充,“你们拿东西跟抢劫一样,丞哥当然不给你们。” 肖燃僵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太毁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南珈嘻嘻地笑了笑。 “你这笑容不对劲,他还说我什么了?”肖燃追问, “是不是说我站个哨叫都叫不醒爬个床都会扭到腰,还没他长得白,我明明这么风流倜傥身手矫健肤白貌美......” 怕他越说越偏,南珈叫停:“......肤白貌美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不管, 反正我虽然黑, 但我帅啊,小妹我告诉你, 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我这样的,有安全感,像丞哥那样的, 啧,情敌太多, ”肖燃一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了, “这几天经常有人跑来问联系方式, 你猜丞哥怎么回答人家。” 南珈:“怎么回答的?” 肖燃呵呵地笑两声, “你还是太年轻, 会回答就不是丞哥的风格了, 直接无视掉,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冷血无情,如此这般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太没人情味了,至少说两句再拒绝啊。” 南珈:“......其实还好啦。” 肖燃盯住她:“你跟人告白要是碰到这种态度的,不会炸毛吗?!” 南珈抿唇一笑:“我还没有告白过,都是别人跟我说啦。” “好吧,那等你告白了再告诉我,要有人无视你,我替你揍他,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肖燃立马又开启下一个,“哎话说你最近见到北墨没?他带的十连。” 南珈摇头:“没有。” 整天就在七连的地盘转来转去,见得最多的就是姜御丞了。 “噢,”肖燃笑了笑,放低音量跟南珈说,“那你应该不知道来带训的第一天北墨就和丞哥吵架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北墨的不对,本来就是丞哥带你们连,北墨硬是要凑上去跟总教官说换一换,没告诉丞哥,之后丞哥又给换了回来,就气上了,但丞哥是什么段位,你放心,北墨打不过丞哥的。” 南珈有点无语:“......” 你们不是兄弟劝和也劝打架的吗@-@ 让她放心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事的,你大哥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打赌过几天他肯定憋不住跟丞哥说话,”肖燃接着说,“这些大白兔够不够吃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偷偷拿几颗来。” 南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啦,丞哥每天都会给我几颗的。” 肖燃摸摸后脑勺自喃:“丞哥难道打的渗透战?” 之后,肖燃又同南珈掰扯了一些姜御丞每天晚上回宿舍都在干些什么的事,发现姜御丞来了,肖燃立马消失:“小妹咱下次再聊啊,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珈汗颜,目送肖燃离开,还差点在学生们面前摔了一跤。 两天前订的罗汉果花茶送来了,午休的时候南珈跑去拿快递,顺便拆开,把快递盒扔了,去超市买水杯。 逛了几转,南珈选了个透明白边的杯子,刚好符合姜御丞的风格,这几天姜御丞喊口号喊得频繁,喝的水都让南珈跑去买,理由还十分不容反驳。 我是教官,你得听我的。 后面还挑挑拣拣说要哪个哪个牌子的饮料,南珈去超市还得给他选。 当了几次跑腿小弟后,南珈就发起了抗议:“丞哥,你不打算买个水杯吗?” 姜御丞答曰:“麻烦。” 那也不能天天让她跑腿啊_(:3」∠)_ 南珈努力反抗:“你不怕嗓子变哑吗?会很难受的。” 姜御丞笑曰:“其实我是学唱歌的,知道怎么保护嗓子。” 南珈无语凝噎,想到还有七八天都要跑腿买水,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姜御丞看她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眸色清澈,“买吧,帮我挑个好看点儿的。” “好嘞!”南珈高兴答道。 其实就想逗一下她。 姜御丞掏了张一百块出来,南珈没要,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不当跑腿小弟的事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不过念在姜教官每天这么辛苦训人的份上,她特地去问阮容女士用什么泡水能润嗓,于是就买了一堆罗汉果花茶,阮容女士还以为是她嗓子不好,几番追问之下,她把姜御丞杜撰成同班同学解释了一遍,阮容女士才放心。 付完账,南珈从超市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南北墨给拉到一旁,南北墨穿着便装,手里提了一袋药。 问清楚南北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后,南北墨盯着水杯和花茶,“罗汉果花,对嗓子好的,你买这些干什么,不是给二丞准备的吧?” 南珈思考了一下,“我是班长,好像有责任准备这些。” “拉倒吧,”南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短短几天就被人家收买了,你还是我南家人吗?!” 南珈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想到肖燃说的事,就说:“那你呢,干嘛要跟丞哥吵架?” 一提到这茬儿,南北墨就有点盖不住脸面,“谁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了,肯定是肖燃他们对不对!啊西吧,但当时我那是气急了嘛就没想那么多,都准备找台阶下的,谁知道二丞连独木桥都不给我留。” “丞哥做得好,谁让你先无理取闹的。”南珈恶狠狠地说。 南北墨斜眼,“你可是南家人啊,胳膊肘老往外拐算怎么回事,这茶也给我准备一份,也要那么大的水杯,喊了几天我嗓子疼死了,下午我在教学楼前的路边等你,回了,谁不来谁变成猪头没人要!” 南珈:“......你才是猪头。” 一点钟,南北墨真的准时出现在路边等,南珈老远就瞧见了他,南北墨心满意足拿到花茶便去教室了。 南珈正要往隔壁楼走,迎面就碰到了顾乐希,脸上挂着笑容,但看样子似乎有点急,南珈还以为顾乐希不记得她了,毕竟好几天没见,路上还有很多跟她穿一样衣服的新生,没想到的是顾乐希先行跟她打了声招呼后才匆匆离开。 今天还是军事理论课,坐的位置也还是老位置,但许影她们早转移阵地玩手机去,说是:“你一人身处水火之中就行了,我们不与你共沉沦。” 看来姜教官在大家心中高冷严厉的印象已经没救,训练要求严格,但也细心负责任,还把班上一个走齐步同手同脚的男生给改了回来。 不过姜教官今天也很难得地心情极佳,在喝了一口罗汉果花茶后,赞道:“嗯,好香。” 南珈眨巴眨巴眼看他,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毕竟跑了这么多天的腿,没想到出口的却是:“今天我坐后面,营长要过来查岗。” 南珈蔫儿蔫儿的。 姜御丞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唇角含笑:“打起精神听课,明天要考试了。” 随之,一杯抹茶口味的奶昔放在了南珈前面。 见小姑娘喜出望外,姜御丞隐隐勾了勾唇,把帽子戴好,去后排。 于是某人一整节课都在喝奶昔,算是把这些天跑腿的酬劳给拿了回来。 但她好像买了水杯和茶,还有劳务费,那一百块应该拿走的,唉...... 第一节课下后,姜御丞就坐回原来的位置,突然开口问南珈:“上课前在教学楼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认识的?” “啊?”南珈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姜御丞。 “就那个穿夏常服的人,看肩章是指导员。”姜御丞又补充。 南珈才想起来,姜御丞说的应该是顾乐希,便回答:“不算认识,他是我朋友那个班的助教,加上今天就说过两次话。” “啊。”姜御丞应了声。 “问这个做什么呢?”南珈问道。 “没什么,我就了解一下情况,”姜御丞说,看向她手边的奶昔,已经全都喝掉了,“好喝吗?” “嗯,味道很浓。” “两杯的钱买的。” “......” 自从做了姜御丞的小跟班,南珈觉得自己越来越接不住他的话了。 上完课,南珈跟晚晚她们去食堂,吃饭到一半,南珈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她立马飞奔回宿舍,问了宿管阿姨才知道是一箱水果,幸好住在三层,没有太累,她还有力气拿剪刀拆箱子。 水果很新鲜。 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打她的电话或者发消息,直接是放在宿管阿姨那儿。 这时微信弹出新消息,南珈忙点开,心尖儿抖了一抖,居然是大神:“空投收到了吗?” 南珈愣住,空投? 随之脑子里的浓雾一下散开,她看着那一箱水果迅速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收到啦,谢谢投喂(#^.^#)” 军训以来,每天晚上都会和大神聊几句再睡觉,白天基本处于断联状态,因为南珈没带手机在身上,而且大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往南珈都是有事才会找大神。 但这箱水果完全属于意外,大神确实说过要买点东西犒劳她,毕竟军训还挺累的,不过她说什么都不缺,让大神别操心啦,而且来郢城换了新号码也没告诉大神,怕大神觉得她另有目的。 南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_^” 大神:“有朋友的妹妹在那里上学。” 南珈:“噢,跟我一样是新生吗?” 大神:“不是,比你高两届。” 其实有一瞬间南珈是觉得大神就在她身边的,因为大神真的太神了,在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码不知道她住哪栋楼的情况下就投了一箱水果下来,也不怕她收不到。 不过大神做事情似乎永远都很有把握。 晚晚她们回来的时候,南珈正开心地和大神在聊天,让晚晚她们想吃什么水果就自己拿,然后她继续抱着手机打字。 每次跟大神说话都觉得很轻松自在,虽然大神有时候喜欢调侃她,她完全接不住话,但大神还是很好很帅气的o(* ̄▽ ̄*)o 聊着聊着,南珈都忘了时间,直到大神发来一句话,她忽然呆滞了一秒钟,随即看着手机屏幕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46.归路(6) 此为防盗章  南珈拉开窗帘,屋子里一下敞亮了很多, 这时微风不急不躁, 阳光缓缓地从窗外切割过去,树梢沙沙轻响, 如同海潮一样。 天气很好,床也很软和,但南珈的思绪还在天外游着。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包括那件卫衣, 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 也不知道得多久, 报道时间有两天, 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 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 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 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 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 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 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 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南珈循声转头,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离军训汇演还有两天,明儿野外拉练,今晚上就没有到操场集合训练,教官们都去山里布置场地去了。 南珈他们这一届新生的军训跟以往有所不同,除了常规化的队列操,还增加了持枪方阵,匕首方阵和防爆方阵,南珈在的七连属于持枪方阵,前两天训练抱枪匍匐前进,南珈的膝盖到现在还有淤青。 江以眠比她还惨,手腕扭到了,在校医院休养了几个小时,南珈参加完汇演的排练就赶紧去医院接江以眠。 快十点了,江以眠还拉着南珈去小吃街买烤鸡腿,说是要补补身体。 “老板,再来两份鸡翅,辣椒多放点儿,”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他好像在忙事情,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替他着急了,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怎么不会,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抱住南珈的胳膊,“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所以又叫做别人家的军训。 布置完场地回来,姜御丞洗漱好就在书桌前坐着玩手机,宿舍里其他人也在各玩各的,只有南北墨这个大闲人从其他宿舍打野回来,怀里多了好几包零食。 见回来没一个人理他,都在做自己的事,跟女朋友打电话,和家人视频,不过这姜御丞一没有女朋友,二从不会跟家里联系,冲着手机乐个什么劲儿啊。 南北墨跟个幽灵一样蹑手蹑脚晃到姜御丞身后,准备偷看,不料姜御丞摁了电源键,屏幕就熄了。 “在玩什么呢,很搞笑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早察觉他过来,就说:“没什么。” “少扯啊二丞,”南北墨转个身,就靠在书桌边沿上,盯住姜御丞,“没什么你会笑成那样?” 南北墨学姜御丞刚才乐的样子,姜御丞低头一笑,“你不去学表演真是屈才了。” “我是党国的接班人,就不跟那些小年轻抢饭碗了,”南北墨说,“但你是不是有目标了,每天晚上抱着手机玩,都不搭理我,我都快怀疑你网恋了,说嘛说嘛,对象是谁。” 姜御丞拿手机起身,拍拍南北墨的肩膀,“洗洗睡吧。” 随即,人就爬上了床,躺着继续看手机。 南北墨不放弃八卦,追问几次无果后,他就喃喃:“怎么跟我妹一样了,珈珈一见我过来就跟炸毛那样收手机赶我走,跟怕我发现什么秘密似的,哼,你就瞒着吧,我就不信你有女朋友了将来不请我们吃饭。” 女朋友...... 姜御丞看着聊天框,唇角不由一勾。 第二天一早,足球场上站满了人,各连红旗高高飘扬,教官在指挥台那边集合,还没下发。 “哇哦珈珈你看,那个连里有人都把吉利服穿上了,哈哈哈哈还有带平底锅三级包的,”李灼华连啧了三声,“咱们连怎么没有啊,果然英语班的男生温柔美只能当后勤。” 晚晚:“谁说的,我们不还有珈珈家教官嘛,什么都不说就往那儿一站,就是一道铜墙铁壁,我们只需要躲在珈珈背后就好了,教官会保护他家珈珈的啦。” 南珈默默喝水:“......” 这两天全被你家教官这四个字给洗脑了,害她现在听见“你家教官”都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习惯了这四个字,有时还会顺着她们的话回答问题。 许影:“嘘,快站好你们俩,珈珈的教官来了。” 三个人连忙挺背站得笔直。 南珈收好水杯,姜御丞过来说了一下拉练的路线,还得等总教官那边训完话才开始,他就找南珈拿水杯,喝了两口后又把水杯递给南珈,直接坐在南珈前面的影子里。 军训十几天,郢城的天气一直很好,晴空万里无云,早上的太阳也晒人得很,姜御丞这样子躲太阳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不坐其他地方,每次都是她这里。 南珈站军姿,发现手松了,姜御丞就用树枝轻轻打南珈的手背,抬头似笑非笑地小声提醒南珈:“贴紧裤缝,别放松。” “身体往前倾一点,别晕倒了。” “别低头看我,容易眼花。” “累吗?累就告诉我,我允许你活动一下。” 南珈才不呢,暑假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都跟老爸南清鹤去跑步,她的身体素质比姜御丞想象的要好,势要打消姜御丞老这么逗她玩的想法。 不过南珈也不是很亏,这个角度能让她看见姜御丞的各种样子,发呆的,想事情的,百无聊赖的,散漫的,还有那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薄薄润润的唇,静止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副上了色的唇画,若浮现出弧度,足以令人乱心...... 看着姜御丞,南珈脑子里突然自动冒出来一段话,小哥哥你已经乱了人家的心,准备什么时候来乱人家的人啊,人家快等不及了。 啊! 交友不慎,这段话是昨晚江以眠发来让她转述给大神听的。 但南珈同学没有如实转述,理智战胜了她,一切都得慢慢来呀。 哎不对,慢慢来是什么鬼_(:3」∠)_ 她跟大神的八字都还没有纸写呢。 但假设见了面以后,大神提出要交往什么的,以这一年多来的感情,她肯定会答应的,不提的话,她也会默默做大神的朋友,在大神身边做个小跟班...... 南珈忽然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她确定自己真的已经沦陷了。 以一种姿势坐了挺久,姜御丞就往南珈脚边靠近一点,身体也转过来,长腿往外面一搁,两只手朝头顶伸出去,拉了拉紧绷的筋骨,颇是慵懒。 看看时间,快要出发了。 姜御丞正欲站起来,却瞧见南珈的鞋带散了,抬头看看这小姑娘,好像不知道这回事儿,得走十公里呢,要是一会儿出发这小姑娘被绊倒,那就是他见死不救了。 没告诉南珈,姜御丞屈着双膝,神色十分自然地给南珈把鞋带系上。 正在仔细听总教官发言的南珈下意识垂眸看,呼吸瞬间就停滞了好几秒。 这天姜御丞恰巧没在,肖燃就跑过来塞了一把大白兔给南珈。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嘛,那天笑那么开心,全给你了,别客气,这些都我在丞哥的抽屉里悄悄拿的,你别告诉他啊。” 南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推辞来推辞去,而且姜御丞每天都会带几颗大白兔来,就问肖燃:“丞哥买的吗?” “是啊,”肖燃点点头,“还以为他买来给我们吃的,我们拿几颗他就不准拿了。” 47.归路(7) 此为防盗章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 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 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是这样, ”南珈认真地点头,“妈, 我先去熟悉地方, 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 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 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 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我可不得担心死, 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放一千一万个心吧, ”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 冲南珈使眼色, 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好吧,那我等着宿醉被扛回来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叹一声,便去楼下等,才几分钟,南珈就下楼来。 换了个复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没换,还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 南珈是那种温柔亲人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很是干净,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间小泉,但眉眼犹如墨画染重的那一笔,带着些英气,老一辈儿的人都说像她这样的面相,将来势必得美人配英雄。 她的身高也不算矮,站在185的南北墨身边都打齐到脖子的一半,人也很瘦,南北墨时常调侃她:“你们弹钢琴的都这么瘦让别人跳舞的怎么活?!” 南北墨和南珈踩点赶到吃饭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的那家小龙坎火锅店,路边站着三个年轻男人,清一色的板寸,南北墨的也同款。 不过三个人中最高的那位倒是惹眼,宽松的黑t和休闲裤,风吹过,布料就贴紧腹部,影影绰绰印出一块一块肌肉相连的形状,脚上是一双aj的限定款,往上看,侧脸还挺...... 这时候,眼神怕是有点儿瘸的南北墨才瞧见三个人的位置,就挥手扯着嗓子喊:“姜御丞——!” 年轻男人闻声转头,南珈的心跳忽然快了。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就让你去顶顶,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48.归路(8) 此为防盗章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 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 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 是这样, ”南珈认真地点头, “妈,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 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 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 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我可不得担心死, 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 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 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 放一千一万个心吧, ”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 冲南珈使眼色, 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好吧,那我等着宿醉被扛回来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叹一声,便去楼下等,才几分钟,南珈就下楼来。 