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当道》 第一章:邪墓女尸 我出生在荥阳西北的一个小村庄,十六年来生活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可2o11年的时候,这种平静被三个年轻人的离奇死亡所打破。≥ 两男一女,都是猝死,死因不明,就好像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索了命。警察也查不出原因,出事人家大哭了一场,只有将其下葬。 这事像阴云一样压在村民的心头,后来有个风水先生路过,就有人让风水先生望气,风水先生看过之后,说有座凶坟克我们村,在地势上断了我们村的“生气”,是什么“阴阳俱损”的穴眼,我们村的噩运只是开始。 而那个所谓的凶坟,是我家地里的一座坟。 我爷爷在世的时候它就埋在我家地里,是一间考究的砖瓦小房子,青砖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房子下面才是坟,每年清明的时候,都会有人过来烧纸。至于烧纸的人,则从来没人遇见过,只是清明过了,坟前就多了一堆纸灰。 这是一座古怪的坟。 爷爷说埋的人和我们无亲无故,可就是不让我们动这座坟。 为什么爷爷让人把坟埋在这儿呢?有人问过爷爷,爷爷从来不说。 有人说那里埋的是爷爷的恩人;有人说那是一座古坟,里面埋的是宝贝。这坟建的虽然考究,年数也长了,可却安然无恙。村里有人说,二十年前,一个盗墓贼吓瘫软在了坟前,被人现时裤裆里都是屎尿,逢人就说这里闹鬼。至此之后,这坟也成了“凶坟”,谁也不敢夜间靠近。 风水先生突然点这座坟克我们村,村民都深信不已,吵吵嚷嚷了一番之后,说要这这坟给捣毁! 我记得那几天奶奶走亲戚去了,我爹的破手机常年打不通,想起爷爷对这坟的态度,我争辩说,那坟埋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出问题,怎么今年就怪上了它? 有人立马就反驳我,说今年撞太岁,邪气大,“凶坟”不安分。 还有人说,坟埋我家地里,肯定今年最克我们,村里今年出了三条人命了,下一个不一定出在谁身上呢。 我最怕再外地打工的爹出事,见所有人都说这坟凶,犹豫了半晌,就决定跟着去看看! 大概是2o11年的七月,天刚入夜,一队打坟的人就集合了起来,每家出了一个人,浩浩荡荡地就朝着凶坟出。 来到这座坟房前,众人议论起这个墓碑来,别人家的都是竖在阳面,而它的是竖在阴面,正是农村人忌讳的倒碑。除此之外,倒碑上刻的文字蚯蚓一样,没有一个人认识。 “一看就是害人的东西,谁家的坟给这一样!说不定就是这个坟在作怪!叫臭娃先砸!” 围着这个坟议论了一番,我们村里一个叫蔡兰兰的女人就点了我的名。 她丈夫半年前在睡梦中死去,天明被现的时候身子都凉了,七窍流血,满脸都是,异常吓人,蔡兰兰此后就有点神经质,也不改嫁,有人说她和邻村的二狗子好上了,这次打坟她最激动,之前都说是她克死了丈夫,这次好不容易赖到了一座坟上,她喊过我的名字之后就过来拽我的胳膊。 “哎哎,拉我弄啥?”我对蔡兰兰这种见了男人就上手的行为表示反感,一下甩开了她,不过我现来打坟就是一个错误,本来不待见蔡兰兰的全村人,此时都七嘴八舌地帮她,“打吧,谁叫坟是埋在恁家地里的,你不打这第一下谁打。” 不知谁适时地把一把铁锨递到了我手里,我见无法推脱,就装模作样的朝着坟房拍了一锨。 不料一窝黄鼠狼突然从坟房窗户里跳了出来,不得有五六只,窜的老高,趁众人大呼小叫的时候,刺啦啦钻进草丛子里逃走了。 我吓得一哆嗦,闪到了手腕。 “这坟看来真是邪气重,黄狼都搁这做洞了!” 农村人向来觉得黄鼠狼邪性,更加信了风水先生的话,一时间,各种农家工具都朝着坟房上招呼,那坟房可能年数久了,本就不结实,轰轰隆隆地倒塌了,烟尘四起。 众人觉得不解恨,各种工具依旧在打,“叫你害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以后给我老实点!”众人一边打,嘴里一边叫骂,不知为何,我觉得有点慎得慌,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隐隐听到了女人呼痛的声音。 “别打了,把砖头挪开,看看里面埋的到底是啥东西!”蔡兰兰再次大喊了起来。 我们全村人都想知道这坟里埋的是什么,为啥还要在上面建一个小房子,趁着这个机会不看,以后更不可能知道里面埋的什么,现在全村出动,法不责众,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蔡兰兰一喊,所有人都弯腰捡拾起砖头,清理完之后,下面就露出一个小坟包,大概是从来不见天日,坟上还有一股湿潮的味道,还有一个硕大的黄鼠狼的洞。 “扒开看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你一锄头我一锨,终于将这土坟挖开,扯掉几张埋在土里的草席子之后,一个精致木棺材露了出来。 这棺材不到两米长,异常窄瘦,棺材上面刻着古怪的图案,像是符文!埋在土里这么久了,棺材竟然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只是上面钉满了铆钉。 “这是?楠木棺么?”村里一个老头见多识广,仔细瞅了下棺材,就喃喃自语道。 众人不知道什么是楠木棺,那老头说是一种特别珍贵的木料,以前都是皇家专用,能用这么木料做棺材的,非富即贵。 我当时六神无主,也忘记村民是不是询问我开不开棺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村里面一个叫毛头的,已经用起钉锤弄掉了所有的铆钉,并且推开了棺材盖。 他的姐姐在半年前离奇死去,他尤其恨这座坟。 本来村民都准备去抢棺材里面的东西,可棺材盖打开后,电灯打过去,所有围上前的人都愣住了。 棺材里面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少女,眉眼如画,肌肤白嫩,就好像一个女孩刚出浴,躺在这儿熟睡一般。 她的两手放在胸前,神态安详,所有男人都看的喉头紧,甚至有点不知所措,再看估计就要出丑了。 这棺材在这埋了多久了?虽然没人知道,但时间绝对不短了,一般的尸体,入土不久也就腐烂了,怎么可能还有这么洁白的肌肤。 见所有人都突然不说话了,我当时也挤到前面去看了一眼,那女人的身体看的我又激动又羞愧,正要将视线转走的时候,现那女尸的嘴角对着我诡异地笑了一下。 我吓的一个哆嗦,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原因,本来洁白的女尸开始变黑,饱胀的地方也开始慢慢萎缩,不一会竟然成了一个干尸的模样。 众人大呼小叫,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面,有人就问怎么处理这具女尸。 坟房、倒碑、**女尸,这绝对是邪坟,不能让这尸体在葬这儿了,可这尸体邪怪,再埋在别处也是一样,火化了吧,动静太大,说不定会传的十里八村皆知。 想着爷爷一直维护这座坟,我道,“别毁她的尸身了,扔河里面,让她飘走吧。” 众人犹豫了一阵,觉得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因为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据说东流入海。 虽然觉得楠木珍贵,可这邪门的棺木谁都不敢要,村长找了几个壮实的后生,将这棺木抬出,重新盖上了棺材盖,丢进了河里。 村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棺材随着河水飘走了。 看见一直埋在我家地里的棺材就这样消失了,我的头蒙蒙的,跟着众人回家了。 刚回到奶奶家,正在院子里游荡的狗突然抬头盯住了我,继而弓腰作势,冲着我呲牙咧嘴,我还没反应是咋回事,那狗就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那狗咬住了我腿脚的裤子,死活不撒口,喉咙里低沉的吼嘶着,像是疯一样。 这把我吓了半死,不知道这畜生怎么突然就不认识主人了,突然想到别人说狗是靠气味辨认主人的,难道是因为我去砸坟,身上沾染了土腥子气,所以它辨不出来了? 我一边甩它一边叫骂,它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就撒开了口逃进了狗圈里,不过仍是冲着我低声的嘶吼,全身的毛竖起,我怎么训斥它都不停下。 我疑惑地站住,突然想起在奶奶堂屋正中挂着三清像,是当道士的四叔留下的,奶奶经常对我说,心神不宁的时候拜拜它或许有用。 这狗叫的我心慌,就点着了香火拜了拜三清像,再出来时那狗果然不叫了,只是不让我靠近,和我感觉陌生的很。 狗消停了,我感觉闪到的手腕那里一阵阵疼,打亮了灯一看,上面有四道青印子,我以为是在捣坟时在哪里撞的,也没太在意,低头仔细看的时候,现长短有致,现极像是手指印! 手指印?! 我再也睡不着了,端详着自己的手,不记得有人抓我,想着那坟的事情,觉得有点邪怕。半夜时忽然听见院子里的狗疯的叫,本来我不想出去,可它叫的实在是怪,我只能打着手电出去,找了半天,现狗竟然卡在了排水用的阳角口,身子在院子里,脑袋在院子外面,我忙打开门跑到院子外唤它,它却没有应声,我走近一看,它獠牙紧紧咬着,两眼都是血,已经断气了。 我心里慌张不已,好不容易挨到天明,正准备给在姑妈家做客的奶奶打电话,听到外面有人喊,蔡兰兰上吊了! 蔡寡妇一丝不挂地吊在了门口的老槐树上,全身惨白,脚尖往下伸,舌头出来老长!应该死去很久了! 看到她上吊的姿势时,我突然感到寒毛直竖,那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脖子,她却双手护在胸口! 这姿势,极像那个**女尸在棺材里的睡态! 第二章:午夜红妆 我心里打了个突,吊死的人都是双手下垂,蔡兰兰这般诡异的上吊姿势,吓到了所有人。 ≥ 众人围着她议论纷纷,都说惹了厉鬼,神色都很惊恐。 蔡兰兰上吊处的结打得极高,一碰她就在半空中乱荡,短时间还不能把她的尸体放下来。 我心中也慌张,慢慢地将手腕处的指印掩上,退出了人群,看来得把这个事尽快的告诉奶奶,她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 狗尸体还卡在阳角口那,奶奶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堂屋中间的蒲团上,背对着我,手里握着一串念珠在拨弄。 奶奶这些年都吃斋行善,我不知道她信的是什么,不过每天都会来三清像前静坐一会,手里的念珠也是四叔留给她的。 听到我进来的脚步声,奶奶没有转身就问道,“那坟多少年了,你爷爷也不让动,今年是怎么了,是他们逼你去的么?” 她应该知道了村民去打坟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刚想给奶奶解释,她已经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转头看了看我,忽然叹了口气,“唉,造孽啊,狗是自己钻院墙角里卡死的么!” 我点了点头,说了夜里狗的邪叫,并将手腕处的指痕给奶奶看,她盯着我的手半天不说话,神色变得很冷峻,自言自语道,“钱麻子回来没?” 奶奶说的钱麻子是我们村里的神汉,经常给人看事,按说也会看风水,可是这一段时间他不在家,要不然村民捣坟之前也会先询问他。 我摇了摇头,昨晚捣坟时根本没见他。 奶奶低着头走了几步,忽然道,“那只有给你四叔打电话了。” 我四叔是一名道士,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道士,这么多年就回来过三次,有次他回来的时候我问他道士都做什么,他低头看着我说,“捉鬼驱邪,求证大道。” 这话说的太玄乎,不过长相消瘦,还有着一双漆黑眼睛的四叔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奶奶极少给四叔打电话,怕影响他清修,这次应该是着急了,我身上有脏东西,钱麻子又不在家,昨天夜里明显是狗替我挡了一次灾祸,今天晚上就没有办法了。 四叔在电话里听了情况,好一会不说话,问我,“那女尸还能找回来么?要是能找回来的话,一定要重新埋回去,在她坟前点上香,所有动过坟的人都要过来告罪,或许能没事。” 在蔡兰兰上吊的时候,我就听人说,有人早上起来去河堤看了,那坟早就飘的不见影踪了。 况且现在村里人都认为那是凶坟,断然不肯再把她的尸体找回来。 四叔非坚持让我先去找,找到之后固定在河岸处,一定要说服村里人将棺材拉回来,重新葬了。 我只得推出奶奶家的自行车,沿着河堤寻找,可是一连找了十几里路,连棺材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这棺材一夜之间,就已经消失掉了,要是谁看上了这贵重的楠木棺材,将女尸抬出埋到土里,那就无从寻找的起了。 回去给四叔道观打了电话,四叔叹了一口气,“那你先去找两样东西,一个是阴坟上生长的藤蔓,另一个家里贴着灶王爷的锅底灰,这两个东西能护住你。” “找这两个东西干嘛用?” “阴藤引邪,能把藏脏东西引过去,锅底灰驱邪,能让脏东西不敢靠近你,先保你无事再说。” 四叔讲的明白,我虽然不是全信,可也不敢耽搁,拿着镰刀就出门寻长着藤蔓的阴坟。 围着村庄找了好多圈,最后在一片老林中寻到了一株,我们当地人管它叫做蒲桃子树,正长在一座小坟的坟尖上,长的格外茂盛。 我将其几刀砍掉,把植株拉下来时,现坟的另一侧有一张小供桌,上面有一个脏黑的布娃娃,还摆放着几个干裂的馒头。我走近一看,吓了我一哆嗦,手里的藤蔓都差点扔了,其中两个馒头上面竟然沾着血!只是血迹已经干了好久了。 我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坟,好在藤蔓已经到手,也不管那么多,慌慌张张地送回奶奶家,然后去一家五保老人那里弄到了一把锅底灰。 这次还没走到奶奶家门口,就听见人叫我,回头一看是父亲的一个堂兄弟,我喊他苏五伯,他手里提着一个卸掉的铡刀头,磨的闪闪亮。这些年都没人喂牛了,我不知道他提铡刀干啥。 我还没问,他却先哎了一声,“臭娃,你奶奶家的狗咋回事,咋能自己钻阳角口里,还薅不出来?” 我摇头道,“不知道,夜里狗跟疯的一样,等我看见的时候就卡死了。” 苏五伯嘿了一声说,“是不是撵啥脏东西才卡住的?咱老辈都传说狗有灵性,眼睛最能看见脏东西。大门走活人,有阳气;而阳角口是在活人住的阳气重的地方开个口,防止家里人谁百年之后魂魄出不去,是走阴气的,狗肯定是看见啥了吧。” 我心里一惊,苏五伯这时告诉我,奶奶让他将狗头砍掉,这样就能将狗尸移走了。 苏五伯常年做体力活,力气很大,两下砍过去,那狗头滚轮到一边,还是獠牙紧咬,双目圆睁,样子可怖;奶奶又让他接了狗血,可狗死了以后血归心,最后只接了小半碗。 苏五伯将狗尸体提走后,奶奶还留下了他的铡刀,上面的血迹也不擦去,竖着放在了门旁,那血便顺着锋利的铡刀往下流。 我看的奇怪,便问奶奶留下这把血铡刀做什么。 奶奶嗯了一声,“这铡刀上有煞气,这样脏东西就不敢进来了。” 然后奶奶将狗血端出去了,临行前交代我不要乱走,她说四叔刚才还打过电话来,让我呆在三清像下面。 我回屋一看,奶奶已经把三清像挂在了我的床头上。 只是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农历的十七或者十八号,农村有个俗话叫,十七十八,挨黑摸瞎。就是说只要入夜,就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这大晚上的,我也不知道奶奶出去干什么,就只能坐在三清像下面等奶奶回来。 手腕上已经系上了阴藤的皮,腰间还绑着锅底灰,我不信还会有什么怪事生。 大概到了晚上的十点吧,奶奶还没有回来,外面又静又黑,我心里开始有点怕了,实在是坐不住,就站了起来,想打开手电去门口喊奶奶。 这时候窗户上扑腾一声大响,好像有人用拳头在重击玻璃,我心里正无主,吓得退了几步,打着手电猛然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黑影子在窗户外面幽灵一般的上下穿梭! 那黑影游动的很迅捷,惊慌之下我好一会才看清楚,是一只黄鼠狼! 它好像要闯进屋子里来。 我心中一抖,一手打着手电,另一只手顺手抓了一把笤帚,就搁着玻璃敲打它! 随着笤帚打在玻璃上“砰砰”脆响,窗户外面顿时传来了黄鼠狼的叫声,那叫声既像老鼠,又像是鸟雀,在静夜里格外的吓人! 见我敲窗户,它立在窗户上,两只爪子扒住玻璃,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纵身消失在黑夜里了。 等了一会,外面不再有动静,不过我被突如其来的黄鼠狼弄得后背都是冷汗! 第一次见这么大胆的畜生,不过我转念想的时候又是一惊,会是孤坟里的其中一只么? 狗是黄鼠狼的克星,虽然现在狗死了,我也不会怕一只黄鼠狼,它要是再敢过来吓我,我一定敲死它! 想到这的时候,我用手抓紧了笤帚,却现手腕处的青色的掐痕变淡了。 四叔给说的方法好像管用! 不过就当我移到灯下看手时,我的脸刚好出现在墙边竖着的镜子里,昨夜没睡好,今夜我看见自己的头有点焦黄,眼皮耷拉着,很是憔悴。 我下意识地叹息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脑袋,这真是惹着什么邪物了么? 可我的手顺势划拉下来的时候,我现手指竟然做兰花指状,好像在梳理一个长长的辫子。 我被自己这无意识的动作吓了一跳。 桌子上放着奶奶剪窗花的红纸,我知道自己真的是中邪了,以前听奶奶说过红色驱邪,过年的年画都是大红色,就是用来驱邪避瘟的。 我猛地抓起了一叠红纸,就朝那个做兰花指的手上按,想要压住这个中邪的手。 可令我毛骨悚然的事情出现了,我嘴里突然笑了一声,笑的凄婉,莫名其妙的。 顿时我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为什么要笑? 突然觉自己离三清像太远了,我就赶紧往床边跑。 幸好腿脚还听使唤,不过手里还是紧紧捏着那一叠红纸,奔跑的时候手自然而然的抬起来,像是擦汗一样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那种感觉,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分裂了。 我一时反应特别迟钝,等我回过神来,现手里面的红纸颜色擦掉了一大片,还有一片已经湿了,上面有个嘴唇印子! 我在给自己化妆?! 在那一刹那我惊得一声大叫,屋里绝对有鬼,也顾不得奶奶的吩咐,转身拽开门就往外跑。 第三章:附梦之魇 我精神紧张到极致,疯一般地跑出了院子,总觉得身后有东西,不经意间回头,似乎看见有一个诡异的白影子飘了过来,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顺着村子里的路就往前跑。 ≥ 我跑的虽快,那白影子不紧不慢地跟着,怎么都甩不掉,此时我心中的恐惧无以言表,看来这就是脏东西,现在现形找了过来。 正没命价地奔跑,突然身后的那个影子猛地一声大喝,“臭娃,别跑别跑,快停下!” 随之身后亮起了手电筒的光,我心头剧震,眼前的路也消失了,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子中,眼前脚下有个大黑洞,距我停下的地方只有半米,我迷糊了半天才现,这个黑洞就是村里的“尿池”。 我虽不知道村里的这个“尿池”的由来,但这个“尿池”和尿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这是老辈留下来的一个水泥池子,深约七八米,里面扔的都是死猫死狗什么的,里面还有几条毒蛇,要是我再往前多走一步,夜半掉进这个池子里,也就一命呜呼了。 醒过神来之后,现打手电筒的竟然是钱麻子,他的声音一直怪怪的,不知道是哪里的口音,这人好酒如命,经常自己喝的烂醉,清醒时帮人看事,他本来五短身材,因脸上长满了麻子才得了钱麻子的诨号,此时他身上裹着孝袍子,更是诡异。 “你想吓死人啊!你撵我干啥。”我惊魂未定,冲着钱麻子喊了一声。 钱麻子唉了一声,“不是我撵你,你是被脏东西领路了,人被迷惑时魂魄不稳,最容易吓掉魂,我才没有敢擅自出声。” “你不是去外地了么?” 钱麻子唉了一声,“刚回来噻,你奶奶就来找我了,跟我走吧。” 此时他的手电朝着“尿池”中一照,我看见两条暗黑色的蛇,正在尿池子中盘着身子翻转,有一条还仰着头吐着信子,能听到轻微的嗞嗞声响,见灯光打下来,就游走了。 幸好钱麻子出现的及时,不然后果真不堪设想。 刚走出树林子,奶奶也顺路找了过来,听说我被鬼领路了,奶奶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安慰,转头对钱麻子说,“看来这怨灵是缠着我家臭娃了,老钱,你还有没有好的方法?” 钱麻子沉吟了一下,“现在说不好呀,先去我家再说吧。” 钱麻子家一年到头都是关着门,我还是第一次来,在昏黄的灯火下,我看见他堂屋的墙上挂了很多条白幡,上面印着奇形怪状的文字,案桌上还点着香火。 钱麻子看了我的手腕,皱眉对着奶奶说,“你家老四不是道士么?他没教什么方法给孩子?” 奶奶还没有回答,我说四叔让去将那女尸找回来,重新安葬,可是我没找到。 钱麻子嗯了一声,“明天我让大家去找找,多半顺着河流飘远了,应该找不到了,而且河水本就属阴,尸体沾了河水,肯定怨念更大啊!” 我奶奶求钱麻子赶紧想办法。 钱麻子抬头看了奶奶一眼,“别人叫我神人,其实您最知道我有几斤几两,要是太厉害的怨灵,我恐怕压不住。看臭娃这情况,我估计多半就是那个孤坟里的怨灵,被人捣了坟不说,尸体还给顺水漂流,死无葬身之地,肯定难缠的很。” 我不知道钱麻子为啥和奶奶关系这么近,还似乎挺尊重奶奶,刚才的危险一过,我一肚子火,突然道,“怕她什么怨灵,明天我去把她的坟全平了,再用火将她坟土都烧焦,看她还敢再害人!” 钱麻子撇了我一眼,“我的小爷嘞!她连尸体都没了,哪还会怕你捣她的坟?” 我一想也是,就不吱声了,奶奶就开始求钱麻子了,他还没有答应,我腰间缠绕的黑布猛然一紧,我禁不住哎呦了一声。 钱麻子连忙问我怎么回事,得知是四叔的手段之后,他喊道,“不好,脏东西还没有走,还想上身!” 奶奶一听钱麻子喊的急,抓住钱麻子的手道,“你救救臭娃,当年臭娃的爷爷好歹也帮过你!” 这话似乎打动了钱麻子,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试试,赶快把臭娃鞋脱掉!” 见钱麻子喊的紧急,奶奶忙蹲下将我的凉鞋扯了下来,钱麻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案桌上,从上面拿下来一根粗红的桃木棍,朝着我的脚心就抽! 我痛的啊啊大叫,奶奶抓着我脚不让我拽掉,钱麻子抽的狠,我疼的实在难以忍受,要不是奶奶在,我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他用的劲实在太大,我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猛然挣脱了,额头上都是汗,脚心一片麻木,我将脚心搬上来一看,又红又肿,像是肉馒头一样。 我抱着使劲吹,眼里的泪都出来了,冲着钱麻子吼道,“你使恁大的劲弄熊!想把我打残啊!” 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形容猥琐又烂酒的钱麻子。 钱麻子一棍打空,颤巍巍地将桃木棍收了,啧了一声说,“忍忍吧,就这没打够四十九鞭,还不保险嘞!” 奶奶很担心不管用,让他照保险做,钱麻子嗯了一声道,“现在打是不能再打了,中间已经停了下来,弄点东西喝吧。 我当时光顾着疼呢,也没管他弄什么东西,不过等他把碗端过来,我才看见碗里面有小半碗香灰,还有一片符纸。 他不由分说的倒上了开水,灰蒙蒙地泥浆一样,我实在是不想喝,可架不住奶奶训斥,只得吞了,感觉嗓子眼里都是灰渣子,难受的要死。 幸好钱麻子已经捣腾完了,我只想赶紧走,不然我今夜就要死在他这了,被奶奶驾着,一瘸一拐的回了家。 到家后奶奶将我脸上的红色印记擦掉,我现手腕处的青色指痕又淡化了好多,看来脏东西已经被慢慢剥离,我又惊又吓又累又困,奶奶在床边守着我,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在迷糊之中,我还在想,奶奶出门干嘛去了? 她说自己去找钱麻子了,可是她离开的时间特别长,我觉得根本不是,但是奶奶又不想告诉我。 睡着之后我突然梦见自己突然掉进了一片深水塘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天地间死寂,仿佛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呼救也是徒然,只有无助地往下沉,水从我的嘴里、鼻孔、耳朵眼里往里灌,我憋住不敢呼吸,可一会之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张口呼吸的时候,现竟然什么都呼不到了。 我难受极了,从梦里憋醒了过来,现一双手正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奶奶怕夜里再有异常,就没有关灯),刚醒来脑子短路,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想拽开掐住我脖子的手。 可是我现自己的手不知去了哪里,好像根本不存在。 我低头再看那袖子的时候才现,掐着我脖子的正是我自己的手! 我惊恐的想要大叫,可是却不出一丝生息,想要挣扎,却难以动弹,心中的惊恐无以言表。 迷糊间似乎看见床边站着一个女孩子,正低头看着我,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眼里都是泪,也没看清她的相貌和表情,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一个女孩的影子。 瞬间之后,我什么都看不清了,感觉天地都在旋转,这旋转的天地就要把我带到另一个世界去。 求生的**让我拼起全身的力气挣扎,我终于晃动了自己的身子,噗通一声掉下了床!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看见奶奶正紧张兮兮地看着我,看见我醒转,奶奶期盼的神色变成了些些伤感,“没想到缠上你的东西这么厉害,明天我打电话让你四叔回来,等你四叔回来就没事了!” 说完奶奶在我额头一抹,我看见奶奶手上都是血,又惊叫了一声。 奶奶见我吓到,赶忙到,“没事,这不是你的血,这是狗血,要没有这狗血,奶奶刚才也救不了你!” 等彻底清醒过来之后,我现三清像已经掉到了床下面,我腰间系的黑布也被扯掉了! 怪不得这个怨灵有恃无恐! 出了刚才的事,奶奶一步不离的守着我,幸好挨不一会天就亮了。 我看见手腕处的指痕已经完全消失,记得四叔的吩咐,将手腕处的藤蔓沾了油,爬到屋顶上,迎着太阳光点燃了!这样怨灵就不能再来害我了! 我长舒了一口恶气。 还没从屋顶上下来,四叔的电话响起了,奶奶喊我接电话,大致问了我一下情况,四叔沉吟了一下问道,“阴藤还没烧吧?!” “我刚烧了!” 四叔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昨天晚上还能掐你,脏东西肯定没有被阴藤引过去,按说引不过去掐痕不会消失,这怎么回事?看起来有点麻烦了。我现在就回去,让你奶奶给找个黑狗牙,不要煮的那种,带脖子里,天黑不要出门,不要去坟地,不要走水塘边上,不要走庙后。” 我没想到缠着我的东西这么厉害,四叔好像觉得还不够,又道,“你们再去找钱麻子,他应该有办法,让他先拖延下,嗯,那个,要是情况危急,就管你奶奶要那枚戒指戴着!” 奶奶的手上戴着一枚红绿各半的戒指,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摘下来过。 奶奶那枚戒指难道能辟邪么?奶奶听了摇摇头,神色很坚定,“这戒指不能给你带,先去找钱麻子。” 当我们推开钱麻子家门的时候,一下愣住了,正看见钱麻子在屋门口慢慢躺倒,浑身抽搐,四肢僵直,口吐白沫,已经人事不知。 第四章:黑坛埋骨 见事情紧急,奶奶颤着小脚跑过去掐他的人中,我以为他没命了,谁知掐了一会,钱麻子的白眼下去,悠悠醒转了过来,看清是我们,他有气无力地指着墙角道“快把那坛子酒搬给我。” 我疑惑地望了奶奶一眼,心想再喝他准没命了。 谁知道奶奶却点头同意我去,在他屋子的角落里,果真有一坛子酒,入手沉沉地,我便搬了来,放在了他脚下。 钱麻子似乎放心了一点,开口道,“你身上的脏东西很厉害,估计是我嫌我多管闲事,报复我来了。” 我更加看不上钱麻子,还神人,一个阴邪的脏东西就弄得他要死要活的。 钱麻子慢慢将将那酒坛子封口处的红绳子扯掉,我看见酒坛子里有一把红色的木勺子,酒里面飘着黄的木头块。 “你这酒里面啥东西啊,脏了吧唧的,能喝么?” 钱麻子不搭理我,颤抖着舀了一勺子仰头喝了,我看见那酒呈血红色,里面还有黑色的小虫子。 一闻我就知道是白酒,有一股极辛辣的呛味传出来,可那虫子在酒里却还活着,一顶一顶地游动,我心里直犯恶心。 钱麻子连着喝了五六勺子,仰头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好了些。 奶奶看钱麻子喝了酒,脸色悲悯地说,“还是以前的中的诅咒么?” 钱麻子点点头,神色颇有点沮丧,“七天痛一次,痛入骨髓啊,要不是有这棺材酒,我早就不再这个世界上了。” 棺材酒?我突然庆幸昨天他让我喝的只是香灰。 钱麻子神色萎靡地抬头看了看我,满口酒气地道,“臭娃惹到的这个怨灵真是厉害,这阴气竟然能勾动我身上的诅咒提前作,我是弄不过了,赶紧喊你家老四回来吧。” 原来不是怨灵,而是诅咒让他这么狼狈,我只能重拾起对他的信心,告诉他给四叔打过电话了。 钱麻子点了点,闭目沉思了一会,“你们现在来找我,是想让我拖延下时间对吧?” 奶奶应了声,钱麻子头一顿,唉了一声道,“现在我是真不想沾染因果了。” 我以为他这是要不管了,谁知道他叹了一口气,挥了一下手,“算了,谁让苏老爷子对我有恩呢,我这里还有一个办法,成的话,能拖延两三天,要是不成,你们也别来找我了,到时候就是找我也没用。” 钱麻子似乎喝醉了,闭着眼睛说,“找一块黑猫骨,上面滴上臭娃两手的中指血,再缠上死人头,最好是女性死者,放入密封一坛子,白蜡封口,在臭娃居住的方位,找屋角西北一处位置,往地下掘三尺三,在今天午时正中,由臭娃亲自掩埋,口中默念自己生辰八字三遍,这样再厉害的怨灵都会被骗过去,以为臭娃在那坛子里,不过这个方法最多坚持三天,三天后,中指血就会失去效用了,最好还是去将棺材找回来,重新葬了。” 昨天四叔让我找的时候,我去就找过村长,让他带人去找,村长虽然觉得蔡兰兰死的蹊跷,可全村人都认为那是害人的邪坟,沉吟了一会,还是摇头拒绝了。 棺材是难以找回了,现在只能先保证自己不出事,怀疑钱麻子喝酒后记不清楚,我又问了一遍,他讲的和上一遍一样,并且还多交代了一件事,那头一半密封在坛子里,一半需要露出来。 见他说的郑重,奶奶也点了点头,“就算你这个方法管用,可上哪儿找黑猫骨和死人头?” 钱麻子打了一个酒嗝,“黑猫骨我这有,在我供桌下面的那个木箱子里,臭娃去帮我拿过来。” 在他供桌下面果然有一个漆黑木头做成的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些古怪的东西,铜灯、猫骨、牛皮、小鼓、奇怪的银刀、竟然还有两根长狗牙,一问钱麻子,正是四叔让我戴的黑狗牙,于是也一并问钱麻子要了来。 我记得问他是不是没煮过的狗牙。 他满嘴酒气地道,“当然,煮过的狗牙只配扔掉,没用的!” 原来还有这说法,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问他死人头去哪儿弄? 钱麻子醉醺醺地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帮到这了!” 那酒甚是厉害,说完钱麻子似乎睡着了。 离开钱麻子家时,我问奶奶钱麻子中了什么诅咒。 奶奶说就是以前有人咒他,就和我们这泼妇骂街咒人差不多。 我显然不信,可奶奶不再跟我多说了。 到家之后我坐卧不安,难不成要去刨死人的坟,取死人的头,毛头的姐姐倒是新死不久,头这东西腐烂最慢,我本来可是去扒她的坟,可是扒坟要是被人知道了,估计会被毛头一家打死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一个激灵,对,我可以去弄蔡兰兰的头。 她是一个寡妇,家中无人,应该没人给她守灵,取她的头正合适! 奶奶帮着我在屋角落西北挖了坑,按照钱麻子说的三尺三,大概就是一米多点,小坛子,白蜡,黑猫骨、刺破中指血的牙签现在都齐备了,唯独缺死人头。 奶奶刚才就在愁这件事情,见挖好了洞,起身转头向我说,“你在这等着奶奶,我去给你刨坟去!” 奶奶这是把责任往她身上揽,就算是被人抓到了,她也不愿意牵连我。 我一下拽住奶奶,“奶奶你别担心,那头我自有办法取,你在家等着我就是。” 奶奶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我去什么地方取,她的眼泪滚落了下来,忙擦拭掉,一把抱住了我,良久才放开,继而闭眼双手合十,“老天爷保佑我的孙子苏醒这次能逢凶化吉,希望老四快点回来。” 奶奶很少喊我的大名,这次她太害怕我出事了。 安慰过奶奶之后,我抓了一把剪刀就去了蔡寡妇的家。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竟然有人给她守灵。 我不能进去,只得焦急地围着蔡兰兰的家转了好多圈,最后都快晌午了,守灵那人终于离开,像是吃午饭去了。 我赶紧跑进蔡兰兰家,看见堂屋正中放着一具红棺材,屋里很阴暗,棺材后头的供桌上燃着很粗的白蜡烛,蔡兰兰的黑白相片挂在中堂的位置上,是难得的没有化妆的照片,还是生前那副泼辣的样子。 一个人跑到和自己不相关的死人这里,还是剪她的头,我的手心里紧张地都出了汗。 特别是看见蔡兰兰在遗照里盯着我,我心里更怕,就赶紧去掀棺材盖,想剪完之后快点离开这。 棺材里面一定是一副煞白的脸,紫黑的长舌头肯定伸到下巴的位置,想到这副惨状,我不自觉的闭目扭头,手虽然抬着棺材盖,可不敢往棺材里看。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不敢再耽误,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向棺材里转过头来的时候,吓得我一下将棺材盖噗通一声放了下去,双腿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棺材里面,竟然是空的! 死后的蔡兰兰没有在棺材里面! 她的尸身去了哪儿? 我的脑袋里面一团浆糊,呆坐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爬起来惊慌失措地往外跑。 到家之后我还是一头雾水,心想这次完了,死人头是取不到了,那孤坟里的怨灵今夜就要害死我么? 奶奶听到我跑回来的声音,在小院中探出了身子,看见我手里面只有一把剪刀,又看见我脸色惊恐,明白了我没有成功,不过她转身进了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缕头,“别着急,奶奶已经帮你弄到了。” 我一看是一缕灰黄的长,忙问奶奶从哪里弄得,奶奶脸色慈祥地说,“别问了,时间快到了,赶紧去埋。” 我用竹签刺了两手中指血,滴在黑猫骨之上,缠上不知哪里来的死人的头,将小坛子埋入了早已挖好的坑中,一切就绪后,我小声念了三遍自己的生辰八字,刚好午时正中。 只是将这一切做完之后,顶着正午的大太阳,我没由来的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好在已经将钱麻子交代的事情做了,希望这个诡异的术法可以起作用,能骗过那个凶恶的怨灵。 不知道为什么,将这猫骨坛埋了之后,我突然感觉头晕乏力,好像重病初愈一般,只想大睡一场。 此时的奶奶却似乎放心多了,让我安心休息,很快就没事了。 我这一觉睡的很沉,却感觉被单上扑扑腾腾地有什么东西在奔跑,还叽叽地乱叫,手上猛然传来一阵刺痛,猛地一抖动,有一只黑东西掉了下去,似乎是一只大老鼠。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迷迷糊糊看见在我的床上还有一队,有立有卧,其中一只在我的下巴位置,好像在嗅我的气息。 我慌忙坐了起来,扯动床单,那些老鼠才惊慌失措地下去,消失掉了。 老鼠为什么会跑床上来? 将老鼠赶跑后我不经意间抬头,模模糊糊看见墙角有个人影,似乎是一个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我不知道是谁跑到了奶奶家来,满心疑惑地问了一声,“谁?” 那女孩也不说话,就在墙角站着,她的两手下垂,一动也不动。 第五章:惊变陡起 正巧这时候奶奶过来看我,我忙起来说床上都是老鼠,围着我乱转。 奶奶先是一愣,继而点了点头,“没事,应该是钱麻子的术法起作用了,老鼠最邪性了,它们只所以敢上床,是因为钱麻子把你的气息弄到了小坛子里,老鼠以为你死了,它们喜欢闻死人的气息。” 奶奶说的轻松,我莫名感觉到害怕,那老鼠还咬我的手,显然不是喜欢闻气息那么简单。 可刚才在墙角站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我眼花了? 认为钱麻子的术法起了作用,奶奶就安心做晚饭去了,我睡了一下午,被尿憋的受不了,就趿拉着鞋去茅厕撒尿。 正当我尿完一泡,打了个尿颤回头时,吓得我腿一软,差点掉茅坑里,那个女孩又在我背后不远处站着,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这次我看清楚了些,从个头上来看,她应该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立在墙角,眼睛里呈现出一股愤恨。 我突然浑身一激灵,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好,大叫了一声就跑回了厨房,告诉奶奶有一个女孩就在我背后跟着我。 奶奶眉头一皱,“你没看错?” 我气喘吁吁地点点头,“刚才她就站在屋角,怕是看花眼,就没给你说。” 奶奶的脸色变得很凝重,地锅的风箱也不拉了,一会火黯了下去,在火光里,我看见奶奶的脸阴晴不定,终于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是被脏东西缠着了,这枚戒指还是要给你戴!躲不过的,这都是命啊。” 说完这句话,奶奶似乎下定了决心,将手里的烧火棍扔在了灰烬里,站了起来。 锅里传出来一股糊味,奶奶也不管,洗了手和脸,让我等她一会。 我知道她要把戒指给我了。 可我等了好长一段时间,奶奶才出来,她换了衣服,这衣服我是第一次见她穿,有白银吊坠,凤冠霞帔,衣服红黄大艳,上面都是流云的图案,一看就不是汉族人的衣服。 “奶奶,你这是?” 奶奶摇了摇手,“别问了,跟我来。” 在中堂桌子上,燃着一个小香炉,也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平时奶奶家里的东西我都知道,可奶奶身上穿的衣服,还有这个香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香炉里出奇怪的香味,这香味中似乎还有一丝甜腥。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奶奶已经在蒲团上坐下,望着我,神色怜爱,终于她开头说道,“孩子,这戒指戴上一定能保你平安,可是以后,可能要经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奶奶要给你说明白。”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半红半绿,甚是鲜艳,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疑惑地问道,“经历很多事情是什么意思?” 奶奶摇摇头,“唉,希望这只是权宜之计,你四叔来了之后,能让你不用带最好,好了,别问了,把你中指伸出来,一会我念什么,你就跟着我念。” 我没想到又是刺中指血,可是中午已经放过了,奶奶这次只挤出来几滴,抹在了戒指绿色的那面上。 然后奶奶嘴里开始叨,字音我倒是听的清楚,可就是听不懂,不知是哪里的语言,只有跟着照念。 奶奶纠正了几次,我终于勉强念对,奶奶便将那戒指带到了我右手中指之上。 “戒指,戒指。。。”奶奶低头看看,“其实也就是戒之,戒之,戴上它,有很多事要戒,不能再沾染。” 奶奶这话说的很奇怪,我正想问她什么意思,中指处突然一紧,好像勒上了一个钢圈,同时身上猛然一颤。 “奶奶,这是咋回事?” 我拽了一下,那戒指竟然难以拽掉,同时我注意到绿色的那面,刚才涂过的指血,只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迹,如同被戒指吸收掉了。 奶奶道,“这下没有脏东西能近你的身了。” 奶奶虽然这样说,可是我感觉在我的身后总有一个人影,回头看却又看不到,又好像在我背上趴着。 我急忙去镜子前面照,可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见我神色更加慌张,奶奶宽言安慰道,“没事,你身上现在多了一道护身符,过一阵子你就习惯了。” 可我实在不喜欢这种后背上阴森森地感觉。 不过戴上这枚古怪的戒指后,那个女孩再也没有出现。 我围着奶奶的院子走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她。 看来她真的怕我手上戴的这个戒指。 吃过了糊味很重的晚饭,奶奶坐在藤椅上若有所思,好几次都有点愣神,我喊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她自言自语道,“钱麻子布置的这个东西,怎么会没用啊?” 我心想钱麻子就是一个酒鬼,只是不得已才信他,没用也正常。 坐了一会,奶奶让我安心去睡,今夜不会有脏东西过来了。 我睡不着,也无心看电视,就上床躺着去了。 睡到半夜,脖颈处冷飕飕地,就好像床头站的有人。正对着我脖子吹冷风,我越睡越清醒,越睡越怕,不禁喊了一声,“奶奶!” 可是奶奶那屋却没有应声。 想着可能是奶奶年纪大了,耳背,我就多喊了几声,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声息。 我觉得怪怪的,就下床推开了奶奶的门,房里点着昏黄的灯泡,奶奶在床上躺着,一动也不动。 我慌忙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奶奶还是没有反应,我心里猛然一怕,颤抖着手去探奶奶的鼻息。 没了气息! 我惊慌地大叫,脑子里一片空白,感觉天地都在旋转,惊慌失措不知过了多久,最后强行要求自己镇定下来,想起这事定然给那戒指有关,连忙拔那戒指,想戴回奶奶的手上。 可那戒指像是勒到了我的肉里一样。 我慌忙打了半盆肥皂水,用肥皂沫打那戒指,最后终于弄掉了,带到奶奶的手上时,奶奶还是没有反应。 我吓懵了。 想着钱麻子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也不管是半夜,拿了手电就跑去了钱麻子家。 没想到他的门是虚掩的,我一把推开大喊道,“麻子!麻子!” 没有人回答,我跑到了他屋里,手电一晃,照到一双脚,在床沿下面,跑过去一看,钱麻子躺着一动不动。 我心想妈的到现在还醉着,上去带着哭腔拍了他几下,“起来!起来!去看看我奶奶咋了!都是你给害的!” 我一打他一晃,根本就不像是醉酒,我摸了一下他的手,竟然冰凉! 我一摸鼻息,也没有了气息!而且嘴角都是血! 我惊诧异常,倒退了几步。 钱麻子死了?! 此时突然看见在他的一只手中,攥着一张白纸,我记得喝酒的时候并没有。 我大着胆子重新走上前去,费了好大劲才掰开,用手电一照,只见上面写着,“有人要害你们,快逃!” 我后背上毛,这是写给谁的?我和奶奶么? 没想到这一夜突出奇变,连钱麻子也死了,我只得踉踉跄跄地跑回了家。 我怕的要死,奶奶和钱麻子怎么会突然丧命。 就算是要报丧,也要等到天明。 可奶奶死的也太奇怪了!准和钱麻子说的阴邪有关! 要是我打坟引过来的祸事,我爹回来准会打死我的,虽然知道无用,我还是把能辟邪的狗牙摘掉给奶奶戴了上去,想起四叔让我弄得锅底灰在还,想去拿过来也缠在奶奶身上。 将含泪将我床上的锅底灰找到,正要往奶奶身上缠,突然看见那个长女孩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角! 我再次看见了她! 看她出现在我奶奶房里,我的害怕突然变成了愤恨,咬牙切齿地道,“为什么要害死我奶奶!” 同时,我手中的锅底灰撒了过去! 她猝不及防,一下被锅底灰打中,我听到了一声嘤咛的声音,她似乎被灼伤了。 她捂着胳膊退开了一段距离,脸色甚是狰狞。 不过片刻后脸色又恢复了平静,死死地盯着我。 我手中抓着锅底灰,小心地提防。 “你奶奶不是我害的,而且她也没有死!”此时我的脑海中竟然传出了幽幽的女孩的声音,缥缈的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全身一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同她说话,她说奶奶没有死? 听她能出声音,我恐惧去了一些。回头一看,奶奶的手似乎颤动了一下,我忙跑到了奶奶身边,一把抓住奶奶的手,她的手是热的,和钱麻子的冰冷完全不一样,看来她说的是真的。 那女孩见我到了奶奶的床边,也往前靠近了一些。 我就怕她过来伤害奶奶,见她靠近心里就紧张,手中的锅底灰再次扬了过去,“滚开!别过来!” 她再次被伤到,跌跌撞撞地飘退到墙角,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说不上来是愤恨还是无奈,扭头不见了。 四叔说的不错,有神明气息的锅底灰,正是阴邪的克星。 我又试探了一下奶奶的呼吸,这是我的手悬了好长的时间,现不是没有,而是若有若无的,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害怕那个女孩再次出现,我也不敢离开奶奶身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觉得做梦一般,那个女孩似乎没有恶意,否则的话怎么会现身让我给打中。 我越想越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她也不会这么甘心吃亏。 本来挺怕她的,因为担心奶奶,我暂时克服了恐惧,转身对着周围的空气试探着叫道,“喂,喂,要不是你害的,那我奶奶怎么回事?” 周围一片死寂,那个女孩不再现身。 奶奶要这样下去,到天明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情况,我连忙道,“冤有头债有主,动你坟的是我,你不能害我奶奶。” 我又急又恨,冲着空气不停地大喊,只要她放过我奶奶,就是再来索我的命也行。 可能是我的话语起了作用,过了一会,那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墙角处,这次在灯光下我看的清楚,她十四五岁年纪,穿一身绿绸缎,模样甚是清秀。 她现身之后,幽幽地道,“你奶奶并不是我害的。” 我连忙道歉,求她救救我奶奶。 被我锅底灰两次打中,她显然变的警惕起来,“我为什么要帮你?” 想着打了她的坟,我只得说,愿意一命抵一命。 她摇了摇头,“就算是一命抵一命,你死了,你奶奶醒来还是要伤心死的,况且,我也不要你抵命;再说,我也没有办法,好像是你引过来的东西害的。” 我不知道是自己引来了什么害了奶奶,问她为什么不要我抵命。 她说被人诅咒,那棺材上面都是经咒,神魂不得安稳,自己永世不得生,幸好我带人动了那个棺材。 听她这么说,我好奇起来,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死于非命,问她为什么被人诅咒,咒她永世不得生。 谁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像叫做溪儿。 我想了想,心想爷爷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可爷爷已经过世了,就没敢提。 我这几天被她吓得半死,问她跟着我干嘛。 她愤恨地道,“我没了归宿,暂时也不知道去哪儿。” 看她确实没有害人的意思,我稍稍放心了一点,只是奶奶的鼻息还是好长时间才能感觉到一丝,我便在旁边守着,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我要赶去找苏五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把奶奶送医院。 除了四叔,我还有两个姑姑,平时奶奶身边没人照顾,只有去找苏五伯。 虽然觉得她没害人的意思,可我也不太相信敢这个怨灵,幸好天明时有太阳光能打到奶奶身上,怨灵都怕阳光,我就放心出门了。 可能是一夜没睡,刚出门我突然有点眩晕,差点摔倒,扶住门歇了一会。 缓过来之后我走了出去,却就看见一个傻子,光着上半身,裤子在腿弯,头上还顶着猪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嘴里“怕,怕”地出声,不时全身颤抖一下,慢慢往前走,在他身后围了一群人。 我定睛一瞅,是去捣坟的毛头,他莫名其妙的就疯了!心里更加惶恐! 第六章:行法招魂 可我也没功夫围观他,赶紧跑着去找苏五伯了。 ≥ 苏五伯一听奶奶人事不知,也没有多问,赶紧借了辆三轮车,弄上一床棉被,载着奶奶和我去乡卫生院,放到了病床上。 着急忙慌地寻来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医生,穿一身白大褂,有些秃顶,看起来经验应该相当丰富。 他掰开奶奶眼睛看了下,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继而探了下脉搏,脸上疑惑的表情更重,两个眉毛都拧到一块了,用听诊器听后,站直了腰道,“老人已经走了,怎么还来这儿,拉回家吧。” 苏五伯大惊,求那医生再看看,那医生摇摇头道,“瞳孔都散了,生命气息应该早就没了。俺这里没办法了,要不你们试试别处?” 说完后那医生便要走,我一把拽住他道,“这手还是热的,我奶奶还活着,你们必须得给看!” 秃顶医生挣脱了我的手,连话也不说了,只是摆手,意思是他无能为力,走不几步,他又回头张望了一下,可能觉得我们精神不太正常,把死人拉到了他们这。 苏五伯和我一下愣住了,苏五伯有点结巴,竟然问我,“臭,臭娃,你奶奶是不是真走了?”我再次探了下奶奶的鼻息,连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也探不到了,只是手脚还没有冰冷,我的心里也乱成了一团。 难道奶奶真的死了,昨天晚上的怨灵是我的幻觉? 苏五伯出去又去求医生了,我站在奶奶床头急的乱转,出来的太忙慌,也忘记和我爹和四叔打个电话。 正犹豫间,病房间突然闯进来一人,穿一身灰色道士服,浓眉大眼,左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背上一个大木箱子,我一下激动的站了起来,来人正是我的四叔! 四叔一眼扫过病房,也没顾得和我说话,就来到了奶奶那,喊了声娘,见没有反应,单膝跪地,用右手食指和中指点在奶奶的额头上,继而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四叔双眼一睁,“转头对我道,小醒,车呢?我们回去!” 说完四叔将奶奶抱了起来,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我只能大声喊了苏五伯,随四叔离开了乡卫生院。 四叔一边关心奶奶的状态,一边转头问我夜里的情况,听完之后他也没有说什么。 我却有点忐忑不安,问道,“我奶奶没事吧?” “魂被什么勾走了,不能在医院呆,这里是生死离别的地方,煞气重!” 因为担心奶奶,四叔和苏五伯也只是简单的寒暄,看我的时候,四叔的神情有些异样,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到家之后谢过苏五伯,四叔让我搬一张藤床到小院里,然后将奶奶轻轻地放了上去。 奶奶还是一点知觉都没有,安详地躺着,一如熟睡,村里有小孩子丢了魂的,我见过,痴痴呆呆的,和奶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于是就疑惑地问四叔。 四叔将背上的木箱放在地上,正蹲着开箱子,抬头道,“人有三魂七魄,魂为精神,魄为**;三魂中丢失天魂,就会失其聪慧,就是百姓所说的吓掉魂,小孩子魂魄不稳,最容易吓掉;三魂中丢失地魂,则会失其记忆,就成了傻子;而你奶奶是天魂地魂齐失,只有一丝命魂在身,要是不及时施救的话,这一丝命魂也会溃散,那就麻烦了!” 我不知道魂魄有这么多说道,连忙点了点头,“那你赶快就奶奶!” 四叔突然神色一变,那眼光有点吓人,“救是要救,不过先要净化周围环境,收了缠着你的两个阴魂!”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四叔突然行动,将一枚黄色符篆猛然贴到了我的胸口,我吓了一跳,还没看清那符篆上写的什么,四叔一搓手已经将其点燃,那符篆噼里啪啦作响,在我的精神层面突然传来了两股凄惨的叫声,声调之高,震的我脑仁欲裂! 随着符篆的燃烧,我看见有两个虚影现身了出来,另一个一出来就尖叫着消失掉了。 四叔突然扔出一个乌黑的小网,上面贴着一张黄符,另一个虚影猝不及防,大叫一声,被罩在了网的下面。 被小网缠住,那个虚影渐渐清晰了起来,果真是昨晚现身的那个女鬼,不知道她为什么又附到我身上,此时正冲着四叔瞪眼睛,似乎颇为不满。 四叔嘿了一声道,“我就说怎么会天地魂齐失,原来是你们两个怨灵害人!” 那女鬼在小网下叫道,“你这杂毛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好可恶,我根本没有害人。” 四叔不理会她,望着刚才另一个虚影逃走的地方出神,我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四叔皱眉道,“你能看见他们?” 我点了点头。 “看来这一段时间你身上的阴气很重。刚才逃走的好像是人豢养的鬼物,怎么会附在你身上,村里还有人养鬼害人么?” 这我回答不了,四叔也想让我回答,让我看着那女鬼,他要施法救奶奶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这女鬼似乎没有害人的意思,要不然昨天晚上就害我和奶奶了。可一时半会又说不清,只得问四叔怎么看着她。 四叔将桃木剑递到了我的手里,“她被我加持的墨斗网镇着,动弹不了,要是她不老实,强行挣扎或者出声捣乱,影响我施法!用桃木剑击她头顶,记住了没!” 我只得接过了桃木剑,转身走近那女鬼道,“这是救我奶奶,麻烦你忍耐一下,我四叔是个好人,一会定会放了你的。” 那女鬼似乎颇为痛苦,挣了几下挣不脱,呸了一声,不再言语。 四叔弄来一个小香炉,插上了三根香,从木箱中取出一段枯草,在香前点燃,香烟袅袅升起,直往西北方而去。 女鬼溪儿本来还在挣扎,见那烟飘的奇怪,也瞪大了眼睛看四叔召魂。 随着香火飘走,四叔朝西北方撒了两枚铜钱,他也站了起来,迈着奇怪的步子,口中念念有词,“玄黄洞天,幽冥真灵,阳寿未尽,魂魄归形,三世报不歇,阴阳听我令,魂兮归来!魂兮归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即四叔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朝着地上一指,神情甚是专注,那手指也不停的颤动。 大概有十来个呼吸间的功夫,两枚铜钱开始颤抖,如同魔术一般。 我和那女鬼都看呆了,只见两枚铜钱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牵住,慢慢地立了起来,最终两枚铜钱都竖着立在平地之上,微微地晃着。 四叔突然双手相对,变换手势,那两枚铜钱便一动不动了。 四叔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色,弯腰将两枚铜钱捡了起来,我本来想询问,又怕开头坏了大事,只得忍着。 四叔将两枚铜钱都放在了奶奶额头之上,反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涂在了两枚铜钱上。 做完之后,他紧张地盯着两枚铜钱,我也盯着看,没看到铜钱再动,不过奶奶的眼皮却动了一下。 四叔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有这两枚冥墓里挖出来的铜钱,天地魂算是回来了。” 作为四叔这句话的注脚,奶奶的眼皮又动了几下,随之慢慢睁开了眼睛。 四叔赶紧将铜钱收了起来,我也围了过去,奶奶转头看了看我,最后盯着四叔道,“老四,你回来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四叔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事,娘,您可能是头晕,多睡了一会。你看您睡醒了,我刚好回来。” 奶奶往四周看了看,眼光又转到了我的脸上,“臭娃没事吧?那个怨灵还没走么?” 四叔这才想起问我的事,我将那女鬼的事讲给了四叔听,四叔点了点头,收回了小网,对着那女鬼道,“你虽被人诅咒永世不得生,我可尝试为你度,你不必缠着我侄子的。” 那女鬼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摇摇头道,“我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被人诅咒,在这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语气不重,可是说的决绝。 四叔轻轻点了点头,“那是你自己的事,可你没有必要缠着我侄子,我对害人恶鬼一向不仁慈,撞到我手上就会魂飞魄散的。” 女鬼溪儿抬头大声道,“我本来是想离开的,可天亮的时候,又有一个怨灵缠着了他,他对我算是有恩,我这才附身过来的!你想我离开,我这就走便是!” 我和四叔一愣,都想知道刚才跑掉的鬼物是什么,赶紧喊住了这个女鬼,询问她那怨灵的来历。 溪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就是之前害你奶奶的那个怨灵,凶恶的狠,是一个小孩子!” 第七章:邪法养鬼 四叔刚才应该也看到了,问我哪里又招的怨灵;我根本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没有招惹过别的东西。 四叔摸了一下鼻子,“哼,看来村里面还挺邪乎,我要在这呆一阵子了。” 我们对面的女鬼见我们两个在商量,忽然道,“情况也告诉你们了,不用你们赶,我自己走。” 四叔忽然抬手道,“你要是没有恶意的话,就先留在苏醒身边吧,我不可能时时守着他,小恶鬼可能要再过来害人的。作为条件,你想离开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入三善道轮回,重新投胎,怎么样?” 那女鬼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谁要你帮,无故伤人的恶道士。” 我也觉得歉疚,冲着她笑了一下。 谁知道她转头道,“你也不是好人,和他合伙欺负我!” 说完她就消失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我和四叔正没话说,奶奶在藤床上忽然急促地喊道,“臭娃,这戒指是怎么回事?” 我见奶奶刚醒来就喊的这么惶恐,和四叔齐齐转了过去,奶奶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戒指,“这戒指不是转给你了么,她呢?” 我不知道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得转头看四叔,四叔抓着那戒指看了一下,皱眉道,“娘,你说这里面护身的鬼魂不见了?” 奶奶点了点头,转眼看着我说,“你这孩子,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我大吃一惊,原来奶奶说让这个戒指守护着我,就是另一个鬼魂护着我,昨夜上半夜确实感觉到脖子后面冷,难道就是戒指里的鬼魂守在我的身后。 我摇头说不知道。 奶奶一下更加着急,脸色也变得很差,四叔见状连忙单腿跪倒,“娘,儿子一会帮你把她寻来,你刚醒过来,别太着急。” 藤床上的奶奶摇了摇头,“她不会擅自离开的,臭娃也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除非她不在了!” 说完这话奶奶的神色更加的黯然,好像在回忆什么,突然有气无力地对着我道,“从昨天到现在,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突然不舒服?” 我回想了一下,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头眩晕的要摔倒,扶着门好一会才过来。 奶奶的眼泪一下出来了,显然对戒指里的阴魂颇有感情,“消散了,她消散了,守护了我大半辈子,无缘无故地消散了,唉。” 四叔惊奇地道,“刚才我就一直奇怪,娘您有护身阴魂,怎么还会魂魄出窍,原来这阴魂已经不再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将昨天晚上奶奶将戒指给我带的事说了,四叔的温声道,“怪不得臭娃没事,带上戒指后,怨灵不敢近身了。” 突然四叔又道,“你们没去找钱麻子帮忙么?” 我说找了,他还弄了一个奇怪的法术,并问四叔那法术是不是不管用。 “中指血是人身阳气所聚,代表着你的气息,而黑猫骨和死人头都是阴物,刚好用来引邪秽。选在午时正中行动,是因为那时阳气最盛,容易骗过阴魂,钱麻子的术没有问题!” 奶奶突然有气无力地接口道,“钱麻子的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们,埋的不是死人头,而是我的头!” 奶奶这么说下了我一跳,愣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四叔却点点头道,“怪不得,怪不得。” 我此时已经慢慢地明白了,钱麻子是将我的气息弄入坛子中,将缠着我的怨灵骗过去,因为没有死人头,奶奶救我心切,就将自己的头剪掉了一缕。 这才有了后来奶奶魂被勾走,要不是四叔及时赶到,估计奶奶已经没命了。 将奶奶轻轻地抬回了房间,四叔单独将我喊道了院中,嘱咐我七天之内,奶奶归来的魂魄不稳,给奶奶的饭食忌血腥肉类,甚至小五荤也不要沾染,以小米粥最为适宜。 我不知道小五荤是什么,四叔笑笑道,“小五荤是和尚道士忌食的东西,是指葱姜蒜韭菜和洋葱。” 我没想到和尚和道士过的这么清苦,问四叔是不是也忌食,四叔道,“当然了,除了吃食,忌的东西还很多呢。” 四叔相貌未变,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只是比之前还清瘦了一些,我这时候才有时间问他脸上的伤疤,四叔摸了一下道,“打魃子的时候弄的,不碍事。” 我还要再问时,四叔挥手制止了我,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让我仔细回想一下这几天,除了打坟之外,做没做过其他招惹阴邪的事情,逃走的那个小鬼不是寻常的小鬼,四叔能感觉到它的戾气特别重。 我就说哪里还敢招惹阴邪,我都是按你吩咐做的,没去水塘,没走庙后,带了狗牙,还弄了锅底灰和阴藤。 说道阴藤的时候,明显和坟地扯上了关系,我和四叔都一愣,我突然道。“阴藤,会不会跟这个阴藤有关!” 四叔轻轻地点了点头,要我领他去看看,不过在此之前,他怕那个小鬼折返回来,在奶奶床头贴了一张符,说这样奶奶屋里就诸邪不能近了,这才让我领他去看看。 来到那片坟地之后,我将那个坟头指给四叔,同时自己也现坟前头的小供桌已经被掀翻,地上的那个布娃娃还在。 四叔围着这个坟走了一圈,脸色凝重的吓人,终于他停步道,“邪法养小鬼之术!这是谁家的坟?” 我吓了一跳,这里的坟一大堆,也弄不清楚,问四叔怎么知道是养小鬼的坟。 “这坟上一根杂草也没有,唯独长了一根藤,就说明这坟墓中阴气特别重,你在看这坟四角,这四块青绿色的石头。。。” 顺着四叔所指,果然见到这坟四角各埋了一个石头。 “这叫礞石,专门吸引邪物的,不过用在这个地方,是震住坟中的小鬼不能逃出的,坟前的布娃娃,是供奉给小鬼的玩物,上次你见到的血馒头,是小鬼的血食!” 我吓了一跳。 四叔接着道,“这种邪法养鬼术,我以前也只是听过过,将怨死孩童葬入一特殊的坟中,以血食供养,一年之后满月之时,做法将小鬼引入阴藤之上,齐根砍掉,将阴藤雕刻成孩童的形状,即可以作为小鬼驱来害人!看这坟前的摆设,应该是养小鬼的人快要收工了。你却提前砍了去。” 我听的后背毛,四叔咬牙道,“没想到村中藏着这种邪徒,一定要将其找到,不然这厉鬼要害人性命的。” “它还会过来找我吗?” 四叔嗯了一声,“肯定会来的,它的附身之物就是那根阴藤,你将阴藤烧了,断了他的归路,只得附在你的身上,吸取血食与阳气,直到你死为止。” 我退了一步,“四叔,你别吓我。” 可能是觉得唬到我了,四叔轻轻一笑,“当然不是吓你,不过你不用怕,有四叔在,没有什么小鬼能近你的身。” 我想知道这坟是谁的,就要回家去问奶奶。 “你奶奶神魂不稳,不宜心情动荡,这事又不能问别人,我们先去问钱麻子吧。” 我刚才没敢说,此时四叔又提起钱麻子,我只得说他昨天夜里犯病死了。 四叔猛然停住,“什么,钱麻子死了?!” 我恩了一声,说了钱麻子的死状。 “犯病死的?”四叔沉吟了一下,“走,和我一起去看看。” 没想到钱麻子门前围了一堆村里的人,他们也现钱麻子断了气,有看热闹的,有帮忙的,我挤了进去,看见他们已经将钱麻子尸身装入了棺材里,并且盖棺钉钉。 棺材是钱麻子自己的准备的,我们这里人上了岁数,就会为自己买上一口棺材放在家里,钱麻子也不例外。 看不到尸体,我们只能离开,走了一段时间,四叔突然道,“最近村里还出什么怪事没?” 我明白四叔的意思,将蔡寡妇和毛头的事说了。 四叔沉默了一下,“看来真是邪物作乱,我不该放走那个女鬼的。” 第八章:隔空斗法 我忍不住道,“那个女鬼看起来没有恶意,难道这些事情都和她有关系?” “说不好,一般情况下鬼滞留人间,要么是有怨念,要么是有痴念,完成了心愿就会离开,所以不像人那么狡诈,可也有例外,这个女鬼显然属于多智的那一种。” “鬼也会狡猾么?” “那当然了,有的鬼厉害的很,连一般的道士也不是对手,最好还是要将她的尸体找到,棺材埋回去,这样怨气能平息些。” 随后四叔和我一起去了村长家,四叔让村长派人去寻找那具棺材。 村里一连死了两个人,四叔还找了过来,村长有些后怕了,答应马上组织人去找。 说妥了这件事,四叔要去看疯了的毛头。 毛头很好找,疯地他现在正被堵在一座破房子里,村里人怀疑他要么是被疯狗咬了,要么就是羊羔疯作,他的两个伯父已经将毛头绑了起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 见我四叔过来了,他们便让开一条路来,毛头的大伯父走过来对着四叔道,“苏铭,听说你刚回来,正说要去找你呢,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撞啥邪了?” 我四叔是道士,关于打坟的事,他不敢贸然给四叔提。 四叔上前蹲下,只看了一眼就道,“魂吓掉了!” 围观的村民都不信,不但他们,连我也不信,只有小孩子天魂不稳能吓掉,毛头这货都十七了,怎么可能吓掉天魂?我奶奶的魂是被厉鬼勾走,也不是吓掉的。 四叔见众人不信,道,“大人很少吓到魂,是因为见到的东西不够恐怖,要是足够恐怖,也一样吓傻!” 说完四叔让松开毛头的绑绳。 四叔毕竟是道士,在村里还是有些威信的,毛头伯父犹豫了下,还是解开了那麻绳。 解开之后毛头还是抖,四叔回头给毛头的二伯父道,“去给我拿一身毛头常穿的衣服,还有他的枕头。” 他二伯父是老实巴交一个人,点点头去了,四叔又让围观的人退到院子外面去,这一缕天魂受到了惊吓,招魂的地方必须安静。 不相关的人都退走了,最后院子里只留下我和毛头的大伯父,等他二伯父将毛头常穿的背心短裤,以及一个油腻腻的枕头拿过来之后,四叔便开始招魂。 本来我以为是撒铜钱,没想到完全不是,四叔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子,将毛头的衣服枕头放入其中,然后从腰间拔出一个小葫芦和一张空白的符篆,他将葫芦打开了口倒出了些清水在手心,然后用另一个手指头蘸了清水在符篆上写字。 四叔用清水写了两张符篆,分摆在圆圈的两个角,然后突然喊了一声“疾!” 我突然听到了毛头啊了一声,回看毛头的时候,他依然浑浑噩噩,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的。 不过毛头的两位伯父显然没听到,他大伯父这时候轻声问四叔,“苏铭,这有用么?我见人家给小孩招魂的,都是爬房顶挥动衣服,然后嘴里面喊魂归来啥的。” 我心想四叔是正宗的道士,招魂的方法肯定比神婆神汉强,单单从气场上看,四叔这方法就帅的多。 四叔并没有生气,微微一笑道,“我的方法要快一些,一时三刻他就会恢复正常。” 毛头两个伯父显然不信,神婆招魂之后都要静养几天的。 他还待要问的时候,四叔挥手不然他说话了,意思是天魂就要回来了。 可就在这时,毛头突然大声地嚎叫了一下,将我们都吓了一哆嗦,四叔皱眉道,“只要人活着,天魂就不会入天路,毛头的天魂好像被什么困住了,自己不能回来!” 我们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毛头的表情很痛苦,好像在极力挣扎着什么。 四叔马上盘腿坐到了圈子里,将毛头的背心套到了自己身上,脚下面压着枕头,从腰间抓出来一个铜镜子,镜子周围画的都是横道道,后来才知道这是八卦镜,横道道分别代表乾坎艮震坤离巽兑。 四叔一个手托着镜子,另一只手在镜子上奋力的来回比划,不过好像又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扯着四叔的胳膊,四叔每移动一下都很艰难。 我和毛头的两位伯父都不敢说话,四叔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些微汗。 片刻之后,四叔的八卦镜突然一抖,突然一道反光照出,我的耳鼓中传来嗡的一身震响,毛头突然身子一歪,趴在地上不动了。 毛头的两个伯父也听到了八卦镜的震响,眼睛睁的极大,心惊神摇了一会,才跑过去喊毛头。 四叔这才轻飘飘地起身站起,回头冲着他们道,“好了,魂已经回来了,只是还不安稳,先背回家,灌一点无根水,马上就会醒过来。” 看过了施法,这时候毛头的两个伯父对四叔敬佩异常,连连点头,并问无根水是什么。 四叔说就是天上落得水,雨水露水雪水都行,以晨间花露水最佳。 见他们两个愕然,四叔又道,“现在这些都不太好找,晨间花露水估计你们也等不及,去寻一口常年放在室外的缸,过滤点那里面的水也行。” 他们开了门,背起毛头离开了,门外围观的众人也跟着散了。 我本来也要跟过去看这稀罕景,四叔一把拽住我,小声道,“你别去,我有事安排你。” 我见四叔样子神秘,便停了下来,四叔左右看看,装作漫不经心地道,“他的魂是被人困住的,虽然不知道是谁,但应该是个男人,刚才还和我斗法,被我击伤了,这两天之内,定会脸色蜡黄,如同大病,你去留意一下,看村里谁突然病倒了!那这一切东西定然给他有关。注意不要太刻意,莫要打草惊蛇。” 有人在暗中作怪?我犹豫了一下,想起钱麻子曾留言说有人要害我,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便答应了四叔,小心地退出了人群。 可是在村里转了一大圈之后我只能放弃,因为没办法逐家逐户闯人家屋里去看,又怎么能知道谁突然卧床不起。 可找寻的时候,倒是撞见了一对偷情的男女,女人叫李红花,她的丈夫和蔡兰兰的丈夫一样离奇死亡,男人不知道是谁,隔着窗户只看见了两个抵死缠绵的影子。 我看不起这样的狗男女,往院中砸了块砖头,呸了一声,便跑走了,谅他们也不敢追出来。 跑到毛头家时,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大群人,我挤进去正赶上毛头醒过来,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灵动,正在讲述他失魂的过程。 “一个全身都是虫的死个子(尸体),就在墙根下站着!”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大相信,“死个子?死尸还能走么?” “真是死个子,活人哪能身上都是虫,脸上都是,我用电灯也照不出来是谁,我当时就吓的腿肚子抽筋,也没敢动。” 虽然大家不信,四叔还是示意他讲下去,毛头说那个死尸后来就抱住了他,还抓着他的背,他真闻着恶臭了,而且那死尸身上带的虫还往他身上爬,往他耳朵里钻。 说到这儿的时候,反过背指给我们看,脊梁上果然有一道道黑红的抓痕!证明他并没有说谎。 四叔微微点了点头,很小声地道,“哼,跳梁小丑,邪派巫术!” 我问他什么邪派巫术,四叔又摇摇头什么都不说。 好在毛头的魂是招过来了,虽然他没了父母,但挺感恩,听说四叔救了他,爬下床来就要给四叔磕头。 四叔一手挡住,将他拉了起来,同样安排他了一些禁忌,和奶奶的饮食大同小异。 我趁机告诉四叔,没有找到那个躲藏在暗中害人的家伙。 四叔并没有太奇怪,轻声道,“在我意料之中,我们再想办法就是了。” 人多就是力量大,下午的时候,村长过来找四叔,说那女尸的棺材找到了,离这都快三十里了,飘的真远,不知道怎么棺材里灌了水,沉到河底了。 棺材沉入水的时候刚好有人看见,现在已经在打捞了。 四叔点了点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过了一会说,“捞回来先放在村口吧,明天早上重新葬下去,必须摆一个纯阳阵封住她的怨气,除了寡妇和老人,青壮年男子都必须去。” 村长估计被村里出的事给吓坏了,连连答应,转身就去安排了。 我问四叔那女尸不重新葬下去,真的还会害人么? 四叔摇头说并不是真的摆阵,是想借这个方法找到隐藏在暗中的邪徒,他让所有男人都去,不能去的那个,自然就是暗中害人的家伙。 我暗暗佩服四叔心机厉害。 第二天一早,所有青壮年男子都被召集到了孤坟这里,那具楠木棺也被抬了来,据说那女尸已经腐烂了,相貌可怖,村长让人将棺材盖再次钉上,但所有人仍能闻到一股巨大的腥味。 四叔在坟前点了香,将她重新葬了下去,堆成了一个小土包,只是没有再建坟房。 可出乎我们的意料,除了常年不在家的,全村所有的壮年男子都来了。 村长挨个点的名,并没有缺谁。 这就怪了,难道四叔料想的不对,没有击伤那个害人的家伙?还是说他忍着伤痛过来了? 四叔眼光一凝,凛然生威,似乎能把人看透,本来在说话的全村壮年男子都不再敢说话,四叔左右看了几圈,似乎并没有现什么不妥。 年近五旬的村长走到了四叔身边,咳了一声,“苏铭,人到齐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开始摆阵?”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问过了四叔,什么是纯阳阵,四叔说所谓纯阳阵,也就是借热血壮年的阳气来压住阴邪,不过被借取了阳气之后,人会变的蔫蔫的,若是那人隐藏在众人之中,纯阳阵会要了他的命。 四叔眼睛盯着孤坟看了一会,点头道,“好,摆阵!” 第九章:城隍庙宇 我没想到四叔真的摆阵,看他的脸色不像是玩笑,因为他让所有的人按指定的位置站好,里外总共站了三层,并且每人了一张红色的短符,又教了一句奇怪的咒语,他站到了人围成的圈子中,高声喊道,“一会听我号令,等我示意的时候,所有人一手捂住额头,另一个手将红色短符压于小腹位置,这两处是人的上下丹田,齐念咒语,就可以借人身上的阳气来动纯阳阵,听清了没?” 众人都答应,四叔并没有给我短符,于是我喊了他一声。 四叔转头看了一下我,像是给我解释,“这个地方阴气弥漫,不化解掉,恐怕以后还是要伤人的,你身子弱,就不要参与了,回去将我木箱中的罗盘拿过来。” 我哼哼了两声道,“四叔,我想在这看道家纯阳阵!” 四叔挥手道,“没什么好看的,去拿罗盘,我有用。” 我一阵郁闷,可又不能不听四叔的,只得小跑着往回赶,着急忙慌地翻到木箱,将罗盘抄到手里,准备给奶奶说声就回去。 招魂回来后奶奶身子弱,还在床上躺着,按说该应我一身,可我一连喊了几声也没有回答我,走近一看,四叔贴的符篆已经掉在了床腿那,奶奶的脸色煞白,一动也不动。 我心中一慌,又喊了几声,奶奶还是没有反应,像是睡的特别沉,我就扯着她的手晃了一下,可感觉奶奶的手已经冰冷而且僵硬,我一扯她身子就微微一晃,吓得我手中的罗盘“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奶奶再次气息全无,难道是四叔的招魂术出了问题? 来不得细想,罗盘也不顾得捡,我起身慌里慌张地就向着孤坟的方向跑去。 跑到半路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沉闷的雷声,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雷?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又是一声雷声传来,这次我注意到了,好像是从脚下传来的,因为我感觉到了脚下的颤抖,声的方向正是孤坟那里。 是四叔摆的道家纯阳阵动了?! 我远远地看见一身道士服的四叔,好像在救人,等我跑近才现,地上躺倒了十来个男人,都是双手抱头,一会睁眼一会闭上,似乎眩晕的厉害。 四叔嘿了一声,冲着村长说,“没想到这坟下面的阴气那么重,竟能在纯阳阵动之后,反噬过来伤人,拿铁锨往下挖,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 此时见我到来,四叔更是伸手问我要罗盘。 我赶紧一下拽住四叔,“先别管这里的事了,先回家看看奶奶怎么了!” 问了情况,四叔脸上悠然变色,跟我快步走出了人群。 村长见我们离开,在身后喊道,“苏铭,你别走啊,你走了这咋弄?” 四叔头也不回地道,“先往下挖,看看下面是什么,等我回来处理。” 村长疑惑地高声叫道,“这不是刚埋上?” “先挖出来,地底下绝对有古怪!” 村长没想到四叔又让把刚埋的坟挖出来,我回头看见他楞在当地。 话音落时,四叔扯着我已经走了好远,看似疾步而走,被四叔扯着的我,实际上比自己奔跑还要快,感觉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用,轻飘飘的,不一会就回到了奶奶家中。 他走近床沿看了看奶奶,手在奶奶额头悬停了一会,四叔眼睛突然充满了哀伤,“怎么可能,一点生机也没有了。” 我啊了一声,“你不是说魂已经召回来了么?怎么还会这样?” 四叔慢慢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皱,似乎他自己也疑惑的很。 就在此时,四叔看到了床腿处的符篆,眼光突然变得凶狠而凌厉,转头朝屋里四周看了一圈,“有人来过,一股油漆味。” 我闻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闻到,泪眼迷茫地望着四叔,“是有人过来害了奶奶么?” 四叔没有说话,但这已经是默认。 我咬牙切齿地道,“是谁?我要杀了他给奶奶报仇!” 四叔声音平淡地道,“报仇不急,我已经记住了他的气息,他逃不了的,你先跟我去要人。” “啊,什么要人?”我不明白四叔说的什么意思。 四叔掀开道袍,贴着他的衣服,我看见了一排银针,他从中抽取了三枚,摸到了奶奶头顶正中,轻轻刺进去了一枚,余下两个,扎入了奶奶左右太阳穴之上。 我满眼疑惑,越不理解四叔这是做什么。 “四叔,你这是,这是弄啥?”我终于忍不住出声。 “你奶奶三魂已经齐失,无论怎么也招不回来了,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人死灯灭,可是七魄要等身子完全变冷才会离身,我用银针封住七魄,你随我去一个地方,我挡住看门的,要是见到你奶奶的话,你就把她领回来。记住,这中途,无论你遇到谁,无论谁和你说话,你都不要搭理。” 说完后四叔再次拿出招魂的一枚铜钱,递给我道,“把这个含到嘴里,把眼睛闭上,我不喊你,不要睁开。” 我一看那铜钱上锈迹斑斑,想起我们这的风俗,夸张地啊了一声道,“人死了嘴里面才含铜钱,我含它干啥?” “别问那么多了,让你怎么做你怎么做,还想救你奶奶不救?” 想起救奶奶,我不敢再言语,将一股铜臭味的铜钱噙在了嘴里,坐在了奶奶的床沿。 嘴里有东西很难受,等一会我就等的不耐烦了,幸好听到四叔叫我,睁开眼睛吓了我一跳,因为我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是白茫茫的。 四叔一把扯住我道,“跟我走!” 出了奶奶的屋子之后,四叔领着我走向了奶奶屋子后面的小路,而这条小路我从来没见过,忍不住道,“这地方啥时候有条路,我怎么不知道?” 四叔淡淡地道,“这路又不是给活人走的,你当然不知道。” 我吃了一惊,又不敢多问,只得跟着四叔飞奔。 四叔拉着我走的飞快,比之前回来时还要快,很多景象都是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一座破庙前,四叔停了下来。 这破庙坍塌了半边,我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邻村的一座庙,里面供奉着四五个泥胎,我小时候跑进来玩过,阴森森地很是吓人。 四叔左右看了看,轻轻推开了庙门,我随着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更是惊讶,这庙中竟然还套着一座庙,似乎比外面那个更高大,庙门前模模糊糊地立着几个人影。 四叔突然弯腰轻声说,“我缠着看门人,你绕到门里去,里面一个长廊,长廊尽头有一扇门,你奶奶应该在里面,赶紧将她带回来,要是没有找到的话,你也要马上出来。” 四叔安排完我,一手背负在身后,径直走向了那几个人影,趁那几个人影围住四叔的时候,我趁机跑进了庙里。 和四叔所说一样,里面有一条长廊,廊壁上亮着绿色的火焰,奔到长廊尽头,果然有一扇黑漆漆的小门,用力推开之后,我又吓了一跳,顿时手足无措! 满屋子站的都是人,正一言不的盯着我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看。 这些人以老人居多,可是也有不少年轻人,那目光盯的我全身毛,惊惧之后,又不得不往里面挤,希望快些找到奶奶。 突然背后一个女声道,“臭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转头一看,是一个伸着长舌头的女人,正满眼恶毒地看着我,她两个眼眶下面都是血,竟是前几天刚死的蔡兰兰! 第十章:符袋收鬼 我浑身一抖,想往后退,蔡兰兰阴森森地笑道,“准是你爹做了坏事,这才报应到你身上的。” 我内心恐惧异常,本来想问她见没见我奶奶,想起四叔之前的告诫,转头不敢理她,拼命往里挤,幸好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正是我的奶奶。 我心中一阵激动,就扯住她的手夺门而出,蔡兰兰见我想走,一下拉住我的胳膊,“你不准走,你要去哪儿?” 屋里的人顿时大乱,我心中暗骂蔡兰兰死了也是个事儿精,什么事都要管,记得四叔的吩咐,不敢出声,心中默念了一声“滚开”。猛然推开她,朝着庙门跑去,跑到门口的时候,四叔和守门人都已经不知道去向。 我回头看了一下奶奶,她并没有什么表情,我不敢在这等四叔,拉着奶奶的手,就往记忆中村庄的方向而去。 眼前仍然有白茫茫的雾,幸好不久后就寻到了我们村庄,沿着来时的那条小路进了奶奶的屋子,刚踏脚走近堂屋,我突然一阵眩晕,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还坐在奶奶的床沿,嘴里依然含着那枚铜钱! 似乎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奶奶的床! 这是怎么回事? 我赶紧将铜钱吐出,看到四叔盘坐在不远处的蒲团上,似乎也没有出去过。 这一切仿佛就像做梦一般。 我从恍惚中缓过神来,探手去奶奶鼻息下一试,奶奶竟然再次有了呼吸! 我怕是自己的幻觉,又试了几次,确认无误后,我心中大喜,转头再看四叔的时候,他全身猛地一震,随之慢慢睁开了眼睛,吐了一口长长的气息,站了起来。 看到我已经立在了奶奶床边,他急步走了过来,俯身观察了一下奶奶,点了点头道,“总算是救回来了。” 说着,他的手轻轻地按住奶奶的头,将三枚银针尽数拔下,并且回头看了看我,“你小子挺有胆识的,不然这次真的没办法了。” 想起刚才的场景,我仍有余悸,以前听别人说过,人死之后,魂先去城隍庙,过了七头回魂夜,才会被送到阴罗地府,难道刚才我魂魄出窍,跟着四叔去的地方,正是城隍庙? 守着奶奶的床不一会,奶奶就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似乎比平时还要明亮,转头看见了我和四叔,好像明白了这一切,叹息了一声,“强行续命,对你道行有损,四儿,你太痴了啊。” 四叔一笑,“只要您能好好的,损些道行又算得了什么。” 我忙半跪在奶奶的床前,喜极而泣,“奶奶,你真没事了,吓死我了。” 奶奶伸出枯瘦的手抚摸着我的头,缓声细语地道,“没事了,没事了,臭娃,你这孩子戴过了戒指,以后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日后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别再惹事了。” 我抬着满是泪水的脸,笑着答应了。 跟我说完,奶奶又喊了我四叔的名字,四叔忙弯腰走近,奶奶伸出手来扯住他的手道,“苏铭,苏醒这孩子,就由你照顾了,唉,恐怕你们还是要去那个地方。。。。。。” 说到这里,四叔走上前去,握住奶奶的手,让奶奶先好好休息。 奶奶张着嘴,似乎正在思索该不该说,我也不敢惊动她,不知道她让我们去哪儿。 可等了许久,奶奶还是睁着眼睛一动不动,我觉得有点怪异了,起身站起的时候,四叔正一声叹息,眼中含泪,正用手合拢奶奶的眼睛,我趴过去又喊了几声,一无反应,奶奶已经气绝。 “奶奶!”我大喊一声,忙扯四叔的手乱晃,“四叔,赶紧再想办法!” 四叔不动,呆了好久,慢慢摇了摇头,“阳寿已尽,已经强行续命两次,魂已经极弱,再续的话,估计就要魂飞魄散。” 我脑中一空,片刻之后,才趴在奶奶身上哭喊道,“奶奶,到底是谁害了您啊?!你告诉我!” 四叔闭目站在床前,紧皱双眉,心中应该也颇为难受,过了一会恨恨地说,“我会找到他的,我要让他难入轮回!”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床前呆了好长的时间,我泪眼朦胧,正准备问四叔是不是要给亲人报丧,四叔突地猛然转身,对着奶奶的屋角一声大喊,“给我出来!” 我愕然回头,只见在屋角有一个女孩,正愤恨的望着我们。 正是之前的那个女鬼。 她不是走了么,现在又回来干什么?而且奶奶两次出事她都在? 四叔估计和我一样的疑惑,只是四叔没有犹豫,出声之后,那个黑色小网悠忽而出,对着她罩了过去。 大概是有了提防,我看见一缕轻烟似的影子飘起,她躲开了四叔的墨斗网。 四叔冷哼一声,闪电般地从兜里拿出一块纯白四方的石头,“啪”地一声按在了右手的手心里,原来是一枚印章! 与此同时,四叔快步跃起,一下靠近了那个女鬼,并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看的目瞪神呆,没想到四叔手上盖了印之后,竟然能和灵体接触,那女鬼估计也没有想到,惊呼一声,被四叔从墙角处扯了出来。 被四叔抓住之后,她就好像一个邻家的小女孩,一边呼痛,一边用手去打四叔。 不过她的拍打毫无作用,四叔冷哼一声,手中用力,她便呼痛起来,神色楚楚可怜。 “说,你怎么又在这儿?”四叔的剑眉竖起,颇有杀意。 那女鬼身子连连挣扎,转而去拉四叔的手,“放开我!” 四叔丝毫不理会,她挣扎了一阵子,眼中哀伤又愤恨地说,“你把坟地都烧焦了,不来找你们,我能去哪儿?” 我这才想起,四叔的纯阳阵,已经让她不能栖身于坟地。 这女鬼之前并没有伤害奶奶,现在也没有突然来伤害奶奶的道理,被四叔拿住,她与真人无异,我看的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对四叔道,“四叔,奶奶不是她害的吧,你刚才不还说一股油漆味么?” 四叔冷哼了一声,转头看了看我,“不管是不是,先拿住她再说!” 四叔一手抓住她,另一只手在自己腰间摸索起来,片刻之后,抓出来一只巴掌大的灰布袋子,袋子上全是绣制的符文,袋口处是一条黄金色的短绳,四叔单手扯开了袋口,口中默念了几声,将女鬼身子一拽,就将她提了起来,她如轻烟一般,被投入了小布袋之中。 见她突然消失,我哎呦了一声。 四叔将袋口拉紧,取出朱砂笔在袋口下面又画了一个符文,然后将袋子举了起来,对着袋子道,“你先老老实实地在里面呆着吧。” 随之那女鬼的声音从袋中传来,“你这臭道士,我没有害人,你放我出去。” 四叔将袋子放在了桌上,“没有害人?为什么自从打了你的坟,村里就开始有人丧命?” 女鬼的声音继续从袋子中传来,“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是没有害人。” 四叔问了几句,袋中的女鬼统统否认,四叔便不再问,将袋子提起来道,“不怕你嘴硬,这是我的符袋,被装进去你就别想出来了。” 那女鬼不停地骂四叔臭道士,四叔也不生气,另扯了一张符,贴在了那符袋上面,女鬼的声音便杳不可闻了。 我走上去盯着那符袋,“四叔,奶奶真是她害的么?” 四叔将符袋系在了腰间,淡淡地说,“不是,所有阴物都不可能靠近我的驱邪符的,更不可能将其扯掉。” “那你还关她干嘛?”我感觉道疑惑。 四叔拍了拍腰间的符袋,“磨磨她的性子,她不是一般的女鬼,你可能需要她。” 第十一章:坟下有坟 我这才明白四叔的用意,原来还是要用她来防小恶鬼,这事四叔之前提过。≥ “她很厉害么?”我问道。 四叔点了点头,“你奶奶的那枚戒指中,藏着一个怨鬼的魂魄,肯定是保护你的时候,被小恶鬼扯散了,而她竟然没事,那就不是一般的鬼魂。” 我还待要问,四叔挥手道,“先给你奶奶报丧去吧。” 想起奶奶,我又忍不住地哭了一阵,只能挨个给亲人打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我爹的电话,他问了情况,电话里便是可怕的静默,随后我爹吼道,“你个小崽子,你给我惹祸,看回去我把你的腿打断!” 我刚挂了爹的电话,奶奶院子里便奔过来一个男人,名字叫做何大生,脑子有点缺根弦,经常招到同村人的嘲笑。 他推开门就大喊,“苏道长,村长让我来喊你,俺们又挖出来六个棺材,里面都是带血的土人!我的妈妈啊,这不能活了!” 六具带血的土人?! 四叔微微一愣,便扯住我道,“苏醒,我们去看看。” 我有气无力地摇头道,“我不想去了,我要给奶奶守灵。” 四叔手上用劲,便将我提了起来,“别固执,这次已经魂归幽冥,没什么可守的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四叔觉得好像有人要害我似的。 何大生没有觉察出屋里的异常来,或许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奶奶,又大声对我说,“臭娃,你,你赶快去看看,你不知道,哎呀娘来,吓死人啦!” 我转头看了奶奶一眼,跟着四叔出了门,不经意间现何大生脖子下面一片黑点,黑的透亮,就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道,那天捣毁了坟,回去好像就有了。”他愣头愣脑地说。 四叔回头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转眼再次来到了孤坟这,人多心齐,孤坟这已经挖出了一片大坑,土堆积的好高,众人都撤的远远的,似乎单单等我们到来。 看到大坑的景象以后,本来迷迷瞪瞪的我,吓得打了一个突。 六具石棺材,兑成了一个六芒星的形状,石棺材的盖已经被全部掀开,里面是六具血黄色的尸体!在尸体上,有几具大钉从脑颅骨钉到耻骨! 叫尸体也不准确,只能说是土人尸体,只是这土人露着森森的白牙,两排肋骨从暗红的泥土中穿插出来,双手竟然都是往上扬起!似乎死前还在奋力挣扎! 看起来是将人活生生地钉死在棺材之中,这棺材中本来就装满了土,惨死者的血液与土交融,形成了六具血土尸! 从尸体骨骼的形状看,他们死前一定有着无数的怨毒。 我们家的荒地里什么时候埋的这六具棺材? 别说我不知道,我想就是我爹也不知道,这六具棺材埋的极深,女鬼溪儿的孤坟,正好是埋在它们上面。 这古怪的情形,出了任何一人的想象。 众人围过来就要给四叔讲述情形,四叔手一挥不让众人出声,脸色凝重的走了上去。 四叔围着大坑走了一个周圈,看完之后,让村长盖棺埋土。 大家都不知道其中原委,七嘴八舌相问。 “不知道是谁在这种下的诅咒,以六个女人的生命做诅咒,恐怕这种诅咒已经加到了人的身上,这个地方只剩下阴气弥漫,不会再伤人了。”四叔脸色沉重地说。 “那诅咒加到了谁的身上了?”村长又问。 四叔摇头说不知道,这几天谁家要是出了突事件,就赶快过来找他。 四叔既然这样说了,众人连棺材都不敢盖了,村长点了好几个名,都吓得后撤,没办法,只有我跳下去,将六个棺材盖逐个盖上。 这六个女人不知被活活钉死在棺中多久了,大坑中还有一股潮腐的血腥味,直往人心肺里钻,闻到后浑身都不舒服。 填完坑之后,将溪儿的棺材放在了最上面,大家填了土,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孤坟。 回到奶奶家之后,四叔单手托腮,一脸沉思之状,自言自语道,“这害人的东西恐怕是诅咒。” 我问四叔什么是诅咒。 “一种邪法,以巫法作为起源,最常见的是扎稻草人,绑生辰八字,钉散魂钉。也有诅咒人浑身生虫烂疮的巫蛊咒,以毛加上相片害人的巫法,都是邪门歪道。不过这种邪怪的巫法我却没见过,显然是诅咒,可不知道要诅咒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时候埋下去的。” 四叔还在沉思,奶奶的门又被推开,前后跑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毛头的二伯,另两个是村里的年轻人。 “苏道长,蔡兰兰的尸体丢了!您快去看看!” “苏铭,毛头这孩子,正在和猪抢食,还哼哼的和猪叫的一样,你快来看看。” 他们各说各的,但都很激动,都想让四叔去一看究竟。 蔡兰兰的尸体失踪,这个我已经告诉了四叔,四叔当时说丢的时间太久了,不然的话,以道家的天鼻通,或许能找到尸体是怎么失踪的,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四叔拽着我,决定先去看毛头。 毛头这家伙竟然真趴在猪圈中,和他家的一头母猪在哼哼的抢食,谁喊他都不理,只露给大家一个后背,用嘴拱猪槽里的泔水,吃的啪叽啪叽有声。 更为诡异的是,毛头的两个耳朵竟然弯了下去,软软的,特别像是猪的耳朵,耷拉着。 四叔跨步进去,右手食指中指竖起,口中一声大喝,随机点在了毛头后脑位置。 毛头软软地倒了下去,他二伯这才将一身臭烘烘的他抱了出来。 片刻后毛头醒来,愕然不知原因。 四叔嘿了一声,“我原以为召回了魂,没想到还被替换了魄,人魂猪魄,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做到这一步,看来还不是一般的邪法。” 毛头知道刚才自己在吃泔水,没有听四叔说什么,趴地上呕呕直吐,吐的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不晓得他下一次有猪的行为是什么时候,完全不由他自己控制。 毛头见自己再次被围观,气的咬牙切齿,“日他娘的,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我没杀过猪啊!怎么会有这报应?!” 喊完之后,毛头求四叔救他。 四叔沉吟了一下,“先等几天再说吧。” 随后四叔带着我离开了。 我很疑惑四叔怎么不救毛头,四叔道,“我之前给你说过,魂主精神,魄主身体,动魄的话,有可能把他弄瘫痪,所以要先等等。” “等什么?” 四叔头也不回地道,“看幕后的人会不会再出手,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而后我们去了蔡兰兰那,四叔知道在这不能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只是走走过场。 最后回奶奶家的时候,两个姑妈都已经赶过来了,哭的甚为悲戚,我的心里更加的难受。 小姑妈一边哭一边问奶奶是不是正常去世,我还没有说完,小姑妈含着泪眼盯着四叔,“苏铭,我娘是人害死的么?你不是道士么?你的本事呢?” 我看见四叔脸上突然一白,转头不说话了。 我赶忙将小姑妈拉开,说四叔心里也难受,别再骂他了,况且那人躲在暗中,就是怕我四叔。 小姑妈哭的拽也拽不起身。 天慢慢黑了,四个人围着奶奶的棺材给她守灵。桌子上燃烧着巨大的白蜡烛,照着四个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悲凉。 大姑妈和小姑妈还在哽咽,四叔却闭目坐着不动。 过了一会,他突然睁开眼睛,招手让我跟他到院子里去。 “很奇怪,没有找到那个人,全村没有一个人的气息和之前的油漆味一样,村里有没有木匠?。”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四叔怎么找的,但是我相信他说的话,“那?是不是外村过来的人?” 我心中老大疑惑,究竟是谁和奶奶这么大的仇恨,非要害死她不行。 四叔不置可否,过了一会,淡淡地说了一句,“被我击伤的那个人必定是个男人,可是今天的纯阳阵中却没有他,真是奇怪,看来还是要从符袋里的女鬼开始查起。” 第十二章:众鬼围宅 四叔将符袋拿出,扯去上面的禁符,放到院中的桌上,准备再次询问他想知道的事情。≥ 他还没有说话,却突然停了下来,慢慢转头向门外看去。 我正要问四叔怎么回事,片刻之后我也觉得不对劲了,院子周围变的阴森森的,能听到隐约的呻吟之声。 伴随着这呻吟之声,有几个人的身影从门口显现了出来,男女都有,模样很凄厉,有一个女人胸前还有一片血迹。 我吓了一跳,这时候的天色很暗了,就问了一声,“谁?” 那几个身影却不答话,轻飘飘地往前来。 我眯起眼睛一看,吓得我又退了一步,这几个人全部是脚离地三尺而行,眼睛里都是乳白色,没有一点黑瞳孔。 要不是守着四叔,我吓得要转身而逃。 四叔没有说话,只是再次轻轻地转了一下头,我现两侧院墙下面也浮现出身影来,模样凄惨,嘴里出呻吟之声。 这次院墙下出现的人影更多,应该是在各处游荡的冤魂怨鬼,前几天听四叔说过,鬼不喜欢走门,因为他们畏惧门画上的门神。 可现在很多人,根本不再张贴有门神的门画。 显现出身形之后,他们慢慢地朝着院子中心合围了过来。 两位姑妈听到我们在院中说话,走出来一看,吓得立在了当地,同时出了惊呼之声。 按说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魂的,只是她们两个心中哀恸,又哭泣伤了元气,阳气极弱,这才和我们一样看到了那么多鬼魂。 “苏铭,这些都是什么,别让它们冲撞了咱娘的灵堂。” 小姑妈性格泼辣些,吓得一愣之后,又强自恢复了胆气。 伴随着小姑妈的呼喊,四叔双臂伸出,身上泛出一片淡淡的白光来,有点像是纸灯笼外面的光晕。 后来才知道这叫“神光投影”,每一个能用“神光投影”施法的,都是得道之人。 四叔身上的白光出现后,所有冤魂怨鬼都停了下来,似乎此时才注意到四叔,并且对他颇为忌惮。 就在此时,四叔身上白光骤灭,四叔双手合十,口中大喝,“斗!” 这一声大喊如同炸雷一般,震的我耳鼓响,并且回音不断,就像是从山谷中传来的声音一样,袅袅不绝。 这一声过后,只见无数鬼影转头就走,片刻之后,消失的干干净净。 可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了“噗通”一声闷响,好像什么东西倒了。 我和四叔齐齐跑了出去,只见门口躺着一个男人,一道暗影从他身子里飘飞而出,有什么东西附在这男人身上。 四叔二话没说,提身就去追赶那道暗影,我将那男人翻转过来一看,却是之前来报信的何大生! 我朝他脸上拍了两下,他迷迷糊糊地醒转,爬起来转了一圈,“臭,臭娃,你咋在这?” 我看他晕的不轻,说道,“这是我家门口,我不在这在哪?” 他噢噢了两声,似乎明白了过来,打了打身上的土就走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刚才准备睡觉的,怎么跑来这了。” 我知道他是被脏东西控制了,刚才四叔的那一声大喊,吓退了附身的东西,他才晕倒。 这么多鬼魂来奶奶这做什么?还有这个鬼上身的何大生,也奇怪的很,似乎和那些鬼魂不是一路,要不然怎么非要驱使个活人的身躯过来。 四叔去了好一会还没有回来,外面已经很黑了,我就走过去掩了门。 没想到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孩子,两眼红,露着一嘴小尖牙,从黑暗中现身了出来。 那个小恶鬼! 我吓得大喊一声翻身就跑,两个姑姑吓得呆住了。 我心想早不来晚不来,四叔刚离开小恶鬼就过来,这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小恶鬼就在门口,我只有返身往屋里跑,四叔的木箱子里有很多辟邪捉鬼的东西,应该能抵挡一阵。 两个姑姑接连呼痛,与此同时,我抽出了四叔的桃木剑。 在我回头的时候,两个姑姑都已经摔倒,小恶鬼瞬间就跳了过来,伸手就来抓我。 我挥动四叔的桃木剑,它虽然畏惧桃木剑,但不畏惧我,嘴里出高频的嘶叫,一会东,一会西,迅猛之极。 突然我手臂被他挠中,猛然一麻木,桃木剑掉在了地上。 不过就在这时,我也看清了小恶鬼的相貌,这个所谓的小恶鬼,正是我们村一个夭折的孩子,童童! 这个童童死的时候只有七八岁,听说夏天家里没人,他就爬到院子里一口大水缸去洗澡,不幸淹死在里面,等现的时候,尸体都泡的白了。 现在竟然被人炼制成了小鬼! 认出是他,我转身喊了一声,“童童!” 它狰狞着小利牙,脑袋晃了晃,似乎对这个名字还有点记忆,不过片刻之后,又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后背上又被它抓中,一片火辣辣的疼。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道,“你放我出来,我可以帮你!” 声音是从桌上的符袋传出的,刚才怨鬼围宅,四叔忘记将符袋收走。 这女鬼聪慧之极,看准时机,让我帮她打开袋口,我脑海中片刻犹豫,只能选择赌一把,毕竟她之前没有伤害我的意思。 趁小恶鬼扑袭我的一个空挡,转身就抓住符袋,拉开了束口的黄丝绳。 一个女孩子的身影瞬间出现,那小恶鬼吓了一跳,不过她出现之后没没有挡那小恶鬼,而是往后退开,消失再了黑暗里。 我心中一阵气苦,怪不得四叔说她是狡猾多智慧的女鬼。 那小恶鬼一愣,见新出现的女鬼对他没有什么不利,又猛的扑击了过来,再次抓中了我的胳膊,我痛的大呼出声。 正当我绝望之时,小恶鬼突然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再也不能往前半步,溪儿悠忽地出现在小恶鬼的身后,抱住了它。 别说我想不到,连小恶鬼也未曾想到,它愤怒地再次出高频的嘶叫,突然挣脱了溪儿,并从她胳膊上扯掉了一片白茫茫地东西。 魂魄! 这女鬼虽然没有逃走,但也不是小恶鬼的对手,在纠缠下去,估计溪儿也会像奶奶戒指中的魂魄一样,会被小恶鬼打散。 我一咬牙,重新捡起地上的桃木剑,趁它们两个撕扯的难分难解之时,一下刺中了小恶鬼。 小恶鬼一声凄厉的大叫,将溪儿甩了出去,已经被完全激怒,如疾风一般地朝我冲了过来。 可它冲到半空,突然栽倒了下去,因为从我身后打过来一片豆雨。 小恶鬼被这黄豆打的惨叫连连,不停后退,最后倦缩着身体护住脑袋,几次挣扎着想要离开,又被豆雨打了回来。 四叔在一片豆雨中现身,闪身向前,用一只漆黑的小罐子将小恶鬼压住,并瞬间收了起来。 “趁我不在过来,还挺会挑时间的。” 转身又看了看溪儿,眼睛一眯,手伸进了道袍之中,“连你也趁乱跑出来了。” 四叔身影晃动,溪儿还没来得及说半个字,又被四叔收进了符袋之中。 我连忙解释是这女鬼救了我,四叔脸上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他说了句怎么可能,并未将符袋打开。 溪儿在符袋中对着四叔又是一阵臭骂。 四叔转手将符贴上,溪儿的声音又听不到了,我肯求四叔放了她,刚才要是她逃走,说不定小恶鬼会把我们都伤了的。 四叔摇摇头,“先关着她,到时候由你来放,她虽然恨我,但是感你的恩,说不定就能时时在你身边护着你了。” 我赶紧将两个姑姑都扶了起来,她们也被小恶鬼抓中,移到灯下一看,胳膊上一片青紫。 四叔令我打来一盆清水,丢进去一张空白符,待符化尽,“用这水洗洗鬼抓的地方,明天就没事了。” 我一边洗,一边问四叔刚才追的什么。 “黄鼠狼,不知道活了多久了,竟然能附到人身上,逃的也快,钻进山林去了。”四叔答到。 我这才想起之前那黄鼠狼也来过,它附身到何大生身上,不知道是做什么来的,极有可能是为了这个女鬼,因为很多黄鼠狼都曾在她的坟上做洞。 四叔拿住了这个小恶鬼,自然能问出它的主人,也就能找出那个暗中害人的家伙。 我问四叔刚才围着宅子鬼魂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冲着你来的,好像你身上有一种特殊的东西吸引着它们,是什么东西?” 第十三章:滴血认亲 我很惊讶,“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们?” “我暂时也不清楚,这一段时间你身体阳气弱,按说病人的身体更弱,更容易吸引它们。≧不过这一段时间应该没事,附近的冤魂怨鬼就这么多,被我震退,短时间之内是不敢找过来的。” 两个姑妈受到了惊吓,四叔让她们先去休息。我们守上半夜,后半夜交给给她们。 其实守灵就是守着亲人,等待其回魂的时候,有起死复生的可能。 我和四叔都知道,奶奶不会再回魂了,守灵其实已经失去了意义。 但很多事情,做了只是图一个心里安慰。 两个姑妈离开后,四叔将收女鬼的符袋交给了我。 我浑浑噩噩地接住了符袋,我记得女鬼溪儿的魂被小恶鬼扯掉了一块,问四叔有没有办法帮她。 四叔嗯了一声,“办法倒是有,不过她要愿意补才行。” 想起这女鬼执拗的性情,我又问道,“如果她不补魂会怎么样?” “世间阴阳相生,天道循环往复,人死为鬼,鬼入幽冥,作为对留在阳世鬼魂的惩罚,不过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从阴风,冤魂怨鬼抵受不住,所以不能在阳世久呆,即使能熬过的,也会变的很暴戾,魂魄缺损的鬼,被阴风吹拂,受到的痛苦会加倍的放大。” 虽然四叔说她狡诈,可这次她受伤完全是因为我,我决定要好好劝说她,接受四叔的补魂,她若定然不接受的话,我想着还是放走她好了。 她对我还是有恩的,人要懂得感恩,无论对人鬼都一样。 等四叔远远地走开后,我撕去了符袋的上的禁符,轻声地对着符袋说,“喂,我四叔走了,你没事吧?” 里面立马传来她愤怒的声音,“我散不了,那个臭道士好可恶!” 我只得安抚道,“我四叔是为你好,他留下你,其实是要帮你补魂。” 符袋里面哼了一声,“不需要,我自己有办法,将我放出去就行。” 没想到她这么说,转念想到她帮了我,心想拼着被四叔训一顿,放了她就是了,说道,“好,我这就放你出来,你受伤了,现在能走么?” 符袋里面顿时默无声息了,想来她魂魄受损,是不能安然离开的。 见她沉默,我道,“要不然你先到我奶奶传我的戒指里来吧,这戒指本来就是给阴魂容身的,你在里面好恢复,我不会伤害你的。等你完全恢复了,随时可以走的。” 她犹豫了一会,没有什么好的办法,终于幽幽地答应了。 我将戒指拿出,溪儿化作一股淡淡的影子,消失在了戒指的绿色一面。 见她进入到了戒指之内,我忙喊四叔过来。 四叔听说她能自己修补魂魄,眉毛一皱,很是惊诧,“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过鬼魂可以自己修补魂魄,有不少魂魄缺失的鬼魂,会慢慢被阴风吹散。” “鬼魂那么多,你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我反驳道。 四叔没有答复我,沉吟了一下道,“这么有个性的鬼魂,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她能不能帮你,就看你自己了。” “你为什么一定让她帮我呢?” 四叔低下头来,神色慈和地看着我,“这七天我恐怕不能守在你的身边,要去深山之中开地坛做法,必须要收服这个小恶鬼,这样就能找到它的主人,才能找到那个隐藏在暗中的人,不然他还会害人。虽说那些冤魂怨鬼已经被我吓退,有她护着你,我总归还是放心一些。” 我没想到四叔要去深山中做法,急忙道,“那你不给奶奶守灵了?” 四叔嗯了一声。 我觉得四叔这样做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妥。 四叔决定今夜就让我和这个女鬼心意相通,然后天明前他就要离开,不想让村里别人知道。 四叔说这个戒指,是少数民族的覡女戒,是和巫有关的戒指。 “奶奶之前会巫术么?”我对这枚神奇的戒指充满了好奇。 四叔摇头,“不会,这枚戒指是家族传给她的。” “奶奶的家族会用巫术?” “应该有人会吧。”他显然不想再回答,打断道,“别问那么多了,先给这个女鬼滴血认亲,看她愿不愿意和你建立联系。” 我那一段时间看《大宋提刑官》,不由得一愣,知道滴血认亲是找亲人的,将活人的鲜血滴入死者的骨头之上,若骨头将血全部吸收,则两者就有亲缘关系。 “她若对你真没有伤害之意,你的中指血滴在这戒指上,会被慢慢吸收,否则就会滚落下去。” 说话同时,四叔让我伸手刺中指血,十指连心痛,方能与鬼通。 鲜红色的指血滴在了戒指上,迅地往下流,转瞬已经汇成一滴,眼见就要滴落到泥土里。 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谁知这时犹如魔术生,那一滴泫然欲落的血,渐渐变小,越来越小,在我的注视下,消失不见了。 四叔点了点头,将戒指还给了我,“看来她确实没有害你的意思。” 将这一切做完之后,守灵到午夜,四叔叮嘱我七天之内都要给戒指滴血,这样和溪儿建立的联系才能巩固。 等两个姑妈醒来的时候,四叔就要起身离开。 对于四叔不给奶奶守灵,两个姑妈惊讶了一下,但并没有多大的意见,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外人来祭奠的时候,就说我在为娘度亡魂,不能见外人,一定不要让别人知道我不在这儿。” 四叔又从怀里取出一大块翠绿的玉,递了给我,“这几天之内你要尽量少出门,反正是为你奶奶守灵,别人应该说不出什么。要是真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你就把这块玉摔碎。” 说完之后,四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推开门,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夜色里。 四叔走后,我的心里一阵紧张。 我低头看了那一大块玉,翠绿翠绿的,里面仿佛有烟雾的东西在晃动,我将它揣到了怀中。 担心归担心,村里一连几天都很安宁,相熟的人挨个来吊唁,当一脸哀伤的赵有宗出现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那个淹死的童童就是他的儿子。 可能是常年哀伤,他额头有三道深深的皱纹,出了那事之后他老婆也跑了,而他儿子被人制成小鬼,无法投胎,无法进入轮回,到处害人。 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是谁这么泯灭良心,做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 晚上的时候,溪儿出现了,昨天被小恶鬼扯去的魂魄已经修复如初,滴血之后,我还是有些怕她,因为她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我背后站着,让我毛骨悚然。 “那个臭道士呢?”她突然问道。 我告诉他四叔开坛作法去了。 “谁让你往戒指上滴血的?我同意了没有?”她一脸怒容。 我吓了一跳,怯懦道,“我,我不知道。。。” 她转怒为嗔,“你的气息难闻死了!” 四叔虽说她没有伤害我意思,见她怒,我还是感觉到后背上凉,直到她投身到戒指中时我才感觉安心一点。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我爹从外地回来,他气的满脸通红,按着我不由分说就打了一顿,两个姑姑费了好大的劲才拉开,而溪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我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 晚上跪着守灵的时候,我爹怒气还没有消,骂我什么事情就不告诉他,让我滚外面跪着,我不敢和我爹顶撞,在外面才跪好,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然后门被推开,跑进来好几个人,神色慌张,其中一个人正是村长。 因为奶奶家摆着灵堂,他们也不敢说话,轻轻地走近院子来,对着我道,“臭娃,你四叔给你奶奶度好没,村子里闹鬼了!” 我问他们哪儿闹鬼,村长神色紧张地指着外面道,“今儿挨黑的时候,我就听见屋后面有哭声,哭的可瘆人,俺屋里还有一个黑影子,就蹲在黑暗里看我,吓的我不敢睡觉,这才过来找苏铭,是不是打坟惹着啥了,你赶快给你四叔说一声。” 其他几个人的说法说村长的差不多,都是听到了凄惨的哭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影。 刚才我就觉得奇怪,村里所有的狗都在叫,而且叫个不停,狗通灵,一定意义上来上,就是村里突然出现了很多脏东西。 第十四章:怨鬼食香 四叔在深山之中,现在就算是想找,也找不到他,我只得推说四叔给奶奶度不能中断,他们便带着惊恐的表情去给我爹描述,得到的答复还是四叔不能出来。 他们聚在一块商量了一阵,见确实请不出四叔了,互相壮着胆子才敢离去。 外面的狗叫声越来越大,看起来那些脏东西非常猖獗。 没过多久,就来了四五拨人找四叔,要是再这样推辞下去的话,就属于见死不救了,我们家的名声肯定会极差。 我跪在灵棚底下,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地想办法,心中非常的焦躁。 想了一会,之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感应溪儿出来。 和溪儿滴血认亲已经三天,她不像之前那么排斥,我也不是那么怕她了,可感应她还是第一次,我在心中喊着她的名字,想着她的样子,喊到第七遍的时候,溪儿终于现身来出来。 “找我做什么?”她俏楚楚地立在灵堂下,向着我问道。 为了感应她出来,我急的一头大汗,用手擦拭了一下,把村里的情况给她讲了。 她好像也感应出村里的不对,转头问我,“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么?” 我想了一下,不清楚是农历的几月,更不知道是不是十四号了。但是我记得四叔说过,过几天就是农历的初一了,那今天肯定不会七月十四,就说不是。 “不是中元节,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鬼魂扰人呢?”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中元节,问溪儿怎么办。 “那些鬼魂又没有伤你,管它们做什么?” 我急忙解释村民都来求助过,要是出了人命,就会恨上我家的。 “我们先出去看看吧。” 四叔说我身体引鬼,现在那些鬼魂没有找我,我要是出去,岂不成了厉鬼的目标,就将担心说了。 溪儿转头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没事,我可以上你的身,这样就把你身上的气息掩盖住了,它们不会缠着你的。” 外面的狗叫声狂,我害怕这些鬼魂真要害人,就同意了。 溪儿连招呼都没打,迎面朝着我扑了过来,我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冲进了身体,我转头四顾的时候,现周围一片白茫茫,和四叔带着我魂魄出窍的时候异样。 原来这就是鬼魂的世界,看到的东西都是白茫茫的。 “走吧,我们出去。”溪儿的声音从我的身体中传来。 “这就是上我的身了么?”我也闹不明白溪儿的声音具体从哪儿出来的,只得低头冲着自己的胸腹说。 “嗯,我只上你的身,又不控制你的身体。” 我爹和姑妈还在里屋给奶奶守灵,我起身悄悄地走出了门,很快我看到白茫茫的雾气里,有两个鬼魂,脚离地三尺在飘行,左顾右盼的,我赶紧跟了上去。 但是这两个鬼魂飘行了没多久,就从烟囱钻进了一户人家,不一会我就听到了那户人家的惊叫声。 “都说人怕鬼,其实鬼也怕人的,人的两肩有火炎,只有等人生病或者阳气弱的时候,鬼魂才敢靠近人的。今天又不是七月十四鬼门关大开,真是奇怪了。”身体里的溪儿突然说道。 奶奶的魂魄都是被厉鬼勾走的,我怕这些这些鬼魂害人,就说自己要上去将这两只鬼魂驱出来。 溪儿喊住我,“你别去,你去了也没用的,我上了你的身,你能和鬼魂接触是不假,可是你不是它们的对手,再说了,整个村里现在都是游荡的鬼魂,我们还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狂叫了一阵之后,村里的狗都不叫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狗这东西虽然灵性,但是惊吓过度的时候,就会夹起尾巴趴在地上,嘴里出呜呜的声音,不再敢狂吠。 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正要冲进一户惊惧的大叫的人家,溪儿突然道,“你们家里有没有香?” 因为四叔是道士,奶奶经常给三清像上香,现在在偏房还有很多。 “你要香做什么?”我不知道溪儿这时候突然问香火干嘛。 “这些鬼魂应该是受人驱使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目的,但是鬼魂食香,甚与对血食的渴求,这是不会变的,你找到村口的上风向,找一大捆香插在那,看看有没有用。” 我没想到鬼魂也喜欢香火,赶紧跑回奶奶偏房里找到一大捆,注意了一下风向,好像是东南风,摸黑跑到了村口,就开始点香。 本来想全部点燃的,溪儿让我先点十来根,先看看效果。 将香火点燃之后,溪儿让我远远地看着,果然不多时,有几个鬼魂从附近几个人家钻了出来,趴在香上贪婪地吸着香火。 “好像真有用。”我不由自主的出了声,不过我同时又好奇,溪儿也是鬼魂,她是不是也喜欢香火呢? 大概是因为上了我的身,她竟然能知晓我的想法,“我虽然也喜欢香火,但是能控制住自己,我也不会盲目地从活人身上汲取阳气与血食,我只恨害我的人。” 就在溪儿说话的时候,又有十来个鬼魂飘了过来,看来村里的鬼魂已经引的差不多了,正要高兴的离去,溪儿却道,“这样不行的,鬼魂食香,香火比平时燃烧的快的多,一会就会燃尽,这么多鬼魂,这些香火肯定不够吸,等它们吸完了这香火,还会去害人的。” “那怎么办?” “剩下的这些香,找一片槐林,将香火插在槐林前面,它们吃饱了香火,又遇到喜欢的槐木,今夜肯定依着槐林休息,不会再害人了。” “鬼魂都喜欢槐树么?” 溪儿嗯了一声道,“当然,槐,就是鬼木,所有的鬼都喜欢,我也不例外。” 听她这么说,现在我一点都不怕她了,看来她真是感激我将她从诅咒中放了出来,于是我慢慢地起身离开那些食香的鬼魂,找到了一片密密的刺槐林。 等那些鬼魂食完了刚才插的香,我就将剩余的香全部点燃,插在了刺槐林里。 这些鬼魂再次被香火吸引,苍蝇竞血一般地围了过来,耳中还传来古怪的叫声,想来相当欢喜。 和溪儿所说的一样,这些影影瞳瞳的鬼魂钻入刺槐林之后,就没有再出来。 我们离开后不久,就听见鸡叫头遍的声音,溪儿对着我说道,“放心好了,它们今夜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怎么谢我?” 我一愣,“我给你制作个槐木牌,请你吃香火。” 她轻笑了一声,“算了吧,我还不想被人供着。”说完,她重新回到了戒指里。 本来被鬼吓的要死要活的我,竟然收留了一个女鬼,还救了全村人,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直到天明,果然没有鬼魂再出来捣乱。 可外面一片叫嚷,我出去才知道,何大生死了。 我跑到何大生家里一看,他皮肤上布满了黑点,有点像是麻风病,嘴张着,皮肤黄,脚尖蹬的很直,一看生机早已经断绝。 村里又新添了哭声,这一段时间村里已经死了四个人,蔡兰兰,钱麻子,我的奶奶,再加上何大生,村民再次找上门来,要求见我四叔。 可现在找四叔的话,他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小恶鬼收服不了,就很难找到那个背后害人的家伙。 我爹知道这其中的利弊,还是将来找四叔的村民劝走了,我看到很多村民脸上露出的失望的表情,村长叹了口气,“修道得先有一颗菩萨心,度魂魄和救生人之间,竟然选择度魂魄,唉!” 显然他们对四叔已经有了意见。 我想劝他们,可是不知道怎么劝,只得任由他们走了。 村民走后,毛头也过来找四叔,这货一脸苦相,上来就给奶奶灵棚磕头,说求四叔救他。 我问他为什么那么急着找我四叔,难道又钻进猪圈中和猪抢食了? 他脸上露出难为情的神色,怎么都不肯给我说。 这货平时说话咋咋呼呼的,很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这种神色,见他不肯说,我越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并且威胁他道,要是不告诉我实话,我就不让四叔帮他。 他尴尬地咳咳了半天之后,终于低头小声说,“今儿早上我醒了之后,现我躺在赵寡妇的猪圈里,她猪圈里是一头黑母猪,唉,我的裤子都褪到了脚脖,腿上都是稀泥,臭娃,你说那头母猪,它,不会怀孕吧?要是怀上的话,生的是人还是猪?” 要不是因为我心情极度悲伤,我准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不过转头再看毛头的时候,他一脸诚惶诚恐,那种表情又害怕又无奈,我突然可怜起他来,告诉他等我四叔度了奶奶的魂魄,马上就会让四叔去帮他。 毛头抓住我的手直晃,“好兄弟,拜托你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日他娘的,我可不要活了。” 刚才一心想要嘲笑毛头,等毛头走后,我心中猛然惊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厉害的巫法,能让人完全失去了意识,和猪一样,刚才毛头抓住的手时,我感觉它的指甲又长又硬,难不成最后在形体上,毛头也会变成一头猪? 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邪门的巫术么? 第十五章:夜半灵堂 我再次对自己的世界观产生了怀疑和动摇。 四叔不在身边,我只有将溪儿喊出来,问她是不是了解这么邪门的巫法,溪儿摇头,想起何大生死的奇怪,之前他被那只黄鼠狼附身过,问溪儿识不识得那只黄鼠狼。 “认识啊,它就是过来找我的,可惜被你的臭道士四叔赶跑了,毛毛不会害人的!有可能是昨天晚上闹鬼害的!” 说起闹鬼,我心中一惊,何大生的死因是不是和他脖子上的黑点有关系?昨夜被引到槐树林的鬼魂,会不会今夜再过来? 这些问题我只能再次问溪儿。 溪儿正在灵棚下飘荡,听见我问她,停下望着我道,“那谁知道,不过就算那些鬼魂过来,我只要附身到你身上,它们就找不到你了,你放心好了。” 我心中愁,就算是我能安然无恙,我爹和姑妈怎么办,还有那么多村民,现在鬼魂肆虐,只能希望四叔早点收服那个小恶鬼,赶快回来。 大概是因为怕极了,这天傍晚的时候,村长他们竟然请来了一位阴阳先生,从打听到请来,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也不知从哪儿请来的,这办事效率还真是高。 这阴阳先生四十多岁,黑面皮,留着胡须,戴着一顶阴阳先生的帽子,身上穿一身黑的衣服,上面印着一个阴阳鱼的八卦图,显得一派世外高人的样子。 我跪棚出去的时候,这阴阳先生正在村子里堪舆,等我第二次出去的时候,村子中间十字路口搭了一个高台,他说村里阴气很重,在高台上一边点火,一边摇铃,口中念念有词,下面围着密密麻麻的人观看。 这个阴阳先生很是卖力,天都黑了,台上扯了灯泡,他还在又喊又叫,一会又拿住一只铜钱剑,对着空气一阵虚斩! 我真心希望这个阴阳先生能将鬼魂驱走。 可我跪的膝盖麻,起身活动的时候,隐约听见外面猛然一阵慌乱和呐喊,我跑出去一看,阴阳先生从高台上翻了下来,摔的浑身是泥,嘴都磕破了,哆哆嗦嗦的,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把他从高台上扯了下来。 摔下来之后,他的表情很是恐惧,死死地抓住村长的手,哆哆嗦嗦地要求离开,无论村长再加多少钱都不愿意再留下。 村长愁眉苦脸了一阵子,只得安排人将他送走。 见阴阳先生不行,所有人都不敢乱说话,早早地回了家,关门闭户不再出来。 我们给奶奶守灵,因此是不能关门的,我跪在灵棚下瞎想,突然感觉脚面上烫,好像有邪火在脚下燃烧一样,不但热而且痒,实在是撑不住了,将鞋子脱下来挠脚面,不经意现脚面上都是黑点子,一片连着一片,看起来很吓人。 这是什么东西?我因为是对什么过敏了,挠了一阵子,就不再管了。 奶奶院子里面亮着长明灯,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可今天夜里奇怪的很,静,死一般的静。 那些鬼魂并没有出现。 可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四叔说是村里人在害人,可究竟是谁在害人?为什么要害人?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突然之间,我想要帮四叔把这个人找出来。 那样四叔就不用再收服小恶鬼了。 我想起溪儿是灵体,哪儿都能穿行,想让她帮忙去寻找。 这次只在心中默念了三次,溪儿就显现了身影,她转了下眼睛,问我又有鬼魂害人了么? “没有,你昨天不是说那些鬼魂都是受人驱使么?我想找到那个暗中的害人的坏蛋!” 溪儿撇了撇嘴,“怎么找,坏人又没在脸上写着,他肯定屏蔽了自己的气息,要是很容易能找到,你那个臭四叔道士,还用费劲去收服小恶鬼么?你真是异想天开!” “四叔不行,可没人能看见你啊,你可以挨家挨户的找。” 溪儿盯着我看,似乎再看一件很古怪的事物,“我为什么要去找?你以为鬼魂哪里都能去啊?之前我不能离开坟地太远,现在不能离开这个戒指太远,还有很多东西克制鬼魂,再说了,我离开了,你出事了怎么办,你死了我很可能也会危险。” 我没想到滴血认亲后和她有这么大的关联,咬牙道,“那就只能任由鬼魂害人么?”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要是毛毛在就好了,它身子很轻很灵活,又肯听我的话,哪里都能去,准能找到幕后的人,可惜,被你的臭四叔赶到山林去了!” 我本来想让她帮我,没想到她倒埋怨起我的四叔来,我只得不停地给四叔说好话,她不想听,正要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院墙处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奶奶家里本来就喂了一条狗,前几天已经死了,现在这个悉悉索索的响声出现的很诡异,我抓起了身边的手电,光着脚丫轻轻地走了过去。 声音是从墙角下一堆杂草那传来的,当我将手电推开的时候,吓的浑身一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浑身漆黑的男人,突然出现在院墙下,看不清他的五官,定神再看时,不是看不清五官,而是他的全身都是快爬动的蟑螂,覆盖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溪儿估计也没见过这样场面,猛然也飘向了我的身后。 我极力的镇定自己的情绪,这才没有出惊恐的叫声,从身高看,这人是一个成年男子,如乱草,光着脚掌,虽然还没有闻到腥臭,他脸部被蟑螂爬来爬去没有一点反应,站的直直的,不像是一个活人的特征。 死尸?!原来真的有能行走的死尸!这极有可能就是攻击毛头的死尸! 而且我更注意到,他的嘴巴微微张开,蟑螂从那爬进爬出,源源不断,不知道他的肚子里还有多少蟑螂,是否已经掏空了他的内脏。 面对这样的场景,说是不怕那是假的,我浑身抖,想转身逃走,可是内屋灵堂里还有爹和姑妈,现在喊他们也不是,不喊也不是。 我只有拿出平生最大的勇气,站在当地,心狂乱的跳动,感觉就在嗓子眼里,溪儿在我身后道,“死人,我没感觉到他身上有灵魂波动。” 溪儿话音刚落,那死尸开始挺着往前走了一步,溪儿可能想着护住我,瞬间上了我的身,我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片白雾茫茫,以溪儿的视觉看去,真的感觉不到眼前的“人”有一点生气。 不过在溪儿上了我身之后,眼前的死尸明显一停,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转而又向着奶奶的灵堂挺去。 说是挺,其实他移动还是挺快的,就在我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奶奶的灵堂里响起了惊叫声。 我猛然想起来四叔的玉,四叔让我危急的时候用,拽出来朝墙上一摔,那玉顿时粉碎,我正想冲进灵堂,四叔突然从门外冲了回来。 “怎么了?!”他开口就问。 我没想到四叔来的这么迅捷,惊慌的指着屋里喊,“行尸!进奶奶灵堂了!” 这时候爹和姑妈都惊叫着跑了出来,四叔却没有冲进去,站在我身后吩咐我道,“快去找尿桶,用尿淋它,定然是邪法,最怕秽物!” 我有些奇怪四叔怎么不出手,却要吩咐我去做,当时情况紧急,也没想那么多,尿桶就在茅厕旁边,我顾不得脏,一下就抱了起来。 这时候那行尸刚好从奶奶灵堂里挺了出来,正在微微转头,我猛然看到了他的白眼珠,在一片蟑螂的覆盖下露出的白眼珠,显得甚是可怖! 两个姑妈吓的惊惧的大叫。 我一咬牙,跑上前去,将半桶尿水淋了上去。 那行尸像是被雷电击中,猛然浑身颤动,一连退了好几步,身上的蟑螂嘶嘶叫着落地了一部分,因此露出他的半张脸来。 那脸已经干瘪,像是风干的腊肉,仅有一张黄皮子覆盖在脑颅骨之上,牙齿格外锋利,正在一张一合,眼睛倒是完好,转来转去的,显得更加的怕人。 第十六章:邪虫控尸 倒完尿桶之后我撤到了四叔身边,这就行了么? 四叔看了一眼就摇了摇头,“还没有倒下,看来单纯的秽物破不了这邪法,去拿我箱子里面的朱砂来!” 四叔的箱子在灵堂里,此时的行尸就站在灵堂门口,刚才敢用尿破它,我已经是仗着四叔的威风,现在见四叔不出手,我非常奇怪,回头望了一下四叔,见他身影有点模糊,有点像是溪儿的虚影。≥ “别看了,我这是元神出窍,坚持不了多久的,快去,它被尿泼中了,现在也没办法攻击人,等一时三会它缓过来了,那就糟了,你看它脚底下的蟑螂!” 四叔一说,我注意到刚才被尿打翻的那些蟑螂,又开始往行尸身上爬,等蟑螂覆盖它全身的时候,那它肯定要攻击人了,我心中一慌,赶紧问四叔什么是朱砂。 “红色的,我用布包着呢,是朱砂粉,在木箱角里,快点去拿”! 我攥了攥拳头,猛然冲进了灵堂,由于太激动,开木箱的时候,一连开了三次才打开,抓了朱砂跑了出来。 “用朱砂粉打他的天灵盖!” 没想到四叔竟然让我再次对着这个行尸出手,还是去拍他的脑袋! 我要是不打,估计就要让我爹或者姑妈去,我心想去他娘的,拼了,大叫一声,抓着一把朱砂,啪的一声压在了行尸头顶! 它头顶的蟑螂好像特别畏惧这朱砂,唰的一下散了,全跑到了身子下面。 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看清了行尸的脸,突然一个恍惚,苏存粮!那个偷情的李红花的丈夫!他半年前离奇死亡,不想竟然变成了行尸! 我心中一阵惊悸! “胸口!”四叔又吩咐! 顾不得多想,我又是一把朱砂按在了他胸口,蟑螂再次纷纷散开。 “小腹!” 等三把朱砂打过去之后,行尸身上的蟑螂已经所剩无几,行尸也开始左右摇摆起来,看来已经站立不稳。 “左右腿,足三里!”四叔并没有停下,还在指挥我用朱砂攻击,这个所谓的足三里是一个穴位,在小腿肚子那,四叔没等我问就给我指明了位置,等我弯腰将朱砂打在足三里的时候,那行尸噗的一声,从口中排出了一口气,噗通一声闷响,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那些蟑螂片刻间爬散了,连一只都不剩下。 我爹他们这才围了上来,才看了一眼,我爹也认出了这是苏存粮,他吓的半死,转头问四叔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虫子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这是有人盗取了他的尸体,然后弄的邪法。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法,但我想知道小恶鬼是不是收服了。 “功亏一篑,他的戾气还是没有消去,等我天明回来再说。” 说完这句话,四叔起身便走,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的小姑妈追出门去,外面黑乎乎的,早已经不见四叔的影子。 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我和爹将苏存粮的尸体挪到了一张破席子上,现他的尸体异乎寻常的轻,看来真的被这些蟑螂给掏空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四叔破了术,本来不腐烂的尸体,这时候竟然流出黄的水来,将席子下面浸湿了一大片,闻起来非常的腥臭。 天明的时候,四叔果然回来了,他的际看起来有点憔悴,但精神依然健旺,吃了一些素食,打坐了一会,开口道,“小恶鬼的戾气还在,没有被完全驯化,可这几天的功夫也没有白费,我能感到小鬼和他主人之间那种微妙的联系,等晚上我就去找他。” 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去,四叔说,晚上惊动的人少,这样的事别搅的人心惶惶。 我给四叔说了前天晚上的鬼魂在村里害人,四叔嗯了一声,“那是想试探我是不是在这,要是我在,准会驱鬼救村民,得到我不在的准确消息之后,昨天夜里就用虫蠹术过来害人了!” 我告诉四叔,女鬼溪儿用鬼食香的方法救了村民,四叔很是奇怪,赞叹道,“这个鬼魂真不简单。” 在我和四叔对话的时候,我爹过来问尸体怎么处理,现在腐烂的更加厉害了。 四叔想了想,“咱们私自处理了不好,悄悄地去通知他家人,来过来把尸体领回去埋了吧。” “可这样不也会惊动村里人么?”我看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四叔说不会,家里面出了行尸是晦气的事,一般人都不会乱说,让我去通知就行。 和以前相比,李红花显得很阴郁,相貌还是很俏丽的,我心想怪不得有男人馋她,摸到她的床上去,她的眼睛不停的转动,好像什么人都不相信的样子。 我把苏存粮行尸的情况和她讲了,出乎我的意料,她并没有太惊奇,跟我来了奶奶家看了尸体,眼中都是泪,说这都是冤孽,她晚上过来,用木推车拉走。 四叔点头同意,突然看着李红花道,“你最近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 李红花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什么是奇怪的东西?” “就是你平时看不到的东西?” 李红花摇头说没有,四叔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符给了她,让她贴在门上,最近村里晦气重,这东西能保她平安的。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出手来,接了符转身离开了。 等她走远后,我问四叔怎么回事。 四叔沉吟道,“她的额头晦暗,可能被什么脏东西缠上来,现在我没功夫管她的事情,只要她将我的符贴在门上就没事了。” 我纳闷道,“那她是被鬼缠上了么?” 四叔嗯了一声,“很难说,也有可能是这几天去了阴气重的地方,先不管她了,今天晚上的时候,先把那个养小鬼的人抓住,那一切就清楚了!” 我问四叔那童童怎么办。 “这种邪法养出的小鬼,因为平时被血食供养,不能入轮回,是最难度的,过一阵子再说吧。” 和四叔说话的时候,我脚面上突然又痒,忍不住又去挠,这时候看见脚面上的黑点又变多了,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突然想起何大生的情况,我心里有些怕了。 四叔走过来,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脚面,问了好一会,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好像是中了诅咒了!” 我惊讶地问道是什么诅咒,四叔竖起手指,不让我惊动我爹和姑妈,“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诅咒,不过不是巫法中的血咒,也不是虫咒,那就不是霸道的诅咒,从之前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鬼咒一类的诅咒,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回想了一下百鬼围宅和小厉鬼攻击我,我也认为极有可能就是鬼咒之类的东西。 而何大生的死亡,似乎也佐证了这一点,身中鬼咒的他,特别容易吸引脏东西,因此被鬼魂害死了。 我自做聪明地道,“要真是中了引鬼的诅咒,我让溪儿附在我的身上,鬼就找不到我了。” 四叔本来正在打坐,听说溪儿上我的身,摇头道,“以后不到情不得已,万万不可在让她上你的身,不然的话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弱,畏光畏寒,而且会衰老的极快,我以前见过一个在自己身体里养鬼的人,才二十多岁,看起来像是四五十的人,就是被鬼吸光了精气,还是要把这个诅咒破除的。” 四叔一边给奶奶守灵,一边养神,这几天开坛作法收服小恶鬼,消耗掉了他不少的精力,现在要养精蓄锐。 今天晚上,他要靠小恶鬼和养鬼人之间的感应,找到那个隐藏在暗中的邪徒。 天渐渐暗了下来,日头落到了西山之后,苍苍茫茫的夜色笼盖天地,端坐了一天的四叔睁开了眼睛,开始从木箱中取他需要的东西。 第十七章:幕后的人 神色冷峻的四叔带了他需要的东西,符篆,桃木剑,应该是他的法器,而盛着小恶鬼的黑罐子也抓在了手里,他要靠这个找到养鬼人。 见四叔开始起身,我也想起身跟着,四叔摇头不准,让我老老实实地给奶奶守灵,他一定会将害奶奶的人找出来的。 可我还是想跟着去,迷迷糊糊了这么久,我想弄明白是谁操控了这一切。 我爹比较向着四叔,加之又伤心奶奶的离去,见我执拗,急了眼就想动手打我,这么多年,他表达情感最直接的方式就揍我。 “你个逆子,你闯的祸还少么?”我爹指着我的鼻子骂。 四叔说他很快就回来,说完也不再解释什么,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都不让我去,我又恼又恨,跪在灵棚下不停地攥着拳头,越想我越是心急,再也待不住了,刚好李红花就推着木车来拉她丈夫的尸体,趁着我爹帮忙的时候,我跑出了灵棚,心情激荡,摸黑朝着外面跑去。 可是外面一片安静,四叔早已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我突然有些迷茫。 我爹现我逃了,在身后惊怒的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他抓住,肯定又会被揍一顿,赶忙朝前跑了一段路。 可能是怕惊动其他人,我爹叫喊了几声,就没有再继续。 没有了四叔的行踪,在黑暗中站了一会,我只能求助溪儿。 溪儿对四叔还有意见,出现后气鼓鼓地道,“我怎么知道那个臭道士去了哪儿?他是修道的,最注重掩藏身体的气息,我也感应不到他。” 见我不知所措,溪儿飘到我跟前道,“不过你不用担心他,要论打架,那个臭道士厉害的很,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的!” 就在我迷茫的时候,不远处草丛里突然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吱吱”声,溪儿转头一望,声音欢喜的叫到,“毛毛!” 随机她蹲下了身子,做伸手迎接状。 一物从草丛里电闪而至,扑进了溪儿怀中,却是一只体型较小的黄鼠狼,比老鼠大不了多少,隐约间能看见它四个蹄子雪白,和其他的黄鼠狼完全不一样。 我吓了一跳,看来这就是被四叔赶入山林的黄鼠狼,趁四叔不再又折返了回来。 溪儿抱着那黄鼠狼又亲又抱,神色很是爱怜,完全不理会我着急的要死,过了一会才对着那黄鼠狼道,“你担心我,又过来找我来了,还是你有良心啊。” 那黄鼠狼甚是通灵,蜷缩这爪子,晃动了一下脑袋,叽叽了两声作为应答。 我没想到竟然有这般聪明的黄鼠狼。 溪儿和黄鼠狼亲热够了,才将它放了下来,仿佛才想起我来,“毛毛以为我被困了,一直守在门口,或许它知道你四叔去了哪儿。” 随即她蹲下给那个黄鼠狼说话,可那黄鼠狼似乎上次被四叔追怕了,摇晃了下身子,根本不愿意告诉我们。 这黄鼠狼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亮光,如同璀亮的宝石一样,我学着溪儿的样子蹲下,试着对它道,“上次我四叔追你,那是因为他以为你是害人的鬼魂,我向你保证,他不会再伤害你的。” 那黄鼠狼爪子在空中挠了一会,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抬头望着溪儿,似是在征询她的意见。 见我着急,溪儿撇起嘴来,有点违心的点了点头,它在溪儿脚下盘旋了两圈,径直往西北方而去。 等黄鼠狼跑开之后,溪儿小声地冲我道,“帮你这一次。” 我在黑暗中向她说了声谢谢,随即我们跟上,跟着这只黄鼠狼前往的时候,我心里一咯噔,四叔也看过村里的风水,他曾说过任何一处聚居区的西北方,因为常年受西北风吹拂,都是地理位置上的凶地,蔡兰兰、李红花、何大生的家,都是在我们村的西北。 西北方,非命硬之人不能镇住,很多懂风水的村庄,西北方都要用一根塔镇住。 这只黄鼠狼领着我们来到了村庄最西北角的一处房子,并停了下来,立起身子往前看。这里有三间破败的瓦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草庵子,看起来比村里其他人家更为的贫寒。 我看到这所房子的时候,脑子瞬间空白了一下,这不是赵有宗的房子么? 也就是小恶鬼童童的爹。 怪不得他的儿子先是淹死,又被人制成了小鬼,原来是住在村庄的大凶之角上! 突然我感觉不对,四叔要拿炼小鬼的人,怎么找到了童童的家?!而且此时他家的门开了一扇。 难不成是这个养小鬼的人就是童童的爹,将自己的孩子炼成了又凶又邪的小鬼?! 就在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的时候,院内传来了四叔的声音,那声音冰冷不含感情。 “这小鬼是你养的么?” 我心里猛一紧张,扶着墙壁,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步。 四叔站在院中,单手举着那个黑罐子,感觉到我进来,四叔猛然回头,双眼精光乍现,有点怕人。 不过看清楚是我,他顾不得搭理我,又转头指着赵有宗道。 “为什么要炼制小鬼害人?同村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你害死的?” 我这时候才远远地看见屋子正中坐着一个人,正是赵有宗,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总感觉又诡异又愤恨,和大多数人家不一样的是,他家里没有电,桌子上点燃着一盏七八十年代的油灯,在晃动的火苗中,这个屋子平添了几分诡异。 赵有宗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声音沙哑而又缓慢地道,“多管闲事的终于找上门来了。” 在我的记忆里,赵有宗很少说话,总是阴沉着一张愁苦的脸,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了三道鲜明的抬头纹,因为他死了儿子,跑了老婆,也很少有人主动搭讪他。 可能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乍一开头,他的语音显得很不自然。 “你这种邪徒,就是隐藏的再好也终有被找到的一天。” 油灯应着他阴晴不定的脸,他的嘴角动了下,缓慢地说道,“你们找到了,那又能怎样,小鬼是我养的,又能怎么样?” 四叔不知道童童是他的儿子,反应不大,而我全身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人是不是得了失心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炼制成小鬼豢养? 站在院中的四叔声音冷冷地道,“那这样说,村里的人也是你害的了?” 赵有宗摇了摇头,“我没有害人,没有,如果说害了谁,那也是因为他该死。” 他说话有点颠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四叔身边,冲着赵有宗道,“童童可是你的儿子,你怎么把自己的儿子练成小鬼!?” 四叔没想到他和小鬼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瞬间一愣,不过咬牙道,“原来这么丧心病狂,今天就是要了你的命也不为过。” 赵有宗依旧坐在椅子上,突然高声道,“儿子,那不是我的儿子,他是野种!” 我突然觉得他完全是变了一个人。 “将这一切讲清楚,要真是情有可原的话,我或许能饶你一命。”四叔重新恢复了镇定。 赵有宗没有再说话,我总觉得今天的赵有宗镇定的可怕,不再像平日里那个猥琐,愁苦的赵有宗,他坐在椅子上,好像在好整以暇地等我们。 他抬头看了下四叔,嘶着嗓子不停的重复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饶我一命?饶我一命?你是谁?你凭什么认为你有那么大的本事?” 四叔收了罐子,双手垂下,似乎要动手了,“一会我会让你告诉我的。” 赵有宗这时见四叔想要动手,伸手抓住了身旁桌子上一个硕大的铜铃,抓到手里之后慢慢地摇了起来。 “叮当,叮当。。。” 这铃铛的响声尖利、古怪,在静夜里格外刺耳。 赵有宗似乎在机械地做着这个动作,脸上甚至出现了几分蔑视的神情。 随着铃声响起,我现屋角的阴暗里浮现出四个黑影来,影影瞳瞳的,其中两个身影特别硕大,长长的手臂垂着,立在了门的两侧,也看不清面貌。 而另两个绕到了我们身后去,一阵阴风起来,将门给关上了。 四叔还是单手背负,似乎根本不为所动,等赵有宗铃声停息,这才嘿了一声道,“巫法中的四鬼搬运术,看来你不止是养小鬼,也就是说今天取了你的命,也是替天行道。” 那四只鬼出现之后就朝我们合围了过来,虽然看不清它们的面目,但是能感觉到它们的凶狠和暴戾,这样的鬼绝对不容易对付。 溪儿赶紧靠到了我的身边。 四叔对付鬼魂的法门很多,可能是觉得四鬼搬运术中的四鬼不好对付,四叔还是在左右手上都盖了印章,迈着奇怪的步子(后来才知道是禹步,道士作法收鬼专用的)走了上去。 这时候四鬼长声惨嘶,冲着四叔扑击而至,阴风鼓荡,四叔的道袍无风自起,四叔大喝一声“临!”,手掌突然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伸出,我感觉头顶像是响起了一声低沉的炸雷,空气似乎都在颤动,四鬼被震开了好远。眼中同时流露出畏惧来。 他召唤的四鬼虽然厉害,但也怕比它们更厉害的角色,比如此时的四叔。 坐在椅子上的赵有宗似乎没有想到,本来似乎浑不在意的他竟然站了起来,抓住铃铛狠命的摇,这铃铛和四鬼之间四叔有某种神秘的联系,赵有宗一摇铃,四鬼变的更加的暴躁,看起来就要再次暴起。 四叔突然让我站开点,我看见四叔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表情,不知道要使什么手段,和溪儿一连退了好多步,就快要退到了院门口。 见我们推开,四叔突然抛出了一张符篆,并迅地念了一串密文。 随之院中“嘭”的一声大叫,竟然有闪电一般的光芒出现,在空中呲呲作响,一片幽蓝,如同有电流在跳跃,那四鬼齐声惨叫,同时消失不见了。 而溪儿也惊呼一声,瞬间躲到了戒指里,我敢保证她心中肯定又在骂我的四叔,要不是她反应敏捷,也会被这符篆伤到。 而四叔气定神闲的站在院中,似是毫无损。 赵有宗实在是坐不住了,看来他是想借四鬼将我们害死在院中,没想到这四个无比凶恶的鬼魂,被四叔一枚符篆打的不知去向。 其实这四个秘法中的鬼算是厉害的了,想之前百鬼围宅的时候,四叔只是喊了一声滚字,所有的鬼魂都落魄而逃了。 赵有宗站了起来,猛然将桌子拉到了一边,桌子上的煤油灯顿时歪倒并熄灭了,在煤油灯熄灭的那一瞬间,我看见了桌子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坛子,不得有近百个。 我模模糊糊地看见,赵有宗在弯腰推到坛子。 随后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响,这悉悉索索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他坛子里面养的是什么,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做梦也没想到幕后的人是赵有宗,一直再想,他怎么会这么多邪术?为什么要害人? 第十八掌:无解之咒 四叔拔出了桃木剑,冷冷地盯着门口。 从黑乎乎的屋里无比迅捷地爬出来一物,我大致能看出是它是偏平的身子,有四条腿,露着一个尖尖的脑袋,朝着四叔冲了过去。 在它之后,又出现了一片,密密麻麻,让人想起了螃蟹上岸,其中几个冲着我过来了。 由于不知道是什么,我心里十分恐慌,忙后退相避,谁知道那东西爬的度极快,张嘴就咬,一下就叫在了我的鞋上,说什么也不撒口。 我狂乱摔的时候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鳖!这他妈的竟然是鳖!赵有宗用邪法养的鳖! 知道是鳖之后,我的心里更加的害怕,他弄出来的鳖,肯定没有好玩意,被这样的鳖咬中,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我吓的神魂都飞了,而此时的四叔身边也围了密密麻麻一圈鳖,我知道鳖吃腐肉,不知道赵有宗怎么养的,这鳖似乎对生人肉更感兴趣,狂乱地对着四叔咬,更为诡异的是,这些鳖进退迅捷,连它们的脑袋都伸缩如电,简直不像是鳖,而像是一种诡异的,我们从所未见的生灵。 赵有宗从黑暗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了黑乎乎的门洞中,突然阴狠地说到,“被它们咬中的话,你们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我听到他这样说更是惧怕,躲闪不及,真的被一只鳖咬在了小腿处,疼的我大声惨呼。 四叔没想到赵有宗会养这么多鳖,不过鳖虽多,还是奈何不了四叔,他手中的桃木剑突然风声大作,将周围的鳖挑的七零八落,无奈鳖数众多,要想快将所有鳖除掉,就算是四叔也难以做到。 就在这时,我听见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唤毛毛,听来应该是溪儿的声音,只是没有见她现身,伴随着她的叫声,一团灰影随即从门外闪来,朝着围攻我的鳖扑了上去。 正是刚才遇到的那只黄鼠狼! 这黄鼠狼仿佛是鳖的克星,看见了它,所有围攻我的鳖纷纷退避,连咬在我身上的两只鳖,此时都吓的松了口,好像是一种本能的畏惧。 那黄鼠狼仿佛了狠,一口咬在一只鳖的爪子上,那鳖怕极了黄鼠狼,爪子被咬,脑袋仍然缩在龟壳里,丝毫不敢张口还击。 黄鼠狼的突然出现,让围攻我们的鳖阵势大乱,四叔桃木剑舞动的如风似电,已经有好多鳖被挑翻在地,丧失了攻击能力,其余的纷纷退走了。 四叔脱困后楞了一下,竖起了桃木剑,朝着这只黄鼠狼看了过来。 这黄鼠狼显然被四叔给追怕了,见四叔看它,它猛然惊悚,刺溜一下窜出了门去,只见一团黑影融入了黑暗里,不见了影踪。 好在那些邪门的鳖已经退走,它跑了也就跑了,见这些鬼鳖失利,赵有宗转身就想退入黑暗之中。 可四叔早就在堤防他,突然跃步,我都没有看清四叔是怎么行动的,只听到“嘭”的一声震响,很沉闷,似乎印在了赵有宗胸膛上。 赵有宗根本来不及防备,出一声痛呼,被四叔打了一个跟头。 “为什么要养小鬼害人?从哪儿学来的养小鬼之法?现在该告诉我了吧?” 赵有宗慢慢地爬了起来,我看见黑暗中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四叔,一言不。 四叔似乎被赵有宗的态度激怒了,上前又是一步,“说!” 与此同时,又是一掌打了过去,这一掌应该是正宗的道家掌法,无声无息的,可赵有宗却承受不住,将刚才翻掉的桌子撞的哗啦作响。 等赵有宗再次从黑暗中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嘴角都是血,看起来四叔的掌法厉害,他受伤不轻,不过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这次竟然笑了起来,这笑声让人全身毛,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个受伤的野兽在嘶吼,不过他就是不答四叔的话。 四叔脸色一变,将手掌高高仰起,看起来就要再次出手,我赶紧上前扯住了四叔。 “他怎么就不是你的儿子了,你要让他死后都不得安宁?” 听我喊出了童童的名字,赵有宗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似乎有泪,但更多的还是愤恨。 “怪不得小鬼那么大的怨气,我怎么度化都度化不了,原来是他的父亲害死了他,还将他制成了不能轮回的小鬼,这种小鬼是难以收服,也是最毒的,你,你简直禽兽不如!”四叔知道他以自己亲生孩子制小鬼,怒气勃,用手指着刚刚站起来的赵有宗,看起来又要动手。 我轻轻地挡住四叔,往前走了一步,“赵有宗,按辈分我还该叫你一声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将童童制成小鬼!” 赵有宗不说话,但是他已经难以动弹,只是他的眼睛像是恶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很想知道童童到底是怎么回事,连连向他问,可能是被我逼问急了,他突然吼道,“她娘对不起我,他就是个野种,看我的时候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从来不敢靠近我,我让他怕我,让他怕我。” 说完他又笑了起来,在油灯的映照之下,我觉得他那张脸都已经没有了人的表情,笑的我通体寒。 我隐约明白了,肯定是他媳妇偷汉子,生下的童童,他也真能隐忍,等孩子长这么大,这才将孩子害死制成小鬼。 四叔刚才听到我大叫,知道我被那鳖咬中,找来麻绳将赵有宗双手双脚都捆绑了起来,将油灯盏再次点亮,撕开我的裤脚,查看我小腿处的伤痕。此时的小腿肚一片黑紫,肿胀起来老高,似乎吹弹可破。 四叔用手点了一下,凹陷进去一个深深的坑,我却没有丝毫感觉,四叔转头对赵有宗道,“这鳖有毒?” 赵有宗的一双眼睛变的通红,良久才转头看了看四叔,“你说呢?” 四叔懒得再搭理他,转身打了一盆清水,再次取出了一张符,闭目盘坐在地上片刻,手中似乎有氤氲生出,猛然抓出一只笔,在那符上写上了红色的朱砂字,写完之后轻轻地抛入盛满清水的盆里。 上面的朱砂慢慢地剥离,清水变成了淡红色,四叔用手撩起水来洗我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肿胀似乎以肉眼可见的度消了下去。 赵有宗此时的眼睛里才露出惊诧的表情,语气结巴地道,“你到底是谁?一般的道士怎么会这样画符?” 四叔不搭理他,继续将符水打在我伤口上,不过肿胀消去之后,黑紫依然不退。 赵有宗也看到了这些,又道,“不管你是谁,你还是解不了鳖毒,要不你放了我,我就将解毒的方法讲给你听。” 我连痛加怒,此时见他要挟四叔,忍着痛冲着他喊道,“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奶奶?她和你有什么冤仇?” 不料我问过之后,赵有宗猛的一愣,满脸疑惑地问道,“什么害你奶奶?” 那表情不似作伪,似乎奶奶的死,他毫不知情。 我也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回头看了下四叔,四叔神色凝重,没有什么太惊诧的表情,我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下诅咒?” 赵有宗又是一头雾水的表情,我刚才已经撕破了裤脚,他虽然不明所以,说不定认识这诅咒,于是将脚面上的黑点指给他看,他只看了一眼,眼睛就挪不开了,盯着我脚面看了好久,脸色不停地变化,继而冷笑了一声,重新坐倒在地上。 “这是什么诅咒?”这次开口的是四叔。 他翻眼看了一下四叔,“你就是能解这鬼鳖的毒,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这诅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叫做香烛咒,你运气不错,这诅咒没人能解。” 我心中一空,不知道赵有宗是不是故意吓我,当时脑袋嗡的一声,没人能解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见到了从所未见的诅咒,他眼睛里都是兴奋,四叔再问话的时候,他恶毒地讽刺了四叔几句,竟然道,“香烛咒,准是那个大阵开启时产生的诅咒,香烛咒,这名字好听吧,可这咒一旦作,人化成香烛,燃的是人的精气神,就是人的阳气,阳气一点燃起来,最召冤魂厉鬼,中香烛咒的人,早晚会被冤魂厉鬼害死!即使不被冤魂厉鬼缠身,阳气燃尽,一样没命的。” 第十九章:邪法巫师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阵法,转念又想,极有可能就是孤坟下面埋的那六具女尸。≥ 赵有宗此时的脸上一脸迷醉的表情,似乎对能布香烛咒的人很是敬佩,“随着燃的阳气越来越多,人越来越弱,引来的冤魂厉鬼也会越来越厉害,想不被鬼魂害死,除非你(他转头对着四叔说)天天守着他。” 他越说越亢奋,“纵然冤魂厉鬼害不了你,可是你的阳气越燃越少,像香火被燃烧过一样,你的身体,没有阳气和生机的地方会出现黑点,你最终会把自己的命燃尽,谁也救不了你。”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赵有宗无比的陌生,他的这种幸灾乐祸的表情让我又怕又恨,四叔突然打断他道,“既然不是你下的,你又是第一次见,怎么知道是什么香烛咒?” 赵有宗怪眼一翻,“难道苏家老爷子没有告诉你,我之前本来就是一名巫师么?” 四叔哼了一声,点了点头,“怪不得,修黑巫术的吧?” 赵有宗没有回答,算是默认,我也不明白什么是黑巫术,但是他们讲的东西都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一时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凝神听他们说话。 “之前和我斗法的人也是你吧?胆子也真不小,被我击伤之后,竟然还敢去摆纯阳阵,阳气消耗殆尽之后,你是怎么回来的?”四叔提起了为毛头招魂的事。 没想到赵有宗却抬头道,“什么斗法??” 别说四叔,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若和四叔斗法的人不是赵有宗,哪又会是谁?上次摆纯阳阵的时候,全村男人都到了,事后也没有听说谁暴病。 赵有宗竟然能去摆纯阳阵,被借了阳气也没有丧命,看来和四叔斗法的,或许真的是另有其人。 我越觉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时候鸡已经开始叫头遍了,住在农村的都知道,大概就是晚上的十点,四叔在审问赵有宗的时候,已经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他甚至用了几下重手法,击打在赵有宗的后背上,我看见赵有宗趴在地上,太阳穴的青筋暴出来,眼睛也变的通红,显然非常痛苦,他扛着疼痛,不承认害人,至于邪法养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四叔管不着。 至于孤坟下面埋的那六具血尸,他只说是邪法阵,谁摆的,什么时候摆的,什么原因摆下的,他一概不知。 四叔正在询问,我感觉腿上猛然一麻,被鳖咬中的那条腿一软,再也站不住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赵有宗抬头看了我一眼,咬牙哼了一声,“只有你肯放我走,我就告诉你解鳖毒的方法,不然香烛咒还没要他的命,他就要先死在鳖毒上!” 四叔突然剑眉竖起,“纵然你没有和我斗法,前天夜里的驱鬼害人,绝对是你所为,你别想抵赖,还有就是害死自己的孩子养鬼,人性泯灭,现在还想讲条件?” 说话间四叔欺身到赵有宗身边,依次抓住了他的手脚,猛然用力,只听的咔咔嚓嚓四声,赵有宗大声惨呼,手脚都软软地耷拉下来,四肢都脱了臼,已然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然后四叔又在他后背上拍了一张符,转身找了一条麻绳,一只水桶,将我背了起来,离开了赵有宗家。 赵有宗也挺硬气,虽然躺倒像是一条死狗,可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任由我们离去。 “四叔,我们这是去哪?”我不解四叔的举动,就算不管赵有宗了,也没必要带着水桶和绳子。 “去找水井,水井中有神灵气息,通地下暗河,用井水加拔毒符,应该可以将鳖毒去了。” 原来四叔提水桶就是为了打井水,而将赵有宗的四肢脱臼,是防止他逃走,令我意外的是,四叔对村里哪儿有水井竟然忘记了,在我的指引下,才找到了一口野外的水井。 随着“噗通”一声响,四叔很快提出来满满一桶水,让我将整条小腿都泡入水中,然后才开始绘符。 随着一阵阵清凉的感觉从腿上传来,我依稀能看见小腿周围的井水在慢慢变黑,黑夜中虽然看不清,可那水黑的实在是太明显了,漆黑如墨汁。 一连换了六桶,终于将我小腿放入的时候,桶水才不再变黑,四叔便说行了,将我小腿从桶中提出来,抹上了一种类似药膏的东西。 四叔将我背到村口,见我勉强能站立行走,便让我自己回家。 我不依,这大半夜的将我丢在这是怎么回事,况且我也想知道赵有宗到底想干什么,四叔微微犹豫,觉得赵有宗已经没有了威胁,再次将我背到了赵有宗门口。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赵有宗家已经空无一人,四叔将他家找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他的影踪。 我扶住院墙茫然不解,“四叔,他被你卸了胳膊和腿,还能跑么?” 四叔也没有想到,纳闷地道,“那是道家独有的手法,别说他自己,一般人也不可能接上。就算是接上了,这几天之内也要卧床静养,不然的话就会终生残疾!他怎么可能走脱?” 说完了这话,四叔围着房子左右疾走,依然没有找到赵有宗的身影,四叔只得重新回到院中,盘坐在地上。 “是不是他养的什么鬼物救走了他?” 想起来之前的四鬼搬运术,我提醒四叔。 “不可能,我在他背上贴了驱邪符,什么脏东西都不能靠近的。” 我还要再说,四叔让我安静,他闭目低头,呼吸如牛鸣。 我不知道这是道家什么古怪的法门,不敢说话,片刻之后,四叔一个激灵起身,向着门外飞跃而去。 四叔应该是现什么了,才着急离去,什么都没顾得和我说。 大半夜的站在一个养鬼人家中,我感觉脊梁有点凉。 现在那条腿还没有从麻木中缓过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着赵有宗的心肠之狠,以前他来拜祭奶奶的时候,我还觉得他可怜,人啊,还真是善恶难断。 我正想的出神,这时候墙角处突然传来一阵碎响,想起之前的那些鳖,我吓得扶住墙一连退了几步。 爬出来的真是一只鳖,上尖下粗,四只小腿爬的飞快,或许没有了赵有宗的指挥,它完全没有了攻击人的**,甚至看都没有看我,爬出了院门,好似要去什么地方。 见他没有了攻击性,我好奇心起,尾随了过去。 等我跟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它钻进了赵有宗屋外的草庵子之中。 我们那到处都是草庵子,有点是用来囤房蔬菜、有的是用来看管果园、还有的就是一个简易的住所,赵有宗的这个草庵子,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还似模似样地按了一扇门。 突然,我觉得赵有宗有可能藏在这个庵子里面。 要不然被四叔折了四肢,这一时之间他能跑哪儿去? 连鳖也往这里跑,这庵子里肯定有古怪。 想到这里,我紧张起来,转身悄悄去了他的厨房,找到一把菜刀,两只手紧紧攥住,心狂跳不止。 我的腿虽然行走不便,可赵有宗现在如同废人,他要敢再弄邪法,我一刀砍的他不能动弹。 打定了主意,我便轻轻拉开了草庵子的门。 柴草的门哗啦啦作响,这令我心中更加的不安,往后撤了一步,没有敢贸然进去。 草庵子里面黑乎乎的,我盯了好久才看清,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破床和一个灶台,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连刚才那只鳖都不知爬去了何处。 见里面没人,我胆大起来,去中堂去了那盏煤油灯,在灯火照亮之下,现这床上只有一张破单子,没人睡过;而那个灶台也没有火燎的痕迹,上面还放着一口铁锅。 这赵有宗家穷的叮当响,厨房里一个灶台,这里还弄一个灶台做什么? 越想我越觉得不对劲,将油灯移近了一些,现那铁锅倒没有锈蚀,似乎经常使用。 锅都是用来做饭的,一口锅不做饭却还在经常使用,这就怪了,我抓住铁锅晃动了几下,将其从灶台上轻轻端起,正要放回去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 在铁锅放置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洞。 我探头一看,洞穴里面似乎还有亮光,洞壁上还有落脚点。 地窖?! 我愈觉得赵有宗定然藏在里面! 只是我并不敢进去,抓着菜刀守住了洞口,心想等四叔回来就成了。 没想到的是,半个时辰慢慢过去,我急的全身冒汗,四叔还是没有回来。 赵有宗要是真藏在这洞里,等他恢复之后说不定就能跑掉,他那么多邪法,我指定不是他的对手。 我咬了咬牙,决定喊溪儿出来,先去探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符篆的冲击,和溪儿之间竟然断了感应,我一咬牙,决定自己下去,不能给赵有宗恢复的时间。 我又害怕又兴奋,低头倾听了一下,洞里面似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将菜刀咬在嘴里,深吸一口气,脚踩着洞壁上的凹陷,慢慢往下走。 每往下一些,我心中的紧张便增加一分,这洞就好像下不到底似的,等我落脚到洞底的时候,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好在整个过程算是悄无声息。 在我旁边有一个半人高的土门,亮光正是从土门里传出,我小心瞅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 怕被现,我急忙缩回了头,赵有宗果然在里面! 握着菜刀的手颤动不已,由于太用力,我能看见骨节握的白,心想自己反正中了解不了的诅咒,还怕他个卵,猛然缩头冲进了土门之中! 没想到我冲进去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个哆嗦,菜刀一晃,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六具人的尸体突兀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悬挂在一根木梁上,手脚低垂,早已死去多时! 第二十章:窖底鳖精 我感觉全身的毛都战栗起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 死者都是圆整着眼睛,咬着牙齿,面容黝黑,相貌狰狞! 一条布袋系在他们脖子,将他们吊在木梁上,如同冬季里悬挂的腊肉! 其中有两具,已经干瘪,瘦的只剩下骨骼和皮囊,上面有成群的蟑螂在口鼻中钻进钻出!显然已经在他们胸腔内脏中做窝! 这两具一男一女,女人我只看了一眼就颤了一下,竟然是赵有宗的原配妻子,一直以来所有的村民都以为她跟别人跑了,都还骂她荡妇,没想到被赵有宗杀死在地窖之中,还被掏空了内脏。 另外一个男人我不认识,不用说就是之前这女人的情夫,童童就是他们的儿子! 剩下的四具,身上都贴着又红又黄的奇怪的经幡,我扫了一眼又是一抖,这四具尸体分别是蔡兰兰,蔡兰兰丈夫苏大仓、毛头的姐姐,以及刚刚死去的何大生! 虽然赵有宗不在此处,莫名的恐惧让我全身都在震颤,在这些尸体挺直的脚下有一个竖长条的石槽,不停地有黄色油状东西滴落下来! 而石槽周围,则是一群饥饿的鳖,挤成一团,都仰头去接食那黄色的油状物! 尸油养鳖!怪不得这些鳖这么邪门,而且富有攻击性! 现了我这个外来侵入者,所有的鳖都将身子翻转了过来,丑陋的脖子扭动,红的小眼睛盯着我,似乎随时能扑击过来。 等所有的鳖都爬出了石槽,我猛然现还石槽底部还有一只硕大的鳖,比其他的鳖大三倍不止,有小锅盖那么大,鳖壳成暗红色,慢慢此从鳖群中爬了出来。 其他的鳖往两边散开,这只鳖爬出来之后,伸出头来冲着我不停探看,我总觉得它的眼睛像人一样,含有敌意和询问的味道。 盯着我看了片刻,它的眼睛竟然转了转,仰起脖子出呜呜的叫声,这叫声如同命令,其他的鳖迅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吓的两腿软,没想到这地窖下面,竟然是尸油养鳖的地方! 要是被这些鳖同时咬中的话,纵然四叔立马施救,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我慌忙矮身从土门中爬出,抓住洞壁就往上爬。 谁料由于紧张,一下没有抓牢,噗通一声再次摔了下去! 我感觉后背处一阵疼痛,似乎砸中了几只跟上的鳖,心中万念俱空,这下身上的肉估计也会被这些鳖撕掉! 正闭目等死,身边突然浮现出一个俏丽的女孩身影,正是溪儿危难之中出现,她看了我一眼,突然出高频的叫声,背后的头都扬了起来,那些鳖一愣之下,纷纷停住,有几只鳖甚至吓的往后退避。 她转身对着我道,“能起来么,快走!” 我摔的半个身子麻,正要挣扎着起来,那一只背壳成暗红色的大鳖突然窜了出来! 溪儿飘到我身前,那鳖似乎成精了,并不怕溪儿,嘴里还是呜呜作响。 群鳖听到声音,立时环着我围成了一个圈子。 此时再想离开已是不可能。 