换了个复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没换,还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 南珈是那种温柔亲人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很是干净,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间小泉,但眉眼犹如墨画染重的那一笔,带着些英气,老一辈儿的人都说像她这样的面相,将来势必得美人配英雄。 她的身高也不算矮,站在185的南北墨身边都打齐到脖子的一半,人也很瘦,南北墨时常调侃她:“你们弹钢琴的都这么瘦让别人跳舞的怎么活?!” 南北墨和南珈踩点赶到吃饭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的那家小龙坎火锅店,路边站着三个年轻男人,清一色的板寸,南北墨的也同款。 不过三个人中最高的那位倒是惹眼,宽松的黑t和休闲裤,风吹过,布料就贴紧腹部,影影绰绰印出一块一块肌肉相连的形状,脚上是一双aj的限定款,往上看,侧脸还挺...... 这时候,眼神怕是有点儿瘸的南北墨才瞧见三个人的位置,就挥手扯着嗓子喊:“姜御丞——!” 年轻男人闻声转头,南珈的心跳忽然快了。 阮容女士念叨这句话的时候,南珈正和老爸南清鹤在房间门口站着互相对视挑眉用口型说话,说得正嗨时,阮容突然起身转过来,两人慌忙紧闭嘴巴,好生站立。 “在学校军训要轻松点,还能每天给家里打电话,唉,”阮容没瞧见父女俩在干嘛,顾自继续说话,把刚收拾好的行李箱扶起来,“填志愿的时候就不该听你爸的报那么远,这回好了,放什么端午节中秋节国庆节的你都回不来。” 听闻此话,南清鹤便有微词了,笑说:“你这是什么话,珈珈能外出求学是件好事啊,都成年了,该去外面的世界历练历练,老这么呆在咱们俩身边,珈珈什么时候能长大。”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我可不得担心死,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放一千一万个心吧,”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冲南珈使眼色,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49.归路(9) 此为防盗章 “哎二丞, 你去哪儿呀?不吃饭了?!” 南北墨大声呼唤,另外两位朋友笑着往这边看。 二丞, 姜御丞? 南珈在心里琢磨着,不由自主地就把丞字的拼音在脑子里排列出来, 因为“大神”的微信名就是cheng, 但很可惜刚刚没见着人长什么样,哎不过他又不会是大神,人长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南珈囧, 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自从认识“大神”以后,她总会下意识就把关于cheng的一切东西都联系起来,然后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 现在来了“大神”在的郢城,估计她以后做梦都不得安宁了。 南北墨瞧了眼周围, 带南珈走斑马线到对面去。 “二丞干嘛去了呀?吃个饭都临时要走。”南北墨询问其中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朋友。 朋友笑着回答:“教员找他,说是带训的事儿。” “哦,也只有几天了,”南北墨应了声,“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自个儿涮羊肉去!啊差点忘了介绍,这我叔的女儿南珈,我小妹,你们跟我一样叫她小妹就成, 刚走的那个之后再介绍, 谁让他先跑了, 就这俩,我同班战友,黑点儿的叫肖燃,壮点儿的叫荣礼。” 肖燃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确实有些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南珈说:“什么叫黑点儿,我这是健康肤色,都怪太阳太爱我,雨露均沾的福分你们得不到就眼红。” “南北墨,你下次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把前面仨字给去掉啊,”荣礼长得壮硕,一看就是经常跑健身房的那种类型,人瞧着也憨实憨实的,他拍拍南北墨的胳膊,“整得我跟那东北大汉似的,我也没那么高大威猛啊,光荣的荣,礼貌的礼,如此有艺术细胞的名字搁头顶上摆着,怎么着都得给我妈个面子嘛。” “你俩少扯,一个本来就黑一个确实是东北大汉,我劝你们善良。”南北墨说。 三个人在争,南珈笑,点头一一打招呼,“你们好。” 肖燃搓搓手,双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说:“你好你好!” “啪”的一声,手就被南北墨打掉,南珈微微发窘,把要伸出去礼貌一下的手给收回来,南北墨鄙视脸,“什么德行,我小妹打招呼只用嘴,从不上手,看人荣礼哪像你。” “这不他刚分手,对女生失去了兴趣嘛!”肖燃揶揄。 荣礼轻咳两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出来,“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 三个人从大一进校那天开始就成了同学,包括有事走掉的姜御丞,宿舍也是同一间,没事儿损损人打打闹闹了三年,基本上已经到了对方一个眼神飘过来就知道要干什么的程度,但姜御丞属于静系,往往都是看几个人的热闹,虽和南北墨是发小,可像方才那样喊几声都不理人的情况经常性会发生,南北墨习惯了,不过也很可能是姜御丞没听见。 “桌儿订好了没?”南北墨问。 “来之前丞哥就订了个包间,直接进去跟服务员说。”肖燃说。 南北墨着急:“那进去吧,快饿死了。” “走啊,小妹先请。”荣礼摆手让道。 “不用啦,你们先进去,我后面来就好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珈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肖燃怕她拘束便挨过来,“小妹,别跟我们客气,一会儿想吃什么就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儿是丞哥请客,我跟荣礼都空着肚子来的。” 南珈看着他们,“其实...我也差不多......” 进了火锅店,服务员引四人去二楼的包厢,茶刚倒上,菜单也才拿过来呢,有好几盘菜就被端上了桌。 水煮牛肉、麻辣鱼、红烧肉,蒜蓉炒花菜,黄金小馒头...... 而且都恰到好处地摆在了南珈能够得着的范围,南珈看着这些菜,有点不可思议,这个,那个,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肖燃纳闷地抬头问服务员,“我们还没点单怎么就上菜了?” 服务员很标准式微笑着回:“这是姜先生提前点的,等各位客人一入座就上菜,不用等待。” 南珈有些傻眼,这位姜先生也太神了,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几个菜全点中了,都是她打小爱吃的菜系。 应该是个巧合...... “丞哥今天受刺激了?”荣礼疑惑地挠挠头,“平常他水我们,哪会这么暖心地先点菜,这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服务员笑,“我们店开了六七年了,都是有卫生许可证的,经得住顾客的考验,这点上您大可放心。” “那现在就点点下火锅的配菜,”南北墨翻看菜单,“锅底就来个鸳鸯锅,羊肉,五花肉,鸡血,小白菜,冬瓜,土豆片,再来一箱啤酒。” “好的。”服务员在飞快的记菜名。 “小妹,你要喝点什么?”南北墨把菜单递给旁边的南珈。 南珈看了看饮品,正要说苹果汁呢,一名年纪尚小的服务员就端来了四杯不同颜色的果汁,其中一杯冷苹果汁放在南珈面前。 南珈吃了一惊。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菜和果汁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肖燃也有些吃惊,“不用说,肯定是丞哥点的,果汁都有了,丞哥应该不是抽风,是千年老神仙下凡喝露水了!” “哇!你这比喻简直与事实没一丁点儿相符的!”荣礼感叹道。 南珈忍不住内心的小雀跃,给“大神”发消息。 ——大神,我今天遇到的事太巧了,跟我哥出门吃饭,我哥同学点的菜和喝的都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虽然是巧合,但我真觉得好不可思议啊,那同学的口味居然跟我的差不多。 “大神”回复得很快。 ——喜欢就好,我晚上还有事要做,你吃得开心,也多吃点。 ——好! 高兴的南珈把手机放回包里,南北墨见她傻乐,就把盛好的米饭搁她面前,“你这什么笑容,思春了?” “哪有。”南珈否认,忙收住笑,拿起筷子夹菜。 饭桌上特别欢乐,酒喝完了,菜也差不多都吃光,回去的时候,荣礼和肖燃一起,南北墨的酒量还行,没醉,带南珈去网吧打了两小时游戏才回家,意思就是明天看情况出门玩,反正我已经带你去网吧晃一圈了。 南珈无言以对,“南北墨你个厚颜无耻的懒虫!” 于是接连两天,南珈都在家里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就今儿中午的时候出门去干洗店拿南北墨的西装,明天南北墨得参加一伯父儿子的婚礼,带南珈一起去蹭吃蹭喝,顺便找家餐馆吃了顿午饭,晚饭还是打包带回来的。 南珈不想没早餐吃,就跑去面包店买了吐司和酸奶。 洗漱过后,南珈回房间叠衣服,微信就弹出好多条消息,南珈瞥一眼,是发小江以眠。 ——怎么样怎么样?跟你家大神奔现了没? ——他没约你出来吗? ——不正常啊,都一个城市了,聊上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是个男的早就开始行动了呀。 ——大神别怂啊,上啊! 南珈汗颜,大神这两天忙,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就聊了几句,见面的事还是看大神吧,大神没提过,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而且也不知道大神怎么想的,但如果大神哪一天提出要见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来郢城之前,她就期待了一个暑假。 回了江以眠的消息,让江以眠早点洗洗睡吧后,大神就弹了条消息过来,叫她上游戏,因为这两天她没事情做,大神知道她在玩游戏,就说找时间陪她玩两局,没想到这么快。 南珈十分激动,赶紧丢掉手里的衣服,去书桌前坐下,拿出耳机插在电脑上,登陆刺激战场。 这款游戏南珈一开始玩的是手机版,是大神带她入坑的,之后她得知大神也玩电脑端的,她就花了98块钱也去玩,从青铜一直被大神带到皇冠,相当于大神的小跟班,每局到决赛圈就被大神叫去苟着,然后等待大神带她吃鸡,但就这么蹭鸡好像有点不道德,她就在大神需要的时候扔个烟/雾/弹手/榴/弹什么的,做个好辅助也是很满足了。 大神的段位应该已经很高了吧,要是大神的时间再多点,肯定能上全服排名。 南珈又陷在大神究竟是干什么的循环圈了,不过大神不只是玩游戏厉害,学习也特别好,是南珈这个刚刚得到名牌大学通知书的新生也崇拜的学霸,南珈高三复习的那段时间,经常会问他问题,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解答,尤其是数学,南珈是文科生,可能跟数学有深仇大恨,但经过大神的教导,她的高考分数还行,不过专业还是挑了擅长的英语。 南珈点开大神的个人信息看得有些出神,大神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顺着微弱电流,带着些许颤音。 “喂?” 南珈一个激灵坐直,忙回应:“我在!” 大神似乎笑了,“别喊那么大声,我能听得见。” 南珈有点尴尬,敛回些兴奋,减低音量问大神:“你忙完事情了吗?” 大神:“嗯,从现在开始都挺闲,你的积分怎么少了很多?” 南珈盯着电脑屏幕上大神使用的人物叹了口气,“跟我哥玩,他就把我坑下来了。” 大神:“没关系,游戏而已。” “嗯。”南珈点头。 大神:“玩沙漠地图,怎么样?” 南珈:“好!” 50.归路(10) 此为防盗章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 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 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 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 我先去熟悉地方, 到时候你跟爸过来, 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 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 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 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 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我可不得担心死,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 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 放一千一万个心吧, ”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 冲南珈使眼色, 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好吧,那我等着宿醉被扛回来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叹一声,便去楼下等,才几分钟,南珈就下楼来。 换了个复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没换,还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 南珈是那种温柔亲人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很是干净,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间小泉,但眉眼犹如墨画染重的那一笔,带着些英气,老一辈儿的人都说像她这样的面相,将来势必得美人配英雄。 她的身高也不算矮,站在185的南北墨身边都打齐到脖子的一半,人也很瘦,南北墨时常调侃她:“你们弹钢琴的都这么瘦让别人跳舞的怎么活?!” 南北墨和南珈踩点赶到吃饭的地方,就在马路对面的那家小龙坎火锅店,路边站着三个年轻男人,清一色的板寸,南北墨的也同款。 不过三个人中最高的那位倒是惹眼,宽松的黑t和休闲裤,风吹过,布料就贴紧腹部,影影绰绰印出一块一块肌肉相连的形状,脚上是一双aj的限定款,往上看,侧脸还挺...... 这时候,眼神怕是有点儿瘸的南北墨才瞧见三个人的位置,就挥手扯着嗓子喊:“姜御丞——!” 年轻男人闻声转头,南珈的心跳忽然快了。 这边,某人颇是悠悠然地负着手站在队列前面,薄唇一抿,隐隐带了几丝笑意。 集合也没训什么,就说了一下下午军事理论课的事,现在也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站几分钟军姿,再休息一会儿,听总教官发完言就能解散。 跑道旁边种着一排排枝繁叶茂的绿树,水都被南珈放在树底下,军姿站完,晚晚那三只立马跑去拿水。 “我的妈,渴死我了,刚刚站军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了,”李灼华一边喝水一边说,“诶?怎么多买了一瓶?”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挺冷傲的,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姜御丞看她有点没精打采,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来,推推南珈的胳膊,沉声说:“吃一颗。” 南珈有些惊讶,手中的笔停了,垂眼看姜御丞的手心,有薄荷糖,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还有大白兔,重点是姜御丞的手很修长,她抬眸盯着姜御丞,一脸你竟然有这么多糖的表情。 姜御丞的唇微微勾起弧角,教室安静不太方便说小话,他就拿了南珈的笔和书本,在空白页写字。 “中午回去的时候整理便服才发现,应该是祉余偷偷放进来的。” 南珈哦了哦,姜御丞又写:“吃吧。” 南珈:“那我不客气啦^-^” 姜御丞挑了挑好看的眉,示意她拿。 南珈便把大白兔都捡了,包装纸刮到手心,让姜御丞觉得心头有些发痒,南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姜御丞望望手里的糖,浅笑矣。 还以为她会拿提神醒脑的薄荷。 不知道是大白兔甜还是其他的原因,南珈吃得很开心,精气神也都回来了,但又不想让姜御丞发觉,就用手撑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来由地乐。 正在专心致志偷玩手机的肖燃瞧她这般模样,就冲她咳了两声,南珈迅速回神收住傻笑,一头埋进书本里。 太丢脸了...... 肖燃一头雾水,用口型问旁边的姜御丞:“她怎么啦?” 姜御丞垂下眼看了看南珈,笑笑没说话。 上完课后已经是五点半,南珈在众目睽睽下跟姜御丞一同走出教学楼,肖燃也在,又于路边停了下,跟跑来的荣礼打招呼......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南珈找借口说室友在等她去吃饭就溜了,但后面几天肖燃荣礼经常跑来找姜御丞,南珈作为班长会有很多事情要同姜御丞说,于是就变成了大型聊天现场见面会。 南珈被周围一双双眼睛盯得针芒刺背,提出异议:“你们交流训练心得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不能不能,我们微服私访,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怎么能浪费。”肖燃说。 你们明明是强买强卖。 南珈向姜御丞求救,姜御丞却淡然平和地解释要带上你的原因:“他们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跟你这小姑娘聊天。” 南珈:“......” 姜教官,你自己不也才二十出头嘛。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明天谁来喊,你,你,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51.敬君一生潇洒风骨(1) 此为防盗章 天气很好, 床也很软和, 但南珈的思绪还在天外游着。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 包括那件卫衣,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 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 报道时间有两天, 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 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 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 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 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 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 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 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南珈循声转头,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系好了,姜御丞站起来,垂下通透明澈的双眸望她,双手习惯性搭在腰带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盯着她瞧了有十几秒,说了句“这样听话才好”,人就走队列前头去了。 南珈深呼吸,抓了抓衣袖口,刚刚心跳君又猝不及防的跑出来蹦跶,数不清第几次了,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心跳频率。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你们看她的样子,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把枪放在收集处,南珈退回到一个角落休息,气到现在还没喘匀,她正准备去拿水杯,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欢呼声,南珈还没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就被后退的人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她整个人就栽进旁边的树丛里,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坡的斜度滚了下去。 “教官!教官!有人滚下坡了!” 立马有人大声呼救,大家纷纷往南珈掉的地方围过来。 许影和晚晚都没注意,待发现南珈没在身边也没在周围的时候,她俩一惊,许影连忙朝坡下喊:“珈珈!怎么会掉下去了,快救人啊!珈珈......” “让开。” 姜御丞拨开围观的学生赶紧来到出事的地方,见有男同学正要下去,他把人给扯回来,神色凝着,冲一帮学生说:“都给我在上面呆着!一个也别下来!” 话音一落,人就抓着树枝,踩进了树丛里。 这片儿山坡树木葱郁,但小灌木也多,站在坡顶的人基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其他连的教官也都围了过来,把学生们都叫到安全区里,确认掉下去的人是七连的南珈,南北墨也想下去找人,被肖燃拦了回来。 “你下去干嘛呢!不相信丞哥能找到人?”肖燃看着南北墨,“都在一起两年了,丞哥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帮学生别再掉一个下去。” “我当然相信二丞的能力,”南北墨焦躁地走来走去,帽子紧紧捏在手里,“可下面的那个是我妹妹啊!她要出什么事我上哪儿给我叔他们交代,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找人。” 南北墨吵着也要去,荣礼把他拽回来,放低声音说:“你别下去舔乱,人是七连的,到时候丞哥肯定少不了一顿罚,先把自个儿班的人管好,丞哥那么讲兄弟情义的一个人,你想他上来后还帮我们扛罚啊!” 南北墨沉默了,肖燃拍拍他的背说:“这片儿虽然长那么多的小树苗,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但昨天我们都勘察过,下边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到时候要有事儿,咱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丞哥。” 姜御丞一步步往深处走,脚下长满了松软的绿草,人滚下来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可是他沿着痕迹走了一段,就只找到南珈的帽子,人却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 他一时间有点儿懵。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姜御丞继续往前走,到一块大石那儿,翻滚的痕迹就断了。 52.敬君一生潇洒风骨(2) 此为防盗章  姜御丞视物倒是没什么难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 到有路灯的那段, 南珈能见度提高就松开了姜御丞的衣角,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墨的家。 本来南珈一个人就可以安全回家, 不过姜御丞还是送她到了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按密码开门, 南珈刚想请姜御丞进来坐坐,南北墨震惊的声音就飘了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儿回来了!你俩背着我干嘛去了?!” 南珈被问得一激灵,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转身要解释,却瞧见满头是水的南北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那儿, 衣服湿漉漉的, 地上一滩滩的小水洼,南珈也震惊了:“天花板漏水了?” “要漏成这样,这房子估计不能住人了。”姜御丞说。 南珈若有所思地接话:“也是,我还住了好多天呢。” 南北墨瞅着门口的两人:“......” 他也没辙啊,就在一分钟前, 他穿着凉拖哼着歌进洗手间想冲个脚,然后回房间打几把游戏睡觉, 谁知道一扭开喷头的水阀, 不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喷头出水, 而是头顶上的那个大圆盘,水一下就把他淋成了傻逼, 关键是他还心安理得地呆站了几秒钟。 在南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 南珈望天长叹:“还好不是下水道炸了。” 姜御丞忍忍笑。 言外之意, 炸了你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 可能是满身尽带黄金甲...... 不过下一秒南珈就气势汹汹地过来推南北墨上楼, “你赶快去换衣服了,地上全是水,一会儿还得我拖!” 她原本打算玩回来就舒舒服服地睡一觉,谁知道南北墨这只懒虫在家里造。。。 南北墨一面被南珈推上楼梯,一面不舍地回头跟姜御丞告状:“二丞你看她!太暴力了!将来我找女朋友一定不找她这样的,我要跟你走!” 姜御丞笑了笑,“今晚祉余过生日,我爸在。” “那还是算了。”南北墨跑上楼。 姜御丞没多留。 送他走,南珈迅速把地板全部拖干净了立即奔回房间,她不想下楼了,连南北墨那个贼人觊觎她买的一堆零食来敲门问她一声,她都懒得开门。 南珈在床上静静地躺着,手机都忘了充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姜御丞走之前喊了她一声:“珈儿,谢谢你的酸奶,我回去了。” 珈儿,珈儿。 这是大神对她的称呼(`Д)!! 好吧,她承认这两个字从姜御丞口中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就愣了,心跳君很应景地出来蹦跶撒欢。 虽然大神从来没用语音喊过这个名字,但她已经把这个名字作为大神专属,姜御丞不是大神...... 想着想着,南珈觉得心懵懵地乱,至于乱什么,她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有来由毫无征兆地乱,她就有些悲愤地喊了一嗓子。 路过的南北墨吓了一大跳,慌忙在门外大声解释:“珈珈,我真的就拿了两根火腿肠,你别激动啊,我这就放一根回去!” 南珈扶额:“......” 家属区里经常会有流浪猫在到处晃悠,南珈来的第一天就看见好多只,有大的也有小的,昨天下午跟江以眠逛超市的时候买了几盒罐头,南珈吃好早餐就拎着一袋罐头和火腿肠下楼去找流浪猫。 找到一只,其他的几只就陆陆续续跟着过来了。 南珈把罐头都打开,分开放,防止大猫去抢小猫的。 蹲着看这些猫吃东西有一会儿,南珈才发现有一只花色的小猫在远远地看,似乎不敢过来,南珈拿着一盒罐头,小心翼翼地朝那只猫走,暂且叫它花猫吧。 “乖,别怕,我抱你去吃东西......” 南珈温柔地哄,花猫后退了几步,但随着南珈的慢慢接近,花猫放松警惕,南珈就抓住了它,抱它去路边,这只花猫胆子比那些都要小,不能带它过去。 “御丞!” 突然的喊声,南珈下意识停住脚步,往身后看,姜御丞站在路中间,正朝她这儿看,她莫名的紧张起来,不过还没紧张完,姜御丞却又转回去,跟喊他的人打招呼。 想到昨晚的事,南珈抱着花猫忙藏进路边的一棵树后面,没一小会儿,花猫挣扎,南珈不敢用力抓,花猫就从南珈怀里跳了下去,但花猫没走,抬起喵头喵喵地冲南珈叫。 “嘘,别叫了,我一会儿再开罐头给你。” 南珈诓喵之余还不忘悄悄去瞧姜御丞的动向。 刚刚姜御丞好像是要往她这边来,现在在跟几位长辈说话,话说完了,几位长辈离开,姜御丞转身,目的很明确,就是她的这个方向...... 花猫叫个不停,姜御丞越走越近,南珈已经想撞树上装死了。 “在喂猫?” 果然,姜御丞来了。 南珈缓缓抬头,点了点。 “这片儿的流浪猫挺多的,”姜御丞蕴满波光的黑眸近在咫尺地看着她,唇角微微带笑,“喂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打算要去做什么?” 对姜御丞突如其来的询问,南珈迟缓,顿了顿才回答:“没打算,明天就去学校报道了,今天随便一点过。” “哦,”姜御丞点了点头。 “你呢?”南珈为表礼貌回问一句。 “陪我去商场吧,”姜御丞说,“昨晚去捡球的时候,衣服被树枝刮破了。” 南珈发囧,昨晚都没注意,便讪讪应下:“我回去拿手机和钱包,你等我一下。” 姜御丞点头,“罐头给我,我帮你喂这小只。” 南珈一愣,随即感激地把罐头递他手上。 等南珈跑回来,姜御丞已经把罐头都收拾干净丢进垃圾桶了,猫也都散去,南珈满心感慨,如果是南北墨,直接会像个二大爷坐到南珈来,让南珈自己收拾。 两人走到校门口打车,去的是郢城最气派的一家商场,何为气派,就是除了外观建筑造得辉煌华丽富有艺术风格之外,南珈走在商场里,随处可见国内国外的大牌,有南珈认识的几个,也有很多南珈听都没听过。 男人逛街永远都是直奔主题,姜御丞带南珈去三楼一家常去的衣服店,刚走进去就有一名店员过来接待,姜御丞不喜欢被人跟着,就让店员去忙别的。 南珈随便看了几件款式挺好看的衣服的吊牌,价格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还想着买一件赔给姜御丞,毕竟是她先撞到人,衣服才被刮破...... 但是。 南珈包里的钱加起来似乎只够付三分之二╥ ╥ “喜欢这几件?”姜御丞挨过来,“我都拿去试吧。” 南珈忙阻止,“我随便看看的。” 姜御丞嘴角一弯,“那我去试衣服,你有挑好的就拿过来,别乱跑,我怕找不到你。” “嗯!”南珈信誓旦旦地点了下头。 姜御丞去试衣间,南珈看着他手上的几件衣服立马肃然起敬。 大佬啊! 有钱人啊! 玩游戏还帅,偶像啊! 前面几件试穿的效果姜御丞觉得不错,到最后一件穿出来的时候,南珈没在外边,问店员,店员指了指右手那边的卫衣区域,他便走过去。 这时候的南珈正在专心看这一排衣服的秋季上新折后价,未察觉身后有人,琢磨着挑哪一件,这个区域的她能支付得起,姜御丞见她认真,便不忍心打扰她,就负起手稍稍弯下腰,饶有兴致地看她挑衣服。 把姜御丞穿衣服的样子想象来想象去,再综合这几天姜御丞的衣服色系,南珈最终瞧上了一件灰白色的薄款卫衣。 拿着卫衣,南珈转身,高兴地要去找姜御丞,谁知道姜御丞自己也没反应过来,南珈就生生撞上了姜御丞的下巴。 额头一抹冰凉。 姜御丞的唇贴在上面足足有三秒钟,南珈回神连忙后退,在亮白的灯光下,她的脸颊变得粉嫩起来。 太尴尬了_(:3」∠)_ 南珈心里不知惊涛骇浪了好几回,脸部热意久持不下。 不过姜御丞似乎没有太多表情波动,拿过她手里的卫衣,语调平静地说:“我去试衣间。” “......啊,我在外面等你。”南珈快囧死了。 系好了,姜御丞站起来,垂下通透明澈的双眸望她,双手习惯性搭在腰带上,也不知是笑还是怎么,盯着她瞧了有十几秒,说了句“这样听话才好”,人就走队列前头去了。 南珈深呼吸,抓了抓衣袖口,刚刚心跳君又猝不及防的跑出来蹦跶,数不清第几次了,她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的心跳频率。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你们看她的样子,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把枪放在收集处,南珈退回到一个角落休息,气到现在还没喘匀,她正准备去拿水杯,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欢呼声,南珈还没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就被后退的人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她整个人就栽进旁边的树丛里,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坡的斜度滚了下去。 “教官!教官!有人滚下坡了!” 立马有人大声呼救,大家纷纷往南珈掉的地方围过来。 许影和晚晚都没注意,待发现南珈没在身边也没在周围的时候,她俩一惊,许影连忙朝坡下喊:“珈珈!怎么会掉下去了,快救人啊!珈珈......” “让开。” 姜御丞拨开围观的学生赶紧来到出事的地方,见有男同学正要下去,他把人给扯回来,神色凝着,冲一帮学生说:“都给我在上面呆着!一个也别下来!” 话音一落,人就抓着树枝,踩进了树丛里。 这片儿山坡树木葱郁,但小灌木也多,站在坡顶的人基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其他连的教官也都围了过来,把学生们都叫到安全区里,确认掉下去的人是七连的南珈,南北墨也想下去找人,被肖燃拦了回来。 “你下去干嘛呢!不相信丞哥能找到人?”肖燃看着南北墨,“都在一起两年了,丞哥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帮学生别再掉一个下去。” “我当然相信二丞的能力,”南北墨焦躁地走来走去,帽子紧紧捏在手里,“可下面的那个是我妹妹啊!她要出什么事我上哪儿给我叔他们交代,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找人。” 南北墨吵着也要去,荣礼把他拽回来,放低声音说:“你别下去舔乱,人是七连的,到时候丞哥肯定少不了一顿罚,先把自个儿班的人管好,丞哥那么讲兄弟情义的一个人,你想他上来后还帮我们扛罚啊!” 南北墨沉默了,肖燃拍拍他的背说:“这片儿虽然长那么多的小树苗,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但昨天我们都勘察过,下边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到时候要有事儿,咱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丞哥。” 姜御丞一步步往深处走,脚下长满了松软的绿草,人滚下来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可是他沿着痕迹走了一段,就只找到南珈的帽子,人却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 他一时间有点儿懵。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姜御丞继续往前走,到一块大石那儿,翻滚的痕迹就断了。 他捏紧手里的帽子,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没发现血迹,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他舒了一口气。 可是人呢。 姜御丞在石头周边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前方一百米处的一条山涧,站在这儿都还能够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 姜御丞朝山涧的方向走,试着边走边喊南珈:“珈儿,珈儿......” 53.敬君一生潇洒风骨(3) 此为防盗章  站在她身边的李灼华用胳膊推推她, 表情暧昧不清:“哎哟,你家教官好撩人啊刚刚!” 南珈眯了眯眼, 目光通过前面的人头间隙, 落在姜御丞的侧脸上:“......就...就系个鞋带而已...你想多了......” 本,本来就是嘛,姜御丞是教官, 爱护学生不都是责任么。 跟随队伍行走的一路上, 南珈走在路的里侧,许影李灼华晚晚在她旁边, 队伍已经由八列变成了四列,南珈处于游离的状态,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三只在说什么。 “好重啊,你们快帮我提提。”宿舍力气最大的李灼华终于也拿不动东西了。 晚晚接过袋子的另一头,“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喝的,又不是去露营。” 李灼华愁眉苦脸:“我这不是怕饿嘛, 十公里诶,来回就是二十, 我可不能饿死在半路, 我妈会心疼的。” 许影提议:“要不问问珈珈的教官还有多久才能到?” 晚晚:“让珈珈去问嘛,他俩感情好,教官肯定会说实话的,不给我们画杨梅。” 李灼华瞥一眼南珈:“别问了, 你们看她的样子, 平静中展现着几分羞涩又甜蜜的少女情怀, 正想着她家教官呢,没心思搭理我们。” 晚晚:“那你们谁去问珈珈的教官,我可不敢去问,我胆儿小。” 许影:“哎呀都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不分彼此,我们是珈珈的室友,你看这些天以来,珈珈的教官有说过我们吗?肯定是因为珈珈的关系啦,爱屋及乌嘛,让灼华去。” 李灼华答应:“我去我去,不过你们先告诉我珈珈的教官在哪儿,从刚才就没见到人了。” “找我什么事?” 姜御丞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过来,三只立马同时扭头,脚在走路,魂却飞了。 李灼华灵光一现,另外两只动作一致地伸手指南珈,李灼华说:“珈珈想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她行不行!” “比较喜欢可爱一点的。”姜御丞说。 “那我们珈珈绝对行了,她无敌可爱的!”李灼华抓起南珈的手,“是吧珈珈?” “啊。”南珈心不在焉地低头看路回答道。 姜御丞看一眼南珈,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负手在腰后说:“再走两公里就到了。” 然后往前走去。 三只的魂又彻底被惊飞。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问什么!! 离目的地只有一公里的地方,防空、防化等项目开始进行演练,轮到敌营摸哨这一环节,持枪方阵迅速散开,由教官带领去攻占敌营。 姜御丞在敌营那边当人质,肖燃和荣礼先带领持枪战士登坡,等前边的人开了路,一帮人就往坡上爬。 枪挺重,南珈爬到一半就有点体力不支了,这个小坡也不是特别高,听到前方传来已经成功占领敌营解救人质的时候,大家都往坡上走,南珈和晚晚许影在最后才到坡顶,李灼华早就冲在了前面。 把枪放在收集处,南珈退回到一个角落休息,气到现在还没喘匀,她正准备去拿水杯,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欢呼声,南珈还没走到放水杯的地方,就被后退的人碰了一下,脚下没站稳,她整个人就栽进旁边的树丛里,还未反应过来就顺着坡的斜度滚了下去。 “教官!教官!有人滚下坡了!” 立马有人大声呼救,大家纷纷往南珈掉的地方围过来。 许影和晚晚都没注意,待发现南珈没在身边也没在周围的时候,她俩一惊,许影连忙朝坡下喊:“珈珈!怎么会掉下去了,快救人啊!珈珈......” “让开。” 姜御丞拨开围观的学生赶紧来到出事的地方,见有男同学正要下去,他把人给扯回来,神色凝着,冲一帮学生说:“都给我在上面呆着!一个也别下来!” 话音一落,人就抓着树枝,踩进了树丛里。 这片儿山坡树木葱郁,但小灌木也多,站在坡顶的人基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其他连的教官也都围了过来,把学生们都叫到安全区里,确认掉下去的人是七连的南珈,南北墨也想下去找人,被肖燃拦了回来。 “你下去干嘛呢!不相信丞哥能找到人?”肖燃看着南北墨,“都在一起两年了,丞哥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这帮学生别再掉一个下去。” “我当然相信二丞的能力,”南北墨焦躁地走来走去,帽子紧紧捏在手里,“可下面的那个是我妹妹啊!她要出什么事我上哪儿给我叔他们交代,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去找人。” 南北墨吵着也要去,荣礼把他拽回来,放低声音说:“你别下去舔乱,人是七连的,到时候丞哥肯定少不了一顿罚,先把自个儿班的人管好,丞哥那么讲兄弟情义的一个人,你想他上来后还帮我们扛罚啊!” 南北墨沉默了,肖燃拍拍他的背说:“这片儿虽然长那么多的小树苗,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底下,但昨天我们都勘察过,下边的情况应该不会很糟,到时候要有事儿,咱们几个就一起陪着丞哥。” 姜御丞一步步往深处走,脚下长满了松软的绿草,人滚下来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可是他沿着痕迹走了一段,就只找到南珈的帽子,人却不见了,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 他一时间有点儿懵。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势环境,姜御丞继续往前走,到一块大石那儿,翻滚的痕迹就断了。 他捏紧手里的帽子,绕着石头走了一圈,没发现血迹,来的路上也没看见,他舒了一口气。 可是人呢。 姜御丞在石头周边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前方一百米处的一条山涧,站在这儿都还能够隐隐约约听见水流的声音。 姜御丞朝山涧的方向走,试着边走边喊南珈:“珈儿,珈儿......” 刚掬了一捧清水往脸上扑的南珈听见喊声,立即站起来,转身就瞧见是姜御丞来找她了,她连忙高兴地向姜御丞挥起双手,“丞哥!我在这儿!” 姜御丞看到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脚下是空的,但踏出去一步,那种满满当当的真实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他快步跑过去,南珈笑着喊他:“你这么快就来了呀丞......” 姜御丞一把抱她进了怀里。 “丞,丞哥......”南珈的两只手悬在空中迟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不过此刻最应该让她琢磨的是。 姜御丞抱了她! 太突然了,她的脑子忽然空白了好几秒,即便是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姜御丞也都和她保持绅士的距离,不会逾矩半分。 现在的姜御丞,是怎么了。 “有没有事?”姜御丞开口问她,微微喘着气。 “啊,我没事,好着的。”南珈回答,双手悬得没力气了,就缓缓放了下来,只能搁在姜御丞的肩膀上,虽然很突如其来,但姜御丞怀抱好像很宽大,她窝在里面觉得特别地心安。 “那就好。”姜御丞的嗓音很低沉,染了几丝颤抖,摸摸她的头,姜御丞松开她一些,脸就偏过去,轻轻吻住了她的眼角。 南珈,彻彻底底地魂飞天外了。 “没事就好。”姜御丞又压着嗓子说了句。 回坡顶的时候,姜御丞带她走的另外一条小路,不陡,但有点儿绕,绕得南珈心里晕乎乎的,比滚下来的时候还晕。 被水打湿的头发还没干,南珈抬头看走在前面的姜御丞,很是佩服姜御丞在亲了她之后还能淡定自若,给她把帽子戴上,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问她怎么会去小山涧那里。 南珈确实滚到大石头那儿就停了,还是她聪明一脚蹬在石头上,没撞上去,本来就渴的她在滚了好几圈后,身体发热,才跑去山涧那边喝了点儿水,然后洗脸降温。 不过此时此刻的她才是真正的酷暑难捱,前有狼,后有一片树荫...... 芦蘅愁眉紧锁,有些焦虑地拉住姜御丞的小臂,“你爸爸他知道祉余走丢的事了,所以才会从部队里赶回来。” 姜御丞面无表情,垂眼瞥了瞥芦蘅的手,眸子里冷意四起,芦蘅忙松开,他便走上楼梯,往书房的那边去。 芦蘅握紧水杯,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她赶紧回房间。 姜云之端坐在桌前,手边摆着大檐帽,军装还穿在身上,估计是着急赶回家没多久来不及脱,见姜御丞来了,姜云之把书合上,开口就问:“又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你芦阿姨有多担心你?!” “我去哪儿,好像不用她管吧。”姜御丞回道。 姜云之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 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神情尽是散漫,哼笑了声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来,只为了问这个?” 姜云之的脸色立马凝住了,站起来负着手走到姜御丞面前,压低声音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一直将你芦阿姨跟祉余视为外人吗?今天祉余为了去找你而走丢,祉余是你的弟弟啊,你芦阿姨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来了才休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态度!” “那我妈当初做的呢?”姜御丞反问,眸色静若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水。 “你......” 姜云之正要抬高音量,门外就传来姜祉余哭闹的声音,“爸爸,爸爸......” 姜祉余推门走进来,姜云之立马把怒气给压回去,笑着去抱起姜祉余,擦掉脸颊的两行泪痕,好声好气地哄道:“爸爸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子诶,你妈妈呢?” “我睡不着,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没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姜祉余抽咽着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姜云之说,“明天给你过生日,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觉去了。”姜御丞撂下简简单单几个字,转身就走了出去。 姜云之心里一股闷气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于小儿子在这儿,只好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没有开灯,房间黑兮兮的。 