幸好此时头顶响起了四叔喊我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四叔,我在地窖里!” 头顶响起一阵脚步声,群鳖还没来的及围攻,四叔已经跃了进来,看来应该没有找到赵有宗。 他将我一把拽起,“没事吧?” 我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 四叔看了一下形式,立马就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他养鳖的地方,我正愁找不到那些跑掉的鳖呢,这下到省事了!” 等看到那头大鳖,他眼睛一亮,“成精了么?” 那大鳖似乎能感觉到四叔的威胁,不像其他鳖之前敢围攻四叔,在慢慢地往后退却。 我这时候才从战栗之中缓过劲来,扯住四叔,“里面都是死人,这些鳖都是用死人油喂的!” 四叔微楞了一下,再次将随身携带的桃木剑亮了出来,转身看了眼溪儿,“你闪开,这桃木剑对阴秽的东西都有杀伤!” 溪儿鼓起了嘴,也不敢和四叔争吵,转身躲入了戒指之中。 四叔将桃木剑竖起,从剑柄到剑尖迅地滑动,桃木剑出噌噌的鸣响,特别奇怪。 那大鳖见四叔拔剑,立马转身而走,此时四叔的桃木剑上隐隐有一道红芒,被挑到的小鳖都是吱的一声叫,想往鳖壳中缩,可缩到半道的时候已经死去。 这时候的四叔仿佛真正了威,只要触碰到桃木剑的鬼鳖无不挡者披靡,那桃木剑如同有灵,还正是这些鳖的克星,先前还和四叔纠缠不清的这些鳖瞬间死了一地。 我真怀疑桃木剑里有东西,而这个东西现在被四叔唤醒了。 等四叔赶入土门之中,死人的尸体还在梁上吊着,那只大鳖却已经消失不见。 四叔对尸体视而不见,眼睛异常明亮,专心地看着地窖中的每一个角落,遇到小鳖则将其一剑斩死,但是那只诡异的大鳖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四叔找了一圈,手中的桃木剑突然一颤,他立即竖剑朝地窖一角刺去,那是一片黝黄的土地,并无异常。 谁知四叔刺过之后,那片土地翻动,出现了一个大鳖的身影,这一瞬之间,它已经遁入土中,只要一时三刻不被现,就将逃之夭夭。 这桃木剑刺入了大鳖的脖子,血顺着桃木剑涌出,它拼命挣扎,愤恨之中,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咬中了桃木剑,再不撒口。 四叔欲将它牢牢地钉死在地上,可那鳖的劲头实在不小,将桃木剑扯的不停的摆动,血将地面浸的一片暗红。 怪不得那只黄鼠狼那么怕四叔,四叔对这些东西下手绝不留情。 过了一会,它终于抵不过四叔的手劲,流血过多,力气也越来越小,全身剧颤了一翻,就此死去。 “之前这鳖精没有上去围攻,不然对付起来还真是麻烦!幸好除了它,否则它会附身到人身上吸取精血的!” 四叔拔去了桃木剑,用衣袖拭去了上面的血迹,此时的桃木剑已经没有了一丝红光,那鳖临死前竟然在桃木剑上咬下了一片深痕,四叔抚摸着桃木剑,神色变暖,如同它会疼痛一般。 将桃木剑收起来之后,四叔才打量这六具尸体,问我是否认识,我点头之后,四叔咬牙道,“邪徒,看来一直就是他害人,真该一下毙了他。” 我感到不可思议,一个被四叔摘了四肢的人,怎么可能在神通广大的四叔手里逃走? 四叔吁了一口气,“有人来救他,还在特意在路上摆了一个**阵,把我引到了那里去,虽然不能困住我,但我也失了他的踪迹,救他的人之前来过你奶奶家,还是那个油漆味!” 油漆味,我们村也没有木匠,我想不明白四叔闻到的油漆味代表什么。 想了一下,转头还是看见这些骇人的尸体,“这些死尸咋弄,还通知人来认领么?” 四叔摇摇头,“这些是用来炼尸油的,和掏空了内脏的不同,有可能会诈尸,都得烧掉!” 四叔抓出一把红色的粉末,可能是朱砂赤硝一类的东西,打在那两只爬满虫子的尸体上,那蟑螂纷纷从尸体上落下,没抖多大会就已死去。 “这两具用来炼虫蠹术的也别让人认领了,省的再生事端,一起烧了吧。” 四叔将尸体逐个放下,然后口中念了一段往生咒,神色充满悲悯,携起一具尸体,似乎毫不费力,就往地窖上面攀爬。 我本来想帮四叔,可实在是怕的厉害,就算是敢抱死人也爬不上去,任由四叔自己做了。 四叔清理完死尸,提着一个大口袋,将鳖尸也装入了其中,最后提起那只大鳖的脖子,和我一同爬出了地窖。 然后四叔点燃了草庵子,熊熊火光起来的时候,四叔带着我离开了。 时间差不多是午夜,人们睡的正熟,就算惊起来救火,这柴火茂密的草庵子,也会将一切化为乌有。 往回走的时候,我现四叔提着那只大鳖的尸体,惊讶道,“这个怎么不一起烧了?” “我要看看它是不是真的成了精。” 在黑暗里走一会,四叔突然问起那只黄鼠狼的事情,我如实说了,四叔又问起溪儿的事情,嘿了一声道,“看来她确实没有害人,而且更没有害你的心。” 想着自己所中的诅咒,看到刚才血腥的场景,我没觉得多了一个护身女鬼是多么的幸运。 “可赵有宗为什么要害人啊?”我终究还是想不通。 “哼,邪派巫术,都是要害人的,不害人他们自己的巫术就不能进步。不过,他好像在等我们,四鬼搬运中的四鬼不是那么好请的,他肯定提前血祭了四鬼,了祈求,四鬼才会待命,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今夜要来找他?” 第二十一章:白米落卦 这时候赵有宗的家完全被一片火光所笼罩,四叔和我已经赶到了奶奶的灵堂。 见到四叔手中的大鳖,父亲和两个姑妈也都唬了一跳,对于他们,四叔缄口不言,父亲和姑妈估计见惯了四叔和古怪的东西打交道,也没有多问。 此时赵有宗的房子裹在一片大火之中,开始有喧嚣声传了出来,我爹和小姑妈都惊动了,不过要给奶奶守灵,就没有出去。 想到自己所中的诅咒,我有点神不守舍,等我爹走后,四叔却主动招呼我,将我拉到了门外。 没想到四叔竟然递给我一具锋利的匕,让我将这只鳖开膛破肚。 “将它熬汤么?” 四叔摇头,“将它的内脏都掏出来,看看有没有一枚圆蛋一样的东西,我有用。” 我脸色犹豫地看了看四叔,他大概明白我的意思,“三个时辰之后我要卜卦,刚才已经沾染了血腥,再沾染的话就算不灵了。” 我很意外四叔突然要卜卦干什么,四叔并不回答,让我先杀鳖。 那匕倒很锋利,一用劲就能透入鳖的胸腹,我找来了一个水盆,将它的内脏都拽了出来,大部分都是黄黄的油,果真找到一枚比指甲盖略大的蛋,通体成红色。 四叔轻轻点头道,“果然成精了。” “这是什么?” “算是鳖宝吧,只要结出来这东西,寿命就能延长数倍,和我们道家的结丹也挺像的。” 我哦了一声,正想问四叔怎么处理这东西,他突然道,“你去将它煮了吃。” 想起这东西吞吃尸油,我猛然一阵反胃,“我为啥要吃这个东西?” “你现在中了奇怪的诅咒,我不可能时时地护着你,这是鳖丹,鳖的灵气都聚在这里面,只要你吃了它,任何脏东西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了,香烛咒燃尽阳气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慢慢想办法,再这之前,不能被阴鬼所伤。” 四叔说的有道理,我虽然很不想吃,也只能接到了手里。 那粘粘黏黏地东西入手很沉,在四叔的催促下,我只得生火煮汤,半个小时之后估摸着熟了,却见到半锅都是暗红色的血水的东西。 这时候四叔洗了脸和手,在偏房里静坐,准备卜卦,我不好惊动他,只好忍着腥臭,将那鳖宝吃了下去,抚住胸口好一会才没有吐出来。 我不晓得四叔半夜问卜做什么,等了好久还不见他出来,好奇心驱使自己走了进去。 偏房里点燃着香火,香火坛一侧放着四叔的桃木剑,香火的氤氲围着桃木剑缭绕。 四叔的面前摊着一张白纸,身边放着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的似乎是米。 见我进来,他突然问道,“那个养鬼人叫什么名字?” 我啊了一声,答道,“赵有宗。” 四叔拿毛笔,化朱砂,在白纸上写下了鲜红的“赵有宗”三个字。 我心中暗暗嘀咕,难道这样就能找到赵有宗。 本来我以为他要问赵有宗的生辰八字,我知道卜卦的要问这个,然而并没有。 他突然口中念叨,“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 出声之时,他手突然伸向了袋子,里面装的果然是白米,四叔攥了满满一把,并未有一粒露出。 等他的手悬停在赵有宗三个字之上时,手突然松开一条缝,在白纸上行云流水地散了一列。 然后中途收住,另起一列,转瞬之间在白纸上散了六列,手中白米刚好用完。 有很多白米沾在了鲜红的朱砂上。 我看不懂这是什么门道,四叔凝神看了一会,“原来是坎卦,为水,为井,为河,为隐藏。” 我没想到这样就能卜卦,看过了千奇百怪的算卦的,四叔白米随手一撒就能卜卦,确实让我震惊。 看过他凝神想了一下,“水不能藏息,井不能容人,只有河流一种可能了,这附近哪儿有桥没有?” 我想了一下,在村庄不远的河上,有一座大石拱桥,给四叔说了位置。 四叔突然站起,“逃走的赵有宗,必然在桥下养伤。” 我没想到四叔说的这么肯定,半信半疑。 这时候天已经放明,四叔孤身前去拿人,证明他卜卦没错。 四叔刚走到门口,就被外面来的一群人给堵住了,领头的正是村长。 村长直接喊了四叔的名字,劈头就问道,“你为什么要害人?” “什么害人?”四叔和我一样,对村长的话感到疑惑。 “有人看见你放火烧了赵有宗家,你和他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烧死他?他家有好几处颅骨,烧死的其他人是谁?” 四叔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有人看到了我们的行踪,问村长是谁看到的。 村长还没有回答,从他身后转出来一个神色冰冷的女人,盯着四叔,“是我。” 李红花? 见李红花出来,四叔并不急着反驳,我走上去说,“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可能在赵有宗家附近?” 我知道李红花的住处,离赵元宗家还是比较远的。 李红花咬了一下牙,恨恨地说,“我一直给他相好,昨天夜里,撞见了你们害他!” 跟来的人开始窃窃私语,李红花不管别人,突然指着四叔,“他不是个好人,昨天还想非礼我,给了我一张**的符!” 四叔只是冷笑,好像不屑于解释。 李红花见四叔不说话,越激动,指着四叔道,“他早已经不是这村的人了,他是一个恶道士,那天晚上闹鬼,说不定就是他弄的,要不然他怎么不帮着驱鬼!” 李红花这么一说,带动了不少人的情绪,纷纷让四叔给个解释。 四叔淡淡地道,“找到赵有宗就知道了。” 众人都没想到赵有宗还活着,问他在哪里。 “他现在藏身在一处桥洞下面,那些烧死的人,之前就已经被他害死了!” 可是他们都不相信,四叔往前走了一步道,“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就会明白!” 李红花突然扯着嗓子喊,“人准是他害的,他这是要逃走!” 李红花这么一喊,一圈人顿时围住了四叔,看样子就是不想让四叔离开。 四叔和村里的人久没有联系,之前闹鬼也没有帮人驱鬼,村民对四叔已经失去了敬畏。 “让开。”四叔伸出手推挡住他路的人。 立时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我爹和我赶紧劝解,但显然已经不管用。 四叔一声冷哼,身子一转,手伸过去,扯开了那人的手,朝着围着他的人各自推出了一掌,这十来个人都站立不稳,一瞬间都坐倒在地上。 “道家虽然养气,但也容不得你们随便污蔑,我要想走,谁也拦不住我。” 四叔往前又走了一步,对着李红花道,“我说你身上的阴气怎么那么重,原来是和养小鬼的人待久了,念在你也是受了蒙蔽,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等我将赵有宗带回来,你们就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说完之后四叔快步而去,那些摔倒的人虽然爬了起来,不敢再阻拦他,只是跟在他的身后。 李红花低头羞愧地走掉了。 我爹和姑妈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不想多说,让他们一会自己问四叔。 不一会天就已经大亮。 农村到处埋的都是坟,在和等四叔的时候,我突然现不远处的一处坟地上,有几个光着屁股的白娃娃。 开始我以为是谁家的小孩在玩耍,可转念一想不是,谁的小孩能大早上不穿衣服的出来玩耍?况且坟头上都是露水,湿冷湿冷的。 想到这,我就想去看个究竟,走近时,现这光屁股的小孩竟然有六个,都趴着坟头在哭,哭的特别凄惨,让人心里慌。 这时候我已经明白,它们绝对不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我能看见他们,极有可能就是昨夜吞食了鳖丹的原因。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我走近喊了一声,那六个小娃娃立时止住了哭声,看了看我,跳进坟地旁边的一边水沟里,不见了。 我探头过去,没有看到小娃娃的身影,只得满脸疑惑的回转。 刚好这时四叔他们已经回来,我远远地看见抬的有人,走近才看清是赵有宗,四叔算的没错,果然将他捉了回来,他的手脚不知道被谁接上的,有可能是四叔,像是死狗一样的被抬着。 李红花应该是想拖住四叔,可一点作用都没起到。 赵有宗脸如死灰,谁问他话都不答,这时候村民已经明白,那些死人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村长他们像四叔告了罪,随后就开始训斥赵有宗。 四叔只想知道昨夜是谁救的他,可赵有宗仿佛又变成了之前的那副模样,眼睛中都是血丝,转头看了看四叔,不予理会。 在一株大槐树下,村民将赵有宗放了下来,见赵有宗实在不开口,四叔就将他盗取死人骨的事说了,至于炼尸油和养小鬼,四叔只字未提。 村民们眼睛瞪的极大,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完全没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赵有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纷纷问四叔盗的都是谁的尸骨。 第二十二章:坟空衣新 四叔离家已久,不是很清楚,我抢上前去答了,村民们半信半疑,村长道,“回去看看自己的坟就知道了!要真是他做的,一定不能饶了这狗日的!” 不过村民们也有疑惑,那就是他的四肢是怎么断掉的,想来之前就有人问起,赵有宗什么都不说,四叔也没有说话。 等有人再问的时候,四叔随口道,“我给他折断的。” 一个被折断了四肢的人,竟然逃到了数里开外的一座桥洞下,村民们都感觉更加不可思议起来,而对四叔,我能感觉出他们脸上的敬畏。 涉事的几家人着急验证四叔的说法,纷纷跑去自己家的坟地看,赵有宗一概不予理会,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突然盯着四叔道,“你把我害成这样,我做鬼也要拉着你陪葬!” 四叔冷哼了一声,“只要你有那本事,尽管来找我。” 赵有宗血红的眼睛盯着四叔看,四叔凛然不惧,他自己反倒先气馁了,将头转了过去,闭上了眼睛,谁也不准备搭理。 等了一会,去看坟地的终于有人回来的,最先回来的是毛头,他的耳朵卷曲的更加厉害,眼睛只能平视或者往下看,整个人已经有些怪异了,四叔回来之后一直再找养鬼人,还没有顾上救治他。 他说自己姐姐的坟果然被扒了,他指着赵有宗就是大骂,不知道是不是人魂猪魄的关系,他说话现在都有点迟钝,说不几下,就要将头转上一转,样子很是怪异。 他骂了没几句,忽然转头对四叔道,“那个钱麻子的坟,跟俺姐的坟离的不远,我看他的坟也被扒了!” 我记得赵有宗地窖里面,根本没有钱麻子的尸体,毛头说他的坟也被扒了,那又是谁干的? 四叔对毛头说的话也上了心,钱麻子是个神人,体质本就属阴,他怕被赵有宗盗去了有其他更诡异的用途。见去看坟的人大都还没回来,嘱咐村长看住赵有宗,扯着毛头退出了人群,他想去看看钱麻子的坟。 我忙跟了过去,开始四叔不让,说我昨夜被鳖咬中,最好还是静养,我掀开自己被咬中的小腿,上面只余下一个淡淡的齿痕,已经没大碍了,四叔不再阻止。 钱麻子的坟新埋不久,果然有一大蓬乱草盖在了坟上,将乱草挪开,露出了一眼锅盖大小的洞。 “怎么还有人盗取尸体啊?以前没听过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人,要不是四叔你找出赵有宗,谁有能知道他盗取人家的尸体。” 毛头跟着我附和了两声,他应该很想讨好四叔跟我,脏话也不敢说,一会还真得求四叔帮他,不然的话,我估计他会失去正常的意识,他现在的状态都有点吓人。 四叔蹲下,盯着洞口看了片刻,闻了闻,突然道,“尸体果然不再坟里了。” 我忙惊诧地问,“是不是赵有宗盗走的,钱麻子的尸体和其他的尸体没有放在一块?” 四叔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尸体不是被盗走的,而是他自己走出去的。” 他一句话将我和毛头都吓了一跳,想起苏存粮的事,我颤声道,“是你说,钱麻子诈尸了?” 四叔摇摇头,“从洞口的破损处来看,里大外小,很明白是坟墓里的人自己掏出来的,为了避免别人现,又用乱草将洞口堵上了。” 我感到很震惊,“你是说钱麻子没有死?可是我亲眼见到他断气了啊?” 四叔围着坟转了一圈,口气平淡地道,“眼睛看到的东西,有时候也会骗人的,原来油漆味的主人一直藏在这儿。” 我茫然不解,毛头更是瞪大了眼睛说,“咋可能,他都埋这好几天了!” 我想了一下,钱麻子的棺材是新的,下葬之前,为了防止虫蛀,里面和外面都刷了油漆,也只有他,会带着一身油漆味,从气味上来说,四叔的推断是对的。 可是更多的疑惑浮现出来,如果那个神秘的油漆味的主人就是钱麻子,那么他为什么要害奶奶,为什么要救赵有宗,为什么要害村里人,又为什么要隐藏这么多年,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装死? 这么多为什么在我心里不停的碰撞,可是我一件都想不明白,问四叔的时候,四叔哼了一声,“只要他还活着,他一定还会有动作的,他逃不了的。” 说完之后,四叔率先转身离开了,我和毛头随后跟上,看过了坟,毛头的恐惧和疑惑更增,更加相信自己现在人魂猪魄,随时都会失去人的意识,抢到了四叔的前面,跪下就磕头,“苏道长,你得救救我,我现在早上醒来四肢僵硬的不听使唤,早晚我得瘫在床上,我还没娶媳妇啊!” 毛头可能是真恐惧了,头在地上捣的咚咚有声,不敢停歇。 四叔一手将毛头扯起,盯着毛头看了一会,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拉着毛头的手看了看,这才道,“其实你这种情况,本来是没有办法的。” 见毛头瞪圆了眼睛在听,四叔又道,“但是你遇上了我,如果说世间还有人可以救你的话,那就是我了,你愿不愿意当道士?” 毛头一愣,继而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只要能救命,当道士又如何。 四叔脸上露出了微笑,接着道,“你根骨还行,只有做了道士,以道家的心法修炼,才有可能使你体内的筋骨强健,呼应周天百穴,重新凝出七魄。” 四叔停了一下,突然转身道,“只是有一点,媳妇你不要想着娶了,一旦当了道士,终身不能娶妻。”四叔的手悬在自己的小腹处,“这儿,脐下三寸,俗人用以传宗接代,道家用以修身成道,肾水为力之源,不可使其亏空。” 毛头没想到这一辈子都不能讨老婆,明显楞了一下,四叔脸色祥和,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我。” 我后来经历多了才明白,道家收徒,向来都是师傅找徒弟,而不是徒弟去拜师,不管徒弟多么优秀,没被师傅看上,终究是枉然,当时也不知道四叔是看上毛头了,还是纯粹出于慈悲之心。 不能讨老婆,正常男人都难以接受,毛头这小子很明显犹豫,一脸愁容,没有马上回答,四叔也没有询问,想回去看看赵有宗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想起坟头上出现的光屁股的白娃娃,我现在才得空给四叔说,四叔听了疑惑的嗯了一声,停身仔细地问了我一下,眉头一皱,“像是要投胎的婴儿,一般都是不会哭坟的,除非是没法投胎!但它们就会跟着那个女人!” 我想了一下,大早上过来奶奶家门口的,只有李红花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与人瞎搞,怀孕了么?为什么轮回的婴儿没法近她的身投胎?! 四叔也不知道原因,但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古怪,我一边跟着四叔,一边问,“她昨天夜里真的看到了我们两个烧房子么?” 四叔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说呢?” 我想了想,“要是她看见我们点火的话,她和赵有宗又是那种关系,她怎么不大喊大叫。” 四叔点头,“说的不错,你现在很有长进。” 我感到疑惑,“既然她并没有看到我们,那你之前怎么不拆穿她?” 四叔没有回答我,反而问道,“那她怎么知道我们点火的呢?又是谁告诉她的呢?” 我恍然大悟,见毛头在后面神不守舍地跟着,小声道,“是,是鬼么?” 四叔微微一笑,“有这种可能,现在还不好说,鬼魂的事当证据说,别人多半不会信的,我当时只想稳住她,才没有揭穿她。” 原来四叔早就准备去找李红花,我问道,“那婴灵为什么不能去投胎呢?” 四叔回答,“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用邪法挡住了这些婴灵,使他们不能靠近,这样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完全性的痴呆;另一种可能,就是其他东西占据了肉胎,这些婴灵不是对手,所以不敢靠近。” 四叔有自言自语道,“难道这个女人能一下怀六胞胎?” 四叔决定去找李红花,即使她没有问题,婴灵不是缠着她,赵有宗什么都不愿意说,或许能从她身上赵有宗在极力隐藏的东西。 自从听说不能取媳妇,毛头就有点晕头晕脑,跟了我们半里路,说自己要回家想想,然后就走了,我和四叔绕路去了李红花家。 她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人。 我推开门,里面也没有应声,桌子上很多东西散乱,好像知道四叔要来找她,仓皇逃走了。 四叔站在外面打量着她的房子,让我进去看屋里是不是阴冷,有没有什么坛坛罐罐的东西。 她房里有些阴凉,但说不上阴冷,只是有一股霉潮味,在床头下面现了六个并排放着的小罐子。 在床头扯着一根白绳,上面刮着六件女人的衣服,这六件衣服完全是古代服装,做工粗糙,有的竟然使用床单被罩缝制成的,特别是第六件,还没有缝袖子,看起来很是古怪。 我将四叔喊了进来,他也看到了这些东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邪鬼占住了她的肉胎,这屋里还不算阴冷,也没有家财破败,看来她腹中的东西,应该是才养的。” 四叔说话的时候,我低头看了看那六只小坛子,里面一片腥臭,好像是什么东西的血,旁边还落满了香灰。 “她也是养鬼人么?”我愈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十三章:燃香收虫 “现在还很难说,不知道她身上的东西是她养的,还是她被邪物控制,失去了本心,养鬼人身上的邪气我一下就能感知到,她是以胸腹胎儿养鬼,那种母亲爱护孩子的天性,护住了这个邪胎,我之前竟然没有感觉到。” 可李红花一个女人,腹中养着邪胎,又能跑到哪里去? 难道说她和赵有宗偷情之后,继续赵有宗养小鬼,等这邪胎出世,在养成更邪恶的小鬼? 我有点不敢想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是何等的泯灭人性,就算是将赵有宗毙十回也不为过。 没有人知道李红花逃去了哪里,她出逃的时间挑的很好,那就是全村人的注意力都在赵有宗身上,谁去管这样一个女人。 我问四叔还能不能找到她,用之前找赵有宗的方法。 四叔沉吟了一下,“天鼻通用的是道家内息,一旦使用,就要经过一个小周天循环,道家内息才能嗅到细微的事物,也就是需要七天,七天之后她留下的气息早就飘散了;卜卦也不是每次都能卜准,赵有宗是和我有过接触,又停在桥下不动,她就不好说了,我们先去看看赵有宗再说。” 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限制,心想要是没有这么多限制的话,四叔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那简直就是神仙了。 此时围观赵有宗的村民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我们废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赵有宗如同呈假死状态,衣服上都是灰尘,头也点在地上,眼睛依然闭着,一动也不动。 看来他就准备以这个态度来迎接所有人的问话。 四叔还是想问他,那个救他的人是不是钱麻子,李红花怀的鬼胎又是怎么回事。 他最好能隐讳地告诉四叔一些,不然村民不会让他好受的。 四叔蹲身下去,准备在他耳边小声说话,看来要说的话,四叔自信对赵有宗有足够的诱惑力,或许能让他说出隐藏在暗中的人,我们想知道的事。 不过就在四叔靠近赵有宗耳朵的时候,他的手猛的一抖,转身将赵有宗翻了过来。 这时候赵有宗的手慢慢地垂在了地上,脑袋也向着一旁低了下去。 本来七嘴八舌的众人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出不对劲了,有成滴的血从他的眼中、口中、耳朵中流了出来! 七窍流血!赵有宗竟然死了!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死状和蔡兰兰的丈夫一模一样,本来围成一团的人,开始惊呼着往后退避。 四叔将赵有宗慢慢放下,冷眼如鹰,“刚才谁靠近过他?” 这时候大家都互相张望,村长咳嗽了一声走向前来,“苏铭,你知道扒坟这事,最招忌讳,刚才是有人动手,不过就是踹了他身子几下,怎么说也不能致命,是不是他有什么隐性的疾病。” 四叔摇了摇头,“不是拳脚,刚才有没有人冲他泼水之类的?” “泼水?”村长显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啊。” 四叔用手在自己后腰上摸索了一圈,掏出来一个金黄色的,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香炉,放在地上,让大家再离远一些。 他拿出来一根红色的香,插进香炉之中点燃。 随着香火袅袅升起,我们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这味道有些像是燃烧头的气味。 大家都不知道四叔点香是做什么,我却想到,肯定与赵有宗的死亡有关,因此双眼不停地盯着赵有宗的尸身。 突然间,我看到赵有宗的尸身下面出现了两条细线,朝着燃香的香炉延伸过来。 其他人此时也已经看见了,惊呼道,“那是什么?”“那是啥东西?” 有人答道,“好像是黑线。” “线怎么会动?” 其中一个人道,“好像是小虫!” 我因为站的比较近,此时早已经看清楚,从赵有宗身体里爬出来的正是虫,只是这虫不同于他虫蠹术的蟑螂,此虫极为细小,不注意看很难看到,只有聚集在一块,才能看见是一条黑线。 看见这小虫出来,四叔轻微地点了点头,应该是赵有宗的死因和他猜想一致。 那黑线延伸的极快,片刻间已经抵达香炉,丝毫不停歇地沿着香炉的小脚爬了上去,源源不断地钻入了香炉之中,似乎那香正是它们喜食的东西。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小虫已经完全钻入了香炉,再也没有小虫出来,四叔突然弓腰将香折断在香炉之中,随后掏出一张符篆点燃,也放入了香炉之中,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了炉盖。 村长看的好奇,往前走了一步问道,“苏铭,这,这是什么?” 四叔连忙让村长站着,“别过来,这虫子不死净的话很麻烦,会钻入人五脏六腑之中孵化的!” 村长唬的倒退了一步,哆嗦着嘴唇道,“这是什么虫?” 四叔以手按着香炉盖,面无表情地道,“一种腐尸里滋生的虫子,进入宿主后就会藏匿起来以血为食,它们只被一种东西克制,就是滋生它们的那具腐尸的,肝脏调制成的水,一旦宿主被这种水淋中,这些虫子为了避难,就会涌入人的脑髓之中,这样宿主会瞬间七窍流血而死!” 四叔本来不会跟普通人说这么多,可能是为了证明赵有宗的邪性,也为了阻止村民靠近,才讲了这么多。 说完之后,四叔将香炉打开,只见那些邪虫已经化为了灰烬。 我的心里开始充满了对巫法的恐惧,赵有宗本来就在人的尸体上养制蟑螂,按说他应该懂这些东西,又怎么可能身体中被人种下了这种邪虫而不自知呢? 四叔将香炉盖好,用一块绘制着八卦图的布包裹起来,重新系在了腰间,转头环顾众人,“我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谁靠近他,并且用水洒在了他的身体上?” 众人相顾摇头,说绝对没有谁用水往他身上泼。 我没有想到行凶者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肯定是怕赵有宗说出隐秘的东西,这才杀了他灭口。 而赵有宗之所有守口如瓶,有可能是得到了某种承诺,这才糊里糊涂的死去。 那人真的是钱麻子么?那个猥琐的矮子,他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又是想干什么? 我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围观的人正七嘴八舌的讨论,忽然一个女人惊呼一声,我循声望去,看见一个小孩子倒在了地上。 这孩子叫做蛋子,只有七八岁,此时的他的一脸黑气,好像突然病,他的娘抱住他大叫,用力的晃动,可蛋子就是不醒。 “刚才这孩子还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间这样了?”有人说。 “是啊,刚才他还朝赵有宗吐口水呢,说赵有宗害了他叔叔。” 我这才想起,苏存粮是蛋子的亲叔叔。 听到口水,四叔重复了一句,“口水,吐口水?把孩子放下,这孩子可能中毒了!” 四叔单膝跪地,扶住蛋子的头,掰开蛋子的眼睛看了看瞳孔,从随身包裹的布里取出一枚银针,刺在了蛋子人中位置,片刻之间,银针已经变黑,看来果然是中毒了。 蛋子的娘一看这情况傻了眼,颤动着手扯着四叔施救。 四叔口中答应,手不停歇,让人扯住蛋子的四肢,分别在蛋子的两处手脖,两处脚踝刺入了四根银针,这时候蛋子颤动了一下,嘴中流出白沫来。 四叔随即掀开蛋子的胸膛,将七根轻柔的银针呈北斗七星状,插在了他的心脏周围。 当斗柄最后一枚银针插下去之后,四叔在蛋子后背上推拿了一会,猛然拍出一掌,蛋子嘴中流出一股腥臭的黄水,睁开了眼来。 他眼睛迷茫,看见自己身上插满了银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吓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蛋子的娘安慰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平静下来,四叔蹲在蛋子的面前,温言道,“刚才是有人给你喝东西么?” 在蛋子娘的劝说下,这孩子才有气无力地说,“我婶子给了我一小瓶水,让我去吐那个坏蛋,说我叔叔就是他害死的。” 正当我在想蛋子的婶婶是谁时,蛋子的娘叹了一口气道,“唉,是红花。” 四叔不动声色,似乎早就料到,不过我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明知道四叔会去找她,她还敢过来害人。 之前我认为她是赵有宗的情人,现在看来又不像,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这些害人的巫术,弄不明白这个李红花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是她的思想已经被鬼物控制? 要不然她的心肠现在怎么变的那么毒辣。 就是想要赵有宗的命,让蛋子将这水泼到赵有宗身上就行,她唯恐被大家看出破绽,偏要蛋子以口水吐出,至于蛋子是生是死,她完全不理会。 蛋子虽然讲了整个过程,还指出了李红花给他的那个塑料瓶,可李红花依旧不知下落。 四叔见蛋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将银针次第拔下,给蛋子开了一些药,让他娘赶紧去抓,可没想的是,蛋子在她娘离开不一会之后,就浑身抽搐,再次口吐奶样的白沫,翻了翻白眼,挺直身子,没气了。 看来李红花不想让蛋子再说话,水里放了别的毒。四叔抢救不及,眉头竖起,看来动了真怒。 等蛋子娘回来的时候,看见这场景顿时哭成了泪人,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好受。 而村民接下来就是处理赵有宗的尸体,村长说要将赵有宗埋在他自己的地头上,四叔点头同意,不过处理尸体的时候四叔不让别人靠近,还在刚才赵有宗尸身躺过的地方,撒上了一层红色的赤硝粉。 不过我知道,赵有宗的尸体肯定会烧掉,而不是埋起来,四叔之所有答应埋掉,多半是为了使村民不再那么惊慌。 接着我们就在忙奶奶的入葬,想起奶奶生前的祥和,对我的慈爱,我在奶奶的坟前哭的难以自控,我脑子里面一直在不能停歇地思考,钱麻子对奶奶的态度还是挺尊重的,在我中邪之时,奶奶想到的第一个让我去找的人,就是钱麻子。 他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害奶奶? 这一切一切的疑惑,只有找到钱麻子,或许才能得到答案。 招魂幡飘动,纸钱挥舞,死去的奶奶将入土为安,不久之后,坟上将长出离离的青草,预示着一个生命的轮回。 可活着的我们心中充满了煎熬。 一定要找到这个钱麻子。 可世界茫茫,上哪儿去找? 第二十四章:巫道源远 在我爹他们分奶奶家产的时候,四叔开始卜卦,四叔最近没见过钱麻子,卜中的概率很低些,先找到李红花也是一样,不过落卦之后四叔摇了摇头,说卦象迷离,没有明确的显示。≥ 至于钱麻子更是无从卜起。 站在四叔卜卦的白米之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四叔,这一切真的是钱麻子做的么?” 四叔将卜卦用的东西收起,转头道,“你不相信?” “可是,我总觉得不可能。”我皱着眉头说道。 四叔嗯了一声,“你想不明白也能理解,人心隔肚皮,世间的险恶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好人和坏人都不会写在脸上,更不会让人轻易地看出。” 可我还是难以相信。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四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我叫到跟前,用手比划着跟我道:“本来我也不知道是钱麻子,可是自从现他坟里中空之后,前后的事情连起来一想,我敢肯定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我想听四叔说说这其中的原由。 “开始你们去打坟的时候钱麻子不在家,钱麻子经常不在家么?”四叔盯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钱麻子很少外出,就摇了摇头。 “很显然,他是故意避开的,我现在都在怀疑,说村里埋着邪坟的风水师,有可能都是他故意找来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但是我总觉得猜的**不离十。当然,他的目标并不是那座孤坟,而是孤坟下面埋的那个血尸阵,也就是让你中了诅咒的那个阵法。” 见我听得入神,四叔又道,“你之前告诉我你去找钱麻子驱邪,他用桃木棍打了你的脚心,回来后你中邪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差点将自己掐死,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那天的场景历历在目,要不是我拼命求生,奶奶用狗血点在我的额头,我估计自己已经没命了。 四叔道,“众所周知桃木驱邪,怎么会越打越厉害,而且我刚回来的时候见你阴气很重,身上附着两个阴魂,心里就奇怪的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钱麻子用来驱邪的桃木棍,是阴桃木,召鬼用的!” 我第一次听说桃木还有招鬼的,说了声怎么可能。 “世间万物,都是相辅相成的,有动就有静,有阴就有阳,就算是正常的桃木,也只有面向南方离火方位的桃木,截下来才有驱鬼的功效,而阴桃木是生在在四面避光环境里的桃木,从不得离火照射,本来驱鬼的桃木就会属性大变,变为纯阴之木,这种桃木是鬼怪最喜欢依附的。当然,你身上的阴气这么重,并不完全是阴桃木的原因,他让你埋的猫骨坛,其中肯定也做了手脚。” 我已经不敢反驳,因为那天我挤进去看钱麻子棺材的时候,依稀注意到在钱麻子院里的木棚下,有一株桃木,根本不能得到任何阳光。 四叔又道,“再接着就是他的装死,就是因为他知道我要回来,他怕被我拆穿,最好的办法就是他死掉,这样我就不会再关注他,从而可以躲在暗中。而那天和我斗法的,必定是他,也只有他,受伤后可以躲在坟墓中休养,不需要在人前出现。” 听四叔讲完了这些,在加上四叔闻到的油漆味,这样一想,除了钱麻子之外,好像真难找出第二个可疑的人。 难得四叔将这一切剖析的如此清楚。 不过四叔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钱麻子和赵有宗的关系,和李红花的关系,李红花要做什么。 四叔说,钱麻子一定是个邪巫,专司害人的勾当,而诅咒就是他们众多害人法术中的一个拿手好戏。 “巫法都是用来害人的么?”我见钱麻子和赵有宗都会用巫法害人,就问四叔。 四叔点了点头,“巫法产生的很早,最初的巫法不是用来害人的,有占卜术,祈雨术、招魂、辟邪,甚至包括医病,都有巫法的影子,甚至我们道法,也是来源于巫法。” 我没想到道法也是从巫法里面演变过来的,想想四叔的桃木剑,和钱麻子的桃木鞭,果然有相似之处。 四叔的法术光明正大,赵有宗他们的阴邪残忍,我又问道,“可后来巫法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四叔叹了一口气,“后来有一个天纵奇才的巫法师,不仅巫法学的特别精通,而且自创了一派巫法,甚为阴邪,据说能召唤数千阴兵,有呼风唤雨之术,震惊了当时所有的人,是他们邪巫的始祖。” 四叔仿佛陷入了沉思,“邪巫得到力量容易,可对自身的影响也大,他们施法需要用自己的容貌或者寿元为代价,再加上他们经常藏在深山,巫法从此变的恐怖而阴森起来,而祈雨、占卜的白巫法越来越少,到我们道教中兴之时,修习白巫法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讲完了这些,四叔看我心情沉重,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别担心,你身上的这个诅咒虽然厉害,但也厉害不过上古的那些巫法,四叔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你相信我。” 我抬起头来,看见四叔清澈的眼睛,清澈地像是两泓泉水,我心中莫名一宽,不觉得流出泪来,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而事实上,脚面上出现的的黑点,几乎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脚面,在脚踝处也星星点点的出现了几颗。 一连几天,四叔都会出去寻找钱麻子和李红花的踪迹,有空的时候,四叔就卜上一卦,一旦卦象上有了一丝启示,哪怕是夜里,四叔也会出去寻找。 好几次月夜四叔都出门而去,他的身影就如一团轻烟幻雾,被一阵清风托着前行。 可钱麻子和李红花这两个人好像人间蒸一样,不但是我们村庄,四叔将附近百里的村庄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现他们的踪迹。 在奶奶死后,我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他怪奶奶是因我而死,这天四叔出去之后,他突然无缘无故对我火,我其实想告诉他我中了无解的诅咒,可又怕他难过,就一个人跑出了家门,来到河边静坐。 我的生命或许不久就要逝去,看着这幽幽流水,我在思考人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 夏季的天气变的极快,正想的出神,天空忽然下起暴雨来,我六神无主,也不想躲避,坐在大雨里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透过朦胧的雨幕,我看见水中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朝着我靠近,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脚脖子已经被水草一样的东西缠住,将我拼命往河中拽。 可我清楚的看到那根本不是水草,而是一只孩子的手! 水鬼!水鬼在找替身! 肯定是在这条河中淹死的孩子,或许他早就盯上了我,趁着雷雨大起,天地一片漆黑之时,这才下手。 我拼命的用双手扒住河岸,大喊救命,可河岸本来就少人来,更何况是暴雨中的河岸,我虽然用尽了全力往上爬,可还是被这个水鬼一步步地往河中心拖。 在河岸的边缘,有一道我用手指抓出来的十来道指痕! 可这个水鬼的力量大的很,任凭我怎么挣扎,脚脖上好像被一个钢圈勒中,很快我的全部身子已经被拖入了河中。 这时候我睁开眼来,看见一片黄蒙蒙的水,可能是因为食用了鳖丹的原因,我能清晰地看到,在水中有一个泡的白的男孩子,他的两个眼睛一片血红,双手死死地抓住我的脚,露出诡异的笑容来。 看来,他就将找到替身,然后离开这里,重新投胎,进入轮回。 而我就将在这一片他淹死的水域之中,等待下一个目标,或许永远被封在这一片冤气重的河水里。 第二十五章:九字真言 突然我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要不然明天我的身体将浮在水面上,泡的无比难看,我爹会伤心死。 虽然在被这水鬼拽下来的时候呛了几口水,这时候感觉鼻孔里面酸,脑袋昏昏沉沉,危急时刻,想起来了四叔给我护身的女鬼,闭目感应起她来。 心念才起,耳边就想起了她的声音,“不用找我了,其实我一直都在的。” 只见一团白影子朝着那个淹死的男孩子飘去,那水鬼只得松开了手,和溪儿打做一团。 我实在是憋不住自己的气息了,拼命的向着河岸游动,等我将头露出水面的时候,刚才一直在思考活着意义的我,才现能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能活着,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这时候,大雨迷茫,雷电声声,浑身湿透的我从水中走了上来,回头看去,在河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漩涡,看起来溪儿和那个水鬼斗的正凶。 我担心溪儿不是那水鬼的对手,没想到片刻之后那漩涡消失,溪儿浮现在水面之上,如同凌波仙子,也没见她怎么动,就从水面上向着我飘了过来。 “那水鬼呢!”我惊魂未定地道。 “他逃走了。”女鬼溪儿淡淡地回答道。 我啊了一声道,“逃走了?他留在这一片水域的话,还会害其他的人的!“ “那我就管不着了,该着谁算谁倒霉,要不然他也没办法投胎。” 我说了一声,“你!”想起她毕竟救了我的命,还是要谢谢她的。 我还没有出口,她侧着脑袋,盯着我的眼睛道,“你刚才不还认为活着没意义么?现在又怎么学会悲天悯人了?“ 我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她在水面上转了个身,似乎在看大雨中远处的风景,幽幽地说,“鬼都有他心通的,你心里想的什么,我能知道个**不离十。” 本来我想感谢她,听她这么说,我才知道自从我被水鬼盯着,到我在水里挣扎,她都看在眼里,怒道,“你,你是故意的?” 她立即嗯了一声,“只有濒死,才能知道活着的意义。” 我想怒,却见她幽幽地说,“一旦你死去,前世的记忆尽消,像我这样,成为一个孤魂野鬼,不能见天日,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活着的可贵。” 想起她被人害死,诅咒永世不得生,气顿时消了一大半,想想也是,我刚才觉得活着没有意义,真到临死那一刻,又像疯狗一样的,想要抓住一丝生的机会。 想清楚这一切之后,我的心情平静了些,没有再和她争吵。 看来我身上的香烛咒是越来越重了,大白天的,没有入水,就能将水鬼引过来,以后不知道还能将什么样的厉鬼引过来。 以前溪儿被人封在黑坛之中,很少能有这样自由出现在白天的机会,她站在水面上静静地欣赏了一会雨中的景色,轻轻地叹了一声,“真美。” 随即她轻轻地俯下身子,将手伸到水中,不一会,我看见成片的游鱼汹涌二来,好像有人在河心投食,有的甚至翻腾出水面,黑白鱼无数,鳞光闪闪,引起白浪乱溅。 我没有想到她还有这样的能力,看的呆了。 无数的鱼在她的手下翻涌,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头问我道,“要不要吃鱼,我挑一条最大的给你。” 夏天的阵雨随下随停,不一会,太阳重新出现,溪儿不能在阳光下呆着,只得气鼓鼓地回到了戒指之中。 我被雨水加河水浇淋了个通透,不停地打哆嗦,回到奶奶家的时候,四叔正站在门口等我。 奶奶院子里还有一人,却是毛头,这货见我一脸媚笑,应该是想通了,过来拜师的。 四叔赐给毛头的见面礼,竟然是给毛头改名,说毛头是因为猪和四叔结缘,所以给毛头改名为苏起亥。 “亥,为猪,在十二地支中,亥为最末,亥也通核,可以生根芽,因此是毁灭,也是新生,希望这是你的重新开始。” 他们接着就要行拜三清像,读道教戒律,而我就算当了道士,身上的诅咒也无法消除。 而我经过刚才的惊吓与挣扎,身心俱疲,只想躺在床上大睡一觉,在奶奶家呆着我感觉心里更难受,就回自己家睡觉去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虚弱加上雨林,我竟然起烧来,迷迷糊糊地只是做梦。 在梦中奶奶浑身都是血,在地上躺着,可她还是拼命地对我喊,“臭娃,孩子,快跑,有人要害你!” 噩梦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将我爹给吓坏了,迷迷糊糊中知道我爹去请四叔了。 可能是因为身体太弱,在加上被大雨淋了个通透,这烧一直持续不退,第四天的时候,四叔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反正是给我灌了一些清水,我的烧才慢慢地退去。 这时候整个人憔悴的仿佛变了样,两个颧骨已经凸出来,头也变的有些焦黄。 我爹心疼不已。 而四叔告诉我,我之所以烧的这么厉害,完全是香烛咒在一点一点地蚕食我身上的阳气,阳气不足,则百邪丛生。 考虑再三,四叔将我中诅咒的情况告诉了我爹,虽然没说那么严重,我爹还是唬的脸都绿了。 “这孩子以后就不能读书了,我去找道门中的人将这个诅咒解了。”四叔给我爹商量。 我爹识字不多,本来将读书看的甚重,不过和我的命比起来,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可他还是很愤怒,喃喃自语道,“我们苏家到底是招惹了谁了啊,受到这样的报应!” 我爹难受,我也难受,想起这几天我一连在做的梦,我心中对钱麻子愤恨不已。 四叔得知我烧的原因,除了香烛咒消弱阳气之外,就是那天水鬼给我的惊吓。 四叔沉吟了一下,“看来这个诅咒真是越来越召脏东西了,你身上的那个女鬼狡猾多智,不太好控制,要不再给你领养一个实力强的,就看你能不能控制的住了。” 对于四叔的这种提议,我只能苦笑。 谁能想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身上要接二连三的收养阴物,而且是迫于无奈呢。 告知我之后,四叔这几天在用木头刻小人,应该是想帮我再弄个护身小鬼,我却想起四叔之前给我说的诅咒来,巫蛊诅咒,其中有一项,就是用针扎小人。 而针扎小人的大致作法,四叔知道的虽然不是很清楚,可也给我讲过一些,先以能通阴之柳木刻制成小人,上面缠绕受施法者的头,或钉上相片,写上所要诅咒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每日子时,以针刺其头顶,脚底,左右胸,则可令被诅咒者伤病。 而诅咒的灵验与否,伤害打小,在于施术者的法力。 我管不了那么多,心中的恶恨无处泄,我砍了一株生长茂盛的柳木,背着四叔,用刀雕制出了一个大致人形,悄悄跑去了钱麻子家,在钱麻子的床上寻到了他的毛,在小人身上扎满了钉子,开始在心中默念,让他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虽然于事无补,可是觉得心里痛快。 这天下午,四叔照例白米卜卦,卜完之后四叔满脸不相信的表情,“今天的卦象怎么突然明朗起来,显示我们要找的目标为兑,在西方。” 我虽然没给四叔说木人诅咒的事,心中却暗想,四叔能卜到钱麻子的踪迹了,是不是和我这么木人诅咒有关? 想来想去觉得不可能,我一点巫术也不懂,更没有所谓的法力,但是心中好歹有了一个泄的对象,将那个小木人用布片包裹起来,系在了身上。 知道在西方了,四叔就要出门寻找,可我现在的身体招鬼的很,没有四叔的庇护,溪儿可能不是众多厉鬼的对手。 四叔显然想到了这个,将我郑重其事地叫到面前,给了我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就是那个木刻小人,四叔刻画的极为精细,一看宛然就是童童的缩影,只是两个眼睛点的通红。 “这是之前要害你的小恶鬼,本来我已经将其戾气度化了大半,由于中途被你打断,他的戾气比之前更大,再收服它已经极为困难,等我以后有时间了,再慢慢度化他的戾气,现在先拿来应急用。这瓶中的木人,是上次的所砍阴藤的根部,也就是它化身长成的东西,现在将他封在这个钢化的玻璃瓶中。一会我教你一句专门压制厉鬼的道家咒语,再给你一些朱砂,你勉强就能控制住他了。”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收养这个害人的小恶鬼,见瓶塞上绘的是一个金色的“”字符,问道,“你不再身边的时候,将他召出来是不是一样很危险。” 四叔点了点头,“不到危机关头,你不要想着用他就是。” 而将这个小恶鬼唤出来的方法很简单,只要将瓶塞打开,轻轻朝瓶中吹一口气就行。 在瓶中的小恶鬼处于被压制的休眠状态,感受到人的阳气就会醒来。 四叔给我一包朱砂,最后将那一句克制小恶鬼的咒语教给了我,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竟然是“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九句道家真言我在电视里就经常看到,没想到如此简单就能镇住小恶鬼,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四叔注意到我的表情,“你觉得很容易对吧?这九字真言谁都会喊,可真正能挥效用的,是配合的手印和身体周天的气息,我将这九个手印使给你看。” 话音刚落,四叔手势变幻,依次呈现了九个手印,“这九个手印都是有名字的,分别是,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宝瓶印,这九个手印都要配合不同的心法,你只要能学会一个就行,当然你要是有天分,真能将这九个学全,我也会教你。” 我没想到光一个九字真言,就这么的精深难懂,越觉得道家的神秘,四叔有道,“这九字真言就要真能学全,根本不需要这小恶鬼保护,没有什么厉鬼能近你的身。”他叹了一口气,“真言手印好记,心法难学,你现在身体阳气缺损,就算能学会,借周天之威使用出来的时候,对你的身体也是一种伤害。这九字真言,你学会一个自保也就是了。” 第二十六章:又养小鬼 话虽是这样说,四叔还是将九字真言的心法给我讲了一遍,包括道家的内息,穴位,上中下三丹田,听四叔一番讲述,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所未见的世界,要不是道士不能娶亲,我爹还指望我传宗接代,我真想拜四叔为师,当一名道士。 四叔见我用心记忆,反身去打开木箱,递给我一个一本,那小本两面封皮都是黄竹片,中间竟然是锦缎,上面绘了九个手印,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我看了一眼,眼睛就亮了,四叔出声道,“这是九字真言心法与手势,是我当道士的时候,我师傅传给我的,给你了。” 我喜不自胜,连连道谢,四叔轻叹了一声气,“你身上的诅咒若能尽去,我教你学这九字真言,不然的话,行气出错,轻则精神受损,重则瘫痪在床。” 讲完了这些,四叔才将那玻璃瓶子递给我,“这小恶鬼在瓶中休眠,七天会醒来一次,到时候你需要喂养它。” 我啊了一声,想起之前坟前的血馒头,禁不住喊道,“是要用血食喂养么?” 四叔轻嗯了一声,“所有这种邪法小鬼,养鬼者都要用自己的血喂养,可以让小鬼和养鬼者之间联立联系,便于驱遣,但食了血的小鬼会越来越暴戾,有反噬的可能,你当然不能再用自己的血来喂它!至于用什么来喂养它,我现在也不知道。” 当天夜里,我挑灯细细观看四叔给我的锦缎书,四叔说手印好记,心法难学,上面的文意果真艰深难懂,一连读好几遍都不知晓其中的意思,“宗气留于气海,其下行气街,其上走息道,周天不停歇。”又有,“命门元气根,真火行之宅,一阳居二阴,贯穿全身脉,阴气借此滋,阳气籍此湃。” 虽然不知晓意思,见识过了四叔用这九字真言,确实厉害非凡,想着自己以后不能老靠溪儿来救命,自己也要有些防身的本事,全神贯注地记忆,最后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夜竟然将四叔给的手抄本记了五分之一左右的内容,说给四叔听的时候,他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当初背这个心法,连同师父的讲解,一个月左右才将心法完全记住,至于融会贯通,能从心所欲的使出来,更是几年之后了。” 四叔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你果然还是有术法的天赋的。” 四叔的卜卦有点像是大六壬,神奇之极,可这个西方有点太笼统,真要是寻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钱麻子。 我的身体越的虚弱起来,经常就莫名其妙的起烧,每次都是四叔都是给我饮用一种冰凉的水,我的烧才能慢慢退去。 见我这样,四叔决定先先除去我身上的诅咒,然后在寻找钱麻子,他说在五台山上有一座道观,里面有两个个大本事的道士,和他交情颇为不错,以前曾经给巫法师打过交道,或许能解了我身上的诅咒。 四叔将这个情况给我爹说了,我爹同意四叔带着我去,虽然过一段时间我就要上高中了,但比起被鬼魂缠身,我爹觉得,还是将我身上背负的诅咒除去更为重要。 除了我们两个之外,还有四叔新收下的徒弟毛头,他孤身一人,听说四叔要离开,从来没出过家门的他兴奋异常。 通过修习四叔教的打坐与心法,毛头的情况似乎有了很大的好转,我看见他的指甲已经恢复了正常,可与他说话的时候,他的鼻子还是会下意识地去闻东西,还有就是嗜睡,经常处于一种睡不醒的状态。 好在最近一段时间,他并没有侵害其它的母猪,这已经让他念阿弥陀佛了。 四叔说只要坚持打坐和行气,新的七魄就会在体内生出,不久就能恢复正常的。 告别我爹之后出村,还没走多久,我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不远不近地跟着我们。 四叔似乎早就知道,但他却装作毫不在意,我回头了几次,看见了一抹黄颜色窜了过去,似乎是那只黄鼠狼。 不过它很是畏惧四叔,只是远远地跟着并不靠近,一直跟了我们好几里路,还在我们不远处尾随。 我只得让四叔他们先走,那黄鼠狼这才慢慢地从草丛中现身了出来,此时再见它时,犹如一个奇怪而身长的小老鼠,四蹄白,两只眼睛漆黑如同黑宝石。 我蹲下,那黄鼠狼犹豫了一阵,就来到了我的脚下,看来这黄鼠狼真是成了精,竟然能一路追随溪儿到现在。 昨天晚上,出我曾把离开去五台山的事告诉了溪儿,问溪儿是否愿意离开,溪儿倒把我训了一顿,她说戒指戴在我手上,我离开她当然也跟着离开了,至于她的身世,等下年清明节的时候,等到来她坟前烧纸的人,自然能够查清楚。 我点头同意,不过她又加了一句,你一定不能死在外面,要是死在外面了,我做为一个鬼魂,可难以回来。 见这黄鼠狼在我脚下立起了身子,我便在密不透光的树林下将溪儿唤出来,那黄鼠狼对溪儿很是依恋,溪儿转头对我带着命令似的语气道,“带上它吧。” 带着一只黄鼠狼? 见我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溪儿不悦地问道,“怎么,不行么?” 想着这黄鼠狼对邪鳖很是克制,而且它体型不大,于是就点了点头。 黄鼠狼出吱吱的声响,似乎很高兴,我弯腰将手伸了过去,那黄鼠狼跳到了我手中来,踩的我手心痒,最后我将他放如了衣服兜中,它立在兜里趴着,探头探脑了一会,就藏卧在里面了。 等再追上四叔的时候,四叔叹息了一声,冲着我说,“你现在身上阳气慢慢散失,如同燃过之木,阴寒体质,双肩和头顶的火炎几近熄灭,别说是黄鼠狼,狐黄白柳灰,这五种邪物都喜欢和你亲近。” 看来这个小黄鼠狼追上来,不单单是因为溪儿的关系。 不过他倒是知道这个黄鼠狼和溪儿是一路的,对阴魂颇有感知作用,留在我身边对我还是有好处的。我知道四叔有一只用朱砂画符的笔是黄鼠狼的尾巴制成的,越是通灵的黄鼠狼尾巴,画的符效力越高,真害怕四叔之前拿它,是想将割下它的尾巴制成毛笔,好在四叔根本没有再提这事。 看来四叔已经没有了伤它之心,不但如此,四叔还在路边锯了一截竹子,穿上绳子,可以系在脖子上,制作的如同一个水杯,送给我作为毛毛的立身之所。 我们坐长途客车直接前往山西五台山,不到一日就到达了山西境内,休息一日,直接去了五台山,作为佛教四大名山之,旅游圣地,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看风景的人。 我们那虽然有山,不过和五台山比起来,显然小气的多,毛头和我都是第一出门,登山远望,不禁胸襟大畅,连自己身中无解的诅咒都忘记了。 五台山灵气充足,是佛教圣山,很多游客专程来五台山求佛求福,而四叔说,很多人不知道的是,这五台山原是道家修仙的圣地,据说五代之前,有道家高人在此羽化登仙。 四叔领着我们走向了五台山东南的一座山峰,那里就是我们要找的道观,只有一条幽深的小路通向哪里。 这道观建的高耸巍峨,上书《松月观》三个字,我刚要进门,竹筒中的毛毛就吱吱作响,非常不安,显然它感应到了道家的气息,作为道家修行所在,千年古刹,一切有邪气的东西都甚为畏惧。 推门进去之后,见到《松月观》中有两个扫地的道童,其中一个道童引我们进了内殿,余下两个年长的道士,一胖一瘦,有年约六十左右。 胖的那道士唤做刘开心真人,笑容可掬;黑瘦的那个道士叫做刘开悟真人,他的脸小消瘦异常,头乌黑,一双眼睛精光闪闪。他们两个年岁虽高,却不见一点臃老之态,精气神十足,怪不得民间把道术叫做神仙之术。 见到四叔前来他们很是惊讶,赶紧沏了茶来,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对四叔的神态很是恭敬,就如敬重长辈一般。 我心中暗想,难道四叔修的道法比他们更厉害? 四叔打了稽,三人分别坐下,四叔让毛头先去殿外等着,才将我的情况给两位道人讲了,胖道人听了之后,盯着我看了一会,抚着胡须道,“怪不得,早在这个孩子进殿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他身上阴气很重,似乎不单单是中了诅咒,还像是养了小鬼的样子。” 四叔点了点头,“中了一种奇怪的诅咒,那诅咒燃人阳气,吸引周围的鬼魅害人,我不能时时守着他,养这个小鬼是不得已为之。这小鬼是一个邪派巫人养的,苏醒这孩子只是碰巧遇到收留,不沾染因果的。” 两个道士连连摆手,“我们并没有责怪苏真人的意思,只是这养鬼一途终非正道,最好还是想想其他的解决之法。” 四叔嗯了一声,“这次我带他们前来,就是想求教两位道门高人的。” 两个道人对望了一眼,摇头道,“苏真人取笑我们两个老朽了,连你都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两个有哪里有办法。” 看来四叔在道门中的地位颇高,从这两个道人的一言一行就就能听出来。 说归说,这两个道人还是过来查看了我的情况,此时我脚上的黑点已经延伸到小腿处了,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同时惊呼道,“这是?香烛咒!” 我没想到这两个道人竟然认识这种咒法,心中似乎升起了希望,不过就在这时,我又看见他们同时摇头,“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咒法!” 第二十七章:吞食日精 胖瘦道人轮流问我如何中的诅咒,我一一作答,通过上次水鬼拉我下水,我的心胸已经开阔了些,瘦道人感觉到我言语轻松,问道,“小小年纪,中了这样的诅咒,你不怕么?” 我答道,“要是能解,将是我的幸运;如果不能解,那就说明我的命当如此,怕也没有用。” 瘦道人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你生机流逝,本应心劲消沉,难得你还有这种勃勃生机,按说命不该绝。” 四叔脸上呈现出关心之态,走近来问道,“你们早年和巫法打过很多交道,这种诅咒可能解么?” 瘦道人站了起来,沉吟了一下,将这香烛咒作时的情况讲了一遍,和赵有宗所说的大同小异。最后他突然问道,“这孩子怎么会突然中了香烛咒,据我所知,这种诅咒布下不易,需要很厉害的巫法修行,还需要以六名纯阴女子的血为引子,才能保证这诅咒百年不散。这种诅咒据说早就失传了才是,怎么又会突然出现。” 四叔叹了口气,“此事说来扑朔迷离,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这次带苏醒来这里,一是拜访你们,看你们是否有医治之法,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一直在追寻和此事有关的巫师。” 两个道人点了点头,胖道人说道,“虽然此咒被传为无解之咒,但未必真的无解,为什么不找厉害的巫法师去试试呢。” 四叔摇了摇头,似乎认为绝不可行,巫法邪怪,他怕巫法师再在我身上动什么手脚。 瘦道人叹了一口气,冲着胖道人说,“就算去找有相当修行的巫法师,也不见得愿意帮忙,这种巫法,种下的人一定特别厉害,谁又愿意招惹,再说道门和巫法本来就水火不容,他们又怎么会帮你解开这诅咒,我这暂有一法,或许有用。” 听他这么说,四叔赶紧问他有什么方法,那瘦道士道,“我们道家的吞食日精之法!” “你是说辟谷之术?”四叔疑惑地问道。 那个瘦道人点了点头,“这个诅咒是被诅咒人燃烧自己的阳气,且无法被高深的道力消除掉。人体中阳气缺失,人体畏寒畏冷,容易生病,更容易召冤魂怨鬼过来,人体失去了阳气,就像树木失去了水分,就只能枯萎。” 四叔点了点头,看来这个瘦道人说的很有道理,示意他接着说。 “而这个阳气,是人体周天循环所产生,始于命门,活跃与人四肢百脉,一旦缺失,则需要慢慢调养,方可重新生出。而这个香烛咒,虽然奇怪,但定然是邪法,只要是邪法,就会被来自太阳的正气所克制,或许能压制住这个诅咒,让其暂缓作。还有一点,这个吞食日精之法,或许还能补充这孩子流失的阳气。” 四叔道,“这吞食日精之法我倒是可以教他,这法子真的有用么?” 那瘦道人道,“三十年前,我正当年轻气盛,曾经给三神教里一个厉害的巫法师起了冲突,中了他布置下的一个奇怪的诅咒,回来之后就咳血,冷,并且人不停的消瘦,后来连饭都吃不下去,一天我躺在床上,开始以道家的辟谷术,吞食日光。吞食了三五天之后,我渐渐不再冷,而咳血停了下来,我见有效,则每日坚持,不到半月,所中的诅咒,竟然消去了。这次之后,我也用吞食日精之法,救下了一个中了更古怪巫术的人,我想,这个方法应该有用。” 四叔没想到道家中最简单的辟谷术就有用,非常高兴,决定暂时留在这里,教我修习辟谷术。 两位道人欣然答应,给我们安排了一间大房子,并希望四叔再次久住。 所谓辟谷术,说白了也就是不吃东西的术法,靠的是一种无形的能量来维系生命,如同鬼魂食香火和人的精气一样,道家有很多高人,靠吸食太阳的精气,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当然,辟谷之术易学难精,有很多人就算修习了一辈子,光靠辟谷之术还是要饿死的。 四叔说我没有必要完全辟谷,该吃的饭食还是要吃的,要不然身子会更加的虚弱。 第二天一早,四叔就将我拉了起来,坐在松月观山门口,吞食清晨的阳光。 自从那天给我看了九字真言之后,四叔就开始给我讲述了人体周天与循环,所以在吞食日精的时候,四叔的讲述就简单了好多,让我意念守檀中,放缓呼吸,感觉有一股温和的水流一样的东西从口腔涌入的时候,则算是辟谷成功。 四叔说起来简单,我做了之后却没有感到丝毫用处,胸腹间也没有点饱涨感,早饭吃的比平时还要多。 四叔说不急,钱麻子以后可以慢慢找,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现在的当务之极,就是除去我身上的诅咒,四叔晚上则帮我行气,他怕我四肢会因为阳气缺失而麻木,最后全身阳气燃尽,经脉枯萎。 终于在十天之后,我依稀能感觉到温热的阳光涌进了胸腹之间,在配合四叔的道家手法,那诅咒的黑点奇迹般的停在了小腿弯那里。 停在小腿弯之后,无论我再怎么吞食日精,四叔在用什么道门的手法行气,都没有了作用,诅咒不消去,也不扩大,和我成了僵持之势。 那瘦道人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起来这个诅咒和以往的诅咒不同,比起瘦道人所中的诅咒,这个诅咒显然更加厉害一些。 这咒诅没有恶化,对四叔来说,已经是大喜过望,连连向瘦道人致谢,瘦道人忙躬身还礼,似乎不敢承受。 四叔安慰我说,“既然没有恶化,你别心急,先在这道观中养着,我再慢慢想办法。” 安慰了我,四叔又指导毛头修心道家心法,并不避开我,指导的甚是详细,毛头对四叔简直崇拜到了天上,夜来睡不着的时候,缠着四叔讲些道门轶事。 这天夜里四叔谈兴正浓,讲到他桃木剑的由来。 “这桃木剑,是我在云南一片千亩桃源之中所得到的,桃木成精,你们一定没听说过吧,桃木吸收日月精华,会在桃林聚集之处,生出桃木精,如同小动物一样,依附在桃木上,一旦有外人来,它就会迅地消失掉。我在桃源蹲守了半个月,终于找到了这个桃木精,它的外形像红兔子一样,被我拿住之后它很不老实,我又花了好长时间才收服的。” 四叔讲到这,我突然想起他的桃木剑被鳖精咬伤,怪不得四叔心疼不已,想到鳖精和赵有宗,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钱麻子,要不是因为他,奶奶怎么会丧命,自己又怎么会中这无解的诅咒,我心中再也难以平静,此时差不多将近午夜时分了,趁四叔还在将桃木剑的事,我将柳木刻成的小木人拿了出来,带着强烈的恨意,用针不停地刺小木人的头顶、胸腹和脚心。 我正在泄自己的恨意,没想到四叔突然翻身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问道,“你在做什么,苏醒?” 当时并没有开灯,可能是因为我食用了鳖丹的关系,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的眼睛在夜里也能看的十分清楚,四叔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而且还带着愤怒,我从来没有见过四叔这样对我的眼神,一时间有些恐慌。 “钱麻子害死了奶奶,还将我害成了这样,我也要诅咒他,让他肠穿肚破,不得好死!”我满含怨毒地说! 四叔一把将我的小木人一把抓在了手中,穿衣起来,打亮了灯火,眉头一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将身间白米拿了出来,大半夜的竟然开始卜卦。 毛头被唬住了,他一连茫然,看见我四叔铁青着脸不说话,他冲着我道,“怎么回事,苏醒?” 此时的四叔正在落卦,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心情变的极差,听见毛头说话,他满脸冷峻地回头道,“别说话!” 毛头冲着我大眼瞪小眼,道家养气,四叔极少怒,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 片刻间四叔就已经起好了卦,他盯着白布上的白米道,“卦象又清晰了,我就说怎么可能,之前完全都卜不出任何东西了,怎么可能又能卜出他的踪迹!” 四叔站了起来,将那小木人狠狠地摔在地上,那小木人顿时断成了两截,四叔盯着我道,“你以后不准再用这样的邪门巫法,听见没有!” 这是我完全没有见过的四叔,说实话我有点被吓到了,他的一双眼睛盯的我有点毛,我还是鼓起勇气顶撞道,“我为什么不能用,难道我用这个诅咒他,他就会真的肠穿肚烂,死的惨不堪言么?!” 四叔脸色冰冷,“我说不能用就是不能用,今后再让看到你使用这样的邪法,我就不再管你!” 说完之后,四叔径自睡了,毛头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楞了一阵,他的困劲泛上来,也躺下睡了。 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四叔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我一诅咒钱麻子,四叔的卦就能卜准?要真是这样的话,很快就能找到钱麻子,这难道不是好事么? 难道说我的诅咒真的能灵验,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诅咒钱麻子,四叔再卜钱麻子的踪迹时,本来没有显示的卦象上就会重新出现线索?难道说我天生就具有诅咒人的能力? 四叔最讨厌诅咒人的巫法,难道说是因为我诅咒人灵验,四叔才这么生气?可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奶奶报仇,要真是这样的话,四叔也难免太迂腐了。 我想喊四叔起来跟他说个明白,可是我喊了几声,四叔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睡熟,我知道他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搭理我,平生第一次被四叔以这种方式对待,我突然感觉有点蒙圈。 第二天一早,四叔不再喊我起来吞食日精,而是从木箱中取走了一些法器,看起来是要出门。 我拉住四叔问他要去哪里,四叔道,“你不用管了,和起亥一起在这等我就是,最多三五天,我就会回来,我会拜托刘开悟道长他们照顾你们的。” 我隐约能猜到四叔是去找钱麻子,有可能这次的卜卦卜出了重要的东西,很可能卜出钱麻子就在左近,要不然四叔不会这么急着出。 我问四叔是不是钱麻子的事情,四叔不置可否,我又扯住他问道,“如果我的诅咒真能灵验,我一定天天诅咒他,让其不得好死!” 四叔脸上悠然变色,“你要是再敢用鼓捣这种邪门巫术,我会将你的手脚都打断的!别怪我没告诉过你!” 第二十八章:小鬼投食 在我的印象里,四叔一向温和而神秘,所有阴邪的东西都畏惧他,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震颤不已,泪突然涌满了眼眶。 四叔估计觉得他自己说重了,长吁了一口气,眼光慢慢地转温和,“苏醒,这是邪门巫法,道门最忌邪门巫法,害人害己,你一定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四叔说我身上的诅咒没有驱除,长此以往不是办法,他准备下山去找解决之法,带着我们两个很不方便,因此先将我们留在松月观,开心和开悟真人都是有道高人,一定会照顾好我们的。快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他就会回来。 我相信四叔是去找解除我身上诅咒的方法,可我更隐隐觉得,他更是现了钱麻子的踪迹,这一番一定要将钱麻子拿住。 四叔交代了两位道人,随即下山而去。 四叔走后,瘦道人倒是用心督促我继续辟谷,还像四叔一样帮我按摩身体,使身体周天之气流动,看来他对四叔极为尊敬,完全不觉得是额外的负担。 我和毛头也可以随意出入松月观。 不得不说,我竟然渐渐掌握了吞食日精之法,在张口吞食了清晨的太阳光之后,能感到胸腹间有饱胀的感觉,周体四肢都暖洋洋的,甚为舒服,只是小腿处的黑点仍然不消不减不退,一旦我停止吞食日精,肯定会继续向上蔓延,当我周围有脏东西的时候,还是会被我引过来。 除了早上瘦道人早上过来,剩下的时间,和我毛头非常自由,要不是身体容易疲累,我们两人就将五台山游了个遍,在山林的阴翳里,溪儿也会出现,吸食山里的灵气,偶尔和我说话,我回答的时候,毛头满脸疑惑,问我自言自语啥呢。 而毛毛,更加喜欢这里的山林,它和溪儿不一样,溪儿在戒指里藏身,基本上感觉不到道家正气的压制,而毛毛委身在一条竹筒之中,感觉极为不好受,不愿留在道观,一连数日都藏身在山林中,自己捕食为生。 当玻璃瓶中的小恶鬼的出高频的嘶叫时,我才想起还没有喂养它。用什么喂养它呢?我伤透了脑筋。用血肯定不行,现在我都制不住他,要是再沾染了我的血,我又不懂养鬼人的法门,说不定没被引来的鬼魂害死,就被他先害死了。 想了半天,决定溜进松月观的厨房看看,之前四叔给我说过,道人不食荤腥,所以在道家的厨房中,只有青菜,而且是除了小五荤之外的素菜,看了一圈,我突然现了个番茄,番茄汁是红色的,突然灵光一现,决定尝试用番茄汁喂养小恶鬼。 趁小恶鬼没有闹腾的间隙,我将番茄汁滴进了玻璃瓶中,随后朝玻璃瓶中吹了一口气,盖上了瓶盖。 感觉到我吹的阳气,小恶鬼瞬间醒来,我再次感觉到了玻璃瓶中的高频嘶叫,本来我手攥着玻璃瓶,那颤动震的我的手麻。 大概是这一段时间没有食用人血了,小恶鬼变得暴戾不已,我感觉将玻璃瓶放在桌子上,那玻璃瓶竟然能自己晃动着挪动。 没想到小恶鬼的力量竟然这般的强大,被封在玻璃瓶中依然有这样的能耐,我心中打定了注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能放它出来。 九字真言的“临”字诀的心法和手势我虽然已经练熟,可这一段时间并没有使用在小恶鬼身上,可能是四叔出于对道观的尊重,在道观里决口不提小恶鬼的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用过一次。 玻璃瓶晃动的实在是太厉害,嗡嗡作响,这时候连本来在打坐的毛头也惊动了,瞪大了眼睛问我,“臭娃,这是什么玩意?我师父给你的么?真他娘的好玩!” 胖道人虽然说过我身上养有小鬼,但当时毛头在外殿,并不知道。我回头看了一下他,“这是一个可以许愿的通灵小人,你以后好好修行,说不定我四叔也会给你一个。” 那玻璃小瓶在桌上移动了一段距离,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时候我已经顾不上和毛头说话,正在注意看玻璃瓶中的动静,令我感觉到欣喜的事情出现了,滴在玻璃瓶中的番茄汁已经渐渐淡化,最后如蒸一般消失掉了。 小恶鬼闹腾了一阵,竟然接受了番茄汁,我高兴地跳了起来。 而松月观厨房里已经没有番茄了,这几天在松月馆里已经快要将我憋疯,毛头也一样,我决定出去走走,并且心中暗想,能不能帮溪儿买一身衣服,讨好一下这个刁钻古怪的女鬼。 打定主意之后,我就问毛头要不要下山,这货本来就是一个爱闹的人,听说我要下山,当然举起双手赞成,他现在除了嗜睡,其他的症状已经全部消去,看起来按四叔教授的心法练习不久,他就会恢复成一个正常人。 当下我们一起去找开悟真人,说要帮道观买些菜回来。 开悟真人开始不同意,因为我四叔让他们照顾好我们两个,沉吟了一会,才决定让观里的一个道童和我们一起去。 我和毛头不依,可是天悟真人这次却不让步,说我们两个人生地不熟,要是没有人带路的话,迷路的话就糟了。 我知道开悟真人是怕我和毛头出什么意外,我四叔回来的时候不好交代。 开悟真人指定的这个道童叫做李空,不知道是不是受道家清静无为思想的影响,虽然年纪和我们两个仿佛,但是话很少,问他的时候,他淡淡地道,“说话多了,中气受损,也容易使自己内心不清净,还容易与人置气。” 我和毛头开始都觉得这道童没有领会道家三味,像我四叔那么大本事的人,也没见得一直不说话。后来才知道这是他的托词,他不说话的真正原因是看不起我们两个,毛头说话时不经意间就会有脏话冒出,他很是不喜;我想不明白他看不起我的原因,有可能是他知道了我身上养小鬼,而养小鬼对道家来说,是大忌。 第二天一早,我将所有重要的物品都带在身上,毛毛昨天晚上已经回来,这些天它在山中不知道吃了些什么东西,毛皮都变的油光水滑的,大概是吃饱了,归来之后它有写困倦,直接钻入竹筒中安眠去了。 盛着童童的玻璃瓶我也带在了身上,等一切就绪,才和李空一起下了山。 五台山占地面积很大,山中阴凉无比,夏季的最高温度也不过十来度,五台山因此又被人成为“清凉山”。怪不得此山被人誉为灵山,绝对不是徒有虚名。 大约走了半晌,终于来到五台山脚下,只是山脚下很多都是旅馆和游乐设置,还有一些是佛教用品店,却没有菜市场。 李空示意我们继续走,再往前走五六里路,就有农家的生活区,也比较繁华,也有菜市场,况且他也要采办一些道家用品。 毛头指着旁边的佛教用品店道,“你所要采办的东西,不就是香烛纸钱一类的东西么?这些难道不行?” 李空摇头,脸上一副看不起的表情,“你懂什么,这些东西是都佛教用品,佛道本不一家,再说这些东西都是卖给游人,唬弄神可以,唬弄鬼却不行。” 他脸上一副我们两个没有见过世间的表情,我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道家的很多用品,像是朱砂、黄表纸、讲究的都是纯正,不能参假,要不然捉鬼的时候朱砂失灵,弄不好会阴沟里翻船的。但是我却不喜欢他的态度,更因为要给溪儿买衣服,被他看见了,难以解释,肯定会说我猥亵道门,就不想和他同路,于是就商量分道而行,等两边都购置好,在小镇的一座牌楼下面集合。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想我绝对不会那么做。或者,我绝对绝对不会擅自离开松月观半步。 第二十九章:误入鬼窟 他走之后,我和毛头可以随意交谈,再也没有人在身边恶意地挖苦。 当下我们两个也不急着去采购蔬菜,而是在市场上转了起来,我想给溪儿去买一身衣服,她原来的衣服白森森的,很是吓人,想象她穿新衣服的样子,肯定好看。因为毛头跟着,也很不得其便。 转了很久,我和毛头的体力都快要透支掉了,我也找不到甩开毛头的理由,决定还是先去采购蔬菜。 城郊的蔬菜应该新鲜而且便宜,只是比较偏僻,在去城郊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回头去看的时候,却没有什么都没看到,我想自己可能有点疑神疑鬼了。 等我们买了一包蔬菜往回走的时候,提着实在费劲,走了一身大汗。就在我们停下歇息的时候,远处胡同口走过来一个男人。 这男人大约有四十多岁,脸消瘦,眼袋很重,说话怪异,不太像是五台山附近的人,打量了我们一眼道,“两位小哥,要不要进来玩会,我们这玩的可刺激了。” 我这才现,他身后的胡同口歪歪斜斜钉着“鬼屋”的牌子。 毛头问道,“里面是什么啊,让我们进去玩?” 那人神秘的道,“最受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鬼屋,保你没玩过,来吧。” 毛头这货现在身体好转,跟着四叔学道的时候,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没见过鬼,对于鬼魂他又怕又期待,当下摇头道,“有什么好玩的,都是假的。” 那人嘿嘿一笑,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你想见真的么?说不定也能见到,进来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两个实在是走累了,心想就在这歇一会好了,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是很想招揽顾客,故意装作很神秘。 我们两个觉得古怪又稀奇,大白天的让人看鬼,不过这巷子却显得格外的幽深,一点人气都没有,在转了七八道弯之后,才来到一间既阴暗又破旧的房子前,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男人在房子前停了一下等我们,然后推开一扇小门,走下去进入了一个更加暗黑的楼梯,那楼梯往下走,似乎他说的地方在地下。 这时候我满心狐疑,男人见我们不下来,站着笑了笑,“鬼屋,敢来么?只要够胆走到头,不被吓回来,不收你们钱,这是我们刚开的,还没有几个人知道。” 我看见楼梯最下面果然有个小门,小门上绘制着一个狰狞的鬼脸,露着阴森森地笑。 看这人说的恐怖,要是放在之前的我,或许不愿意下去,可是我现在身上养着两个鬼,还能怕你这小小的鬼屋。 我心中甚至起了恶作剧的想法,一会到你的鬼屋中,我将溪儿放出来,看你里面的假鬼遇到真鬼,怕不怕? 我说了声好,率先走了下去,那人便侧身,让我们走近了鬼屋之中。 鬼屋里面只有狭窄的通道,墙壁上悬挂着油灯,地上还不时地有烟雾升起,更为幽深处还不时地传出凄惨的叫声,毛头这货说话声音都变小了,“这还真他娘的吓人,臭娃,你说真鬼是什么样子的。” 毛头话音未落,从前面转角处突然露出一个满脸是血的女人,圆瞪着双眼呀的一声出现,虽然我们心理上有防备,不过还是被这女人吓的浑身寒,那满脸是血的女人出现之后盯着我们看了看,围着我们转了一圈就不见了。 我扭头一看,没有看到一点她的身影,她的出现和消失一样诡异。 “妈的,弄的这么恐怖!”毛头吓的退了几步,不停地抚胸口。 我这时候突然想到,他的七魄应该刚滋生出来,这样的惊吓,会不会对他的魂魄有损伤?转头对他道,“这都是假的,不管出来什么,都不要管,走过去就行了。” 谁知道再接着出现的画面,别说是毛头,连我都吓的浑身毛,有长颈鬼怪,长着长牙的饿死鬼,还有无头鬼怪,各个都凶戾异常。 特别是那个无头鬼怪,挨着脖根齐刷刷地没有了头,只露出血淋淋的脖颈,让人看了从心底冒出渗人的凉气。 这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镇定,特别是那个无头鬼出现之后,我突然觉得这些东西不是人扮的,我突然有了百鬼围宅时候的那种阴森森地感觉,难道是真的鬼? 当时我心中只是这么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鬼屋中哪有可能存在真正的鬼?况且这地方还算是五台山脚下,佛道高人都有,在这里养鬼,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虽然这样想,可那些“厉鬼”还是让我心中毛,就想让溪儿出来去吓吓他们,我表面上不动声息,心中却在默念溪儿,让她去吓吓那几个扮鬼的人。 溪儿在戒指里醒转,不过却回应我,“我为什么要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被她拒绝,我觉得很尴尬,问她怎么才能分辨人和鬼。 溪儿奇怪我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是告诉了我,说,“鬼没有影子,行走起来后脚跟不敢沾地。” 这鬼屋中一片黑暗,哪里能看出来是不是有影子,至于后脚跟,我更看不到,他们只是露出头来,冲着我们露出贪婪的神情,然后就消失掉了。 “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这时候在我们前面突然出现了两个木讷的“鬼魂”,朝着我和毛头靠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啊,要是怀疑是鬼魂的话,你可不要去招惹。很好辨认,鬼魂的眼睛里都没有反光的。” 刚好这时候墙壁上有一盏油灯,我转头看见毛头的眼睛里有跳跃的火苗,可当我转头看这两个人时,他们两个的眼睛里空洞洞的,既没有影子,也没有火苗的倒影。 我感觉道后背上一阵凉意,这哪里是什么鬼屋,这就是真的的鬼窟! 难道是因为我香烛咒的原因,将这些鬼魂都引了过来,幻化出来这样的一个鬼屋,要将我害死在这里。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那么多冤魂厉鬼?我越想越觉得恐怖,伸手抓住了毛头,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往前走,被我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别往前走了,这鬼屋有点古怪。”我其实想告诉他,这里的鬼是真的鬼,这人将我们引进来,目的可能不纯。 “回去?这快要走完了,那些吓人的东西,我已经不怕了。走啊,往前走!”毛头完全不知道这些是真正的冤魂怨鬼,反而有些兴奋,看到我要打退堂鼓,反而扯着我往前走。 我拽着毛头往后,他却拉着向前,我正要将情况给他说清楚,前面突然出现了领我们进来的那个男人,他打量了我们一眼,“你们两个胆量不小,竟然没被吓走,下面是恶鬼跪拜,过了这一关,就算你们通过了,我还会送些纪念品给你们。” 走道这一步,我还弄不清这个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是他现在还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本来拽毛头往回走的我,松开了毛头的手,在没有弄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激怒他为好。 毛头见我不再拽他,走上去问道,“什么恶鬼跪拜?” 那人笑笑,转身指向身后,我看见在他身后有十来个动物的塑像,查了一下,正是十二个。 这十二生肖的塑像高约半米,和以往我见得十二生肖塑像不同的是,所有的生肖眼睛都是红的,耳朵直立,所有的生肖都是尽力的将嘴张大,似乎在吞噬什么东西。 这场景,只看一眼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毛头和我正在疑惑,那人又指着毛头说道,“你是属的什么,就去骑其中一个身上,过一会就会有恐怖的小鬼来参拜你,只要你能稳坐在那上面,我就送些纪念品给你们,以后欢迎随时来。” 说完之后他看了我一眼,“哦,你就不要上来了,你胆子比他小。” 在他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再次注意了他的面容,眼睛散乱无光,眼袋低垂,如乱草,身体消瘦,这不正是四叔给我讲过的,典型的养鬼人之相么? 说完,他又转进一面阴暗的照壁之中,不再出来。 毛头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时候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一无异状,他骂了一声怪事,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 毛头比我大一岁,属马,他就找到一尊马的雕塑坐了上去,恍惚间,我似乎看见了那马的嘴合拢了一些,再去看时,那马好像又从来未动过。 “挺舒服的,这是什么做的,就好像骑在真正的马背上,臭娃,你要不要也上来试试。” 我还没有回答,这时候从照壁后面转出来一个恶鬼来。 这个恶鬼和之前的恶鬼明显不同,他一头白,穿一身白衣,有点像是钱麻子的孝袍子,脸上带着一个红眼赤牙的恶鬼面具,将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声不响地走进来,左手抓着一个香炉,右手抓着一只遍体通黑的猫,盯着我和毛头一动不动地看。 那猫在他手中不停地挣扎,可他死死地抓住猫脖子,一点也不放松。 看到这样诡异的场景,我和毛头唬的不再敢说话。 可以肯定的是,这次进来的不是一个鬼,而是一个人,他能和实物接触,步履沉重,我甚至能听到的他的呼吸声。 打量了一会,他晃悠悠地走道我和毛头中间,将香炉放在地上,点燃了三支香,突然抬头看着毛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声音略显苍老,有的嘶哑,可以听出中气严重不走,问完之后还咳嗽了两声。 毛头这货一愣,“玩这个还问名字么?我叫苏起亥,怎么了?” 那人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双腿一弯,竟然朝着毛头跪拜了下去。 “嘣!”他磕了一个实实的响头,身子匍匐了下去,将猫也按在了地上。 那猫大概是被按疼了,惨叫着挣扎。 可接下来更加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这人将猫按住,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突然咬住了猫脖子。 “喵呜~” 那猫出凄惨的叫声,全身剧烈的颤动,不过被那人压的死死的,一点都挣脱不了。 那人仿佛了疯,如同野兽一般,一口又一口的咬在猫脖子上,他嘴里全是毛,终于有血从他嘴里流了出来。 是猫血,那猫叫的已经没有了猫的声,那种垂死的声音,穿透心肺,让人只想塞上耳朵! 而此时的毛头,在他第一下咬中猫脖子的时候,似乎想站起来,后来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迷迷糊糊地再次坐在了马的塑像上。 他越咬越来劲,我甚至能看到猫脖子那一片血红,他已经将猫脖子咬穿了一半,那猫出一声悲呜之声,四肢猛挠一阵,终于不动了。 第三十章:阴法借寿 猫死了! 我看的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收缩,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一样,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 ≥ ≤ 将猫活活咬死之后,他开始拎起猫的两条后腿,那猫血瞬间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血红。这人一言不,开始俯身用双手去抓地上的猫血,涂抹在自己身上,面具上,整整把自己涂成了一个血人! 虽然不知道这人在做什么,可他的这种作法让我心里毛而且恐慌,我喊了一声,“毛头,下来!” 毛头这时候更加的迷糊,抬头看了我一眼,好像要入睡一般,嘴角上甚至有了诡异的笑,只是死死地搂住那个邪怪的塑像。 我这时候才现,那只马的嘴已经完全合拢了。 戴恶鬼面具的那个人听见我大叫,回头嘶哑着嗓子给我说了一声,“没事,别喊了,他困了,一会就好了。” 我心中惶然无措。 接下来更加让我匪夷所思的事出现了,涂抹了猫血之后,他再次跪倒在猫血之上,朝着毛头磕头。 嘴里面接连不断地喊道,“爹、我的亲爹、长生天的爹。。。。” 我感觉自己被唬的魂魄出窍,就是之前的百鬼围宅,赵有宗家的死人地窖,也没有给我那么大的震撼。 那个人还在不停地磕头,我只想冲上去将毛头拽下来,可我的脚才迈了一步,就不敢行动了。 因为之前出现的那些鬼魂,再次影影瞳瞳地出现了,长女鬼,长颈鬼,无头鬼、相貌要多凄惨有多凄惨,除了那个无头鬼不能盯着我,所有的鬼魂都盯着我看,眼中露出一种渴求和攫取的光来。 这些鬼魂同时涌上来的话,我性命难保不说,有可能连魂魄都不会剩下。 我想,它们应该也感觉到了我身上散出来的阳气味道,中了奇怪诅咒燃烧的阳气,如香烛一般的阳气,正是它们最喜欢的吃食。 不过此时,它们应该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束缚住了,虽然眼中都流露出攫取的光,但没有一个冲上来。 浑身沾满猫血的那人还在磕头,磕的专心致志,虔诚无比,似乎他前面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祗,能给他想要的东西。 而毛头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前一阵子他自己的命都差点不保,能给他什么呢?我实在是想不通。 就在这时,我感觉戒指微微颤动,全身一阵冰冷,溪儿竟然没有打招呼就瞬间上了我的身,度之快,如同电闪。 别说对面的那些鬼魂没有察觉,如果不是我突然冰冷,我也不能察觉到。 可能是因为猫血的刺激,或者是我之前就感应过她,她觉得不对劲就从戒指里出来了,之前四叔说不能再让她上我的身,我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心中叹息一声,现在情况危急,她要不上我的身,估计马上就会被对面的鬼魂现,她是对付不了那么多鬼魂的。 至于不让她再上我身的事,以后找时间再告诉她好了。不过以她这执拗的性格,能不能听还是两说,毕竟她想上我的身,不需要征求我同意,我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止的办法。 这真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我现在从溪儿鬼魂的视觉看去,生肖前面的那个血人,浑身阴气腾腾,如同一个刚出锅的蒸笼。 猫这种东西本身就是阴气最重的东西,他将猫活活咬死,猫血涂身,一定是想借用某种阴邪的法术。 而随着他每磕头一次,每喊一声“爹”,我就看见毛头的身体里,有一种看不清楚的,魂魄一样的东西飘了过来,那里面还有星星点点的亮光,从那个血人头颅里,钻进了他的身体中。 “这是什么?”我表面上看起来不动声色,却用自己的心神向溪儿问道。 她一开始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她答道,“好像,好像是借寿!” “什么是借寿?”一听这么名字,我心中立时涌出了不好的预感。 “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有一定时间的,对面的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可能快要死了,他在借取你这个没脑子伙伴的寿命。” 我吓了一跳,毛头的命现在才算是刚捡回来,这个不相关的人就想借走他的命,他的命也太背了吧。 我本来想问溪儿是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她有他心通的本事,什么样的事情能瞒得过她。 “那他为什么不借我的寿命?”我站着不动,心中焦急,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脑门上都是汗珠。 溪儿呵了一声,“你刚才不是说有鬼么?鬼最能窥测人双肩的火炎的强弱,你现在双肩的火炎都快熄灭了,在鬼魂看来,你的命就在旦夕之间,当然不会找你借命!” 之前引我们来的那个男人,肯定能看出我和毛头身子都弱,适合用邪法借命,这才将我们带了过来。 在我着急的和溪儿交流的时候,借命的那人还在磕头,嘴里的爹也越叫越大声,怪不得他要喊爹,这个世界上,只有双亲才能赐给儿女生命,他的这一声声爹,将毛头的寿命一点点从他的身体中抽取了出来。 毛头和我同村,又是我四叔的徒弟,说什么我也不愿他被这人给借去性命,着急地问溪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要是在这样下去的话,毛头是不是没有几年好活了。” 溪儿嗯了一声道,“你别冲动,这借寿的仪式一会就结束了,过一会,他们肯定要放你们走的。” 我内心中冲着溪儿大喊,“那怎么行,毛头岂不是要很快死掉了?!” 溪儿故做沉吟了一下,“应该是吧,不过至少你们两个都可以走出去,去找那个臭道士,丢了的寿命能找回来就找回来,要是不能的话,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你现在要是上去的话,说不定你自己都要陷在这里。” 溪儿将毛头的生命看的很淡,可我却不能,毛头在马背上越附越低,他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我似乎能看见他眼睛往向我,里面有一种求生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喝一声,就朝着生肖马上的毛头冲了过去,正在喊爹的那人吓了一跳,也停止了磕头,我快地跃上供这十二生肖的台子,一把拽住了毛头的胳膊,想要将他拽下来。 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毛头好像被那个生肖马紧紧地吸住一般,眼神虽然迷离,手脚依然紧紧地攀住生肖马,任凭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只将他身子拽斜,却不能将他拉下马来。 我心中着急,突然想到四叔给我的朱砂,抓了一把,在手中一攥,朝毛头后背上拍了一掌,毛头一个哆嗦,手脚这才松开,从生肖马上掉了下来。 我刚把毛头拉起来,现借寿的老头已经站了起来,在他的旁边,出现了那个领我们进来的男人,那个男人微楞一了下,哼了一声,“随身带着朱砂?你是玄门的人么?”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扶着摇摇欲坠的毛头,喊道,“什么玄门,我们不玩了?” 那个男人露出阴测测地笑容,“不玩了,为什么不玩了?” “我朋友好像犯病了,我要带他走。” 那男人哼了一声,“本来我是可以放你们走的,但不巧的很,你既然是玄门中人,恐怕不能让你们走了,毕竟这里是五台山脚下,和尚道士都不好惹。” 说完之后,他开始摇动了手中的铃铛,这个铃铛和赵有宗的铃铛很像,突然之间我明白,遇到修习邪法的人了。 听到铃铛声响,那些鬼魂像是得到了可以食用大餐的命令,露出狰狞的面容,朝着我合围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无端幽禁 我心中着急无比,就是跑,现在也跑不掉,况且毛头这货还神志不清,我心中急地思考对策,溪儿的话,肯定不是这些鬼魂的对手,一出来就会被打散的,童童虽然厉害,可它凶戾成性,放出容易收回难,说不定这些天他被封在瓶中,早就积攒出一腔怒气,出来的话,还没等它对付鬼魂,估计第一个就要将我害死,实在不能将它放出来。 我心中慌乱,突然想到了道门九字真言,这一段时间,我已经将九字真言的心法记熟,可道家周天气息的运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握的,四叔只让我勤加练习,他会找时间让我用在童童身上,看能不能控制住他。 可现在,九字真言一次都没有用过,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眼看这些鬼魂汹涌而来,我不得不将九字真言拿出来救急。 九字真言中,“临”字诀的手势和心法我记得最熟,强行呼一口气,内息行运,大喊一声“临”,拿捏着手势推了出去。 可这“临”字诀使出去之后,空中既没有出现炸雷一样的响声,也没有引起空气的共鸣,我似乎只感觉到自己的脑子一晕,脸瞬间烫。看来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办法运行道家的周天,这九字真言在我手上,空有手势,没有任何实用价值。 可那些鬼魂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对道家真言的畏惧,这种畏惧就好像老鼠骨子里就是怕猫的,“临”字诀虽然没有威力,可我喊出来的威势还是有的,那些鬼魂全部楞在了当地。 我听见身后的那个男人一声惊呼,“九字真言?你是什么人?”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身前的那些鬼魂一愣之后,再次扑了过来。 那人大声训斥了一声,那些鬼魂这才心有不甘地停下,眼望着我,纷纷退入通道之中不见了。 那人的脸上,此时突然蒙着一张面皮,这面皮上从额头到下巴写了一道古怪的经咒,除此之外就是黝黄的皮子,那皮子软软的,眼眶上还覆盖着眉毛,似乎这面皮是人皮所制,极有可能是从人脸上活生生地剥下来的。 四叔再给我讲邪派巫法的时候,曾经给我说过,有些残忍的巫法师,修一种控鬼术,其中有一个特别残忍的法门,就是剥人皮控鬼。 这个剥人皮有多种,有刀割、盐腌、沥青烫,但都很难保证人皮的完整,邪法师为了取完整的人皮,用一种极为锋利的刀子,在人的头顶开一个十字口,将水银灌入其中,为了保证怨气附在人皮之上,剥皮的全程要保证人不死去,七窍流血,不停哀嚎,残忍之极。 四叔讲的时候又提了一句,只有法术特别低微的邪派巫师会这样做,借助人皮上的怨气和经咒来控制鬼魂,而大能的巫师,什么都不用借助,本身就对鬼魂有震慑作用。 想到四叔讲的这些,我不知道应该说自己幸运,还是不幸。 幸运的是,这人只是一个本领低微的邪法师,那也就是说,只要我把握机会,或许有可能逃出去。 担心的是,正是因为他本领低微,所以行事却没有底线,一旦逃走失败,什么事情就可能做的出来。 他不知道一时之间我心中转过了这么多念头,见我不说话,又瞪着眼睛问道,“问你呢,你是什么人?” 看来他对道门还是相当畏惧的,本来想说我四叔的名号,可是四叔不是此处的道士,他有可能不知道,就道,“我是松月观里的,开悟真人是我师傅,你放我走,不然我师傅绝对会找过来的。” 这人明显一愣,继而邪笑了起来,我明显地看出他吁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小崽子,你说谎,松月观里就两个道童,他们的样子我都见过。”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见过开悟真人他们,按说他是养鬼人,断然不敢去松月观的,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记住了开悟真人的样子,看来这人在此处借寿是有准备的,唯恐松月观的道士找上门来。 我连忙乱编起来,“你什么时候去的天月观,这半年我都不再观里,去给师父采山石炼丹去了。” 道家炼丹,是为常事,有的道士常年在外采药炼丹。 他果然又怀疑起来,怀疑了没多久,突然又道,“不对,你要是松月观的道士,怎么什么都不会,你肯定不是松月观里的道士。就算你是松月观里的道士,闯到了这里,现在也别想走了。” 我正要再编厉害的来历吓唬他,他却盯着我不动了,我感觉到怪异,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起,他的眼睛在不停地乱转,我感觉到越来越眩晕,想离开他的脸,不再去看他的表情,可自己就好像是被梦靥了一般,身体不听使唤,最后这种眩晕越来越厉害,我再也坚持不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歪倒,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醒来的时候,现自己处在一个非常狭窄的空间里,眼睛过了一会才适应。 我被抓起来了么? 那人究竟要干什么? 这房子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囚笼,四四方方,只有一扇大铁门,连窗户都没有,要不是我食用了鳖丹的缘故,这间房子简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 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在佛道灵山五台山,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关我,是怕用邪法借寿的事情泄露么? 要真是的这样的话,那要关我多久,难道一直要将我关在此处? 我感到异常的恐慌,这才想起毛头来。他呢,我摸索着站了起来,这时候才摸到墙壁一片湿滑,我拽了一下铁门,沉重无比,连晃动都没有晃动,只在铁门的最下方,有不到十厘米左右的空余,只有老鼠才能自由出入。 我拍打了一下墙壁,传来的声音非常沉闷,似乎这房子建在地下。 那人竟然将我关在了地下? 我心中的恐慌更甚,五台山下竟然有这种邪门组织,借人寿命,豢养小鬼,看来存在已经很久了,那帮自称有道的和尚和道士竟然不知道,也真是无能。 可这时候怪他们无能已经没有了丝毫用处,我轻轻地喊毛头的名字,希望他和我关在左近。 我很快失望了,周围死寂的静,周围没有一点声息。 我接着再喊的时候,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别喊了,再喊就把那个男人召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如同在漆黑的夜里突然看到了火光,转头一看,一个俊俏的小女孩在我身边站着,一脸气鼓鼓的表情,正是溪儿。 我连忙问她,“这是哪儿?” 溪儿哼了一声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你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现在被人家给关起来了。” “毛头呢?”我想知道毛头的下落。 溪儿轻叹了一口气,“他?那谁知道,多半寿命还是被人借取了呗,谁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我吃了一惊,转念想这是溪儿的气话,毛头就算被借取了寿命,按理也不会马上死去,现在我深悔自己冲动,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毛头寿命被借取,我又做不到。 我赶忙给溪儿道歉,说是自己冲动了,当时实在是忍不住。 溪儿哼了一声,“当时忍不住,现在好了,本来你们两个都可以离开的,现在两个人都像是猪一样,被人关了起来,看那人凶狠的样,就算不害你们,你们也别想出去了。” 溪儿说的正是我担心的,这倒不是她吓唬我,我吁了一口气,又问道,“你真不知道毛头怎样了么?” 溪儿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实在想知道外面的情况,说道,“你难道没有看见他?” 溪儿看了我一眼,无奈地道,“那人是个养鬼人,我附在你身上不敢现身的,要不然准会被他现,一直到你被关在这,再说,他的死活我也不关心。” 溪儿说的是实情,我气苦地拍了一下潮湿的墙壁,“这该怎么办?” 溪儿马上答道,“等吧,看有没有机会。” 可被关在这个封闭严实的地牢中,想逃走,我总觉得机会渺茫,最令我感到绝望的是,地牢中没有一丝阳光,我也没有办法吞食日精。没有太阳精气压制的话,我身上的香烛咒将会作的特别快,其实他不用加害我,我就将将自己的阳气燃尽而死。 想到这里,我颓然的靠着湿漉漉的墙壁坐下,突然想起到这步地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将童童召唤出来,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 第三十二章:地牢之中 我的手朝着腰间摸去,左右摸了两圈还没有摸到,对面的溪儿突然问道,“你找什么?” 我说那个玻璃瓶中的小厉鬼。 溪儿一声轻笑,“你觉得他会给你留下么?” 我心中又是一阵失落,连忙摸向了那个竹筒,现竹筒也没了。 “毛毛呢?” 溪儿同样呵了一声,“你还能想起毛毛,还算你有良心,它激灵的很,跑掉了。” 听溪儿这么说,我的心里顿时燃起了希望,转头问溪儿,“毛毛会不会回松月观?会不会将开心真人他们带来。” 溪儿摇了摇头,“太远了,毛毛不知道路;就算它知道,毛毛最怕道观了,估计不会去;就算它会去,那些道士见了毛毛,肯定不由分说拿了,更是糟糕。” 我的一颗心沉到了渊底,紧攥双手的时候,这才注意到,手上的戒指也被人摘了去。 怪不得溪儿生气,这下连她的容身之处都没有了,只要外人来,溪儿只有附上我的身躲避。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倚在墙上,仰头抵住冰凉的墙,心想这下可糟了,难道这就是四叔说的玄门江湖,一个大意,身陷囹圄,生死不知。 看见我一言不,溪儿不再责怪我,慢慢地走道我的身边,轻轻地踢了我一脚,“喂,现在都成这样了,你愁也没有用,先静静地等待吧,我相信一定有机会的。” 对于溪儿这样的安慰,我轻声的嗯了一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外面是半天还是黑夜,我突然听到了咔咔的声响,继而听到了脚步声,“啪嗒、啪嗒。。。” 有人下来了。 溪儿早就感应到了,她瞬间投入了我的身体之中,我屏住呼吸,只等那人下来。 脚步声停歇,我能感觉铁门外站了一个人,他一开口,我就听出来是那个男人,心中邪火一下就燃了起来,要是我能出去的话,我恨不得一下咬在他脖子上,咬断他的脖子,喝他的血才能解恨。 就在我心中怒火腾腾的时候,铁门外的那人道,“醒了没?” 我故意坐着一动不动,也不答话。 他喊了两声,阴测测地笑道,“我知道你醒了,没想到你竟然也养小鬼,竟然还有觋女戒?你是哪一门的人?” 我不知道他在问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自言自语道,“从你瓶中木刻小鬼本体的手法来看,像是白家的人,可你怎么还会九字真言?你和白家有什么关系?” 我完全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想着还是不搭理他为好。 那男人估计知道我在倾听,接着道,“不管你是不是和白家有关系,现在你都不要想着出去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地牢外面那男人突然语气一转,“你觋女戒里的鬼魂呢?怎么是一只空通灵戒指?” 听到那男人这么问,我开始紧张起来,现在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他搜走,就连那本我看的最重的《九字真言》谱,也被他搜了去,本来我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可手上的觋女戒虽被他搜走,但他不知道的是,觋女戒中的溪儿,现在却附在了我的身上,要是被他现了这个,不但溪儿要遭殃,我也再也没有了出其不意脱困的凭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咬牙,装作刚刚睡醒的声音道,“你是谁?你为什么把我关起来,我同伴呢?” 那人却冷笑了一声,“别装了,我知道你一直再听,说吧,觋女戒里面的护身鬼魂呢?” 没想到轻易就被他给识破了,看来这人真是老奸巨猾,我只得叹了一口气,“早就没了,我之前被惹了怨灵,在救我的时候,戒指的鬼魂被打散了。” 他哼了一声,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我觉得信的可能性大些,奶奶说过,一旦主人有危险,戒指里的鬼魂和主人感应,都会第一时间出来救命的。 可溪儿和那些护身的鬼魂不同,她激灵的很,见自己不是众多鬼魂的对手,瞬间上了我的身,根本就没有出现,这应该是这人想不到的。 问过了我这个之后,他不再询问什么白家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放了我。 他更在意的是我和松月观有没有关系,他好像在试探我是不是身上真养了鬼,得知那戒指真的是用养鬼的,他似乎放了心,道家是绝对不会纵容门徒养鬼的,他因此相信,我绝不是松月观的人。 “我那个同伴呢,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见他铁定了心不想放我出去,好歹也要知道毛头的情况。 问完了想确认的,他本来都要转身离去了,听我大喊,重新又贴着铁门,阴测测地说道,“他?没事的,只不过有人要死了,找我救命,我收了人家的钱,看你的这位同伴寿命还长,就借了他四十年的寿命,用来救人了。” 我心头又是一震,看来溪儿的判断是不错的,刚才他所做的一切,就是借走毛头的寿命,至于那个带着面具的白人,肯定就是需要续命的人。 生命是最宝贵的东西,上天给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他竟然用邪法将人的寿命掠走,确实可恨。 毛头被借走了四十年寿命,他还能活多久? 我心中一团激愤,“那他现在呢,是不是也被你关起来了?你准备把他怎么样?” “把他怎么样?这个我还没有想好呢,按平常的程序,被借了寿的人就被放走了,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更没有意见。可是你却拼命的捣乱,这下肯定不能再放他走路了,只是怪他命不好,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不过呢,五台山脚人人行善,说不定我会放了他,只是给他灌点东西喝,那样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我的心中又气愤又苦楚,没想到溪儿说的都是对的,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现在我们两个都陷在这里,从他带人皮面具的残忍手段来看,我们的前途真的是一片暗淡。 想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无法抑制,怒道,“这是是五台山脚下,你在这里做这样的违背天理的事,不怕有道之人找过来么?” 那人拍拍了一下铁门,嘿了一声,“我就是要在五台山脚下,这里几乎每天都有被阴邪缠身的人去求神问佛,当然,这些人也是最容易被我施法借寿的对象。被施法过的那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借了阳寿,那些有道高人自然也就不知道,我根本没什么要担心的。” 听到这儿,我心中的疑惑慢慢解开,看来此人真的是罪大恶极,不知道勾取了多少的阳寿,我又怕又恨,大喊道,“你最好还是放了我们,我告诉你,我四叔是道士,他本事大的很,比松月观里的道士还要厉害,等他找上门来的话,你跑不了,你这个地方也会被夷为平地的!” 他带着嘲笑的意味哼了一声,没有再回答我,耳听“啪嗒、啪嗒”的声音慢慢远去,他竟然走了。 从他的足音辨别来,这个通道大概有五六米左右,再接着就是一个向上的楼梯,等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再次听到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还有一道门。 他走之后,我的心情无限的低落下去,看来想从这儿逃走,简直就难如登天。 等那人走后,溪儿再次从我身体中现身出来,我低着头坐着,只看到了溪儿的一双小脚,在我不远处站着,叹了一口气对溪儿说,“看起来我是走不出去了,你自己想办法离开吧,你是灵体,想走可以走的。” 没想到溪儿竟然轻笑了一声,低头问我,“喂,你现在想起让我走了,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抬头看了她一下,没想到她眸子里都是流光溢彩,好似她被关在此处根本就浑不在意,脸上还露出欣喜的神情来。 看来这鬼魂的性情我真是琢磨不透,“当然是真的,能走一个就是一个吧,万一让他现了你,到时候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溪儿点了点头,突然变成了一脸认真的表情,点头道,“嗯,也是啊,可我要走了的话,你可能一辈子要被困在这里了啊。” 溪儿说的不假,她要是不帮我的话,就算是我从地牢中逃走,也不能无声无息地从这鬼魂丛生的地方离开,而溪儿不可能靠近五台山,也就无法告诉四叔我的情况。 我沉默了一下,还是咬牙道,“嗯,我知道,可你留下也没用处,要是被他们现了,你估计比我更危险,你走吧。” 听我这么说,本来一脸认真的溪儿突然露出了笑容来,“没想到你和毛毛一样有良心,还想着我呢,我知道你怕我离开,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还没死,我是不会离开的。” 听溪儿这么说,我虽然身陷囹圄,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来,这女鬼虽说刁钻古怪,但对我还是不错的。 大概看到我眼中流露出感激的神情,溪儿盯着我眼睛看了一下,突然道,“你也不用太感激我,其实我不离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一个呢,是地牢上面都是鬼魂,我出去就会被现;另一个原因就是,那地牢的门外面,好像贴着克制鬼魂的封条,我根本出不去。”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一愣,不过她却出咯咯的笑声来。 难得她现在还能笑出声来,我心中一阵无语。 溪儿在黑暗中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神不守舍地回应,黑暗中的时间好像停滞了一般,我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样漫长,终于再次听到了外面地牢口打开的声响。 第三十三章:阴食供养 溪儿瞬间投入了我的身体,我也一下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从脚步声听来,果然是那个男子过来了,我以为他现了什么,再次过来问我,没想到的是,他靠近铁门之后,竟然从门缝下面递过来一个东西。 我害怕他是要害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看到了我的害怕,不带丝毫感情地说了一句,“吃饭了。” 我这才看清,他递过来的东西竟然是一盘米饭,这时候才感觉到胸腹间的饥饿,从自己昏迷到被关进来,也不知道过了过了多久,大概是因为恐惧和紧张,竟然忘记了饥饿。 听到他说吃饭,我的肚子顿时不可抑制地咕咕叫了起来。 看见他转身要走,我趴在铁门上喊道,“哎,哎,你要将我关多久?” 那人没有回答,似乎停住脚想了一下,然后我再次听到了脚步声,他走远了。 听见二层地牢门锁起来的声响,我狠狠地骂了一句。 算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吧。 我弯下腰去,将那一盘米饭端了起来,这一盘米饭似乎刚出锅不久,还有些温热,我实在是饿坏了,正要往嘴里划拉的时候,溪儿突然现身了出来,拉住了我的衣袖。 “别吃!”她喊道。 我愕然地停下手,望了望米,又望了望她,“怎么了,这米里有毒么?”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的,但说过之后,我就隐隐觉得不是,那人要杀我的话,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溪儿盯着盘子中的米瞅了一下,摇头道,“没毒,不过你却不能吃,这米是阴米,给鬼魂上供用的,还是鬼魂食用过的阴米。” 我闻了一下,从这盘温热的米中,半点闻不到一点米的香气,看来真的是鬼魂食用过的米。 鬼魂除了食用香火,还会食用人和饭食的精气,很多坟前供奉的东西,无论是水果还是饭食,都会极快的变质,就是因为鬼魂食用了它们的精气。 经过溪儿这么一说,我仔细地观察起这盘米饭来,这盘米饭的米的米,已经瘫软,而且在这个米饭里,我还现了好几粒老鼠屎,还有一片黄的东西。 这人将鬼魂食用过的饭食给我吃干嘛? 不知为何,看到这黄的东西,我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尸油。 这样的东西,我要是迷迷糊糊地吃下肚子的话,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幸亏溪儿及时出现提醒,我感觉到手脚都颤动,这下再饿也不敢吃了,走到墙角,将那阴米饭倒在了墙跟处。 悚然心惊了一阵子,转头向着溪儿问道,“这人给我吃鬼食过的东西干啥?” 溪儿也不知道,不过绝对不是好事,劝我千万不要吃。 不用她劝,我也绝对不会去吃那些东西的,溪儿突然又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人为什么要关你?” 我正在想这饭食的事情,听她突然又问出这么一句话来,不假思索地说道,“那还能有什么原因,他在这里用邪法夺人阳寿,怕我出去之后走漏了风声。” 溪儿摇了摇头,似乎不同意我的想法。 “我觉得不是,将你关在这儿肯定是另有目的。” 不是因为怕我走漏了这里的风声么?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溪儿低头想了一下,“具体什么目的我不知道,但是绝不是单纯的怕你说出这里的事情。你想啊,之前进来的时候,那些鬼魂已经感应出你阳气虚弱,接近油尽灯枯,所以借寿的时候,根本不让你上去,说明留你在这,可以肯定不是要借取你的寿命。” 我虽然没有点头,但却在心里认同溪儿的分析,这人不是要借取我的寿命。 “要是怕你走漏了风声,在你昏迷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要了你的命,为什么还要养着你浪费粮食。他连夺人阳寿这样的事都能做出来,还会讲什么慈悲心么?” 我终于忍不住地点了点头,那人绝对是异常残忍之辈,要不然他脸上也不会有完整的人皮面具。 溪儿虽然分析的很在理,但她也猜不透那人心中的想法。我奇怪的问道,“你不是有他心通么?难道不能感应出他在想什么?” 溪儿摇头,“我要是用他心通感应他,他肯定能感觉出来;还有啦,他心通是我唬你的,因为和你心灵相通,我能大致地感觉出你心里想什么而已,至于别人,却不一定能准。” 想到之前借寿时的情形,我问道,“你不敢对他用他心通,之前怎么知道他是在借寿?” “当时见到那个场景,脑海里面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借人阳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溪儿自己也有点迷惑,并思考了起来。 我的眼睛虽然能适应这漆黑的地牢,古怪的阴食,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目的的养鬼人,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和恐怖感。 幸好还有溪儿这个女鬼在,不停地陪我说话,偶尔竟然还有心情和我插科打诨,否则,在这样大的孤独与恐怖之中,我想我会疯掉的。 阴食虽然倒掉了,可是饥饿感却疯狂的涌了上来,我却不敢打阴食的主义,宁愿死,我也不会吃那些东西。 我不知道这种饥饿需要忍受多久,虽然学会了可以不用吃饭的辟谷术,但在这黑暗的地牢中,却没有任何用处。 抵制着饥饿的时候,我想到了爷爷讲以前挨饿的事情,在以前吃不上的年代,很多人都被饿死了,而极少数活下来的人,他们之所以撑到救济粮的到来,其中很重要的一个方法就是睡觉。 只有睡着了,人才不会感觉到饿,而且最重要的是,睡着之后,身体的新陈代谢就会变缓。 我将想法给溪儿说了,她点了点头,不再和我说话,我忍着饥饿,闭上了眼睛入睡。 大概是惊吓加上疲惫,我竟然很快的睡去,这一觉睡了也不知道有多久,身上一阵凉意,下意识地知道是溪儿上了我的身,睁开眼睛,听到这次有两个脚步声走进了地牢。 其中一个的脚步声很脆,似乎是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我一个激灵站起,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不过隔着铁门我却能看见外面有亮光,好像这个男人为了领这个女人进来,特意带了手电。 果然在片刻后,我就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很是清脆,听起来应该不到二十岁,她问道,“人是关在这儿么?” 那男人嗯了一声,随即我听到外面咔嚓一声,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想终于开门了,这或许是我逃走的机会,只要冲出地牢,我就往外面跑。 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构造是什么样,但好歹这是一个机会,不过马上我就失望了,咔嚓一声响的并不是门,而是在铁门外面有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窗,我之前竟然没看出有这么一个小窗的存在,男人打开了那个小窗,随之一盏明亮的电灯光,冲着我照了过来。 此时站起来的我,眼睛正好对着这个小窗,强光打在眼睛上,我只有闭了眼睛,用手遮挡。 这时候听到那女人娇笑了一声,“呦,长的挺好一个孩子,可惜了。” 我心中暗道,听声音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还叫我个孩子。 不过现在身陷在着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哪还有心情和他争这些,就是她将我喊成儿子,我也懒得搭理她。 那男人显然是想巴结这个女的,赔笑道。“可惜什么,选中他是他的幸运,您要是觉得可惜,再办正事之前,我把他送到你哪里去,随意你怎么处置。” 那男人笑的颇有些淫邪的意味,女孩突然声音凛然地道,“你说什么?” 男人突然有些怕了,“我没说什么,我是说,你要觉得可惜,我们可以再换一个。” 那女孩哼了一声,“换什么,你不是说他千载难逢,这才让我过来看的么?” 男人似乎在外面点头,“是是,之前我没注意,还差点想放他走路,没想到这小子却自己不走,跟我胡搅蛮缠,我这才现他是个宝贝,将他留了下来,你看他的脸色,这是柳叶水,您洗洗眼睛,看看他双肩的火炎。” 我听到了水的声音,女人似乎真的用柳叶水洗了眼睛,“嗯,还有这样的蠢东西?白白长的这么好看,不过也好,算是对我们有大用。”女孩探头朝我看了一眼,逆着强光,我根本看不清她的长相,不过这说话的口气,准是一个可恶的女孩。 男人巴结完了女孩,突然对着我道,“盘子呢,拿过来,给你盛饭。” 我知道他的用意,是怕我没有吃盘子中的饭,好在那米饭就倒在他不能看见的一处位置,他将电灯光转了转,显然是想找找地牢里是不是有我倒出来的饭食。 我将空盘子递了出来,突然想到自己一言不有可能会引起他们怀疑的,半供着身子道,“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绝对不敢将这里的事情往外说的。” 女孩和男人同时一声轻笑,转身就走了,在离去的时候女孩说道,“也不是太蠢么,知道讨饶。” 那男的嘿嘿了几声,没有搭话。 过不一会,那男人单独转来,这次送的还是半温热的阴米,可能这次浇的油比较多,我竟然闻到了一股古怪的香味,肚子早已经饿的难以忍受,在溪儿的注视下,还是无奈地将这饭食倒了。 这次将饭食倒掉之后,我感觉饥饿铺天盖地而来,实在是坐卧不安,好几次入睡,竟然给活活地饿醒了。男人给我送的这饭食,我感觉是一天一次,我已经是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好几次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心想阴食就阴食好了,管他以后怎么样呢,要是不吃的话,我将会饿死,要是将这些米饭吃了的话,自己还能再撑上一段时间。 可我的这种想法,还是被溪儿喝止住了,她说我没出息,一点饿都挨不了。那东西一旦吃了,就算是吐出来也没用了。 我饿的再也睡不着,想着自己肯定是胆气不足了,要不然怎么会怕的这样厉害,在来五台山之前,我一连几天就做恶梦,四叔说之所以会做恶梦,是因为胆子太小了,受到了惊吓很难恢复过来,只要经常用道家的方法握固,胆气就会变大。 我靠墙坐起,用四叔教的方法握固,盘腿坐定,眼观鼻,鼻观心,双手成拳,握于肾盂两侧,慢慢行气。 锻炼了一会握固,我又开始胡思乱想,四叔在哪?他是不是回来了,他那么神通广大,一定可以找到我的。 转念又想,毛毛逃走了,溪儿说它不敢去五台山,那它会不会在山外遇到四叔,将四叔领到这里来,这个害人的男人,四叔肯定会一掌毙了他。 第三十四章:四叔寻来 转而又想,那个男人将童童搜了出去,这个童童是一个极端凶恶,连四叔都没有来得及收服的厉鬼,那男人和那个坏女人会不会打开童童的封印,童童将会冲出来,将他们两个都咬死。≥ 忽而又想,要是童童将他们两个都咬死的话,估计没人知道我关在地牢里,也没有人会来打开地牢的门,我也将被活活地关死在这里。 胡思乱想之中,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男人又过来送了几次饭,我已经四肢无力,仍由他将饭食放在门口,我已经不想起身倒掉。 这个时候,我已经过了饥饿的极限,已经感觉不到饿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似乎觉得自己飘了起来,飘向了一个无比幽暗的地方,我甚至看见了死神在向我招手。 开始的时候,溪儿还在打趣我,见我逐渐虚弱,她才开始着急起来,好几次尝试飘出地牢,可仍然被地牢口的东西严严的压制住,只要她一靠近,就会被打回来。 迷迷糊糊之中,知道溪儿一刻不离的守在我的身边,我正半睡半醒,听到她轻声地说,“要不先吃一点吧,阴食也是食物,不管以后怎样,至少能保证你现在不被饿死。” 不知道为什么,我已经没有了一点吃的**,除了能感觉嗓子眼里干出火来,苦笑着说,“我不想吃,我是不是要死了?” 溪儿怒道,“我告诉你,你真要是死在这儿,肯定会变成一个怨气极重的鬼,怨气重的鬼魂会滞留在人世,无法投胎,很有可能,你的魂魄死后也会被控制,成为那些害人的鬼魂中的一个!” 说到这里,她已经将盛满了阴食的盘子扯到了我的跟前。 看来她能和阴气重的实物接触。 听溪儿说了这番话,我的心中只能无奈的妥协,能将自己饿死在这里的话,说不定极有可能被那凶狠的男人捉住,练成害人的鬼魂。 我叹了一口气,俯身将盘子端了起来,看着这黄油油的饭食,我闭上眼睛,张大了嘴,心想“去他娘的,先保住了命,以后绝对不能饶过他!” 就在我将要将这些饭食扒拉进嘴里的时候,耳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极为细微的轻响。 听到这响声之后,想往嘴中扒食的手顿时停在嘴前,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谁料这一声响过之后,外面却又恢复了那中死寂的静,任何声音都听不到了。 就在我和溪儿相对疑惑的时候,突然一声“吱吱”声响起,从铁门下面的门洞里钻进来毛绒绒的一物。 正是之前逃走的毛毛。 溪儿惊喜地差点叫了起来,蹲下身子,抱着毛毛不停地抚弄,“你担心死我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毛毛漆黑的眼睛乱转,嘴中出吱吱的声响,似乎在和溪儿交谈。 至于这样的兽语,我却半句都听不懂,只有号称有他心通的溪儿才能明白。 听毛毛吱吱了一阵子,溪儿冲着它道,“你是说你根本没走,一直在这胡同里徘徊,等到现在才等到机会,那人出去了?” 毛毛又吱吱了两声,溪儿将毛毛放下站了起来,秀美微蹙了一会,突然对毛毛说,“在第一个地牢门上,应该有一张封条,你去将它扯下来,我要出去看看。” 我下意识地哎了一声,溪儿转头看了看我,眨了一下眼睛,“你放心,我是不会走的,我们两个已经滴血认亲,将你丢下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毛毛十分听溪儿的话,瞬间钻出了地牢,去撕第一道门上的封条去了,溪儿也紧跟着飘了出去。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还端着那盘阴食,将盘子轻轻地放在地上,心中燃起了希望。 不一会溪儿回来,摇头道,“地牢门上果然贴着符,上面点着香火,供着几个鬼塑像,屋子里有几个鬼魂在游荡,我虽然引开了它们,但我没有见到你的那个同伴,也没有见到童童。” 没有现毛头,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溪儿飘近我的身边,“地牢门上的阴气太少,我根本没办法弄开,看来你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了。” 我心中一片苦楚,待一阵子,估计再多呆一天,我也要饿死了。 溪儿好像懂我在想什么,将手轻轻一挥,毛毛从铁门外钻了进来,在它的嘴中,叼着一根橙黄的香蕉。 我瞬间觉得自己得救了。 将这根香蕉吃完之后,才感觉自己从死亡线上挣扎了回来,问溪儿这么做会不会被现。 “你放心吧,不会的,这个香蕉是准备给鬼魂上供用的,要不是怕他现,我就让毛毛多弄几根了,地牢上面的符也给贴好了,他是不会现的。” 毛毛到来的刚好,这几天的阴食我都没有吃,已经倒了一小堆了,毛毛本性就属阴,吃这些鬼魂食用过的阴食,对它没有任何害处,溪儿便指引毛毛将地牢角落里的阴食解决了。 毛毛很是忠心,这几天在找机会回来,估计也没有进食任何东西,正饥饿,不一会,就将对它而言几倍体积的阴食饭给吃光了,肚子变的浑圆。 这一根香蕉虽然救了我的命,但丝毫不能缓解我的饥饿,溪儿矮下身子对着我说,“要不然你还是睡吧。” 这一段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沉睡,我哎了一声,“我哪里还能睡着。” 溪儿这次却自己靠墙倚着,幽幽地叹了口气,“睡不着?你这才几天啊。” 她这么一说,我猛然想起她被封在那棺材里,不知道多少天了,这么漫长的岁月她是怎么度过的? 相比而言,我的这些苦楚又算的了什么呢,我强打精神,翻开自己小腿处的黑点一看,又往上走了一段。 果然,失去了吞食日精和道家行气,香烛咒会重新启动,悄无声息地消减我的生命。 好在知道了外面的情况,想要逃走的话,也不是说一点机会都没有。 从毛毛进来之后,溪儿成功避免了和我独处一室的尴尬,和毛毛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虚弱的原因,之前还跟溪儿说睡不着的我,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四叔喊我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我猛的睁开眼来,现不是做梦,确实是四叔在喊我,当时来不及细想,便大声答应一声。 四叔终于回来了,他来找我来了! 我答应的时候才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干渴哑了,这一声答应,虽然在地牢中嗡嗡作响,不过地牢外面的四叔恐怕还是听不到的。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跑近铁门,正想再次鼓足劲头答应的时候,溪儿突然扑过来捂住了我的嘴。 “别喊,你四叔离这儿还远着呢,这是道门的法术,你回答他也听不见的,反而会把那个坏蛋召来。”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茫然问道,“四叔知道我的回应他听不见,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溪儿的手松开了,“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以为你只是迷路了,听到他的声音你就可以找过去。或许他也猜想到你被人困住了,这样也跟困住你的人震慑作用,让他不敢随意伤害你!” 溪儿刚才说这是道门的法术,我还以为只有我能够听到,听她这么说,我转头问道,“他们也能听到?” 溪儿哼了一声,“当然,你那臭道士四叔的本领不小,我们在地牢中都能听到,这方圆百里的人,估计都要在睡梦中惊醒。” 我没想到四叔的术法竟然这么厉害,但是我却不敢答应,四叔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半盏茶的功夫之后,终于杳不可闻。 第三十五章:生死茫茫 明天醒来,五台山的所有居民,估计都会说起这个离奇的事情,但他们谁都不知道原因。 四叔行事向来注重低调,这次我失踪,看来四叔是真的急了。 我没想到自己在四叔心中的位置这么重要,之前还错怪他不想给奶奶报仇,听到他极力控制,又流露出着急的叫喊声,我趴在铁门上,忍不住地流出泪来。 悔恨自己当初不该擅自离开松月观,不该赌气和李空分道而走,正当我悔恨不已的时候,“咔咔嚓嚓”的声响传来,看来有人再次进入了地牢中。 我赶紧擦干了泪,退回墙角处躺好,这几天那男人来投食的时候,总是会拿电灯照一下我的状态,我没有吃进任何一点阴食,饥饿无力,他照过之后就点了点头,想来吞食了他给的东西之后,应该就是这种萎靡的状态。 我没想到的是,这次大半夜进来的竟然又是两个人,他们应该就是被四叔的喊声给吵醒的。 来的人正是那一男一女,溪儿投入我的身体躲避,毛毛也瞬间藏进了我的裤管里。 男人很快拉开了那一扇铁门上的小门,灯光打过来的时候,我又下意识地遮挡,那女孩见到我醒着,带着些惊慌地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我知道他们应该被四叔的喊声给吓到了,要知道那个大本事的人再找我,他们准不敢再胡来。 于是我装作迷迷糊糊地道,“苏醒,我叫苏醒。” 铁门外的两个人同时惊呼了一声,男人先说话了,“轩轩姑娘,你看这怎么办,你说刚才找他的人真是道门的人么?” 那个女孩原来叫轩轩,只听她说道,“嗯,是道门的,看来本领还不小。” 她又向着地牢中问我道,“你听到有人喊你的名字没,他和你什么关系?” “那是我四叔,你们要是不放了我,他早晚会找过来的,他这人最恨邪法,你们两个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我装作有气无力的回答,其实在偷偷留意他们两个的反应。 男人吸了一口气,女人倒冷笑了一声,“凭你四叔吆喝两嗓子,我们就怕了,那我们也不用在玄门混了,看来你虽然蠢,胆子却不小,还敢来要挟本姑娘,以后有你后悔的。” 女孩虽这样说,男人终究是有些怕了,“轩轩姑娘,真的还是用他么?要不蒙上眼放了吧,这种道门的高人,我们招惹不起,也对付不了!” 女孩突然怒道,“说他蠢,你也蠢了是不是?放个屁放,你放了别人就能饶过你了,你别忘了,另一个的命都快让你弄没了,放了他,只能把那个道人招来!关着他,按原计划弄就成!” 从言语上就能听出来,女孩的地位比男人高的多,那男人哼哼哈哈的,不再敢说什么。 随后我就听到了两个人离去的脚步声。 现在这两个人应该算是非常的丧心病狂,冒着得罪道门,也要将我关押在此处,像我这样一个垂垂将死之人,对他们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么? 他们离开后不久,溪儿和毛毛再次出来,可能是因为潮湿的地牢、压抑的环境、接连的挨饿和惊吓、我的身子变得虚弱之极,竟然再次起烧来。 这次的烧起的比之前还要凶猛,我能感觉到眼睛烫,不停地流泪,甚至感觉到天地都在旋转,连溪儿和我说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猛然之间,我恍惚看见眼前有一道万丈深渊裂开,我不由自主的坠了进去。 我似乎听到了溪儿的惊呼声,她围着我不停的转,似乎想要救醒我,之后的事情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弥漫着一股柏树枝的味道,我的烧似乎已经退了,身体极端虚弱,脑子还算清楚,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可是我现眼前的视线黑暗而且混乱,模模糊糊的,我是躺着的,在我身上盖上了柏树枝。 我现在根本不是在地牢之中,而是处在一个更为狭小的空间中! 我的手脚都被绑缚着,嘴里面还被塞了东西,根本一动都不能动。 我本来想挣扎着起来,但当我知觉慢慢恢复之后,才动了一下,我突然吓的浑身都是鸡皮疙瘩,再也不敢动了。 在我身子周围,有冰凉的东西在蠕动,有的盘着我的脚脖过去,有的在我手掌下面涌动,更有一只从我的脖子上游了过去,我眼睛的余光撇过去,似乎看到了一条晃动的尾巴,同时耳朵中听到了呲呲的声响。 蛇! 我的身子周围都是蛇,这些蛇不知道有多少条,在我的身子周围不停地游动,在这里面,我不能稍有异动,一旦不小心压住了他们,随时有蛇会立起来,朝着我身上就是一口。 而在我的身子上面,放了满满的柏树枝,就是那种深山老林坟前墓后栽种的柏树。 脑子恢复了灵光之后,我终于知道,我现在是处于一口棺材之中。 我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只停留在我晕倒的那个瞬间,怎么醒来了就从地牢中变到了棺材里?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就是溪儿,我准备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如何生的。 虽然嘴被堵住了,但是我和溪儿之间有那种血的联系,只需要心神感应就好,我要马上知道我昏倒之后就生了什么。 可是我竟然感应不到溪儿,我的身体里面空荡荡的,似乎之剩下我的灵魂,溪儿已经无影无踪,似乎从来没在我的世界里出来过。 这一吓,真的是将我吓的魂飞天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一连在心中问自己,难道是那个男人现了溪儿的存在,拿住了溪儿,现在要将我送去活埋么? 在地牢之中虽然害怕,但远远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溪儿会将一切要出现的危险告诉我,但是现在,我放佛变成了瞎子、聋子,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至于毛毛,则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些蛇还在我身子旁边不停地蠕动,那种冰凉滑腻的感觉,让人想要疯,除了柏树枝的味道,我甚至还能闻到从蛇身体中散出来的蛇腥味。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更悲惨的人么?惊惧和恐怖过后,我想要怒吼,却吼不出来,我想要愤怒的砸烂着棺材,却一点都不敢动弹!心中暗中立誓,你们这一对狗男女,最好是杀了我,要是让我逃出来,我一定将男人剁碎了喂狗,将女人送至娼尞之所,任人凌辱! 可我知道,我想的这些或许都是奢望,我的生命有可能会迷迷糊糊的被终结。 棺材里的蛇一刻也不停息,只有我的手和脚麻木的时候,我才敢稍稍挪动一点,唯恐惊动了它们。 这样躺着,生不如死。 除了知道现在是在棺材里,我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是已经被埋在土里了么? 活埋? 怪不得四叔那么痛恨巫法与巫术,他们的邪恶,远远出了我的想象。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溪儿坟下面的那六具女尸,我猛的一激灵,该不是要拿我来布阵吧? 松月观的道士曾说过,那个大阵是用六名纯阴女人尸骨为引,布成的阵,难道是因为我身子阴气重,也要将我拿来布阵。 想到那六名女子的尸体,我再次感觉到不寒而栗,我现她们尸骨的时候,颅骨和胸腔都钉上了铆钉! 从血土的情形看来,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将铆钉钉了进去,这一对男女,该不会等作法的时候,再打开棺材,活活将我钉死吧! 第三十六章:道士齐出 我这是什么命啊?之前我怎么忘记求四叔帮我卜一卦了,要是他帮我卜了卦象的话,或许我能避过这些劫难。≥≧ 想到四叔,我心中又升腾起希望,四叔本领通神,一定会找到我的,我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自暴自弃。 在极度的惊恐之后,我开始慢慢镇定下来。 我想,那些蛇不应该是毒蛇,这两个人开始没有杀我,在四叔千里传音的时候没有杀我,想来留下我的性命有用的,这棺材里面要是毒蛇的话,只要被咬中动脉,估计一时三刻我就会没命。 我猜想这一定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被压在身子下面的手实在是麻木的难以忍受,我想赌一把,大着胆子侧了一个身。 要是毒蛇的话,咬死我算了,一了百了。 我咬牙猛的一动,那些蛇纷纷乱窜,我闭上眼睛,只待等死! 可等了一会,那些蛇游动慢慢放缓,却没有一只来咬我。 我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起来我赌对了,这些蛇都不是毒蛇。 既然不是毒蛇,那为什么又将这些蛇放到我的身边呢?是纯粹为了吓我么? 知道身子周围的蛇不是毒蛇之后,我稍微好受了一点,我准备用胳膊去撞击棺材,听听传来的声音,看是不是埋在地下,要是埋在地下的话,我能不能想办法,解开我身上的绳索,从棺材中爬出去。 要是被埋在土中,棺材中的空气会越来越稀薄,要不了多久,我肯定会因为缺氧而死亡。 一定要想办法自救,我的脑海中现在都是这个念头,于是我拼命的挪动身体,终于靠近了棺材一侧的位置,想用胳膊去撞击棺材。 可我很快现行不通,因为手被绑的死死的,胳膊本来就麻,能挪动的幅度非常有限,别说撞击不到,就是能撞击到,那力道也不足以听出外面是泥土还是空气。 无奈之下,我只能尽量翻转身体,用脑袋去撞击棺材。 “砰、砰。。”脑袋撞击在棺材上,传来的声音是清脆的。 这具棺材竟然没有被埋进土里?也就是说我还没有被下葬。 我的心中稍松了一口气。 正待我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我听到棺材盖拉开的声响,光线突然涌入,我连忙闭上了眼睛。 “还他妈的挺精神。。。”是那个男人的声音。 “当然不能让他死,死了我们多不值,这一切损失还要从他身上找补呢。”我再次听到了那个女孩的声音,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睁开看去的时候,在棺材上面出现了一张白皙的女孩的脸。 这女孩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年纪,额头下面留着长长的刘海,一双眼睛弯弯如同含笑,我知道这个女孩,就是之前被称作轩轩的那个女孩,口毒心狠,我很难将狠毒的心肠与她的相貌对上号。 她朝着我打量了一眼,转头问那个男人道,“哎?你弄的这些蛇都保证没毒吧,要不然咬死了他,我可不想千里迢迢地运一具尸体过去。” 那男人道,“轩轩姑娘你放心,我陈小手办事,毒蛇我还能认不出么?三角头的那种是毒蛇,你看这些蛇,圆头温顺,就算咬到了他脖子,也没事的。” 那女孩撇嘴哼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这个叫陈小手的男人,她又朝棺材里趴近了些,“哎,你四叔在道门什么地位?松月观的那个两个老道人,竟然亲自下山寻找你。” 那个叫陈小手的男人突然插了一句道,“不单单是松月观里的人,连百里外的清风观里的道士,好像也在找他的下落。” 那女孩扭头不耐烦地道,“你闭嘴,别打断我说话,你把他嘴里的东西拿掉。” 男人伸手进来拨开了柏树枝,将我嘴里的一块破布拉了出来,我心慌的很,连忙趁机会喘了几口气。 这些道门的人出动寻找我,肯定是买了四叔的面子,可是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现在被人和蛇一起装在棺材里。 至于四叔在道门什么地位,我哪里知道,正在思索的时候,那女孩竖起了眉毛,“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还是要死了?我给你说你可别死,这个地方都因为你才毁了,我还要在你身上找补呢!” 他们借人阳寿的地方被毁了?是被四叔毁的么?这女孩心肠比蛇蝎还毒,落在她的手里,我深深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女孩见我不说话,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对着我说,“你想不想知道你身上的那个女鬼怎么样了?” 听到她说这句话,我的心噗噗通通乱跳,刚才我就想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害怕溪儿并没有被她捉走,而是有别的打算离开了我,那我这样说,既是暴露了自己,也有可能将溪儿害了。 所以我忍着一直没有开头,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中变的万念俱灰,看来溪儿真的被他们拿住了。 我转过头去,呼吸艰难地问道,“她在哪儿,你们别伤害她。” 那个恶毒的女孩这才妩媚的一笑,“呦,早这么听话就好了。” 本来我已经告诉过那个男人,我的四叔是厉害的道士,现在只是重新将这个话再讲一遍,那女孩问我四叔什么称号,在呐个山哪个道观修行,至于这个,我则完全不知道,以前也没有想打听过。 不过,他们这些称自己为身在玄门的人,似乎很看中这个。 女孩没有问到她想知道的东西,很是不喜,脸色转恶,“你老老实实地在棺材里面躺着,要是不老实,我先将那个女鬼打散,然后再来收拾你。” 溪儿虽然被她掌握,为了用来要挟我,看来暂时不会有危险,我突然觉得渴的无法忍受,想要管她讨一碗水喝,想到她这种狠毒心肠,我又闭上了嘴,心想就是渴死,也不要向这个女孩讨饶。 不料她的眼睛却毒的很,看见我嘴唇微动,哼了一声道,“去给他拿碗水来。” 陈小手转身去端了一碗过来,她将水接到手里,竟然俯身下来,驱散了蛇,一手拖住我的头,另一只手喂我喝水。 她身上有一股很古怪的香味,不是平常女孩身上涂的那种香水或者脂粉,像是一种烤肉的香味。 我害怕水一样有问题,心想坚持到现在都没有吃她的饭食,水也断然不能喝她的,任凭她掰我的嘴,我就是扭头不喝。 见我如此倔强,她突然火气上来,将一碗水都倒到了我的嘴上,不少被吸进了肺管里。 我呛的不停的咳嗽,她咯咯乱笑,“没想到那么蠢还那么犟,到时候本姑娘要亲自布置你,我一定会让你求饶的。” 随后她吩咐那个男人关上棺材,一身清脆的撞击声,我再次被封在暗无天日的世界里。 但还能听到他们模糊的对话声,男人问,“他突然晕倒,是不是鬼食吃多了?” 女孩答道,“有可能吧,一会给他弄点正常的饭菜,别把他弄死了,我师傅有大用的。” 男人又道,“他不吃怎么办。” 接下来的,我就听不清了,想来应该是他们边走边说,去的远了。 我心中想,正常食物我当然要吃,我一定要养精蓄锐,我一定不能饶了你们两个。 在他们走远我才突然想起来,我竟忘了问毛头被怎么样了,看来我的对溪儿的关心,已经完全出了毛头。 幸好不久男人就过来给我强行喂饭,虽然喂的是凉饭,在我吃来,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佳肴。 我趁机问毛头的情况,那男人哼了一声,“他在另一口棺材里面躺着呢。” 我无法起身去看,不过我感觉他不像是在骗我,看起来毛头还活着。 听了那女孩要挟我的话,我想不通的是,溪儿为什么会被他们拿住呢?难道是和上次一样,出去看地牢外面的情况;或许还是说,他们本来就怀疑我身体里有鬼,毕竟那枚觋女戒是空的。 我想,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那毛毛呢,它去了哪儿? 那个女孩没有提及毛毛的事,抱着万一的希望,我也就没有问。 身边有这些湿腻腻的蛇在爬来爬去,虽然知道不是毒蛇,但心里还是憷,而且恶心。 这些蛇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没有危险,在我睡着时候,有一条蛇差点从我的嘴里钻进去,幸好我感觉到了并及时的醒了过来,那蛇才慢慢地游走。 本来我以为他们会将我放在这棺材里不问了,没想到的是,在陈小手又强行喂了我几勺子大米饭之后,被封在棺材里的我,感觉到棺材摇摇晃晃的起来,有人抬走了棺材。 第三十七章:元神封路 随后不一会,棺材又被放下,我似乎听到了车响声。 他们要将棺材里的我拉去哪儿? 没有人回答我。 不过在这期间,我终于想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在棺材里面放柏树枝与蛇,柏树枝与蛇都是阴气极重的东西,特别是蛇,是四叔说的民间五阴物之一,狐黄白柳灰中的柳仙,连它的血都是冷的,冬天的时候不冬眠就要将自己活活冻死。 可想而知,这种东西的阴气是有多重。 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除了棺材里的柏树枝和蛇,棺材外面应该也有经咒一样的东西,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种用途,那就是屏蔽我身上仅存不多的阳气,另外,有可能是就是掩饰掉活人身上的灵魂波动,让有道的人感觉棺材里面就是死人!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想瞒过我四叔的耳目。 毕竟我四叔是连松月观的两位真人都敬重的道士,在他们心中应该是神一样的存在。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了我这么一个病秧子,他们竟然敢去惹这么一个神一样的存在,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长的帅害了我?要将我拉去配阴婚? 在一口黑暗的棺材里的我,只能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了。 我不知道车在往哪走,在棺材里的我根本感觉不出来方向,这些蛇虽然恶心,但是一旦你抱着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睡觉的时候咬紧牙关,闭紧嘴巴,这一切也就变的无足轻重了。 这一路,再也没有人来找我说话,甚至最初那个将我骗过来的陈小手,也不再过来送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能感觉到棺材在轻微的晃动,应该是还在行进。 终于,车停了下来,刚好我是醒着的,能明显的感觉到车是踩得急刹,好像前面有什么东西,他们不能通过。 然后我似乎感觉到车在前后晃动,似乎是在倒车,然后车又行进了起来。 可车行进了大概半天之后,这种情况又再次出现,紧急刹车,倒车,似乎又换方向而行了。 终于车在第五次停住之后,往后倒开了一段路程,彻底的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我的棺材盖再次被拉开,我能看到车的顶棚,应该是小货卡一类的车。 看到车的顶棚之后我赶紧闭上了眼睛,我听到了脚步声,是那个女孩的,我不想再搭理那个心狠手辣的女孩。 谁知道棺材上传来了“嘣”的一声响,我身体周围的蛇吓的都乱窜,有几只惊慌失措,直接从我的脸上爬了过去。 “别给我装睡,本姑娘有话要问你,你有几个该死的当道士的叔叔?!”她显然有些气急败坏。 我有点不明白情况,不过看到她气急败坏,我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并不打算回应她。 “你他娘的,问你有几个叔叔呢,你听见没有。”男人这时也露出偷来,为了讨好这个女孩,冲着我喊。 我心想你们这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平时虐待我,遇到麻烦了就想过来问我,我虽然也想知道生了什么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对他们报以恶狠狠地眼神。 陈小手见我什么都不回答,转头想着女孩道,“轩轩姑娘,看到我们把道士都惊动了,每一个出省的路口,都有一个抱着木剑的道士守着,一连遇到四五个了,我们要不在换其他的路口试试。” 那女孩哼了一声,“换什么换,肯定都一样。” 陈小手道,“要不然我们就开过去,我不相信,单单在他面前过一下,他能感应出什么来,没有必要倒车绕道啊。” 女孩哼了一声,“他敢守住路口,就有把握能从过往的车里找出这个孩子,你难道没看出来,这几个路口的是同一个人么?” 男人啊了一声,似乎极难相信,我看见他张着嘴道,“同一个人,不可能吧,他有快移动的本事么?” 女孩突然吸了一口起,转头问男人,“你注意那几个道士的相貌没?” 男人嗯了一声,“我还没清楚,你就让我倒车了,不过那几个道士穿的都是一样的衣服,都是抱着一把桃木剑,看起来真就跟一个人似的。“ 女孩倒吸了一口冷气,叹道,“是道家的元神出窍?!不可能吧?我师傅说见过的最厉害的道士,也就是能出窍三个分神,这个道人是谁?怎么那么厉害?” 男人听的脸都僵住了,他似乎从来没听过道家的元神出窍,那次守奶奶灵堂的时候,四叔给我一块玉,元神出窍了来救我。没想到这次,出省的每个路口,都站了一个四叔的元神。 我知道这极耗四叔的道力,不过单想想那场面,我就觉得威风凛凛,如同神仙。 男人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说道,“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道士,要不我们换路向东走,我就不信,他的元神能分出多少来。” 女孩摇了摇头,“不行了,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多道士,应该像你说的,附近道观里的道人都出来了,我们再出不去的话,估计会被瓮中捉鳖的。 男人看了一眼棺材中的我,问道,“那怎么办,放了他么,那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出去了。” 女孩立马呸了一声,“放了他,那我们这么久忙活啥呢?你以为本姑娘时间多嫌的啊!” 她随后关上了棺材,我隐隐约约听到她说,“别急,我有办法的。。。” 接下来的,他们应该怕我听了去,说的很小声,我就再也听不到了。 之前四叔找钱麻子的时候,并没有动其他的道人,这次为了找我,竟然动了那么多道观的道人,我的心中又感动又愧疚,心想再见到四叔,一定给他好好认错。 只是此时我的还不知道,我命运的转轮已经开始转动。 这个叫轩轩的恶毒姑娘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办法,我能感觉到车上轰隆作响,我竖耳倾听,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抬了下去,因为被封在棺材里,什么都看不见,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弄什么鬼。 这次之后,男人怕我饿死,再次喂了我一些东西,我看见他脸上已经不那么紧张了,似乎已经从四叔布的天罗地网中逃了出来。 我很是奇怪,就开口套的他的话,他这次倒不遮遮藏藏的,直接告诉我,“你道门的叔叔再厉害也救不了你,轩轩姑娘只是随便用了个小手段,就将你叔叔甩掉了,你就乖乖认命吧。” 棺材虽然只开了一个口,但我知道他显然是在拍马屁,那个叫轩轩的女孩肯定再附近听着,果不其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道,“行了,干好你的活就行了,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 那男人转头答道,“路上要是没有耽搁的话,两天准保到,就怕路上再遇到道士。” 耳中听女孩骂道,“瞧你那怂样,怪不得我师傅看不上你,一直让你在外围,遇到道人又怎么样,本姑娘略施小计,那些道人就忙的团团转。他们整天在深山老林里悟道,手段或许是他们厉害,但脑子都不灵光。” 那男人连忙赔笑着点头,眼看他正要合上棺材盖,我觉得这样不行,一直到现在,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将要去哪里,就算四叔全力找我,我不自救,终究是枉然。 我提出要上大号。 男人一愣,让我拉裤子里,不过女孩这次倒是嫌臭,让那男人将我从棺材里拎了出去,我没想的是,竟然给我戴上了一个枕头套,车厢里的东西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还不算,我的腿脚麻站不稳,被男人拖拽着放在了地上。上大号的时候,男人骂了几声,不解开绑住的手的绳子,竟然帮我脱了裤子,我顿时觉得生无可恋,遇到这么残忍而且变态的人,像他们说的,只能任命。 我被装进棺材里继续行进,这一次路上他们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等把我从棺材里面放出来的时候,没有再遮我的眼,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片苍苍茫茫的大山。 第三十八章:深山老林 我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且天已经黄昏,虽然从恐怖的棺材中出来,面对着无限寂静的荒山密林,我的心猛的一颤,反而没有在棺材里面镇定了。≧ 来到这之后,他们倒是仿佛彻底放松了下来,男人甚至将我脚上的绑绳用刀给割开了,从后面推了我一下,“走!” 可是我的双手双脚都已经麻木,男人推了一把,我一下扑地倒了,想用手去支撑的时候,手脚都僵直的不听一点使唤,竟然一下将脚给折伤了,头还在山石上撞破了一块。 我啊了一声,对这个男人报以愤怒的目光,大概是这一路上被道门围追堵截,男人的脾气此时变的暴躁起来,将我从地上拉起来,反手就给了我一耳光,他的手劲很大,我感觉耳朵嗡的一声,瞬间耳鸣起来,“再给老子看,老子弄残你,连他娘的站都站不住。” 女孩在后面一言不地看着,这时候突然道,“行了,你背着他走。” 男人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脸上露出很委屈的样子,“我?我背着他,这还有几十里山路呢?轩轩姑娘,你就饶了我吧,我好歹还是咱们的摇钱树,将我累死了,外面的事情可要你来打理了,你这样的千金之躯,怎么能打理那些东西呢。” 女孩哼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你不背,还让我背不成?” 男人不敢和女孩顶撞,低头想了一会道,“我记得往前不远,有咱们守在这里的大个子,轩轩姑娘,要不然让他们来扛吧,他们又不觉得累。” 女孩道,“我师傅说不能随意动他们的,我可不想他怪我。” 男人好像极怕背上我,确实,别说是他,就算是在壮实十倍的人,也不能背着我走几十里山路,这女孩也不体谅他,在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别人的死活她不管,无论是对手还是同伙。 陈小手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邪鬼王他老人家要是见到我们送的礼物,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轩轩姑娘,这么远的路子,等我背过去,就算我不累死,那咱们也要好几天以后才能到了了。”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他们将我抓到这里,原来是要将我送给一个叫“邪鬼王”的人,单单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一个良善之辈。 那姑娘好像被说动了,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红的布,布上面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经咒,递给那个男人说,“算你说的有道理,去领吧,不过你要是出了事,不要指望我帮你说好话。” 男人接了那红色的经咒,点头道谢,在山林中疾步而行,看来是领所谓的大个子来背我。 日头慢慢地落了下去,在这个男人走后,那个叫轩轩的女孩在我不远处坐了下来,盯着我道,“你不要想着跑,想跑的话,我会把你的腿给打折的。” 刚才从车子下来的时候,我看见车里放满了神龛和香炉,还悬挂这一些绘着黑色眼睛的草人,甚是怕人。除此之外,感应了一下,和溪儿之间还是没有丝毫的联系,而且也没有看见毛头的影子。 我用被绑住的双手反复抚弄着我受伤的脚,问她我的那个同伴呢。 她坐着并不理会我,转头不停地环顾山林,我一连问她几遍,她这才转过脸来恶狠狠地道,“嫌沉,半路上扔了!” 我心中一寒,不知道她这句话的真假,也不想继续向她问。 见我不再问,只是用一双恶狠狠地眼睛看着她,她歪头盯着我看着,“他比你运气好,你那当道士的叔叔追的急,我只好用他来调虎离山了。” 怪不得他们能从四叔的元神下逃走,原来是用毛头吸引了四叔的注意里,四叔肯定以为和我毛头在一块,元神从路口处撤了回去。 看着这幽暗的山林,前途未卜,我的心中终究还是虚,“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 女孩用怪异的声调给我说,“急什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之后,那个男人回来了,在他的身后果然跟来了几个人,不过远看起来,那几个人个子不高,其中两个比这个男人还要矮,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叫它们大个子。 这样伤天害理的人,竟然还有这么多同伙,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一边盯着他们,一边想的出神,等他们走进了,这时候我猛然现,后面跟的这四个人,行走体态怪异,有些僵直、脸色铁青,面容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有白的眼珠,在微微转动,嘴唇处露出一对白的獠牙,在他们的头顶,都插着红色的小旗。 我突然全身一抖,原来他们说的大个子不是人,而是僵尸! 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僵尸,而且还同时出现了四只。 这个男人引来了一堆僵尸来背着我! 女孩见男人领来了四只僵尸,顿时怒道,“你怎么把他们都领过来了?领一个过来不就行了,他们可是用来守山的,万一有人闯进去,我师傅会暴怒的。” 男人道,“这些大个子好像好多天没喂食了吧,见我过去都有些暴躁,交给一个背的话,我怕经咒压制不住,万一将他给撕吃了,我们这一路努力不就白费了么?所以我把他们四个都领来了,让他们扛着棺材走,这样就没事了。” 这个男人大概是想向所谓的邪鬼王邀功,这时候到格外的爱惜起我的性命来,那女孩这才没有反对,男人将我提了起来,重新放到了棺材之中。 我提议将棺材里面的蛇弄出来,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规避道门的耳目,完全没有必要放蛇在棺材里。 可是他们两个都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甚至连头都没有回,那个女孩再次挥动红色的经咒来指挥僵尸,我重新被捆绑上了手脚,投入棺材之中,并且盖上了棺材盖。 被人放在棺材里还不算,还要被四只僵尸扛着棺材前行,我就是把梦做碎八回,也想不到这样的情形,棺材摇摇晃晃,朝着深山老林中而去。 平生第一次像大老爷一样的被抬着,只可惜抬轿的是僵尸,而我躺的轿子是棺材,这滋味,一旦也不美妙。 终于,在晃悠了半夜之后,棺材落在了地上。 大概是深山老林里太静了,我竟然能听到他们对话的声音。 女孩说,“红灯笼亮着呢,老爷子在作法,这时候谁也不能打扰他,先将这棺材放剥皮房里,找几个大个子看着就行了。” 中年男子道,“怎么大半夜的还在作法,是有厉鬼需要收服么?” 女孩道,“你别管那么多了,多半是在为不久后的那件事情做准备。” 然后女孩指挥僵尸将盛着我的的棺材抬到了一处地方放下,拍打着棺材盖道,“你最好老实点,这几个大个子在我走后的半个多月都没有喂食了,这个棺材能屏蔽活人的气息,你在里面就安全,你要是敢出来,小心自己被撕吃掉。” 这女孩所说并不是为了吓我,为了不让道门的人感应出我的气息,棺材上面肯定动手脚。 随后女孩走了,我似乎还听到了铁门的声音,虽然此后周围沉寂了下来,但我知道,那四个青面獠牙的僵尸,肯定在棺材外面守着。 我是被棺材盖推动的响声给惊醒的,棺材盖打开后,我看到了一张满是皱纹的人脸,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长着一双浑圆的眼睛,就是将近百岁的老人,脸上也没有这么多的皱纹,在他的额头上,有三行左右的经咒,被皱纹叠的一片漆黑。 老头令陈小手将我从棺材里面扯出来,我不知道此时我眼中的样子,想来在别人眼中应该好看不了多少,神态憔悴、气息萎靡、身上带着蛇腥味和蛇的分泌物。 我已经连张口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张嘴蔫蔫地问道,“你们是谁,究竟要把我怎么样?” 陈小手的手一松开,我浑身麻木,站立不稳,再次躺倒在地上,现自己在一间石头房子中,黑衣老头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我,看来这个黑衣老头,就是他们所说的“邪鬼王”。 第三十九章:择时布阵 老头的眼睛浑浊黄,此时就像打量一只四蹄被捆绑的待宰的羔羊。≧ 看了我一会,他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朝我的头顶摸去,我看到了一双从来未曾见过的手,这简直不能说上是一只手,只有一张皮盖在上面,露出分明的骨骼和青筋横出的血管。 我下意识地想要将头偏转,可还是被他的手死死按住,他掰开我的眼睛看了一下,“连心灵之窗的眼睛都受到了侵袭,看来阴气确实很重,可阴气重的人很多,怎么单单鬼魂那么喜欢你呢?” 老头继续将他的怪手沿着我的身子又抓又按,他的力气很大,我全身的毛都战栗起来,连喝止的勇气都没有了。 老头的手要是再不老实,我估计就要吓尿了。 好在他是一个正常的老头,并没有胡来,终于停在了我的脚脖位置,掀开我的裤脚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突然僵住,似乎又惊又喜,我能感觉到他握住我小腿的手都在颤动,“这是,这是香烛咒?” 看来黑衣老头认识这个诅咒,我哼了一声说是,“看来你倒是认识这个诅咒,我活不了多久了,不管你什么目的,都没用的。” 老头站了起来,用手指不停的掰来掰去,似乎在算时间,突然问我,“你中了这个诅咒多长时间了。” 我之所以告诉黑衣老头我活不了多久,就是希望有万一的可能他放了我,见他询问,不知道什么意思,就答道,“将近一个月了了。” 黑衣老头手指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我道,“不对,中了香烛咒的人,怎么可能活那么久?纵然你身上养小鬼护身,也活不了那么久。” 我没想到老头对香烛咒这么了解,看来这老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老头浑黄的眼睛转了转,“看来你一定有奇特的法子续命,这真是老天帮我啊。” 我唬得不再敢说话。 老头大概从我的脸色中看到了些端倪,见我没有回答,他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我猜的不错,这早就绝迹的香烛咒也能让我遇到,这一次能成功。王轩轩,陈小手,你们两个做的都不错。” 