姜御丞背朝下倒在松软的床上,仿似彻底放松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脑子也跟着松了,像把海绵摊在石头上翻来覆去地晒,蒸发掉多余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芦蘅是之后才来到这个家的,至于姜祉余...... 姜御丞又叹气,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 小家伙,谁说过这个来着?? 不过从进书房到出来,他的情绪保持得还算可以,平衡稳定,没太大起伏,就连回忆这些前尘往事,都只用了简短的两三句话一概而过。 嗯,是一位完美的未来战斗机飞行员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语文还得好。 除了那十罐啤酒,在南珈上楼休息后,南北墨又去搞了五罐来,把剩下的下酒菜都扒拉完毕,他才回的家,两家离得不算近,路上还玩了会儿手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想了好像也没啥用处,过了十几分钟,他掏手机出来看时间,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身体隐约有点发热。 姜御丞再坚持躺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把领带扯开随手一扔,手机也乱丢,他坐起来,一颗颗地解衣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身上,腹肌因为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侧眼瞧,想到了点什么,便笑了。 因着酒精的作用,他睡得还不错,没半夜梦醒。 第二天早上,姜祉余来敲姜御丞的门,当时姜御丞在穿衣服,就没让小家伙马上进来,而是问:“有事?” 姜祉余抬高声音在门外说:“哥哥,快下来吃早饭了,吃饱以后我要跟爸爸妈妈出门买蛋糕,你也陪我去好不好呀?” 大半天,姜御丞没应,穿好衣服后才过来开门,姜祉余立马钻进来抱住姜御丞的腿,开心地笑,“吃饭了哥哥,爸爸妈妈都在下面等着了。” 姜御丞心里一下莫名有些烦躁,就把他提开,冷冰冰地说了句:“离我远点。” 姜祉余向来对姜御丞又敬又畏,姜御丞一说话,他就会听,不管是什么,但他很喜欢姜御丞,总想跟姜御丞亲近一点,可姜御丞似乎没那么在意他。 姜祉余吃瘪,只好乖巧地跟在姜御丞腿边迈着小碎步,下楼梯的时候就犯难了,想喊姜御丞,不要抱,只抓裤腿就好,但姜御丞就好像身边没人似的,自己走了下去。 最后是芦蘅上来把他抱去饭厅的。 姜云之见状,脸色就垮了好几个度,一直盯着姜御丞到坐下,芦蘅抱着小儿子正往楼下走,终于还是忍了忍,放缓语调说:“吃好后跟我们出门一趟,去给祉余买蛋糕,晚上待家里给祉余过个生日。” “不去,有事。”姜御丞说。 “什么事能比祉余的生日重要,不去也得给我去!”姜云之操着一副命令的口气。 姜御丞没立马接话,早饭很丰盛,每天早上李嫂都喜欢做一大桌,但今天他却没什么胃口,只舀了碗八宝粥放着,然后说:“带训的事,教员要开个会。” 这话一出,姜云之顿然间哑口,也不好反对,半晌后才说:“晚上记得回来。” “啊。”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应,继续喝粥。 自从昨晚没脸没皮的问大神那个问题之后,南珈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收到大神的回复,由于时间太晚,她经不住困意就睡着了,于是到现在都没敢看手机。 和大神认识一年,她的很多情况大神都知道,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当然最重要的是性别(p≧w≦q) 大神的性别她也知道,算是扯平一点了吧,可大神从不发朋友圈,或者说懒得发,倒是她的朋友圈发得挺勤,不过都是一些参加钢琴比赛的他拍,还有穿着学校那一套很挫的校服搞活动的照片,大神都一一点了赞...... 还是等吃午饭了再看。 “小妹!” 这时,南北墨哒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今天早饭吃什么呀?” “喏,只剩这个了。”南珈把烤好的两片面包放在盘子里。 实在和那边形成强烈且巨大的反差。 “酸奶都没了啊,”南北墨捡起一块咬了口,“中午咱出去吃?” “午饭你自己解决,我得出门。”南珈说。 “要陪同不?”南北墨挑挑眉嬉笑着。 南珈耸耸肩,“算啦,我一个人出门没问题的。” “我还想说要陪同的话,我拉上二丞一起呢,假期他也整天没事干,”南北墨边吃边说,“没准儿还能去他家蹭饭,那李嫂做饭特好吃,不过他老爸要在家,我是不敢过去的,他爸对他太严苛了,连我这样的好学员都怕。” 南珈用一种甚是怀疑的目光盯着南北墨,自吹自擂也不捏捏脸皮的,但说起姜御丞,南珈顺嘴便问:“丞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南北墨喝了口水咽面包,“他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重组家庭,还有了三鱼,二丞这些年来心里怕是从没好受过。” 沉吟片刻,南北墨又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叫他二丞,而肖燃他们喊丞哥吗?” 南珈摇摇头。 南北墨伸手把最后一块面包捡起来,“这得说到我们读大一那会儿,下学期发生的事,当时我,二丞,还有另外一个叫陈泓的,我们三个拜了把子,陈泓比我们俩大了三岁,从队里考上军校的,二丞排在中间,就加了个二,我位居老三,可那一年我们去山里驻训,运气不太好,遇到一窝贩/毒的,陈泓为了救二丞,胸口中弹,抢救无效,牺牲了。” 27号就开学,江以眠提前两天过来,行李都放在酒店里,今儿约了南珈出去吃饭,南珈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到临近中午,南珈就自己出门了,到校门口的时候还被哨兵盘问了一番,之前出门都是南北墨带着,刚刚却不吭一声。 南北墨那个可以赖到世界毁灭的懒虫!! 所幸遇到去开会路过的姜御丞,但当时南珈魂飞天外差点没回得过来,因为姜御丞今天穿了一身的夏作训服,英气十分逼人,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自动往他靠拢,宽肩窄臀,衣袖往上折了一半,小臂结实有力,面部线条刚硬但柔和,帽檐压得有点低,目光炯炯。 这身军装太衬他了。 姜御丞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的时候,南珈话都说不利索了:“丞,丞哥......” “一个人出去?”姜御丞笑了笑问。 “嗯。”南珈点了下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吃掉。 姜御丞看一眼铁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跟哨兵说了几句话,哨兵把铁门打开。 54.敬你一生潇洒风骨(4)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南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了,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推辞来推辞去,而且姜御丞每天都会带几颗大白兔来, 就问肖燃:“丞哥买的吗?” “是啊, ”肖燃点点头,“还以为他买来给我们吃的, 我们拿几颗他就不准拿了。” “哦, ”南珈应了声,又补充,“你们拿东西跟抢劫一样,丞哥当然不给你们。” 肖燃僵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太毁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南珈嘻嘻地笑了笑。 “你这笑容不对劲, 他还说我什么了?”肖燃追问,“是不是说我站个哨叫都叫不醒爬个床都会扭到腰, 还没他长得白,我明明这么风流倜傥身手矫健肤白貌美......” 怕他越说越偏, 南珈叫停:“......肤白貌美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不管, 反正我虽然黑, 但我帅啊, 小妹我告诉你,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我这样的, 有安全感, 像丞哥那样的, 啧, 情敌太多,”肖燃一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了,“这几天经常有人跑来问联系方式,你猜丞哥怎么回答人家。” 南珈:“怎么回答的?” 肖燃呵呵地笑两声,“你还是太年轻,会回答就不是丞哥的风格了,直接无视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冷血无情,如此这般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太没人情味了,至少说两句再拒绝啊。” 南珈:“......其实还好啦。” 肖燃盯住她:“你跟人告白要是碰到这种态度的,不会炸毛吗?!” 南珈抿唇一笑:“我还没有告白过,都是别人跟我说啦。” “好吧,那等你告白了再告诉我,要有人无视你,我替你揍他,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肖燃立马又开启下一个,“哎话说你最近见到北墨没?他带的十连。” 南珈摇头:“没有。” 整天就在七连的地盘转来转去,见得最多的就是姜御丞了。 “噢,”肖燃笑了笑,放低音量跟南珈说,“那你应该不知道来带训的第一天北墨就和丞哥吵架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北墨的不对,本来就是丞哥带你们连,北墨硬是要凑上去跟总教官说换一换,没告诉丞哥,之后丞哥又给换了回来,就气上了,但丞哥是什么段位,你放心,北墨打不过丞哥的。” 南珈有点无语:“......” 你们不是兄弟劝和也劝打架的吗@-@ 让她放心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事的,你大哥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打赌过几天他肯定憋不住跟丞哥说话,”肖燃接着说,“这些大白兔够不够吃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偷偷拿几颗来。” 南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啦,丞哥每天都会给我几颗的。” 肖燃摸摸后脑勺自喃:“丞哥难道打的渗透战?” 之后,肖燃又同南珈掰扯了一些姜御丞每天晚上回宿舍都在干些什么的事,发现姜御丞来了,肖燃立马消失:“小妹咱下次再聊啊,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珈汗颜,目送肖燃离开,还差点在学生们面前摔了一跤。 两天前订的罗汉果花茶送来了,午休的时候南珈跑去拿快递,顺便拆开,把快递盒扔了,去超市买水杯。 逛了几转,南珈选了个透明白边的杯子,刚好符合姜御丞的风格,这几天姜御丞喊口号喊得频繁,喝的水都让南珈跑去买,理由还十分不容反驳。 我是教官,你得听我的。 后面还挑挑拣拣说要哪个哪个牌子的饮料,南珈去超市还得给他选。 当了几次跑腿小弟后,南珈就发起了抗议:“丞哥,你不打算买个水杯吗?” 姜御丞答曰:“麻烦。” 那也不能天天让她跑腿啊_(:3」∠)_ 南珈努力反抗:“你不怕嗓子变哑吗?会很难受的。” 姜御丞笑曰:“其实我是学唱歌的,知道怎么保护嗓子。” 南珈无语凝噎,想到还有七八天都要跑腿买水,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姜御丞看她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眸色清澈,“买吧,帮我挑个好看点儿的。” “好嘞!”南珈高兴答道。 其实就想逗一下她。 姜御丞掏了张一百块出来,南珈没要,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不当跑腿小弟的事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不过念在姜教官每天这么辛苦训人的份上,她特地去问阮容女士用什么泡水能润嗓,于是就买了一堆罗汉果花茶,阮容女士还以为是她嗓子不好,几番追问之下,她把姜御丞杜撰成同班同学解释了一遍,阮容女士才放心。 付完账,南珈从超市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南北墨给拉到一旁,南北墨穿着便装,手里提了一袋药。 问清楚南北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后,南北墨盯着水杯和花茶,“罗汉果花,对嗓子好的,你买这些干什么,不是给二丞准备的吧?” 南珈思考了一下,“我是班长,好像有责任准备这些。” “拉倒吧,”南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短短几天就被人家收买了,你还是我南家人吗?!” 南珈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想到肖燃说的事,就说:“那你呢,干嘛要跟丞哥吵架?” 一提到这茬儿,南北墨就有点盖不住脸面,“谁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了,肯定是肖燃他们对不对!啊西吧,但当时我那是气急了嘛就没想那么多,都准备找台阶下的,谁知道二丞连独木桥都不给我留。” “丞哥做得好,谁让你先无理取闹的。”南珈恶狠狠地说。 南北墨斜眼,“你可是南家人啊,胳膊肘老往外拐算怎么回事,这茶也给我准备一份,也要那么大的水杯,喊了几天我嗓子疼死了,下午我在教学楼前的路边等你,回了,谁不来谁变成猪头没人要!” 南珈:“......你才是猪头。” 一点钟,南北墨真的准时出现在路边等,南珈老远就瞧见了他,南北墨心满意足拿到花茶便去教室了。 南珈正要往隔壁楼走,迎面就碰到了顾乐希,脸上挂着笑容,但看样子似乎有点急,南珈还以为顾乐希不记得她了,毕竟好几天没见,路上还有很多跟她穿一样衣服的新生,没想到的是顾乐希先行跟她打了声招呼后才匆匆离开。 今天还是军事理论课,坐的位置也还是老位置,但许影她们早转移阵地玩手机去,说是:“你一人身处水火之中就行了,我们不与你共沉沦。” 看来姜教官在大家心中高冷严厉的印象已经没救,训练要求严格,但也细心负责任,还把班上一个走齐步同手同脚的男生给改了回来。 不过姜教官今天也很难得地心情极佳,在喝了一口罗汉果花茶后,赞道:“嗯,好香。” 南珈眨巴眨巴眼看他,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毕竟跑了这么多天的腿,没想到出口的却是:“今天我坐后面,营长要过来查岗。” 南珈蔫儿蔫儿的。 姜御丞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唇角含笑:“打起精神听课,明天要考试了。” 随之,一杯抹茶口味的奶昔放在了南珈前面。 见小姑娘喜出望外,姜御丞隐隐勾了勾唇,把帽子戴好,去后排。 于是某人一整节课都在喝奶昔,算是把这些天跑腿的酬劳给拿了回来。 但她好像买了水杯和茶,还有劳务费,那一百块应该拿走的,唉...... 第一节课下后,姜御丞就坐回原来的位置,突然开口问南珈:“上课前在教学楼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认识的?” “啊?”南珈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姜御丞。 “就那个穿夏常服的人,看肩章是指导员。”姜御丞又补充。 南珈才想起来,姜御丞说的应该是顾乐希,便回答:“不算认识,他是我朋友那个班的助教,加上今天就说过两次话。” “啊。”姜御丞应了声。 “问这个做什么呢?”南珈问道。 “没什么,我就了解一下情况,”姜御丞说,看向她手边的奶昔,已经全都喝掉了,“好喝吗?” “嗯,味道很浓。” “两杯的钱买的。” “......” 自从做了姜御丞的小跟班,南珈觉得自己越来越接不住他的话了。 上完课,南珈跟晚晚她们去食堂,吃饭到一半,南珈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她立马飞奔回宿舍,问了宿管阿姨才知道是一箱水果,幸好住在三层,没有太累,她还有力气拿剪刀拆箱子。 水果很新鲜。 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打她的电话或者发消息,直接是放在宿管阿姨那儿。 这时微信弹出新消息,南珈忙点开,心尖儿抖了一抖,居然是大神:“空投收到了吗?” 南珈愣住,空投? 随之脑子里的浓雾一下散开,她看着那一箱水果迅速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收到啦,谢谢投喂(#^.^#)” 军训以来,每天晚上都会和大神聊几句再睡觉,白天基本处于断联状态,因为南珈没带手机在身上,而且大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往南珈都是有事才会找大神。 但这箱水果完全属于意外,大神确实说过要买点东西犒劳她,毕竟军训还挺累的,不过她说什么都不缺,让大神别操心啦,而且来郢城换了新号码也没告诉大神,怕大神觉得她另有目的。 南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_^” 大神:“有朋友的妹妹在那里上学。” 南珈:“噢,跟我一样是新生吗?” 大神:“不是,比你高两届。” 其实有一瞬间南珈是觉得大神就在她身边的,因为大神真的太神了,在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码不知道她住哪栋楼的情况下就投了一箱水果下来,也不怕她收不到。 不过大神做事情似乎永远都很有把握。 晚晚她们回来的时候,南珈正开心地和大神在聊天,让晚晚她们想吃什么水果就自己拿,然后她继续抱着手机打字。 每次跟大神说话都觉得很轻松自在,虽然大神有时候喜欢调侃她,她完全接不住话,但大神还是很好很帅气的o(* ̄▽ ̄*)o 聊着聊着,南珈都忘了时间,直到大神发来一句话,她忽然呆滞了一秒钟,随即看着手机屏幕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大神说:“所以,你的新电话号码可以给我了么?” 大神主动问她要号码啦! 这样不就意味着他们离见面更进一步了吗! 大神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南珈遐想着,李灼华突然啃着个苹果凑过来,看她每天晚上对着手机笑不是一次两次了,宿舍卧谈会上她的感情史又一片空白,真的很让人怀疑了。 李灼华咽下一口苹果,满脸疑惑地问她:“笑什么呢珈珈,那么开心,笑容里还掺杂了几分甜死人的宠溺,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网恋诶!” 快十点了,江以眠还拉着南珈去小吃街买烤鸡腿,说是要补补身体。 “老板,再来两份鸡翅,辣椒多放点儿,”江以眠看着烧烤架上的东西又多点了鸡翅,“你最近跟你家大神怎么样了,他有没有提见面的事?” “还没呢,他好像在忙事情,只有晚上才有空跟我聊天。”南珈说。 江以眠搭着南珈的肩膀,“唉,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都替他着急了,这回的教官那么多帅的,也不怕你被拐跑了。” “怎么会!”南珈立马反驳道。 江以眠瞅着她,“怎么不会,你每天跟那个姜教官走得那么近,姜教官一看就是特有魅力的那种,你敢发誓没对他动心?” “坚决没有!”南珈的语气很笃定,“我们只是朋友,我对大神很忠诚的。” 江以眠默了半晌,随后笑得颇有深意:“知道了,祝你们网恋顺利,不成功的话,其实姜教官还是很不错的。” “你再乱说,我就回宿舍了。”南珈说。 江以眠嘻嘻地笑两声,抱住南珈的胳膊,“不说啦不说啦,确定真不吃点儿?” 南珈摇头,排练的时候有学长买了一堆吃的来,她现在还饱着呢。 拿到烤好的鸡腿鸡翅,回宿舍的路上,江以眠又去精品店里买了个缩小版的平底锅,说是明天拉练用来敲晕南北墨的,因为南北墨就在她旁边的连队,总喜欢来欺负她们教官,所以她要为教官报仇。 南珈笑了笑,江以眠高中才认识南北墨,当时大伯带家人来拜年,江以眠恰好在,俩都是爱玩的性子,很快就称兄道弟了,但可惜是相爱相杀的那种。 而学生可以敲晕教官这一环节,是此次拉练的一个内容敌营摸哨敌占区演练,南北墨和其他几个连的教官带学生负责守区,另外的连队作为攻方,除此之外,还有防空、防化演练,地表排雷。 55.敬你一生潇洒风骨(5)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天气很好, 床也很软和,但南珈的思绪还在天外游着。 昨天姜御丞一次性把她觉得好看的衣服都买了,包括那件卫衣, 吃饭的时候姜御丞还买了单, 她于是说下次她来请客, 姜御丞欣然答应。 下次,也不知道得多久,报道时间有两天, 她今天过去学校报道, 接着就是半个月的军训, 空航大也是今天开学, 而且听南北墨说他们只有周末才能出来, 也没有姜御丞的号码。 a大离空航大不算太远, 一个在东区,一个在南区, 从a大门口坐15路公交就能到, 只能到时候问南北墨要了。 南珈把行李都收拾好,南北墨一早就上课去了, 幸好大伯南清玺提前叫人过来送她去学校,不然她得拖着两个行李箱从家属区走十几分钟到校门口,还得接受哨兵的一番盘问。 身边跟着位穿空军蓝作训服的军人委实引人注目了些, 南珈就一个人来报道区, 每个学院单独的报到点前都排起了长队。 南珈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寻找外语学院的标牌, 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南珈循声转头,江以眠站在体育学院的伞棚里冲她挥手,旁边还有个清秀的男生。 三个人到人少的地方说话。 “你报好名了?”南珈问江以眠。 “嗯,我赶早上的点来的,”江以眠说,拍拍那清秀男生,“刚认识的学长,他叫傅辞,跟我同专业,就是他接的我。” “学长好,我叫南珈。”南珈自我介绍道。 傅辞露出八颗大白牙,“别叫学长,怪老的,我只不过比你们先来一年,就大个一岁,直接叫我傅辞。” “你拉倒吧,我报名的时候是谁逼着我叫学长的!”江以眠瞪着傅辞。 傅辞哈哈地笑,“我不也帮你提行李回宿舍了嘛,一大堆呢,可重了。” 江以眠冷嗤,转而问南珈:“找到组织了吗?” “还没呢。”南珈说。 “外语学院是吧,我带你们去。”傅辞说。 南珈并不诧异,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江以眠什么都跟人说了。 折腾了将近个把小时,南珈才把入学的手续办完,领到宿舍钥匙,江以眠和傅辞帮忙拖行李去女生住的区域。 送南珈来的兵哥还打算一起来,南珈怕太麻烦人,兵哥便开车回去了。 “空军,南珈,你哥哥是当兵的呀。”傅辞走在后面好奇问道。 南珈笑着摇头,“他不是我哥。” “我们南珈独生女,”江以眠补充说,“怎么,你想去当兵啊?” 傅辞笑了笑,“去年训我们就是空军,部队里来的,可严厉了,想想那段日子简直不堪回首,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我怎么觉得军训好无聊。”江以眠说。 傅辞神秘兮兮:“每个大学的军训都不一样,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进寝室里,把行李放在床位前,傅辞和江以眠就边聊边走了,说是还得去接新生,江以眠也去凑凑热闹。 寝室是四人间,南珈第二个到,第一个到的是南珈的对床,桌上一堆东西乱放,人不知道哪儿去了。 南珈站着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先把桌子擦一遍,然后整理东西,忽然间,寝室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顶着红帕子手提红色水壶的女生,跟南珈对视了几眼,她别致地惊讶道:“卧槽!美女啊!” 