那个叫王轩轩的女孩盯着我的脚面看了看,“这人极召阴物,就是因为他中了诅咒?” 黑衣老头点了点头,解释道,“这是一种失传了的咒法,中了这个诅咒的人,本身如同变成了一支香烛,燃自己的阳气,会源源不断地引周围鬼魂过来的。” 王轩轩似乎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诅咒,冲着老头说,“这样说来,将他绑住,再开启阵法,不就成了么?” 老头点了点头,“这香烛咒的邪门不是你能想到的,离那日子还有一段时间,当心他自己将自己阳气燃尽,万万不要用阴五料喂他了,他身上的阴气够重了。还有这一段时间,供奉的百鬼坛都要看好,万一有鬼魂溜出来,肯定会过来第一时间来他这,要是将他害死了就坏了。” 王轩轩撇了撇嘴,“知道了,你弄个繁经咒贴门上不就行了。还有,你要怎么奖励我?” 老头笑道,“我的什么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奖励啊。” 看来他对这个徒弟,相当的宠爱,我甚至怀疑,他们之间有暧昧的成分。 “你的那个四叔,什么名号啊?”黑衣老头调笑地回答了王轩轩,突然一脸严肃地转头问我,看来听说我四叔的本事,他还是相当忌惮的。 我此时已经不想搭理这个老头,咬牙不再回答,黑衣老头又道,“看来你身上的小鬼,都是他养来护着你的了?” 我一个激灵,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情不自禁地问他讨要童童和溪儿。 王轩轩像是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嘴角都要斜到耳朵处,“看来蠢的厉害,你说我可能给你么?” 说完这句她突然对着黑衣老头道,“他养的两个鬼都很奇怪。” 当下她给黑衣老头说童童是极少的怨气大的地童,而另一个女鬼,更是未曾见过的女鬼。 “那个女鬼竟然能撕掉我们贴在地牢上,你绘制的繁经咒。”王轩轩向着黑衣老头说道。 我一直不明白溪儿是怎么被抓住的,听王轩轩此时提及,转头倾听,心想那经咒绝对是毛毛扯掉的,溪儿没有那个能耐。 黑衣老头皱起了眉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撕掉经咒还不算,她竟然直接飘到我面前,让我去地牢救人,还教我救人的法门,告诉我说,用她的方法救人的话,她就甘心被我拿住。师傅,这样的鬼魂,我可是第一次遇到哦。” 听到王轩轩这么说,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一样,猛然一颤,她说的都是真的么? 王轩轩看着我道,“当时那女鬼可把我吓了一跳,不管怎样,我还是将她拿住了,害怕是诡计,喊了陈小手才往地牢中去。而你,当时正在地牢中起着高烧,昏迷不醒。我们就用那女鬼教的法门,配置了道家的三清水,你的烧这才退了。刚好道门中的人寻的紧,我们就将你装在了棺材之中,运了过来。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女鬼,你是怎么养出来的?” 我的脑子蒙的一声,万万没想到溪儿是这样被他们拿住的,我当时以为是溪儿是逃走的时候被他们拿住了,或者是上我身的时候被他们现了,怎么也没想到是溪儿主动找的他们。 黑衣老头一边听一边点头,似乎对溪儿产生了兴趣,吩咐陈小手将我重新丢回棺材里,好好看着,不能有任何闪失。 我心想要是再被装进棺材里,就不能吞食日精来压制香烛咒,我肯定很快就没命了,只得无奈地叫住了那黑衣老头,给他说明了情况。 “道家的辟谷术么?竟然能压制住香烛咒不作,看来这些道士是有些鬼门道。” 他随后吩咐陈小手将我的双脚绑上铁链子,这房间里有窗户,能看到早晨的太阳,我就不会那么快死。白天由陈小手看守在这,晚上找几个大个子看守着我。 说完之后老头指着一下墙上,“你不要想着逃走,不然的话,他们就是你的榜样。” 我转头朝着墙上看去,现钉着五六个小人的形状,细看之后,悚然惊惧,墙上悬挂的不是小人,而是人皮,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人皮。 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成年人的皮,可悬挂到墙上之后,缩水的如同一个孩童大小。 这个“邪鬼王”的残忍,只在陈小手和王轩轩之上,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当他们的师傅。 陈小手弄掉了我手脚上的绑绳,不过新找来了一根类似脚镣的铁链子,严严实实地锁在了我的脚上,要不是为了我能打坐行气,老头肯定会让他用铁链子将我的手一并绑了。 脚上绑住这东西之后,一走动就会有响声,想逃走就更加困难。 地上都是茅草,有的茅草上面还有暗红的血。看来这个地方,真是他们用来关押人的地方,而且逃走的确实被剥了皮。 这些人真他娘的凶残。 黑衣老头很是高兴,将那那一具成着群蛇的棺材也丢弃在了这里,锁上了铁门,他们离开了。 从黑衣老头的语气听来,应该是想拿我布置什么阵法,只是现在时间未到,老头开始害怕我香烛咒燃烧的太快,有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听说我有自救之法后,黑衣老头这才放心的离去。 我站起来,从这房子的窗户放眼望去,除了关押我的这个是石头房子,能看见其余茅草房的房顶,有点像是那种极为古老的农村。 谁又能知道,在这深山之中,茅草房里,住着这样的人? 黑衣老头被称为“邪鬼王”,定然是养鬼无疑,四叔之前也说过,邪法养鬼者,“不能居高楼穿华服,否则其术必败!” 想到四叔,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搜寻我,我本封在这深山密林之中,气息也被完全掩盖,我不敢幻想四叔还能找到我。 人生真是充满了神奇的未知,谁又能想到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四叔曾说过,在某个节点上,过去即是未来的映照,而未来是过去的重复生。 我之前听不明白这一句话,可当我被关押在这一间孤房之中,望着外面的群山,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错觉,我以前似乎也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第四十章:滂沱雨夜 可我很快觉得这个想法荒唐,我才十六岁,之前的生活平淡无波,上学读书,两点一线。 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被邪恶的养鬼人给关押在大山之中。 我从绮念中回过神来,看着外面生长着很多大叶的树木,想着之前车行走的路程,我猜想自己应该在西南一带。 可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 我颓然的坐下,等待我的,可能是更加恐惧的东西,我该怎么办? 以前溪儿和童童在身边的时候,我尚且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它们都不在,我又如何能是三个人的对手?况且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群僵尸。 夜深了,我听见了凄惨的叫声,有女人的,有老妇的,有孩子的,看来是黑衣老头豢养的鬼魂,在子夜的时候,这些鬼魂想要出来寻找血食,苦于被黑衣老头压制,这才凄惨的长叫。 夜深鬼唱歌。 像之前被关押在地牢中一样,陈小手再次送来了饭食,我闻了下,这次的饭食倒是充满了香味,可是我已经不敢再吃,将其统统地倒在了棺材里,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动这个棺材了。 等我饿的无法忍受的时候,鼓足勇气从棺材里抓出一条蛇来,将蛇身子绷直,猛然一口咬破了蛇的身子。 蛇在我手中不停的扭动,想要挣扎掉,我大口大口的喝着血腥的蛇血,心中既痛苦又豪迈,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苦难都能忍受下来的。 转眼我被囚禁了五天,在第五天夜里的时候,我正在熟睡,感觉脚面上有东西在动,猛然睁开眼睛的时候,现是一只黄鼠狼。 毛毛?!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跟过来的,正要弯身与它说话的时候,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静,嗖的一下窜上窗户,走掉了。 可能是我所在的地方太危险,它不敢久留,它出现只是为了告诉我,它在这儿。 可他在这儿又有什么作用呢? 我感觉那个黑衣老头好像准备布阵了,夜间的时候,再没有听见凄厉的鬼叫,我想,应该是喂养了鬼血食,希望这些鬼帮他出力。再一个就是,陈小手白天有时也被叫过去帮忙。 我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天夜里,天突然降起大雨来,雷声轰轰隆隆作响,闪电如同一把带血的刀子刺破天幕,看着外面下着暴雨的漆黑暗夜,我的心中莫名有了一种期待。 我知道,门口的僵尸要换班了。 僵尸这种东西,集天地怨气而生,死后魂飞但魄不散,除非用特殊的方法压制住,不然嗜血成性,非常的凶戾。 可它们怕的东西也很多,一般的僵尸怕黑狗血、女子的下宫血、日光,雷电,尤其是雷电这种至阳之物,僵尸特别畏惧。遇到雷电之后,僵尸就会拼命的躲藏,恨不得能钻到地底下去。 这样的雷雨夜,陈小手要过来换班的。 终于,我听见大雨里有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陈小手将僵尸给引走。 这货来到这儿以后,放佛变成了黑衣老头的奴才,我听见王轩轩吩咐他晚上要去给僵尸刷尸油,应该是想通过这种法子,让僵尸的皮肤变得更加坚硬,刀枪不入。 这样陈小手白天和晚上都没闲着。 专门安置僵尸的地方,听陈小手无意间说离这挺远,就是平时将僵尸领过去,也要费不少时间,更何况这样的大雨夜,僵尸畏惧雷声,不听指挥,他更是难将僵尸送过去。 这是我逃脱的机会。 虽然这机会很渺茫。 趁着雷声,我用尽浑身力气朝门上撞去,那门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外面还上了双层锁,本来我以为自己拼命的撞上去,能撞出一点希望。 我力求自己的撞击声,和轰隆隆的雷声同步,这样就不会将黑衣老头惊醒。 可我在一连撞了十几下之后,连胳膊都差点撞脱臼,那扇铁门依旧黑乎乎的立在那里,我的这点力气撞在铁门上,犹如蜻蜓撼石柱。 且不说此时的我虚弱无力,就是神完气足时候的我,也无法撼动这么厚重的一扇铁门。 见撞铁门不行,我转而看向了那扇窗户,那扇窗户离地两米左右,大小可以钻过我的身子,平时日光就是从这扇窗户里照进来,让我得以吞食日精。 可要命的是,在折扇窗户上,立着五根极粗的钢筋,有人的两根手指那么粗,牢不可破。 更别说窗户离地那么高,没有一点借力之处,就是站在平地上,不借助任何工具,想要将这几根钢筋掰弯的话,那简直也是天方夜谭。 比他妈的监狱还要牢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距陈小手去送僵尸已经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看来就算是无人看守,我也没有办法从这个地方出去。 我咬着牙怒吼了一声,双手紧紧攥着,心中满是不甘,“难道真的要被这个黑衣老头拿来布什么阵么?我就将稀里糊涂的死在这里么?” 正当我懊恼的时候,突然有一物幽灵一样的出现在窗口,立在了两根钢筋之间。 本来我正盯着这个小窗,它的突然出现,将我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差一点喊出声来。 出现在窗口的正是毛毛,在这雷雨之夜它来找我了。 它漆黑的眼睛在黑夜中熠熠光,吱吱轻叫了一声,跃到了我的脚下来。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我激动的有些想哭。 我不知道自己被装到棺材里的时候,它是如何逃脱的,这一路上又是躲在何处,但是这只黄鼠狼激灵异常,一直到现在,王轩轩他们还不知道它的存在。 此时的它,浑身已经被大雨打湿,跃到我脚下之后,它抖了抖自己湿漉漉的身体,再次冲着我叽了一声。 看来这个成精的小东西,在这里一直潜伏着,趁着大雨滂沱,无人看守之际,这才冲进来找我。 它对溪儿甚为依恋,此时过来找我,一定是想让我将溪儿救出来。 可是我现在自身尚囹圄之中,又怎么能去救溪儿。 我急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可我不是溪儿,不懂黄鼠狼的语言,更没有他心通,看着毛毛在我脚下转来转去,吱吱作响,也不知道它想表达些什么。 在这时候,送僵尸的陈小手已经回来了。 我听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毛毛突然用牙齿叼住了我衣服,狠命的拽我。 陈小手骂骂咧咧地来到了铁门之前,可能觉得自己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他有点不放心,透过铁门的缝隙,他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要是我走失了,估计黑衣老头会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铁门中间的缝隙实在是太小,他极难看清我是不是还在里面,我提起嗓子咳嗽了一声,他这才打灭了灯光,嘴里嘟嘟囔囔地道,“非得等到中元节,妈的,这不是折腾我么?” 中元节?溪儿似乎给我讲过,那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啊。 原来黑衣老头留下我的性命,就是为了等鬼门关大开的日子施法,虽然不知道自己将要被用来如何施法,但是我已经预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恐怖。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炸雷此起彼伏,天地间漆黑一片,屋外面不时地传来陈小手的骂声。 在陈小手回来的时候,毛毛突然隐藏在了我的身后,见陈小手没有开门,它又过来扯我的衣袖,似乎是让我在漆黑的大雨夜有所行动。 这个毛毛机灵异常,它似乎认为这样的大雨夜,是我唯一可以逃脱的机会。 难道就是因为陈小手夜间守在我的门口? 突然我猛然想到了毛毛曾经附身过何大生身上。 对啊,趁着陈小手毫无防备的时候,可以让毛毛控制住他。 这样我就有逃脱的可能了。 陈小手应该也会一些养鬼术,想来应该不精,不然的话也不会一直在外围打杂,他之所以能控制鬼屋里的那些鬼魂,我想应该还是和王轩轩有关。 养鬼人长期和阴物接触,体质属阴,按说这种人应该很容易被阴物上身的。 唯一需要担心的是,陈小手身上有没有克制毛毛的东西。 我想了想,应该没有,他很想跟着所谓的“邪鬼王”学养鬼术,对这个黑衣老头是相当的畏惧。但是私底下,他经常牢骚谩骂,就比如现在,他本来认为自己有莫大的功劳,此时却撑着伞站在屋檐下,任凭大雨浇流,我敢保证,他内心一定极不平衡。 而黑衣老头,什么都没有给过他。 趁着大雨滂沱,我小声地问了一下毛毛,它果然是这个意思,我瞬间明白了,它是想让我找溪儿。 它之所以过来找我,有可能就是它自己没办法靠近溪儿。 我点了点头,溪儿虽然是鬼,但对鬼也要讲情义,她之前舍命救我,我要逃走的话,又怎么会将她丢弃。 见我明白了它的意思,毛毛突然趴在地上,呈现出一个无比怪异的姿势。 它伸直四肢,平铺在地上,此时的它好像变成了一张皮子,一张被风干的黄鼠狼皮,我仔细看的时候,只见它的胡须诡异的竖起,像是插在香炉里的香火。 它在烧香? 就在我看清楚的一瞬间,从毛毛的身体里有一个白影子飘了出去,片刻之后,我就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对于我来说,坚如磐石的铁门,终于打开,迎面传来了含着雨水的泥土气息,以及久违的自由的感觉。 陈小手愣愣的推开了门,瞪着一双光的眼睛看着我,随后慢慢站在了门旁,此时他的身体,已经被毛毛控制。 第四十一章:雨夜诡情 我有点忐忑的冲着“陈小手”看了一眼,问他要我脚镣的钥匙,“陈小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下,却没有找到脚镣铐的钥匙,看来负责喂饭的他只有门上的钥匙。 脚下有镣铐,这要怎么逃?我正愁,“陈小手”却突然过来拽我的衣服,似乎特别着急。 毛毛能感应出溪儿的气息,当初四叔将溪儿封在符袋中它依然能找过来,现在这般着急,肯定是确定了溪儿的位置,而这个雨夜,是它认为最佳的时机。 从它着急的情况看,应该是我能应付而它不能应付的,多半是王轩轩控制着溪儿。 我冲进了雨里,因为中了香烛咒,最能引鬼,黑衣老头要拿我布阵,害怕在这之前鬼魂将我害死,将所有的鬼魂就约束了起来,这对我逃走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便利。 要不然的话,被他养的鬼魂看守住,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雨中,只有一间茅屋都亮着灯火,剩下的几间都黑漆漆的,我转头望了望“陈小手”,意思是询问溪儿在哪个地方,千万不能惊醒了“邪鬼王”。 “陈小手”扭头看了看,机械地领着我继续前行,我小心的俯身拽住脚下的铁镣铐,尽可能的不让它出声响,“陈小手”这时候已经靠近了一间黑漆漆的茅草房,雨夜之中,那房子的房门却虚掩着,“陈小手”朝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走进去。 我心中有些憷,毛毛领我进来的地方,定然是王轩轩的住处。 谁知道她的住处是不是豢养着鬼魂?而且她睡觉不关门是什么意思?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半夜来个人,把她给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也没什么人,但还是觉得女人虚掩着门睡觉有些奇怪。 我的眼睛能适应黑暗,就算是她房子里豢养着鬼魂,我也要夺回溪儿,这样的大雨夜,出声响,黑衣老头也不能听见。 最好能将这个王轩轩一下打晕。 轻轻地推开门冲进去,眼睛迅地在房内寻找王轩轩的身影。 很快我找到了一床挑着帘子的绣花床,猛然掩过去之后,却现床上并没有人。 这时候在案桌上,我现了三个奇怪的塑像,青面獠牙,在他们前面,就是盛着童童的玻璃瓶子。 按说童童早该喂食了,它会暴躁不安,难以控制,可是处在三个青面獠牙的塑像面前的童童,异常的安静。 我本来想伸手将童童带走,可其中一个青面獠牙的塑像,突然间眼睛泛出幽蓝的光,吓的我不敢去动童童。 童童现在可有可无,最重要是在不惊动黑衣老头的情况下带走溪儿。 而毛毛畏惧的,有可能就是这三尊塑像。 塑像和童童前面,供奉着苹果和香蕉,旁边有一把水果刀,可能王轩轩自己也吃食这些苹果。 我伸手将水果刀抓在了手里,也算是有点可以凭仗的东西。 退出来之后,我赶紧朝着“陈小手”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找到。 “陈小手”似乎也没有想到,大半夜的王轩轩不再自己的房内,他机械的转头,似乎感应了一下,领着我朝着另一处有着灯光的房子走去。 刚走近这间房子,我就听到了王轩轩的呻吟和**撞击之声,那声音极尽诱惑,要不是我忙着逃命,此时一定心神不宁。 王轩轩和黑衣老头竟然在雨夜做这种事情。 从年岁上看,黑衣老头估计六七十岁了,而王轩轩才不过十七八岁,单单这种诡异的关系,就让人觉得邪怪,而更邪怪的是,老头竟然还有精力折腾。 从今晚的情形来看,似乎还是王轩轩过来找的黑衣老头。 我越来越觉得恐怖和不可思议,只想尽快的从这里逃离出去。 可现在溪儿被王轩轩压制住随身带着,而王轩轩又和黑衣老头在一起,看来今夜是无论如何不能将溪儿救出去了。 要是我自己趁着大雨夜转身逃走的话,我现在连方向都不辨,没有毛毛的领路,没有溪儿的感应,绝对是逃不出去的。 逃走被抓住的话,就再没有任何机会。 我赌在黑衣老头作法之前,还有这样的雷雨夜。 在雨夜里犹豫了很久,心理挣扎了一会,终觉的自己不能冲动。没有救出溪儿,毛毛肯定不会跟随,我逃走很快就会被现,他们豢养了那么多鬼魂,岂能容我逃走。 被抓住的话,肯定就没有任何机会。 我在雨中不甘地站了片刻,终于再次返回了关押我的石头房子里,而毛毛控制陈小手锁上了门,白影飘回身体之中,跃上窗户消失了。 没想到去的时机这么差,遇到王轩轩和黑衣老头正在行苟且之事,要不然的话,趁着夜雨,或许我早已逃掉了。 正来来回回地懊恼,突然听到门外一个女孩怒斥道,“唉,你怎么回事,让你守着他呢,你怎么睡着了,这么大的雨你也能睡着?” 刚才出去的时候,我现石头房子外面其实有突出的屋檐的,被毛毛上身之后,陈小手肯定晕倒在屋檐下了,要是躺倒在雨里的话,冷雨一打他就会醒过来。 随之传来了陈小手的声音,他啊啊了一声,迷迷糊糊地抱怨道,“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白天守着着小子,晚上给那些刚出土的僵尸刷尸油,要不早点动手把,我实在是熬不住了啊。” 我没想到王轩轩和黑衣老头行事之后,竟然会雨夜过来,我突然很惊慌,因为自己一身已经被冷雨打湿了。 本来想着明天一早衣服就干的什么都看不出来,谁能想到王轩轩连夜突然过来,按照正常的程序,两个人都累了,黑衣老头应该搂着她睡觉才是。 耳中听着他们两个还在说话,王轩轩似乎说让陈小手不用守了,剩下的时间她守在这。 我似乎有点奇怪,王轩轩这个女人毒辣且不管别人的死活,怎么会这么反常,还善心让陈小手不用守了? 陈小手不住的道谢,随后我听见了钥匙哗啦的声响,我脑子迅的转动,在王轩轩接过钥匙的时候,我已经采取了行动。 王轩轩很快打开了门,但是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让她吓了一跳。 怕她看到我被雨水淋湿,我已经极快地褪去了全身的衣服,现在不着一丝,躺在草堆里不停地颤抖。 她奇怪的“嗯”了一声,用指甲狠狠地掐在我的人中处,我吃痛不过,只得“醒”过来。 “你怎么回事?”她打着手电奇怪地问道。 我被冷雨淋的厉害,又脱去了全身的衣服,禁不住抖,“我刚才浑身热,现在又冷,还出冷汗。” 她微微沉吟,在我身上摸了一把,一片冰凉,“真的快要没命了么?” 我以为她多少会同情一点,没想到她不顾我光着身子,直接掐住我的脖子,将我半提了起来,从身后抓出一个长颈的瓶子,弄了一把刀子抵住了我的后背道,“喝,你要敢洒一滴,不管你能不能活,我要你活不过今晚。” 她的刀子顶在我的后背上,格外的疼,我不由自主地张开嘴来,她顺势将那长颈的瓶子口塞进了我的嘴中,嗓子眼里顿时传来浓重的血腥味。 血?! 她在喂我喝血?! 后背的那把尖刀,已经刺入了肌肤之中,在这种情况下人会下意识地张口呼痛,那血顺着嗓子全涌进了肚里。 我有心拿那把水果刀来刺死她,可刚才怕她现自己淋了雨,衣服和水果刀都撂到了草堆里,根本无法得到。 我被迫喝完了那长颈瓶子中的血,和蛇血比起来,这血倒不算难喝,甚至还微微有些香气,只是我心中觉得既恐怖又诡异,可现在就是想吐,也已经不能吐出来。 她又按着我的头颅念了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然后一把将我推到,哼了一声,朝我**的身子看了两眼,说了声,“真丑!”不知道她说什么真丑,转身离开了。 我心里只想怒骂,操的,难道那个一身皱皮的老头,光着身子比我好看? 第四十二章:大阵布成 我猜不透王轩轩半夜过来,将血灌给我喝是什么目的,心想下次若有这样的良机,定然将她一刀刺死,这样的女人虽然有脸蛋有胸有屁股,可我断然不能手软,刺死了她,在她身上定然能找到溪儿。≥ 本来被王轩轩特赦可以去休息的陈小手,再次被喊过来看门,对于王轩轩的反复无常,陈小手不停地骂娘。 他显然知道王轩轩和黑衣老头之间的关系,嘴里虽然不干净,并不敢不听指挥。 天亮以后,我竟然听到了石头房子外有黑衣老头的声音,这几天中他虽然来探看过,但是像这样一大早就过来探看,还是第一次。 我越觉得古怪起来。 监牢的门打开,黑衣老头再次查看了我的眼睛,腿脚上的黑点,点了点头,转头吩咐旁边一点强打精神的陈小手,从今日起,停止送饭,而且让陈小手将窗户封上,阻止我吞食日精。 这是要是开始动手了。 趁着他转头给陈小手说话的时候,我心中一动,猛然跳起来抱住了他的头,口中大喊,“你放了我,放了我!” 黑衣老头反应很快,瞬间就将我的手反手拿住,差点将我的胳膊给我折断,陈小手为了献殷勤,将我拉开之后,更是朝我的身上狠狠补了几脚,口中道,“早都该饿着他,要不然他早就没有力气了。” 任凭他踹在我的身上,一言不,手中紧紧抓着几根从黑衣老头脑袋上拽下来的头。 黑衣老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哼了一声,“垂死的挣扎,都他娘的这,明天就让他解脱。” 说完他竟然问陈小手亲自讨走了钥匙,两人锁上门之后离开了。 我没有想到黑衣老头竟然亲自带走了钥匙,毛毛绝对不敢附他的身,这下更难办了。 我甚至有些恨自己,昨天晚上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拼死一试,至于溪儿,只要我不死,就有机会将她救出来。 可此时后悔已经没有用处,得谋思自救之法。 我翻身起来,将昨天盗取的刀子拿在手里,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头,转眼又看了看棺材。 以前我诅咒钱麻子的时候,用的就是毛和阴料,虽然不知道诅咒钱麻子是什么情形,从四叔能卜出他的位置来看,多半是灵验了。 在松月观的时候,四叔脸色清冷,严令我不准再使用任何诅咒,不然的话不搭理我不说,还要将我四肢折断。 四叔的担心或许是对的,他怕我因仇恨蒙蔽了心灵,从此走上一条邪路。 可是现在,我被困在苍茫群山的剥皮屋之中,只待等死。 所有的约束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毛我已经得到,小刀我也有,此时屋子之中,横放着一块大好的阴料。 虽然不知道这个棺材是用什么木头打造的,但必是阴料无疑,不然的话,陈小手他们也不会用这个棺材来屏蔽我的气息。 我挪身过去,用那把小刀,在棺材一侧挖下来了一块。 我要用它来雕琢小木人。 自从黑衣老头将铁门上的钥匙拿走之后,世界倒清净了,反而没有人再来打扰我,我甚至不知道,陈小手是不是守在门口。 刚好我可以专心用刀刻这个小人。 四叔曾说过,诅咒在于怨念之力,在于施法者能力的大小,我对施法一窍不通,但是我有一腔怨恨,恨陈小手、恨王轩轩、恨黑衣老头,他们这样的人,不该得到善终。 在雕刻小人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那个木头小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用力,也被攥的热起来。 我不知道黑衣老头什么时候将我带出去,只能全力施为,一日之后,木头小人开始初具人形。 就在夜幕降临,我专心雕琢小木人上细节的时候,我突然现铁门的缝隙外趴了一个人,那人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到那种寒森森的目光,我吓了一跳,手一抖,竟然划破了一口子,鲜血瞬间流到了木刻人的身上。 害怕铁门突然打开,我赶忙将木刻小人藏到了身下杂草里。 那人却没有打开门,只是窥探了一下,一点声音都没,突然又离开了。 我下意识地感觉,那人是王轩轩。 我总觉得王轩轩比黑衣老头还要诡异,我突然很怕这个女人,我现在竟然会怕一个女人怕成这样。 等她离开之后,我赶紧将木刻小人拿了出来,那血已经浸入了木刻小人身上,此时就算是用水来冲洗,估计也无法将其洗掉。 我心中这郁闷,简直爆表。 四叔说曾经给我详说过诅咒,施法者想要诅咒什么人,得到的被施法人气息的东西越多,施法则越容易成功,这些东西包括姓名、生辰八字、头、指甲,血液,附在木刻小人上,这些气息就形成了另一种无形的气,这种气可以左右被施法者的命运。 可这本来用来诅咒黑衣老头的东西,却沾染了我的血,这该如何是好? 我要是重新在做一个的话,时间上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将我带出去,但应该不会拖到明天的子夜。 不到子夜阴气滋生的时候,诅咒的效果会差很多。 抓着这个木刻小人来回的打量,终于我下定了决心,我宁愿和他同归于尽,也断然不能让他将我拿去布阵。 想明白这些之后,估摸着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我带着强烈的恨意,将他的那几根头缠在了木刻小人上,用那把锋利的刀子,刺向了木刻小人的头顶、胸腹及手脚心。 黑衣老头的姓名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匪号叫做“邪鬼王”,虽然这只是一个匪号,只要有人喊,他也认了,这名字在冥冥之中已经和他产生了联系,我在心中诅咒凶残无度的“邪鬼王”恶疾缠身,最好能暴毙而亡。 带着这强烈的恨意,我将刀子一刀一刀的向着这个木刻小人刺了过去。 不知道是强烈的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每当向木刻小人刺进一刀的时候,我就感觉全身一震,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我的手。 随着我刺进十几刀之后,木刻小人上竟然有微微的白气冒出,更是唬的我睁大了眼睛。 之前在诅咒钱麻子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想象。 难道是因为我这次专心做咒,还是说木刻小人上沾染了我的血的缘故,这冒出的白气,有可能就是小人中附有的我的气息,或者说是附有我的强烈的怨念升腾成的。 我对着木制小人连连刺去,全身的那种意念的震颤感越强,我一连刺了百十刀,这才停了下来。 我不是巫法师,这样的诅咒有可能不起作用,但心中的恨意,却是得到了某种途径的释放。 在惶恐与不安中,长夜过尽,又是一天的黎明到来。 临死方知一死难。 之前虽然有太多的恐慌和不安,但毕竟还有生的希望,今天被老头用来布阵,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布阵,但想来阵成之时,就算我不死,以他们这等凶残的性格,也不可能留下我的性命。 毛毛也不知道去了何处,自从那天雷雨之夜寻找溪儿失败,它就没有再现身过。 棺材的蛇已经被我咬死了十来条,知道今日终究难免也被拖出去,纵然有一丝机会,我也要把握住,于是起狠来,一连生喝了三条蛇的血,直到腹中有饱胀之感的时候,才停手。 没想的是,我整整度过了一个提心吊胆的白天,依旧没有人来问我。 直到夜色再次弥漫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外面响起了鬼叫的声音,凄惨的鬼叫,不时地一声又一声,这些鬼显然不是黑衣老头养的鬼,因为在我听来,漫山遍野,到处都是鬼叫声。 我心中一颤,莫非今天定然就是鬼门关大开的时候? 黑衣老头一直都在等这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 夜色越来越黑,这扇久闭的铁门终于被大开,王轩轩和陈小手同时出现,陈小手将我从石头房子中拖了出来,而王轩轩则钻进了屋里,去挑挂在墙上的人皮。 在屋内的棺材里,倒着这么多天我没吃的饭,还有我咬死的蛇、以及那个用来诅咒的木人。 我害怕王轩轩现了棺材里的端倪,不过她似乎很急,将四张人皮抄在手里之后,和陈小手押着我,径直往后山崖子走去。 无边的深山和暗夜,此时幽暗如同另一个世界,阴风四起,在这样炎热的天气,我竟然感到了一种毛的战栗,似乎整个山林都在凄惨的嚎叫,黑压压的树林仿佛变成了鬼怪,形状变幻着摇摆不定。 除此之外,时不时有一只白茫茫的鬼影嚎叫着从山林穿过,看来要去人气重的地方获取血食。 不知走了多久,在黑暗的夜色中,在断崖下面,我终于看到了一处三层的作法台。 黑衣老头早就等在那里。 作法台下面,十几个僵尸站成了一个圆,将高台围在其中,他们的胳膊直直伸出,一动不动。 在作法台四角,每一个转角都立着一杆红色的旗子,旗面上写满了经咒,作法台的阶梯上摆满了一个一个的黑坛子,不得有一二十个之多,之前听黑衣老头提起过“百鬼坛”,说不定黑衣老头真的养了百来个鬼魂,看起来这次,这已经是他同时能控制的极限。 即使是这样,能同时控制十来个鬼魂的人,已经是罕见的大本事。怪不得他被称为“邪鬼王”,想来是控鬼术的天才,只是沦入了邪道而已。 当我被陈小手拖着走近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看到每一个坛子上面都贴着一张黄的相片,看来是死者生前的信息。 而作法台的最上面,对角立着四根柱子,柱子上面插着四把明晃晃的戒刀,柱子下面绑着绳,有百十盏红灯笼浮在半空,灯笼套子上黑色的符文练成一片。 这要不是一个邪法阵,我甚至会觉得有些诡异的唯美! 而此时的黑衣老头,脸色煞白的立在做法台之前,在他的身后,并排摆着两口大红棺材! 两口大红棺材?我心里打了突,为什么是两口大红棺材?! 给读者的一段话 今天我特别紧张,因为编辑通知写上架感言的时候到了,其实也不能说是今天,这几天我心里都忐忑不安,知道书快上架了。上架就是公众章节结束,在阅读就要收费了。这会让我挨骂,而且会流失一部分读者。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悲观、很玻璃心的一个人,害怕失败、害怕失去,害怕长时间的准备付诸东流水,怕自己的期望辜负了自己的努力,每过一章,我都要修改很多次,有读者说还是有很多错别字,可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这本书准备的时间比较久,本来我都不打算开了,因为今年实在是太忙了,上一年的时间算是挤出来的,这一年的时间更少,更要去挤,吃饭的时间,休息的时间,睡觉的时间。 说实话,写网文已经不是我这个年龄段的人该从事的了,每一个写网文的人,都是和夜晚结缘的人,应该是那些有充足时间的大学生、或者刚大学毕业,有着一腔能量的人。 而我,已经过了而立之年,还有自己繁重的工作,下班之后,其实脑力和体力都难以为继,当很多读者催更的时候,我都不敢回复,就是自己回复了,承诺了,很可能也写不出来,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但明天会争取自己多写一点。 有时候我强行要求自己熬夜,而脑袋里面昏昏沉沉,在电脑面前坐几个钟头,什么东西都难以写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真是要死了,难受的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实际上在完成《香尸》之后,我的颈椎就有点毛病了,可能是长时间的低头,导致了有些颈椎强直。现在每写完一章,我都要站起来,按摩按摩有些疼痛的脖子才能继续。 这么久,虽然没有成就,但依旧走在追梦的路上,这本要是写不出什么成绩,之后我很可能也不会再写了,和我一起走上网文道路的很多人,为了养家糊口,都已经不知去了何方,也没有了联系,似乎只剩下我,在这个孤独的战场做最后的坚持。 我觉得还是要再努力一把,写出一本足够精彩的书来,等以后自己写不动了,回头看看,也是一种欣慰和骄傲,最重要的是,要弘扬一种天不绝人的正能量。 除了所谓的梦想,说实际点,写这本书的初衷也是因为自己的薪水很微薄,养家都有些困难,我曾经想过辞职,可是辞了几次都难以辞掉。终于明白,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任性的年纪,有人说,那怎么不去做点其他的,摆个地摊什么的也比这强啊。 可每一个写文的人,都有那么一点文人的固执的骄傲,文字能换钱最好,倘若不能,也不愿去做别的东西。 现在的市场,即使生活在小小的县城,各种飞涨的物价,我感觉被压的难以抬起头来,若大家支持的话,在艰苦写文的同时,能有一些收入的来源,那我会很高兴,努力把文写的更精彩。 倘若只有极少的支持着,很多老读者知道黑岩有砍文一说,我只能说,陪着我的梦想,陪着这本书,能走多远是多远吧。 有很多没有在黑岩看过书的读者,看到收费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请换位想一想,若不收费,网站花费了那么多资金宣传,会不会让我继续写下去? 坐在电脑这头的我,没有节假日,没有陪家人的时间,甚至生病了也要坚持,天天压力大的像是一张绷紧的弦,所以,有条件的朋友,还是支持一下吧。 看一个月的书,也就是十来块钱,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能承受起,而且充值也不麻烦,稍微看下就会了,我写文的度非常慢,每天两章至少也需要写六个小时左右,所以恳请大家占用五六分钟时间,来支持这本你们喜欢的书,别让它轻易夭折。 若有幸大家能都在,接下来我们一起走近更加玄奥的世界: 苏醒的命运将会怎样?溪儿的命运将会怎么样?溪儿到底是什么来头?四叔又是什么来头?苏醒会走向邪路么?他会接触真正的巫法么?真正的巫法就是“邪鬼王”用的那样的巫法么? 如果支持的人非常少,我也认了,会对支持的人表示感谢,让所有的构思和故事都烂在我的肚子里吧。 最后,说一下充值方法吧: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6后,点击网站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1】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oo(即一块钱等于1oo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oo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oo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oo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o(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不推荐)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o~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1】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o,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还有疑问的可加客服mm的qq号咨询:2814551419。 第四十三章:开恶鬼道 要是给我准备的话,只需要一口就可以,要是给他们自己准备的话,则需要准备三口,为什么偏偏是两口大红棺材? 不被陈小手他们捉住的话,我这辈子见过的阴物,也没有这么多。 可我一点也不感激他们,反而我恨不得要将他们食肉寝皮。 一直到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想要用什么样的血腥手段来对付我? 见到我们过来,黑衣老头轻轻的扭头道,“先将他绑上,等到亥子之交,阳气消减到最弱的时候,我在行法。” 王轩轩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问黑衣老头关切地道,“你,你不要紧吧?” 这话语,就像是一个少女在关心情郎。 我心想,难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个又是一夜鱼龙舞? 我此时注意到黑衣老头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精神,他咬了下牙,摇头道,“没事,他在我体内呆了这么多年也没捣过乱,看来真是有大际遇落到我的身上,连他都感应出来了。” 我没想到这个所谓的“邪鬼王”也以自己的身体养鬼,那么这样看来,他衰老的面容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年龄,而王轩轩那夜和他的交欢,是和黑衣老头?还是和他身体里的那只鬼? 他体内的鬼突然不安分,不知道这与我的诅咒是不是有关系,纵然有关系,现在看来,他还能压制住,并没有倒下,也就是说,我仍然难逃厄运。 王轩轩见黑衣老头没事,走上了作法台,用戒刀将四张人皮,各自钉在了其中的一根柱子上。 人皮随之随风轻轻晃动了起来。 黑衣老头吩咐陈小手将我拖上作法台,我虽然极力反抗,还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拉了上去。 “你们这些人,作恶多端,我诅咒你们都他妈的不得好死!” 此时再求饶已经于事无补,还不如骂个痛快。 除了陈小手在我后背捣了一拳,疼痛难忍之外,王轩轩脸上挂着诡异而又冰冷的笑容,而黑衣老头在上下打量作法台,如同没有听到我的骂声。 我虽然喝了几天蛇血,可身体中了香烛咒后本就虚弱,再加上这一路上失了元气,脚上还绑着铁链子,更是难以和陈小手抗衡,被他按到在作法台的四根柱子之间。 王轩轩此时也过来帮忙,从四根柱子下各自扯过来一根绳,分别绑在我的四肢之上,并且绷紧了绳子。 我的四肢被固定住,任凭怎么扯也扯不动,这姿势,让我想到了惨烈的四马分尸。 将我绑好之后,王轩轩和陈小手走下了作法台。 我骂了一阵,嗓子都有点哑了,觉得再骂也是枉然,此生就将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去,终觉得实在是太亏。 阴风越吹越紧,半空中的红灯笼左右晃动,如同红霞。 这将是我临死前看到的奇怪的美景。 注意力分给了红灯笼一会,转过头来的时候,现陈小手和那个黑衣老头都消失了! 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只有那两口大红棺材!而且这两口大红棺材都盖上了盖! 他们无声无息地躺进了大红棺材里。 王轩轩站到了一口棺材的后面,一声不响的看着我。 玩什么鬼把戏? 山林里的鬼叫声越来越多,王轩轩转头看了看周围,拍了拍其中一具棺材的棺材盖。 “嘭”的一声,那个棺材盖突然飞起,黑衣老头从棺材里面直挺挺地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黑衣老头,我就唬得遍体生寒,他本来长的就难看,此时只见他圆睁着双眼,手中抓着一根哭丧棒一样的东西,突然张着大嘴尖声嘶叫,活像一只厉鬼。 那声音不像是一个老者的声音,甚至根本不像人声,又尖又利,在寂静的山林间,能穿透人耳鼓的叫声在不断回响。 随着他的嘶叫,我感觉作法台阶梯上的黑坛子都在微微颤动,好像听到了黑衣老头的召唤,瞬间功夫,在作法台两侧出现了数十个鬼魂,影影瞳瞳地立在作法台的两侧。 黑衣老头从棺材里面跳了出来,一下站到了棺材沿上,将手中的哭丧棒子舞动的更急,那些从黑坛子中出现的鬼魂飘上了作法台来。 他突然再次长声惨叫,跃下棺材,左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短刀,瞬间刺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血瞬间将他的胸口浸湿。 自残么?如果真是自残的话,我希望他朝着自己的胸口再来几刀。 可惜他只插了一刀。 老头双手按住胸口的血迹,仰头大喊道,“我以我心脏之血,祝由之名,开启恶鬼道,伏惟尚飨!” 喊完之后,黑衣老头趴在了地上,他胸口的血流在地上,成了一道奇异的亮光,从作法台下面出现,一圈一圈直往上来,在作法台上的四个柱子之间,出现了一个风的漩涡,我感觉阴风如同实质,鼓荡了过来,那些飘荡的红灯笼同时熄灭,四张人皮瞬间飘扬,我突然感觉天地旋转,我的身体也被吹的飘忽不定,再接着有一个极端冰冷的东西钻进了我身体内。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黑衣老头是要用我来引鬼,引什么恶鬼道里的恶鬼! 我被鬼附身了? 我不知道那鬼的相貌,不过它附身到我的身体里似乎格外高兴,就好像老鼠钻进了米粮堆里,鬼魂食人精气本来极慢,要慢慢吸取。 可我不同,我中了香烛咒,阳气自燃,鬼魂随到随食,这恶鬼似乎没食用过人的阳气一般,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随着它的钻动,我的全身都是一阵颤抖,难受之极。 看见鬼附了我的身子,王轩轩立马拍打另一口棺材。 随着王轩轩的拍打,陈小手也从棺材里面爬了出来,他此时的他脸色惨白,眼睛周围一片漆黑,如同过阴一般,手中拿着一条黑红的鞭子,跑上作法台,冲着我就是一阵猛抽。 看来这是一只打鬼鞭子。 我浑身疼痛不止,藏在我身体里的鬼也疼痛不止,可它就是不从我的身体里出来,被陈小手抽打一下,我和它齐声大叫,只不过我是真正的惨叫,而那个附身在我身体中的鬼,则是高频的精神的叫声。 陈小手一心要立功,见不能将那个恶鬼从我的身体里赶出来,再次挥动鞭子抽了上去。 可他这一抽,似乎将我身体里的恶鬼惹恼了,控制着我身体猛然一挣,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捆着我手脚的绑绳被齐齐拽断。 那恶鬼控制着我就要离开,现脚下还有一根铁镣,附身嘶叫着又去拽那铁镣铐。 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被这个恶鬼附身的我似乎有无穷的力气,只听“嘣”的一声,火星乱冒,铁镣铐断成了两截。 黑衣老头赶紧挥动哭丧棒子,早就立在台下的数十个鬼魂朝着我飘了过来,纷纷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恶鬼似乎不想从我的身体里离开,见有鬼魂阻拦,怒气更盛,想要将这十来个鬼魂给赶跑,可这十来个鬼魂应该是黑衣老头挑选出来的,我感觉它们将我的胳膊掐的生疼,我始终甩不掉它们。 趁此机会,陈小手的打鬼鞭子,一鞭又一鞭的抽打在我后背之上。 我身体中的恶鬼终于被激怒,一声长叫,我感觉半空中起了个霹雳,我被一股力量瞬间推倒在地上,定神在看时,作法台上立着一个极端凶戾的鬼。 说是恶鬼,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只是她眼睛纯黑,看不到眼白,浑身上下露出的肌肤也惨白,张着一口尖利的小牙,看起来无比的凶悍。 而随着她“呀——”的一声惨叫,黑衣老头作法的那十几个鬼魂都有些畏惧的后退,竟不敢再靠近她,连陈小手这个走狗也感觉到了厉害,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作法台的边缘。 黑衣老头看见被召出的鬼现身出来,在作法台下喜不自胜的大叫,“厉害,厉害,就是她了,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大的心血,这是一只鬼王级的恶鬼!” 他随即将胸口处的短刀拔下,随即他抓住了一把奇异的药粉打在胸口处,突然一声高喊,亮光再次闪起,同时有黑气弥漫,一圈圈绕上来,汇聚到作法台上的时候,四个柱子之间的风漩涡瞬间消失。 本来冲着众多鬼魂嚎叫的黑眼女鬼感觉到了异样,突然停住,转身冲向了四个柱子之间,可她扑了个空,那漩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虽扑了过去,可还是留在了作法台上。 黑衣老头将她从恶鬼道中召出,现在似乎又封上了恶鬼道。 她以前应该从没召出来过,这次因为我香烛咒,引出来一个,万一再不封上,接二连三地跳上恶鬼来,那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单单这一个恶鬼道的鬼,就凶戾的没了边。虽然今天鬼门关大开,可她似乎只能在所谓的恶鬼道中来回,退路被封,看来她此后就要留在人间了,感觉受到了黑衣老头的挑衅和愚弄,怒气让她再次张开了嘴。 这下麻烦大了。 第四十四章:握住屠刀 我身上的绳索此时已经全断,可能是因为这只鬼王级的恶鬼饕餮进食,我感觉身体里似乎空荡荡的,好像五脏六腑都没了,只有一股寒气在身上萦绕。 四起的阴风刮过来之时,我甚至被冻得有些哆嗦。 这只极端凶戾的鬼,吃空了我身上所有的阳气? 完蛋了,这么阴寒的身体,我不会变成一具僵尸吧?像我这般身体阴寒的僵尸,肯定又会被黑衣老头宝贝蛋似的关起来,令陈小手每天过来刷尸油。 我怎么就撞上这么一群丧心病狂的人。 看见黑衣老头和王轩轩极为关注那只恶鬼,我虽然浑身如坠冰窟,还能勉强站起来行走,我觉得这是我逃离的最佳时机。 在收服这个鬼王之前,他们一定顾不上我的。 可我还没走几步,突然感觉脚上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抬步不能,一下扑地倒了。 摔的我浑身生疼,回头一看竟然是陈小手,他一边警惕那个癫狂的厉鬼,一边用鞭子缠住了我的脚。 站在作法台下的王轩轩看到了台上的情景,则对着陈小手喊了一声,“拿住他!” 陈小手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心中的愤恨无以复加,这个陈小手,脑子不灵光了是吧,你就是再听话,也要看时间不是,此时在作法台上多呆一会,就是朝死亡靠近一分。 可是这生死关头,我总不能坐下来给他讲道理吧,而且他眼睛中也闪着亮光,似乎不用王轩轩吩咐,也不想放我走。 难道是看到黑衣老头用我召出来这么厉害一个鬼,他也想拿我做实验不成? 可是我总要有命等到下年的中元节才行啊。 在陈小手扑过来按住我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癫狂,从棺材里出来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让你他妈的跑,老子掐死你!”他双手对着我的脖子伸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衣老头没有给他该有的奖赏,这人竟然将一腔怒气泄到我的身上,双手越掐越紧。 我气力亏空,想要将他的手拽开,却难以搬到。 他欺负惯了我,竟然用对付女人的手法来对付我。我转头看见那只厉鬼长横出,已经将黑衣老头的鬼魂打跑了几个,感觉形式更加危急。 被他按在地上,我猛然感觉腰间硌得生疼,才记起有把水果刀,奋力将陈小手推开一些,瞬间拔了出来,被陈小手按的也看不清方向,猛然朝着他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这一刀正刺在他的腰间,他疼的一声大叫,立时放开了我,手想去拔刀子,可犹豫了一下,又不敢拔,咬着牙道,“你---啊----” 他似乎没有想到能被我所伤,眼神中流露出更加愤恨的神情。 此时那个厉鬼已将围攻她的鬼魂打的东倒西歪,还有一只直接被她给扯散了,其余的鬼魂有些畏惧不前起来。 恶鬼道中的鬼真是不一般,怪不得黑衣老头要称她为鬼王。 而陈小手不知危机临近,还和我纠缠不清。 看到豢养的鬼魂不是对手,黑衣老头按着一本冒着黑气的书,慢慢地走向了作法台,看来他相信这本书,能压制住这个厉鬼。 而陈小手一手护住受伤的小腹,一边露出狰狞的面容,慢慢站起来,又要扑上来抓我。 我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狠厉,退了几步,身子已经撞上了作法台的柱子,柱子上有一把明晃晃的戒刀,闪进了我的眼睛,此时戒刀依然钉着那张人皮。 本来我只想逃命,见陈小手纠缠不清,突然无名火起,转身将那把戒刀抓在手里,猛然朝着他捅了过去。 看到我戒刀在手,他此时的眼中才流露出畏惧来,转身就想爬跑。 我本心善,奈何面对这一群比鬼还凶恶的人,此时哪里容他逃走,一刀砍到了他的腿上,他又是一声大叫,难以站立起来。 看见我提着刀一步步走上来,他一边爬,一边转头冲着黑衣老头大喊,“邪鬼王救我!” 他的血迹在地上染了一道血痕迹。 黑衣老头正在神情专注的诵读那本黑色的书,他的神情很是痛苦,我看到他鼻子中突然流下两道血来。 随着他的诵读,从书里飘出一个个经咒符文样的东西,甚至还有骷髅头的虚影,朝着那厉鬼的身上缠绕而去。 看来这本书就是他收鬼的法器,或许是他们这一派别的经典也说不定。 所以此刻,黑衣老头当然是无暇理会陈小手的。 见邪鬼王无动于衷,他一边连跪带爬的退,一边转头又朝着台下大喊,“轩轩姑娘快救我!” 王轩轩倒是瞥了他一眼,本来往上走了两步,突然不知道想些什么,又站住了。 见王轩轩和黑衣老头都没有过来,复仇的念头在我心中强烈的难以抑制,我提着戒刀猛然跑了上去。陈小手朝着两人左右看看,见我跑来,神色开始惊慌之极,一边往后退着,一边冲着我说,“哎哎,你听我说,我其实也不想。。。”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闭着眼睛将戒刀砍了过去。 一道血芒,从他脖子下面绽放出来,他的话如同被剪刀剪断,人瞬间就朝着后面倒了过去,倒下的时候意识估计已经模糊,后脑勺在撞在作法台上,出了一身沉闷的响声。 他嘴中啊啊作响,血从他喉咙里不停的往外翻涌,片刻之间,他的四肢猛然一蹬,就此不动。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看着陈小手的尸身,我心中暗道。 虽然激动的浑身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突然暴起杀了人,但并不后悔自己砍出的这一刀。 可这一刀也用光了我所有的胆气,戒刀都拿之不住,准备翻下作法台逃走。 百忙间我回头看了一眼黑衣老头,随着他的诵读,那恶鬼仿佛被一层层无形的东西缠绕住,老头豢养的十来个鬼魂再次同时扑上,按住了它。 可就在此时,老头的鼻血似乎止不住一样,一片片往下流,他不得不伸手去抹。可他一抹之下,厉鬼就失去了压制。黑衣老头只能强忍着鼻血,继续强打精神诵读,希望可以快点将这个厉鬼收服。 此时我看到,不但他的鼻中,连他的耳中也流出血来,甚至眼睛也难以睁开,他一声大叫,只得无奈的合起黑色的书,停了下来。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本来想逃走的我,双腿就好像被钉在了作法台上,移动不得。 失去了经咒的压制,那些鬼魂哪里是厉鬼的对手,又有一个被打散掉,其余的转头逃散而去。 厉鬼挣脱了黑衣老头的掌控,怒气更增,仰天长叫,空气震颤不已,连一直都飘在半空中的灯笼都纷纷断了线,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长叫过后,她转头看见了躺倒在地上的陈小手,幽灵一样的扑到了陈小手的尸身旁边,张嘴咬在了陈小手的脖颈处。嘴中猛然长嘶,只见一个白茫茫的影子,被她从陈小手身体中拉了出来。 再接着,一瞬之间,她竟然将这个白茫茫的影子撕吃掉了。 而这个白影子,似乎就是陈小手的魂魄,刚刚死去,身体尚还温热,魂魄就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厉鬼竟然还能吞食人的魂魄,我悚然心惊。 感觉到刚才受到了黑衣老头的压制,将陈小手的魂魄吞噬后,厉鬼转身朝着黑衣老头扑去。 黑衣老头突然病,我心中怀疑他是不是中了我的诅咒所致。他抱着自己的头颅一会,刚刚重新坐起,感觉到厉鬼朝着自己冲来,他从身后突然拽出了一把黑黝黝的戒尺一样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上啪的拍了一声,那厉鬼吓了一跳,他趁机对着王轩轩大喊,“轩轩,快让大个子上来!” 王轩轩口中嗯了一声,但并没有移动半步。 黑衣老头转头向着厉鬼,却感觉身后没有动静,惊怒地大喝道,“你想害死我么,快点!” 王轩轩这时仿佛才听到,才慢吞吞地拿着红色经咒去引那一圈僵尸。 后来知道,僵尸和阴魂之间,是可以互相克制的,厉害的僵尸可以吞食精魄,而厉害的阴魂也可以控制僵尸。 黑衣老头的这些僵尸,显然是那种很一般的僵尸,他们最热衷的是活人的鲜血,涌上台来的时候,没有去攻击厉鬼,反而先围到了陈小手的尸体之旁。 王轩轩手按着那经咒再三念动,这些僵尸感受到奇重的阴气,才不情愿的将头转向那个厉鬼。 鬼魂是灵体,但可以通过阴气接触实物;僵尸是实体,可以吸食人精魄的它们也能接触阴魂,而此时这些僵尸后背上贴着三张红符,应该就是用来对付这个厉鬼的。 厉鬼再次高声长嘶,头无风自动,狰狞不可一世,可这些僵尸只有恶魄,不为这个厉鬼的惨叫声所动,对着她合围了过来。 趁僵尸围台的时候,黑衣老头艰难的往作法台下面爬去,此时的他已经略显狼狈。 看到王轩轩正在控制僵尸,我心念一动,踉踉跄跄地越过黑衣老头跑下作法台,猛然一下扑向了王轩轩,她拿着经咒躲闪不灵,被我一下抱住,手中经咒不能再挥动。 她极力的想要挣脱我,我却抱着不松手,口中大喊道,“快把我养的鬼魂还我!” 我没有拿刀砍向她的原因,一个是因为怕找不到溪儿;另一个就是万一将她砍伤砍死,也估计也难从那只狂的厉鬼手中逃走。 被我抱住,僵尸失去控制,顿时乱作一团,那厉鬼也真是厉害,呀呀惨叫,竟然将几只僵尸给推翻了,虽然僵尸立马又弹跳起来,不过失去了指挥的僵尸,根本无法用来控制这个厉鬼。 第四十五章:邪符僵尸 黑衣老头见那厉鬼马上就要失控,而他既制不住厉鬼,也制不住我,只得佝偻着身子,冲着王轩轩大喊道,“要他的小鬼干什么,滴血认主的小鬼,是很难收服的!大事为重,还给他!” 王轩轩挣脱了几次,我将她抱的紧紧的,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将我从她身上甩掉。 说实话,平生我还是第一次紧紧地搂住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妙龄女子,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的两坨柔软。 我心里虽然有心跳的感觉,却不是幸福的心跳,而是惊悸的心跳。 她见无法挣脱,也就不再挣扎,一动不动的说了声,“你下来,我将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放开了她,要是敢说话不算话,后面的施法她还是难以继续。放开她的时候,再次闻到了她身上古怪的香味。 她转身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黑色的包袱投给我,抓住急打开,刻着童童的玻璃瓶子和那枚戒指都在,只是在戒指上裹着几层红符,看来是这个东西隔断了我和溪儿的联系。 我将红符扯下,试着与溪儿心神相通,立马得到了她的回应,并且她俏楚楚地现身在了我的身边,她冲我笑了一下,转头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一脸茫然。 看来这之后生的所有事情,溪儿都一无所知。 只是这包袱里独缺《九字真言》谱,冲着王轩轩大喊的时候,她哼了一声,说昨天觉得好奇就看呢,遗忘在闺房之中了。 我不知道真假,此时已经不想和她计较。 将东西还了我,王轩轩拼命的挥动经咒,和厉鬼比起来,那些僵尸行动缓慢,根本压制住这个厉鬼,甚至还不如之前豢养的那些鬼魂有效。 四叔说邪法的时候,也曾提到过僵尸,说很多邪派巫师不喜养僵尸。其一就是,普通僵尸没有灵智,难以和施法者交流,操纵起来比较困难,而僵尸一旦产生了灵智,纵跃如飞,就不会听从邪法师的命令,甚至会弑主。 而僵尸也没有鬼魂灵活,不能够害人于无形之中,难养易破,除非湘西地区的一些赶尸人,现在再养僵尸的邪法师,已经寥寥无几。 而黑衣老头之所以养僵尸,多半是养来当做哨岗用的,他躲在深山之中,唯恐外人闯入,在山的入口处,都安置了僵尸看门,好用实惠。 而此时作为最后一道屏障的僵尸,却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在它们穿插过程中,后背的邪符隐隐闪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那恶鬼道中的厉鬼困在了其中,怎么都难以冲出来。 那厉鬼能和阴气重的东西接触,尖叫声中,就就将一只僵尸甩的平移数米,或者直接打翻,但是这些僵尸有魄无魂,无知无痛,翻身起来,还是围着这只厉鬼穿插。 厉鬼想要拽下僵尸背上的邪符,可那邪符好像专门克制鬼魂,她触摸不得。 这是“邪鬼王”的拿手本领,当初我们被压制在地牢之下,溪儿也不敢靠近他绘的符。 理论上来说,这个厉鬼应该比溪儿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可她依然无法撕下那个邪符。 看来一时半会,他们都会僵持不下,我感应了一下溪儿,让她赶快和我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此时的溪儿,盯着那个恶鬼道中出来的恶鬼,愣了神,我连喊了几声,她只痴痴地看着作法台上的场景,不回应我。 我刚忙走到她的身边问道,“怎么了?” 她盯着作法台上变幻不定的厉鬼,头也不回地说,“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东西,那个鬼魂,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此时形势紧急,但也要想将这个执拗的姑奶奶请走。我心中想,你好好的一个女孩,被人诅咒,埋在千里之外,这里怎么会有你熟悉的东西? 况且眼见的这个主,还是从恶鬼道中出来的恶鬼。 我急急忙忙地跟她解释,她喃喃自语道,“恶鬼道,恶鬼道。。。” 溪儿这时起痴来,我急的团团乱转,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要让我将她丢在此处,自己转身逃走的话,我做不到。可要命的是,溪儿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看着做作法台上的恶战,她正在静静回想。 我只得在一旁心急火燎的等着。 见我将自己的东西取回,但却没有逃走,黑衣老头和王轩轩都有些奇怪,特别是王轩轩,挥动经咒的百忙间,回头诡异一笑,“你还留恋本姑娘是吧?也是啊,毕竟你喝了本姑娘的血!” 她不提,我都差点忘掉了这茬子事,见她突然提起,我心中隐隐毛,操的,原来喝的是她的血,她给我喝血干嘛,难道也要将我当成小鬼来养? 可养小鬼之术,都是人死之后魂魄被收,才滴血喂养,现在我还没死,这是要搞提前喂养么? 不过不管怎样,喝了她的血都不是好事,我心中隐隐地有些不安。 我有心感召溪儿快走,此时的溪儿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任凭我怎么感应,都是片步不挪。 我心中叫苦不迭,一会不管是谁赢,再逃走都有些来不及。若是黑衣老头压制住这个厉鬼的话,接下来就会将我拿住;若是这个厉鬼冲将出来,以她暴戾的性情,估计所有的人都得横尸当场。 此时的作法台上,纠缠还在继续,争斗了这么久,那厉鬼似乎失去了耐心,在僵尸身上的符文阵亮起的时候,她竟然猛地投入了一只僵尸的体内。 这样以来,她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 见这个厉鬼如此狡猾,本来以为会慢慢将厉鬼压制住的他们脸色突变,黑衣老头一声惊叫,王轩轩更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指挥僵尸做些什么。 主人不知道做什么,那些僵尸也失去了目标,还不如之前乱作一团,那时候僵尸背上的符文多少还能起到压制的作用。 就在所有人茫然之际,厉鬼重新从那僵尸体内飘出,等王轩轩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僵尸背负的邪符阵已破,那厉鬼直朝着黑衣老头飘来。 黑衣老头此时的状态极差,只得又挥舞着手中的戒尺挡住她,这戒尺倒也神奇,那厉鬼虽然无端凶恶,但不敢正面迎上戒尺。 戒尺与惊堂木,巫师常用。戒尺者,取于学堂之上,被学子热血和阳气天长日久所浸,诸邪畏惧;而惊堂木,取于公堂之上,携浩然正气,镇恶人与恶鬼。 黑衣老头的一根戒尺,暂时保住了他自己的性命。 而此时的王轩轩,将僵尸阵失利,突然脱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了一身法袍来,而且她还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白白的帽子,她的腰间显露出一排铃铛,铃铛心里塞的都是棉花,她拽掉棉花之后,她每走一步,腰间的铃铛都叮铃铃作响起来。 而此时她的手中,抓着一个不知是什么动物的下颚骨,正在用那下颚骨敲打腰铃,对着那厉鬼如母亲哄婴儿般呓语。 那厉鬼突然呆住了。 黑衣老头惊悸的回头,口中失声道,“轩轩,你什么时候入的三神教?” 王轩轩不答,对着那厉鬼继续施为,本来暴戾的厉鬼,此时如同静静地听轻柔的音乐一般,随着王轩轩的摇铃而晃动。 王轩轩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转头对黑衣老头道,“当然早就学了,要不然你以为我天生喜欢陪糟老头子睡觉,还不是哄睡你身体里的鬼。” 黑衣老头似乎极为气愤,哼了几声,咬了咬牙,冲怀中取出了一件婴儿襁褓似的东西,用一根长长的银针刺了下去。 第四十六章:逃出生天 王轩轩大叫一声,竟然站立不稳,捂着脑袋蹲了下去。 看来黑衣老头的这个东西,远比我的诅咒要厉害的多,一针下去,立竿见影。 想不到世间真正的邪法诅咒竟然这般厉害。 黑衣老头又是一针刺下,王轩轩同时伴有一声惨叫,就好像真的用银针插在了她的头顶。 我虽然好奇黑衣老头用的是什么东西,但只能远远探看。 黑衣老头才刺了三针,王轩轩马上求饶,将身子趴了下来,对着黑衣老头爬了过去,“师父,师父,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你饶了我吧。” 这王轩轩说认错就认错,在老头面前,立时哭的梨花带雨。 远远地听见黑衣老头哼了一声,“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最近的反常,我今天作法为什么会出问题,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王轩轩一边哭一边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万万不敢害你。” 王轩轩停止敲打腰铃,作法台的厉鬼再次失了控制。黑衣老头不知信与不信,不敢让厉鬼失控,让王轩轩先稳住它再说。 看到此处,我觉得再不走,一切就都晚了。 感应了一下依然迷迷糊糊的溪儿,选定了山林的一个方向,转身而走。 跑了一段,依稀听见王轩轩喊到,“不能让他。。。逃了。。。还需要他。。。” 后面的我就没有听清,她的那个邪门的法术虽然能让厉鬼安静下来,能不能收服还是两说,而我,这一番要是再被他们捉住,断无生理。 想明白这些,我不顾自己身上冰寒的厉害,仗着眼睛在黑夜中的优势,跑的飞快。 好在王轩轩和黑衣老头之间互有嫌隙,在形式彻底稳定下来之前,黑衣老头绝对不会让鬼魂或者僵尸追我的。 此时我回头看了下溪儿,她没有在我前面引路,反而在我身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与她说到,“别想了,你的身世早晚会弄明白,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 溪儿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惊问道,“毛毛呢?” 随着溪儿的话音,一物从山林中飞一般的出现,跑到了我的脚下,正是那只黄鼠狼,此时它的嘴中还叼着一物,我俯身拿起,正是之前寻找的《九字真言》谱。 看来它一直都没有离开,极有可能整个作法台上的作法,它都看在眼里,苦于自己帮不上忙,听到王轩轩与我的对话,钻入王轩轩的闺房之中,将这个秘谱给我带了出来。 看来这小东西确实激灵的很,看到了毛毛,溪儿仿佛恢复了之前的状态,责备我不听她的劝告,这番差一点没命。 山林中不辨方向,我选定了一个方向逃了过去,当务之急,是要先逃到有人家的地方,就算是黑衣老头追上来,肯定也有所收敛。 不然的话,这茫茫山林,不管逃多远,肯定逃不出鬼魂的感应,一旦黑衣老头他们收服了厉鬼,马上就会追上我。 我一直警惕着自己的身后,果然如我所料,并没有鬼魂追来。 只是这番我的阳气被那厉鬼饕餮几近一空,阴阳更加失去调和,不但没有越跑越热,在山林的阴风中,我反而觉得全身如坠冰窟,身体疲累欲死。 我咬牙坚持,万万不想再被抓回黑衣老头哪里。 终于在天亮之时,在山坳里,出现了几户人家。 我上前搭话,才现语言不通,比划了半天,人家才知道我是讨要吃食。 此地离黑衣老头不远,我丝毫不敢停留,将肚子填饱稍稍休息之后,又朝前面逃去。 可是这一片大山绵延宽广,俚语难懂,除了能讨要饭食和休息的地方,此外什么都不能问到。 身上所中的香烛咒,现在已经快到了小腹位置,我心中苦笑,一向跟着奶奶敬神烧香的我,此番将自己也燃给鬼神了,这是何等的滑稽。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阳气将近亏空的原因,吞食日精已经失去效用,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那诅咒,黑点还在缓慢上升。 就算是神通广大的四叔此时在身边,估计也束手无策。 不知为何,经历了这一场生死,我的心情反而达观起来,随他去好了,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在睡梦中死去,那就埋骨此处好了。 好在阳气近似于无,香烛咒虽然作的比以前更快,因为无阳气可燃,自然也就没了吸引鬼魂的作用。 不过在逃出山林第二天夜里,在农家留宿的我,听见了外面有鬼魂的叫声。 有一只鬼魂甚至闯到了我休息的房子中来,虽然最终被溪儿引了出去,我知道黑衣老头他们终于收服了那个恶鬼,追了上来。 难道此番又要被他们捉回去?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我又想起身离开,不料此时的身体已经虚弱之极,竟然又咳又烧起来,只得躺在床上,我模糊间看见溪儿似乎再哭泣,转头问她怎么了。 她气鼓鼓地说,“你这人又笨又倔,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 我想起自己曾答应她,在下一年清明之前,一定安然的返回,笑了笑道,“没事,我好好的,还能再活五百年呢。” 她看着我摇了摇头,“你这人没心没肺的,你要是死了,变成了孤魂野鬼,我只有和你结伴在此游荡了。” 说完又道,“你越来越瘦,身上越来越冷,双肩的火炎都熄灭了,现在只余头顶的火炎还有一点暗淡的光,这该怎么办,怎么能快点找到你的那个四叔,求他快救救你。” 我咳了一下摇头,千里茫茫,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上哪儿去找他? 见我摇头,溪儿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要是在平时,我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此时觉得她性情流露,倒也令我感动。 不过感动过后,我感觉脑中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好像摇摇晃晃,我睁开眼来,只见两侧是高耸的山,自己好像躺在一辆马车上,耳中能听到车轮和山石的声音,有一位男人在赶着马车,我身边坐着一位女人,此时我的身上也盖着厚厚的毯子。 见我醒来,马车上的一名女人冲着我大打手势,我才看清是我留宿的那户人家,女人的意思是要带我去看医生,她似乎对那个医生很是崇敬,讲到的时候,竟然双手合十,一连虔诚之色。 我心中暗想,想要救我,除非是大罗金仙转世,不然的话,只是给我换一个死亡的地方。可心中还是感激这位农人的善良,对她报以了真诚的微笑。 这一路不时昏迷、醒来,醒来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然做梦自己在泡温泉澡,在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坐在一口大木桶之中,有一个神色冰冷的女人,正在往大木桶里添东西。 那女人看模样三十来岁,脸如白玉,眉似月弯,穿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将几块树皮一样的东西,正投入冒着滚滚热气的木桶之中,见我醒来,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话。 我感觉到这种情形无比的古怪,想要从木桶里站起来,一动之下才现自己竟然被剥的不着一丝。 女人淡淡地说,“想要活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动,别浪费了我配置的还阳汤。” 我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很舒服,也不想起来了,向着那女人问道,“这是哪儿?你是谁?” 女人不回答,转身将远处桌子上的各种木料收起,在她房间的墙上,悬挂着各种人参一样的小人,细看却不是人参,好像是天然长成的树根,竟然长成了人形。她自顾自地说道,“有人求我来救你,按说你这种养小鬼的人我不会救。但是看了你身体的情况,我很是好奇,决定先将你救活再说,我救活你的原因是想问你,你是怎么中了这个诅咒的。” 第四十七章:神女无香 这粗布麻衣的女人想来就是帮我医病的人,她的神色虽然冰冰冷冷的,可好歹是在救我的命,我只得讲了当时中诅咒的原由。 ≧ 她听完之后呈现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你这分明是中了香烛咒,这个诅咒阴损的很,绝对不会有人随意布置,更不会用来对付你一个小孩子?” 自言自语之后,她开始问我家境的情况。 从她配置的还阳汤和墙上的树根小人来看,这个麻衣女子多半也会巫术,回答的时候我就留了个心眼,没有提奶奶的事,至于四叔的事更是不敢向她提。 “难道是以前遗留下来的巫法阵,碰巧被你遇上了?”她似乎难以索解。 这一会功夫,她整理完了桌子上的各种木料和草药,回头望了望我,“半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自己走了。” 这个麻衣女子说话间,木门推开,进来了一个老婆婆,看年纪已经有五十岁左右,身体比较消瘦,可行走迅捷,一点也不显得老态龙钟。 我现她手里抓着我的包袱,冲着那个麻衣女子道,“白姑娘,这孩子养小鬼,还有白家的戒指,而且有道家的东西。” 那容貌俏丽的女人本来就要出门而去,听见老婆婆这么说,嗯了一声,让那老婆婆打开包袱。 我原以为,这个麻衣女子知道我养鬼,是因为看见了玻璃瓶中的童童。没想到,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见过我的包袱,单凭我身上的气息就判断了出来。 老婆婆点了点头,将我的东西从包袱里面拿出来,见到盛放童童的瓶子,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当老婆婆拿出那枚戒指的时候,女子脸上出现了一丝惊异,转头对我说,“你的这枚戒指是从哪里来的?” 从“邪鬼王”手中逃出之后,我害怕这里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溪儿栖身的戒指就没敢带在手上,一直放在包袱里,这番被她拿出,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那老婆婆在旁边说,“白姑娘,这孩子会不会是我们白家旁门的人?” 那麻衣女子道,“这孩子不管是不是白家的人,邪法养鬼,我都不会救,况且他中的这种诅咒,我可能也救不了,你一会送他走。” 我没想到这女子那么大的口气,几乎所有认识这个诅咒的人,不管是巫法师还是道士,都说这个诅咒是无解之咒,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语气平淡,她的一句可能也救不了,听在我的耳中,简直就像是炸雷一般。 这个麻衣女子是特别厉害的巫法师么?不过看起来没有一点巫法师的感觉,衣着朴素,容貌清丽。 那老婆婆一边答应,一边把我包裹里的那个《九字真言》谱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说,“你看这孩子身上还有道家的东西。” 我心中暗道糟糕,这个《九字真言》谱,待我有时间记熟了之后一定要毁去,道法和巫法有些水火不容,她知道我身上有道家的东西,更加不会救我。 就在心中忐忑的时候,我看见麻衣女子猛然一愣,神色大变,一下将那本《九字真言》谱抓在手里,她的手都是颤抖的,看了又看,声音都有些哑了,转头向着我问道,“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我没想到麻衣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她对道门仇视不小,慌忙胡乱说道,“我被脏东西缠身,这是一个老道士送我的救命的。” 麻衣女子道,“老道士?哪里的老道士?他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想到她会追问,问了撇清我四叔是道士的关系,只得又一顿天花乱坠的胡编。 听我说完,她好像突然泄了气,神色变得很黯然,将《九字真言》谱扔在桌子上,口中说道,“九字真言谱,道门八神咒,这不是你骄傲的东西么?”说完,她若有所失地走出了木门。 我突然感觉到莫名其妙。 而这个女人和这个老婆婆,说的都是汉话,看来也是中原地区的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却留居在此处。 见麻衣女子走出了木屋,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将刚才拿的东西重新装到了我的包裹之中,然后系上了口,对着我温和地道,“孩子,你别怪我们家姑娘,对于养小鬼的人,她从来都不救的,你还是去另找高明吧。” 说了这句之后,那老婆婆又道,“唉,我们家姑娘都说未必能解开的诅咒,想来也没有人能解开了,愿你好运,孩子!” 看到这个老婆婆似乎更心软点,此时的我,本来早已经将自己看成了死人,没想到从她们这里又看到了希望,看着她们两个应该都不是坏人,趴道木桶边上恳求道,“婆婆,我养小鬼是很被迫的,我中的这个诅咒很奇怪,不养小鬼就要被别的鬼魂给害死的。” 那婆婆点头嗯了一声,“看你的相貌,我多少能看出你的心性来。可是我家姑娘不救治,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说完之后,老婆婆也关门离开了。 这个麻衣女子的还阳汤,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调制而成的,泡完之后,我感觉身体中的阴寒隐隐消退,力气逐渐恢复。 我抄起木桶边上的衣服穿衣起来,看来要想活命的话,只有着落在她的身上了。 收起包袱时,没有见到毛毛的踪迹,我知道它激灵无比,也没有太担心,推开木门,没想到这木屋却是建在一处小山崖之上,旁边还有两间一模一样的木屋。 在山崖之下,大概有百十户人家,看来此处是一个寨子,站在麻衣女子的住处,可以鸟瞰这里所有的住户。 刚才给我说话的老婆婆正在用一个石槽捣药,见我出来,她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一对送我过来的夫妻,此时也在山崖下等着,对于这个麻衣女子,他们应该是非常敬畏,竟然没有跟着上来。 我让捣药的婆婆帮我询问了他们的姓名,躬身做谢,没有跟他们再回去,黑衣老头现在正在满世界的找我,回去的话就是害了他们。 那一对夫妻这才套车离开,我向着那个老婆婆打听麻衣女子的情况。老婆婆摇头告诉我,她好像心情不好,去对面山上了,老婆婆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捣药的杵头,沉吟片刻,说不然暂且在她这里住下,她帮我求求麻衣女子,但是不见得管用。 见这个老婆婆愿意帮忙,我赶忙跪在地上叩谢,那老婆婆将我拉了起来,“我家姑娘认定的事情,就是我说也没用,万一要是不成,你也别怪我。” 这老婆婆告诉我,她姓姜,一直跟在麻衣女子身边的,这个麻衣女子姓白,叫无香,百里之内的人,没有不知道这个名号的。 姜婆婆虽然答应帮我求白无香,可是一直到晚上,白无香都没有回来。 姜婆婆见白无香没有回来,转头对我说,“孩子,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对面山崖上,有时候一连几天都不回来,那山崖我可上不去,要是明天早上她还没回来,你最好还是去别处寻求救命之法吧。” 姜婆婆给我指了一下那处山崖,离这儿不得有数里地之远,周围很陡峭,从这面看来,想要攀登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当时我想这个麻衣女子肯定是从山背面爬上去的,那估计要多走十几里路。 心情不好就跑到山崖子上,想想觉得这个女人也真是任性。 果然一直到夜幕低垂,白无香都没有回来,姜婆婆问清了我养小鬼以及近一段时间被困的情况,对我更加的同情,正要帮我找些番茄来,这时候山崖下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喊,应该是喊她的名字。 姜婆婆让她上来,那当地女人给姜婆婆叽里咕噜的说话,手指着寨门方向,听完之后姜婆婆冲着我说,“外面有一群人说她们那走丢了一个人,说有人看到人来我们这了,要进寨子来寻找,是来找你么?” 我心里一动,知道有可能是“邪鬼王”他们找了过来,心想既然他们收服了厉鬼,又来找我做什么? 姜婆婆让我待在屋里别动,她和那个当地女人走了下去,从木屋的窗口里,我能远远地看见,在寨门口站着四五个人,最前面是一个女人,穿一身黑衣,从身形体态上来看,有可能就是王轩轩! 在王轩轩的后面,跟着四个男人,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黑衣老头却不在其中。 看来姜婆婆没有骗我,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白无香,王轩轩肯定也知道,不然的话,她有帮手有鬼魂,又怎么会甘愿呆在寨门口,要别人允许了才敢进来。 姜婆婆是个高嗓门,等她到寨门口之后,我就听见了她在训斥王轩轩,让他们赶快离开。 王轩轩和姜婆婆交涉之时,突然朝着这山崖上的这三间木屋望来,我赶紧闪身到了窗户后面,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她会不会看到我。 不过他们显然不想走,姜婆婆哼了一声,“神女无香的云寨,还没听过谁敢乱闯进来,你们想进来就试试。” 说完姜婆婆不再搭理他们,转身而走,就在王轩轩他们犹豫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的惊呼声,正是要闯寨的这些人出的,我禁不住地探出头望去,只见在我不远处的另一侧山崖上,浮现出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脸来,并且山石嗡嗡鸣响。 王轩轩他们看见这一幕,不敢再呆在寨门口,不甘地朝着我所在的方位望了望,惊慌失措地退走了。 第四十八章:埋土散阴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王轩轩他们来找我的目的,定然于那个厉鬼有关,按说要是收服了厉鬼,以王轩轩张扬的性格,我感觉她会闯进云寨;要是没有将那个厉鬼收服的话,她和黑衣老头则会丢了性命,那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云寨,人不敢进,鬼魂自然也不敢擅闯,我忽然觉得王轩轩能找到我的原因,还是跟我喝了她的血有关系。 被这样阴狠的女人盯上,真是一件令人郁闷的事情。 王轩轩这样的女人,连自己的师父都敢背叛,此时却不敢闯进白无香的寨子,由此可见,姜婆婆称白无香为神女,并不为过。 见他们退走,姜婆婆上来之后哼了一声,“敢来云寨抓人,这几个修习邪法的养鬼人胆子还真是不小。”不过姜婆婆又转头向着我说,“他们虽然没有守在寨门口,定然离寨子不远,你出去之后肯定就要被盯上,万一我家姑娘要是不救你,你又没法出去,你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白无香果然一夜未归。 身体中那种阴寒的感觉再次袭了上来,浑身冰冷的难以忍受,而且全身无力。 姜婆婆急的走来走去,可白无香不回来,她也没有好办法,我冷的全身抖,只想再次泡在那木桶之中。 姜婆婆倒会调制还阳汤,因为之前就是她帮忙配制的,这次不过重新收集一次而已。 不一会她就烧了一大锅水,弄齐了泡制还阳汤的各种东西,包括几块红色的石头,姜婆婆说是地脉石,很珍贵的;还有山上长的数根奇怪的草药,火地丁;再有就是问小男孩讨要的童子尿,见我一脸惊异的表情,姜婆婆笑着说,童子尿本来就叫还阳酒、轮回汤,最有克制阴邪的作用。 这些东西放进大锅之中,再加上几种颇为神奇的木料,烧沸腾后放至温度适合,就成了驱邪生暖的还阳汤。 浸入木桶之中,我感觉自己全身再次慢慢回暖。 就在我从木桶中爬出来向姜婆婆致谢的时候,白无香竟然回来了,正在捣药的姜婆婆赶紧走过去,告诉她昨天有养鬼人闯进来。 白无香嗯了一声,望了望我说,“我已经知道,还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让他走吧,何必与那些阴毒的养鬼人纠缠。” 听她这么说,我心中气愤作,看来她确实是不想救我,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苍苍凉凉的感觉来,只想跟姜婆婆磕头之后转身就走,没想到姜婆婆却一手拉住我,“你走?你往哪里去,他们肯定在外面等你,你出去的话,就是自投罗网;就算他们没在外面,这种邪法只有我家姑娘能解,离开这儿你就会死在别处。” 我心中一横,负气道,“死就死了,我不想在这摇尾乞怜。” 白无香脸上平静无波,转头向我道,“我不救你,你也不用来恨我,是因为我曾经过誓,和道门有关的人,我都不会施救。” 姜婆婆争辩道,“可这孩子不是道门中人。” 白无香脸上还是一样的神情,“那又有什么区别?”说完之后,她回到了自己的木屋之中。 见到白无香这样的态度,姜婆婆突然怒道,“别人不救你,我来救你,反正你去求别人也是死,留在我这里,最差不过也是死,你敢不敢让我治。” 我没想到姜婆婆对我这般好,知道她多半不行,还是眼中含泪道,“好,就是你没有救下我的命,我在心中一样也是感激你的。” 姜婆婆握住我的胳膊说,“好孩子,我一定会尽力救治你的,以后每天我都帮你弄一桶还阳汤,你不久就会好的。” 白无香隔着门幽幽地道,“地脉石珍贵,没有必要浪费在他的身上的。” 姜婆婆好像跟白无香较上了劲,大声道,“地脉石用光了,我再冒险去挖便是,不会白用姑娘的。” 白无香似乎并未生气,仍旧不缓不慢地说,“他身体现在阳气尽失,阴寒遍体,还阳汤只能使他的肌肤暂时回暖,而且效果会越来越差。” 姜婆婆这时候愣住了,再问白无香的时候,白无香已经不予作答。 姜婆婆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急的在她的房中转来转去,看来她平时都是听白无香的吩咐,极少自己拿主意。 不过她最终还是想到一个方法,就是要将我身体中的阴寒散入大地之中,她跟白无香的时间久了,知道大地为万物之母,极具有吸附和包容的能力,她所要用的方法,就是将我的身子半埋入土,她再用那些像人参一样的地精,将我身体中的阴寒带走。 虽然觉得这个方法不可思议,但除了相信姜婆婆之外,我并没有别的办法。 做了充足的准备之后,姜婆婆在山崖下找到了一块空地,并且让人帮她掘出来一个大坑,令我站入其中,她还找来了那些树根生成的小人,与我埋在了一起。 在姜婆婆找人做这些的时候,白无香曾下楼来看了看,并没有说话。 我就这样被埋入了土中,这使我感觉到更加的胸闷,姜婆婆看见我脸憋的通红,则拿来清水给我喝,并且告诉我,埋下去的小人是成精的树根,它们被白无香带了回来收服,绝对可以吸掉我身体内的阴毒。 寨子里的村民看见姜婆婆将我埋入了土中,都争相过来观看,很多人都被姜婆婆斥走,但是一些小孩子却难以赶走,他们围在周围看的津津有味。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寨子里的小孩子奇怪,各家各户,都是一男一女,无一家例外,想来这又是白无香起的作用,心想怪不得人们敬畏她,她的本领真是通幽通神,我甚至觉得,她的本事不在四叔之下。 姜婆婆将我埋了半天,再找人将我拉出来的时候,却现我腰以下的那些黑点并没有散去,而且我身体中的阴寒也没有减退。 我们两个相顾茫然,一圈孩子看见我一身是土,非常滑稽,无不哈哈大笑。 姜婆婆颓然坐下,叹了一口气,“孩子,看来我没有那个本事救你的命。” 白无香正坐在木屋走廊上用树根编织东西,自言自语道,“方法还算可行,他的身体肯定还被厉鬼占据过,除了阳气失去,还余下一些阴毒,需要用更加阴毒的坟场土才有效果,而且还需要是横死之人的坟场土。而且那地精上面不贴通幽符,有什么作用。” 说话的时候,白无香始终没有往下看,整个过程都在自言自语,说完之后,她转身回到了木屋之中。 姜婆婆见她竟然出声指点,连忙找人去寻坟场土,至于通幽符,等姜婆婆回到木楼上之时,竟然现,在白无香平时施法的木屋中,恰好放置了五六个。 姜婆婆将通幽符拿到手里,一脸喜色,看来要么是这个白无香面冷心善,要么就是她从来也没遇到过这样邪门的诅咒,想看看自己是不是能解的开。 于此同时,姜婆婆依然配置了还阳汤,不过果然如白无香所说一样,效果逐渐变差,那种温热的感觉只停留在皮肤外面,并不能再达到四肢百骸,而且在我从木桶中出来不久,就很快消失掉了。 好在横死之人的坟场土已经找到,这个寨子里的人,应该特别敬重白无香,姜婆婆的地位自然也很高,能为她们两个办事,寨子里的人求之不得,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有人用小车拉来了满满一车坟场土。 姜婆婆赶紧将地精木人贴了通幽符放入土坑中,让我站进去之后赶紧填土,这次腰部以下有种火燎燎的感觉,咬牙待了半天从土中爬出来的时候,竟然惊奇的现,那些黑点变淡了。 姜婆婆和我都很是激动,而白无香正在站在木屋通道上,看天上漂浮来去的白云,姜婆婆一边拍去我腿上的土,一边故意道,“我就知道,我家姑娘的心还是善的。” 白无香似乎装作没听到,等我们再抬头的时候,她已经不在木房子前面的护栏那。 姜婆婆知道这些坟场土要一次一换,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要亲自去挖坟场土,还说要去寻一些火地丁泡制还阳汤,毕竟之前用掉了好多。 可一直等到黄昏,姜婆婆都没有回来,寨子里亮起灯火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惊呼,涌到了白无香的木房之下。 他们抬过来了一个人,是姜婆婆。 她的眼神已经迷离,似乎中了什么暗算,白无香听到惊呼声,如一阵风般的从木楼上下来,急忙放了一个树根小人在姜婆婆头顶处,过了一会黯然道,“魂魄早已离体,平时她跟我修行,这是第二化身的意识撑住她回来的。” 第四十九章:召鬼镇棺 我不知道什么是第二化身,可是姜婆婆的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救了。﹤ 我咬牙切齿的问,“是谁害了她?” 白无香看了我一眼,那眼光中有哀婉和埋怨之意,“肯定是你引过来的人,连魂魄都给散失掉了,好狠毒的手段。” 王轩轩他们? 难道是那天他们想进入云寨被拦住,恼羞成怒,这才起了杀人的心。 可是姜婆婆还有合上眼,她的手向上伸着,无魂无魄,只有意念,不能说出话来。 她这是有未了的心愿,白无香眼睛也湿润了,低头对着姜婆婆说,“你是让我救了他的命,是么?” 姜婆婆眼睛迷离,已经不会回答。 白无香沉吟了一会,转头看了看我,点头道,“你觉得他是我们白家的人,所以拼命的救治他,以弥补我当年的过失,你是为我好,行,我答应你了。” 姜婆婆似乎听到了白无香的这句话,从嘴中吐了一口气,手放了下去,接着闭上了眼睛。 云寨里的男女老少看见姜婆婆惨死,义愤填膺,应该是要出去给姜婆婆报仇,都被白无香喊住了。 这时候从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女孩,和我年纪仿佛,瘦长脸,穿一身绿衣,看见姜婆婆躺在地上,抱住她的尸身呜呜大哭,又转头问白无香是怎么回事。 白无香听到那女孩的哭声,似乎更为难受,对着那女孩说,“依依你起来,我会找到害姜婆婆的那个人,我会把她的神魂都给他拘来。” 那个叫依依的女孩还是抱着姜婆婆痛哭,满脸都是泪水,摇头道,“我不、我不、我要姜婆婆活过来,为什么我才出去这几天,寨子里就生了这样的事。” 白无香见依依哭个不住,突然提高声音道,“好了,别再哭了,哭有什么用,我出去找害姜婆婆的人,寨子交给你来看护,你拿着这个东西。” 女孩这才一脸是泪的站起,从白无香手中接过了一个令牌一样的东西,这令牌一面是混沌阴阳鱼,另一面刻着一个盘坐的人形。 接过这个之后,依依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委屈地道,“师父,你把这个令牌给我,我怕关键时刻,我还控制不了它们。” 白无香盯着依依的眼睛,神情严肃地道,“我相信只要你足够勇敢,足够坚强,你就能够驾驭它们。” 说完之后,白无香让村民给姜婆婆准备棺材,等她回来再说。 白无香上了木楼,再下来的时候,她换上了一席白袍子,那白袍子角上绣着金边,手里抓着一把黑伞,就要出去。 看白无香要离开,我连忙站起来道,“我要和你一起去,我知道她们躲在哪儿。” 白无香哼了一声,“你能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老老实实的在寨子里呆着吧,这里方圆几百里,还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别让姜婆婆为你白死。” 说完之后,白无香离开了。 寨子里有人很快把给自己准备的棺材抬了过来,把姜婆婆的尸身放了进去。 随后有一个说汉话的男人给我搭腔,说这个哭泣的女孩名字叫白依依,是白无香收养的孩子,刚好这一段时间她不在寨子里,估计是刚回来。 而这个给我说话的那人叫做华胜,很多寨子里的东西都是他负责采集。 这个男人见我不能和别人交流,倒是主动和我说话,这个白依依好像知道了姜婆婆是因为我才死的,根本不睬我。 她指挥寨民将盛着姜婆婆的棺材,抬到了姜婆婆的房子里。在姜婆婆的房子里有两张床,不用说,其中一张就是她的,由此可见,她可能是姜婆婆看着长大的,对姜婆婆的感情一定很深。 这个女孩子并不是泼辣的性格,否则的话,早已经冲着我一顿大骂了。 她这样的态度,这让我感觉到更加的无地自容。 想找出话来说,却又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捂住了半边嘴。 遇到性格这样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我真是不知该如何交流。 看来这个女孩连性格仿了白无香的,待人冷冷清清,一副拒人与千里之外的态度。 呆在屋里如芒再背,待了一会,我只得走出木屋,站在山崖上,将溪儿感应了出来,心想溪儿虽然执古怪,但几次三番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没有感谢过她。 溪儿现身之后,我正要说起这事,她却一笑道,“让我出来,是因为人家不搭理你吧?” 我没想到她竟然能感应到这样的事情,点了点头道,“是我害死了她,人家不待见我也是应该的。” 溪儿此时正望着东方天上那一轮明明的月亮,叹了一口气,“人都是有命的,你也不用太过自责,说不定命中注定,她是用她的命换了你一条命呢。” 我凛然一惊,是啊,要不是姜婆婆死去,白无香可能也不会答应就救我的命,看来世间的东西,真是难以说清,只是那么善良的姜婆婆突遭横死,我一时还是接受不了,希望白无香可以找到王轩轩他们,为姜婆婆报仇。 说了一会,我还是要谢谢溪儿救了我,她却微微一笑,“你不用谢我,我的命运已经和你捆绑在一起了,要是不救你,我也将流落在此处变成孤魂野鬼,救你其实也是自救。况且,之前要不是你把我从那个诅咒的棺材里放出来,我现在还被封着呢。” 她虽是这么说,但我感觉并不是这样,将我送到白无香这里来的时候,我曾经看到她哭泣,以她倔强的性格,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转头看了一下她,月光洒下在她的身上,此时的她美得好像一幅画一般,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她棺中的**,顿感尴尬,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来。 看到我突然咳嗽,她感觉非常奇怪,转头问我原由,我哪里敢说,只得说突然口水呛到了。 她在山崖上陪我站了一会,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说自己困了,主动回道了戒指之中。 和溪儿说了一会话,我心中的压抑好了一些,在山崖顶上站了半夜,这时候摸到玻璃瓶中的童童,他已经暴躁了好多次,我从山崖上走下来,想去姜婆婆房里拿些番茄喂他。 现在的童童暴戾更增,香烛咒已经燃光了我身上的阳气,其实我养着他已经没有意义。 可是我现在却不能将他丢掉,喂食他的时候,他已经闻到了我的气息,要是将他丢掉的话,他也会找过来,将我害死。 看来小鬼真不是随便养的,只要接手,想和小鬼不沾染因果都不行。 姜婆婆的房子有一角厨房,我知道里面有番茄,正准备轻轻地进去,拿了番茄就走,却看见白依依在棺材前面烧起纸来。 她烧的是那种大张的黄符纸,一边烧,嘴里一边念叨,随着那符纸化成烟,突然从黑暗里走出来两个长的女人,立在了她的前面。 她竟然召出来了两个鬼魂。 看来这个女孩也有召唤鬼魂的本领。 我本来想拿了番茄就撤走的,看到她此时弄出来两个鬼魂,我不知道她要干嘛,就愣住了。 召出两个鬼魂之后,她又从手中抓出了两面令旗,指向了那面棺材,两个长的女人,竟然都俯下身子,抱在了棺材上。 我更加诧异,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生,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将小旗收了起来,将地上燃烧过的纸灰也扫进了垃圾斗,泪眼汪汪的坐在棺材前,再也没有了其他的行动。 两个女鬼,死死地抱住棺材。 本来我觉得没什么,可是白依依又不说话,看到这一幕,我突然觉得后背寒,抓着番茄就出去了。 出去之后我才想到,这么热的天,白依依可能怕姜婆婆的尸体出现气味,鬼魂阴气重,冰寒无比,这才让两个女鬼趴在棺材上镇棺。 想明白之后我也不那么怕了,往玻璃瓶中挤了一大汪番茄汁,一口气吹醒了童童。 醒来的童童感觉到了番茄汁,正在吸收红色的汁液,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玻璃瓶中的番茄汁慢慢变少,突然感觉到寨门口有黑影晃了进来。 我能肯定不是自己眼睛花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正要去通知白依依,突然听见叮叮铃铃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寨门口悬挂的风铃。 姜婆婆还未死的时候,我就见到寨门口悬挂着很多风铃,只是这些风铃是中空的,就奇怪的问姜婆婆,这铃铛没有芯,怎么响。 姜婆婆说阴气可撞铃,这是白无香布置的铃铛,只要有邪气的东西想进这个寨子来,铃铛就会响。 听到铃铛作响,给姜婆婆守着棺材的白依依突然推门冲了出来,这时候那些黑影子才现身出来,他们都穿着一身蓑衣,头上带着一个斗笠。 四叔给我讲阴物的时候,曾经讲过,蓑衣和斗笠都是容易通鬼神的东西,令鬼魂附在蓑衣上,穿着蓑衣的人会比平时走的快,特别是夜里,只能看到一团影子。 穿戴蓑衣和斗笠的人共有四个,白依依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什么人,站住!” 那四个穿蓑衣的人在木房子不远处站住不动了,依次掀开了头上的斗笠,最左边那个身形苗条,脸庞白皙带着煞气,却是王轩轩。 和王轩轩站在一块的,是一个穿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合在一起的白纸扇,正不停的拍打在手心里,指着我说,“是这个男孩么?” 王轩轩点了点头,哼了一声,“这小子本来早就该没命了,这白无香用什么东西给他续了命。” 拿纸扇的男人收起了折扇,冷笑了一声,“她白无香再厉害,现在已经去找邪鬼王了,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赶紧拿了他,弄成干尸就保险了。这山石上有白无香的意念,她很快就能感应到,我们必须要快一些。” 说完之后,男人挥手身后的两个人上来。 身后的两个男人听见号令就转了上来,两个人手中拿着粗长的铁链子,看来要将我绑走。 这时候站在我旁边的白依依转头向我,问出了第一句话,“是来找你的么?” 我点了点头,心想糟糕,不料她却说道,“虽然我恨你连累死了姜婆婆,但在云寨里,我是不会让他们将你带走的。” 女孩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剑,一把洁白无匹的剑。 第五十章:寨中亡魂 我没有想到是剑,现在竟然还有人用剑,还是一个女孩子。 抬头看见白依依扯出了一把剑,踩着楼梯往上来的两个男人都一愣,似乎有些吃惊,不过依然没有停步。 他们手中的铁链沉重无比,根本不怕剑,更何况使剑的是一个小姑娘。 我以为白依依要等他们上来,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女孩,竟然率先朝着这两个男人冲了下去。 从楼梯高处往下俯冲。 这个白依依穿一身灰衣,和白无香一样朴素,可是在我的眼前,这一袭灰衣已经变成了一个灰影子,这个女孩灵动的不真实。 似乎有鬼魂一类的东西附在了她的身上。 我身上阴气极重,重的已经快索去了我的性命,再加上我食用过鳖精的内丹,任何脏东西,都难以逃脱我的眼睛,我并没有在白依依身上看到附身的东西。 倒是这两个男人,在他们臂膀上,各自带着一个鬼头的护具,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东西增加了他们的力量,铁链子被扯的哗啦啦作响。 可白依依瞬间已经到了他们身边,剑尖晃动,白光乱闪,连一个招式都没有交接,他们两个都从楼梯上滚落了下来。 我没有想到白依依竟然如此厉害,王轩轩他们也没有想到。 拿着白纸扇的男人低头看道地上打滚的两个男人,他们抱着手腕在呻吟,显然已经不能再冲上去厮杀。 白纸扇轻哼了一声,自己慢慢沿阶梯而上,之前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从他对王轩轩的态度来看,地位应该不在王轩轩之下。 他踏着阶梯,一边走一边道,“小姑娘你让开,我们拿了他就离开这,并不想招惹云寨。” 白依依不管他说什么,又是一剑变幻着刺去,这个中年男人显然比之前那两个厉害的多,纸扇变幻,竟然挡住了白依依的剑。 他的扇骨应该是钢铁铸成,和白依依的剑相交,出叮叮铃铃的响声。 看白依依和他的架势,我以为要僵持不下,没想到中年男子一转身,折扇突然张开,从折扇中有一团水墨人形一样的东西扑向了白依依。 白依依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那水墨如鬼影打在了白依依的身上,她嘤咛了一声,往后退倒,再也难以站起来,在她的胸前有一大滩水墨。 我没想到在扇子里竟然能出现鬼影,想来是将鬼神的气息封在了水墨画里。 白依依被打倒之后,咬着牙一言不,这时候山石照壁嗡嗡鸣响,再次浮现出白无香的面容来。 看到白无香的面容出现,手拿白纸扇的男子有些着急,顾不上再管白依依,冲上来就要抓我,眼看要抓住我,我身子突然侧着一动,他抓了个空。 原来溪儿突然现身,拉着我身子,让我瞬间转了一步。 白纸扇脸上浮现了狰狞的笑容,嘿了一声,“护身鬼魂?” 他又朝着我慢慢走了过来,此人和王轩轩一样邪门,他不以为意,定然有对付鬼魂的手段。 可还没等他有动作,白依依已经勉强坐了起来,她将白无香给她的那个令牌放到了手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指血滴在了令牌黑色人影那一面。 然后她的嘴唇不停地动,听不到一丝的声音传出,想来她念的是一种秘咒。 随着她的念诵,我听到幽然不绝的鬼声传来,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鬼影出现。 这些鬼影数目之多,看的人心里毛。 白纸扇也吓了一跳,鬼魂他见过,可是这么多鬼魂,他应该没有见过。 当下他也当即立断,知道厉害,这么多鬼魂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立即就去抢白依依的令牌。 在白依依接手这个令牌的时候,就曾说过自己可能驾驭不住,当时我还不知道是驾驭什么东西,没想到是这么多鬼魂。 黑衣老头被称为“邪鬼王”,他同时能控制的鬼魂也不过十来个,这么多鬼魂,白依依一个小姑娘,自然控制不了。 但是我知道,能控制这些鬼魂的不是白依依,而是她手中的那个令牌。 见白纸扇来夺,白依依急忙抱着令牌躲开,在山崖璧上出现的那些鬼魂纷纷离开了山崖壁,飘飘荡荡地冲着王轩轩他们过来了。 重重叠叠的鬼魂飘过来,就问你怕不怕? 瞬间就能食尽你的阳气,扯散你的魂魄,断绝你的生机。 而且,它们还有恐怖的面容和幽绝的声音。 大概是感觉到了真正的胆寒,白纸扇已经不敢再抢,更别说回身抓我,纵身到山崖上的阶梯上,瞬间跑了下去。 要是白无香在这,我想她可能控制住这些鬼魂将王轩轩他们围住,可眼前的白依依就像是小孩**锤,能轮动就不错了,更不要指望着他还能轮出花样和姿势来。 所以,白依依未必能指挥鬼魂留下他们的性命,不过他们这些人,死也不足惜。 这些鬼魂带动的浓烈的阴风从我身边过去,阴气沉重,连木屋中的灯火都打熄了。 别说是他们,就算是邪鬼王再此,甚至我的四叔在这里,我觉得也难以对付这么多鬼魂。 毕竟鬼魂这东西是需要法力才能对付,有很多平庸的道士,对付一个鬼魂都费劲的要死。 王轩轩看见这么多鬼魂出现的时候,这个女人转身就跑,此时已经快要接近寨门口了。 我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当机立断,无耻、凶狠、狡猾。 可是这次她跑的再快,也不可能从这么鬼魂手中逃出生天。 眼看这些恶人就将倒在这里,不知为何,看到这么多鬼魂出现,我心里突然有一股难言的畅快,那畅快,就好像一个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在密密麻麻的鬼魂飘下去的时候,我仿佛觉得自己在指挥这些鬼魂,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大喊了一声。 “啊———!” 可我喊过之后,现情形突然有些不对,听到我的啸声,所有鬼魂都停了下来,疑惑地盯着我看,就连身边的溪儿,也皱眉向我望来。 白依依马上觉不对,再念动密咒挥动令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丝毫效用,她颇有点着急。 被这么多鬼魂同时盯着,这是什么感觉?我后背上毛战栗起来,这些鬼魂要是弄错了攻击对象,我和白依依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同时我心里就纳了个血闷了,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喊出那么一嗓子,完全下意识的,跟鬼上身似的。 我身上是有鬼不假,一个被封在玻璃瓶中,另一个就在我身边,正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怎么可能鬼上身? 不管怎样,鬼魂停下来都不是一个好事,这时候无论是王轩轩、还是我们这边,都不敢乱动,唯恐一乱动,这些鬼魂会群起而至。 就在双方都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鬼魂们愣了一阵,好像被什么东西所召回,又飘飘荡荡的投入了山壁之中。 我被唬的一身冷汗。 白依依拿令牌的手都抖了,估计她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不过她也没空问我,因为王轩轩他们还没走。 王轩轩他们也被这些鬼魂给吓坏了,此时见重新恢复安静,终究还是不甘离去,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样,又摸摸索索的再次返回,不过已经不敢靠近我们。 王轩轩换上了那身法衣,同时带上了那个像是死了爹的白帽子。 她再次拿出那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下颚骨,开始敲打腰间的铃铛,她每敲打一次,就拿捏着声音叫一声我的名字。随着她的叫喊,我的脑子突然眩晕起来,总觉得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唤我,不由自主地想往她那儿走。 溪儿和白依依看到情形不对,同时拽我,但我着了魔一样,难以拽住。 溪儿知道我身体阴气极重,不能再附身,此刻为了救我,竟然再次投入了我的身体中,她附身上来后,想控制我站着不动,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往前迈步。 因为有溪儿在身体中拼命的扯着我,我虽然迈了步子,但走的无比缓慢。 “摄魂铃!”白依依见状喊了一声,见我身体不受控制,她突然钻进木屋之中,拿出来了两个悬挂在墙上的树根小人,小人身上已经贴了通幽符。她挥动之前的红色令旗,两个女鬼飘了出来,应该是给姜婆婆冰镇棺材的两个女鬼,钻进了树根小人之中。 小人一阵乱颤,竟然不可思议地站了起来,白依依在树根小人“手”部的位置,抹上了一些暗红的东西,她嘴里再次念动秘咒,那树根小人本就通灵,鬼魂附上之后,那树根小人如同变成了两个小精灵,一溜烟地朝着王轩轩他们跑去。 白纸扇最先看到了这两个树根小人,看到它们靠近,急的挥动纸扇,想要将其阻止,可这树根小人一个冲向王轩轩,一个冲向他,他将用扇子砸中了冲向王轩轩的那个,树根小人突然冒出一阵雾气,顿时不能动弹,白依依召来的鬼魂从里面脱身逃走。 但是另一个树根小人却幽灵一般地靠近了他,趁他给王轩轩护卫的时候,跳到了他的身上去,在他后背上抹上了红色的印记,趁他抓挠的时候,又在他身上抹了好几处,然后转身跳走了。 看见白纸扇被树根小人标记,此时的白依依掀开腰间的衣服,露出一个迷你的小鼓来,那小鼓色泽金黄,只有巴掌大小,周圈完全是蝌蚪一样的黑色经咒。 白依依单手敲在那个小鼓上,“咚”的一声鸣响,只见那白纸扇被涂了标记的白纸扇,突然捂住了脑袋,似乎猛然头疼。 白依依敲不几下,白纸扇已经头疼的跪在地上。 王轩轩和白依依的铃与鼓,隔空对敲,互不相让。 只是令我奇怪的是,寨里的人并没有一个出现,想来应该是白无香曾经吩咐过,外敌来时都要关门闭户,省得她照看不暇。 王轩轩想要用“摄魂铃”将我拉下去,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办到,而那边头疼的白纸扇,却已经忍受不住,高喊着让王轩轩停手。 估计害怕白无香回来,那样的话,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王轩轩唉了一声,塞住铃铛,俯身拉起了白纸扇,朝着山崖木屋看了几眼,恨恨地离开了。 当溪儿从我身体出来的时候,我扶着木屋前的护栏,已经站立不住。 好险,幸好王轩轩他们畏惧百鬼出现,不敢再次靠上来,否则的话,白依依定然不是对手。 见他们离开,白依依捡拾起地上的长剑,看我又看来溪儿一眼,略显奇怪,不太情愿地关心我道,“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询问,怎么山壁上有那么多鬼魂。 这是她倒是回答了我,“寨子里的人,死后骨灰盒都放在那,有很多死后不愿离去,眷恋这儿,就化成了那些鬼魂。” 眼看王轩轩那些人已经走远,她抿着嘴唇恨恨地说,“我早晚要杀了他们给姜婆婆报仇。” 然后她转回木屋之中,不知道是换鬼墨打湿的衣服,还是再次招鬼给姜婆婆镇棺去了。 第五十一章:巫咸遗族 溪儿纳闷的问我刚才为什么要大喊,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她歪头想了一下,也不明白原因,重新回到了戒指之中。 王轩轩他们虽然撤走,白无香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快回来,直到天亮的时候,一身麻衣的白无香,才从外面冷清清的走进来。 从她的脸色和服饰上,我们看不出一点端倪,白依依赶紧下去迎接,坐定之后,讲述了昨夜寨中的事情,白无香可能早已知道,但还是颇有耐心的听完,转头向着我说,“为了把我将寨子中引走,他们不惜杀害了姜婆婆,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将黑衣老头将我布阵招鬼的事说了,不知道是不是与这个有关。 白无香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鬼王阶的鬼岂是那么容易收服的,它们找你,那鬼王定然是认准了你的身体,不肯进入其他的法器之中,他们是想将你做成干尸,让那鬼王栖身在你的身体里。” 听白无香这样说我有些害怕,看到我的神色,白无香道,“你放心,怕被我找到,他们一定不敢待在这个地方了,你暂时不会有危险。” 昨夜那个白纸扇好像是说要将我的尸体带走的,看来白无香推断的不错。 我问白无香是不是去了黑衣老头所在的山林,她嗯了一声,说黑衣老头并不知道王轩轩来云寨的事。我有些惊讶,不过想想他们两个之间有了嫌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白无香神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看在都是巫咸遗族的份上,我断了他的一条胳膊,将他用来养鬼的地方给他烧了,姜婆婆被害虽然不是他授意的,他也脱不了责任。” 黑衣老头有多厉害,我亲眼所见,那可是能从恶鬼道中召唤恶鬼的人物,白无香轻轻的一句断了他胳膊,似乎不废什么力气。 转念我又想,可能是黑衣老头收服那鬼王的时候伤了元气,这才不是白无香的对手。 但我深深知道,纵然神完气足的时候,他也胜不了白无香。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姜婆婆火化,骨灰放于凿出的山崖洞中,虽然她的魂魄已经飘散,但尸骨还是要留在这里。 感戴姜婆婆对我的深恩,火化姜婆婆的时候,我跪下以头叩地,砰砰有声,白依依对我的态度才算好转了一些,不过多半时候还是不搭理我。 这天下午的时候,白无香将我喊进吊着树根小人的木屋之中,神色冷清地对我说,“我答应姜婆婆救你的命,但是你所中的这个诅咒我也没有解过,要是最后没有解开,你还是丢了性命,需怪我不得。” 我自然点头。 见我点头,她又继续说道,“这个香烛咒虽然罕见,但只要是诅咒,都是怨念和鬼神之力附在人的身上,姜婆婆之前所做的,就是将你身体里的怨念,散于大地之中,这个有效,我们继续施为就行。” 我心中暗想,要是有那神奇的树根小人和通幽符,我就不用求你了,自己都能施救了。 不料白无香又道,“你身体中所附的怨念不知有多少,不管多少,只要那方法有效,我们都能将其散掉。关键是,要救你,还需要使你身体中阳气重新滋生,按说正常的人,可以从日常的呼吸与进食里增补阳气,可你不行,这个诅咒的怨念,已经使你身体中气脉幽闭,命门不产生阳气,时间一长,你还是难以活命。” 她说的十分有理,看来这次我的命算是保住了,没想到她接下来说,“体内阳气重生之法,是我白家不传之谜,我可以讲给你听,也会给你解释,但我们白家巫法层层递进,能不能领悟,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叹息了一声,“看你和道家有关,定不会拜我为师;而我也不想收你为徒,此番活与不活,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我顿时蒙了,这是什么意思?我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局,说好了答应了姜婆婆救我的命呢? 怪不得她刚才说什么丢了性命需怪她不得,这就好像教一个小孩子知识,一年级和二年级的都没教,直接上三年级的,口中还说道,我教你,你学不会别怪我。 听她这么说,我当时就有点无精打采,白无香也不管我,径自讲了起来,她讲述的理论和四叔仿佛,怪不得四叔说道家和巫家原为一家,我甚至觉得白无香讲述的更为博大精深一些,她讲道,“肾为水,心为火,肝为木,肺为金,土居中,又为脾,五行化生脏腑之气,只有使脏腑之气流通,身体中的气脉才算通顺。” 本来我无心去听,此时她讲了一点,我就有茅塞顿开之感,更觉得和四叔说的隐隐吻合,心想四叔曾经教过我身体周天的搬运,以四叔道家的法门,来学白无香的救命之术,或许也可行,当下就用心倾听起来。 白无香刚才见我无精打采,她讲的也就笼统而过,此时又见我注意了过来,她知道我自救不能,可能是心中有愧,讲的更加的详细,“阳气乃先天之气,根于命门,出之于肾,藏于丹田下气海,你命门受损,真火难生,阳气不。。。” 白无香这一番讲述,足足将了半个时辰,随后她用通幽符贴了树根小人,让我再次站到坟场土中,等出来之后,腰部以下的黑点又变淡了些。 晚上白无香安排我住在中间的木房子里,我原想按道家的法门,加上白无香的讲述,使用阳气滋生,没想到体内的气根本连不上,看来真的像是白无香所说,前面还有一些基础的东西我并没有接触,因为不是她的徒弟,她也不愿教给我。 就算是通过埋土,将身体中所有的怨念都散掉,此番我也就是多活一段时间。 在有月亮的晚上,白无香和白依依总是出门,好像在修习一种奇怪的法术。 而白天的时候,白依依则四处探寻王轩轩他们的踪迹,不过告诉给白无香的结果,总是没有找到。 白无香似乎并没感到意外,每日里仍是看病救人,用坟场土拔除我身体里的怨念。 这些日子我难以入眠,从我中诅咒到现在,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四叔将巫法看做毒蛇猛兽一般,可自从见了白无香,我心中的这些观念,正在慢慢地生变化。 巫法就一定是做恶的么?想来想去,我得出的结论是,法无正邪,人有善恶,无论什么样的法术,好人能用来为善,坏人则可以用之做恶,完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上次白依依用阴阳令牌召唤来很多鬼魂,在精神和视觉上,都给我极大的震撼,不知为何,隐隐有一种羡慕之意。 再加上现在,若我不拜白无香为师,以后所有的打算都成一场空,帮溪儿弄清身世已经不用想,帮奶奶和姜婆婆报仇更是难以指望。 想清楚这些之后,我决定拜白无香为师,从她的面容上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铁了心的想要拒绝我。 白依依这个姑娘的心还是善的,在冷落了我几天之后,竟然在给我盛饭的时候出声搭理了我,她知道我身体的情况之后,低头说,“你想要活命的话,就去求我师父收你为徒吧。” 犹豫了好久,我觉得还是命重要,厚起脸皮敲响了白无香的房门。 和我想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姜婆婆的关系,白无香并没有言辞拒绝,在我说出拜师的原因一是自救,二是为了给姜婆婆报仇时,白无香终于点头答应。 余下就是拜神,我没有想到的拜的竟然是女娲娘娘,白无香说她是最早的巫法开创者,再接着就是授法器,讲白族巫法师的规矩。 这些规矩和道家的规矩相差不大,只是法器,白无香却没有给我任何东西,她说白家巫法,一定意义上属于白巫法的范畴,不是天资聪颖之人,难以学会。不像是那些邪门巫法师使的巫法,害人害己,但是只要有心,都能学会。 白无香这么说,显然是看我不如白依依,白依依浑身上下都是法器,光手中得赐的那把“慧剑”,据说鬼魂莫近,削铁如泥,就让我艳羡了好久。心想叫做“慧剑”,难道这把剑好聪明么? 不过我转念又不再嫉妒,好歹自己的命算是抱住了,至于巫法,能学多少就是多少就是吧。 第五十三章:取坎召阴 师倒是拜了,拜完之后我才想起来,第一,我什么都没有得到,第二,我还是不能修习命门生出阳气的方法。 因为白无香说过,她家族的巫法是层层递进的。 我心中一阵纳闷,还好白无香每日倒是帮我散除体内的怨念,那些黑点逐渐变淡,在十来天之后,已经几近于无。 怪不得这附近的人像敬重天人一样敬重她,她的本事确实很大。 于此同时,白无香开始教我白家入门的法术,这法术叫做“取坎召阴之法”,说白了,就是用行身体的阴气,用意念召来鬼魂。 在入夜之后,她让我在木屋中坐定,给了我一个香炉,让我试着去召唤寨子里的亡魂,这是他们白家巫法入门的第一步,要是这个都完成不了,则说明天资极差,不是当巫法师的料子,以后的阳气生出,则也无从学起,纵然她收我为徒也是无用。 我身体中的阳气几乎没有,阴气倒是充足,至于能否使阴气在身体中游动,再以意念通鬼神,这就不好说了,以前中香烛咒的时候,是引来鬼魂,现在是直接用意念感召周围的鬼魂,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白无香跟我讲述了一些阴气外送,意念出体的要领,然后带着白依依再次出去,她们在木屋不远处的山崖上,迎着月亮吐纳,有点像是四叔教给我的吞食日精。 不过这应该是比吞食日精更高深的法门,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得学。 目送着白无香离去,我只有老老实实地坐在香炉前,尝试意念出窍,以求召唤到一个鬼魂来。 但是令我失望的是,不但没召来鬼魂,连蚊子臭虫我都没召来一个,应该是白无香这里弄了特殊的法门,蚊虫不敢进来。 我在香炉前打坐了整整半夜,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见我什么都没召来,白无香倒没有说什么,第二天晚上依然给我讲述了“取坎召阴”之法的要窍,再次要走出门去。 跟在白无香身后的白依依,也伸出头来看了看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特别是知晓我的身世之后,她对我的态度开始慢慢好转,她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还是被白无香扯了一下衣袖,走了出去。 等她们走远之后,我依稀听见白依依说道,“师父,之前这个不是你在旁边帮我行气的么?” 我心中顿时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心想看来我真是后娘养的啊,我就说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将鬼魂感召过来。 但是我不想放弃,好在白无香讲述的方法应该是对的,只是她没有从旁协助我而已。 见我着急,溪儿似乎也能感应的到,她说自己去引一鬼魂过来,不就成了。 我当然反对,引来的鬼魂肯定会跑掉,而且这个“取坎召阴”,就是运行自身的阴气,扩散自己的意念,用作弊的手段,后面的巫法我还是不能修习。 听我这么说,溪儿郑重地点了点头,也帮着我分析其中的要窍,我努力了半夜,我听到寨门口的铃响,终于从窗户里召唤来一个东西,却是毛毛。 听到响声,白依依跑过来相看,我解释了半天,白依依才神色古怪的离去,大概她是没有想到我这个将死的人,身上怎么带了怎么些古怪的东西。 毛毛可能有些怕白无香,这一段时间又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被我用召阴的方法感召了过来,溪儿见到毛毛格外开心,两个人闹作一团,我无法集中意念,身弱体乏,又慢慢睡去。 我知道自己时间珍贵,要修习阳气滋生之法,必须要修习“取坎召阴”,我怕还没学会这个就阳气全失,从第三夜开始,我扬“悬梁刺股”的精神,弄了两枚绣花针,只要自己犯困,就刺在自己的大腿上。 溪儿本来要一起陪着我打坐,我现她在我旁边的时候,我的心根本难以宁定,只得把她劝回了戒指里。 虽然没有召出鬼魂,我却渐渐感觉道,自己身体中的阴气,不在凝成一团,渐渐有流动之势,而且令我感觉道更奇妙的是,我竟然能渐渐感觉到木屋外面的情况,虽然感应的还是一片模糊,只能感应出月亮的大体位置,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要不是现在是修习救命之法,我忍不住要兴奋的大声喊叫。 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外面的一个鬼魂,并且将他请进了进来。 这个鬼魂是一个老者,他进来时候奇怪的打量,好像现自己进错了地方,转身就要离开,我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跑去白依依房里拿了好几个苹果,那老头也不吃,最后我只得喊出溪儿和他谈心,这鬼老头才没有想离开,脸上露出了笑容。 溪儿虽然生气,但知道她要是走掉,这鬼魂也会走掉,狠狠地瞪了我两眼。 我去,第一次召唤过来的竟然是一个色老头,还好勉强完成任务了。 听到外面白无香回来的声音,我赶紧喊她过来看,她似乎没想到我能这么快能够召来鬼魂,有些怀疑是我作弊,而且还是两个鬼魂。 白依依见过溪儿的样子,给白无香说明了情况,她们两个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那色鬼老头有些怕白无香,见白无香进来,再也不肯好好“聊天”,爬起来就从窗户里飘走了。 白无香点了点头,说我“取坎召阴”算是勉强成功,明天教我生阳气的法门。 等白无香走后,我的耳朵被溪儿拎起来老高,我只得大声求饶,过了好半天,她才放开了我,气呼呼地回到了戒指之中。 我一边揉着疼的耳朵一边想,“要不是我聪明,施展这个美鬼计,估计又要晚一天。” 同时我心中又想,等我阳气滋生,阴阳调和,身体中的阴气不这么重,溪儿肯定就拎不到我的耳朵了。 第二天的时候,做饭的白依依悄悄地对我道,“这个取坎召阴,我在师父的指导下,还修行了一个多月呢,你真有天分。” 既然能使身体中的阴气流动,意念外行,则就可以让身体中的阳气滋生。 这次白无香没有让我单独修习,而是在旁指导,详加解释,唯恐我行气出错。 她要做的是,就是点燃我的心火,运转体内的五行,使被诅咒损坏的命门慢慢恢复,生出阳气来。 这个过程比较缓慢,白无香让我不要着急,在这个修行的过程中,我的身体会慢慢的强健。 在白无香亲自用手法点燃我心火之后,我感觉到心头似乎真的有一团火苗在跳动,就开始慢慢运转五行,希望阳气能快点滋生出来。 我心无旁骛,全力施为,终于在某天半夜之后,我听到体内咔咔响了几声,从小腹处有丝丝缕缕的暖暖的气涌了上来,脏腑感觉舒服之极。 将这一进境讲给白无香听的时候,她点了点头,说我命门终于开了,让我以后用此法每日修习半个时辰,最多一个月,身体就会恢复正常。 而通过坟场土和贴上通幽符的树根小人,早在几天前,我身上的黑点奇迹般的消失殆尽。 我终于算是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从死到生,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命捡回来之后我高兴了好几天,可过了这几天之后,要报仇的念头在我心中越燃越旺,白依依有巫法可以修行,我却什么都没有,找到白无香,说自己要学习真正的法术,便于以后给姜婆婆报仇。 拜师的时候,我虽然以这作为条件。可她最终收下我,是因为见我重情义,而不是真的指望我能给姜婆婆报仇,在我提起修习其他法术的时候,她总是让我安心滋生阳气,不要想其他。 可这五行运转、阳气滋生之法,每天只需要很少的时间,等了几日之后,我又去找她,她实在难以拒绝,答应教我制作可以与鬼神通的东西。 而这东西就是“符衣”,也就是鬼魂穿的衣服。 以前在五台山脚下的时候,我就想给溪儿买一身衣服,烧给她穿,现在才知道,那样的衣服鬼根本收不到,需要巫法师绘制的鬼衣,鬼魂才能穿身上。 这个正是我喜欢的,我准备给溪儿绘制一身新衣服,一个是她原来的衣服白森森的,不好看,另一个是,出了那天晚上的色鬼事件之后,溪儿好像生了我气,不再搭理我。 我要是能给她弄一件新衣服,她准会开心的,女孩子么,不管是人是鬼,我猜都是喜欢新衣服的。 在白无香的指导下,我很快掌握了这种要领,将阴气和意念凝聚到鼻尖,配以巫师专用的绘料,来回绘制符衣,当烧掉之后,空中呈现衣服的虚影,就算是绘制成功。我格外用心,终于在绘制了百十件之后,空中出现了衣服的虚影,因为没有鬼魂穿在身上,不久重新归于虚无。 见自己能绘制成功,我仿照着当地人服饰的样子,专心画了一件珠光宝气的黄色的服饰,再三请求溪儿出来,当着她的面,将这符衣烧给了了她。 转瞬之后,溪儿身上的那件惨白的衣服,变成了这件珠光宝气的金黄色衣服,溪儿本来紧绷着的脸转出了笑容,气鼓鼓地说道,“以后你再敢这样,我定不原谅你。” 虽然很高兴,但觉得白无香还是没有教我真正的巫法,而且这几天,她和白依依好像要去参加什么师公会,一天到晚都在指导白依依修习,更没有时间来搭理我。 被我缠的烦了,她这才道,“巫法修习不是一朝一日之功,依依跟我修习了十五年,才算是有点小成,你这才几天,能绘制符衣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说的有道理,可是我总不能在她这待十来年吧,总要有一些可以凭仗的法门和手段,她沉默了一下问我,“九字真言需要全身真气贯通,你估计暂时还不能使用吧,瓶子里的小鬼你还没有收服,我先帮你收服了它,算是作为你拜师的见面礼好了。” 第五十三章:熬制小鬼 四叔将童童给我,希望可以成为我关键时候的依仗,因为害怕童童怨气太大,我唯恐放出来没法收拾,无论情形多危急,都没有想过动用它。 童童从来都不是我的守护神,现在更是成了我的包袱,而且是甩不掉的包袱。 四叔之前收服童童的时候,我摔碎玉召来了他的元神,致使他功败垂成,童童怨气爆表,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收服的机会。 要是白无香真的有能力将童童收服,我会在心中恭恭敬敬的喊她一声师父。 这天在指导了白依依的修行之后,白无香来到我休息的木房中,要看看童童。 我早就期待这一天,听白无香提起,我马上从包袱里将那玻璃瓶子拿了出来。 白无香盯着瓶中刻制的小孩看了一眼,似乎有片刻的走神,然后对着我说,“整个瓶子里面都笼罩着黑气,看来瓶中的整个小鬼的怨气大的很,随时都想出来害人。” 我点了点头。 白无香又道,“你知道它所属的品阶么?” 我满脸疑惑,“鬼魂也有品阶么?” 白无香嗯了一声,“人分高低,甚至连道士都分为九等,鬼魂自然也有品阶。” 道士分九等,不知道四叔算是九等道士中的哪一等。 她不知道我在想这个,依然讲到,“鬼魂按品阶分为五级,最下为游魂,可附身,吓人,也可控制人的思想;上面为怨鬼,怀着强烈的爱恨而死,死后不去投胎,往往缠住人不放,在上是厉鬼,就是你玻璃瓶中的这个,邪法养成,不入轮回,仇视一切,遇到的无论还人鬼,它都会上前攻击;再接着就是鬼王级的鬼,一般情况下,这种鬼魂戾气太大,极少能被收服和压制,嗜血成性,无端凶残,一般都存在幽冥之中,最上就是鬼妖,我也没有见过,据说是鬼王级的鬼化身成人,凶残多智,甚至都不惧早晚的日光,身体近妖,智慧近妖,所以被成为鬼妖。” 我没想到光鬼就有这么多名堂,而我玻璃瓶中的童童品阶虽然不上不下,但已经是仅次于鬼王存在,也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 想到四叔之前收服童童,是要化去它的怨气,我就问白无香是不是也这样。 白无香摇了摇头,“你说它是被自己的父亲害死,不将他的父亲杀死在他的面前,他的怨气化的掉么?再说,将它的怨气化掉,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小鬼,要它又有什么用处?小鬼不为主人修够足够的福报、解决掉足够的困厄,一样还是不能入鬼道,也就是说依然不能去投胎。” 我没有想到白无香不化掉童童身上的怨气,那要怎么收服它? 白无香将玻璃瓶子拿在手里,盯着里面的童童,轻轻地对我说,“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熬的过他了?” 我不知道白无香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白无香也不多加解释,让我这些天吃饱喝足,继续用她教的法门滋生阳气,十天天之后,等我恢复的差不多,就开始收服童童。 可能是怕我不放在心上,白无香加了一句,“哦,若你能熬过它,今后他都会听你的,再也不会伤害你,会把救你当做它积累福报的唯一办法;但是一旦你熬不过它,它就会变的更加凶戾成性,不会再认任何人为主,为了防止它害人,我只能将它杀灭。” 我心中一凛,白无香将童童还了我,已经走出了屋门。 白无香给了我这番告诫,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不敢再问其他的事情,除了以打坐滋生阳气之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睡觉,甚至连白依依拿着白色令旗练习古怪的法术我都没有去打听。 不知不觉中十天已经过去,我的脏腑中隐隐有一股暖流在流动,虽然手脚偶尔冰凉,但是已经无大碍了。 白无香果然再来找我,这次她手里拿着一把古怪的刀,另外还有一叠古怪的符,让我带上童童跟着她出去。 沿着楼梯下了木屋,白无香走近石壁,以手扒开往山体上攀爬的藤蔓,顿时露出一作石门来,她用钥匙打开,对着我说,“这个石屋是我以前打坐用的,能隔绝人的精神,鬼魂进入里面也不能出来,一会我将你和这个小鬼都放进去,能不能熬过它,就看你的了。” 我唬的一个哆嗦,将我和他关在一块,以它暴戾的性情,估计我瞬间就没命了。 看出我的脸都吓绿了,白无香淡淡一笑,又把我手中的戒指和我新造的安置毛毛的竹筒拿了下来,“你什么都不能带,你自己进去,除了你之外,它不能感应到别的气息。” 这是纯心要把我吓尿么?本来我还指望溪儿和毛毛能帮着我点,没想到不让带它们。 “那,那我怎么可能是它的对手?”我有些惊慌。 “口口声声说着要报仇,就这么点胆气么?”白无香冷嘲了我一声。 可有胆气也不等于送死啊,我心中嘀咕。 我还没有说出来,她啪的一张符横着按在了我的脑门上,“这个符会保你无虞,让它难以靠近你的身,三天之后我会打开这么石门,要是到时候你还不能将它收服的话,就只能灭掉它了。” 我拽了一下,那符古怪之极,瞬间像是长在了肉上,根本就拽不掉。 在我皱眉拽符的时候,白无香将一把又黑短的刀递到了我的手里,“这是尸刀,对阴邪的东西有镇压的作用,从今天起,我就把它给你了,你可以拿着它自保。” 我低头看了看那个刀,黑短且丑,名字还叫做尸刀,心中老大的不情愿要,我还在惦记白依依的那把“慧剑”,她突然将我推进了石屋之中,哗啦一下锁上了门。 我转头去叫她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应声,我只得将玻璃瓶放在地上,好在我能适应黑暗中的环境,抬头打量起这间石屋来。 石屋四四方方,甚至有点像是我被困在五台山的地牢,角落里有一个石头凳子,墙体周围,沿着转角都刻着经咒,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现在就是认怂也不行,我只得将童童放在地上,想着他无法伤害我,那就不用做过多的担心你,于是我将玻璃瓶的瓶塞打开,一口气吹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我体内阳气滋生的原因,阳气比之前重的多,刚吹进去,童童突然现身了出来。 一个浑身漆黑的小孩子,立在了黑暗里。 他的外表还是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可是一双眼睛红的就像是激光点一般,而且两个眼睛都只有那么一点,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它大概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从玻璃瓶中出来,现身后露出尖利的小牙,嘴里出高频的叫喊声,我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握住了尸刀,就等他冲上来。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童童冲着我张开了黑洞洞的嘴,恫吓似的高叫了一声,突然转身朝着墙上而去! 被封了这么久,它现在最渴望的是自由。 它是灵体,能穿行所有的东西,我相信之前,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这样做。 可令它没有想到的是,那石头的墙面它根本穿不动,撞在上面,它一连翻了几个跟头。 它嚎叫了一声,转头又往另一面石头墙上撞去,可依然被挡了回来。 当它被石头门挡回来之后,我以为它会变的更加暴躁,没想到它却突然不动了,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孩子,低着头,站在哪儿一动不动。 我感觉到一股恐怖的气息。 这气息让我怕怕的,我小声喊了一声,“童童。。。” 这一声就像是惹到了它,它突然暴起,跳的老高,张开小嘴,双手成爪,朝着扑我了过来。 我心想着自己脑门上贴着符,它根本不能靠近我,拿着尸刀挥了一下,想挡住它。 没想到它竟然穿过了“尸刀”,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就在我心中惊讶的时候,童童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胳膊上马上传来了冰凉的感觉,就好像一双在冰箱里冰过的小手按在了胳膊上,再接着,胳膊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它咬了上去! 这疼痛让我突然惨呼,想将童童摔掉的时候,现自己的手空在它身上掠过,而他依旧抓着我的胳膊。 我顿时脑子有点短路,这是怎么回事? 白无香给的符和尸刀都没用? 要是这样的话,还熬个屁,不用一时三刻,我就要死在他的手里。 我一边忍着疼痛,一边冲着石门口惊慌地大喊了两声,“师父,师父!快让我出去!” 嘴里应有的恭敬还是要有的,心想白无香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东西,尸刀是不是拿成切菜那一把了?这符是不是也拿成通幽符了,对鬼魂没有一点排斥作用。 可是我冲着石门一连叫了十几声,外面没一点反应,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已经走掉了。 童童本来就是滴血喂养,最喜欢血食,此时趴在了我的胳膊上,脑袋乱晃,嘴里嗷嗷有声,像是得到了最称心的食物,又怎肯轻易的下来。 我打着滚乱甩,可它挂在我的身子,根本就甩不掉。就好像在太阳光下的人想要甩掉自己的影子,徒劳无功。 我惊恐的无以复加。 第五十四章:师公大会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是实打实的,这中感觉奇怪的很,我不能触碰到它,可它却能伤害我。 ≥≦ 想起之前白依依召寨中亡魂的时候,我一声大喊就让所有的鬼魂愣住了,见无法将童童甩掉,我冲着它猛然吼了一声。 正趴在我胳膊上大咬的童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松手惊悸地抬头看了看我,不过又准备扑上来。 我趁机滚到了一边,被童童咬中的那个地方一片漆黑,整个胳膊也麻木不仁。 相比番茄汁,它还是更喜欢人的血液。 此时的它再次站了起来,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冲着石门口又喊了两声师父,再没有应答之后,我直接喊了白无香。 可外面依然没有反应。 我心中憷,难道白无香想要害死我? 她似乎没有理由这么做,要是想害死我的话,就没有必要花那么大气力救我,她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按说给我脑门上贴的符,还有手中的尸刀,不应该是假的。 就在我这片刻的犹豫,童童再次扑了上来,我心念一动,这把尸刀必然是巫师也能使用的,我心中默念取坎召阴的法门,瞬间将阴气汇集在尸刀之上,正巧赶上童童扑到我的面前,尸刀和它接触,产生了啪啪一片静电版的鸣响,童童高声叫着翻退而走。 我心中一喜,原来尸刀是这么用的,白无香事先竟然不和我说清楚。 知道了尸刀的用法,童童便不能肆无忌惮的靠近,我心中这才不像之前那么惊慌。 不过可能是因为尸刀的刺激,他变得更加的暴戾,突然身影变快,围着石室疾奔,趁我转身不灵时,它就会突然挠向我的后背,随之就会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被童童挠过之后,我才知道额头上所贴符的作用,一个让童童不能伤到我脑袋,另一个是,让鬼魂就不能附到我的身上。 被童童挠过十来下后,我贴身退到墙角之中,这样他再也不能趁我转身的时候攻击我的后背,渐渐和他成了僵持之势,再接连几次冲击都被我的尸刀挡住之后,童童叫了几声,退到了石室中的另一角,估计是想歇息一会。 我虽然后背上被他抓了十几道,让它缓过力气来,估计就更难收服它,看它不来攻击我,我拿着尸刀主动走了过去,汇集阴气,我甚至感觉到了尸刀的颤动,看来这真是一把巫法师使用的刀,现在再也不觉得它丑了。 我用尸刀戳向了童童。 见我挑衅,它突然暴起,又是一阵暴风骤雨的袭击,我一边挥动尸刀,一边快地退到了墙角,身上又被它挠中了几下,如同皮鞭抽中。 虽然疼痛,但只要它一退缩,我就拿着尸刀让它起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现尸刀的使用变的纯熟起来,开始只要我挑衅童童,在我退回屋角之前,它都能在我后背挠出来十来个印子,在后来只能挠出三五个,半天之后,就一个也挠不到了。 虽然如此,我感觉后背上已经没有一处好地了,而且这对我的体力也造成了巨大消耗。 但是我不想放弃,一旦此时放弃,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我继续不停的挑衅童童,到了后来,我在拿尸刀戳向它的时候,它只是形式性的反击一下,连跳起来抓挠我都懒的起来了。 尽管我也累的只想躺在地上大睡一场,可仍然咬牙坚持。 实在累的受不了了,就闭上眼睛眯上一会,然后再去挑衅童童,第二天过完的时候,它见拿我没有办法,再拿尸刀戳向他的时候,它只是嚎叫一声挪开,连反抗都懒的反抗了。 我开始尝试和它坐在一块,它没有再攻击我,只是起身相避,在被我追上十来次之后,终于默认了和我坐在一块,我承认这种方法无赖,但是却收到了我想要的效果。 开始令我畏惧十分的童童,现在转而畏惧起我来。 在这个石室之后,它打又伤不了我,逃又逃不了,最后当我使用出一点都不标准的“临”字诀的时候,我看见它红色的眼睛中,竟然出现了畏惧的神情,在我身边,不敢再逃。 最后我一声大喝,竟然将它逼进了个玻璃瓶中,它没有一点再敢造次的反应。 当我将瓶盖再次盖上的时候,疲累欲死,呈一个仰天八叉的姿势躺在了地上。 心想,怪不得都说人比鬼恶,有的时候,不是人比鬼恶,而是人比鬼难缠。 我累的闭上的眼睛,沉沉睡去。 我朦朦胧胧的感觉一个女孩子叫我“苏醒哥哥”,然后我就被扶了出去,当时心中还在想,不是我应该叫她师姐的么。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盛着童童的玻璃瓶就放在我的身边,师父和白依依也站在我的身边,白无香只淡淡地说一声,“还行,没有让我失望”,而白依依也微笑着看着我。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收服了童童,虽然来的辛苦,但心里有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从此也在心里认定了白无香为师。 当着师父的面,我拔掉了瓶盖,朝着瓶中吹了一口气,童童立马站在了我的旁边,低着头一动不动,白无香道,“这次你虽然磨服了它的性子,以后还是要善待它,它才可能尽心为你所用。” 而我身上被童童抓挠的伤还在,对付鬼抓的伤口,四叔以前是用符篆加上清水,白无香的经咒不知道是不是管用,向师父说起的时候,她说不用,“童童既然被你收服,鬼唾沫就能将这些抓痕擦掉。” 我没想到鬼还有唾沫,本想再问,见师父流露出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也就没有问出口。 将童童收服之后,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而白依依这一段时间之所以勤练不休,是因为三年一度的师公会要开始了。 我很好奇什么是师公会,白依依告诉我是巫蛊大会,师公是人们对巫师的尊称,由各个巫咸遗族的年轻人参加,一个是赢取巫法符节,就是可以治病救人驱邪的凭证,类似于汉人考得各种资格证,不然的话不准随便施法,而且不赢得这个东西,在这一片土地上,也没有人会尊重你的实力。还有一个,现在是末法时代,巫法遗失,这个师公会,就是把各个地方的巫法互相参考学习,共同进步。 白依依说了一大堆,还说师父让她过去,就是要将今年的第一拿来。 师父极赞成白依依去的原因,是因为很多巫法修行都走上了邪路,白依依要是拿了第一回来,或许对巫法的传承有好处。 我问白依依是不是想去,她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出门看看,斗法的话,主要是师父想让我去,只要她开心我就会去做的。” 本来我的命现在算是保住了,虽然拜了白无香为师,也可以出去找四叔,告诉他我还平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内心里很怕四叔,之前我什么都没修习,单单一个诅咒的空样子,四叔就要将我的手脚折断,要是见我修习了巫法,他不得上来就要了我的命。 而且我奇怪的是,四叔那么厉害的人,难道这么久查不出来,我是被抓到了此处么?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听到一点道士过来寻找的消息。 纳闷归纳闷,其实我不想四叔找过来,以后见到四叔的话,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他解释。 早在姜婆婆还活着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是川和鄂的交界地带,是传说中巫起源的地方,白无香的白寨,即在巫山的山脚下。 这个师公会举行的地点在四川眉山,距开始的时间还有五六天的时候,师父找到了我,让我和白依依一块去,因为她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我一路上可以照看她点。 我心想眉山我也没去啊,这一次随四叔西来,也是平时第一次出远门。 可是我没有拒绝,相比留在白寨,我更想陪着白依依出门,当下满口答应。 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我和白依依走出了寨门,师父没有出来送,她只是站在木屋哪里,我这才想起,为什么她不跟着去。 问白依依的时候,她提了一下身上的麻布小包,那里面都是施法用的东西,回头看了一眼云寨,“师父曾经立誓,终身不出这巫山巫峡之地。” 我心中老大纳闷,等我们走的远了,再回头望去的时候,师父还在山崖上的木屋前站着,云雾缭绕中,衬托的她如同一个云中仙子。 出寨之后,我们两个找上了一个赶集的驴车,晃晃悠悠到了云寨南面的一个市集,我这时候突然担心王轩轩那伙人,问白依依的时候,她摇了摇头说,“他们肯定不在这一带了,我师父说,得不到你的尸体,它们一定会用别的办法,要是我师父没立过那个誓,他们肯定逃不了。” 当下我们从市集坐摩托车江边,需要坐船到四川,然后再转车到眉山。 白依依长这么大,可能只在云寨那一带活动过,从没出过门,住行一任我安排,我也不怎么懂,听似很近的路程,竟然走了近两日才到。 按说白无香给说的位置,师公会在眉山下属县西南的一座荒废的道观举行,我们一路行一路问,最终找到了这座道观,依稀还能看到上面《水天观》三个字,这道观虽然破败,但是占地面积不小,我们就在附近租住了一间房子,等待师公会的开始。 住下之后,我现三三两两奇怪的人开始涌入这个偏僻的小镇,有的打扮奇怪的像是土著人一般,遍身都插满了野鸡毛,还有一些,头顶带着师公帽,唯恐人家不知道,他修习了巫术,白依依却直拽我,说有的巫法师性格古怪,别乱看,小心惹恼了人家,给下蛊或者下咒。 我们可以慢慢等,毛毛在竹筒中却呆的气闷,主动要求出来,我知道它跑不丢,刚好在我们背后不远就有一座大山,放它到山里自由去了。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我和白依依正在一家饭馆里吃面,突然走来了两个少年,一高一矮,十七八岁模样,其中一个腰间系着八卦袋,一看也是学习巫术的人,高个子手中有一物叽叽作响,我抬头一看,正是毛毛。 他洋洋自得,对着那矮个子道,“没想到走路都是遇到宝贝,这黄鼠狼都通灵了,一会宰了它,以它的血入散,用它的尾巴给师父做灵笔,效果一定好的不得了!” 矮个子点头称好。 我和白依依猛然站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恶毒法师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哪家的术士,看到毛毛擒住,我站起来之后怒道,“放开它,那黄鼠狼是我养的!” 将毛毛抓在手里的高个子一愣,转头朝我看来,上下将我打量了一番,歪嘴我冷笑道,“它是你养的,扯淡,你知道我们在哪里遇到的么?” 旁边矮胖的那个人看了看我们的周围,见只有我们两个,也道,“你是不是看见我们遇到好东西了,就想分一杯羹,它要是你养的话,你喊它它能答应么?” 矮胖的这个男孩声音很粗,比高个的那个人更加的不讲道理。≥ 他以为这句话就难住了我,我马上喊了一声,“毛毛!” 在高个子手中的毛毛立马吱吱的几声,拼命的想挣脱下来。 矮个子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这黄鼠狼真的应答,又扯着嗓子道,“你肯定是通兽语,我们两个去山林引老鼠的时候遇到的,怎么可能是你的!” 看来他们两个人决意不肯将毛毛还我,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哪里的巫法师,有什么厉害的手段,转头望向了白依依,白依依也冲着我摇了摇头,看来她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拿住的毛毛,按说毛毛激灵无比,之前我的四叔曾追过它,但没有追到,还被它它遁入了深山之中,四叔只能返回,这两个男孩竟然能在山中捉到毛毛,要不然就是凑巧,要不然就是有特殊的术法。 我注意了下这个高个男孩,他的左右手上都缠着密密麻麻的红绳,红绳是辟邪的,我没想到他缠的那么密,就像是练武之人绑在手脚上的东西。 可能正是这个东西对毛毛有克制作用,见我脸色青,高个男孩哼了一声,反手讲毛毛装进了一个布袋之中,又从身后抽出来一根红绳绑上了袋口。 绑上了袋口之后,他们两个不想多说,就要转身离开。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将毛毛带走,跑过去拦住了他们,咬牙怒喝道,“将它还给我!” 那矮胖子见我过来,眼睛一瞪,上前就推了我一把,“你给我起开!” 他们应该也看出了我们也是术士,但是看到就我们两个人,又想用这黄鼠狼讨好他们的师父,竟然蛮不讲理起来,这可恶的矮胖子力气不小,一下就将我退的后退了几步。 我没想到这两个人这样霸道,心中大怒,这一段时间我都病怏怏的,现在刚刚恢复,拳脚上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是光天化日之下,吃饭的其他人中也可能有巫师存在,我都想将童童喊出来咬他。白依依见状也跟了过来,站到我的身后,冲着他们道,“这黄鼠狼真是我们养的,你们不能将它带走。” 矮胖子见白依依说话,嘿嘿一笑,“这位小妹妹,你人长的虽然漂亮,可话说的一点都不漂亮,这黄鼠狼明明是我们在山里遇到的,怎么能说是你的呢。你起来,我们还有事,不能在这耽搁了!” 他们可能自知理亏,不敢在饭店之中和我们吵吵,只想赶快离开,胖子的手伸向了白依依,看起来是想推开她。 这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上去抓住了胖子的手,往上猛的一扳,那胖子措不及防,立时啊的一声半跪了下去。 不过他毕竟力大,猛然挣脱,恼羞成怒,突然一拳打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感觉到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我猛然上前抱住了他。 一扯一拉,两个人在地上打起滚来。 见我们这里起了冲突,饭店里的人纷纷围过来观看,我看见白依依也出手去抢那个布袋,高个急忙后退,白依依随之追上,想着白依依的手段,我觉得定然能将毛毛抢回来,不能让这个胖子再上去帮忙,于是就死死地抱住他。 胖子挣了几下,完全挣不掉,和我在地上互相殴打,正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个冷冷地声音道,“干啥呢你们?” 听到这个声音,那胖子也顾不上和我纠缠,立马甩开我站了起来,好像对这个声音的主人特别畏惧,而那个高个子,也想着声音出的地方退了过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这时候看见那两个男孩都站到了一个中年人身后,这中年人四十多岁,留着平头,脸极黑,头半边已经花白,他的脸可能经常板着,看起来没有表情。 高个提着盛毛毛的布袋,冲着中年人道,“师父,我和大杰在山林中现的这个黄鼠狼,眼睛亮,行动极快,应该是极难得的通灵之物,本来要拿来献给师父,这小子偏说是他养的。” 中年人转头朝着我们看了看,他注意到了白依依的那把剑,那把剑虽然被布包裹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剑,他没有接着高个的话题往下说,而是对着我们问道,“你们从哪儿来?” 我的心中更加着急,他们的师父来了,想要将毛毛抢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正想这些的时候,耳中听白依依答道,“巫山云寨。” 我看见那男人的神情猛然一震,问道,“那你和白无香是什么关系?” 白依依答道,“那是我师父。” 黑脸男人点了点头,转头让那高个将布袋打开,朝着里面的毛毛看了看,我看到他的眼睛光,嘴不由自主地裂开,应该很想将毛毛据为己有。 以前四叔也曾说过,画符的话,用黄鼠狼的尾巴,效果是最佳的,而毛毛已经达到了通灵的地步,用它的尾巴制笔,效果之强,不言而喻。 我甚至看了他吸了一口气,显然再做强烈的思想斗争。 就在这个黑脸男人犹豫的时候,从人堆里挤进来一个老头,背微驼,但是精神极好,在老头身边跟着一个女孩,打扮的格外花哨,一身银饰,皮肤很白,看到我们之后,那女孩喊了一声,“依依!你也来了!” 白依依回头望去,看了片刻,脸上露出了笑容,跑过去和那女孩双臂相接,口中喊了一句,“木子姐!”又转头对着老头喊了一声,“付伯伯!” 看来来人认识白依依,叫木子的那个女孩问明白了情况,朝我看了两眼,问了一下道,“神女不是不收徒了么?”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脸上一片火辣辣的,自己虽然是白无香的徒弟,但是我现在会的术法有限的很。 还好她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马上转脸冲着黑脸中年人道,“喂,想抢东西么?” 老头喝住这个叫木子的姑娘,冲着那个黑脸中年人道,“又见到你了,余**师。” 黑脸男人点了点头,冲着老头道,“你也来了,付法师。” 看来黑脸男人和这个老头认识,从这个老头出现之后,黑脸男人显然不能强行将毛毛带走了,转头对着我说,“你说这个黄鼠狼是你的,你怎么证明?” 我揉了一下和胖子互殴时被按的生疼的胳膊道,“你将它放下,它自己会来我这儿!” 黑脸男人拧头道,“我放开它,要是它逃了怎么办?” 我哼了一声,“要是它逃了,我再赔你一只就是!” 黑脸老头估计一开始就知道毛毛是我养的,和我说了这番话之后,突然转头对高个男孩道,“余聂,将它放出来!” 余聂喊了一声师父,似乎不同意,但黑脸男人脸板的像是一块铁,他不敢再多说什么。 不过,隔着袋子,余聂用力朝着毛毛捏了一下,这一下使力不小,我听到了毛毛猛然叫了一声。 在将毛毛放在地上之后,毛毛很是愤怒,朝着余聂呲牙,只是后腿站立不住,晃来晃去,我喊了几声,它才勉强朝着我爬了过来。 见毛毛爬到了我的身上,黑脸男人哼了一声,对这姓付的老头挥了挥手,带着余聂、余大勇转身走了,那余大勇在转身的时候,我冲着我做出了一个眯着眼,含有杀意的表情。 我摸了一下毛毛的后腿,并没有折断,这才略微放心,将它重新装到了竹筒之中,心想妈的,你们别撞在我的手上,撞在的手上,我绝对饶不了你。 因为白依依认识这两个人,四人便重新聚了一桌,添置了酒菜,白依依重新给我介绍了这两个人,女的叫陈木子,介绍老头的时候就说了付伯伯。我的脸上刚才被余大杰打了一记,估计有些青紫,陈木子看到微笑了一下,我感觉更加羞愧,心想下次遇到余大杰,我绝对将童童召出来揍他。 付老伯看周围的人都离我们很远,这才沉下声音道,“刚才你们遇到的人叫余三亲,是大凉山一带出了名的法师,性子又怪又恶,你们最好别招惹他,他娶了七个媳妇,最后都离奇的死掉了。” 付老伯最后说的这句话很有深意,也就是告诉我们,他修邪法,自己老婆的性命都不放在心上,更加不会在意别人的性命。 和我们聚过之后,老头好像要采办点东西,领着陈木子离开了,临行前,说了他们落脚的地方,让我们有事可以去找他。 白依依这才告诉我,他们修习山神术的,这老头有一次中了邪法,解不了,带着陈木子来过云寨,在寨子里住了半个月呢,因此他们才认识的,刚才付老伯出现,也是有意帮我们。 吃过饭后,我和白依依租住了两间房子,白依依准备养精蓄锐,为师公会做准备,我将毛毛再次唤出来,查看它的伤势,到了半夜,我突然听到白依依房中有东西倒地的声音,我喊了一声,白依依似乎轻声地答应了一下,但是声音很微弱。 我心里猛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推白依依的房门,她却在里面反锁了,根本无法推开。 我赶紧唤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毛毛出来,让它进去将门给我弄开,毛毛爬进去后好一会,才弄开了锁。 我猛然推开门,看见白依依满脸通红,手乱颤动,在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神情痛苦之极。 我要扶她,她却摇头不让我靠近,咬牙道,“别过来,我好像是中蛊了。” 第五十六章:山神救命 白依依一说她中了蛊我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 之前她就提醒我,小心中蛊,怎么自己还会中了蛊呢? 按说巫蛊一家,她必然有防备蛊的措施,那只有一个解释,这个下蛊的人,必定比我们厉害的多,我想,极有可能就是余三亲。 他没有得到毛毛,恼羞成怒,虽然忌惮白无香,还是对白依依下了手。 手足无措的我转了几圈,问白依依该怎么办,白依依说在她包里有一张灵符,是师父绘制的,以清水点符,然后贴在她的身上,可将身体里的邪气驱走。 我赶紧找到,在符在上洒了点清水,递给了痛苦不堪的白依依,白依依接在了脖下胸口位置,过了一会,她不再抖动,果然好转了一些,可脸色依然血红,也没有见到有蛊虫被逐出来。 她静静地躺着,灵符继续挥效力。她轻声说按说自己修习的法术,蛊虫是近不了身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中蛊呢? 那灵符是驱邪用的,里面封的灵气有限,效果只有一刻钟,在一刻种之后,白依依再次突然抖,出现了之前的状态。 我觉得她不像是中了蛊,就问她是不是奇怪的诅咒。 白依依本来就是巫山云寨的人,师父厉害的很,一定有防诅咒的法门,按说不会再中诅咒,白依依摇头回答,“感觉也不是。” 看着一个女孩子在床上不停的颤抖,我却无能为力,恨不得将余三亲抓来打一顿,但又深深地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颤抖的间隙,白依依声音微弱的问我,“外面有月亮没?” 我跑到外面一看,天色漆黑,满天的星斗,月亮估计要下半夜才能出来。 不能再等了,我决定去找那个陈木子和付老伯,他们也是术士,或许有办法。 害怕这时候再有人过来伤害她,我将童童唤了出来,告诉它,无论人鬼,都不能让它们靠近白依依。 浑身漆黑的童童低着头,身体稍稍动了一下,算是答应了。 我赶紧跑出了门。 白天帮过我们的付伯伯没有和我们住在一块,我只能一家旅馆一家旅馆的找,幸好毛毛对气息比较敏感,再找了三四家之后,毛毛在竹筒中吱吱的叫,终于找到了他们。 付伯伯和陈木子并没有睡,还坐在大厅里说话,看来是商量师公会的事情,见我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不知生了什么事情,同时站了起来。 我气喘吁吁地讲了白依依的情况,付伯伯二话没说,背起随身带的师公包,和陈木子随着我跑出了门。 陈木子一边跑还一边说,“师父,真是那个姓余的么?竟然对一个小辈下手!” 我这才知道,身在这个玄门江湖,一言一行都要格外小心。 等他们跟着我来到白依依的住处时,正巧碰见这个旅店的老板娘,她正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惊悸地对我们喊道,“哪儿来的小孩!吓死人了!” 我知道肯定是老板娘听到了动静,上去看的时候被童童吓了回来,童童没有伤害她已经是万幸,我赶紧跑到楼上,打开房门之后,果然看到一个相貌狰狞的孩子,正冲着我们嘶吼。 看清是我,他才平静了下来,而付老伯和陈木子却吓了一跳,付老伯的脸色都变了,拉住了我和陈木子,喊了一声,“不好,是厉鬼作祟!” 他脸色都变了,转身从背后抓出了一个笏板一样的东西,我转身止住他,将童童唤回了玻璃瓶中。 付老伯和陈木子看我的神情有些惊诧,大概没想到我竟然养着这么一个厉鬼,不过瞬间的惊诧过后,我们都跑过去看白依依的情况。 此时白依依的身体没有做大的抖动,不过汗出如浆,都把头打湿了,见我们过来,睁眼看看,意识已经有些昏迷。 付老伯看了一眼,说不像是蛊,倒像是厉害的诅咒,让木子拿着一条床单包裹严实她,不能受到风寒,找一处有山石的地方,他们要作法,把白依依身上邪门的东西引走。 等我们四人下楼的时候,旅店的老板娘还在瑟瑟抖,正喊他男人上楼看看,而她男人则在不停的训斥她,说她疑神疑鬼的。 见我们出门,旅店老板问怎么回事,我没时间和他多说,只说生病了去医院,就急忙离开了。 陈木子抱不一会,有些抱不动依依,喊我道,“你来抱你师姐。” 我只得将白依依接进怀里,白依依似乎睁了一下眼睛,喊了声,“苏醒哥。” 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祈祷,白依依千万不能出事,这要是出事了,我再也没有脸面回巫山云寨。 为了救我的命,姜婆婆是因我而死,这个白依依有可能也是因为我的毛毛,这才中了这么奇怪的咒,我心想,那余三亲为什么不将咒下到我的身上,难道是看我太弱,根本没有下咒的必要么。 正胡思乱想,付老伯让我们停了下来,床单铺开,让白依依躺了下去,他用一个赤红色的东西,围着白依依画了一个大圆,大圆画好之后,又在大圆外面行云流水地绘出了八卦,然后又用一些黑线,将八卦的外面反复的勾连。连的密密麻麻。 做完这些之后,付老伯让我站开,喊陈木子坐在他的对面,口中说了一句,“好,开始请神吧。” 陈木子点了点头,盘腿坐下,两个人随之一动不动了。 我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又担心的望了下白依依,心中着急,也不敢乱走,只是不停的攥手,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 过了好大一会,我突然看见他们两个明显一抖,特别是陈木子,一头长瞬间飘起来又落下,我感觉到脚底似乎有东西在经过,那感觉好像是成群的蚯蚓在爬。 脚下就是山石,怎么可能有蚯蚓?心想,定然是付老伯它们引来的东西。 我这时候看见八卦圈猛的出现一层白光,那些脚底的气息像是被引到了白依依身上,她呻吟了一声,身上蒸腾出微微的白气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白依依身下的不是山石,而是温泉。 过不一会,白气逐渐稀薄,白依依竟然用手撑着地,迷迷糊糊地在圈子中坐了起来,她脸上的红色褪去,露出白嫩的面容,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对付老伯点头道,“谢谢付伯伯救命。” 付伯伯赶紧喊道,“当初你师父救过我,我怎么能不管你,你快躺下,山神爷这就要走了。” 他的话声落下不久,我感觉到八卦圈中的气息暗淡了下去,看来他们所谓的请神已经结束,付老伯还好,陈木子好像做了极重的活,站起来的时候都一踉跄,看白依依无恙,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性格虽然泼辣些,但对白依依确是极好。 付老伯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来的及时,山神将你体内的邪物带走了。” 我问付老伯是什么邪物,付老头说那只有山神知道了,说了这个,他和陈木子面朝大山磕了几个头。 白依依奇怪的诅咒已解,可浑身酸软无力,她说没有大碍,在月光下坐几天,慢慢就能恢复了。 可后天就已经是师公大会,白依依恢复再快也不能去参加,更何况还有斗法。 将白依依送回去之后,陈木子冲着我喊道,“哎,你可要照看好她啊,再出什么事情拿你是问啊!” 我苦笑着点头答应,将白依依送回住处后,看她只是有些虚弱和疲惫,并没有其他的异状,付老伯他们就离开了。 我心想这师公会是参加不上了,马上返回的话,白依依的身体吃不消,可要是留在这儿的话,肯定会被嘲笑,大名鼎鼎的巫山云寨,来了人又没在师公会上现身。 虽然很晚了,我又将旅店老板娘喊过来,让她给白依依烧点粥,并且告诉她我刚才也看见一个小鬼了,凶的很。 那老板娘一听果然惊惧,说自己店里从来没召过鬼,让我别乱说,为了讨好我,赶紧去弄粥去了。 当将粥送给白依依的时候,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用白勺子喝了几口,突然看了我一眼,抿着嘴唇,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不好喝?”我心想是不是米没熟。 她摇了摇头,终于道,“苏醒哥,后天的师公会,要不你替我去参加吧。” 第五十七章:借月修行 我一听顿时愣住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让我去参加所谓的师公会? 我将手往前伸了一些,想探白依依的额头,“你现在没烧吧?” 白依依转头避过,脸上出现了无奈的表情,“没有,苏醒哥,我是认真的。 ” 我现在虽然拜了白无香为师,可拜师是不得已为之,全是为了保命,一直到现在,我没学什么有用的法术。 去参加师公会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巫法师的弟子,人家闭上眼睛,我也不是对手啊。 我慢条斯理的将想法讲给白依依听,我以为自己说的听有道理。 白依依待我讲完,轻轻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盯着我,“苏醒哥,算我求你去参加,行么?” 我心中一阵无语,合着我说这么长时间都白说了是吧,为什么一定要参加? 见我叹气,她说主要是将符节拿回,不然的话,无法给师父交代。 我之前有问过白依依符节的样子,白依依说是一个一米多长的竿子,上面刻着经咒,绑着白穗子,这番无论如何,都要赢得一个符节,可以不参加后面的斗法。 白依依这才告诉我,整个师公会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见识这些来自各地的法师子弟的能力,应该是帮人驱邪治病,只要通过师公会认证的,就算是一名合格的巫法师,这些人会将符节悬挂在自己的住处,可以光明正大的为别人除秽、施法。而另一部分,是斗法比试,分出一个高下,也是一些法术门派借以扬广大的机会。 我想了一下道,“就算我肯去,可我哪里懂什么医病啊,估计越医越重。” 白依依噗嗤一笑,说我肯去就好办,她的包里面有那些树根小人,贴上通幽符,没有不能拔除的病痛。 见白依依这么说,我只有答应了下来,可心中还是有些恐慌。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付老伯和陈木子都过来探看,白依依已经没有大碍,能下床慢慢行走,只是浑身没有力气。 陈木子拉着白依依的手,劝她好好休息,今年的师公会就不要参加了。 白依依只是微笑点头。 等他们走后,白依依给我讲述了这个树根小人的使用方法,以阴气注入,这个小人就会有感应,在贴上通幽符,就可以拔毒去病,很好用。 想起姜婆婆之前用这种方法帮我驱除过香烛咒,看来确实不是太难。 只是我很好奇,在白无香的那座木屋中,怎么有那么多这种通灵的人形树根。 这个白依依也不是很清楚,她说师父好像有一种秘法,能让树根往中间那木屋里长,伸进那木屋之后,不用半年,那树根就会成这种人形。 晚上,我扶着白依依慢慢走出门去,她要在月光下打坐,说这是巫山云寨独特的术法,可以借助月光让自己恢复。 我怕她再有意外,和她一起出门,找到了一角平滑的石头,也坐了上去,继续让自己五行运动,阳气转旺。 我打坐完毕,见白依依还是坐在那里,月光在她身上呈现出一片圣洁的光来,我心想不都是鬼魂才喜欢月光的么,怎么人还有喜欢月光的? 白依依坐了一会,见我好奇地望着她,她才解释道,“月光其实是修行最好的光华,温和而纯粹,鬼魂和精怪喜欢在月光下修行,其实人只要控制好了自己的呼吸和阴阳运转,在月亮下修行的效果,比鬼魂和精怪来的还要快。”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以前只听过邪怪的东西才会大晚上的出来吸收月亮精华,问她具体的好处是什么。 “月光如水,可以使心沉静,打坐容易进入忘我境界,月亮光华还能洗掉身上的邪气,昨天要是有月亮,估计也不用木子姐他们救我了;还有就是可以修行月华炼,能让身体变轻,行动变快,这个师父以后会教你的,师父说月华炼的最高境界,身体如风似烟,令人捉摸不定行踪。” 我心想怪不得第一次见白依依使剑的时候那么厉害,原来是修行的这个,心中更加艳羡不已。 我本来也要试试对月吐纳,白依依赶紧制止,“你现在不能练这个,你身上阳气不足,弄不好新生出的阳气全没了。” 余下的时间,我开始将尸刀拿了出来,将气息注入其中,舞了一会,白依依这时候已经站起,给我说了一些她剑法上的招数,还有一些气息运行的要领,我拿来用来尸刀上,感觉到了尸刀嗡嗡鸣响,这真是一把屠鬼刀,单单这气势,都能震慑很多鬼魂。 我在月光下舞动了一会,感觉那刀就是天生为我打造的一般,越舞越顺,最后我一声大喊,那尸刀也跟着震颤,并且有一道黑芒一样的东西出现。 白依依很是惊讶,“师父说这尸刀奇怪,看来只有你才能用好。” 第二天一早,我们随着众人走向了那座破旧的道观。 