南珈:“......” 对话恢复正常后,李灼华看南珈整理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卧铺,我身上汗死了,就洗了个澡,这洗脸帕是我妈硬是塞给我的,用来洗脸我怕变成高原红,话说你没带被子那些来啊,我也没带,一会儿咱到楼下去扛几床上来。” 南珈赞成地点点头,在接了阮容女士的视频电话,确定南珈的生活环境阮容女士才放心之后,南珈把东西都整理好,就跟李灼华下楼去买垫床的,再去生活超市拖了两床天鹅绒的被褥。 所有的入住工作都做完,许影和初晚才陆续到达寝室,临近傍晚,大家约着去四合院那边吃火锅。 所谓四合院,就是a大传承了一百多年的院子,由里外两层组成,有一条过道围绕着中间的餐馆,装修复古,在空中往下看呈正方形,所以又叫四合院。 店与店之间只一墙之隔,现在正是晚饭时间,人很多,南珈看着五花八门的店名有些头晕,一边拿手机一边找火锅店的晚晚站定,打了个响指:“就是这家了!走,姐妹们!” “我想去旁边那家,有好多帅哥啊。”李灼华有点猥琐地说。 冷漠的许影忙把她扯回来。 四个人找到桌儿坐下,菜迅速点好,晚晚说:“开学之前我就在学校贴吧混经验,大家都说这家火锅是最好吃的,还有斜对面那家的干锅,咱们一进门右手边卖过桥米线的,听说无敌好吃!” “有没有混表白墙那个帖子?”李灼华抬高下巴问晚晚。 “必须混,”晚晚给了一个眼神,“顾乐希。” 两人击掌,许影在此时来了句:“校草,体育学院的。” 三个人互明心意地笑着击掌,一同看向南珈,眼神有种你要是说不出来就不是我们室花了的鄙夷和蔑视。 南珈汗,她没混什么贴吧就直接来报道,但是这三只现在的气势跟要把她吃了一样,于是乎她老气沉沉地咳了两声,体育学院出身的校草,肯定..... 便开口胡乱找了个描述词:“身材很棒。” 话音落,店里走进来几位一看就是运动型的男生,去里侧的隔间就坐,出挑显眼的那个走在队伍前头。 “懂道儿!”李灼华挑眉冲南珈一笑。 南珈听她们滔滔不绝八卦到锅底端上桌,配菜那些也上了,许影和李灼华去弄油碟回来,李灼华屁股都没落座就无比震惊地说:“卧槽卧槽卧槽!顾乐希就在里面的隔间吃饭!” ...... ...... 报道的第二天几乎没人过来了,下午三点通知去阶梯教室开班会,晚晚许影李灼华那三只在昨晚的卧谈会上得知南珈高中就是班长,于是目标一致地推她上台竞选代理班长,说是只当半个月又没什么,南珈就随便说了几句,不料大家投票一致决定就是她了。 南珈只好认命。 之后去领军训服装回来,晚晚又提议去吃牛肉爆大虾,回寝室时南珈给每个人发了一板健胃消食片。 都是阮容女士怕南珈军训受罪,在买了一堆防晒用品后又备了各种各样的药,看这三只的状况,估计还需要。 南珈就又捡了一盒出来,把药箱关上。 坐着没一会儿就收到大神的消息,问她在学校怎么样,她原本波澜不惊的心情变得汹涌起来,好像不管什么样的她在遇到大神之后,都会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而且那晚大神的回复让她很开心,大神说他们会正式见一面的,那就说明大神不排斥见面这件事。 大神会不会跟她一样也期待着呢_(:3」∠)_ 南珈把今天的事都跟大神说了一遍,大神发了几个笑话她的表情过来,她不服气,跟大神斗图。 不亦乐乎呀不亦乐乎。 斗图都那么有趣。 你没救了南珈同学@@ 图斗完了,也不知道怎么聊到军训这个话题的,明天就要踏上军训征程的南珈追着大神问关于教官的事,大神先说了句“我遇到的教官都是魔鬼”,吊起南珈那一颗怕怕的心,后面等了好半天才接着安抚:“你们教官应该挺好的,毕竟训的不是一般人。” “不过大神,你好像暴露年龄了......” 南珈幽幽回复。 “姜御丞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意思,你,你十分钟前去找总教官干嘛了,我一被叫过去就是换连带,从珈珈在的七连换到十连,我好不容易知道珈珈在哪儿,都做好训珈珈当大哥的准备了,你,你这个烂人竟然要跟我换,我告诉你,我不训了我走了!” 南北墨一进宿舍就气汹汹但又很怂地冲姜御丞喊,肖燃荣礼还有另外几名战友都一脸神奇地看向他,他们一大早就收拾行囊坐车来到a大,在艺术活动中心的宿舍里住,还有一小时军训才正式开始。 大家屏息观察现场情况。 姜御丞坐在书桌前不为所动,偏头冷漠地看了南北墨一眼:“那你就走啊。” “你,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亏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兄弟,等我见到珈珈,我就跟她说!”南北墨怂但嘴巴不能输。 “你去说啊。”姜御丞依然语气冷酷。 南北墨愣了愣,有点心虚,做出捞衣袖要干仗的动作,“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肖燃他们在,我早就冲上去揍,揍你了!” “你揍啊。”姜御丞淡淡地应。 “哎呀哎呀,大家都是兄弟,就带个军训,干嘛弄急眼,”肖燃站出来劝,压下南北墨伸到一半的双拳,“你要打丞哥,那也得身手比得过才行。”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荣礼也说,“大家都第一次带军训,没经验,下回再争个你死我活。” 南北墨看着无动于衷的姜御丞,有点下不来台,他一开始是发现南珈在7连才偷偷去跟总教官说的,但是姜御丞又换了回来,这事儿他确实亏理,不过姜御丞的态度真的很让人生气,反正现在狠话也放了,他打算接下来几天都不跟姜御丞说话。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儿,大家也不知道怎么缓和,南北墨又经常这样,大家见怪不怪,也就随风去了。 这时,姜御丞瞥一眼手表,突然起身,南北墨吓了一跳,忙拉肖燃挡在面前,姜御丞只是吩咐:“穿夏常服,三分钟后楼下集合,去跟学生们见面。” “啊!晚晚你快点!我快憋不住了!” 李灼华捂着肚子在厕所门口嚎叫着。 初晚在里面安抚:“马上了马上了,再给我一分钟!” “珈珈你怎么没事啊?”李灼华问正在穿外套的南珈。 南珈说:“昨晚我吃饱了就没吃了呀。” 李灼华愁眉苦脸:“看来吃多是病,我下次得学学你,晚晚!” 最后除了南珈以外的三个人慌慌张张穿上衣服,一起冲出宿舍楼,去食堂吃早餐。 时间有点赶,吃完早餐后南珈先行一步去足球场,路上的人都在跑,南珈也跟着跑,足球场上的各个班级都已经差不多集合完毕了。 红旗举得很高,各连教官已经在队伍前站定,南珈看见七连的红旗,跑过去的时候,半路却刹了车。 姜御丞! 他怎么会在o(╥﹏╥)o 南珈闭一下眼又看了一遍,真的是他...... 傅辞不是说教官都部队里来的嘛,怎么会是军校生,而且是不久前和她发生了一起意外事件的姜御丞。 从意外之后,南珈就有点躲着姜御丞,姜御丞来家里找南北墨,她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大院的猫也不喂了,现在居然是她的军训教官。 感觉好像去哪里都能碰上姜御丞...... 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似乎在看这边,南珈急中生智掉头,但不妙,许影那三只冲进足球场硬生生把她扳了回去,拖着去七连:“干嘛去,快走快走,要迟到了!” 南珈悲了。 找位置站的时候,南珈到处望了望,还在挣扎,真的不是教官走错连么@-@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姜御丞好像没发现她,现在她只需要把帽子压低一点,站在倒数第二排,混迹在人群中就好啦,那么多人穿的都一样,英语班的女生又多,很难会发现她。 那三只却在旁边聊得很嗨。 许影说:“教官这么养眼的吗!我要向上级请求训我一个月!” 晚晚小鸡啄米地点头又摇头:“你别胡来啊,看这天气,不出几天咱几个全都得成煤球。” 李灼华摸出手机悄悄拍照,表情贼兮兮的:“训我两个月都行啊~” 南珈许影晚晚同时扭头,晚晚说:“你居然敢在班长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带手机来!” “嘘!小点儿声!”李灼华忙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带来是为了记录我们美好的军训生活,你们别声张啊。” “记个毛,你就是为了拍帅哥。”晚晚一语中的。 许影哼声:“下午我也要带!” 哎哎哎,稍微考虑一下她这个新任班长的感受好伐,再闹,姜御丞就要注意这里了>0< 南珈让她们三只都合上嘴巴,“只要你们三个这半个月低调点,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三只纷纷点头。 南珈算是安了一半的心。 学校是有规定过军训期间不能带手机,但很多人都偷偷带了来,刚刚南珈瞅见了好多个,只要藏得好,还有别在教官面前光明正大的玩就行了。 听总教官训完话,各连开始各自的训练。 南珈一直处于神经高度紧张状态,努力将自己当作透明空气,谁都看不见她,谁都摸不着她,可耳朵里还是飘来姜御丞自我介绍的声音。 “大家好,我叫姜御丞,是你们这次军训的教官。” 原本以为还有一堆¥&*%#%¥&的自我阐述,南珈都打算神游了,可是姜御丞同学,你这个自我介绍也太敷衍了点吧...... 56.敬你一生潇洒风骨(6)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走走走,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 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 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 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 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 “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 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 南珈说了声谢谢,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老提, 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 我说的可都实话, ”傅辞说, “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南珈边走边看着姜御丞的侧脸沉思,虽然四周没那么亮,但对南珈来说还是可以瞧见一点周围的情况,比如能够完美绕过干枯掉落在地的小树枝,与姜御丞保持合适的距离,不会再次撞到他。 姜御丞视物倒是没什么难度。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多少话,到有路灯的那段,南珈能见度提高就松开了姜御丞的衣角,再往前走就是南北墨的家。 本来南珈一个人就可以安全回家,不过姜御丞还是送她到了门口,美其名曰顺路。 按密码开门,南珈刚想请姜御丞进来坐坐,南北墨震惊的声音就飘了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还一块儿回来了!你俩背着我干嘛去了?!” 南珈被问得一激灵,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立马转身要解释,却瞧见满头是水的南北墨一动不动地站在客厅那儿,衣服湿漉漉的,地上一滩滩的小水洼,南珈也震惊了:“天花板漏水了?” “要漏成这样,这房子估计不能住人了。”姜御丞说。 南珈若有所思地接话:“也是,我还住了好多天呢。” 南北墨瞅着门口的两人:“......” 他也没辙啊,就在一分钟前,他穿着凉拖哼着歌进洗手间想冲个脚,然后回房间打几把游戏睡觉,谁知道一扭开喷头的水阀,不是他手里的那个小喷头出水,而是头顶上的那个大圆盘,水一下就把他淋成了傻逼,关键是他还心安理得地呆站了几秒钟。 在南北墨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南珈望天长叹:“还好不是下水道炸了。” 57.敬你一生潇洒风骨(8)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 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 就让你去顶顶, 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 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 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 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 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 却发现南北墨没在, 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 直接进去就行, 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 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走廊的光或许有些耀眼了,南珈想看清他的胸前别的花饰是什么,因而眼睛一时半会儿没能拿得开。 姜御丞稍侧着头也在看她,一双淡雅的桃花眸子里逐渐起了兴致,相视有几秒钟,姜御丞礼貌地冲她颔了颔首,她连忙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办,是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直接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琴房好像就在姜御丞的前面。 南珈定神看,果然。 等等,不太对,她干嘛要紧张哇...... 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南北墨及时地从楼底下冲了上来,“小珈珈!哎,二丞你也到了!速度很快嘛,来,我介绍一下!” 南珈还未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南北墨拉去姜御丞面前,南北墨一个一个介绍说:“这是我叔的女儿南珈,你跟着我叫小妹,他就是那天水我们的姜御丞,跟肖燃他们叫丞哥好了,也住在家属区里,我发小。” “你好!”南珈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出去。 姜御丞轻轻握了握南珈的手掌,而后松开,“你好,姜御丞。” 南珈浑身突然一颤,抬眼望着姜御丞,神经紧绷起来。 “都好都好,你俩快进去练琴吧,”南北墨催他俩,看向南珈说,“二丞之前学过钢琴,你俩一个手生的教一个业余的,正好够,这事儿没问题了,二丞人挺好处的,随便聊,等宴席开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党国接班人就先闪了。” 南珈有些许窘迫,“你去哪里呀?” “找肖燃他们玩去,”南北墨拍姜御丞的肩,“好好教啊,我小妹学习能力很强,她可是a大英语系的,最牛的专业。” 南珈:“......” 南北墨你还是快走吧。 南珈便跟着姜御丞进琴房,走在他旁边,穿平底鞋的南珈只打齐他的肩膀,好高啊...... 琴房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姜御丞朝对面的饮水机走,跟南珈说:“先坐,我倒水。” “嗯。” 南珈应一声,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去钢琴前坐下,姜御丞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南珈,南珈道谢,姜御丞笑笑,就坐在南珈身旁,笑问她:“真是业余的?” “不是,我逗我哥玩的,”南珈忙回答,“学了有三年了。” “那这个琴谱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姜御丞抬手去翻开琴架中间的琴谱,“你熟悉一下就行了,这个不难。” 南珈疑惑地转头,一脸不是说你教我吗的神情,姜御丞淡然一笑,“我只是想来这里待一会儿。” 对哦,她都说自己学三年了,肯定不用人教就能看懂琴谱还会弹,好囧的对话,幸好她没问出来..... 琴房里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南珈抬头看看姜御丞,他右边眼角有颗泪痣,眼窝深邃,鼻子很挺,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动,很性感,喉结又动了。 “我让你很紧张?”姜御丞忽然开口问,侧头垂眸看她。 “没。”南珈条件反射地回话,捧着水杯放嘴边仰头灌,冷静了一下。 “还要吗?”姜御丞问她。 南珈迟缓的,才发现水杯都空了......想找个地洞钻走:“不要了,谢谢。” 姜御丞的唇角隐隐带了丝笑意,拿过她的水杯起身去放着,之后没坐了,就靠在钢琴旁边。 他不太一样,这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拥有一票迷妹,可是南北墨说他们学校统共就千把人,其中还只有六个女的,可能男粉居多了...... 南珈晃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开始练习。 姜御丞收回视线,眸中笑意更浓。 说是待一会儿就真的只待一会儿,南珈反复练了四五次,姜御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琴房就变成南珈的天下啦。 终于不用想着钻地洞了。 南珈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把琴谱都熟记于心,她就离开琴房去前厅,现在是新郎新娘的讲话时间,她四处望了望,才找到南北墨在哪桌,坐的全是伴郎。 姜御丞也在,独特于众人之中,南珈一眼就望见了他,背脊挺立,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新人,舞台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浅浅阴影,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眼睛通明透彻,旁边的肖燃跟他说话,他轻挑着眉眼回,颇悠然。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南北墨就在隔壁,恰巧南北墨的电话打了进来,南珈连忙蹲下,按了电源键,捏住裙角蹲着走。 找到一桌有空位的,南珈把手机放椅子上,腿有点麻了,她正想站起来呢,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黑哟哟的,特大特明亮,声音还甜糯糯的。 “姐姐你在干嘛呀?躲猫猫吗?” 南珈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解释道:“不是,我可能喜欢这样走路。” “我也要玩!”小男孩兴奋地蹲下来,喊南珈,“走吧姐姐,我们去找哥哥。” 南珈:“。。。。。。” 这个玩什么鬼。 她是跑...溜过来的哇。 “祉余。” 当是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男孩转身就喊:“妈妈!姐姐要跟我玩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我要跟姐姐去找哥哥。” 南珈继续囧。 “肯定是你这个小坏蛋缠着人家了,”女人看着南珈,有些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姑娘,孩子贪玩,你见谅。” 南珈微微回笑,站起来说:“没关系啦。” “快找个位置坐吧,菜马上就上了。”女人招呼南珈坐下。 南珈点了点头:“好。” 刚拉开椅子坐下,南北墨的电话又打了来,南珈皱起眉心,而后挂掉,给南北墨发微信说已经找到桌坐下吃饭,让他别操心啦。 这厢,南北墨看着手机惊奇地咦了一声,往姜御丞那边歪着身子自言自语:“她怎么知道我是叫她过来吃饭的,居然已经找到桌儿了,我还特地给她留了个好位置,哎二丞,你没数落我小妹吧?” 姜御丞偏头看他,眼色清淡,“怎么会。” “没有就好,不过我小妹性子倔强,不容易哭鼻子,”南北墨说,“小时候她来我家,我用虫子吓她她都不怕,瞧瞧这脾性,等会儿吃了饭再去找她。” 姜御丞靠向椅背,掏手机出来准备看眼微信,可不巧,没电了。 小男孩挨着南珈坐,一顿饭吃得还挺撑,南珈属于那种吃多了也不会轻易变胖的类型,遗传了阮容女士的高挑身材和体质,还曾是阮容女士手工缝制婚纱的尺码模板,不过随着阮容女士婚纱店的员工越来越多,阮容女士很少亲自做婚纱了,南珈的外快来源也随之被切断。 饭菜撤走后又上了些蛋糕和甜点,小男孩的妈妈出去接电话,南珈就帮忙照看一下小男孩,小男孩一见蛋糕就离不开眼,南珈便拿了块蛋糕放盘子里,小男孩自己动手捣鼓着吃。 台上在表演节目,南珈用手托着下巴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自从来了酒店就处于飘乎乎的状态,本来很清醒,早上还同大神聊了会儿天,现在...... 南珈呆滞了,半块裹着奶油的蛋糕就这么掉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罪魁祸首”的嘴边沾着面包渣子,跟犯了大错一样,颤巍巍地眨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南珈:“对不起姐姐,我想给你蛋糕吃,蛋糕就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南珈没怪罪,把小男孩抱回椅子上,“没事,我去洗洗就好啦,你在这里等妈妈,知道吗?” “嗯嗯嗯,”小男孩咬着唇,抓住南珈的裙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淌了下来,抽泣着又说,“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南珈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莫名觉得小男孩这样接连道歉有点怪,南珈没细想,等小男孩不哭了她才去洗手间。 这会儿的过道上没什么人,南珈一路走过来都挺安静的,但这家酒店的洗手间有一点不好,就是只有一个洗手台,这就意味着洗裙子不方便,可能会遇上人,不过来这里都没瞧见谁,应该没有吧。 走着走着,南珈刚到门口就看见倚着洗手台手里夹着一支烟的姜御丞,有东西砰砰地在她胸腔里欢快地跳了两下。 姜御丞似乎并没太多惊讶的神色,视线慢慢从下往上移,定在被奶油染成巧克力色的那小块地方,人站直,把烟掐灭,就把洗手台让了出来。 “......谢谢。”南珈囧极了。 “不客气,快去洗吧。” 58.敬你一生潇洒风骨(8)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跑道旁边种着一排排枝繁叶茂的绿树,水都被南珈放在树底下,军姿站完, 晚晚那三只立马跑去拿水。 “我的妈,渴死我了, 刚刚站军姿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要晕死过去了, ”李灼华一边喝水一边说,“诶?怎么多买了一瓶?” 南珈把多的那瓶捡起来, 如实说:“给教官买的。” “哎哟!这么关心我们的姜教官呀!” 那三只表情贼贼地起哄。 南珈轻叹, 严肃且认真地说:“才没有, 只是我觉得教官喊了一早上的口号,当然得润润嗓子,要是嗓子哑了, 明天谁来喊, 你, 你, 还是你?” 三只被南珈唬得一愣一愣的,纷纷摇头,她们的嗓门估计都撑不过半小时。 南珈见效果显著, 又继续说:“所以作为代理班长,我有义务为班级负责,知道了吧, 以后不许起哄。” “哦~” 三只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同时点头答应。 