我举头望去,来的人不得有上百人之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有已经成名的法师带着自己的子弟过来的,院中已经安放了不少长凳,有专人过来引去入座。 可有一些人自负身有奇术,根本不听别人的指挥,在道观里晃来晃去,指指点点,在这些人中,我就看见了昨天的余三亲他们师徒三个,余大勇眼睛比较尖,看到我之后,拍了拍余聂,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刀抹的姿势。 看来他们极为嚣张,我心中也愤恨不已。 院中有一个半米高的高台,上面摆放着桌椅,大家等了一会,从道观内院走出来七八个带着师公帽,穿着法衣的人。 其中一个年岁比较大一点,还带着眼睛,进来之后就让大家安静,本来嘈杂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连余三亲他们也回到了座位上。 我听见一个声音小声道,“这个老头是谁啊?” “巫蛊王。”那人又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今年咋来了,这可是术法的老泰斗啊!” 问话的那人不敢再问,其余的那六个人,也有人认了出来,分别是苗、彝、壮、白族等族的出名法师,此番他们也想看看,有没有后起之秀。 巫蛊王说的果然和白依依一样,前面为符节获取,后面为分组赛法。 不过和白依依说的不一样的是,并没有比赛医疾,而是比赛召鬼魂,在师公会的这些人看来,巫师最主要的一个技能,就是能和鬼神交流。 各族各家参加的人,需要去报名抽签,在道观左侧有十间屋子,在他们规定的时间内召来鬼魂,则算成功。 我没有想到比这个。 那戴眼镜的老头挥了挥手,有人抬出了一口大缸,缸上面贴着各种经咒,看来这里面有很多亡魂。 我转头看了看白依依,白依依报我以鼓励的眼神。 很多年轻人术法弟子都走了上去,开始报名,等待一会抽号。 我正犹豫的时候,那边余大杰歪头冲我做出了一个中指,指了指我,让我上去。 想着鬼魂他妈的我也不是召不来,上去就上去,于是站了起来走过人群,对登记的那人道,“巫山云寨,苏醒。” 我的声音不大,周围的人却纷纷侧目看来,余大杰转身用眼睛瞄我,像是根本不相信。就连台上坐的那几个穿着法衣的老头,也互相转头嘀咕,看来白无香的影响之大,就连这些老头也不敢小视。 我的压力暗自增大,心想一定不能给巫山云寨抹黑。 第五十八章:犀角生香 等待所有人抽取了号码,巫蛊王指挥人将大缸挪到了屋的背阴处,将上面的经咒扯掉,上面蒙上了一块极大的黑布。 我立马听到了虚无缥缈的哭声,看来这缸中确实压制着很多鬼魂。 巫蛊王微笑着对着所有人道,“这缸里是我们几个老朽共同镇住的鬼魂,半柱香的时间之内,有能力把缸中的鬼魂召到自己房中的,则算通过,。” 大缸上的经咒虽然扯掉,但这是白天,周围人气旺盛,那些鬼魂并没有从大缸中现身。 抽取了第一批号码的十来个人各自进入房屋,在他们进去之前,有一个秃头的老者,手中拿着一个玻璃瓶子,瓶子中好像装满了一种黄油,所有参赛的人,要依次从他的面前走过。 我现其中一个人走过之后,秃头老者手中的黄油似乎变成了黑色,于是一把抓住了那个少年,说他身上本就有鬼魂,不能将鬼魂带进去。 那少年满脸羞愧,从脖子里面摘下来了一块玉,那秃头老者手中的黄油这次才没有变色。 看来这个黄油,能感受到谁的身上带着鬼魂。 陈木子被分在第一队人之中,她都能和山神通感,召一个鬼魂当然更不再话下,这番我们不需要担心,果然在香火点燃不久,她就从其中一家房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冲着我们挥了挥手。 随之,师公会的组织者,有人挑着一个经幡走进了房子,应该是将那个鬼魂领走。 他们这一队人,只有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召到,垂头丧气的出来了。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和余大杰分为一队,而且号码只相隔了一个,我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椭圆的、镂空的香炉,带着一脸轻蔑,朝我看了一眼,率先走进了对应他号码的房中。 童童和溪儿都不能带,我就带了上毛毛和尸刀,被引着走进了其中一间房子,这房子中只有一个蒲团,门上贴着一个奇怪的篆字的东西,我想鬼魂被召过来之后,就难以从这个房间里走出,除此此外,封闭严实,再无一物。 听着外面有人喊开始,应该是点燃了香火。 我马上聚精会神地坐在蒲团上,尝试着让自己的精神外放,召一个鬼魂过来。 静静地感召之时,我才知道很不容易,大家都在召鬼,气息杂乱的很,在这中间还有香火的气息,看来师公会的那些人,不准携带鬼魂,却不管你带什么物品来辅助召鬼。 我坐了一会,突然从我的左侧传来了一股异香,在竹筒中的毛毛闻到了这个味道,暴躁了起来。 看来它对这个香火相当的熟悉,也就是说,燃香的是余大杰。 当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求将外面大缸中的鬼魂召一只过来,比起十来天之前,我虽然没有再练习“取坎召阴”,但是随着自己身体的恢复,这种外放的意念只强不弱。 终于,我感受到了一个鬼魂,并且尝试精神和他交流,那鬼魂被我一步步引入房门,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股奇香的味道传来,本来靠近门口鬼魂,突然转向,朝着余大杰所在的房间而去。 我刚才就感应到余大杰已经用香火召到了鬼魂,现在他还继续,看起来是知道我也在左近,故意为之,他将出现在这附近的鬼魂,统统引到他的房中,让我一无所获。 我心中一阵气恼,这人当太可恶了,抢夺别人的东西不得,就记恨在心,和是和普通人结了怨,肯定想把人害死。 可是现在埋怨已经没了丝毫用处,时间过了不少,我说服自己冷静,努力外放精神,希望再召来一个,可那鬼魂来到我的房门之后,再次被余大杰的香火感召了过去。 突然我想起来,这种香火,必然不是一般的香火,有可能就是犀角香,在我中了香烛咒的时候,四叔曾经提过,说我的香烛咒的引鬼能力像是一种邪门的香火,那香火是用生犀牛角做成的,当时他不由自主的背了一句,“生犀不敢燃,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或与鬼通。” 看来他们师徒三个,是专修类似与过阴术的人。 也就是说,这种香火是非常珍贵的,按说召了一只鬼魂就应该熄了才是,他持续不断的点燃,就是想让我狼狈出丑。 如果说我现在香烛咒还未散去,或许可以和他的犀角香一较高低,可偏偏我现在已经恢复,只能眼睁睁地看那鬼魂被他源源不断地召走。 而且这些鬼魂会沉醉在他的犀角中,若不是怨气特别大的怨鬼,召去三五个游魂,他都不会有危险的。 难道这番什么都召不到,这样的话,脸可丢大了,我宁可在屋子里不出去。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缕有着奇异香味的香火再次飘了过来,有两个鬼魂被迷迷糊糊地从我门前飘了过去,这香果然奇怪,就好像能牵着鬼魂走。 而且这香飘而不散,应该是他刻意让香火飘过来,我突生一计,拍了拍竹筒中的毛毛,让它抬头将他的香火吸了。 毛毛之前肯定是吸了他这个香火,才陷入迷醉,纵然它机灵无比,还是被他们拿住了。毛毛犹豫了下,知道我不会害它,很是听话,跳下来趴在门口,鼻子伸在门缝处,用力吸起那香火来。 毛毛已经已经成精,此时刻意的这么做,那些香火像是一条拉直的线,源源不断地被它扯了过来。 片刻之后,我顿时听到余大杰的房中大乱,惨叫声连连,他召的鬼魂太多了,失去了犀角香的压制作用,那些鬼魂乱作一团,又不能出去,怨气作,对着他动了攻击。 猛然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门口的香火立断,余大杰应该是大叫着跑了出去,他虽然召到了鬼魂,但是模样狼狈,我哼了一声,看来害人终害己。 毛毛此时已经晕晕乎乎的如同醉酒,肚子竟然变的饱胀,本来我想继续打坐召鬼,可余大杰虽然不捣乱了,时间估计快到了。 我赶紧流动体内的阴气压在毛毛的小脑袋上,它顿时清醒了过来,我让它赶快将体内吸取的犀角香吐出,我将它放在门缝那,它张开嘴,从嘴里吐出一大片香气来。 这香火果然奇异,瞬间之后,我的房间里就飘进了一个鬼魂,我赶紧让毛毛停下,这香太邪门,要是召来了四五个,我估计和余大杰一样狼狈。 稳住这个鬼魂,我叩门请求出去,当打开门的时候,我现那计时用的半柱香已经快要燃尽。 好险,好在是通过了。 而余大杰脸上和手上都被鬼魂抓出了青印子,余聂正在给他用什么东西擦涂,一边涂他一边嗷嗷叫。 见我出来,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想要怒却又强行忍住,我也不搭理他,走到白依依所在的位置坐好,将情形讲给白依依听,她也不禁莞尔。 坐在我们旁边的陈木子更是笑出了声,转头看向了余大杰,“这种害人的家伙,活该!” 可能是因为余大杰的捣乱,这次的十个房间中,有四个人,一直到时间用尽,也没有召到一个鬼魂。 这一场召鬼的比试结束,休息了一会,巫蛊王站起来总结了一阵,说各有所长,又道,“接下来,就要考验大家的驱鬼能力了。” 想要获得符节,这是必须要会的一个本领,一个巫法术士,必须有能耐将病人体内的邪鬼驱走。 对于这个,我比之前心里有了些底,自己召鬼不行,可是驱鬼的法子还是有的。 巫蛊王话音落下,有人6续扛出来了十来个人形布偶,立在了高台上,那布偶漆黑的眼睛,一身惨白,看起来怪吓人。 巫蛊王摸着其中的一个布偶道,“这些布偶中,各有一只鬼魂附在里面,可以可以用各自的方法将它赶出来,损坏或用力击打布偶者为犯规,时间同样为半柱香,上场通过的可以依次来抽号了。” 我心想这符节也不是白给的,看来他们这比赛很有实用性,这个布偶定然也不是一般的布偶,不然鬼魂不会附在上面,不知道和真人有几分相似之处。 一边想着,我一边上前去抽取号码,这关通过,就可以获得符节回去了。 转身抽号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内院小门口有个熟悉的身影,正伸出头来往我们这探看,我心念一动,立马从台上跳了下去,不管别人的叫嚷,朝着巫蛊王之前出来的那个小门跑去。 冲进那个小门之后,只见里面有三间房子,我疯一般,呼啦啦推开,逐个去找,依然没有找到之前的那个人。 这时候师公会有四五个穿黑衣的人,从外面跑着跟了过来,将我拽了出去。 我的心中一直再想,是不是我看错了,刚才的那个身影,怎么那么像钱麻子,他怎么可能在这? 第五十九章:施法驱鬼 我虽然被拽了出去,但是脑海中依然在想,真的是钱麻子么? 不管是不是,我都觉得要守在这儿,一定要弄清楚,不然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迷迷瞪瞪的返回,白依依马上问我怎么回事,我摇了摇,说看到一个熟人。 白依依让我集中精神,只要将布偶人中的鬼魂驱出,我们就算大功告成了。 可是我脑子里总想着以前的事,片刻不能宁定,钱麻子会的术法,总觉得像是邪门的巫法,而我打小就觉得钱麻子的声音很怪。 迷糊中好像觉得有一个师公走上台去宣布规则,还大声说道,鬼魂若在布偶上,布偶会站着不倒;若将布偶中的鬼魂驱走,布偶就会倒下。 破道观的角落里早就扯上了极大一块黑布,四个角都垂下了经幡,用来遮挡太阳,那师公的话音落下,就有人将布偶挪到了黑布下面。 鬼怕日光,要不遮着太阳的话,怎么也没有办法驱出来。 台上那些人怎么驱的鬼,我虽然看在眼里,却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用什么方法,完全在想刚才看见的身影。 这时候陈木子突然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哎!哎!小呆子,喊你几遍了!到你了,想什么呢?” 我才现台上的师公在喊我的号,强行要求自己镇定下来,先帮白依依将巫师的符节弄到手再说。 白依依见我上去,赶紧扯住我的的衣袖,将戒指和盛着童童的玻璃瓶给了我,我伸手去接的时候,她没有马上松手,而是道,“苏醒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啊了一声,心想要是以这种状态上去,定然不能驱出鬼魂来,突然想起四叔说的一句话,“每临大事有静气”,别说里面的那人不是钱麻子,就算是钱麻子,我能是他的对手么?一定要沉住气,寻找合适的时机,看能不能将他拿下。 相通了这些,我伸手将戒指和玻璃瓶拿在手里,对着白依依道,“朱砂给我!” 四叔曾经给过我一些朱砂,配合我收服童童用的,一直没怎么用,我突然想到朱砂驱邪,先拿在手上再说。 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其他的九个人已经在各自作法,有坐在地上念咒的,还有在碗中立筷子的,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围着他前面的布偶跳大神的一般,还好并没有布偶倒下,这次我和余聂分在一组,担心他捣乱的时候,现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知道是什么邪门的法术。 我也不管他,和他中间隔了四五个人,他就是想为难我,估计也做不到。将朱砂抓道手里,走道那个布偶上,分开双手,一手按在的小腹,另一手按在额头,然后运行自己的气息,将手中的朱砂逼了进去。 要是真人的话,我认为这个方法必然奏效,按道家所说,这两个地方是人的上下丹田,也有道家将头颅这儿成为泥丸宫,鬼魂附身,一是压制小腹丹田阳气,另一则是控制住泥丸宫,才能控制住人的思想。 朱砂气息被我逼进了这个布偶人之中,我感觉到了其中有颤动的感觉,应该是那个鬼魂被朱砂气息打的不安,但是它在布偶人中游走,并没有出现。 这时候已经传来了一个布偶人倒地的声音,看来这布偶人毕竟不是真人,鬼魂藏在里面可以不停躲闪。 本来我还想将尸刀拿出来,转念一想,那鬼魂被尸刀震慑,肯定更加不敢出来,本来想让童童出来的,转念一想,这样的小鬼,还是不让人知道为好,感应起戒指里面的溪儿来。 顿时,一袭金衣的溪儿现身了出来,她转了一圈,看见周围都是人,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指着眼前的布偶,问溪儿能不能将布偶里面的鬼魂扯出来。 她眼睛扫了一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我一看香火都要燃到尽头了,啊了一声问是什么条件。 “你也要帮我烧米粥来喝。”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原来帮白依依烧粥的时候她知道,点头答应了她,回去也帮她弄一碗白米粥。 她脸上这才露出笑容来,看起来极为高兴,投进了那个布偶人之中。 片刻之后,她就将一个女人的虚影从布偶人中扯了出来,那布偶人顿时倒了下去。 见溪儿成功,我夸奖了她一句,她微微一笑,这才返回到戒指里。 我转身而走,回头看见余聂身体乱颤,跳起来哇哇怪叫,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不知用什么方法,他将鬼魂引到了自己的身体上,那布偶也倒了。 这次的驱鬼,我完成的还算迅,只等着领巫师符节,然后暗中等像钱麻子的那个人出现。 见我回来,白依依笑靥如花,让出了地方给我坐,口中还说道,“苏醒哥,你好厉害。” 看来这次师公会没有白来。 我在座位上等所有人术法弟子都比赛结束,巫蛊王站起来道,“明天为斗法,在内院举行,不参加的诸位,领了符节之后就可以离开了。” 台下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想来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 巫蛊王又道,这是因为有些术法师,不想秘法外显,只想和自己斗法的人交流。 这些人虽然有意见,但是斗法的人不愿意让别人围观,谁也没有办法。 也就是说,斗法的时候,我和白依依也要被拒在门外。 我极想知道那人是不是钱麻子,不想就这么离开,想了一下,突然决定报名斗法。 斗法大不了输了就是,一定要弄清那个人是谁。 白依依被我的决定吓了一跳,我说自己想要试试,想了解一下别家的法术。 白依依有些纳闷地盯着我看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领取了符节后,我们就等明天进到内院去。 回去之后,我问白依依有没有成的法术,白依依摇头,说再有就是害人的邪法了,她倒是知道两个,一个是取冤死之人孩童的肋骨做法器,另一个是用横死妓女的头颅骨下诅咒,不过这两个也需要二十一天才能成,不过她也不会。 说完后白依依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修阴德五读书”,白无香最痛恨使用这些术法,害人终害己。 我见确实没有可以成的术法,打坐了一会,使体内五行运转,阳气继续生旺,又琢磨了一会尸刀,这才想起溪儿的事情来,便去老板娘讨要了一碗米粥。 等溪儿出现的时候,我还在继续想这个事情,溪儿低头吸食米粥的香味,吸了两口道,“味道很好,以后我都要喝这个。” 我苦笑着答应,见我心情不好,溪儿就问了原由,对于这个我无需对她隐瞒,说今天可能遇到钱麻子了。 溪儿离开了那碗米粥,飘到我的面前道,“既然他被你四叔追,又会巫法,这么久了,在这也不稀奇。” 我点头,心想明天斗法多半要指望童童,又去老板娘讨要了一个番茄给了童童。 实在是睡不着,看白依依房中安静,溪儿便陪我便走出了旅店,这时候突然感觉,不远处有个人在冲着我探看。 我一回头,那人立马转身而走,我这时候看到了他五短身材,极像是钱麻子。 我心头一震,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喊了声溪儿,就追了上去。 那人跑的极快,我也紧追不放,那人跑出了城,像鬼魅一样,直向城外跑去。 跑不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黑漆漆的破旧大殿,那人直接钻了进去,有童童和尸刀,我也不是太惧这个钱麻子,深吸一口气,跟着转进了这座大殿之中。 这殿堂面积不小,各有石柱支撑,不知道这荒郊野岭,怎么会遗留下这么一座殿堂。 殿堂正中,有十来个张牙怒目的泥胎,阳光如炬地盯着我看,我围着殿堂找了几圈,却没有见到那个人的踪迹。 童童虽然厉害,但不如溪儿激灵,我让溪儿左右找找,那人必定隐藏在这房屋之中。 溪儿点头,一袭金色的衣服晃动,围着这大殿来回寻找。 看见这泥胎,我不禁心有所感,忙退出去抬头看殿门上的悬匾,果然是城隍庙三个字。 我在殿外走了两圈,这大殿虽然破旧,但并没有缺口,那人怎么鬼魅一般的消失了。 难道不是人,而是城隍庙里的神灵? 我马上返身城隍大殿之中,现溪儿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小声喊了几下,殿里只有我的回声。 我赶紧唤毛毛感应,毛毛探头又闻又嗅,却也感受不到溪儿的踪迹。 等我返回问白依依的时候,突然现门上贴了一张白纸,上面写道,“欲取鬼魂、欲要报仇,斗法拿第一,我会来见你。” 那字迹,极像是那晚他装死时的字迹,看来刚才是人而不是鬼,而且此人就是钱麻子! 看来我和他之间相差了太多,现在我连他的踪迹都摸不着,想想也是,他都能从四叔的手中溜走,我又怎么可能找的到他,我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马上加害我? 我恼怒地冲着城隍庙大喊了几声,回应我的,是庙宇中的回声,“出来,出来--!” 第六十章:再入城隍 以前我觉得钱麻子就是一个猥琐的矮子,装神弄鬼可以,没有什么真正的本事。 自从他从四叔手中逃脱,我愈觉得这个人不简单。 溪儿没有了踪迹,我心急如焚,将这个城隍庙来来回回地翻找了几遍,还是没有找到钱麻子的踪迹。 突然想回去找白依依,对于邪术她见多识广,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一路跑回旅馆,还没有进去,迎面却遇到陈木子,看见我从外面跑回来,她皱眉道,“你师姐身体那么弱,你不守着她,又跑哪儿去了?” 我也怕白依依出事,赶紧和她一起上楼。 白依依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见我们两个进来有点惊讶,她甚至连陈木子都没有顾上搭理,就盯着我说,“苏醒哥,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不会真去扒人家的棺材去了吧?” 我离开的突然,没来得及和她说一声,她害怕我去扒人家的尸骨去练成的邪术。 陈木子也皱了眉头看我,不过我身上一没有土腥味,二没有尸骨,看起来又不像。 我告诉白依依,我护身的鬼魂不见了,问她有什么什么方法能召回来。 她急忙问我是在哪里不见的,我只能告诉她实话,将城隍庙的遭遇和她讲了一遍。 她听完点了点,“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应该是用假死术遮掩住了气息,这个假死术,多半是把自己的气息散到土里去,所以你感觉不到。” 想起之前钱麻子曾在坟里假死了好几天,我觉得白依依说的有可能。 “至于你的那个鬼魂,她不可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拿住的,你们在城隍庙,说不定将她引到阴间城隍去了。” 我更是吃惊,四叔带我去过阴间城隍,以四叔之能,尚且要引开看门人,溪儿要是进了城隍庙,我估计没有本事将她带回来。 我们说的陈木子不太明白,于是就问白依依,弄清楚之后,他突然说道,“带着鬼魂去城隍庙,小呆子,你的胆子也够大的,不知道城隍是专门收鬼的么?据说她这种滞留在阳世特别久的鬼魂,进城隍庙之后不久,就要被送到阴间受苦的。” 我突然一个激灵,难道钱麻子是想先除掉我护身的鬼魂,然后再对我下手? 陈木子拍了我一下,又道,“一个鬼魂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身上不还有一个更厉害的么?” 我正伤心,听她这么说更是不高兴,闪开了她放在我肩上的手,“你懂什么,对我来说,她不是一个鬼魂,她和你们一样有名字,她叫溪儿。” 陈木子噗嗤一笑,“呦呦,脾气不小,其实我正想说,我或许有办法让你去城隍庙里找找,现在看来你似乎不用我帮忙了。”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笑,问道,“你真的能帮我进阴间城隍?” 陈木子只是笑笑,白依依看见我着急的样子,也帮我求陈木子,她这才说,“好吧,看在依依妹妹的面子上,我帮你这次,别说我事先没有告诉你,这术法不保万无一失,若不能成功,你会变成痴呆的,你自己想清楚。” 她以为我会犹豫,没想到我立马说好,咱们这就走。 白依依本来也想劝我,见我神色坚决,转而说,“那,千万要小心。” 白依依行走缓慢,不能同去,我带着陈木子赶紧寻到了那个城隍庙,一路上我奔跑如飞,害怕晚了一时三刻溪儿就会被送至阴曹地府。 陈木子跟我来到这城隍庙之后,我才返现台上的泥胎果然少了一个,钱麻子的这术法确实恐怖,我记得之前看过这泥胎,都是没有差别的,骗过我之后,他已经离开了。 他不在这,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让陈木子赶紧施术。 陈木子跑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埋怨道,“你这人对鬼魂,你怎么比情人还上心。” 我脸上一红,又催她赶紧施法,她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纸人,问了我生辰八字,刺了我耳垂最下的血,一边刺一边道,“耳中分三段,分别为福禄寿,我刺的最下的代表你寿命的血,这样就相当于你寿元已尽,自行投入城隍庙,但是时间只有一炷香,若找不到,你赶紧返回,别怪姐姐没告诉你,回来晚了你就会变成傻子!” 她用我耳垂下的血在小纸人上写上了,“庚辰戊寅丁未甲亥”我的生辰八字,并且告诉我,只能推开最里间的那个门寻找。 这个和四叔安排的一样,我自然点头。 说完这些,她领着我在泥胎前点燃了香,那香只有正常香的三分之一,然后将那小纸人点燃,我看家一个身形像我的虚影站了起来,朝着泥胎下面走了过去。 陈木子往我口中灌了一些奇怪的水,口中念叨,“天杳杳、地杳杳、神杳杳、鬼杳杳,幽冥开路,此子魂出窍!令!” 那天陈木子给白依依用山神救命回来,我问白依依他们的来历,白依依说他们祖上本来是道士,后来在传承的过程中又学了一些过阴、请山神术,逐渐不容于道门,可法术中还有很多是道家的传承。 陈木子念诵完毕,我感觉自己突然进了一个无端漆黑的地方,在我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座高耸的大门,这次的大门比我们那儿的城隍庙更气派,远处立着看不清面目的守门人。 我看见另一个自己在守门人面前乱晃,正是陈木子用我生辰八字写成的小纸人。 那些看门人果真追了过去,我急忙趁机跑进去了城隍庙之中,推开了那扇记忆中的门。 在我的面前,立马出现了冤死的鬼魂,手长长伸出,嚎叫不止,我急忙推开它们一一找过去,并没有找到溪儿。 我着急不已,来回寻找,之前四叔曾吩咐我不能擅开别的门,我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除了最深处的这间,我还推开了另一座幽暗的小门,推开之后我一愣,在我的面前,却有一个穿一身古装的男人,身体庞大,悬坐于高台之上,面目冷似寒冰,那一双眼睛,如在九天云中,盯着我看。 我吓的一个哆嗦,返身就跑,出的大门的时候,可能是小纸人的时间已经到了,那些守门人已经回来,那些烟雾一样的影子就朝着我扑来,就在他们就要抓住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城隍庙的地上。 而那香火刚刚好熄灭掉。 见我睁眼,陈木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摇头说并没有找到,是不是溪儿已经送到阴间幽府去了。 陈木子想了一下,摇头道,“不可能那么快,也有可能是你的仇人先将她引到阴间城隍,趁你走后,又去将她带了出来,这样才能悄无声息,不然他怎么要挟你。” 我希望是这样,心中又怀疑,钱麻子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么? 回去的路上,我将遇到古装男人的事情给她讲了,她吓了一跳,“那说不好是阴间的神灵,你的气息被他记住,这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回到住处,白依依正在门口着急的等我们,待我们讲了经过,她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反反复复只是说,“师父在这就好了,她有下城隍的本事。” 我相信溪儿定然是在钱麻子的手中,明天只有去斗法了。 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当着师公会那么多高人的面,谅钱麻子也不敢胡来。 斗法之前,被师公会的人引领去去签了一份协议书,其他的东西我都没有细看,只有最下面一项,写着,“应凭悲天悯人之心比试,不应有杀伤。” 我心中骂道,这一句话也就相当于放屁,也就是告诉参赛的所有人,尽管放手去比。 我用眼睛扫了一下内院的诸人,没有现钱麻子的踪迹,就抽了号等待被叫。 同样的号码各有两份,抽中同一号码的两个人,需要进入同一房间之中斗法,直到一方认输或失去抵抗能力,另一人则获胜。 除了比赛的术法弟子,其余的人都被挡在了外院。 和我抽中同一号码的,则是一个头上裹着白布,穿一身白衣的少年,他率先走进了对应我们手中号码的房屋。 我也随之走了进去。 害怕他突然暴起伤人,我摸着自己腰间的尸刀严阵以待。 没想到看了我一眼,却慢慢坐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突然向我弹了一团药粉一样的东西,继而从他的身下爬出五彩斑斓的蜈蚣来。 原来他是以为蛊师! 这蜈蚣比一般的蜈蚣大的多,被他全部缠在身上,此时放了出来,一片节肢晃动的声音响起,这些大蜈蚣朝着我爬了过来。 我退了一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腰间的竹筒突然晃动,毛毛从里面跳了出来,它好像特别喜欢食这蜈蚣,没等我吩咐,按着一个,瞬间吞食了下去。 这些蜈蚣顿时不敢上前,但被那蛊师压制住,也不敢后退。 一时竟然成了僵持之势。 我知道这蜈蚣是阴毒之虫,最喜阴暗之环境,突然心中一动,用“取坎召阴”之法引过去了一片阴气,那些蜈蚣果然随阴气而舞动。 见有效果,用意念控制着阴气引向了那个少年蛊师的身上。 前面有阴气引路,后面有毛毛吞食,那些蜈蚣再也不受控制,一时大乱,纷纷爬向了那个蛊师,那少年蛊师啊的一声,好像竟然有蜈蚣咬中了他。 虽然他有解药,可还是疼痛难忍。 被咬了十来下之后,他立马站起,大喊认输。 我开门报了自己的名字,第一场侥幸得胜,还是没有看到钱麻子露面,心想这个老狐狸究竟想干什么,就算我斗法拿了第一,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况且这场是我侥幸得胜,后面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我能走到哪一关,不得第一的话,钱麻子是不是就永不现身了? 这场比过之后外院打开,白依依过来给我擦了擦汗,问我没事吧。 见我无恙,她长舒了一口气,让我小心对付,不要逞强,实在不行就放弃,来日方长,不要为了一个鬼魂陷在这里。 等这一批所有人都结束的时候,我再次过去抽号,没想到这次和我走近同一号码房间的,却是之前结怨的余大杰。 第六十一章:临字法诀 进来之后,他冲着我冷笑了一下,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我们这是冤家路窄,对吧?” 这人恶毒可恨,我也不惧他,答道,“是啊,冤家路窄,总能遇到你这样的混蛋。” 他没想到我敢这么说话,脸色突然大变,继而露出狰狞的笑容,咬牙道,“好,好,我看这次谁能救你!” 他一拧头,从身后拿住了一个陶瓷的娃娃,捧在自己手心里,对着那瓷娃娃一阵密语,咿咿呀呀的,最后突然说了声,“出来吧,扯了他的魂魄!” 马上有一个和童童高矮差不多,但是胖的多的小鬼,现身了出来,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 看来他也养了小鬼。 我立马抓住玻璃瓶,也将童童唤了出来。 他没有想到我也有小鬼,吓了一跳,不过马上指挥他的小鬼冲上来,我随即让童童迎战。 两个小鬼都怒气冲冲,瞬间撞到了一块,拳脚相加,各不相让,斗了激烈之处,厮打在一起,又抓又咬,好不凶狠。 不知道他养的这个小鬼怨气如何,我觉得应该比不上童童,其一,童童是被自己的父亲害死,其二,四叔作法收服的时候,中途曾经断掉。其三,他被长时间的封在玻璃瓶中。 果不其然,厮打了一会,那个胖小鬼就已经不是童童的对手,惨叫连连,反身而走,童童却不放他,从后面赶上,一把抓在他的后背上,那胖小鬼的后背上出现一片血淋淋的亮光来。 被童童抓中,胖小鬼更无斗志,任凭余大杰指挥,它只是高叫着在屋内窜逃。 余大杰骂了一声,手势一指,只得将小鬼收回。 我趁势让童童去咬他,没想到他也乖巧的很,知道我定然会这么做,退后一步,不知从哪儿抓出来一根惨白的骨棒,在上面撒了一些东西,用手一挥,惨白的骨棒上顿时出现了幽蓝的火。 看到这个火光,童童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那火色泽淡蓝,看起来若有似无的,火苗上面并没有烟雾产生,我心中一动,那不是一般的火,而有可能是鬼火! 一般品阶不高的鬼,是畏惧光的。如同游魂,虽然是晚上,也不敢主动去灯光下面现身,若是燃起团团大火来,比游魂品阶稍高的怨鬼也要退避。 鬼魂怕这些火,是出于本能对光和热的畏惧,这些火对鬼魂并没有杀伤力。 而童童畏惧的这个火,是幽冥火,极有可能灼伤鬼魂。 不愧是真正的术法子弟,他竟然能收集鬼火,并且将鬼火引到骨头之上。 童童虽然畏惧,可还是围着他做攻击的姿势,他冷哼了一声,突然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吐出了一口血雾。 那血打在鬼火上,鬼火顿时大亮,他用手一指,那鬼火竟然离开了骨棒,朝着童童飘了过来。 纵然童童再凶戾,也无法抵挡这个鬼火,我害怕他受伤,将他唤回了玻璃瓶中。 见我召回小鬼,余大杰也召回了鬼火,他迅地就着自己的舌尖血,在额头竖着画了一道,颇像是一个胖版的二郎神,他嘴中又是阿依嘛依的怪语,突然之间,两个眼睛眼瞳翻上去,只露出了两个眼白。 那两个眼白中都是血丝,没有眼瞳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拜师没有多久,认不出这是什么法术。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他猛然脚一蹬地冲了过来,一拳直捣,我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抵挡,嘭的一声,我感觉胳膊就要断掉了,一边呼痛,一边退开。 此时的余大杰,力量大的吓人。 我暂时只有躲闪,他虽然没有眼瞳,不知道是用什么感应的,仍能紧紧地跟随着我,度很快,又是一拳打在我的后背上时,我扑地倒下。 若我从这里跑出去,这个危机顿时就可以化解,但是却输了比赛。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法术,但应该都是邪法,我不能认输,一个翻转,已经将尸刀拿在了手里,瞬间将气息灌了上去,尸刀嗡嗡鸣响,朝着冲过来的他就是一刀。 他如同能看见,竟然一下闪开了,我趁机也站了起来,尸刀在手,好歹有了个可以依仗的东西,他也有点忌惮,不停跳起,总想找机会将我手中的刀打掉。 看出他的想法,我一手握紧了刀,尽量使自己的动作突变,本来是劈的变成了撩,本来是封的变成了砍,他无法预知我刀的走向,被我尸刀略中了几次,浑身有点颤抖,看来他这个邪法,肯定有时间的限制。 他估计也知道,不再这个法术结束前将我拿下,纵然他还有其他的法术,也没有力气施展了。 他猛然退开了几步,看来是要积蓄力量,做雷霆般的最后一击了! 趁他后撤之时,我努力调匀呼吸,心中一动,突然运转“九字真言诀”中的临字诀心法,这个临字诀,手法为不动根本印,又称不动明王印,表示每临大事有静气,无论面对多强大的敌人,都要坦然处之,运用至高深,可以像四叔那般,在空气中出现静电一般的东西,那就是天地灵气的感应,所有的阴邪之物,都要退避。 临字诀的心法我早已念熟,手法也练习了不下百遍,之前体内气息不畅,根本没有办法使出临字诀的威力来,此时身体已经几近恢复,体内周天可以正常运转,我将尸刀腰间一别,冲着余大杰做了一个手指相叩,食指和拇指相对的手势,口中大喊了一声,“临!” 空气似乎一紧,正要扑上来的余大杰突然猛的一停,似乎被这个临字诀镇住,我争的就是他这片刻的犹豫,转手拔出尸刀,朝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刀。 尸刀无刃,但是厚重,携带着我的气息打在他的胸口上,嘭的一声大响,他嘴里出一声拉长啊啊声,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倒下去之后过了数秒,他的眼睛才慢慢地恢复正常,眼里的血丝出现的更多,连他的嘴角都流出血来,转头看了我一眼,咬牙狠狠地道,“我,我不会饶了你的!” 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打倒余大杰,看来在与人斗法的时候,实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是气势,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对溪儿的担心,让我拥有了这种气势。 我任由余大杰在地上躺着,开门去报自己的名字,就表示余大杰已经被淘汰了。 这时候师公会有人进到刚才我们斗法的房子中,救治伤者,并且将失败的人扶出来。 我警惕地注视赛场,只有师公会的这些人,还是没有现钱麻子的身影,于是我转头注视着刚才斗法的那间房子,余大杰他这般嚣张,活该被打成这样。 师公会的人进去了好一会,看来余大杰伤的不轻,又或许输了斗法,他不愿出来,当师公会里的人将余大杰抬出来的时候,我一下愣住了,余大杰的脑袋和手都耷拉了下去,显然已经丧了命。 怎么可能? 我的脑袋猛然嗡了一声,难道临字诀和尸刀能有这么大的威力?临字诀纵然有威力,也有限的很,不可能致命。而尸刀的精妙,我也是才领会不久,按说绝对也不会让他死去,难道说他这个力量变大的邪术,在施法时,不能受到阴阳气息的击打? 余大杰虽然可恨,但我并不想取他的性命,况且他还有一个更狠毒的师父余三亲。 自己正在这愣,另外几间房中的斗法也分出了胜负来,又有两个斗法者失了性命。 看来这斗法真的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赌,不过这哪里是在斗法,简直就是结仇,一旦比完之后离开,这两家也就结了仇怨。 等所有人结束了比赛,内院门打开,外面等着的,斗法子弟的亲友们涌了过来,顿时哭声大作,余聂趴到余大杰身上大喊大叫,跑到台上去看了对阵表,突然转头寻找我的身影,看到我之后大喊道,“师父,那小崽子在那,他把大杰弄死了!快毙了他!” 整个会场一片大乱,余三亲没有出手,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一言不。 巫蛊王忙让师公会的人维持秩序,可一连出了三条人命,那是那么容易安静下来的。 一个师公会的高个老者突然大喊,“斗法之前,各自都签了协议,虽然我们有强调要点到为止,可斗法到忘我之时,难免会有误伤!哪家法师要是在这里寻事,休怪我们师公会不客气!” 之前有人提起过他,此人叫做风大志,是一位修离魂术的高手。 他喊过之后,果然起到了一些震慑的作用。 这下糟了,斗法之后,一是要对付钱麻子,另一个就是要堤防这个余三亲,这是我没有想到的结果。 陈木子也参加了我们这一队的斗法,她不知道和什么人比试的,已经被对方击败,被付老伯驾着,只是呕吐,双眼没有一点神采。 付老伯往她嘴里放入了一个纯白的药丸,手按在她的后背上,正在施救。 见到我失手将余大杰打死,白依依也吓的脸色煞白,咬着嘴唇一会,突然对我说,“苏醒哥,这儿太乱了,我们快走吧!” 我将白依依拉到身边,在她耳边轻轻道,“我不能走,你先跟着付老伯他们离开,等我比完了,我直接回云寨。” 白依依摇了摇头,显然不同意。 我着急了起来,现在自己离开的话,钱麻子和余三亲都会追上我,到时候肯定连累白依依。 只要我留在这,白依依就可以安全离开。 没想到这丫头甚是执拗,将头摇了又摇,就是不同意我的建议,说要等我出来。 说完之后,她和付老伯扶着陈木子去了外院,不时地回头看我。 师公会的这些人又劝又唬,这时候不参赛的所有人才慢慢散去。 经过这几轮比试下来,刚好还余下十个人,我以为又要逐次比过,没想到,师公会的这些人,让十个人进入到一间大房子之中,十人各展法术互斗,最先倒下的那人,为最末一名,依次类推,最后一个站立的人,则是这次斗法的第一名。 这又让凶险凭空增加。 第六十二章:十人斗法 我没有想到最后的斗法,竟然是十人互斗。 ≥ 在这十个人中,我无疑是最弱小的一个。 之前赢那个蛊师,靠的是运气,而赢余大杰,靠的是气势,可是再强的气势,也不可能将十个人同时镇住。 钱麻子让我取的术法比试的第一,那就是要将十个人都打败才行。 可是,怎么才能做到? 不知道师公会的那些人,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让术法子弟这样相斗。 这十个人中,并没有人退出,看来都将这一场斗法看成了光大门楣的机会。 这十个人被请进了一间大房子,每一个人都小心堤防着对手,各自之间保持着一定距离,都贴在墙根,谁也不敢先出手。 这时候我现一个恶毒的目光在盯着我,转头和那目光相接的时候,才现是余聂,之前他一直在外院,我还以为他被淘汰掉了。 他这番一定是想为余大杰报仇。 我们十个人,事先都没有交手过,互相之间的底细都不了解,各自持重,都拿眼光观望着对方,试图找出谁是最弱的那个。 一旦两人斗法,处于下风的那个人,可能会被所有人施法压制,就算是胜出的那个人,所用的法术也会被别人看到,再接下来的争斗中,也就没有了出奇致胜的效果。 我两场连胜,而且胜的还算是迅,再加上本身来自巫山云寨,这些术法子弟,任谁也不会将我当成最弱的那个,我暂时还没有危险。 等了不知道多久,一个鼻孔朝天,相貌奇丑的瘦子终于有点耐不住了,从背后的箱子里放出一条蛇来。 那蛇极短,整个蛇身也不到五寸,蛇身红黑相间,格外艳丽,头部还生了一个肉瘤一样的东西。 一看这就是一条极毒的蛇。 那蛇从他身上下来之后,众人各自戒备,要是被这样的蛇咬中一口,除非他马上给解药,不然就算是立时施救,估计也来不及。 蛇没有攻击任何人,而是往房屋中间游走,相貌奇丑瘦子似乎只是在遛蛇。 但是很快,那条蛇往外绕行圈子开始加大,直到离众人还有半米的时候,大家都想将这条蛇弄死,可谁也不敢先出手。 这么近的距离,这条小蛇要是突然跳起来,是很难躲过的。 都不知道这个相貌奇丑的男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难道他是想和所有人为敌么? 当这条小蛇游走到我的脚下的时候,竹筒里的毛毛突然探出了头,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那条小蛇,似乎又看到了美味佳肴。 当毛毛突然探出头来的时候,那条小蛇惊惧异常,再转圈的时候,就远远离开了我,那个相貌奇丑的男子,也对我看了两眼,估计将我列为了他不能攻击的对象。 那小蛇离我虽远,可离别人确实越来越近,终于有一个小眼睛穿百纳褂男子,在小蛇靠近的时候,脸色有些慌张,小腿微微颤动了一下。 相貌奇丑的男子似乎就在等这一刻,突然蹲下拍了一下地面,那小蛇立马跃起,闪电一般地朝着这个穿百纳衣男人身上跃去。 穿百纳衣的男子猛的一声大叫,顿时跳起来,显然他没有对付这条小蛇的手段,因此在小蛇经过的时候,心虚无比。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蛇一跃之下,竟然有将近两米高,朝着百衲衣男字的脖颈处咬去,百纳衣的男子抓出一把牛角刀,朝着小蛇身上猛斩,可另所有人想象不到的画面出现,那小蛇将身子一扭,竟然在空中转了个向,又去咬他的胳膊,这次没有咬中之后,才重新落在地上。 那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小蛇这般厉害,一手拿刀,另一手又往自己腰间摸去,那小蛇丝毫不给他机会,再次弹跳起来,又往他的面门咬去,百纳衣的男子摸出来的是一个白瓷瓶,一边挥刀,一边要打开那个白瓷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心二用,失了灵活,那条小蛇再次突然转向,一下咬在他的后脑勺的位置。 百衲衣的男子口中啊了一声,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他一下歪倒在地上,而此时那个瓷瓶上的木塞才打开,从中冒出丝丝白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算是仙丹妙药,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我看见百衲衣的男人脸色已经变黑,嘴鼻下都流出白沫来,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倒地的时候已经丧命,看来这条小蛇端的是剧毒无比。 其他人都在盯着小蛇,而我不经意间现,奇丑的男子却在观察大家的神色,谁的脸上稍稍呈现出一点惧怕之意,就表明没有对付这条小蛇的手段,估计一会他会逐个收拾,而脸色平淡的,他暂时不会招惹,像我这样,身上带着他的克星的,估计会被他排在最后一位。 奇丑的男子咬死了别人,收回了小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般,看来此人又毒又狡猾,虽然记住了谁的脸上呈现了惊惧的神情,但是他现在谁也不会去攻击了,可能怕自己一连指挥小蛇攻击的时候,再被别人所盛。 一招之下,就索去了人的性命,这些人的心肠也实在太狠毒,不过他这也是震慑其他的人,让别人不敢轻易过来招惹他。 我本想想为这个百衲衣的男子呼救,可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百纳衣的男子倒地时就已经丧命,我这才放弃了喊师公会的人来救治的想法。 奇丑男人出手之后,好几个跃跃欲试的人都将手放了下来,想在斗法中崭露头角,那也得有命获得那个虚名才行。 停顿了没有太长的时间,站的临近的两个男人,不知道互相感应出来了什么,突然出手相互攻击,其中一个人急念咒,脸上瞬间布满了青筋。 有人小声地喊了一声,“活僵尸术!” 而另一个人,手中竟然拿出来了两根短骨,那两根短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经咒。 我忽然想到了白依依说的邪法,这种肋骨,是取的冤死的孩童的肋骨,男孩取第三根,女孩取第四根,术成之后,有一男一女两个小鬼附身其上,配合极为默契,但两个小鬼在一块也更为凶戾,容易弑主! 看来参加术法比试的这些人,修习成邪法的更多。 两个男女小鬼瞬间朝着那个满脸青筋的人冲了过去,两个小鬼也真有能耐,各自抱住了他的一条腿,朝着他的腿上咬了过去。 可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修习了活僵尸术,好似完全没有知觉,不顾两个小鬼在自己腿上,竟然一下跳了起来,朝着男女小鬼的主人冲了过去,那姿势,果然如一个僵尸。 那人急忙用两条肋骨挡住,那两条肋骨应该是用独特的法门练过,此时异常的白,竟然抵住了那人的攻击。 而两个小鬼,疯一样的撕咬着“活僵尸”的腿。 养男女小鬼的那人,勉强抵住“活僵尸”的攻击之后,突然命令一个小鬼钻进他的身体。 看来这个“活僵尸”必败无疑。 人毕竟不是僵尸,僵尸能将恶魄藏于血肉,只有有道之人才能将其击打出来,而“活僵尸”只是一个术法,鬼魂还是能损伤到人的魂魄的。 见小鬼钻进自己的身体,“活僵尸”直到不好,突然大急,猛的一用力,竟然撇断了那人一根用来挡住自己的肋骨,一掌击在了养鬼人的头顶。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嘭的大响,那响声,就像是石头砸在了人的头上,血光四溅。 “活僵尸”一连朝着他的脑袋上击了十来掌,急切的想摆脱那人对自己的纠缠。 而此时的“活僵尸”,因为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保护,那小鬼也从他的身体中扯出一团白茫茫的影子来,拉扯出来之后,两个小鬼都扑上去撕咬。 “活僵尸”脸上的青筋突然褪去,猛然长声大叫,想要制止小鬼,却已来不及,直挺挺地栽倒。 养小鬼的人想要爬起来,可刚刚坐起来,又突然闭眼向后倒了下去,他们两个都伤的挺重,幸好养小鬼的那人喊开了门,师公会的人进来,将他们和那具尸体一起抬了出去。 我心中一阵寒,脸中出现不忍之色,此时转头打量剩下的几人的时候,现余聂眼睛盯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脸上不忍之色,让他感觉出来了什么,还是因为血腥刺激了他,他似乎有些想要对我出手了。 第六十三章:泥鬼之丹 他终于忍耐不下去了。 他们师徒三人来自大凉山,之前白依依中诅咒的时候,付老伯向我们提及过大凉山的法术,主要是经咒,过阴,鬼板,当时听的时候我并没有上心,因为那时候白依依还没让我替她去参加师公会,我更没有想着去斗法。 现在和他们大凉山的术士之间,仇怨越结越深,此时开始仔细思量起他们的法术来,余大杰所会的术法,一个是养小鬼,另一个召出鬼火来,余聂和他同一师门,两人所会的术法应该相差不大。 余聂的脸色虽然凶狠,但只要有尸刀和童童在,我心中也不虚。 为了防止他突然使用我没见过的法术,我提前将童童召唤了出来。 童童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 虽然想保留实力,但现在的我,似乎没有实力可保留。 童童出现之后,那冰冷沉郁的气息立马弥漫开来,和之前那人召出的两个小鬼不同,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童童的凶戾。 越是这样一声不响的鬼魂,越是怕人。 况且,童童还是低着头的,对于对手来说,这就更加有威慑力。 抬脚走过来的余聂一愣,突然哼了一声,“师父猜的不错,果然养的有小鬼。” 随之他从腰间抓出来一个符版画一样东西,上面绘着类似道家的符篆,有符头,有符胆,很像是那么回事。 他将手中的符版冲着童童高高举起,突然大喊了一声古怪的咒语,只见在那符篆上面闪出淡淡的光泽来。 童童刚想扑击过去,就被这符打的一声惨叫退了回来,双手抱住了脑袋,这次是真的不敢抬头了。 看来他手中的东西,是四叔讲过的邪阴符一类的东西,所谓符篆,并不是到道门的专长,很多巫法师也会制符,符篆里面是封住的天地灵气,在瞬间引出的时候,才能挥巨大的效果。 这些巫法师因为经常过阴,本身就有邪气,所以制符的成功率就很低,偶尔制成的符,就被成为邪符。 童童经受不住这邪符的击打,我只有将他喊回玻璃瓶之中。 看来余大杰死后,他们查看了余大杰身上的东西,不知道用什么秘法,知道了余大杰养的小鬼受了伤,因此推断出,我也养了一个更厉害的小鬼。 此时余聂手中所拿的符版,我怀疑是余三亲刚赐给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我。 见这符版奏效,余聂狞笑一声,突然将符版翻转了过来。 符版的另一面,绘制的却是极为美貌的女人,女人穿一袭古装,眼睛尤大,笑容尤美。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总觉得符版中女人朝着我眨了下眼睛,我顿时觉得眼前的世界变的模糊起来。 这画中的小鬼突然让我想起五台山脚下的事,但是陈小手就是带着一个人皮面具,让我迷失了自己,想到这儿的时候,我悚然惊惧,想把目光从余聂的符版上移开,但眼光仿佛被那女人黏住一样,怎么都挪不掉。 心想怪不得四叔将他们的符成为阴符,一面是降鬼的东西,另一面却是魅惑人的鬼魂。 我知道情形不妙,急忙使出“驱坎召阴之法”,一股阴寒的气息流变全身,脑子顿时清醒了过来,就在我清醒的瞬间,看见一个人对我扑击而至,手中拿着一个类似于短矛的尖子,想将我一下刺死! 那人正是余聂! 我极力避过那短矛的尖头,可是再也避不开他,被他一下撞到,按在了身下。 翻倒之后,他手中的利器已经撞掉,可还是死死的将我按住,我现在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不是他的对手,他按住我之后又想转身去捡那个短矛头,我拽住他不让他离开,他挣了几次都没有挣脱。 他恼羞成怒,奋力地朝着挥击了几下,我的脸上吃了几记重拳,有点眼冒金星的感觉,依然拼命拽住他。 毛毛见我危险,瞬间从竹筒中钻了出来,叽叽叫着跳上了余聂的后背,朝着他的耳朵上咬去。 他惨叫了一声,双手并不松开,突然道,“谁他妈的来帮我,我都给一粒泥鬼丹!” 旁边站的一个红脸少年悠然地问道,“少在那里骗人了,你怎么会有泥鬼丹?” 余聂一边按着我一边大叫,“我说有就有,我要是骗了你们,我跑的掉么?” 那红脸少年哼了一声道,“那倒也是!谅你也没有胆子骗这么多人!” 说完之后,红脸少年从自己所站的方位走了过来,我不知道泥鬼丹是什么东西,是给人吃的还是给鬼吃的,看来对这些术法师的吸引都不小,除了这个红脸少年之外,所有人都走了出来,对他们来说,泥鬼丹可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那个相貌奇丑的养蛇人,本来觉得无所谓的,大概他不需要余聂说的这个东西,但是他极想我失败,因此也走了上来。 毛毛是他最大的威胁,将我制住住,他的威胁也就消失了。 见众人过来,毛毛出叽叽的悲鸣,从我背上跳了下去,但是它并不忍离开。 余聂转头看了看毛毛道,“小畜生,一会再来收拾你!” 我奋力挣扎,估计脸都憋的通红,可还是徒劳。 这时候五个人已经赶过来将我按住,两人按手,两人按住脚。 余聂这才摆脱了我的纠缠,捡拾起他的那把短矛,将肩膀往后挥动了一下,摸了摸被毛毛咬伤的耳朵,盯着我道,“你他娘的敢和我们结仇,还害死我的师弟,你的命今天我收了!” 这是凶残的斗法场,就算是我死在这儿,也没有谁会为我主持公道,可谁又能想到,本来两不相帮的其他人,竟然帮助余聂将我死死地按住! 他们为的,只是一个叫做泥鬼丹的东西,或许他们认为,那个丹药比斗法的名次更最要。 他的短矛瞄准了我的心脏,就准备一下刺进去,我的生命就会结束。 看见那只散着幽幽寒光的矛头将我刺下来,我不知道突然从那里来的力气,竟然将按住我的几个人带的东倒西歪,失去了准头,余聂这一下便刺不下来,他急的大喊道,“按好,你们按好了!” 我觉得眼前的这些人都变的那么的面目可恨,奋力要想将他们从我的身上甩开,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想要召什么东西过来救命。 这种意识越来越强烈,片刻之后,按住我的所有人突然大叫了起来,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上已经爬满了虫子,是毒虫。 他们纷纷大叫,惊慌失措地松开了我。 这毒虫有蜈蚣、蚰蜒、蛇、还有一些我认不出名字的虫,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或许是来参加师公会的蛊师带的,此时就被我引了过来,密密麻麻的爬到了他们的身上去。 可余聂这一下还是刺了过来,我转身躲开,我的身体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随手一指,那毒虫竟然随着我手的阴气而动,向着他们扑了过去。 对这样现象,我感觉到不可思议,那个控制毒蛇的人,似乎也是一个蛊师,此刻将药粉撒到了自己的身上,用以驱赶这些毒虫。 他们这些人应该有很多厉害的手段,可此时被这些毒虫咬的阵脚大乱,根本无法施法、更无法使出其他厉害的手段。 虽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取坎召阴”的法术这么厉害?不过趁着他们大乱之际,我抽出了尸刀,朝着余聂疯狂砍去,他挡不几下,立时大叫着从房子里逃走,全身上下还挂着毒虫。 而其余的几个人,刚才帮余聂差点将我害死,我也一样不想放过,挥舞尸刀也冲他们砍杀了过去,此时的他们,全身暴露出来的部分,已经被这些阴毒之虫咬的一片红肿,虽然毅力招架,但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从房间中狼狈的赶了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血红,全身热血如沸腾,早知道自己“取坎召阴”的法术能召来这么多毒虫,我就不用斗的这么辛苦了。 将所有人赶出之后,我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也推门走了出去,不管怎样,算是获胜了,想着钱麻子会现身出来,我全身疲惫,又该怎么来对付他? 不过等我出去之后,现内院的门已经打开,院中站着十来个道士。 第六十四章:八指男人 我的第一感觉是四叔过来了,心中竟然莫名一慌。 要是四叔看见我现在的样子,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不过重新打量这十来个道人的时候,并没有从中现四叔的影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竟然开始有些我的四叔,这种怕,是一种来自心底的畏惧。 我想,真的可能是那次我给钱麻子施诅咒,四叔满脸怒容,我吓到了心里。 这几个术法子弟已经被我赶了出来,按说我就是斗法的第一名,虽然这个第一名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但确实是我以一己之力,将其他的术士子弟都打败了。 可现在却没有人来理会我,因为这十来个道士,正和师公会的这些人对峙。 我转头去寻找钱麻子的踪迹,希望他可以现身出来见我,找他报仇倒是在其次,先他要将溪儿还给我。 可另我失望的是,钱麻子并没有出现。 转念一想,钱麻子最怕的人就是我的四叔,之前为了躲避我的四叔,竟然装死,现在这破道观里突然涌进来这么多道士,他必定不敢现身出来。 我心中又恨又急又气,甚至怪这些道士闯进来的不是时候,要是我的溪儿找不到,我定不和这些道士干休。 在术法的传承的过程中,很多巫法已经失传,但道法却越来越精纯,再加上很多的巫法的修行者,专修邪术,道门的人便越来越看不上巫法。 看见我出来,白依依赶紧过来问是怎么回事,怎么所有的人都从里面大叫着跑出来了。 我也解释不清,转头没有看见陈木子他们,就问白依依他们呢。 “木子姐姐他们先走了,我在这里等你。” 此时的斗法场上一片混乱,我既没有看见钱麻子,也没有看见余三亲,觉得还是离开为好,一会等混乱散了的话,说不定这些道士就会注意上我。 巫蛊王他们正在和这些道士交涉,领头的那个道士四十多岁,微胖,好像是青城山的玄镜道长,他冲着巫蛊王道,“三神教的人杀了我们两个门徒,而据我了解,那些人就藏在此处,我想将他们找出来,还望你能行个方便。” 可能是见到此处修习术法的人不少,这道人说话非常的谦虚,他来是要找什么三神会的人。 巫蛊王显然对这群突然到来的道士也很不满,“这是我们三年一度的师公会,现在已经被你们搅和了,还要由着你们找人,以后老朽也就不用见人了。” 玄镜道长身边有一个和他年纪相符的道士,养气的功夫显然比不上玄镜道人,跟着呵了一声,“哪里搅合你们什么了,在我们破道观中举行也就算了,还要杀伤人命。” 应该是进来之后,他看见了在斗法中死去的术法弟子。 巫蛊王还没有答话,他旁边的那个修离魂术的师公勃然大怒道,“这是我们自己的事,用不着你们道门来管吧?” 玄镜道人似乎哼了一声,眼见面前到处都是师公会的人,真生冲突起来,这十来个道士不是对手,犹豫了一下,有转身离开的意思。 我赶紧拉着白依依的手先行离开,白依依似乎微挣了一下,但形式紧急,还是任由我拽着出了门。 即将离开这座破旧的道观之时,回头看见有大片的胡蝶似的的东西飘飞了起来,继而有连环五声炸响,白依依回头看了一眼,“是五雷法符!” 虽然没有问白依依,听这个名字,我就知道是道家的符篆,看来这十来个道士还是和师公会的那些人动上了手,对方那么多人,这些道士肯定要吃亏。 本来道士们都要退出了,又怎么会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不过这里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虽然想赶快找到钱麻子,不过这个老狐狸显然不会在此时露面了。 我在举行师公会的破道观前徘徊了一会,钱麻子依然还是没有出现,我嘴里骂了几声,看来他是不准备出现了。 这时候白依依也要我离开,一会等道士和师公会的那些人纠缠完毕,肯定会想起这个斗法第一的我来,说不定到时候就成了众矢之的。 我试着和溪儿之间感应,可什么都感应不到,毛毛也是一样,着急的吱吱乱叫。 万般无奈之下,回到旅店收拾了行装,和白依依离开了这个小镇,怕被人跟着,我们一路回头,但似乎并没有人注意我们。 从这个小镇到乘车的地方有一段荒凉的小路,白依依身体疲惫,而我是大战脱力,两个人都走的非常的缓慢。 走到荒草丛生的中途,身后杂草声哗哗响起,从身后终于追过来五个人来。 最前面的三个我竟然都认识,都在和我斗法的十人众之中,分别是余聂,玩蛇的奇丑男子,还有一个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出声的,我这时才明白,怪不得这些人那么帮着余聂,并不单单是所谓的泥鬼丹,他们是一伙的,在他们身后跟着黑脸的余三亲和另外一个长脸的中年男人。 看到他们跟上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扯着白依依逃走。 可我大战脱力,白依依中诅咒以后一直困乏,还没有跑多远,就从前面截断了去路。 白依依拔出了她的那把慧剑。 余聂的脸已经被毒虫咬的猪头一般,不过此时的他非常激愤,见我们站定,他双眼通红,冲着我们含糊不清地大喊,“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余三亲哼了一声,此时也道,“杀了人还想走么?” 他手中拿着一段黑红的铁,对着白依依就挥了过来,白依依本来身影飘忽,剑法清灵,可中了那个奇怪的诅咒后,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更何况这余三亲的铁棒神出鬼没的,没几下,白依依的剑就被打掉在地上。 太阳正盛,我没法召出童童来,又想再次引来毒虫来助阵,就不知道这荒蔽之处,是不是有厉害的毒虫。 可自己用阴气感召的时候,身体好像是被掏空一样,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余聂大概是被毒虫咬怕了,见我有所动作,顿时大呼小叫,八指男子像是一只大黑鸟跃起,瞬间而至,将我按住,另其他人将我绑缚了起来,我这时候才看见,他的右手竟有八根手指之多,看起来相当的恐怖。 余三亲还嚷嚷着要帮他的徒弟报仇,八指男子道,“行了,这是地藏王需要的人才,你徒弟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清楚,算了。” 余三亲这才不再说话,听话音好像是他们害死的一般。 余聂脸上也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不过他并不敢询问。 白依依同样被绑缚了起来,还收去了我们所有的东西,毛毛想要跳走的时候,那八指男子突然丢了一张小网,将毛毛也盖在了下面,毛毛扭头就咬,不过他的那网好像是用特殊的丝绳制作成为,毛毛根本不能咬断,八指男人抓住毛毛,转手交给了余三亲。 将我们拿住之后,他们并不多说什么,拉着我们转向南行。 我不知道所谓的地藏王是什么东西,从他们的交谈中,似乎明白他们就是刚才道士们找的三神教。 八指男子似乎在这些人中地位最高,他不说话,其余的人便不敢随意交谈。 白依依和我都有些蒙,不知道他们这些将我们绑走的目的是什么,又是将我用来做法么? 我身上诅咒已解,似乎不能再用来做法引鬼了。 我大喊着问他们的时候,却没有一人回答我,只是被人晕头晕脑的拉着前行。 还好这次不是装在棺材里面,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温柔的女孩相陪。 我看见白依依被拽的有些脚步踉跄,怒斥那些人,让他们慢点。 八指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毫不理会。 我长叹了一口气,对着白依依道,“是我连累了你,这些人是冲我来的。” 白依依却睁大了眼睛,摇头道,“苏醒哥哥,怎么能说是你连累了我,要不是陪我来这师公大会,你也不会被他们抓住。” 八指男子回头道,“别他妈秀恩爱了,快点走!” 走入山林中天色已晚,我下意识地觉得身后有个影子跟着我们,回头的时候有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山林中停歇的时候,八指男子突然道,“杜冲呢?” 杜冲是那个未曾说过话的男子,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会什么术法。 余聂答道,“上大号去了!” 可他们喊了几声,山林寂寂,却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那个叫杜冲的男子,似乎突然消失掉了。 第六十五章:山中尾随 喊了几声,没有听到杜冲的回答,八指男人眉头一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朝着杜冲出大号的地方大喊,喊过再找,终究没有现杜冲的影子。 余三亲这时候转头给八指男人道,“会不会他不想去见地藏王了,所以跑掉了。” 八指男人哼了一声,“不太像,他是想获得更厉害的法术才跟着我们的,怎么可能半路跑掉?” 余三亲却说,“我们对这小子的底细不太了解,他有没有可能是道门的卧底?” 八指男人好像挺忌惮道门,听余三亲这么说,马上道,“把你们身上的小鬼都放出去,分头找,找到他再说。” 余三亲和余聂都修习过阴的法术,身上也携带着白瓷瓶,余三亲的白瓷瓶有一半已经变黑,看来养的小鬼也很厉害,他们两个点头答应,各自放出了一个狰狞的小鬼引路,朝着山林中奔去。 那个八指男人,则给自己蒙上了一个大黑孢子,翻上了帽子,就是站在对面,都难以看见他的身体,就好像大黑袍子下面完全是一片虚无。 白依依和我相顾了一眼,看来这个八指男人绝对是一个厉害的邪法师。 这时候只剩下那个养蛇的奇丑男子,八指吩咐他道,“你在这儿守着他们。” 说完之后,他似乎念了一句“幽幽暗暗浑浑噩噩”,不知道是咒语还是什么,也不管那奇丑的男子是不是答应了,转身而走,此时的他的身体如同一阵轻烟一般,往山坡上行走似乎是飘上去的。 养蛇的奇丑男子见所有人都突然离开,又将那条奇毒的小蛇召了出来,那小蛇身子极短,他用手指了一下,那小蛇竟然能直立在地上,像是一条看门狗一般,一双近乎透明的眼睛,盯着我和白依依。 他对着我嘿了一声,“这蛇的毒你见过的,要是不老实,它随时扑过去。” 毛毛被余三亲带在身上,现在虽然是逃走的最佳时机,没有毛毛的震慑,这条蛇确实难对付的很,而且和我白依依双手都被捆绑着。 我不答他的话,转头向白依依看了一眼,希望白依依能有些办法,可我看到白依依也冲我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付不了这个毒蛇。 天色越来越暗,这人不修养鬼术,眼睛在黑夜里肯定不太管用,我想再等一会,等暗的什么都看不清的时候,能不能以召阴之法,让他的这条蛇失去控制。 手后的缰绳绑的极紧,我试图解开,现手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和白依依背靠背,用手互相给对方扯松绳子。 我轻轻地朝着白依依所在的位置挪动,谁知道我这边才一动,那奇丑的男子立马抽出来一把极尖细的短刀,按在我的脖颈处,“想干什么?” 我说自己的腿麻了,想换换位置,奇丑的男子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给我忍着,在动一动,我就在那小妞的肩膀上开一个口子来!” 在十人斗法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人残忍之极,他这不是空言恐吓,他说的出就做的到,我在心里骂了一声,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 就在奇丑男人给我说话的时候,凭借着自己夜间可以看透一切的眼睛,我现了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竟然站立着一个人。 这个人简直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出现的毫无征兆,就好像他一直在哪里,而我们却没有现。 在看他脸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片灰暗,身上好像是土,就好像一个被活活埋进土里的尸体,这时候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看。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禁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奇丑的男子感觉到了我的颤抖,回头也现离我们不远处的那个人。 “谁?”他喊了一声。 不过那人没有回答。 “谁?说话!”他又喊了一声,不过我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胆怯,对于这样幽灵般突然出现的人,任谁心里都有些毛。 我知道那是一个活人,虽然他浑身都是土,但是我能看见他白的眼睛。 奇丑男人喊了两声,忽然指挥地上的小蛇纵跃了过去。 那小蛇得到主人的指挥,电射一般的弹起,朝着这个神秘人咬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什么来路,但我知道他绝难对付这条毒蛇,这蛇奇毒无比,度如电,最要命的是,在会空中还转弯,神出鬼没,令人防不胜防。 更何况此时夜色深沉,山林中什么都看不清,小蛇朝着他的脖颈纵了过去。 就在小蛇即将到达他脖颈的时候,小蛇快,他的手更快,并且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式出现,一下将这条小蛇抓在了手里,快的如同幻影,简直没有一点人间的气象。 那诡异的小蛇,甚至都没有一点躲避的机会。 抓住小蛇之后,他一手抓住蛇的七寸,一手抓住蛇尾,猛的摇晃这条小蛇。 我以前听村里的老人说过,有经验的捕蛇人,若想对付毒蛇,抓住蛇之后,会提起它的尾巴来甩几下,蛇全身的骨头像是人的脊柱一样挤在一块的,用力一甩,蛇全身的骨头就会散架,从而变成一条半死的废蛇。 果然再甩不几下之后,那蛇果然脑袋垂下,再没有了之前的灵动,可他接着又将那条蛇猛然贯在了地上,随着“啪”的一声响,一条奇毒无比的蛇,就失去了威胁人的能力。 那人还嫌不够,又朝蛇身子踏了一脚,虽然离的远看不真切,但我大致知道是蛇脑袋的位置。 相貌奇丑的养蛇人大叫了一声,“不!” 可为时已晚,这条他引以为傲的毒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相貌奇丑的男子见敌不过这个人,突然大叫道,“你们快来,这儿有——” 他的话还没有喊完,对面的那个人泥人不知道朝他掷过来了什么东西,随之他的手势变换,奇丑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人突然扑地倒了。 白依依和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白依依突然靠近了我,对这个突然出现的泥人,白依依心中很是畏惧。 这人还是一言不,还是慢慢地走过来。刚才我们行走的时候,干燥的落叶出咔咔的响声,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脚走在落叶之上,竟然只有极为轻微的声音,不仔细听,还以为是山风的声音。 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朝着我们慢慢走近,就在距离我们还有大约五米的时候,他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反身退走了。 就在他退走的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他的身影极为熟悉,有点像是钱麻子,就在我这般怀疑的时候,听到了两声压制着的咳嗽声,我心中的猜测得到了验证,刚才的那个土人,就是钱麻子! 没想到他竟然尾随了过来,要是落在他的手上,更难以想象是什么结局。 钱麻子退走之后,我和白依依正要互相解开手上的绳子,那个一身黑袍的八指男人,突然返回,看到奇丑男人倒在地上,先看了看我和白依依手中绑的绳子,见绳子无恙后突然问,“怎么回事?” 我现在更害怕落到钱麻子手上,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想要害我,不过按四叔的所说,他几次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害死,最后都没有成功,现在处于这茫茫山林,他肯定会毫不迟疑的下手了。 与其落在钱麻子手中,还不如现在的状态。 他将刚才生的事情,给八指男人讲了一遍,希望他可以去对付钱麻子。 八指男人将奇丑的男人翻转了过来,我这时候看见奇丑男人脸色青,在眉心有一点狞红的东西,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八指男人哼了一声,“好厉害的离魂术!再救回来也是个傻子了!” 说完之后,他竟然不给这个奇丑的男人施救,又将他放在了地上,奇丑的男人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过不一会,余三亲返了回来,看见这里地上躺着一个人,也吓了一跳,问那个八指的男人怎么回事,得到解释后他问道,“是什么人?是道门的人呢?” 八指男人摇了摇头,“不像,道门的人不会这么阴狠!” 余三亲又道,“难道是师公会上的人?” 八指男人不置可否,他们说了一阵,觉得之前的杜冲失踪,肯定和这个人有关,他们决定守住我,不再离开。 听说山林里还有别人,余三亲有点担心还没回来的余聂,不过他们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余聂没有回来,和之前那个杜冲一样,彻底消失掉了。 “妈的,老子去宰了他!”余三亲突然有点按捺不住。 八指男人一把抓住了他,“那人的术法不再我们之下,他可能也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别冲动,见了地藏王之后,你所有的损失,他都会给你补回来的。” 余三亲突然有些崩溃的感觉,口中又骂了一阵,似乎是骂自己怎么想起来淌这趟浑水,将两个徒弟都折在这里。 八指男人也不安稳他,只是让他看清形式,不要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当下,他们两个轮流守候,那个神秘的泥人再也没有现身。 而倒地的相貌奇丑的男子,在半夜竟然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往周围望了一望,似乎谁也不认识,爬起来走掉了,山石将他绊倒了几次,每倒一次,他就嗷嗷乱叫,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傻子。 我到现在才感觉出钱麻子的恐怖来,仅仅一个瞬间,就能将人离魂,幸好这个八指男人回来的及时,不然的话,钱麻子也可以直接将我变成傻子。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完全可以早就出手,城隍庙那,就是一个绝佳的出手的机会。 他也没有必要,非要我在斗法中获得第一。 我想不明白,就转头去安慰依依,让她好好休息,余三亲和八指男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我们一定能找到机会逃走的。 失去了三个手下之后,这两个人开始变得机警异常,沿着山林行走,中间并没有再出意外,我和白依依也没有找到可以逃走的机会,余三亲变得越来越暴躁,在我用言语安慰白依依的时候,他往往恶狠狠地打断。 第二天黄昏,八指男人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准备休息一会,可这时候在前方的树杈上,出现了两个悬挂的尸体。 第六十六章:钱麻现身 看见这两个尸体之后,别说是余三亲,就连我和白依依也吓了一跳。 两个尸体都是被吊着脖子,悬挂在了树杈的位置,老远就看见他们惨白的面容和下垂的脚。 只看了一眼我就已经明白,这两个人,正是他们这一伙中消失的两个人,余聂和杜冲。 见这两个尸体出现,正准备休息的八指男人突然一凛,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冲着余三亲道,“他这是故意扰乱我们的心神,别去理会,还有最后一座山,明天从这山里走出去之后,就能到最近的分部了。” 可余三亲恍若不闻,他朝着那两具尸体走了过去,八指男人虽然扯了他以下,但是余三亲还是坚持要去,他和余聂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不寻常,他想要将余聂的尸体放下来安葬。 本来我觉得他们这一伙人可恨,将我和白依依无端的抓住,还要将我们送去见什么地藏王,可现在的情形,我突然觉得他们可怜起来。 钱麻子躲在暗中,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三个小辈都解决了,还将这两个人的尸体悬挂在这里示威。 余聂他们这一伙人残忍异常,但我不认为他们有必死之罪,钱麻子就这样索去了他们的性命,实在是太过狠毒。 怪不得之前四叔一心要抓住钱麻子,这样狠毒的巫师,实在不能放任不管。 余三亲走向了那两具尸体,八指的男人突然道,“小心有诈!” 余三亲虽然想将余聂的尸体放下来,但理智并未失去,现在查看了下尸体下面是不是有陷阱,周围是不是有人,尸体上是不是有毒,确认一切安全之后,他还是唤出了自己豢养的小鬼,这才将余聂的尸体放了下来。 见一切正常,他用刀切断了悬挂着余聂的布带,他抱着余聂的尸体突然悲咽,不像之前余大杰死的时候,他是一脸冷漠的表情。 这人还不算是真的六亲不认。 八指男人警惕的看着四周,以防突然有情况出现。 周围没有异常,但是余聂的尸体却猛地睁开眼来,在余三亲抱着他的时候,一下咬在了余三亲的脖颈位置。 我简直要被唬的灵魂出窍,大叫了一声,白依依也跟着惊叫了一声。 八指男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想赶紧过去拉开,没想到余聂的尸体咬的极紧,怎么都拽不下来,最后他猛然一扯的时候,竟然从余三亲脖颈处拽下一块肉来,血肉模糊。 将这块肉咬下来之后,余聂这才闭上了眼睛,真正死去。 站在我旁边的白依依皱眉道,“那人没救了,这好像是让魂魄记仇的诈尸术,让死去不久的死尸突然醒来,把靠近他的活人当成害死他的仇人,以前师父提过的,这种术法少见的很。” 我没有回答白依依,心想这术法肯定是失传的术法之列,要不然的话,余三亲本身就是一个过阴的法师,又怎么会不加以堤防? 此时的余三亲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被余聂的尸体咬中之后,开始他大声惨呼,但是片刻之后,他的脸上转而出现了诡异的笑容,这笑容很快僵在了脸上,他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看来余聂的口中,定然涂抹了诡异的毒。 余三亲倒下之后,想到这些都是钱麻子做的,我打心底里寒,现在的这个钱麻子,和以前我认识的钱麻子,简直就不是一个人,现在的钱麻子,凶狠、果断、狡猾、而且还有高深的邪派术法,难以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伪装成一个猥琐的神人,整日醉酒。 在余三亲倒下之后,八指男人的脸色变的无比的难看,连对手的样子都没有看到,现在跟着他的这些人,已经全军覆没,除了养蛇人变成了傻子,其他的人都变成了死人,这怎么能令他不气恼,除了气恼之外,我想,他的心中应该也有恐惧。 恶人之所以没有显露出恐惧,是因为没有遇见比他更恶的人。 他一时之间有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带着我们前行,还是将我们丢在这里,他自行离开。 白依依这时候远远地朝着他喊道,“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的话,估计是会和他们一个下场的。” 白依依这话是劝他离开,免得将命丢在了这里,可他脸色一变,这句话似乎激起了他微薄的自尊心,咬牙狠狠地朝着我们道,“就是走,也要带着你们。” 可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人,这人浑身是土,望向我们这一言不。 钱麻子!将余三亲害死之后,他终于出现了。 此时他的对手只剩下八指男人一个,他已经不需要躲躲藏藏。 现隐藏在暗中的对手突然出现,八指男人突然用那件衣服将自己盖了起来,单等钱麻子的到来。 钱麻子在十来米外站住了,听到他的说话,我浑身一震,如果说之前都是猜测,这次他的出声,让我更无半分怀疑。 依旧是他那嘶哑的嗓子,冲着八指男人道,“把人留下。” 八指男人在黑袍字中问道,“你是谁?” 钱麻子远远地回答道,“你不认识我,我却知道你是三神教的,我和你们的小观音、弥勒佛、地藏王都有过数面之缘,人留下,你可以走了!” 八指男人突然不再说话了,钱麻子很了解他的根底,而他对钱麻子却一无所知。 两人僵持了一会,八指男人突然道,“你说让我走我就走了,回去我怎么跟地藏王交代?” 钱麻子哼了一声,“没有交代总比没有命强吧?你和刚死的那个联手起来话,或许我不是对手,但就你一个的话,我劝你还是走吧。” 八指男人犹豫了一下,突然从黑袍子中伸出了他那只八个指头的手,此时我看见八个指头之上,都有丝丝的黑气冒出来,他的那个黑袍子也鼓荡开来,看来钱麻子并没有说动他,或许说,他想试试钱麻子的能力。 钱麻子哼了一声,突然拿出一个短笛,放在口中吹了起来,那短笛的声音极为难听,远远地在山林中传了出去,等回过头来的时候,现树顶上竟然哗啦啦窜来了七八只猴子,这猴子不知道是吃了什么东西,还是被钱麻子控制住了,此时的眼睛,一片通红。 钱麻子朝着猴子挥了下手,那些猴子顿时朝着八指男子扑了过去。 七八只猴子对着一个人同时扑击,上下窜跳,猛挖乱挠,估计任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八指男人虽然身形飘忽,但这猴子也异常迅捷,嘴里嗷嗷怪叫,抓在他的黑孢子上,出刺啦的响声。 猴子虽然没有将他的袍子抓破,可八指男人似乎很在意这个袍子,带着黑气的那个手掌突然出来,将一只猴子打的翻了几个跟头,自己也转身跳在了一个树杈之上。 这时候那些猴子只能挨个往上爬去,而无法群起而攻之了。 钱麻子依然远远地站着,“不错的感神衣,要是被这些畜生挠破了就不好了。我虽然知道你还有别的手段,可我也一样,而且我可以告诉你,只要被这些猴子挠中,我只要一敲鼓,就算不能将你制住,你的行动也会变的迟缓,你当心死在这些畜生手里。” 想起之前白依依的镇魂鼓,知道钱麻子所言不虚。 八指男人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让钱麻子止住疯狂的猴子。 钱麻子估计也怕跟这个人打个两败俱伤,短笛一吹,那些猴子果然远远跳开,八指男人叹了口起,“罢了,你也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么?” 钱麻子嘿了一声,算是作答。 八指男人又道,“你到底是谁?” 钱麻子这次却没有回答,八指男子跳下树来,穿着感神衣,分别朝着钱麻子和我凝视了一会,狠狠地一转身,这才飘飘荡荡的去了。 钱麻子慢悠悠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努力将白依依护在身后。 事隔这么久之后,这个我恨到骨子里的男人,终于再次站在了我的面前,一双怪眼盯着我上下打量,开口道,“你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来,并且还解开了诅咒,看来这真是天意。”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看见他活生生地立在我的面前,我心中的恐惧渐去,突然喊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奶奶?为什么要装死?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你到底是谁?” 他用突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邪笑,“你早晚都会明白的,并且你不久就会知道,你自己是谁了。” 说完之后,他喊猴子将我围住,从腰间拽出来一把短刀。 见他拿刀,我突然紧张,将身子后退,想求他放过白依依,也想知道溪儿的下落。 他停了一下,看了看我的的眼睛,“怎么还是那么太善良?嗯,这个女孩我可以不杀,至于你的那个女鬼,她从我手中跑掉了。” 说完之后,他的刀子挥下来,竟然斩断了我手上的绳索。 斩断之后,他看着我慢慢退走,而那些猴子,则围着我咬牙切齿的,不准我去追钱麻子。 等他走到山坡之后不见了身影,一声尖利的笛声传来,这些猴子才瞬间四散,遁入山林间不见了。 我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恍然若失地站在了当地,半晌作声不得。 第六十七章:山神食心 我完全想不明白钱麻子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这一直以来,他在暗中策划了这一切,村里人的连环死亡,可以说和他有密切的关系,甚至我的中的香烛咒,也在他的算计之内。 听他的话音,好像早就想到了我必来此处,而事先在这里等着我似的。 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能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偶然中的偶然。 山林中虽然没有风,但是我却忍不住打了个颤,这颤抖是从心肺里出,瞬间行便全身,在这一刻,我甚至觉得钱麻子不是人,而是一个鬼,有他心通的鬼,要不然,他怎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这本事,简直比四叔的大六壬还厉害。 但不管怎样说,他都害了我奶奶的命,这是确然无疑的,想到他走脱之后,天下茫茫,我又该去哪里寻找他的踪迹?不管此时心中多么惧怕,我还是捡拾起地上的“慧剑”,连白依依手上的绑绳都没来的及解开,就朝着钱麻子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当我走过山坡的时候,钱麻子的踪迹已经完全不见,空山寂静而幽暗,就好像钱麻子从来没有出现过。 以四叔之能,他尚且能够安然逃脱,我又怎么追的上他? 我只有沮丧的返回,将白依依手上的绑绳解开,将慧剑交还了她。 我们的东西都还在,八指男人拿住我们之后,将这些东西交给了奇丑男人,他死后,也转给了余三亲,现在余三亲丧了命,我和白依依携带的法器都散落在了地上。 我将布袋中的毛毛放了出来,毛毛这是次被人拿住,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到了,竟然变的暴躁异常,想从我的手中跳下去想啃咬余三亲的尸身,我连忙止住,余三亲的尸体有毒,谁知道钱麻子下的什么毒,不过现在是完全不能沾染他的血液。 当白依依知晓刚才救我们的人,就是之前害想要害我的人时,她也想不明白原因,不过见了钱麻子的出手,她心里和我的想法一样,这绝对是一个狠毒的人,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建议我们马上离开这儿。 谁知道钱麻子会不会去而复返?六指男人还活着,天知道他会不会就此放弃?就算他们两个都不会再来,在这个死寂的山林中,守着这三具尸体,总觉得心里毛。 我点头同意,没想白依依的脚刚才崴到了,她被六指男人硬拽着前行,倒也硬气,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吭声,这时敌人尽去,她完全放松下来,禁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我将她的鞋子脱掉一看,脚踝处已经肿的老高,我帮她按了两下,似乎没有什么效用,只得将所有东西都交个她,将童童唤出来在前面引路,就将她轻巧的身子背在了身上。 她虽然说自己能走,但我没有将她放下,我说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越快离开越好,背着她就走。 深山里不辨方向,趁着夜色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实在走不动时,就将白依依放下来歇歇,白依依这时候问我,“苏醒哥,你背不了我的,你放我下来吧?” 经历过斗法大会的消耗,又在这山林中穿行,我其实也乏力的很,听白依依这么说,又将她背在背上,“笑话,我还背不动你,你轻的像是一团棉花似的。” 白依依自知自己不能下来行走,也就没有接我的话。 背着白依依的时候,我突然想要是溪儿在就好了,让她上我的身,背起白依依来肯定格外轻松,现在的童童,我是不敢让他上我的身,让鬼上身,也就是把身体给鬼居住,除非特别信任的鬼,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会不会吃掉人的魂魄。 自从上次被我制服,童童一直都是这个冰冷的态度,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他虽然认主,但是还没有恢复理智,我能看见他的眼睛,还是两个红点,这就是小鬼残忍嗜杀的标志。 背着白依依边行边歇,在天临近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了一处山脚下的小村,村头有歪倒的石牌,上书火神庙三个字。 我和白依依准备先在这个村中讨要些饭食,等白依依的脚恢复之后离开。 随便敲响了一家房门,出来的是一个山村的老头,我只说两个人来山里旅游,迷了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那老头姓陶,简单的询问了几句,看见白依依背上背的长剑后一楞,他估计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多,也没有多问什么,就将我们请了进去。 我和白依依暂时在陶老头家住了下来,陶老头还算是好客,弄了几样小菜,让我和白依依填饱了肚子,估计他以为我们两个是情侣,就给我们两个弄了一间房。 白依依本来唉的一声想要说明情况,可老头家就有三间房,一间用来做厨房,另一间老头自己住,白依依要不想和我住在一块,就要选择其他的两个,所以她哎了一声又没说出什么来。 看她神态忸怩,我故意问怎么了,她红着脸道没什么。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逗她一抖,装作一本正经地道,“你是怕和我住在一块吧?这床虽小,我们可以一人睡一头,我晚上睡觉很老实的。” 听见我这么说,白依依顿时双脸通红,声如蝇虫,低头道,“苏醒哥,这样不好,我再去别家借宿。” 我顿时大笑,要是她再去别家借宿,一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另外也不能互相照应,看她面嫩,我不再开她的玩笑,说自己睡在长凳上,床上当然让她去休息。 她的窘迫这才稍稍好了一点。 逗白依依的时候,我再次想起溪儿来,要是我冲着溪儿这样说的话,耳朵绝对要被拧起来,不讨饶道歉绝对不放下的,想到她,我突然伤感,没由来的叹了一口气。 要是溪儿从此再也找不到,这个账也要算在钱麻子的头上,我绝饶不了他。 见我情绪突然低落,白依依转而问我原因,认真的想了一下道,“鬼魂其实就是能量,像她痴念这么浓烈的鬼魂,是绝对不会消散的,她定然是迷失在某处了,鬼魂一旦迷失,寻找起来可比人困难的多,除非,你能学会师父的灵躯穿行。” 她说完又摇头,看来这个所谓的灵躯穿行,并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 我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不知道溪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等回过神来之后,帮白依依弄了点温开水来覆脚,她的脚虽然不小心崴住了,但只要她慢慢行气,扭到的筋脉自然就会畅通,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们不想惊扰到山村中的其他人,整整一天,除了转了转陶老头的菜园,根本没有出门。 白依依在床上打坐恢复,我也再次运转自己的阳气,练了几遍“临”字诀,颇觉甚有长进,等白依依打坐结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自己竟然能召来毒虫,忙问白依依,白无香这个法门是不是可以召来阴毒的虫子? 白依依脸上出现迷茫的神情,摇头说不会呀,这个方法是用来感应鬼魂的,从来没有召来过虫子,问我是不是行气的时候哪儿出错了。 我也极为纳闷,重新坐好尝试,用取坎召阴的法术之时,竟然现屋里悉悉索索作响,白依依哎呦了一声,这次没有召来虫子,倒是召来了几十只老鼠。 这些老鼠全部将头向着我,吱吱作声,我用手一指,那些老鼠竟然立成了一条直线,竟很听指挥。 连白依依此时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我将手指向哪里,这十来只老鼠就奔向哪里,我觉得既不可思议又好玩,心想要是与人斗法之时,将这些老鼠召来,能不能取得出奇制胜的作用呢? 正玩的高兴,听见了外面陶老伯的咳嗽声,我赶紧指挥老鼠散掉了。 经过这一天的休养,白依依的脚已经完全恢复,精力和体力都得到了恢复,看来明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晚饭与陶老伯坐在一起食用,只见他唉声叹气的,问了下原因,他说村里有个温顺的小媳妇,天天受气,婆婆和丈夫打骂她不说,据说公公还强过她,可就在昨天,这个温顺的小媳妇一反常态,竟然家里人全杀了,心脏扒出来,供在山神庙了。 陶老伯一边说一边叹气,“你们说这老实人要是压抑久了,爆起来,是不是都这么可怕?” 我和白依依相顾了一眼,陶老伯继续说,“一家四口的心脏,还包括她小姑子的,都供奉在山神庙的案台上,血流一地,你们想想这多吓人!那心脏还没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食了!” 我隐隐觉得这里面不对劲,问陶老头,“这女人平时信山神么?” 陶老头想了一下,“以往没听说过,出事前这一段时间,经常往山神庙里跑。” 白依依和我相顾了一眼,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这女人被压抑久了,杀人是有可能的,但是将人心挖出来,就是属于变态了,至于将挖出来的人心来供奉山神,除非是邪术,否则不可能。 问那个杀人的少妇的时候,陶老伯说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 吃过饭,白依依对着我道,“苏醒哥,这里面绝对有问题,弄不好是神鬼害人!” 我点了点头,可是现在我们才从死亡边缘逃出来,不宜生事。 白依依也有点犹豫,不过她道,“害人的东西只要出现,不可能轻易罢手的,要是依着我师父的性格,不会不管。” 我点了点头,认同白依依的观点,学了法术,就要尽可能的帮助普通人,决定明天离开前去那个山神庙看看。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村里立刻炸开了锅,又一个小媳妇趁着丈夫喝醉了酒,也挖去了他丈夫的心,连夜供给了山神庙的山神。 第六十八章:绿衣女鬼 这一夜我休息的不是太好,毕竟是第一次和妙龄女孩同住一房之中,开始脑袋中都是乱七八糟的绮念,最后用四叔教的静心的法门反复念诵,这才沉沉睡去。≥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我们跟随着陶老伯跑向了出事的人家,男人的身子已经被一块白布盖住,只露出来一双黄而且挺直的脚。 在白布下面,男人的胸口位置,有一滩血迹将白布浸透,看来他的心脏确实是剜走了! 而那个下手的女人,已经被人们绑在了一颗大树上,我转头看了一眼,那女人瘦瘦小小的,眼神中也没有凶光,根本不像是那种凶残的人。 但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能将她丈夫的心挖掉,还拿出去连夜上供!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哭的声嘶力竭,手里拿着菜刀,想要扑过来砍这个少妇,不用问就知道,准是少妇的婆婆,此时她悲痛欲绝,但还是被其他人拉住了。 这个少妇眼神空洞,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我觉得她的神魂已经游离,周围生的什么事情,她似乎都不知道。 在院子外有几个女人小声的议论,说肯定是她男人天天打她,她也不想活了,这才学的倩倩,将她男人的心也挖了去上供。 我心中暗道,这种事情也能用来学么? 白依依捅了捅我,小声地道,“我们去山神庙看看”。 山神庙很好找,在这个小村前面的一片密林之中,村里也有不少人在这里观看,因为那女人杀过人之后,血迹滴滴答答的往外走,再加上男人的胸口处一片空洞,这才有人想到这个山神庙。 我和白依依一路走向这个隐蔽的山神庙之时,心里暗暗道,这个村的风水极差,在我中邪的时候,四叔曾嘱咐过我不要让我走庙后,衙前庙后,在风水学中都是大凶之地。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来到了那座破旧的山神庙,这个山神庙是一座破旧的石头庙,不知道在这里矗立了多久,木门与木窗都已经腐朽掉落,估计山村的人也没几人相信这个山神会降福,山神庙里一片狼藉,两旁都是蜘蛛网,不用说,平时也没有香火。 没有香火,估计山神庙里就已经没有了神祗,没有了神祗的山神庙,是最容易被阴邪入驻的。 案台上有一个怒目的山神像,虽然上面也有蛛网,但是我一眼就看出,塑像应该翻新过不久。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个荒废了的山村,无人敬重的山神庙,怎么会有一座翻新的山神像呢? 一群山民正在围着这个山神庙观看,见我们进来,他们见不认识,就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我们一下。 白依依赶忙冲着他们点头,自报家门说是陶老伯家的客人,这些人才没有再理会。 山神像前,有一个石头盘子,上面血迹斑斑,有一片暗黑的血,还有一片算是暗红的血,看来那个倩倩和今早杀人的女子,都将心拿到这个石盘里了。 这些山民议论纷纷,说真他娘的邪怪,在这儿住了老死几辈子了,也没听说过女人挖心,山神害人,谁他娘的还将这山神像刷新了一遍。 这些村民最后的意见,就是要将这个山神庙捣毁。 听他们要捣毁山神庙,我猛然想起我们村里捣坟的事情来了,要是任由这些山民将山神庙捣毁,说不定会有更为恐怖的事情生。 不过幸好他们只是说说,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见,白依依和我围着这个山神庙转了几圈,也退了出去。 我没有从这个山神庙中看出什么来,唯一疑惑的是,这个女人是昨夜行的凶,连夜将丈夫的心脏供奉在了山神庙,天明这心脏就没了,是被什么野兽吃了么? 白依依和我撤出来之后,问我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没,我摇了摇头,白依依却说,“山神庙的塑像里有灵魂波动,不知正邪,现在这里人多,到晚上我们再过来。” 我点了点头,心想自己虽然学习了巫山云寨的巫法,不正是盘坐下来,用取坎召阴的法门,还是感觉不到灵魂波动,看来我和白依依之间,还是差了老大一截。 然后我们两个返回了陶老伯家,听着外面一直有哭闹声,到中午的时候,这种哭闹声才沉寂下去,应该是有警察过来,调查完之后,将那个少妇带走了。 白依依已经完全从诅咒中恢复了过来,现在我甚至怀疑,她身上的诅咒是钱麻子中下的,之前我们怀疑余三亲,现在越想越觉得不是,余三亲只是一个过阴的术士,诅咒并不是他所长;而这诅咒下的高明,神不知鬼不觉,似乎只有钱麻子能办到。而且钱麻子在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白依依,说了一句不杀也行,似乎更证实了,之前的诅咒是他所下。 恢复了的白依依,完全不惧山神庙里的邪物。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估摸着陶老伯已经睡倒,白依依和我这才轻轻出了门,径直往山神庙而去,暗夜之中,走在这条沾染了血迹的小路,我的心不禁紧张了起来。 终于来到了庙门前,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修习术法的关系,我感觉鼻子也特别的灵敏起来,闻到了空气中遗留下来的血腥味,那五个血淋淋的心脏的血腥味。 白依依一手抓着慧剑,一手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只香火点燃了,任由那香气袅袅飘起,转头对我小声道,“这香是我师父特制的,若这里还有神灵,这香就能燃完。” 没想到白依依刚刚说完这句话,那香就从中间断掉了,看来山神庙的躯壳里,现在住的是阴邪的东西。 我正想将童童唤出来,白依依马上抽出了慧剑,口中大喊一声,刺在了那个新刷的雕塑之上。 白依依这一刺,山神塑像猛的一晃,一声尖利的大叫传来,从山神塑像中跳出一个女鬼来。 这女鬼穿一身大绿的裙子,相貌极美,可神情特别凄厉,脸色煞白,跳出来之后就朝着白依依扑了过去。 白依依并不惧怕这个女鬼,慧剑挥动,那女鬼顿时吃亏,翻了一个跟斗,觉得不是白依依的对手,就朝我扑了过来。 此时我心中想,这定然是一个冤死的女鬼,死的定然非常悲惨,要不然也不会蛊惑那些受欺负的女子害人。 想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了溪儿,手中尸刀拿了出来,朝着那女鬼一掠,并没有真正伤她,女鬼猛然而惊动,再次翻身飘走。 可不管她怎么飘忽,这山神庙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束缚住她,她是无法离开这个山神庙的。 她的神色变的越来越凄厉,也变得越来越惊慌,想要逃走,又逃不掉,想要对付我们,又不是对手,她凄厉的叫声甚至惊动了山神庙上安歇的乌鸦,呼啦啦飞走了。 斗不一会,白依依终于弄了一张纯白的经咒布,将这个绿裙子的女鬼缠住。 女鬼被拿住之后,开始还暴戾异常,当我将童童唤出来之后,童童一言不地盯着她看,她这才安静了下来。 这就是鬼魂之间品阶的差异,来自高品阶的震慑。 她安静下来之后,白依依冷冷地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害人?” 绿衣女鬼马上哭泣,呜呜咽咽哭的好不伤心,说她本来没有害人之心,自己不久前去山林里捡干柴烧饭,被人突然捂住口鼻,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变成了鬼魂。 她怨恨之极,但不知为何,就是不能离开这个庙宇。 这山神庙作为一个神祗的庙宇,对每月的阴风颇有抵挡的作用,她的魂魄因此得意保留下来,可不久前,突然来了一个男人,告诉她要引人将心脏献来山神庙,不然的话,每日都来用柳木击打她,并且那人说,不听话,日后还要让她魂飞魄散。 她一个被束缚在这里的鬼魂,只能答应。 我突然觉得,那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将她制死的人。 女人属阴,心劲消沉的女人阴气更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找到了那个倩倩,倩倩本来就是受苦的女人,心中本就积攒着怨气,绿衣女鬼很容易就魅惑了她,并且让她将全家人的心脏都挖了过来。 当天夜里,那个男人就过来收走了心脏。 倩倩杀人之后,村里的男女都来道这个山神庙围观,因此她再次选中了这个被丈夫天天殴打的女人,也就有了今天早上我们看到的场景。 “你这是助纣为虐!”白依依突然愤怒的大喊,绿衣女鬼身子抖了抖,似乎对白依依很是害怕。 至于那个要她挖心脏男人是谁,绿衣女鬼根本不认识,他住在哪儿,这个绿衣女鬼也不知道,但是知道这个男人隔天夜里就会过来,询问她是不是魅惑到了新人,他总共需要九颗心脏。 看来又是一个藏在暗中的邪徒,白依依听完之后,将这个绿衣女鬼收在了一块镇鬼效果最佳的木头,梧桐木盒之中,然后开始找这个山神庙中的封印。 若这个女鬼所说是实的话,山神庙中必然有压制她的东西,可是我们找了几圈,别说是符篆,就连暗符都没有找到。 难道这个绿衣女鬼在说谎? 想想又觉得不像,从刚才的情形看来,这个绿衣女鬼似乎真不能离开此处。 但是这个东西似乎只能束缚住绿衣女鬼,对童童都没有束缚作用,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白依依正要拿出树根小人,我摇了摇头,伸出手感应了一下,我虽然不能瞬间感受到灵魂波动,但是我能感觉到这山神庙里,有一处阴气极重的地方,那就是山神塑像! 难道是因为这个鬼魂附身在上面的原因,我急忙走了过去,敲了敲这个山神塑像,我知道绝大多数塑像都是中空的,可是这一个山神塑像,里面好像是实的。 我寻到一截木棒,挥向了山神塑像的手臂,“啪”的一声山神塑像碎裂,可令我们想象不到的是,在里面露出一个女人萎缩漆黑的手臂来,肩膀处还露出一角绿色的吊带!同时传过来的,还有一股奇怪的腐臭味! 怪不得这个女人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而且死后也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她的尸体,被活活地浇筑在了这个雕塑里! 第六十九章:山精小人 没想到这女人的尸体竟然被浇筑在雕塑之中,能做出这种事情的邪徒,绝对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的程度。≥ 怪不得这个女人的怨气这么大,她是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糊里糊涂的死去,一腔怨恨无处泄,只要被人一引导,就要害人。 看来这个邪徒是想把这个女人的魂魄永远囚禁在此处,用她的怨气害人。 白依依的脸上露出了悲悯的表情,幸好我们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不然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绿衣女鬼说那个男人每两天过来一次,看来今夜已经不会再出现,这种封人魂魄的法术,白依依却是知道,转到了山神雕像之后,果然在山神像背后隐秘的位置,找到了六处钉子。 “果然是阴钉锁魂术,要是不解开这个棺材钉的话,这个女鬼的魂魄就是被锁这一百年,也休想离开。” 害人也就算了,还将人的心脏都拿走,这人一定是在修习什么邪术。 我问白依依有没有什么邪术是取活人的心脏来修炼的,白依依摇了摇头,也没有听说过,现在的巫法修行者,为了获取力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点了点头,将塑像露出女尸胳膊的这一面翻转过去,明天要是被山民现,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过这里供奉过活人的心脏,是大凶之地,一般山民畏惧,没事是不会擅自过来的。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差不多子夜了,现在来这儿的人,定然不是善类。 我对白依依使了个眼色,白依依会意点头,她退入了一角照壁之后,我则藏在门旁一个大石磨之后,断了他退路,以防他转身逃走。 终于在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影子,竟然是一个驼背,左手提着一个麻皮的袋子,右手端着一碗东西,幽灵一般的走进了这座山神庙。 我和白依依都压制住了气息,他也没有感应出什么异样来,来到山神塑像之前,他蹲下去,将那一碗东西放在了地上,好像是一碗米,然后他点燃了一张符,低沉着声音到,“出来,我给你带吃的来了,你这一段时间立功不小。” 驼子说过之后,山神塑像没有一点反应,他的那个女鬼现在已经被白依依收掉了,他似乎有点奇怪,抬头看了一下山神塑像,应该注意到塑像的位置变了,犹豫着站了起来,往山神庙的四周看。 在他张望的时候,我和白依依都现身了出来,驼子惊惧异常,退了一步,问道,“你们是谁?” 我看见驼子的两条眉毛如同扫帚,又长又黑,眼睛小的几乎看不见,哼了一声道,“你又是谁?这山村的人都是你害死的吧?” 我相信这只是一个本领低微的术法师,进庙的时候竟然没有感应到异常,虽然不知道他修习的是什么邪术,我和白依依将他拿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驼子左右看了看,我以为他马上就会用术法攻击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的胆子似乎特别小,一点攻击的打算都没有,转身就要从窗户那跳走。 这个山神庙年久失修,窗户和门那都是一个大洞,见他有逃走的打算,白依依抢先飘了过去挡住了他的去路,慧剑朝着他身上疾刺。 驼子没想到白依依说到就到,白依依常年在月光下修行,特别是夜里,她的身形清灵的如同鬼魂一般,驼子惊慌失措的转身,又朝着我这边跑了过来,我岂能容他从门口走掉,将气息注入到尸刀之中,一道嗡嗡鸣响的黑芒出现,驼子只得退回了山神庙的中间。 他弓着身子转头看着我们两个,口中突然道,“你们是哪里的法师,别多管闲事,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两个的。” 束缚女鬼害人取心,这样的术法师我们是断然不会让他离开的,至于他的恐吓,于我们没有半分震慑作用,白依依和我都朝着他逼了过去。 驼子见我们走近,突然从后背拔出了一把刀,那刀奇怪的很,只有人的小指那么长,刀把却奇大,是一个骷髅头,看来他想用这把小刀做最后的抵抗。 我们站住后,这个驼子突然咬牙道,“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过之后,诡异的情形出现,驼子举起了小刀,突然插在了他自己的胸膛正中!整个刀身完全没入,只露出那个诡异的骷髅头。 在我们耳中,立时传来了鬼叫的声音,驼子脸显痛苦之色,手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突然之间,他的身子像是被一团血雾状的东西笼罩,瞬间在我们眼前消失掉了。 我愕然愣住,眼前的这个人凭空消失,神奇的如同障眼法一般,我转头四顾,也没有现任何可疑的东西,看来他被我们逼急了,用这个秘术逃掉了。 我转头问白依依怎么回事,白依依走到之前驼子消失的地方,皱眉道,“这人的气息,怎么好像是巫咸十族的人?” 我啊了一声,不知道白依依说的巫咸十族是什么,白依依看了我一眼道,“以前的十巫族,这十族的人掌握着最神奇的术法,巫咸十族里的好多人,不需要学习,天生就会使用术法。” 天生就会使用术法?那是什么人?想到这儿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也曾用小木人诅咒过钱麻子,心中一动,就在此时,白依依喊道,“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让他走脱!” 白依依提着慧剑走出了庙门,我也只好跟随,可是天知道那个驼子去了哪儿?深林暗夜,寂静的只有树叶晃动的声音。 白依依往前走了一段,停下来将梧桐木的那个绿衣女鬼放了出来,女鬼现自己出现在了庙外,很是奇怪,白依依告诉她,现在正在找害死她的人,需要她的帮忙。 那个驼子每日里要挟这个女鬼,身上肯定沾染了女鬼的怨气,也就是人们说的因果。 绿衣女鬼有些害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白依依又道,“你要是不帮我们的话,等我们离开,他还会将你永世囚禁在那山神庙之中,受尽苦楚。” 绿衣女鬼果然害怕,想了一下,便飘到我们前面引路去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绿衣女鬼领着我们走近了一片山崖之下,可能是这片山崖处于背阴面的关系,阴气很重,山崖的两侧,栖息着一片片的乌鸦。 绿衣女鬼一边感应,一边前行,就在来到一处山洞的时候,绿衣女鬼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看来那个驼子是栖身在此处山洞里。 白依依收了绿衣女鬼,和我悄无声息地朝着山洞走了过去,走到山洞口的时候,听到了山洞里厚重的喘息声,看来那个驼子受伤不轻,他的秘法是以损失精血为代价,将他送到了此处。 我将尸刀拿在手里,仗着自己眼睛好使,突然钻进了山洞之中,没想到当我进去之后,吓的楞在了当地,驼子胸口处还插着那把刀是不假,可此时在驼子前面,是一个浑身漆黑的小人,消瘦之极,似乎可见他身上的肋骨,它只有半米之高,耳朵竖长,眼窝处是血红血红的空洞,手脚上都长着又长又黑的指甲,只在头顶有一撮白毛。 我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见我闯进来,这个东西正用它没有眼睛的眼眶盯着我看,嘴中露出白森森的牙来。 白依依见我闯进来之后没有声息,可能怕我出事,突然也闯了进来,当看见这个漆黑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时,她惊的一个哆嗦,一下拉住了我的胳膊! 这个驼子,竟然在山洞里豢养了一只这个东西,不用说,那些活人的心脏,都是被它吞吃掉了。 它虽然长的可怖,想来是小活鬼一类的东西,从刚才的惊慌中缓过劲来,我将气息注入了尸刀,正准备一刀将这东西砍翻,拿住那个驼子。 谁料白依依却从身后猛的一拽我,将我半拉出了山洞口,嘴里喊了一声,“快走!”随后扯着我向着来路狂奔。 我不明白依依为什么对这个东西这么畏惧,见她吓的厉害,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恐慌,随着她朝来路奔跑。 可是我们还没有跑出这个山崖,只见那个本来在山洞里的黑色小东西,竟然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前面,就好像从土里冒出来的一样。 那个小东西用空洞的眼眶盯着我们,我能感觉到它身上黑气萦绕,确实阴邪的厉害,白依依抓着剑的手竟然微微颤抖,似乎对这个东西无比的害怕。 它虽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但是并没有攻击,我握住尸刀轻声地喊白依依,“这是什么啊?” 不但是手,我觉得白依依的声音都有些抖,“山精,是山中千年所生的精怪,初生时成人形,而后每十年矮一分,你看它现在这身高,这东西无魂无魄,据说可以在阴阳间自由往来,它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山精身体黝黑如铁,白依依刚刚讲完,它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只见一个黑影子,瞬间晃动到了白依依的脚下,张嘴咬了下去。 白依依赶紧挥动慧剑砍下,但是慧剑击打在山精的身上,当的一声,就好像砍在了山石之上,竟然还冒出了几颗火星。 第七十章:法通天雷 看到这个场景,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怪不得白依依那么怕这个东西,它的身子就好像一块精铁,连号称阴邪畏惧的慧剑,斩在它的身上,都斩不开它的身体,只能令它露出更加狰狞的表情来。≧ 关键这东西还不是小鬼,要是鬼魂的话,只要不是鬼王,我和白依依都不惧,可偏偏这东西不是鬼,而是一个无魂无魄的山精。 白依依的慧剑继续挥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团白芒,笼罩在这个山精的身上,源源不绝的火光溅射出来,这小山精好像也有些吃痛,突然一转,竟从依依的剑光中欺身进去,想要去抓白依依,可白依依的剑还是赶了过来,啪的一下将它弹开了。 而依依的袖口似乎被扯烂了一块,要不是慧剑及时赶上,估计手臂定会受伤。 见形式不对,我赶紧将童童唤了出来,让他去绊住这个山精。 没想到一直以来暴戾无比的童童,见了这个山精,竟然有些畏惧,往后退缩,不敢上前,我催促了两声,童童才扑了过去。 这个山精身上的阴气奇重,童童虽是个孩子,但看起来仍然比山精高的多,一下抓住了那个山精的头颅,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童童惨叫一声,就被这个山精远远弹开,童童又扑上去,山精高叫一声,唰的一下再次将他击飞。 看来厉鬼拿这个东西是没有办法的,怪不得它能自由的来往阴阳界面之间,定然和它无魂无魄的躯体有关,僵尸再强还有恶魄,这样的躯体,谁都没有好办法对付。 见童童不是对手,我气息灌注尸刀之中,尸刀黑芒出现,我弯下腰朝着山精就是一刀,这东西个子矮倒成了优势,突然窜开,这一刀根本没有砍中,还险些将我给带倒。 要不是白依依慧剑悠出,估计这个山精立马会向着我攻击上来,可现在的情况,这个山精已经完全处于了不败之地,它无魂无魄,不吃巫法,在加上浑身上下都坚硬如铁,没有弱点,本来可能是弱点的眼睛,是两个血红的空洞,面对这样一个东西,我感觉到一阵一阵的恐怖,想要出手拿下它,却有心无力。 白依依一边将慧剑舞的寒芒耀眼,一边冲着我喊道,“苏醒哥,你先走,这东西杀不死的,据说还能变成灵体。。。” 看白依依的剑如白雾一样将山精罩住,本来我心中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听她喊我,我完全没有了一点侥幸的想法,现在的它已经难以对付,要是再能变成灵体,世界上还有人能收服这东西么? 那个驼子用活人心脏来喂它,是不是想要它可以尽快的随意变成灵体? 我要是离开,白依依必然陷在这里,正彷徨无计的时候,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道,“用九字真言!”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来不及细想,心中心法默念,手结不动根本印,冲着这个山精大喊了一声,“临!” 我身上现在已经阴阳平衡,周天运行无阻,这个临字诀喊出之后,我竟然能感觉到一股推力,正在给白依依纠缠的小山精猝不及防,猛然一震,竟然被白依依一剑挑开,楞在当地。 我脑子转的极快,瞬间朝着这个山精扑了过去,趁它愣神的时候,将他压在了身下。双手拿着它的爪子,身子顶在它坚硬的后背上。 “我按着它,你走!”我冲着依依大喊,现在的情形看,两个人必然有一个要留在这里,羁绊住山精,不然,两个人都别想离开。 白依依没有离开,看到我的“临”字诀镇住了小山精,她一呆之后急忙喊道,“这东西好像怕道法!” 我按住山精也是一震,怕道法?那又有什么用?我只能使出九字真言中的临字诀,还使不出其中的威力来,况且巫法道法,同根同源,就像收鬼,道法能收,巫法也能收,巫法为内,道法为外,巫法和道法一正一反,殊途同归,这东西怎么可能只怕道法? 猛然间一个激灵,我突然明白,对着依依喊道,“它不是怕道法,是怕雷电!” 上次见四叔使“临”字诀,威力极大,四鬼搬运术中的四鬼须臾遁逃,且空中出现了跳跃不息的静电,我虽然没有使用出“临”字诀的威力,不能引出静电来,但模样和气势还是有的,所以唬住了这个小山精。 就在我说这话的时候,被我按住的山精猛然暴起,想要脱离我的掌控,别看这东西小,力气却是大的非比寻常,好像我按住的不是一个山精小人,而是一匹烈马,将我带的左奔右倒,身体在山石上撞的生疼。 任凭它狂暴,我就是不放开它,白依依顿时明白,喊了一声,“苏醒哥,你坚持一下,我引天雷炸它!” 说完之后,白依依瞬间拔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和着一张符,缠在了树根人的身上,紧接着,在自己的头顶用朱砂画了一个古怪的符文,将树根小人立在地下,取出四条黑丝带将那个树根人固定,又从包裹里抓出了一个硕大的铃铛。 白依依这些都在几个瞬间完成,然后开始摇铃念咒,“雷隐隐、雾蒙蒙、上有诸神三师公、赐我刑雷扫邪佞,法通人神鬼,术召日月星,开!” 随着白依依的念叨,我看到那个树根小人不停的晃动,围着着它出现了一阵小的旋风,看来白依依的气息都附在了这个树根小人身上,果然在空中出现了一丝幽蓝的静电。 就在这一瞬间,山精小人已经将我带翻了好多次,脑袋还在山石上撞破了一片皮,大概是感应到了空气中出现了静电,开始惊慌,突然将我的手硬生生拽翻,一口咬在了我的手上。 我手上猛的一凉,痛不可言,只得送开了这个山精,这山精脱离了我的压制之后,也不敢回头,小身体纵入了一块大石头之后,就此消失掉了。 而白依依弄出的静电跳跃了一会,终也没有出现天雷。 “天雷呢?”害怕天雷真的出现,我已经将童童唤回了玻璃瓶,翻身抱住盛着毛毛的竹筒。 白依依脸上献出忸怩的表情,“我还不能召来天雷,最多只能出现这些静电,就算是召来天雷,我也不敢去击打它。” “为什么不敢?”见山精真的逃走,我转头向这白依依道。 “那样会也会连累到你的,这样将它吓跑了就行了。” 我现自己的手心和手背上,各自留下了山精咬的七个小黑点,血冒出来,疼痛难忍。 白依依赶忙扯了一块白布给我缠上,还是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惊慌退去,我才想起刚才的声音,总觉得那是溪儿所,转头四顾,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刚才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我转头问白依依。 白依依摇头,我感应了一下,也没有感应到,而且竹筒中的毛毛也没有感应出任何异常来,看来确实是我出现了幻听。 我愕然了一会,对白依依道,“你不能召来天雷,我们怎么对付那个山精,它留在这儿不走了怎么办?”我望向了山精逃走的方向。 白依依道,“不会,师父说过,山精狡猾凶残而多疑,一旦有危险,马上就会遁走,绝对不会留在这儿了。” 听白依依这么说,我想将那个可恶的驼子拿住,白依依想了一下,点头同意。 等我们再回到那个山洞的时候,洞中空空,除了有一片血迹,还有几个盛水的瓦罐,驼子和山精都已经不知去向。 看来是感觉到这里危险,真的逃遁了。 我们转身离开,问白依依她的请雷术,她道,“请的是刑雷,是用来击打所有违法自然规律的东西,像是成精的大树,天上会降雷来劈,还有成精的动物,也要渡雷劫,我这个是将自己的气息弄道树根小人之中,再让自己的气息瞬间增大,天雷会以为有东西成精,从而下来击打,只是我还没有学会。” 第七十一章:葬身超度 虽然将那个山精吓跑了,可是它多半还是会去别处害人,这是我们没法阻止的。 不知道白无香师父那样高深的术法,能不能将这个山精杀灭掉。 走出这一片山崖子的时候,山崖两侧本来栖息的乌鸦,此时都醒了过来,冲着我啊啊大叫,有几只甚至飞到了我的身边来,将我吓了一跳,竟然大胆地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觉得既害怕又奇怪,这东西吃腐肉,是死亡和灾祸的象征,这时候缠着我,是不是代表我又有重大的祸事?我伸手挥赶,只是挥之不开,并且山崖上的乌鸦呼呼啦啦地都飞了下来。 白依依也非常吃惊,急忙挥动慧剑,才将这些乌鸦赶跑。 可还有不少乌鸦一路尾随,跟到山神庙之后,飞到庙顶才罢休。 我不知道是这么回事,现在身上的香烛咒已经除去,也没有用“取坎召阴”的法术,这些乌鸦怎么就突然跟上了我。 山精遁走,本来要处理这个绿衣女鬼的事情,藏她尸身的雕塑已经损毁,天亮之后很容易被山民现,若是被现了,那就闹的大了。 可是我被山精咬中的手疼痛难忍,掀开白布之后,手面上下各有七个黑色的孔洞,还往外面不停地流着血,看起来又是一桩麻烦事。 白依依之前估计也没见过山精,更从没听过谁被山精咬了,不知道有什么后果,别他娘的到时候我变成了一只山精,逐年身高短一分,还能在阴阳界之间往来。 白依依要和我先回陶老伯家,把手上的伤口给处理好。 这个山精咬在我的虎口位置,上下各有七个血孔,乍看形状有点像是北斗七星似的,为了防止陶老伯醒来,白依依给他弄了一张安神的经咒,让他睡的更加安稳,没有人叫他的话,就是睡到明天日落他也不会醒来,这样做的原因,是免得他看见依依施法之后吓到。 白依依打来一盆清澈的凉水,将我的手浸泡了进去,血色鲜红,看起来山精的牙齿并没有毒。 只是手心手面的黑点依旧,经水一洗,显得更加的漆黑如墨。 白依依怕有隐藏的毒,再次用树根小人贴上通幽符,不过还是没有拔出任何的东西。除了有火辣辣的疼痛,看起来应该没有大碍。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有七八只乌鸦竟然跟着我们来到了陶老伯家的院墙上,在静夜里啊啊的叫。 白依依也感觉奇怪,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山精可能经常食用血肉,这些乌鸦栖息在两侧的山崖上,也能跟着吃腐肉,对山精的气息很熟悉,你手上被咬的这几个齿印,定然有山精的怨念在上面,要不然怎么能引来那么多乌鸦。” 看来山精那一咬,确实把它的气息附着在了我的身上,我懊恼不已,但是又不能除掉,这些乌鸦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被它们跟着确实容易暴露,我见轰撵不起效果,转身去陶老伯家抓了一把粮食,放在手中注入阴气,举给那些乌鸦来吃。 那些乌鸦片刻间争抢着吃完了粮食,我对着它们说道,“我和那个山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会喂你们肉吃,吃完了这些粮食你们各自离开吧。” 那些乌鸦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在院墙走动了一会,纷纷飞走了。 手上的伤口问题不大,现在要处理的就是这个绿衣女鬼的事情,她被封在塑像里好长时间,已经错过了投胎轮回的时机,想要重新进入轮回之中,只有作法度。 白依依觉得这个绿衣女鬼可怜,愿意留下来帮这个绿衣女鬼度。 绿衣女鬼这才告诉我们她的名字,叫做宋小玉,也是这个山村里一户人家里的媳妇,这时候她的暴戾之气尽去,想要去见见她的丈夫再走。 我们原本也有这个打算,她的尸身也要找她家里人重新安葬,不然的话,依依也没有办法为她度。 这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我们跟着飘飘荡荡的宋小玉来到了她的家。 她家院子里的狗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狂吠了起来,宋小玉害怕自家的狗,不敢进去。 我们只有上前打门,不一会有一个青年男子打开了院门,他看起来二十多岁,衣着比较朴素,只是脸很消瘦,额头前的头有一缕已经变成了花白。 天还不亮,门口就出现了两个陌生人,这个青年男子不觉一愣。 “你的妻子是不是叫宋小玉?”白依依问道。 男子点了点头,愕然地看着我们,“你们是谁?”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看见男人的眼圈已经湿润,看来宋小玉的消失,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而我转头看旁边宋小玉的时候,她痴痴点看着丈夫,也已经泪流满面,只是现在已经阴阳两隔,他已经看不见她。 “我们能进去说话么?”白依依又接着道。 这青年男子犹豫了下,终于还是将我们让进了屋里。 这是一个比较贫寒的家,不过卧室里还是挂着他们的结婚照,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喜气,相拥在一起。 犹豫半天,白依依终于向那个男子说明,他的妻子被人害死了,现在托我们带她过来,来见他一面。 男子像是被电击中一样悚然站起,两个眼睛顿时变的通红,既愤怒又不相信,随时可能暴起的样子。 而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了异常,因为宋小玉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脸,口中深情地喊着,“麻生。” 白依依弄了柳叶水,让这个男人洗眼睛,感觉到异常之后,男人终于照做,当看见宋小玉的时候,男人再也坚强不起来,眼泪如同决堤之水,滚滚而下。 自从宋小玉失踪后,他一直都在寻找她的踪迹,别人说她定是跟别人走了,他总是不信,短短的几个月,他好像衰老了十年一般。 他问宋小玉是谁害了她,宋小玉显然不想让他去报仇,只是摇头。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鸡叫声,两个人相顾无言,男人终于将宋小玉拥入了怀中,仰头痛哭。 情之至深,一至于斯。 我听见有一声幽幽的叹息,似乎有个女子在我耳边所,转头看时又什么都没看到。 见他们这样抱下去能抱到天荒地老,白依依赶紧打断了他们,趁着天还没明,让那个男人赶紧将山神像敲碎,将他女人的尸体搬回来,要是被其他人现他女人的尸体,定然会怪这个女人害人,而将她的尸体毁掉的。 男人现在完全相信了我们,跟着我们去了山神庙,当看见女人被浇筑了雕塑之中时,男人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一拳砸在了山神庙的柱子上,悲声大喊道,“小玉,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当下他轻轻地将山神像敲碎,好像怕弄疼了早已死去的宋小玉,不顾那尸体已经臭,紧紧地抱在怀里,跟着我们出了山神庙。 他的泪一点一点的打在宋小玉的尸体上,呈现血色的透明水雾。 依依受到触动,决心再留下来两天,帮这个女人度好了再走。 回到他们家后,男人和虚影的女人并排跪下,朝着白依依磕头,白依依赶紧将他们拉了起来,在走出他们家门的时候,我看见白依依在伸手抹泪。 她一边走一边道,“忘川之畔,与君长相憩,烂泥之中,与君相缠,寸心无可表,唯有魅一缕,燃起灵犀一炉,枯骨生出曼陀罗。” 她一边读一边流泪,我听得不由的痴了,反应过来之后我突然一愣,这个不是四叔经常吟诵的东西么?怎么白依依也会? 问白依依的时候,白依依转头道,“师父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会一遍一遍的背这个,我听多了,自然也就记住了。” 我心想,这个听起来像是男女生死相恋的东西,怎么道门和巫家都会? 回去之后将陶老伯身上的沉睡经咒去掉,陶老伯很是纳闷,说人老了经常睡不着,常常三四点就醒过来,这次怎么睡这么沉? 而山村的村民早就怀疑是山神作怪,见山神像被砸的粉碎,都道早该给它砸了。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中间的悲伤和恐怖。 麻生找人赶制了棺材,将宋小玉的尸体放了进去,旁人来问的时候,他只说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回来给他托的梦,他这才将她的尸体找了回来。 其他人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谁也没有深问。 白依依开始在麻生的家里布置经咒作法,这种经咒,有点像是我在钱麻子家见到的那种红色的经咒。 没想到白依依将要作法的时候,宋小玉却又跪下,不想离开这阳世。 白依依只得劝说宋小玉,麻生不是术法师,鬼魂经常和人在一起,必然会使人精气受损,是要折麻生的寿的,现在宋小玉也不是在山神庙,没有了庙宇的庇护,每个月的阴风会让她痛苦之极,而且她滞留下来不是换取福报,滞留阳世越久,进入阴间后受的苦楚就会越多。 宋小玉只得慢慢站起,我看得出她和麻生之间是多么的依依不舍。 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溪儿,她滞留阳世那么久了,要是再下阴间的话,会不会受苦,到时候还会不会记得我? 我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就在白依依正在施法的时候,麻生家突然闯进来两个道士,这两个道士都是二十岁左右,都穿一身道士符,一个鼻若悬胆,长着一张大胖脸,另一个是尖脸。 进来之后,那个尖脸的看到我们施法,只是冷笑,脸色甚为不善,大胖脸也慢吞吞地道,“就说这里怎么会有古怪,原来又是邪门的巫法。” 白依依只得停了下来。 那尖脸的道士围着灵堂转了一圈,转头对着我和白依依道,“你们两个起来跟道爷走吧,免得动手的话误伤无辜!” 我看这两个道士甚为无理,怒道,“跟你们去哪儿,你们管饭啊?” 尖脸的道士冷笑道,“把你们押到附近的道观去,最近这一段时间,所有用巫法害人的邪徒,道门都不会放过的,我们在附近找了这么久,终于逮到你你们两个。” 白依依显然是怕误伤了麻生和宋小玉,点头同意出去,不过却不愿跟着这两个道士离开,并且告诉这两个道士,山村里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山精害人。 “山精?那是什么?”尖脸道士好像连听都没有听过,“无论是什么,都和你们脱不了关系。看来你们是想被打残之后再走,那好,我们去后山崖子!” 第七十二章:咒术对战 很快我们又来到了山神庙后的山崖那,宋小玉估计有些担心,也飘飘荡荡的跟了过来。 因为四叔是道士,我对道士算是颇有好感,耐心给两个年轻道士再次解释了这里事情的情由。 胖道士听完皱眉道,“既然不是你们,而是什么山精,怎么不将那人和山精拿住,还要让他们走掉,不可信。” 我心中一阵火,你当山精是驼子养的宠物啊,说拿住就拿住,若不是偶然知道它怕雷电,不要说什么拿住它,白依依我们两个现在都没命了。 我只得再次告诉他们山精的厉害之处,这两个道士对视了一眼,“难道能比飞僵还厉害?不可信。” 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飞僵是什么东西,这胖脸道士一口一个不可信,看来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的,不将我们带走不罢休。 尖脸道士似乎听的很不耐烦,这个时候打断道,“我刚才已经看过了你的面相,额头晦暗,眼白浮动,这是邪佞大凶之人才有的面相,你再狡辩也没有用!” 我没想到这尖脸道士会看面相,满口胡诌,心想你他娘的才是奸佞之徒。 白依依见这两个道士纠缠不清,动了怒道,“苏醒哥哥,跟他们多说什么,这些道士从来都是自以为是。” 她拔出了自己明晃晃的慧剑。 对面那个尖脸道士也从身后解下来一把剑,噌的一声抽出,却是一把铜剑,黄光乱闪,上面依稀还铸的有字,太远了看不清是什么。 胖脸的道士见我没动,他也就没有出手,站到了一旁,看来是想逐个将我们拿下。 此时白依依和那个瘦道士已经打在了一起,白依依的慧剑白光乱闪,犹如白蒙蒙的月光,再加上她变幻的身影,一般只懂捉鬼的道士定然不是她的对手。 没想到这个尖脸道士将剑使的行云流水,虽然不快,但是甚有法度,一时间两人难分上下。 这时候我现,山神庙的乌鸦竟然有十来只跟了过来,落在树梢上,如同是观战一般,在不远处,应该是山村的坟地,有一座一座的土包,我们所站的地方,正是一片高大树林的阴翳中。 尖脸道士没想到白依依行动这般迅捷,他恐怕久了会落在下风,突然往后纵出,突然拿出了一张色作纯蓝的符篆。 我吓了一跳,以前四叔用符篆的时候,曾说过符篆的等级,“分别为黄、蓝、紫、白、金”,这五种颜色代表着符篆的等级,不会用符的道士,是不入流的道士,估计连鬼魂都对付不了,符篆的品阶越高,里面能压榨的天地灵气越多,以咒语引出来的时候,挥的威力则越大。 但是除了黄颜色的符篆,其他品阶的符篆都珍贵无比,所以从来没有见四叔用过,我当时问四叔是不是一个特穷的道士,他笑了笑,“穷是有点,但还是没有遇到能逼我用紫色符篆的人。” 这个尖脸的道士上来就弄了一个紫色的符篆,我对着白依依喊了一声小心。 尖脸道士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看来你倒是识货!” 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白依依扯出了一条黄色的布锦,上面也写满了黑色的文字,看来也要用经咒对付他的符篆了。 尖脸道士将符篆合在手心,口中大念,“天地玄冥、乾坤借法、仙师真气,震慑邪魅,凶秽消匿,道气长存!神兵火急如律令!” 白依依在尖脸道士念咒的时候,也将那黄色的经咒扯在了手里,声音清脆的念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化为鬼魂莫游离,感应天德现人间!现现现现现现现!” 大喊之后,尖脸道士的蓝色的符篆被抛至了空中,那符篆好像被神奇的力量托住,在空中静悬了数秒,突然散开,从符篆中有七股白光,对着白依依冲了过来! 而白依依的经咒同样悬浮在她的头顶,不停地转来转去,好像在召感什么,当那七股白光袭来的时候,从密林中坟地里,突然冲出来七个黑影,各自挡住了一股白光。 一瞬之间,白光和那七个黑影撞在一起,突然都消失掉了。 尖脸道士叫了一声,“召鬼术?!你竟然以招鬼术挡住了我的落魄符!” 叫完之后,他突然拿住了一个五颜六色的纸人,以一只清水的笔,点在了纸人的双眼之上,口中又大喊道,“白纸做你面,无色作你衣,左耳听阴俯,右耳听人间;要刑刑大海,要克克大山,此番征兆去,取三魂七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念叨又急又快,那五色纸人迅站了起来,白依依也极为激灵,在他念叨的时候,早已经抓出了一个树根小人,将宋小玉请进了一个树根小人之中,贴上了通幽符,树根小人便站了起来。 宋小玉感激白依依的恩德,树根小人站起来之后,就朝着纸人冲了过去。 五色纸人本来飘过来取白依依的魂魄的,本想到半路上被树根小人缠住,两个道士此时才都吓了一跳,之前脸上的狂傲之心这才退去,呈现出着急的神色来。 看起来他们必然是那一个道门高人的弟子,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法术和手段。 纸人身大,轻飘飘的转动不灵,树根小人在宋小玉的控制下却灵活之极,纸人被绊住了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 白依依喊了一声,“破了它身上的符文!” 在五色纸人的胸口下方,写着一串符文,估计正是这个东西,让尖脸道士和纸人保持着神秘的联系,树根小人朝纸人身上攀爬而去,想要将那些符文给吸附过来。 纸人想阻住树根小人,但是完全没有它灵活,就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树根小人已经将一截树根的小手按在了那一排密文之上。 尖脸道士正在指挥纸人,着急的大叫,胖脸道士却突然出手,掷出了一根通体碧绿的道士簪,那道士簪好像是道门法器,不偏不斜的打在了树根小人之上,听得宋小玉一声嘤咛,树根小人从纸人身上掉下,现身返回了我们身边,看样子已经受了伤。 不过于此同时,那个纸人的上符文,已经泥牛入海般的进入到了树根小人之中,纸人也飘落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 我怒道,“你突然出手,暗中伤人,卑鄙无耻!” 那胖道士哼了一声,“我从来没有说过要和你们单独斗法,更没有暗中伤人!” 被胖脸道士的道士簪打中,宋小玉受伤不轻,要不是有树根小人挡着,估计这番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白依依只有将宋小玉暂时会梧桐木盒中将养着。 不过随着纸人倒下,那尖脸道士好像也受到了损伤,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 我看见胖脸道士大摇大摆的将道士簪捡回,心中恼怒,突然将童童召了出来,让童童去对付那个恶道士。 童童悠然而出,将那个胖脸道士吓了一跳,道士簪差一点重新丢掉,肥大的身躯跑的倒是挺快。 童童是一个厉鬼,一般的道士都不是对手。 可这时候尖脸道士却拿出了一个八卦镜,对着童童耀了一下,八卦镜边上的八卦竟然转动了起来,有耀眼如同阳光一样的东西照出来,童童只能撤走。 胖脸道士被我弄的如此狼狈,哼了一声,也从背后扯出一张蓝色符篆来,托在了手心。 我心中暗喊糟糕,白依依已经没有气力再用经咒,我右手被山精咬伤,拿不了尸刀,等他符篆威力用出来,我和白依依估计都要重伤。 情急之下,我转头看到了树顶的乌鸦,大喊着让他们下来。 不过那些乌鸦却无动于衷。 我只有擎起那只受伤的手,做喂食状,同时引动周围的阴气,朝两个道士挥了过去。 那十来只乌鸦此时像是得到了号令一般,飞下来围着那胖脸道士翻飞,胖脸道士惊慌失措,符篆不能激。 第七十三章:鬼参果实 这两个年轻道士应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一时有点惊慌失措。≥ 白依依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奇怪的事情,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对着我说,“苏醒哥,借你的童童一用。” 我赶紧将躲进了玻璃瓶中的童童唤了出来,见白依依再次拿出了树根小人,知道她要用镇魂鼓了。 趁着这十来只乌鸦捣乱,白依依可以从容的施术,不会有人来打断的。 她背篼中都是通灵的树根小人,此时又拿出一个,树根小人的手上涂上了红色的汁液,贴上通幽符,再将童童请进去。 树根小人立马朝着两个年轻的道士奔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个通灵的树根小人,不同的鬼魂控制,就有不同的度和效果,童童进入树根小人之后,树根小人行动快的就好像一只灵动的山猫,童童很记仇,先朝着那个尖脸的道士冲了过去。 这两个道士虽然一边在驱赶乌鸦,一边仍在堤防我们,可无奈翻飞的乌鸦挡住了他们的视线,等童童附身的树根小人奔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尖脸的道士才现。 他当即念咒,想要用八卦镜来对付,可现在童童藏身于树根小人之中,八卦镜的光虽然恍了过去,照在树根小人上,没丝毫作用。 等尖脸道士想到用铜剑的时候,树根小人已经奔到了他的身下。 这时候再使用铜剑已经来不及,不但不能伤到树根小人,还有可能伤到他自己。 童童控制着的树根小人,迅地在他的腿脚和后背上,做上了标记。 那个胖脸道士则更惨,围攻他的乌鸦更多一些,直到被童童标记上,这个胖道士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其实也怪他们不得,上有乌鸦的围攻,下有树根小人,还要堤防我们两个,就是本领再大的道士,也难以应付。 尖脸道士挥起身后的拂尘,才勉强将这些乌鸦赶走,不过那些乌鸦甚是凶戾,飞到不远处的树杈上,都张着嘴对着这两个道士啊啊直叫。 看来这些乌鸦,将攻击我的人看成了敌人。 胖脸道士脸都唬白了,转头对尖脸道士喊,“长生,这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尖脸道士没有回答,他比胖脸道士机灵一些,他看到了自己身上被树根小人抹的乱七八糟的红色,又看见白依依拿出了一个金黄色小鼓,他的脸色有点惊慌。 白依依没有理会他是否惊慌,伸手在小鼓上拍打了一下,鼓为镇魂鼓,顾名思义,有震动魂魄的作用,一个人魂不稳则精神不佳,意识迷乱,魄不稳则身体瘫软,无法站立。 白依依恨这两个道士不讲道理,纤细的手指有节奏地拍打在了这小鼓之上。 上次白依依使用这个镇魂鼓的时候,我自己也被王轩轩的摄魂铃所迷惑,根本没有体会到镇魂鼓的威力,此时我安然地站在白依依的身边,感觉随着白依依每拍打一下,我的心脏都跟着跳动一下,十分的不舒服。 至于那两个青年道士,这时候更是无法承受,两个人半跪在地上,虽在勉强坚持,但完全没有一点道士的气势。 幸好他们是道士,道家的很多法术都是静心、健体、固魂魄的,要是普通人,现在已经躺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 他们两个再坚持一会的话,肯定会神魂受伤。 想起四叔,我不想让白依依让这个两个道士太难堪,让白依依停下。 白依依哼了一声,这才停下了镇魂鼓,两个青年道士见鼓声停歇,再也无力半跪,斜斜地躺倒在了地上。 白依依手提慧剑,我拿着尸刀,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两个道士见我们走过来,想要挣扎起来逃走,但是已经做不到,他们脸色煞白,眼光却狠狠地盯着我们,口中没有一句求饶的话。 “两位道长,为什么一定要为难我们?”我心中十分不解,怎么看见我们,就想要将我们带到附近的道观去。 胖脸道士显然怕的更厉害,他的身子往后退了一下,这才道,“前一段的师公大会上,老君阁的玄镜真人和十个门徒,都被你们这些邪门的术法师所杀!道门震怒,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多有道高人都出山了,我们两个只想抓两个术法师回去问问,不是有意惹你们的。” 我心中一震,玄镜真人去师公大会的时候,正巧赶上我趁乱离开,看玄镜真人应该是个有道高人,没想到竟然和十来个门徒齐齐死在师公会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胖脸的道士没有想到我此时心中所想,见我凝神,以为是自己的话打动了我,说的更加的起劲,他道,“其实我看你们两个,不像是邪门的术法师,邪门的术法师是不会帮亡魂度的,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们修习的一定是白巫术,是不是?” 瘦脸的道士见胖脸道士喋喋不休,突然道,“我们是茅山西宗的道士,斗法败了,随你们处置就是!” 我将两个道士都扶了起来,告诉他们我们确实没有害人,那个山精是山中所生的精怪,难对付的很,并不是我们有意放走,至于师公会的事,我并不敢告诉这两个道士。 虽然不知道茅山派西宗离这儿多远,但两个小道士就这么厉害,真正茅山西宗的道士,肯定厉害的不得了,我和白依依肯定不是对手,我不想惹事,明确的告诉这两个道士,他们可以离开了。 两个青年道士脸上露出的不可思议的表情,不过还是爬了起来,特别是胖道士,好像对那些乌鸦甚为忌惮,一连回头,说了几句邪门。 尖脸道士冲着我看了又看,我突然想起刚才他说我的面相的事,他此时又道,“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有圆有破,或许是小道面相之学并不甚精,我们如此对你,你还能放我们离开,说明你不是奸佞之徒,或许是我看错了。” 说完之后,两个道士蹒跚离开,树上的乌鸦依然鼓噪不止。 玄镜等十余道人在师公会上悉数惨死,这是我们不能想到的结果,按说巫蛊王那么大的岁数了,应该知道和道门修好的道理,怎么可能任凭道门和巫术修行者之间冲突而不制止,最后引起这样的惨剧? 道门和巫法之间,本来就是极为玄妙的关系,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来今后的玄门,又是是多事之秋了。 两个茅山道士虽走,但是此处已经不能久留,我想确认一下那个山精是不是确然离开了,趁着白天,山精不敢露面,和白依依再次去了山精的洞穴。 见我这般较真,白依依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只得陪同我前往,来到那山洞之时,我还将毛毛唤了出来,它在山洞里行了一圈,没有闻到最近的气息,看来驼子和那个山精,确实是遁逃了。 我这才放心,走出洞口的时候,只见洞口处有一片带荆棘的植物,上面结了三个血红的植物果实,形似枸杞,却比枸杞大的多,都快赶上小番茄了。白依依看了一眼,“这可能是鬼参果,只有在阴气极重的地方,才有可能生出,以前师父带回来过,不过这么大的鬼参果,我还是第一见。” 想来可能是山精委身在此,这才长出极为少见的鬼参果,看到这三枚鬼参果之后,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是老家的农人经常说的一句话,“凡毒蛇出没之处,十步之内,必有解药!” 我手上这被山精咬中的黑色伤口,能不能用鬼参果涂掉? 我转头问白依依,她啊了一声,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她却告诉我,这东西有剧毒,人要是误食的话,估计就没命了。 见我神情沮丧,她眯着眼睛笑道,“可以试试,你要是中毒的话,我马上帮你把毒拔出来。” 不过再此之前,白依依还是将宋小玉从梧桐木盒中放出来,来到她家的作法处,帮她度完毕,最后在我们的注视中,一个美丽的少妇虚影在我们面前慢慢升起,脸含微笑,我知道宋小玉可以免受阴间的苦楚,再入三善道轮回。 麻生再次流着泪向白依依跪谢。 刚才的斗法,在加上帮宋小玉度,白依依费力不小,汗水将她的髻都打湿了,不过她还是坚持帮我看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黑气的原因,虎口处的伤口没有一点愈合的迹象,白依依将一枚鬼参果捣碎,轻轻地按在了我的手面伤口处,看看效果再说。 伤口处传来沁心的冰凉,我低头一看,七处伤口都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冒出,片刻之间,黑色的伤口已经转成了红色,看来以毒攻毒有效,白依依脸上也露出惊喜的表情,赶紧又往我手心里涂了一些,手心的黑点也瞬间转红,不过变成红点之后,再怎么涂抹鬼参果,那红点也不消、不减、不退,看来是永远留下了山精咬下的痕迹。 而我的手只要一行气,手面和手心的七个红点就变的又红又烫,我正喊来童童,将余下的鬼参给他,手掌触碰到他的时候,童童被烫的大叫了一声,看来这山精还是在我的手上留下了诅咒一般的东西。 不过好在伤口将会慢慢恢复,本来剩下的两枚都要给童童,没想到竹筒中的毛毛却跳了出来,大概是嫌我分食不公,抢走了另一枚鬼参果。 我大喊着让它放下,童童是鬼魂,什么样的毒都伤不了它,可它只是一个黄鼠狼,白依依却道没事,“这小东西激灵的很,对它有害的话,它自然不会再吃。” 童童很快吸食完了鬼参果的汁液,而毛毛竟然也将另一个鬼参果吞食殆尽,吃过之后,它们像是醉酒一般,都陷入了沉睡。 童童他们如同醉酒,我觉得自己也有些迷迷糊糊的,我明明给白依依倒了一杯水,当白依依要喝的时候,那水杯里却空空如也,白依依微笑,“苏醒哥,你在和我开玩笑?” 我心中暗道奇怪,就好像有人偷偷喝掉了一般,只得说自己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听我这么说,白依依的脸有些红。 见她脸红,我话题一转,突然告诉她,我想要去找四叔,这些天我一直都在思索,四叔虽然不想让我沾染巫法,但他毕竟是我的四叔,吓吓我可以,不会真的伤害我,我要告诉他我身上的诅咒已去,别让他一直担心;另一个是,告诉他钱麻子在这,让四叔来拿他;还有就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这次道门和巫法之间,有了嫌隙,希望四叔可以从中调解,有很多术法师还是良善之辈。 我本来以为白依依会惊讶,没想到她点了点头,一双水样的大眼睛看着我道,“你想好了么?” 我点了点头。 白依依叹了一口气,从身后拿了一个小本子给我,白依依道,“看来师父猜对了,她早就想到你会离开,可能没时间教你了,临行前将这个给我,说只要见你心底良善,就将这个交给你,希望你以后用这术法多行善事。” 我低头一看,那小本子和四叔的差不多,色泽都已经黄,上面写着三个字,《百术驱》! 第七十四章:寻找溪儿 我没有想到师父竟然猜出了我要离开,看来这样大本事的人,只能用近乎天神来形容。≥≧ 将小本打开一看,开始数页是许多阴阳鱼和八卦的图案,在接着就是描绘的人体,上面有阴阳沉浮的关系、身体的修行,然后接着就是一系列的巫法,包括气血、灵慧、预思、摄魂、灵媒、禁咒、禹步、占卜等,看的我热血如沸,书名为《百术驱》,最后是五花八门的术法,包括替身术、招鬼术、假死术、出神术等等各种,这个小本子上面,真几乎有百术之多。 不过想起之前承诺要帮姜婆婆报仇,现在又要擅自离开,师父竟然还这般待我,白依依也没有劝我留下,这让我感觉更加的过意不去。 转念又想,现在的我,别说不能遇到那个王轩轩,就是遇上了,也不是她的对手,只能尽快学好这《百术驱》上的术法,强大之后,才有可能帮姜婆婆报仇。 此番离去找四叔,我不敢贸然闯进其他的道观,像是茅山派的西宗之类的,更是不敢去,要是被这些道士拿住,说不定会被幽禁起来。 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去五台山松月观,虽然知道四叔多半已经不在那里,不过开心和开悟真人是有道高人,和我也不算陌生,定然不会难为我。 他们和四叔关系非比寻常,就算四叔离开了,也会告诉我四叔的行踪。 我和白依依就要分开行走,白依依要向南行,顺江坐船可至巫山云寨,而我则需要上北行,直接坐火车,去云台山。 我往北行的另一个原因,是想悄无声息的返回师公大会所在的小镇,我想再去找一找溪儿,可能是太思念她了,这些天经常在耳边出现她的声音。 白依依说鬼魂是一团能量,痴念强的鬼魂不会消失,我想重新回去寻找它。 不过,这个想法,我没有告诉白依依。 她怕我没钱坐车,将自己给人施法换来的钱给了我一些,当把钱放在我的手心时,我莫名有些感动。 收拾妥当离开山村,陶老伯出来相送,见这个老人十分善良,白依依送给了老人一块黑曜石玉佩,这样的话,一般的邪物就不敢进陶老伯的身了。 刚出村口,那些乌鸦又呼呼啦啦地飞过来,围着我翻飞了好久,依然不愿离开。 我对着这些乌鸦不停的挥手,翻身回陶老伯家又抓了一些粮食喂它们,它们这才散开。 我们两个悄无声息的走了一段路,在我们将要分路而行的时候,白依依又有些担心起我来,她觉得现在的我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童童和毛毛都陷入了沉睡,遇到邪恶的术法师,就麻烦了。 我没有担心她,她却担心起我来,她看着我,眼泪几次在眼眶中打转,说要先陪我北上,然后在返回巫山云寨。 我笑了笑,哪有那么多邪门的术法师让我遇上,伸手擦干了她眼下的泪水,为了让她放心,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她满脸红晕一下愣住了,我转头道,“照看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向来都是逢凶化吉,运气好的很。” 说完这句话,我背对着她挥手,不再回头,等约莫走出了她的视线,我回头一望的时候,她还站立在分别的那个地方。 我不敢再停留,鼓起劲往北走,心中也知道,白依依所说不假,现在的我,除了一把防身的尸刀,比普通人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因此一路行来格外小心。 幸好没有出什么意外,当我再次出现在眉山的那座小镇的时候,参加师公会的所有人都已经消失殆尽,我本来想去那座破旧的道观看看,走到道观门口的时候,只见破道观里走出几个道士,脸上都露出愤怒的表情,还在说玄镜真人的惨死,身上铁线一般的蛊虫乱走,以后所有的巫法术士都不能放过。 我赶紧离开,现在我身上的阴气虽然不重了,但是道法高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我身上养鬼,我又曾在师公会上斗法第一,要是被这些道士拿住了,玄镜道人的死因必然要着我打听。 可我压根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黄泥巴落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寻找溪儿重要,我先去了那座城隍庙,溪儿就是在这儿失去的,希望她在这儿停留过,我点燃了香火,以取坎召阴的法术来感应,什么都没有感应到。 我心中不甘,放开意念再次感应的时候,眼前城隍庙的泥胎突然起了一片雾气,在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四个人影来。 这些人影身上雾气蒙蒙,身体极为瘦长,脸色煞白,都披着一张破烂的袍子,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铁链,眼光冷峻地看着我。 我打了一个冷战,瞬间明白这些人是城隍庙里的看门人,不知道怎么被我感召过来了,怪不得陈木子说城隍庙是个危险的地方。 看他们手中的铁链,我知道应该是用来锁我的魂魄的。 我惊慌着站起,想要转身逃走,可我猛然一愣,现城隍庙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雾气蒙蒙的空间,雾蒙蒙的空间外面,有八个硕大的门,我瞬间迷糊了,不知道该往那个门外走。 这时候那四个人影一言不地围了过来,我挥动尸刀劈撩,可尸刀击打在城隍守门人的铁链上,仿佛泥牛入海,连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们手中拿的是专门锁拿冤魂的铁链,怎么会怕区区凡人的一把尸刀。 惊慌之极,我又是一个临字诀推了过去,但只推起了城隍守门人的披风,他们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这才是神祗和凡人之间的差别,他们看我,像是看一个可怜的蝼蚁。 就在这时,一粒萤火虫般的星火围着我身子转动,那四个城隍守门人突然愣住了,那一粒星火围着我转了几圈,突然朝着八扇大门中的其中一扇飞了过去,飞到中途的时候,又停住,似乎希望我跟上它,我急忙跳起,跟上那一粒萤火虫般的星火,朝着其中一扇大门跑去。 身后的城隍四守将这才嗷嗷怪叫,追赶了上来,但是此时我已经跨到了那一扇大门之前,猛的咬牙冲了出去。 一片眩晕之后我睁开眼,现自己再次躺倒在城隍庙的地上,香火尚未熄灭,看来城隍庙里不能乱点香,我一脚将它踏熄,从城隍庙里跑了出来。 这次把我吓个半死,看来城隍庙里的守门人已经记住了我,那八扇大门以前听四叔说过,是命不该绝的人,被鬼差拿走之后,会出现生死八门,这八个门只有一个是还阳的,其他七个,一旦进错,就是真正的阳寿已尽。 刚才的那个火光是什么东西,将我引出了还阳门? 看来溪儿是找不到了,此处我也不能再多做停留,从城隍庙出来之后我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继续北行。 但是我总感觉身后有雾气一样的东西跟着我,在我转身的时候,那些雾气又瞬间消散。 我又惧又怕,心想莫不是还是城隍庙的鬼差又跟上了?也不敢走山林,选阳光强烈的小路行走,莫被他们给不知不觉的勾去了魂魄。 这样的天气,行走在大太阳下面,不一会就浑身湿透。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转入了一片山坳子,这一片山坳子两侧都是房屋,还都是两三层的小楼。 我行走的口渴难忍,想要去讨一杯水喝,正在这时候,山路上转出来一队人,前面的人吹着唢呐,后面的车上拉着纸人、纸马,再接着的车上放着一个小棺材,棺材旁边有六个人,脸上露出微笑。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纳闷,就算是家人高寿离世,亲人也是悲伤的掉泪,第一次见扶着棺材的人还脸露喜色的。 我虽然纳闷,但并没有贸然上前询问。 等这一队人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沉闷的敲打声,那敲打声,似乎是从棺材里面出来的!他们似乎要将棺材里面的活人入葬! 第七十五章:活人阴婚 我觉得自己没有听错,那声音就是从棺材里面出来的。 自从身体恢复之后,我觉得我的听觉也越来越灵敏了。 刚开始我觉得,是不是棺材里面的人活过来了?而这些人却不知道。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连我都听到棺材里面的动静了,那几个扶住棺材的人,怎么会听不到? 再说这要是正常出殡的话,怎么没有看见一个人穿孝袍子? 这些人绝对不是正常的出殡!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明明知道这个棺材里的人活着,还是要将她葬掉。 这一队人抬着棺材过去之后,我心想这些人的胆子真不小,大白天的竟然将人活活封在棺材里面,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可是现在怎么管?单单凭一把尸刀的话,对付一般的游魂也勉强可以,要是对付人的话,随便来一个壮汉,我估计都对付不了。 想了一下,我决定先远远地跟着他们,看他们将这个棺材抬到哪里去。 幸好他们的车开的不快,我尽可以跟上。 这一伙人每行到一个路口的时候,总会点燃一盘鞭炮扔下。 我更加能确定,这是要将棺材葬了,这习俗和我们那儿的差不多,在路口扔鞭炮,是怕亡魂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强忍着口渴,跟随着这些人走了好几里路,因为怕他们现,我和他们之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他们估计是想用唢呐声来掩盖住棺材里的动静,因此我不怕跟丢了。 终于在一伙人在一片坟地那停了下来,我随之赶到,匍匐着身子望着他们的动静,看见他们将这棺材放在了地上,在棺材的旁边,是一口扒开的石头小墓,前面还立着墓碑,用一张大红布来遮挡住了扒开的坑。 看来他们是要将这个新拉来的棺材,和小墓中的棺材合葬。 难不成是配冥婚? 以前我听人提起过配冥婚,就是给死人举办婚礼,可没听过过用活人给死人配冥婚的。 有一个带鸭舌帽的老头,好像是这一场阴婚的主事人,给吹唢呐的那些人了香烟和钱,将他们遣走了,然后拿来一只芦花鸡,按在地上,将鸡头一刀砍掉,血喷的老高,他将无头的鸡身子直接扔进了挖开的的墓穴之中,无头的鸡扑腾了两下,就在墓穴里不动了。 鸡血是纯阳的东西,克制阴邪,但是也有一种说法,就是鸡血通阴阳,我趴隐蔽的山坳上,看的更加的奇怪。 这时候没有了唢呐声,我能将棺材里的撞击声听得更加的清晰,和刚才相比,这撞击声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显然果然里面的人,气息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现在留在墓地旁边的还有十来个人,就好像没听见棺材里面的撞击声一样,有几个人,甚至还在谈笑风生,我要是贸然冲过去的话,这些人将我拿住,埋在这荒山野岭,估计也没有人知道。 我决定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我看见人群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戴华丽,脖子上似乎还挂着一个金链子,在不停的闪光,他在那个华丽的小墓前烧纸上香,摆上了各式水果与贡品,然后转头想鸭舌帽的老头说了些什么,鸭舌帽的老头点了点头,令人将棺材盖打开了,这时候我听见了棺材里传来的唔唔声,棺材里的那人的嘴巴还被人按住了,听声音好像还是一个女孩。 看来他们不想让这个女孩死去,而是要将这个女孩活着葬下。 想起之前自己也曾被这个的棺材装着,在鬼门关前一直晃悠,幸好阎王爷没有收留我,心中就打定主意,一定要将这个女孩救下来。 将棺材打开之后,这些人布置好了纸人纸马,鸭舌帽的老头取出来两个鲜红的苹果,也撂进了扒开的墓葬之中,随后还让人朝墓葬里倒了一桶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弄完这些之后,鸭舌帽的老头似乎在等待吉时,我似乎听见他说戌时二刻完婚。 戌时二刻,也就是太阳落山之后不久。 等了一会,穿戴华丽的中年人让人将棺材里面的女孩抬了出来,我赶忙俯低了身子,看见一个瘦小女孩被人从棺材里面抬了出来,那女孩手脚都被捆绑,穿一身大红的中式的婚礼服,带金链子的男人将女孩嘴上的胶带扯开,拿了一个香蕉给那个女孩吃。 那女孩呜呜咽咽地只是哭泣,转头不去吃,摇头道,“放了我,放了我。” 带金链子的中年人再次用胶带沾上了她的嘴,叹了一口气,“他妈的,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放回去,放回去。” 随后有几个人过来抱住了这个女孩,将她重新放回了棺材里,女孩似乎用力挣扎,但在几个壮汉面前,显得那么的徒劳无功,身子只是微微晃动,又被放入了棺材里面。 天色渐渐的暗淡下去,看来冥婚仪式就要开始了。 我现在能怎么办?冲过去救人显然是最愚蠢的选择,童童和毛毛都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特别是毛毛,偶尔还将小爪子动上一动,似乎要向我说明它睡的正酣甜。 在我犹豫的时候,太阳已经沉入了西山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天已经全黑,差不多就是鸭舌帽老头说的戌时二刻,鸭舌帽老头开始令人盖棺,钉钉,读双方的生辰八字,让人掀开罩着墓穴的大红布,还点燃了一张纸符,抛进了墓穴里。 带金链子的男人开始朝着空中撒红花,看来要将这个棺材与原来的棺材合葬了。 我心中十分着急,只能集中意念,召集山中的阴物过来,试图用这些阴物将这些人吓跑。 我的意念散出去之后,窸窸窣窣来了一片东西,我回头一看,是十来只大山鼠。 不管这东西是不是管用,现在只能指望它们救人,我不知道这些山鼠会不会撕咬那些人,只能用意念将它们引了过去。 突然有那么多山鼠钻过来,这些人顿时大乱,但是他们并没有退走,戴鸭舌帽的老头喊道,“别怕,别怕,肯定是阴气太重了,拿赤硝粉。” 鸭舌帽老头的赤硝粉打过来之后,那些山鼠纷纷散开,不敢近前,但是也没有退走,围着他们叽叽乱叫。 见这样救不了那个女孩,我握紧了手中的尸刀,准备下去吓唬吓唬这些人,让他们放了这女孩,不然我就要报警。 就在我要下去的时候,坟地里突然有很多鬼影立了起来,隐隐约约的,出悲戚的鬼叫声,弄阴魂的这些人吓的一哆嗦,丢了手中的东西,挤在一团往后退。 我很惊讶,怎么天色刚落,坟地里就有这么多鬼现身出来? 难道是鸭舌帽老头办阴婚召来的鬼? 鸭舌帽老头强行镇定,手里拿着一张黄符,颤抖着手念叨。 看来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希望用这张符镇住这些鬼魂。 可就在这时,从坟地里窜出来一只小狗,这狗极小,有点像是那种袖珍的宠物狗,可是莫名的凶戾,冲着鸭舌帽的老头就是叫,一下咬在他的裤腿上,狂乱的拽着,老头手中的黄符不能激,赶忙也逃了。那些人看着这些出现在墓地中的鬼影,飘飘荡荡地冲着他们过来,吓的屁滚尿流,连忙动了车逃掉了。 等这些人退走之后,从山坳中转出了一个少年,穿一身迷彩服,相貌似乎也颇为英俊,手中拿着两个木棒子,梆梆对敲了几下,坟地里的那些鬼魂就消失掉了。 以前四叔给我说过人死之后鬼魂的去处,天魂归天路、命魂归幽冥,只有地魂是围绕着坟地或者牌位的,这个少年不动声色的就能召来这么多鬼魂,看来也是一个厉害的术法师。 那个毛绒绒的小狗瞬间跳入了迷彩服少年的怀中。 “喂,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迷彩服少年看到了我,冲着我大喊。 我本来想冲下去救人,没想到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摇了摇头,说自己只是过路的,问那个女孩没事吧。 迷彩服少年嗯了一声,“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确实想知道那个女孩的情况,赶紧奔了下去,和这个迷彩服少年一起打开了棺材盖,现那女孩已经气息奄奄。 迷彩服少年骂了一声害人邪法,解开了女孩身上的绳索,拿了一壶水给她喝,过了一会,女孩的情况才好转了一些,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身子特别的瘦弱,看起来似乎有重病缠身。 救下了这个女孩,迷彩服少年突然问我,“哎,刚才那些大山鼠是你引来的么?” 我点了点头。 迷彩服少年突然道,“你是哪一门的法师?” 我见这个少年没有恶意,就说自己是巫山云寨的人,迷彩服少年突然一愣,“巫咸一族的么?我是巫谢一族的,我叫二新,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名字很是奇怪,我奇怪的问道,“你姓二?” 他突然怒道,“你才姓二呢,我姓莫,叫莫二新,你喊我二新就好。” 我看这个少年没有什么心机,伸出手道,“我叫苏醒,刚巧路过这里。” 而这个二新说,他在之前就遇到了这口棺材,当时他就觉得有问题,但是手上有急事需要处理,没有来得及管,等他处理完之后,这口棺材已经走的不知去向,幸好他在棺材落葬之前赶了过来。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在石头小坟那,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穿一身红衣,身上带着阴森森的气息,盯着二新怀中的女孩看。 我瞄了一眼,就知道是配阴婚的那个男鬼,刚才鸭舌帽的老头了令,已经将这个男鬼招了出来,我们横刀夺人,让女孩不能死去,这鬼死前没有娶亲,现在又被弄没了媳妇,怨气定然很大,他朝着我们张开嘴,做出了凄厉的表情。 看来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这个女孩带走。 我惊慌的站了起来,拔出了尸刀,如果这个男鬼过来,就准备用尸刀劈他。 二新抱着那个虚弱的小姑娘,见这个男鬼出现,似乎毫不在意,对地上的那只狗道,“去,小黑,让他滚蛋!” 那条袖珍的小狗,嚎叫了一声,朝着红衣男鬼扑了过去。 见这条狗扑过来,红衣男鬼惊慌无比,瞬间矮身进了墓穴里,再也不敢出来。 我知道一般的游魂是怕狗的,但没想到怨气这么大的鬼,会怕这么小的一条狗。 转身对二新道,“你的这条狗真厉害。” 二新哼了一声,“它不是狗,它是半狗半鬼,没有鬼魂不怕它的,过来小黑!” 我这才注意到,这条狗耳朵竖起,眼睛中好像有水波晃动,爪子黝黑而长,但是不明白这个二新说的半狗半鬼是什么意思。 正想问二新的时候,那女孩似乎好转了一些,气息似乎能喘匀了,二新低头问她,家在哪儿,是不是被人贩子贩卖这里了? 任凭二新怎么问,女孩只是哭泣,二新有些头疼,让我来劝,我劝了半天,那女孩才渐渐平复一些,含泪道。 “我爹不要我了,说是让我结婚,谁知道是要把给我埋了!” 说完她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七十六章:以叶诊疾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女孩所言必定是真的,可天下真的有这么很心的父母么? 父母和子女之间,都是心脉相连,还有很多父母与子女之间,冥冥之中还有一种神奇的感应,这叫做心神相通。≥ 我记得我们那一带,有个女儿做了个他爹腿疼的梦,天明醒来给他爹打电话,他爹的腿果然在昨天被车撞断了。 而这个女孩的爹,竟然要将女儿买给别人配阴婚,活活的把她给活埋掉?! 二新听完,一拳砸在了地上,“你妈在什么地方,她也不要你么!” 女孩摇了摇,显然特别害怕,“你别去,我爹最疼我小妈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我心中这才舒服一点,看来女孩口中的这个妈,是她的后妈,不过那也够泯灭人性的。 二新和女孩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嗓子里干的都要冒出火来,实在不想在多说,抓着二新喂女孩喝水的壶,就要往自己嘴里倒。 二新一把将我的手抓住,“哎,你问我了没,就喝?” 我只得抓着水壶,“我实在是渴的受不了了,让我喝几口。” 二新哼了一声,“那也不能喝,这小妹妹有病,命在旦夕之间了,看她的气色,应该是肝胆上不好,一会我回去证实一下,你不能喝她饮过的水。” 我没想到二新一下就看出这个女孩的病症,心想《百术驱》上也记载的有看疾和医疾之法,只是我还没有时间来学习。 二新说完这些之后,问了那个小姑娘的名字,女孩叫做胡可儿,二新俯身将女孩背在身上,对我说了声,“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 这个地方没有旅馆,我们害怕那些配阴婚的人明天又找过来,二新背着这个女孩走了好远,实在背不动的时候,才换我来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投宿到了一户农家,这农家只有一个老婆子,从面相来看,是一个特别善良的老人。 将胡可儿放在床上之后,我看见这个女孩的脸色蜡黄,脸色特别的不佳,二新去院中摘了一片青绿的树叶,按在胡可儿的后背上,用气息压着移动,当那一枚树叶移动到后背中间的时候,我现那枚树叶突然变色,本来青绿的树叶变成了淡黄色。 二新点了点头,“果然是肝胆不好,从叶脉的反应来看,应该是黄疸肝炎。” 我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世间有这么神奇的术法,用这术法查找病人身上的病症,比去医院快的多了。 胡可儿身子本来就虚,经过这么一场折腾和惊吓,更是有些疲惫,在二新用术法帮她看过之后,她慢慢的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见女孩睡着,二新对我道,“这病难治,看来她的父母是见她命不长久,这才鬼迷了心窍,将她配阴婚的,我想试试救她,但是我只有三成的把握。” 从胡可儿的气息和面色上来看,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二新竟然说有三成的把握救她,这让我惊奇不已,问他道,“要让我帮什么忙么?” 二新犹豫了一下道,“暂时不用,明天我去采购中药,有很多药不见得能采齐,要是不能采齐的话,我还要进山里找一找,等这一切都弄齐,还要一味药引子。明天我去取药,你留下来看守她,不要让人靠近她。” 我说行,转念一想,那些弄阴婚的人要是找上来,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只得对二新说了。 二新皱眉道,“你不是巫山云寨的么?怎么连几个配阴婚的都对付不了,我感觉你身上还养了小鬼,小鬼也不管用么?” 我只得说自己刚入门不久,而小鬼不久前误吃了鬼参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听我说鬼参果的时候很惊讶,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明天我将小黑留下帮你。” 刚才在坟地的时候,我听二新说这狗是半狗半鬼,听他说要让这狗帮我守着胡可儿,对这个狗更加的好奇,问他这狗的情况。 他将那狗唤到怀中,“有很多痴怨深重的人死后,魂魄在阳世游荡,不入幽冥投胎,作为它们违法天道的惩罚,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有会有阴风洗涤阳间的亡魂,很多亡魂抵挡不住阴风,要么消散,要么就想办法躲藏。而我的这只狗,就是亡魂在逃避阴风的时候,逃进了狗的身体中,鬼魂和狗融为一体,既是狗也是鬼,并不是鬼魂俯身在它上面,而是它本身就是鬼魂,或者说本身就是一个厉鬼!” 说到这儿的时候,二新摸着那只狗头道,“我说的对不对,小黑?” 那狗小声的哼哼了两声,显然同意二新说的话。 我没有想到鬼魂能和狗融为一体,这奇怪的情况,有点像是冬虫夏草。 我奇怪的问道,“要是这样的话,所有的鬼魂都和动物融为一体,那就不用怕阴风了,而且还可以变成更为厉害的鬼魂,那不全乱套了。” 二新笑道,“你以为那么容易,鬼魂和动物结合,这本来就是极为偶然的现象,有可能双方都会死掉的,能成功的,凤毛麟角而已!狗本来就震慑邪物,这鬼魂在狗幼小的时候就进入到了狗的身体,所以现在这个狗,既是鬼,也能镇邪吞鬼!并且还能勾出活人的魂魄!” 没想到二新养的这个东西这么厉害! 解释清楚了这些之后,二新和我各自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二新果然将那狗留了下来。 知道这狗其实是一只鬼之后,我害怕二新不在,它会逃走,二新摇头道,“不会的,它不敢;就算它逃走,它身上有我种下的巫印,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它。” 我问二新什么是巫印,二新脸上写满了惊讶,问道,“你到底是不是巫山云寨的人,那里可是巫术的源地。” 他这一句话噎的我不敢再问,他便出去采购草药去了。 那个小狗开始还算是老实,表现出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十分的讨人喜爱,可是二新走后不久,它就开始冲着我呲牙,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来。 开始我心说肯定是它感觉到了童童的气息,于是将童童拿出来给它看了看,意思是不要误会,我身上有鬼不假,不过这鬼不会害人,谁知道它还是冲着我叫。 我只得再次指着竹筒中的毛毛,告诉它,我身上还带着成精的黄鼠狼,同样不会害人。 这狗似乎听不懂我的话,还是冲着我汪汪的叫,好像我身后总是站着一个人。 我转头什么都看不到,被它叫的我心里有点毛,我冲着它大喊了一声,“叫你大爷啊叫,给我老实点!” 它不知道是被我吓到了,还是被什么吓到了,号称什么都不怕的鬼狗,竟然夹起了尾巴,退到了床底下。 我最近也总是怀疑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但是却从来没看到过东西。 按说自己食用了鳖精的内丹,有任何脏东西跟着我,我都能看到,可是这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我总觉的有东西在默默的跟着我,像是第六感似的。 难道有阴气的东西接触久了,影响了自己的心性? 我开始翻阅《百术驱》上的静心法门,等心中的惊慌退去的时候,我开始细读《百术驱》前几章,越读越觉得博大精深,就依次慢慢修习。怪不得白依依说,巫术为百术之祖,就连道家最为依赖的符篆,都是巫觋先用的。 在百术驱中医疾这一章,我看了一些巫术医疾的方法,但是这里面的记载和二新所用的又不同,看来二新的巫谢一族,对医疾更为精通。 这一天没什么大事生,女孩已经不像昨天那样惊悸。看来那些办阴婚的人,没那么快能找到这里。 傍晚的时候二新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大包中药,他告诉我基本上所有的药都已经备齐,没有的中药,他也找到了代替的,驱疾符也是现成的,现在唯却药引子。 我问他需要什么药引子。 他嘿了一声,“这女孩父母的头和泪水,头和驱疾符一块烧毁,泪水滴在熬成的药里,弄到了这两个,则有三成的把握将这个女孩救回来。” 我嗯了一声,突然道,“她父母的头和泪水?要去哪儿弄?” 二新哼了一声,“当然找她父母去要,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 我还没有拒绝出口,二新就毫不客气的将我拉上了,并且他还给我找了一个理由,“你不是能控制耗子么?有你在,好找一点,我想看看,连自己女儿都能买掉的人,是怎样的狼心狗肺!” 本来我是要去找我四叔的,不过这事不急,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点头答应,二新脸上露出了笑容,指着我道,“就知道你心地还算善良,我没有看走眼,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出。” 我从女孩口中套出了她家的住址,想问女孩她父母的姓名时,这女孩脸上出现了惊惧的表情,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看来是被他们吓坏了。 不过知道她家的住址就行了,到了之后只要打听一下就知道。 问了一下借宿处的婆婆,才知道胡可儿所说的地方离这并不远,二新喊我马上出,他手中各自拿着一个棒槌,哼了一声,“我要打的他们丢魂落魄,我要活活把他们眼泪打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做泯灭人性的事!” 第七十七章:深夜潜入 当二新这么说的时候,我也挺气愤,决心要教训一下这两个没有人性的东西,说了声好,收拾好东西,让那老婆子照顾好胡可儿,和二新一起走上了回头路。 二新将小黑放进了布包里,看起来比毛毛大不了多少,我问二新这狗长大之后怎么弄。 二新嘿了一声,“它现在以精气为食,形体不会再长大了。” 除了这鬼狗之外,他随身带着的法器就是那两根棒槌,这两根棒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成,一黑一白,敲击起来声音清脆,命曰落魄棒,凡人被这个棒槌打中,念以经咒,就可以使魂魄落下。 二新将手中的棒槌舞了又舞,“这等能将女儿买掉的白痴爹娘,只配当白痴,让我将他们打成白痴算了!” 我劝二新道,“人在做,天在看,报应向来不爽,他们作孽,早晚会影响他们这一身的运势,你又何必为自己增添罪孽。” 二新嘿了几声,“等找到他们再说吧。” 当然,二新的这个棒槌并不是专门用来击打人魂魄的,更多的时候,这个棒槌招魂驱鬼用的。 有了地名,我们一路打听,终于在一个叫做新村的地方,找到了这户人家。 当我们向村民打听的时候,很多人都远远地避开了,眼中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们。 只有一个倔老头给我们说了胡可儿家里的情况,对来找胡可儿家的我们,他显然怀有敌意,面带嘲讽的道,“胡新胜讨了个小老婆,连心性都变了,啥事都敢做,小心遭报应!” 本来我以为,这家人定然会非常贫寒,可能是常年给女儿看病,用光了家里的积蓄,最后利令智昏,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可令我没有想到的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三层小楼,虽然不阔气,但是相比较周围的人家,还算是个富裕之家。 我顿时有点难以理解起来。 这时候天色虽然暗淡,可夏季酷暑难耐,很多人都在自家门口乘凉,二新道,“再等一会,等其他人睡了再过去,一会打的杀猪似的,别惊醒了其他人!” 我没有想到二新还是想揍这胡可儿的父母,本来想劝阻的,转念又想,要是没有别的隐情,凭他们做出这样的恶,将他们痛打一通也不为过分。 我们两个随即撤出了山村,等差不多子夜的时候在过去。 等了一会,二新等的有点不耐烦了,突然道,“你能召山鼠,召一只先去看看,看看人是不是在,别一会外面空跑了一趟。” 我心想你真当我会兽语啊,能将山鼠召出来是不假,那是因为它们是喜阴潮的动物,生来邪性喜食阴气,我又没他心通的本事,怎么能命令它们做这么复杂的事情,再说了,山鼠又不是认识谁是胡可儿的父母。 我将情况给二新讲了,说等一会到胡可儿家的时候,可以试试召只老鼠进去。 二新哦了一声,“一会都到她家了,还让老鼠看什么,直接进去就行了。” 正当我们说话的时候,我感觉竹筒一动,低头看时,毛毛正慢慢的睁开眼睛,自从吞食了鬼参果之后,我现毛毛爪子的上的白毛又往上长了一些。 醒来之后的毛毛,在竹筒中慵懒地躺了一会,就跳了出来,本来躺着的二新看到了毛毛,一下坐了起来,似乎也颇为稀奇。 不知道是不是鬼参的作用,此时的毛毛和之前相比,我感觉整个气质上都完全不同,度快如闪电,从竹筒中出来之后,如一道幻影一样,片刻间窜了老远。 我一唤它,它又瞬间返回,冲着我吱吱直叫。 它上次这样的时候,是因为现了溪儿的踪迹,这次见到它这样,我猛地一个激灵,心中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起来张望了一周。 依然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通过毛毛这样,我心中开始有疑问起来,难不成一直以来,在我耳边出现的不是幻听,而真的是溪儿? 毛毛吱吱了一会,将小脑袋转来转去,好像又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二新突然道,“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 他起身就走进了黑暗里,我心中尽是疑惑,若是溪儿在我的身边,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她的身影? 跟从二新来到了那个带院的小楼,二新没有敲门,直接借助奔跑的力量,一下跃上了墙头,轻声对我说道,“能上来么?” 那墙头不得有两米多高,切无处可落脚,我摇了摇头。 我以为他要拉我上来,谁知道他说了一句,“那行,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会就出来!” 我连忙喊住他,必须让他带上我,要不然我这一路赶过来,岂不冤枉死,他只得附身将我拉了上去。 脚落地之后,我立马感觉这个小楼阴森森的,在漆黑死寂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们。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感觉。 小楼一片漆黑,内门已经上了锁,幸好毛毛醒了过来,不然的话,二新和我就要破门而入,那样的话,就会把周围的人给惊醒。 毛毛从窗口的缝隙钻了进去,费了好大劲才将门从里面打开。 进屋里之后,二新将那条狗放了出来,这狗本身就算是鬼魂,最善于感应人气,它的眼睛在黑夜中一闪一闪,落在地上。 不过它落地之后,冲着二新出了一个奇怪的叫声。 二新好像很善于和它交流,说了一声,“这里有很重的鬼魂的气息?” 鬼狗点了点头,二新小声道,“先不管它,先找到活人再说。” 鬼狗鼻子嗅了嗅,悄无声息地在前面引路,终于在二楼的一间房前停了下来。 这种黑暗和压抑的气氛,让我莫名有点紧张,反手抓住了腰间的尸刀。 我心中还在想,现在我怎么那么怕这种黑暗? 二新却似不太畏惧,伸手推开了门。 我突然看见黑暗的床上躺着两个人,依稀能看见是一男一女,看来都在睡熟,我正想着要怎么叫醒他们的时候,那个女人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诡异的坐了起来,用眼睛盯着我们,冷冷地问了一句,“你们是谁?” 半夜家里闯进了人,这个女人竟然没有一点惊慌的表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半裸着身子的女人,不是个正常的女人。 二新反身将灯打亮了,那女人猛的用手捂住了眼,似乎对这样的灯光极为的不适应。 这个女人身子半裸,场面甚为香艳,看来她就是胡可儿的小妈,将胡可儿卖掉的事情,肯定是她撺掇的。 不然的话,胡可儿的父亲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亲身女儿卖掉的,毕竟血浓于水。 二新将灯打开以后,双手交叉在胸前道,“我们是鬼,阎王爷排了拿做了坏事的鬼!“ 二新这么说的时候,那个女人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随后她将眼睛盯住了我,我看见她的脸色一变,又震惊又愤怒,似乎认识我。 见她这般表情,我也认真打量起这个半裸的人女人,因为她只穿一件宽松的睡衣,酥胸半露,我刚才只是扫了一眼,现在看过去的时候,现这个女人长垂下,弯弯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我莫名打了一个哆嗦,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是王轩轩! 只是和以前的王轩轩相比,她似乎更加成熟,这种成熟很诡异,就好像我见到了二三年之后的她,此时的她,好像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我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遇到王轩轩,她大概更没想到能遇见我,从床上下来,盯着我说,“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床上的那个男人依然没有醒,二新本来正要把男人叫醒,审问他们两个,看见女人突然和我说话,脸上露出无比惊诧的表情,转头对我道,“你们,你们认识?” 我心中只在大骂,这他妈的世界也太小了,怎么哪儿都能遇到王轩轩? 我只得说,“岂止认识,之前差点死在这个害人精的手里!” 二新点了点头,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我就说哪有自己爹娘将女儿活活配阴婚的,原来是有鬼怪作祟!” 二新这么说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虽然不知道王轩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她引走了那个用我身体召出来的鬼王,现在那个鬼又在何处? 二新将手中的棒槌敲了敲,对着王轩轩道,“是让将你打出来,还是你自己从她身体里出来?” 这时候我突然明白了,那个鬼王定然就在王轩轩的身体之中! 怪不得她看起来成熟的这么快,这才月余,她就好像长大了两三年一般,原来是那个鬼王藏身在她的身体之中,吸取了她身上的精元! 第七十八章:鬼王附身 幸好她用自己的身体给那个鬼王当了容器,不然的话,肯定又会打我的主意。﹤ 我的这个身体现在都快成了唐僧肉了,走到哪儿都有人惦记。 王轩轩、钱麻子,甚至在师公会上,那个三神教的八指,还想要将我将我带走,去见什么地藏王。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图像想到,黑衣老头在将鬼王召出来的时候,似乎也说过王轩轩入了三神教,他们召出来的那个鬼王厉害之极,我心中开始有点忐忑,二新我们两个是不是她的对手? 她光脚站在地上,显得既娇媚又妖娆,终于眼角露出了一角邪笑,望着我说,“你是怎么找过来的,是不是想我了?” 我呸了一声,“我没人可想了,想你这个丑八怪,你将人家的女儿活活配了阴婚,我们是来找你算账来的。” 话虽是这样说的,我现在怕她身体里面的鬼突然出来,可现在就是逃走,也根本跑不赢鬼魂。 她脸上的神情极为复杂,盯着我皮笑肉不笑地道,“配阴婚?要怪的话,就怪你吧,正是你的逃走,让我无法将美美收服,这才不得以,将她请进了我的身体里,只能用男人的精血,才能换得她暂时的安静,她女儿在身边碍事的很,没立马要她的命已经不错了!” 说完之后,她轻轻的抚在自己的胸腹位置,诡异的像是一个怀胎数月的孕妇! 听到美美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一愣,才想到定然是她给那个鬼王取的名字,那么恐怖的一个鬼,竟然起了这样的一个名字。 不过她这个情况,我不敢不告诉二新,转头道,“这个女人身体里,可能养着一个鬼王阶的鬼,我们能不能对付的了?” 二新脸上本来是一副不在乎的神情,这时候悠然变色,似乎也对付不了鬼王阶的鬼,他盯着王轩轩道,“鬼王阶的鬼?怎么可能?” 二新应该看出她身体养鬼,但是没有想到是这么厉害的鬼,不过二新很快镇定了下来,“以身体养鬼,鬼魂不能脱离身体,不然的话,宿主自己生命危险,她不敢让那鬼出来的。” 说了这些,二新又对着王轩轩道,“我只要你的头和眼泪救人,若你肯出的话,这番就饶了你。” 我没想到二新竟然也冲着王轩轩索要这些东西,心想肯定是胡可儿叫了她声小妈,冥冥之中建立了联系。 王轩轩眼睛一转,似乎真的像是二新所言那样,不敢将身体中的鬼召出来,和我们对视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头和眼睛都可以给你,拿了之后,你们就要从这里离开。” 我没想到王轩轩答应的那么爽快,看来她身体里的鬼,正在用邪法滋养的关键时候,不想和我们起冲突,那个鬼还有点认死理,之前非我的身体不肯入驻,导致王轩轩一直缠着我;后来实在没办法,退而求此次,居住在了压制住她的王轩轩的身体里;这次缠上这个男人,看来不将他榨干,是不会换人的了,或者王轩轩另有不能告人的秘法。 二新点头同意,我哎了一声,王轩轩留在这儿定然还是要害人的,虽然她身体中有鬼王阶的鬼,但我们也不能这样离开。 二新摇手不让我再说。 王轩轩从梳妆台上拿下来一把剪刀,咔的一声剪掉了自己的一缕秀,竟没有半点犹豫,然而问二新讨要盛泪的容具,二新早就准备好了两个玻璃瓶子,随手扔给了她一个。 她接着之后狠狠地看了我们两眼,将头低下,我看见大颗的眼睛不停的落入玻璃瓶之中,情形很是奇幻。 不过我很快知道,想她这种邪法修行者,只要稍加行气,挤压泪腺的话,泪水马上就来。 十来颗硕大的眼泪进了玻璃瓶之后,王轩轩将头缠在玻璃瓶上,扔了过来。 二新一手抓住盛泪的玻璃瓶,一边道,“我们还要取那个男人的头和眼泪,对了,忘了告诉你,你也要从这里离开。” 王轩轩的脸色立马变的可怕,盯着我们道,“什么?” 二新道,“你也要离开,不能再留在这儿害人了。” “原来你们在捉弄我?”王轩轩道。 二新只是冷笑,没有再回答她。 王轩轩马上退回了床上,取了一个黑色的豌豆一样的东西,按在那个男人的人中位置。 男人立马悠悠醒来,我看见男人眼下一片漆黑,眼泡鼓起,显然身体已经快要被王轩轩掏空了,在短暂的懵了一会之后,王轩轩告诉了我们是贼,他从床上跳下来,让我们两个滚蛋,不让他就要喊人了。 这男人的脾气果然暴躁,见我们不动,他甚至弯腰抓住了梳妆台下的凳子,看来是想用凳子砸我们。 二新突然欺近,转身用黑色的棒槌敲在了他的后脑上,男人顿时慢慢软倒,失去了知觉。 王轩轩没有想到二新的身手这么厉害,咬牙切齿地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她怒不可遏,瞬间眼睛变成了纯黑,气息也变的凌厉而凶狠。 我往后退了一会,口中喊了一声,“那鬼要从她的身体里出来了!” 二新也有些紧张,可令我们两个没想到的时候,她突然仰头大叫,头都飘了起来。 随着她的叫声,屋中出现了影影瞳瞳的鬼魂,这些鬼魂虽然只是一些低阶的游魂,可数目之多,已经将这间房子占了半边,还有几个,盘在了吊扇之上,眼睛都盯着我们。 看来即使是在她的身体里,这个鬼王也有召唤群鬼的本事。 见鬼魂出现,并且朝着我们扑了过来,二新喊出了那只鬼狗,那之鬼狗嗷嗷叫着,所有的朝他围过来的鬼魂都吓了一跳,转而向着我扑了过来。 我只得舞动尸刀,以图将这些形态多是老人的鬼魂打退,可这些鬼魂受到鬼王的压制,被我尸刀劈中之后不但不后退,反而更加的凶戾的扑上前来。 有两只被我打中后特别暴戾的鬼魂,甚至将冰凉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尸刀再也挥不动。 见我这边危急,二新突然舞动黑白落魄棒过来帮忙,谁知此时的王轩轩再次长声惨叫,那只号称震慑鬼魂的鬼狗,也吓的躲到了二新的身后。 看来,克制是相互的,鬼狗能镇鬼,要是遇到品阶太高的鬼,只有被镇的份,这只鬼王的威压已经让鬼狗不敢在上去撕咬。 就在我们两个对付这些鬼魂都有些吃力的时候,王轩轩突然又纵了过来。 她的眼睛变成纯黑之后,力气似乎也大增,二新虽然一棒槌打了过去,但被她一下拿住棒槌,硬生生地将二新扯了过去,翻身压在了地上。 看来这番她确实是恼了,不惜让鬼控制身体,也要将我们两个打走。 要知道身体中养鬼,本就会影响她的心智,虽然不知道她和这个鬼王之间有什么制衡关系,但是将身体完全交给这个鬼控制的话,她最后又可能失去自己的思想,也就是说这个鬼王将活过来,机缘巧合的话,利用这具身体,变成鬼妖也不是不可能。 要真是的这样的话,比这个鬼王从她身体中出现还要可怕,我们不想这样,王轩轩估计也不想这样,要是那样的话,就相当于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之所以这样做,估计就是要借助这个力量,将我们瞬间杀死。 二新被异化后的王轩轩掐住了脖子,但二新反应特别迅,瞬间从胸前掏出来一块红色的石头,猛然朝着王轩轩身上按去,王轩轩一声惨叫,似乎特别怕这个红色的石头,一下放开了二新,从他身上弹跳开了。 二新咳嗽着站了起来,因为被鬼王上身的王轩轩锁住了脖子,他的脸变的通红。 被二新石头弹开的王轩轩更加的暴戾,张大嘴长叫,我甚至能看见她长长的舌头,感觉到一阵恐怖和恶心。 第七十九章:幽冥锁链 随着王轩轩的大叫,那些鬼魂像是得到了命令,绝大部分都转而去进攻二新,似乎要去抢夺他手中的石头。 二新的那只鬼狗,虽然偶尔叫上几声,但被鬼王的威压震慑,根本不敢上前。 二新奋力挥动落魄棒,打在鬼魂身上,鬼魂连退加叫,可是这些鬼魂显然更怕王轩轩体内的鬼王,虽然被二新打的惨叫连连,仍是前仆后继的抢上来。 鬼魂太多,周围的阴风沉重,虽然打翻了好几个鬼魂,但是二新的落魄棒渐渐有点挥舞不动,就像是被无形的东西缠住。 这个无形的东西,就是鬼魂。 我不知道二新的落魄棒,还有没有加持的能力?就算是有,被这么多鬼魂围住,也没有机会施展。 虽然想去帮助二新,可难以摆脱身边几只鬼魂的纠缠,鬼魂虽然怕尸刀,但是它们能躲开,而且我手中的这把尸刀,远远没有强大到可以让鬼魂见到就退避的程度。 就在二新疲于应付之时,王轩轩突然做出了一个诡异的动作,将一只手的指头全部放进了嘴里,随之她猛然一咬,五个指头咬破了四个,血淋淋的。 指血滴下,她将指血冲着二新甩了过去。 二新想要避开,可被鬼魂缠住,王轩轩的指血,一瞬间尽数打在二新的身上。 有一枚还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二新的额头正中。 我突然想到钱麻子施的术,之前在山林中,养蛇的男人就是中了钱麻子这样的术,倒地昏迷不醒。 王轩轩的血诡异的很,之前监禁我的时候,曾经强行给我灌了一些,后来能收服那个鬼王,和她的血定然有莫大的关系。 后来她能找到巫山云寨,有可能也是她的血标记到了我的身上。 血成了她的一种秘法,见谁都想给谁弄点。 不过,王轩轩好像还没有钱麻子那么大的本事,并没有念离魂咒,而是再次拿出了她的摄魂铃。 她将摄魂铃高高举起,看来准备摇铃了。 我知道她一摇铃,二新必定支持不住,二新一倒,我也难逃被她抓住的厄运,心中一急,将全部气息灌注进尸刀之中,朝着周围的小鬼劈了过去。 围着我的三五个鬼魂没想到尸刀突然黑芒大起,被劈的嗷嗷直叫,跳着闪开了,终于给我让出了一条路来。 我举刀奔向了王轩轩。 见我过来,她的嘴角浮现了一抹冷笑,似乎根本没有看在眼里,等我跑近的时候,她突然出脚,悠忽蹬在了我的胸口,我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力量袭击来,一下坐倒,还往后滑了好长一段距离。 她的脚瞬间收回,好像没有动过一样。 幸好此时的王轩轩是光着脚的,不然单单她这一脚,我就承受不住。 即使是如此,我依然感觉胸口气血翻涌,鬼王附身的她,此时似乎拥有无穷的力量。 我倒地后,随即有鬼魂朝着我身上扑来,我急忙捡拾起尸刀乱挥,勉强将近身的鬼魂挡住。 再看二新的时候,他一边舞动落魄棒一边想要坐下,看来是想用某种法术和王轩轩对抗。 可他身边的鬼魂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看到这时,我忍痛站起,看阻止王轩轩是不可能了,她现在就是站在不动,让我搂住她的后腰,我也不能把她拿下。只能寄希望于二新,帮他挡住身边的鬼魂,让他施术自保。 我将尸刀舞动的更加疯狂,朝着二新的身边鬼魂狂劈,一个鬼魂当头被我劈中,捂着脑袋大叫了几声,竟然飘走了。 我这种拼命的刀法虽然砍跑了数只鬼魂,但是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数只鬼魂挠中,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入体,让我忍不住打哆嗦。 现在就是拼着受伤,也要让二新坐下施术。 可王轩轩不会让我这么做,就在我拼命朝二新奔去的时候,她手中的摄魂铃已经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 二新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绑住,行动立马迟钝,身体不听指挥,连手都失去了握力,落魄棒梆梆两声,掉落在了地上。 周围的鬼魂纷纷将二新按住,他再也动弹不得。 而二新怀中的红色石头也滚落了出来,王轩轩将手一指,立马有四五个鬼魂去捡,当他们碰触到这个红色石头的时候,这些鬼魂手上突然冒出白烟,好像伤了魂魄,那石头好像被火烧红的一般,这些鬼魂根本不能触碰。 王轩轩看了一眼,也不再打那个石头的主意。 二新身后的鬼狗,见主人被制住,突然鼓起勇气撕咬周围的鬼魂,并且冲着王轩轩叫了两声。 那些鬼魂吓的又纷纷放手,退到了一旁。 可这个时候,王轩轩已经不需要这些鬼魂,她将摄魂铃摇的更加的快,二新摇摇晃晃的如同醉酒,突然眼睛一白,歪倒在了地上。 此时鬼王附身的王轩轩似乎有点诧异,估计她想要的结果远远不是这样。但二新作为巫谢族的后人,现在有某种秘法在保护自己的身体。 我看见二新躺在地上人事不知,心中更加的恐慌起来。 本来只是过来取头和眼泪的,谁能想到王轩轩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在这里。 见二新倒下,王轩轩狞笑一声,朝着二新的鬼狗抓了过去,那鬼狗嗷嗷叫着想要躲避,但是此时鬼王附身的王轩轩,度实在是太快,在她的手中,鬼狗就好像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小狗,嗷嗷叫着乱窜。 没躲几下,那个鬼狗就被王轩轩掐着脖子拎了起来。 抓住鬼狗之后,王轩轩没有停留,她狠狠地朝着墙上摔了过去! “嘭”的一声暗响,那只鬼狗一声惨叫,身上冒出黑气来,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王轩轩犹嫌不解恨,再次悠然欺近,抓住了那只鬼狗,朝着窗户外面贯了过去! “哗啦”一声,鬼狗将窗户上的玻璃撞破,碎片四溅,掉到了楼下。 王轩轩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就在我心中恨得牙痒痒的时候,王轩轩毫无征兆的朝我冲了过来,我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她就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脖子,我感觉手脖子像是被山石挤压着,像是要断了一般,手中的尸刀再也拿握不住,“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害的我无家可归,无处可去,今天用你的命来补偿我吧!”她嘴中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 我不知道出这个声音的,是王轩轩,还是她体内的鬼王,但是我看见王轩轩长长的指甲竖起,指甲上面萦绕着黑气,只要她这一下抓下来,以她现在的力气,估计真能抓透我的脑袋。 她的一爪终于抓了下来,我看的极准,将头一偏,瞬间也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她这一爪挥动下来的力量,仍然震的我的虎口生疼。 就算是被我抓住,她立马也能挣脱掉。 此时我突然想到手心里山精留下的七星诅咒,将气息朝着手心贯了过去,估计手心的七星突然烫,王轩轩大叫了一声,甩开了我,突然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我半跪着看着自己的手心,那七个红点果然通红如血。 王轩轩没有想到我手心中有克制她的东西,看到我手心亮,她漆黑的眼睛眯了一下,又挥动周围的鬼魂朝着我袭来。 尸刀离我比较远,我只有用带着诅咒的手,朝着这些鬼魂拍了过去,凡是被我手拍中的鬼魂,身上突然冒出微微的白雾,似乎已经被那七星诅咒给灼烧。 我没想到山精给的诅咒这么厉害,挥起手想要再拍击的时候,手腕被四五个老头形态的鬼魂给扯中,再也无法挥动。 无论我再用劲,此时都变成了徒劳的挣扎,见鬼魂将我困住,王轩轩突然移动到了我的面前,她此时的身体,除了不是灵体,度快的和鬼魂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 几乎没看到她这么移动,就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她盯着我的手掌看了几眼,似乎对我的手掌心的这七个红点很感兴趣,不过她好像不认识,看完之后还是举起了尖利的指甲。 我只待闭目等死。 可等了许久,王轩轩的手还是没有落下来,我却听到了她挣扎的声音,颇感奇怪的睁开眼来,只见到王轩轩被一根长长的铁链锁住,那铁链明显是一根虚无的铁链,可是竟然扯住了王轩轩的手,让她动弹不得。 我转头一看,铁链的另一端,连到了在窗户外面,我记得我们找上来的是三楼,也就是说铁链的那头,在半空中! 我彻底愣住了,不知道是什么悬空丢过来的铁链,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又一条铁链挥了过来,朝着王轩轩的身上缠了过去。 要是再被这个铁链缠上,王轩轩定然会被缚住,她估计也知道,猛的一声大叫,拽开了缠住她手腕的铁链,就差那么一点,那条铁链就能将她绑住! “谁?!”她带着恐惧,朝着窗户外面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声。 回答她的,是两根悠然而至的锁链。 她急忙躲开,咬牙切齿地朝窗户外看了一眼,用眼光扫了我一下,突然向着对面的一扇窗户纵身而去。 玻璃碎响之后,我听到了极轻微的落地的声音,王轩轩竟然跳楼而走。 鬼王遁走,剩下的这些鬼魂突然没有了斗志,那铁链又是一晃,顿时将两三个鬼魂带翻,剩下的鬼魂四散而走,片刻间已经消失的干净。 我赶紧探头往窗户外面看去,似乎看见了一片金黄闪过,如同流星一样瞬间消失。 我心有所感,但是不敢确定,再往窗户外面凝望的时候,只有黑漆漆的夜空。 我喊了一声毛毛,但是毛毛自从进来这小楼之后就不知道去了何处,我只得作罢。 看见二新还晕倒在地上,看来魂魄受到了震颤,这种情况是不能用水泼醒的,我将怀中的《百术驱》拿了出来,翻到招魂、安魂、锁魂、落魂、固魂这一节,找到了魂魄受震颤救治之法,手成小八卦,以温热的阳气按柔后背七处位置,这七处,为七魄藏匿之处。《百术驱》上标的明白,我将二新身子放平,依图施为,才做了两圈,二新就睁开了眼,迷茫地打量着这一切。 我告诉他那个女人已经逃走了,二新满脸的不相信,不过他还是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两扇破碎的窗户,神情有点错愕。 他大概没有想到能遇到这么邪门而且厉害的对手。 错愕之后,我帮他捡起那枚红色的石头,谁知道那石头入手极轻,有点像是骨头一样。他接到手中,猛然转头寻找他的鬼狗,我指了指窗户,他顿时明白,跑下了楼去。 看那胡可儿的爹还是昏迷不醒,我紧随二新下了楼,只见二新抱着那只小狗,脸色极为愤怒,那鬼狗没有死,好像受伤不轻,声音都有些微弱哼哼叫着。 二新怜惜地将它放在了布包之中,这时候才起身问我,那个女人怎么会逃走? 我将刚才出现的情形说了一遍,二新皱眉,过了一会才道,“听你说的情形,怎么那么像是幽冥锁链?” 我不解什么是幽冥锁链。 二新说是鬼差锁拿活人的东西。 我猛然想起了城隍庙的守门人,他们手中拿的东西,就是幽冥锁链。 第八十章:浮屠人脸 虽然刚才看到了一角金黄,听二新这么说,我心中还是突然惶恐,难道我被因鬼差盯上了? 邪法师和鬼魂虽然可怕,但是还有一斗的可能,要真是被鬼差盯上的话,那就没有一点办法。 难道刚才是鬼差过来拿这个恶鬼道中出来鬼王,无意间救了我的命? 总觉得还是难以索解。 二新疑惑了一会,他没有想太多,返身上楼,还要取胡可儿爹的头和眼泪。 胡新胜被二新敲晕,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二新直接拿剪刀,剪掉了胡新胜的一撮头,胡新胜还在昏迷,这眼泪怎么取。 二新道,“都是是他色迷心窍,才将这个女人引来的,这等人性泯灭的爹,就应该揍他,绑起来,我来打,别说泪,屎我都能给他打出来!” “真的要打么?”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二新似乎被刚才的王轩轩给惹怒了,道,“废什么话,当然打!” 我记得来之前,二新虽然也主张打,但是害怕惊醒了其他人,现在似乎不考虑那么多了。 二新显然怒极了,“惊醒了正好,也让他们知道,这样做孽的下场!” 我心中也来气,刚才差点死在王轩轩的手里,说了声好,去这个男人的房中找了些绳子,将这个男人手脚绑在了四个床腿之上,这个男人昏死完全没有反应。 将这个男人捆绑好以后,我突然觉得这情形有点奇怪。 额,可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二新让我弄点凉水将这个男人泼醒。 这个男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出现了比刚才更加迷茫的神情。 刚才他身边还有一个香艳的女人,现在被人绑在了床上,他的性子应该很急躁,猛然拽动绳子,怒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二新扬了扬手中的落魂棒,朝着这个男人的屁股上就轮了下去。 男人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二新咬牙又是一棒子。 这个男人叫的更加的惨。 二新只打这个男人的屁股,并没有击打这个男人魂魄所在的位置,不会对他的魂魄造成损伤的。 对着这个男人的屁股又轮了三棒子之后,这个男人突然大叫,“轩轩,你在哪儿呢?轩轩!” 本来二新击打的力度已经放缓了,听见这个男人又叫轩轩,顿时火冒三丈,落魂棒重重的落了下去,“让到现在还鬼迷心窍,我让你叫她!” 一连打了十来棒之后,这个男人终于没有了一点绝强的气势,而且他的那个轩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声音这才变成了讨饶。 “说,我们为什么要打你?”二新怒气似乎释放了一些,停下来问道。 被绑住的男人一脸迷茫,刚才还搂个女人睡的正香,突然被人绑了起来一顿揍,揍完还要问,为什么要挨揍。 要不是看见二新一脸“严肃”,刚才命悬一线,估计这时我都要笑出声来了。 男人当然说不知道,二新又恼怒起来,抓着落魂棒,对着他的屁股又是一顿轮,这次将他打的更惨,哭爹喊娘的讨饶,二新停下又问道,“想到你最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 男人想了一下,点了点头,眼角中都是泪,低声道,“我把女儿给买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二新和我对视了一眼,这个男人似乎真的被二新给打醒了,之前的他完全不是这个状态,可能是因为和王轩轩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被王轩轩迷惑了心性,才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挨了一顿打,这男人似乎幡然醒悟,越哭越伤心,眼泪大滴的砸下来。 看到这个情形,二新将另外一个玻璃瓶拿出,放到了那个男人的眼下面。 正在痛哭的男人一愣,二新道,“看什么,接着哭,多哭点,接你的眼泪是为了救你的女儿的。” 听到女儿两个字,男人啊了一声,“可儿,可儿她还还活着么?” 二新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那男人果然痛哭的更加厉害。 这个男人身上的阴气很重,刚开始我觉得正常,毕竟他和王轩轩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他这一阵哭泣之后,我看到有隐隐的黑气从他后背上冒出来。 除非修习邪法,不然身上绝对不会有这种黑气的,我正要招呼二新的时候,现二新也盯着这个叫胡新胜的男人看。 他单脚踩在床沿,一把将男人穿着的背心扯烂掉了。 正在痛哭的男人又是一声惊叫,和男人的惊叫相对的,是我和二新楞在当地,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 我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此时在男人的背上,长着一张女人的脸! 那脸不是绘图,也不是纹身,是皮肤生生长成的一张人脸,就好像胡新胜之前受过伤,那种增生的肉形成的一样。 而且在这个人脸上,鼻子、眼、嘴的位置,都突了出来,特别是这张人脸的眼睛,似乎随时都能睁开一样。 这个人脸还有表情,估计是因为胡新胜被打,那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 我终于明白王轩轩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了,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有一点危险,肯定是第一个逃走的,可这次,她先是服软,主动给了二新头和眼泪,再接着不惜上鬼王附身,侵蚀自己的意志,可能就是要保住这张人脸。 我觉得有点像是母鸡孵小鸡,快到了出壳的关键时候,她无论如何都要守在这。 我就说王轩轩要是汲取阳气的话,没有必要逮着一个男人榨干,原来她另有打算。 见我们突然不说话了,胡新胜慢慢停止了哭泣,转头问道,“怎么了?” 我一边看着他背上的人脸,一边下意识的问,“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背上长了东西?” 趴在床上的胡新胜摇头,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这一张脸已经够轮廓鲜明了,胡新胜到现在都没有感觉到,那就说明了一个问题,之前他完全被迷惑了,失去了一切的感知能力。 摇头之后,他又道,“现在我似乎感觉到背上有点痒。” 就算是失去了感知能力,在镜子中,应该也能看见自己后背的异常,但是我在胡新胜的卧室中,却没有现镜子,看来王轩轩将所有的镜子都藏了起来。 直到此时,我才慢慢从惊愕中缓过神来,用手碰了碰身边的二新,面朝他的后背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二新愣神的时间并不比我短,见我问他,他嗯了一声道,“好像是鬼浮屠。” “什么?”我不明白。 二新也被惊到了,这次没有嘲笑我,解释道,“有的鬼厉害到一定程度,就会在被她吸取了阳气、侵蚀了意识的人身上,留下深深的烙印,这种烙印有各种形态,有点像是胎记活伤口一样,有的像人脸,都叫做鬼浮屠。一旦能在人身上形成鬼浮屠的鬼,一个是极难对付,另一个也极难杀灭,即使杀灭了它的本体,它也会在印制了鬼浮屠的人身上重生!当然,这个鬼浮屠形成不易,不禁需要被腐蚀的人有邪念,而且需要绝对阴损的环境,这座小楼的风水肯定不好,要不然那个鬼王也不会找上他!” 二新再说的时候,我仔细辨认了这张人脸,竟然和王轩轩有三分相似。 我将情况再次讲给二新听,他叹了一口气,“这就是相由心声,说明她心中的邪念够重,也反应到了这张人脸上来了。” 我现在关心的,是这样人脸会不会活过来。 二新摇头说不清楚,“现在这人脸如同一个小鬼的胚芽,会不断吸取他身体的精气来滋养自身,能不能活过来我不知道,我先试试看能不能用驱鬼的方法,将它从他身体中剥离掉!” 男人不动声息地听着我们说话,似乎也听明白了,他的背上长着一张脸,他开始有些惊恐起来,大喊着要起来看看。 我们没有放开他,但二新将随身带的一个铜镜照向了他的背后,让他刚好扭头能看见,那铜镜虽然模糊,依稀能照出他后背上的情况,这个男人看到之后,惊惧地声音都颤抖了。 二新收了铜镜,“和你睡一块的女人,是一只鬼,你很快也会死去,变成一只厉鬼!” 胡新胜不停地喊自己知道错了,求二新快救他。 二新哼了一声,“我不想救你,但我可以试试驱鬼。” 二新在他后背蒙上了一张白布,点燃了香,用怀中拿出一只碧玉镯,放在口中念咒,碧玉镯在男人的后背上来回移动。 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再次出现,等二新作法完毕的时候,人脸似乎真模糊了一些,看来想要这人脸完全消去,一时半会不能办到,而且这个男人自身要要诵经,去恶向善,才能使鬼魂快点离身。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让你变成鬼算了!”二新没想到这个人脸难以消去,顿时又大怒起来。 我看男人吓的半死,用刀砍掉了绑他手脚的绳子,嘱咐多晒太阳,我们还会再过来。 取了头和眼泪,现在要先去救治胡可儿。 胡新胜嚎啕大哭起来。 第八十一章:月亮光华 在我们出门的时候,毛毛正巧从远处回来,它冲着我吱吱叫,好像确实现了什么,但是它并没有跟上。 我在胡新胜家的楼下楞了一会,心说,那幽冥锁链出现的真是无比奇怪。 本来以为手到擒来,没想到命都差点丢了,好在是取了药引子,回到借宿的老婆子那,二新让她将药熬好,就要将头与驱疾符一起点燃。 想起王轩轩的诡异和恶毒,我从她的头中分了一缕留下,用纸包着放好,以后可以用来对付王轩轩,我的诅咒还是挺灵的。 听说以前的男子,爱恋哪家的姑娘,就会求女孩剪断一缕青丝,携带到天涯海角,而我现在怀中藏的,却是一个时时想要制我于死命的恶毒女人,这简直可笑。 二新说这个药要是有效果,胡可儿喝了就会有很大的反应,否则,就代表这个女孩命数已尽,他也没有办法了。 幸好上天垂怜,胡可儿喝过之后,全身上下剧烈的颤抖,吐出了很多黄黄的,像是胆汁一样的东西,二新这才点头,看来算是将这个女孩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只是那场冥婚好像使她受到了惊吓,她总是时不时的猛然从梦中惊醒,二新又熬制了一些安神的草药给她。 我也趁机用白无香教的法门,将昨夜被鬼抓的痕迹去掉。 那鬼狗被王轩轩伤的不轻,后腿好像断掉了,救治了王轩轩,二新用白色的经咒带给它包扎,而且只要得空,二新就会出门寻找已经腐朽的骨头,带回来给那只鬼狗啃食,说这样有利于它的恢复。 看来之所以将胡可儿配阴婚,一个是王轩轩贪婪成性,之前在五台山下的时候就帮人续命敛取钱财,另一个原因,有可能是怕这个女孩现胡新胜身上的人脸。 二新虽然烦这个胡新胜,但是不能不给他救治,万一那个鬼王留下的意念在他体内复活,那就是一桩天大的事情了。 可我们没想到的是,第二我们再次过去,胡新胜竟然死掉了,他横躺在床上,似乎我们走后他就没动,头花白,脸色灰黑,后背的人脸也已经萎缩消失。 围观的很多人,纷纷说这是报应。 从胡新胜家出来的时候,我问二新是怎么回事,二新道,“他身体里的阳气被那个女人吸取,精气又全用来供给那个鬼胎,其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那个女人一走,鬼浮屠无法继续形成,阴气散到他的四肢百脉之中,自然要了他的命。” 二新将这个事情说给胡可儿听的时候,女孩只是哭泣。 可惜的是,那个王轩轩逃走,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找上来?二新问胡可儿有没有什么亲戚,胡可儿说,她只有一个姑妈,但是嫁的很远,也没有办法联系上。 这下就有点麻烦,而且这个女孩对二新越来越依赖,她父亲的死对她造成的打击很大,经常无缘无故的脾气,但是只要见到二新,马上就会安静下来。 二新本来不会哄人,这时候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抚这个小姑娘,他也不知道该把这个女孩安置到何处。 我告诉二新,此间事了,明天我就准备离开,要去五台山。 二新却皱眉道,“这事哪里了了?你得帮我处理好再走!” 我笑道,“人家女孩是缠着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新脸上出现了恳求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兄弟,你得帮我。” 我心想,要么就是将这个女孩送到她亲戚哪里,要么就是带她一起走,我肯定不能带着这个姑娘,就对二新道,“你将这个女孩带回家不就行了。” 二新一听呲牙咧嘴,显然认为不可行,不过他这次准备去他师叔那里,他想了想,说要不就托他师叔代为照顾好了。 而他这个所谓的师叔,在陕北清凉山一带,和我也可以同路,二新让我再等两天,等这女孩恢复的差不多,一起出。 我点头答应。 和王轩轩斗法的时候,我现光有术法还是不够的,因为术法总有来不及释放的时候,关键的时候,肢体上的功夫,对保命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我将《百术驱》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却没有现什么好的保命的功夫,只有在固体吐纳的月华炼一节,说道,“心沉渊底,以沐月华,神识冥想遨游,以内五行感方外之物,若水银流动,周而复始,久之可使身轻体敏,以摘星斗。” 这也就是白依依修行的东西。看来巫门不像是道门,有拳剑歌诀,突然脑中又想,我怎么这么迂,身体变轻变快,不就相当于会了功夫么,即使是一通王八拳,配上迅捷的行动的度,对方也难以招架。 那白依依的剑法,不就厉害之极么? 之前白依依说我不能修习这个月华炼,是因为我身体内的阴毒没有散尽,而月亮光华,性属阴,要是那时我强行修习的话,弄不好会使我的身体受损的更加严重。 可眼下我已经完全恢复,刚好这夜有月光,我和二新说了一下,出门找了一处向着月亮的大青石,盘腿坐下,按《百术驱》上所说,如吞食日精一般,感受起月亮光华来。 但是同吞食日精相比,感受月光的光华更为困难,因为月光更为微弱,更为虚无缥缈,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没有感觉到有水银一样的东西在身体里流动。 我知道这个急不得,在月光下静坐,确实能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我便不急着回去,正坐到忘我的境界时,突然感觉身后带的玻璃瓶晃动,好像童童醒了过来。 我连忙打开了瓶盖,对着里面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童童果然现身了出来。 他出现之后抬头看了看我,我现他眼睛中的红色消失了一些,依稀露出了眼睛的模样。 此时的他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我喊了他一声,“童童”,他竟然走过来站在了我的身边。 令我更为惊讶的是,走到我的身边之后,他竟然指着自己道,“我,童童。” 然后又指着我道,“你,苏醒哥!” 我惊的一下从青石上跳了起来,抓住了他的小手,不过他的小手依然冰凉彻骨,我高兴地道,“对,你是童童,我是你的苏醒哥。” 他点了点头,我心想山精洞口的鬼参果真是好东西,再给童童多食几粒的话,看来他有可能恢复灵智,而不是一味的凶戾成性! 就在我跳起来的时候,突然现远处有一片金黄闪过,那一片金黄似乎在远远地跟着我,要不是我猛然的跳起来,根本不可能现。 看道这个情况之后,我心中突然灵机一动,对着童童耳边说了几句话。 童童会意地点了点头。 继而,童童突然暴起,朝着我冲了过来,它冰凉的小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嘴中出高频的嘶叫,这声音远远传开,山林中的鸟又惊飞了一片。 我惊惧地大叫了一声,可是这一声只叫出一半,就被童童掐在脖子上的手给锁断。 并且童童的力气非常大,一下就将我扯倒。 我费力的挣扎,可是无济于事,童童的叫声越叫越响,他似乎积攒了满满的暴戾之气,此时就是要弑主! 我挣扎了几下,手脚费力的击打,但是被童童锁住脖子的我,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渐渐的,我的手和脚已经不能抬起,我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地上。 掐住我脖子的童童,丝毫没有停下高频的叫声,张嘴露出白森森的小牙,眼看就要朝着我脖子咬来! 就在这时,一条锁链悠然而至,朝着童童身上卷去! 童童似乎早就在堤防这个锁链,瞬间从我身体跳开。 另一条锁链瞬间也卷了过来,童童翻身又跳开了一段距离,远远地离开了我。 就在这时,我感觉远处有一片金黄飘了过来,赶紧闭上了眼睛,锁住了呼吸。 我感觉到身边涌来了一阵凉风,定然是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赶紧用前几天记住的假死术的法门,使自己心跳骤停,这时《百术驱》中比较有意思的术,且比较好练,在前几天看百术驱的时候,我就尝试了一下。 虽然我现在只能假死片刻,不过关心则乱,人刚死体温仍热,魂魄不散,我相信瞒过她一定够了。 果然在探得我呼吸和心跳骤停之后,我感觉到一双凉凉的手,摸在了我的脸上,一个熟悉而又着急的声息道,“苏醒!苏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我心中窃喜,并没有回答她! 她的手颤抖地在我脸上和胸口探过,又大喊了几声我的名字。 随后我感觉到身边突然起了一股暴戾之极的气息,我感觉全身的衣服被着气息带动,她应该是对着远处的童童说道,“你这个弑主的小鬼!我要让你魂飞魄散!永远再这个世界上消失!” 感觉阴风呼啸,她就要出手了,我突然猛地跃起,手中阴气流转,一把抱住了她清凉的身体,哈哈大笑。 在我怀中的是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她的眼睛中还带着怒气,脸上甚至还挂着泪水,被我突然抱住她一时愣住了,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女孩,不是我日思夜想的溪儿是谁! 第八十二章:别来情由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思念她了,头脑有些不清楚,心里激动的有些疯,看来她樱唇微微张开,脸上一副愕然的表情,我对着她吻了下去。 这感觉,就如同吻在一泓静水之中,如同吻在一朵雪莲之上。 而且她此时的脸上还带着泪,这带着冰凉的泪水的吻,让人沉醉。 我忘情的吻住了溪儿,完全忘了不远处还有一个童童,这样少儿不宜的场面,忘记将他支走了。 可我才陶醉片刻,脸上突然传来了“啪”的一声响,溪儿好像反应过来了,打了我一耳光,竟然挣脱了我的怀抱。 虽然被她打了一耳光,但是我心中此时仍是欣喜若狂,笑盈盈地望着她。 “你?!”她满脸娇羞,指着我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转身又要飘身离开。 我着急起来,猛然去抓的胳膊,口中喊了一声,“溪儿别走!” 可此时的她已经有了防备,我再抓过去,手掠过一片冰凉的东西,并没有触碰到她的身躯。 她好像比以前长了本事,虽然我此刻手上阴气弥漫的,但是她不想让我触碰到她的身体,我还是触碰不到。 此番她是关心我才现身的,要是再离去的话,我以后估计都再也见不到她。 心中惶急,虽然她只是往后飘开了几步,并没有转而而走,我只怕她突然离开,手中阴气凝聚,再次朝她抓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做出了一个想要躲开的动作,终究还是没有躲开。 但突然之间,这时她口中呼痛,原来我情急之下,激了手心里的七星诅咒。 我手忙脚乱地将她放开,口中道,“我不是故意的。” 溪儿撅起了嘴巴,“看来你是长本事了。” 我连忙朝着那个烫伤她的手打了几下,说道,“看你还敢不敢再伤我的溪儿,让你冲动!让你好坏不分!” 溪儿看见我打自己的手,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不过笑过之后,她脸上再次出现了凄然的表情,“你还找我做什么?” 我连忙道,“你是我的护身鬼魂,我们滴血认亲过的,我们有冥冥中不能斩断的联系,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溪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被那个钱麻子追的有多苦么?你知道我差一点被带到幽冥地府么?你知道我差一点永远不能回来么?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我愕然愣住了,她在城隍庙消失之后,我找陈木子下了城隍庙,但是此后就是师公大会的斗法,然后和白依依急忙离开,那时确实没有去找她,就算是找,也无从找起。 看来那时候,她被钱麻子和鬼差追杀,这中间受到的苦楚,一定极多,我没有多做解释,说了声,“我,确实是我不对。” 她见我认错,似乎有些心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我看不得你和那个姑娘睡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就一直没有现身。” 她说到这里我才明白,前面是恨我,后面是怨我,所以她才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没有现身。 不过看到我有危险,她还是及时的出手相救。 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只能痴痴的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朝着我们奔跑了过来,却是二新。 原来他被童童的叫声所感,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可他很快现我没有危险,在我的对面站着一袭金衣的少女,不远出是一个男孩子,他的思绪有点跟不上,他挠了挠头,问我怎么回事。 我连忙指着童童和溪儿,一时之间也难以给他说明白。 对于童童,二新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力很快转到了溪儿身上,因为此时的溪儿手中,还提着蓝幽幽的幽冥锁链。 一个鬼魂能提着幽冥锁链,难怪二新惊讶。 不过在二新询问的时候,溪儿瞬间将那锁链收了起来,不知放在了何处,看见她站在哪儿犹豫不决,我又道,“你别走了,你要是离开的话,无论你走多远,我都会去找你的。” 听见我这样说,她才低头不语,抬头再看我的时候,金衣飘散,聚拢成线,再次回到了戒指之中。 我悬着的总算是放回了肚里。 童童现在听话的多,我喊了一声,他就从远处跑了过来,投身到了玻璃瓶之中。 二新这才道,“你这两个鬼魂都不是寻常,一个阴气极重,另一个虚无缥缈,你从哪儿召来的。” 我没有给二新说太多,只说以前机缘巧合遇上的,扯着他回到了住处。 二新对她们两个很感兴趣,我却不说,他急的抓耳挠腮。 这一夜我睡得无比的踏实,天明的时候,二新出门帮鬼狗寻找枯骨,我将那枚戒指拿了出来,感应溪儿,分别这么久,我想和她说说话,可是感应了半天,她都不肯出现。 我灵机一动,将毛毛唤了出来,毛毛冲着戒指吱吱叫着,果然溪儿再次现身,抱着毛毛怜惜不已。 我趁机也挨了上去。 溪儿气鼓鼓地看了我一眼,也终于不再生气。 我将去城隍庙找了她两次的情况说了,只不过两次都没有现她的踪迹,她水样的眼睛凝视着我,终于点了点头“看来我是错怪你了,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管我。”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似乎再也不能倔强,扑到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她哭了片刻,心情似乎轻快了些,这才给我讲述这一切的经过。 和陈木子所推断的差不多,钱麻子确实将溪儿引到了阴间城隍庙之中,我找她不到,惊慌失措地返回,去找陈木子求助。 钱麻子也当真胆大,待我走后,他竟然下阴间城隍去捉拿溪儿。 而溪儿精灵无比,竟然在鬼差和钱麻子手中逃掉,等她回来的时候,现我已经不在,心中自然失望,只得拼命逃开。 钱麻子和一个鬼差也随后追赶了上去。 等我和陈木子过来的时候,他们早已经离开,我虽然冒险下了城隍,但一无所获。 我心中有些疑惑,钱麻子想拿住溪儿,是因为想要挟我;溪儿说有一个鬼差也一直追赶她,这我就有些费解,鬼差会追出城隍庙来么? 我曾经三下城隍,每次只要魂魄归窍就算安全了,也没见鬼差一直锁拿我,难道因为我是活人,鬼差分辨之后就放弃了锁拿,而溪儿是鬼魂,鬼差一心想让她魂归幽冥。 钱麻子邪法厉害,而鬼差是专门捉拿鬼魂的,我甚至能想象出,这中间溪儿经受了多么大的苦楚,幸好她无比聪慧,她说自己在山林中甩掉了钱麻子,但是那鬼差则一直跟着。 鬼差一直追到天亮,无论她逃到哪儿,鬼差都能追上,最后她将鬼差引到了一户村庄的刺槐林,鬼差用锁链拿她的时候,被能通幽冥的刺槐扯住,刚好公鸡大叫,那鬼差果然惊慌,丢掉了手中锁链,仓皇而逃。 于是溪儿得到了鬼差锁人魂魄的锁链。 我觉得难以置信,但溪儿讲的却合情合理,绝对不是撒谎。 我有些怜惜地想要去触碰溪儿的脸,她却一下闪开了。 “苏醒,你现在学怀了,见谁都想欺负。”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怕她再次提起白依依的事情,和白依依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肯定都看在眼里。 等二新再回来的时候,我正用木头刻小人,二新知道是用来诅咒王轩轩的,看了一眼就道,“没用的,你的诅咒就相当于施加在那个鬼王身上,诅咒本来就是怨念之力,你的怨念连一个游魂尚且不如,更何况鬼王,千万别施,不然的话,诅咒会反过来应到你的身上。” 二新这么一说,我果然不敢再刻小人,二新又道,“这东西,遇到术法厉害的高人,只能是伤害自身。” 我想黑衣鬼王之所以会中招,可能是没有堤防。 说起王轩轩的时候,我告诉二新,她似乎加入了一个叫做三神教的组织。 二新一愣,皱眉道,“你怎么不早说,三神教?从她的行事手法,像是白衣观音那一派的,她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尽快离开了。” 第八十三章:白衣观音 之前就听钱麻子提到过这个三神教,见二新说起,我就想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教派。 二新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一个诡异的巫术组织,专司邪法的修行,所谓三神,是这个教派中有三个神秘的人物,分别是小观音、弥勒佛、和地藏王,极少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不过据我师父说,这个小观音的相貌,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姑娘。” 我感到好奇,“一个小姑娘能领导这么大的一个教派么?” 二新嘿了一声,“只是外表看起来是个小姑娘,而实际上她有多大,没有人知晓,三神教宣扬的东西,就是可以让人获得永生,这个教派邪门的很,凡是修行巫术的都听说过,但是没有人愿意去招惹他们。一旦被三神教缠上,只有两种结果,一种就是没命,另一种就是要加入他们,据说加入他们之后,会被种上附心咒,只要叛教,邪火攻心,会死的惨不堪言。” 我心中暗想,以邪鬼王之能,对加入了三身教的王轩轩尚且没有办法,看来二新说的没错,巫术的修行者,对这个教派确实有些畏惧。 “除了神秘邪怪的三神之外,还有就是十怪,在三神教中的地位仅次于三神,也有拥有非同小可的能力,如果不在三神教中,也是能震慑一方的术法高手。” 我不明白二新说的十怪是什么意思,二新对三神教好像颇有了解,又道,“据说是一些长相奇怪的人,至于怎么怪法,我也没有见过。” 我点了点头,上次在山林中,要将我带走去见弥勒佛的十指,不就是一个怪物么,他穿一身感神衣,行走起来好像幽灵一般,虽然畏惧钱麻子而逃走,想来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家伙。 二新既然这样说了,我们将王轩轩得罪的这么彻底,以她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必然会领三神教的人寻过来,问二新怎么看出她是小观音一脉的,二新道,“小观音的手下,经常采男人精元,而且手下的人几乎都是女人。” 想起之前在巫山云寨的时候,有一个拿白纸扇的男人,王轩轩和他在一块,难道他也是小观音手下的?二新道,“有可能,要么是用来跑腿的男人,要么就是善财童子。” 那个男人的地位似乎很高,这样说来,定然不是跑腿的男人,也就是说,他可能是善财童子,但是那个白纸扇的年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了,所谓童子就是小孩,我再问二新的时候,二新说肯定是从小就纳入三神教,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十多岁的男人。。 而小观音还是一个小姑娘,不管她会不会永生,但是定然有能使容颜永驻的秘法。 胡可儿的身体有些虚弱,但是行走一无大碍,见我们说要离开,默默地帮二新收拾东西,二新虽然不想带着她,又怕万一王轩轩找过来,迁怒于她,那我们救人还是没有救彻底。 恢复之后,这女孩这几天总是愣,喊她的时候,她突然道,“我不要叫胡可儿了,我不要和过去再有联系,我想要给自己改个名字。” 我们没有想到这个小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问她那叫什么,她抬头望着天空,“我想像天上的月亮一样,永远能给人自由而又温馨的光,而不是别人一味想丢掉的累赘,我想叫月亮。” 我和二新相对苦笑,她的父亲不要她,我们也不想带着她离开,让她有了自己就是累赘的感觉。 二新赶紧安慰,不过这个女孩神情却相当的认真,非要让我们喊她月亮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看来经历过这生死之后,她的内心触动很大。 这个女孩这般坚持,我们只有同意,不过我总觉得月亮这个名字太奇怪,叫起来非常别扭,为了不这么别扭,我尝试在月亮前面加一个小字,称她为小月亮。 对于我这个称呼,二新冲着我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收拾妥当,问询了投宿处的老婆子该如何去最近的车站,一行三人便向着北而行。 不得不说,自从更名为小月亮之后,这女孩的性情也变得活泼起来,我甚至觉得,是这个性命改变了她,怪不得炎黄子孙将性命都看的那么重,人的名字和人一生的气运关联极大。 这番沿山路向北行,毛毛非要从竹筒中出来,因为它极为喜爱山林中的环境,我只得由它。 以它现在的度,任谁都别想将它拿住,况且它对气息感应都敏感的很,绝对不会走丢。 小月亮毕竟体虚,行不多时就有些困倦,眼看日色已斜,二新决定在山中就地露营,明天一早再接着赶路。 我点头同意,自从身体恢复之后,我极少感觉到疲惫,心想刚好可以去月亮下修行月华炼,就是不知道溪儿愿不愿意也一同出来吸收月亮光华。 我隐隐觉得,我自己现在对溪儿的感觉有些异样,可想到她是一个鬼魂,我只能在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山林中阴翳,晚上更凉,为了防止小月亮受凉,二新特地点燃了一堆篝火,小月亮虽然困倦,仍用手拖着下巴,缠着二新给他讲一些离奇的巫门轶事,二新本来是一个嘻哈的性子,对这个女孩倒也真有耐心,像是一个照看小妹妹的大哥哥一样,点头答应。 不知为何,回头看见二新给小月亮讲故事,我的心中莫名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找到向着月亮的地方坐下,我还是没有去感应溪儿,总觉得现在我和她之前的关系变的很微妙,她愿意出来,我当然高兴;她没有出现,我也不愿意去喊她。 对着月亮呼吸、吐纳,心沉渊底,真的感觉自己心中一片安静,脑子也像水洗一样的清楚,虽然体内还没有水银样流动的感觉,但是我喜欢这样的静坐,身体和思想都极为舒服。 坐了没多久,突然听到树林中有轻微的响动,本来我是听不见的,可能是因为自己静坐入定,心无旁骛,对周围生的一切东西格外敏感。 我看见一道灰影从树林中窜了过来,正是毛毛。 一般毛毛回来时都是安安静静的,从来没有这般惊慌,看到篝火之后,它一下绕过二新,唰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上来,吱吱直叫。 看来它是现了什么东西,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只能将溪儿喊了出来。 毛毛冲着溪儿吱吱了两声,溪儿转头对我道,“毛毛说,山里突然出现了很多老鼠,正往我们这儿过来。” 我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用意念去召山鼠,怎么会突然出现很多老鼠,从毛毛的表现来看,这情形绝对诡异,要不然毛毛也不会窜回来找我。 不远处的二新正将衣服搭在睡下的小月亮的身上,我快步走了过去,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二新,二新突然站了起来,皱眉道,“不好,寅鼠夜行,要么就是冤魂过路,要么就是受人驱赶,不管是哪个原因,我们都要小心为好。” 说完之后,二新几脚将篝火踏熄,用土将其彻底掩埋,说了声走,附身抱起了小月亮。 走了一段时间,二新突然找到一个山洞口停下,轻轻地将小月亮放了下来,展开了一张大布幡,口中念道,“天法地,地法天,我法天地鬼神间,今借冥旗遮阳气,莫让游魂冲撞俺!” 念完之后,他将那布幡晃动,朝着我的身上卷席而来,我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将我笼罩,随后是小月亮,最后是他自己。 小月亮本来都睡的迷迷糊糊的了,这布幡突然卷来的寒风,让她又醒了过来。 看见我和二新表情严肃,她睁大了眼睛,并没有说话。 二新对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并示意让溪儿和毛毛都隐藏起来,然后带着我们钻进了山洞。 悄无声息的等了一会,果然听见周围窸窸窣窣的声音打响,好像确实有老鼠再赶路。 我突然看见有一直老鼠从洞口过去,它的眼睛完全是红色的,身上似乎带着黑气。 第八十四章:尸鼱搜山 鼠眼红,身上有黑气,这就说明不是被冤魂过路所驱赶,而是这些老鼠本身有问题。 在《百术驱》中有一驱阴物之法,上面就介绍了凡此种种邪物,这种老鼠之所以变成这样,很可能就是吃了人肉,那种老鼠就不叫老鼠,而是称为尸鼱,极富有攻击性,就是不知道这些老鼠是不是尸鼱,要是尸鼱的话,估计麻烦一点,尸鼱见到了人之后,就像是疯狗一样,会不停地跳起来攻击,而且这种东西口腔中有毒,万万不能被它们咬中。 我们三个人都默不作声,小月亮知道危险临近,眼睛转来转去地看着外面,也没有说话。 耳中听的外面哗啦啦一片,像是风拂过枯叶,这些老鼠过去,又等了一会,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二新轻轻地拍了我一下道,“出去,往回走。” 我弓身从山洞中出来,外面一片死寂,我冲着二新确认道,“是冤魂过路么?” 二新摇了摇头,“今天又不是中元节,这里又不是古战场,怎么可能有冤魂过路,极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来的。” 难道真的是二新说的小观音? 不管怎样,出现这样的情况最好都不要招惹,毛毛善于感应气息,之前那些老鼠就是它现的,既然决定转而往后走,我就将毛毛唤了出来,让它在前面引路。 小月亮也不得不下来和我们一起行走,快走起来,这个女孩的脚步仍然有些踉跄,遇到坎坷的山路,二新只得牵着她的手前行。 往后走了没多久,毛毛突然从前面奔回示警,好像前面突然出现了状况。 我正准备喊溪儿来询问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好快,我和二新对视了一眼,拉着小月亮立马附在了一处山坡之下。 在我们不远处疾走过五六个人,其中一个女人的声音道,“你确定人是往这边走了么?” 一个老头的声音回道,“是往这边走了,我一直监察着他们的行踪呢,那个穿迷彩服的小孩厉害,我不敢靠近他们,要不然早就用香将他们迷倒了。” 那女人道,“只要在这个山中,他们都走不掉的。” 这一队人极快地从我们头顶过去,我一愣,女人的声音没听过,挺娇柔的,但是这个老头的声音,我似乎从那里听见过。 照此看来,他们确实是邪派的术法师,可能和我们一样屏蔽了气息,不然也不会等他们走这么近了,毛毛才现。 二新拉着小月亮从地上起来,小月亮露出恨恨的表情,二新问道,“怎么了?” 小月亮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刚才说话的那个老头,就是他要将我活埋的。” 我楞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说话的老头,就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鸭舌帽,那个主持阴婚的老头。 明白了那个老头是鸭舌帽,那么这伙人必然和王轩轩有联系,极有可能就是小观音一伙的。 二新哼了一声,拉着小月亮一声不响的离开,这家伙之前谁也不怕,简直就是一个惹事的主,这次之所以这样,可能是身边跟了一个小月亮。 我们一路走的非常小心,且是往后走,那些人肯定想不到,刚才二新用旗子遮掩了我们身上的阳气,本来我以为已经十分安全了,不料还没走多久,从山林的树丛里还是突然窜出来一只硕大的老鼠。 二新一愣停住,那老鼠果然如同一只疯狗一样,冲着我们张开了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二新突然大怒,弯身一棒朝着那老鼠砸去。 那一棒去的极快,颇为猝不及防,一下挥在那老鼠的脑袋上,老鼠一身惨叫,被二新打飞了好远。 小月亮惊呼了一声。 我赶忙跑到老鼠落地之处,那老鼠四肢颤抖,眼见不能活命了,但从它身上剥离出丝丝缕缕的黑气来,成一个骷髅头的形状,那骷髅头从老鼠身上出现之后,瞬间飘走了。 我转头问二新,“那是什么?” 二新手中紧紧地握着落魄棒,咬牙道,“是冤魂鼠,用邪法将人的魂魄附在尸鼱身上,这种尸鼱既富有攻击性,又聪明无比,还能感应生人的气息,单单将阳气遮了是没用的。”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三神教的这些人当真邪门,对着二新道,“我们快走!” 二新却摇了摇头,“没用了,很快他们就会找过来,我们跑不赢他们。” 单单一个二新,或许还能走脱,现在还有我和小月亮,我们两个万万难以从尸鼱的包围中逃出。 见不能逃走,二新的神情反而变的镇定,她找了一角山石,对小月亮道,“你坐在这,一会无论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要动。” 小月亮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乖巧地点了点头。 二新扶着她坐在了那块石头上,从背包中拿出了红黄蓝白黑五色小旗,小旗上面有类似符篆的文字,围着小月亮插了一圈。 他用一根红色的绳子,将五个小旗底部连在一块。 将这些做完之后,二新从怀中逃出了那块红色的石头,也一并交给了小月亮。 我一直不知道那个红色的东西是什么,此时忍不住问道,“你给她的是什么?” 二新淡淡地道,“巫骨,是我们巫谢一族的一个术法高人死后的不化骨,和佛家的舍利差不多。” 将这一切布置好之后,二新竟然也坐下了,对我说道,“养精蓄锐,等他们过来就好了。” 可是我的心中实在是难以平静,总觉得等了很久,那些人还有出现,但是哗啦啦的响声再次响起,那些尸鼱倒是围了过来,我看见了一片低矮的红眼睛。 尸鼱有二三十条之多,比平时所见的老鼠个头大了将近一倍,而且它们的牙齿更为尖长和锋利,我甚至看见了站起来的一只尸鼱的爪子又黑又长。 这些尸鼱将我们围住,暴躁不已,不住嘶鸣,声音极为难听,但是并没有攻上来,好像再等它们的主人。 又等了一会,终于听到了一阵急快的脚步声,在我们眼前出现了六个人,最前面的,竟然是那个鸭舌帽老头,鸭舌帽老头旁边,站着一位二十六七岁左右的女人,这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如同一个打扮新潮的御姐,模样也很标志,可和她对视了一眼,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在女人的身后,则是两男两女,两个女人都是三十多岁,穿戴一般,两个男人也是三十多岁,手中拿着绑绳。 围住我们之后,他们各自从后背上扯下来一块奇怪的符步,看来是那个东西让他们走的飞快。 女人冲着我们盈盈一笑,“你们心眼不少啊,还知道往回跑,打伤了我们的人,还想好好的走掉么?” 我觉得还是弄清楚为好,对着这个女人道,“你说我们打伤了你们的人,可我和你们根本不认识,打伤了你们什么人啊?” 女人嘴角一弯,“轩轩姑娘是你打伤的吧,她说认识你,对你老念念不忘呢,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王轩轩并没有跟过来,看来确实受了伤,有可能她和那个鬼浮屠之间有微妙的联系,鬼浮屠消失,她也元气受损。 看来这伙人确实是三神教中小观音门下的,和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我终于现这个女人哪儿不对劲了,原来是她的眼睛,别人的眼睛里只有一个黑色的眼瞳,但是她的左右眼中,各有两个黑色的眼瞳,显得特别的别扭。 这个女人,也就是传说中的重瞳! 看到这样的眼睛,我害怕是和陈小手一样的惑术,赶紧转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二新此时插话道,“你们追过来是来寻仇的么?” 重瞳女人微微点了点头,“可以说是吧,但是你们愿意乖乖跟我们走的话,有转机也说不定。” 二新谈谈笑了一下,“可我还有事,不可能跟你们走。” 重瞳女脸上突然变色,转头看见了坐在石头上的小月亮,嘿了一声道,“五丁旗?小小年级竟然能用五丁旗,看来能将轩轩打伤,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这次你们就别想着离开了。” 说着她挥了下手,那些尸鼱本来围着我们吱吱乱叫,此时像是得到了命令,冲着我们冲了上来。 小月亮记得二新的吩咐,抱着胳膊不敢乱动,有两只尸鼱冲到小月亮跟前,啪的一声被弹开了。 重瞳女人点了点头,好像对二新布置的旗阵还算满意。 见这些尸鼱又猖狂,我指挥毛毛上去撕咬,毛毛是黄鼠狼,本就是老鼠的克星。 毛毛立马冲了上去,一下咬住了一只硕大的尸鼱的脖子,那尸鼱的个头比毛毛还大,但是被毛毛咬中,立马吱吱惨叫。 毛毛瞬间将它拽到了我的脚下,猛咬了一通,那尸鼱无法抗争,四爪朝天挠了挠,黑气成骷髅头,从它身体中瞬间飘走。 可更多的尸鼱立马围住了毛毛,体内有阴魂的尸鼱,脑袋晃动,都尖声叫着,神态极为暴躁。 第八十五章:捆棺阴绳 可是毛毛并没有转身而走,别看它身子小,面对这些尸鼱,它凛然不惧。≥ 吞食过鬼参果之后,它的度和勇气都有提升。 这些尸鼱都张开了嘴,同时对着毛毛冲了过去,就像是从不同方向射来的箭,毛毛是靶子。 就算毛毛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对付的了这么多尸鼱。 我极为担心,但是面对这样的尸鼱,我也没法上去帮忙,况且对面还有六个人,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就在这一瞬间,毛毛突然闪电般地从尸鼱的包围中冲出,向着一侧奔逃。 这些尸鼱怪叫着追过去,毛毛的度,岂是这些尸鼱能追上的,只一两个呼吸间,毛毛和尸鼱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在我们都疑惑的时候,毛毛从我们身边窜了过去,那一队尸鼱又哗啦啦的追了过来。 我有点不明白毛毛这是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毛毛灵智已开,这样做一定有它的想法。 等到毛毛领着这些尸鼱第三次从我们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我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跟着毛毛的尸鼱少了。 有三个骷髅阴魂从树林中飘了过来,重瞳女后面的其中一个短女人,手中拿着一个卷轴,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看来已经有三个尸鼱,被毛毛不动声色的干掉了。 好像毛毛觉得自己不能正面和那么多尸鼱交锋,利用度拉开距离,再突然下手,将离它极近的尸鼱咬死,尸鼱体内的冤魂自然就只能回来。 但是尸鼱体内的冤魂似乎不是真正的鬼魂,只是一团裹着黑气的骷髅头,看来应该是经过了特殊的祭炼,要是一般的鬼魂,也不可能长时间的附身在尸鼱身上。 毛毛再次出现的时候,我们刚好看见它猛的一口咬在一只尸鼱的脖子上,那只尸鼱就像是一只被狼咬中脖子的马,瞬间翻倒,毛毛好像吸取尸鼱体内的气息一般,拖着又奔跑了一段,等其他尸鼱围攻到的时候,这才撒口,那只尸鼱已经成了真正的尸体。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懂分而击之的策略,这让我惊喜不已。 看到一连损失四只尸鼱,重瞳的女人脸上变色,转头给她身边的一个女人示意,重瞳女身边的另一个长女人,吹响了口中的一只哨子,那些尸鼱纷纷逃了回来,就在它们逃回来的瞬间,毛毛又追上咬中了一只,拖着奔跑到了我的脚下。 短女人只好用卷轴一样的东西,准备用卷轴收尸鼱身上的骷髅黑气,但没想到的是,这次毛毛有足够的时间制住这个尸鼱,它的两个小爪子按住尸鼱的头,那团骷髅黑气竟然不能脱身而走,本来被咬中立马应该死去的尸鼱,此时不停的挣扎,看来这次毛毛连尸鼱里面的阴魂,也要一起吞噬。 但是不管那个尸鼱怎么挣扎,都不能将毛毛从它的身上甩掉,几个呼吸间的功夫,那只尸鼱就不动了,而毛毛还是咬在它的脖子上,看来要将这只尸鼱体内的阴邪之气吸个干净。 短女人的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看来这些尸鼱,多半是这个两个女人负责养的。 在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背着一口像是用来养蜂用的木箱子。长女人冲着那男人招了招手,男人将木箱子放在了地上,我看见在木箱子上部有一个圆形的孔洞,并有一个可以转动的盖子,长女人将盖子拨开,那些尸鼱逐个从圆形的孔洞跳入了木箱中,长女人瞬间贴上了一个古怪的封条。 看来这些尸鼱定然是驯制不易,她们不敢再放出来了,再放出来的话,只会被毛毛分个咬死。 将尸鼱引进那个木箱之后,长女人盯着毛毛一会,转头对重瞳女人道,“江审判,我要宰了这个小东西,它毁了我和云姐那么多的心血!” 重瞳女微微点了点头,走过去往长女后背上贴了一张布锦样的东西,手在符布上划了一道,口中念叨了一连串的密语,“去吧,不过这是最后一张鬼替符了。” 长女人点了点头,对着两个手中拿绳子的男人道,“你们两个,帮我看住那个穿迷彩服的小子!别让他乱动” 两个男人好像没有什么话语劝,只是点头答应。 二新似乎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站的位置离小月亮比较近,深恐这些人突然去伤害小月亮。 长女人从手中拿出了一个头上是铜疙瘩,连着一个长长的铜把的东西,不知道是何物,我楞了一下,现在就算是余大杰他们复生,点燃犀角香,也不能将毛毛拿住,况且现在我在身边,这个长女人想要拿住毛毛,就更是妄想。 但我还是唤了一声毛毛,让它回到我的身边。 听到我的呼喊,毛毛丢下了那只尸鼱,正要跃起的时候,那个长女人突然冲了过来。 虽然知道她身上贴的符布奇怪,是用来提升度的,但是我没想到她快的如此离谱,如同一个鬼影子,瞬间冲着我和毛毛冲了过来。 冲到中途的时候,她手中已经翻出来一张铜锣一样的东西,猛然用铜柄敲出了一声打响,口中喊了一声,“吒!” 我吓了一跳,而毛毛则被震的趴在了地上! 这两个女人竟然能收服尸鼱,必然有对付尸鼱的手段,看来她们依仗的,多半是这张铜锣。 就在毛毛趴下的一瞬间,她已经附身抓向了毛毛! 形式危急,我来不及去拔尸刀,猛然往前迈步,朝着这个长女人推去。 长女人害怕我用什么东西对付她,身体急转,我顺势拔出了尸刀,朝着她猛然一劈! 她悠然转开,我附身将震呆的毛毛抓起,放在了竹筒之中。 就在我刚将毛毛放在竹筒之中,那长女人又幽灵似的扑了过来,她的动作也真是快,铜锣和铜柄已经收起,此时她的手中,已经变成了两个锥子! “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只要不死就行,江审判?”长女人冲过来的时候,还冲着重瞳女人问了一句。 重瞳女人哼了一声,“死了就算了,留一个也能回去交差!” 得到了重瞳女准确的答复,长女人悠然朝我冲过来,两个锥子从不同的方向刺向我! 我只得将尸刀猛然一划,长女人在我面前悠然消失,二新喊了一句小心,我不知道长女人奔向了哪里,害怕她突然出来,用尸刀围着自己的身体左右乱劈。 就在这时,腿下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我没想到她竟然俯身攻击我的腿,我猛然感觉到小腿肚一疼,身体一软,摔倒在了地上。 长女人还要过来刺的时候,二新突然朝她投掷了一块黑黝黝的东西,那女人翻身躲开,趁着她躲开的时候,我已经拿出玻璃瓶,将童童唤了出来! 不用我吩咐,见有人对我不利,童童瞬间朝长女人冲了上去,长女人不能抵挡,接连着退避,童童不会让她轻易走掉,她的度快,童童的度更快,跳到了她的背上,一下将她带翻。 这个女人平时养阴魂尸鼱,身上的阴气一定极重,因此童童能和她接触。 被童童扯倒之后,长女人突然大喊,“锁了这个小鬼!” 这两个手拿绑绳的男子立马甩起手中的绳子,挥向童童,那绳子如同鞭子,在空中还出啪啪两声响,本来无视的童童冲到半路,被这两个绳子同时打中,痛呼了一声退了回来。 看来这是两条能和阴物接触的绳子,就在童童被打中的瞬间,二新喊道,“小心点,他们手中拿的是捆棺绳!” 所谓捆棺绳,也就是抬棺的时候,捆绑棺材的绳子,将死人从阳间抬入阴世,久而久之,而具有了能和鬼魂接触的功效,他们两个手中的捆棺绳漆黑,不知道捆绑了多少棺材,抬了多少死人。 虽然被捆棺绳打中,童童并没有退去,而是在两个男人外围不停的穿梭,试图将这两个手拿捆棺绳的男人抓伤,我小腿被戳中的地方,疼的痛入骨髓,虽然那锥子比较钝,没有出血,但是我已经不能上去助战。 那两个男人在这些人中的地位虽然低,但是对于捆棺绳的运用却很有一套,两个人配合默契,用捆棺绳甩、封、围、缠,童童不能占到半点便宜不说,好几次还差点被他们绑住。 害怕童童陷在他们手里,我只得将童童唤回,那两个男人见童童消失,他们也一言不的退开了,和奴仆没有什么两样。 我没想到这群人如此厉害,想来之前遇到的那个白纸扇和八指男人,也不是易与之辈,只是我没有和他们交手,因此感受不到。 现在这些人,不是我能对付的。 二新虽然还没有出手,但是她们中还有三个人没出手,地位最高的重瞳女人也没有出手,二新显然是在观察,看他们的术法,寻找合适的出手时机;而那个重瞳女人,似乎想看看我们两个的能力。 双方一时都愣住了,我要想用童童的话,必须将这两个手拿捆棺绳的男人打倒,但是我已经失去了快行动的能力。 突然我想到溪儿,昨天有问过溪儿的冤魂锁链,她说只能锁冤魂和厉鬼,并不能将活人的魂魄拘出身体,上次能阻住王轩轩,是因为她被鬼王附了身。 虽然想到她,但是我不敢喊溪儿上去尝试,要是溪儿再被他们拿住,我估计没有办法解救。 没想到回头却现身边一片金黄,溪儿已经悄无声息的从戒指中出来了,正望着那些人。 第八十六章:重瞳邪目 可能是感应到外面的争斗,她便现身而出了。 本来我以为她要上去,但是我很快现,她没有一点上去的意思,她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 见溪儿出现,对面这几个人顿时向她望了过来,也不敢擅自出手。 二新见溪儿出现,对她道,“那锁链呢,去拉他们的魂魄。” 溪儿转头看向了二新,“这锁链只能拿鬼魂和鬼附身的人,要是谁的魂魄都能锁取,鬼差也变成阎王爷了。” 见溪儿没有对付他们的方法,这几个邪徒又盯着溪儿看,我想让她赶快回去,她却摇头道,“没事,我要陪着你。” 我心中一阵无语,只得转头看向了二新。 二新立即点燃了一张纸,瞬间燃成了飞灰,他喊道,“天法鬼地法鬼,吾奉阴令请山鬼,百丈阴山成鬼枷,山中鬼魂来归!” 之前在阴婚坟地的时候,我见二新召鬼,很容易就召出了游魂,将那些办阴婚的人给吓走的,这次似乎麻烦的多。 这两天见《百术驱》的常识类来回的翻,脑子一转,很快就知道了原因,山为阳,水为阴,相对来说,山对阴邪是有镇压的作用的,但是阴阳都是相对的,并不能说山中就没有阴邪,只能说阴邪较少而已。 山中的冤魂虽然少,但山势纯刚,能挡住阴风的吹拂,这些冤魂一般都存在了较长的时间,有些冤魂可以吸收星月光华与山川灵气,变的厉害无比。 二新的这个术法,就是要召这山中的鬼魂过来。 他咒语停息,立马有五六个影子现身了出来,二新手中拿出那个帮我们遮挡阳气的旗,朝着对面挥动。 这五六个影子立即朝着对面奔了过去。 这是山中亡魂,因为受山阳刚之气的镇压,又吸纳山川灵气,比一般的游魂要厉害,这些影子冲过去的时候,对面五六人顿时手忙脚乱。 要是二新能再多召出一些,这些人肯定不是对手。 不过那个重瞳女人到底是本事大些,只有她对冲过来的这些山中游魂不忙不乱,手中拿着一个牛角似的的东西,只要一挥动,山中的游魂就惊慌地躲开。 这些人修的本就是阴邪一派的术法,想要用鬼魂将他们降住,难度很大,或许也能办到,只是我和二新暂时没有那个能力。 我正紧张地看着山中游魂和他们几个人缠斗,除了那个鸭舌帽的老头大呼小叫,很是惊慌,那两男两女在最初的慌乱出现之后,那些游魂已经不能近身。 溪儿看了一下,在我耳边说,“擒贼擒王,想要离开的话,只有将那个女人拿下。” 原来她出现是看场上的形式的,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重瞳的女人,是这一群人的领。 我点了点头,溪儿所说不错,而且现在也是一个好的机会。 和这些人逐个缠斗的话,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更能让重瞳女了解我们所会的术法。 趁着山中游魂还在,我退到了二新身边,将溪儿所说的话讲了一遍,二新点头道,“守着小月亮!” 说完之后二新手指黑白落魄棒,一阵念叨,突然朝着那个重瞳的女人跑了过去,人未到,棒先到,重瞳女人吃了一惊,想要用那个牛角挡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被二新一棒砸在了胳膊上,那女人大声呼痛! 见一招得势,二新还想再砸的时候,两个女人奋不顾身地过来救援,二新这一棒便没有砸中。 被二新突然砸伤了胳膊,重瞳女人极为恼怒,从怀中突然拿出了一个小金人样的东西,对着金人快的叩击,那些游魂顿时惨叫着退散了。 二新再想冲上去的时候,包括鸭舌帽在内的五个人,一起向二新围攻。 二新将黑白落魄棒舞动的飞起,忽然一声大喊,两棒齐齐搅动,从落魄棒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太极图似的东西。 当这个东西出现之后,这五个人就要退避,但是对于这个法门,二新似乎才领悟不久,并不能随心所欲地使出。 被二新打伤之后,重瞳女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喊道,“坏了我们的大事,还不愿意跟我们走,那你们就死在这儿吧!” 喊完之后,重瞳女人盘坐起来,双手相对,有点像是九字真言中的手势,她嘴唇翻动,显然是在念一种密咒,随着她密咒的念诵,从她身上突然出现一片雾气,这些雾气互相缠绕、凝聚,最后呈现出来的,竟然是三个雾状的小人。 她密咒越念越快,那雾气腾腾的小人也升腾而起,她咬牙大喊一声,三个雾气腾腾的小人,瞬间朝着我们三个飘了过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雾状的小人有眼有口,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它们是女孩的模样,这东西不是鬼魂,但是比鬼魂还要诡异,见它朝我飘了过来,我赶紧退避,但是这雾状小人紧随着我不放,溪儿突然上去扯它,那雾气散了又聚,惊怒之下,我拔出了尸刀,一刀劈了上去。 雾气像是炸开一样,瞬间投入了我的身体之中,二新和小月亮,也被这雾气小人投入了身体,小月亮虽然坐在五丁旗阵中,怀抱着二新给的血骨,但是对这雾气小人,丝毫没有阻挡作用。 雾气小人钻进身体之后,二新不敢恋战,翻身退回,重瞳女身边的人也不追赶,仍旧站在了重瞳女的身边。 重瞳女人依旧拿捏着手势,她念叨一声,我感觉身体中突然有了反应,似乎她的密咒能和雾气小人相呼应,二新脸色微变,看来情况和我一样。 我恍惚明白,这个雾气小人,其实就是重瞳女的气息,她将自己的气息灌注在我们身上,立马就可以施加诅咒。 只是她这诅咒的法门古怪,只要她向下咒,任谁也难以逃脱。 随着她的念诵,我感觉脑海一阵迷糊,感觉周围都是眼睛,都是重瞳的眼睛,被这些重瞳的眼睛盯着,我挣扎不脱,身体又被她的气息所控制,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冰冷。 这冷不是幻觉,而是实实在在的冷,我能感觉到身体中血液慢慢地流动变缓,心脏也随之跳动变慢,我赶紧用《百术驱》中阳气滋生之法与之对抗,可阳气滋生之法是缓慢的,可那冰冷袭来的无比迅,阳气滋生的法门难以阻止身体的变凉。 我转头在看二新和小月亮时,二新已经站立艰难,而小月亮的脸都已经冻的紫,在她的头上,似乎已经出现了一层霜,她这是要将我们活活冻死。 而她自己,似乎也好过不了哪里去,身上也已经有了水汽一样的东西。 见我们三个都已经难以动弹,她身边的两个女人招呼两个男人,将他们将我们绑缚起来。 我滋生的阳气像是雨中的火苗,滋生出来随即被打灭,虽然身体没有回暖,但是冰冷的度,远远要慢于他们两个。 见我不动,溪儿立即要朝那个重瞳女人扑去,却被我用意念叫住,让她回来附到我的身上。 溪儿微一犹豫,终于投到我的身体之中。 重瞳女人的气息顿时被逼离了我的身体,溪儿附身之后,我身体中的冰寒顿减,那一双在空中凝视着我的重瞳也突然消失,虽然手脚还是一片冰凉,好在已经能行动自如。 小腿处的疼痛还能忍受,我装作被冻僵了一样摇摇晃晃,在那两个女人将要接触我的时候,我瞬间跃起,将她们两个推开,尸刀朝着那个重瞳女人身上砍去! 第八十七章:巫印觉醒 溪儿附在我的身上,我的度极快,看见我扑向了那个重瞳的女人,他们一伙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 重瞳女人正在全力的施展诅咒,她的诅咒是我见过最邪门的,从没见过什么诅咒能在一瞬间将人冻成这个样子。 怪不得这个女人如此冷傲,她有这个冷傲的资本。 就在他们这一群人惊慌之时,我的尸刀已经劈向了重瞳的女人! 尸刀虽然无刃,但在我这样的力量下,我相信,能让这个邪怪的女人倒下。 她的手还在掐决,身上白雾蒙蒙,绝没有能力抵挡这一刀。 就在我跳起来,离她不到两米的距离时,她的头顶上,突然浮现了一个大蛇的虚影,那蛇将她的身子都笼罩住,迎着我猛然一纵! 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吓的我蓄好的力散了大半,不过那惯性依然推着我前行,一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躲闪不急,娇声胡痛,瞬间撤掉了自己的手决,一下扯住了我,将我拉到了她的怀里! 瞬间,她的手脚将我的手脚死死地缠住,被她抱住的我动弹不得。 心中既恐怖又诡异,心中大喊,你走开,老子不要让你抱着! 在她身上出现蛇影的那一瞬间,我已经明白,这个重瞳的女人,肯定供奉着蛇灵一样的东西,她的那个重瞳,有可能是蛇灵与她一体的标志,一个瞳孔是她的,另一个是蛇灵的。 刚才她逼出体的雾气,有可能是蛇灵的气息,蛇为冷血,冬天可以冻僵假寐,重瞳女人利用蛇的气息做诅咒,想将我们统统冻死,至于她自己,因为蛇灵在身,只是相当于一次短暂的休眠。 幸好这个蛇灵不能从她身体中脱身而出,我这番也算是打断了她的施法。 被她死死地抱在怀里,我感觉她浑身冰凉,此刻抱着我的,是一个绝对的冰美人。 溪儿也在挣扎,我能感觉的到,可是被她抱住之后,她也不能从我的身体中出来。 怪不得重瞳女人是这一群人的领,这般诡异的术法,当真叫人防不胜防。 “你砍的我好痛啊!”她终于出了声音。 我能感觉到她口中的气息打在我的耳朵上,那种带着冰凉和微腥的气让我惊慌。 为图自救,我瞬间将身体中的气息运到有山精诅咒的掌心,想用这烫的手去拍她,可是我的手被她死死缠住,拍不到她的身上。 我和溪儿齐力挣扎,依然不能挣脱,我的身体就好像被筑进了山石之中。 我将全身的气息凝聚,但是又找不到泄的地方,就在我咬牙拼命挣扎之时,脖子上一痛,她终于咬了下来。 一股冰凉从脖子上透入,我恼怒异常,感觉压抑的怒气集中在了胸口,像是火一样的燃烧了起来。 我猛然一身大叫,竟然挣脱了她的捆绑,反手一摸脖子,一片黏糊糊的血,已经被她咬破。 我胸口处的那一团邪火越烧越旺,在我身体中的溪儿都无法承受,从我身体中现身而出。 那两个手拿棺材绳的男人见到溪儿,围过来捆绑,我提着尸刀横竖乱砍,砍中了其中一个人的手腕,那人手腕好像断掉了,手中的棺材绳落在了地下。在另一个人吃惊之时,也被我一刀砍在脸上,好像眼睛看不见了,叫的杀猪一般。 我赶紧将他们手中的捆棺绳夺了过来。 将这两个男人砍倒之后,我胸口的邪火才慢慢退去,这时候那两个中年女人,奔过来围住了我。 此时的我已经浑身乏力,自知不是这两个女人的对手,好在捆棺绳已经拿在手里,我再次将童童唤了出来。 童童和溪儿一起冲上去,这两个中年女人招架不住,一步步后退,退到重瞳女人身边时,伤的半躺着的重瞳女人,再次拿出了那个小金人,童童和溪儿不能靠近,只得返回了我的身边。 二新和小月亮也都中了蛇灵的诅咒,二新还好,身体本来就虚弱的小月亮,已经陷入了昏迷,这时候的局势已经成了僵持之势,她们不能拿下我们,我们也伤不了她们。 只有那个鸭舌帽老头,鬼鬼祟祟地在一旁观战,看见这个老头,我莫名一阵火起,令童童朝他冲了过去。 没有人庇护这个老头,童童一连将他摔了几个跟头,他这才连滚带爬地跑到了重瞳女人的身边。 可我没想到的诡事再次生,当鸭舌帽的老头靠近这些女人之时,长和短女人突然抓住了他,将他的头按在了地上,让他不能动弹,重瞳女一下朝着这个老头的脖子咬了过去! 我吓了一跳,那老头哀嚎了一声,不过他的运气显然不如我,好像被咬中了大动脉,那血瞬间激射出来,将三个女人打成了血人。 不过重瞳女人咬着他的脖子,丝毫都不放松! 我突然打心底冒出一股寒气来,吓得往后又退了一步,没想到他们竟然咬死自己人,虽然这个老头有可能不是三神教内部的人,但是为什么要突然咬死他?! 正当我被唬的魂魄出窍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二新喊我,他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让我去抱小月亮,似乎要趁机离开。 小月亮陷入昏迷,浑身冰凉,好在之前她体弱多病,身子很轻,将她抱起之后,我迅地退走,二新随后跟上。 那三个血染的女人,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逃走,并没有一个起身追赶。 跑了好远,我才从惊悸中缓过神来,问二新道,“她为什么要咬死那个老头?” 二新努力调匀呼吸道,“你难道没看见,她和蛇灵一体,刚才施的是蛇灵的冷血诅咒,自己恢复的话,估计需要很长的时间;吸食了那个老头的鲜血和阳气,很快就能恢复,我们赶快走,等那个女人恢复好了,一定还会追上来的!” 我没想到那个女人还要追上来,她要是再追上来的话,我和二新只能束手待毙。 抱着小月亮跑了一段时间,二新突然让停下,“我们身上有沾染了蛇灵的气息,现在必须将这气息给拔除掉!” 他立马取经咒作法,我身体中蛇灵的气息被溪儿驱赶了一部分,又被我刚才邪火烧了一部分,已经不存在。二新盯着我道,“你果然是巫咸遗族的人,身体中的巫印出现的也是时候,以后术法学的会更加的快了。” 我想问清楚这个巫印,不过二新显然没空搭理我,将我脖子上的伤口的毒血散掉后,就开始去照看小月亮。 见我没事,一路跟着的溪儿这才进入了戒指之中。 二新自己体内的蛇灵气息,只要没人打扰,他自由办法祛除,现在麻烦的就是小月亮,还不能用效用太猛烈的经咒,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承受不了。 就算是蛇灵气息完全祛除,小月亮身体冰寒,估计又要一段时间恢复。 虽然时间紧急,但是给小月亮祛除身上的蛇灵气息,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小月亮身上的蛇灵气息尽去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 二新赶忙脱掉自己的外套,将小月亮瘦弱的身体包了起来,抱起来继续往北行。 可是我们没行多久,身后哗啦啦作响,又被一只尸鼱跟上,现我们之后,那尸鼱立马转身逃走,等我再唤出毛毛的时候,那尸鼱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见尸鼱出现,二新突然愣住了。 我催他快走,要不多久,那个重瞳的女人就能锁定我们的位置。 二新突然摇头,“不能往北走了,再往北走的话,准会被他们追上,就算是能将蛇灵的气息除掉,她们还有尸鼱,那东西在山林和6地上都跑的极快,既能感应活人的气息,也能感应身体中魂魄,我们是不可能跑的赢那东西的。” 我一愣,“不往北走,那往哪儿走?” 二新道,“往南走,走水路,我们现在去北方车站和南面长江相比,还是往南走近些,而且水的气息能将我们的气息遮掩,尸鼱估计不能下水,就算能,也没有在地上跑的快,只有往南走,才有可能摆脱她们!” 第八十八章:江水滔滔 那尸鼱实在是难缠,可往南走就一定能将它们摆脱么? 二新再次想了想,点头道,“比往北走,逃脱的可能性大。” 只是这番距我的目的地,越来越远。 这么长时间了,四叔肯定不在松月馆了,到时候只能向两位真人打听四叔的去处了。 相比寻找四叔,还是逃命要紧,三神教就像是狗皮膏药,只要惹了他们,就很难摆脱。 往南走容易甩掉他们,那就往南走好了。 可现在就是往南行,仍有很大一段距离的山路,那些诡异的尸鼱,还是有可能找到我们。 二新点头,看着我道,“尸鼱寻人,一个是靠气息,这个我可以遮掩,另一个就是它们能感知活人的魂魄,在阴魂的眼里,所有人的魂魄也是不同的,魂魄难隐藏,你们巫咸一族,有隐藏魂魄的法门么?” 我想了一下,《百术驱》中似乎有,但是这一时半会我也难以学会啊。 二新砸吧了一下嘴道,“你可以试试,你身上出现了巫印,说不定能学会的。” 我还是不明白而二新说的巫印是什么东西,二新估计也没有时间和我细细解释,直接掀开衣服露出胸口,他一手掐诀,这时候在他胸口出现了一块淡淡的红色痕迹,那痕迹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若有似无。 “巫咸十族的人,身体里的巫印都会觉醒,这也就是我们十族的人,为什么天生就会巫术,相传我们十族,是上古巫师的后人。” 但这只是传说,我将胸口解开,露出胸膛来,试着将身体的气息流转,低头一看,胸口处果然出现了一片淡红。 二新惊道,“怎么会有这么大一片巫印?” 二新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告诉我一般巫咸十族的人,巫印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而且这个巫印只要出现,终身都不会在变大,像我胸口出现的,巴掌这么大的巫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二新震惊,我的心中也震惊不已,要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巫咸十族的人,甚至可以说,要不是中了香烛咒,这辈子都不会出现在这。 可为什么我的胸口上,会出现这么大一块巫印? 只要不动气息,胸口处的那一片巫印便隐去,二新定着我的胸口看了又看,眼睛亮,好像定着的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他甚至想伸出手来摸摸。 我被他盯的心里慌,赶紧遮掩起来,他此时才摇头叹气道,“人比人,气死人,你小子以后必成一代大巫!” 我没在意他的乱扯,对成一代大巫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奶奶和姜婆婆的仇却不能不报,我还是要学好《百术驱》中的巫术的。 胸口处的巫印褪去,我突然在想,白依依是收养的孩子,在她施法的时候,胸口会不会出现巫印,要是出现的话,是在胸口的哪个位置? 想到这儿,自觉自己是想多了,要是溪儿感应到我在想什么的话,准会将我的耳朵拎三尺高,我咳咳了两声,赶紧将《百术驱》拿出来,要寻找魂魄归藏的法门。 二新用手挡住我的手,让我不忙去学,先召几只山鼠来。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现在对老鼠都有点恐惧了,别再召来了尸鼱。 二新说他是想用老鼠将我们的气息带走。 我虽不明白,但还是用取坎召阴之法,召来了四五只山鼠,这山鼠的眼睛黑,围着我吱吱乱叫。 二新从包里拿出来三张黄色的符布,一杆极为细小的毛笔,一个小玻璃瓶,让我憋气之后吐到小玻璃瓶之中。 重瞳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我心中着急,二新却摇手道,“急也没用,不将气息和魂魄归隐,总会被他们追上!” 他将一把绿色的粉末也撒到盛我气息的玻璃瓶中,然后极快的将小毛笔插了进去,我看见绿色的粉末一瞬间被那毛笔吸附,他在一张白色的符布上,画上了绿色的曲曲弯弯的符文。 然后他自己另换了一个瓶子,用同样的方法,也在符布上画符,最后是小月亮,因为她昏迷不醒,二新只能将瓶子放在她的鼻孔下,慢慢收集她的气息。 将三个符布绘好,二新让我捆绑在三只山鼠的身上,并且让山鼠向北奔逃,这样的话,山鼠就将我们的气息给带走了。 我没想到还可以这样,不过这几只山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就不知道了,我只得弯腰,在这几只山鼠旁说了几句,用手一指,那几只山鼠吱吱叫着,朝着北方的山林窜逃而去。 二新接着用那个大旗幡再次遮掩我们身上的阳气,我们身上的气息算是消了。做完之后,他才让我尝试隐藏魂魄。 《百术驱》中所讲,人皆有三魂七魄,魄在身体,魂在幽冥,魂中的天魂和地魂,还时常出体游离,在鬼魂眼里,活人的魂魄如同烟火一样明显,这也就是我们难以躲开那些阴魂尸鼱的原因。 而要想将魂魄隐藏,先不能让天地魂游离,再接着要让魄隐于血肉之中,我按照书中精神外放之法召来天地魂,又试着用气息让七魄暂时隐于血肉之中,累的满头大汗,突然感觉自己脑海中一片虚无,胸腔中也空落落的,似乎是成功了。 见我隐藏了魂魄,二新说了声厉害,估计是说我那么快就掌握了这个法门,“这魂魄隐藏的法门,虽然是术法中比较简单的,但要逐渐修习才能越隐越长,你这次最多能隐藏半个时辰,再配以假死术,在人和鬼的眼里,你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就在我将魂魄隐藏之后,二新不但自己隐藏了魂魄,还用一些极为纤细的银针,暂时锁住了小月亮的魂魄。 小月亮真不该跟着我们,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其他办法,我问二新不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吧。 二新摇头道,“不会,不过这法子,也只能坚持半个时辰。” 将一切做完之后,我们转头向南,只要不是迎头碰上那个重瞳的女人,她们绝对找不到我们了。 只是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在山林中这样摸黑的行走,走的并不快,还要时时担心那些人追上来。 二新似乎对自己的术挺自信,“她们不是神仙,现在肯定朝北追过去了,等她们反应过来,至少也要半天时间。” 挨到天亮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个山村,我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是大病了一场,实在是走不动了,二新一身是汗,也难抱着小月亮继续行走,小月亮倒是醒了过来,不停的喊冷,我们只得去农家又讨了一件衣服给她裹上。 刚好遇到一个男人开一辆三轮摩托去集市卖羊,我们蹭上了他的车,和羊挤一块,去了最近的集市,草草吃了点东西,乘车来到了岷江边上。 岷江边上多的是船,二新选了一艘到宜宾的客船,我们赶紧跳了上去,我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那些女人暂时是追不上来了。 只是这番去我们的目的地,显得有点南辕北辙的意思,二新却说没事,等绝对安全之后,上岸就是,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后面没有了追兵,二新可以安心地帮小月亮恢复身体,将小月亮身体中的寒气散出,让客船上帮着熬了一些姜茶,小月亮没受什么伤,恢复起来应该很块,只是行走和如厕的时候,需要二新在旁搀扶,二新有点无奈,小姑娘眼睛里倒满是笑容。 对于三神教这伙人,我仍然感觉心有余悸,诡异的术法,狠毒的手段,他们还要追求什么永生,要是他们真能永生,将是苍生的不幸。 不过二新说的不错,我们现在人在船上,船入江中,茫茫水汽将我们的气息遮掩了个干净,除非她们有通天的本领,不然再也找不到我们。 担心尽去,面对着这滔滔江水,我的心境也开阔起来。 现在无人打扰,我和二新也需要恢复,需要将自己的状态调至最佳,二新说既然走水路了,那么我们索性走到底,就在这船上静养好了,船行到武汉那里,听说坐火车可以直接到山西。 我不知道武汉在哪里,一切都听二新的。 到宜宾换船,途经巫山,船一路东行,自从胸口生出巫印之后,我对着月亮盘坐,竟然感觉到了冰凉如水银一样的东西流动,那东西流过之后,就感觉五脏六腑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变的清凉而滋润。 月夜中,有时溪儿在身旁言笑盈盈,她能感应出江中的游鱼,指着让我去看,果然有鱼群翻涌,她乐不可言,这是也我人生中难得的美好时光。 换了三次船,这一日船行过城陵矶,小月亮也在客舱中待不住了,非要出来看江水,二新虽然觉得江风很大,但是这小姑娘一口一个二新哥的恳求,只得同意她出来站一会。 看着小月亮头枯黄,我突然想到,这姑娘定然是缺乏营养,想召几条大鱼出来,让船上厨房做给她吃。 溪儿有本事召来游鱼,我一样也能,不过就是需要用绳子扯着,我才能将手放入江水之中,小月亮听了之后说危险,不让去。 见到这女孩懂事,我越想召几条大鱼来,只是还要避开船上其他人的目光,走到船尾,正寻找合适的位置和时机时,突然现水中飘着一件东西。 那东西沉沉浮浮的,有些诡异,等它飘进了一些,我猛然一愣,现竟然是一个死人,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脸都已经泡的煞白,还有一些已经被鱼给咬坏,身上穿的却是道士衣服! 第八十九章:洞庭龙影 我感觉特别奇怪,在江水中怎么会有道士的尸体? 回头问二新的时候,他也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江上出现道士的浮尸之后,我就开始留意江边,盯着江水看了一会,现不远处又有一具浮尸,衣着打扮还算平常,二新看到他身上的包裹之后,出声道,“像是十万大山那边的法师。” 我问二新怎么知道,二新说自己和那边的法师打过交道,当然能认清他的法师布包。 江边接连一连出现了两具玄门中人的尸体,难道是他们两个斗法,最后同归于尽,跌落江中? 在我们围观这两具尸体的时候,船上也有很多人围了过来,一个老者叹道,“这江中几乎每天都有浮尸,很多就是想不开自杀的人。” 挤在我们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眼尖,指着之前现的那具尸体道,“那人好像是个道士,道士也会寻短见么?” 老者叹道,“道士也有想不开的时候,你以为悟道那么容易。” 就在这一圈人围着议论的时候,客船上一个穿工作服的女人道,“这尸体好像是从洞庭湖那边飘过来的,这半个月现好多具了。” 我和二新相视一眼,看来洞庭湖那边,有大的玄门争斗,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尸体。 不管洞庭湖那出现了什么样的情况,我和二新都不想被卷入其中,要知道现在我们两个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说什么也不会让自己重新置入到危险之中。 客船继续行进,自从现江中的浮尸之后,我和二新都站在船舷上盯着茫茫的江水,新的尸体没有现,却现了一只怪异的船只逆水行来,那大船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白帆,帆上面画满漆黑的符文,在船的最前面,并排站着三个道士,中间的那个道士,双手抱着桃木剑,我吓了一跳,本来以为是四叔,虽然想着要去见四叔,不过要是突然遇到他,我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过等他们的船行近之时,我现那人四十多岁,一缕胡须,根本不是四叔,但也颇有一些仙风道骨,另外两个道士对着江面指指点点,好像正和这个道士说些什么。 在这三个道士身后,有十来个中年道士,这些道士都是一身道士服,手脚上都缠着白色的布带,显得精神气十足。 我没想到这一船上载的都是道士,客船上的人也感觉到稀罕,纷纷朝着这些道士张望,那三个道士朝着我们看了一眼,目光在我和二新身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转过了头看向了前面。 之前我中香烛咒的时候,松月观的开心、开悟真人,一眼就看出了我身上阴气重,可能养了小鬼,从这三个道士看我的情形看,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身上有异状,只是他们前往洞庭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懒得理会我。 一眼就能看出我身上的气息,这三个道士定然不是寻常的道士,至少他们的能耐不在松月观的那两位真人之下。 等他们过去之后,二新道,“洞庭湖里肯定有大事生,要不然的话,茅山派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 二新比我见多识广,他说是茅山派,多半错不了,说完了这个他又冲着我道,“苏醒,要不然我们也去洞庭看看。” 我虽然也想知道洞庭湖离究竟生了什么事,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招惹的为好,二新也没有什么必去的理由,只是说一说,见我不附和,远远看着茅山派的船往洞庭方向而去。 等那船走远,二新又道,从这个船的气派来看,站在船头中间的那个年轻人,应该是现在茅山派的副掌教,地位仅次于沈千山的陈入道,在玄门中,无人敢小觑他,在他身边的两个中年人,有可能也是茅山派的长老,只是二新并不认识。 看来洞庭湖中真是出了大事,要不然茅山派也不会将副掌教都派了过来。 客船在城陵矶停留,我们三个下船,虽然心中特别想知道洞庭湖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没处可打听,这些玄门的事,只有真正的玄门中人才知道。 下船之后,我们正准备吃点简易的东西,再换船去武汉,就在这时,转头又看见江中行来了一条很大的木船,这样的木船很引人注意,现在江上行驶的,要么是简易的渔船,要么是钢铁的货船和客船,像这两层的木船极少。 那木船从上游而来,二层的船舷上站着一个少女,莫约十七八岁,一身的金银饰品,相貌也很标志,少女的旁边有一位老者,两个年轻人,他们手中都拿着手杖一样的东西,看来又是术法师,肯定也是前往洞庭湖。 我这时候心中无比的好奇,洞庭湖中究竟生了什么,以至于将道门和巫门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就在我盯着这艘船看的时候,身边的二新突然对着船大喊,“皇甫老伯,阿诺!” 他突然大喊吓了我一跳,好像认识这船上的人,那些人顿时回头盯着他看。 那少女看了一会,突然指着二新跟其他人道,“是二新,让他们把船靠过去!” 我没想到二新真的认识这些人。 少女身边的一个男子好像并不愿意,那老头在船头楞了一下,点头让手下将船划了过来。 就在他们船划过来的时候,我用手碰了一下二新,问道,“他们是谁?” 正在给他们打招呼的二新道,“我师父的世交,和我们一样,他们是巫咸十族中的巫真一族。” 说话间,他们的船已经靠岸,二新招呼我上去,我心中犹豫了,这船显然也是朝着洞庭方向去的,要是上了这船,说不定就将搅入这一场大是非之中。 可心中的好奇实在是压制不住,再加上小月亮和二新都上了船,我要是不去的话,现在就要和他们分道扬镳,那少女非常大方,将二新和小月亮都拉上了船,等她向着我伸手的时候,我心中的那一丝犹豫也打消了,扯着那少女柔软的手,登到了船上。 这时候我才打量船上的人,那个皇甫老伯将近五十岁,脸型瘦长,并不想其他老人的眼睛黄,他的眼睛仍然黑白分明,精气神十足,一看就是玄门中的修行者。 少女身旁站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的相貌和皇甫老伯都有三分相像,看来应该是皇甫老伯的儿子。 余下的七八个人,地位要低一些,似乎之巫真一族的族人。 二新将我们逐个介绍,皇甫老伯叫皇甫留义,少女唤做皇甫阿诺,那两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果然是皇甫留义的两个儿子,一个唤作皇甫正,另一个唤作皇甫真,不过那个叫皇甫正的男人,似乎对我们不太欢迎,介绍的时候,脸上也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的表情。 介绍完毕,皇甫老伯将我们领上了二楼,供奉了茶水,皇甫阿诺还特地给小月亮那了一些糕点来吃,这船里装修的很气派,桌椅门窗都很考究,还燃着淡淡的檀香,皇甫老伯入座之后,问二新怎么在这里,二新说自己师父过世之后,他想要去山西投奔师叔,中途遇到了一点麻烦事,就坐船转到了这里。 等二新问起他们为什么出现在此处时,皇甫老伯微一犹豫,竟然没有立即回答,皇甫阿诺在旁边道,“爹,告诉二新吧,多个人多份力量。” 皇甫老伯沉吟片刻,这才道,“洞庭湖中频频有人落水失踪,这事你们听说了没有?” 我心道,这样的事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有人失踪,二新怎么能知道。 二新果然摇头,皇甫老伯停了一会又道,“有人说,是洞庭湖中出现了龙。” 二新还没有说话,我心中却是一震,龙?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神秘的生物存在么? 我心中虽然狂震,但是并没有说话,自从进入这个玄门之中,我见到了无数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我的世界观也被一次次刷新。 二新愕然道,“龙?皇甫老伯,你说的是真的么?” 皇甫留义慢慢地点了点头,“开始我也以为是谣传,除了洞庭湖中很多渔民离奇失踪,岸边经常出现一些动物的骨架,很多玄门中人说在洞庭湖中看到了龙晕和龙气,这样看来,洞庭湖中必有真龙无疑。”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玄门中人都涌进洞庭湖,原来就是为了这条传言中的龙而来,在《百术驱》之中,其中一项是巫术法器,包括成精梧桐木、雷击犀牛角、这些都是制作法器的上好材料。 但是最好的祭炼法器的东西,则为龙骨,但是在《百术驱》法器一项中,只有寥寥几行,写道龙骨成器,威力奇大,就没了下文。显然著《百术驱》的人,也不相信能弄到龙骨。 别说龙不存在,就是存在,这东西据说可大可小,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真是这些凡人能拿住的么? 二新愕然了半天,表示愿意一同过去看看,要真是所幸拿到了龙,我们分一些下角料就行。 那个态度冷淡的皇甫正,这才转过脸来对着二新道,“说好了,要是真拿到了龙,你们只能要我们分剩下的东西。” 看来他不想让我们上船,是认为洞庭湖中必有真龙,而且已经将这个龙看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听闻这里有龙,玄门中人谁不纷纷赶来,别说没有,就是真的有,鹿死谁手还不好说,这人竟然看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要么就是有降龙的手段,自以为十拿九稳;要么就是脑子有泡。 二新笑笑没有说话,这船便过城陵矶,向着苍苍茫茫的八百里洞庭而去。 我虽然想一睹真龙的形态,想起飘到江中的死人,总觉得这里面还是暗藏凶险,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第九十章:风雨欲来 二新把江中出现玄门中人尸体的事,也告诉了皇甫老伯。 二新还没有说完,皇甫正就道,“肯定是之前就有宿怨,不然的话,不可能龙还没有找到,他们就互相残杀!” 皇甫正的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道门和巫门本来就有些不对付,就算是在巫门内部,好些术法师之间也有仇怨,这次寻龙而来,在这里遇上,彼此之间痛下杀手也是有可能的。 皇甫老伯制止了正在说话的皇甫正,说道,“来这里寻龙的,不单单是我们一家,我们还是小心为是!” 因为二新介绍我的时候,说我来自巫山云寨,皇甫老伯便问到了白无香,对我的态度也客气了起来。 之后皇甫阿诺帮我们安排了住宿的房间,小月亮跟着她,我和二新一间房。 此时我才有机会细细问二新他们这些人的来历,单单从这条船来看,似乎比一般的术法师有钱的多。 坐在床上的二新点了点头,“他们当然有钱,在川中一带,谁不知道他们皇甫一家,专门帮人看风水驱邪,听说他们手下还有一个朱砂矿,专门生产驱邪的朱砂。” 在房间离稍稍休息了一会,出了船舱,而皇甫阿诺她们,正在船舷上望气。 据说有真龙出现的地方,会出现五彩的光晕,是为龙晕,他们正在寻找龙晕。 可是这八百里洞庭,茫茫水域,玄门中人已经在这里寻找了半个月,要是有龙晕的话,他们早就找到了真龙,眼中所见,只是一望无际的水天,并没有见到什么龙晕。 没有龙晕,说明龙没有在接近水面的区域出现,接着就是寻找龙气,龙气为纯阳之气,皇甫真手中拿着一个阴罗盘,对着洞庭湖面就是一通寻看。 但是阴罗盘上也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现龙的踪迹算正常,要是他们一来就找到了真龙,那其他的玄门中人,待在这儿那么多天,岂不是白待了。 不过他们这次来,决定就是夜间也要将船停在湖面上,不将之前出现龙晕的事弄清楚,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回去的。 在他们话语的交谈中,我终于知道皇甫正为何那么自信了,一个是他们巫真一族,有一种特殊的避水方法,只要是现了可疑的龙踪,即可下水去寻找;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族中,有一种缠缚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被这种缠缚术拿住,都难以逃脱。 船行茫茫洞庭之上,一连半天什么都没有现,倒是遇到了好多个巫法师,他们坐在租来的渔船上,也在江面上游曳。 不过这些巫法师,显然对别人抱有很大的戒心,见有其他的船只靠近,便远远地驶了开去,皇甫留义遇到几个认识的术法师,也只是点了点头,在江上面并没有做过多的交谈。 大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彼此心照不宣,寻龙这事本来就是极为神秘的,你现了踪迹算是你的运气,你要是没有现,就当时来洞庭湖泛舟游玩了一次就行了。 遇到了几艘巫法师的船后,皇甫正愤愤地道,“四姑娘山的鬼影子一族,还有6马川的施大同他们,自己都是旱鸭子,也过来凑热闹!” 行到黄昏的时候,再次遇到了一条玄门的大船,我放眼一看,大船上的人我认识好多,竟然是巫蛊王他们,自从玄镜真人他们惨死在眉山,道门和巫门之间关系十分的紧张,这些可能也知道,可捕获真龙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可能又怕和道门起了冲突,这些人才聚集在一块,这样一来,道门的人轻易不敢招惹,在寻龙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把握。 远远看见这条船之后,皇甫留义赶紧让人将船转向,不想和这些人照面。 一时之间的洞庭湖上,虽然没有现真龙的踪迹,但已经暗流涌动,稍有不慎,湖面之上就有可能生大的争斗。 这么多玄门中人,现在别说不能找到真龙,就算是找到了,谁又能悄无声息地将龙收服,只要真龙一出现,必然出现激战,第一时间就会将其他的玄门中人也吸引过来。 皇甫家的船在洞庭湖上游曳了一天,和龙相关的一点东西都没有现,要么就是传言不实,要么就是龙藏渊底,不敢现身。 天色很快黑沉了下去,我返回船舱休息,没想到这时候溪儿突然现身出来,将我吓了一跳。 我不想让皇甫家的人知道我身上养着鬼魂,赶紧让她回去,她摇头微笑说,“听说你们现了龙的踪迹,我也要看看龙的样子。” 我皱眉道,“姑奶奶你捣什么乱,赶快回戒指里,现在连龙毛都没有现一根。” 谁知道她脸色神秘地道,“他们找龙,想要靠龙晕和龙气,那都有点虚无缥缈,这个地方要是真有龙存在的话,一定会有龙的威压的,或许我能感受的到,你不想让我帮你找找看么?” 我没想到溪儿能感受到龙的威压,可是她不待在戒指里的话,很容易被船上的人现。 溪儿笑道,“放心好了,我只有附在你的衣袖间,他们是现不了我的,之前我一直跟着你,你不是也没有现我。” 溪儿这么说,我突然想起确实是这样,所有阴邪之物在我眼中都无法遁形,但是自从溪儿从城隍庙出来之后,我就现不了她的行踪了,这着实让我惊奇。 我点头答应,正要喝茶水压压惊,只见杯里倒的茶水突然空了,转头在看溪儿的时候,她微微一笑,成一片散开的金黄色,附在了我的衣袖之间。 在船舱中躺了一会,再次出来的时候,只见皇甫家的这些人还站在对着漆黑的洞庭湖张望,远处也有几艘亮着灯火的大船,看来和皇甫家统一想法的不少,夜间船只也不靠岸,只想尽快的找到龙的踪迹。 溪儿没有感受到龙的威压,我并不认为这附近的水域有龙,手扶着船舷,静心养神。 二新好像常年游荡在外,在皇甫阿诺眼里好像是一个传奇人物,她一边看着湖面,一边缠着二新不停的问这问那,二新只得随口回答。 就在这时,在我们不远处的一片水中,突然翻起了一片水波,那水波涌动,将我们所在的船都带的慢慢摇晃。 正在说话的诸人都一愣,随之反应了过来,水里必然有一个硕大无比的生物,不然的话,不可能晃动这么大的波浪。 皇甫正第一个叫出了声来,“那是?爹,我们赶快追!” 皇甫老伯朝着瞪了一眼,他才现自己的喊声过大,恐怕已经被离我们较近的船只听见,但是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水中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真的有可能就是传言中的龙。 皇甫老伯赶紧让皇甫阿诺取来了水符,我没想到所谓的水符,竟然被一个绘着字纹水坛盛着,上面还封上了口。 符篆之所以威力奇大,是因为符篆上记录的是天神的文字,压榨了天地间的灵气,从来都是以符纸作为媒介,还没听过以水做成的符篆。 看来皇甫家作为灵山十巫的巫真一族,果然有其独到的术法。 皇甫老伯将手伸进那水坛之中,嘴唇翻动,手在拿出来的时候,手中抓着一条透明的水带,那水带晶莹剔透,里面似乎真有晃动的符文。 皇甫正上前将那水带抓在了手中,仰头吞了下去,我更是惊讶,没想到水符要这么用。 皇甫老伯从水坛中一连扯出来五六条水符,众人逐一吞下,等他望向我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终于也扯了一条水符给我,我学着众人的样子张嘴,感觉顿时一股冰凉的水淹没了全身吗,虽然没有下水,仿佛已经处于水底之中。 皇甫老伯转头看了看,远处的玄门船只似乎没并没有现,这一处动荡的水波离我们更紧一些,他说道,“这水符有一炷香的效用,我们下水去找找!” 说完之后,他们轻轻转身入水,二新朝我挥了挥手,也随之进入了水中。 第九十一章:水底蛟龙 这次下水的人中,除了二新我们两个,皇甫家的父子四人,还有就是两个族人。 余下的人,留下来看着船。 这水符神奇之极,下到水中之后,竟然和在船上的感觉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眼前是黑蒙蒙的水,周围有水的压力外,呼吸和行动竟然自如。 看来这个水符,能将周围的水排开,并且水符中,有类似水态的空气,这其中的道理玄奥之极,不是我能理解的。 这是深夜,又是水中,越往下走,光线越暗,我还好,食用过鳖精内丹之后,眼睛在黑夜和水中,都能看的格外的清楚。 我没想到的是,皇甫家的这些人,似乎也有暗中视物的秘法,竟没有一个人说看不见,我们这一行人,慢慢地朝着湖底沉去。 很快脚已能沾到地面,皇甫阿诺的两个哥哥手中,此时都拿着微绿的藤蔓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用来缚龙的。朝着刚才水波出现的方向,大家警惕着往前行。 但是湖底安静,偶尔可见一些瓶罐,应该是水上的渔船落下的,除此之外,就是我们行走过去带起来的的泥沙,没有现水底有任何异常。 难道刚才出现的东西,只是幻觉?或者说,它在水面上透了一下气之后,感觉到危险,早已经远远地遁走。 这时候心中就是有疑虑,谁也不敢率先说话,只能估摸着水符的时间,往周围小心翼翼地寻找。 可是这幽暗的洞庭湖底,别说是龙,连游鱼都没有遇到,我们沿着水底行走了近百米,还是一无所获。 皇甫家的水符持续的时间大概为一炷香的时间,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半炷香左右,走前我的前面的皇甫正突然声道,“这什么都没有啊。” 之前他们在说龙晕和龙气的时候,这些人曾经说过龙穴,龙和其他的生物不一样,并不是哪里都能居住,在真龙藏身的地方,会出现山石一样的洞穴,听说如动物穴居的山洞一般。 皇甫正说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指没有见到龙穴。 他们的水符虽然神奇,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吐出了咕咕嘟嘟的气泡,这人的脑子也真是一根弦,现在的湖面上,到处都是玄门众人,哪怕是冒出一些气泡,也容易引起玄门中人的警觉,其他的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似乎怪他在水中这样莽撞。 就在这时,我似乎感觉到,在水底的远处,似乎有一点极微弱的光,就向越过皇甫往前走过去,绕到他前面之后,我的脚下突然踩到了一片软软的东西,而且极有弹性,我踩上去的瞬间立时感觉不对,马上向后撤开。 可就在这时,水底的土突然涌动,所有人感觉脚步不稳,惊慌着退避,那泥沙四散之后,从中钻出一条庞然大物来。 所有的人都是为寻龙而来,但是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我们心中仍惊慌不已,恐骇莫名,它从土中出现之后,瞬间你在我们面前盘成了一圈,半立着身子,这东西完全是一条巨蟒的形状,身子要是完全展开的话,不得有将近二三十米长,身粗如水桶,身上的鳞甲比蛇的要大,它的头上已经冒出了两个鹿角样的东西,一双巨大的三角眼,正盯着我们看。 这就是龙么? 面对着这个东西,一直喊着要拿龙的皇甫正,也吓的退了又退,不敢近前。 谁能想到这个东西,如此之大! 可能是被我们入侵了它的领地,或者被我又踩到了尾巴,它忽然凶戾莫名,瞬间张大了嘴,我看到它嘴里交错的獠牙,它猛然一动,带着一堵水墙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个皇甫老伯还是久经风浪的人,被水冲的东倒西歪,但是手中藤蔓一样的东西,还是朝着这龙的眼角下悠然抽去。 那东西去势如电,瞬间打在了龙的眼角下,啪的一下,在水中传来了一声暗响,那东西吃痛,往后转身。突然暴怒如狂,尾巴悠忽摆来,打在了皇甫老伯的身上! 水中虽然不受力,但是这一下还是打的沉重之极,皇甫老伯一连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我们看不能再拖,所有人一齐冲着它冲了上去。 二新手中拿着落魄棒,我手中握着尸刀,皇甫阿诺手中拿着的是一段黑色的如意,剩下的其他人手中拿着的都是藤蔓一样的东西。 这藤蔓一样的东西是皇甫一家的秘法之物,只要挨着他们想要捆缚的东西,念动咒语,马上就会将其结结实实的捆绑起来。 这东西见我们朝着它冲了过来,再次甩动身子,尾巴横空而出,再次将跟着下水的皇甫家的一个族人打翻,这人的体质显然不如皇甫老伯,被打中之后,顿时在水中吐出一口血来。 我紧握尸刀,自从胸口生出巫印之后,气息在灌注在尸刀上,尸刀上的黑芒竟然长了一倍有余,就在这个庞然大物躲闪二新的落魄棒和其他人的捆绑之时,我猛然靠近,一刀刺在了它的下半身。 它似乎被我的尸刀刺痛,大怒着甩开众人,将眼睛盯住了我,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东西很是记仇! 我将尸刀竖在身前,往后退避,就在它冲向我的时候,水中的皇甫老伯,突然将一个奇怪的东西投掷了过去。 即使在水中,那东西去势也奇快,砸在了它的眼睛位置,它在水中仰头长声嘶叫,就在它微微一停顿之时,左右两边的皇甫兄弟,同时朝着它的头部扑上! 他们手中的藤蔓放开,那两根藤蔓像是能够自动生长一般,瞬间缠绕在它的嘴上,这下它的嘴再也不能张开。 而黄埔老伯投掷的东西,也自己回到了手上,似乎是一块印石。 我没想到巫真一族的人竟然如此厉害,怪不得白依依和二新都说,最神秘而核心的巫术,其实都掌握在灵山十巫的手中。 但是这庞然大物的嘴巴被捆绑之中,它已经完全被激怒,转身,翻腾,搅、盘、拍,旋,一时之间,谁也不能近前,要是被他巨身打中,顿时也就没了半条命,更别说将它按住了。 它奋力想要挣脱嘴上绑缚的东西,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嗜血的状态,湖底的泥沙被它纷纷带起,它的身子裹在沙中,就像是水中卷起了旋风,完全看不到它的一点身影。 皇甫一族的人虽然厉害,但是它也不是那么容易降服的! 就在这时,皇甫老伯突然冲近了泥沙之中,那东西翻腾的更加厉害,瞬间又将皇甫老伯给扔了出来。 他被甩出来之后,挥手让我们快走,水符中的灵力已经快要耗尽,再不退走,我们都要葬身在着洞庭湖底。 皇甫正只得咬牙退走,皇甫阿诺扶着被龙打伤的那个男人,也往水面上游去。 我们刚刚从水下探出头来,现头顶水面上已经被七八艘大船围住,这些船有天师阁、龙虎山等道门的船,还有巫蛊王他们的船只。 肯定是水底的那一番恶斗,将他们引了过来,被所有人这样盯着,浑身湿漉漉的我们极为难堪,特别是身体完全被打湿的皇甫阿诺,浑身曲线分明,她不自觉地躲在了二新的背后。 “水底下是什么?”天师阁船头并排站着两个人,一个老者一个少年,那白净脸皮的少年,突然冲着我们问道。 皇甫正没有拿到龙,捆龙的东西反而丢失在水中,这一场白忙活了,正感到气不顺,见那少年突然出口相询,没好气地回道,“有能耐自己去看,在这里问什么问?” 那天师阁中的少年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本事,也想来拿龙,真是可笑!” 皇甫正敢要反唇相讥,被皇甫老伯制止,这时候围观的众人,应该都知道水底应该是龙。 一时之间,从七八个船上有一二十个人跳了下去,每个船上都有三四个人能入水,看来这些玄门的人,都不是什么易于之辈。 从水中上来之后,我就一直疑惑,溪儿附身在我的身上,她不是说自己能感受到龙的威压么,怎么我都踩到了龙的身子,溪儿也没有出声示警?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皇甫真小声地问皇甫老伯,“爹,那龙被我们捆住了嘴,这番不是被他们捡了现成的便宜?” 皇甫老伯不动声色地小声道,“别吱声,刚才水下的不是龙,是蛟,还没有进化成龙。那东西在水中的威力太大,嘴上的束缚肯定早挣脱了,他们这些人是拿不住的。放心,我已经在它身上中上了巫印,无论这蛟逃到何处,我们都能找到它。看来洞庭湖中没龙,传言的东西是蛟,不过即使是蛟,它身上的东西也全都是灵宝。”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那条蛟和我们争斗之后,似乎突然消失掉了,下水的这些玄门中人,并没有找到它的踪迹,开始6续地从水中浮出来。 见这些人没有现蛟,皇甫老伯他们便放心了下来,转而去二楼换去湿衣,我们这边刚换好衣服,船舷一动,天师阁中的那个少年竟然跳到了我们船上来,指着皇甫老伯道,“快说!刚才你们在水底见到的是什么?” 我突然现,这些围过来的玄门中人,都将眼睛看向了我们,一时之间,我们成了众矢之的。 第九十二章:连夜追蛟 这个少年一定是天师阁中的核心弟子,要么就是天师阁掌教或者副掌教的爱徒,要不然不会如此猖狂,在没有得到我们允许的情况,就敢跳上我们的船来。≥ 天师阁那个老者对这个少年的所作所为不一言,见得到了长辈的默许,这少年变的更加的猖狂起来。 皇甫正见这人如此无礼,顿时大怒,跳到船舱上,就要与这个人斗法比试。 这个少年手中抱着一把古朴的剑,那剑很宽,剑鞘上刻着大篆,一看就是不同凡响的剑客。他似乎没打算比试,还是盯着皇甫老伯道,“喂,问你呢,你们在水中看见的是什么,反正你们也没有能力捉住,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狂妄的少年,这时候二新在我身边轻声道,“这人应该天师阁掌教宋丹阳的徒弟,也是他的亲侄子,好像叫宋飞。” 怪不得这人这么狂傲,原来有那么大的靠山。我心中突然想到,如果我的四叔是哪一门的掌教,我又当了道士,我会不会也这么狂傲? 想了一下,觉得不会。这人定然是被天师阁其他的道士宠坏了,要么就是天性使然,我忍住对着他喊道,“好没有礼貌,你先学会长幼尊卑的道理,再来找别人问话吧!” 那人盯着我看了一眼,脸上出现了一抹愤怒的神色,唰的一声将剑拔了出来,那剑比一般的剑果然很宽,通体漆黑。 看到他拔剑,在我一旁的二新嘿了一声,“不错的剑,好大的道门威风啊!” 那少年羞怒难当,要不是玄门中人都在此处,估计他立马会向我们两个出手。 那个和他同行的老者估计自知失理,喊了他一声,这少年的名字果然叫做宋飞,他这才将剑入鞘,从我们的船上跳回了他自己的船上。 皇甫老伯怕事情弄大,对着宋飞身边的那个老者道,“我们确实在水中现了一个硕大的生物,也像你们所言一样,没有拿住它。” 那宋飞身边的老者微微点头,皱眉问道,“是龙么?” 皇甫老伯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看清,它就遁走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那老头点了点头,问了蛟龙遁走的方向,皇甫老伯给他们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那老者踟蹰了下,便将船驶走了。 余下的船只关心龙的踪迹,见天师阁中的问得了龙踪,一时也向着皇甫老伯指的方向而去。 见我刚才出声相帮,皇甫正对待我的态度才算是好点。 看来洞庭湖中害人的东西,极有可能就是这条蛟,皇甫老伯想着独自得到这条蛟,不想让其他人来分羹。但是这条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实在要是不能拿下的话,玄门中人若是能联手将它灭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只是像皇甫老伯所说,蛟身上的东西都是宝,筋、血、角、骨无不是制符制器的绝好原料,不管是谁家最终得到,在玄门中的地位都将有质的飞跃,关键现在来的这些人,正邪都有,正中有邪,邪中有正,想来想去,还觉得这蛟以皇甫一家得到为好,至少他们不会起邪念害人,一直以来,他们在川中一直做的都是驱邪救人的功德事。 等那些船都驶走之后,皇甫老伯训起皇甫正来,大家都对着这条蛟虎视眈眈,千万不要轻易得罪任何玄门。就像是刚才的宋飞,手中所拿的剑,应该是天师阁镇教的宝贝,雷鸣剑,运用至极致,在剑身上会出现雷电一样的光芒,千万不要招惹他。 据说这剑是雷电大作的时候,天外的一块陨铁坠落所铸,和人斗法交手的时候,会不经意的出现雷鸣闪电,委实令人防不胜防。 而刚才在宋飞身旁所站的老者,是天师阁中的鬼长老,毛天成,这个鬼长老是修控鬼术的,据说现在已经能同时操控一二十个怨鬼,在玄门中,几乎都听过他的名字。 现在的形式有点不妙,我们最先现了蛟踪,又没有拿下,等到明天这个消息传出去,定然会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询问,皇甫老伯感应了一下种在龙身上的巫印,点了点头,看来还能感应到。 他用手指了一下蛟遁走的方向,让族人赶紧将船划走,避免和这些玄门中人再起冲突。 蛟身上虽然被皇甫老伯种下了巫印,但是蛟本身就是一个神奇之极的生物,这巫印能持续多长时间,现在还难说的很。 在湖中捉蛟的话,一个是容易将其他玄门中人引过来;另一个,蛟在水中的威力奇大,我们也难以收服,我们现在心中所想的是,能不能将这个蛟引到比较偏僻的浅水中,再将它拿下呢? 就在我们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皇甫老伯现,那条蛟自行往江边游去。 我们心中都大喜过望,这真是想睡觉来枕头,蛟龙离水,就很难在挥出它的威力了。趁着天色还未明,玄门的人一部分靠岸休息,另一部分朝着皇甫老伯指的地方追了过去,正是我们捉住它的太好机会。 刚才在水下捉蛟的时候,我和二新出力不小,皇甫老伯这才对着我们道,“要是真的能捉住这条蛟,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两个的。” 这算是许诺,也算是拉拢,皇甫正也没有说什么,现在他们需要我们两个帮忙协助。 但是这条蛟力气不小,要是和它硬拼的话,我们所有人齐上,估计也不是它的对手,皇甫老伯显然想到了这个,和我们商量了一会道,“最好能将它困住,我用黑石印击伤它的眼睛,蛟龙眼不能视物,就算是再厉害也没用。” 这是一个好办法,我们都点头同意,那条蛟确实从洞庭湖中心往岸边而去,大家都振作精神,以图将这条蛟龙快拿下。 在我们说话的间歇,二新去看了一下小月亮,这姑娘一直都在沉睡,并没有醒来。 我的《九字真言》谱和《百术驱》也用油纸布包着,我还是担心刚才下水的时候,它们会被打湿,在二新去看小月亮的空当,我转身回到房中查看。 幸好水符神奇,毛毛都无事,两本书也安然无恙。我看过之后,放心贴身收起,正准备出门的时候,一边金光汇聚,溪儿再次出现。 她现在想出来就出来,这可不是好事,正要说她,她却看着我道,“刚才在水下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震撼的气息,有可能就是你们说的龙。” 皇甫家的人好像不善用阴魂,我怕他们现我和阴魂对话,忙道,“哪里是龙,你感觉错了,那是一只蛟!” 溪儿却摇了摇头,“那蛟我当然知道,就在那蛟前面,有一股让我都感觉到不安的气息。” 我突然愣住了,难道说洞庭湖中真的有龙,就在那蛟的不远处?而这条蛟只是我们碰巧遇到的? 回忆了一下水底的情况,我似乎觉得溪儿说的没错,要不然以蛟之能,为什么吓的钻在了泥里? 可现在的情况,联我们所有人的力量,尚且不能制服一只蛟,洞庭湖中要是真有龙存在的话,又有谁能将其收服? 溪儿给说说完这些之后,叮嘱我小心点,又散做了一片金芒,附在了我的腰带之上。 现在船已经行驶了好远,从船舱中出来,回望和蛟的激战之处,水波茫茫,没有一点标志,根本不知道哪里是我们刚才下水的地方,就算是知道,我也不能长时间的潜入水中,就算是能长时间的潜入水中,以自己现在的道行,难道要去喂龙么? 还是先将这只蛟捉到再说吧。 在皇甫老伯的指引下,我们尾随着那条蛟而行,只是它好像受到了惊吓,一直游动,并没有停息的意思。 在我们追行到岸边的时候,现两条大船正在起争斗,其中一条正是我们之前遇到的茅山派的船只,另一个船,好像是一家苗裔蛊师的船。 这些蛊师好像特别激愤,说茅山派夜里过来害死了他们的两位蛊师,而茅山派则说这些蛊师一派胡言,我看见陈入道站在船头,背着手,居高临下冷冷地问,“我们为什么要害人,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 其中一个大胡子的蛊师怒气冲冲地道,“我们有人看到穿道士服的人影逃走,这附近除了有你们的船,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别的道士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谁不知道你们茅山派和青城山的道士交好,玄镜道人死时身上出现了铁线虫,你们就怪在我们身上,所以夜里过来报复!” 远远地听见陈入道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笑道,“夜里报复?你们太抬高自己的身份了,想要揍你们的话,有必要偷偷摸摸的么?” 说完之后,他突然驱飞了一角符篆,那符篆如同钢刀,唰的一声将苗裔蛊师的桅杆齐腰斩断,那些蛊师更是愤怒,一时污言秽语都骂了出来,但是茅山派副掌教在此,他们虽然愤怒,但并不敢冲上去,叫骂了一阵,算是将仇记下,将船划走了。 道门在暗中害人? 管不了这么多了,怕搅入这恩怨局里,我们的船微一停留,继续朝着那只蛟追去,终于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皇甫老伯感应到它停了下来,我们放眼望去,是一片白茫茫的芦苇荡,密密麻麻,数十里之长。 看来这次的运气确实不错,在这里收服蛟龙的话,芦苇荡可以挡住其他人的视线,我们将船轻轻地划了过去,皇甫老伯再次分了水符,准备截断它的后路,将它捆绑起来。 可这条蛟的感应也非常灵敏,我们才从船上进入水中,那蛟已经感应到,我看见了芦苇荡中露出了庞大的身躯,自知浅水对它不利,它硕大的身子一晃,压倒了好多芦苇,我看到了一条略扁的尾巴,上面都有些蹼状物了,它想马上返回深水之中。 第九十三章:舍命缠斗 这蛟应该是被湖面上巡游的玄门船只、还有溪儿说的那个恐怖的威压给吓蒙圈了,一心往岸边钻,觉被我们跟踪,它立马感觉到不对劲,想要再次返回深水之中。 我们一路尾随它到了此处,岂能让让它再次归入深湖?要是这番让它走脱,那么多玄门的高人,我们连条蛟毛估计也摸不到了。 看见蛟影晃动,二新第一时间搅动他的落魄棒,一声大喊,我们看见一个晃动的虚影八卦,打在了那条蛟的身上,竟然将蛟身子打的一颤。 这时候那条蛟头猛然从芦苇荡中钻了出来。和刚才不同的是,现在是在水面上,而且天色已经微明,这条被芦苇掩着的蛟头,此刻终于清楚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这条蛟通体银白,头上的两个小角只有两寸长,它的脑袋和巨蟒无异,只是在下颚处,似乎有几条类似胡须的东西冒出,向人证明它不是蟒,而是一条将要进化成龙的蛟,只是还没有龙爪。 这东西应该有相当高的灵智,看见我们一路跟随至此,它的三角眼血红一片,朝着我们不停的张望,露出了嘴里又大又白的獠牙! 在它的眼睛下面,我看到了一片乌黑,应该是之前在水中的时候,被皇甫老伯击伤的地方。 看来皇甫老伯的那枚印,威力非同小可。 它露出獠牙冲着我们恐吓了一阵之后,应该知道湖面上有很多人找它,因此不敢恋战,转身向绕过我们,想要迅离开。 但是身在芦苇荡中,没有了水的衬托,它转动不灵,身子亦显得格外的笨重,就在它转身的时候,我的尸刀,二新的落魄棒,还有皇甫真手中拿的一个三棱叉,都击打在了它的身上! 这下不同于在水中,我们三个的力都是实打实的,特别是我手中的尸刀,竟然在它身上剥掉了一片鳞甲下来。 它疼的猛的一回头,獠牙乱颤,要是执意要逃走的话,芦苇荡离深水区那么远的距离,足够我们将它击成重伤。 咬牙之后,它的巨尾又再次袭来,来的度奇快,虽然我们有所准备,还是躲闪不及,都被它扫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被我的尸刀砍伤之后,它估计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放弃了再遁回湖心的打算,慢慢地将硕大的身子盘成了一团,那颗三角的巨头被托了起来,它在积蓄力量,再冲上来的时候,威势定然无比的惊人。 皇甫老伯说了声“大家小心!” 话音未落,这条蛟龙已经冲着我们冲了过来! 不得不说,将身体盘成一团之后,这条蛟的度和水中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区别,一条白练一般的巨蛟朝着我们袭了过来。 它想要我们的命。 皇甫老伯猛然站到了前面来,等这条巨蛟冲过来的时候,手中突然扬起了一片红色的粉末,随之一块黑石再次从他手中飞出。 正是之前打伤它的黑石印! 按说这条蛟对这块印章应该有所防备的,可被我们激怒之后,它的防备心大减,皇甫老伯突然又洒出朱砂粉,令它眼睛暂时不能视物,我听见一声暗响,那黑石印正好打在它的眼睛上。 皇甫老伯为了能击中它的眼睛,和它靠的非常近,本来向击中之后可以马上闪身躲开,但那蛟瞬间回头,皇甫老伯躲闪不及,被那蛟头一下撞在了胸口,随之整个人也翻飞而出。 皇甫阿诺一声娇呼,和两个族人赶紧去拉被打翻在水中的父亲。 而此时的那只蛟,有一只眼睛彻底被打瞎,本来一声不响的它,突然了疯,出了震天动地的嘶鸣,身体盘旋、滚动,将水波打的四散,所有挡住它的芦苇,瞬间被抽倒! 此时的它凶戾莫名,所有人的都不能靠近它的身。 就在这条蛟疯狂的转动之时,皇甫阿诺已经将皇甫老伯扶了起来,皇甫老伯捂着胸口,半弓着身子,似乎受伤颇重,要是能将这条蛟的两个眼睛都击瞎,这条蛟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估计也难以逃走。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这个机会,它变的嗜血而癫狂,它的头颅上沾满了泥水,从一条银白的蛟,变成了一条黑蛟,它的右眼半闭着,有血水从那只眼睛中流了下来,它冲着我们,露出了愤恨之极的表情。 对,那表情和人的没有差别,就是愤恨之极的表情,它仰天一声嘶鸣!嘶鸣声远远地传了出去,连它下颚下的几根透明的胡须都跟着震动! 在它嘶鸣之时,我身边的皇甫正和皇甫真,突然各自从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个虎头帽子,猛地将那帽子带在了头上,那帽子似乎真是老虎头颅风干制成,还是吊睛白额虎,他们两个腰间突然也缠上了虎尾。 从带上虎头到缠上虎尾,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带着之后,两兄弟脸上立马出现了奇怪的表情,脸上出现了很多皱纹,双手合十,口中一阵密语连连。 我突然感觉到,这两兄弟的气息变的狂野起来,有点像是野兽的气息。 就在此时,那条蛟的巨尾突然扫了过来,众人退避的时候,它猛然电闪而出,再次朝着皇甫老伯冲了过去,它要报瞎眼之仇! 而同一时间,皇甫两兄弟念完了密语,突然跃起,双手成爪,口中一声大叫,冲着这条蛟猛扑了过去。 行至空中的白蛟,竟然被两兄弟突然撞翻,倒身之处,再次砸起了无数的水浪。 我感到震惊不已,这两兄弟扑击白蛟的动作,极像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难不成还能将老虎的魂魄留住,此番请到自己的身上来? 看来这个玄门中,还有无数神奇的巫术出我的想象。 但是这蛟很快翻身起来,巨嘴突然伸出,朝着老虎附身的两兄弟咬去。 皇甫兄弟迅捷无论的闪开,手中各自拿出了一只三棱叉,与这个蛟龙缠斗在了一起。 包括我在内的所有,此时只能观战,压根不能进入到战团之中,在我们面前争斗的,好像不是人和蛟,而是两条虎和一只龙。 这两兄弟配合的极为默契,不一会,这蛟身上有多处被两兄弟戳伤。 皇甫老伯虽然受了伤,见两个儿子缠住了蛟龙,再次驱动那只黑石印朝着巨蛟砸去! 皇甫老伯受伤之后,黑石印的去势不如之前迅猛,也没有了之前的准头,啪的一声砸在了那只蛟的两目之间,将那蛟砸的猛的一缩头,虽然看起来更加的暴怒,但是显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势。 我本来想让童童上去相助,但蛟龙这种东西,本是天地间镇邪的灵物,童童是根本不敢近他的身的。 不过皇甫老伯的黑石头印却连用了三次,三次之后,他再也无力催动了。虽然这三次都没有砸中那蛟的左眼,不过蛟的气息却一点点萎靡下去。 和蛟缠斗的皇甫两兄弟,此时身上也不停的冒出白气来,浑身像是一个蒸笼一般,看来将虎的魂魄借到身上,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且术后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损伤。 眼见不能再僵持,皇甫老伯突然挥手让族人围上去,顿时有四个族人扯着一张金黄色的小网,朝着蛟头上罩去,皇甫阿诺手中拿着一根藤蔓,也朝着那蛟围了过去。 我心想自己也不能退避,不然的话,等这个蛟被困住,我们没有出什么力,岂不是什么都分不到。 见这个蛟被众人合围,我和二新跃到了战阵之中。 这蛟见众人围来,将口一张,嘶嘶做声了半天,突然将头一伸,吐出了一片绿雾来。 拿着网子的皇甫族人,顿时被这绿雾笼罩,没有挣扎,瞬间倒在了水里。 好厉害的毒雾! 看到这个情形,皇甫真和皇甫正也往后退避,那巨蛟突然腾身而起,巨尾朝着两兄弟盖下来。 皇甫真往前一扑躲过,但皇甫正却被巨尾扫中,横飞了出去。 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惊呼,巨蛟将身子一盘,又将还未站稳的皇甫真死死缠住! 这?! 这条蛟果然是一个智慧生物,它虽然被皇甫两兄弟缠斗的精疲力尽,但却一直没有吐出口中的毒雾,等我们所有人围过来之时,才用毒雾来救命。 皇甫阿诺一声惊呼,吓的顿时不敢动弹,谁也没想到这个蛟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 被巨蛟扫中的皇甫正,虽然挣扎着从水中站了起来,不过他一脸痛苦,胳膊好像断掉了,但是真正痛苦的还是皇甫真,被巨蛟锁住,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紫红色,看来坚持不了多久。 皇甫老伯更是惊叫了一声,“阿真!” 现在就剩下我和二新两个生力军,见事危急,我们不能坐视,二新将棒子舞的虎虎生风,朝着蛟龙身上砸去。 而我心法运转,手势急打,对着这条恶蛟的脑袋喊出了一声,“临!” 和之前相比,这一声临威力大增,将我推的往后一退,全身一震,那蛟头也被打的猛然晃动了一下,二新的棒子和我真言同步,砸在了它的身上! 见它已到强弩之末,皇甫阿诺也救兄心切,跳上去将手中的藤蔓挥了上去,那长长的藤蔓一阵亮,自动生长,将巨蛟的一段盘绕起来的身躯牢牢缠住。 受伤的皇甫老伯也踉跄着抢了上去,手中同时挥出了三条藤蔓,将这条巨蛟盘住的身躯一一绑住。 巨蛟惊慌翻动,皇甫真也从盘绕中掉了下来。 二新赶紧捂着鼻子,跑过去将他抱起而走。 被四条奇怪的藤蔓锁住,这巨蛟挣扎了几下,不能挣断,只得愤怒的嘶叫,转头将水面上昏晕的一个族人一口咬在了嘴中,那族人被咬中了腰,瞬间醒来大叫,没叫的几声,就没了性命。 鲜血如柱,片刻间将湖水染红。 这蛟龙虽然被绑缚,但是它的头颅是自由的,我们依然不能靠近。 剧斗到现在,却还是成了僵持之势。 我们正在思索怎么办的时候,天外一道白光飞来,击在了那蛟的头颅之上,那蛟一声惨叫,全部身子如山倒下,都砸在了水中,全身不停的颤动,但是已经不能起来。 我们惊诧的看见,在巨蛟的头部,是一把白光闪闪的剑!将那巨蛟贯脑而过,余劲未衰,将蛟头钉在了水中,且剑还在晃动。 我们惊愕地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驶来了几条船,最前面的那艘,似乎正是茅山派的船只,站在最前面陈入道,单手往上一举,那把剑竟然从蛟头上再次飞出,带起一片血花,回到了陈入道手中。 这是?飞剑? 第九十四章:强盗行径 看见陈入道手中的剑飞回,我的心里猛一紧张,刚才和这个蛟的生死激战还是动静太大了,这蛟又愤怒的嘶鸣,以至于将这些人都引了过来。≧ 不但是茅山派,就连之前离开的天师阁、巫蛊王他们的船只,竟然也围了过来,来洞庭湖的这些玄门中人,很多都是老狐狸,见我们的船不见了,很快就转头寻找我们,岂是那么容易被轻易骗过的。 而且我看到,更远处还有船源源不断地围过来。 想要将这条蛟安然的带走已经是不可能了。 巨蛟被陈入道飞剑贯脑之后,虽然还在轻微的晃动,但是对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估计一会就要丧命。 皇甫老伯见这么多人围来,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令皇甫阿诺将倒下的族人扶起,用一块大玉石压着他们的额头施救。 皇甫老伯正在用绷带包扎皇甫正断掉的胳膊,皇甫正看见围来的船只越来越多,着急的喊道,“爹,赶快将蛟尸抬到船上去,我们离开这!” 站在茅山派船上的一个中年人突然远远地冷笑道,“抬走?这东西是你们灭掉么的?想抬走也要问问我们!” 之前遇到茅山派的船只时,我们就怀疑这两个人是茅山派的长老,后来遇到皇甫老伯,将这两个人的年岁和相貌说给了他听,皇甫老伯告诉我们,陈入道身边的两个中年人,分别是茅山派的咒术长老和体术长老。 茅山派有多少长老,外人不是太清楚,但是有三个长老,是所有长老中最厉害的,分别是咒术长老、体术长老和符篆长老,这次来洞庭湖寻龙,不但让副掌教陈入道过来,咒术长老于听雨,体术长老杨奉诏也跟着一同过来了。 看来茅山派相信洞庭湖中有龙,并且对这条龙势在必得。 此时说话的人,正是有着鹰钩鼻的咒术长老于听雨。 皇甫正一愣,“凭什么你们抬?我们追踪了这条蛟龙一夜,差点全死在它的手里,这才将它耗的筋疲力尽,不可能让别人抬走的!” 于听雨哼了一声,朝着还在微微晃动的蛟尸看了一眼,“小孩子说话口气不要那么大,天底下不可能的事情多了,这些不可能的事情,总在人的眼皮子底下渐渐变成了可能。” 听他的语气,似乎要公然夺取这个蛟尸。 能使飞剑的陈入道却没有说话,抓了一块白布出来,正在好整以暇地擦拭着飞剑上面的血迹。 这样的陈入道让我感觉到可怕。 我从来没想过剑还能飞行,肯定是有厉害的法术驱使,要是真和他起了冲突,他的一把飞剑神出鬼没的飞来飞去,谁能是他的敌手? 茅山派的人虽然不准我们将蛟尸搬走,也没有下来抢夺,这时候天师阁的那个宋飞在远处的船上大叫道,“怪不得将我们骗走,原来你们想私吞了这条蛟龙,巫门中人真是多鬼蜮伎俩!” 皇甫正虽然受伤,听到宋飞说这话的时候仍是勃然大怒,拧着脖子向着宋飞道,“什么叫鬼蜮伎俩,这条蛟是我们用命换来的!” 宋飞哼了一声,“那是你们无能,要是我们道门出手,早就拿下了!最后要没有陈叔叔的飞剑,你们不就被这蛟咬死了!” 这人显然有些强词夺理,不过他并不傻,和茅山派拉在统一战线上,不过陈入道并没有答话,只是冲着宋飞身后的鬼长老点了点头。 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围了上来,我冲着二新看了一眼,他冲我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就算是茅山派不和我们纠缠,其余的这些玄门中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将蛟尸运走。 茅山派的陈入道见众人围了过来,冲着天师阁、龙虎山、崂山派的道士说道,“没想到这里真的有蛟,众位道友,大家看怎么分这个蛟龙的尸体。” 皇甫老伯脸色煞白,他被蛟龙击的重伤,又强行驱动黑石印,现在已经耗尽了气力,能将这个蛟龙杀死,皇甫一家可以说是拼上了性命,没想到陈入道竟然问也不问,冲着这些过来的道士商量起来。 天师阁的那个鬼长老道,“这蛟龙是天材地宝,有机缘者得之,可今天有机缘的人太多,到底怎么分,这个还是真是费脑筋呢。” 龙虎山好像来了四个中年道士,其中一个红脸的道士喊道,“既然这蛟龙是这一家术法师和你们茅山派先现的,怎么分法,自然有你们来定,要是大家都同意,就按您们的分法来分;大家要是有意见的话,再重新商量就是。” 这些道士并不问其他的术法师的意见,包括巫蛊王在内的术法师,和道门向来不和,因此并没有出声,可能是想听听茅山派的分法。 陈入道转头看了看皇甫老伯,问道,“你们可是川中的术法师?” 皇甫老伯点了点头,“陈大掌教有什么吩咐?” 皇甫老伯是灵山十巫的术法师,陈入道并不认识他,陈入道接着道,“这蛟龙虽然是你们现,但却是我给它致命一击,谁都想独得,你们想,我茅山派也想,但其他的玄门同道却不愿意,因此我想比试斗法,赢的人可分蛟,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 皇甫老伯顿时气的脸色煞白,他之前就被此蛟重伤,有一连驱动黑石印去砸巨蛟,力气已经用尽,怎么可能再与旁人斗法,要是他神完气足的时候,兴许可以同陈入道一较长短。 他还没有搭话,皇甫正就按捺不住地大喊,“斗个屁斗,我爹都受伤了,怎么跟你们比?” 陈入道见皇甫老伯没有表态,便转身对众人道,“这蛟龙本来是我茅山派和他们这几个术法师拿下,大家都为寻蛟而来,有的已经在这洞庭湖上巡游了月余,天材地宝,我们也不敢独占,因此斗法取胜,在斗法中胜出的人,可参与分蛟,其余玄门中人不得有意见。” 他话音刚落,龙虎山的那个红脸的道士说道,“陈大掌教说笑了,斗法的话,这里的人,估计都不是你的对手,依我看,不如让小辈们比试,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们能及时制止,以后的玄门还要靠他们。” 这个道士说的在理,陈入道无法反驳,想了一下,慢慢道,“也行,让小辈们来比试好了,赢得可以分这个蛟龙!” 其他玄门中的人商量了一阵,这才点头同意。 巫门和道门互相仇视,因此并没有获得多少话语权。 我似乎听到有人说,“那蛟不是皇甫家拿下的么?我们擅自分了,是不是有点太过。” 立马有一人道,“什么叫你擅自分了,你有能耐去分么,别吱声。” 看到他们这样擅自决定,皇甫阿诺也气鼓鼓地转头对我们说,“这些人就是强盗,专门抢别人的东西。” 难道我们这一番生死激战,到头来还是为人做嫁衣。 很快他们就商定了比赛之法,这个比试之法带有严重的歧视性,由道门对巫蛊,一一淘汰,比赛中胜出的,即可以留下分蛟。 道门定的这个规则,是想避免道门之间相互争斗,同时也想让巫门的人空手而归。 见他们制定了这个规则,皇甫正气的不停咒骂,现在的皇甫家,皇甫正和皇甫真元气大损不说,一个断臂,另一个刚才被巨蛟缠身,哪里还有余力和道门中的人斗法? 难不成要让皇甫阿诺上去? 很快道门的人就分成了五班,分别有茅山、龙虎山、天师阁、崂山、和一队散居道士的弟子组成。 而巫门这边比较杂,谁都想上去,但是面对这些道门的精英,能胜出的把握实在是不大。 皇甫老伯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拿命换来的东西,被别人用来分割,族人和两个儿子都受了伤,不可能上去斗法,有可能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他转头看向了二新我们两个,最终又落到了我的身上,眼中露出恳求的神情。 二新刚才扶皇甫真回来的时候,好像吸入了一些蛟吐出的毒雾,虽然他立即用秘法逼出,皇甫阿诺也用那块玉石悬在了他的额头,以图将蛟毒吸入其中,但是他的身子还是有点虚软,看起来是不能上去了。 皇甫阿诺气不过,喊了一声,“爹,我上去!”皇甫老伯还是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派一个女孩上去,肯定会被那些道门的人嘲笑的。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重担只能落在了我的身上,道门的人并不知道我是谁,虽然感觉自己必定不是那些道门弟子的对手,但是还是朝着皇甫老伯点了一下头,“好吧,我上去,但我可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皇甫老伯虽然知道赢面不大,说道,“没事,你能上去,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这边巫门的人争吵不已,不过作为舍命捉蛟的皇甫家,必定有一个名额的,其他的四个名额,巫蛊王他们船上出了两个,另外两个,则要从名望比较大的巫门子弟中选,这样的机会难得,哪一家巫门都想要上去,一时吵吵嚷嚷,难以决定。 就在巫门争吵的时候,比赛的场地已经选定,在船型比较大的茅山派的甲板上进行。 巫门又选定了一个少年,应该也是来自灵山十巫的后人,唯有最后一个名额难以选定,争吵不已。 第九十五章:船中对战 就在所有人争吵不定的时候,之前和茅山派起冲突的蛊师的船再次围了过来,从他们船上走出一个黑衣少年,冲着巫门中所有人喊道,“第五个名额给我好了。” 那黑衣少年二十岁左右,剑眉入鬓,模样甚是秀美,他出声之后,其他的巫门中人便停止了争吵,这一船载的,是苗裔很多毒辣而且有名的蛊师,据说厉害的蛊师可以修出金蟾蛊,比诅咒厉害的多,能害人无形,防不胜防。 除了道门高人,任谁也不想和这一船蛊师结下梁子。 这下巫道双方所有的斗法弟子都已经集齐。 陈入道站在场中,交代了一些场面话,便将场地让了出来。 我长吸了一口气,心说,道门的这些人有些不讲道理,就算揍不过,我也要把和我对阵的家伙揍的鼻青脸肿的,每临大事有静气,还怕他们不成。 道门选定的五个人,这时已经提前在茅山派的甲板上站成了一排,这五个人中只有一个我认识,就是天师阁的宋飞,此时他抱着那把雷鸣剑,脸上仍然是倨傲的神情。 宋飞旁边是茅山派的一个白衣少年,陈入道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少年的衣袖,正在他的旁边耳语,看来这个少年在茅山派弟子中的地位很高。 余下的三个道门的少年,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精气神十足,除了那一个散修道士的弟子,这四个少年道士,有可能已经达到了炼精化炁的地步。 据说道家修炼有三层,分别为炼精化炁,练炁化神,炼神返虚,据说最后修成金身不灭。 炼精化炁,就是修出炁感,能感应到周围的变化,厉害的道士,可以感应周围的一草一木,蝇飞虫落,这个修出炁感说来容易,其实艰难,很多道士终其一生,都不能炼精化炁,现在我们对阵的道士,绝对都是修道的天才。 虽然巫道修到最后,殊途同归,难分高下,可是巫法的传承不如道法纯粹,所以很多高深的玄术,在道门中有保留,巫门中反而已经失传。 见道门的五个弟子都已经站好,巫门中的五个人也只能上去,可以各自去挑选道门的对手。 我知道道门中多有克制阴魂的法门,轻声感应了一下溪儿,让她回到戒指中,别让道门的人伤到了她。 溪儿却没有回应我,守着这么多人,我也不能冲着自己的衣袖一直说话,就朝着茅山派的船跳了过去。 本来我想着,那个散修的小道士,看起来精气神稍弱些,一定是个软柿子,我这番上去是为了分得一些蛟身上的宝贝,虽然看宋飞不顺眼,有些想揍他,但想了想,还是大事为重,这番斗法就选他好了。 谁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就在我移动身形的时候,巫蛊王船上下来的一个少年,跳到了我的前面,站到了那小道士的对面,本来表情严肃的小道士,竟然冲着选中他的人微微一笑,脸上露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就在他这一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这个小道士或许并不容易对付,要不然以茅山和天师阁的强大,难道派不出两名厉害的小道士,非要给散居道士的面子,让他们派出一名弟子上来? 这个小道士,也必定身负奇技。 就在我犹豫的当儿,别人都已经选好了对手,崂山的小道士仍被巫蛊王船上下来的另一人选中,龙虎山的小道士被灵山十族中的一个弟子选中,蛊师船上下来的少年,则选定了茅山派的那个白衣少年,从衣服上来看,一黑一白,倒是绝配。 现在道门中就剩下了一个宋飞。 我的心中骂了一声,他奶奶的,看来老天爷都选定让我来揍这个狂妄的家伙,或者被这个狂妄的家伙揍。 不得不说,茅山派这条船是所有玄门船只中最大的,极有可能是他们为了这次寻龙,专门购置的船。 本来我以为要一一比试,众人围观,没想到道门中的这些人商量了一下,竟然让我们五对同时开始斗法,还转头问巫门中的术法师是否同意。 巫蛊王船上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你们都商量好了,我们不同意又能怎么样?” 我在师公大会的时候见过这个男人,好像是那个修离魂术的风大志。 师公会中的这些人应该也认出了我,不过我也不在意。 道门让所有人一起比试的原因很简单,天已经快亮了,比完之后该干嘛干嘛去,别被当地的渔民现,再传的沸沸扬扬的。 茅山派的船虽然大,但是让十人一起斗法,地面还是有点略显不足。 茅山派不让无关的人等上船,二新他们只能在皇甫老伯的船上看着。为了腾地方,还将本来船上的人,赶到其他道门船上去,连陈入道和那两位长老也去了天师阁的船中,现在的这艘茅山派的大船上,只有我们十个斗法的弟子。 之前龙虎山那道士的意思,是道门巫门各自留下高人在船中镇守,以免出现误伤时,能及时救治,但是陈入道对茅山的那名白衣弟子很自信,根本没有提这回事。 巫门痛恨道门,见道门不提,他们也没有提及。 我们十个人,选定了自己的对手后,慢慢后撤,彼此之间拉开了距离,我看见宋飞对着我歪嘴蔑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意思是告诉我,我落在了他的手里。 不是冤家不聚,冤家聚打破头,那就来吧。 见我们分别站好,远处船上的于听雨突然道,“这番比试,还望你们各出能力,你们这番比试的重要性,不用我再来细说,一定不能让宝贵的东西流入邪道。” 于听雨这么说,巫门中的很多人顿时出了不满的声音,于听雨不管不顾,继续道,“现在比试开始,除非倒下或者认输,斗法不可终止!” 于听雨喊完之后,我们开始戒备地看着对方,一时间,所有的议论和不满声都停了下来,百十双眼睛齐齐地盯着我们。 没想到最先有动作的,却是那个散居道士的徒弟,他身形晃动,在他的手上,立马出现了雾气一样的东西,他的两双手似乎隐藏到了雾气里,再也看不见。 我听见身后有声音喊道,“太极藏云手!” 看来我猜测的不错,这个相貌平平的小道士,也不是一个易于之辈。 与他对阵的那个巫术少年,手中拿着一根法杖一样的东西,瞬间和这个小道士斗在了一起。 就在我微微转头的时候,宋飞突然朝我冲了过来,猛然一掌朝我打出。 我看似走神,其实一直都在注意他,这样的章法我不能接,月华炼的心法我早就在念,见他袭来,我瞬间转过身子相避。 不得不说,感觉到月亮光华之后,我的身体确实像是变轻了一般,自己都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轻松的避了开去。 宋飞脸上也出现了奇怪的神色,看来他这一掌也只是试探,见我躲过,他突然双手合十,眉头猛皱,再打过来的时候,那手掌竟然有风雷之声,威势特别惊人。 道门所传果然更为纯粹,我一边躲避,一边将尸刀拿在了手中,以尸刀中的黑芒抵消掉他手掌中的风雷之声。 见我突然那出了刀,他猛然后退之后就拔出了那把雷鸣剑,这剑拔出,他凭空添了威势,虽然剑身上暂时没有雷电出现,可他的剑招大开大阖,颇有正统道门的气势。 