南珈满意地拿着水去找姜御丞, 此时他正站在树荫下和不远处的一位教官打招呼,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帽檐压得有些低,一层阴影遮盖住他英气的眉目,脸部线条仿佛精雕细琢般,即便面无表情,于众人之中都耀眼得让人眼晕。 其实姜御丞这个人吧,挺冷傲的,别看前几天跟南珈说话的时候会笑,对南珈没表现出什么强烈的陌生感,从早上到现在,除了训练必须说点儿什么以外,姜御丞惜字如金,也不爱笑,队列里有女生和他搭话,如果不是什么训练上的问题,他一律不会多说,休息时就自己找个阴凉的地方盘腿坐着,或者跟隔壁连的教官聊两句。 有时候南珈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是怎么做到时而与人相谈甚欢时而又无形中拒人千里之外的,而且从中看不出任何突兀的转换,仿似一切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走到树底下的时候,南珈前一秒还在纠结要喊教官还是丞哥,后一秒姜御丞抬眸转向她的那刻,南珈霎时心有点用力地跳了一下,小声喊他:“丞哥,给。” 南珈把水递去姜御丞面前,姜御丞莞尔,接过水,“刚刚是去买水了?” 刚刚! 难道都被他看见了_(:3」∠)_ 果然,教官的眼神都是犀利的。 南珈便点头,“嗯,我没带水杯,见你也没带,就给你买了一瓶,你的嗓子还好吗?” “还好,”姜御丞看着她,在猜是不是紫外线太强了,晒得这姑娘的脸有点红扑扑的,脖子上落了几根细碎短发,没扎进她的麻花马尾里,说话声也很轻,不知道想到什么,他不禁然就挑起了唇角,“教官如果叫不顺口就别叫了,但营长过来的时候还是得叫一下的。” “你都看出来啦......”南珈微微发囧。 “啊,”姜御丞应了声,“今早你出列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言外之意就是从你来的那一刻开始,你的一切小动作我都看在了眼里。 教官真的是种神奇的存在哇。 南珈不禁感叹。 凉风拂过头顶的梧桐树枝,带起哗啦啦一片响,叶子落了些许下来。 南珈仰头看,一片叶子恰好打中她的帽檐,她下意识躲避,还轻轻“哎”了一声,殊不知此时已变成你在桥上看风景某人在桥下看你。 某人浅浅笑焉,“下午的理论课记得帮我留个位置。” “嗯?”南珈看向姜御丞,反应后才说,“好,到时候我去早点,你想坐哪里?” “只要离你不远,哪里都可以。”姜御丞说。 “好!”南珈应道。 姜教官就是姜教官,几句话就让她感觉一早上堆积的紧张感消了大半,她只觉得身心轻松,也变回军训之前的相处模式了,好像还多了一点朋友之间的亲近(p≧w≦q) 南珈是飘着回去的,练了几次齐步走都没被对学生非常负责的姜教官纠正,责任心强的姜教官还悄悄夸了她。 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在4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里上,跟隔壁五连一起。 南珈去到教室里,许影那三只为了玩手机就占了后几排靠里边一竖排的位置,没坐在一块儿,南珈被她们安排在第四位,也就是倒数第二排。 两个班级的学生人数不算多,等差不多来齐了,姜御丞也走进了教室,南珈忙起身招手,姜御丞步看见她,眼眸泛着浅淡暖意,步伐稳健坚定地走上来。 “你要坐里面还是外面的位置?”南珈问他。 “外面吧,方便点。”姜御丞说。 南珈就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书和笔也拿过来,两人一同坐下。 这一排依然空着,大家都往前面的空位补,可能是看到没什么表情的姜御丞教官在这里,大家都没敢来。 带五连的教官一来就在对面坐下,隔着过道,而且坐得毫不犹豫,南珈也认识,是肖燃,在笑着摆手向南珈打招呼,南珈微微一笑。 这下更没人来了。 ...... 按理说像南珈这样的三优生,上课当然是认真听讲,即便不想听课,脑子里思考的也应该是跟学习沾边儿的事,但姜御丞这样一位气质清华绝俗的人坐在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就足以令人正襟危坐魂飞天外。 南珈瞟一眼姜御丞前面那三只,背挺得老直,手机夹在书里都没敢翻,南珈瞬间觉得她的表现太好了。 讲课的是位老教授,在台上说得滔滔不绝热情激昂,这门课还得考试计分,也不知道是开卷考还是什么。 南珈仰头看了几分钟的ppt就有点蔫儿,外边艳阳高照,教室里空调吹吹凉爽无比,实在是睡午觉的大好时光,加上今早一直在训练,前面有好几个都趴在了桌上。 姜御丞看她有点没精打采,就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来,推推南珈的胳膊,沉声说:“吃一颗。” 南珈有些惊讶,手中的笔停了,垂眼看姜御丞的手心,有薄荷糖,巧克力味的阿尔卑斯,还有大白兔,重点是姜御丞的手很修长,她抬眸盯着姜御丞,一脸你竟然有这么多糖的表情。 姜御丞的唇微微勾起弧角,教室安静不太方便说小话,他就拿了南珈的笔和书本,在空白页写字。 “中午回去的时候整理便服才发现,应该是祉余偷偷放进来的。” 南珈哦了哦,姜御丞又写:“吃吧。” 南珈:“那我不客气啦^-^” 姜御丞挑了挑好看的眉,示意她拿。 南珈便把大白兔都捡了,包装纸刮到手心,让姜御丞觉得心头有些发痒,南珈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姜御丞望望手里的糖,浅笑矣。 还以为她会拿提神醒脑的薄荷。 不知道是大白兔甜还是其他的原因,南珈吃得很开心,精气神也都回来了,但又不想让姜御丞发觉,就用手撑着脑袋歪向一边,没来由地乐。 正在专心致志偷玩手机的肖燃瞧她这般模样,就冲她咳了两声,南珈迅速回神收住傻笑,一头埋进书本里。 太丢脸了...... 肖燃一头雾水,用口型问旁边的姜御丞:“她怎么啦?” 姜御丞垂下眼看了看南珈,笑笑没说话。 上完课后已经是五点半,南珈在众目睽睽下跟姜御丞一同走出教学楼,肖燃也在,又于路边停了下,跟跑来的荣礼打招呼...... 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南珈找借口说室友在等她去吃饭就溜了,但后面几天肖燃荣礼经常跑来找姜御丞,南珈作为班长会有很多事情要同姜御丞说,于是就变成了大型聊天现场见面会。 南珈被周围一双双眼睛盯得针芒刺背,提出异议:“你们交流训练心得的时候能不能别带上我......” “不能不能,我们微服私访,好不容易的休息时间怎么能浪费。”肖燃说。 你们明明是强买强卖。 南珈向姜御丞求救,姜御丞却淡然平和地解释要带上你的原因:“他们两个都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喜欢跟你这小姑娘聊天。” 南珈:“......” 姜教官,你自己不也才二十出头嘛。 芦蘅愁眉紧锁,有些焦虑地拉住姜御丞的小臂,“你爸爸他知道祉余走丢的事了,所以才会从部队里赶回来。” 姜御丞面无表情,垂眼瞥了瞥芦蘅的手,眸子里冷意四起,芦蘅忙松开,他便走上楼梯,往书房的那边去。 芦蘅握紧水杯,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她赶紧回房间。 59.敬你一生潇洒风骨(9)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走走走, 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江以眠和南珈跟上, 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 “要不来我们篮球社, 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 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 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 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南珈说了声谢谢,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 我说的可都实话, ”傅辞说, “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60.敬你一生潇洒风骨(10)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以眠, 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 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要不来我们篮球社, 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 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 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 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南珈说了声谢谢, 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老提,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 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 “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 南珈嘛, 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 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罗汉果花茶照旧给姜御丞准备,也照旧跑腿,帮他纠正女同学的动作,休息时见他一个人呆着,南珈忍住去找他说话的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了,虽然南珈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子不对,会更容易产生矛盾...... 姜御丞啊你这个人,为什么要高冷,为什么不愿意多说一句话,为什么不像其他连的教官一样和学生打成一片,为什么她要当这个代理班长@-@ 一天下来,南珈对姜御丞产生了各种各样的为什么,当然,她肯定是没胆子去问的。 晚上的训练照常进行,南珈去活动中心排练节目,明晚就是军训汇演,汇演结束后姜御丞他们就得离开。 原本以为跑来排练就不会遇到姜御丞,她能轻松一些,可是姜御丞要来,还钦点她当伴奏...... 排练中途,南珈正坐在后台的一个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还有一个节目才到她上场,顾乐希端着杯果汁走过去,把果汁放在她面前。 “刚榨的,别客气。”顾乐希说。 “谢谢师兄。”南珈把手机收起来。 顾乐希微微一笑,欲坐下来跟南珈聊会儿,不巧有人跑来叫他去帮忙,他只好耸耸肩,跟南珈说了句加油,就走了。 果汁不是南珈喜欢的味道,南珈便没喝,把果汁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再等了几分钟,到她上台的时候,易蓁过来叫她。 易蓁是音舞学院的,比南珈大两届,这次节目表演古风与现代相结合的舞蹈,南珈对舞蹈没研究,但易蓁常常会为了一个动作让她重弹好几遍,听周围人说易蓁对跳舞要求很高,此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可南珈即便再会弹,手指也会累的啊。 不过只要顾乐希在场,南珈就能一遍过,真的是很神奇了。 台上的布置已经差不多都完工,为了达到完美的舞台效果,易蓁让人把设计好的白色箱子都堆在钢琴旁边,堆得有些高。 这时候姜御丞带着一帮教官过来,就在舞台下站着。 南珈走上台,一眼就瞧见了姜御丞,姜御丞也是,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因为跳舞的衣服找不到跟钢琴相搭的颜色,就给你换了架白色的,也正好跟舞台效果一致,”易蓁走在南珈旁边说,拍拍南珈的肩膀,“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了,一定要做得更好......” 易蓁话还未说完,所有的光源突然灭了大半,全场一下就变暗了,而钢琴旁的箱子在灯灭掉的那一刻摇摇晃晃,往前倾去...... “操!” 没法儿细想,姜御丞飞速冲上台。 南珈视物有点困难,没来得及看见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易蓁惊惶地喊她,但好像有人把易蓁抱到了一旁。 在箱子全部砸下来之前,南珈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大手用力一拽,南珈整个人撞进他怀里,头被大手按着,脸贴住他的衣服,南珈被他紧紧护在了身下。 随后是箱子砸在身上的声响...... “谢谢,但是我一会儿就得上台弹钢琴,就不穿了。”南珈婉拒着。 “拿着吧,”姜御丞坚持,“上台了再还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两个要一直待在一起到上台表演节目了。 南珈没忍住咳了几下,姜御丞又递了递,南珈讷讷地接过姜御丞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露在空气中的胳膊一下感受到了热意,肩头那里传来姜御丞残留在衣服里的温度,暖暖的。 两人并肩走在过道上,但方向不是前厅,南珈抬头望姜御丞,正想问,姜御丞先她一步说:“这个时候后花园的派对应该开始了,我们直接去那儿。” 肩膀若有若无的碰到,心跳君又毫无征兆地跑出来了,南珈把它打回去,往左边移一点空出距离,魂飞天外的低头走路。 姜御丞没出声了,南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之间的氛围寂静得跟被抽干了空气一样,南珈想到给大神发的几条消息,大神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精神就有点怏怏的了。 忽然间包里的手机响了两下,南珈忙拿出来看。 未读腾讯新闻两条...... 南珈有点失落,看着那条置顶聊天,点进去还是她之前发的那些。 “先等一下,”姜御丞拉住她的胳膊,“我拿个手机。” 南珈往右边的柜台看,应了声。 柜台没人在,姜御丞走过去不知道喊了什么名字,南珈没听清楚,就有个年长的保安走了出来,把手机递给姜御丞。 姜御丞道谢,保安的眼神就朝南珈看来,笑着问姜御丞:“新交的女朋友?” 保安大叔的声音变大,这句话南珈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想解释,便听姜御丞笑回:“不是,同学的妹妹。” 南珈松了口气。 同保安大叔掰扯几句,姜御丞过来叫南珈,两个人往后花园走,姜御丞说:“刚刚那个叔叔以前是我爸手底下的兵,退伍了就来这儿工作,说话直,别介意。” “没关系,我刚刚也正想解释来着。”南珈笑了笑。 “我没有女朋友。”姜御丞说。 “啊?”南珈歪头看他,步伐慢了很多。 怎么突然说这个了,她要接什么话才对,我也是,我母胎solo到现在,同病相怜哇...... 姜御丞停下,挑挑唇角转身看向南珈,“走吧,后花园就在前边。” 已经落后一截,南珈囧,赶忙加快步子跟上来。 夜幕铺满天际,漆黑的夜空之上挂着零零点点的几颗星,宾客们都已移步后花园,派对正像姜御丞说的那样刚开始不久,觥筹交错,几个人围一簇谈笑风生。 南珈用眼神找了一圈,南北墨连半边影子都不见。 姜御丞领南珈到挨近钢琴的地方,这里人少,大部分人都挤其他地方去拿吃的,旁边摆着的一小桌甜点和果汁还没人过来动。 主持人在走流程,要上台了,南珈把一直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给拿出来,是个太阳正在燃烧的形状,加了点设计,有个小缺口。 见她深呼吸,姜御丞就问她:“这是什么?” 南珈抿唇笑了笑,“太阳,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的。” “挺好看的。”姜御丞说。 “谢谢。”南珈回。 上台之前,南珈再摸了摸项链,像是虔诚许愿一样。 姜御丞就在台下看着她,悠扬的琴声一起,场上的人逐渐驻足聆听,时间变得缓慢,钢琴的声音真的会让浮躁的空气沉寂下来。 61.她的少校先生(1)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南珈在一旁非常非常赞成地点头附和老爸的话。 南清鹤见阮容没言语,就接着说:“这些节日回不来就回不来,跟那些出去旅游看人头的人抢飞机票多浪费精力和时间, 而且你要是怕珈珈吃苦, 咱俩随时都可以飞过去找珈珈呀。” “嗯, 是这样,”南珈认真地点头,“妈, 我先去熟悉地方,到时候你跟爸过来,我带你们吃喝玩乐。” “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合着是来气我的啊。” 阮容淡淡地看一眼南珈,南珈迅速停住点头动作, 南清鹤也同时段敛回笑容,阮容把行李拉到南珈面前, 摸摸南珈的头叹气道:“咱们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 我可不得担心死, 一个南方人跑到北方去读书,要是水土不服怎么办, 受委屈了找谁说去。” “这不是让珈珈提前去那边适应环境嘛, 北墨也放假了,正好有时间照顾珈珈, 放一千一万个心吧, ”南清鹤过来扶住阮容的肩膀走出房间往楼下走, 冲南珈使眼色,南珈会意拿过行李箱,跟在两个人身后,“而且咱珈珈小时候就经常去那边待,水土方面的问题根本不在话下,别忧心了,啊?这一天天的操心这儿操心那儿,皱纹要是冒出来了怎么办?” 阮容女士想了想也是,通知书板上钉钉,总不能让女儿再回去复读,便没再说什么,但都怪南清鹤让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心里堵着气,就狠狠掐了南清鹤手臂一记。 面目狰狞痛苦的南清鹤忍着疼反手在身后给南珈比了个ok的手势,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不禁笑起来。 带的行李没多少,就一个箱子和南珈的双肩背包,不过几天前阮容把给大哥的特产寄去了郢城,其中还包括另外一箱子的东西,都是给南珈军训准备的,吃的用的全套配齐。 毕竟出远门,阮容女士愁了几天几夜没睡舒坦,南珈从小就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都不缺,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阮容女士更是把南珈捧在手心里养,可南清鹤的教育方式总跟她反着来,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南珈接受两个端点的教育环境熏陶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南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独自在外面生活,应该饿不死。 去机场的路上经过超市,阮容女士叫停车,又去买了一堆吃的给南珈带上飞机,说是要飞整整五个小时,还得转机,特别累人,而且飞机上的餐食对身体吸收不好,南珈坐在车后排,提提身旁的那大袋物资,有点重。 “妈,这太重了我吃得少拿一点就......”南珈抬头便对上阮容女士冷酷的眼神,立马改口,“全部,我提得动,小意思,天天跟我爸去晨跑呢。” “你可别说,珈珈跑得比我还快,我都跑不过她了。”南清鹤眯眼笑道。 阮容这才满意地回过身去,“你们两个就是让人操心。” “是的是的,我们的错。”南珈和南清鹤异口同声地回。 阮容瞅着父女俩,忍住没笑出来。 去机场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车里,南清鹤一边开车一边很悠然地在跟阮容女士谈论郢城的那些大学,南珈就在后头听老爸老妈说。 南清鹤着重夸奖其中的一所空军军校,说的时候眉飞色舞,言语间都透着向往和自豪,大哥南清玺就住那里面的家属区,让女儿过去住几天,以后放假了也经常去小住,在全是军人的家庭环境里一定能感受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阮容女士不这么认为了。 “以后咱们珈珈一定不能找军人,你看咱们家对面的以征,几年没好好回过一次家了,平常电话都难得联系上,”阮容说,“要是咱珈珈找了,大半辈子不得守活寡,还喜欢整天闷在房间里打游戏玩手机,要没人跟她说话怎么能行。” “军人有什么不好,责任心强有担当,什么都会,珈珈这辈子都不用我们操心喽。”南清鹤把车停在斑马线前等绿灯。 “哎老鹤,父母本来就是要为儿女操心的啊,”阮容回头对南珈说,“妈不反对你谈恋爱,跟谁都行,只要有上进心,但别听你爸的,他是当初没圆当兵梦,这些年一直放在心里记着呢,军训的时候看看教官就行,妈是过来人,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有英雄情结,最容易被那些教官迷得七荤八素。” “恋爱是和那一身衣服下面的人谈,又不是跟那身衣服,”南清鹤笑着说,“衣服再好再有面儿,如果底下的人不好,那也白搭,我教出来的女儿,我相信她的眼光。” 阮容扭头冷冷盯了南清鹤一眼,坐正,抱胸说:“得,找找找,都找军人去,今晚上你别回来了。” 南珈看着老爸老妈,作囧状:“......” 她这个母胎solo躺着中枪的还是别出声了。 因为堵车,到机场晚了些时间,有点赶,南珈取了登机牌就跟老爸老妈道别,直接跑去登机口排队登机。 上飞机找到座位坐下时还有几分钟才起飞,背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南珈拉开拉链拿出手机,是“大神”给她发的消息,她瞬间激动了一小会儿,赶紧解锁点开微信。 ——登机了吗? ——嗯,马上起飞了。 她回,隔了几秒钟,“大神”又发来。 ——落地了告诉我一声。 ——好,你在干嘛呀? 等了两分多钟,空姐过来提醒说开飞行模式,南珈看了看聊天框,没有回应,南珈就快速打了一排字发过去,打开飞行模式,把手机放回背包里。 一年前“大神”突然出现在她微信通讯录里,当时没有设置加好友的条件,“大神”给她发消息时,她都吓了一跳,然后就一直聊到了现在,填志愿那几天“大神”还给了很多中肯的意见,于是在和老爸商量后,她填了a大,后来偶然间得知“大神”居然就在郢城,她为此激动了好久。 但对于“大神”这个人,南珈处在很大一部分都无从所知的状态,年龄姓名职业,知道“大神”的性别还是高三下学期那时候,外婆重病去世,她的情绪崩溃,就稀里糊涂打“大神”的语音电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大神”竟然接了,聊了挺久,她那时才知道大神是男的,而且操着一副好嗓子。 玻璃窗外的云层重重叠叠,让人有种踩上去也不会坠落的漂浮感,金黄的夕阳在天际交汇处肆意挥洒。 飞机遇到气流突然颠簸了起来,南珈被震醒,看了眼手机,已是下午五点,快到郢城了。 气流一过,飞机继续平稳飞行,南珈望向窗外,一直到飞机落地。 从出口通道里走出来,周围人流熙熙攘攘,一手拉行李杆另一手提着那大袋物资的南珈好不容易从几位大妈大爷的队伍中解脱出来,下一秒就听见身后有女孩的声音在喊:“某某某,你丫再看一眼试试!” 南珈后知后觉,走过去才发现刚刚有个接机的男生在瞧她,她定睛再看那男生,不是来接她的南北墨啊,而且身边已站着位漂亮姑娘,在气鼓鼓地掐那男生的胳膊:“还看,再看老娘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快走啦!” 女孩说完又瞧了瞧南珈,把男生拽走。 南珈发囧,往人少的空地去,掏出手机正准备给南北墨打电话,不远处就传来南北墨那厮的喊声:“哎哟我的小珈珈呀,哥哥我来啦!” 南珈往右转头看,南北墨正兴高采烈两眼发光地朝她奔过来,奔到前面还抬手敲了下南珈的脑门,“大老远来看望我也用不着那么客气的嘛,你我谁跟谁啊,都是南家人,还买了一堆吃的,客气!来我提着!” 南北墨把物资顺走,剩下的行李箱就不管了,对南珈说:“走,到外面拦车。” 