我将尸刀的力量运用到极致,感觉胸口出的巫印,又源源不断的力量送过来,我没想到巫印竟然这般神奇,我心念月华炼,将尸刀的黑芒不停地朝着宋飞招呼。 他见我的身影变快,突然一声大喊挥来,雷鸣剑突然大响,从剑身上出现了一片跳跃的光芒,那跳跃的光芒瞬间朝我袭来,我想要躲闪,却躲闪不开,跳跃的光芒打在我的身上,我顿时感觉半边身子酸软,尸刀也当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腿一软,半蹲在了地上。 他一下跃到前来,用雷鸣剑指着我,哼了一声,口中道,“巫门邪术,跳梁小丑!” 我心中只想喊,妈的,不就是占了法器的光么,有本事扔了你的破剑再来斗过! 他脸上出现了藐视之情,我虽然没有认输,却是第一个被对手压制住的一个,剑在胸前,想要不认输的话,他随时可以伤我。 就在我被宋飞逼迫住之后,我才得空转头看周围的形式,这时候其余的四对战的尤为激烈,而打的最激烈的,当数茅山派的白衣弟子和蛊师船里上来的黑衣人。 之前我听二新说过,茅山派的三个长老,分别是茅山派符术、体术、咒术的集大成者,派出来的这个少年应该是天纵之才,小小的年纪,符、咒、体术好像已经颇为精通,只见他一招一式大气恢弘,时而嘴中快念咒,瞬间紫光幽来,时而翻身引符,突然一片火花,这样的度和反应,换了场中斗法的任何一人,早就不是对手。 临场之际,除非时间允许,一般的玄门中人是很少使用符篆的,因为符篆的使用需要身结印、口结咒,意观理,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但是这个白衣少年竟然在黑衣少年的缠斗中,一连放出了三张符篆,让道门中所有人出了一片啧啧赞叹之声,远远地听见一个老道说,“厉害,不愧是沈掌教的爱徒。” 他说的这个沈掌教,也就是茅山派的正掌教,沈千山,怪不得这个白衣少年这么有能耐。 但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白衣少年厉害无比,甚至将船舷都打塌了一边,但是那个黑衣少年却尽能躲开,不得不令人称奇。 黑衣少年虽然来自蛊师之中,从开始争斗到现在,却没有放出任何一只蛊虫来。 就在我微一分神看白衣少年的时候,宋飞的剑悠忽而至,看来他是不想让我口中说出认输,而是想要我直接重伤倒地。 第九十六章:惊天巨变 眼见已经无法躲过,这时候我的身子一凉,就好像一股无形的力量拖着我后退一般,这度,丝毫不逊色于白依依的月华炼,我心中一震,知道是溪儿上了我的身。 溪儿竟然没有听我的吩咐回到戒指中,和我斗法的这个人,掌有风雷之声,剑有雷鸣之相,雷电向来是阴魂的克星,所以我提前让溪儿赶快回到戒指之中,以免伤到她。 没有什么阴魂可以直面雷电,一者至阴,一者至阳,雷电是阴魂的克星。被大威力的雷电击中,玄门高人都要倒下,阴魂会直接灰飞烟灭。 溪儿不知道是没有听我的吩咐,还是感应到我有危险,还是再次从戒指中出来的,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 自从那次失踪在城隍庙之后,我已经很难捕捉到她的身影,最多看到的就是一片金黄,要不是我送她了这件金黄的符衣,估计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溪儿在身,我就要力图反败为胜。 我瞬间后退之后突然前行,朝惊愕住的宋飞喊出了一声临字决。 这一声临字决比较仓促,远远没有对付蛟龙时那一次时的威力,但宋飞猛然一晃一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巫门的人会道门的九字真言。 我争的就是他这片刻的犹豫,刚才我就已经想好,想要将宋飞打败,唯一的可能就是近他的身,让他的雷鸣剑失去作用,让他的诸般道门手段也使不出来。 我侧身朝着他扑了过去,临字决用来对付道门的人,功效远远不如对付修习邪法之徒,不过就在他这片刻震惊的时候,我已经近了他的身。 他反应也是极快,雷鸣剑翻转,就要过来斩我,但是已经来不及,他的剑尖虽然划到了我的胳膊,因为没有挥舞的距离,根本没有力量,胳膊上只是微微一疼,也衣服都没有划破,更别说伤我了。 我从他的剑尖中挤过,双手朝他身上抱去。 他见雷鸣剑没有斩伤我,他立马就想转身撤开,溪儿在身的我,岂能让他再斩出第二剑,万一他第二剑斩出雷电的光芒来,对溪儿的伤害无法想象。 就是拼着受伤,这次我也要抱住他。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这般拼命,退避不及,被我一下连着胳膊抱住,雷鸣剑虽然还在他的手中,已经刺不到我。 他没有想到会被我锁住,激怒交集,运气连连挣扎,他道门的气息也真是了得,我感觉自己压制住的就是一只小公牛,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顶上来。 可任凭他怎么使力,我就是不放松,溪儿附身之后,我的力量本就不在他之下,再加上此时情急拼命,将他锁的更加牢靠。 可他挣的实在是太厉害,被我从后腰抱住,眼见挣不开,开始用脚来踩我的脚面,我被他突然踩中,脚骨感觉都要断掉一般。无奈之下,我只好用腿盘着他的腿,让他不能再动弹。 这一下,两个人齐齐地倒下,不停乱滚。 他愤怒,我其实也不愿意抱着他,何时跟一个男人这样亲近过,连连滚甲板,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谁能理解我现在窘迫的心情。 没有人能。 其他四对的斗法精彩纷呈,只有我们两个,毫无看点可言不说,简直可以说是狼狈,我甚至听到了一阵阵嘲笑声。 不管了,这番能让宋飞认输就行,在他仍在挣扎的时候,我突然喊出了毛毛。 毛毛瞬间从竹筒中射出来,毛毛现身的时候,围观的人中再次出了惊呼,我不知道这惊呼是冲着我出的,还是冲着其他斗法的人出的,因为和散居小道士对法的那人,已经被小道士突然一枚怪符打倒在地。 我在宋飞的耳边大喊道,“快认输,不然我让它咬你!” 毛毛蹭的一下,窜到了我的身上,宋飞惊怒地大叫道,“邪法!卑鄙,有本事正面斗法,你这样的打法!和无赖泼皮有什么两样!” 我任由他大喊,让毛毛纵到了他的头顶去。 感觉头上有毛茸茸的东西出现,他终于害怕起来,将头乱甩,但他怎么可能将毛毛甩掉。 “要不,先让他咬掉你一只耳朵。”我对着他继续威胁道。 但是我知道,威胁可以却不能真正的命令毛毛上前,真要是破了他的相,在这里就和天师阁结了很深的仇,我和皇甫家的那人些,也就都别想从洞庭湖上离开了。 要是他抵死不认输的话,我还真没有好办法。 幸好,他的恐惧远远过我的想象,狠狠地小声道,“放开我,算你赢了。” 他虽然这般说,我也不敢将他放开,松手之后,他突然再不认账,我马上就会陷入危险,命令道,“我怕你说话不算,喊出来,让所有人做个见证!” 他小声而狠狠地道,“你,你不要太过分!喊出来我还能回天师阁么!” 我陷入了踟蹰之中,他说的是实情,以他那么偌大一个天师阁的弟子,斗法失败不说,还要亲自喊出来,这就相当于打天师阁的脸啊,不过我转念又想,这人性格张狂且狭隘,一旦放了他,输赢是小,估计连我的性命都堪忧。 我咬了咬牙道,“不行,必须要喊出来!” 说话同时,我已经让毛毛扑到了他的耳朵上,他吓的将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估计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下一刻有可能就会大喊认输。 可就在此时,身边的那个白衣少年和黑衣少年斗的惨烈之极,木板砸到我们脸前,我只得拔搬起宋飞打滚相避。 他们两个人的术法都是层出不穷,让围观的人看的眼花缭乱,此时围观的玄门众人,称赞的已经不是茅山派,而是那个黑衣少年,没想到蛊师中也有这般厉害的人才。 他们两个甚至都将甲板打烂了一块,还没有分出高下来,这两个年轻人,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厉害的两个年轻人,就在大家以为他们两个还要缠斗良久的时候,黑衣少年突然扬起了一片黑雾。 “蛊粉?!”围观的众人,现在目光已经被他们两个所吸引,看见黑衣少年突然出手,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蛊粉。 蛊粉各异,大都是用饲养毒物,待其长成之后,用热水淋杀,日光暴晒,研磨成粉,临敌之际,突然挥出,令人防不胜防。 从开始到现在,黑衣少年都没有用蛊虫,谁料此时他突然用蛊粉,白衣少年惊起捂鼻后撤。 黑衣少年似乎正在等这个时候,看见白衣少年想避开,突然一连做了四个手势,那手势曼妙,如同女人的兰花指,口中似乎在也在念咒。 随着这四个手势,只见黑衣少年形如鬼魅,身上出现了一个黑色圆圈的虚影,那圆圈的虚影一连三个,朝着茅山白衣少年袭去,白衣少年一片闪躲蛊粉,一片闪躲鬼魅一般的黑衣少年,又要躲那虚无的圆圈。 他一时有点手忙脚乱,前面两个黑色的圆圈躲过,终于被第三个打在胸口,那黑色的圆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被打中之后,瞬间不能站起,黑衣少年冲上去又是一脚,将白衣少年一下踹翻。 茅山派的陈入道和两个长老在远处大船上突然站起,他们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不明白这黑衣少年怎么这般厉害,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又不能上前相帮。 看来白衣少年输了,这次茅山派估计和蛟龙无缘了。 所有人都认为,黑衣少年会立马起身撤开,毕竟他将白衣少年打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白衣少年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正要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可令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情形出现了,那黑衣少年突然上去,不知从哪儿抓出来一把刀,一下捅在了白衣少年心脏的位置。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顿时出了一阵惊呼! 白衣少年形如仙鹤,术法厉害,场中的很多人,都对他心有好感,可谁能想到,黑衣少年突然出手,一刀捅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白衣少年更是不敢置信,双眼睁的极大,想要低头去看,刚刚看到那刀柄,就已经人事不知,仰天而倒。 被我压制住的宋飞,根本没有理会外面的情况,估计心里斗争到了现在。真他娘的会挑时候,就在这时,突然大喊了一声,“我输了!” 可妈蛋的,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认输的声音,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黑白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一刀将白衣少年捅死之后,转身抽刀跳开,白衣少年胸口的血入泉涌,黑衣少年向着众人道,“茅山派欺人太甚,也让你们付出点代价!” 说完之后,他鬼魅一般的身影从大船上跳下,径直往大湖中而去! 天师阁的大船上,立马有三个身影纵了过来,正是陈入道和咒术、体术长老! 陈入道翻身将白衣少年抱起,两个长老则朝着黑衣少年遁走的方向追去。 斗法的诸人被这样的突变震住,都停了下来,场中鸦雀无声。 我也放开了锁住宋飞的手。 那黑衣少年真的如同鬼影,在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就已经遁入水中,两个长老随后而至,特别是那个体术长老,虽然年老,可能是一生精研茅山体术,奔跑的度丝毫不在那少年之下,跟着也钻入了水中,绝对不会放走那个黑衣少年。 此时的甲板上,陈入道抱着白衣少年一声不做,看来人已经救无可救,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眼睛已经愤怒的要滴出血来! 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一船蛊师更是惊骇莫名,似乎也没想到那黑衣少年会杀人,更没想到他会逃走。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大喊,“你是谁,站住!” 出声的是龙虎山的那个红脸道士,喊的方向却是和黑衣少年相反的方向,那里是刚才蛟尸所在。 我们这斗法之后,便无人关注那个蛟尸,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谁也不可能将其偷偷带走。 所有人又朝着蛟尸的地方转头,只见远处有一袭灰衣,趁着这边混乱之际,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已经将蛟龙的头颅割掉,抱着怀中疾奔,他奔跑的度,丝毫不在黑衣少年之下。 第九十七章:巫道嫌隙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斗法会出现这样的事,玄门中人齐齐大喊,很多人都朝着那个抱着蛟头的灰影子追去。 要知道,蛟身上的精华,绝大部分都就蛟之上,这中间包括蛟角、蛟睛、蛟脑髓,能得一件,就已经了不得了,这个灰衣人显然知道,砍掉蛟之后,立马转身而奔。 玄门中人齐声大喊,这时候已经有五六个中年道士、十来个巫门中人追了过去,那个灰影子怀中抱着蛟,奔跑的度仍然奇快,脚踏在水面上,水花四溅,他奔跑过的地方,连起了一条白练。 从船上跳下来的十来个玄门中人,虽然也都是玄门中的佼佼者,但是和他之间的度丝毫没有拉近,那人奔到齐腰深的湖水中之后,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抱着蛟,一下扎进了湖水里。 在他消失的地方,起了一圈圈血色的涟漪。 追踪的玄门中人,追到他消失之处突然愣住了,互相看了看,并没有人尾随上去,蛟龙是谁的还不好说,可命是自己的,贸然追上去的话,谁知道水底是什么情况。 而黑衣少年这边,体术长老下水之后,咒术长老一手竖一手横交叉在胸前,似乎也在念咒,这咒念完,他也没进了水中。 此刻,黑衣少年和灰色的人影都消失掉了,从他们离去到他们消失,时间之短,也就是数十个呼吸间。 场中的情况一片混乱,绝大多说玄门中人都是一脸目瞪口呆的表情,黑衣少年和灰影子,似乎是在互相配合,黑衣少年以邪怪的手段、雷霆一般的手法将茅山弟子杀死,趁大家注意力被黑衣少年吸引的时候,这个灰影子则趁机斩下了蛟,然后他们两个都遁逃到了水中。 这两个人,要么就是能长时间潜水,要么就有分水符一类的东西。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陈入道慢慢放那个白衣少年躺下,此时陈入道的道袍上全是血迹,脸色如铁,似乎随时都能动手杀人,他转头看向玄门中人的时候,那眼睛如同寒夜中的刀子,我的心中都忍不住凛然一惧。 玄门中人被他的目光所慑,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再说话。 出了这样的事,我们都的斗法已经失去了意义,宋飞被我松开之后惊怒交集,正要爆,转头看见了地上躺着的白衣少年,也被唬住了。 我们斗法的八个人,慢慢远离陈入道,纷纷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见我上船,二新过来问道,“你没受伤吧兄弟?” 我摇了摇头,这时候想起我的溪儿来,意念和她相通的时候,她用微微一笑回答了我。 知道她没事,我这才放心地打量场上的情况。 茅山派的弟子纷纷从天师阁的船上回来,这次他们大概带了二十个道士,应该都是茅山一派的精英,这些道士有的围着白衣少年痛哭,有的则将愤怒的目光转向了那船蛊师。 这个黑衣少年是从蛊师中出来的,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黑衣少年杀了人,自然要找这些蛊师算账。 我此时脑中也是一团浆糊,这些蛊师和茅山派有间隙我知道,可没想到这些蛊师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指使手下弟子杀茅山派的人。 杀了人不说,杀了人之后竟然还遁走,实在是让人觉得诡异。 可令所有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出现了,茅山派的弟子冲着这一船的蛊师叫骂的时候,得到的回应竟是,这个黑衣少年并不是他们的人。 “胡说!怎么可能不是你们的人!”茅山弟子愤恨不已,别说他们不相信,连我们也不能相信。 陈入道似乎在克制自己的怒气,任由这些茅山弟子和蛊师吵嚷,他只是静听。 之前和茅山派交涉过的大胡子蛊师,此时再次走到船头,冲着陈入道喊,“陈掌教,我原本不想和你多说,之前你们夜间到我们船上来,致使我们两位蛊师离奇死去,我们所有蛊师心中气愤不已,在靠岸停留的时候,刚好遇到了这个黑衣少年,他自称和你们茅山派有仇,可以帮我们讨回公道,我们这才让他上船来。这个人,你们应该认识才是?” 大胡子蛊师可能是这一船蛊师的领头人,他能说出这番话,实在是出于无奈,之前虽然有两个蛊师离奇身亡,他只是无法向其他蛊师交代,才和茅山派有了冲突,最后权衡利弊,自知不是对手,这才狠狠离去。 而茅山派现在死去的人,却是茅山掌教沈千山的亲传弟子,道门不娶亲,师父和弟子的感情,往往如同父亲和儿子,沈千山的亲传弟子丧身此处,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所以才主动和陈入道说明了原因。 听完了他这番说辞,陈入道仰天打了一个哈哈道,“真荒唐,从你们船上出来的,你们不认识,还要来问我认不认识。” 从他的话音中可以听出,陈入道根本不相信这蛊师所说。 大胡子蛊师见陈入道不信,他自知多说无异,也没有再多做解释。 等不多时,茅山派的咒术长老和体术长老从水中双双探出头来,浑身**的,应该是他们下水秘法的时间到了,爬上茅山派的大船之后,咒语长老于听雨道,“那小崽子跑不了,我在他身上打了上道印!我就不信,他能永远藏在水下不出来!” 而体术长老杨奉诏,弄明白这个黑衣少年的来历之后,竟然要让这一船蛊师,和他们一起去拿那个黑衣少年。 这一船蛊师顿时吵吵嚷嚷起来。 那个体术长老杨奉诏,似乎比陈入道、于听雨的性格温和一点,他郎言道,“我向你们保证,茅山派绝没有害人,但是从你们带过来的少年,却杀死了掌教的亲传弟子,现在帮忙找到那个黑衣少年,也是洗脱你们嫌疑最好的机会。” 其他的蛊师吵吵嚷嚷,有的道,“我们人的就是你们害的,凭什么帮他们找。”有的又道,“就算是找到了,这烂账肯定还是会算到我们的头上!” 见这些蛊师不想同去,陈入道冷哼一声,不再多说,令人将大船使离了芦苇荡,朝着湖心而去,临开船的时候,似乎听到咒术长老要什么阴阳镜,还说千万不能让那个黑衣少年遁走。 对于这条蛟尸,茅山派本来是势在必得,可谁能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白衣少年一代天才,莫名其妙的折戟在这洞庭湖之上,我心中都觉得凄然。 他们对剩下的蛟尸问也不问,大船渐渐驶远。 茅山派不问,其他的玄门中人却惦记这条无头的蛟尸,这边也是吵嚷不休,刚才盗走蛟的这个灰影子,之前一直在巫蛊王的船上,据说只是十万大山那的一阁法师,谁能想到他会突然出手盗走蛟头。 巫蛊王他们解释不清,道门怀疑是巫门故意为之,两边的关系变的更加的紧张。 虽然无头,但是尚还有蛟血、蛟骨、和蛟筋,这些东西也是玄门之宝,岂能将它抛在此处? 巫蛊王他们极力辩解,道门中人似信非信,终于隔船商议,道门和巫门各自留下一些人守住蛟尸,余下的都去追那个灰衣人,谁能将那只蛟找到夺回,蛟就归谁所有。 皇甫阿诺抬头冲着道门那些人喊道,“刚才的斗法怎么说?” 回话的却是天师阁的那个鬼长老,他哼了一声道,“先看看能不能追回来蛟,不能的话再议吧。” 这人老奸巨猾,宋飞输在我的手上,别人不知道,他定然是知道的,此番他只想拖延时间,看能不能还有机会上去分一杯羹。 除了散居的小道士和我,还有两队没有分出胜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别人没意见,皇甫家也只能同意。 众人当下分船而坐,各自留下了一部分人看守蛟尸,其余的船只划向了灰衣人消失的地方。 在灰衣人消失的地方,水面上还有蛟留下的一片淡淡的血迹,巫蛊王船上有一个黑瘦的老头,跳下水来,身子一弯,没有念任何咒语,也没有使用经符,直接将鼻子埋进了水里,只见水面上水波晃动,能明显的看到水痕涌进他的鼻子里,这人的鼻子似乎在水里呼吸! 看到黑瘦老头奇怪的举动,龙虎山中的那个红脸道士突然道,“听说巫门有人能修成水肺,可以水下呼吸,生吃鱼虾,我一直以为是传闻,原来还真有。” 那黑瘦的老头将鼻子在水中嗅了又嗅,手指了一个方向,他闻出了蛟留在水中的血腥。 第九十八章:水中龙穴 这人的鼻子在水中无比的神奇,水肺修成之后,能灵敏的捕捉到水中的血腥气。 毛毛的鼻子虽然也灵敏,但只是在6上而言,水中肯定比不上这个黑瘦的老头。道门中的人好像有些信不过这个巫门的老者,崂山派的一个高瘦的道士,拿出了一个玉石的罗盘,略略感应了一会,和那水肺的老者在水中闻出的方向大致仿佛。 确定了灰衣人遁逃的方向之后,玄门的船只纷纷朝着那个方向驶去。 经过这一番激斗,天光已经放亮,洞庭湖上的很多渔人,都已经泛舟下江。 好在那个无头蛟尸藏在芦苇丛中,有那么多玄门的人守着,一般的渔民是不敢靠近的。 船行之际,却遇到一个少年,撑一只小船,似乎故意从我们玄门船只边上而过,那少年十**岁模样,衣服甚为整洁,看似渔人又不像渔人,我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纯净之极。在他的脚边放着一只鱼篓,旁边还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孩子,正光着脚丫打水玩。 那少年一边撑船一边唱道,“天地为炉阴阳分,万物为铜生世人;造化从来无止息,循环亘古不停顿;且行且悟天之道,多做善事为转轮。” 这少年歌声倒是响亮,所有人都听在耳中,似乎是劝人行善的歌谣,以前听说过很多渔人,捕鱼归来的时候喜欢渔舟唱晚,这大清早出来就唱的渔人倒是少见,而且还是一个少年。 少年唱完已经划出了好远,旁边那个女孩子一边拍手一边道,“米凡哥你唱的真好,不过,他们能不能听懂你唱什么?” 那少年笑道,“有人懂,有人不懂,懂得也不见得就能悟,好了,我们要捕鱼去了。” 这个少年很是奇怪,这歌子似乎是专门唱来给我们听的,玄门中人都忙着寻找那只蛟头,谁又会在意一个少年唱些什么,不过道门的几个老家伙却回头看了看那个小女孩,龙虎山的一个中年道士说道,“那女孩子颇得山泽之气,水汽蒙蒙的。” 船行向前,修得水肺的老者和崂山道士交相感应,还能隐隐找出那人在水底行走的踪迹。 蛟龙的血散于水中,会很快消散掉,经过湖水的洗涤,蛟头上的血迹也会越来越少,现在必须要尽快地找到这个人,时间越久,寻到他的可能越小。 在茫茫洞庭之上,人的气息还是很渺茫的,一会蛟血飘散掉了,除非神仙,否则谁也不能再找出他来。 玄门中人将船划的飞快,水肺的老者和崂山道士,此时还隐隐还能感应出那一缕蛟血的存在,追踪良久,突然看见远处的水中冒出一个黑黑的人头来,似乎有一个隐藏在水中的人突然出现。 我们不能确定此人是不是盗走蛟的那个人,但是他出现之后,回头看见玄门的船只,立马再次潜入了水中,这样看来,必定是盗走蛟的人无疑了。 众人齐声喊,玄门的船只飞快的划了过去,看来那人藏在水下,一时半会走不远,水肺的黑瘦老头率先钻入了水中,看到盗取蛟的人就在这水下面,道门和玄门的人都开始扑扑腾腾往下跳,一片水花乱溅。 现在反正都卷入这一场风波中了,我也想得这个蛟龙,这次主动问皇甫老伯讨要了一张水符,也吞下随众人跳入了江中。 此时的水中有数十人,在那个修成了水肺的老者的的引领下,慢慢往江底沉去,以图尽快将这个盗蛟的人拿下。 可水下的世界并不清晰,水肺的老者只是凭感应带着大家前行,暂时还没有现那人的踪迹。 虽然没有现这人的踪迹,但是我们丝毫不敢大意,这人敢当着那么多玄门中人盗走蛟,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他万一突然偷袭,必让我们非死即伤。 每个人都各自防备,小心翼翼的拨水前行。 行不多时,在水底突然出现了一具动物的骸骨,像是猪羊的骨架。 一直在我身边的溪儿此时突然感应我,让我小心,因为她感应到了真龙的威压。 我心中突然一凛,难道洞庭湖里真的有龙存在?就在此处? 就在溪儿示警之后,我突然现前面的水中,出现了一座石头的洞穴! 龙穴?! 这石头的洞穴四面都是口,就像是横亘在我们前面的一座小山,石穴上光滑无比,追到水下的这些人,也都是一愣。 水肺的老头挥手示意,意思是那人躲在这洞穴之中,将这个洞穴四面围困,让他不能再逃走。 这个龙穴有四个出口,每一个出口处都有两三个人守住,过了良久,龙穴中还是没有动静,看来这个人是铁了心的隐藏在龙穴之中了。 黑瘦老头修的是水肺,就是在水中呆三天三夜也没事,但其他跟下来的玄门中人,是用秘法避水的,比如我就是,并不能坚持太长时间。 再拖一会,我们这些人就要重回水面上去,一个巫门中的大汉显然是等之不及,直接冲近了龙穴之中! 见有人进去,玄门中的其他人,怕蛟头落在了别人手中,也争先恐后的冲了进去。 我估计水符的时间也撑不了多久了,我也随众涌进了龙穴之中! 这个龙穴其大无比,有很多石头倒立如同钟乳石,在我们面前的,如同一座水晶宫。 走不一会,迎面看见一块巨大的白色的石头,在那个石头上,用一小块石头上,压着一件血衣。 金蝉脱壳?! 那人将抱着蛟的衣服脱在了此处,人已经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修成水肺的老头在水中呼吸感应,他现在能感应出来的蛟的气息,完全来自这个血衣之上。 看来被那人逃走了。 茫茫水底,没有了黑瘦老头的感应,上哪里去追? 可大家还是不死心,一路追下来,一直到现在,连他的相貌都没有见过,有人接着往龙穴的深处寻去。 我心中震撼,害怕此处真的有龙,但是想想之前那个盗走蛟的人都曾来过,也没见龙出现,也跟着走了进去。 可转过了一条水中石洞之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这时在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形的动物的骨架! 这骨架有半人高,但是却在龙穴中盘旋着,看这个骨架,有点像是巨蟒死后遗留下来的骸骨,但是我却看到,在这个骸骨的下面,我却看到了两个骨状的爪子! 这是?一具真正的龙的骸骨! 溪儿感受到的威压,或许就是从这里出的,只是它已经死去! 看到这个骸骨之后,进的龙穴的众人,都骇然而惊,没想到洞庭湖中真的有龙,而且是已经死去的,即使它已经死去,这一身的骸骨,对于我们来说,也全都是宝贝。 在一瞬间的犹豫之后,所有的人都扑向了那具骸骨,这具骸骨带给溪儿的震撼,我感同身受,因此我站在了当地,成了唯一一个没有扑向那具骸骨的人。 就在他们扑向这具骸骨的一瞬间,本来该坚硬无比的龙骨,在他们触手的那一瞬间,变成了粉末与飞灰,整具骨架在他们冲撞下,瞬间消散掉了,粉尘在水中散开,又极快的落下。 龙为天地神秘之生灵,能见到龙的遗骨,已是一场大的造化,这骄傲而骄傲不逊的生灵死后,岂能让人拿它的骸骨制器? 要不然,怎么会连《百术驱》上都没有龙骨制器的过程。 就在龙的骸骨消散之后,众人还没来得及诧异,这个龙洞穴忽然摇晃起来,似乎想要倒塌。 一愣之下,这些人都反应了过来,争相转身要逃出龙穴,我见形式危急,也想马上离开,这时候却在巨龙的骸骨前面,看家一片晶亮的东西。 那东西如同水中的白蜡,我知道龙穴里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我急飘过去,将那晶亮的东西抓在了手中,正在这时,突然有一只金黄色的小动物,飘到了我的手上,它只有人的小指那么长,金光闪闪,朝着我手上游了过来。 第九十九章:金色小鱼 慌乱中我定睛一看,这金黄色的小东西像是一条金鱼,但在胸口位置,却有两个蹼状的脚,身后是一条小而纤细的尾巴,在我手边游来游去,似乎想让我将它带走。 我将手一伸,那金色小鱼果然游到了我的手心,我随即转身而退,龙穴顷刻间坍塌,有一大块巨石朝着我的头顶落下,幸好水中落的比较缓慢,我一手抓着那金色小鱼,另一手拿着从龙穴中获得的晶状物,只能奋力的挥动胳膊将那巨石拨开,胳膊微一疼痛,似乎被那巨石给擦伤了。 就在我犹豫的这片刻,其他人此时都已经从龙穴中退出,因为取这晶状的东西和小鱼,我此时已经被困在了龙穴之中,那一块巨石落下之后,其余的石头也纷纷而下,看样要将我埋葬在此处。 我只得将那晶状物放入怀中,不停地左右相避,可那石头实在是太多,就像是五行山砸落下来镇压孙猴子的石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我心中实在是纳闷不已,似乎整个龙穴中的石头,此时都已经翻转过来,朝我的身上砸下。 正在我彷徨无计的时候,突然一个清脆地女孩子声音道,“快往上跳!” 我这才想起溪儿还在我的身上,知道溪儿不会害我,虽然头顶的石头纷纷而来,我还是猛的跃起,一手护住金色小鱼,一手挡住头部,猛然朝上纵了上去。 就在我纵身的瞬间,手臂和后背同时被数块大石砸中,要不是溪儿在身上扯着我,估计这几块大石已经将我砸翻。 好在这猛然一纵,已经从石头的包围中纵出,头顶终于不再有大石落下,我急忙转身,以求离这个龙穴更远一些。 等我靠近其他从龙穴中出来的玄门众人的时候,这现所有的人都看着我的身后目瞪口呆,本来好好的突出地面的山石洞穴,这时候已经完全掀入了地底,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般,在刚才那一片石洞穴的位置,湖底处有无数条曲曲折折的裂痕,向我们表明它确实存在过。 我惊得浑身一抖,要是刚才没有溪儿的相助,或者自己在反应慢那么一点,这番定然被埋到了地底石层之中! 玄门中的人见到这突然出现的情况,相顾骇然! 龙行世间神秘之极,真龙消失亦无声无息! 即使再向别人说起,已经没有任何凭证,就算重回水底来寻,有哪里寻的到一点痕迹? 震惊了一会,有的人口中开始咕咕嘟嘟冒泡,看来秘法的支撑的时间已经到了极限,盗走蛟的人遁逃,龙穴坍塌,只能返回船上再做打算。 我带着伤痛慢慢浮出水面,刚才被那些石头砸的不轻,从水中爬出之后,皇甫家的人赶紧过来搀扶我,我张开手看到那金色的带蹼的小鱼,仍在我的手中不肯离去。 这小东西长的着实让人喜欢,离水之后,它看起来仍然精神奕奕的,看来是类似于四脚蛇的两栖动物,这东西敢藏身在龙穴之中,定然不是一般的小东西,等这事平静下来再慢慢问别人这是何物,此时我将它放入了我身后的布袋之中。 布袋中玻璃瓶里盛着童童的木刻之身,大概感应到了这条两栖小鱼进来,玻璃瓶中的童童出了剧烈的震颤,似乎害怕之极。我只能将童童从布袋中取出,放入了贴身的一个衣兜中。 看来这条小鱼久在龙穴之中,身上沾染了真龙的气息,连童童这样的厉鬼都感觉到畏惧。 此时船上的众人,都在议论水底的龙穴,说的绘声绘色,余者都睁大了眼睛,恨自己没有跟着一同下去,没有看到真龙的骨架,也没有见到水晶宫一般的龙穴。 看来之前洞庭湖中出现的龙晕和龙气,正是这条龙出的,这龙在洞庭湖中不知存在了多久,气息一直没有被外人所现,可能是临死之际,不能再压制住自己的气息,再加上那条恶蛟到处为祸,这才让玄门中的人知道消息。 盗蛟的人遁走,水底龙穴坍塌,现在已经没有了留在此处的必要,玄门中人调转船头,朝着无头蛟尸的芦苇荡划去。 我感觉全身酸软,别在船头坐下,皇甫阿诺见我手和肩头都是伤,拿来了布条帮我包裹了伤口,二新蹲下小声笑道,“别人都安然无恙,怎么就你浑身是伤?你是不是在龙穴中现了什么?” 二新这么一说,我想起龙骨前面的那块晶亮的东西,伸手去怀中拿给二新看,没想到我左右乱摸,却没有现一点它的痕迹,好像在我刚才躲避巨石的时候,从身上掉了出来。 只得像二新描述了那东西的形状,二新也不知道是何物,转身问了问身后的皇甫老伯,皇甫老伯又详细询问了我那东西的样子,叹气道,“可惜了,可能是真龙涎,是龙口水形成的奇物,对垂死之人,有续命之效。” 丢了也就丢了,我虽觉可惜,但也能接受,溪儿再次救了我的命,她现在老在我周围游离,万一被道门的高人现,对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处,我赶紧感应溪儿,让她回戒指之中,老在我的衣袖间算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哪天我和人斗法的时候,就将她误伤了。 她的声音顿时从我身上传来出来,“你真的那么在意我么?” 我看似正襟危坐,意念却道,“当然,要是你再失踪,我去哪儿找对我这么好的姑娘?” 听我这么说,衣袖间的她半晌无语,我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毕竟她是鬼魂,在意又能怎么样,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我这么说你不高兴了?” 她声音幽幽地道,“没有,我很开心啊。” 说完之后,我感觉手上的戒指一震,这次她是真的藏身进了戒指之中。 听到她这样说,我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皇甫阿诺这时候正突然回头,看见我满脸笑容,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我赶紧干咳了两声,正襟危坐。 蛟没有追回,船回芦苇荡之后,道门中的人越的不满,怀疑这是巫门的诡计,害死茅山弟子的少年,来自那船蛊师;盗走蛟的那个灰衣人,这是从巫蛊王船上下来的。 那船蛊师可能是怕茅山派寻仇,现在已经离开了。 但是巫门的其他人都还在。 以鬼长老为的道门中人,聚在一块商量了一阵,那鬼长老突然站到船头喊道,“你们巫门设计害人,制造混乱,盗走蛟头,这蛟身子,你们也就没有分的资格了!” 天师阁的鬼长老喊出这句话之后,所有的术法师群情激愤,这么千里迢迢的过来,有的还在这里呆了约余,不就是为了这个蛟龙么? 他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想将所有的术法师打法走,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这时候一个脾气暴躁的小个术法师喊到,“你说没资格就没资格,你他娘的是谁啊?” 道门中人不理会术法师的谩骂,反倒各自组成一队道士,朝着那个无头的蛟龙尸体走去。 没有了蛟,他们凡倒好分了,只余下崂山、龙虎山、天师阁和散居的道士四家,这几个领头的道士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个蛟尸分为四段,他们各得一段。 在场的所有巫门中人,脸上都出现了愤怒的神气,特别是皇甫一家,气的脸色青。 这些道门中的人有些欺人太甚,蛟龙是我们现的和舍命捕捉的,同意比试已经是忍让了;比试的结果现在又不算了,还他妈的要当着我们的面分了它,这简直就是欺巫门无人。 第一百章:各显神通 守住无头蛟尸的那一队道士,手中都拿着剑,而且不是那种画符捉鬼的剑,而是入肉即能见血的白刃,看来道门是铁了心,真心不让巫门中人分得一点蛟尸。 皇甫正见到道士将蛟尸围住,转头对着皇甫老伯道,“爹,我们怎么办?” 气到极点,皇甫老伯脸上反而露出了嘲笑之意,哼了一声到,“齿因坚而亡,舌因柔而生,道门中人做的太过,不会有好结果,我们不用管,在这看着就好。” 蛟者,天地灵物,只要得到一点血肉,那也是修炼至宝,就算是皇甫家不在意,其他的术法师也不会让道门独占的。 坐在船头的我,正慢慢用四叔教给的静心法门静坐,气息运行后,感觉胸口处的巫印,正慢慢地将力量送到我的全身。 本来我的身躯极为疲惫,这样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 道门派人将蛟尸围住之后,崂山派的一个长须老道,好像叫做玄心真人,此时拿出了一把短刀,递给了手下的一个小道士。那短刀出现之后,寒光乱闪,看来应该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刀兵。 当着一众巫法师的面,他们已经准备分蛟了。 这边的巫法师果然忍无可忍,一个操着闽南口音的长巫法师冲着所有巫法师道,“这群臭道士欺人太甚,大家是来帮他们打杂的么?这么些天,我们日夜巡游不说,各家法师还都有人离奇丧命,我怀疑就是这些道士干的,从一开始,他们就想要对付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大家一起上,谁抢到了就归谁!” 这长巫法师的话极局煽动性,很多术法师莫名其妙的没了命,才有之前我们见到的长江上的浮尸,可那浮尸也有道士的,我心中隐隐觉得是有一股势力在暗中害人。 长巫师大喊之后,加上蛟尸的诱惑,很多术法师都已经朝着道士怒目相向,有人将目光转向了巫蛊王。 巫蛊王的巫法和蛊术未必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但却是名义上巫门的主心骨,他盯着道门的人凝视良久,终于狠狠地道,“欺人太甚,不能让他们全部拿走,我们拿回我们应得的。” 巫蛊王话音刚落,巫门的人齐动,一大半人已经从船上跳下,呼啦啦地朝着蛟尸所在的芦苇荡冲去。 闽南的那个长的巫师听见巫蛊王同意,从船上跳下,冲在最前面,他的身体跳跃如同一只猿猴,也不知道修习的是什么巫术。 一时之间,巫法弟子和那些护住蛟尸的道士冲在了一起,这些巫法师手中法器各异,有法杖、戒尺、降魔杵、降魔刀、甚至还有铜琵琶。 他们顿时和道士打成了一团。 留在船上的术法师,并非不想参与其中,而是不能近身格斗,他们手中也拿住了各自巫法的器具,招魂铃、摄魂鼓、文王帝钟、铜灯、这些术法师,应该是专司诅咒和摄魂的法师。 水面上一片大乱,小道士和冲过去的术法弟子捉对厮杀,因为双方都有兵器,接触后不久,就有人受伤倒下。 之前白依依就告诉过我,道法巫法殊途同归,一者主内,一者主外,巫法就是逆练的道法,修习到精深,其实是难分高下的。 但是实际上,道法比巫法有名气的多,原因就是巫法溶于红尘,道法多在深山,随着时间的推移,巫法已经渐渐不敌道法。且巫法修习多借助阴鬼,现在要是黑夜的话,巫法占优,白天的话,对道法则有利一些。 二新体内的蛟毒已经散尽,看到巫道双方开战,他突然抓起自己的落魄棒,“奶奶的,我也去揍那些不讲理的臭道士!” 我哎了一声想要拉住他的时候,他已经纵下了船去,踏着水浪,和一个拿剑的道士交上了手。 巫道双方的高人还都在船上,眼看船下的争斗,可能是自顾身份,并没有参与其中。可等不多久,巫门这边高手已经有了动作,在船头最先盘腿坐下的是那个修离魂术的风大志,他从怀中拿出了十来个人形的模具,不知道是铁还是铜铸成的,模具上面绑着红线,虽然没有看到背面,我想背面应该是插着银针,他这个离魂,和我之前用的木人诅咒差不多。 只是风大志一下拿出来十来个人形模具,也就是说他能让十来个人同时失魂落魄,从这一点上来看,他绝对可以称的上是巫法的高手。 想要使人离魂,凭空是不能办到的,必须要灵媒接触对方的身体,这时才能施法离魂。 之前白依依靠的是树精小人、追杀我们的重瞳女人,用的是蛇灵的气息,不知道这个风大志要用什么作为接触的媒介。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风大志突然口中念咒,手中扬起了一股雾气一般的粉末,洞庭湖上有风,那粉末好像有意识一般,随风飘飘荡荡,最后落在了不少的道士身上,风大志双手齐齐划过那十来个模具人,口中大喊,“天魂出,地魂出,阴山鬼兵勾魂魄,魂魄听我令,魂魄随我走,尘世如汤熬皆苦,人生如烛燃无长,且以脱生老病,随我齐到忘川河!离体!” 喊了这一声之后,风大志的手艰难地在十来个模具人上艰难的划过,被那粉末打中的道士立马翻身倒下,不管是不是被风大志离魂,现在已经人事不知。 崂山派那个长须的老者看见十来个道士倒下,顿时大怒,站在船头道,“离魂术?!邪术别猖狂,让你见识见识道门的控灵术!” 话音落下,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鹤,手指竖起,在那纸鹤上一点,口中短咒急念,我们突然感到不可思议,那只纸鹤竟然如同真鹤一样,慢悠悠地翩翩飞起,而且越飞越快,越飞越灵活,朝着巫门这边袭了过来。 突然头顶出现了一只纸鹤,很多巫门弟子突然仰头观看,谁知道那纸鹤突然俯冲下来,立时啄在了一个巫门弟子的头顶之上。 那巫门弟子想要想避时已经晚了,被纸鹤啄中之后,他瞬间栽倒在芦苇荡里,旁边的人刚想要将他扶起的时候,那纸鹤又灵动的翻飞,再次啄倒了几人。 而且那纸鹤真的如同一个仙鹤,动作极为敏捷,看来他所谓的控灵术,就是将死去仙鹤的魂灵封在了纸鹤之中,不知道这纸鹤伤的是人的魂魄,还是人的元神,反正头顶只要被这纸鹤啄中,只有倒下的份。 要是任由这只纸鹤飞舞,倒下的巫门弟子将会越来越多,船上一个胖胖的巫法师突然跳下船去,对着这个翻飞的纸鹤撒出了一片暗红色如污血一样的水。 被这类似污血的水打中,纸鹤顿时萎靡,翻飞的摇摇晃晃,被纸鹤下面的一个巫法少年跳起来打翻在泥水里,用脚踩的稀烂。 崂山派那长须老头哼了一声,突然在手中拿出了一张布制的仙鹤图,上面绘制着一张栩栩如生的白鹤,手势变幻地按在那个仙鹤图上,应该是将纸鹤中的鹤灵召回。 就在崂山派的长须老道召鹤灵的时候,和巫蛊王挨着的一个小船上,站起一个背着木箱的术法师,这术法师是一个面容焦黄的老头,转身将木箱子放下,拔开了木箱子的盖。 看到这个木箱我心中一震,不久前的重瞳女人,也有带着木箱的手下,只是他们木箱中装的是尸鼱,不知道这个老头的木箱中,装的又是何物? 就在我猜疑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片嗡嗡之声,从老头的木箱中飞出来了百十只硕大的蝼蜂,这蝼蜂比一般的蚂蜂大一倍还多,就算是被一般的蝼蜂蛰到,人都有性命之危,更何况这蝼蜂是这个老头驯养的毒蝼蜂,我看见那蝼蜂通体黑。 在老头的指引下,蝼蜂群如同一片黑云,朝着那几船道士袭去。 我心中震撼莫名,看来巫法师中亦藏龙卧虎,高人叠出! 对面的道士估计也没这蝼蜂群给震到了,纷纷散开,可没有来得及跑掉的,被蛰的鬼哭狼嚎,满地打滚,有不少为了躲避蝼蜂,直接从大船上跳进了水中! 第一百零一章:到头成空 见这些蝼蜂厉害,龙虎山的那个红脸道士,立马脱下了他的道袍,那道袍鼓荡而起,朝着这些蝼蜂卷去。 那些蝼蜂顿时被这道袍打的四散,看来他的道袍中携带了道家真气,这些蝼蜂不能靠近。 被他道袍打撒之后,这些蝼蜂又纷纷在空中聚拢,朝着其他的道士围去,船上的中年道士各自护住一队小道士,学龙虎山那道士的法门,用道家真气鼓荡在衣服上,在用风将这些蝼蜂打散。 这些蝼蜂想要蛰这些中年道士,不能突破其真气的风墙,就算是近了身,也被这些道士一掌击死。 这些中年道士在道门中成名已久,早就修出了炁感,对身体周围的情况有十分灵敏的反应,真正的达到了一虫不能落的地步。 这些蝼蜂在最初蛰伤了几人之后,只能不停地绕着这些道士乱飞,无法再靠近伤人。 但是它们似乎并不想离去。 控制毒蝼蜂的老头想要立功,没有见好就收。 道门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这时候那几名散居道士,突然朝着这些蝼蜂掷出了一枚符篆。 那符篆飘当蝼蜂群那时,一个长相奇丑的道士突然竖起了手势,大喊了一声,那一枚符篆自燃,突然在蝼蜂群中冒出了一大片火光。 蝼蜂这东西是阴毒之物,一烧就死,被那符篆烧中,一大片毒蝼蜂纷纷栽倒,如雨点一样,掉落在了湖水里,只余下几个蝼蜂逃走。 道门中人,一向都有克制蛊毒的本事,要不然那船蛊师,也不至于会怕茅山道士。 这一群蝼蜂虽然奇怪,但终究还是没有脱蛊毒的范畴,道门自然有克制它的手段。 刚才巫门和道门都是试探性的斗法,现在已经斗起了性来,场上变的越来越激烈。 水中倒下的双方弟子,被各自拖回到船上来,二新好像打了性子,一个人正压制住两个拿剑的道士。 他虽没事,其他人却频频受伤,不停有人一声惨叫。 而大船上的高手,也是你来我往的遥遥相斗。 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知不觉得站了起来,要这样打下去的话,蛟尸还没有分到,就会有不少的玄门中人横尸江中。 那些中了风大志离魂术的道门弟子,还有被崂山道士控灵术伤的巫门中人,现在还不知道死活。 就在我转头看船下那些人的时候,对面道门的船上,出现了一个龙虎山的微胖的=道士,他在龙虎山的地位,应该和那个红脸道士差不多,冲着我们这边道,“今天我们老账新账一起算,玄镜道人他们的死因,一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这次又杀人抢宝,看来道门不怒,反而让你们给看小了!” 说完之后,他放开了紧合着的双手,他的双手离开之后,悬空出现了一枚紫色的符篆。 我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时我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符篆,不知道这个道人用的紫色的符篆为什么符。 符篆的种类千万种,道门中最常见的是镇恶符,驱邪符、通幽符、风符、火符、雷符、遁符等,这个紫颜色的符篆,定然是一枚攻击的符篆,只是现在还无人知道它什么属性的符。 巫蛊王他们显然也知道紫色符篆的厉害,纷纷戒备,那微胖的道士喊道,“三清祖师在上,赦请五雷,扫荡魑魅,风火元明,火伯风霆,开光玄天,洞彻幽冥,急急如律令!” 他喊过之后,那一枚紫色的符篆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拿住,一条直线的朝着巫蛊王这边的船而来,飘到巫蛊王的船头之时,微胖的道士突然喊了一声,“开!” 只见那符篆突然闪出一片白光,空气猛的一震,将离它近的诸人全部震开,在空中骤然出现了一个大火球,并且有迅猛的风带着这个火球越燃越大。 看来这个符篆是风火符!只要将这个符篆引燃,即有风有火,这样的符篆稀罕之极,怪不得是一枚紫颜色的符篆。 这火球在巫蛊王的船只上滚滚旋动,越旋越大,最后那火球大的像是一个移动的小草垛,且移动度极快,如同台风带着火球乱转,一瞬之间,几位术法师躲闪不急,被这个火球带中,顿时浑身着火,扑之不灭,只能大叫着跳入了湖中。 这风火符是冲着巫蛊王去的,他虽然躲闪了过去,但头还是被烧焦了一缕,他们乘坐的大船瞬间着火,且那大火球仍在旋转。 巫门中有一个老者看见这个火球,主动从其他船上跳到了这条船上,我认出了这个老者,是之前在茅山派船上斗法少年的师父,好像是灵山十族的术法师。 这次传言洞庭湖上出现龙踪,巫山十族除了皇甫家和这个老头,并没有其他的人过来。 灵山十族往往掌握着最神奇的巫术,这个老者跳上船头之后,手中扯着一张经咒,对着那一团风火甩去,经咒撞到那一团风火虽然立马燃烧了起来,不过那一团风火也被经咒打飞,瞬间弹走,看来要将落入湖中。 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再次生,那一团风火,竟然飘到了芦苇荡之上,整个芦苇荡突然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这火光冲天,那蛟龙的尸尚在芦苇荡之中! 玄门中人想要抢去夺回蛟尸,但已经无人能办到,只能眼见熊熊火光冲天而起,这个蛟尸已经烧坏在其中,即使不能烧的面目全非,经烈火一烧,蛟血已经失去了灵气,对玄门来说,也就没有了作用。 见蛟尸被烧,巫道双方都红了眼,拼了命的相斗,巫蛊王的大船着火,只能跳下往其他船上相避。 头被烧掉一块,巫蛊王很是愤怒,他从身后拿出了两只黑坛,将手插入了其中,再将手拿出的时候,两只黑坛子中竟然有源源不断的蝴蝶似的东西飞出! 之前我离开师公会的时候,曾经看见了翻飞的蝴蝶,原来这蝴蝶并不是真正的蝴蝶,而像是色彩绚丽的蛊粉凝成,巫蛊王以自己的气息灌注其中,竟然让蛊粉成蝴蝶之状,冲着道门中的人飞去。 这东西是粉,不是真正的虫,道士挥衣袖驱赶之时,立马化成蛊粉落下,掉在肌肤之上,能看见肌肤立时腐烂,道门中人惨呼一片,看来巫蛊王的这个称号,并不是白来的。 我心中震撼莫名,道门和巫门之间,不能再斗下去了,再斗下去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边是巫门,白无香曾经救我性命,一边是道门,四叔是我的至亲,我不想让双方再打下去,站在船头大喊了一声,“别打了!别打了!” 这时候众人已经斗红了眼,偶尔有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根本不加理会,斗的更加激烈。 道门中人被巫蛊王的蛊粉所伤,更是愤怒,竟然都将船朝着我们行了过来,靠近了巫门的船,很多道士直接从船上跳上来,瞬间将正在作法的术法师打翻。 道家修身,很多道士拳剑双绝,这一番冲上来,很多术法师不是对手,被打入了湖中!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感觉到一阵阵的无能无力! 就在这时,我现有一艘道士的船,竟然朝我所在的皇甫家的船驶来,船头上站着一个拿剑的少年,正是之前被我压制的宋飞,他狞笑着看着我,看来是要趁机来报复了。 就是不受伤之时,我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现在我受伤。 就在惊慌之际,突然现我们的大船下驶过来一条小船,船上站的是大早上我们遇到的唱歌少年和小女孩,少年看起来像是变了个模样,沉稳如山,小女孩转头对少年道,“额,他们真的没有听懂米凡哥哥的劝告呢。” 第一百零二章:神秘少年 从那女孩的话语中,我听出这个气势沉稳的少年定然也是玄门中人,他面容白净,长相一般,只是从他身上,既无特别强烈的阴气,也没有特别凌厉的正气,有点像是白无香给人的感觉,清新之极。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宋飞已经提着他的雷鸣剑冲向了我,之前斗法的时候,这人被我出其不意的制住,又在船面上滚的那么狼狈,还被迫大喊认输,虽然无人听见,他肯定认为是奇耻大辱,他迅猛之极地跃来,想趁我受伤的时候,让我倒在这船上。 皇甫一家也无力护我,况且宋飞身后还站着天师阁和鬼长老,一旦有人挡住他,那个鬼长老必然会出手。 此时已经不是斗法,而是道门和巫门之间的争斗。 如果那个鬼长老愿意,让我在此处丧命也是有可能的。 宋飞没有多说什么,跃起的他嘴角浮现出了一抹狞笑,雷鸣剑横斩而来。 此时旭日东升,万道光芒照在洞庭湖啊面上,就算我有心喊溪儿上身救命,她也不敢出现在阳光下。 看他这一剑的气势,似乎能将我斩为两截一般。 我虽然早就拔出了尸刀,只是他这一剑的气势之大,尸刀未必能挡住。 这天下间,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情仇,我虽然不想得罪他,他却恨我入骨,这次他想让我躺下求饶。 可就在他纵到半空之时,突然像是被无形的力量一推,身子一转,顿时失了准头,落下之时虽然没有摔倒,但却腾腾腾退了好多步。 他的脸上出现了愤怒莫名的神情,突然转头看向了那个划船过来的少年,似乎是他挡住了宋飞。 我也朝着那个少年转头看去,只见他的面容依旧沉稳,只是身子似乎微微一动。 能在空中将人拦住?那是什么本事?神秘之极的气功么? 被这个少年出手拦住,宋飞不敢贸然再冲,脸上的愤怒丝毫没有消除,冲着那个少年问,“你是谁?” 少年没有回答他,而是冲着所有的人道,“你们都停手吧,这样争斗除了多造杀孽,互种仇恨,已经没有其他的意义。” 这少年的声音不高,声音也温和,可奇怪的是,就像是在我耳边耳语一般,我相信其他的人,定然也是这种感觉。 正在争斗的所有人,有些已经不自觉的收手,可绝大多数人,因为斗的太过激烈,对这个少年所喊还是不加理会,斗法之际,最忌分心,毫厘之间,可定生死胜负。 被少年用神秘巫技打倒的宋飞,仗着身后有天师阁和鬼长老,怒气勃的指着少年又道,“问你呢,你是谁?” 少年依旧没有说话,可身边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却道,“你又是谁?你好没礼貌哦。” 宋飞此时被一个小姑娘指责,更是又羞又怒,突然朝着那个少年扔出了一把短刀,不想让少年干预他出手,再次挥剑朝着我扑来,他想要一下将我斩趴下,然后再退回天师阁的大船上。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跃起之后,又被空气一股无形的气挡住,且这次被推翻在地,少年好像动都没有动过一般。 宋飞虽然狂傲,但却是天师阁二代的核心弟子,可面对这个少年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幼儿面对成人,如果这个少年想要出手,宋飞早就已经败退。 我的心中也震颤不已,这么厉害的一个少年,真是洞庭湖上的捕鱼人么? 见宋飞接连吃亏,那鬼长老也从天师阁的大船上跃到了我们船头,之前从他说话的口音中,可知道他极为护短,不知道是不是修炼鬼道功法的原因,他的身上笼罩着淡淡的阴气,按说道家是禁修养鬼术的,不知他为什么可以修,还将养鬼术修的如此精通。 跃道我们船头之后,他丝毫没有停顿,作为中转,再次跃向了那个少年的小船。 少年的小船和我们的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可能是这个鬼长老修养鬼术的关系,他的身子轻飘,竟然如大鸟滑翔,落到了那个少年的船头。 再厉害的巫法少年,也不可能敌得过道家成名已久的长老。 鬼长老伸手朝那个少年抓去,可不料少年身子一转,竟然突然闪开,鬼长老这一下竟然抓了个空。 鬼长老境惊怒之下反身又抓,少年好像怕伤到了小女孩,突然从船中跃了出去。 眼看他就要掉入湖中,连我们眼睛都不敢相信的画面再次出现,那个少年竟然站立在了水面之上,他的衣服微微晃动,好像有无形的气流托住他一般。 他的脸色依然平静无波,没有嘲笑,没有骄傲,平静的就像是在深思人生。 本来玄门一片混乱,这时候停手的所有人,都朝着这个少年看了过来,估计谁也没见过能在水面上站立的巫术。 鬼长老脸上也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见少年躲开,鬼长老怒气无处泄,突然一脚踹中了那个船头坐着的小女孩。 我哎了一声,这鬼长老的性子也太躁了。 没想到那女孩落到水中之后,如游鱼得水,瞬间游开,听见我哎了一声,她冲着我甜甜一笑,那笑容纯净的不含一丝杂质。 她转头又对着那鬼长老道,“坏老头!坏老头!” 说完这些之后,她竟然也从水中浮起,如出水芙蓉一般,竟然也在水面上站立了起来,和那个少年并排立于湖面之上。 越来越多的人玄门中人停下了手,望向了他们,不知道这少年和女孩究竟是什么来头。 我转头望去,少年在水面上站起,似乎有无形的气托着他,可小女孩在水面站立,平静的像是站在地面上一般,看来他们两个所用的,还不是同一门巫术。 少年转头看向那个女孩,他的眼光中此时才流露出温柔,如同对待自己宠爱的妹妹,他低头问道,“没事吧?” 小女孩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他伤不了柳柳的。” 鬼长老看到这般诡异的场景,突然从腰间拿出来一条黑色的布带,那布带一头是一个铜制的骷髅头,瞬间甩出,朝不远处水面上两人身上缠去。 我能看出这个少年不想和人动手,他在一味忍让。看这个鬼长老如此纠缠,他似乎皱了一下眉头,扯着那个女孩在水面上往后一撤,同时朝着鬼长老伸出了一掌。 那掌好像带动了无形的气,小船上的鬼长老被推的身子一晃,往后猛退,要不是及时抓住了船舷,估计就要栽进湖中,我可不相信他也能立在水面上。 鬼长老这一下摔的狼狈,知道不是这少年的对手,将小船划动了数下,再次跃回了天师阁的大船。 虽然有很多玄门的人见这边少年奇怪,已经停下了争斗,但斗法到白热化的,根本不管外面的情形,龙虎山和崂山派的道士,正在围殴巫蛊王和那个用经咒挥走火团的老头,这些道士怪他们毁了蛟尸,在众道士的围攻下,巫蛊王和那老头相继倒下,不一会,连那风大志他们也被跃上船的道士按住。 见道门这边占了优势,鬼长老突然指着那少年大喊道,“水面上那小子邪法诡异,大家先一起拿住他!” 这少年不是道士,定然就是巫门中人,此时所有道门中的高人都注意到了水面上的他们,刚刚拿住巫蛊王的几个中年道士聚在一块,朝着少年看了又看,龙虎山的那红脸道士,突然急念咒,突然朝着水面上的少年掷出一张蓝符! 那蓝符在空中向着少年飘去,少年似乎叹了一口气,突然将右手推出,在空气的气流竟慢慢搅动起来,瞬间出现了一个云状的阴阳鱼,那阴阳鱼旋转不息,清晰到所有人都能看见,猛然带动那一枚符,返回朝着众道士这边压了过来。 见蓝符回来,龙虎山那个道士不敢在引出符篆上的威力,可那阴阳鱼旋转不息,猛的朝他们压来,众道门高手伸手去挡,都被那阴阳鱼气旋猛然一震,推得他们纷纷后退,有两个崂山中年道士,竟然被一下压倒。 我艹,我万万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般厉害的巫法! 被这个少年阴阳鱼震开之后,这些道士齐齐看向了这个少年,眼睛中流出惊诧和愤怒,互相使了个眼色,看来要合力将他拿下。 看到这些道士的状态,少年低头对身边的女孩道,“柳柳,你让他们清醒清醒。” 第一百零三章:止战之人 那女孩甚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站在水面上低头闭目,手中托着一个玉石的小葫芦,她口中念咒,小葫芦里立时有雾蒙蒙的水汽出现。≥ 与此同时,在她的身边湖中也升腾起一片雾状的水汽,那水汽越来越浓,慢慢要将她包裹起来,她双手上扬,这些雾蒙蒙的水竟然凝成了一个个棺材一样的东西,她手一挥,这水样的棺材纷纷朝着那些道士罩过去! 我看的心旌神摇,这个女孩竟似乎天生能控制水一般! 这些道士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见透明的水棺材袭来,纷纷躲避,但是那几近透明的水棺材,却瞬间而至,除了一个散居的道士不知道用什么秘法躲了过去,其余的中年道士都被这些水棺材一下罩住! 被罩住之后,这些道士像是被定身法定了身一样,马上就不能动弹。 我这时候才看到那些几近透明的水棺材上,有类似符文一样的东西在闪动。 此时,玄门中的所有人,都已经停止了争斗,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中年道士有多厉害,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谁能想到,在一瞬间,就被一个女孩用带着符文的水棺材制住。 被这个女孩的水棺材罩之后,那些道士的脸上都出现了挣扎的表情,片刻之后,有一口带着符文的水棺材突然散开,龙虎山的那个红脸道士,最先从里面挣扎了出来,不过也被水棺材散落得水打的浑身尽湿! 就在这个红脸道士挣脱之后,其他被罩住的道士也运气相挣,水棺材慢慢逐一碎裂,不过所有的被罩住的道士,都像是刚刚从水中爬出来一般。 女孩见凝成的水棺材被这些人挣破,转头对着那个少年道,“米凡哥,我还是凝不成水符。” 我心道,看来这个女孩是新学的法术,还似乎是那个叫米凡的少年教给她的。既然这个少年会这法术,怎么不自己做,反而让这个女孩施法?我不得其解。 少年嗯了一声,说道,“没事,我只是想让他们清醒清醒,现在效果已经达到了。” 那几个道士向来被人尊重,哪里受过这样的调戏,浑身**的,很是难堪。特别是龙虎山的那个红脸道士,冲着叫米凡的少年道,“你到底是哪家的术法师?” 米凡远望着他,声音淡然,“我是谁不重要。龙虎山的前辈多年前对我有恩,我不想为难龙虎山的子弟。我出现在这,只是不想见到那么多人无辜丧命,不想洞庭湖中又新添冤魂。” 听米凡这么说,那红脸道士的脸变的更加的通红,这少年虽然面容沉静,话语不急不躁,但是看起来也就十**岁年纪,对他说话,竟然用了多年前一词,好似颇经风霜风霜的老者一样,更过分的是,还将他称为是龙虎山的子弟。 红脸道士大笑一声,回头看了看和他同来的道士,“我们是龙虎山的子弟?好狂妄的少年!” 说话之间,那红脸道士突然从怀中拿住了一张被打湿了的符篆,那符篆竟然是四方的,上面绘制的东西并不是符文,而且奇怪的黑色人体,红脸道士将那符篆松开,符篆再次悬在半空,似乎觉得受到了侮辱,红脸道士将咒语念的飞快,突然用无比迅猛的一拳打在了悬浮的符篆之上。 符篆突然一阵颤动,他的一拳也似乎砸在了水波上,米凡突然喊了一声“隔物符?” 喊完之后,他突然抱住了那个叫柳柳的少女转身,在他们刚才所站的水面,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砸中,水花四起! 看来红脸道士击打到符篆上的力量,会隔空传出,这符篆真是神奇之极。 米凡将柳柳护住之后,并没有向那道士出手的打算,不过柳柳脸上却出现了气鼓鼓的表情,突然在水面上坐下,手势不停的翻转,极像是那个黑衣少年的手势,同样是兰花指,只不过这个少女的手势更加曼妙。 随着手势做出,她的口中喊道,“捕罪、召罪、降三世!” 突然天师阁的那个鬼长老道,“佛门手印?!” 随着柳柳做完这三个手势,那些道士脚下突然涌起了一股风水,顿时将这些道士双脚缠住,柳柳将手一挥,那些道士被瞬间拖倒!彭的一声!将这些道士摔得很是狼狈! 这次从结印到施术,这个女孩所用的时间极短,根本没有给这些道士一点反应的时间。 女孩手印又动,这次的手印依旧曼妙,不过收势有点像是九字真言中手印,她喊道,“莲华三昧耶!” 伴随着她的话语声,她身下的湖水瞬间凝成了一个水莲花的形状,她正端坐在花心之中。 她的手势正要上扬,米凡突然喊了一句,“柳柳!不可!” 那叫柳柳的少女转头望了望米凡,哦了一声,慢慢将手势撤了,水莲花瞬间消失不见。 玄门中人此时已经骇的说不出话来,几时见过这般神秘的巫术! 这少女所用的莲华三昧耶一定威力极大,米凡之前曾说龙虎山的前辈对他有恩,因此不让这个女孩施用此术。 柳柳这才从湖水中站起,冲着米凡道,“米凡哥,那四个密宗手势的心法,我总是想不起来。” 米凡冲着少女点了点头,“恩,是大欲、大乐、法轮、和净业,想起来想不起来都不重要了。” 我的心中更加的震颤,这个少女似乎之前失忆了一般,她所用的手势这样算来有八个,其中四个不能用出,若是她不失忆之时,那将是何等的厉害? 这个米凡不想对玄门中人出手,刚才迫不得已,才打出了一个旋转的阴阳鱼,我相信他身上定然隐藏着更多神秘的巫术。 柳柳的莲华三昧耶虽然没有使出,道门的这些人已经知道不是对手,真的要将这个米凡惹恼的话,估计他们要出更大的丑,虽然被重重摔倒,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挑衅。 米凡和那少女这才踏水回到了那小舟之上,我注意到米凡的鞋子已经被水打湿,他的脚面没在了水下,但是那个柳柳的脚,却似不沾水的一般。 米凡回到船上之后,见我朝着他看,竟然冲着我点了点头,我转头四望,似乎真的是给我打招呼,他好像在赞许某件事情,我心中感觉到莫名其妙,只好报以傻笑。 见玄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米凡冲着所有人道,“我一直在找寻这条为恶的蛟龙,虽然找到了它的踪迹,想要下手却不得其便,大家能联手将它除掉,这是为自己积福德的事,现在此蛟伏法,蛟尸灵气已散,大家何苦要在这里做无谓的争斗?” 米凡说的在理,这也正是我想要说的话,只是我说出来,和他说出来的效果,简直是云泥之别。 我看见有很多玄门中人,已经低下了头,显然在想这些事情。 见这些人似乎将自己的话听到了心里,米凡又道,“最近月余,洞庭湖上凭空增添了许多冤魂,你们要是再这样斗下的话,说不定也会成为这里的冤魂之一。大家都知道,水域中的冤魂,是最难进入轮回的,大家可以听听他们的声音,一定会心有感悟的。” 说话间,他手势下垂,似乎在压制什么,口中念动咒语,恍惚间,我的耳中传来了凄惨的叫声,这种叫声,正是孤魂野鬼的嚎叫,悲凄苦绝,让人听了心里毛。 待大家听的脸上变色,他将手势一收,鬼叫声立马断绝,他虽然没有召来鬼影,但是大白天的可以让冤鬼悲叫,也是令所有人震惊的秘法,听到这样的鬼叫声,很多玄门中人,彻底收下了争斗的念头,有的甚至已经将法器收起,慢慢地退回了船上。 道门中那驱纸鹤的崂山派的道士,此时突然指着巫门中人道,“你这番劝和,算是颇有慈悲之心,但是你了解他们么?这一番争斗,是这些人先挑起的!” 崂山道士这样说,巫门中人顿时纷纷回敬,“你们道门害人在先,还抢夺蛟尸,此时还倒打一耙,好不要脸!” 只要双方一搭上话,立马就会擦出火花。 米凡将他们的声音打断,又道,“虽然我不知道这事情的起因,不过这世上奸邪之徒不少,这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说这话的时候,他将头微微上仰,似乎在想他自己之前经历的事情。 崂山派的那道人哼了一声,显然不相信有什么误解,但是并不敢和米凡再拧着,只是有很多道士被之前的蝼蜂蛰伤,依然还在惨呼,看来巫道之间的嫌隙只能越便越大。 那个驱蝼蜂的老头,被道士打折了一只手,解毒的药粉也浸泡到了江水里,没法立马解毒,他说就是用了解药,疼痛也要持续三天,才会慢慢好转。 说这话时,他脸上现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显然胳膊被打断后,他也不想让那些道士好过。 米凡此时却想让柳柳过去给那些道士拔毒,柳柳点头,正要过去的时候,谁知道那崂山派的老道甚是倔强,哼了一声,“不必了,我们自有办法!” 他挥了挥手,崂山派的船只竟然掉头而去,离开了这里。 那些散居道士的船见崂山派离去,也跟着掉头离开了。 天师阁的那个鬼长老,显然没想到米凡能这么厉害,眼睛转了转,看了一眼蛟龙尸体的方向,也挥手将船行走了。 最后只剩下龙虎山的那些道士,红脸道士显然被米凡和柳柳的术法镇住,此时的脸上没有了愤怒和不甘,龙虎山的小道士被蝼蜂蛰中的最多,倒是主动求柳柳给医治,在米凡同意后,柳柳上了龙虎山的大船,水汽蒙蒙的小手抚过毒蝼蜂蛰过之处,那些惨叫的道士顿时停止了大叫,那驱毒蜂的法师眼睛瞪的极大,没想到世间竟有解毒也这般厉害的人。 红脸道士也彻底被震住,对着米凡问道,“你真的认识我们教中的前辈么?不知是哪位真人?” 米凡慢慢摇头道,“过去的事情,还提他做什么。” 红脸道士又问道,“你到底是谁?” 船头的米凡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我,我现在只是洞庭湖上的一个捕鱼人。” 我相信这个米凡已经经历了很多的事情,这种从容镇定是假装不来的,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有这种表现。 那红脸道士自知不能再问出什么,竟然对着米凡微微一躬身,挥手让船驶走了。 道士的船全部驶走,巫门的人依然留在此处,米凡冲着他们道,“大家将那蛟尸葬了吧!” 巫门中人此时对米凡敬若天人,点头答应马上动手,将蛟尸葬在芦苇荡旁边。 米凡点了点头,看起来将要转身离开,我对他的崇敬真是无以言表,四叔的道法虽然厉害,毕竟是道法,带给我的震撼,远远不及眼前这个少年所用的巫法,看着他,我的眼睛都要放出光来,一个字,帅!正当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他转头微笑地对着我道,“你能下来到我的小船中来么,我有一些话想要对你说。” 第一百零四章:世外桃源 我立马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敢相信,“是喊我么?” 米凡还没有回答,米凡身边的柳柳仰着头道,“是啊,米凡哥哥喊你,你要下来么?” 我去,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是这个巫术通神的少年,见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眼就看中我了,要收我为徒? 我立马浑身激动,幸福来得太突然,我有点措不及防。 当下鸡啄米似的点头,从皇甫老伯的大船下来,来到了他的小船之上。 当我真正与米凡靠近的时候,再次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气息,不霸道不凌冽,让人莫名的亲近,他的一双眼睛,深邃如同江海之水,看来他的术法已经修行到了返璞归真的阶段。 只是我想不明白,那么厉害的他,怎么是一个少年,难道从娃娃开始,他就已经踏入这玄门江湖了么? 就在我还在愣的时候,柳柳对我说,“你坐好,米凡哥哥要开船了哦。” 我啊了一声,转头对着米凡道,“要带我去哪儿?” 米凡微微笑道,“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我有些话告诉你。” 原来并不是要收我为徒,我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好奇涌上来,我和他素未谋面,他能对我说什么话呢? 浑身是泥水的二新见米凡要将我带走,在船上喊道,“你们要带我朋友去哪儿?” 看起来他倒是关心我,柳柳微微一笑,“我哥哥有些话想要给他说,一会就回来,你可不要跟过来啊。” 小船轻轻划走,极为稳当,又极为迅,如同小船自动前行,不一会,巫门的船只渐渐变小,最后在水雾中慢慢不见。 这时候江面数里之内没有船只,只有微微的江风,米凡想要将船停下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柳柳突然道,“米凡哥,还是带她去见见朱霜姐吧,她一直挺惦记这件事的,你不让她见见,她准会不高兴的?” 我的心中更加的疑惑,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还要再去见一个女子才说? 总不能是洞庭湖上哪一家姑娘到了待嫁的年龄,委托米凡帮他找一个情郎,这个米凡是老好人,这才选中了我? 定然又是我英俊的相貌害了我! 米凡原本不打算带我继续前行,听柳柳这么一说,犹豫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决定带我去见那个叫朱霜的姑娘。 我晕,这是要做什么?我虽然没有爱的人,可是有一个一心对我好的溪儿,米凡,你千万不能搞包办婚姻啊。 我开口问了一下,柳柳微笑道,“不急,一会就到了。” 在我的胡思乱想之中,小船继续前行,不一会,竟然行到了一处雾气茫茫的水域,米凡也没有说话,直接将船驶了进去。 这一片雾气茫茫的水域无比的广大,我不知道洞庭湖上还有这么一处地方,进入这一片雾气之后,小船也不行直线,过不多久就要进行转向,好像这一片水域是用所谓的奇门遁甲阵布成的。 我转头向周围望去,只见这水域有的地方光亮,有的地方幽暗,米凡的小船一会行光亮之处,一会又划进幽暗之处,看来确实有阵法一类的东西存在。 看来米凡不想外人知道他的行藏。 我听说过阵法,却没想到过水中亦能布置阵法。不过以米凡和柳柳之能在,水中有阵法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小船行了不知多久,在雾气中慢慢出现了三间木制的房屋,房屋前面还有一条木制的栈道,不知是如何固定在水面上的。 将小船停在栈道之下,米凡和柳柳领着我走了上去。 柳柳蹦跳着走在最前面,口中喊道,“霜姐!霜姐!” 随着她的喊声,从木屋中走出来一个相貌极为清秀的女人,一看就是那种端庄贤淑的女子,只是我却看不出她的年龄,像是二十多岁,又像是三十多岁,反正比米凡要大很多。 这看起来也不是跟我相亲啊?难道是哪家的老姑娘? 我不敢说话,就看米凡怎么说,那叫朱霜的女人看到了我,微微一愣道,“我说今天怎么这么久不回来,原来是有事情耽搁了,都请进吧。” 我冲着那朱霜点了点头,随之走进了一座木屋之中,木屋虽然简陋,但里面却收拾的格外干净,竹制的桌椅和板凳,我看了一眼,就感觉到这里是世外桃源一般。 我带着疑惑终于开口相问,米凡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冲着朱霜道,“霜儿,这是小金选中的人,你一直在担心小金的事情,我将他带回来给你看看。” 我听得更加的不明不白,不过我却从称呼中听出来,这个朱霜,似乎是米凡的妻子。 美少妇朱霜马上将头转向了我,上下看了看,点头道,“这孩子满身阴气,和你当初一样。” 米凡之前也是阴气缠身么? 只是我哪里还有阴气,可能是阴魂的气息,这个朱霜一眼能看出我身上养鬼,想来绝对也不是一个平常的女人。 米凡见到朱霜之后,脸色变的更加的柔和起来,转头对着我说,“将那龙鱼拿出来吧?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感觉到了它的气息,我们和它相处已久,对它的气息最为熟悉不过。” 龙鱼?我吃了一惊,难道说的是那个金色小鱼? “你们是那条带脚的小鱼么?我在洞庭湖石穴里得到的?” 对面的三个人,包括柳柳,一起点了点头。 我只得转身从包裹里将那个带脚的金色小鱼拿了出来,放在了竹桌上。 他们三个的脸上都出现了笑容,特别是朱霜和柳柳,竟然朝着那条金色的小鱼摸了摸,金色的小鱼亦不躲避,柳柳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米凡道,“米凡哥,我还是喜欢它这个样子,好可爱。” 我去,难道没有所谓的收徒,也没有所谓的包办婚姻,这一家三口将我喊过来,是要告诉我,金色小鱼是他们的? 终于还是米凡开口让我坐下,指着金色小鱼道,“之前我看见你出声阻止玄门争斗,算是心地善良之人,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我摇了摇头。 他似乎在措辞,等了一会终于道,“你们这次来洞庭湖,找的就是它。” 我的心中一震,龙? 但是怎么可能?这个小东西,难道就是传说中可大可小可腾云的龙? 我坚决不信。 米凡又道,“没人知道它在洞庭湖中待了多久,从我们到这儿它就在,前一段时间玄门中人感应到它的气息,是因为它修成龙形之后,度雷劫失败,只能在洞庭湖中等死,它身上的龙魂转到了这个小鱼身上,被封在龙穴之中不能出来。” “龙是天地间的灵物,非有机缘的人不能将它带走,我不知它为何选中了你,渡劫失败,它的龙魂极为微弱,我将你带至此处,就是想要告诉你,它之所以选定你,就是想让你重新为它选一片深湖大泽,它重新开始鲤鱼化龙的过程!” 米凡的这番话说到我震惊不已,这个小东西,真的是龙! 我愣了又愣,好久不能反应过来。 不过从那金色的小鱼的眼睛中,我看到了一抹深邃,知道米凡他们应该所言不假,只是我的心中还是不能平静。 “为什么要重新选择一片深湖大泽?”既然是龙魂在身,待在洞庭湖中重新修行不就是了。 米凡一边看着龙鱼一边道,“这么久的岁月,洞庭湖中的灵气已经被它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足以支撑到它再次化龙,想要重新开始,只能找一处灵气充足的水域,你知道他是真龙,也不要心存妄想,带着敬畏为它重新选一处湖泊吧。” 米凡说这话的时候,小龙鱼立在竹桌上岿然不动,颇有几分真龙的威风。 我点了点头,慢慢伸手将小龙鱼收回,心中又激动又不安,谁能想到,我身上带的金色小鱼,就是整个玄门为之掀起了腥风血雨的龙?! 见我答应,米凡微微点头,朱霜却突然道,“我能看见你身上养的小鬼么?” 我猛然一呆,想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很多的养鬼人是心地邪恶之徒,朱霜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想要看看我身上的小鬼是什么模样。 此时我心中忐忑起来,童童的模样凶恶,戾气依然不小,要是被朱霜见到,她还会不会让我将龙鱼带走? 我只得坦白了童童得来的情况,不得已将童童唤了出来。 见到童童之后,朱霜果然皱了皱眉头,不过米凡却对着朱霜道,“他虽然养小鬼,但是心性却没有受到影响,你放心吧。” 柳柳见到童童的眼中还有嗜血的红色,从手中拿出那个玉葫芦,对我道,“你把这个葫芦里水给这小鬼喝了,他的神智就会慢慢的清明了。” 我知道柳柳的能耐,看来她一片纯真,刚认识我,就要帮童童恢复神智,点头道谢,将玉葫芦接了过来,在将玉葫芦递给我的时候,柳柳突然道,“你身上还有一个鬼魂!” 我没想到柳柳这么厉害,溪儿现在的气息飘渺的很,之前在船上斗法,溪儿附在我的身上,那么多道门的高人都没有看出来,现在米凡和朱霜也没有看出来,柳柳竟然感觉到了。 她说出之后,朱霜和米凡也都转头向我看来。 看来我只得将溪儿唤出来给他们见见,要不然总不能说,龙鱼我不要了,谁爱送它谁送! 幸好溪儿身上没有戾气,模样也很讨人可爱,我反复感应了很多遍,一袭金黄色衣裙的溪儿这才慢慢现身。 不料米凡和朱霜脸色却突然大变,特别是朱霜,竟然退了一步。 溪儿能感受到他们三个人的厉害,不知道我将她喊出来是干什么,避在了我的身后,问道,“他们是谁?” 我被米凡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有些结巴地说道,“你们认识她?” 米凡却摇了摇头,脸色从震惊中慢慢恢复,盯着溪儿摇头道,“不认识,是我看错人了。” 第一百零五章:龙鳞血剑 说完看错了之后,他又转头向着柳柳问道,“柳柳你看呢?” 柳柳则直接摇了摇头,“米凡哥,你知道柳柳什么都记不起来的。 ” 米凡这才点了点头说,“嗯,是我们看错了。” 那个美少妇朱霜,则不停的回头打量溪儿,好像还在确认一般。 我心中很是纳闷,洞庭湖和我的家相距千里,他们怎么可能认识溪儿?难道说米凡之前认识一个模样清秀如溪儿的鬼魂? 溪儿看到米凡能看到她,还说认识她,她也很是想了解自己的身世,不再怕米凡,也转过身来,向着米凡道,“你真的见过我么?” 看见阴魂主动转过来和自己说话,米凡更是摇了摇头,连连道,“相貌和气质都不同,是我们看错了。” 溪儿这才再次退回到了我身边,朱霜似乎也慢慢地放下心来。 不过她似乎还有点担心那条龙鱼,可这条龙鱼选定了我,直到寻找到它满意的深湖大泽,不然是不会轻易从我的身上离开的,更不会随意跟着别人,她担心也没用。 米凡知道玄门争斗是为了蛟尸,但是之前生的事情并不清楚,他端坐在凳子上,向我询问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都全部告诉了他,听完之后他点了点头道,“看来是有人挑拨道门和巫门相斗,今后的玄门,恐怕又要进入多事之秋了。” 我心中认同他的观点,道门和巫门之间本来就不和,师公会之后,这种不和已经展到明面上,要是不能很好的化解掉的话,迟早还得有一场大的争斗。 溪儿见米凡说认识自己,一直在低头沉思,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又飘了过来,对着米凡问道,“你认识的那个也是个女鬼么?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遇见她的?她和我长得很像么?她什么时候和你们分开的?她。。。” 溪儿一连串的问题突然出来,我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身世,但是米凡却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怕了,连连摆手道,“认错了,真的是认错了,对不住姑娘。” 我连忙喊住溪儿,她转头看了看我,她这才撇了撇嘴,回到了戒指之中。 问了玄门的事情之后,米凡突然问起了我的身世,完了之后沉思了片刻道,“若宅心仁厚,上天也会护佑你逢凶化吉,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我点头答应,喝完朱霜所倒的一杯清茶之后,觉得离开的时间到了。 转身告辞,我承诺一定会将这条龙鱼送到一片灵气充足的深湖大泽之中,米凡微微点头,与朱霜并排送出。 这次是柳柳自己载着我返回,出了水中的迷雾之后,我顿时有点八卦起来,看着这个柳柳没什么心机,对着她问道,“哎,柳柳,你米凡哥和朱霜姐是夫妻么?” 柳柳嗯了一声道,“是啊。” “可你米凡哥看起来很年轻啊。” 柳柳一边划船一边道,“是啊,米凡哥和我的相貌都不会变的,朱霜姐的相貌其实变化也不大,只是她没办法修习米凡哥的术法,她的相貌才慢慢衰老的,虽然和一般人相比,已经慢了很多,可每过一段时间,她的心情就会很不好。这两年我为了安慰她,已经停止了修行那法门,说要陪她一起老去的,不然我米凡哥看起来会更年轻的。” 我的心中的震惊更大,没想到这个小女孩说她的相貌也不会变,看她一片天真无邪的样子,她现在的年龄有多大? 我颤声问到,“你修习的也是那个不会老去的术法么?” 柳柳摇了摇头,“不是啊,柳柳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米凡哥说我三十年就是这个样子。” 我感觉到喉头一紧,三十年前?难道三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在此处了? 我感叹米凡术法的厉害,柳柳回头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见过朱霜姐的纸人舞,那才叫厉害呢。” 原来米凡的老婆能控制纸人,之前和茅山西宗的那个道士斗法的时候,我见过控制纸人的法术,嗯了一声,并没有感觉到太惊奇。 可能是听出我并不是太震惊,柳柳继续道,“以心神控制二十八个纸人,每次打架的时候,米凡哥都不是朱霜姐的对手呢。” 我这时候才悚然而惊,一个纸人已经够应付的了,能同时控制二十八个纸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这一家三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柳柳看似天真无邪,在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甜甜地笑道,“米凡哥不让我给别人说这个的,所以我也不能告诉你。” 和柳柳说话间,来到了一片山石矗立的水域,我这时候才现,这个地方来的时候没有经过,站了起来茫然四顾,问柳柳是不是走错路了。 柳柳将划船的浆放下,对着我道,“没有走错,是米凡哥特意安排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的,他说自己有一个东西送给你,就在这水下的石洞里,你等我一会啊。” 说完之后,柳柳突然纵身进了水里,我想要喊住她都没有来得及。 米凡有什么东西要送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对我说,难道是想要避开朱霜? 我在小船上等了莫约半盏茶的功夫,水面上哗啦一声响,柳柳从水中钻了出来爬到了船上,此时我更感觉到震惊,她浑身的头和浑身的衣服都没有湿,粉嫩的小手中,拿着一把长剑。 剑? 我的眼睛放光,我去,我做梦都想要一把剑,白依依的那把慧剑,着实将我羡慕的半死,虽然我有一把尸刀,但是这尸刀对付鬼魂还可以,对付人的话则不行,笨重无锋,最要命的还是短小,短小啊!这他妈的才是最致命的! 柳柳将这把剑横着托住,“米凡哥说这把剑在这水底尘封了三十年了,这次就送给你了,这剑太过锋利,用的时候一定要三思,非极凶恶之人不能出手!” 我低头打量着这把剑,只见剑鞘是乌黑的云吞蛇皮,在水光和阳光的反射下,显得熠熠光,我满怀惊喜的将剑接在手中,入手竟然猛的一沉,看来是上好的精铁打造。 我嚓的一声将剑拔出,那剑出龙鸣一声的震响,随之一片红光闪现,这剑面上竟然通体红! 我心中激动的无法抑制,有道是“男儿何不带吴钩”,作为一个男人,谁不要要一把剑,况且现在在我手中的,还是一把绝世的好剑。 “这剑叫什么名字?”强行抑制自己狂喜之情,我冲着柳柳问道。 “嗯?好像叫做龙鳞血剑!” 我再次打量这把龙鳞血剑,剑鞘就算不是龙鳞,看起来也是蛟皮一样的东西,这剑为血剑,难道这通红的剑身,是由鲜血染红的? 柳柳看我拿到这把剑,脸上露出这把沉思的表情,“你拔出来的时候,竟然真有龙鸣的声音,这个之前怎么没有听米凡哥说过。” 龙鳞血剑在手,我顿时觉得天下我有,连柳柳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在意。 米凡随没有收我为徒,但是增剑之恩,我要铭记在心,对着刚才来时的路连连鞠躬。 柳柳将我再次送回芦苇荡的时候,现这些玄门中人正在芦苇荡旁边的一片种满了柳树的土坡那葬蛟尸。 柳柳将我放到了岸边,也不管玄门中诧异的眼光,冲我挥了挥手,径自将船划走了。 二新和皇甫阿诺冲着我跑了过来,看见我手中多了一把乌黑的宝剑,二新脸上露出艳羡之意,不停的啧啧道,“兄弟,你这是了啊!说实话我是真想跟着去,那少年的阴阳鱼太厉害了,和他的阴阳鱼比起来,我的什么都不是啊!” 我也觉得这米凡和柳柳,都是谜一般的人物,就在二新和我说话的瞬间,柳柳的小船已经快要在江上上消失了。 这时候那个击飞了风火符的巫门老头也和我们并排而立,他刚才被众道士打的鼻青脸肿,但好在是皮肉之伤,并不碍事,看着远去的柳柳的背影道,“出现之处水雾蒙蒙,难道这女孩是水的化身?山川的精灵么?” 我没有理会他,这时候玄门中人已经挖了很深的长沟,将烧的浑身漆黑的蛟尸葬下,大家唏嘘长叹了一阵,这番损折人命,到头还是空茫,实在是无话可说,纷纷相互告辞。 第一百零六章:千里归乡 望着这些巫门船只离开,皇甫老伯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看来很多东西,不是我们可以妄想的,无论怎么努力,到最后仍然是竹篮打水。 ” 我心中也觉得奇怪,玄门众人为寻龙而来,谁能想到真龙化骨江中,龙骨瞬间成粉,龙穴都会消失不见,蛟尸也被一场大火烧毁,看来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东西,非人力所能改变。 唯独蛟被人盗走,看来还是邪徒,对玄门中来说,这绝对是个隐忧,不久之后,肯定会再次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的。 我们当下也乘着皇甫老伯的船离开,二新这才惊想起小月亮来,刚才玄门斗的这么激烈,也没见到小月亮露面,这女孩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也随着二新跑进船舱,却见这小姑娘正端坐在床上,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般,着实让我们感到奇怪。 见我们进来,小月亮道,“外面不再打架了么?” 二新点了点头,小月亮这才从床上下来道,“我怕你们担心我,一直在这儿呆着呢,二新哥,我要跟你学法术,这样小月亮以后就可以不用躲着,可以出去帮你了。” 这话说的让二新一阵挠头,不过这个小月亮确实很是机灵。 这番我和二新出力相帮皇甫家,虽然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但皇甫家的人已经把我们两个当成了恩人来对待,听说我们要去武汉坐车北上,直接从城陵矶一路将我们送道了武汉,等我们下船之时,皇甫阿诺送了二新一个驱虫香囊,说是经常在外,能防蚊虫叮咬的,我连连咳嗽,皇甫阿诺突然有点脸红。 从武汉北上,可直接到山西,二新说他的事情到不急,愿意陪我去五台山走一趟,我身上携带的东西倒成了一个难题,特别是这把龙鳞剑,肯定不能带上车去。 二新见我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轻轻一笑,“还有我们灵山十族的人不能带走的东西么?” 说完之后,他让我用布将龙鳞剑包裹,拿出了一卷黄色的布,拿出他之前隐去我们气息那只笔,在黄色的布上,同样绘制了绿色的符文。 “人的气息都能隐去,更何况物,放心吧,有这个经咒符文在,哪儿都能带去。” 这一路辗转,终于来到了五台山的脚下,寻着四叔之前来过的路,走到松月观时,却现在这座道观空无一人。 我大感奇怪,这座道观虽然香火稀疏,但道门不同于佛门,讲究清净无为,不会因为没有香火而荒废,从四叔之前带我过来的情景看,松月观应该存在已久,怎么会突然之间变成了这样。 我百思不得其解,转头问二新的时候,他也是摇头。 我从离开到回来,转眼已经数月的光景,这时候已经是仲秋时节,山风吹落树叶,飘荡在山门之前,又漫天的卷的胡乱飘飞,那两扇道观的大门偶尔出吱吱的响声,不停地晃动,让人不禁从心中生出凄凉之感。 本来想得见四叔,或者向开心真人打听四叔的行踪,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天地茫茫,我突然不知该往哪里去。 就在我愣的时候,二新拍了拍我的肩头,“什么呆,走跟我去我师叔那,你四叔丢不了,说不定哪一天你就会突然遇到他,或者他会过来主动找你的。” 本来我真想同二新去陕西,可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离家这么久了,应该回家看看。 二新也诧异我回家的想法,因为他也知道我家里没有什么人了。 奶奶已经过世,父亲估计早就去外地打工了,他劝阻了两句,见我去意已决,这才和小月亮一起同我挥手做别。 我之所以想要回家,是因为这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躁动的很,就好像有一股特别巨大的力量想要从身体里面爆,只有回家才能给我心灵上的安宁。 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现在也算是玄门中人,我想要回去,用现在的眼光,重新去审视之前在村里生的事情,这一切波谲云诡事件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随着我的经历越多,我越觉得四叔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士,普通的道士哪里能元神出窍,哪里又会行动如风,就算是茅山派的那个陈入道,也不能轻易的办到。 之前不在玄门,不关心四叔的消息,只晓得他是一个道士,现在我想知道他的情况,却无处去了解,甚至连他是哪一门派的道士都不知道。 钱麻子无端诡异,他要是想害我的话,应该有很多出手的机会,连三神教中的八指都不是他的对手,想要将我害死,简直易如反掌。 可他没有,他却救了我的命,我实在不知道这中间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之前害我也是他,之后救我也是他,除非我强大到能将他拿下,不然这中间隐藏的真相,估计也永远也不会揭开。 钱麻子邪法高深,人又极为狡猾,好多次都从四叔手中跑掉。我想将他拿下的话,现在肯定是妄想。 想到此处,我咬了一下牙,越是艰难我越要去做,自己绝不要被他们这些人蒙在鼓里! 想好之后我乘车南下,不一日重新回到老家。 先去爷爷奶奶的坟前烧纸,爷爷奶奶的坟已经合葬,我相信他们两个身上,也肯定隐藏着很多秘密。 溪儿的身世爷爷肯定知道,而奶奶,手上竟然有觋女戒,说明之前她的家族肯定和巫术有关,只是这两个老人一生守口如瓶,我竟然以为他们两个都是极为普通的老人。 对着两位老人的坟墓扣头之后离开,我转而寻去了钱麻子之前的家中。 他的家已经一片破败,墙上的很多经咒还在,自从研读了《百术驱》之后,这些经咒我能认识个大概,此时钱麻子墙上悬挂的经咒,却多是招鬼的经咒! 看来这个钱麻子,定然是邪巫无疑! 赵有宗已经死去,在他家里也没有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想来,我知道他是本村人,那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他心存邪念被钱麻子现,将他收为了徒弟。 可赵红花呢,这个诡异的女人腹中可是有六个邪灵的,自从钱麻子失踪后,这个诡异的女人也人间蒸了。 我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在我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村中确实恢复了宁静,见我回来,村民只是简单详询,他们只是认为我外出了一段时间。 我没有找到奶奶留下的打给四叔道观的电话,我爹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我怕将事情牵扯到他的身上,没有联系他,将满是蛛网的庭院清理了一遍,准备在家住上一段时间。 必须要尽快的提高自己,才有可能弄清这一系列事情的真相。 白天我研读《百术驱》,尝试学习其中的术法,随着胸口巫印出现,我现这些术法对我来说,并不困难,短短的十来天之内,我能慢慢用出的,已经有三四门之多。 每当傍晚来临,我独自出门去旷野之中,吸收月华,舞动龙鳞血剑,虽然不知道米凡这个血剑是从何处得来的,但是这把剑就好像为我打造一般,随着月华练身体逐渐轻盈,抓住这把剑挥动之时,一团红芒能将我包裹在其中,舞到激动之时,一剑斩去,身旁大腿粗细的树顿时斩为两截! 这剑竟然这般锋利,难怪米凡不让我轻易出手。 闲下来的时间,我用柳柳给的玉葫芦里的水,喂给童童,没想到童童眼中的红色尽去,变成了一个帅气的小男孩,冲着我不停地喊苏醒哥,竟然还帮助我收拾庭院,吹散地上的落叶。 我欣喜不已,看来柳柳给的东西真是神奇之极。 我心中高兴,却现溪儿又陷入了迷茫,得知我这次回来,非让我带着她去被捣毁的坟前看看。 那坟坍塌没有什么可看的,溪儿虽然再次投身到了坟墓之中,也不明白她被葬在此处的原因,只是在坟前一声不地站了良久。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他不说话,我只能陪着,半天之后她说走吧。 这时候却遇到地里做活的苏五伯,见我过来看坟,他喊住我道,“苏醒,前一阵子有一群道士,专门过来看了看这坟!” 第一百零七章:夜练月华 一听是道士,我顿时有点警觉,问苏五伯是什么样的道士。≥≧ 苏五伯想了想,说是和我四叔差不多那样的道士,比我四叔还要年轻。 小道士? 我不觉一愣,继续问苏五伯那些小道士的情况。 苏五伯停下手中的活,“他们就围着这个坟看,后来又问咱村的人,你知道大家都被之前的事吓怕了,没有人敢说实话,都摇头说不知道,那些小道士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后来就走了。” 我想了一下,道士来这做什么?要么就是和香烛阵有关,要么就跟溪儿的身世有关系。 于是问苏五伯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道观,我觉得这些道士,极有可能是附近的道观里的。 苏五伯说附近没有,附近要是有道观的话,之前村里出怪事的时候,早就去找道士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苏五伯说的并不全对,道士不是神汉,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来道士。 有些道士清高而注重修行,是不会轻易下山来的。 不过我并没有反驳苏五伯,他和我说了会话,将话题又转到我的四叔身上。 “其实一般的道士根本没有苏铭厉害,苏铭从出生就被送到道观里了,之前的事情要是没有他,说不定还得出大事。” 我虽然附和着点头,但是心中却有些震惊,从我记事四叔就是道士不错,但是我还是第一此听说,四叔是从出生就被送到了道观里。 为什么一出生就要送到道观里去? 苏五伯没想到我不知道这事,继续讲道,“当时你爷爷挺难过的,说是孩子命硬,不送道观里面养不活,现在看来还真是,苏铭这不好好活了下来,还成了一个大本事的道士。” 我听说过有很多小孩命硬,不能在家养着,中途有学道的。第一次听说,刚出生就送出去当道士的,道观难道还负责养孩子,将四叔养了这么大? 再问苏五伯的时候,他显然已经不知道更多,我也就回家去了。 回到住处之后,我觉得一定要弄明白这些道士的身世,扒的又不是道士的祖坟,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来一群小道士?似乎挺关心这个孤坟的情况。 因为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我没有将苏五伯讲的这件事情告诉溪儿,决心一边练好巫法,一边慢慢打听这附近的道观。 要真是附近道观过来的,最好能问明白原因,我就怕万一动起手来,自己不是对手,所以还是要逼迫自己不停的修行。 这一段时间,随着在月光下不断的修行,我终于感觉的身体中,那水银一样的东西在四肢百骸里流动的更为明显,每流动一遍,就好像带走了自己身体中的浊气,身体也随之变的轻盈,在夜间旷野里奔跑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股风一般。 溪儿虽然迷茫了几天,但是她天性活泼,看见我在夜间奔跑,忍不住出来要和我比赛。 一人一鬼魂,在夜里的旷野上,飞快的奔走。 开始的时候,她身影一飘,就将我落下了老远,但随着我身体中那种水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的度不断提升,虽然还是不能追赶上她,但也是进步的飞快。 溪儿也感觉到惊奇不已,偶尔我使诈,已经能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她身子化作一片金黄散开,口中总是要骂我,“臭苏醒,不算!” 那模样无比的娇羞,这时候我心中总是在想,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果不是鬼魂就好了。 后背上被石头砸伤之处,偶尔用力奔跑的时候,还会有些隐隐生疼,似乎要裂开一般,还好皇甫阿诺给了治伤的药膏,但是自己总是涂摸不到,只能求溪儿帮我涂抹。 开始她很鄙夷的样子,因为涂抹这个药膏要将后背袒露出来,但是架不住我装做很痛的呻吟,她立马就关心上来,接着药膏帮我涂抹起来。 那药膏冰凉,她的手指也冰凉,不知道何时,溪儿在我心中的地位,慢慢地已经重要到出我的想象。 我正要手中运行阴气一把拉住溪儿抱住,没想到她却一下闪开,口中笑道,“我就觉得你是在使诈,坏蛋!” 虽然没有扯住溪儿,这一运阴气,胸口处就烫的厉害,将胸口掀开一看的时候,那一片淡红色的巫印,似乎又变大了些,如果说之前是个巴掌的话,现在已经有两个巴掌的大小。 我心中惊奇,也没有了抱溪儿的心思,之前二新说过在,这个巫印一旦出现,就会伴随终生,大小永远不会改变,怎么我的胸口的巫印还会变大? 溪儿看见我盯着自己的胸膛不停的看,顿时嘻嘻笑道,“看什么呢,羞羞羞!” 这些天我主修月华练,要是和人对战不敌的话,也是一项保命的秘法,练到后来,溪儿想要追赶上我,时间变的越来越长,我心想只要有时间对月修炼的话,总有一天,我能和溪儿并驾齐驱。 而且白依依之前提到过的灵躯夜行,就是将月华练修行到极致,会产生一种灵躯,这中灵躯哪里都可以去的,有点像是道家的元神。 但是和道家元神不同的是,元神不能伤人,灵躯可以伤人。 这真是神秘之极的巫法,令我欣然神往,不知道此生是不是可以达到那个境界。 《百术驱》中巫法极多,有些繁琐,有些不太实用,有些修行起来则无比的困难,虽然有三四们我已经慢慢地能够使出来,想了想,主要修行了隐藏魂魄的术法,决心将这个修行到精通。 那么多术法我一时之间也不能学会,现在是要去附近道观找道士的晦气,需要的就是悄无声息的靠近,凌厉之极的攻击,以及攻击失败之后,可以极为迅的逃遁。 魂魄归息术可以让我悄无声息的靠近,月华练可以让我迅的逃遁,而所有凌厉的攻击,则要指望那把龙鳞剑! 虽然没有剑招,我总觉的这剑有灵,现在要的就是和这把剑的配合。 就在这三样都练习的差不多之时,我也打听到,在百里之外,还有有一座道观。 仔细问清楚了这个道观的所在,我决心去这个道观里面打听消息,万一要是一言不和动起手来,我相信,现在一般的道士,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还特地安慰了一下那条龙鱼,也不知道哪儿有它需要的灵气充足的水域,等将这件事情弄清楚,我一定出门去找寻。 那龙鱼似乎不急,它从鱼化龙,必定是一个漫长的岁月,这一点时间对它来说,简直就如同一瞬。 我偶尔将它放到水中之时,那龙鱼游动极快,犹如闪电,这个时候才能看出,它身上有龙魂在。 本来我以为很好寻找,没料到找错了几座山,我找到了这座有道观的山时,都已经入夜很久了,这样的时机对我来说太好,夜间闯上道观去,道观里的道士绝对心有警惕之心,很难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我问了一下山下亮灯的百姓,听说这道观里就四个道士的时候,心想自己还是上去,一般的小道观的道士,对付个鬼魂都困难,实在问不出,那就硬来好了,总不能在山下等到天明。 想好了这些之后,我开始慢慢地往山上而去,说实话自己还是有些忐忑的,四叔作为道士给我的震撼,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里,现在我要夜闯道士观,这真是有点胆大包天了。 但是想弄明白这混沌迷惘的一切,只能逼自己,只要有足够的勇气,没有什么是应对不了的。 我一边往上走,一边给自己打气。 终于我看到了那座道观,这座道观建在这座山的山坳中,本来山坳中就一片漆黑,道观中没亮灯火,显得更是一片漆黑。 我在道观的不远处犹豫不决,是打门进去,还是潜进去。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看见远处有一个黑影子,肩上扛着一个袋子似的东西,极快地接近了那道观的大门。 虽然夜色中那黑影子看不见我,但我还是下意识地矮身相避,黑影子到了道观的门前,连续敲敲停停,似乎暗号一般,那不一会突然打开,黑影子扛着那袋子东西,转身进了道观,有人探头朝外面张望了一下,似乎在看有没有人跟踪上来,接着关上了道观的门。 第一百零八章:邪法道人 看见这道士鬼鬼祟祟的进去,我心中嘀咕起来,难道这道观只是打着道观的幌子,实则行偷盗勾当? 这个道观所在之处幽闭不说,有道士进去也没有亮起灯火来,看来不是一个正经的道观。 我虽然不知道道观夜间是不是该亮灯火,但是道士的修炼是早晚不辍的,四叔曾说过,“顺则凡、逆则仙。”道士的修炼,实际上就是克制自己的**,冲破玄关一窍,从而修成金身。 看到这个道观的奇怪,我决定潜入进去。 心中默念《百术驱》中魂魄归隐的法门,感觉脑海和胸腔都空荡之时,我才向着这个道观慢慢地靠了过去。 自己心中知道,要是一般的道士,只能说五感灵敏,绝对没有感应出生人魂魄和气息的本事,自己在洞庭湖上见到的道士实在是太厉害,因此不能不小心,虽然一走动气息就会出现,我还是尽自己所能隐藏了魂魄。 可当我靠近这个道观寻找进去的地方时,想着大丈夫要能忍一时之辱,就算是狗洞我也钻了。 可是这个道观根本没有打算羞辱我,我没有找到狗洞,想了想,道观是不养狗的。 道观的院墙有近四米高,魂魄归藏的我是不可能跃上去的,魄主身体,现在我将身体中的七魄都归藏了起来,浑身虚飘飘的,勉强行走可以,要想有大的动作却不行。 看起来我不能归藏魂魄,只能硬闯进去了,以意念放出天地魂,在用气息将七魄从血肉中唤出,顿时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我朝着道观外面倒退了十来米,以月华练的心法对着道观的院墙奔去,蹬身而上,竟然一下扒住了墙沿,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自己身上的龙鳞剑,撞到院墙上,出了当的一声轻响。 看着这次是铁定暴露了,骑上院墙之后,我也没有刻意地去小心脚步,从院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也出了一声暗响。 虽然这两下响声都极为轻微,但是道士修的就是五感,定然已经感觉到了,但奇怪的是,并没有道士跑出来。 我微感奇怪,难道这个道观中是冒牌的道士,实则是一个贼窝? 心下想着,脚步丝毫不停歇,朝着正殿靠了过去,在我面前的这个正殿中,虽然没有亮灯火,但却燃着香,香烟袅袅,在夜间依然不停地飘散。 我没有看见道士,也没有感觉出这附近有道士的声息,心中极为的纳闷,刚才看到有人影进到这个道士观来,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在这个道观的正殿旁边,左右各有两间小房子,我将左右这两间房子找了一遍,完全没有道士的身影。 难道这道士并不住在道士观里,我刚才看到的是鬼影子?夜间跑来吸食香火来了? 思量了一会,我将毛毛唤了出来,他对生人的气息感觉的最为灵敏。 毛毛落地而走,一点生息都无,在夜里中犹如一道幽灵,片刻后回来,在我的脚下吱吱乱叫,似乎现了人气。 毛毛现人气的地方,却还是在那大殿之中。 我将尸刀拿在了手里,让毛毛透开了门栓,轻轻地朝着大殿中走了进去,毛毛领着我在大殿东侧的一堵墙那停下,似乎人气就是从这墙里出。 自从修习了百术驱之后,我的观察力也变的敏锐起来,总觉得大殿的里面比外面看起来小的多,毛毛将我领到这一堵墙边时我才明白,原来这大殿之中,另有夹层。 这几个道士在做什么,为什么将道观弄的这般神秘,大半夜的跑到墙的夹层之中做什么? 我贴近这个墙的夹层一摸,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从里面传来,也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轻微的劈啪声。 我决定让毛毛将夹层里的道士引出来,自己避在了一旁。 毛毛很是配合,冲着夹层吱吱乱叫,那声音比之前的吱吱声要大的多,这声音,有点像是山林里的夜枭一样。 它一边叫,一边去挠那照壁。 我听到了照壁中有动静,毛毛连忙跃开,依旧冲着那照壁大叫。 轰隆隆一生暗响传来,在墙面上裂开了一个两人宽的缝隙,我看到了红红的火光从那照壁中传来,随之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道人。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毛毛此时还在鸣叫,那道士口中自言自语道,“怎么进来了这么一个孽畜?” 他正要转身驱赶,我突然纵出,将尸刀一下顶在了他的脖子那。 这道士吓的一声惊呼,似乎没有还手的余地,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我转而看到照壁里面的房屋,挟持着他走了进去,这时候看见夹层的小屋之中,放着一个蛤蟆肚似大丹炉,丹炉下面的火着的极旺,完全是蓝火,看起来正在炼丹,他的一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丹炉周围摆放着各种黑白石头,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这个老道士踹地突然大叫,我感觉到有点不妙将他扯出的时候,从夹层的小屋中又钻出几个老道士来,最年轻的才五十多岁。 看来这个道观,正殿之中是夹层,夹层的地下还有房屋。 这些道士都躲起来干嘛? 看见我拿住了那个老道士,剩下的三个道士惊慌的乱喊。 我这时候心中也有点纳闷,这几个不是我找寻的道士不说,极可能是真正修道的人,躲在夹层之中修炼有可能是道家的秘法,看样子他们对我也造不成威胁,就放开了自己手上的道士。 “我只是来找几个小道士的。” 我一边后退,一边冲着这些老道士道歉,毛毛也趁机跃进了竹筒之中。 那个五十多岁的道士将眼睛一转,“黑夜闯进我们道观找小道士?你怎么进来的?什么小道士?” 我不太好描述,但是极力解释了一遍,旁边有个头全白的老道士突然咬牙道,“不管是找谁,来了都不能让他走了,就咱们这修炼之法,世俗中人有几个能理解?” 五十多岁的那个道士点了点头,冲着我道,“你刚才看见我扛东西进来了是吧?” 问完之后,这四个老道士突然冲着我围了过来。 我本来想转身就走的,看到他突然这样问,觉得这几个老道士身上,定然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决心弄明白了再走。 就在四个老道士向我扑击过来的时候,我运气月华练闪过,手中尸刀就朝着这些老道士戳了过去。 害怕他们年老体迈,我没敢下重手,没想到其中的两个老道士,手脚还算是矫健,用出的好像也是道家的南无拳。 这拳法对我来说,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压力,正从容应对的时候,其中一个老道士喊道,“这小子古怪,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听到这话之后,我心中猛的一凛,下手再不留情,左右穿突,将尸刀的钝柄撞在了他们的腰间,这四个老道士瞬间软倒。 五十多岁的那个道士倒地之后,突然对着他的玉扳手吹了一口气,从中唤出一个披散着头,浑身消瘦的女鬼来。 他将手一指,那浑身消瘦的女鬼睁大眼睛朝着我扑了过来,我尸刀黑芒一起,砍中了那女鬼一条胳膊,她一声瞬间,踉踉跄跄地后退,最后化成一股黑烟从窗户缝中钻走了。 趁着这些道士愕然的时候,我冷哼了一声,瞬间唤出了童童,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小鬼。 童童极为听话的点头,朝着他们露出了小白牙,瞬间围着这四个老道士转了十来拳,这四个老道士甚至都捕捉不到童童的身影。 他们的脸色惊恐至极。 让童童看住他们之后,我走进了丹炉下面的那间房屋,地下那房屋一片大亮,可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我看见了好多身子半裸的少女,大都十三四岁,被关在了一个大牢笼之中。 在三处铺在地上的的阴阳图上,有三个全裸的少女,正抱着肩膀,蜷缩着身子哭泣,那阴阳图上一片血迹。 这些该死的老道士,不会为了长生,在练什么采阴补阳之法吧? 四叔曾说过,道人有欲之时,以短促呼吸将其转化为精气,方得强身固体,但也有道士有双修之秘法,但那绝不是邪欲,这些道士是怎么回事? 见我进来,被关在笼子里的少女更加的惊恐,我只得将溪儿喊了出来,让她看怎么办。 溪儿出现之后愣住了片刻,瘪嘴皱眉,转身要去找那些道士的麻烦。 这时候我才现,牢笼中还有一个少女昏迷不醒,牢笼门口放在一个麻袋,肯定她刚才被装在麻袋里。 看到此处,我的心里更加的愤怒! 第一百零九章:阴阳玄人 我抽出龙鳞剑,一剑将那木头的牢笼斩开,被困女孩的脸上露出更加惊慌的表情。 这些女孩只有十三四岁年龄,正是惹人疼爱的时候,没想到被这几个道士困在了此处,贞洁不保。 她们的衣服都被这些道士剥落在了一旁,我让她们赶快穿上离开。 溪儿这时候却道,“苏醒转过头去,你不准看!” 我无心看这些被欺负的女孩子,点头答应,转身走出了这间地窖,想要去询问那几个该死的老道。 下面的情况交给溪儿好了,她肯定会现身出来,那些被困的女孩看到她,不会像看到男人那样惊恐。 这样看来,这几个道士确实是一般的道士,不会道家的咒语,也不会画符,可是他们向往道家的金身不灭,因此用炉火炼外丹,以采阴补阳的法子练内丹,想要永生。 要是真让这样的道士永生,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少女。 见我上来,这几个道士眼睛滴溜溜乱转,那个五十多岁的道士转头冲着我说,“这位小哥,你的玄门法术真是厉害,我们所修的和你的比起来,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我呸了一生,“你们这也叫法术,你们这是祸害人!” 那老道点头道,“是,是,不过我们的虽然不算是法术,可我师兄炼制的丹药,真的能延缓人的衰老,我们愿意全部送给你!虽然小哥你现在是用不到,但是拿来用给长辈,可是最好不过;就算是四五十年之后你再用,这丹药一样不会失效的,只求你放了我们几个老道。” 道人追求长生之法,这本无可厚非,道家房中双修之术,也为道家不传的秘法,但是没见过这么恐惧死亡而去祸害人家姑娘的,我哼了一声,“你们这是道门的法术么?” 五十来岁的那老道点了点头,“是啊,据说当年彭祖高寿,也曾修此法。” 这老道正在漫天乱扯的时候,溪儿已经让那些少女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大殿里,这些少女不得有二三十个,都是神色憔悴,有几个女孩显然是惊吓过度,看见老道之后,还在不停的抖。 溪儿说那个刚才被扛过来的少女喊不醒,转头问那些老道怎么回事。 这些老道能感觉出溪儿是鬼魂,看到她出现,更是惊慌,炼丹那老道递给我一个小瓷瓶,说是放在那个女孩的鼻息下面,女孩就会醒来。 道士的东西没有阴气,溪儿不能与之接触,我接在手里,反身回了地下的房间。 用小瓷瓶在女孩鼻息下晃动了几下,那女孩果然醒了来,只见她雪白的瓜子脸,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漆黑亮的眼睛,相貌颇为秀美。 看到我正注视着她,她一下惊呼了起来,喊了声,“你是谁?”不停的往后退,转头四看,神色很迷茫。 她肯定是在睡梦之中就被这道士给掳了来,因此什么都不知道。 我解释了好久,算是勉强解释了明白,她才犹犹豫豫地随我从地下室中走出来。 看到外面这么多女孩,地上还有四个道士,她一下明白了过来,很快盯着那个五十多岁的道士,“雷道长,真的是你将我迷晕的么?” 那老道低头不敢说话。 通过那女孩的问话,我才听清楚,这几个老道趁着进人家中做法之时,摸清情况,夜间则直接将女孩掳上山来。 听这个女孩说了原由,溪儿粉脸一沉,“苏醒,给我揍他们!” 我说了一声好嘞,转身要去找棍子,之前跟二新就是这么揍人的。 溪儿却一下喊住我,顿脚道,“哎呀,我让你扇他们耳光,不是打他们屁股!” 我楞了一下,觉得这些老道的行为确实可恶,正该如此,童童在旁,他们不敢反抗,我撸上了袖子,噼里啪啦一顿,将这四个老道的脸打的像是猪头一样。 见我出手打这些老道,这些女孩才没有那么惊慌,有一个女孩甚至指着那个姓雷的道士,说他前一段时间害死了一个女孩。 我一听更加的惊怒,提着龙鳞剑走向了他,老道顿时惊慌,口中胡乱辩解道,“这不能怪我,主要是在行法的时候她不配合,没想到她会丧命。” 溪儿听到此处,突然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转身又让我去扇他的耳光。 我心想这些老道一会再收拾,还是将这些女孩送下去为好,这样的事情,万一要是传出去,这些女孩以后就没法见人了,溪儿点了点头,她唤出了毛毛,让这些女孩跟着毛毛,趁夜色从这个山中走出去。 那些女孩犹犹豫豫的,怎么能跟着一个黄鼠狼下山,不过她们很快看到,毛毛身上冒出一股淡淡地光华来,她们感到不可思议,这才慢慢离开。 最后醒来的女孩却不愿意离去,她说自己家离这比较远,自己现在手脚麻、全身酸软,想要和我们一起走。 她被下药之后装在袋中,说的确实是实情,我点头同意。 想起来道观的原因,我转头问那几个老道,这附近百里之内还有没有道观,听没听过哪家道观里,有几个年轻的道士。 见我问这个,四个肿脸一起摇动,炼丹的那老道士说,“别说是百里,就是这附近五百里之内,也没有什么道观了。” 他是道士,对道观比外人了解,我心中疑惑,从苏五伯讲述的情景看,那些道士不像是外地的道士,口音都是我们这的。 我陷入了纳闷之中,姓雷的那个道士突然抬头道,“穿道士服的不一定是道士啊,也有可能是阴阳玄人!” “什么?”我第一次听到阴阳玄人这个说法。 姓雷的道士忍着脸上的伤痛道,“据说他们是为阴间办差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是他们做法的时候喜欢穿道士的服装,也被称为阴阳道人。” 我怀疑这个老道是故意蒙我,此前从来没听四叔提过阴阳玄人的说法,那龙鳞剑指着那个老道,“阴间不是有鬼差么?还要什么阴阳玄人?” 雷老道摇头道,“鬼差有到不了的地方,也有拿不了的鬼和人,这个阴阳玄人本事就大的多,具体他们做什么,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从你说的情况来看,有可能是阴阳玄人。” 我皱眉道,“那,在哪儿才能找到他们?” 雷老道连连唉声叹气,“要是能找到他们,我也去当阴阳道人了,据说这些人给阴间办差,获得的酬劳就是不死的生命!要是能长生,我们也不愿做这作孽的实情!” 道人似乎不像说谎,阴阳玄人?但这阴阳玄人出现在溪儿的孤坟处做什么? 我正在思考,那老道恳求道,“你看那些女孩你也放了,你把我们也放了吧?” 溪儿和我身后的张丽丽同时出声反对,这道人曾经害人性命,还敢讨饶,我龙鳞剑一晃,斩去了他一个耳朵,他杀猪似地大叫起来。 可怎么处理这几个道士? 那些女孩虽然已经逃走,谁知道他们的家人会不会来找这些道士的麻烦,说不定顾惜名节,不会过来。 我转头问溪儿,溪儿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身后的张丽丽却道,“这些道士可恶,一定得让他们脸面丢尽,别人不再找他们做法,那他们就不能害人了。” 我哦了一声,我转头朝着张丽丽问道,“怎么才能让他们颜面丢尽?” 张丽丽低头小声说,“就是,就是那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瞬间明白了,她是让我剥掉这些老道的衣服,再将他们捆绑在大石柱上。 溪儿转头看了一眼张丽丽,估计她也赞成这么做,她害怕那场面出现,瞬间投尽了戒指之中。 张丽丽看见溪儿突然消失,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我,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自己也转身出了大殿。 我命令这四个老道互相扯掉衣服,在童童和我的龙鳞剑的威慑下,他们唉声叹气,如丧考妣,终于把彼此扯了个光溜溜的。 我将他们驱出大殿,找来他们绑人的身子,交给炼丹的那个老道,让他将其他三人赤条条地捆绑在柱子上,绑不结实的话,立马将他斩了。 那老道果然将其他三人绑的很结实,最后我将他也绑在了一个石柱上。 别说,这四个老道身体保养的倒是极好,浑身雪白,看到这个场景,我冲着他们哈哈大笑,“这样不错,说不定哪家的姑娘看中了你们这身板,主动找你们来阴阳双修!” 他们脸如死灰,脑袋垂下好像霜打的茄子。 笑完之后,我唤了一声童童,喊了下已经站在道观门口的张丽丽,准备下山。 张丽丽这一路被捆绑的手脚酸软,又看不清路,我只有半搀扶着她下山。 她看到之前的童童又不见了,更加惊讶,“你才是真正有本事的法师,你去我家帮帮我们吧。” 我不知道她说的什么事,她一边走一边道,“这半个月来,我们老是能听见奇怪的哭声,半夜的时候,老有一颗会飞头颅撞到我家的玻璃!我爹吓的半死,这才找道观的道士做法的!” 第一百一十章:正阳太乙 听张丽丽这么说的时候,我猛然一愣站住,会飞的头颅,这不是开玩笑吧? 张丽丽见我愣住,问道,“开始我和爹以为是幻觉,可是第二天玻璃上出现了裂痕,那是什么东西,真的很吓人!” 《百术驱》中有介绍邪法的,其中有一种特别高深的邪法,叫做飞头术,要以冤死孩童之血为引,听说还要撬开死人坟墓,集冤死之人口中含的怨气,给飞头吸收,只要练成,就异常的狠毒和厉害。≧ 难不成张丽丽家附近有练习飞头术的? 据说这个飞头术共分为四层,第一层为头颅离体飞行,这个时候飞头的眼睛还不能睁开;第二层,飞头术眼睛能睁开,但还没有很好的方向感,第三层的时候,飞头穿梭极快,能在离身体数里之内飞行,到飞头头达到最后一层的时候,就已经接近无敌的状态,非有道的高人不能降服。 将脑袋和身体分离,这本来已经困难之极,任谁都知道,人摘了脑袋是要丧命的,飞头术的第四层,就和僵尸中的魃子一样,只存在传闻之中。 从张丽丽讲述的情况来看,这个头颅还没有方向感,极有可能是处于飞头术的第一或者是第二层次。 处于第一层的话,我勉强可以斗斗;要是处于第二层的话,我估计就不是对手,心中虽然有点怯场,还是点了点头,有邪法师再次练飞头术,遭殃的肯定是这附近的百姓,我不能袖手不管。 我答应去张丽丽家看看,她很是高兴,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遇到归来的毛毛,张丽丽出声道,“这只黄鼠狼好厉害!” 我也没想到毛毛身上能出淡淡的光晕,这小家伙成精已久,说不定某一天能达到化身期的阶段,也就是说可以化成人形了,见张丽丽夸奖它,我摸了摸竹筒中毛毛的小脑袋,它吱吱叫了两声,就将身子蜷缩了进去。 看到毛毛这般有灵性,张丽丽对我更加有信心。 刚到山脚,迎面遇到了一个赶夜路的中年男人,我们互相戒备了一下,那人却突然出声道,“阿丽?” 张丽丽听见这个声音,喊了声爹,猛然扑进了那个中年男子的怀中,小声哭泣了起来,边哭边讲述了生的事情。 我没想到张丽丽的爹竟然找了过来。 听张丽丽讲完,中年男人狠狠地哼了一声,“在那道人做法的时候,我就看出那道士身上没有什么法术,还没安好心,你失踪之后,我就找了过来。” 得知那些道人被剥光了衣服,绑在道观的石柱上,张丽丽的爹才绝了找那些道士算账的打算。 张丽丽擦泪之后,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我这才知道,张丽丽一家,祖上原来是散居的道士,因为不耐红尘诱惑,娶妻生子,道门的好多秘法不能修炼,传到他们这一辈的时候,仅剩下一门正阳拳,一门太乙剑,和寻常的武师已经没多大区别。 但我还是惊诧张丽父亲张官的胆量,深夜之中,敢只身一人入山寻找爱女。 张官很感激我救了他女儿,打量了我两眼,也问我那个飞头是怎么回事,这东西已经出了人的想象。 我也有点吃不准,因为我也没有见过飞头术,就没有给他讲太多,按说修习飞头术的邪门法师,都是非常谨慎的,这个法师要么就是不将别人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急与做某件事情,要将这个飞头术修好。 山脚下有一辆小车,正是张官开过来的,我不懂小车的牌子,但是坐上去很舒服,看来张丽家应该很富裕。 车行良久,到达张丽家的时候,我才现了原因,张丽家的小楼,竟然造在一处孤僻的山麓,附近数里之内,只有一些低矮的房屋。 张官经营着一家木板加工厂,特意选定的这个地方建造的小楼,说是在风水上聚气,以后还能大财。 张官给我安排好住处,可能见我特别年轻,问我对付那个飞头有把握么,要是实在没把握,就不要招惹它了。 我点了点头,百术驱记载,这个飞头术收功的时候,会用活人血洗肠上的怨毒,就算是没有把握,我也得尽力一试。 他犹豫了一会,告诉我那只会飞的头颅只在黑夜的子时出现,三五天出现一次,三天前已经出现过一次,问我能不能在他家住上一段时间。 张官家的膳食很不错,我当然乐意,只是张丽丽这姑娘,老是缠着我施法,她说自己还没见过真正的法术是什么样子,之前那道观里的道士,又都是骗子。 我被她缠的烦不胜烦,只好用取坎招阴的法门,唤来了一群老鼠,张丽丽吓了一跳,无比惊奇。 本来我以为她这样就算了,没想到看见我召来老鼠之后,她缠着要拜我为师。 我连忙摆手拒绝,在玄法的世界中,我自己都还是一个学徒,又怎么敢收徒? 不过这小姑娘却不依不饶,说她们祖上是道士,她特别想学法术,一口一个师父叫的热切。 我被她缠的没奈何,突然想起她们家会拳法和剑法,就提出和她交换,我交她术法,她教我拳剑,不可叫我师父。 她这才欣喜地点头答应。 我没想到张丽丽打起拳来倒是有板有眼,那剑舞的也是极为带劲,看来很有实用性。 为了换她的拳剑,我将“九字真言”传给了她,“九字真言”是道家的东西,且十分难学,刚好能让这个小姑娘不在缠我。 就在张丽丽传我拳剑的时候,张官偶尔看上一眼,却从不干预,在他看来,这定然是小孩子的胡闹。 学得了九字真言的手法和心法,吃饭的时候,张丽丽依然在比划不已,恨不得立马找一个小鬼试试,好几次她的眼光看向我,应该是想找童童或者溪儿试练,但终于没有开口。 她没有开口正好,童童虽然灵智一开,但现在还是只认我当亲人。而溪儿我更是令不动,也不想让溪儿出来跟她试手。 她家传的正阳拳柔中带刚,这一段时间的巫法修行,对阴阳化生颇有心得,这正阳拳打出来,竟然隐带起了风声,偶尔有打的不对的地方,张丽丽竟然过来拿着我的手,一点点纠正。 这姑娘还小,我略显尴尬的避开,不过她却不在意,抓着我的手再次纠正。 好在我一点就透,一下午的时间,这正阳拳就学了三式,太乙剑法轻灵之中又有凌厉的杀招,我用龙鳞剑使用出来的时候,虽然略显生涩,不过却有一股洋洋洒洒的气象。 看来这个太乙剑练熟,必将称为我的一大臂助。 张丽丽拍手称赞不已,连说师父就是厉害。 看来这个师父她是赖上了,我也无可奈何。 这几天空闲时间,我一直都在感应那个练飞头术的邪法师,头颅能撞到张丽丽家的窗户,说明这个邪法师必然在附近,但是这个飞头术,平白无故的又看不出来,平时大家的脑袋都是长在脖子上,根本无法知道谁的脑袋能脱体飞行。 看起来只能等了。 我觉得最好还是将这个飞头网住,因此弄了一个网兜,只待那飞头出现的时候,将它网住,不让这飞头归体,练习飞头术的那个邪法师,必然会死去。 一连等了几个夜晚,他们说的那个会飞的头颅也没有出现。 这天子夜的时候,我关了灯,正在张丽丽家的小楼上打坐,突然听到了一股啸叫之声,似乎是怨鬼悲鸣,我立马靠窗睁眼望去,只见夜空中果然有一个头颅在飘动。 没想到真的有飞头术存在! 那头颅飘在夜空中,身后托着肚肠,那些肚场不停的摆动,远远望去,像是一只海中游动的章鱼! 在这个飞头的周围,竟然还有一群影影瞳瞳的东西,似乎跟着一群鬼魂! 这飞头竟然还带着鬼魂?我顿时感觉有点难对付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楼上飞头 飞头上跟的这些鬼魂,和这个飞头之间,可能是寄生的关系,这些鬼魂托起这个飞头更轻快的前行,也有可能是飞头术的主人养的鬼。 本来觉得这个飞头方向感很差,正好用网兜将其网住,现在看来,想要将其出其不意网住的话,有很大的难度。 当时我并不知道,飞头术刚刚修习的时候,只能离地三尺飞行,很容易被地上的藤蔓扯住,一旦被扯住不能挣脱,等到天明被太阳照射到之后,邪术必破,飞头下面连的肚肠就会腐烂化成浓水,修习飞头术的法师则会丧命。 而随着飞头术的修行越来越久,飞头飞起会越来越高,但是每次飞行之后,都要吸食人血来补偿精气,以此来增加修行者的功力。 这个飞头能飞到两层楼的高度,显然已经不是处于一二层的阶段,有可能处于三层后期,即将到达第四层,要是不制止这个飞头术的话,以后想要在制住它,可就更加困难了。 当时虽然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飞头携带的恐怖的气息,看见飞头上还跟着鬼魂,我赶紧将自己魂魄归藏了起来,一手抓着盛着童童的玻璃瓶,一手抓着早已经做好的网兜,只要它敢靠近小楼,就准备一下将它兜住。 只要将这个连着肚肠的飞头兜住,跟在他身边的这些小鬼不足为惧。 现在就怕这个飞头不靠近这个小楼,但是我很快现自己想错了,这个飞头咚的一声撞在了玻璃上。 窗外有一个血淋淋的头颅在撞窗户,这正和之前张丽丽说的一样。 那头颅连着撞了两下之后,我怕它找着了方向转走,突然打开了窗户,网兜猛然朝着这个飞在空中的头颅罩去。 飞头猝不及防,被我网在了绳兜中,出了一声大叫,那叫声有点像是叫春的夜猫。 我猛然一拽的时候却没有拽动,它反应也真是快,瞬间声头脑后连着的那些肠子扒在了窗户上,无论我怎么死命的拽,就是不能将它拽进屋里来。她身后跟着的那些鬼魂,见主人被拿住,瞬间嚎叫着朝着我扑击了过来。 这些鬼魂的身影比较暗淡,一看就是低级的游魂。 将那飞头罩住的时候,我就已经把童童唤了出来,童童一声厉嘶,那些跟着飞头的鬼魂突然转身后退,不敢过来。 它们能感觉到自己不是童童的对手。 我反身再看被网中的头颅的时候,现是一个大胡子的男人,他圆睁着眼睛,怒气冲中,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网兜突然拿住! 虽然罩住了这个男人的脑袋,但他仍有半个身子在外面,我就好像和一个奇怪的八爪鱼在争斗,而且这个飞头的力量大的奇怪,竟然将我一点点地往窗户外面扯,脚立在地上一点点滑过去。 就在我死命相挣的时候,那个飞头突然张开了嘴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来,瞬间咬在了网兜的绳子上。 我没想到飞头术的牙齿这般厉害,没几下就将那个网兜已经咬破,从其中逃了出来。 可我突然的偷袭已经激怒了它,那头颅连着身下的一团东西,有肠肺气管,猛然朝我袭来。 我只得侧身避过,将龙鳞剑拿在了手里! 此时那个能飞的头颅,正呈现一个古怪的样子,肚肠盘在一块,支撑着上面的脑袋,看见我手中拿着剑,那头颅似乎一愣,但还是朝着我冲了过来。 这个头颅圆睁着双目,一脸愤怒的表情,我当时觉得它应该处于修炼的第二阶段,想要用龙鳞剑将其斩为两截。 没想到龙鳞剑斩在他的脑袋上,当的一声响,就好像斩在了一块铁疙瘩上,只是将他打开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这飞头已经练的无比的结实,龙鳞剑短时间内不能将其劈开。 这一下没有效果,它被我击打的狂怒,飞头下面的肚肠突然朝着我缠绕了过来。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沉重的血腥味,连忙向着旁边闪开。 妈的,脑袋斩不动,我就不信身后扯着的那一团东西也斩不动,长剑悠出,朝着那头颅之后砍去! 刚才虽然没有砍开他的头颅,但是这飞头上,已经砍出了一道痕迹,他感受到龙鳞剑的厉害,弹起相避,我岂能让他闪开,长剑搅动,成一团红芒,看准机会,当啷一声斩在地上,那飞头一声怪叫,在地上多了一截白花花的肠子。 说实话看到这个古怪的东西,我心中也是感到恶心和害怕,一旦与之交战,就来不及想那么多,我要将头颅下面的肚肠全部斩掉,看你只剩一个脑袋,还有什么威力。 那边童童已经震慑住了鬼魂,看到我形势危急,他应该是想过来帮我,竟然主动冲向了那些游魂,三两下就将一个轮廓模糊的魂魄扯散了,其余的鬼魂四散而逃! 就在我运剑朝着飞头肚肠下斩去的时候,它连连躲闪的时候,我没有顾忌他的头颅,不想当的一声脆响,龙鳞剑被他张口咬住,无论如何就是不松开。 我朝着地上轮去,让你咬住,看我还不将你甩个七荤八素!肺都给你摔掉! 就在我用力贯过去的时候,不料头颅下面的肚肠真的像是章鱼的触手,突然朝我卷了上来,我只能猛然撒开了剑,往后退避。 要被被它盘住,我定然难以脱身,头颅上锋利的牙齿,跟着会朝着我的脖颈咬来。 这飞头夺取了我的剑,将头一晃一甩,那剑一道红光向着窗户飞出,叮的一声响,落到了楼下。 长剑被夺,我不知该怎么对付它,看来这飞头术已经厉害无比,可是它为什么还要撞张丽丽家的玻璃呢?我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那一团东西再次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连忙拔出尸刀,可尸刀无锋,在最初的两次闪避之后,这个飞头对尸刀根本不理会,向着我的身上一阵猛扑。 为了对付这个飞头,楼上的东西都收拾掉了,好在自己身法还算迅捷,一时半会还能应付。 我一心躲开他的牙齿与缠绕,想找机会用尸刀戳向它的眼珠子或者后脑勺,但令我想象不到的事突然出现,在靠近我的时候,它的嘴中突然朝我脸上吐出了一片红雾。 我心中暗道不好,转身后退躲开,但还是吸到了一些,脚步踉跄,瞬间屈膝软倒。 知道局势非常危险,想要马上站起来,可全身像是被抽了筋,根本无法办到。 见我摔倒,那个飞头拖动肚肠,刹那间朝着我扑了过来。 就在此时,一片金黄和一片灰影,突然朝着那个飞头扑去,我定睛一看,是溪儿和童童,它们两个扯住了飞头的乌七八糟的肠子,不让它过来。 溪儿着急地大喊到,“快起来!苏醒!快点!” 我想要起来,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已经无法办到。 这飞头的阴气极重,他们两个这才能和飞头进行微弱的接触,但不代表他们两个能扯住飞头,那飞头拖着他们两个,像是载人的氢气球,度比之前稍微慢,还是朝着我过来。 看来这番要被这个飞头术给害死了。我心中暗想,这个飞头术定然已经达到了第三阶段,不然不会这般厉害,我用尽全力,仍然不是它的对手。 就在这时,门突然哗啦一声被退开,张丽丽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棒冲了进来,看到这个东西,她大叫了一声,口中喊到,“别伤害我师父!” 手中的木棒瞬间朝着那个头颅砸去,被溪儿童童拖着的飞头转动不灵,鬼使神差般的,竟然被张丽丽一棒砸在了脑门上,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看着那个头颅滚开,张丽丽放下了手中的木棒,似模似样的掐起了手势,对着那个飞头娇喝了一声,“临!” 我心中一阵无语,她也真会找试炼的时候。 她的临字未落,那飞头猛然甩开了溪儿和童童,闪电一般弹起,朝着她扑了过来。 我想要救她,此时却有心无力,还好她会些剑法,挥动木棒要将飞头挡住。 第一百一十二章:大阴八尺 我尚且不是这个飞头术的对手,她自然更不行,况且她手中拿的还是一个木棒,飞头根本不畏惧。 她能鼓起勇气出来,说明这丫头的勇气不小,可她和飞头之间实在相差太多,冲着那飞头挥动了数下之后,木棒突然被那肚肠卷上来缠住。 她啊的一声大叫,不想松手,可木棒还是被那个飞头给夺了过去。 我此时无力帮她,溪儿和童童又阻止不了飞头,只得连毛毛喊了出来。 毛毛现身之后,一溜烟地朝着那个古怪的头颅奔去,飞头吓了一跳,转身应付毛毛。 毛毛的度极快,连着肚肠的飞头不停的转动,如风似火,它很难捕捉到毛毛的踪迹。 我知道毛毛伤不了他,它的出现只能拖延一下时间,冲着张丽丽喊道,“你快走。” 张丽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我冲着她大喊道,“你和你爹找一间密封的房屋,不管外面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等天亮的时候就安全了。” 她还没有从犹豫中反应过来,那个飞头突然不再管毛毛,悠忽间飘到了她的身边,瞬间将她占缠绕住! 她出了一声惊呼。 与此同时,毛毛突然跟上,咬住了飞头悬着的一截肠子,死活不放松。 那飞头将肠子晃动,毛毛在上面荡来荡去,就是不三口,我心道被咬坏了肚肠,就不相信你回去之后能安然无恙。 可我突然现,咬住那一截肚肠的毛毛,才咬片刻,突然从飞头上掉了下来,浑身乱晃站不稳,如同醉酒。 难道飞头下面连着的肠子也有毒? 毛毛从飞头上掉下来之后,那一截肠子突然抽动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在毛毛的身上。 毛毛吱了一声,身子像是离膛的炮弹,朝着墙壁上冲去。 一片金影抢先飞到了墙面,将毛毛一下抄住。 正是溪儿。 她能救下毛毛,却无法救张丽丽,被血淋淋的肚肠穿住的张丽丽,现那头颅离她越来越近,出了极为大声的尖叫。 她吓坏了。 我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相救,咬了咬牙,站起之后又一下坐倒。 《百术驱》中有解毒的法门,包括怨毒,蛊毒、尸毒、药毒等等,这个飞头术的毒,应该归尸毒一类,但都需要慢慢打坐,现在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小姑娘在我的眼前丧命。 就在我彷徨无计的时候,突然看见屋子中,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道士。 他安静的像是一张贴在墙上的画,要不是我惊慌失措的扭头想办法,甚至都不能看见他。 这是一个中年道士,穿一身道士服,手中拿着两个黑黝黝的戒尺! 哪里来的道士? 我转头再看那个道士的相貌时,这道士,竟然是张丽丽的父亲! 我突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这边还没有想明白,飞头朝着被盘住的张丽丽的脖子咬去! 与此同时,穿着道士服的张官已经出手! 他手中的戒尺突然伸出,度快的离谱,在千钧一之间,竟然伸进去了那个飞头的嘴里。 飞头的牙齿此时刚好合上,咬在乌黑的戒尺上,出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 而张官另一枚戒尺,则朝着飞头的头颅打去。 那个诡异的飞头为图自保,只得放开了张丽丽,任其软倒在地上。 张丽丽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似乎也看清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他的父亲,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喊了一声,“爹?怎么是你?” 张官一边退避飞头的攻击,一边冲着张丽丽道,“这飞头上有毒,你离远点!” 张丽丽嗯嗯了两声,赶紧爬到了我的身边来,对我道,“你,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眼睛盯着这个奇怪的张官打量,张丽丽的眼睛也随之望了过去。 此时的张官,手中的两条戒尺舞动,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既奇幻又诡异,中间又暗藏章法,竟然逼的那飞头无法近身。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道家手段。 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到张丽丽的脸上满是兴奋,她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么厉害的一个道士。 张官将那个飞头暂时逼开之后,口中突然喊到,“阴八尺,一打游魂不归阴,二打怨鬼不停令,三打僵尸恶魄出,四打夜魈林间纵;五打魑魅与魍魉,六打鬼差夺人命;七打邪法吸血鬼,八打山怪通灵精!” 随着他这奇怪歌谣的念诵,那两把戒尺翻飞的看不到影子,耳中听的嘣蹦蹦蹦大响,飞头的颅脑似乎一连被那两把怪异的戒指打中。 张官竟然能对付这个飞头。 既然他这么厉害,之前在这个飞头术出现的时候,为什么不将其驱走,而是要去请道观里的道士? 他比那些道士厉害一百倍都不止! 那个飞头被打的啊啊怪叫,将肚肠倒卷过来的时候,张官又无比迅的躲开。 他躲开的度之快,甚至和鬼魅无异,我只看到一连串影子。 张官出现之后,那个不可一世的飞头,已经处在只能挨打不能还手的地步。 我没感到心安,张官的厉害和诡异让我感觉到害怕。 眼看自己已经没有了危险,我赶紧用《百术驱》的法门将自己吸进去的毒雾逼出。 这个逼毒之法,就是用月华练中的月亮光华,在身体中流动的如同水银一样的东西,将毒素带走,中毒较浅的话,只需要稍稍打坐就行,若是中毒深重,则需要到月光下连续打坐,就像是之前白依依中了钱麻子的奇毒一样。 我一边打坐,一边盯着张官和那个飞头相斗,此时的张官完全占据上风,那飞头要不是因为头颅修炼的极为坚硬,早就被张官敲破了脑袋。 无论飞头怎么暴怒,肚肠怎么袭卷,就是不能沾到张官的边;相仿张官则不一样,当这个飞头想要退开的时候,他就极为迅的靠近,戒尺出手,当啷一声,就将这一团东西打的歪歪斜斜。 被张官一连击打了十几次之后,这个飞头飘起来都有点摇摇晃晃了。 我心想这么大的劲头,得亏是这个脑袋,普通人要是挨上一下,不死也要重度脑震荡! 这飞头虽然没有脑震荡,估计被打的也有点迷糊,飘起来的高度显然不如之前,要是再被张官打中几下,有可能会完全丧失飞行的能力。 它终于怯场了,肚肠猛然一挥,虚晃一枪,转头朝着窗户外面飘去。 可张官似乎没想让他逃走,它刚一飘动,就被张官就如影随形的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肚肠,将它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他似乎不怕它肚肠上的毒。 将飞头拉回来之后,张官如同我之前一样,将它轮了起来,甩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突然放开了手。 那飞头流星一般的度朝着墙上撞去,像是一个连着藤蔓的西瓜,撞到墙上,出了地动山摇的一声大响! 我只想问问那个会飞的头颅,疼么? 我此时不用问,这个头颅已经给出了我答案,它颤动了几下,再也不能飘起来,蜷缩成了一团。 张官一声不响,慢慢地走到了飞头前面,低头冷冷地盯着他。 本来怒目圆睁的飞头,眼睛中终于流露出恐惧来。 此时我已经将体内的毒逼的差不多了,这个飞头和张官的诡异,都出了我的想象。 这个飞头极为恐怖,方向感极好,哪里都能去,为什么一再撞张官家的玻璃? 这个张官更是厉害的离谱,要不是因为张丽丽遇到危险,就算是我丧命,他也不会出手,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 张官盯着飞头看来一会,那个刚才还在不可一世的飞头,此时的气息变的极为萎靡,再次弯腰将戒尺打了上去。 这个飞头已经没有了一点反抗的能力,张官这一下用的力量极大,这一下要是打上,飞头绝对没有能力再次逃走。就在张官手到半途的时候,飞头突然再次张口,从嘴里吐出了一股血来! 之前吐出的是红雾,我已经退避不开,这次吐出的是血,那血成一股的箭状,度比那红雾快的多,瞬间打在了张官的脸上。 张官想要躲开,可距离实在是太近,他避开了眼睛,脸上还是被那一股血击中。 我相信飞头口吐出的血一定有剧毒,因为张官已经一声冷哼的捂住了脸。 那个头颅也被张官打的转到了一边。 用手捂着脸的张官轻声呻吟,我看见他的脸上,似乎有一层东西剥落了下来。 他的脸上竟然带着面具一样的东西? 不过捂住脸的他还是从怀里抓出了一张符,那是一张黑符,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符,甚至听都没有听过这样的符,他忍痛按在了那个半死不活的飞头上。 “阴神赐福,追魂索命。”他只念了这两句似咒语而非咒语的话语,只见那飞头个肚肠上冒出黑气来,同时空气中也传出腥臭的味道,并且有污水流出,看来这黑符已经破了飞头术。 第一百一十三章:白袍阴神 和之前的张官相比,此时的张官,完全是另一种状态,破了这个飞头术之后,他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他的那双眼睛,无比的冰冷,眼中闪烁着寒芒,让人看到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盯上了童童和溪儿,最终将眼光停留在了溪儿身上。 我心中莫名有些紧张,他手中的那两段戒尺,好像能打所有阴邪的东西,从鬼魅到山怪,无所不能,别是见到我身上养了小鬼,也要过来收服。 张丽喊了他一声,张官恍若不闻,依然朝着我们走来。 我急忙冲着溪儿一声喊,希望她回戒指中去,此时的张官有点不对劲,万一对溪儿不利的话,我不是对手。 可溪儿眼睁睁地看着他过来,并没有移动。 张官走到离溪儿极近的位置,声音突然变调,盯着溪儿道,“原来你在这里。” 他这句话说的我们莫名其妙。 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更为莫名其妙的话,“你跟我走吧?” 溪儿显然也不明白,皱眉道,“是你谁,为什么要跟你走?” 张官嘿了一声道,“找你的人。” 张官的脸被刚才飞头的污血所吐中,这时候脸上的面具已经完全剥落下来,此时露出的一张脸,比之前看上去要年轻十几岁,我的心中猛然有所感应,冲着张官道,“你是阴阳玄道?!” 张官猛然朝着我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看到他这样大的反应,我几乎能确定,他就是所谓的阴阳玄道,本来以为是那些老道胡说,没想到真的存在这种道人。 也就是说,之前去我们村孤坟的人中,其中有一个是张官。 张官低头伸手,似乎要过来拉溪儿,我连忙将手臂张开,把溪儿护在了身后。 张官脸上猛然变色,似乎正要作,这时候外面响起了鸡叫声。 他转头看看外面的天色,“今夜看来是来不及了,明晚过来将你带走。” 说完之后,张官慢慢地软倒了下来,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这力量帮他刚才击溃了飞头术。 现在,这股神奇的力量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 张官身上的那种状态也随之消失。 张丽转头看着我们,又看看那个相貌已经变年轻的爹爹,更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中满是疑惑。 张官慢慢以手扶地站起,喊张丽的名字,张丽犹犹豫豫地走了过去,“爹,你的脸怎么?” 张官道,“没事,这是爹本来的样子,只是怕别人看到我的相貌不变,才弄上了面具。” 张丽摇了摇头,“爹,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站在远处的我却明白,张官是一名阴阳玄道,他的相貌不会衰老,为了防止别人注意,这才往自己的脸上弄了皱纹一样东西。 上次出现在我们山村,苏五伯说是少年,或许就是他本来的面貌。 张官沉默了一会,对张丽道,“你听爹说,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爹就想当一名道士,想看见旁人看不到的东西,所以整日去咱们老宅寻找你爷爷留下来的东西,希望在里面找到一些道家的书籍,这天我终于找到了一本《阴阳谱》的东西,不过这阴阳谱却是一片空白,只有第一页记载了一系列的仪式,说按这个仪式做,可得与鬼神通感之力。” 张官看来有意要将这原由讲述给我们听,他从怀中拿出了个雕塑,放在了地上,接着讲到,“仪式做完之后,我莫名其妙的得到了这个。” 这是一个奇怪的塑像,通体白袍,青面獠牙,很像是阴间的神灵,张官继续道,“从此我要听他指挥办事,他让我们去哪里拿谁,我们就去哪里拿谁,这二十年来,我的相貌也没有怎么改变。每次办事之前,就要借请他的力量,没有拿不下的鬼魂。但它也告诫我们,一旦擅自暴露自己、或者擅自借用它的力量,我们的命也就到了尽头。” 张丽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我却已经明白,这个会飞的头颅,定然是之前,在张官请阴神的时候,它感觉到了这个小楼中有神奇的气息,飞头对这个力量很是向往。 虽然被小楼中神奇的气息所吸引,但是这个飞头术还没有修炼至大成,并不敢破窗而入,要是惊动周围的居民,会把能对付它的人引来,它只是想趁着哪天窗户未关,悄悄的进来,所以才有了撞击玻璃的声音。 而张官害怕这个飞头术伤害到张丽丽,才想到找道士来降服它。 飞头与张官其实互相忌惮,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敢出手。 听张官将这些说完,张丽看着那个雕塑道,“爹,你说什么啊,这个东西能决定人的生死么?” 张官点了点头,想要去抱张丽,现自己手上都是飞头的怨毒,只得作罢。 停了一会,他冲着我道,“你们快走吧,我的阴神已经离开,其他的阴阳玄道,很快就能知道消息,他们会赶过来的。” 我不明白这些阴阳玄道,为什么要过来拿溪儿,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溪儿从城隍庙中遁逃,这番暴露了踪迹,阴阳玄道才过来捉拿。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对,要是捉拿溪儿的话,那些鬼差也就够了,为什么又牵扯上阴阳玄道。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溪儿正低头看那个穿着白袍阴神的塑像,这时候突然对着张官道,“你们拿了我之后,会将我送到哪里去?” 张官摇头,说一切都听这个阴神的吩咐,现在这个阴神已经离体,他根本不知道。 张官和我们之间无冤无仇,和我们说明了情况之后,将怀中的银行卡给了张丽,吩咐她怎么管理那个厂子,似乎在交代遗言一样。 我决心要帮张官渡过这一劫,打断他道,“你说不听阴神的号令就会丧命,是鬼差过来索命么?” 张官摇头,似乎不知道,不过他听说过有个阴阳道人,为了自己的私仇请了阴神,不到天明就断气了。 之前溪儿说鬼差在追赶她的时候,手中锁链被刺槐林缠住,要真是鬼差过来,可以用这个方法将其绊住。 我和张丽赶紧去找刺槐,要将张官团团围住,让鬼差不能靠近,等到天亮,再想其他的办法。 外面有很多刺槐树,我们不顾刺槐刺手,不一会就打了一抱回来,将张官密密麻麻的围绕在其中。 我手中还拿了一把朱砂,看到黑影子出现,我就用朱砂打过去,就算是鬼差也会受伤。 张官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冲着我道,“要是我这番逃不过此劫,丽丽就烦劳你送到她叔叔那去,别让她在招惹阴邪的东西。” 我点头答应,专心地注视着周围,要随时对付可能出现的鬼差。 可是一直等到鸡叫三遍,那鬼差也没有出现,我心中舒了一口气,看来今夜算是安全了。 不过当我转头看张官的时候,却吓了一跳,他的一头黑已经变作了灰白,眼睛闭着,一动不动。 喊了一声没有反应,我赶紧将围着他的刺槐拉开,一探鼻息和胸口,头皮猛然麻,他竟然已经被索去了性命,无声无息。 张丽看见张官丧命,喊了几声,抓着我的手不停的摇晃,“苏醒师父,你救救我爹。” 我慢慢摇头,表示无能无力,张丽大哭起来。 眼看天色即将放亮,张丽丽在痛哭,溪儿在愣,我只得先将这一团连着肚肠的头颅处理掉。 那东西已经腐烂,我将这腥臭的东西提了起来,在张家的后院中挖了一个深坑,把这一连串东西投了进去,找到一块大青石压在了上面,翻开《百术驱》,用朱砂写了两行镇压邪气的经咒。 弄完这一切,再返回楼上时,张丽还在哭泣,毛毛却已经能安然的站起,黄鼠狼天生就抗毒,有时和毒蛇搏斗,被毒蛇咬中,一会就能恢复过来,这点毒它已经吸收掉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出来,我将毛毛放回竹筒,让童童重回玻璃瓶,只有溪儿,还是对着那个雕塑愣,我喊了她几遍,她才回头看着我说,“我要在这等他们过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龙魂托梦 虽然这些隐藏的阴阳玄道可能知道溪儿的身世,但我却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转头劝溪儿的时候,她摇头道,“我就是要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反正他们找的是我,不会为难你的。” 我看她倔强的劲头又上来了,只得再次劝道,“到时候你要是被他们抓住,送到阴间受苦,弄清了身世又有什么用处?” 溪儿摇了摇头,“他们抓不住我的。” 溪儿现在的行踪确实有点虚无缥缈,只要她想,平日里我都不能现她的踪迹。 但我觉得还是太冒险,在劝说的时候,她摇头不听,转身抓起了那个阴神像。 张丽丽本来在哭泣,看见那个阴神像被溪儿拿起,突然转身对着溪儿道,“将我爹的东西放下!” 这个阴神像中已经没有阴神,溪儿想要这个阴神像,是想借这个阴神像,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而张丽想要这个阴神像,因为那是她父亲的遗物。 见溪儿将这个阴神像托起,张丽抓住了张官掉在地上的戒尺。 看来她们两个要相争起来。 我赶忙劝说,“这个阴神像,说不定还能将阴神召回来,你们两个都不适合带着,现在放在我的身上最为合适。” 张丽这才没有出声反对。 见我收了阴神像,溪儿化作一片金黄消散。 张丽哭了一会,抬起朦胧的泪眼来,让我帮她办父亲抬到床上去,她打了水将那飞头留下的血污洗净,这才给她远方的叔叔打电话。 中午的出门的时候,外面有消息传过来,在一家低矮的房子里,现了一具无头男尸。 我忙出去观看,有很多人围住了这个出现尸体的房子,说死者是一个单身汉,不久前出现在此处的,他住的房子是一座荒废的破屋,这单身汉经常窝在里面不出来。不过有人还说,昨天还看到他露面,怎么今天脑袋就没有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议论纷纷,要说这个脑袋是昨夜被人砍去的,肯定有鲜红的血和新的伤疤。现在这个无头尸身的脖颈处,已经是一片血污,腥臭无比,好像脑袋被人摘去了好多天。 有人报了警,说最近这一带总是出人命案,希望警察很快能破。 我心中却知道,附近出的这些人命案,肯定都和这个飞头术吸血有关。现在祸害已除,这一片地方也就会恢复安宁。 我想确认这个邪法师的身份,编了一个自家也走失了人的谎言,朝着无头尸身所在的房屋挤了进去,他的这个房屋简陋无比,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在桌子上,供着三个大坛子,里面都盛着腥臭的水。 我知道这是飞头吸取怨气的练功坛,在床头上,有一块红布,下面似乎还盖着东西。 我将红布掀开,猛然看到三个青面獠牙的塑像,我一愣,想起似乎在山林里,王轩轩的房中见到过,我的心中猛的一阵震动,看来还是三神教。 这个巫术邪教为祸不小,要是巫道能联合起来,定然能将它铲除掉。 巫门道门本来就有嫌隙,这一段时间则更是处处针锋相对,要想冰释前嫌,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回到张丽家时,她的叔叔已经赶了过来,实际上,张丽父亲的厂子,都是他的叔叔在帮忙打理,他向张丽询问死因的时候,张丽只说是突然病。 至于我,张丽说是请来度的法师。 张丽的叔叔估计是觉得我年级小,看了几眼,也没有说什么。 可能是帮张官管理厂子久了,我觉得张丽的叔叔不像是叔叔,而像是一个大管家,不该问的不会多问。 度我是不会,但是我用白布绘制了一些祈福的经咒,挑了起来,张丽的叔叔这才不那么怀疑。 溪儿既然决定留在此处,我只能守着她,别说她要留在此处,现在就算是她想去闯黄泉路,我也陪着她。 可是怎么才能对付那些阴阳玄道? 我坐在张丽家空余出的房间里,整整想了一天,将那本《百术驱》来来回回的翻看,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 这个阴阳玄道,实际上也就是能请来阴间阴神的道人,没有阴神的话,我估计他们比普通人厉害不了多少。 没有想到好的办法,我只能去练习龙鳞剑和正阳拳,希望溪儿逃走的时候,我能给她争取点时间。 本来我以为当天夜里,就会有阴阳玄道找过来,这一夜我半睡半醒,格外的警觉,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根本没有。 在张丽家一连等了几天,一套太乙剑我都练熟了一半,阴阳玄道还是没有找过来,直到张官下葬,这些天夜里一直安静。 转眼已经过了十来天,那些阴阳玄道还是没有出现。 我只得找到一个僻静避光之处,将溪儿喊了出来,告诉她道,我们不能在这一直等下去。 溪儿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低头想了一下,冲着道,“那我们去找他们,你觉得能不能找到?” 我摇了摇头,这些阴阳玄道,平时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根本就没法找。 现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找四叔,回巫山云寨、帮奶奶和姜婆婆报仇,还要为龙鱼选灵气充足的湖泊,怎么可能一直停留在这里。 就算是我什么事情也没有,老在张丽家住着,也不像样子。 溪儿只得同意离开,阴阳玄道虽然找不到,大本事的道士好找,阴神像在我们手里,肯定有人能认出这雕塑是什么。 当我向张丽丽提出辞行的时候,令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再次出现,这个小丫头竟然要和我一起走。 记得之前张官曾经嘱托我,把她送到她叔叔那,现在要跟着我离开,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极力反对,况且我去的地方都是极为危险的地方,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命,怎么敢带上她。 她却说已经给叔叔商量好了,厂子和家都交给她叔叔来打理,她相信我,想跟我出去散散心。 她的那个叔叔前两天就回厂子了,天知道她是怎么说通的。 我坚决不同意,她也不多恳求,只是伸出手来,要她父亲的阴神像。 这下我有点没招了,没有这个阴神像,更无法打听溪儿的身世,犹豫了好久,冲着她道,“咱先说好,你要跟着我的话,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才行。” 张丽见我同意,就缩回了讨要塑像的手。 我觉得她可能是因为心情极为悲伤,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难得她对我这么相信,我就没有严加拒绝。 同时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其他的事情搁置一下,先为龙鱼选一处适合千百年修行的深湖大泽,一是履行我的承诺,另一个原因,不和巫法打交道,这样也就没有了什么危险。 可什么样的大湖才算是灵气充足? 我将龙鱼放到水盆之中,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我的话,低头和它商量起来。 张丽看到这条长脚的金色小鱼,也满脸惊奇的低头观看。 可我和这条龙鱼之间,商量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来。 除了洞庭湖,我知道的大湖只有太湖,听说也十分广大,风景秀美,就准备将它带去太湖之中,只是太湖周围都是城乡,湖水的钟灵俊秀之气,被人吸收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还能够供龙鱼化成龙形。 若龙鱼不同意,就算是带张丽出去散心了。 我决定休息一夜,明早出。 可就在我晚上睡着之后,梦见了一只金黄色的大龙,盘绕在半空之中,将头不停地冲着北方。 我一下惊醒,天明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梦,看来是龙魂托梦给我,要让我往北方去。 可北方缺水少湖的,哪里有什么灵气充足的大湖。 正思考这事的时候张丽进来喊我,见我还在自言自语,她问了一下就道,“北方怎么没有大湖,长白山天池,面积大的很,深不见底呢,”她的声音转而暗淡,“以前我爹带我去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林中乌鸦 问了一下天池的位置,我瞠目结舌起来,原来所谓的天池,在长白山的山顶之上,是一座火山坑形成的湖泊。 山顶上的湖泊? 张丽之前去过,对这个天池应该有了解,她告诉我,据当地人说,这个天池与大海相通,每过几天就如同大海一样的涨潮,特别奇怪。最后她还神秘兮兮地道,传言天池中还有水怪存在。 这样说来,天池,是天地造化形成的,汲取山川灵气,又与大海通联,对这条龙鱼来说,是它化龙最好的不过的地方。 虽然路途十分遥远,我决定将它送到那里去,就当成一次出门旅游好了。 在我们准备出的时候,我现张丽家附近出现了一些行踪诡异的人,好像在寻找什么,我寻思了一下,这些人有可能是三神教的。 那个练飞头术的家伙很厉害,在三神教中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这次丢了头颅死去,三神教当然派人查明原因。 这个三神教极为邪门,至今为止,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虽然有心将这几个鬼鬼祟祟的人拿下,但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要是能秘密地将他们解决掉还好,怕就怕和这些人纠缠起来。上次遇到的重瞳女,我和二新差点将命丢掉,才将她们摆脱,此时此地,还是不要招惹这些人为好。 那个连着肚肠的飞头,已经被张官用黑符散尽了怨气,任他们本事再大,现在也感应不到,不过三神教中的这些人邪门,我心中还是有点不安。 犹豫了半天,我觉得还是不能大意,必须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不然将会给张丽家再次引来灾祸。 只得又停留一天,等傍晚无人之际,我将飞头再次挖出,埋到了离张丽家数里之外的地方。 将这一系列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开始坐车北行。 这一路不能直达,张丽也没想着直接到达,凡是要转车的地方,她都要停留两天看看,扯着我的手让我一同前往,她也就比我小两岁而已,这番拽我的手,我感觉老大的不适应。 在帝都城郊停留的时候,遇到一个叫做《三仙观》的道观,香火很是鼎盛,求福观礼的人不绝。现在凡是道观,我都不太敢进去。 张丽却要进去看看,我将那个阴神像掏了出来交给她道,“你去问问道观里的道士,看看他们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张丽知道溪儿的事情,没有马上就接,反而问道“师父,你为什么对你身上的女鬼那么好?” 我一下哑住,这要怎么解释,溪儿对我有恩,我隐隐中对她也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感情,只是人鬼殊途,终究互相不敢承认。 见我一愣,她盯着我道,“师父你对一个鬼魂都这么好,什么时候能对我也这么好?” 说完之后,她将阴神像接在手里,径自走进了道观之中。 等张丽从道观中出来后,她告诉我说,那些道观里的道士说这个阴神像邪怪,嘱咐她最好不要供奉,从哪儿请来的,赶紧送回去,而后还要来道观点香诵经,方能免除灾厄。 这些道士虽然看出了这个雕塑的厉害,终究还是认不出这阴神像是何物。 我们走走停停,这一路到长白山区的时候,又已经过了十天左右。 深秋季节,山中已经颇为寒冷,张丽来的时候带了衣服,我现在身体中五行通畅,这点寒冷根本不放在心上。 看我还穿着一件短袖,张丽怕我受寒,将她带着的一件最大的红色风衣给我披上,这风衣对她来说很大,但是我穿上之后,像是穿一个小孩的衣服,很是滑稽,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我们这一路劳累,天池离的还比较远,只有先找一户山下的农家住下,等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那农人是一对夫妇,男的面貌黑瘦,一看就是典型的山里人,女人的体态倒是微胖,很和蔼,不过住宿是收费的。 可能经常接待来此处旅游的人,不过见到我们两个来玩还是一愣,那女人道,“怎么你们两个小孩子乱走,家里大人呢。” 看来她对我们两个进山挺担心,从此上去,就是茫茫的林海,一旦迷失其中,就很难走出来。 我告诉你女人说没事,我们方向感很好的,女人却道,“不是,最近山里有点邪怪,你们两个小孩子,千万别往没有人的地方去。” 她还待要说的时候,男人咳嗽了两声,似乎不让她多说,那女人便做饭去了。 虽然是农家,竟然有烤肉出售,张丽一连买了好多串,生的拿给了毛毛,烤熟的竟然先递给了我吃。我问她自己怎么不吃,她微笑了一下,“尊师重道,这样师父才能多教我点东西。” 这丫头性子比较直,我心中却想,她的父亲就是因为好奇才遭到不幸的,除了九字真言,不能再教她其他的巫法,免得她引祸上身。 我接了肉串,小声的告诉她,以后不能再喊我师父,不伦不类不说,还会引人注意。 她有点郁闷的哦了一声。 看到我们竟然还养了一条体型较小的黄鼠狼,那夫妇两个惊奇不已,此时的毛毛体型虽然没有长大,四条腿上的毛都已经慢慢变白,一看就和寻常的黄鼠狼大异,特别是它的四个爪蹄那,白的如同雪一样。 这一片地方的人尤其敬重黄鼠狼,称之为黄大仙,看到这个诡异的一个黄鼠狼出现,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畏。 在山脚下歇息了一夜,天明朝着山林行走,那个女人不让我们往人少的地方行走,但我们却不想和其他人撞见,此时行走之处,都是密密的山林。 正行走间,林子上突然有一片黑色的鸟啊啊的翻飞,将树枝都带的东倒西歪。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乌鸦,落在树梢头乱晃,乌鸦这东西是灵性,看来此时的山林中,确实有邪怪的东西。 这些乌鸦不有百十只,冲着我们啊啊大叫,看来是不想让我们再往前走。 张丽吓的扯住了我的胳膊,“苏醒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遇到那个山精的时候,曾经有一群乌鸦跟着我,还帮我对付了茅山西宗的两个道士,我心中对这些乌鸦颇有好感。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山川的灵气,这些乌鸦比寻常的乌鸦大的多,几乎大了一倍左右,且这些乌鸦身上的羽毛,异常的乌黑亮,我心中一动,自己虽然有召来阴物的本事,但是那些阴物都是随召唤随走,根本没有一点攻击性可言。 在与人斗法的时候,要是能召来这些乌鸦,别说是一般的术法师,就算是术法高人,也会感到难以应付。 我要给这些乌鸦,中上巫印,需要的时候,可以将它们召过来,既能帮助自己又能让对手手忙脚乱。 在我身上出现巫印之后,二新就和我说过了巫印标记之法,就是将胸口出现我巫印气息,从指尖逼出,分一缕到有生命的东西之上,只要被标记的生灵没有消亡,就能感受的到。 在张丽家的时候,我尝试了几次,果然有红光一样的东西从手掌中出现,但是也没有什么需要标记的对象,因此并没有给任何生灵种过。 我要尝试给这些硕大的乌鸦中上巫印。 我将手举起,试着用取坎召阴的法门引它们过来,谁知道这些乌鸦和之前的那些乌鸦不同,并那些乌鸦的警惕性高的多,虽然围着我,并不落到我的手上来。 不能和它们接触,我就无法将巫印种到它们身上,在这一群乌鸦之中,有两只的脚成血红色,看起来是这一群乌鸦的领,当其余乌鸦想要在我身上落下的时候,这两只乌鸦就啊啊大叫,不让它们落下。 我只得问张丽要来她的零食,托在阴气弥漫的手心中,希望能吸引它们下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登临峰顶 被阴气打过的食物是它们的最爱,这些乌鸦有一部分扑棱棱的飞下来,只是那两只红脚的乌鸦始终不动,还冲着其他的乌鸦啊啊大叫。≧≥≧ 飞下的乌鸦本来都已经飞到我的手上,听到红脚乌鸦的叫声,又再次飞走。 这两只红脚乌鸦就算没有成精,也拥有了很高的智慧,对这一群乌鸦有一种无形的威压,将它们两个拿下的话,也就相当于将这群乌鸦拿下了。 况且要种巫印的话,对我的精气神消耗很大,将所有的乌鸦都种上巫印我办不到,只需要给这两只乌鸦弄上就行了。 本来我可以将这两只乌鸦强行拿下,但转念一想,这两只乌鸦是乌鸦群的领,它们本来喜欢靠近我,强行收服的话,只要一得自由,它们就可以展翅飞走,终究还是枉然。 张丽见到这些乌鸦围着我翻飞,远远地看着,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次上山,张丽采购了很多东西,方便面、面包、牛肉干,在包裹里,除了她的衣服,就是这些吃的东西,我又问她要了一些面包,阴气和意识外放出去,想要将附近的阴物都感召过来。 这些乌鸦天性还是对我向往的,只是那两只红脚的乌鸦很是谨慎,它们不敢落在我的身上,但是也没有离开,我想先把其他的动物召过来再说。 施法了一会,耳中听见山林中的树叶咔咔嚓嚓的轻响,果然有几只灰色的大山鼠探头探脑的露出了身子,吱吱叫了一会,终于围到了我的脚下,开始抢食那些面包渣。 随着大山鼠之后出现了两只刺猬,慢悠悠地爬过来,和老鼠一起啃食用起面包来。 那些乌鸦都落到了周围的树上,低着头,偶尔扇动下翅膀,看老鼠和刺猬抢食。 看到我没有伤害这些动物的意思,这些乌鸦都转头向着那两只红脚乌鸦大叫,似乎是抗议一般。 终于在我进行第三次喂食的时候,有的乌鸦忍不住飞了下来,其他的乌鸦也争先恐后的下来,在我的手上,好像开出无数朵绚烂的黑色花朵。 我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张丽此时在旁边喊道,“苏醒哥哥,你好厉害!” 在这些乌鸦抢食我手上的面包渣的时候,树上只余下了那两只红脚的乌鸦。 我将另外一只手高高擎起,眼光温柔地看着它们,希望它们能从树上下来。 其他的乌鸦仿佛知道我此举的用意,并没有抢夺我另一只手上的食物,这两只乌鸦在树杈上楞了一会,终于不约而同地飞到了我的手上。 这两只乌鸦除了脚是红色的,眼睛也呈现出一股淡红色,不是那种嗜血的淡红,这种红色极为淡薄,看来这两只乌鸦,已经快要成精了。 它们所差的,也不过是机缘。 我对着手中这两只的乌鸦轻声说道,“你们愿意跟着我的话,我或许能让你们脱乌鸦的形体。” 这些乌鸦啊啊大叫,我从包裹里抓出来了一把丹药,正是那些修采阴补阳的老道炼制的,我当时老实不客气地收了。 这些丹药色泽金黄,闻起来有一股清香之感,我曾经给毛毛食用了几颗,毛毛的精神更显健旺,这不是续命的药丸,我留着没有什么大用,尽数将这些丹药拿了出来。 像是吃玉米粒一样,每个乌鸦啄食了一粒。 啄食了丹药之后,这群乌鸦似乎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两只红脚也乖乖地让我种上了巫印。 巫印种上之后,只要我想,便能隐隐地感觉到这两只乌鸦的位置,心念一动,这两只乌鸦就会落到我的肩头,一左一右,虽然不是苍鹰,但颇有苍鹰的气势。 没想到这个巫印这般神奇,随着我的意念,这两只乌鸦带着这群乌鸦在森林上空翻飞,一会呈现一个大圆圈,一会又练成一条直线,从树林间依次飞过,犹如一只无数只黑色的兵器。 别说张丽,连我的心中都惊喜不已。 这些乌鸦在空中翻飞了很久,我怕将别人引了过来,便让这些乌鸦散掉了,需要它们的时候,感应它们就是了。 那两只乌鸦勾着头朝着山林深处啊啊叫了几声,领着其余的乌鸦飞走了。 看来山林的深处还是有古怪,只是这些乌鸦无法言明。 张丽见乌鸦飞走,跑过来道,“苏醒哥哥,这个法术好厉害,你教我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这东西你是学不来的。” 她撇起了嘴,“小气!” 沿着寂静的山林继续行走,也没有现什么异常之处,便朝着天池所在的方向继续而去。 有了这些乌鸦,走到哪儿都不用担心迷路。 天池的位置好寻,倒是用不着它们引路,只是越往上走,空气越冷,后来山上竟然出现了积雪。 我没有想到这个季节的山峰上竟然有雪,行走起来格外的艰难,让张丽在山腰处等我,龙鱼要是看中了这片水域,我就将它放入其中,立马返回。 谁知道这丫头不依,她说上次过来的时候是盛夏,还没有见过积雪环绕的天池,非要跟着一起去。 我只得抓着她的小手,念动月华练的心法,让自己的身体变轻变快,省的一个立足不稳,两个人都要掉落下去。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随我而上,可那山峰实在是太滑,中途她一下滑倒,我抱着她往下退行了十几米,这才扒住了一块突出的石头。 见她吓的脸色煞白,我反而安慰了她几句,扯着她重新登峰。 历经艰难来到峰顶之时,在我眼前呈现出了一个雾气笼罩的湖泊,湖水清澈无比,雾气中也看不清边缘在哪里,只感觉仙气腾腾。 张丽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湖,她气喘吁吁地感叹道,“太美了。” 看到这样的美景,我本来想将溪儿喊来一块观看的,张丽这丫头对溪儿颇抵触之意,溪儿出来,估计又要闹的不愉快,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通向天池的山壁更为陡滑,张丽不能前往,我带着龙鱼自行下去,下到半壁的时候,现在我近处的一处山壁上,插着奇怪的小旗,上面也绘满了经咒一样的东西。 我微一疑惑,轻身飘下去,终于来到了天池的边缘,手往天池水中一摸,那水冰冷彻骨,不知道龙鱼是否能适应这样的环境。 我将背包里的龙鱼拿了出来,缓缓放入天池之中,龙鱼在天池中极为迅的游动,似乎欢欣不已,但游动了没一会,它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从天池中纵到了我的手中来。 我楞了一下,难道真是的像张丽所言,在天池中,存在着神秘的东西,现在的龙鱼太弱小,根本不是它的对手? 我朝着雾气蒙蒙的天池望去,这下麻烦了,真龙选定了这个水域,定然不想再往其他的水域去,可问题是,这个水域中有神秘的生物存在,对现在的龙鱼是个威胁。 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将龙鱼带走的话,它不会再入其他的水域,可天池中的神秘生物是什么?怎么才能将它逐走? 别说我没有皇甫老伯的水符,就算是有,在这冰寒刺骨的水中,我下去又能呆多久? 就算我可以长时间呆在水中,能是那水中神秘生物的对手么? 我只得再次爬回了山顶,将这个情况告诉了张丽,张丽穿上了厚厚的风衣,兀自将身体缩成一团,听我说完,她道,“就说天池里有水怪的,下水去捉它肯定不行,最好是能将它引出来。” 其他人连水怪的影子都没有见过,想要将水怪引出来,再拿住它,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第一百一十七章:天池水怪 只能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我扶着张丽从山顶而下,再次回到了那对夫妻的家中。 见我们回来,他们很是高兴,他们只是一般的农户,不在景区,一般的情况下,来他们这投宿的人还不是不多的。 这个女人应该知道不少关于天池水怪的事情,只是她男人不让乱说。趁着那男人出门捡柴的空隙,我装作无意间提起了天池水怪。 见我们说话,她果然忍不住,“你们知道什么,天池水怪不是那样的。” 我们露出了求知的眼神。 她转头看了看男人还没回来,神秘兮兮地说,“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可不能乱说。” 看到张丽和我点头之后,她如同亲眼所见一样,一边比划一般描述,那天池中有一个头大如盆的水怪,长着蛇颈,偶尔从湖中爬出来,将山林中的野兽拖入湖中。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心念一动,从湖里爬出来。 我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它从湖中出来去捕捉野兽?” 那女人见我质疑,说的更加来劲,“有人在天池口那现过血迹,湖边还有人见到过野猪的骨架呢,你想想,天池多高,里面怎么会有猪的骸骨?” 我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女人所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天池水怪就能引上来。 龙食天地灵气,除了龙之外,其余的生物,素食的,借助草木获取灵气;肉食的,借助血肉获取灵气,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吃而存活。 这个天池与四处隔绝,与大海相通多半不实。若里面真有水怪的话,必定要出来捕食,这么长时间没有人现它的身影,无怪乎两点,一个就是它度极快,另一个就是,它有可能在夜间出来。 想想当深夜来临之后,从天池中爬出一个庞然大物来,以迅猛的度钻入山林,捕捉到猎物之后,从新在爬回去,光这画面,我就觉得有点震撼。 见那女人讲的有趣,张丽接过话头问个不休,这时候捡干柴的男人已经回来,听见女人在说天池的事情,马上绷脸道,“你个老娘们一天到晚的八卦啥,过来干活!” 那女人嘴里嘟噜了两句,有点怕那个男人,也就不再说。 男人等女人走近后,训了她两句,说什么她要是再乱话,本地工作站的人找过来,说不定会把他们从这个赶走。 女人显然有点不服气,但是也不敢反驳。 她之前给我说过山里诡异,显然不是指天池水怪,本来想管她打听,看来她是不敢乱说了。 这女人说的应该可信,龙魂经历雷劫,现在很是弱小,它感受到了天池水怪的气息,才从湖里跃上来。 我决定先去试试,要确认这湖中有水怪在行动。 休息了一天之后,我提出要买他们家用来烤制羊肉的半条羊腿,说要自己去山里烧烤。 女人皱眉道,“山中可不能点火,弄不好会把真个山给点燃的。” 我们恳求再三,男人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说那个地方是一片山石地,周围一颗树木也没有,要烧烤的话,只能在那,千万不能去其他地方。 我接住羊腿之后点头,和张丽出门后不久,就让张丽在林中等着我,我自己去天池那。 她开始死活不依,后来可能觉得带上她真的不方便,突然抱住了我,久久不撒开。 我感觉这个小姑娘对我太过依恋了,轻轻推开了她。 她终于同意在山林中等着我,不过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重新来到天池之后,没有张丽跟着,我将溪儿喊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美景,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我的手,我感觉手心一片冰凉。 看着眼前雾蒙蒙的大湖,我问溪儿能不能感觉到水中有什么,溪儿摇头,“我只能感觉到真龙的威压,又不是什么都能感觉到,再说这儿那么冷,什么气息都屏蔽掉了。” 我点头点,心中默念月华练的心法,将身体变的极轻,借助龙鳞剑,攀爬到了最陡峭的一处天池山壁上,将这条羊腿钉在了离湖面不到三尺的距离。 这样的话,没有人可以接触到这条羊腿,在这样的大雾天,也不会有人往天池来。 就在我转头离开的时候,现雾蒙蒙的天池边上,在我不远处,也有两枚巫法阵旗一样的东西。 上次就在天池边上现了这种小旗,我沿着山壁观看,现远处还有,不知道有多少。 溪儿见我犹豫,在湖面上飘荡了一圈,回来告诉我道,湖两侧不有百十个之多,问我要不要将其拔除。 难道这些阵法旗,是当地人请来了高人,将这个水怪永镇在水底的么? 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有点麻烦。 我让溪儿回到了戒指中,先不要动这些阵旗,先看看能不能将水怪引出来再说。 就在我将要离开的时候,天池另一侧山峰上出现了两个男人,高的奇高,不得有两米三四的样子,偏偏瘦的又像是一根竹竿;矮的太矮,比武大郎才差不多多少,吆喝着说危险,让我离开。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转头慢慢下山。 见我回来,张丽十分高兴,跑过来相迎,这让我心中充满了温暖。 只是那夫妇两个,见我们没有走的意思,微感奇怪,但是谁跟财神爷过不去,也没有多问。 空闲的时候,我和张丽便到山林中练剑,这一套太乙剑我已经学全,张丽已经没有什么可指导的了,更多的时候,她是双手托腮,看我练剑。 我深感这套太乙剑轻灵变幻,得道家剑法的神邃,我虽然已经能用流畅,但是还不能体会其中三昧,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才能挥出真正的威力。 练剑空隙,我则返回天池看那条羊腿是否还在,一连三天,那羊腿都在原来的位置,可第四天我去观看的时候,原来悬挂羊腿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这样看来,天池之中绝对有神秘的生物,那些阵旗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应该不影响将它引出来,我决定将这个神秘凶戾的东西诱出天池,在岸上解决了它。 它应该比蛟要弱的多,不然的话,早就将玄门中的人引过来了。 它比蛟弱的话,我勉强可以一试,要真是打不过它的话,龙鱼只好另择水域了。 不过那些阵旗又隐隐让我心中有点不安,既然不是镇压水怪的,难道是用来收服水怪的? 要是用来收服的话,我倒省了事,等他们收服后,我直接将龙鱼放入其中就行了。 我决定先不碰这些阵旗,先考虑自己的事情。 先要将这个水怪从深湖中引出来,之前的羊腿是死物,引它的话效果不好,这户人家刚好养了一群猪,我让张丽帮选了一只小的买下,过几天捉走。 见我们买猪,这一对夫妻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鬼一样,没有想到我们两个花钱这样大方,竟然要买活猪去烧烤,那个女人本来没事喜欢跟我们唠叨,从后只是打量我们,不太敢上来说话。 再接着的时间,我研究《百术驱》中的布阵之法,百术驱中有阵法,也有破阵之法。 阵法玄奥之极,别说一时三刻,就算成年累月的学习,也不见得能学会,我选择了其中最简单的一个**阵,我本就能绘制符衣,这一段时间巫印生出,全身气息流畅,绘制经咒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照着模样绘制了七八条,让张丽帮忙试阵。 反复试了四五天之后,终于成功的绘出**阵的经咒,张丽被困在其中不能出来,只得大喊我的名字,让我放她出来。 “进里面眩晕的很,周围都是雾气,我再也不要帮你试阵了!”张丽一脸生气的样子。 这阵法看起来有效果,用来对付水怪的话,效果不可能不如用在人身上,我只希望能让那水怪进阵之后,有一时三刻的迷茫,我的龙鳞剑就可以将它斩杀。 我感觉配合这太乙剑法的龙鳞剑越用越顺,红光隐隐,此时若让我再斩那个飞头的头颅,说不定就能斩入其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独斗水怪 布置**阵的经咒已经备好,太乙剑法使用的更加顺畅,我准备去引那个水怪上来。≧ 猪是必须带的,那是一头半大的小猪,张丽买下之后,那一对夫妻又给免费喂养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长的膘肥体壮的,正好用来当诱饵。 天池顶上满是积雪,这些天都是大雾天,基本上没有游人,为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晚上出,再说晚上也是那个水怪出来捕食的时间。 张丽再次缠着要一同前往,我立马拒绝,且不说扑杀水怪十分危险,单单就说这等待的时间,那么冷的天,蛰伏在山顶,她一个女孩子肯定受不了,天知道多久才能将那个水怪引上来。 她十分想看我捕捉水怪的景象,但我说的也是事实,她有些郁闷,低头不说话,郁闷了没一会,就去帮我借了那家男人的大衣过来,不然的话,山顶的严寒,即使是我也撑不住。 傍晚的时候,我牵着那头小猪开始朝着山顶而去,那对夫妻送我出门的时候,眼神互相打量,他们就是把脑袋想破,也想不到我是用小猪来引水怪。 在山林折了一段荆棘条绑在身后,我便抱着那只小猪登峰,那只小猪虽然老实,但是山峰又陡又滑,幸好我练了月华练的心法,再换了一个人,估计都做不到。 布**阵的位置我早已经选好,是一处比较狭窄的山道,只要将那个水怪引上来,我堵住它回去的道路,它想退也不能退。 想好之后,我将小猪栓在一块山石之上,用手试了试,比较牢固,无论它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 接着开始布阵,这是一个极为简易的**阵,之前已经布置过多次,轻车熟路,很快就已经布好。 将这一切做完之后,我将身后的荆棘条缠绕在小猪的身上,那小猪负痛,哼哼地叫了起来。 我跳入另外的一处山石之后,将身上的大衣裹紧,隐藏自己的魂魄,压低自己的气息,静静的等待就好。 深夜中的天池,安静的可怕,那种感觉,就好像天地间就剩下我自己和这头叫唤的猪。 山顶本来就极为寒冷,为了隐藏自己身上的气息,我体内的周天运转放的极缓,这样一来,身体变冷更快,没等多长时间,我的手脚就开始冰凉,要是隐藏气息在山顶守半夜的话,以我现在的体质,估计也会大病一场。 水怪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别真让我在这守一夜,守一夜的话,别说是我,估计那头猪都受不了。 现在它就有点受不了了,叫的比刚才还要大声,我想可能是因为冻的。 我拍了拍包裹,小龙鱼啊小龙鱼,我苏醒这番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等你再次化龙之时,我早已经不在人世,不知道你是否会记得我? 我一边守在山石之后,一边胡思乱想这些东西,不知不觉中,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但夜色中的天池安静的像是一面照向苍天的镜子,哪里有什么水怪? 就在我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突然现天池另一侧的山峰上,隐隐约约好像有人,要不是我的眼睛在夜色中极为管用,根本都不会现。 大概有三五个人影,在对面的山顶上出现了一下就消失掉了。 且不说山顶积雪,想要爬上来十分艰难,夜里更是难行,稍有不慎,整个人就会坠入山下,性命不保,白天都无人上来的天池,夜间怎么会有人上来? 我的心中十分的紧张,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来头,但是绝不会是一般人,有可能和天池两侧布置的经咒有关。 我现在只希望他们不要过这边来,不然的话,那水怪见到这么多人,肯定不敢从湖中上来。 但是这头猪现在被冻的叫声很大,那些出现在另一侧山峰上的不之客,肯定会找过来的。 娘的,难道让我在天池顶上白冻这半夜。 就在我心中愤然的时候,我听到了哗啦的一声水响,天池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黑影子,它虽然还在水底,但是我能感觉到,就是那个水怪,它出现了!它在窥探那只嚎叫的猪! 这个水怪在天池中的时间已久,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关于它的传闻,多半具有了很高的灵智,天池的边上突然出现了一头猪,它绝对不敢贸然取食的。 它现在出现,这一切赶的也都太巧了吧?! 在对面是山顶的人,要绕到我这,应该有六七里路之远,况且山顶极为难行,没有半个小时是不能过来的。 因为远,他们现在还不能惊扰到水怪,我只希望这个水怪快点上来,只要我堵住它的退路,将它击毙,我此行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 可急人的是,我能看见水中一团大黑影子不停的晃动,它似乎极为的谨慎,但是并不急于露面。 天池的水很清澈,从我所隐藏的位置,能清楚地看见水中黑影,这家伙的块头似乎还不小,身子估计有三米左右。 我着急,在水中的它却不着急,在水中游曳了一圈又一圈,随着一片水浪分开,它终于露出了头来。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如同那个爱八卦的女人所说,它头大如斗,长着两个尖耳,脑袋边缘长着一圈圈肉蹼,有点像是古代的恐龙,连着一个长长的蛇状的脖子。 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从水中露出头之后,它涌动了一片波浪,朝着岸边慢慢地游动了过来。 这东西脖子下面的身子有点像是鳄鱼,但和鳄鱼截然不同的是,上面并没有多少鳞甲,只有一条长长的鞭状的尾巴。 从湖中出现且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它极为迅地朝着那只猪冲了过去。 本来正在哼哼乱叫的猪,在黑暗中看见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过来,变成了那种绝望的嚎叫。 突然之间,这种嚎叫停止,它被湖中钻出来的水怪咬中了脖子。 但这个水怪,也走近了我布的**阵中,它一下眩晕在山峰的夹道中。 我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按着山石跳了过去,幸好手脚都尚未冻僵,龙鳞剑拔在手中,心情极端激荡,朝着它的脑袋猛然一刺! 眼看这一剑就能贯脑而过,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时候它却将头一晃,我这一剑便刺了一个空! 我紧接着一剑又划拉下来,在它的脊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它哇的一声青蛙似的怪叫,放掉了口中的小猪,于此同时,我赶紧跳入了它身后的夹道之中,防止它逃走。 此刻它已经完全清醒了,它不是人,没有思想和意识,**阵对它的迷惑作用,也就是短短的几个呼吸间。 它明白自己被算计了,此时它只想回到湖水之中,硕大的头颅晃来晃去,想绕过我往回走。 我怎么可能让它走掉,运剑朝着它的眼睛刺去,之前在洞庭湖的时候,皇甫老伯就是这样将那个恶蛟击伤的。 这一剑带着红芒,瞬间而至,我的剑快,它的头颅晃动的更快,只是划伤了它脑袋上蹼状的东西,被我划伤之后,它慢慢趴在山道中,盯着我不动了。 它将身子弓了起来,嘴中出了咆哮的声音,看来是真的愤怒了。 说实话,我是不想惹这个大家伙,它在天池中待着一点也不干我的事,不知道它有没有害人,目前所知就是下山猎杀动物,但我也不能说因为这个就替天行道,实在是因为龙鱼看中了这个天池,它会对龙鱼产生威胁。 我手中拿着龙鳞剑,暗暗戒备,这时候我的目标锁定的不再是的它的眼睛,而是它长长的脖子,相比它的眼睛而言,那又大又长的脖子更容易砍到,若是它猛然冲过来的话,我将一剑将它的头颈斩掉。 在积蓄了一会力量之后,它猛然冲了过来,我轻轻侧了一下身子,猛然朝着它的脖颈斩去! 我这一剑运力极大,本待一下砍掉它的头,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它的身子猛然立起,竟然伸出爪子一下将我的龙鳞剑拍开。 而另一只爪子,朝着我的胸前抓来! 我一直在堤防它的头颅,竟然忘记了它还有铁钩一样的爪子,我退了几步差点摔倒,胸口处的衣服被抓烂,幸好是比较厚的大衣,不然准有开膛破肚之祸! 侥是如此,胸前还是火辣辣的疼。 看来这个东西,不是我的能对付的! 它爪子抓破了我胸前的衣服之后,双爪和脑袋互相配合,呈三角之势朝我袭击。 我现这个狭窄的山道反而对它有利,而对我不利起来。 在这个山道中,它不需要太大的动作,只要往前扑击就行,而我手中拿着龙鳞血剑,剑为百兵之王,在于游走,在于轻灵,在于出奇制胜,可现在这山道狭窄,我只能以一夫当关的勇气挡住它,太乙剑的精髓都使不出来。 再往后退四五步,这个山道就会变的开阔,到那时,我就再也不能将它拦住。 可现在的情形,我又不能不往后退,和它正面相斗的话,说不定我会命丧在此处。 终于它将我逼到了那个狭窄的通道口,它猛然跃了起来! 我将手中的龙鳞血剑一挥,做最后的努力,心中也知道已经拦它不住。 可我没想到的是,龙鳞剑上突然鸣响,出现了一道亮光,一片鲜血乱溅,竟然将它的一只前爪斩落。 第一百一十九章:冬雷震震 我没有想到龙鳞剑突然变的这般凌厉,那个水怪显然也没有想到,惊怒交集的张口咬来。 它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这张口一咬之中,来不及细想,为了自保,我挥剑朝着它的头顶斩去。 暴怒的它力气极大,但是被愤恨冲昏了头脑,行动却没有之前灵活,这一剑竟然被我斩到了眼睛下面,并且剑面上红光一闪,还刺了进去!且刺的极为深入! “噗嗤!” 它的身子瞬间扑倒,出了“哇呜”一声悲鸣。 害怕它还能突然暴起,将剑拔出之后,我瞬间后退,它巨大的身子不停的搅动,滚来滚去,看来已经不能对我造成威胁。 现在的龙鳞血剑,已经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龙鳞血剑,我诧异这把剑怎么突然之间威力大增,转头却现身后有一团金光,那条龙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背包中爬了出来,正趴在我的衣襟之上,刚才的龙鳞剑威,或许就是得到了它的力量。 真正得到龙威的龙鳞剑! 这是这个龙鱼第一次出手帮我,瞬间就将这个不知何物的水怪打的不能动弹。 见我转头看它,这个龙鱼瞬间又钻回到了背包中。 眼前的这个水怪,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气势,看起来它活不了多久了,不管它有没有伤过人,之前定然经常下山捕食猎物,万一猎物没找到,遇到落单的人的话,谁能保证它不伤人? 看到它这个样子,我并不打算补上一刀,就算是它能活下来,对龙鱼也不能造成威胁了。 我走到湖边,将背包里的龙鱼拿出,想要将它放入湖中,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条龙鱼沾水之后就跃了上来,似乎还是不愿进入天池之中。 难道它是想让我将那个濒死的水怪杀掉? 龙乃正气之化身,我觉得龙鱼不会让我这么做。 那它为什么不愿意进入天池之中?之前它似乎特别满意这天池中的灵气。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在对面山峰出现的那些人,竟然在我的不远处现身了出来,一声不响地看着我。 我的心中又是一惊,这些人来的好快,本来觉得他们过来需要半个小时,没想到这才有一盏茶的时间,这些人竟然从对面山峰那绕了过来。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转头看这些人的时候,现是四个人,其中的两个我见过,一个奇高一个奇矮,另外两个,一个是长的很壮实的络腮胡,还有一个披着白袍子的白面人。 这四个人都有点怪异。 看到我脚下的水怪还在颤动,他们四个人也吃惊不小。 络腮胡嘿了一声,朝着其他三个人说道,“这就是天池水怪么?” 络腮胡说话的声息空旷的很,就好像有两个人同时说话,声音重叠到一块似的。 其他三个人点头,说应该就是了。 这四个人突然出现,让我心里有点慌张,天池水怪虽然伏诛,但是龙鱼对现在的天池还是很畏惧,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那个披着白袍人转头对着我问道,“你是谁,这东西是你杀的么?为什么要杀了它?” 这人问话的口气很是不善,我提着血淋淋的龙鳞剑,转头问道,“是我杀的,它下山伤了人,不该杀么?是你养的么?”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将它的尸身留下,我不管你是哪家的术法师,最近这一段时间,你都不要再往这儿来了!” 不但要夺水怪的尸体,还对我出了威胁。 这个水怪的尸体对我来说没有大用,他们拿了也就拿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明白不能轻易的冲动。 我没有说话,在湖水中清洗了龙鳞剑,转身便要离开,那个小个子突然道,“真的让他走么?” 这小个人的声音极端尖利,就好像女人捏着嗓子说话一般。 白袍人道,“让他走吧,这小子不是道士,看来是附近的巫法师,大事临近,别在节外生枝了。” 小个子嘿了一声,看着我道,“很不错的剑,可惜了。” 听他话中的意思,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剑,我心想你比我的剑高不了多少,还要想抢夺我的剑么? 我能感觉到这四个人身上的邪气很重,真要是斗起来,我估计不是其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假装很气氛地打量了一下水怪的尸身,立马转下山峰,快离开了。 这四个人如同鬼魅一样盯着我,直到我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寒夜的天池之上,怎么会出现几个邪派的法师,之前高矮二人我已经见过,看起来似乎在守着某件东西。 他们虽然夺了天池水怪,但是我感觉,区区一个天池水怪,这几个人是看不在眼里的。 我突然觉得,定然和那些经咒有一定的关系。 龙乃天地之灵物,怎么会怕一个区区的水怪,多半是畏惧这些人布置下的经咒。 从他们的话语中听来,这些经咒,他们已经布置了良久。 下来山峰,我没有马上返回那对夫妻家中,而是在山林中打坐,将五行运转,阳气滋生,直到浑身雾气腾腾,四肢百骸回暖之时,我才慢慢站了起来。 天池顶上的这些人,绝对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我将溪儿喊了出来,听我讲述了刚才的遭遇,她道,“看他们的架势,有可能是在布阵。” 我点了点头,可是在天池之上布阵,是为了对付谁? 溪儿也不知道,她只是让我小心点,因为她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 我心中一震,这些人到底在弄什么东西,为什么龙鱼和溪儿都感觉到了恐惧? 看来这一片地方真是古怪,那家的女人虽然没有告诉我们山林中有何诡异,这么长时间,我们已经从别处打听到,白天山林中经常有鬼叫之声,还有人看到了鬼影。 有人说是阴气大盛,鬼魂冲人,乃大凶之相。 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山顶遇到的那四个人在养鬼。 我必须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 在返回到那对夫妻家的时候,天还未亮,我现张丽竟然站在了门口的栅栏那等我。 这小姑娘对我倒是极好。 我身上穿的那件大衣,上面沾满了水怪的血,怕回去之后惊吓到了那对夫妻,我已经丢弃在了山林之中,见我衣衫淡薄的回来,张丽跑过来抱住我,“你担心死我了。” 我笑着说道自己没事,已经将那水怪诛杀掉了。 再回到那对夫妻的住所,张丽让那女人熬制了一碗姜汤,让我赶紧喝了。 我一直在想天池之上经咒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张丽。 现在自己是不能再贸然的上去了,要是再遇到那些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将我拿下。 谁料两天之后的下午,天空阴沉,北风一吹,竟然下起纷纷扬扬的雪来。 这才十一月份的天气,没想到山中竟然下雪。张丽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让我陪她一块看雪景,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阵轰隆之声,在半空中响起了一个炸雷。 从没听过下雪会起炸雷的,在古诗中就有“冬雷震震,夏雨雪,山无棱,天地合。”的说法,这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可在这大山之中,雪起之时,我竟然听到了震撼的雷声。 雷声过后是一道闪电,瞬间从天上打了下来,那闪电击打下来的方位,似乎正是天池所在的位置。 正在看漫天雪落的张丽也觉得奇怪了,转头看向我,“苏醒哥哥,山里的天气是这样么。” 这一道闪电过后,接着又是一声雷响,我感觉雷电所击打的方向,都是那座神奇无比的天池。 看来天池上将有大事生,我转身跑进房中,抓起龙鳞剑,冒雪朝着山峰顶上奔去。 第一百二十章:天雷地火 张丽在我身后喊叫的时候,我早已经奔了老远,甚至顾不上回头和她解释。 这一番向着山顶急奔,雪越下越大,奔到半路的时候,雪花落的纷纷扬扬,犹如无数灰白色的蝴蝶乱飞,上山的路途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在这铺天盖地的大雪之中,我却能清楚地看见一物,那就是闪电,天上又有一道幽蓝的闪电成弧状而下。 此时的我已经奔到了山峰的半坡,能清晰地看到,那道闪电劈进了山顶天池之中,我能感觉到脚下微微的颤抖。 我更想知道,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 沿着山峰一路狂奔,终于快要靠近峰顶。 此时的峰顶上,竟然站着十几个人的样子。 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在大雪之中,雷电之中,怎么会有人?这些人岿然不动,如同山顶的雕塑一般,我揉眼又看,现并没有看错,有十来个人手中,还握着黑红符文的旗子。 我一下立住了脚步,匍匐在山道之上,不敢再贸然的往上闯。 虽然看不清楚这些人的面貌,但是我知道,昨天晚上出现的四个人,就在这一队人之中,因为我看见了身材奇高和身材奇矮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山顶队伍中的一人,开始挥动旗子,空气中传来咝咝静电的响声,突然之间,从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打来,随之跟着的就是一个炸雷。 他们要引雷电炸这座山峰么? 还是说天池中另有神秘之极的东西,需要他们引雷电对付? 以白依依之能,尚且不能引来天雷,这些是什么人,竟然能源源不断地将天雷引下来? 我趴在山道上不敢动弹,虽然想上去看个究竟,自己心中又知道,要不是此时天降大雪,之前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被现了,上去的话,准被他们拿住。 就在我趴在山峰上无计可施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山峰上的那些人一阵慌乱,其中有人指着另一侧山峰大喊,“有道士过来了!” 他们不喊我倒没注意,回头一看,在另一侧山峰上,果然过来了十来个道士,从他们往山峰上行走的动作来看,极为轻灵,绝对不是一般的道士。 我万万没有想到,大雪之中的山峰之上,竟然变的这般热闹,这些道士应该是过来搅局的。 果然我远远地听见了一个声音道,“你们三神邪教在做什么?” 那声音略显苍老,我心中一动,似乎听过这个声音,突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 天池顶上的那些人,是所谓的三神教众么? 另一个道士又大喊道,“赶快给我住手!” 这个声音更加响亮,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我的心中猛然反应了过来,说话的是开悟真人,之前的那个声音是开心真人! 他们怎么过来了? 山顶上的这些人丝毫不为所动,这时候我看见在山顶的那些人中,有一个胖胖的男子,穿一身金黄色的袍子,指挥手下拦住这些道士。 这人在三神教中的地位似乎很高,马上有人朝着那些道士冲了过去,在陡峭而且狭窄的山道上与道士斗了起来。 这几个道士可能在追寻三神教的这些人,我猛然想起,开悟真人曾说过,他和三神教之间,还有一段宿怨。 三神教过去的这些人,显然不是道士的对手,我看见不知是开心还是开悟真人,身形闪动,将三神教迎上来的人,瞬间就打翻了两个。 这山峰之上本来立足就不易,其中一个教众被打翻之中,没有不稳,想要抓住山石也失了手,一下滚落到山崖之下,出了凄厉的大喊,因为距离很高,山上有风,那凄厉的声音被拉的又长又响,对人的心魄很有震撼。 余下的那些三神教众见这几个道士厉害,不敢正面相接,慢慢地一步步地退到了山顶。 就在此时,我看见这一队道士之中,有一个青年道士走在最前,背后似乎背着一把剑,我猛的打了一个哆嗦,那道士,怎么看起来像是我的四叔?! 我心中不确定,突然听到最前面的那个青年道士出声说道,“将天雷引下来勾连地脉么?你们这是想要让火山喷?是么?”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满山都能听到,趴在半山腰的我浑身激动不已,来人不是我的四叔是谁?! 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和开心、开悟真人呆在一块? 我期盼见到四叔,此时猛然见到他,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见四叔过来我虽然惊诧,但是三神教此举更让我惊诧,天池是一个火山口不假,但真的可能以人力引的它再次喷么? 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此时三神教和那些道士互相小心,没人注意到我,或者说有人注意到我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 听见四叔询问的言语,那个穿一袭金衣的胖子开口道,“噢?一眼就知道我们此举是用天雷引入地脉,使地火动荡,看到道门中能人不少啊。” 这人的声音浑厚之极,传到我的耳中也显得不温不火,犹如在我不远处说话,看来这人也是厉害异常的角色。 四叔一边搭话往上走,“你可知道你们这样做,会伤到多少百姓?我们在山下听到末日之说,也是你们传播的吧?” 就在这一会功夫的时候,四叔他们已经登临了峰顶,真正的和三神教的那些人遥遥相对。 穿一身金衣的胖子竟然鼓了鼓掌,“厉害,厉害!说的都不错!你是道门什么人?” 四叔没有回答他,转头看向了天池之中,我猜他定是看见了天池中的经咒,转头让一个道士下去拔除。 早知道这些经咒令旗是引雷用的,之前我早就应该给他拔掉。 一直到现在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这条龙鱼不愿意进入天池之中,这东西有强的感应,定然是感觉到了那些经咒会引来天雷,天池会瞬间化为火海。 穿一席金衣的胖子见四叔不搭理他,很是不悦,挥手让那个矮个子上去阻拦那个道士。 那个矮个子尖声答应,瞬间朝着那个往天池中而去的道士冲了过去。 我迷迷茫茫的站起,继续往山顶而去,心中还没有打定主意,是先看看形势,还是过去相认? 眼看这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三神教布置了这么久,绝对不会收手,一会似乎有可能要和这些人斗法! 要是我此时过去相认的话,说不定会分他的心神,四叔应该没想到,他的侄子苏醒还活在这个世上。 我决定先静观其变,慢慢地爬上了山峰的另一侧,和这边的三神教离了一段距离,和四叔那边离的更远。 当我爬上山顶的时候,穿白袍子他转头看了一眼,现是我,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看来之前我遇到的他们四个人,应该是三神教十怪中的四怪。 能令动十怪的人在三神教中还有谁?我转头朝着那个胖子打量了过去,虽然看到的是背影,但能看见后脑处有两道肥肉的褶皱,还看见了他大大的耳朵,耳垂下来,快要到了肩头。 这人,这相貌,莫不是三神教中传言的弥勒佛? 侏儒般的小个子,此时已经和那个道士缠斗在了一起,这个小个子别看个子矮小,度却快的像是地老鼠,奔跑起来,身上起了一层黑气,大雪虽然落着,仍然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黑气。 在黑气之中,他如同一个真正的地鼠,瞬间围着那个道士转了几圈,那个道士被迫停下脚步,打起了一套太极拳迎战。 此时天空上又有一道闪电袭来,击打到天池的内壁上,我甚至看见了火光四溅! 第一百二十一章:四叔出手 在之前闪电打下来的时候,三神教的这些人都没有退走,站立在山顶,仿佛还很镇定的样子。 ≦ 看来他们对自己布置的阵法心里有数,现在天雷引来的能量,还不足以使沉寂的火山喷。 真要是火山到达了喷的边缘,我相信这些人绝对会逃走的。 他们暂时还没有为恐怖事业现身的精神。 道门的人估计要着急一些,但是见到三神教这边如此淡定,也没有了之前那么慌张。 道家修的就是心,不信三神教这些人不提前跑掉。 现在所有人,都在看矮个子和那个道士相斗。 矮个子相貌很丑,嘴突眼斜,再加上那不能直视的身高,不在三神教中效力,当一个正常的人的话,他估计连个媳妇都娶不上。 他将三神教的事业当成了他的事业,这样的人是可怕的。 他的一身邪功颇为了得,随着他越转越快,双手成爪,不时跃起,朝着对面的道士抓去! 一抓不中,他翻身又奔跑,奔到兴起时,只能看见围着那个道士的,是一道黑雾一样的东西,在这黑雾中鬼哭狼嚎,甚至看不清矮个子的身影。 没想到这个矮子身上的邪气这么重。 从黑雾中,偶尔突然出现一个鬼爪样的东西,迅捷无论的朝着对面的道士抓去,一爪出,一爪隐,连接不断,在这个道士周围,好像藏了无数的鬼魂,都想伸手扯这个道士的魂魄。 这个道士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他四十多岁年龄,很是消瘦,应该和开心、开悟在道门的地位差不多,无论那个小个子如何动作,他只是将一套太极拳打的行云流水。 小个子靠近他的时候,他打出的太极拳好像有无穷的劲力,瞬间就能将那个小个子弹开。 我看见那个瘦道人的胳膊上,出现了一片白蒙蒙的光。 那是神光投影,只是这个道人尚且不能笼罩全身,不过这已经是很了不得的本事了。这个瘦道人在打太极拳的时候,偶尔一声大喊,我看见矮个子身上的黑气被瞬间震散。 炁感,这个瘦道人有了很好的炁感,在修行到下一步的话,他的这种炁就可以伤人了。 矮个子和这道瘦道人互相忌惮,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 这时候,天空中又有一道闪电过来,这一道闪电粗大之极,将灰蒙蒙的山顶照的一片雪亮。 借着这一道闪电,我看见了四叔英俊坚毅的神情,他似乎也看见了我,他身子猛然一愣。 他应该没有想到我还活着,更没想到我会出现在此处。 这一道闪电击打到天池之后,我猛然感觉脚下的山峰颤动,比刚才明显的多,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们站立在一个沉睡的巨兽的背上,突然之间,这个巨兽晃动了一下。 感觉到山峰晃动,那些道士似乎不能静下心来,万一天雷真的勾动地火,火山勃然喷,双方能不能逃走且不说,对周围的人都是一场毁灭性的的灾难。 我看见随着四叔的那些道士,都朝着天池中靠了过去。 只是天池的内壁异常的陡滑,想要无恙的下去拔阵旗,没有特殊的秘法,或者轻身的符篆帮助的话,一般的道士是做不到的。 三神教的这些人,也眼睁睁地看着不加阻止。 除了四叔之外,所有的道人都行动了起来,三神教这边,果然立马有人跑过去挡住! 高个子挡住了开心真人,络腮胡挡住了开悟真人,白袍人也缠住了一个中年道士,剩下的三神教中的人,两个围攻一个道士,三神教中,尚且还有一片扛旗的剩余。 一时之间,场面变的极为混乱。 四叔和穿金衣的胖子遥遥相对,突然他出声道,“看阁下这模样和气度,你是三神教中的恶魁弥勒佛么?” 那胖子哈哈一笑,“恶魁不敢当,不过教中人都称我弥勒佛,不过我看你却眼生的很,道门各派的掌教我都认识,你的气度不在他们之下,你是谁?” 四叔哼了一声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哪里能和叱咤风云的掌教相比,你们三神教一直不来内地的,最近怎么频频来过生事?” 弥勒佛哈了一声,“生事说不上,我们可没有找道门的事,玄门将有大事生,我们三神教不甘落后,只是过来打个前站。” 四叔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转头环顾场上的局势,这时候的山顶上双方斗的好不激烈。 挡住开心真人的高个子,手中拿着的是一个骨鞭一样的东西,那骨鞭上竟然还是有倒刺,朝着开心真人挥动过来时,竟然还有冤魂惨叫之声,凌厉异常。 这些人和之前的重瞳、八指齐名,重瞳和八指的厉害我已经领教过,他们当然也不是易于之辈。 高个子手中的骨鞭凌厉自不用说,更诡异的是,这个骨鞭竟然能自己盘头转向,犹如活物,开心真人被这白骨鞭抢占了先机,一时只能后退。 但转瞬之后,开心真人手中多出了两截漆黑的短棒,任凭高个子手中的骨鞭再厉害,那两条短棒也能应付的了,偶尔开心真人一声大喝,两条短棒相交,出嗡嗡的鸣响,让人耳鼓麻。 而和开悟真人斗在一起的,那个说话像是两个声音夹杂在一起的络腮胡,这人我没有看出有什么怪异之处,难道说他的一脸胡子颇为怪异?也被称为十怪? 可我很快就现了他的怪异之处,这个人的动作怪极,一手刺,一手挥打,一脚踹,一脚勾,正常人绝对使不出这样的招数来,就好像他是一分为二的两个人,长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开悟真人手中拿的是一尾拂尘,有时浮尘成鞭,有时候以真气灌注,又散成万千银丝,每一条银丝都仿佛能将人刺伤。 络腮胡虽然被开悟真人的浮尘打中了几下,但没有退下,反而变的更加的暴怒,左右手如同鬼魅一样,突然暴伸暴回,那两条腿似乎也突然能长短变幻,让开悟真人琢磨不定。 开悟真人没想到对手这般奇怪,将拂尘舞作一团光华,将自身护住,再图反击。 而那个白袍子则更是怪异,念动奇咒之后,他的脑袋缩进了白袍之中,只见一张白袍子不停的晃动,飘来飘去的,完全看不见人,偶尔里面有匕一样的东西刺出,和另一个使剑的道士斗做一团。 这时候天上又有闪电狂暴而下,我清清楚楚看见,闪电是击打在天池内壁的经咒上,起了一团烟雾状的东西,经咒瞬间焚毁。 眼看战场还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弥勒佛也转头四顾,这时候他的目光终于略过了我的身上,微一停顿,便已转走。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见了弥勒佛的相貌,和佛教中的弥勒佛画像相比,这个弥勒佛更为年轻,只是眉毛往上长,显得煞气,而非慈眉善目。 斗法越来越烈,双方都有人落入天池,也有人掉下山峰,惨叫声与兵刃相交声此起彼伏。 眼看所有的道士都被三神教的人缠住,天雷不时而下,四叔有些着急,身子微微一动,似乎要亲自去撕天池壁上的引雷经咒。 四叔的身法极快,如风一般,我尚未进入玄门的时候,就感觉莫测高深;现在我初窥门径,仍然觉得,就算是我将月华练修到极致,也不能跟上四叔的身法。 四叔瞬间身子晃动如云烟,绕过众人,朝着天池内壁而去。 那个弥勒佛似乎早就在提防四叔,见他身子晃动,突然向着四叔扔出了数十个如同佛珠一样的东西,片刻就已到达了四叔身边。 我不知道四叔的炁感到达了什么层次,正在往前飘走的他没有回头,突然侧着转身,那十来枚佛珠尽数打空,撞在山石壁上,噼里啪啦响爆响一片。 这东西要是打在人的要害部位,一下就能将人打残。 看见弥勒佛拦他,四叔翻身扒住山壁,将手一扬,我看见一把黑影子带动呜呜风声,朝着弥勒佛这边打来。 那胖胖的弥勒佛身子一滑避过,别看他身子肥胖的,行动却迅捷的很,但是他身边的那些扛旗教众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片刻间惨呼,倒下了五六个,四叔掷出来的,似乎是铜钱! 将铜钱掷出的同时,四叔依然朝着天池湖壁上而去。 弥勒佛对着四叔喊道,“不管你是谁,你都别想阻止我,甲庚子母天雷阵,一旦动,就要永无止息的进行下去!” 怪不得此时不用摇旗,闪电依然不绝地从空中打下来,原来会连绵不绝的引雷。说完之后,他朝着四叔也滑了过去。 在他滑动的同时,他的手掐诀,宛如兰花开放,突然一声大喝,从他的手上,出现了六七个旋转的黑色光圈,那黑色的光圈袭向了四叔的后背。 我突然醒悟,对着四叔喊了一声小心,之前刺死茅山派核心弟子的黑衣少年,用的就是这一招,只不过远远没有眼前的弥勒佛用的精纯。 看来极有可能是弥勒佛座下的弟子。 他的手势,和柳柳所用的手势,颇有很多相似之处。 只是柳柳使出来的时候一片纯净,而这些邪派中人使用出来,则黑气蒙蒙。 我知道这是佛家的秘法手势,共有八种,分别为,“召罪,捕罪、大欲、大乐、净业、法轮、降三世、和莲华三昧耶。” 这个弥勒佛用的,便是其中的法轮手势,这是用他体内邪气凝成的法轮,可伤人脏腑魂魄。 第一百二十二章:魑魅魍魉 看来四叔想要不理会他,直接去拔除引雷经咒的,是无法做到。≥ 就在我喊出四叔小心的一瞬间,六七个旋转的黑色法轮之气,已经抵达了四叔的身侧。 被这黑色法轮打中之后,茅山派的白衣少年瞬间倒地,被黑衣少年取了性命,这一幕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我太担心四叔而惊呼起来。 四叔突然转身,片刻间完成了手势变幻,冲着黑色的光圈大喊了一声“临!” 空气震荡不已,空气中再次出现了跳跃不熄的静电,那六七个黑色光圈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不能前进,僵持了几个呼吸间,便如烟圈一样慢慢地消散掉了。 山顶的弥勒佛再也不能淡定,“哦?竟然能将九字真言使出这般威力,好多年没遇到过你这样的对手了!” 四叔哼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坐井观天了,邪术是永远不能胜过正途的。” 弥勒佛嘿嘿一笑,“是么?一会你就不会这么说了。”他突然站住,眼观鼻、鼻观心、双手上托,头顶之上黑气缭绕,口中喃喃不止,他的浑身突然一震,像是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附在了身上,紧接着猛然一跺脚,片刻间欺身进了四叔身边。 他不会给四叔拔除引雷经咒的机会,这一下欺身进之后,他挥掌朝四叔打来的时候,在他的身边,竟然出现了层层叠叠的手掌幻影,密密麻麻,就算是没有一千只手掌,也有数百只之多,对着四叔击来。 我的心头狂震,看来三神教中的三神,真的是近乎神一样的存在。 在佛法中,有一门秘法,叫做千手如来掌,乃是佛教最高层的秘法,这个弥勒佛使出的,似乎正是这个千手如来掌。 只是他的掌法殊无正大光明之意,在他的身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手印。 看来他这个弥勒佛的外号,并不是凭空得来,此人使用的法术,大多都和佛门有关系。 在这样的邪法下,倘若是换个人,一招恐怕也不能挡住,瞬间就会被击倒。 就在他密密麻麻的黑色手掌袭近的时候,四叔双手一搓,也以掌法相接,四叔打出的掌法,红光隐隐,且度极快,弥勒佛虽然带着无数黑色的手印,但四叔红色的掌印竟然能将其一一挡住。 他们两个人一者黑气,一者红光,你来我往,斗的十分激烈,看的人目眩神摇。 弥勒佛没有想到四叔这么厉害,胖胖的身体突然飘开,从身后扯出来了两个令牌一样的东西,冲着四叔嘿了一声,“没想到道门中还有你这般人才,让你见识下幽鬼令!” 这时候的大雪慢慢变小,我能看见他拿出了两个令牌有人的小手臂那么长,是漆黑的材质做成,上面铭刻的确实白色的文字,他将两个令牌左右挥动,口中大喝,“现身,魑魅魍魉!” 他喊声落下,从令牌中突然飘出了四个女鬼.,立在他的身前空中。 我能感受到这四个女鬼戾气并不大,她们的身影悬在半空,一会清晰一会消隐,身上的裙带不停的晃动,既没有恐怖的叫声,也没有恐怖的动作。 但正是这样,我才觉得这样的鬼可怕,她们在等待命令。 三神教中弥勒佛养的鬼,会是一般的鬼魂么?且她们又被称为魑魅魍魉。 因为自身养鬼,我对鬼怪颇有研究,弥勒佛召出的这个四个鬼魂,不在所有的鬼魂之列,也就是说,不属于从游魂到鬼王的任何一种。 《百术驱》鬼怪篇有记载,魑魅者,湖泊异气所生,魍魉者,山川异气所生,也就是说,魑魅魍魉,是山川湖泊的邪气形成的鬼魂。 百术驱中说,这种鬼魂,是最难对付的。没想到,弥勒佛竟然一下召唤出来了四个! 妈的,他还是人么? 我将手攥的紧紧的,四叔能对付的了这像鬼非鬼的东西么? 弥勒佛将手一挥,魑魅魍魉朝着四叔而去,她们的度也真是快,我只看到四个身影一闪,片刻后就出现了四叔的身边。 四叔低头掐诀,似乎要使用九字真言对付,但魑魅魍魉已经抓到了他的面前,他已经没有了掐诀的时间。 四叔将身子往后一纵,四个女鬼瞬间又跟上,四叔的身影连着变幻了十来处,依然没有甩掉这她们。 魑魅魍魉虽然被称为鬼,但是一般的道法对她们作用不大,因为她们并不是人的魂魄生成,但恐怖和缥缈,却在一般的鬼魂之上,这样的东西本是可遇不可求的,没想到弥勒佛竟然一下收服了四个,这人也太变态了。 四叔被这四个女鬼缠住,再也无暇靠近引雷经咒,这一段时间里,又有两道闪电从空中下来,我看到山顶似乎起了烟雾。 我不知道地脉是什么东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难道火山真的要喷了? 就在此时,我看见四叔周围十来道红光乱窜,他终于得到了一个余暇,将桃元剑拔在了手中,桃木镇邪,四叔手中的桃元,是桃木千年成精,乃所有邪物的克星。 魑魅魍魉虽然不吃道法,但却畏惧四叔手中的桃元剑,剑光一起,这四个女鬼纷纷退避。 四叔的剑光越舞越密,似乎在空中交织成了一张红色的网,这网朝着魑魅魍魉罩了过来。 这四个女鬼终于感觉到了恐惧,翻身退走。 弥勒佛对这四个女鬼似乎宝贝的很,见她们吃亏,将两根黑色的令牌竖起,说话再也不似那般轻松缓慢,急地将魑魅魍魉召了回来。 四叔被这四个女鬼逼的有些怒,他知道不将弥勒佛打败,自己无法靠近那些经咒。 他将桃元剑插在了后背上,突然手势变幻,冲着弥勒佛有掐起手势来,那手势,正是九字真言的手势! 用九字真言来对付这个恶魁么? 四叔这次的九字真言手势做的极快,这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并且一个手势做完,立马做下一个手势,下一个手势做完,又是一个手势连上,四叔口中喊道,“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这九个手势打出之后,均在空气中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浪,我没有想到九字真言竟然还能叠加,一层一层的力量在空气中累计,当四叔打出最后一个手势,喊出“前”的时候,这中叠加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在空中猛然有一个力量爆出来,连天池中的水,都掀起了几米高的浪花,正在山顶上站立的弥勒佛,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他要想退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被那气浪推着后退了十几米,这才强行将身子立住,险些掉下山峰去。 我没有想到九字真言叠加起来竟然有这样的威力,瞬顺达,厉害如同弥勒佛,竟然都不能躲过。 这弥勒佛也真是厉害,被四叔的九字真言击中,他呼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脸色也变的狰狞起来。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又有数道闪电击下,这时候的三神教众,也开始惊慌起来,出手的时候,开始变的又狠又快,似乎想要快点结束战斗,从山顶上逃离。 我看见山顶有几处裂缝,竟然有白白的雾气喷出来,那雾气又快又密,极像高压锅的气阀。 而弥勒佛被四叔九字真言击中之后,突然从身后抓出了数条经咒,极为愤怒的念完咒语,将那三条经咒抛向了半空之中。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经咒,当下也无暇细看,看来这个火山已经到了喷的边缘,此时道门的所有人都被缠住,只有我自己是自由的,不能再呆着不动了,我心念月华练,就在弥勒佛抛出经咒的时候,我轻身朝着天池湖畔奔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山体震动 就在我朝着天池湖壁上奔去之时,弥勒佛一声大喊,立马有两个三神教的教众跟了过来。 ≦ 不得不说,三神教中的人邪怪,这两个扛旗的教众,奔跑的度也极快,遇到极陡峭的地方,两个人手中拿出锥子刺中山壁,一跃而过。 他们两个的度虽然快,想要追上有月华练在身的我,那是妄想。 见他们两个在身后跟着,我专挑狭窄的山壁而去,自己身子轻灵,只需要稍稍一按山壁就行,他们两个则需要借助锥子,才能保证自己不滑落下去,很快就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三神教布置了多少个引雷经咒,在我的眼前山壁上就有一个尚未引爆的,在风中不停的晃动。 我猛的将身子一纵,靠近了那枚经咒,终于将它抓在了手中,奋力一扯的时候,没想到根本扯不掉! 符篆激贴在人的肌肤上时,密咒会和人的内息、魂魄通连,硬扯是根本扯不掉的。 在收服童童时,白无香贴在我额头的符篆就是这样,后来经由白无香亲自解开,那符篆才从我的脑门处拿开,否则的话,就是把我的额头扯掉一层皮,那符篆也不会掉下,凡是施这种符的人,都要懂相应的解符之法,也就是将符篆中灵气散去的法门。 这种解符的手段,要么就是谁布置的谁能解,要么就是大本事的强行解开。 我又猛然拽了几下,可是那符篆放佛和山峰长在了一起,任凭我怎么扯,甚至将全身的力量都用上,双手扯住符篆,脚蹬着山峰,也不能将它扯下。 这符篆定然是和山川的气息感应吸引,比贴在人体上结实多了。 就在这时,那两个教众已经跟了上来,这两个人都是二十多岁,两个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锥子,看见我拔经咒,脸上露出了狞笑,分上下夹击,一手刺中山峰固定身体,另一只手朝着我袭来。 我猛然避过。 就我们相斗之时,一道闪电竟然打到了这枚经咒之上,瞬间炸响,我们三人都吓了一跳,再看经咒的时候,在火光中化为了一团灰烬,随风飘走。 紧接着就是轰隆隆震天的雷声过来,雷声就在我们头顶响起一样,天池两侧的内壁上,又有两三条气柱出现,我看见天池的水开始咕咕噜噜地冒泡。 坏了,这下看来,天雷已经打通了地脉,感应到了地火,滚滚的岩浆随时都可能从湖底喷出来! 这时候所差的,可能也就是几道闪电的能量。 看到天池的水突然咕咕嘟嘟起了水泡,这两个被弥勒佛遣来的教众脸上出现了惧色。 弥勒佛没有喊退走,他们是绝对不敢退走的。只有将我除掉,将那些搅局的道士打败,他们才可能获准离去。 他们脸上的惧色很快转成了愤怒,一个锥子插在山壁上,另一个锥子冲我扎了过来。 我反身撤开,他们两个马上再次跟上,似乎不将我刺死不罢休。 我心中猛然一阵愤怒,转身拔出了龙鳞剑! 大喊一声,手腕一挺,将他们两个的锥子拨开,顺手朝着他们撩去! 他们两个竖起锥子拼命的抵挡,可还没挡几下,其中一个就被我刺中了胸口,他微一惊慌,从山壁上落下,“噗通”一声掉在了寒冷测骨的湖水中! 我不管那人在湖水中挣扎,龙鳞剑变幻,又朝着另一人刺去! 那人见到同伴落水,猛然一愣,不退反进,急地朝着我扑了过来,锥子朝着我的胸口、眼睛、小腹刺来。 他很明白一寸短一寸险的道理,不想给我长剑施展的空间,我只能竖起长剑挡住,他的锥子刺在长剑上,出“叮叮叮叮”的脆响。 我杀心顿起! 且不说此时形势极端险恶,单单就说我们两个相斗,这人似乎不杀了我也不会罢休的。 往后一退,连接着转身,我终于避开了他迅猛无伦的刺杀,长剑悠出,从他的小腹往上撩了上去! “唰!” 鲜血四溅! 真正意义上的开膛破肚!他大叫一声,也掉落在湖水之中,落到水中之后似乎想要挣扎,可已经无力在挣扎,瞬间就沉了下去。 有一些血打在了山壁上,另一些则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心中竟然已经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回头在去看三神教和那些道人时,他们斗法依然无比激烈。 而此时的弥勒佛和四叔,已经变成了符篆相斗,在我奔向天池内壁的时候,四叔估计就已经注意到了我,此时更是转头望向了我,他没有想到,这几个月过后,我不但保住了性命,竟然还踏入了玄门之中。 弥勒佛和四叔的符篆层出不穷,山顶上火光与风声搅成一片,我看见弥勒佛的的经咒竟然朝着四叔缠绕而去!他的这个经咒好像如同皇甫家的藤蔓,只是皇甫家的藤蔓需要拿在手中,而他的经咒则可以离手缠人。 四叔也抛出了一张蓝色的符篆,那符篆激,瞬间大风席卷,将弥勒佛的符篆卷的不见了踪影。 他们相斗,每一招每一式,无不是登峰造极的玄门秘法,看的让人热血如沸,崇拜不已。 一眼掠过,我还是要想办法将这些引雷经咒除掉,不管现在是否还有用,都要尽自己最后的努力。 不能扯掉,那我就将其毁坏!寻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张经咒之后,我扯着一段,用龙鳞剑朝着经咒斩去! 那经咒不知是何物制成,龙鳞剑斩到经咒之上,猛然一滑,竟不能将其斩破! 想到刚才的闪电,突然之间我灵机一动,这是引雷经咒,不遇雷电就不会引的。我不是制咒的人,也没有四叔那么大的能耐将其强行除去,九字真言的“临”字决,运用到极致的时候,空气中会出现跳跃不熄的静电。 我想试试用临字决! 虽然还不能打出静电,但这却是我唯一的机会,我闭上了眼睛,不管周围的争斗之声,不管山峰裂缝处喷出的白雾,不管天池中咕咕噜噜的水泡,也不管雪花一片片的落在我的身上,我潜心静气,默念不动根本印,试图能达到之前未曾达到的境界。 如果我不能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一手扯住经咒,外面的天地仿佛化作了虚无,我像是站立在一个无限的空间中,心有所持,无所畏惧,突然之间,我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灵光乍现,猛然睁开眼,急地结成不动根本印的手势,口中大喊了一声,“临!” 在我手前咝的一声响,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静电,那丝静电极短,只有那么一丝,可是它却打在了经咒之上,片刻之后,另我想象不到的画面再次出现,那枚怎么都拽不掉的经咒,此时竟然从山壁上脱离,慢慢的掉落了下来。 因为九字真言需要双手结印,我无处可扶,也翻身而倒,但是我很快就趴住山壁,稳住了身子。 这法子可行,在我目光能看到的远处,似乎还有十来枚引雷经咒。 但是此时,我看到山顶的积雪竟然融化掉了,雾气腾腾而起!是那种目光可见的消融,它们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有的落在了天池之中,有的落在了山峰的缝隙里。 看来天池之下的地火,已经到了快要喷的边缘。 和四叔对战的弥勒佛,应该做梦都没有想到四叔这么强,顷刻间,经咒和符篆已经用了十来条,此时已经能看出来,还是四叔稍胜一筹。 不过弥勒佛已经无心恋战,他显然也看见了山顶积雪的消融,害怕四叔奇符叠出,他和四叔拉开了一段距离,盯着四叔看了又看,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些年,我还是第一次斗法不胜,你究竟是谁?”地火与岩浆就要喷腾而出,他在意的竟然是这个。 可能他有转瞬逃走的秘法,可三神教的这些人,估计都要葬身于火海岩浆之中! 山风吹动四叔的衣袖,他也在仰头看山顶的积雪落下,回了一句,“邪不胜正,以后你会习惯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道士。” 我听见弥勒佛重重的哼了一声,“这火山喷已经不可遏制,有本事你就制止了它!我就不奉陪了!我们走!” 说完之后,他竟然转身而走! 他胖胖的身躯如同气球一样,看似缓慢实则奇快的朝着山下而去。 三神教的众人见他退走,顿时没有了斗志,作鸟兽散,一股脑的朝着山下而走。 此时的山峰突然猛的一晃,好像地震了,所有的人都跟着一晃,四叔急忙回头对着开心、开悟道人说道,“你们先走!我来想办法!“ 那些道士还在犹豫的时候,四叔又喊了一声,”快走!不然全都要葬身在这!“ 那些道士转头相视之后,这才纷纷互相搀扶,急地从山峰上离开。 片刻后的山峰顶上,就剩下了我和四叔两人。 四叔急地冲向了那些经咒,我随后跟了过去,他的手上白光蒙蒙,微一用力,竟然将一枚经咒强行的拽了下来,像是随手扯掉一张沾胶的纸! 然后他转身又奔向下一枚经咒。 我在他的身后喊了一声四叔。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你竟然还活着,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是有人用巫法救了你么?”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四叔一边奔走去扯经咒一边道,“你快走吧!” 我不假思索地道,“我要留下来帮你!” 本来我以为四叔会说没什么可帮的,没想到他抓住经咒的手微微一愣,似乎一瞬间转了好多念头,突然慢慢地道,“好,那你留下吧。” 山峰山突然有数十块石头震落下来,咕咕噜噜的滚落到了天池里。 第一百二十章:劫后余生? 面对这样的情景,我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错觉。 山石滚滚落下,四叔继续晃动身影,揭掉天池湖侧的经咒,不知道三神教布置了多少这样的经咒,只见四叔身影变幻,扯掉一个经咒之后,瞬间移动到下一个经咒的位置。 数十个呼吸间,四叔已经将这些经咒完全摘掉,天上再也没有闪电打下来。 四叔手中拿着一把经咒,站在山顶,任北风吹动他的衣袖,岿然不动,似乎在注视山体的变化。 天池中的水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在我们的头顶,深蓝的夜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片昏黄的云。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火山要喷的前兆。 抬头看见这昏黄的云出现,四叔突然自言自语地说道,“真的要来了么?” 我冲着他大喊道,“我们快走吧,四叔,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似乎丝毫没有听见我的话,猛地贴着山峰上滑下,顺着山峰往下滑了十几米之后,突然也朝着山峰贴了一张符篆,贴过之后,转身而走,奔行数百步之后,再次朝着山体上贴了一张符。 想要用这符将地火镇住么? 此时的四叔不知使的是道家何种秘法,身子如同弹着前行,瞬间就已经围着这个山峰的顶端贴了数十张符篆。 然后他重新回到了山峰的顶上,站定了念咒,我看见他贴在山壁上的数十张符篆同时出红光,在极力镇压将要奔腾而出的地火。 可依然无用,我似乎能感觉到脚下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此时的整个湖面,都蒸腾起雾气来。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既不能离开,也不能出生打断四叔的施法,更不知道四叔将我留下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我明白,一旦四叔施法失败,我和他将在一瞬间化成灰烬。 此时的火山,好像一只被撩拨起来的千丈巨兽,它已经睁开了眼睛,亮出了爪牙,想要再让它重新回去安睡,我觉得这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我看见,山体的裂缝中,有隐隐的红光出现。 在那红光下面,肯定是滚滚的岩浆和地火。 山继续在抖动,就在四叔的咒语中,一张贴在山体的符篆,化成了一团火焰燃烧起来。 这符篆肯定是镇地符一类的东西,一张燃烧之后,瞬间不远处的另一张跟着点燃,片刻之间,四叔贴在山体上的符篆,如同烽火台的烽火,次第燃烧,在风中化为了灰烬。 这些符篆再强,也不能强大到逆天的地步。 与地火相抗的结果,就是符篆焚毁。 我再次对四叔大喊快走,站在山顶上的四叔,被山体带动的一颤一颤的,他的声音在风中传来,“这地火是他们勾出来的,不是地中阴阳错乱产生的,刚才我已经将它最狂暴的一波镇住了,只要在坚持一会,它就会慢慢的平静下来!” 四叔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突然双手一上一下相对,平放在胸前,站在山顶默然不动。 在此时的将要爆的火山口上,看到四叔如此镇定,我突然心中也涌出一股大无畏的勇气来,自己盘坐下去,以取坎招阴之法,将周围的阴寒之气引来,虽然起不了多大的效果,但聊胜于无。 四叔将双手相对之后,突然有一个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从他身体中出来,那人飘然而走,须臾立在了山峰的一侧,也保持着和四叔同样的姿势! 元神出窍! 这一个元神出现之后,接着从四叔身上又分出一个相同模样的人,飘忽而行,立在了山峰的另一侧! 就在我惊诧的瞬间,在山顶上,竟然分出了十来个一模一样的四叔! 我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之前王轩轩将我掳走的时候,四叔曾经用元神封路,虽然听他们听起,但毕竟没有亲见,此时亲眼看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种元神,是道士精气神修行到极致,而出现的一个第二化身。 能修出元神的道士,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道士了,更别说能修行出数十个元神了。 相传钟祖为度吕祖,用去了二十多个元神,但这都是传说中的地仙,据说是拥有了不死之身的神仙。 在我惊诧的目光中,这十来个四叔的身影身上红光隐隐,身上一会明一会暗,好像在与地下的能量相抗。 三神教精心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勾连出的地火不是轻易就能镇住的。 我突然看见,一个四叔的身影在不停的手势变幻,极力压制地火的时候,突然化作了一阵白烟,朝着天空飘去。 一个元神已经瞬间陨灭。 这元神是四叔辛辛苦苦修出的,元神消灭之后,四叔的修行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我还没有来得急惊诧,又是一个元神消散掉了。 元神与心神相连,我看见四叔的身影猛地一晃。 道门中人制符,就是将天地间的灵气压榨在符纸之中,我猜想,他应该是用元神来引天地间的灵气,想要借此来压制地火。 随着山体轻轻一震,就有一个四叔的元神无声无息的湮灭掉,不过四叔的这些元神湮灭掉之后,山体的下一次震动,就会变的轻微起来,等四叔湮灭了六个元神之后,山体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了。 我看见,在我们头顶的昏黄的云也渐渐地散去,天池中的水泡逐渐变小,竟然也慢慢消失不见了,整个山体猛然冒出一片红光,然后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有天池水面,还有微微的白气蒸腾。 四叔突然弯下了腰来,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那些元神也朝着他的真身聚拢,一时间重新归成一个真身。 我赶忙跳起来,朝着四叔奔了过去。 就在我靠近,想要搀扶弯腰的他之时,他突然慢慢将我推开,身子站直了起来。 他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虽然活着回来了,但是我恨不得你之前就死掉!” 我心中猛的一寒,看来四叔对巫法的误解之深,是很难改变的了。 他抬起头盯着我,他的眼睛深邃之极,我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按说我们两个劫后余生,应该欣喜才是,但是四叔的眼中,却出现了一股漠然。 他漠然的眼睛扫过我的身子,嘿了一声道,“我之前跟你说过些什么,又不让你接触什么?” 我知道他在提诅咒的事情,这事不能回避,我咬牙道,“是,我用了诅咒,而且还学了巫法!巫法就能做善事么?!道法就不能为恶么?刚才的那个什么弥勒佛,使的全是佛门的法术,不是也在害人么?” 四叔嘴角出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冷笑,“不错的说辞,你的胸口出现了巫印了吧?” 我没想到四叔竟然知道我身上会出现巫印,楞了一下点头,我想问四叔我的胸口为什么会出现巫印。 四叔哼了一声,“你说的再好,想的再明白,一旦走入巫法邪徒,你的心智受到侵袭,所作所为就完全不由你自己控制了!本来我想让你葬身在这岩浆火焰之中,现在看来,还是让我亲手来结果了你吧?” 我没想到四叔竟然要杀我,之间我一直再想和四叔相见的情景,觉得他最多责骂我一顿,最后不过不让我再习练巫法,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要杀我! 一时之间,我的心中百味俱来,失望、震惊、悲伤、凄凉、愤恨所有感觉都涌上来,我竟然禁不住的流下泪来。 四叔慢慢扬起了手,他的眼睛中闪过一阵寒芒,看来是铁了心要毙了我。 我咬了咬牙,瞬间擦掉了脸上的泪,对着四叔说,“我虽然杀了恶,但绝不会刻意为恶,四叔你要是觉得我必定会称为害人的隐患,你尽管动手好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反目成仇 本来我以为自己说完了这番话,四叔的手绝对不会击打下来,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四叔手悬在半空犹豫了半晌,猛然一瞬间打来。 我感觉有一股奇大的力量突然涌到,像是有一块千钧巨石撞在了我的胸口,我感觉全身的气息都凝滞了,四叔这一掌将我打的翻滚了十几圈,手脚骨骼都撞的生疼,我半天不能爬起,惊怒交集。 只是因为我学了巫法,四叔就要这样对我么? 就在我惊怒之时,四叔又是突然靠近,虽然刚才耗费了元神,但他此时的身法之快,还是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我只看到一连串的幻影,还没有来的急反应的时候,腰间就被四叔一脚踹中。 我腰间猛的一疼,整个身子离地飞起,这一下,眼看就要坠入山崖之中。 就在我身在空中的一瞬间,我看见四叔脸上的表情奇怪之极,难以名状,像是毅力在下定决心。 只要我落身到山峰之下,小命就算是交代了,我赶紧念动月华练的心法,让自己的身子不那么沉重,可**凡胎,依然在往下快坠落,我思绪一转,将溪儿唤了出来。 出现在半空中的溪儿马上就明白了情况,和我双手相抓,将我往山峰方向拖。 她并不能将我拖动,但我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力点,抓住她冰凉的手之后,我瞬间调整了自己在空中的位置,飘然朝着山峰而去。 落是落了下来,可还是往下滑动了十来米,这才勉强使自己不翻身栽倒。 这时候我和四叔之间,已经拉开了很长的一段距离,我又惊又怒又迷茫,四叔下手没有一点留情,真要将我杀死的话,他怎么向我的父亲交代? 见我竟然在空中翻转,重新落回了山峰之上,四叔似乎微感奇怪,但他依然站在出手的位置,没有移动身形。 诸多的念头在我心中转动,看来四叔这番真的想要我的命,并不是空言恐吓。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仰头看见他在山峰上站着,毅然如同石刻的雕像。 逃走的话,肯定不现实,没有人可以从四叔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之前钱麻子做到了,是因为钱麻子一直没有露面,要是他的身影出现在四叔的眼前,我相信,他也没有办法从四叔眼前走掉。 打吧,别说现在的我,就算再给我一百年的时间,也不是他的对手。 脑海中的思绪无端的混乱,但也就是这一瞬之间,我已经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管四叔出于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我都不可能让他平白无故地将我杀掉。 就算是我的父亲想要杀我,也要讲清我的罪状、说出个子丑寅卯,况且他只是我的四叔,仅仅凭一个莫须有的猜测,他就要将我杀死,我心中的惊怒转化成愤怒,之前对他的崇敬和信任一扫而空。 我扶着山峰,咬牙慢慢地站了起来。 溪儿这时候已经看清了山顶站着的人,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那不是你的四叔么?他怎么对你下手?” 我心中极为难过,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强行忍住,没有搭理溪儿。 “就说他是一个不讲道理的臭道士,没想到还六亲不认!”溪儿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了那两条幽冥锁链,就要朝着四叔冲上去。 在四叔的面前,再厉害的鬼魂也讨不了好去,我大声喊了一下,“溪儿!回来!” 她从来也没有见过我这样的神气,转头道,“我去帮你去教训这个臭道士!” 此时的四叔杀心已起,溪儿靠近他是非常危险的,我喊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来管!” 她见我愤怒难当,不想违拗我,收起了幽冥锁链,转到了我的身后来。 被四叔打的一拳一脚相当沉重,我挣扎着再次朝着山峰顶上爬去,距他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嘴角黏糊糊的好像有血,我抹了一把,“四叔,我再叫你一声四叔,你不是说道法巫法术出同源么?你不是说道家修的是仁心么?你要把天底下修巫法的人都杀光么?你要杀我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我走上来,“别人我不问,可我不能让踏入巫门的你活着。” 在四叔说出这一句话的瞬间,我突然想愤怒的大笑,可终究忍住,咬牙道,“为什么?为什么?” 四叔声音平淡地道,“没有为什么。” 说完之后,他的眉头一动,再次朝着我冲了过来。 我早就在提防四叔,在他冲过来的时候,我心系体内月华,想要避开。 可四叔来的实在是太快了,本来想将我推下山崖的一掌,划在我的后背上,将我包裹打落,那个阴神的塑像竟然滚了出来。 四叔此时站在低凹之处,那阴神塑像咕咕轮轮地到了他的脚下。 我感觉到后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我转身就要拔出龙鳞剑,此时的四叔,刚刚和弥勒佛之间有一场激战,又用密符封山,最后耗尽元神镇压地火,我觉得此时他的实力,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若是我将龙鳞剑舞动到极致,将他的手脚刺伤,还有那么一丝逃走的可能。 但同时我知道,即使是这样,我能逃走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就我转身要去拔龙鳞剑的时候,四叔惊声到,“月华练?” 他竟然识得这巫法,可这已经不重要。 月华练在身之时,近处能看到施术者身上有一层白雾一样的东西,像是月华练修行已久的白依依,用月华练对敌之时,全身就像笼罩着一层皎洁的月光。 四叔好像突然没有了出手的意思,“是谁救的你的命,你又从哪儿学来的巫法?” 我本不想回答,这是他之前就该问的话,可他一直都没问,听闻我胸口有巫印出现,就想要我的命。 但他是我的四叔,骨子里我还是当他是我最尊敬的长辈,我答道,“巫山云寨。” 我能看见四叔的脸色猛然一惊,双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巫山云寨?巫山云寨的白巫法。” 他眼中的冰寒竟然慢慢地退去,喃喃道,“我原该想到,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才能救你的命。” 说完这句话后,他愣神了片刻,眼光转到了那个阴神的塑像上来,眉头一皱,轻轻地将其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突然道,“这是阴间灵将的塑像,你带着这个干什么?” 虽然四叔好像没有了要我命的意思,但他刚才对我出手的恐惧,让我有些失魂落魄,我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四叔突然道,“这种邪灵,你再带着就是自己找死!” 他将那塑像使劲一掷,一道黑影划过,“啪”的一声,那塑像被投入了天池之中。 溪儿在我身后哎的一下,对四叔所为颇为不满。 四叔刚才出手想要杀我,此时虽然住手,我心中已经对他有了芥蒂,他自己也知道,刻意不再看我。 自从我开始使用诅咒的那一刻起,我总觉得,四叔对我的感觉,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他不再搭理我,转头朝着山下奔去,这就代表着他放过我了。 他行到半山腰时,有轻缓的声音传来,“三神教专修邪法,伤人害命,我曾誓终生不入巫蛊之地,我放你走,限你半年之内,除掉其中一个魁,不然的话,你我相见之时,我还是会要你的命。” 声音落下,他的人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做梦都没想到四叔会要杀我,刚才能站着是全凭愤怒支持,四叔消失之后,我心劲退去,慢慢地坐倒在山峰之上。 站在我身边的溪儿道,“你那么相信他,他却想要你的命,这些臭道士,就是不可信。” 第一百二十六章:龙归深泽 坐在夜幕降临的山顶,我体会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孤独感。 ≥ ≤ 在我心中,四叔既是神一般的存在,又是最疼爱我的人,可现在的四叔,是那么的陌生和恐怖。 见我呆坐在山顶上,溪儿在我身边哎了一声,“你别想那么多了,这样的四叔以后不认他就是了。” 说完之后她自己却生气,因为四叔将那个阴神塑像投到了湖里。 溪儿本想到湖里去寻找,但是刚刚三神教离来的地火已经到达了湖底,此时的湖中,有一股炙热之气,鬼魂都畏惧这样的气息,她不能下去。 她在湖岸上气的直跺脚。 看到她这样,我有气无力的安慰她,“算了,这个阴神的塑像已经没有什么大用了。” 溪儿转头问我,“它和我的身世相关,怎么能说没有用呢。” 我长吁了一口气,“四叔说是阴间灵将的塑像,那就是阴间的灵将无疑了。” 溪儿带着疑惑的嗯了一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再说,他要杀你,你怎么还叫他四叔。” “你见过比他厉害的道士么?他说是,准差不了哪去。” 溪儿沉吟了一下,“好吧,就算他说的对,可是阴间的灵将为什么要来拿我?”她低头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原因,她一脸诚恳的问我。 我只得摇头,谁知道阴间的灵将是什么东西,我最多只下过城隍,谁见过阴间的灵将啊。 回答了溪儿,我还在沉思我的事情。 溪儿见我坐着,也和我并排坐到了一块,一边双手托腮,一边望向远处。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坐了一会,溪儿突然问道,“哎,你脸上疼么?” 她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疼痛,是在山石上擦破的。 “别郁闷了,你准备在这儿呆到什么时候啊?” 见我不动,她又说道,“你四叔虽然要杀你,但毕竟没伤你,像我这样,现在连身世都弄不清楚,岂不是要更郁闷。” 见她在身边着急地劝说,我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大丈夫拿起的放得下,我现在所做的事问心无愧,四叔想要杀我,真要是斗法失败,让他杀了也就是了。 她见我站起,脸上这才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见她微笑,我心情才慢慢地放松了起来,想起了此行的目的,要将龙鱼放归深湖。 此时的天池中,既没有了水怪,也没有了引雷的经咒,天池被群山抬着,下通地脉,灵气十分充足,在这样的环境修行的话,说不定这条龙鱼很快就能化龙。 这条龙鱼机灵之极,四叔刚才虽然将我的包裹打落,但是这条龙鱼并没有爬出来,直到我将手伸到包裹里之后,它才慢慢爬到了我的手上。 溪儿见我托着小龙鱼,她低头观看,对着小龙鱼道,“喂,你要真的是龙的话,可要记得我家苏醒,为了将你送到这里来,差点连命都丢了。” 我将这条龙鱼慢慢放入了水中,果然,没有了引雷经咒,这条龙鱼在水中游动极快,我看见一道金光划过,它瞬间穿行了十几米。 它在湖水中不停的穿梭,看来极是满意此处的环境,我长吁了一口气,终于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我这边心还没有完全放下,那条龙鱼又瞬间游回,带动哗啦一片水声,跃到了我的手上,它这次来的度极快,那水将我的衣服都打湿了一片。 我的手心中一片冰凉,心中又是一惊,难道水中还有威胁它的东西存在?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那条金色的龙鱼突然全身亮,金光耀眼,那光芒照的我和溪儿不能直视,原本冰凉的龙鱼,在我的手心中突然变热起来。 就在我转头躲过的时候,龙鱼又从我的手心跃了下去,我看到一条金芒向着湖底而去,它再也没有回转过来。 它走了,从此开始漫漫的化龙之途。 此时我手心也是一片光亮,那光的地方,竟然是一个金黄色的,一条金光闪闪的小龙,像是印在了我的手心里。 亮了一阵,那条真龙的痕迹慢慢暗淡,直到湮灭不见,不仔细看,很难现在我手心靠近虎口的位置,有一条小龙的痕迹。 但只要我阴阳气运转,这条小龙的痕迹便会再次显然,光亮。 我和溪儿都相顾哑然,看来这是真龙对我的馈赠,像是人的签名一般。 龙归深泽,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喊了声溪儿,转头慢慢下山。 没想到走到半道上的时候,竟然看见一个人影在艰难的往山上爬,我吓了一跳,立住脚步警惕打量的时候,却现是张丽。 山顶的雪虽然融化,山腰上却满是积雪,况且雪还在下,已经入夜很长时间了,周围完全是一片苍茫之色。 溪儿也看到了张丽,笑了一下,“这女孩对你还挺依恋的。” 说完她就消散到了戒指中。 我连忙冲着张丽奔了过去,一把抓住她,“你上来干嘛?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这样一问,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担心你,山顶上又打雷又闪电的,刚才山顶上还摔下来一个人!” 我知道她说的可能是三神教的门徒,安慰她道,“没事、没事,我们下去吧。” 她似乎受尽了委屈,抱住我哽哽咽咽的痛哭,“你不要离开我,苏醒哥!” 我感觉到了一阵无比的尴尬,不知道溪儿是不是能听见,天知道她是否真的回到了戒指里。 我好说歹说,终于让张丽放开了手,扯着她慢慢地朝山下而去。 害怕三神教和那些道士还在相斗,我问张丽刚才有没有遇到其他人,她摇了摇头,说就见到山顶有人掉下,摔到了山谷里,没有遇到其他人。 可我却在积雪的山林中,看见了数十棵树齐腰倒下,刚才又没有起大风,这样看来,三神教和那些道士,下山的时候,又在这里斗了一阵。 我突然有点担心四叔,他之前虽然隐隐比三神教的弥勒佛强一点,但却耗费了大量的元气来镇压地火,和弥勒佛遭遇的话,四叔制定不是弥勒佛的对手了。 但我很快想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他的胜负已经和我无关了。 我和张丽回到了那对夫妻家中,这一夜一直到天亮,周围山林再也没有出其他的事情。 天亮之后,这对夫妻开始议论昨天出现的闪电和地震,一脸惶恐,说怪不得之前白天鬼魂游走,看来真的是有这样的大灾难出现。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他们两个说话,心说昨天晚上要是没有四叔的话,这些人在睡梦中,估计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三神教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想要人信奉他们,只可惜功亏一篑。 这个阵它们不知道布了多久,被四叔破了之后,这个地方也就失去了重新布阵的价值,我不用担心龙鱼的安全,况且这些天待在这里,我现天池真的会涨潮,这也就是说,天池很可能真的是与大海通连的。 那我就更不用担心了。 想到四叔,我又是一阵难受,那么一个大义凛然的男人,为什么非要将我杀之而后快。 张丽昨夜回来现我的脸上和身体伤了好多处,要去打水过来给我清洗。 我连忙拒绝,没想到天一大早,张丽就去问这对夫妻讨要伤药,要过来给我擦涂。 我说不碍事,她非按住我的手,“这不用伤药擦擦,好了是要留伤疤的,到时候你准破相了,我可不要你破相。” 我只得接住那瓶碘酒一样的东西,忙说自己来。 涂好了伤药,去山林中查看,三神教的那些人和道士都消失了,连同尸体一块带走了,好像从来没在此地出现过。 那我们也该走了,此处没有什么需要留恋的,只有那些乌鸦,我感应种在那两只乌鸦身上的巫印时,不一会,一大片硕大的乌鸦飞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头颅失踪 我将乌鸦全部引到我的周围,低头对着那两只红脚乌鸦道,“我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你们愿不愿意跟着我迁徙走?” 自从吃了我给的丹药之后,这些乌鸦浑身亮如同绸缎,每个乌鸦的眼睛都像是黑宝石炫目,那两只红脚的乌鸦的两只爪子,更是变的如血一样。≧ 丹药向来都是给人吃,乌鸦几时有福分吃到增加寿元的丹药?它们定然是感受到了丹药的好处,当我问话之后,所有的乌鸦都一起鼓噪,扇动翅膀啊啊乱叫,应该是同意。 我将手伸出,红脚乌鸦便飞到了我的手心,我让它们感应我身上的巫印,将这一群乌鸦领着找到我就行了。 乌鸦聪明而有灵性,这种寻找,就像是感受地磁寻找方向,对它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两只红脚乌鸦不停地点头,我将手中早已经抓好的花生米喂给了它们,所有的乌鸦啄了花生,噗噗愣愣飞走了。 那个女人正巧出来,看见我在她房子不远处召唤乌鸦,唬的一下愣住了,我冲她微微一笑,她报以我呆然的一笑,说不出话。我现在要送张丽回家,她的心情是好转了,但是我现这次带她出游是一个错误,她好像黏上了我。 车行没有停顿,很快就重新来到了张丽的家,她请我进屋坐着歇歇,我本来想告诉她自己要告辞,正在这时,我感觉这房子的阴怨之气很重,还没感觉出什么来,头脑一昏,知道房中肯定有人动过了手脚,将身上凝练的月华流动,将吸入肺中的邪气逼出了体外。 再看张丽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我屏住呼吸,赶紧将她抱到了门外,这里空气流动顺畅,按住她的人中,将清凉的月华练的气息灌注了下去,片刻后张丽就醒了过来,茫然问我怎么回事。 我抬头看了看她的房子,“看来有人在这儿下了毒!” 是谁在这儿下了毒呢? 我先想到是就是三神教的人,这些人好大的本事,我自认为善后工作已经做的够好的了,没想到他们还能找过来。 我让张丽敢给她叔叔打电话,这个房子暂时是不能住了,这些怨毒不知道是何物,短时间内恐怕是散不掉,肯定是我们刚离开后就动手了,只是下毒的人没想到我们会离开那么久,这毒性变淡,否则的话,就算我没事,张丽也危险了。 我赶紧让张丽联系她叔叔,我开门抓了一把铁锹,去荒野处埋着飞头的地方看看。 那地方我都已经不太记得了,找了一会没找到,只得将毛毛喊出来,凭着它对气息强的感应,才寻到了那个位置。 土显然是有人动过了,之前埋的时候我记得记得清楚,上面还特意盖上了青草。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将土挖开之后,只看到一片干涸的污血,那颗头颅已经不翼而飞。 好厉害的三神教,这样都能找到头颅,还能确定是张丽家人害死的,这简直有点匪夷所思! 我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幸好这一段时间张丽不在家,不然的话,她的性命还真是堪忧。 四叔让我杀掉三神教的魁,我不知道他这个魁的意思,是指教中的十怪,还是指三神,要是三神的话,这些人连我的四叔自己对付起来都有点吃力,我去找他们不是去找死么? 难道四叔是想借他们的手杀掉我? 不知为何,我突然这样想。 等我再次回到张丽家的时候,她的叔叔已经开了一辆崭新的黑车过来,张丽让我和她一起走,我想了一下,问了她叔叔的住处,决定还是留在这观察一下,然后自己找过去。 她见我执意不肯去,只得让她的叔叔将车开走了。 我围了这房子左右转了几圈,在房子的四角现了绿色的石头,仔细辨认了一下,现竟然是礞石。 我知道这东西是养鬼用的,这些看来,三神教的这些人,想要房子里的人害死不说,还要将其魂魄囚禁在此处,养成小鬼! 他们这些人倒是挺讲意气,为这个练飞头术的人报仇不遗余力。 我将这些礞石悄无声息地取出,正要离开的时候,现在我的远处站着一男一女,正盯着我看。 男孩十**岁,剑眉星目,倒三角脸,看起来英气勃勃,女孩十六七岁,眼睛也极大,留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娇羞可爱。 男孩看我的眼光奇怪,充满了一种威胁和警觉,不过身边那女孩道,“哥,他长的好帅气的!” 男孩的眼睛扫了扫我,“帅气我没看出来,邪气我倒是感觉倒了!” 那女孩哼了一声,将头一甩,马尾辫一晃,似乎不以为然。 不过很快她的眼睛又盯着我看了过来,说了声好帅,我看见她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缝。 我心中一阵无语,看来是遇到神经病了,我转头就走,不过这两个人却跟了上来。 这时候我才感应到,这两个人身上的气息飘忽,心中悚然惊动,别是三神教的人? 三神教的人将张丽的房子布置成养鬼地之后,肯定会留人守着,看来多半就是这一对兄妹了,刚才的对话有可能是故意装疯卖傻,趁机将我拿住。 他们想要拿我,我也想要拿住他们两个,于是转身朝着远处的山林走了过去。 没想到他们竟然跟了过来,男孩在身后道,“看来还挺识相的,知道不惊动其他人。” 我这时已经走到了山林的空地中,转头对着他们两个道,“当然,不然怎么将你们这两个混蛋拿住。” 那男孩表情做作的噢了一声,“看来是个不怕死的,告诉你吧,我们兄妹两个,在这等了你好久了。” 扎马尾辫的女孩突然抢话道,“就是,你知不知道我们在这等你,有多辛苦,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的。” 听他们两个这样说,必然是三神教的人无疑了,对付三神教的人,我向来不会手软,瞬间就拔出了龙鳞剑,“那恭喜你们你们等到了,过来受死吧!” 男孩说了一声狂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三截鞭一样的东西,慢慢朝我走了过来,“等我将你打的不能动,看你还敢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身后那女孩却有点撒娇地喊道,“哥,你下手轻点,他真的长的好帅,说不定其中有隐情的。” 男孩哎呀了一声道,“好了,云倪,你安静会!” 说完之后,男子冲着我冲了过来。 这一段时间我长进极快,将它们两个引过来的时候特地注意了这两个人,没有什么怪异之处,且特别年轻,应该不在三神教的十怪之列。 只要不是十怪,我觉得自己应该能应付。 我的龙鳞剑舞成了一团红光,朝着男孩刺去,但我没想到,这个男孩三截棍挥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小的圆圈,我的龙鳞剑竟然不能刺入他的身边。 并且他的劲力极大,龙鳞剑只要和他的三截棍沾边,我的手就震的隐隐麻。 三神教中竟然有这般人才! 那个少女见我们相斗,身子倚在树上,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并不担心她的哥哥。 我默念月华练,身体突然变快,龙鳞剑一刺不中,瞬间退走,我听见这个男孩轻声哦了一声,似乎有些惊奇。 我趁着他转身未到的时候,唰的一脚朝他的腿上刺去,将他刺伤在慢慢询问。 剑光如电,“噗”的一声刺中了他,但于此同时,我的眼睛一花,他却突然从另一个方向转出,猛的轮起三截棒,朝着我头颈处打来。 危及间我只得举剑相迎,可他的力道实在是极大,我虎口一震,龙鳞剑当啷一声就被他打落在地上,幸好有剑的缓冲,我才猛然跳开,麻的手瞬间将尸刀拔了出来。 好厉害的家伙! 此时转身再看我刺中的东西是,只是一摊衣服,我心中更是惊讶。 女孩却拍手道,“云天哥,你这替身术用的越来越好了,不过他的剑术也不错啊。” 男孩不理会那女孩,将三截棍抓在手中,指着我道,“快说,那个女人在哪儿?” 第一百二十八章:代家兄妹 “什么女人?”我不明白这个叫云天的男孩在说什么。≧≥≧ 他哼了一声,“明知故问,你是她的狗腿子,你还能不知道她的行踪?” 说完之后,他举三截棍再次打来。 我有点迷糊,刚才不还说一直在这儿等我么?怎么现在又变成了要找什么女人? 不过这人厉害的很,我不敢小视,抓起尸刀相挡。 尸刀虽然没有龙鳞剑锋利,但胜在厚重,上面冒出两尺长的黑芒,抓在我手里的时候,也很摄人心魄! 他的三截棍打来,被我用尸刀挑开,他冷哼了一声,“呵,还以为是窝囊废呢,没想到有点本事!” 说完之后,他突然眉毛一耸,朝着额头中间聚拢,嘴中不绝,像是在念咒,我看见他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红色。 旁边的那叫云倪的姑娘喊道,“哎,你打不过我哥的,把赶快你手中的兵器扔了,把情况好好给我们说,我保证我哥不会再打你。”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她这时候突然捂住了脸,“这下糟了,你要被我哥给打残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难对付,他的棍法奇怪,用的替身术也奇怪,在《百术驱》中有替身之法,指的是将自身受到的诅咒或伤害转到别的生灵之上,最常见的是寻一个树,用秘法将自己的气息附在这个树上,当自身受了诅咒或重伤,那树就会枯死,而用替身术的人,会很快恢复。 像他这样的替身术,在一瞬间,用自己的衣服代替身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我现在虽然有诸般伤人的手段,但是最好用,最直接,也是威力最大的,就是龙鳞剑,可谁知道和那个男人交手才数下,龙鳞剑就被他出其不意地打掉。此时他念咒的时候,我脑海中急地思索,用什么方法可以对付他。 《百术驱》中我最近研习的巫法,是一种叫血刺术的东西,这是我这是我第一次学习《百术驱》中用来伤人的巫法。 所谓血刺术,是取自己阳气最旺的中指,刺破后,再用身体之阳气将血蒸腾成氤氲,对手只要沾染上这个血色氤氲,这血就会迅地渗入他的身体,将会于对手的身体造成伤害,或者控制对手。 血刺术,是取血可刺杀人之意。 但在《百术驱》血刺术之后有六个字,上面写到,伤人伤己,慎用! 之前我只是尝试将血蒸腾成氤氲,并没有真正的用在临敌之时,根本没有把握。转念还是逃入没有阳光的深林,将童童喊出来对付他。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立马要转身而退,可没想到此时那个叫云天的少年,突然冲了过来,那一瞬间的度,甚至在我的月华练之上! 于此同时,他一棒挥来,打在我身旁大腿粗的树身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树竟然折断了! 好大的力气! 旁边的云倪捂着眼,从指缝中往我们这看,口中道,“就说你不要惹我哥,哎呀,这下看你怎么办!” 我没想到这少年的密咒是增加度和力气的,这么恐怖的力量,我万万不能被他打中,否则不死也要重伤! 我将月华练的心法念到了极致,围着较粗的大树退避,他脸色通红犹如醉酒,一脚蹬向了一棵大腿粗的树,那树瞬间歪倒。 他的度虽然极快,但终究没有所修月华练功法的我灵活,看来是用奇咒借助了外来的力量,我绕着这些大树躲闪,终于逃到了完全不见太阳的密林中。 我马上将童童喊了出来。 现在喊童童的时候,已经不需要打开玻璃瓶,因为我给童童的那个木刻小人的身上也种下了巫印。那木刻小人虽然不是活物,但因童童附在上面,与活物没有什么差别,在那上面种了巫印,也就相当于给童童种下了巫印。 童童蓦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抬头看了看这个男人,嘴中道,“坏人。” 在童童的眼中,凡是和我作对的人,都是坏人。 那人突然驻足,嘿了一声道,“邪法小鬼?!” 他转头朝着那个女孩子喊了一声,“云倪!” 他似乎让那个女孩帮他,那个女孩子有点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掏出了一支短笛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那曲子说不上曲调,只是虚无缥缈的很,就像是人在睡梦中的呓语。 正要冲上去的童童突然抱头蹲下,神情极为痛苦,那人哼了一声道,“鬼符曲,专门对付鬼魂的!” 童童抱头打了两个滚,瞬间消散掉了,那是他不能承受这样的攻击,回到了玻璃瓶中。 对鬼魂攻击有效的东西,要么是符篆,要么是特殊的法器,要么就是高频的声音,这女孩吹出的竟然叫做鬼符曲,是将符文以曲子的形势吹出,童童当然不是对手。 这两个人竟然这般强,我估计他们两个的对手。 试图去感应那些乌鸦的时候,杳无音信,看来那些乌鸦还没有迁徙过来。 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在天池山顶,我见到四叔可以将“九字真言”叠加,并且叠加后的“九字真言”,威力惊人之极,一般的玄门中人要是被打中,瞬间就会没了命。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历练,“九字真言”我已经能使两个,除了临之外,兵也能用了出来。 兵代表的是能量,能将全身的能量,从并在一起的食指指间爆出来,在九字真言中,是攻击力最高的手印。 我将尸刀收起,瞬间手指交叉,拇指食指并拢,朝着那少年大喊了一声“临”! 我感觉食指上猛然一麻,那少年竟然被震的退了一步,我见机猛然冲出,想用正阳拳夺取他手中的兵器。 但是见我喊出兵字决之后,他似乎没了斗志,趁着那一震再次往后退了几步,躲闪开我,喊道,“九字真言?你不是三神教的吧?” 我此时正阳拳使的正猛,口中道,“你才是三神教的,你们全家都是三神教的!” 那男孩听我骂他,再次将身子猛然一退,和我之前的距离拉的极远,“不打了,弄错了!” 他说不打就不打,我也不能上去纠缠,再纠缠的话自己不能占到便宜。 叫云倪的那个姑娘道,“哥,我就说他不像是坏人,坏人哪有长那么帅气的。” 男孩长吁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嘴唇微动,脸上我红色慢慢褪去,这时候冲着我说,“你会用九字真言,定然不是三神教的,可你围着哪房子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还以为你是那女人的走卒呢?” 这一搭话,我才这两个人也不是三神教的,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巫门世家的子弟。 问了一下才知道,男的叫代云天,女孩叫代云倪,他们是追踪一对修邪法的夫妻的,这一对夫妻,就是三神教中的人。 可是找一对邪法的父亲,为什么找到张丽家了。 代云倪急忙解释,原来他们找的那一对夫妻,男的正是练飞头术的那人,而女人,练的是鬼噬术,这两个邪法都要伤人害命。 飞头术每次飞行,都要饮人血来补充元气,而鬼噬术,是用活血肉喂死婴,这两个术一旦练到后期,都厉害的没了边,很难将其收服,所以他们才追着不放。 不过他们找过到这儿的时候,现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而女人在这布置了一个害人的阵之后,也神秘的消失了,他们这才守在附近。 我没想到那个练飞头术的男人,竟然还有一个这么恐怖的老婆,当时就觉他身份是流浪汉有点奇怪,这样看来,给张丽家布阵的,定然就是那个女人了,而那个头颅,多半也是她收去的。 代云天对这两个人了解比较多,对三神教了解也不少,又道,“这两个人想练好了邪法,去三神教中争十怪的地位,最近肯定不会平静的!” 我啊了一声,没想到三神教的十怪还要争,还以为是一成不变的呢。 代云倪笑了一下道,“怎么可能呀,他们教中十怪要是不换的话,那还不容易被外人认出,再说了,这也是他们三神教中的十怪,一代比一代强的法门。” 我这才明白,三神教中除了三神,就是灵童和十怪,十怪中,又有人担任审判,即对叛教之人进行惩罚,一般都是断其手脚筋,在往下是传道,最下层的则是差领,充当的是打手的角色,不过都是高级的打手,厉害的差领,可以索拿鬼魂。 据曹云天说,三神教中还有神秘的护法,不过极少露面。 讲明了误会,我就领着他们去了张丽家重新观察,没想到云倪竟然会驱除张丽家害人的气息,她说这是七色秽,只要人闻到,一时三刻就没命了,临死的时候,据说会看见七种颜色的秽气。 云倪掩了口鼻,进去后在地上铺开一张经咒,摇铃念叨了一会,喊了一声,“收!” 我看见屋子里微尘流动,无数的气息涌到了那经咒之中。 她做法收了这七色秽。 听她喊可以了进来的时候,我和代云天才走进了张丽的家中。 她之前之所以没做法除毒,是因为想等那个女人出来,谁知道那个女人根本没有出现。 那个女人虽然没有出现,可我感觉那个恐怖的女人绝对不会走,她肯定藏在某个角落,在盯着张丽家,在等我,然后想要伺机报仇! 第一百二十九章:鬼噬之术 看来绝对要将这个恐怖的女人拿住,不然等我离开之后,张丽又肯能会遇到的危险,到时候恐怕没有人能救她。 可现在的问题是,没人知道那个恐怖的女人藏在了哪儿。 练飞头术的男人有多厉害,我已经亲身领教过,要不是张丽的父亲是阴阳道士,此时我已经魂归幽冥。 可鬼噬术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喂死婴? 死去的婴孩还能吃肉不成? 我转头问代云天,“什么是鬼噬术?” 代云天还没有回答,旁边代云倪抢着回答,“让我来给你说嘛,苏醒大哥。” 这姑娘看来是真正的花痴,我感觉有点招架不了,见到代云天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便咳了一下道,“好吧,你说。” “这飞头术和鬼噬术,都属于巫门中的禁术,有人说是茅山偏门的邪术,也有人说是巫门某一洞的洞主所创,不过,这都不重要哦,重要的是,这两门邪术在修炼的时候,需要不停的害人才能完成,飞头术三日不吸活人血,境界将落一个层次,而鬼噬术也一样,三日不食生人肉,小鬼则会重新陷入休眠。” 练飞头术的人现在已死,我关心的就是那练鬼噬术的女人,对代云倪问道,“小鬼?什么小鬼,小鬼不是食精气的么?怎么还能吃肉?” 见我问她,代云倪脸上眉开眼笑的,“苏醒大哥你有所不知呢,她背上背的这个小鬼,并不是真正的小鬼,而是一个死尸!” 我的心中又是一惊,在《百术驱》中并没有记载这样的鬼噬术,看来此术要么就是神秘异常,要么就是基本上无人使用,所以著《百术驱》的高人没有提及。 “苏醒大哥你不要奇怪,她背上背着的是一个含着怨气的死尸,这死尸不是别人,正是那女人的亲生孩子,因为只有亲生孩子,才能使用鬼噬术!” 亲生孩子?我突然想到了童童,怎么有那么多狠毒心肠的人。 相比而言,这个女人比赵有宗更邪恶和无耻,赵有宗只是童童名义上的父亲,而这个女人背着的,则是自己骨肉。 见我一脸震惊,代云倪很有成就感,接着讲到,“孩子的死因就不知道了,含怨而死,多半都有隐情在里面的,死婴怨气不散,就要缠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二十一天之内,要守在死婴的床头,用封鬼咒镇住鬼婴,然后用脐带水做成还阳浆,灌入死婴的口中,这死婴就会慢慢苏醒,死死地攀在女人的肩头。苏醒哥,你觉得恶心么?” 我着实听的恶心,喉咙里极为不舒服,又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这个死婴就攀在她的肩头了呗,只要她不将血肉喂到这个死婴的嘴里,死婴就会咬她的肉,随着不断的喂养血肉,这个死婴得以不断的汲取血气和精气,女人趁机将死婴得到的灵气和血气炼化,当这个死婴放开母体,从她的身上脱落的时候,据说像是魔物一般,浑身生出鬼符文,那就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 我没想到死婴吃了人肉之后还会复活,天底下怎么会有心肠这么狠毒的女人,三神教的十怪,对他们来说那么重要么? 我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 代云倪道,“苏醒大哥你有所不知,当然重要了,三神教的十怪要是干的好的话,据说三神会赐给他们长生之法的。” 我一听,哼了一声,又是他妈长生,为了所谓的长生,背弃了所有的东西,且不说这个长生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人活着,不就是一种互相牵绊的感情么? 我只能说,这种人我理解不了。 代云天见妹妹给我讲述完了这个鬼噬术,这才冲着我说,“她的丈夫突然死在此处,按说她是不会离开的,可最近这一段时间,周围的死去的人我们都去看过,全都是完好的身躯,难道她已经废弃了鬼噬术的功法?” 她刚说了一句,云倪又挤上来说道,“怎么可能,在我们追他们两个的时候,她身上的死婴已经睁开了纯黑色的眼睛,她的鬼噬术比她丈夫的飞头术还要快一个层次,她也不会放弃的!” 我心中一寒,比那个练飞头术的人还要高一个层次,我们能是对手么? 我觉得最好选在白天寻找,这样她的鬼噬术在白天应该是受到压制的。 代云倪摇了摇头,“苏醒大哥你有所不知,鬼噬术不是养小鬼,那死尸睁开眼睛之后,就不太怕白天的日光了,所以我们要赶快找到她。” 听完了这些之后,我决定把这个情况告诉给张丽,让她最近这一段时间不要出门,老老实实在他叔叔家呆着,然后我要回来和代家兄妹一起守在这里。 我转头问代家兄妹这一段时间住在了何处,云倪又道,“我们住在山林里啊,苏醒大哥要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么?” 我连忙摆手,“这是我朋友的房子,要不然你们先住在这儿吧,有什么事情我也好找你们。” 代云天想了一下,“那好吧,不过我总感觉,那个女人似乎不在这附近了,否则的话,不可能一点情况都没有。”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心中疑惑的,可这个女人布置了七秽之毒,还将这里变成了养鬼之地,按说没有理由不守在这里的。 我边走边打听,傍晚的时候才找到张丽的叔叔家,她叔叔家的房子,盖的很是阔气,比张丽家的还要好,她叔叔没在家,家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仆人。 见我过来,张丽满脸高兴,飞快地开门,拉着我的手,将我引到了楼上。 让那五十多岁的仆人倒了茶之后,张丽问我她家房子那是怎么回事。 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告诉她实情,将那女人的事讲了。 她吓的脸色白,连连问我怎么办。我说会帮她将那个女人拿下,歇了一会脚,准备回去找代云天他们兄妹。 张丽突然死死地拽住我的手,“苏醒哥哥,你别走,我怕!” 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放手,我只得答应将毛毛留在了此处,此时的毛毛和之前相比,已经变得很凶戾,即可帮张丽防身,又可与我进行通风报信。 张丽很喜欢毛毛,我将它唤出之后,它在这个房间里来回穿梭,闪电一样,将正在擦桌子的老仆人吓的大叫。 我连忙喊住毛毛,让它老老实实地呆着。 张丽对那老仆喊了一声,“赵奶奶,你回房歇着去吧。” 毛毛见我唤它,窜到了张丽所坐的沙上,冲着我吱吱乱叫,这一圈下来,它似乎现了什么古怪的气息。 张丽放开了我的手,低头问毛毛,“怎么了?” 毛毛从沙上纵下,领着我们朝着张丽叔叔家所在的一间房子奔了过去,到门口的时候,用小爪子滋滋啦啦地不停挠门。 “这是谁的房间?”我转头问张丽。 见毛毛抓的奇怪,张丽道,“这是我叔叔的房间,怎么了?” “有钥匙没有?”我继续问道。 张丽摇了摇头。 这门锁的很严实,没有窗户,毛毛也不能进去。 正在这时候,大门响动,我听到了鸣笛声,张丽的叔叔回来了。 她的叔叔叫做张印,平时话不多,进来之后看见我们守在他的门口,脸色很是不喜。 “你们干什么呢?”他抬头问道。 张丽只得解释,“叔叔,我这朋友想帮你看看卧室的风水。” 他哼了一声,“不用,我不信这个的。” 他转头想去洗手,毛毛突然冲着他吱吱直叫。 别说是毛毛,我也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第一百三十章:恐怖工厂 我立即喊住了张丽的叔叔,自己从楼上走了下来。≧ ≧ “张先生刚才是不是沾染了什么的血?” 我开口问道。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明显地有些惊慌,啊了一声道,“哦,刚才在回来的途中,压死了一只狗,我将它提了扔到了路边。哎,晦气。” 说完之后他看了我一眼,转头进了洗手间。 听着洗手间里哗哗的水声,我知道他在说谎。 狗血一般为辟邪之物,但是他此时的身上,有一股怨气,这种怨气是一种平常人无法看到的黑气,这就说明他沾染的不是狗血,而是人血。 可是他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张丽见我询问她的叔叔,也从楼上走了上来,立在了我的身边,轻轻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现在和张丽家相关的事情,我都要格外的留心。 张印在洗手间里洗了很长的时间,等他从洗手间中出来的时候,现我的眼睛正盯着他看,他竟然出现了下意识的回避,这就让我觉得其中更有问题。 “张先生,你身上沾染的不是狗血吧?” 就在他想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再次说话。 他转头看了看我,“不是狗血是什么血?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和我关系是不大,不过你身上沾染了怨气,这怨气会左右你的运势,轻则连连倒霉,重则会伤身丧命。” 他的脸色突然愤怒,指着我说,“你!胡说八道!谁让你在我家胡说八道的,你给我出去!” 张丽喊了一声叔叔,护着我说,“我苏醒哥本事很大的,他不会乱说的,叔叔,你身上真的沾染什么血啊?你就说实话吧,我苏醒哥能帮你的。” 张印望着张丽疑惑地道,“他不是一个巫师么,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哥哥?” 张丽脸上一红,很快又问道,“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张印犹豫了一会,似乎在考虑是不是要告诉我们,终于他遣走了那个女仆人,对着我道,“我身上真的沾染了怨气了么?” 我点了点头。 他这慢慢坐下,双手抱着头道,“你说的不错,我身上沾染的不是狗血,而是人血,为了让工人不那么愤怒,我去帮忙抬了尸体,这已经是这个月出的第三起人命了,再出事的话,这个厂子就要关闭了!” 我不自觉的全身一震,第三起人命?! 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突然想到,难不成是那个杀人取肉的女人,隐藏到了张丽家的工厂里? 张丽听说厂中出事,她在询问张印,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心中还在想着那个练鬼噬术的女人,这么长时间没有她的踪迹,看来是躲进了厂子里! 问了证明我的猜想,冲着张印问道,“之前厂子里出没出过这样的事?” 张印摇了摇头,“以前哪有,堆的木山都能砸死人!倒车也能轧死人!这真是邪门了,现在连我都怀疑是冲了哪方的太岁了!” “出了人命,没人去闹么?没人传出去么?”我觉得奇怪。 张印唉了一声又道,“都是夜里出的人命,赔了事主很多钱,没人来闹的,其他知道情况的人,也给了封口钱,对外就说是请假了,暂时还没有出问题,再出事的话,这厂子就完了!” 听张印这么说,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的确定,那个泯灭人性的女魔头,现在就隐藏在张丽家的厂子里! 张印的钱财让厂子死人的消息得到了封锁,云天兄妹这才失去了女魔头的消息,我推测极有可能是没有找到张丽,这才隐藏到她家的厂子里,一则可以练功,另一则可以毁掉张丽家的厂子,算是报了一点小仇。 想到这之后,我决定马上去找付云天兄妹,这样厉害的修邪法的女人,我一个人肯定是弄不过的。 讲完了这些之后,张印连连问我,他身上的怨气是不是可以除掉。 我说可以,只是厂子里有些邪怪,我要先去看看,需要他开车去帮我去载两个人帮忙。 他问我什么邪怪,这事我不想跟他说,摇头道,“暂时还说不好,要先去看看才能知道。” 现在必须快点找到那个女人,能早一刻就早一刻,时间拖的越久,那个女魔头的鬼噬术就会越厉害。 张印点头答应,他回来是吃晚饭的,夜里他要过去看着工厂,这一段时间天一黑,他就有点胆战心惊。 女仆人还没有将饭菜弄好,我先喊张印将代云天兄妹接了过来,他们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现了线索,代云倪哎呀了一声,“苏醒大哥就是厉害,一来就找到了她。” 在车上的时候,代云天问张印那三个死者死亡的时间,以及他们身上出现的伤口。从张印的回答来看,死亡的时间刚好都是在三天和四天之交,至于伤口,张印说每一个死者都血肉模糊,根本看不出来。 晚饭算是很丰盛,只是张丽不停给我夹菜,代云倪看着张丽,突然道,“苏醒大哥,这是你女朋友么?” 我十分尴尬,咳嗽着连说不是,代云倪嗯了一声,“那就好,这样说我还有机会,苏醒大哥,我给你夹一个!” 张丽顿时将目光看向了代云倪,代云倪笑道,“怎么了,我给他夹菜不行么?” 易寒强敌胆,难解女儿心,我啥时候见过这阵势,赶紧三两口将饭菜拔完,一个人站到院子中去了。 今天的月亮格外圆,不知道是农历的几号,自从修行了月华练之后,站在月光下,顿时就有一种置身于清凉渊的感觉。 云倪和张丽这样争风,我不知道溪儿是否生气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极为在乎她的感受,虽然知道她是鬼魂,我和她之间根本不会有结果的,但只要有她在我的身边,我就会有一种平安喜乐的感觉。 我试着去感应了一下溪儿,她并没有现身。 我也没有在意,心想溪儿也不会这样小气。 不去感应溪儿,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些乌鸦,激自己胸口的巫印,隐隐有了一丝灼热的感觉,看来它们真的跟了过来,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晚饭后所有人都要赶赴厂中,我没想到的是,张丽竟然也要去。 我怎么劝说她都不同意留下,眼睛盯着代云倪,似乎在较劲。 代云倪笑道,“去可以去啊,看到恐怖的东西可别哭。” 云倪这么一说,张丽更是要去,她哼了一声,直接将张印客厅中镇邪的长剑取下,拿在了手中。 我有点没辙,转头望向张印,希望他能劝劝张丽,他好像一直再想厂里的事情,并没有理会我,打开了车门,便让我们都进去。 车行迅,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到达张丽家的厂子,我看见大门口悬着昏黄的灯,张印鸣了一下笛,喊了一下值班的刘大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探头看到是他的车,便开门将我们放了进去。 张丽家的厂子极大,收集木材,包括砍下来的原木,切割、加工、三合板合成,甚至高档家具,在厂子里堆积了如山高的伐下来的树木,有几十堆之多,为了防止夜晚出事,厂子里基本都停了工,但是有一宗和陕西的大生意,因为要的比较急,正在解木料。 这些木材之间用铁挂钩锁住,但是据刚才张印说,之前有一个工人夜间作业的时候,莫名奇妙的原木倒塌,将他砸成了肉泥。 张印要领我们去他的办公室,下车后的代云天闭着眼睛嗅了一下,“不用了,直接领我们去出事地点就行。” 这时候张印显然有些害怕,正巧两个保安在巡逻,张印便喊了他们一同前往。 这个张印看来胆小的很,所谓的值班,就是在办公室里坐着,不敢出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夜间要是出去的话,有可能丧命就是他。 这两个保安都是二十多岁,一个大嘴大鼻子,体态比较壮实的,叫做陈大胜;另身材较瘦,嘴角长着一个大瘊子的,叫做司马平。 这两人手中都拿着电警棍,陈大胜胆子比较大,司马平相对有点害怕,我转头问他的时候,他说最近老看见很多人,在厂区里行走,等她过去的时候,有什么都没有。 陈大胜转头粗声粗气地道,“司马平,那是你的幻觉,领导面前别瞎说,你还想干不,哪有什么很多。” 司马平反驳道,“有就是有,他们不说话,就在黑暗的角落里,你别说你没见过。” 陈大胜咳了一声,“我,我觉得是有人恶作剧。” 这时候代云天和代云倪相视了一眼,终于露出了如临大敌的情形,我小声问身边的代云天,“这代表什么?” 代云天小声道,“不知道,不过准和那个女魔头有关。” 张印走在最后,很快将三处死人的地方都看了,代云天哼了一声道,“怨气不散,都是无辜惨死。”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惨绝的叫声,叫声极大,正是从刚才解木料的地方传出来的。 我们急忙转头跑了过去,等将工作间的门推开,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画面极惨,我胃里东西翻涌,有点后悔吃了晚饭。 一个男人竟然用一种老式的电锯,将他的一名同伴斩成了两截,从肚脐那分开,上半身在工作台,下半身在桌子下,肚肠流了一地,血肉溅的到处都是,人早就死去,血流满地,还在慢慢地,无声无息地往外蔓延。 第一百三十一章:亡魂索命 此时,那个拿着电锯的人一脸震惊,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面睁出来,他也大叫了一声,惶恐无比,扔掉了电锯,蹲在地上大声的嚎叫,显然是吓破了胆。 张印冲着那人喊道,“老魏,怎么回事?!” 那人浑身哆嗦,“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不是我害的!他不是我害的!我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这起事件太惨,比之前三件惨的多,死者的家人要追究的话,张印估计会把这个叫老魏的男人交出去。 司马平和陈大胜见到这样的情景,已经弯腰干呕,张丽转过头不敢看。 和我站在一块的代云天一只手托住下巴,皱眉深思,口中道,“不应该啊。” 想了一下,我知道他说的不应该是何意,这个女魔头被代家兄妹追杀,行事一般低调,怎么会接连出手害人? 难道这一起事件,真的是意外。 可这意外也太离奇了,除非是这个老魏精神不正常,不然怎么会将同伴活活的锯成两截。 张印唉了一声,转头对这还在干呕的两个保安道,“去找白布来盖上,一会通知他家人,这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那个女魔头害人是取其血肉,只要我们守住尸身,等她出现就行。 可就在这时,灯火辉煌的工作间突然停电了,一片漆黑笼罩了上来。 外面虽然有月光,工作间内却不能视物,张丽吓的大叫了一声,一下搂住了我的胳膊。 本来转身的陈大胜和司马平,也吓得停住了脚步。 “怎么会停电?大胜,你去西区工作区找白布来,司马平,你去将电机打开!” 张印颤抖着声音吩咐。 两个保安打亮了携带的手电,因为害怕,并没有转身而走。 对我来说,黑夜里的东西,与月光下的东西无异,我看的还算清楚,老魏蹲在地上依旧在颤抖,被锯成两截的那人,血还在往外流淌。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了一片灰色的小东西窜了过来,不得有十好几只,它们行动迅,眼睛红,看了一眼我就知道,这是尸鼱! 我大喊了一声,两个保安也将手电照了过去。 在两束交汇的手电光中,所有人都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 一群老鼠疯狂地冲着尸身撕咬,争食,它们咬的地方,正是被切割的伤口,张丽特别害怕,紧紧地抱住我的胳膊,那尸鼱撕咬了很多口,其中一只活活地扯下来一块粘连的血肉,然后转身而走。 就在我愣神的这一瞬间,十几只尸鼱各自扯下了肉,消失在厂房的角落里。 这些吃人肉的老鼠疯狂之极,按说它们会嗜血般的食这尸身上的肉,不吃饱不罢休,可它们竟然咬下了一口就转身逃走了。 我们看的目瞪口呆。 代云天突然道,“追上这些老鼠,它们是要将血肉送给那个女人!” 在我们身后的张印突然道,“女人,什么女人?” 我们来不及跟他解释,代家兄妹夺取了两个保安手中的手电,我掰开张丽的手,冲着这些尸鼱追了过来。 这这些尸鼱细小的带血的爪痕,很快消失在厂房的角落中。 代家兄妹对血腥味特别敏感,我也一样,可为题是,这几十只老鼠,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将血腥味带的到处都是,该追那一只? 答案是没法追。 “好狡猾的女人!”代云倪骂了一声。 看来这个女魔头确实很奸猾,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取肉,我们三个竟然不能追踪。 “怎么办?”我转头问道。 代云天哼了一声,“将这些血肉给鬼婴吞噬之后,她需要练功的,到时候哪里邪气最重,哪里就是她的藏身之处!走,我们出去找!” 转头的时候,我看见张丽他们四个还在原地站着没敢动弹,那个杀了同伴的老魏,却提着那把电锯,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就在我们走到老魏身边的时候,他突然提着电锯,毫无征兆的跳起,横着朝代云倪砍了过来。 这一锯又快又狠!眼看就要将代云倪一下砍成两截! 刚才我就觉得这老魏站起来有点奇怪,猛然拔出了尸刀一挡,护住了代云倪。 “当啷!” 一声脆响之后,那老魏喉咙里出了一声暗响,冲着我们再次砍了过来。 我喊了一声快出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大家赶紧往门外退,至少此时的外面,还有月光。 那个老魏刚才锯了同伴,全身都是血,他的体型比较大,此时双手抓着一把电锯,低着头一言不,显得格外的瘆人! “老魏,你狗日的疯了啊?!”陈大胜冲着他喊了一声。 这老魏慢慢地抬起了头,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纯黑色,死死地盯着众人! 鬼附身!而且此时附身在老魏身上的,是一个怨念极强的冤魂! 鬼附身之后的人,度和力量都会变的比平时大的多,前一段时间我刚踏入玄门的时候,经常靠溪儿附身来救命。 此时的老魏,纯黑的眼睛盯着我们看了又看,竟然提着电锯朝着张丽冲了过来! 此时的电锯已经拉响,他抓着狂乱的挥击,张丽手中虽然提着一把镇邪的剑,此时已经有点吓傻了。 见此情景,我赶紧将龙鳞剑拔出,对着这个鬼附身的老魏刺了过去。 还不知此时附在他身上的是个什么恶鬼,但感应极为迅猛,我这一剑才刺到中途,他的电锯已经翻转了过来,和龙鳞剑相交之时,一片刺耳的响声传出,火星乱溅。 那可是用来切割木石的电锯啊,我的龙鳞剑又差一点脱手! 一击不中,老魏瞬间退了回去,转头盯着我和张丽,声音低沉,“有朝一日身为魔,冤报冤来仇报仇!你们两个终于出现了!我会亲自送你们归西。” 附在老魏身上的鬼,好像认识我和张丽一般,我再次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 “你是谁?!”我提着龙鳞剑大喊。 他的喉咙间出了桀桀的怪笑,“我是谁?我是被你们杀死的人,你们不记得了么?这幽暗的岁月,对于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啊!” 我和张丽合手杀死的人? 我还没有想明白,张丽似乎听出了他的声音,突然问道,“你是?你是那个修飞头术的人?” 他的喉咙间再次出一股怪笑,咬牙切齿地道,“总算是想起了啊!我修我的术法,与你们何干,竟然让我头颅不能回身,术败身死!今天终于把你们等来了,那你们谁也别想从这个地方离开!” 我内心的惊惧已经不能用语言描述,飞头虽然被捉住,张官也封去了上面的气息,但是他的魂魄却留在了身子上,之后肯定被他妻子收走,一并带到了这个工厂里。 此时他附身在老魏身上,定然是想要拖延时间,让她的妻子得意炼化鬼婴吞噬的血肉。 代云天哼了一声,抽出了三截棍,“为祸世间,竟然还敢冤魂不散,出来就是找死!” 抓住电锯的老魏将头又转向了代云天,嘶吼着道,“你们两个小贼一路追的我们狼狈,真以为我们是怕你们么?我一并送你们归西好了!” 说完之后,他猛然旋转着冲了上来,电锯乱甩,同时攻击四个人。 我和代云天,各自抽兵器挡住,又是一片电光火花乱闪,我的手再次震的麻,真的有些害怕龙鳞剑会被绞断,但尸刀太短,迎上去的话又太危险。 代云天挡住老魏之后瞬间跳开,转头对云倪道,“你快去找那个女人,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一百三十二章:多重迷魂 代云倪转身就要离开。 ≥ ≤ 被恶鬼附身的老魏力量大的惊人,手中的那把锯子显得格外的威武凌厉,无论是我的龙鳞剑,还是代云天的三截棍,这时候都不敢直冲其锋。 他拼命的想要阻止代云倪的离开,只要代云倪一离开队伍,老魏马上绕过去直砍,代云倪不敢再往外走。 附身在老魏身上的恶鬼,只能算是新死的鬼,这样的鬼没有经历过阴风割体的痛苦,怨念再大力量也是有限的,并不能算是难以对付的恶鬼,最多只能算是怨鬼。 可他厉害就厉害在手中抓着一把电锯,和他对战的时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切成两截。 我的龙鳞剑虽然刺中了他的胳膊,但是被恶鬼附身的老魏浑不在意,一把电锯挥动的如风似火,所有人只能在代云天的三截棍抵挡下慢慢后退。 想要对付被鬼附身的这个人,必须要将他手中的电锯打掉,不然的话,难以近他的身。 我爱惜自己的龙鳞剑,不敢和他的电锯相交,转头在木材堆里抽了一个手腕粗的木棒,朝着老魏打了过去。 没想到老魏手中的电锯抓的极紧,我虽然用力朝着他轮去,但都被他一一挡住。 代云天似乎得到了启,转头也抓了一根木棒,念动之前古怪的巨力咒语,当啷一声,将他手中的电锯打飞。 他手中没了电锯,马上想要转身逃走,又被代云天一棒打中了小腿,我听见“咔嚓”一声响,老魏大叫,立马跪倒在了地上。 随之一个男人的虚影从老魏的身体中出现,瞬间飘向了远方。 练飞头术的那个男人,终于从他的体内逃了出来。 老魏抱着自己的腿大叫。 这人也真够惨的,先是莫名其妙的杀了自己的工友,现在又被敲断了腿,他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腿,好疼啊!” 代云倪对着他道,“别喊了,你刚才被鬼附身,再喊估计还能将那鬼召来。” 老魏抱着自己的腿咬牙,不敢再喊出声,代云倪找了木板和布条,将他的断腿给固定了。 代云天将手中的棒子一扔,喊了一声,“要赶紧找到那个女人,我总觉得今天的形势有点奇怪!” 这时候司马平吓的浑身抖,他估计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喊了一声,“要去你们去,我不去了!” 喊完之后,他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陈大壮叫了他两声,他根本不应,瞬间跑的不见了影子。 我推测这个女人肯定隐藏在厂区中极为隐蔽的位置,不然没办法修习鬼噬术,冲着张丽的叔叔道,“这厂里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极少有人去的?” 张印啊了一声,低头想了一下才道,“这里有个废弃的厂房,还连着一间地下室,一般没人到哪里去,你是说脏东西藏在那厂房里么?” 我还没有答话,旁边的云倪道,“很有可能,领我们去。” 张印让老魏坐地上等着,和陈大壮打着手电绕着木材堆往前行。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木材的摆放都有点诡异,两个人领着我们绕过了十来个木材堆,竟然现老魏正坐在我们前面哼哼。 “老魏?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张印颤抖着声音,冲着地上的老魏喊道,看的出来,他也是吓坏了。 老魏啊了一声道,“我,我一直坐这就没动啊!” 当老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脑海中迅的闪过一个词,鬼打墙! 若我们是普通人,这个鬼打墙或许还能困住我们,但是这一行之中有三个玄门巫师,根本不惧这个鬼打墙。 鬼打墙不过是迷惑人的意识,只要人的意识清明,鬼打墙就会失去功效。 先要绕过领路人清醒,代云倪手中拿着一个小瓷瓶,让张印和陈大壮走近,点了一些瓷瓶里的水到他们两个的太阳穴上。 陈大壮揉了揉脑袋,“刚才迷迷糊糊的,现在好多了。” 他们两个人打着手电继续领路,可没想到绕了一圈,再次看到了老魏的背影。 “狗日的老魏,你想吓死人啊,你敢保证你没动?!”陈大壮这下也有点怕了。 老魏见我们回来也吓了一跳,苦着脸道,“老李莫名其妙的死在我的手里,我的腿还断了,你觉得我有心思跟你们开玩笑么?” 老魏这么说的时候,代云天突然道,“看来,这是多重鬼打墙!” 鬼打墙我知道,但没听过什么叫做多重鬼打墙,转头相询,代云天道,“鬼打墙一般是单个的鬼魂对单个人的迷惑,而多重鬼打墙,是很多鬼魂同时迷惑一个或几个人!” 鬼魂? 我转头向着周围看去,这个世界上,能在我的眼中隐身的鬼魂,至今只有溪儿一个。 可是我没有看见任何一个鬼魂。 见我转头寻找,代云天冷哼了一声道,“别找了,多重鬼打墙一般都是人为布置的,用来对付的,多半都是巫法师,就相当于鬼阵,处在其中的鬼魂,岂能是那么容易被感知到的。” 多重鬼打墙,鬼魂阵,我再次感到匪夷所思。 说过之后,代云天将头转向了代云倪,代云倪似乎知道他哥要说什么,点头道,“好,看我的!” 她将那支雪白如骨的笛子拿了出来,运气闭眼,又吹出了梦呓般的声音。 在吹这支短笛的时候,我看到她极为费力,想必将符文化为音波,是极为艰难的。 在梦呓般的笛声张,我突然现每个木材堆的顶上,都站了一个鬼魂的虚影,这些鬼魂双手伸出,似乎在极力地控制什么。 随着云倪缥缈的笛声,这些鬼魂在木材堆上若隐若现,终于有鬼魂忍受不了这笛声,从木材堆上翻身飘下,鬼阵一破,所有的鬼魂都现身了出来。 此时在我们眼前的鬼魂,相貌都极惨,以中年人居多,且都是浑身血肉模糊,面目可憎! 看着这些鬼魂的惨象,我突然想到,定然是被这一对夫妻害死的人,没想到他们死去之后,反而成了他们的帮凶! 可能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张印他们的火炎变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这些鬼魂,张印冲着其中两个喊道,“王老实、崔小灯!” 这些隐藏在多重鬼打墙中鬼魂被迫现身,暴躁异常,冲着我们合围了过来。 这些最多算是鬼魂中的怨鬼,我根本不惧,一手将张丽拉到身后,另一手拿出了尸刀,黑芒起处,打的两个鬼魂哇哇怪叫,转身而走。 代云天的手藏在一块黑色的布中,对着那些鬼魂推去,通过那块黑色的布,能同鬼魂产生接触,他瞬间已经打翻了几个鬼魂。 而代云倪手中的法器最为奇怪,竟然是一只绣花鞋,她一边挥舞一边念,“一二三四五,冥鞋打鬼物,一打魂魄动,二打魂魄出,三打魂魄散,四打鬼魂哭!打呀打,打呀打,打的小鬼不认识黄泉路!” 她这歌谣又奇怪又好玩,要不是身边都是鬼魂,我准备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过就在我分神的时候,一个小鬼竟然从我的身侧钻来,抓向了张丽。 我的气息猛然运到右手上,满带着阴气的手一下抓住了那个鬼魂。 手上的山精咒印顿时作,被我抓住的鬼手烫出一片烟雾,它呀呀叫着往后挣,我冷笑一声松开了它,它长声惨叫着跑走了! 余下的鬼魂也挡不住代家兄妹,瞬间转身而逃。 张印看见这么多鬼魂,此时哆嗦不已,“怪不得这里老是出事,厂子里怎么那么多冤魂?” 代云倪这时道,“出事不是因为它们,是因为有一个更厉害的,在你说的废弃厂房藏着,想要厂子平安,必须把她赶走。” 张印看了我们一眼,之前那些鬼魂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他很相信我们,点了一下头,领着我们向着那个废弃的厂房走去。 这次很快就绕出了木材堆,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厂房,这厂房的门是大铁门,但却是虚掩的,我上去慢慢推开了门。 “嘎嘎嘎。。。”开门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的响,这响声停息后,我耳中又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咔嚓,咔嚓,。。”像是牙齿咬合声音。 第一百三十三章:月圆之夜 听到牙齿咬合的声音之后,我的心中一紧,张开手挡住了众人。 这个废弃的厂房里面黑洞洞的,我目光所及,只看到一堆堆废弃的木料和家具,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陈大壮也听见了咬牙的声音,冲着黑漆漆的厂房喊了一声,“谁,谁在那?” 他喊完之后,厂房里突然安静了。 隐藏在黑暗里的东西是最可怕的,我的心中忐忑不安,其他人估计更害怕,都紧紧抓着防身的东西,此刻代云倪手中的东西已经不是绣花鞋,而是一把纯白的,好像是银制的窄狭的小刀。 就连张印手中,也抓着一个手臂长的木棒。 我们轻轻地走了进去。 因为紧张,陈大壮将手电不停的照来照去,忽然哗哗啦啦的一群黑色的东西从头顶飞袭了过来,张丽吓的叫了一声蹲下,却是一群蝙蝠。 我的鼻中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跳变的更加的快,因为紧张,我不停的将龙鳞剑放松又紧握。 正在慢慢地往前走,突然陈大壮猛的往后一退,叫了一声,“啊呀!” 他的这一声喊的毫无征兆,差点没将我们的魂吓掉。 顺着他手电的光芒看过去的时候,现转角的地下坐着一个人,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只看了一眼,我现坐着地上的那人,竟然像是司马平! “司马平?你怎么在这?”惊吓后的陈大壮喊了一声,可是司马平还是不动。 从我们这边看,司马平就像是睡着了,我一边警惕着周围,一边走近了他。 当我转身之时,心中突然打了一个突,司马平的另半天脸,一直到脖子,已经变的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的。 想起之前的牙齿咬合声,我的心中不寒而栗。 更可怕的是,低着头的司马平脸上,竟然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其他人在电灯光的照射下,也看见了这幅景象,吓的连连后退,陈大壮双手握住了电警棍,冲着张印说,“他怎么死在这了?是谁害的?” 没有人能回答他,在废弃的厂房里,甚至能听到他的回声。 “二老板,咱报警吧。”陈大壮颤抖着声音,转头对着张印喊道。 张印的脸色煞白,一夜之间出了两件这样的事情,还没法跟人解释,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代云天看了看死在地上的司马平,表情严肃,转头对轻声对张印道,“你们几个出去,把电弄来。” 他的意思是让张印、陈大壮、张丽离开这儿,这个厂房里的邪怪东西,不是他们所能对付的。 张印早就不想跟着,嗯了一声转头就走,张丽虽然不想离开,但我能看出她吓坏了,只是强撑着,看到这样的情景,她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对着我说了声,“苏醒哥,你千万要小心。”然后和陈大胜一起转身警惕着走掉了。 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代云天和代云倪慢慢站起,抓着手中的法器就要往里走。 我一把将他们两个拦住,将毛毛喊了出来,毛毛现在正适合探路,它的度极快,没有人可以将它捉住。 毛毛从竹筒中猛然窜出,立在地上用鼻子嗅了嗅,闪电一般地朝着厂房深处电射而去。 我们三个则立在原地不动,片刻之后毛毛回转了过来,却没在这厂房里现潜在的敌人。 它虽然也冲着我出了吱吱的叫声,但是这叫声中没有惊慌,这么长的时候和毛毛相处,我已经能从它的声音中听出很多东西。 它此时的叫声,是现了恐怖的事物。 当下我让毛毛在前面带路,领着代家兄妹警惕的前行,毛毛却在一间地下室门口停了下来,这地下室开口比较大,有水泥的楼梯通到下面,代家兄妹不敢贸然往里闯,我相信毛毛的感应没有错,紧紧握住龙鳞剑,率先走了下去。 这间地下室放置的都是一些废旧的机器,还有一个老式的沙,里面有腐潮的味道,可转过眼之后,我突然吓的一抖,要将手中的龙鳞剑砍杀过去,因为我看见了一条人腿,从沙后面伸出来。 我喊了一声,那人却没有一点动静,我慢慢地警惕着靠近,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景象,让我再次感到了震惊和恶心。 四个七八岁的孩子的尸体,有男孩有女孩,全身已经变的焦黄,似乎血肉已经完全消失,就剩一张皮子蒙着全身的骨架。 我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愤恨! 这时候代云天也打着手电站在了我的身边,看到这一幕,他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了一会,终于狠狠地道,“我还以为她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躲在这害人!” 这个女魔头在工厂里虽然也害人,但终究怕露陷,竟然将体重较轻的孩子掳到此地杀死。 “她逃去了哪儿?”我转头对着代云天道。 “肯定还在这厂子里,我们去找。” 刚才我们两个都下到了地下室来,代云倪在上面守着,等我们两个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孩的惊呼声。 那声音极像是张丽的声音。 我心中一惊,提着龙鳞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转过两堆原木的时候,终于看见了张丽,她正提着剑对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三十岁左右,乌黑的头盘在头上,眼睛极大,肤色极白,她的胸前鼓胀无比,除了脸色冰冷,一看就是个美少妇。 但是在这个美少妇脖子处,却有一个孩子死死地搂住她,从那孩子身形的大小看,有六七岁左右,浑身惨白,头上没有一根头,露出一片青色的根,他趴在美少女的肩头一动也不动。 练鬼噬术的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的两手,正掐着陈大壮的脖子,陈大壮用手去抓,却徒劳无功,很快他已经翻出了白眼,双脚乱蹬。 张丽见到我跑了过来,带着哭声大喊苏醒哥,转到了我的身后。 只是那张印,却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代家兄妹也赶了过来,代云倪喊了一声道,“女魔头,你终于现身了!可是你的相貌,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女人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个,然后将陈大壮一下提了起来,我正想冲上去解救,女人肩头的那个小孩,突然如毒蛇暴起一样,突然抬头咬在了陈大壮的脖子处,鲜血狂喷。 我们四个吓的齐齐后退。 陈大壮大叫了一声,手脚猛然颤抖了一阵,突然一动不动了。 鬼婴咬了两下,我听见咕嘟咕嘟的声音,看见那个鬼婴的喉头一动一动,正在大口的吞噬鲜血。 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毛骨悚然,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陈大壮,突然之间就在我们眼前丧了命。 那光头的鬼婴吞噬了几口,瞬间将脖子缩回,趴在女人的肩膀上不动了,安静如同一个沉睡的孩子。 等那鬼婴吞噬了血肉,女人放开了陈大壮,陈大壮此时早已气绝,轰然倒下。 女人这才抬起了头,对着代云倪说,“我的相貌变年轻了,对么?” 代云倪呸了一声,“就是再年轻,你也是个恶魔,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害,你不是人!” 本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女人,听到这话之后突然大怒,瞬间朝着代云倪冲了过来,我和代云天早就在防备她,棍和剑齐到,她翩然飘开。 此时的女人虽然背上背着一个死婴,但是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气托着她一般,这种感觉让我觉得特别的不真实。 飘开之后,她盯着我道,“你是谁?” 我哼了一声,“你的仇人,你丈夫的飞头就是我留住的,你之前不是再找我么?” 她点了点头,“都来齐了,也好,一会都留下来见证吧。” 她抬头望向了月亮,“今天是第四十九的月圆之夜,还差一个,还差一个女人。” 第一百三十四章:最后一人 之前代云倪给我讲这个鬼噬术的时候,代云天曾补充,鬼婴吞噬活人的血肉,在体内炼化,以女性之阴气滋养身体,以男人之阳气续命还阳,当阴阳气在鬼婴的身体里混沌一片,充盈无比的时候,就会形成大还丹一样的东西,鬼婴就会松开母体,这个时候女魔头和鬼婴配合默契,便成了真正的恐怖之物。 难道说再吞噬一个女人的血肉,这个鬼婴就能从母体上下来? 眼前的这个女魔头看似一个穿戴华丽的少妇,实际上她已经和恶魔没有什么区别,她冰冷的面孔上看不到一丝笑容。 我想起之前在地下室见到的那些孩子,心中又怒又恨,绝不能让她离开,我长啸一声,心系月华练,手舞龙鳞剑,朝着这个女魔头斩了过去。 愤怒之下,龙鳞剑风声大作,我要将这个恶魔一样的女人斩杀在这。 身法快,剑法快,瞬间我就欺身到了这个女人身旁,龙鳞剑红光隐隐,朝着这女人的胸膛刺去! 眼看剑尖已经抵达了她的胸膛,并且凹陷了进去,但是她身子好像极轻,似乎有些虚无缥缈,被我剑一推,她竟然往后飘动,这一剑并没有刺入她的身体中去。 就在我提剑再次跃起的时候,她肩膀处的那个鬼婴,突然抬起了头来,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我。 “苏醒哥哥,别看它的眼睛!” 代云倪猛然大喊。 她喊的有点晚了,我已经和鬼婴的眼睛对视,突然之间自己一阵眩晕,这一剑便不知劈到了哪里去。 落地之后我猛然现,在我的面前竟然出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三个女人肩上都背着一个鬼婴。 我心中十分清楚,定然是被那个鬼婴给迷惑了,越厉害的鬼魂,对人的迷惑能力越强,这个鬼婴只一对视,就让我产生了幻觉,这种能力,已经不逊色厉害的法师。 之前司马平肯定是被这个鬼婴迷惑了,否则不会一直到死,嘴角上都挂着诡异的笑容。 我并不怕被鬼魂或者巫法师迷惑,只要在心中默念四叔曾教我的静心咒,或者将身体中的月华涌向头顶泥丸宫,在厉害的迷惑都会消去。 相比而言,要除去迷惑,静心咒要快一些,只要静坐念咒,数十个呼吸间就能完成。 我转身就要退开,可这个女魔头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三个女人同时手掌成爪,跳起来朝着我扑击了过来,根本不给我解开迷惑的机会。 我急忙将龙鳞剑挥舞成一团,希望可以挡住这个女人,可这几个女人此起彼伏,有进有退,凌厉异常! 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或者这三个女人都是假的也说不定。 就在我惶恐不安的时候,听见代云倪喊道,“哥,你快上去帮下苏醒大哥,他被哪个小鬼障了眼。” 只听得代云天嗯了一声道,“苏醒,往后退三步,收剑!” 虽然那女人还是攻击的凌厉,我还是按代云天的吩咐去做了,猛然后退收剑的时候,感觉身边猛然挂过一阵风,是代云天朝着这个女人冲了过去。 此时在我的眼前都是人影,冲来杀去,我知道是自己神志被小鬼所惑,想要念动精心咒的时候,现自己根本无法静下来,只好将体内的月华慢慢引向头顶泥丸宫。 直到头脑一片清凉,那小鬼给我种下的迷惑才解开,而此时代云天和那个女魔头斗的极为激烈。 月光下我看见代云天满脸通红,可能早就念动了那个奇怪的咒语,这个咒语是以伤身体的气血为代价,换取短时间的度和力量的术法,他的三截棍舞动的如风似火,看似随时都能将这个女魔头毙在棍下。 但是这个女魔头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鬼婴的能力,她的身子飘忽的真的如同一个鬼魂,代云天难以击打到她,就算击打到她的身上,她也往后飘开,又快又轻灵,卸掉了绝大部分的力量。 而她手爪抓过来的时候,代云天必须全力相避。 怪不得之前代云倪说,这个女魔头比那个练飞头术的男人还厉害,看来确实是如此。 飞头术虽然恐怖,我们都能与之接触,可是这个女魔头,身上好像没有一点人间的气象。 虽然杀灭飞头之后的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术法上又精进了不少,但是面对这个女魔头,有一种有力量使不出来的感觉。 就在代云天和那个女魔头相斗的时候,女魔头肩头的鬼婴突然行动,从它的口中吐出了一连串黑色的圆圈。 代云天急忙闪避,此时既要躲闪女魔头的攻击,又要躲闪这个黑色的圆圈,代云天显得有点狼狈,不敢在进攻,翻身退了回来。 见那鬼婴抬头,代云倪也拿出了笛子,就在代云倪吹响笛子的同时,鬼婴又假死一般的,趴在女魔头的肩头不动了。 只要鬼婴不动,缩到那个半死的干尸体内,代云倪的鬼符曲就不能奈何它。 就在鬼符曲还在吹送的时候,女魔头突然朝着我扑击了过来,我长剑猛然一挥,谁知道她冲向我之是虚招,半路突然转向,一下抓向了代云倪,云倪吓了一跳,急忙相后闪避,总算在毫间避开了。再差半分,她的脸就要被这个女魔头划破! 但是她的笛子,却被那女魔头一手抓了去,“咔吧”一声,瞬间给掰成了两截。 将那骨笛掰断之后,女魔头双手成爪,朝着代云倪的头顶抓来。 我和代云天双双相救,代云天挥棒砸向她的头颅,我的剑则刺向她的小腹。 可谁能想到她这看似猛恶无伦的一下扑击,也是虚晃一枪,在半空中竟然转身,我们看见她的身影一晃,我就听见身后张丽啊的一声大叫。 我心道不好,转头看见张丽手中的剑被打掉,被那个女魔头硬生生地拉走,勒着脖子提了起来。 “这是我需要的最后一个女人,我的术法就要圆满,杀了她,也算是为我家那汉子报仇了!” 我心中大惊,此时张丽已经被提的脚尖点地,她的喉咙了喊出了模糊的苏醒哥三个字。 我知道自己不能犹豫,那鬼婴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等鬼婴行动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太晚。 我将尸刀抽出,朝着鬼婴的脑袋掷了过去,就在女人躲避的瞬间,临字决的心法和手法同时动作,对着那女人所在的方位大喊了一声,“临!” 空气中起了一丝绵长的静电,我害怕这一个临字决不能救张丽,就在静电尚未消去的时候,我的手法再次变换,又大喊了一声“兵!” 我虽然不会四叔那样将九字真言的威力叠加,但是我可以接连使出! 就在临字决静电打过去的时候,那女人突然一声大叫,随之又被兵字决涌动的罡气打在身上,她又是接着一声大叫,身子猛然后退,终于放开了张丽! 我抢上去将张丽抱在了怀中,瞬间退回。 张丽虽然也被九字真言正面击中,被震晕了过去,但是她身上没有邪气,没有大碍。 就在我抱着张丽退回的时候,代云天再次冲了上去。 张丽没有大碍,那个女魔头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临字决加上兵字决,好像让她浑身僵麻了起来,有点站立不稳。 我将张丽放在代云倪旁边,也朝着她冲了过去。 没想到九字真言在面对阴邪之物时,竟这般的有奇效,转动不灵的她竟然被代云天一棍打在了后背上,随之被我一剑划破了她的胳膊,有鲜红的血溅出来。 她大叫了一声。 我没想到竟然能划伤她。 代云天似乎也没有想到,三截棍挥动的更厉害,可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鬼影子从那鬼婴的身上跳了起来,冲着代云天和我猛然抓了过来。 我们两个惊慌地翻身躲避,那鬼影子在将我们掠退后,瞬间又钻回了鬼婴体内。 就在鬼婴体内的小鬼出现后,那个女魔头趁机拉开了和我们之间的距离,朝着我狠狠地看了看,竟然转身飘走了。 我提剑正要追上,被代云天一把抓住,“别追了,一会她恢复过来,你不是对手!” “可,让她跑了的话,遗祸无穷啊!”我见女魔头已经消失,心中有点着急。 代云天却哼了一声,指着张丽道,“现在要做的,是护好云倪和这个女孩,今天是月圆夜,是鬼噬术圆满之时,鬼婴吞噬了大量的血气,还差一个女人,子夜之前不能得到的话,那些血气翻涌要反噬的,女人的鬼噬术无法完成,之前的修行就要毁于一旦,比正常人厉害不到哪儿去,到时候就很好对付她了!” 代云天说的在理,我拾起了尸刀,转身将张丽拉起,按住她的人中,她慢慢醒转了过来。 看见在我怀里,她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代云倪在旁边撇嘴道,“来之前说了不要哭鼻子的,又哭。” 代云天不让代云倪再说话,他道,“这厂子比较偏僻,来的时候我看过了,周围没有人家,子夜之前,这个女魔头肯定没有时间找厂子外的女人。” 说道这儿,他转向张丽问道,“厂子里面有没有女人值夜班?” 张丽想了一下,摇头道,“厂里本来就没什么女人,除了一个会计和两个负责联络生意的,其他的都是男人,那三个女人从不上夜班的。” 代云天点了点头,“那就好,也就是说,她准会回来朝着你和我妹妹下手,我们要做的就是拖过子时。” 说完后,他将眼光看向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只要那个女魔头出现,就就用九字真言将她震的麻木不仁,然后再练手制住她。 第一百三十五章:鬼婴出世 那女魔头被纯阳的道术击中,又被我和代云天打伤,肯定要恢复一会,暂时不会过来。 张丽很害怕,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还在微微的颤抖。刚才出现的那一幕,还是让她心有余悸。 转眼看到不远处陈大胜的尸身后,我小声地问张丽,“你叔叔呢?” “他,他说要去电,有了电,你们就好找厂子里邪怪的东西了,他刚走,就突然出了这样的事。” 我微觉奇怪,刚才张丽喊了这么大声,他难道没有听到,竟然没有回转来。 我知道张丽一直带着手表,问她几点了。 她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十一点二十。” 我心中更加的紧张,离子夜还有四十分钟,也就是说在在四十分钟之内,那个女魔头将会再次出现,并且不顾一切的冲过来。 现在就是找张印坐车离开,也不见得能找到他,起身走的过程中,有可能被那个女魔头偷袭;况且代云天兄妹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他们想着拖过子夜,这样就可以将那个女魔头轻易的拿住。 这样看来,现在一动不如一静。 我和代云天将两个女孩子护在了中间,凝神感应周围的东西。 可临近子夜的工厂,在冷冷的月光的照射下,一片死寂。 这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是那么的漫长。 那个女魔头还没有一点现身的意思。 我们越等越是紧张,如临大敌,为了缓解这种紧张,我决定将苏醒大队中的所有伙伴都召出来,让它们帮忙感应。 先是毛毛,它出现之后瞬间窜到了一堆木料的顶上,再接着是童童,他喊了一声苏醒哥,问清楚我什么事,也飘到了另一堆原木的顶上。 可当我感应溪儿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难道是见到张丽和代云倪都对我不错,她在使小性子? 我感觉不像。 溪儿虽然有时候性子执拗,且有点古灵精怪,但是她还是比较识大体的,不会在这样危急的时刻不出来。 那么说只有一种解释,她不在戒指里,而且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我现在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自从那次从城隍庙回来之后,我就不能感应到她的气息,也看不见她的身影,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这一次,我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我的。 我的心中一空,难道为了拿回阴神令牌,等待天池中炎热的地火之气下去,她将自己留在了天池那? 这一路之上我陪着张丽,也没有刻意地去感应溪儿,难不成真的将她留在了天池的冰天雪地里? 溪儿会忍心这么做么? 是见到张丽对我极好,她决心悄无声息地离开么? 就在这万分危及的关头,我的心中乱成一团。 就在我的脑子混沌不清的时候,立在原木顶上的毛毛吱吱叫了起来。 我赶紧将我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溪儿的事暂且不想,若她真的不在我的身上,天涯海角我都要将她找到,可现在必须要将命保住,否则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溪儿。 若是让这个女人的鬼噬术修行到圆满,今夜我们所有人,估计没有一个可以从这里活着出去。 我几下爬到了一堆原木上,朝着毛毛叫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那个女人将全身都蒙在衣服里,连那鬼婴都盖住了,朝着我们所在快地靠近。 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给代云天打了一下手势,告诉他那个女人所在的方位,在她转过来的时候,准备突然扑上,给她致命的一击。 就在她靠的极近的时候,一声不响的童童突然道,“苏醒哥,你们要等的是个鬼魂么?” 此时的代云天已经纵起,正要提剑上去的我听到童童的话大惊站住,什么鬼魂?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突然看到,代云天所击打的那个女人往后退走,在相反的方向,猛然出现了一个女人,她迅捷无论的朝着张丽扑了过去。 要不是童童喊出这一声,我也朝着那个之前的那个“女人”扑了过去。 此时出现的那个女人,只剩下了贴身的衣服,之前出现的那个“她”,只是用来吸引我们注意力的东西而已。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张丽的刹那,我的剑也达到了她的面门,她只得反身退开。 害怕她虚无缥缈的身形,我的一剑出,剑剑出,连绵不绝,根本不给她躲闪避让的机会。 对着另一个“女魔头”扑击过去的代云天也现了事情的蹊跷,并没有继续追赶,和我对战的才是真正的女魔头,立即奔过来朝着她夹击。 相比之前,她的度慢了不少,九字真言的罡气肯定将她震伤了,代云天奇怪的巨力又打中了她,这一时三刻她肯定不能完全恢复,这个时候之所以出现,定然是子时临近,她想要做最后一搏。 可是她此时被我们两个缠住,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两个女孩,她终于惊怒的尖声长叫。 听到她的叫声,刚才吸引我们注意力的那个“女魔头”,也过来相帮。 眼光略过,我现那根本不是“女魔头”,甚至不是人,在她的衣服里,竟然是一个鬼魂的虚影,怪不得刚才我看见她过来的时候,显得飘飘荡荡的,比之前更加的不真实。 不用我吩咐,童童就已经挡住了这个鬼魂。 我们两个联手,这个女人根本不能近身,她越是凄厉,我们两个防守的越严密。 她不但没有找到一点机会,反而因为惶急,再次被代云天一棍打在了手臂上。 这一下打的不轻,她一声大叫,代云天想要再砸的时候,她肩头上的鬼婴吐出黑气相救,我们两个翻身退开,她也趁机往后撤了一段。 此时和童童相斗的那个鬼魂,根本不是童童的对手,童童围绕着他来回的穿梭,他根本没有一点还手的余地。 这鬼魂身上的衣服已经掉落,里面的鬼魂竟然是一个男人,我现他的相貌我很是熟悉,在他的脖颈下面一片血淋淋的。 看了一眼我突然醒悟,这是那个练习飞头术男人的鬼魂,此人真是阴魂不散,我让童童不必留情。听到我的命令之后,童童突然表情凶戾,扯出那个男人的双肩,从他身子里穿了过去。 那男人猛然嚎叫了一声,好像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在童童从他身体中穿过之后,他凝聚成的虚影慢慢地散了。 看到这一幕,站在远处的那个女魔头大喊了一声,“老何!”她想要冲过来,却又强行忍住,将牙咬的咯咯直响,死死地盯着我们,过了良久,她转头看向了自己肩头上的半死婴孩。 “豆豆,你别怪娘,娘和你爹不一样,娘不想追求什么永生,娘只想让你活过来,可是他们,他们这些人,害死了你爹,又拼命的挡着娘,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就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她肩头的婴孩突然抬起了头,张开了嘴,露出满口尖利的小牙,此时我看见他纯黑的眼睛,隐隐泛着红光,看起来随时都可能暴起。 女人抚摸了一下那个婴孩的脑袋,像是爱怜懂事的孩子,“你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过娘不会让这些人活着离开的。” 说完之后,女人再次转头望向了我们,那冰冷的目光,满含着仇恨和不甘,是我生平所仅见。 片刻后,她转身再次退走。 马丹的,要杀人,还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不过她害人的理由是出于母爱,总算让我不那么愤怒。 我们没有追赶,这个女人还可能对张丽她们动致命一击,现在离子时还差十五分钟。 拖过这十五分钟,女人和鬼婴都将变的不值一提。 不光是张丽害怕,代云倪现在也有些害怕了,她抓着手中的银制小刀,也没有心思调侃张丽了,不停地向周围张望。 没有动静,难道那个女人遁走了? 我宁愿她遁走,也不愿张丽她们的生命受到威胁。 可就在此时,我们听到了一声女人凄厉的叫声,似乎是从那个废弃厂房方向传来的,那声音沉闷,好像是被捂住了嘴,但我还是听出是个女人。 从哪儿又抓来的女人? 就在准备迈步的时候,代云天猛的喊住了我,“别动,恐怕又是这女魔头的诡计!” 这女魔头确实狡猾无比,从下七秽毒到刚才的调虎离山,都能看出她的奸诈,这附近已经没有女人,定然是想将我们引过去。 按捺着冲动,一直到离子时还差四分钟的时候,那个女人都没有出现,要是诡计的话,这诡异也没用了。 我心中突然隐隐不安起来。 代云天也一样。 我护住张丽,代云天护住云倪,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朝着刚才惨叫传出的地方跑去。 在废弃厂房的门口,我们再次看见了惨不忍睹的一幕,一个女人已经被啃的不成模样的身子,躺在一片血迹之中,她的手好像被绑在了背后,嘴里勒着布条,脖颈以下,好多块已经露出了骨头。 这是练鬼噬术的这个女人!离她不远处,一个嘴角和手指都血淋淋的孩子,正蹲在地上,嘴里还不时“咔吧”的嚼动一声,看见我们,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凶戾鬼婴 这种场景对我们心理的震撼,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我浑身过电一般,觉得每一个毛都要战栗起来。 别说是我,连代云天兄妹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之前这个女魔头说,再得到一个女人的血肉,鬼噬术将达到圆满。 这一句话吓得我们将张丽和代云倪紧紧护住,谁又能想到,这个女魔头竟然将她自己算做了最后一个女人,用来喂养半死的鬼婴! 她害怕自己大声地喊叫,用布带将自己的嘴勒了起来;同时又恐惧自己不能承受那种比凌迟还痛的痛苦,又将自己的双手绑了起来,即使承受不住,也没有办法反抗。 从一定意义上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活过来,她甘愿让自己活活被啃食。 可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从来不将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的人,现在,她也自己的生命也押了进去。 鬼婴慢慢地站起来的时候,我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无比凌厉的邪气。 他已经停止了咀嚼,漆黑的眼睛盯着我们四个。 他死寂的眼神让人感觉无比的害怕,像是一个站在我们面前的死神。 这个孩子只有五六岁左右,可他的气场无比的强大,光头之下是狠毒的眼睛,浑身皮肤白皙,在白皙的皮肤上,刺满了密密麻麻的亡灵经咒,从脖子到手臂,从胸口到肚脐,从肚脐到他光着的脚丫上,无一例外。就连他的脑门下面,同样也没有幸免。 看见我们四个过来,站起来的他身体里突然传出一股虚无缥缈的声音,“说吧,你们想要怎么死。” 他没有从口中说话,那声音也不像小孩的声音。 跑过来的代云天见到这个鬼婴站起,愕然了一下,脸色惊慌地道,“不好,鬼婴脱体,这东西我们对付不了!” 他说完这句话,拉起代云倪的手转身就跑。 代云倪转头逃走的时候不忘冲着我喊道,“苏醒大哥快跑哦,这东西半人半鬼,杀不死的!” 就在她喊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跑出了十来米,这度也真是快。 我不知道这个鬼婴有何恐怖,但是作为圆满的鬼噬术,据说比圆满的飞头术还要厉害,我可没有兴趣上去比划一番。 张丽刚才被我的九字真言震伤,走起路来尚且还一瘸一拐,哪里能飞快地逃走,我心中喊了一声苦,就想要将她横地抱起再逃走。 就在这时,这个鬼婴突然身子晃动,我拉着张丽一闪,才现她是向着代家兄妹冲过去的。 看来这鬼婴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他不想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逃走。 这度之快,我只看到了一道黑影掠过,急忙对代云天他们两个喊了一声小心。 代家兄妹立马转身,银刀与三截棍配合,朝着鬼婴身上打去。 可鬼婴的身体瞬间飘走,如同一阵风。 兄妹两个只能背靠着背,互相掩护,提防着这个极端恐怖的鬼婴。 就在我抓出龙鳞剑的一瞬间,鬼婴已经扑上去了三次,他对代云天手中的三截棍毫不畏惧,对那把银质短刀也只是略微闪躲。 我不敢上前参战,不是因为自己恐惧那个鬼婴,是害怕自己冲上去之后,张丽可能会遇到危险。 可代家兄妹眼前的形势,看来撑不了多大会,他们中只要有一个倒下,形势就将变的更为糟糕。 我立马念动临字决,朝着疾行如飞的鬼婴大喊了一声,一股伴随着静电的空气涌了过去。 静电蔓延中,鬼婴突然从他们身边消失,如同瞬移一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和我相距不过三尺。 我看见了他漆黑的眼睛,还有一张一合的牙齿! 我呆住了。 他挥手朝我打来。 此时我月华练在身,身体轻忽,度极快,惊愕之后转身就躲,原想躲掉之后顺势出剑,没想到却没有躲掉,鬼婴指尖一下打在我的后背上,我被打的一个趔趄,整个后背顿时没了知觉。 看见我被打中,一直在我身边跟着的童童突然朝鬼婴冲了上去。 此时的童童比之前清醒和镇定,就算是嗜血的怨鬼,此时也不是童童的对手,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时候,冲进鬼婴的童童,竟然被那鬼婴一下抓住了双手。 这个鬼婴半人半鬼,和灵体的童童接触毫不费力,抓住童童的双手之后,他竟然一下将童童甩了老远。 毛毛见同伴被甩,愤怒地吱吱大叫,看来它也想要冲上去撕咬! 它们两个不是对手,我赶紧喊住,并且让它们回到了的身上,抓着龙鳞剑慢慢站了起来。 代家兄妹眼见逃走是没有希望了,联手朝着这个鬼婴攻击而去,代云倪手中的小刀银光闪闪,不停变幻,看来有小巧的刀法在里面。 见三截棍没有作用,代云倪瞬间将其插在了腰间,在鬼婴躲闪代云倪攻击的时候,他突然扯出了一条经咒。 这是一条奇怪的经咒,上面无一字经文,竟然是绘制的火焰,经咒的最下面,还系着一个小铁球。 代云天突然咬破了中指,用指尖血点在了这条经咒的火焰上,口中念道,“指尖血,百炼火,化鬼魅、驱魂魄,今听我令燃,阴邪无处躲!” 喊完之后,他的手指顺着那条经咒划了下来,我看见在那条经咒上,竟然燃起了幽蓝的火。 那火虽然燃烧,但并不能伤到布制的经符,代云天突然朝着代云倪大喊道,“妹妹退下,让我来!” 他将系着铁球的经咒甩起,朝着那个鬼婴攻击了过去。 那经咒越挥越快,此时代云天的身边,已经被一层蓝火包围,远看的话,如同他浑身着起火来。 那鬼婴顿时不能靠近,随着代云天的一声大喝,从燃烧的经咒的上,立马有一团幽蓝的火飘出,对着鬼婴袭了过去。 这定然是代云天极为辛苦炼制出来的,专门对付鬼魂的罡火! 那鬼婴不知畏惧,伸手将那蓝火拨开的时候,被烫了啊的叫了一声。 看来这个蓝火对鬼婴有克制的功效。 就在鬼婴退开的瞬间,又有两三团火焰,朝着鬼婴的身上飘了过去。 那鬼婴一声长叫,突然绕过那火焰,从口中吐出浓重无比的黑气。 代云天挥动的经咒和黑气相接,上面的火焰顿时熄灭掉了。 火焰熄灭,代云天想要退回,可那鬼婴似乎被惹怒了,瞬间一闪,出现在了代云天的身后,朝着他的后背上击打了过去。 代云天啊的一声,被打的一个踉跄,挥手去击打鬼婴的时候,被鬼婴一下抓住了手,想要去咬代云天的脖子,代云天伸手挡住,那鬼婴见咬不到,猛然将他的手拉到了嘴边,朝着代云天的手上咬了过去。 代云天一声大叫,另一只手过来相救,却也被鬼婴拿住,被咬住的手不停的乱晃,就是挣不脱,我和云倪眼前危急,一者银刀,一者龙鳞剑,朝着鬼婴身上斩去。 鬼婴的背上好像有眼睛一般,瞬间放开了代云天,身子再次往后飘去。 我突然心机一动,朝着鬼婴劈过去的时候,突然变为横划,一剑从鬼婴的身上划了过去。 它没有想到我中途变招,竟然无可躲避,我心中大喜,以我龙鳞剑的锋利,这下看你受不受伤? 可我的眼睛很快的睁大了,本来该被我划中的他,身子竟然变成了虚影一般,剑面上冒出一片黑气,竟然划空了。 ?! 这东西到底是了灵体还是实体? 配合着我攻击的代云倪一边攻击一边喊道,“苏醒哥哥,他鬼噬术大成,身体能和身体中的鬼魂互相置换,他是杀不死的!” 我心中一寒,真的杀不死?那我们的攻击哪里还有意义。 天底下有杀不死的东西么?我相信天下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它不可能没有弱点。 第一百三十七章:半灵之体 想了一下,我知道代云倪所说的鬼婴,这种情况是半灵体! 所谓半灵体,也就是说,绝大多数时候还是以实体的状态存在的,但关键的时刻,他可以化成灵体,以此来躲避攻击,或者在不可能通过的地方穿行。 我的心中猛然一凛,都是人形,现在的这个鬼婴,和传说中的鬼妖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有区别的话,在这个鬼婴的身体处于实体的时候,还是有可能被击伤的,但鬼妖作为的鬼魂修行的极致,无论是道法还是刀剑都极难将其击伤。 绝对不能让这个鬼婴活着离开,不然的话,他真的有可能慢慢地进化成鬼妖。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普天下就没有几人能制住他了。 他现在的身体虽然是半灵体,因为没有经历实战,对鬼道的领悟的时间也比较短,我推测他现在的能力,和较弱的鬼王差不多。 可即使是这样,我们四个也断然不是一个鬼王的对手。 而且这个鬼婴残忍嗜血,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否则的话,也不会活活地啃食他的生身母亲。 不将他打败,想要活着离开,那简直是妄想。 为了验证他是不是半灵体,我将龙鳞剑舞动的密不透风,再次朝着这个鬼婴冲了上去。 谁知道这个鬼婴竟然一下飘开了。 看来不到迫不得已,这个鬼婴是不会将身体化成灵体的。 看他飘开,我也猛然退回到了代家兄妹的身边,若能近距离拿住这个鬼婴的话,不管他是实体还是灵体,左手里的山精诅咒,一定可以将它灼伤。 可问题是,灼伤它并没有意义,而且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万一被它一口咬中脖子的话,一时三刻我就会丧命。 现在这个鬼婴和从母体上脱离前不同,之前是饮血食肉,现在则能从咬中的皮肉处吸取精魄。 代云天被咬中的那只手已经变的焦黄,并且垂了下来,如同干尸的手。 他的手就已经废掉了! 被我一番剑雨挥走的鬼婴,此时正站在三米多高的原木堆上,低头冷冷地看着我们。 他在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慰,要像猫捉老鼠一样,将我们戏弄够了再杀死。 既然不能逃走,那就不要认怂,放手一搏吧。 代家兄妹两个想法和我一样,就在我对着那鬼婴喊出了一声斗字诀,鬼婴飘然闪避的时候,我们三人同时冲了上去。 鬼婴的度之快,如同移动的黑芒,在我们之间不停地穿插,就在片刻之间,代云倪手中的银质小刀已经被打掉,嘤咛一声退下阵来。 代云天的手失去知觉,更不是这个鬼婴的对手,被那鬼婴一脚踹中胸膛,往后猛然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爬起来都艰难无比。 见他们两个败退,我只得将龙鳞剑使用的更加缥缈,朝着鬼婴刺了过去。 鬼婴似乎哼了一声,嘴角上似乎浮出冷笑,站在当地纹丝不动,好像是要将身体化成灵体,穿过我的剑芒来拿我。 我一剑猛恶无比地朝着鬼婴斩杀了过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剑尖接触他身体的时候,一层黑气冒出,他变成了灵体,从剑尖上透了过来。 我等的就是这一时刻,早就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突然将尸刀拔出,一道凌厉无比的黑芒,朝着鬼婴斩去。 此时的鬼婴为了拿我,将身体化成了灵体,和我之间的距离连三尺都不到,我尸刀上的黑芒冒起,啪的一声将手爪已经到我脑门的鬼婴,瞬间打退了五六步。 我心中又惊又喜,代家兄妹也一样,我听到了云倪轻轻地咦了一声。 我和猜想的一样,这个鬼婴还不能完全灵体化,在致命关头的时候,才灵体化自己来躲避攻击。 龙鳞血剑凌厉无比,想要将我拿住,他靠近我的唯一方法就是灵体化,可这鬼婴没想到的是,我的尸刀正是一切灵体邪魅的克星。 尸刀上的黑芒,是阴气所聚,那鬼婴被打的翻身飘退。 见尸刀将他打退,我将两个法器都竖在胸前,只等他过来。 被我尸刀砍中,鬼婴痛呼一声,再次以实体的形态出现,脸上出现了愤怒之极的表情,他咬起了牙。 将他激怒正好,他越是愤怒,越是失去理智,我就越有机会。 “过来啊,你这个连自己母亲都能咬死的小杂种!”我一边极为堤防,一边用言语挑衅。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说过这句话后,他愤怒的脸色慢慢缓解,粗犷缥缈地声音道,“你挺难缠的,最后要你的命好了。” 说完之后,他身形一个晃动,冲着他们三人而去。 此时的代云天受伤较重,云倪失去了防身的法器,张丽手中虽然拿着一把辟邪的剑,鬼婴根本不会看在眼里。 我没想到激将法对这个鬼婴没有作用,他的奸猾,丝毫不在那个女魔头之下。 见他身影移动,我也瞬间退回,想要护住他们三个。 就在这时,奇变突起,本来朝着他们三个而去的鬼婴,瞬间转向飘到了我的跟前。 我知道他奸猾,但是做梦都没想到他奸猾到这个地步,原来他还是将我当成了第一攻击目标,不将我杀掉的话,他总是不安。 龙鳞剑来不急挥动,尸刀来不及运气,在两个女孩子的惊呼声中,我的两件法器被双双打掉,那鬼婴顺势一掌挥出,我被打的咕咕轮轮在地上滚了四五圈。 全身撞的极疼,刚想要站起的时候,现脸边有一双脚丫站了过来,鬼婴已经立在了我的身边。 “苏醒哥哥!”“苏醒大哥!”又是两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来。 我全身骨骼都要断掉,此时感觉脖颈处猛然一凉,一个奇冰的下手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慢慢地提了起来。 “敢威胁我,我不是不允许你活到最后的!” 在那个女魔头练鬼噬术之前,不知道这个婴孩死去了多久,我感觉现在和我交流的,是他体内的鬼魂。 我知道他的利齿随时都可能咬下来,万万不能被他咬中,不敢犹豫,我左手猛然击打了过去。 左手上面有山精诅咒,这个咒怨的力量,可以灼伤一切阴邪之物。 可左手刚伸到中途,就被另一只冰凉的小手拿住,别看他幼小,我感觉脖子和被打住的手腕处,瞬间像是结了冰,将我冻住,半点移动不得。 为图自救,我的另一只手运气朝着鬼婴打了过去。 他闪也不闪,任由我的手打中。 惊慌之下我这一掌的力量极大,打到鬼婴身上的时候,竟然响起了龙鸣的声音,接着出现了一片金黄的亮光! 那只龙鱼留给我的印记!真龙印记! 真龙为天地正气凝聚,留下的印记也厉害非常,我当时还以为是龙鱼留给我的纪念呢。 鬼婴猝不及防,竟然直接被打飞,撞在一顿原木之上,有一根原木竟然滚落了下来,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被砸倒之后马上起来,竟然弯腰吐出了一口暗红的血。 