南北墨是大伯南清玺的独生子,小的时候南珈经常会过来大伯家里玩,跟南北墨的感情还不错,就是南北墨这种自说自话脸皮甚厚的行为,南珈见多不怪。 南珈拉行李箱走在南北墨身边,“大伯和伯母在家吗?” “都没在,我妈回老家了,我爸在部队里待着养老,”南北墨说,“我一个人不知道在家呆多少天了,你来了正好打发时间,一会儿晚上我跟朋友有聚会,带你一起去吃饭,明天咱就出门玩,别害羞,都我朋友,挺好处的。” “行。”南珈点头。 走到路边,南北墨拦了辆出租车去空航大的家属区,南北墨健谈,跟司机聊得热火朝天,南珈静坐一旁,跟“大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微信,在她的印象里,“大神”每天同她聊的时间并不算充裕,最近这十多天以来才感觉“大神”是闲着的,因此她就更加好奇“大神”的职业了。 由于外来车辆不能靠得太近,司机就把车停在离校门两百米远的路口,南北墨拖着行李箱带南珈进校,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家属区,这里的房子都是白色独栋的小别墅,两家间隔不大,路边树木茂盛,炎热的夏天里走在路上也很少会晒到太阳。 “你睡老地方,”南北墨推开门,把行李箱搬进去,“我妈走之前都收拾好了,还有之前婶婶寄过来的东西也都在,家里现在除了吃的其他都有,你抓紧时间收拾,我到楼下等你,快到时间了,我们得赶过去吃饭,迟到得罚酒,我已经不想再宿醉了,贼难受,除非你帮我......” “你想得可真多,”南珈打断他的话,把双肩背包脱下扔床上,蹲下来开行李箱,“我拿个包装东西就下来。” “好吧,那我等着宿醉被扛回来了。” 南北墨重重地哀叹一声,便去楼下等,才几分钟,南珈就下楼来。 换了个复古棕的小包跨在肩上,衣服没换,还是棉麻白裙和小白鞋,扎着高马尾。 南珈是那种温柔亲人的长相,巴掌大的鹅蛋脸,气质很是干净,宛若一泓清澈的山间小泉,但眉眼犹如墨画染重的那一笔,带着些英气,老一辈儿的人都说像她这样的面相,将来势必得美人配英雄。 62.她的中校先生(2)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是啊,”肖燃点点头,“还以为他买来给我们吃的,我们拿几颗他就不准拿了。” “哦,”南珈应了声, 又补充, “你们拿东西跟抢劫一样, 丞哥当然不给你们。” 肖燃僵化:“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太毁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了!” 南珈嘻嘻地笑了笑。 “你这笑容不对劲, 他还说我什么了?”肖燃追问,“是不是说我站个哨叫都叫不醒爬个床都会扭到腰, 还没他长得白, 我明明这么风流倜傥身手矫健肤白貌美......” 怕他越说越偏, 南珈叫停:“......肤白貌美不是这么用的。” “不管不管, 反正我虽然黑,但我帅啊, 小妹我告诉你,以后找男朋友就得找我这样的,有安全感, 像丞哥那样的, 啧, 情敌太多, ”肖燃一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了, “这几天经常有人跑来问联系方式, 你猜丞哥怎么回答人家。” 南珈:“怎么回答的?” 肖燃呵呵地笑两声,“你还是太年轻,会回答就不是丞哥的风格了,直接无视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冷血无情,如此这般伤害一个女孩子的心,太没人情味了,至少说两句再拒绝啊。” 南珈:“......其实还好啦。” 肖燃盯住她:“你跟人告白要是碰到这种态度的,不会炸毛吗?!” 南珈抿唇一笑:“我还没有告白过,都是别人跟我说啦。” “好吧,那等你告白了再告诉我,要有人无视你,我替你揍他,咱们跳过这个话题,”肖燃立马又开启下一个,“哎话说你最近见到北墨没?他带的十连。” 南珈摇头:“没有。” 整天就在七连的地盘转来转去,见得最多的就是姜御丞了。 “噢,”肖燃笑了笑,放低音量跟南珈说,“那你应该不知道来带训的第一天北墨就和丞哥吵架了,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北墨的不对,本来就是丞哥带你们连,北墨硬是要凑上去跟总教官说换一换,没告诉丞哥,之后丞哥又给换了回来,就气上了,但丞哥是什么段位,你放心,北墨打不过丞哥的。” 南珈有点无语:“......” 你们不是兄弟劝和也劝打架的吗@-@ 让她放心是什么意思...... “哈哈,没事的,你大哥找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都习惯了,我打赌过几天他肯定憋不住跟丞哥说话,”肖燃接着说,“这些大白兔够不够吃呀,不够的话我明天再偷偷拿几颗来。” 南珈莫名有点不好意思:“不用啦,丞哥每天都会给我几颗的。” 肖燃摸摸后脑勺自喃:“丞哥难道打的渗透战?” 之后,肖燃又同南珈掰扯了一些姜御丞每天晚上回宿舍都在干些什么的事,发现姜御丞来了,肖燃立马消失:“小妹咱下次再聊啊,记得我们的约定!” 南珈汗颜,目送肖燃离开,还差点在学生们面前摔了一跤。 两天前订的罗汉果花茶送来了,午休的时候南珈跑去拿快递,顺便拆开,把快递盒扔了,去超市买水杯。 逛了几转,南珈选了个透明白边的杯子,刚好符合姜御丞的风格,这几天姜御丞喊口号喊得频繁,喝的水都让南珈跑去买,理由还十分不容反驳。 我是教官,你得听我的。 后面还挑挑拣拣说要哪个哪个牌子的饮料,南珈去超市还得给他选。 当了几次跑腿小弟后,南珈就发起了抗议:“丞哥,你不打算买个水杯吗?” 姜御丞答曰:“麻烦。” 那也不能天天让她跑腿啊_(:3」∠)_ 南珈努力反抗:“你不怕嗓子变哑吗?会很难受的。” 姜御丞笑曰:“其实我是学唱歌的,知道怎么保护嗓子。” 南珈无语凝噎,想到还有七八天都要跑腿买水,她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 姜御丞看她半晌,突然就笑了起来,眸色清澈,“买吧,帮我挑个好看点儿的。” “好嘞!”南珈高兴答道。 其实就想逗一下她。 姜御丞掏了张一百块出来,南珈没要,已经没有什么比得上不当跑腿小弟的事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不过念在姜教官每天这么辛苦训人的份上,她特地去问阮容女士用什么泡水能润嗓,于是就买了一堆罗汉果花茶,阮容女士还以为是她嗓子不好,几番追问之下,她把姜御丞杜撰成同班同学解释了一遍,阮容女士才放心。 付完账,南珈从超市里出来就被突然出现的南北墨给拉到一旁,南北墨穿着便装,手里提了一袋药。 问清楚南北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后,南北墨盯着水杯和花茶,“罗汉果花,对嗓子好的,你买这些干什么,不是给二丞准备的吧?” 南珈思考了一下,“我是班长,好像有责任准备这些。” “拉倒吧,”南北墨恨铁不成钢地说,“短短几天就被人家收买了,你还是我南家人吗?!” 南珈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想到肖燃说的事,就说:“那你呢,干嘛要跟丞哥吵架?” 一提到这茬儿,南北墨就有点盖不住脸面,“谁跟你说这些的,我知道了,肯定是肖燃他们对不对!啊西吧,但当时我那是气急了嘛就没想那么多,都准备找台阶下的,谁知道二丞连独木桥都不给我留。” “丞哥做得好,谁让你先无理取闹的。”南珈恶狠狠地说。 南北墨斜眼,“你可是南家人啊,胳膊肘老往外拐算怎么回事,这茶也给我准备一份,也要那么大的水杯,喊了几天我嗓子疼死了,下午我在教学楼前的路边等你,回了,谁不来谁变成猪头没人要!” 南珈:“......你才是猪头。” 一点钟,南北墨真的准时出现在路边等,南珈老远就瞧见了他,南北墨心满意足拿到花茶便去教室了。 南珈正要往隔壁楼走,迎面就碰到了顾乐希,脸上挂着笑容,但看样子似乎有点急,南珈还以为顾乐希不记得她了,毕竟好几天没见,路上还有很多跟她穿一样衣服的新生,没想到的是顾乐希先行跟她打了声招呼后才匆匆离开。 今天还是军事理论课,坐的位置也还是老位置,但许影她们早转移阵地玩手机去,说是:“你一人身处水火之中就行了,我们不与你共沉沦。” 看来姜教官在大家心中高冷严厉的印象已经没救,训练要求严格,但也细心负责任,还把班上一个走齐步同手同脚的男生给改了回来。 不过姜教官今天也很难得地心情极佳,在喝了一口罗汉果花茶后,赞道:“嗯,好香。” 南珈眨巴眨巴眼看他,以为他还会说点什么,毕竟跑了这么多天的腿,没想到出口的却是:“今天我坐后面,营长要过来查岗。” 南珈蔫儿蔫儿的。 姜御丞就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唇角含笑:“打起精神听课,明天要考试了。” 随之,一杯抹茶口味的奶昔放在了南珈前面。 见小姑娘喜出望外,姜御丞隐隐勾了勾唇,把帽子戴好,去后排。 于是某人一整节课都在喝奶昔,算是把这些天跑腿的酬劳给拿了回来。 但她好像买了水杯和茶,还有劳务费,那一百块应该拿走的,唉...... 第一节课下后,姜御丞就坐回原来的位置,突然开口问南珈:“上课前在教学楼外面跟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认识的?” “啊?”南珈转头有点茫然地看着姜御丞。 “就那个穿夏常服的人,看肩章是指导员。”姜御丞又补充。 南珈才想起来,姜御丞说的应该是顾乐希,便回答:“不算认识,他是我朋友那个班的助教,加上今天就说过两次话。” “啊。”姜御丞应了声。 “问这个做什么呢?”南珈问道。 “没什么,我就了解一下情况,”姜御丞说,看向她手边的奶昔,已经全都喝掉了,“好喝吗?” “嗯,味道很浓。” “两杯的钱买的。” “......” 自从做了姜御丞的小跟班,南珈觉得自己越来越接不住他的话了。 上完课,南珈跟晚晚她们去食堂,吃饭到一半,南珈就接到了宿管阿姨的电话,她立马飞奔回宿舍,问了宿管阿姨才知道是一箱水果,幸好住在三层,没有太累,她还有力气拿剪刀拆箱子。 水果很新鲜。 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送的,也没打她的电话或者发消息,直接是放在宿管阿姨那儿。 这时微信弹出新消息,南珈忙点开,心尖儿抖了一抖,居然是大神:“空投收到了吗?” 南珈愣住,空投? 随之脑子里的浓雾一下散开,她看着那一箱水果迅速反应过来,惊喜万分:“收到啦,谢谢投喂(#^.^#)” 军训以来,每天晚上都会和大神聊几句再睡觉,白天基本处于断联状态,因为南珈没带手机在身上,而且大神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以往南珈都是有事才会找大神。 但这箱水果完全属于意外,大神确实说过要买点东西犒劳她,毕竟军训还挺累的,不过她说什么都不缺,让大神别操心啦,而且来郢城换了新号码也没告诉大神,怕大神觉得她另有目的。 南珈:“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呀^_^” 大神:“有朋友的妹妹在那里上学。” 南珈:“噢,跟我一样是新生吗?” 大神:“不是,比你高两届。” 其实有一瞬间南珈是觉得大神就在她身边的,因为大神真的太神了,在不知道她新的手机号码不知道她住哪栋楼的情况下就投了一箱水果下来,也不怕她收不到。 不过大神做事情似乎永远都很有把握。 晚晚她们回来的时候,南珈正开心地和大神在聊天,让晚晚她们想吃什么水果就自己拿,然后她继续抱着手机打字。 每次跟大神说话都觉得很轻松自在,虽然大神有时候喜欢调侃她,她完全接不住话,但大神还是很好很帅气的o(* ̄▽ ̄*)o 聊着聊着,南珈都忘了时间,直到大神发来一句话,她忽然呆滞了一秒钟,随即看着手机屏幕竟傻傻地笑了起来。 大神说:“所以,你的新电话号码可以给我了么?” 大神主动问她要号码啦! 这样不就意味着他们离见面更进一步了吗! 大神会不会有一天突然给她打来电话...... 南珈遐想着,李灼华突然啃着个苹果凑过来,看她每天晚上对着手机笑不是一次两次了,宿舍卧谈会上她的感情史又一片空白,真的很让人怀疑了。 李灼华咽下一口苹果,满脸疑惑地问她:“笑什么呢珈珈,那么开心,笑容里还掺杂了几分甜死人的宠溺,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在网恋诶!” “不会。”南珈回答。 南北墨急了:“what!你不会!你钢琴不是十级吗?!” 南珈冷漠脸:“谁告诉你我钢琴十级了,我业余的,弹着玩儿。” “惨了这次,今晚上弹钢琴的那个来不了,我想着你不是会弹吗,就让你去顶顶,谁知道你跟二丞一起坑我!一个手生的还说就让你这个业余的上呢!”南北墨欲哭无泪。 南北墨确实有炫耀的嫌疑,从小到大都这样,一拍胸脯就我小妹怎么怎么,我怎么怎么,谁谁谁怎么怎么,南珈都看透了他。 但二丞,是姜御丞吗? 可是她并不认识这个叫姜御丞的人呀。 来了郢城之后,遇到的事都奇奇怪怪的,等下得跟大神说说。 南珈便道:“没事,我可以临场学。” 南北墨老泪纵横:“好,你快点过来啊!我等你!”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南珈一路问过去,到南北墨说的那个地方,却发现南北墨没在,就打电话问,南北墨说:“我肚子疼在洗手间呢,你先上楼,琴房在三楼,直接进去就行,我马上就来!” 南珈汗,把伞收了放进出门前准备的纸袋里,转身一步步走上楼梯,刚才来时走得急,腿酸,现在她只想像个老奶奶喝完下午茶一样爬楼梯。 走到三楼的楼梯口那儿,每个房间的顶上都往外横着块牌子,写着房间名,南珈下意识抬头瞧找琴房,视线汇聚,就望见了不远处的年轻男人,整个人透在光中,气质凛凛。 南珈一下愣在了原地。 这张侧脸,这张侧脸不是南北墨同学的么? 姜御丞! 南珈走不动路了,眼神也变得细腻起来。 他穿着裁剪得很合适的西装,把看似单薄却隽秀颀长的身材包裹得恰到好处,眉目英气清举,带着一丝世故沉着,寸头将他的脸部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虽刚棱硬挺,却有着柔和温润之感,让人看着很舒服。 走廊的光或许有些耀眼了,南珈想看清他的胸前别的花饰是什么,因而眼睛一时半会儿没能拿得开。 姜御丞稍侧着头也在看她,一双淡雅的桃花眸子里逐渐起了兴致,相视有几秒钟,姜御丞礼貌地冲她颔了颔首,她连忙回礼,算是打了招呼。 怎么办,是要直接走过去呢还是像个傻子一样站在这里? 直接去会不会太唐突了,可是琴房好像就在姜御丞的前面。 南珈定神看,果然。 等等,不太对,她干嘛要紧张哇...... 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南北墨及时地从楼底下冲了上来,“小珈珈!哎,二丞你也到了!速度很快嘛,来,我介绍一下!” 南珈还未反应过来就稀里糊涂地被南北墨拉去姜御丞面前,南北墨一个一个介绍说:“这是我叔的女儿南珈,你跟着我叫小妹,他就是那天水我们的姜御丞,跟肖燃他们叫丞哥好了,也住在家属区里,我发小。” “你好!”南珈不知道为什么就伸了手出去。 姜御丞轻轻握了握南珈的手掌,而后松开,“你好,姜御丞。” 南珈浑身突然一颤,抬眼望着姜御丞,神经紧绷起来。 “都好都好,你俩快进去练琴吧,”南北墨催他俩,看向南珈说,“二丞之前学过钢琴,你俩一个手生的教一个业余的,正好够,这事儿没问题了,二丞人挺好处的,随便聊,等宴席开始我再打电话叫你们,我这个没有音乐细胞的党国接班人就先闪了。” 南珈有些许窘迫,“你去哪里呀?” “找肖燃他们玩去,”南北墨拍姜御丞的肩,“好好教啊,我小妹学习能力很强,她可是a大英语系的,最牛的专业。” 南珈:“......” 南北墨你还是快走吧。 南珈便跟着姜御丞进琴房,走在他旁边,穿平底鞋的南珈只打齐他的肩膀,好高啊...... 琴房的中央摆着一架白色的钢琴,姜御丞朝对面的饮水机走,跟南珈说:“先坐,我倒水。” “嗯。” 南珈应一声,把纸袋放在桌子上,去钢琴前坐下,姜御丞端了两杯水过来,一杯递给南珈,南珈道谢,姜御丞笑笑,就坐在南珈身旁,笑问她:“真是业余的?” “不是,我逗我哥玩的,”南珈忙回答,“学了有三年了。” “那这个琴谱对你来说应该没问题,”姜御丞抬手去翻开琴架中间的琴谱,“你熟悉一下就行了,这个不难。” 南珈疑惑地转头,一脸不是说你教我吗的神情,姜御丞淡然一笑,“我只是想来这里待一会儿。” 对哦,她都说自己学三年了,肯定不用人教就能看懂琴谱还会弹,好囧的对话,幸好她没问出来..... 琴房里的气氛突然间冷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南珈抬头看看姜御丞,他右边眼角有颗泪痣,眼窝深邃,鼻子很挺,说话的时候喉结会动,很性感,喉结又动了。 “我让你很紧张?”姜御丞忽然开口问,侧头垂眸看她。 “没。”南珈条件反射地回话,捧着水杯放嘴边仰头灌,冷静了一下。 “还要吗?”姜御丞问她。 南珈迟缓的,才发现水杯都空了......想找个地洞钻走:“不要了,谢谢。” 姜御丞的唇角隐隐带了丝笑意,拿过她的水杯起身去放着,之后没坐了,就靠在钢琴旁边。 他不太一样,这要是放在学校里绝对是男神级别的人物,拥有一票迷妹,可是南北墨说他们学校统共就千把人,其中还只有六个女的,可能男粉居多了...... 南珈晃晃脑袋,停止胡思乱想,把手放在琴键上,深呼吸,开始练习。 姜御丞收回视线,眸中笑意更浓。 说是待一会儿就真的只待一会儿,南珈反复练了四五次,姜御丞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琴房就变成南珈的天下啦。 终于不用想着钻地洞了。 南珈的记忆力还不错,很快就把琴谱都熟记于心,她就离开琴房去前厅,现在是新郎新娘的讲话时间,她四处望了望,才找到南北墨在哪桌,坐的全是伴郎。 姜御丞也在,独特于众人之中,南珈一眼就望见了他,背脊挺立,正神情专注的看着台上的新人,舞台灯光在他脸上洒下浅浅阴影,侧脸轮廓堪称完美,眼睛通明透彻,旁边的肖燃跟他说话,他轻挑着眉眼回,颇悠然。 他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南北墨就在隔壁,恰巧南北墨的电话打了进来,南珈连忙蹲下,按了电源键,捏住裙角蹲着走。 找到一桌有空位的,南珈把手机放椅子上,腿有点麻了,她正想站起来呢,眼前忽然冒出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黑哟哟的,特大特明亮,声音还甜糯糯的。 “姐姐你在干嘛呀?躲猫猫吗?” 南珈的额头冒出几条黑线,解释道:“不是,我可能喜欢这样走路。” “我也要玩!”小男孩兴奋地蹲下来,喊南珈,“走吧姐姐,我们去找哥哥。” 南珈:“。。。。。。” 这个玩什么鬼。 她是跑...溜过来的哇。 “祉余。” 当是时,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走了过来,小男孩转身就喊:“妈妈!姐姐要跟我玩游戏,好像很好玩的样子呢,我要跟姐姐去找哥哥。” 南珈继续囧。 “肯定是你这个小坏蛋缠着人家了,”女人看着南珈,有些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啊姑娘,孩子贪玩,你见谅。” 南珈微微回笑,站起来说:“没关系啦。” “快找个位置坐吧,菜马上就上了。”女人招呼南珈坐下。 南珈点了点头:“好。” 刚拉开椅子坐下,南北墨的电话又打了来,南珈皱起眉心,而后挂掉,给南北墨发微信说已经找到桌坐下吃饭,让他别操心啦。 这厢,南北墨看着手机惊奇地咦了一声,往姜御丞那边歪着身子自言自语:“她怎么知道我是叫她过来吃饭的,居然已经找到桌儿了,我还特地给她留了个好位置,哎二丞,你没数落我小妹吧?” 姜御丞偏头看他,眼色清淡,“怎么会。” “没有就好,不过我小妹性子倔强,不容易哭鼻子,”南北墨说,“小时候她来我家,我用虫子吓她她都不怕,瞧瞧这脾性,等会儿吃了饭再去找她。” 姜御丞靠向椅背,掏手机出来准备看眼微信,可不巧,没电了。 小男孩挨着南珈坐,一顿饭吃得还挺撑,南珈属于那种吃多了也不会轻易变胖的类型,遗传了阮容女士的高挑身材和体质,还曾是阮容女士手工缝制婚纱的尺码模板,不过随着阮容女士婚纱店的员工越来越多,阮容女士很少亲自做婚纱了,南珈的外快来源也随之被切断。 饭菜撤走后又上了些蛋糕和甜点,小男孩的妈妈出去接电话,南珈就帮忙照看一下小男孩,小男孩一见蛋糕就离不开眼,南珈便拿了块蛋糕放盘子里,小男孩自己动手捣鼓着吃。 台上在表演节目,南珈用手托着下巴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感觉自从来了酒店就处于飘乎乎的状态,本来很清醒,早上还同大神聊了会儿天,现在...... 南珈呆滞了,半块裹着奶油的蛋糕就这么掉在了她白色的裙摆上。 “罪魁祸首”的嘴边沾着面包渣子,跟犯了大错一样,颤巍巍地眨着水汪汪的一双眼睛看南珈:“对不起姐姐,我想给你蛋糕吃,蛋糕就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南珈没怪罪,把小男孩抱回椅子上,“没事,我去洗洗就好啦,你在这里等妈妈,知道吗?” “嗯嗯嗯,”小男孩咬着唇,抓住南珈的裙子,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淌了下来,抽泣着又说,“姐姐对不起,姐姐对不起。” “没关系的啦。”南珈说,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莫名觉得小男孩这样接连道歉有点怪,南珈没细想,等小男孩不哭了她才去洗手间。 这会儿的过道上没什么人,南珈一路走过来都挺安静的,但这家酒店的洗手间有一点不好,就是只有一个洗手台,这就意味着洗裙子不方便,可能会遇上人,不过来这里都没瞧见谁,应该没有吧。 走着走着,南珈刚到门口就看见倚着洗手台手里夹着一支烟的姜御丞,有东西砰砰地在她胸腔里欢快地跳了两下。 姜御丞似乎并没太多惊讶的神色,视线慢慢从下往上移,定在被奶油染成巧克力色的那小块地方,人站直,把烟掐灭,就把洗手台让了出来。 “......谢谢。”南珈囧极了。 “不客气,快去洗吧。” 南珈埋头跑了进去。 63.番外(一)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就这家烧烤店吧,”顾乐希停在一家名叫李刚烧烤的店面前, “以前我和傅辞经常来这家吃,味道挺不错的。” “走走走,他家的烤茄子贼棒了!” 傅辞先行跑进了店里, 江以眠和南珈跟上,找到桌儿坐下后,各自点了自己想吃的, 顾乐希又让老板拿了瓶饮料过来。 “以眠,军训结束后就是社团招新,你们打算报哪个社团呀?”傅辞边喝顾乐希倒的饮料边问, “要不来我们篮球社,我可是我们社的流川枫学长, 专门爱护学妹的。” 傅辞说着还摸了一把头发,惹得江以眠哈哈大笑,“我还樱木花道呢, 你就别在我这里自恋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樱木花道是乐希, 去年可是拿了cuba的冠军, 而我是冠军的好辅助。”傅辞说。 顾乐希无奈笑笑, 把一杯饮料递给南珈, 南珈说了声谢谢, 他接着傅辞的话:“都是过去的事了, 怎么老提, 他的话你们听听就好了。” “别啊,我说的可都实话,”傅辞说,“所以呢就这样决定了,以眠你过来我这儿,我罩你,南珈嘛,肯定是去英语社那边了。” “我虽然专业是英语,但不一定就要报跟英语有关的社团呀。”南珈握着杯子说。 傅辞:“那你想报哪个团?” “你是想叫上我们南珈一起去旅游吗傅辞?”江以眠开玩笑道。 南珈乐了:“我对这些没什么想法。” 傅辞一脸可惜,唉声叹气道:“你别是什么都不打算报吧,去个学生会也是挺好玩的,乐希是主席,到时候让他给你开后门。” “不用啦。”南珈笑了笑。 烧烤吃得挺开心,出来时都已经九点半了,傅辞还想去奶茶吧坐坐什么的,但顾乐希说明天还有训练,让她俩早点回去休息,傅辞也就没在坚持。 烧烤的钱是顾乐希付的,这条回去的路得经过男生宿舍楼,等顾乐希跟傅辞到地方,两个女生就慢慢地朝宿舍楼那边走。 江以眠兴致勃勃地说了一堆今天拉练遇到的趣事,还有晚上在操场...... 说到这儿的时候,江以眠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啊啊啊啊我忍不住了,其实姜教官因为你的事被罚跑了操场十圈,还有俯卧撑那些,南北墨不让我跟你讲,但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毕竟是你们连的,还跟你有关。” 南珈便愣了一愣,怪不得看电影的时候姜御丞会说那些话,而且到电影结束姜御丞都没出现,还是肖燃集合队列让带回的。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_(:3」∠)_ 连里的学生出事,姜御丞作为连长肯定有责任,她这样的小老百姓觉得没什么,可军队里最讲究的就是责任担当与军令如山。 南珈回到寝室立马给南北墨打了个电话询问姜御丞的情况,南北墨笑哈哈地说:“二丞好着呢,刚哼着歌洗漱去了,也不看看他那体格,跑这点圈数轻轻松松,我们在学校训练比这个苦多了,哎不过你咋一点都不关心你哥哥我,我今天也陪二丞跑完全程的诶,这样吧,为了表达你对我的关心,我说要请二丞吃饭就由你来了,军训结束后咱们仨约个时间出来。” 南珈:“......” 最后以一句“你想得美”结束了这场通话。 宿舍关灯后,南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几次手机,也不知道要看什么,摁亮屏幕,解锁,然后又关上,反反复复好几次。 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就跟堆积的潮水一样,一阵一阵把她拍到岸边,又将她带回去。 姜御丞的样子不停在她脑海里出现,从认识到现在的每一个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一帧帧地在眼前慢放,清晰到每一个细节。 她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大神呢,她答应了大神要见面的。 虽然当时足足愣了一分多钟她才回复说好,也得到了一直以来想要的大神的号码,让她把之前的迷茫统统都拨散开,只要一心等待着见面就好了,但是姜御丞因她受罚,她便又陷入了自我矛盾中。 南珈想得头晕,不知想了多久才酝酿出睡意,第二天一早还是临床的晚晚摇她醒来,去到操场站队,她都觉得眼前的景象全是飘浮在空中,没有一点真实感。 直到姜御丞过来给她把带歪的帽子扶正,问她:“会不会弹《强军战歌》那首曲子?” “会。”南珈像被神灵牵引一样立马回答。 “晚上的排练一起吧,给我们伴个奏,”姜御丞唇角夹了一丝笑,南珈以为他要走了,但他还在,“听说你昨晚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啊?”南珈抬头,把视线移上来,“我没......” “没事的,从小被罚习惯了,这点力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姜御丞说。 “有”字被生生卡在喉咙那里,跑不出来。 南珈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 64.番外(二) 南珈求生欲强, 听了他的话十五天。  姜御丞进家门的时候,一楼客厅空荡荡的, 芦蘅拿着杯热水从厨房里出来, 看见他回来了, 忙走过来小声地问:“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家啊?” 姜御丞换上拖鞋, 看了芦蘅一眼,径自往前走,芦蘅跟来, “御丞, 你爸爸他回来了,现在在书房,让你回来后去找他,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 别跟你爸爸置气。” “啊。”姜御丞淡淡应了声, 上楼。 芦蘅愁眉紧锁,有些焦虑地拉住姜御丞的小臂,“你爸爸他知道祉余走丢的事了,所以才会从部队里赶回来。” 姜御丞面无表情,垂眼瞥了瞥芦蘅的手, 眸子里冷意四起, 芦蘅忙松开,他便走上楼梯, 往书房的那边去。 芦蘅握紧水杯, 担心地站着看姜御丞走到书房门口, 她赶紧回房间。 姜云之端坐在桌前,手边摆着大檐帽,军装还穿在身上,估计是着急赶回家没多久来不及脱,见姜御丞来了,姜云之把书合上,开口就问:“又去哪儿鬼混了到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你芦阿姨有多担心你?!” “我去哪儿,好像不用她管吧。”姜御丞回道。 姜云之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你是不是去找你妈了?” 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神情尽是散漫,哼笑了声道:“一回家就心急火燎地叫我来,只为了问这个?” 姜云之的脸色立马凝住了,站起来负着手走到姜御丞面前,压低声音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要一直将你芦阿姨跟祉余视为外人吗?今天祉余为了去找你而走丢,祉余是你的弟弟啊,你芦阿姨更是把你当亲生儿子来看待,你不回家,她就一直等到你回来了才休息,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心血,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态度!” “那我妈当初做的呢?”姜御丞反问,眸色静若一汪没有涟漪的清水。 “你......” 姜云之正要抬高音量,门外就传来姜祉余哭闹的声音,“爸爸,爸爸......” 姜祉余推门走进来,姜云之立马把怒气给压回去,笑着去抱起姜祉余,擦掉脸颊的两行泪痕,好声好气地哄道:“爸爸在,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小子诶,你妈妈呢?” “我睡不着,很想爸爸,爸爸好久都没和我玩了,我想和爸爸一起睡,爸爸你今晚不走了是吧?”姜祉余抽咽着嗓子。 “是,爸爸不走了,留下来陪你,”姜云之说,“明天给你过生日,买一个很大的蛋糕好不好?” “我睡觉去了。”姜御丞撂下简简单单几个字,转身就走了出去。 姜云之心里一股闷气找不到地方放,再想吼人,念于小儿子在这儿,只好作罢。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没有开灯,房间黑兮兮的。 姜御丞背朝下倒在松软的床上,仿似彻底放松一样,他吐了一口气,脑子也跟着松了,像把海绵摊在石头上翻来覆去地晒,蒸发掉多余的水分。 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芦蘅是之后才来到这个家的,至于姜祉余...... 姜御丞又叹气,就是个烦人的小家伙。 小家伙,谁说过这个来着?? 不过从进书房到出来,他的情绪保持得还算可以,平衡稳定,没太大起伏,就连回忆这些前尘往事,都只用了简短的两三句话一概而过。 嗯,是一位完美的未来战斗机飞行员必须具备的心理素质,语文还得好。 除了那十罐啤酒,在南珈上楼休息后,南北墨又去搞了五罐来,把剩下的下酒菜都扒拉完毕,他才回的家,两家离得不算近,路上还玩了会儿手机......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想了好像也没啥用处,过了十几分钟,他掏手机出来看时间,现在已经夜里十二点了。 身体隐约有点发热。 姜御丞再坚持躺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了就把领带扯开随手一扔,手机也乱丢,他坐起来,一颗颗地解衣扣,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身上,腹肌因为呼吸缓慢地一起一伏,这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他侧眼瞧,想到了点什么,便笑了。 因着酒精的作用,他睡得还不错,没半夜梦醒。 第二天早上,姜祉余来敲姜御丞的门,当时姜御丞在穿衣服,就没让小家伙马上进来,而是问:“有事?” 姜祉余抬高声音在门外说:“哥哥,快下来吃早饭了,吃饱以后我要跟爸爸妈妈出门买蛋糕,你也陪我去好不好呀?” 大半天,姜御丞没应,穿好衣服后才过来开门,姜祉余立马钻进来抱住姜御丞的腿,开心地笑,“吃饭了哥哥,爸爸妈妈都在下面等着了。” 姜御丞心里一下莫名有些烦躁,就把他提开,冷冰冰地说了句:“离我远点。” 姜祉余向来对姜御丞又敬又畏,姜御丞一说话,他就会听,不管是什么,但他很喜欢姜御丞,总想跟姜御丞亲近一点,可姜御丞似乎没那么在意他。 姜祉余吃瘪,只好乖巧地跟在姜御丞腿边迈着小碎步,下楼梯的时候就犯难了,想喊姜御丞,不要抱,只抓裤腿就好,但姜御丞就好像身边没人似的,自己走了下去。 最后是芦蘅上来把他抱去饭厅的。 姜云之见状,脸色就垮了好几个度,一直盯着姜御丞到坐下,芦蘅抱着小儿子正往楼下走,终于还是忍了忍,放缓语调说:“吃好后跟我们出门一趟,去给祉余买蛋糕,晚上待家里给祉余过个生日。” “不去,有事。”姜御丞说。 “什么事能比祉余的生日重要,不去也得给我去!”姜云之操着一副命令的口气。 姜御丞没立马接话,早饭很丰盛,每天早上李嫂都喜欢做一大桌,但今天他却没什么胃口,只舀了碗八宝粥放着,然后说:“带训的事,教员要开个会。” 这话一出,姜云之顿然间哑口,也不好反对,半晌后才说:“晚上记得回来。” “啊。”姜御丞漫不经心地应,继续喝粥。 自从昨晚没脸没皮的问大神那个问题之后,南珈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收到大神的回复,由于时间太晚,她经不住困意就睡着了,于是到现在都没敢看手机。 和大神认识一年,她的很多情况大神都知道,包括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当然最重要的是性别(p≧w≦q) 大神的性别她也知道,算是扯平一点了吧,可大神从不发朋友圈,或者说懒得发,倒是她的朋友圈发得挺勤,不过都是一些参加钢琴比赛的他拍,还有穿着学校那一套很挫的校服搞活动的照片,大神都一一点了赞...... 还是等吃午饭了再看。 “小妹!” 这时,南北墨哒哒哒地从楼上跑下来,“今天早饭吃什么呀?” “喏,只剩这个了。”南珈把烤好的两片面包放在盘子里。 实在和那边形成强烈且巨大的反差。 “酸奶都没了啊,”南北墨捡起一块咬了口,“中午咱出去吃?” “午饭你自己解决,我得出门。”南珈说。 “要陪同不?”南北墨挑挑眉嬉笑着。 南珈耸耸肩,“算啦,我一个人出门没问题的。” “我还想说要陪同的话,我拉上二丞一起呢,假期他也整天没事干,”南北墨边吃边说,“没准儿还能去他家蹭饭,那李嫂做饭特好吃,不过他老爸要在家,我是不敢过去的,他爸对他太严苛了,连我这样的好学员都怕。” 南珈用一种甚是怀疑的目光盯着南北墨,自吹自擂也不捏捏脸皮的,但说起姜御丞,南珈顺嘴便问:“丞哥和他爸爸关系不好吗?” “也不能说不好,”南北墨喝了口水咽面包,“他爸爸在他五岁的时候重组家庭,还有了三鱼,二丞这些年来心里怕是从没好受过。” 沉吟片刻,南北墨又接着说:“知道为什么只有我叫他二丞,而肖燃他们喊丞哥吗?” 南珈摇摇头。 南北墨伸手把最后一块面包捡起来,“这得说到我们读大一那会儿,下学期发生的事,当时我,二丞,还有另外一个叫陈泓的,我们三个拜了把子,陈泓比我们俩大了三岁,从队里考上军校的,二丞排在中间,就加了个二,我位居老三,可那一年我们去山里驻训,运气不太好,遇到一窝贩/毒的,陈泓为了救二丞,胸口中弹,抢救无效,牺牲了。” 27号就开学,江以眠提前两天过来,行李都放在酒店里,今儿约了南珈出去吃饭,南珈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到临近中午,南珈就自己出门了,到校门口的时候还被哨兵盘问了一番,之前出门都是南北墨带着,刚刚却不吭一声。 南北墨那个可以赖到世界毁灭的懒虫!! 所幸遇到去开会路过的姜御丞,但当时南珈魂飞天外差点没回得过来,因为姜御丞今天穿了一身的夏作训服,英气十分逼人,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自动往他靠拢,宽肩窄臀,衣袖往上折了一半,小臂结实有力,面部线条刚硬但柔和,帽檐压得有点低,目光炯炯。 这身军装太衬他了。 姜御丞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她走来的时候,南珈话都说不利索了:“丞,丞哥......” “一个人出去?”姜御丞笑了笑问。 “嗯。”南珈点了下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怕被吃掉。 姜御丞看一眼铁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跟哨兵说了几句话,哨兵把铁门打开。 可以走了,南珈激动得90度鞠躬道谢,姜御丞舔唇笑,跟她说:“别回来太晚,有事的话就让哨兵打我电话。” “好,谢谢丞哥!” 于是南珈欢快地出了校门。 姜御丞眼瞧着她走远,又嘱咐哨兵:“让下午站哨的人看见这姑娘回来就别盘问了,直接放行。” 出门有些坎坷的南珈和江以眠成功会师,两人一进烤肉店,南珈负责守桌,江以眠就迫不及待地冲去拿了一堆肉过来,长方形的饭桌都没地方放了,江以眠才收手,回桌儿时顺手又拿了四杯饮料。 “现在吃午饭的人多,不拿多点,一会儿没了只能靠抢,虽然我虎背熊腰但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啊!” 江以眠跟南珈考的是同一所学校,不过江以眠在体育学院,是名体育特长生,跟她那一头奔放的及耳卷发一样,性格火辣直率,说起话来能雷死个人,吃得还多。 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满桌的菜都被一扫而空,江以眠还又去拿了两盘五花肉。 经不住江以眠拷问,南珈就把这几天的事情大概跟江以眠说了一遍,当然删掉了她同姜御丞相处的那些细节,明明是两个才刚认识的人,说起那些就会很像南珈暗恋别人一样_(:3」∠)_ 况且她的心可是一直都属于大神的啊。 她很专情的! 南珈吃饱了就坐着看江以眠用生菜包五花肉,一口就放进嘴里嚼,咽下去了才能说话:“照我看呀,你来郢城那么多天,你家大神却什么动静都没有,要么是他长得太磕碜,不好意思面对你,始于网络也终于网络,我在贴吧知乎看过好多个这种案例,大家奔现立马见光死,有的还打了一架进警察局调解,要么就是你家大神太帅了,听说过不食人间烟火的帅哥是什么样的吗?” 南珈一头雾水,江以眠筷子一撂,往前凑,压低大嗓门的音量同南珈说:“脸帅到没天理,却喜欢同性,网上好多对颜值都超高。” 南珈汗了:“......” 她抗议啊! 大神的聊天内容和方式感觉取向超正根本不是这样的好不好。。。 “不过你家大神从不靠脸聊天,也不靠照骗,全靠他的情商才华和神秘感,应该不是我猜的这样。”江以眠又说。 这还差不多嘛。 大神很好的。 南珈掏出钱包:“要不要换个地方,我买单!” 快天黑的时候,南珈才下出租车。 本来想晚点再回来,但一想到晚归就得让哨兵给姜御丞打电话,南珈觉得太麻烦人了,中午就麻烦了一次,要是还得让他亲自来接怎么办。 南珈就赶在天黑前跑到校门口,顺利进来,还提了一堆吃的和两杯冰酸奶。 家属区的绿化做得太好,即便有路灯,对南珈这个有轻微夜盲症的患者来说,很容易会一叶障目。 她又经常性思绪乱飞,走着走着,过转角道的时候就把人家的篮球给撞飞,滚进路边的草地里去了。 慌乱道歉中,南珈发现被撞的人正是姜御丞,身上带着些汗味,刚打完球。 南珈窘迫极了,中午才刚麻烦别人,转眼就把人给撞了,有心报恩也不带她这样的吧...... “这个给你。” 南珈为表歉意,就塞了杯冰酸奶给姜御丞,抬起脚步就想赶紧离开这个满是尴尬的地方,姜御丞却一掌贴住她的脑门,把她挡回来,似笑非笑地示意她往前看:“树啊。” 南珈瞅见面前立着好大一棵树,树干还很牢固,她满脸黑线了。 “有夜盲症?”姜御丞垂眸看她。 南珈没想多就点头回答:“嗯,有点。” “等我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抬头,姜御丞跑进草地把篮球捡回来,站在南珈身旁,说:“抓我的衣服吧,前面这段路没有灯。” 二丞,姜御丞? 南珈在心里琢磨着,不由自主地就把丞字的拼音在脑子里排列出来,因为“大神”的微信名就是cheng,但很可惜刚刚没见着人长什么样,哎不过他又不会是大神,人长什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南珈囧,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自从认识“大神”以后,她总会下意识就把关于cheng的一切东西都联系起来,然后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现在来了“大神”在的郢城,估计她以后做梦都不得安宁了。 南北墨瞧了眼周围,带南珈走斑马线到对面去。 “二丞干嘛去了呀?吃个饭都临时要走。”南北墨询问其中一个皮肤有些黑的朋友。 朋友笑着回答:“教员找他,说是带训的事儿。” “哦,也只有几天了,”南北墨应了声,“那就没办法了,咱们只能自个儿涮羊肉去!啊差点忘了介绍,这我叔的女儿南珈,我小妹,你们跟我一样叫她小妹就成,刚走的那个之后再介绍,谁让他先跑了,就这俩,我同班战友,黑点儿的叫肖燃,壮点儿的叫荣礼。” 肖燃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位,确实有些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南珈说:“什么叫黑点儿,我这是健康肤色,都怪太阳太爱我,雨露均沾的福分你们得不到就眼红。” “南北墨,你下次介绍我的时候能不能把前面仨字给去掉啊,”荣礼长得壮硕,一看就是经常跑健身房的那种类型,人瞧着也憨实憨实的,他拍拍南北墨的胳膊,“整得我跟那东北大汉似的,我也没那么高大威猛啊,光荣的荣,礼貌的礼,如此有艺术细胞的名字搁头顶上摆着,怎么着都得给我妈个面子嘛。” “你俩少扯,一个本来就黑一个确实是东北大汉,我劝你们善良。”南北墨说。 三个人在争,南珈笑,点头一一打招呼,“你们好。” 肖燃搓搓手,双手恭恭敬敬地伸出去说:“你好你好!” “啪”的一声,手就被南北墨打掉,南珈微微发窘,把要伸出去礼貌一下的手给收回来,南北墨鄙视脸,“什么德行,我小妹打招呼只用嘴,从不上手,看人荣礼哪像你。” “这不他刚分手,对女生失去了兴趣嘛!”肖燃揶揄。 荣礼轻咳两下,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出来,“不提这茬儿你会死啊!” 三个人从大一进校那天开始就成了同学,包括有事走掉的姜御丞,宿舍也是同一间,没事儿损损人打打闹闹了三年,基本上已经到了对方一个眼神飘过来就知道要干什么的程度,但姜御丞属于静系,往往都是看几个人的热闹,虽和南北墨是发小,可像方才那样喊几声都不理人的情况经常性会发生,南北墨习惯了,不过也很可能是姜御丞没听见。 “桌儿订好了没?”南北墨问。 “来之前丞哥就订了个包间,直接进去跟服务员说。”肖燃说。 南北墨着急:“那进去吧,快饿死了。” “走啊,小妹先请。”荣礼摆手让道。 “不用啦,你们先进去,我后面来就好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南珈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肖燃怕她拘束便挨过来,“小妹,别跟我们客气,一会儿想吃什么就点,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今儿是丞哥请客,我跟荣礼都空着肚子来的。” 南珈看着他们,“其实...我也差不多......” 进了火锅店,服务员引四人去二楼的包厢,茶刚倒上,菜单也才拿过来呢,有好几盘菜就被端上了桌。 水煮牛肉、麻辣鱼、红烧肉,蒜蓉炒花菜,黄金小馒头...... 而且都恰到好处地摆在了南珈能够得着的范围,南珈看着这些菜,有点不可思议,这个,那个,似乎都是她喜欢吃的。 肖燃纳闷地抬头问服务员,“我们还没点单怎么就上菜了?” 服务员很标准式微笑着回:“这是姜先生提前点的,等各位客人一入座就上菜,不用等待。” 南珈有些傻眼,这位姜先生也太神了,虽然不是全部,但其中几个菜全点中了,都是她打小爱吃的菜系。 应该是个巧合...... “丞哥今天受刺激了?”荣礼疑惑地挠挠头,“平常他水我们,哪会这么暖心地先点菜,这菜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服务员笑,“我们店开了六七年了,都是有卫生许可证的,经得住顾客的考验,这点上您大可放心。” “那现在就点点下火锅的配菜,”南北墨翻看菜单,“锅底就来个鸳鸯锅,羊肉,五花肉,鸡血,小白菜,冬瓜,土豆片,再来一箱啤酒。” “好的。”服务员在飞快的记菜名。 “小妹,你要喝点什么?”南北墨把菜单递给旁边的南珈。 南珈看了看饮品,正要说苹果汁呢,一名年纪尚小的服务员就端来了四杯不同颜色的果汁,其中一杯冷苹果汁放在南珈面前。 南珈吃了一惊。 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巧合。 菜和果汁完全符合她的口味。 肖燃也有些吃惊,“不用说,肯定是丞哥点的,果汁都有了,丞哥应该不是抽风,是千年老神仙下凡喝露水了!” “哇!你这比喻简直与事实没一丁点儿相符的!”荣礼感叹道。 南珈忍不住内心的小雀跃,给“大神”发消息。 ——大神,我今天遇到的事太巧了,跟我哥出门吃饭,我哥同学点的菜和喝的都是我喜欢得不得了的,虽然是巧合,但我真觉得好不可思议啊,那同学的口味居然跟我的差不多。 “大神”回复得很快。 ——喜欢就好,我晚上还有事要做,你吃得开心,也多吃点。 ——好! 高兴的南珈把手机放回包里,南北墨见她傻乐,就把盛好的米饭搁她面前,“你这什么笑容,思春了?” “哪有。”南珈否认,忙收住笑,拿起筷子夹菜。 饭桌上特别欢乐,酒喝完了,菜也差不多都吃光,回去的时候,荣礼和肖燃一起,南北墨的酒量还行,没醉,带南珈去网吧打了两小时游戏才回家,意思就是明天看情况出门玩,反正我已经带你去网吧晃一圈了。 南珈无言以对,“南北墨你个厚颜无耻的懒虫!” 于是接连两天,南珈都在家里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就今儿中午的时候出门去干洗店拿南北墨的西装,明天南北墨得参加一伯父儿子的婚礼,带南珈一起去蹭吃蹭喝,顺便找家餐馆吃了顿午饭,晚饭还是打包带回来的。 南珈不想没早餐吃,就跑去面包店买了吐司和酸奶。 洗漱过后,南珈回房间叠衣服,微信就弹出好多条消息,南珈瞥一眼,是发小江以眠。 ——怎么样怎么样?跟你家大神奔现了没? ——他没约你出来吗? ——不正常啊,都一个城市了,聊上你这个货真价实的大美女,是个男的早就开始行动了呀。 ——大神别怂啊,上啊! 南珈汗颜,大神这两天忙,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就聊了几句,见面的事还是看大神吧,大神没提过,她一个女孩也不好意思先开口,而且也不知道大神怎么想的,但如果大神哪一天提出要见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答应,来郢城之前,她就期待了一个暑假。 回了江以眠的消息,让江以眠早点洗洗睡吧后,大神就弹了条消息过来,叫她上游戏,因为这两天她没事情做,大神知道她在玩游戏,就说找时间陪她玩两局,没想到这么快。 南珈十分激动,赶紧丢掉手里的衣服,去书桌前坐下,拿出耳机插在电脑上,登陆刺激战场。 这款游戏南珈一开始玩的是手机版,是大神带她入坑的,之后她得知大神也玩电脑端的,她就花了98块钱也去玩,从青铜一直被大神带到皇冠,相当于大神的小跟班,每局到决赛圈就被大神叫去苟着,然后等待大神带她吃鸡,但就这么蹭鸡好像有点不道德,她就在大神需要的时候扔个烟/雾/弹手/榴/弹什么的,做个好辅助也是很满足了。 大神的段位应该已经很高了吧,要是大神的时间再多点,肯定能上全服排名。 南珈又陷在大神究竟是干什么的循环圈了,不过大神不只是玩游戏厉害,学习也特别好,是南珈这个刚刚得到名牌大学通知书的新生也崇拜的学霸,南珈高三复习的那段时间,经常会问他问题,他都能毫不费力的解答,尤其是数学,南珈是文科生,可能跟数学有深仇大恨,但经过大神的教导,她的高考分数还行,不过专业还是挑了擅长的英语。 南珈点开大神的个人信息看得有些出神,大神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了出来,顺着微弱电流,带着些许颤音。 “喂?” 南珈一个激灵坐直,忙回应:“我在!” 大神似乎笑了,“别喊那么大声,我能听得见。” 南珈有点尴尬,敛回些兴奋,减低音量问大神:“你忙完事情了吗?” 大神:“嗯,从现在开始都挺闲,你的积分怎么少了很多?” 南珈盯着电脑屏幕上大神使用的人物叹了口气,“跟我哥玩,他就把我坑下来了。” 大神:“没关系,游戏而已。” “嗯。”南珈点头。 大神:“玩沙漠地图,怎么样?” 南珈:“好!” 两人双排,有了大神带,南珈只需要苟在大神身后,跟着大神大杀四方就好啦。 最后两局都吃到了鸡,南珈的积分加了很多,两个人也不开新局了,就在组队的页面聊天。 大神:“明天要去哪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