这一掌将他打伤了。 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一言不,身上的黑气不停的缭绕,站了好长一会,他瞬间一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逃走了? 我现周围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张印终于将灯火都打着了。 在我们不远处就有一个大的路灯,我借着灯光转头四顾,没有现那个鬼婴的身影,想要去捡拾起龙鳞剑的时候,突然间身后一股风涌到,我知道不好,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来不急,他冰凉的双手都抓住了我的右手,一下将我拖倒,张口朝着我咬了过来。 他害怕我的右手,但是没有想到我左手里有山精诅咒,他张口过来的时候,我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被烫的啊呀一声怪叫,分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左手。 他趴在我的身上,朝着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忙伸出头颅顶住了他的下颚,顶的死死的,让它没办法咬住我。 他出了长声的怪叫。 我看不到外面的情况,现在自己拖住了这个鬼婴,虽然不能坚持多久,但却是张丽他们逃走的唯一机会。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虽然不是英雄,但处在这样的地步,只能为他们争取求生的时间,只要找到张印,他们立马就可以坐车逃走。 我惶急地大喊道,“你们三个快走!快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不死之身? 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景物,但听见张丽大声而悲戚地喊道,“要是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用脑袋顶住鬼婴相当的艰难,我只想对张丽道,你个傻妮子快跑啊,这关头还问个锤子啊。 我但还得安慰她,否则她不会离开,嘶着喉咙喊道,“管我了,你们先走,我自有办法。” 耳中又听得另一个声音道,“苏醒大哥,你千万不能死啊。” 我只想愤怒地跳起来骂她们两个,再婆婆妈妈了两个姑奶奶,我拿性命换来的时间,都要被你们两个浪费掉了。 幸好此时代云天喊了一声,“好,我们走!” 我眼睛的余光瞟见了他们的三双腿,正在迅的移动。 走吧,虽然我心中有点悲壮的感觉,但此时能走一个是一个,比都死在鬼婴的手里强。 眼看他们就要离开,和我纠缠的鬼婴突然出一声怪异的长叫,这叫声像是一种古怪的动物。 我不明白他此时大叫是做什么,拼命的想要翻身起来,可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他抽了去,根本不能成功。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听见跑走的张丽又是一声大叫,我正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又听见代云倪喊道,“该死的鬼魂,啊,还有老鼠!” 我瞬间明白,原来这个鬼婴不想放过我,更不想让他们三个离去,这一声怪叫,将刚才的鬼魂和尸鼱都召了过来! 这些鬼魂和尸鼱,原本是被练飞头术的女魔头控制的。 这个鬼婴像是继承遗产一样,将他们继承了过来。 他们三个无法安然离开,被迫和那些鬼魂与尸鼱打作一团。 代云天受伤,代云倪的骨笛折断,张丽这丫头只会寻常的剑法,想要对付这些阴物是有些困难的。 我不敢让毛毛和童童出来相救,只要它们一出现,鬼婴必然会放开我攻击他们,此时鬼婴全力提防,我已经没有机会再用手中的真龙印记打中他,将现在这个平衡破坏掉的结果只有一个,我们四人会死的更快。 鬼婴的力量实在是大,脑袋顶在他的下颚处,感觉头顶都要被的下颚捣出一个血窟窿,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心中一声哀叹,我连自救尚且不能,哪有能力去救他们。 难道真要死在这个工厂里,成为这众多亡魂中的一个?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的鬼婴突然猛的一颤抖,就此不动了,他趴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状况,但这是自己反击的绝好时机,猛然将他退开,运气到右手之上,顿时金光闪起,啪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前。 他从我的身上翻飞了下去。 被打倒之后,他并没有立马爬起来,还是一动不动。 我此时惊额地看见,有两条明晃晃的锁链,从远端而来,穿过了他的胸膛,像是琵琶骨一样,将这个鬼婴锁住! 溪儿?! 我的心中惊喜交加,奋力爬了起来。 朝着锁链的另一头望去。 只见遥远锁链的另一头半空中,立着一个少女,衣黄如金,人美如玉,不是溪儿是谁? 这一刻,我眼中差点露出泪来。 她转头看了看我,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看来我赶来的还挺及时的。” 接着她又加了一句,“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和人家打架嘛。” 要是搁在平时,我绝对要反驳,谁知道你不在啊,再说了,你是我养的鬼魂,要外出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告诉我一声。 “你去哪儿了?”我问道。 溪儿脸上看不出惊喜,“一会再告诉你。” 此时看来,溪儿手中的幽冥锁链厉害无比,竟然将鬼婴体内的魂魄锁住,而鬼婴因此无法动弹。 我暂时不管代云倪他们,提着剑朝着那鬼婴走了过去,鬼婴脸上出现了无端惊诧的表情,这种表情,就像小孩子看见了一个恐怖无比的事物。 他终于知道了害怕,这样的魔头,虽然长着一副孩子的面容,内心比蛇蝎还要狠毒。 对待这样的阴邪之物,我不会有半点手软,一声大喝,龙鳞剑冲着鬼婴的心脏位置刺了进去。 他出了一声尖利的长叫,震的人耳鼓欲裂! 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我刺向了一个婴孩,也跟着啊了一声,松开了穿透鬼婴的幽冥锁链。 重新跳动的心脏被我一剑贯穿,鬼婴嘴角流出血来,终于慢慢地倒下,漆黑的大眼睛也慢慢出现了眼白,继而慢慢地合上。 他死掉了。 我心中哼了一声,我就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不死之身。 溪儿赶紧飘过来问我原因,三言两句和她解释不清,我让她先帮张丽他们驱赶走鬼魂。 因为我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溪儿转头望向了他们三个,嗯了一声,“好吧,我先帮你救你的小情人。” 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醋意。 此时他们三个的处境很是狼狈,脚下要提防尸鼱,面前要提防鬼魂,十分危险。 对付脚下的尸鼱的任务交给了张丽和代云天,张丽这丫头的剑术还算是可以,只是这些尸鼱很多,且都不怕死,挑翻了一个还有一个,代云天在旁边协助。 而所有的鬼魂,就交给了云倪一个人对付。 此时代云倪的手中,又抓住了之前用过的那两只绣花鞋,朝着飘近的鬼魂都是狂扇。 溪儿看了一眼,瞬间将幽冥锁链挥动了过去,两条明晃晃的锁链如同夭矫神龙,十几个鬼魂在一瞬间都被击中,嚎叫着撤开,朝着溪儿看了一眼,转头四散而逃。 溪儿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厉害了? 之前和童童对战的时候,童童尚且能伤到她的魂魄,然而此时看来,她不仅过了童童,能力好像比童童还高上一大截。 我百思不得其解。 溪儿挥动幽冥锁链击散了鬼魂,但是脚下的尸鼱却不散。 这些尸鼱和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尸鼱还不同,之前遇到的那些,虽然嗜血,但是体内都有冤魂控制,眼见不是对手的时候,知道转身逃走,而这些尸鼱,就如竞血的苍蝇,驱之不散。 吃了人肉的老鼠,其实和疯狗是差不多的。 我将毛毛唤了出来,毛毛是这些东西的克星,它瞬间跳上去,就咬住了一只尸鼱的脖子。 可能是因为本能的畏惧,见到毛毛,这些尸鼱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依然没有离开。 正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张印突然跑了回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之后,他的脸色大变,“这,这又是怎么了。” 张丽指着鬼婴所在的位置,对着张印道,“都是那个小鬼孩害的!” 张印转头看了看鬼婴,畏畏缩缩地想往后退,“他,死了么?” 我突然嗯了一声,“死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不会再找你了。” 他嗯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道,“什么?什么找我?” 我冷笑了一声,“难道不是你将他们母子引到厂里来的么?” 张印顿时脸色大变,“开什么玩笑,虽然这是我哥的厂子,现在是由我管,将这样的祸害引到自己的厂子来,我有病啊?” 我慢慢地擦拭着龙鳞剑上的鬼婴之血,他有点畏惧我,往后退了一步。 张丽不解其意地问到,“苏醒哥哥,你说那女魔头是我叔叔引过来的?这不可能吧?” 我笑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张印突然情绪激动地对着我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就连代家兄妹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代云倪道,“苏醒大哥,这是真的么?” 我将龙鳞剑放回了剑鞘,盯着张印道,“原来我也没想到和他有关,可进入厂区之后,我越来越觉得,这一切事情,都和他脱不了关系。” 张印指着我道,“你倒是说说,怎么和我拖不了关系的?” “让我来做一个猜测,厂里的这个女魔头,本来还有一个练飞头术的丈夫,被我和你哥杀掉了。这女魔头寻上门来之后,在张丽家布置了秽毒和养小鬼的阵法,张丽却一直没有出现,于是她很快找到了张丽家的厂子,这时候肯定也就遇见了你,我说的对不对?” 张印怒道,“狗屁,胡说!” 我微微一笑,继续道,“遇到你之后,女魔头肯定想要你的命,贪生怕死的你说飞头术的事情和你无关,求女魔头放过你,你可以帮她找到张丽报仇,而只要将张丽除掉,这个厂子就变成真正的你的厂子。这个女魔头此时被代家兄妹追杀,所以她答应了你,是不是这样?” 张印又道,“胡说,胡说,我怎么会这样对自己的亲侄女?” 我不管他,接着又道,“但是你很快现,女魔头在你的厂里不停的害人,还要让你帮忙害人,这样下去的话,本来该属于你们的厂子,因为恐怖事件频,就会变成一座空厂,这是你不愿意看到的。就在你彷徨的时候,张丽和我回来了,你应该特别高兴,就算我们不来找你,今天也也会想办法将我们带到厂子里去的!” 张印依然大喊胡说。 我哼了一声,声音变得更加冷峻,“胡说?!你告诉我,之前你身上沾染的血是从哪里来的?这女魔头三天杀一人,且都是夜里害人,怎么你傍晚回家的时候,身上就有血迹?!” 张印突然说了个这,后面的再也说不出。 “我们来厂里本是突然决定,女魔头却布好了多重**阵在等我们,你敢说不是你事先的通知?!” “后来你将我们引到废厂房里,是想让女魔头将我们全部杀死,就算出了意外,我们杀了女魔头,你的厂子也可以恢复安静,你也希望看到,以后你可以想办法,慢慢地再来害张丽,是不是?” 此时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张印喊出的胡说,已经越来越没有气势。 “你其实一直在远远地观战,看到月光下的鬼婴落败,你才将电了来,你自以为你隐藏的很好么?” 听了我这番分析,所有人都将眼睛看向了张印。 他一脸被冤枉的表情,摆手道,冲着张丽道,“丽丽,你别相信他说的,叔叔绝对没有害你的心思。” 张丽震惊之极,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张印一边走一边声音悲苦地道,“丽丽,难道你不相信叔叔么?” 张丽抬头看了看张印,“叔叔,我。。。”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张印猛然纵到了她的身后,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匕,顶住张丽的脖子,对着我道,“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让离开这!” 第一百三十九章:永绝后患 我心中冷哼一声,那个女魔头挟持了张丽我都能救出,更何况是他。 此时我却不忙着出手,想让张丽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拽着张丽一直后退,我们三个则慢慢地围了上去。 他声色俱厉地冲着我们喊道,“站住,别过来,不然我的刀子就划下去了!” 代云倪重新捡回了她的银质小刀,满不在乎地冲着张印道,“你划呀,她的死活和我又没有关系。” 听代云倪这样说,张印更加的惊慌,咬牙切齿地道,“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杀人,自从你们来了之后,厂子里接连死人,都是你们害的。” 我的心里忍不住地好笑,一个挟持人质的家伙,竟然要去报警。 代云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代云天脸上都露出了无语的表情。 看见我们的嘲笑,他的心理防线已经濒临崩溃,口中只是大喊着,“别他娘的再过来了!” 我听见张丽声音凄苦地问道,“叔叔,这一切都是你干的么?你真的想把我害死么?” 张印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顾不上再遮遮掩掩,大声道,“是又怎样,我哥活着的时候,把我当成亲弟弟了么?把我当成管家一样的用,不管厂里出什么事,他都会毫不留情地训斥我,但是他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我也会不甘,我为这个厂子做牛做马,这厂子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他临死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也不讲厂子里的股份分一点给我,还是让我做管家,这样的哥哥死了也活该!” 看来他的心中积攒了大量的怨气,说的振振有词。 被挟持住的张丽道,“正是因为你是我的亲叔叔,我爹才会不留情面地说你;他把厂子的股份交给我,是想让我的衣食有个着落,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张印一边往后退,一边恶狠狠地道,“现在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跟我一起离开,要不然就一起死,大家谁也别想好!”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想再看他这荒唐的表演,用九字真言兵字诀是可以将他震晕,但是张丽之前受到过一次这样的震动,再被兵字诀击中的话,恐怕会留下内伤。 看来只能用鬼魂无声无息地靠近他,我转头看向了溪儿,但是立马反应过来不能喊她,不然她的醋意就更加深重了,还是让童童帮我好了。 正想喊童童的时候,溪儿微微一笑,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慢慢地飘上前去。 谁知这时张印却大喊道,“别动,阴邪之物!你以为我看不见你,来的时候我的眼上抹了牛眼泪!” 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他的准备倒挺周详的。 “抹了牛眼泪?”溪儿脸上突然露出了顽皮的笑容。 我知道溪儿又要消失了,连吞食了鳖精内丹的我,都捕捉不到她的身影,牛眼泪又算什么。 谁料这边溪儿还没有消失,他突然大声喊叫起来,我看见一群尸鼱冲着他的腿疯咬。 这是一群疯的尸鼱,张印身上有血腥气,正是它们喜欢的,张印突然放开了张丽,用脚乱踢,吓得魂飞魄散。 可奇怪的是,这一群尸鼱,并没有攻击张丽。 很快张印已经被咬的浑身打滚,我知道此人不能活命了。 尸鼱,是一种因吞食人肉疯变异的老鼠,它们身上有怨气,口腔里有细菌,张印被十来只这样的东西咬中,就算能活下来,也命不久长。 张丽这丫头倒很心善,看见张印被尸鼱围攻,她终不忍心,冲上去驱赶尸鼱,说来也奇怪,她虽然挥剑走近了尸鼱,没无尸鼱真的来扑咬她。 张印的惨叫声,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张丽无力将尸鼱驱走,泪流满面地转头对我道,“苏醒哥哥,你帮帮我。” 对付这种奸恶之徒,我的心肠向来刚硬,“他自作自受,我为什么要救他?” 张丽着急地道,“可我就他这一个至亲了,我不想他死。” 我见她说的楚楚可怜,心中一动,一个兵字诀喊了过来,瞬间将张印和那些尸鼱同时震晕。 “这些老鼠是祸害,它们会主动攻击人,我要将它们都宰了!”趁着这些尸鼱被震的浑身抖,四肢朝天,刚好要了他们的命。 正要往前走的时候,代云天喊住了我,“留着这些尸鼱的命,不然这厂里出现的事,没法给警察解释。” 我一愣,心想他倒是心细,这不是深山老林,所有的事情都要有个交代,这些离奇死亡的人,都可以归结到吃人的尸鼱身上。 代云天从身后找来了一个金丝袋,提住这些震晕的尸鼱的尾巴,将他们逐个装了进去,然后快地转身来到了那个鬼婴面前。 他还是担心这个鬼婴没死。 鬼婴的胸口被我龙麟剑刺过,胸口处的黑血都已经半凝,早已经死去。 代家兄妹两个人愕然相视,似乎不能相信这眼前的事实。 得知是溪儿在旁边协助,他们转头朝着溪儿不停地打量,“这是你养的护身的鬼魂,她怎么可能制住鬼婴?” 溪儿不愿和他们多说,一片金黄飘散,身影消失了。 鬼婴虽然已死,代家兄妹依然担心,要马上就地将这个鬼婴的尸体焚烧掉。 我也觉得这个鬼婴邪怪的很,能烧掉当然可以永绝后患,当下点头同意。 我们找到一顿比较小的,离其他木材比较远的一堆原木,抬着将那个死去的鬼婴放在了最上面。 那鬼婴的身体还是那么冰凉。 放好之后,代云天点上了火,熊熊的大火很快将惨白的鬼婴的尸体裹住,很快又焦糊的臭味传出。 代云天犹觉得不放心,再次引燃那个之前那经咒中的罡火,将数团蓝色的罡火投入了熊熊大火之中。 就在这时,火堆中的鬼婴突然一声大叫站了起来,他浑身都是火,站起来没走几步,又趴倒在火堆之中! 我骇然惊退,没想到这个鬼婴真的没有死透,要是就此不管的话,说不定他真能活转过来! 怪不得代云倪将他称为不死之身。 不过此番在熊熊大火和罡火的双重焚烧之下,他很快就会化成一摊灰烬。 代云天还是不放心,转头对我道,“这些木材燃烧成灰之后,要找一个黑坛子全部装走,找到一株向阳的老松,将这些灰烬全部埋入老松的根部,这样才能保证无虞。” 我点了点头,这些话转述给张丽就行了,让她安排人去做。 此时张丽正守在张印的旁边,因为张印已经醒了过来。 见到张丽如此对待自己,张印忍住脚上被尸鼱啃咬的痛楚,一句话也不说。 过了良久,他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是我错了。” 说完,他捂住脸,悲悲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们在厂区呆到了天亮,天亮之后,警察到来。 这一夜之间,张印仿佛真的幡然悔悟,将所有的事情都承认了下来,包括帮助那个邪恶的女人养尸鼱害人。 张印坦然承认,这倒是省去了我们许多口舌解释,等待他的,可能是无尽的牢狱生涯。 而实际被尸鼱咬中的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从厂里回来之后,张丽的神情有点恍惚,我问她今后的打算,她说准备找一门远房的比较老实的表叔来帮她。 说完之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腰间摘下来一块黑色的令牌给我看。 我一看那令牌上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两侧写着赏善罚恶四个字,不解地问她这是何意。 “这是我父亲的令牌,在收拾他遗物的时候,我在他的身边见过,和他一起下葬了的,可是怎么会在我的身边带着?” 我也感觉到惊讶,难道就是因为这块令牌的原因,那些尸鼱不敢撕咬张丽? 在张丽叔叔的房间现了三神像,看来她的叔叔也加入了三神教,我心想怪不得,只是他一心为钱,向教之心一点都不坚决。 代云天在张丽叔叔家走来走去,他的一只手已经失去生机,完全干瘪,令他的心情很是烦躁,云倪正在旁边安慰他。 想起溪儿的事情,我跑到房后的荫翳中,将溪儿喊了出来,问她昨夜做什么去了。 她沉默了一下,“张官没有死,往她女儿身上放护身令牌的时候,被我现了,我追了他一路,但是追丢了。” 第一百四十章:塑身传说 我吓了一跳,这样看来,张官应该还活着,那个护身的令牌,定然是他偷偷放在张丽身上的。≧ 本来我已经弄明白了阴阳玄道的事情,因为张官之前的假死,这些道人显得更加的神秘莫测。 溪儿竟然自己去找阴阳玄道,我很是惊讶,“你怎么事先也不给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她嗯了一声,“给你说的话,你肯定会拦着我的,所以我没有告诉你。” “那你找到他们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心中稍微一松,不过她又道,“虽然没有找到阴阳玄道,但是我去了另一个地方。” “哪儿?” 她看着我道,“我说出来的话,那你不能不高兴。” “你先说说看。” 她沉吟了一下道,“我去了城隍庙。” 我惊的猛然一抖,鬼魂去城隍庙,这不是找着被锁拿么? “你去了城隍庙?” “嗯,我想知道那阴间的灵将究竟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溪儿现在这么大的胆子,睁大了眼睛问道,“城隍庙里的看门人没有索拿你么?” 溪儿摇了摇头,“那城隍庙里的鬼差正押着鬼魂往阴间去,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亮路,到一条黑河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就没有继续跟着。” 我已经口瞪口呆,盯着溪儿好一会,才结结巴巴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溪儿手上突然出现了一片乌黑的水,那水一粒一粒的,她托起来之后,那黑水珠子在她的手上环绕,看起来极为奇怪,对着我道,“你看,这就是那黑水。” 我自心底的颤抖,“那些鬼差没有现你?” 她摇了摇头。 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我继而大喊道,“你不要命了?!” 我佯装愤怒。 她将手中的黑水收了起来,转头看着我道,“你生气了?” 我没有搭理她。 “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我还是没有说话。 “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去哪儿的话,一定先告诉你。”她终于望着我的眼睛说到。 我叹了一口气,“你现在的胆子也太大了,去找阴阳玄道也就算了,竟然敢找上城隍庙,你就不怕一去不能回来,你知不知道我会很难过的。” 她嗯了一声,“原来不知道,可我现在知道了。” 说完之后,她竟然主动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额头上顿时一片清凉,她似乎极为害羞,吻过之后转了脸去。 我其实心中更多的还是震动,溪儿说的那条亮路,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阳关道,那那条黑河,很可能是阴阳交界的冥河。 “现在这样不挺好么,答应我,别在为了身世而去犯险了。”我觉得还是要让她有个保证。 她低头沉思了一会,摇头道,“我永世不得生,不弄明白的话,我是不会罢休的。请原谅我不能答应你。”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说,谈到此处,我们俩都不好继续,她率先化成一片金光消散,我叹了一口气,默坐了一会,起身从屋后离开。 没想到代云倪正探头往我这儿张望,看见我出现,马上眉开眼笑地说道,“苏醒大哥,你在和鬼魂说话么?” 她定然是听去了我们的说话。 “你一直在这?” 她连连摆动双手,“没有,没有,我刚出来,就听见你在这自言自语,苏醒大哥,你不会是喜欢上自己的护身鬼魂了吧?” 她还说刚到,这问话的内容,肯定将我们的对话全听进去了。 我极为尴尬。 她又道,“可惜她是鬼魂,人鬼殊途,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 我不知道怎么搭理她,正要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她突然道,“就算她转世投胎,今生的记忆也会完全磨灭,除非你能为她重塑身形。” 我猛然站住,转头问道,“什么?” 她自知失言,摇头道,“没什么。” 这番我却不依,问她鬼魂可以重塑身形么? 她见我追问,笑了一下道,“苏醒大哥,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说溪儿对我有恩,我不想她永远呆在幽暗中。 代云倪盯着我看了看,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有情有义,对一个鬼魂尚且如此,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好吧,我告诉你。” “鬼魂要想出现在日光之下,只有两种办法,一个就是进化成鬼妖,但是这种机缘万中无一,即使能进化成传说中的鬼妖,也只能出现在清晨和傍晚的日光之下,正午时刻,鬼妖也没办法现身。另一个方法,就是用极为玄奥的法术,帮鬼魂重塑身形,让鬼魂拥有真正的躯体。” 我啊了一声,世间有这种法术么?要是真能溪儿重塑身形的话,她就可以跳出五行之外,逃脱那个永世不得生的诅咒。 我激动的连声音都颤抖了,“怎么才能帮她重塑身形?” 代云倪瘪嘴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本来升腾起的希望瞬间成空,原来她是逗我。 “我虽然不知道方法,但是据说三神教中,有人会这种法术,为一个鬼魂重新塑造了身躯,让其生生还阳。”可能是看到我脸上出现了失望的表情,代云倪又继续说道。 “三神教?”我的心中无比的震惊,隐隐觉得代云倪不是骗我,这种违反天道自然的事情,出现在道门或者巫门都不正常,只有出现在三神教,才合情合理。 四叔曾经让我取三神教魁的性命,我自知能力不足,去招惹三神教的高手的话,徒然送命,根本没有将四叔的话放在心上。 代云倪突然说三神教中有为鬼魂重塑身形的法门,我心中暗道,看来自己日后和三神教之间,必然要有无数的交集。 如果说三神教中真有这样的法门,无论如何我都要将其学会,让溪儿能自由地站在阳光之下,是我未来的心愿。 这样的话,她就会忘却所有的仇恨。 走进屋中的时候,我们还在说这个事情。 在沙上斜躺着的代云天,听见我们两个说三神教的事情,一边盯着自己枯萎的手,一边道,“三神教,据说老巢在西川,你不会真想为了一个鬼魂,去西川找三神教吧?” 代云天的手废掉,此时他的心劲颇为消沉,我突然想到白无香师父,详细地问了一下他手的情况。 他淡淡地道,“怎么现在想起关心起我的手来了?那鬼婴吞食了我手上的生机,经脉已经幽闭,就好像已经枯萎的树干一样,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了。唉,废了!” 连我中的香烛咒白无香都能解,他的这种情况,白无香应该也能救。 况且我也要回巫山云寨。 “要是能将你的手治好,你陪我去找三神教么?”我突然说到。 听见我突然这么说,躺在沙靠背上的代云天突然回转过头来,盯着我说,“你能制好我的手?” “我或许不能,但是我帮你找人治好,我只问你,要是帮你治好了手,你敢不敢带我去找三神教?” 他似乎没报多大的希望,重新坐好道,“就算你能帮我治好,他们的老巢你还是别想了,别说找不到,就算能找到,去了也是送死,不过我可以帮你寻找让鬼魂重塑身躯的法术。” 我点头说了声成交,明天我们就启程,去巫山云寨。 “巫山云寨,白无香?”代云天一下站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原来是她,她真的能将我的手医好么?” 得知我是白无香的徒弟,代云天心中的希望大增,他们兄妹愿意和我一起去。 代云倪刚才还在自怨自艾自己多说话,见她哥哥的手有医治的方法,她才高兴起来。 而我此时才得知,他们两个竟然是灵山十巫中巫姑一族的。 离开容易,难的是和张丽解释,她不止一次的提出让我留下帮她打理这个厂子。 犹豫再三,我终于还是单独找到了正坐在自己房间里呆的张丽,坐下陪她说了一会话,说出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打算。 她突然泪眼朦胧地望向我,“苏醒哥,你真的要走么?玄门世界虽然奇妙,可也危险的很,我的父亲,我的叔叔,都因此而丢了性命,你就不愿意为了我而留下来么?” 张丽的父亲还在人世,这番没有办法告诉她,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要是留在她的身边的话,只能是害了她。 我半晌不语,她明白了我的意思,起身出去,拿了一张卡给我,“苏醒哥哥,你是我的恩人,我没有什么东西送你,这个你拿着好了。” 我坚决拒绝,她脸色悲伤的道,“你连我的一点东西都不想拿么?” 我犹豫了一会,只好收了下来,她脸色才好转了一些,幽幽地道,“其实我早知道你会离开,我只是害怕你说出来,这张卡在我早就办好了,密码是我遇见你的那一天。” 我没想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竟然变得这般重,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拿其他的话来绕开。 “你那个远房的表叔,我看了他的面相,是心善之人,你可以相信的。” 张丽点了点头,“嗯,一会我让他开车送你们去车站,苏醒哥,我可以再次抱抱你么。”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抱了过来,紧紧地不松开。 她的泪水将我胸前打湿了一片。 还好哭过之后,她的心情轻快了些,擦了泪对我说道,“你要是哪天回来了,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第一百四十一章:重归云寨 就在我们三人做简单的收拾,准备离开的时候,窗外扑扑楞楞飞来了一片乌鸦,落在一株杨树上啊啊乱叫。 没想到它们刚赶过来,我就要再次的离开。 等我从张丽的房间中出来的时候,这些乌鸦叫的更加的厉害,像是格子一样围着我乱飞。 看到这些乌鸦过来,张丽破涕为笑,赶忙从楼上跑到厨房里,剁了一些生肉,装在盘子里,捧给了它们。 那些乌鸦立马飞过来抢食。 看到这样的情形,代云天惊诧地看着我道,“这些乌鸦都快要成精了吧,没想到它们竟然是你养的。” 张丽好像特别不舍得我离开,此时能多挽留一会也是好的,待这些乌鸦吃完之后,又跑厨房里切了一份,并且乘了一大罐清水过来。 这些乌鸦通灵之极,见我在此处,张丽拿来的食物当然来者不拒,这一路飞来,可能也着实饥渴,吃的好不欢畅。 张丽蹲在地上看着抢食的乌鸦,煞有介事地道,“你们先别吃,我有一件事情要说。” 所有抢食的乌鸦竟然真的停了下来。 张丽看了我一眼道,“以后我就不跟着苏醒哥哥了,你们要替我保护好他,听见没有?” 乌鸦们啊啊大叫的厉害,张丽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 代云天此时也转头向我道,“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神奇的巫术。” 我心中暗道,这可不是巫术,鬼知道我为什么老招这些阴气重的生灵的喜爱。 乌鸦食完了肉,我将两只红脚乌鸦唤到了手中,告诉它们先往西飞行,到时候我会感应它们的。 红脚乌鸦听懂之后,啊的两声大叫,所有的乌鸦一齐朝着西方振翅高飞。 代家兄妹看的目瞪口呆,代云倪又道,“苏醒大哥,你这个术法太厉害了。” 然后张丽的那个远房表叔,一个叫做刘满仓的男人,开车将我们送到了市里的火车站。 之前说他忠厚老实不是瞎说,此人眉间较宽,心胸开阔,不易因不满而记仇,且眼成羊眼之形,代表着温顺和老实,张丽可以完全相信此人。 带着代家兄妹两人,这一路车行不停,终于再次回到了巫山云寨。 我心中有些忐忑,之前答应白无香师父,要帮姜婆婆报仇,王轩轩我倒是遇见了,谁知道她竟然将鬼王养在了身体中,我不是她的对手。 来到那三间悬空的木楼之下时,正坐在木凳上捣药的白依依抬头看见我回来,顿时笑靥如花,从小楼上奔行了下来,她没有想到我会回来。 当我们两个相对站立的时候,身后的云倪道,“哎,我好命苦。” 我听出她话音的意思,这女孩心直口快,怕她瞎说,赶紧将他们两个领到了楼上。 我现白无香师父不在。 白依依说有人来请她,最近出了很多血腥的事情,有人找她为亡魂引路。 代云倪对着白依依问道,“有多血腥,我们很少听说什么血腥的事情,你说给我听听。” 我知道代云倪在暗自和白依依较劲,之前她和张丽之间也是这样。 只是白依依朴实无华,像是一泓水一样,她很少与人赌气。 姜婆婆惨死那次,她算是破天荒的和我记了一段时间的仇。 白依依看了一眼代云倪,“最近出了四五起了,西川的一个小镇上,有十个人被制成了腊肉,钉在了一面山壁上;还有一个小村庄的十余户人家,一夜之间,竟然全部用白绫上吊而死,这里面包括未满周岁的小孩子,还有一些连走路都十分困难的老人。还有一处村子,属龙的男孩子夜间睡觉的时候,两手的指头会在没有疼痛的情况下丢失,师父说虽然表面上看是邪巫练法,但是很多厉害的巫法师已经认出,这是三神教做的,不知道三神教沉寂了这么久,为什么要突然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额,这确实好可怕。” 代云倪听了之后,没有了反驳的意思。 我也震惊不已,看来真的如同三神教中弥勒佛所说,玄门中将有大事生。 白依依说完之后,轻声问我这一段时间的经历。 和白依依分别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经历的事情,都极为怪诞恐怖,当着代家兄妹,没有什么好说的。 白依依也没有追问。 平心而论,我喜欢白依依的温婉懂事,这种温婉懂事,让我觉得心底平静而且舒服。 她因为生长在深山之中,纯洁朴实如同一株山茶花。 如果没有溪儿,我想我会喜欢上这个姑娘,可是此时的我,只想帮着溪儿重塑身形。 傍晚时分,白无香回来,见到我她也很惊讶,转头又看到代家兄妹两个,微笑道,“我说怎么回来了,原来是有事求我。” 我赶忙道,“我回来和他们没有关系,师父您本事大,他们是慕名而来。而我想师父您了,再说除了这里,我没其他地方可去。” 白无香看了我一眼,“这才多久不见,便学的油嘴滑舌起来了。” 她虽这样说,但我能看出,我回来她还是高兴的,歇息了一会之后,便将代云天喊到近前,帮他看手。 “这,这是被什么咬了?”只看了一眼,白无香清冷的脸色便起了变动。 代云天说了鬼噬术的事情。 白无香摇了摇头,“竟然还有人修这么邪门的术法。” 代云天刚才听白依依说了三神教的所为,白无香最近这一段时间都在为此忙活,为了更好地让白无香帮他医治手,又道,“是三神教中的邪徒。” 白无香松开了代云天的手,她哼了一声,“看来三神教是要倒行逆施啊,这是自取灭亡。” 说了这些之后,白无香并没有再多说,在木屋中走了一圈到,“这手或许能恢复,但是需要一只打鸣的纯黑的公鸡血,还要还阳草汁液,这两者混在一起,将手浸泡在其中,消失的生机就会慢慢生,在半个月之内,若能找到,这手就有救,不然的话,这手就算是废掉了。” 公鸡好找,纯黑的公鸡却难找的很,至于还阳草,据说只出现在灵气充足的山顶,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代云天此时的心境,比之前刚受伤时开阔的多了,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白无香看见代云天脸色不变,微微点了点头,“还阳草我可以帮你找,至于那纯黑的公鸡,就交给你自己了。” 然后白依依帮代家兄妹两个在寨中安排了住宿,我还住在了原来的那间木房子。 这一段时间,白天就跟着白依依帮人施法驱邪,换取生活所需,要么就是跟代云天一起寻找纯黑的公鸡。 晚上的时候,则安心练习《百术驱》中的术法,无论是找三神教,还是面对四叔,或者帮奶奶和姜婆婆,没有高深的术法,都不行。 在天池顶上的时候,四叔好像因为白无香放过了我。 他和白无香之间,好像有一种极为玄奥的关系,之前我就没有承认和四叔的关系,此时更不想向白无香询问。 就连胸口出现巫印的事,我没敢向白无香提及。 我开始专心的练习血刺术,练习的对象是毛毛。 之前就能将指间的血气蒸腾到空中,只是还比较困难,因为损伤血气,这个术施法一次,就要一段时间恢复。 不过这个法术只要施展,血气就能通过空气进入对手的四肢百骸之中,我在心中默默念咒,毛毛虽然度如电,但是那些血气将它笼罩住之后,我在心中默默念咒,它顿时像被一种无形的东西绑住,四肢变的僵直,只能吱吱叫着讨饶。 第一百四十二章:奇虫诅咒 可能是代云天命中不该一只手,十天之后,白无香师父从山顶找到了三株还阳草,那是三株色泽通红的长茎草,看起来如同花朵一样美丽。≥ 白依依心很善,让云寨中的人帮忙打听公鸡的事情,之前和我说过话的那个叫华胜的男人,终于在五十里之外的一个养鸡场打听到,有一只专门用来的打鸣的纯黑的公鸡,他本来想要直接买回来的,但是那老板好像得了很重的病,心情不佳,说根本不卖。 看来我们只能亲自走一趟了。 时间已经很紧迫,白依依让寨中的村民弄了一辆驴车,载着我们前往。 巫山云寨在这附近一带名气很大,很多山民都把白无香当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有不少人认识白依依,她善良温婉,由她出面的话,买一只公鸡绝对不在话下。 代云倪本来对白依依很有敌意,见她如此帮助自己的哥哥,这种敌意也就慢慢地消除了。 一路颠簸终于来到了这个养鸡场,看门人问清来意之后,回答我们的话和华胜之前所说一样。 黑公鸡是有,但是工厂里唯一用来打鸣的鸡,老板很是喜爱,说是用来镇厂子的,给多少钱都不卖的。 更何况老板这一段时间重病缠身,根本没有心情和外人说这个。 代云倪挤上去说道,“我们治病用的,你们老板应该有点慈悲心,希望你能给你们老板说上一声。” 那老头摇头道,“我一个看门的老头,哪里说的上话,况且我们老板现在病的严重,很多大生意都不问,哪有心情和人商量卖鸡的事。” 白依依这时候问道,“敢问老伯,你们老板得的是什么病?” 那老头摇了摇头,唉了一声道,“知道是什么病就好了,他的病来的真奇怪,就上个月才得的,浑身起满了水泡,腥臭难闻,奇痒难当,他经常在睡梦中将自己的水泡挠破,水泡破裂之后,里面有黑色的小虫往外爬,邪门的很。” 我们听了之后,互相张望了一眼,听看门老头所说,这个养鸡场老板,有可能是中了蛊,或者是中了一种邪门的诅咒。 我对着看门老头道,“我们是巫山云寨的,或许能帮到你们老板。” 没想到那个老头好像没听过巫山云寨,摆手道,“不用了,很多大医院都瞧过了,弄不好,现在正用土方子治呢,能管用几天,几天后还是老样子。” 看来这种经商的人,早就对玄学失去了敬畏,远远没有普通山民了解巫术。 正在我们四个人围着看门老头说话的时候,从厂门外进来一个人,三十岁左右,眼睛很小,留着长长的刘海,显得有的匪气,朝着我们看了一眼,径自走进了厂区之中。 老头朝着那人指了指,“刚才过去的那个人,正在土方子给我们老板瞧病。” 我们想要跟过去看看,看门老头不依,白依依道,“老伯,我们绝对不给您惹麻烦,或许真能帮到你们老板。” 老头想了一下,说了声好吧,给我们指了一下他老板房子所在的位置,让我们看完就快点出来。 厂区中鸡粪的臭味比外面还要浓,我冲着白依依道,“这样的环境也极容易滋生细菌和寄生虫,弄不好并不是什么诅咒。” 白依依嗯了一声,“苏醒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都来了,肯定要进去看看。” 这老板不知道是抠门还是担心厂子,竟然自己住在这儿,真是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我们几个都被熏的直皱眉头。 老头只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问了两名养鸡的员工,我们才找到这个老板的住处。 房门没关,门上打着厚厚的帘子,听到里面有人声之后,我一下撩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面开着暖气,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人,几乎全身**,只穿着一个大的内裤趴在床上。 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全是水泡一样的东西,有的水泡已经破裂,流出脓来。 没有破裂的水泡中,全是一个个小黑点,看来不久后也将有虫子钻破水泡,流出腥臭的脓水。 在中年男子的旁边,正是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小眼睛的男人,正弯腰用一种红色的粉末,轻轻地散在水泡之上。 被那红色的粉末散中,水泡立马萎缩,看起来很是神奇。 除了他们两个男人之外,还有一个面容雍容的女人,在旁边担心地看着,想来应该是老板娘。 见到我们进来,老板娘模样的女人有点惊讶地问道,“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看了一眼躺着的胖子回答,“是来和你们谈生意的。” 那浑身起满泡的胖子抬头,“谈什么声音,小生意我是顾不上了。” 我笑了一声道,“绝对是大生意,而且你一定感兴趣。” 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那说说看吧,我不一定能顾得上。” 我还没有开口,我身后的代云天道,“用你们厂子里的一只黑公鸡,来换你一条命,你看这生意大不大?你顾不顾得上?” 屋子里的三个人突然都愣住了,正在往胖老板身上散药的小眼男人,也停了下手,转头向我们望来。 “什么意思?”男人抬头问道。 此时我已经几乎能确定,这个男人是身中诅咒,好像起《百术驱》中记载的奇虫咒。而且这个诅咒,定然和这个小眼睛的男人有关,此时他撒在胖老板身上的粉末,是一种能遏制蛊虫出来的药粉,几天之后,这个药效退去,蛊虫自然还要从他的身体中往外爬。 “你现在身上中了奇虫咒,这种诅咒是要先得到你的头和生辰八字,将这些东西和一些虫卵缝制到一个布娃娃的体内,不久这个布娃娃体内的虫卵孵化,你的体内也会开始出现小虫,这些小虫会导致你全身骚痒无比,但是并不致命,因为它只是在你体内孵化,吸取你身体的养分,孵化之后成虫,成虫产卵再钻出来,周而复始,别看你现在还很怕,最后你会瘦成一个麻杆!” 听见我这样说,胖老板和小眼男脸色猛然一变。 旁边的那个胖女人则直接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我呵了一声,“就算这个药粉能让你身体上的奇痒缓解,但是涂上药粉之后,你会感觉到五脏六腑有一种麻麻的感觉,那是奇虫被压制回了你的体内,在啃食你的内脏。” 胖老板终于啊了一声,浑身颤动,想要起来,又不敢乱动,看来他的情况已经被我完全说中。 他冲着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是符合的,那你能治么?” 我答道,“我不能治,但是我会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 我指了一下小眼睛的男人,“他!” 胖老板脸上迷茫了一下,突然怒道,“你是故意消遣我的,是吧,他现在不正给我治着呢,只是治标不治本。” 我嘿了一声,“我不知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但是他现在这不是治,而且要故意的折磨你,他有治愈的法门,只是他不想用,而是用这种毒虫从来都没食用过的药粉来压制它们。” 胖老板突然突然转头对小眼男人道,“杨小典,他说的都是真的么?” 小眼睛的男人大声否认,冲着我吼道。“你他妈谁啊,来这胡说八道!” 我身边的代云天冲着杨小典冷冷地道,“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有这种压制毒虫的粉末?” 杨小典眼睛一转,“什么压制毒虫的粉末,这是我们家传下来的,治各种皮肤病的土方子。” 我哼了一声,不准备和他多说,“那你敢把身上的那个布娃娃拿出来给我看看么?” 我本来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诈他一诈,没想到他的手下意识地微微朝着怀中一蜷。 见他这样,我心中就有了底。突然靠近,正阳拳使出,他更是大叫着护住胸口后退。 但他如何能退走,胸口被我一下拉开,“当啷”一声,一个密封的玻璃瓶子掉在了地上,里面确实有一个布娃娃,上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色的虫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旧时仇怨 怀中玻璃瓶掉出,杨小典拼命的想要抢回,被我一下拧住手腕,他大叫一声跪在地上,再也挣扎不了。≥ 白依依弯腰将那个玻璃瓶捡在了手中,托着看了看,冲着那个趴在床上的胖男人道,“你看下,你身体里爬出来的虫子,是不是和这瓶子里面的一样。” 此时我能看见,瓶子里的虫子比蚂蚁稍大,身分三段,头顶有一对小獠牙,身子漆黑,只看了一眼,那胖子就喊道,“是,是,就是这样的虫子。” 杨小典见术法被人识破,面如死灰,他叹了一口气,不在挣扎。 我哼了一声放开了他的手。 胖男人转头对杨小典道,“小典,原来真是你在害我?” 杨小典低头不敢说话,他估计想找机会逃走,但是我们四个都站在门口,他根本逃不出,怯懦道,“我,这只是巧合,这这是我自己养着玩的虫子,和你身上爬出来的虫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这句话说出,包括他自己都不信,这是典型的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胖老板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老板娘就已经冲了上去,“你这个挨千刀的,叫你害我们当家的,你个不安好心的贼!” 这老板娘双手成爪子,朝着杨小典脸上就挠,杨小典虽然会害人的巫术,但体型还是比较瘦小的,竟然推不开这个胖女人,想要反抗,守着我们这么多人,却又不敢,被抓的嗷嗷乱叫。 那老板娘充分显示出了泼辣的一面,等她住手的时候,杨小典的脸已经被抓成了血淋淋的田字格,算是破了相。 等他们住了手,胖老板眼睛血红的抬头问道,“杨小典,你到底为啥要害我?” 被老板娘一阵抓挠,杨小典也被抓出了火气,猛地站起来道,“为啥要害你?你自己不知道么?” 胖老板哼哼道,“我哪里知道?” “当初你盖养鸡场的时候借的我娘的钱,后来我娘死了你就不认账,我来找你说过,你竟然说没有这回事,你现在富得流油,我却连饭都吃不上,要不是你借了我娘的钱,我会过的如此潦倒么?像你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我要让你赚出的钱,都给我慢慢地吐出来。” 我们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听杨小典喊出了这样的话,胖老板夫妻二人,顿时失去了气势,过了一会胖老板才到,“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确实有这回事,不过那钱不多,你只提了一次就不提了,我们也没放在心上。” 杨小典捂着被抓花的脸怒道,“对你们来说是不多,可是对我们家来说,却是一大笔钱,当年要是有了这些钱,我至于到现在还光棍一条么。” 胖老板叹了一口气,“我就说你怎么好心帮我治病,虽然每次要的钱都不少,但我也没多想,没想到却是你要害我。我治病总共拿给你的钱,比我当年借给你娘的十倍还多,你将我身上的病治好,我们就算是两清。” 杨小典警惕地看了一下我们,知道他现在讨不了好去,冲着白依依道,“用加艾草叶的滚开水将瓶中的虫子淋杀,盖上盖子之后,将泡着布娃娃与虫尸的瓶子放在他的床头三日,他就没事了。” 白依依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这样的没错,杨小典说了解救指法,冲着胖老板道,“要不要报警抓我,不报警的话,我可就走了。” 像杨小典这样的诅咒,警察来了也白搭,是不能作为证据的,况且他这件事,终归是胖老板夫妻失信于人,才招来杨小典的报复。 胖老板叹了一口气,“你走吧,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杨小典哼了一声,从我们身边挤了出去,他回头朝着我看了看,那目光中很是恶毒。 代云倪在我身边小声道,“苏醒大哥,他的那种诅咒虫养之不易,据说还要用他自己的血来喂养,在施法诅咒的时候才灵验,你一下就将他辛辛苦苦养大的诅咒之虫淋杀了,他肯定是恨上你了。” 我没有在意,他就算是有再正当的理由,也不能这样害人,很多人犯错,有时候只是一个契机,将胖老板这样制住,他可能滋生这种不劳而获的思想,甚至拿这种法门害其他的富人要挟钱财也说不定。 将他辛苦养大的这些虫子淋杀,刚好断了他的这种念想。 杨小典走后,胖老板夫妻二人对我们很是感激,黑公鸡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当即答应将那只公鸡送给我们。 胖老板一身腥臭的水泡,不能穿衣,让老板娘引我们去看那只公鸡。 这鸡在一片篱笆中圈着,长得特别硕大,浑身羽毛漆黑亮,头上鸡冠如血,走起来如同一个黑将军,很是雄壮威武。 这公鸡看来就非同一般,鸡血本来就是至阳之物,看来代云天的手有救了。 “这公鸡本来是五婶送给我们镇邪的,今年已经是第七年了,没想到她自己家反倒是出了邪怪的事情。” 老板娘站在篱笆外面看着这只黑公鸡,自言自语道。 一般人极少知道这样的黑公鸡镇邪,看来她所说的五婶不是一般人,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女老板谈了一口气,“他女儿秀秀失踪了,别的亲戚都帮她找人,我当家的出了这样的事,躺着不能动,没法去帮她找,她之前对我们两个最好,唉!这已经是这一段时间,我们这失踪的第六个女孩了!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本来外面要将这个黑公鸡带走医手,对这个女老板所说没有太在意,听到这儿,我们几个都有点吃惊,转头问道,“失踪了六个女孩了,怎么失踪的?” “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领了路一样,有人见到秀秀旁晚的时候从村里走出,然后就再没有回来。” 我们听得疑惑,代云天突然转头对我们道,“我们留下来看看怎么回事。” 代云倪哎了一声,“哥,你的手不医了,这没有几天了。” 代云天嗯了一下,“没事,这不是还有时间嘛,不要紧的。” 代云天虽然有时冷傲,但正气感还是十足的,之前就是因为不能见邪怪的事情害人,才追练习鬼噬术的那对夫妻,见到此处又起邪事,他自然想要弄清楚。 见我们愿意帮忙寻找,老板娘喜出望外,不过继而又叹道,“都失踪了两周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从老板娘的口中,知道她这个五婶姓范,竟然也是一个巫师,在这一带名气还不小,有点小病小灾的,人们经常去找这个范五婶。 “那你当家的这样,之前怎么不找范五婶帮忙?”我有点奇怪。 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当时只觉得是病了,去好多医院看,没想到去问她,后来感到邪怪,想要找她的时候,秀秀又丢了,她哪里有心帮我们看病。” 当下老板娘回去给胖老板说了一声,将黑公鸡先在这儿卷着,领着我们出了厂子去找她的五婶。 在这个养鸡场不远处就是一个村庄,村庄不小,有六七十户人家的样子,来到一间低矮的砖瓦房之前,老板娘停了下来,打门喊了一声五婶,不过里面没有应答。 “奇怪,难道不在家?”老板娘自言自语地说道。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带着我们往堂屋走,只见一个黑瘦的老婆子盘坐在堂屋正中的地上,在她的前面放着一尊神像,诡异的是,老婆子的头顶和双肩有淡红的火在燃烧。 老板娘惊呼了一声,“五婶,你干啥呢?” 白依依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大呼小叫,“别说话,她在燃寿问神,别把神灵惊走。” 我一愣,没想到小村中还有这样的能人,所谓燃寿问神,就是以自己的阳寿问代价,向鬼神询问自己想知道又无法知道的事情。 范五婶想知道事情,自然是女儿秀秀的下落。 第一百四十四章:神农林区 而这个燃寿问神所耗寿命的长短,取决于想要将事情问到何种地步了,问的含糊,消耗的寿元比较少,问的清楚,有时需要一年或者数年的寿命也不止。 秀秀刚失踪之时,范五婶肯定是想依托众人的力量找到她,这才没有用燃寿问神,或者是这个燃寿问神的法门很难施展,一直到现在准备好。 范五婶的女儿失踪至今,她肯定想要将女儿的情况问个明明白白,消耗的寿元也必极多。 我们五个人不敢说话,静静地看着范五婶燃寿问神。 人身上都有火炎,头顶和双肩各有一处。 范五婶做的,就是将这些代表精气神的火炎燃烧,作为对神灵的供奉,从而问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女老板见到这么怪异的情景,目瞪口呆,在我们注视的目光中,我看见范五婶肩头的火炎,竟然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去。 这就代表着,她已经将大量的寿元敬奉给神灵,作为她窥测天机的代价。 终于,范五婶全身一抖,双肩和头顶的火炎回到了身体之中,她面前的那个雕塑也突然冒了一股青烟倒了下去。 范五婶喊了一声秀秀,眼睛翻白,也慢慢地软倒。 女老板赶紧将范五婶扶起,抱在怀里,一边晃一边喊,范五婶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女老板赶紧让白依依帮她倒一杯水过来,递给范五婶的时候,她却摇头推开。 范五婶转头看见我们,问女老板道,“他们是谁?你来这做什么呢黄娟?” 女老板黄娟道,“他们几个听说秀秀失踪的事,想要过来问问情况。” 范五婶的目光从我们脸上逐次飘过,“没什么好问的,肯定是被邪门的东西引走了,一辈子打鹰的人,到头来反而被鹰啄了眼,唉!” 她并不想讲秀秀失踪的情况,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不过她能感觉到,我们几个都是修行者。 而这个范五婶,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巫师,一般的巫师,根本没有能力燃寿问神。 打量过我们之后,她道。“秀秀她还活着,神灵告诉我,她在我们东侧的山区之中,只是处境很危险,我必须马上要去找她。” 白依依一愣,东部山区,自言自语道,“我们这东侧,不就是神农架了么?” 神农架我听过,那是很神秘的一片山林,这个叫秀秀的女孩要是真迷失在神农架中,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找的回的。 范五婶点了点头。 代云倪肯定也知道这神农架,里面有很多处人不能至的原始森林,就算是修行者,一不小心也会迷失在其中的,她担心代云天的手,出口道,“我们恐怕不能陪你去了。” 能看出范五婶之前肯定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此时为了找女儿,站起来冲着我们道,“我能看出来你们都是修行者,你们若能帮我,老婆子不会让你们白去的。” 云倪还待要说,代云天挥手挡住,点头道,“好,我们帮你去找。” 云倪只得委屈地叫了一声哥,代云天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再说了。” 我希望帮范五婶救女之后能赶快回来,现在真心不希望代云天的手废掉。 听说范五婶要去山林中寻找女儿,黄娟连忙阻止,在她看来,突然感应到秀秀的踪迹,本身就不可思议,现在就算是要去,也要找很多人一起去,山林茫茫,就我们几个人,如针落大海,鸟在太虚。 范五婶摇头道,“人多了也没用。” 黄娟还是不同意,说至少要找几个熟悉山中情况的一起去,不然太冒失了。 在黄娟的坚持下,还是找来了本村的两个男人。一个叫做杨守时,四十多岁,一看就是精明能干的山里人,另一个叫做杨海,三十多岁,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胖子。 这两个人对范五婶应该挺敬重的,但是一听说是去找秀秀,我看到他们心下有点嘀咕。 黄娟可能是觉得之前没有帮到范五婶,见这两个男人一脸疑惑,当场答应,等他们两个回来之后,每人都会给一笔大额的报酬。 杨守时皱眉道,“不是报酬的问题,主要是这个时节进山,山里都是雾,你知道神农架这个鬼地方,阳光晴好的时候还出怪事,这多雾的时节,实在不是个好日子。不过五奶奶,你能确定秀姑姑是在山里么,要真在的话,我们说什么也要和你一起去。” 杨海也点了点头,看来同意杨守时的说法。 范五婶沉吟了一下,“我不想让你们两个去,山里面我还是能走的。” 看来范五婶知道山林中的险恶,不想让普通人跟着。 杨守时急忙解释,“五奶奶您误会了,要论对山林的熟悉,谁也比不上我们两个,只要秀姑姑确实在山里,我们豁出命去找。” 当下黄娟张罗着做饭,要吃了饭再出,而范五婶在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她慢慢地从燃寿问神的消耗中缓了过来,精神好了不少。 饭后黄娟回了养鸡场,我们带上了干粮、衣物,已经夜间休息所需的东西,开始向着东侧的山林行进。 一路之上,白依依给我讲述神农架这一带的事情,别看这一片林海茫茫,平时是很少有人敢进去的,这一片地方神奇之极,很多动物都出现了白化的现象。 我不明白什么是白化,杨守时道,“就是本不应该是白毛的东西,到这儿都会变成白色。” 我觉得挺稀奇,“那什么动物会变成白色?” 杨守时比杨海健谈一点,回答道,“白色的多了,比如灰狼到这儿就是白狼,棕熊到这儿就是白熊,最奇怪的还是乌鸦,白色的乌鸦,恐怕你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吧?” 杨守时说乌鸦的时候,我心中一动,感应起我的那些乌鸦来,它们也跟到了巫山云寨,我害怕白无香不高兴,让它们在附近的山林中栖息,一会等停下休息的时候,我就将它们召过来。 杨守时的谈兴很浓,见我若有所思,还以为将我吓住了,说的更加起劲,“最奇怪的是这林区之中有一种大白猿,有三米多高,遇到女人就会掠走,关在山洞里做媳妇,这东西。。。” 他说到此处的时候,范五婶突然回头看了看他,杨守时自知失言,吓得赶紧住嘴,不敢乱说。 我心下嘀咕,难道说秀秀,真是被山林中成精的白猿诱惑走了? 一路东行,林渐深渐密,尚不是神农林区的地盘,行走已经十分不便,而且杨守时的担心果然变成了现实,在我们眼前的山里,升腾起茫茫的白雾来。 在这样的山林里,别说是找人,走入其中,连自己都要迷失掉。 代云倪此时对着范五婶道,“五婶,你能不能知道秀秀姑娘的大致方向?” 范五婶只是道,“应该还在前面。” 这一路在迷雾中摸着前行,杨守时和杨海虽然久在山林,也不能辨别方向,我们一群人,只能跟着范五婶前行。 自从燃寿问神之后,代五婶和自己女儿之间,好像有了一种冥冥中的感应,这种感应,类似于亲人之间的那种奇特的反应,只是范五婶将这种感应无限的放大了。 她一边要赶路,一边还有感应秀秀的所在,行不多久便感觉到十分的疲惫,只得被迫停下来休息。 此时范五婶已经知道代云天手的情况,她很是感动,对着我们道,“我身上有一本鬼道的书,专门给阴魂修行的,将秀秀救出之后,我愿意把这鬼道的书增给你们。” 我啊了一声,问这书有没有能让鬼魂塑身的法门。 范五婶疑惑地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鬼魂有人身?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人有法术,鬼魂也可以修习法术,修了法术的鬼魂,不再那么怕阴风的吹拂,若有机缘的,有的鬼魂可以变得厉害无比,我这书是可以让鬼魂修行的书。” 听范五婶话中的意思,她的书,应该可以让鬼魂提升实力,可以让本来是游魂的,拥有怨鬼的实力。 因为身上有两个鬼魂,我十分想得到范五婶的这本书,就算是没有重塑身躯的法门,凭借着这样的书,我希望溪儿可以修成鬼妖,那就可以重现在日光之下。 当然我也知道自己有些想当然,鬼魂中的鬼妖,就像是道门和巫门中可以不死的地仙,只听说过,还没有人见过。 说完之后她转头看向了白依依,“姑娘来自巫山云寨,当然不需要我增任何东西,我只能多谢你帮忙。” 白依依并没有告诉范五婶自己从哪儿来的,而她竟然一口说中,惊讶地问范五婶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附近没有多少年轻人懂巫术了,你身上有一股清灵的月光之意,这个少年身上也有,只是他身上还有极为微弱的阴气,你们两个应该都是从巫山云寨过来的。” 我心中暗惊,这个范五婶绝对是隐藏在民间的,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想想其实也正常,巫山周围,正是巫术的起源,奇人异士定然不少。 和我们说了一会话,被支走的杨守时他们也已经回来,我们又前行了一阵,还是没有现什么,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这山中雾水很重,空气寒冷,不能就地宿营,我们寻到了一处比较宽阔的山洞,正要生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哗啦啦的枯枝响动的声音,我凝神朝着黑暗之中的雾气看去,看到了五六个黑影子,正朝着我们走这边过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鬼魂行军 看到有几个黑影子出现,我们这边所有的人都警惕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旁晚,在这神农架的山林之中,谁知道能遇到什么? 那几个黑影子正在默无声息地行走,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停下来冲着我们这边喊了一声,“谁?” 听到人声,我的心中稍稍放松,杨守时上前搭话,这时候从雾气中走出六个人来。 看见我们,他们也吓了一跳,很快现我们有老有少,还有两个女孩跟着,不像是坏人,便走到我们近处来。 这六个人都是二十来岁,两女四男,竟然是附近大学里的大学生,来神农架探秘来了。 我的心中一阵无语,这些人胆子还真不小。 交谈之中,才知道这两个女孩分别叫做葛莎莎、杜月梅。 四个男孩子中两个是体院的,胖乎乎的叫做赵洪胜,说话带着一点东北味的叫做薛鹏,另两个是室友,国字脸的叫做吕世界,瓜子脸的叫做邵懂。 得知我们是这附近的山里人,他们频频问神农架野人的事情,看来是专为神农架野人过来的。 杨守时让他们几个赶快离开,这山里有野兽的。 叫做葛莎莎的女孩却道,“没事,我们随身都带着武器呢,再说四个中好几个都是练武的。” 我看见几个男孩子腰间鼓鼓囊囊的,应该是别着匕。 杨守时又道,“这神农架就算有野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哪有这个季节来瞎闯的。” 说话东北味的薛鹏道,“我从网上查了,这个季节来林区的人最少,我们特地选在这个季节过来的,说不定就会有重大现。” 从杨守时口中得知我们去找人,这六个大学生倒是很热心,想要帮忙一起去。 不料范五婶却脸色冷冷地道,“不用了,你们赶快找路出去吧,把小命丢在这了。” 范五婶说话怪怪的,肯定是感应到了山里的邪门,因此很不中听。 见我们这样说,这六个大学生看了看我们,可能觉得我们有些怪异,转身小声嘀咕着走了。 这些大学生离开,云倪他们几个张罗着生火,我坐在山洞口的一片空地上,以胸口的巫印,默默感应那些通灵的乌鸦,胸口微热,那些乌鸦得到了回应,应该很快就能飞来。 火点燃之后,代云倪在照看她哥哥的手,杨守时和杨海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白依依将带来的被毯铺好,以备大家过会休息,范五婶不怎么说话,不时闭眼盘坐一会。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一直到中夜,那火慢慢熄灭,才慢慢睡去。 睡去不久,我听到外面不对劲,似乎有车辙和马鸣。 开始我以为自己在做梦,但我很快现不是,睁开眼之后,这种车辙和马鸣的声音并没有消去。 就在此时,白依依和代家兄妹也都睁开眼来。 我现范五婶好像早就醒了,正朝着山洞外面看,见我们醒来,她指了一下山洞外面,冲着我们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眼朝山洞外面看的时候,我被山洞外面的情形吓了一跳! 一队古代的兵卒,密密麻麻,穿着古代的战衣,手拿古代的兵刃,正在我们脚下的山谷雾气中行进。 在这些兵卒的前面,有两员骑着战马,身着铠甲与披风的大将,手提长枪,威风凛凛。 部队的中间,有兵卒推着乘着粮草的木制战车。 所有的兵卒脸上都没有表情,都在机械的赶路。 这是?! 我心中的震颤已经达到了极点,怪不得范五婶说这一片山区邪门,这是鬼魂行军啊! 曾几何时,这山中肯定是古战场,这些鬼魂肯定是冤死在山中的士兵,死后痴念不散,还在山中周而复始的赶路。 或者说,他们根本相信自己死去,死前的任务就是赶向战场厮杀。 我转眼望去,感到头皮麻,这些阴兵数目之多,从头看不到尾,沉重的阴气,将山谷中的雾冲的不停流动。 谁要是招惹了这么多阴兵,那结局一定惨不忍睹。 我们几个人屏住呼吸,也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可就在这时,杨守时好像被尿憋醒了,睁眼看见我们五在一块朝外面看,他吓了一跳,惊叫道,“五奶奶,你们这是做啥呢?” 他喊这一声不要紧,我看见密密麻麻的鬼兵顿时停下了脚步,将脸转向了我们所在的山洞。 我看见了所有呆滞的鬼脸上都出现了狰狞的表情,杨守时这一声,已经惊扰了午夜时分正在赶路的鬼魂。 代云倪赶紧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外面虽然是黑夜,可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他学着外面伸头往外看,看见外面的黑压压地鬼兵时,杨守时再次出了一声大叫。 一般的鬼魂是普通人看不见,但是这些赶路的古代士兵和其他的鬼魂不一样,在他们的痴念中,自己并没有死去,不需要躲躲藏藏,午夜时分在这个山中的人,应该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形。 杨守时这一声大叫,连熟睡的杨海也惊醒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得直接从山洞中跳了起来,忘记了这是在山洞中,头撞在山壁上,咚的一声,杨海抱着头呼疼。 我们四个人要被他们两个害死了,怪不得之前范五婶说什么也让他们两个带路,和我们一块,感觉他们两个不但不能帮忙,反而会添乱。 这些鬼魂兵痴怨之强,存在之久,恐怕极少有鬼魂能比上,还那么多,这些鬼魂要是上来,谁又能挡得住? 我心中默念神佛保佑,千万别让这些鬼魂兵上来。 可是就好像越了时空一样,这些正在赶路的古代士兵,突然听到山坡上有怪叫,肯定会上来搜索的。 一队鬼魂兵开始沿着山坡往上来。 这些鬼魂死之前,应该是队伍里负责侦查的。 完了! 我和白依依是可以隐藏魂魄,但是这一时三刻也来不及,就算我们两个能成功的躲起来,其他人又怎么办?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时候,范五婶突然从怀中扯出了一张极大的黑布,啪的一声按在了山洞口上。 那黑布上空无一物,隐隐有些黑气散出来,范五婶神色严肃地转头对我们做了一个千万不要说话的手势。 可杨海头上撞了一个大包,还在抱着头呻吟,代云倪突然靠近杨海,一个手刀打在他的后脑位置,杨海瞬间晕倒。 就在我们吃惊的时候,代云倪又将杨守时打晕在地上。 我没想到代云倪反应这么快,心中并不反对她的做法。 这个山洞口不小,黑布只能将山洞口遮住一半,我们能看见那些密密麻麻的鬼魂,还朝着洞口方向过来。 我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两个鬼魂已经走到了洞口,我甚至能看到他们脚上穿的布鞋。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我心中想,这下完了。 无奈咬牙的时候,现奇异的事情出现,他们的身影从这个黑布上穿了过去,似乎并没有现我们。 这一队鬼魂围着山洞不停的转来转去,它们知道声音是从这儿出的,但是就是找不到人。 一无所获之后,终于慢慢下山。 所有的鬼魂士兵愣了一会,这才继续向前赶路。 待这些鬼魂士兵全部离开,范五婶才将那黑布收起,叹了一口气,“没有这遁世匹,这次真麻烦了。” 没想到这山中竟然有这么多冤死的士兵。 至于杨守时和杨海两个,既然昏晕,就让他们继续睡好了。 第二天一早,杨守时醒来,大呼小叫地道,“昨天晚上那些古代士兵是咋回事,后来我怎么晕了?” 我们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迷惑的表情,代云倪笑了一下道,“什么古代士兵?” 我也转脸对他道,“你做梦了吧?” 他转头向白依依和范五婶求证,得到的回答也是他做梦了。 他只能转头问杨海,杨海捂着头上的包,哎呦道,“啥古代士兵,我听见你嚎就醒了,后来怎么我又睡了,哎呦呦,头好疼。” 第一百四十六章:恐怖凶兽 见到了昨夜的鬼魂行军,我深感神农山林非比寻常,这一路行走更加的小心。≥ 杨守时纳闷了一阵子昨天晚上的事情,见我们统统否认,他将头摇了又摇,也认为是自己精神恍惚了。 第二天大雾稍稍散了一些,我们向着林区更深处行进。 在山林中行走,杨守时他们还是有些经验的,他们两个告诫我们道,在山林中有一种粉红色的雾气,被称为桃花瘴气,一旦吸入这种瘴毒,就会四肢麻痹,精神上出现幻觉,严重的可能致命,看到非乳白色的雾气,一定要留神。 讲道这儿的时候,杨守时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昨天晚上我吸入了产生幻觉的瘴毒?” 白依依差点没有忍住笑。 再行没多久,地上出现了一堆动物粪便,杨守时和杨海突然盯着那粪便看了又看,脸上露出了惊诧的表情。 “小心点,这附近可能有狼!”杨守时看完之后,突然紧张地对着我们说。 我们点了点头,朝周围的山林瞅了瞅,周围的山林很安静。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狼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狼粪的堆头不小,看起来体型应该比较大,而且就在这附近。”看见狼粪出现,他们两个有点恐惧。 我看了一眼那所谓的狼粪,“这狼粪都干了,你怎么说这狼在附近的?” 这次回答我的却是杨海,“你有所不知,这狼和其他的动物不一样,天生像是八辈子吃不饱一样,消化能力极强,狼会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消化掉,粪拉出来就是干的,这狼粪看起来还算是新鲜,大家还是小心点为好。” 我没有兴趣和他们讨论这个,表示受教之后,继续跟着范五婶往前行走。 我此时心中只在想,秀秀要是在这个山中,她会去哪儿? 要知道此时天寒地冻,山中既没有食物,也没法取暖。 我又一次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被猿猴掠去当媳妇去了? 比起昨天来,今天行走的山路行走起来更加复杂,山谷,断崖不时地出现,在加上雾气,两个带路的人,也完全认不清方向,只能跟着范五婶的感应往前走。 这一番走了大半天,依然没有现秀秀的影子,范五婶突然喊了几声秀秀,然后蹲坐在地上,脸色异常沮丧,一言不。 “您怎么了?”白依依上前扶住她道。 范五婶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秀秀之间,突然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听闻范五婶这样说,我们都相顾茫然,没有了范五婶的指挥,我们该往哪儿走? 要知道这个神农架林区,东接湖北,西至巫山县,面积极大,现在我们就算是往回走,也不见得能原路返回。 没有目标,大家只好散坐在地上,代云倪突然问我,“苏醒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 我明白云倪的意思,她想回去帮代云天治手,我还没有回答,代云天道,“问苏醒做什么,我们当然要留下来寻找,就算是我的这只手因此废了,也不能不救人。” 代云倪反驳道,“可是现在我们连目标都没有。” 见他们两兄妹争吵,沮丧的范五婶突然道,“我再求问一次神灵。” 白依依连忙止住范五婶,虽然不知道范五婶还有多少寿命剩余,但这么短的时间内两次燃寿问神,她的身体绝对扛不住的。 况且我隐隐感觉,就算是再问,也难以问出秀秀的确切情况。 急怒攻心,范五婶嘴角突然有血流了出来,白依依赶紧按着她的后背,以身体中纯净的月亮光华帮她顺气。 代云倪见范五婶这样,自知失言,闭口转头看向了别处。 我走上前去对着范五婶道,“您不要急,我或许有办法帮你,它们已经到了。” 在众人茫然的目光里,我双手上举,取坎召阴,从不远处的树林外,顿时有一阵硕大的黑乌鸦飞了过来。 我将手一挥,那些乌鸦落在了我们周围的小树上,只有两只落在了我的手上。 范五婶看到这些乌鸦听我的指挥,她的眼睛慢慢放亮,变得黑红的脸色也渐渐地好转。 我转头问秀秀的年纪,模样,走失时候穿的衣服,范五婶明白我的意思,顺了气一一作答。 我转头对手上的两只红脚乌鸦道,“听清楚了没有,十八岁左右,长得比较秀气,上身是绿色衣服,下身是灰色裤子,赶快去找!现之后马上回来告诉我!” 说完之后,我将手往上一举,这些乌鸦瞬间哗啦啦地飞走。 这一路之上还在高谈阔论的杨守时,此时变得瞠目结舌,过了好一会,才对着我道,“这么多乌鸦都能听懂你的话,你懂兽语啊?!” 这一群乌鸦有百只之多,这番振翅飞走,最多能用半天,就可以将整个林区巡查一遍。 只是此时林区中有雾,乌鸦在高空是看不清的,想要看清地面上的东西,它们只能低空飞行,时间估计要久一些。 但不管怎么说,比我们亲自去找要省力且准确,现在就坐在这儿慢慢地养精蓄锐就行。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那一群乌鸦纷纷飞回,两只红脚乌鸦冲着我们大叫,好像找到了秀秀的所在,只是形式比较危急。 我立马跳起,让乌鸦们在面前带路,所有人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来到一段山谷之后,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哭声,我们顺着哭声找了过去,在我们面前出现了四个年轻人。 三个站着,一个躺着,躺着的那个浑身都是血,正在抽搐! 正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群大学生! 见到是我们,他们的哭声变小,白依依赶忙跑上前去施救,地上躺的那个好像叫做薛鹏,脖颈处受到了重大的攻击,一片血肉已经不见,白依依看过之后也素手无策,就算是大罗金仙,此时也没法将他救活了。 代云天赶紧问怎么回事,已经哭成泪人且还在颤抖的葛莎莎道,“狼,巨型的狼,将薛鹏和月梅都拖走了!” 狼?真的有那么凶猛的狼? 本来一起过来的六个人,瞬间只剩下三个,活生生在他们眼前被咬死拖走,他们没有吓瘫软,已经算是不错了。 国字脸的吕世界最先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冲着我们道,“那两头狼长得像是小牛犊那么高,将我们六个堵在了山谷里,它们一下就扑倒了薛鹏,瞬间就咬住了他的脖子,薛鹏从小就练八极拳,既然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瞬间就被咬死了。” 我们所有人震惊不已,像是小牛犊这般大的狼? “在接着,另一头狼咬住了杜月梅,她挣扎了一下,冲着我们喊救命,可是那个狼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直接将她甩了起来,邵懂上去救的时候,就一下被咬住了脖子。” 讲到这儿时候,他又抱着头大哭。 狼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难道是饿坏的狼? 他哭了一下又道,“这两头狼想要将我们都咬死!要不是有一大群乌鸦出现,估计我们六个现在都死了!那些乌鸦啊啊大叫,这两头狼没有继续扑咬,衔走了邵懂和月梅!那狼不是一般的狼,它们不但个头大,头也大,像是驴头一样!” 我转头看向了杨守时和范五婶,意思是求问真有这样的狼么,杨守时听完一楞,“驴头狼,怎么可能?老人们是说过神农架里有这种狼,可这五十年来,已经没有人再见到过这种狼了!” 吕世界要将邵懂背出去,看起来他还是很讲同学情谊的。 可是他们是在是怕极了那个驴头狼,想跟着我们出去。 我心中暗下决心,要是遇到了这两头狼,我一定不能让这两个畜生活着! 这些乌鸦可能是看见野兽吃人,这才过来喊我帮忙。 我隐隐地感觉到,这些驴头狼和秀秀之间,必然有一定的联系。 我对着红脚乌鸦道,“再去找!去找我之前让你们找的女孩!” 说完之后,我拔出随身带着的龙鳞血剑,决心先屠戮了这两头畜生。 见我们竟然去追驴头狼,他们三个吓得连连劝阻,此时完全没有来时什么都不怕的勇气。 白依依安慰他们说没事,要是他们不想去的话,可以从另一个方向走。 他们几个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跟着我们要安全一点。 驴头狼虽然遁走,但是一路隐隐留下了斑斑点点的血迹,我们追着那血迹前行。 只是追不多久,那血迹没渐渐变少,最后消失掉了。 我将毛毛唤了出来,让它在前面引路。 毛毛立着伸了伸懒腰,叫了几声,顺着血腥味向前窜去,它的度实在是太快,追了一段,就要停下来等我们。 我们一路尾随,最终毛毛在一个狭窄的山缝处停了下来。 这是两座山峰之间的缝隙,狭窄到只能容一人同行。 毛毛冲着这个山峰吱吱叫着,似乎那两只驴头狼,钻进了这山缝隙里。 我站在山缝隙里往里看了一眼,山缝隙的那头似乎别有洞天。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通灵乌鸦也纷乱地飞了过来,似乎在山峰那边也现了秀秀的踪迹。 第一百四十七章:榕林怪阵 范五婶失声道,“秀秀,我感觉到秀秀在里面。 ” 范五婶心情激动,没有和我们再多说什么,突然钻进了山缝之中。 杨守时抬头看了看这个山石夹缝,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他这么一说,我注意了一下山峰前面的环境,似乎被人为布置过,这么说来,要是没有毛毛和通灵乌鸦的引路,我们也不会找到这里。 范五婶进去之后,我们鱼贯而入,这个一线天只有十来米长,行过这个一线天之后,在眼前又出现了一片榕树林,榕树林那边的空地上,似乎有一间木屋,在木屋旁边不远处,好像有十来根石柱,石柱上好像有东西,雾气太重,也看不清楚。 秀秀被脏东西领到了这儿? 我心下嘀咕,范五婶好像确切的感受到了秀秀的气息,从一线天走出来之后,疾步如飞地跑向了榕树林,想要快地接近那个木屋。 白依依在她身后喊了一声,“范五婶,你别着急,这个地方好奇怪。” 这个地方确实奇怪,我能感觉到一股极重的煞气,范五婶肯定也感觉到了,但是出于对女儿的牵挂,让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话说关心则乱,感应到秀秀的气息之后,五婶已经乱了分寸,她只想快地穿过这一片榕树林。 我们朝着范五婶追了过去。 这片山林的树木长得很诡异,且极密,有很多长得像是舞蹈的妖怪,树枝又长又弯曲,走进树林中之后,我心中莫名的慌张起来。 这种慌张很快得到了验证,所有人在树林中绕来绕去,似乎根本不能走出。 而且我惊奇的现,所有走到榕树中的人,都被隔开了,我们想要汇合的时候,现根本不能做到。 这是什么鬼? 代云天突然喊了一声,“大家都别动,这片树林有问题!” 不用他说,所有人都已经感觉了出来,从我站立之处,只能看见被困住的范五婶的背影。 女儿秀秀应该就在不远处,但是她却不能过去相救,范五婶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对着我们喊道,“这不是鬼打墙,有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代云倪接口道,“要不是您老走这么快,我们怎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们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什么阵法。” 谁能在山林中布阵? 谁会在这里人为地布置一个阵法,难道就是那个将秀秀诱惑到此处的,小木屋的主人? 难道说他也是玄门中人? 玄门中的阵法极多,六丁六甲阵,北斗七星阵、生死八门阵,离火中虚阵,甚至以厉害的鬼魂布置的阵,都有可能。这些阵法一旦动,被困在其中的人,就需要破阵,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出来,有些则会被永远地困死在其中。 还有一些阵法中暗藏杀机,勾魂索魄,还没等你破阵,就会被杀灭在阵里。 白依依还算见识过一些阵法,正在和代云倪他们远远地商量这是什么阵。 就在这时,我听见树林的另一端,有一个声音道,“被困了还想出去,我看你们是做梦。” 这声音好熟悉,我似乎在哪里听见过。 代云倪喊了一声,“谁?躲躲藏藏的。” 那人哼了一声,“还有女人被困在里面,可惜了,每次我抱着的都是死的,唉,也不知道啥时候能赏我一个还活着的媳妇。” 听到媳妇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脑海中跳出一个名字,杨小典! 他怎么在这儿? 我听出他的声音的时候,范五婶也听出了他的声音,她和这人应该同村,喊道,“杨小典,是不是你?” 树林外面的那人顿时不说话了,我们看不见他,他一样看不见我们,被叫出了名字,他的心中还是有点怯的,声音变小,冲着我们问道,“你是谁?” 范五婶在这儿听到杨小典的声音,估计也能想到其中古怪,说道,“我是秀秀的娘!秀秀是不是在这?” 听到这句话,树林外顿时没有了声音,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树林外面没有了回答,同样被困住的杨守时很是焦躁,他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冲着外面大喊道,“杨小典,我是你守时哥,你娃怎么在这?这树林咋回事,你知不知道怎么能走出去?” 树林外叹息了一声,“我知道怎么走出去,但是你们命不好,进到这个树林中的人,除了主人和我,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来。” 杨守时又大喊道,“啥意思?你知道出来的方法,但就是不告诉我们,是不是?” 杨小典在树林外面哼了一声,“可以这么说吧,要怨你们就怨秀秀的娘吧,这个地方一般人找不到,肯定是她为了找女儿,将你们带过来的。” 范五婶被困住之后,声音倒是恢复了平静,对着不曾露面的杨小典喊道,“小典,你娘在世的时候,我曾多次帮你们家,你这样对我,不觉得心中有愧么?” 杨小典没有说话。 范五婶又道,“你不能帮我们出去,我不怨你,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秀姑姑是不是在这?” 范五婶之前那句话好像打动了杨小典,他嗯了一声,“秀秀是在这。” 范五婶又接着问道,“她,她还活着么?你对她怎么了?” 从辈分上来看,杨小典和杨守时一样,都要喊范五婶奶奶,秀秀也就是他的姑姑,他一直喊着没媳妇,秀秀又在这,这人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杨小典的声音从树林外传来,“她还活着,不过也活不过今天晚上了,今天晚上主人就要施法了。” 范五婶大喊道,“小典,你要做什么?你主人是谁?” 杨小典答道,“我不做什么,我只是为了活命,谁能让我活下去,我就跟着谁,至于秀秀,谁让她四柱纯阴的,本来念着你对我家的好,我也不想对她下手,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四柱纯阴的女孩了,主人又逼的紧,只好将她脖子上的驱邪符骗掉,将她引了过来。” 我一直没有插话,试图从杨小典口中了解这个阵法的消息,可是范五婶显然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对这个阵法一点没问。 当听到四柱纯阴的时候,我心中一动,看来这个叫秀秀的女孩,应该是作为邪法祭品一样的东西了,就像是我之前被邪鬼王布阵一样。 所谓四柱纯阴,是指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孩,女孩本身属阴,这样的人一生极召阴邪,最容易被脏东西缠身。 听到了四柱纯阴的解释,范五婶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冲着杨小典大喊道,“小典,你放了你秀姑姑,我愿意被你困死在这!” 杨小典声音低沉地道,“若是我当家,你这办法当然行,可我说了不算,五奶奶,算小典对不住您了。” 范五婶又喊道,“谁是你的主人?”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范五婶见无法说动杨小典,愤怒地大喊道,“小典,你这样作恶,死去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你的娘?” 杨小典在树林外叹了一口气,“唉,活到这个份上,我只能修今生,不能修来世了,这辈子活的舒舒服服的,不受罪就好,至于其他的,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说完之后,他似乎不再想和范五婶多说,“五奶奶,被困在这树林里,精力会慢慢地流失,我劝你还是少说话,也不要擅自乱走,这样会活的久一点,这算是我能做的,对您最后的一点心意了。” 说完之后,我听见脚步声挪动,看来他要离开了。 之前杨小典施邪虫诅咒,还算是有情可原,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邪恶。 现在回想起来,在养鸡场的时候,他并不是太害怕,原来身后有更邪门的人为它撑腰。 我喊了他一声,“之前你施邪虫咒害人,毕竟事出有因,不要再作恶了,现在回头还不晚。” 听出是我的声音,他哦了一声回转了过来,“呵,连你也在这里面,看来被困住的人还不少,这真是现世报,还的快啊。” 想起之前他对我仇恨的眼神,我知道自己更不能将他说服,也就闭口不言了。 听到林中有我,他倒是来了劲,冲着林中阴阳怪调地说了一阵,见我不搭理他,哼了一声道,“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明天早上我来帮你们收尸!” 他的脚步声渐远,看来是真的离开了。 范五婶想要移动,却被这树林越围越紧,那树好像有弹性一般,根本不受力。 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邪门的树林之中? 葛莎莎他们三个应该再次吓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代家兄妹讨论了一会,觉得这不像是阵法,阵法没有这么凌乱的,这诡异的树林,好像是天然生成的罗网。 被困在树林之中看不清楚,我喊通灵乌鸦到树林上空去看。 不一会,红脚乌鸦飞进了我的身旁,啊啊大叫,树林太密,他们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更不能领我们出去。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虽然不懂什么阵法,但是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林,我现了一个现象,这些树木越往中间,好像越粗。 我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好像确实是如此,难道这不是树林,而是一棵树?! 困住我们的这些树,只是它垂下来的枝条? 天色越来越暗,我感觉身上的力量似乎真的在莫名的流失,身上已经有了软的感觉。 正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了熊熊的火光出现,那火光是从范五婶那传过来的,她好像将一张引火的经咒贴在困住她的一颗树上。 我心中一惊,范五婶这么做,简直就是找死啊,一会大火烧起来,阵法虽然能破掉,但是我们也将被活活地烧死在山林之中。 第一百四十八章:毛毛贴符 范五婶用的是引火的经咒,但是这火点的太莽撞,可我已经无力阻止。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山林中水汽重,范五婶引来的火,竟然没有将树林点燃,反而渐渐熄灭掉了,但是我感觉地面晃动了一下,有点像是地震。 榕树林中的阵法动了么? 大家惊惧着防备。 震动之后,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就在大家惊慌的关头,我告诉大家这只是一株大榕树。 代云倪说了声怎么可能,但是她很快就现,这些榕树越往里面长的越粗大,实际上困住我们的榕树,只是从榕树枝干上垂下来的枝条而生成的根。 可这个现并没有多大用处,所有人还是行动艰难,越前行,堵路的榕树就越密,人就越容易困在其中。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些榕树,正在悄悄的变换位置。 但是我心中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我有心要用龙鳞剑砍过去,可龙鳞剑不是斧子,挡住我们的,虽然是一株榕树,但是和一片树林已经没有多大的差别,就算砍断十把龙鳞剑,也于事无补。 况且我能感觉身体中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流失,似乎土地在吸收我们的精气一般。 怎么会有一株这么怪异的榕树? 范五婶没有将榕林引燃,叹了一口气,“是我老婆子的错,这下要连累大家一起困在这儿了,没想到小典那孩子现在竟然变的这么狠毒,大家要真的死在这儿的话,来世我做牛做马也要给你们赎罪。” 我身边的白依依被七八只榕树根干困住,这些榕树交叉盘旋,虽然没人将人绑住,但是基本让她上没有了腾挪的空间。 听见范五婶这样说,白依依还是安慰范五婶道,“您别这样说,过来救人是我们自己的决定,大家想想办法,一定能从这怪树林出去的。”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我们像是陷身在一个级大的迷宫之中,出去谈何容易。 远处了范五婶道,“但愿能出去吧,这都是劫啊,秀秀生来阴气重,为了救她,我才学习的巫法,没想到到头来,能驱走秀秀身边的邪鬼,但是却驱不走她身边的邪徒,不知道秀秀能不能躲过这一劫,我们又能不能躲过这一劫。” 代云倪不相信这榕树林能将人困住,又拼命朝里面移动了一段距离,这时候我现,榕树确实在移动,将她困的更加紧了。 代云天喊了她一声,“云倪,别再动了!” 代云倪并没有听她哥哥的话,突然掏出那把银白的刀,朝着榕树上刺了过去。 我感觉被刺中的榕树干晃了一下,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场景突然出现,她周围的榕树,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将代云倪缠了起来。 代云倪大喊了一声,手中的银刀掉下,惊惧之极。 她周围的榕树不得有七八条,这七八条榕树像是七八条巨蟒,将代云倪紧紧地缠住,让她不能动弹。 代云天见妹妹被困,念动怪力咒语,一脚踹断了最近的一株榕树,想要去解救云倪,可他刚一动,立时也被围上来的榕树缠住。 此时的榕树仿佛变成了一个妖怪,无数垂下的榕树根竟然从土中拔出,就在一瞬间,将我们所有人的统统捆住。 “这树成精了?!”代云天惊惧地大喊。 树木成精是极难的,如果非要给人、动物、树木划分修炼成精成仙的难度的话,人能采集天材地宝,最为容易,动物次之,而树木只有命魂,没有意识,是最为困难的。 就算是树木成精,也难以度过雷劫,不能躲闪,不能防御,往往会被雷电劈死。 没想到这棵榕树竟然成了精。 怪不得杨小典之前说,我们的精元会被吸取,原来是这成精的榕树汲取我们的能量。 被大腿粗的树木缠住是,就算是你有千钧的力,此时也使用不出来。 范五婶突然道,“没想到这树林是一颗成精的树,早知道的话,或许还有对付它的方法。” “什么方法?”我冲着范五婶问道。 “成精的树千百年站立在同一个地方,一旦成精,就可以吸取天地精华,树身就可以随意的变化,不管它则怎么变化,终于就是树木,金克木,只需要一把锋利的铁质法器,插在树干离地三尺之处,不出一天,树木就会枯死!” 听到范五婶所说,我想到手中的龙鳞血剑正可以诛杀树精。可问题是,别说是现在,就是之前,也不能靠近榕树的主干啊。 刚才站在地上,力量还在流失,此时被榕树的枝干缠住,力量流失的更加快了,必须要尽快脱困,不然必定会被活活地吸成干尸。 我冲着范五婶大喊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对付树精!” 范五婶道,“我身上还有几个镇邪经咒,应该暂时也能镇住它,可不能靠近树干,一样是没用啊。” 我脑中灵光一闪,冲着范五婶道,“你现在手还能不能行动,快点将经咒中拿出,我有办法去贴!” 范五婶手可以行动,我瞬间喊出了毛毛,那它叼着经咒,去贴到榕树精的主树干上。 毛毛吱吱叫着瞬间窜出,从榕树枝上跳跃而去,就在范五婶将密语开启的时候,它已经衔起了经咒,转头朝着榕树的主干奔去。 困住我们的榕树全身晃动,似乎听懂了我们对话一般,可它要阻拦毛毛,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片刻后毛毛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树干之中,等了一下,立时有吱吱的叫声传来。 我明白毛毛这是告诉我,它已经将镇邪的经咒贴了上去。 就在范五婶将要念动经咒中密语的时候,毛毛突然又大叫起来,似乎在追赶什么东西。 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透过层层的树林,我突然看见一个黑乎乎地兔子一样的东西,被毛毛追的满地乱跑,最后被毛毛追的急了,那黑兔子一样的东西,竟然钻进了土中不见了。 树精幻化成形? 这个榕树的精元,已经能幻化成动物的形状! 它从树木的本体中逃了出来。 而此时范五婶也念动了镇邪咒! 精元脱体,镇邪咒动,此时捆绑住我们的树干像是巨蟒突然丧命,变得无力起来,我用手一推就将其推开了。 “快走!”我朝着其他人大喊了一声,让毛毛在前领路,带着脱离束缚的其他人,朝着木屋所在的方位而去。 这次行走的虽然也艰难,没有了树精的迷惑,没有树干的变幻,很快就走了出来,回望这榕树精之时,心中犹有余悸,这一颗榕树占地不得有百亩之多! 好在大家都逃了出来在,只要有毛毛在,回去的时候也不会被困在里面。 从被榕树精捆绑,到我们逃出的时间不长,大家并没有损失多少力气,我感觉胸口处的巫印热,失去的精力很快恢复了过来。 同行的那几个大学生一脸震惊,他们绝对没想到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如同失了魂魄,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这个吕世界的,他此时的背上,竟然还背着邵懂的尸体!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我一行人朝着山下的木屋走去。 从杨小典的口中得知,木屋的主人是一个邪法师,算上杨小典,也就是两人,就算是那个邪法师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我们这么多人手下讨了好去。 我的眼睛在黑夜中看的最清晰,走不一会,我就看清了那些石柱,石柱共十二根,对称分布,石柱上面好像绑的有人,每个的身体都极为瘦弱,看起来正是女孩! 黄娟他们说最近失踪了六个女孩了,看来其他地方定然也有女孩失踪,一共是十二个女孩。 如果我所料没错,这十二个都是四柱纯阴的女孩! 看来是要用她们的性命施邪法! 本来我以为十二根石柱之间是祭坛,可等我再走近些的时候,现并不是! 十二根石柱之间,似乎是一座陷落的又大又深的坑! 而此时小木屋的门前,站着两个人影,似乎是两个男人,看到这两个人影,我们所有的人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是杨小典和他的主人,他们两个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们再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杨小典已经现了,喊了一声谁。 我们所有的人都没有回答他。 他似乎明白了,朝着身边那个男人大呼小叫道,“大审判,这些人竟然从榕树林中出来了!这不可能啊!” 他身边的那个男子声音极为冰冷,“他们都是你引过来的吧?” 杨小典顿时惊慌道,“不是啊,他们是自己找过来的。” 男人又道,“竟然能从榕树林中过来,看来也不是平常之辈,掐在这个点过来,我要将他们杀死都丢到怨池之中!怨池中的怨气够大才好!” 等我们走近之后,我现那个男人三十多岁,留着长长的胡须,眼睛又窄又长,相貌倒是颇为英俊,有点像是关公。 此时范五婶也看见了不远处的石柱上绑着人,大喊了一声秀秀,我看见一根石柱上,有一个女孩子微微动了一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关圣帝君 那个女孩应该就是秀秀,她果然还活着。﹤ 范五婶激动的浑身一抖,就要朝着那石柱奔去。 白依依一把拉住了她,说了声小心点。 之前因为范五婶心系女儿,差点将大家都困在榕树林中,被白依依拉住之后,范五婶朝着秀秀被绑缚的石柱望了又望,竟然真的克制住自己,停了下来。 她冲着眼前的关公脸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的女儿绑在这里?” 关公脸不但没有回答,反而问道,“我是谁不重要,但是我知道你是范五婶,是附近有名的巫法师,我一直想要去拜访你,但是苦于没有时间,没想到你反而不请自来了。” 没想到这人竟然认识范五婶,范五婶自己也有点惊惧,冲着他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哼了一声,“你们或许不认识我,但是今夜之后,很多人将知道我的名字。” 就在刚才杨小典说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审判这个称呼很是熟悉,想了一下,顿时明白,这人是三神教的! 审判?难道是三神教的十怪之一? 我留神看了一下他的长相,却没有现他有什么怪异之处,冲着他道,“你是三神教的么?” 正在和范五婶说的他将眼睛转向了我,“哦?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就知道我是三神教的,看来你和三神教渊源很深啊!” 我手中抓紧龙鳞剑,冲着他道,“也只有你们三神教,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也是十怪中的一怪吧?” 我这么说的时候,杨小典突然指着我道,“什么一怪二怪的?敢跟我主人这么说话,等一下你会死的很惨的。” 关公脸的那人将杨小典的手压下,嘿了一声,“十怪?那是你们外人对教中十魔的叫法么?不过很可惜,我不是十魔之一,早在十年前,我就已经离开了三神教,现在我做的一切,和他们做的一般无二,过了今夜,如果我回三神教,我就是第四位神,关圣帝君!” 我突然有点蒙,这人是谁? 从杨小典叫他大审判来看,他之前肯定在三神教中,地位应该和十怪差不多。但是此人十年前竟然能离开三神教,不受教规的惩罚,那就说明他必然有过人之处,而此时口气之大,竟然让我有点害怕,三神教中的第四位神,关圣帝君?! 三神教中的白衣观音和地藏王我还没有见过,但是弥勒佛有多厉害,在天池顶上的时候,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度之快、力量之大、邪法之多,天下间估计没有几人能比上,但是此人竟然敢称为三神教中的第四位神,我们能不能对付的了? 代家兄妹对三神教比较了解,此时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关圣帝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也是一脸迷茫之色。 范五婶作为玄门中人,对三神教肯定也了解一些,哼了一声,“原来是三神教,怪不得这么没有人性!” 那人朝着范五婶看了一眼,“什么是人性?人活着的目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么?享受,**?昙花一现的美好?还是其他的东西?唉,这些终都会消失,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燕雀不知鸿鹄之志,浮游不晓春秋之变!” 我仔细琢磨这人话中的意思,之前听杨小典说,他准备今夜做法。而他自己也说,过了今夜,他将有和三神教中三神一样的实力,也就是说,我们想打败他的话,必须在他做法之前。 他现在的实力,应该比十怪强不了哪去。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杨小典冲着关公脸道,“大审判,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动手,一会别误了正事。” 关公脸转头望了一下杨小典,杨小典马上低头不敢说话,关公脸道,“也是,你说的对,我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今夜,还是早点将你们解决掉的为好。” 我没有想到杨小典竟然邪恶到这种地步,主动催这个关公脸杀我们。 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守时见到杨小典想要害我们,走上前来,冲着杨小典道,“小典,你现在是鬼迷心窍了,你也要帮着这个神经病害人么?” 一直在看夜空的关公脸突然将脸转了过来,对着杨守时道,“你说我什么?” 杨守时本来有些畏惧,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咬牙道,“还想当神,我看你是神经。。。” 杨守时的话还没有说完,关公脸突然猛然朝着他飘了过来,我见势不好,想要将杨守时拉回的时候,关公脸突然挥动了一个旗幡,三四个黑影围绕着杨守时乱窜。 关公脸瞬间退走,那四个黑影也立马跟走,杨守时噗通一声倒下,脸上还带着愤怒的表情,只是已经气绝! 好像是鬼魂勾魂索魄!片刻见就能用鬼魂将人杀死,这是极为少见的。 我们所有的人被他这样的邪法所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杨守时此人话虽然碎,也喜欢吹牛,但人还是比较善良的,没想到无端地惨死在这里,一直到死,他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戒备着关公脸,生怕他再次突然行动。 没想到这时候杨小典却指着我道,“大审判,这人能不能交给我,我和他有仇。” 关公脸回头看了一眼杨小典,“有仇?你认识他?” 杨小典点了点头,“他毁了您给我的诅咒虫。” 关公脸哦了一声,“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我最讨厌那些以正义自居的多管闲事的人,好,交给你了,可是你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啊,这小子身上的气息挺怪异的!” 杨小典哼了一声,“有穷奇在,我不怕,我要看着穷奇将他们这些人撕碎,方能解我心中之恨!” 关公脸嗯了一声,“好吧,交给你了。” 没想到毁了他的诅咒虫,会让他在心中将我恨成这样。 同时我心中一震,穷奇? 相传上古有四大凶兽,分别为混沌、饕餮,穷奇、和梼杌,就在我心中不安的时候,杨小典仰头做狼叫之状,从木屋中有两只怪兽慢慢地爬了过来。 看到这两个怪兽之后,葛莎莎赵洪胜他们一边大叫着,一边往后退。 被杨小典叫做穷奇的,原来是这两只巨狼! 这两头狼从屋后慢慢爬出,四爪抓地行走的姿势犹如猛虎,此时我已经将这两头巨狼的身形看清,他一身棕黄色的毛皮,毛皮上面有黑色的斑点,长着黑色的锋利的爪子,此时身上还有隐隐的血迹,是他们刚才攻击过人的证明。这狼长着一颗硕大的头颅,说是驴头也不贴切,它嘴巴前伸很长,像是驴头和鳄鱼头的结合。 “驴头狼?”范五婶看到这两头狼出现,禁不住失声喊到。 关公脸哼了一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它们比你们懂得这个道理,跟着我,它们有吃不完的肉,就算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也会护着它们。” 杨小典将手一指,两只凶狼朝着我围了过来。 别说杨小典选定了我,就算是不选我,此时这两头凶狼也只能由我来对付。 因为是出来寻公鸡,白依依并没有带那把慧剑,而代云天的手受伤,云倪并不擅长搏杀,那几个大学生更加指望不上,我咬了一下牙,奶奶的,正怕你们两个畜生不露面,现在就让你们死在这! 我提着龙鳞剑走了上去。 见到这么多人,那两头凶狼并不怎么害怕,可能做过了很多起吃人的事,绝对算的上恶贯满盈,这两头凶狼一边靠近一边张大了嘴,露出一排锯齿状的獠牙。 “给我咬死他!”杨小典恶狠狠地指着我道。 那两头巨狼猛然朝我扑击了过来,别看这两头恶狼体型硕大,但是他们行动起来却极为敏捷,我一边闪开,一边挥动龙鳞剑,它们两个见到龙鳞剑竟然各自闪躲开去,落在了我的左右两边,嘴中出奇怪的,似狼又似虎的怪叫,显得凶戾之极! “小心!”我身后的它们几个再次大喊,两头巨狼配合极为默契,左右两边同时扑击而至。 我只能翻身躲开,虽然月华练在身,身边还是掀起了一阵腥风,稍微在慢上一点,恐怕就要被这两只恶狼扑中。 这两头的度和力量,可能和老虎已经没有多大的差别。 我不敢大意,龙鳞剑狂劈乱刺,防止这两头凶狼近身。 可是这两头狼,一者退一者进,我对付其中一只的时候,另一只必定偷袭。 虽然我龙鳞剑斩中了其中一只狼的巨爪,但是徒然令它变得更加凶残! 我正想将这两头狼拉开距离,逐个击杀的时候,没想到代云天徒然冲了过来,挥动一棒朝着狼的尻尾上击去! 他突如其来,一看他脸色红,我知道又是巨力的咒语在身,那狼显然没有想到,被一下击中,嗷呜一声怪叫,身子滚了几下,立马弹跳了起来,但是后腿好像被代云天打伤了,站在地上有些颤抖。 两头凶狼立时将身子伏低,爪子扒地,怪叫连连,看来想要将我们两人撕成碎片。 代云天在我身边道,“没空陪它们玩了,赶紧解决了它们,那边有些不对劲。” 代云天所示的方向,正是那十二根捆绑着女孩的石柱,在他们中间的巨型深坑中,腾腾的黑气出现,那黑气如有灵性,朝着绑缚女孩的柱子缠绕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百鬼幡子 看到那边黑气从深坑中出现,范五婶担心女儿秀秀,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朝着木屋左后方的那十二根石柱跑去。≥ ≦ 自称是关圣帝君的那人突然转身而行,片刻间就挡在了范五婶前面。 他口中喊道,“找死,你这是要逼我动手啊!” 我模糊中看见那男人再次扯出了那个诡异的幡子,晃动之后,四五个黑影朝着范五婶扑去。 之前杨守时就是这样失去的性命,范五婶这次也要面临这样的命运么? 范五婶猛然停身后退,一边退,一边将之前挂在山洞门口的黑布缠在了自己的身上,口中念动咒语来抵挡。 范五婶的咒语古怪之极,那声音又难听又高亢,随着她念咒,她竟然能和鬼魂产生接触,伸出手去,竟然将其中一个黑影子击飞。 我还要再看的时候,代云天喊了一声,“留神!” 在我面前的驴头狼再次扑了过来。 相比之前而言,代云天我们两个各自对付一个,我就轻松地多了,也尽能将太乙剑法中的精髓使出,龙鳞剑变得空灵飘渺而又富有杀招。 此时任凭对面的驴头狼狂暴,已经不能伤到我,它的两只前爪已经被我重重刺伤。 这东西一声哀鸣,想要退下的时候,杨小典却大叫着,拼命指挥它上来。 它只得围着我咆哮,想要寻找合适的时机。 而此时和代云天相斗的另一只驴头狼,情形还不如和我对战的这只,要知道代云天的巨力法咒念动之后,度又快,力量又大,连大腿粗的树木,都禁不住他一脚。 况且他手中的三节棍更是无端变幻,那只驴头狼冲着代云天扑击了几下,后腰和尻尾上都被代云天重重的击中,它怒如狂,还是冲着代云天猛扑,完全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代云天一声冷哼,身子突然拔高,三节棍瞬间挥动,一下砸在了它的脑袋之上。 那驴头狼啊呜一声怪叫,身子翻倒在地上。 这东西现在凶戾成性,它似乎不明白,以前一下就能扑倒的人,怎么有这么厉害的。 被代云天打中了脑袋,它嚎叫的极为惨烈,此时双脚往后扒拉就要退走,可代云天岂能让它走掉,跟上又是一棍,同样砸在了它的脑袋上。 这狼一声惨叫未止,代云天的第三棍已经砸了上去,那三截棍此时已经练成了幻影,源源不绝地砸了过去。 那驴头狼四肢狂扒,想要反抗,可等代云天将手中的三截棍停下来之后,那驴头狼口鼻中都是血,已经被活活地砸死在地上。 在我前面咆哮的驴头狼突然出了一声悲鸣,突然转头想要去攻击代云天,我瞅准时机,瞬间欺进,一剑刺入了狼脖子下面,此处应该直通狼的心脏。 那剑刺进去极深,驴头狼连啊呜都没有出来,直接就被我钉翻在地上,我瞬间将龙鳞剑拔出,它浑身颤抖了一阵,将脑袋垂在了地上,也一动不动了。 而我手中此时的龙鳞血剑,也变成了一把名副其实的血剑! 从代云天过来,到驴头狼被杀死,时间极短,杨小典脸上出现了惊惧的表情。 我此时的身上,溅上了一身狼血,看起来同凶神一般,他更是害怕,一连退了几步。 “这,这怎么可能?” 这样看来,那些女孩应该都是杨小典引过来的,他罪大恶极,我不想放过他。 没有这两只驴头狼可依赖,在我眼中的杨小典,不过如同一条脱水的鱼,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结束他的性命。 他跑步了,此时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范五婶已经被关圣帝君挡住,但是那些巨坑中的黑气,还在往石柱上缠绕。 我要阻止这个男人施法,更要将秀秀救下来,转身朝着那巨坑跑去。 正在和范五婶对战的关圣帝君,突然转身拦住了我,转头看见了地上的两头狼尸,嘴角浮现了一抹狞笑。 “竟然能把我驯养的凶兽杀死,你想去哪儿?” 我看见其中的一根石柱上,有一个女孩不停的扭动,应该就是秀秀,她被阴气缠绕后,痛苦之极,我不想搭理关圣帝君,身形一闪,就要从他身边闪过。 可是他一声冷哼,竟然再次绕道了我的前面,度之快,不再我的月华练之下。他的眼睛眯成了一跳缝,咬牙道,“谁也别想到那儿去!” 他冲着我挥动了手中的幡子。 那幡子色做纯黑,上面绘制着一个骷髅头,只是那骷髅头张着嘴,如同活的一样。 幡子下面有一个短棍,可以挑着幡子,此时他的一只手正抓着短棍,另一只手上面却冒出腾腾的黑气来。 他突然将冒黑气的手移到了嘴边,一口咬中了中指,然后嘿嘿狞笑了一阵,将那带血的手,伸近了幡子上的骷髅头嘴里。 他的手指似乎真的伸进了幡子里,从外面看短了一截,并且此时他的手指一晃一晃的,好像幡子中有东西正在吮吸,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可他脸上却依然带着狞笑。 见关关公脸挡住了我,范五婶立时又想绕过去救女儿,她刚一动,关公脸一声大喊,突然眼睛一扫众人,“你们这一群闯进来的不之客,谁都别想捣乱,今夜都化作我百鬼幡中的冤魂吧!” 喊完之后,他将血淋淋的手指抽了出来,将手中的幡子挥动,此时他的身边,黑气腾腾,从幡子下面,有源源不断的黑气出现,黑气弥漫开来,散成了一些面目狰狞的小鬼!简直有半百之数。 想要去救秀秀的所有人都站住了,这人看来真的不简单。 冤魂厉鬼。因为容易反噬,向来难以控制。能控制的数目越多,说明施法的人越厉害。 之前我遇到的那个邪鬼王,也只是能控制十来个鬼魂,没想到此人竟然能控制五六十个鬼魂! 难道他的实力,真的和三神教的那三个枭在伯仲之间。 我心中一阵寒之后又是一阵愤怒,他这个百鬼幡,里面收集的都是冤魂怨鬼的魂魄,我听说过邪法鬼幡,只有活着的人惨死,魂魄才能被收到鬼幡子之中,难道他竟然害了这么多人? 见到这么多黑色的小鬼出现,白依依喊了我一声,意思是让我回到队伍中来,面对这么有怨气的鬼魂,她有点担心我。 只有我们同心协力,才有可能将其打败。 趁着迷茫的黑气,这些鬼魂已经将我们包围,关公脸哼了一声,“井底之蛙,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法术!” 他的百鬼幡再次挥动,这些鬼魂已经朝着我们扑了过来,我冷哼一声,将童童喊了出来。 他幡子中的鬼魂最多只能算是怨鬼,而童童是厉鬼,而且是比较厉害的厉鬼,就算是面对十来个,童童也不会吃亏。 童童看到这么多鬼魂出现,抬头问我道,“苏醒哥哥,这次又要打架么?” 看来他的灵智真的是渐开,竟然懂得问清楚再上去。 看着他稚嫩的小脸,我嗯了一声,指着身后的那三个大学生道,“你去帮我护住他们就行。” 童童点头道,“苏醒哥哥你呢?” 我嘿了一声,“我没事!” 说完之后,我率先找着这些黑气中的鬼魂冲了过去。 我冲上去之后,白依依、代家兄妹、范五婶,也一齐朝着这些鬼魂冲去。 白依依手中此时拿着的,却是两个香囊一样的东西,有两根绳子长长地系着,那香囊之中装着的,肯定是克鬼之物,我没想到那香囊竟然能同鬼魂产生接触,甩动之后,将靠近她的两三个小鬼瞬间打倒。 而此时的范五婶,黑布裹身之后,仅凭一双手,就能将靠近她的鬼魂推开。 代云倪手中拿着一只绣花鞋,而另一只已经分给了他的哥哥,两个人冲着鬼魂狂扇。 而小童童的身边,此时站着四个人,分别是杨海和那三个大学生。 这四个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同时看见这么多鬼魂,来到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所在,他们已经吓围成了一团。 童童一声不响地站在他们身边,只要有鬼魂靠近,童童瞬间做出凶戾的表情,一下抓挠在鬼魂的面目之上,或者直接将其甩开。 围攻着四个人的鬼魂虽然多,但是童童度极快,完全可以应付过来。 见所有人暂时都没有危险,我就朝着密密麻麻的鬼魂冲了过去。 相比它们,我对鬼魂的威慑力就大多了,一手尸刀黑芒暴长,一手山精诅咒,不论远近,都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我的尸刀将这些鬼魂劈的嗷嗷乱叫,劈的严重的,鬼影突然变淡,几乎要散掉,瞬间逃回了百鬼幡之中。 可是我很快现,逃回百鬼幡中的鬼魂不一会竟然重新钻了出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受伤,又嗷嗷叫着向着我们围攻。 关公脸手中的百鬼幡,似乎能让受伤的鬼魂瞬间恢复。 打了一会,白依依他们也现了这个问题,白依依一边打开鬼魂一边喊道,“据师父说,有很多邪法的鬼魂幡子,里面必然有一个主魂的,这个主魂很强大,它负责压制所有的鬼魂,只要不将它灭掉,鬼魂就会源源不断的出来。” 主魂?难道刚才关公脸是在给主魂喂血? 他只需要压制住主魂,也就相当于压制住了所有的鬼魂! 可是鬼魂幡子中的主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怎么灭掉? 但要不将这鬼魂幡子中主魂灭掉,这样打下去的话,就算这鬼魂不能将我们的魂魄摄走,也会将我们累死。 就在我挥尸刀将周围的一个鬼魂再次打回百鬼幡子的时候,我的身边一片金黄出现,她飘然盯着我问道,“你现在遇到危险,为什么只能想到童童,不能想到我?” 第一百五十一章:白骨为海! 之前喊童童,是因为童童厉害,这随着我和溪儿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微妙,就越来越不想喊她。≧ 这其中的关系,就好像一个男人要跟别人打架,却频频地将女朋友喊过来帮忙是一个道理。 不想喊的原因无他,面子而已。 没想到溪儿竟然主动现身了出来,问过之后,莞尔一笑,手中的幽冥锁链挥动,瞬间将两三个鬼魂打的抱头窜进了鬼魂幡子中。 溪儿出现之后,我们这边的压力顿时减小,她好似天生就会使用幽冥锁链,此时用的更加得心应手。 不过溪儿很快也现,那些被打伤的小鬼,钻回鬼魂幡子之后再出来,立马恢复了之前的凶恶样子,她转头看向了那个鬼魂幡子,脸上露出天真又迷惑的表情。 此时的鬼魂幡子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气之中,就连那个关公脸,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了。 我一把尸刀掠开几个小鬼,指着那个鬼魂幡子给溪儿道,“那里面好像有一个能控制这些鬼魂的鬼,只要他在里面,这些鬼魂就会。。。” 我还没有说完,溪儿突然道,“我去把它拽出来!” 说完之后,溪儿就朝着鬼魂幡子飘去,我惊惧地喊道,“溪儿,不可!” 她停下身子回头一笑,“不用担心,没事的。” 溪儿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没人知道这鬼魂幡子里面是什么情况,万一她进去之后,要是被封在里面,那我可真是欲哭无泪。 再说了,她是不是幡子中主魂的对手? 一个能压制住这么多鬼魂的主魂,绝对不是一般的鬼魂。 至少是个难缠的厉鬼,或者是一个鬼王也说不定。 只要这个鬼藏在鬼魂幡子中,里面的小鬼就会源源不断,生生不息,谁又能奈何的了它? 我看见一片金黄飘进了鬼魂幡子之中,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不敢挪开那个鬼魂幡子,连靠近我的鬼魂我都不敢仔细去看,直接一刀劈开。 可那个鬼魂幡子周围还是黑气翻涌,溪儿并没有从里面出现。 我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心道,妈的,老子不过了!就算是将所有的本钱都砸上,也要将溪儿救出来! 我转身喊了一声童童,转身护住那四个玄门之外的人,让童童去鬼魂幡子里面帮溪儿。 童童和溪儿的交集不多,但是他知道溪儿对我的重要,嗯了一声,二话不说,也纵身涌入了鬼魂幡子之中。 我极少将童童和溪儿同时喊出来,只因为这个的鬼魂幡子太邪门了。 可是童童钻进鬼魂幡子之后,那幡子被一团黑气包裹,没有半点动静。 我的心放佛空了,要是自己能魂魄出窍,恨不得自己魂魄出窍也去幡子里看看。 这种担心让我忘记了周围的环境,身边突然两个香囊一样的东西挥来,将按住我的两个鬼魂击飞,一个声音着急地道,“苏醒哥,你怎么了?” 我知道是白依依,可此时的我欲哭无泪,正要悲愤地大叫之时,鬼魂幡子一阵剧烈的晃动,从里面飘出三个影子来。 我将手捂着胸口,还好回来了,要不然这会将我吓死的。 此时出来的,正是溪儿和童童,他们两个手中同时按住的,竟然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看起来只有一两岁左右,眼睛黑大,犹如我之前见过的鬼婴,表情无端的凶戾! 这娃娃出现之后,本来被黑气包裹着的鬼魂幡子突然掉落到了地面上,看来娃娃就是鬼魂幡子中的主魂无疑了。 就在我冲着这凶恶的小鬼打量的时候,它猛然挣脱了溪儿和童童的压制,高声戾叫着飘走了。 幡子中的主魂遁走,余下的鬼魂马上就没有了斗志,被打翻了几个之后,瞬间朝着四面八方逃窜。 除了代云倪的手被几个小鬼抓伤,其他人并无大碍,等黑气散尽之后,我现那个关公脸手中抓着一个法杖,已经站到了巨型深坑那,在他的旁边是杨小典和刚才从鬼魂幡子里逃出来的主魂。 见到我们完好无损地从鬼魂包围中走出,他咬牙切齿地道,“竟然毁了我的百鬼幡,等我正事忙完,我要将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做成尸傀!” 他虽然说的凶恶,但事情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怕他,我们慢慢走向了他们两个。 此时这十二个石柱和石柱间的巨型深坑都呈现在我们眼前。 石柱上绑缚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女,脑袋都低垂着,似乎已经全部死去! 就连之前微微颤动的秀秀,此时也没了反应。 而当我在看这座深坑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个深坑中,竟然有无数累累的人骨! 这白骨之多,说是骨海也不为过!横七竖八,杂乱无章地叠加在一起,无数的骷髅头,无数的手脚骨、肋骨,还有两具尚未化成骷髅的尸体,那尸体是一男一女,只看了一眼,我立马就认出,正是被驴头狼衔走的两个大学生,薛鹏和杜月梅! 不经历过多大的场面,面对这样的视觉震撼,我们感觉全身像是被定身法定住,每一个毛孔都在颤动!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尸骨?! 这就是他所谓的怨池么? 如果说那两只驴头狼在不停的作恶,将人咬死之后,拖到这巨型的深坑之中,它们两个也不可能咬死这么多人? 极度的惊恐之后,我强行要求自己镇定,转头看向了那个关公脸! 破了他的百鬼幡之后,我大致明白了他的实力,距离三神教中的弥勒佛,他差老大一截,就算是在十怪之中,估计也不能算是最厉害的。 但真要是让他开启了这所谓的阵法,那估计就不一定了。 代云天他们估计和我一样的心思,就在我们准备上去将他擒住的时候,关公脸身边的杨小典突然道,“大审判,它们来了!” 本来我不明白杨小典这话什么意思,可是我很快感觉到了浓重之极的阴风刮过来,山口那一株榕树都哗啦啦作响! 此时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情况再次出现,阴风中是无数影影瞳瞳的鬼影! 只看了一眼,我就感觉全身寒毛竖起,这尼玛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古代的鬼魂大军么! 我顿时明白了,这巨型深坑之中的骨头,驴头狼咬死衔来的只是少数,绝大多数还是这些战死的士兵的! 关公脸所在的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一处古战场,数百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一支部队进入了这里,然后全军覆没! 死亡之后,他们的痴念不散,这千百年来,每当夜幕降临的某一个夜晚,这些鬼魂就会集结起来,朝着他们曾经死去的战场行进。 而我们之前遇到的,就可能是他们赶往这里战斗!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此时关公脸在古战场上布阵是做什么? “终于将他们等来了!看来我算的没错!”关公脸似乎难以抑制他心中的狂喜,他也大喊道。 我耳中听得战马嘶鸣、战车作响,这一支痴念不散的鬼魂兵,朝着关公脸布置的深坑过去。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做什么,但是我心头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立马想要阻止他,可是却不知道怎么阻止。 这些鬼魂兵虽然吓人,但范五婶还是朝着绑缚秀秀的石柱奔去,她想要救下秀秀,关公脸冷哼一声,“太晚了,开启的大阵,谁也阻止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阵法的关系,那些行军的鬼魂竟然对我们这些活人视而不见,领头的将军骑着战马,将部队领入了十二根石柱之间的深坑中。 顿时巨坑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之声,马鸣之声,黑气滚滚,那十二根石柱上黑气缭绕的更加厉害,每一根石柱上的黑气竟然相连在了一起,锁住了巨坑中的黑气。 我们所有人相顾骇然变色。 第一百五十二章:大巫之身 这一支古代的鬼魂兵,源源不断地朝着巨型深坑中而去,只要进去,就被十二根石柱给困住,战马嘶鸣和喊杀声越来越响,最后竟然达到震耳欲聋的地步。 此时,就好像我们穿越了空间与时间,来到了一片正在厮杀的战场,巨型深坑的上面,可以看到有穿着盔甲与战衣的人影翻腾。 就在这时,范五婶已经来到了捆绑秀秀的石柱,那上面捆着一个穿着绿衣的少女。 “秀秀,秀秀!”范五婶弯腰朝着石柱上绑着的少女扑去。 可就在她触碰到秀秀的一瞬间,范五婶的手好像穿透了过去,那根石柱和绑在上面的少女,好像只是虚幻的投影,她什么都没有触碰到。 范五婶应该很惊讶,张开双手再次抱去,但是她的手只撩动了一些阴气,真的没有触碰到任何实体的东西。 别说是范五婶,连我们都感到特别的不可思议,难道眼睛看到的东西,都是幻象? 我猛然想起关公脸刚才说的话,大阵动之后,任谁也阻止不了。 他所谓的大阵早就已经布好,之所以没有动,就是在等这一队痴念不散的古代士兵。 他之前用尽方法,不管是山入口处的榕树精、接着的驴头狼、还是他的百鬼幡,都是为这一个大阵拖时间的,只要这个大阵能顺利布成,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牺牲! 这一队鬼魂兵携带的能量,让他布置的大阵运转了起来,我能看见十二根石柱的位置上,出现了一系列黑色的符文样的东西。 阵法者,取变换诡异之道,行生杀困扰之法,有**夺魄之术,范五婶无法触碰到是很正常的! 要是这阵法能被人轻易破去的话,那也不能成为玄奥之极的阵法了。 能布阵的人都是天才,这人以一己之力,竟然能布置出这么玄奥的一个阵法,怪不得他这么骄傲。 我敢肯定,关公脸为这个阵法,已经准备了极长的时间,这阵法之玄奥,甚至过了天池之上的那个天雷勾地火的阵法。 之前那个阵法至少还有破法,而这个阵法,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形成。 范五婶触碰不到秀秀的身影,出了一声悲怆的大喊,“秀秀~” 这一声大喊撕心裂肺,甚至压过了巨型深坑中出的厮杀之声。 随着无数的带着痴念的古代鬼魂兵走进这个大阵中,巨型深坑中升腾出来的阴气更加的浓重,此时在我们眼前,仿佛不是一座白骨的深坑,而是一座巨大的温泉,只是这个温泉上冒出的不是白烟,而是黑气。 我从来没有见过阴气如此浓重的地方,无数的亡灵与冤魂,白骨与尸体,这种地方可遇不可求。 终于,所有兵士的鬼魂都进入这深坑之后,整座大阵出了咔咔嚓嚓的声响,就好像一座无形的门闭合上了。 而此时十二根石柱一起亮,深坑之中,突然起了阴风,那阴风过处,战场的厮杀声逐渐消失,我看见为数不少的士兵虚影被这阴风击中,然后被瞬间扯散。 但是不管那一股阴风如何在深坑中肆虐,终是出不了十二根石柱的阵法,且那一股阴风携卷的黑气越来越浓重,遇到鬼魂就将其卷入其中,好像吸收了其中的能量一般,变的更加的狂暴。 而此时再看关公脸时候,他已经带上了一个诡异的面具,这个面具色泽纯黑,周圈写满了白色的符文,看起来格外的奇怪,他口中念动呜呜啊啊的咒语,挥动手中的法杖,迈着禹步,左右行走的三圈,忽然对着那巨型深坑站住,手中扯出来一条经咒,对着阴风大作的法阵喊道,“归来吧,桀骜不驯的灵魂,归来吧,惊世骇俗的后土大巫!我愿意做你门下的一条走狗!” 随后他将手中的经咒扬起,那经咒瞬间被阴风卷入了巨型深坑之中,片刻后就不见了踪影。 此人似乎在用这样的阵法来召唤一个叫做后土的大巫? 但是我们所有人,他所谓的后土是什么? 难道这邪门的骨海之中,会生出一个人来?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但是我知道再也不能坐以待毙,范五婶几下没有触碰到女儿的身影,此时也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们所有人都朝着做法的关公脸望去。 此人真不简单,怪不得他十年前能脱离三神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巫师,和他相比,我们所有人了解的巫术,不过是皮毛而已。 阵法我们是不能阻止了,但是我们可以阻止施法,只要他一死,这个阵法再厉害,也将失去作用。 我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朝着关公脸冲了过去。 因此此时的关公脸,正冲着阴风狂乱的邪法阵伸出了双手,好像信徒祈求神灵赐福。 见我们靠近关公脸,杨小典和那个白鬼幡子中的小鬼同时过来阻拦我们。 此时杨小典的手中拿着一把鬼头刀。见过了代云天我们两个屠狼,他心中对我们两个还是有些畏惧的,可和我们相比,他似乎更害怕这个关公脸,大叫了一声鼓起勇气,他朝着冲到最前的代云天砍了过去。 对这种小人物,代云天根本看不在眼里,三截棍一甩,杨小典手中的鬼头刀腾空而飞,二甩,杨小典自己腾空而飞。 而此时冲着我扑过来的,是那个鬼魂幡子里的鬼娃娃,但是这次它就没有之前幸运了,溪儿幽冥锁链一出,就捆住了它的腰身,我的手中的阴气聚集,七星诅咒动,瞬间朝着他的头顶拍了过去。 被我按住头顶,鬼娃娃痛的大叫,想要用手拨开我的时候,又被童童拿住了双手。 这个鬼娃娃,纵然再厉害,也不是我们三个的对手,我抓住他猛然一甩,将它推进了那个巨型深坑之中。 此时那深坑中阴风大作,那鬼娃娃被阴风卷中之后,身子就好像雪掉入了开水中,以极快的度消融,它出了一声尖利的大叫,片刻间就不见了。 没有了这个两个家伙的阻挡,我和代云天一剑一棒,瞬间都抵达了关公脸的身上。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关公脸并没有起身相避,被我一剑划伤胳膊,然后被代云天一棍打翻。 更为诡异的是,被我们打翻之后,他竟然还保持着双手上举的手势。 我和代云天相视一眼,这人罪大恶极,虽然不反抗,但也不能饶了他的性命,准备下一击就要了他的命。 就在这时,巨型深坑的阴风骤停,所有的鬼魂都已经消失,在十二根石柱之间,巨型深坑上面数丈的悬空之处,竟然有一张阴气凝成的巨大的人脸出现。 这人脸呈现迷茫之色,口中啊啊声,这一下将我们惊惧的半死,这难道就是关公脸要召的什么后土大巫么? 那人脸下面阴气还在凝聚,似乎要凝成他的身体,这样的情景让我们觉得邪门之极,不能再等,现在就要将关公脸诛杀! 至于能不能对付的了这个人脸,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里,我手中的龙鳞剑已经刺向了他的脖颈,紧跟着,代云天的棍子也砸向了他的头顶。 一直不动的关公脸,突然朝着一侧闪去,我们两个顿时打空,而范五婶不能救得女儿,势如疯,她此时的度也极快,想要将关公脸抱住,这样才能给我们创造机会。 此时范五婶的身法也极为飘渺,好几次都差点将关公脸抱住,他好像要等这浓重之极的阴气完全凝成人身可是我们断然不会给他这么多时间。 再又一次躲过范五婶的扑击之后,关公脸朝着我们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突然无比邪门的一笑,猛然往前迈出一步,瞬间踏入了那个巨型深坑之中! 他一脚踏空,咕咕噜噜滚了下去,掉落在了累累的尸骨之上,一片骨粉四起。 当关公脸掉落在骨海之中时,黑气突然停止了往人脸上凝聚,空中凝成的人脸像是受到惊吓一样,转头盯住了关公脸。 黑色的人脸好像在确认什么,并且从半空中朝着关公脸的身体靠近,在环绕他身体数圈之后,那人脸汇聚成一股黑气,从关公脸的头顶而入,钻入了关公脸的身体之中! 掉在了深坑之中,关公脸应该摔得迷迷糊糊的,可当这黑气从头顶钻入之后,关公脸全身剧颤,口中出了嗷嗷的声音,似乎极为痛苦,他甚至伸出手脚挣扎,将身体周围的骨头打的乱飞。 可能是疼的太厉害了,嚎叫之后,他竟然将手捂在了头顶,试图阻止那浓重的阴气钻入! 但那毕竟是气,他捂住头顶也是徒然的,他叫的比之前更加的惨。 冰冷的阴气入脑,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站在深坑旁边的我们望着这样的场景,不知道这个自称关帝圣君的人再搞什么鬼?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因为我们的逼迫,他并没有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仪式。 在我们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个人脸汇聚成的阴气,在他极为痛苦的挣扎之中,已经完全钻如入了他的身体中。 这个阴气有多重?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处比这里阴气更重的地方了,数以千计的鬼魂士兵的能量,加上十二个四柱纯阴的女孩,这阴气已经浓重如水,甚至可以打熄罡火! 任何人的身体中突然注入这么多阴气,身体平衡被瞬间打破,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当我想到此处的时候,关公脸突然四肢猛然一蹬,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又是莫名的震撼,这是自己找死啊? 闭住呼吸看了一阵,他还是躺着一动不动,代云倪头也不回地盯着他朝我们问道,“死,死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不过这阴气凝成的人间钻进他的身体之后,阵法好像破去了,那些石柱子没有了阴气的缠绕,像是生了位移一样地突然出现。 范五婶再次奔向了她的女儿,那女孩之前估计已经奄奄一息,被这样的阴风阵一刮,已经气绝。 范五婶抱着她放声大哭起来! 伴随着范五婶的哭声,我感觉骨堆里的关公脸,腿脚似乎晃动了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业火焚骨 感觉到怪异,我像是触电一样的立马望过去,难道身体中涌入了这么多阴气还能活着?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我之前中香烛咒的时候,身体中的阳气只是慢慢的消失,身体阴阳失衡,如果不是遇到了白五香,最终都可能难逃一死。 而这阵法中的阴气浓重无比,如果灌注到一个人身上的话,瞬间可以将人的血液冻住,化成一具冰尸! 见到我猛然一颤,其他人如受到惊吓一般,也转头去看。 在众人的目光里,关公脸的身子竟然在一抖一抖的晃动动,浑身冒出腾腾的雾气来。 那些注入到他身体中的阴气,在这片刻之间,好像就被他的身体消融,从他身体中冒出来的雾气就是证明。 难道他竟然真的没有死? 在我们惊诧的目光中,浑身是雾气的关公脸竟然身子开始翻转!他的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地站了起来。 只是他站起的姿势有点诡异,好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肢体僵硬的很。 好像是为了配合我的猜测,他扭动了下脖子,抬了一下手,显得那么的不自然。 他勾了一下脖子,突然问道,“你,你是谁?” 这声音厚重的很,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问谁。 继而他的脖子又勾了过来,“我过祈愿了,我是愿意将身体借给你的人。” 这次说话的声音,好像才是关公脸。 他在和他自己对话,此时在他的身体中,有两个思想? 想到他之前朝着巨型深坑中抛出的经咒,我脑海中顿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人,就是他想要召唤的那个大巫师,后土? 他想要给这个大巫师当什么走狗什么的,此刻真的将这个大巫师的魂灵召了过来? 看来他没有被那浓重的阴气冻死,绝对给他带的面具,还有抛出去的经咒有关。 那厚重的声音又问道,“竟然能将我找到,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巫师,没想到我还能回到这世上,能体会存在着的感觉真好。” “关公脸”伸展了一下躯体。 通过这个无比邪门的阵法,他竟然将这个大巫的灵魂召到了出来。 不知道这是他最初的打算,还是被我们冲进来之后他无奈的选择?这时候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召来的这个巫师,绝对是一个邪巫! 断然不能让他从这儿离开。 关公脸朝着骨堆环顾了一眼,终于抬头看向了巨坑边缘的我们。 这个盛放着骨骸的深坑,有近十米之深,好像是一片自然的陷落地带,不然的话,以关公脸和杨小典他们两个人,就算再加上那两头驴头狼,穷数年之力,也不可能挖出这么大而且深的一个坑来! 虽然关公脸现在有着两种意识,也怪异无比,可他想要从深坑中爬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如果想要爬出来的话,我们可以用身旁的石头将往上攀爬的他身上砸! 除非他会飞,不然是不容易躲避的开的。 此时控制着关公脸身体的,不知道是邪巫还是他自己,不过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看向我们的目光充满了仇恨。 站在巨型深坑边缘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他,就等他往上攀爬。 但是活过来的关公脸并没有这样做,他竟然在骷髅海中慢慢地盘坐了起来,以手掐着奇怪之极的法决,口中喃喃自语道,“你这身体,真差劲啊。” 他法决掐完,将手朝着身边的骷髅摸去,令我们所有人都感觉到魂魄出窍的情景出现,随着哗哗啦啦的声响,他摸过的白骨,竟然都站了起来,有数十具之多! 关公脸将手一挥,那十来具白骨如有灵体,竟然各自朝着一个方向而去,从深坑中慢慢往上爬。 这就是关公脸召来的大巫的实力么? 而且是在没有完全形成就附身过来的情况下? 此时控制骨人的,应该不是鬼魂,因为所有的鬼魂已经被大阵的阴风打散,那么也就是说,此时控制骨人的,是这个邪巫的气息。 一具具没有血肉的白骨,沿着山壁往上爬的时候,这种恐惧,已经出了常人的想象,杨海大喊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后跑,我们也忘记了丢石头。 别说是他,连我都对这突然出现的景象感到恍然无措,怀疑这不是人间,而是修罗地狱。 此时回头再看那个关公脸的时候,他依然坐在深坑的骷髅堆里,好像还在努力适应关公脸的身体。 骨人放佛从地狱中爬上来,出了巨坑之后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就朝着我们围了过来。 我们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这些骨人中的其中一个,扑向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我。 骷髅保留着人形,但是却轻的多,它的度快的离谱,就包括它那本应该断掉的指甲骨,此时都诡异而密集地挤在一起。 我急忙用龙鳞剑挡住,骨人一把抓来的时候,和龙鳞剑相交,出叮铃一声响。 其余的十来个骨人一瞬间都冲了上来,耳中听的叮叮玲玲的响声大作,所有人拔出法器,和这些骷髅交上了手。 这些骷髅不是鬼魂,童童和溪儿不能插手,只能在旁边捉急地看着。 就在我用龙鳞剑挡住两只骷髅人的时候,身后的那个叫赵洪胜的大学生,被一个骨人咬到了后脖颈处,瞬间身体就软倒了。 听到他大叫的声音,我心中一紧,将龙鳞剑猛然朝着一个骨人砍了过去,这一下力气极大,将骨人用来阻挡的手臂骨砍成了两截,那骨人也被打翻在了地上。 可是我很快后悔自己将骨人的骨头砍成了两截,因为我现它马上爬了起来,似乎没有多大影响,被我砍断的那处骨头,也变成了一把尖利的骨剑,当他再朝着我扑击的时候,我不得不格外小心。 就在我们和这些骨人搅成一团的时候,我现关公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深坑中爬了出来,此时正在不远处,朝着我们这儿冷冷地看着。 看来这些骨人只能用法术击打。我想要结临字诀的手印,但苦于没有运转心法和结印的时间,只要我有稍稍一点停顿,骨人就会无比快地跟过来。 可就在此时,我现空中突然飘动着幽蓝的火,那些火朝着骨人身上飘去,耳中听见声音喊道“鬼道之法,业火烧身!” 幽蓝的火沾染上骨人之后,瞬间将骨人的身体包裹,这些骨人被这蓝火烧中之后,似乎没有什么能力反抗,突然浑身的骨骼散落在了地上。 我本来以为这是代云天,因为他经咒中封着罡火,但听到声音的时候我知道不是,是范五婶,此时用出的应该是看家的秘术,一个骨人咬到了她的肩头,但她竟浑然无事。 佛家所说业火为焚恶之火,是幽冥之火,不知道这个范五婶怎么能修的业火,这些骨人被来就邪气的很,但是却禁不住业火的焚烧,片刻间倒了一地。 见到自己的骨人被毁坏,“关公脸”默然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奇怪的表情,可是很快,他慢慢走向了巨坑不远处的一颗大叶之树,从上面摘到了几片叶。 他手中的黑气在叶面上晃动,口唇动了两下,将那一枚叶子朝着我们抛了过来。 那一片叶子行到中途,突然掀起了一阵旋风,带的尘土飞扬! 以叶为符?! 之前四叔说制符的时候,曾经讲过符篆的颜色,等级,最后又道,“传说厉害的法师,可以不依赖符纸,可以用任何的东西绘符,那才叫大能耐的人!” 连四叔都佩服的法师,此时竟然附身在了关公脸的身上。 这一阵旋风尚未到达,“关公脸”又在另一片叶上开始绘符! 第一百五十四章:同归于尽! 就在关公脸抓住另一张叶子的时候,之前那一阵旋风已经抵达了我们的身边。 我们被卷入了旋风之中,瞬间身体失去平衡,被刮得跌跌撞撞的,只能勉强站立,周围沙四起,根本看不清方向。 这一股旋风还没有消失,另一股旋风又已经加了进来,两股旋风叠在一起,变得更为狂暴,我感觉脚跟已经难在地面上站立,似乎一个稍不留神,就会被刮走。 处在这样的旋风中,别说去攻击他,我们连自保尚且不能。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巫法竟然这样的厉害,“关公脸”一动不动的站着,就将我们所有人弄的如此狼狈,我们根本不能近他的身。 风沙打在脸上,极为疼痛。 耳中听得一男一女两声大呼,似乎是葛莎莎和吕世界,他们抵抗不住这样的旋风,竟然被卷入了巨坑之中。 我已经睁不开眼睛,只得慢慢地伏低身子,待着飓风过去。 可是这风持续了将近有半盏茶的时间,要不是自己紧紧地贴在地面上,或许和葛莎莎他们两个一样,此时已经被卷飞。 幸好半盏茶之后,风渐渐变小,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想要站起来。 可是突然惊愕的现,在这一场大风之后,我的身体竟然变得僵直,好像被绳子给捆绑住一样,根本难以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我转头去看代云天他们的时候,现他们和我一样,趴在地上不能动弹,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正在拼命挣扎。 可是不管我们怎么挣扎,身体都已经不听使唤,除了范五婶是坐在地上,我们四个都趴在地上不能动。 杨海早已经逃的远远的了,因为山口有榕树精,他也不敢过去,只是不停地朝我们这张望。 “中了他邪门的法术了。”白依依咬着牙道。 怎么中的? 关公脸明明是以叶放符,怎么可能让我们身体僵直?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关公脸”身体一动,朝着我们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走过来之时,一只手做施法之状,另一只手碾落手中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我惊了一下立即明白,骨粉? 看来之前他并不是单纯的想要用风符攻击我们,而是将沾染了他气息的骨粉,趁着狂乱的大风,让我们呼吸了进去! “关公脸”召唤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巫啊,法术厉害的没边不说,竟然还这么工于算计! 遇到这样的邪巫,只能认命。 眼看关公脸慢慢地走近了我们,我知道他接下来肯定会要了我们的命,童童和溪儿救我心切,冲着“关公脸”冲了过去! 关公脸的施法的那只手位置不动,将另一只手轻轻一挥,童童瞬间被打开了数米之远,溪儿虽然化作一片金黄躲开,但每次靠近这个关公脸的时候,不管她怎样隐去身形,关公脸竟然能感知道,朝着空中四面八方伸手挥去。 眼看溪儿拖延了时间,我赶紧召唤那些通灵乌鸦。 此时的那些乌鸦,正在山口处的那种大榕树上歇息,和我的距离十分近。 片刻之后,这一群黑色的乌鸦飞了过来,在我的头顶盘旋。 当此之时,溪儿也被“关公脸”打中了一次! 听她惨呼一声,我的心中莫名的一阵愤怒,立时用心神联系他们两个退开,让这群硕大的乌鸦去攻击这个“关公脸”! 这是我第一次将他们当成我的法术使用,这些乌鸦似乎早就想要出力,啊啊大叫,百十只乌鸦围着“关公脸”狂啄乱抓。 “关公脸”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他想要避开的时候,由于身体不灵便,根本不能做到,他只有低头前行,似乎想要将我们先解决掉! 但是我的这些乌鸦不是普通的乌鸦,他只往前走了两步,就被啄的难以忍受,他口中粗狂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地道,“找死!” 突然之间,他身上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气震出,位置围攻它的乌鸦被怪叫了一声被震开,空中有一片黑色的羽毛飘落! 不过此时“关公脸”的脸上,已经被这下乌鸦啄出来了一片片血痕,他的神情已经变得极为愤怒! 他愤怒,这些乌鸦也很愤怒,虽然我没有指挥它们再次扑上去,但是它们知道我的形式危急,且有吃了亏,啊啊齐叫着,像是无数黑色的羽箭,再次冲着“关公脸”射了过去! 这个“关公脸”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难缠的乌鸦,即便是他身体中的那个大巫,可能也没有想到。 他身上的黑气连连震动,只能将这些乌鸦暂时震退,却不能将其驱散! 以这个邪巫的本事,对付这些乌鸦应该是很容易,但是因为他一只手掐着法诀制住我们,很多手段不能使出来,因此面对这些乌鸦袭扰之时,只能将其震开了事。 但是这些乌鸦还是没有阻住他,他一边和乌鸦纠缠,一边慢慢地走了过来,终于来到了我们身边。 此时我看到他的另一只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短刀,看来是要这只短刀将我们结果掉。 我尝试着再次挣扎了一下,可身体中所有的气息都凝固一般,整个身体沉重的像是一块千钧的巨石,此时连扭头一下脖子都困难起来。 乌鸦虽然再次的冲了上去,但是我心中知道,这已经是徒劳的了。 我们的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在这无人能现的一处山外山之中,在这夜幕之下,我们将会被一个无端恐怖的邪巫给杀死! 我心中长叹一声,认命吧! 可就在这一群乌鸦扑上去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弹跳而起,也迅捷无论地扑了上去! 虽然转头不能,但是从眼睛的余光中,我却看到了那人的身影和衣服。 范五婶!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我们都已经吸入了带着“关公脸”气息的骨粉,范五婶应该也一样,她怎么还能行动? 虽然刚才看见她盘坐在地上,微微有点奇怪,但是这种奇怪一闪而过,心想可能是她修的一个法术,这个法术能令她不被旋风刮走! 我们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范五婶好像不受这巫法的控制,趁着乌鸦挡住“关公脸”视线的时候,一下抱住了“关公脸”! “关公脸”虽然马上反应了过来,但已经躲闪不及,范五婶似乎早就在等他走近!他已经被范五婶牢牢地抱住,虽然我们眼睛被范五婶的身影遮挡,但是看到“关公脸”狞笑了一下,范五婶的身体猛的往后一晃,我们心中一痛,知道“关公脸”的那把刀定然捅进了范五婶的身体中! 我们齐齐地大喊道,“五婶!” 这是一个极为爱自己女儿的母亲,为了救自己女儿的性命,学了一身巫法,单凭这一点,也值得我们尊重。 “关公脸”急切地想要将范五婶从他的身上拉下来,但是怎么都拽不掉,只听得范五婶口中道,“我的女儿已经不在了,我早不想活了,当然也不会让你这个刽子手活着!一起下地狱吧!” 范五婶说话的声音没有颤抖和痛楚,只有愤怒,似乎此时身体受的伤,她根本感觉不到。 我突然想到刚才她被那邪门的骨人咬中,赵洪胜就一命呜呼,而范五婶竟然没事,那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此时更觉得,范五婶的身体,好似早就已经死去了一般?! 脑海之中瞬间想到,范五婶有一本修鬼道的书,但是她身边却没有一个鬼魂?这很是奇怪,想了一下我明白了原因,定然是秀秀身为四柱纯阴之体,范五婶养鬼只能害到她! 可是要不养鬼,要鬼道功法何用?之间范五婶再使用业火的时候,我耳中似乎听到她喊鬼道功法,当时没多想,现在猛然一悟,“鬼道功法”不都是给鬼魂修炼的么?范五婶一个活人,为什么会使用鬼道功法! 难道说,范五婶将自己当成了一只鬼来养?而此时,想要和“关公脸”同归于尽! 第一百五十五章:魂魄化灰! 听到范五婶要与他同归于尽,“关公脸”这时候才真正急了,不得不放下手势,想要掰开范五婶的手。 他这边刚放下手势,我立时感到身上的那种巨大的压迫感瞬间消失,除了身体依然麻外,已经能勉强的站立起来。 见关公脸被人捆住,这些乌鸦便不再围攻,可是它们对这个“关公脸”相当的仇恨,还是在他们两人的头顶盘旋。 “关公脸”将掐诀的手势收了之后,开始疯狂地击打锁住他的范五婶,我们看见范五婶的口鼻中都流出血来,依然从正面紧紧地抱住他,不肯松开。 行动自由的我们看到这一幕,心中又怒又痛,各自抓起自己的法器,要冲过去将“关公脸”斩杀。 范五婶似乎看到了我们行动,口中咬牙喊道,“站远点,无论人鬼,都别过来!” 我们四个一齐愣住了,白依依再次喊了一声,“范五婶!” 范五婶一边死死地盘住“关公脸”,一边艰难地说道,“老婆子将你们带到这里来,已经是害了你们,这一次说什么也要送你们出去!” 紧紧攀住“关公脸”的范五婶似乎想要施法,可是“关公脸”知道危险,又转而用那么刀去捅范五婶的胸膛,他此时只想逃走,一刀接着一刀的捅去,中间毫不停歇! 血,顺着他们两个的腿脚流了下来,淌了一地! 自从踏上玄门的道路,我觉得自己的心肠在慢慢的变硬,可看到这一幕之后,我觉得心中耐受之极,因为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不知道范五婶想要施什么法,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撑不了多久了,她马上就会从“关公脸”的身上掉下去! 白依依和代云倪已经看的泪流满面,代云天急的直跺脚,可依然没有办法! 我突然想到一法,瞬间抓住自己的龙鳞剑,朝着双手指头划去,着急之下使力过猛,双手指血汩汩的涌出,我急忙口中念咒,将这些血气散于空中,并且让他们朝着两人罩去! 血刺之术,也是极为厉害的诅咒! 相比之前虚无缥缈的木人诅咒而言,这个血刺诅咒要厉害了十倍不止,除了之前在毛毛身上用过一次,还没有用到实战之中,这是第一次。 一片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红色血气,顿时将生死相搏的他们两个罩住,并且从无数的毛孔钻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一报还一报! 刚才“关公脸”将我们的身体缚住,现在轮到他自己尝尝这个滋味。 那血气达到他们身边的一个瞬间,如同长鲸吸水一样的突然消失了,我感觉到了心中一紧,立马在心中念咒施法。 正在狂捅范五婶的“关公脸”突然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拉住,虽然他的刀依旧在往前伸。 相比毛毛而言,他的力量大了百倍也不止,想要困住他,那是极为困难的。 按着手印施法的我,想要压制住他,变的浑身颤抖,好像在与一只无形的野兽较力! 不一会,我感觉到身上汗出如浆,感觉自己再也控不住他。 泪眼朦胧的白依依看到我用血刺术,一脸惊诧担心的表情,想来她知道这血刺术的负作用,一旦对手强大到血刺术压制不住,用血刺的巫法师非死即伤。 就在此时,范五婶的声音传来,相比之前,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有气无力。 “鬼道功法第四十九,魂与魂相绕,魄与魄相缠,身死无所惧,轮回皆空谈,泯灭此时身,了却此生恨!大阴之法,锁魂!” 我看见范五婶的身体猛然的收缩,已经将“关公脸”勒的一动不能动弹,而她自己,此时似乎已经真正的死去! 但是此时耳中又传来一声虚无缥缈的声音,并不是从范五婶口中出,“业火焚魂!灰飞烟灭!” 范五婶喊过之后,在他们两个身上,腾的一燃烧起幽蓝的火来,是那种用来焚烧白骨的虚幻的鬼火,将他们两个笼罩在其中。 我听到了惨叫的声音,是关公脸他们的魂魄,他做梦都没想到,因为自己作恶,被人以生生世世轮回的代价,将他的魂魄都永远的磨灭掉,还有那个大能的邪巫,也没有想到! 范五婶的声音也在呼痛,可能这业火焚身的痛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不然的话,范五婶死志已决,是绝对不会再出声的。 “我,我答应你们的东西,在我家后院,坛子里。。。” 业火中的范五婶的魂魄,给我们传来了最后一句话,然后“噗”的一声,两人头顶蓝火猛然一冒,然后瞬间熄灭,紧紧锁着的两个人同时倒下。 我们赶紧围了过去。 他们的口鼻中还有烟气袅袅,范五婶脸色已经变成了煞白,这次身与魂俱灭了! 但是我们转头看“关公脸”的时候,不觉一愣,范五婶抱着的关公脸,此时竟是一个土人一般!他的脸上,有一块土正在剥落! 就在我们惊诧的瞬间,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黑气组成的人脸,正是之间那个邪巫的模样! 我们顾不得哀伤,立马抓紧手中的法器朝着他望去。 没想到这个邪巫如此厉害,范五婶以锁魂燃魂为代价,仅仅只是和关公脸同归于尽了!而他,却用土人作了自己的替身!逃过这一劫! 这是怎样的一个巫师啊?! 黑气组成的人脸在不远处盯着我们看,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想不到原来你还在这世间,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他盯着我们看了又看,黑气瞬间飘远。 没有了身体的寄托,他的很多邪法便使不出来,看来此时是要逃走了。 这是一个无比厉害的邪巫,他要是完全附身到世间任何一人的身上,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趁他现在还是鬼魂形态,必须要将他杀灭! 我立马让童童和溪儿追过去! 童童和溪儿之前吃过他的亏,飞地朝他飘了过去,可还没追多远,那黑气却凭空的消失掉了。 这个邪巫还是逃走了。 他走之后说的那句话,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邪巫行事,往往出人意表,鬼知道他什么意思。 转头再看到范五婶的尸体之时,我们的心情很是沉重。 好在是阻止了“关公脸”完全变成邪巫,不然的话,他的恐怖,真的有可能在三神教的“三神”之上! 我转头四顾,此时的石柱上,还绑着十二个少女的尸体,大坑之中,有无数的尸骨,吕世界正拉着葛莎莎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白依依月华练在身,赶紧下去去帮他们两个。 巨坑之上,范五婶和关公脸的尸体,赵洪胜的尸体,不远处,那两头巨狼的尸身,杨守时的尸身,这样悲惨的局面,都是所谓的三神教弄出来的。 一股旷辽悲壮的情绪在心胸中激荡,突然之间,我想要将三神教全部剿灭! 可是以我自己之力,怎么可能办到? 我叹了一口气,突然现不对,杨小典呢? 远处的杨海见这边的战斗结束,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似乎太畏惧死亡了,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跑走是正常人的反应,我们没有怪他,只是杨小典罪大恶极,断然不能让他走掉。 我转头四顾,却没有现杨小典的身影,代云天和云倪也摇头说不知道。 见我们找杨小典,杨海畏畏缩缩地过来指着大榕树道,“他刚才往那个方向跑掉了!” 不能让此人跑掉,我想起身追去的时候,现刚才的血刺术实在耗费精元,根本无力快行走。 代云天喊了一声,“我们去追他!” 害怕那榕树精作怪,我让他带上了毛毛。 代家兄妹这次齐齐而去,可是不一会却不停摇头,满脸茫然,“没有找到他。是我记错了么?我们来时的那道山缝隙消失了,怎么都找不到,这怎么可能?” 第一百五十六章:逃出生天 山入口处的一线天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 此时白依依已经帮葛莎莎他们从巨坑中上来,听代家兄妹说来时的路消失了,也走过来询问。≧ “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那条山缝隙好像确实消失了。”代云天的语气中虽然还镇定,但是眉头已经轻轻地蹙在了一起。 溪儿看了一眼我流血的手,叮嘱我赶紧包扎一下,她不喜见外人,和童童一起回到了栖身之处。我听见山峰消失,我挥手让那些乌鸦赶紧去找。 这些乌鸦刚才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所幸并没有一只伤亡,听到我的吩咐,转头而去,此时我心中惴惴不安起来,这一片地方的出口,就在那一颗成精的榕树精的后面,只要代云天过去就能找到,哪有突然消失的道理。 很快乌鸦们回来,啊啊大叫,好像那条山峰真的不见了。 白依依的想法和我一样,他转头望了望一棵榕树的所在,说了一声,“怎么可能。” “关公脸”选的这个地方,简直就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之处,四周都是数十丈的高山,只有那一条缝隙可以出入,要是那条山缝真的消失掉了,除非是化身飞鸟,不然的话,绝难从此处出去。 可是杨小典是怎么逃走的? 要说是他逃走之后,用神秘之极的术法,让两山靠拢了一些,就是打死他,我也不相信啊! 肯定还是与“关公脸”布置的阵法有关。 既然杨小典能逃走,说明这里肯定有出路通往外面的,我安慰了一下其他人,让他们不要着急,一会分头去找出口。 我本来要将范五婶的尸身带走,可是代云天在旁边叹了一口气道,“她的魂魄都已经消失了,就是带走,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范五婶的这种牺牲精神让我动容,我屈膝跪下,朝着她轻轻地叩头。 白依依他们几个也是一样,跟着跪下磕头,心中本来想要说点魂魄安宁、或者希望她来生无苦无灾的话,突然想起世间从此再也没有了她的魂魄,说了也是白说,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可是当我们查看秀秀尸体的时候,现她的魂魄还尚在,阵中所有的鬼魂都已经被阴风扯散,用来布阵的秀秀的魂魄竟然没事,这不得不令人称奇! 那就将秀秀的尸身带走安葬吧,也算是给范五婶一个交代。 我想要去背的时候,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代云天二话不说的走上前来,背起了秀秀。 起身之后,我们一起站到了巨型深坑的旁边,看着里面的累累白骨,没想到千百年前这些保家卫国的忠魂,现如今成了邪徒做阵的引子和能量,令人空自叹息。 本来这样的冤煞之地,是最容易出事的,想要不出事,只能将所有的冤魂全部强行度。 可是这么多的冤魂,这么重的煞气,世间估计没有任何一人能将所有的冤魂都度,就算是白无香师父这么厉害的人,估计也要数十位联手,花费数月之功,或许能做到。 可是现在,我们不需要在担心这个问题,“关公脸”为了用阵法召唤邪巫,将这里的阴气已经吸取一空。 “走吧。”代云天背着秀秀的尸身站了一会,他率先转头离开。。 吕世界还要背邵懂尸身,他和葛莎莎刚才掉进了深坑之中,里面虽然有骷髅垫着,摔的也很严重,已经背不动邵懂了。 我们劝了劝他,等出去之后,找人来帮他收尸吧。 因为那个血刺诅咒之法确实耗费血气,在转头离开的时候,我竟然腿脚一软,微一踉跄差点摔倒。 在我身边的白依依没有说话,她猛然凑身过来扶住了我。 她之所以和我走这么近,可能就是想到了我施法之后气力亏空,这个女孩还真是心细如。 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有点腼腆地将头低下,缩回了手,又若无其事的前行。 成精的榕树再次出现在面前,我提出先过去看看,其他人都在这里等着我,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带着毛毛穿过榕树林之后,在自己不远处竟然是一面横如照壁似的山,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裂缝一样的东西。 “关公脸”布的阵,竟然能带动山体,真他娘的邪门。 将手贴着山体找了好久,还是没现有什么异常。 现在只能分头去找。 据杨海所说,杨小典就是往这个方向来的,这儿除了有成精的榕树,只有散乱的山石和蓬松的长草,哪里有什么出口。 找了一圈之后,大家有重新在成精的榕树这集合,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这棵成精的榕树。 问题肯定出在它的身上! 这成精的榕树现在是一个凶邪的榕树,之前肯定还绞杀过不少的人,吸取了他们的精元。 此时又敢作怪,断然留它不得。 想要将这个榕树精彻底铲除的话,只有将它烧掉。 之前范五婶虽然引了火,但是没有点燃。 这次那榕树的精元遁入了土中,正是将它彻底烧掉的时候。 杨海可能觉得之前没有帮上我们,感觉特别愧疚,跑去将“关公脸”的木屋拆掉了一些木板,在成精榕树前面摆了一堆。 害怕正常的火无法彻底将它烧死,代云天特地念咒,引出了经咒中所封的百炼罡火! 罡火加上干燥的木板,片刻间已经让榕树燃起了熊熊的大火。 烧着之后,岿然不动的榕树林,竟然如大风过境,晃动的厉害。 榕树林中出了古怪的声响,像是风声,又像是惨叫声。 突然之间,火光中有黑乎乎地一物窜出,脱离了榕树,朝着巨坑所在的方向逃去。 是成精榕树的精元! 它看起来和兔子真的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它想逃走。 毛毛还在我的肩头,看见这黑兔子形状的榕树精元窜出,毛毛瞬间跃下,朝着它追了过去。 之前这榕树精元能遁地,是因为脚下都是榕树的根系,整个被成精榕树覆盖的土地,都是怪异的。 此时它却不能,只有拼命的往前奔逃。 大榕树是它的本体,在榕树林中它能够逃脱,不代表现在它一样能逃脱。毛毛的度之快,说是幻影也不为过,黑兔子才逃开了百米之远,就被毛毛赶上扑倒。 就在它们两个翻滚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这一只黑兔子竟然能同毛毛撕咬,它的门牙特别的尖利。它是树木精元,终究不敌吃肉的毛毛,被毛毛彻底扑倒之后咬中了脖子,我看到毛毛身上沾染的血,竟然是绿色的汁液一样的东西。 凶戾的毛毛,此时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黑兔子的血液,那黑兔子挣扎了无数次,还是不能将毛毛从身上甩掉,它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地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你养的这老鼠好凶!怎么连兔子都能咬死!”葛莎莎似乎从震惊中缓过来了一些,冲着我说道。 我懒得解释,也不想告诉他们这所谓的兔子就是榕树的精元,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一会的功夫,毛毛的胸腹变得鼓胀无比,像是一个皮球一般,它有些倦懒,竹筒中已经盛不下,只得将它放入了我的背包中。 转眼再看那个榕树精元的时候,竟然只剩了一张皮,好像被剥掉了血肉的兔子皮。 葛莎莎更是震惊,她此时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 就在毛毛吞噬榕树精元的这一会,那棵榕树的火越烧越大,已经有燎天之势! 虽是一棵榕树,但是与一片树林没有什么差别。 这一番燃烧,从深夜一直烧到黎明,大火才渐渐熄灭,等这一片榕树烧毁之后,还是没现什么出口。 难道我们真要被困死在此处? 我们照着还有余烟和火星的树林残骸走去,走到榕树主干之处,现主干下面竟然露出了一口大洞。 这大洞似乎深不见底,我朝着里面喊了一声,竟然隐隐地有回声出现。 难不成杨小典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我的眼睛最能适应黑暗,我决定下去试探。 沿着大洞进去,下面有突出的不规则的石头,再往下走,竟然出现了叮咚的水声,好像有山泉一样的暗河从榕树根部流动,怪不得这一株榕树长得这么旺盛。 看来此处确实是逃出生天的通道。 我朝着他们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涌了进来。 当下我在前面领路,顺着这条暗河往前走,走了几乎有数里之远,终于看见了明媚的阳光射了进来。 这条通道的水,竟然是一条小河的源头。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沿着河岸行走,走不多远,听到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暗响,脚下的土地都在晃动,好像是从我们出来的通道出的。 应该是山体错乱的关系,那条通道突然坍塌了。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神农架再也无人能见到那一片盛放着无数骷髅的深坑。 也不知道方向,我们只能顺着河流前行,等遇到人家的时候问路,才现距离秀秀所在的村庄,已经有数百里之远了。 当下和葛莎莎他们分手作别,这两个大学生经历的事情,足以让他们铭记终生,估计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候,都将惊醒。 我们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再次回到范五婶的家中,先要将秀秀安葬,然后找下范五婶说的,留给我的鬼道之书。 第一百五十七章:至阳血汁 秀秀失踪已久,对于她的死去,村民多少都有些心理上的准备。 ≥ 但是范五婶无缘无故的失踪,他们却接受不了。 我真后悔没有将范五婶的尸身带回来。 幸好杨海平时为人比较老实,村民都信他的话,这时候他一力的维护我们,说范五婶为了救女儿,和杨守时一起,被掩埋在了一条隧洞之中,再也无法救出。 即使村民不信,非要去找寻的话,我相信没有人能挖开那条数里长的地下通道。 至于秀秀之前走到了哪里去,回来的时候白依依已经叮嘱了杨海,就说秀秀体质弱,是被脏东西领去了山里就行,不要造成村民间的恐慌。 杨海依样这样讲了一遍。 很快范五婶的院里就涌来了村民,将小院围住,大家朝着杨海七嘴八舌的询问。 我感觉有些羞愧。 说好了是来救人的,没想到救回的是一具死尸,范五婶和杨守时还在山里丧了命。 我叹了一口气。 身旁的白依依见我叹气,安慰我道,“实在是那些邪徒太厉害,而且没有人性,苏醒哥你不要自责。”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离开了。 本来想去范五婶后院找她留下的鬼道功法的,被村民这样一闹,我心中惭愧难当,没脸去找她留给我的书。 转身要走的时候,代云倪却抓住我的衣袖,“苏醒大哥,她将鬼道功法给你,正是想让你秉承她的遗志,对付这些邪徒,尽力的阻止这样的人间惨祸的生,你不能不要。” 我想了一会终于走向了后院,范五婶的后院之中种满了菜,这要如何找寻。 她临终之前告诉我,那鬼道功法在后院中,定然是埋在了土里,可是总不能大张旗鼓地翻地吧? 我将后院中的情形看了一遍,现在院中东北的贴墙一角,有一片植物长得特别的旺盛,东北方在方位来说属于鬼门,鬼门处的植物长得这么旺盛,下面定然有古怪。 白依依和我同时现了这一现象,将那些植物除掉,露出一片湿潮稀松的土,我蹲下没扒几下,就露出一个漆黑的小坛子,触手冰凉。 看来鬼道之书在这个坛子中。 将坛口打开一看,却现里面是一块鹅卵石大小,极为光滑的石头,和一般鹅卵石不同的是,上面有一些诡异的,形状勾连如古篆的符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鬼道功法? 我还以为是一本书,这一块黝黑的石头,这怎么参悟? 不管怎样,先收起来再说吧。 从后院出来之后,正赶上养鸡场的女老板黄娟过来,她得到消息倒也迅。 听闻范五婶丧命山中,看到秀秀的尸体,她禁不住地流出泪来,哭了一会,想起我们要大公鸡治病,带着我们去了养鸡场。 代云倪极为着急,距离白无香所给你的期限已经很临近了。 带走公鸡的时候,我对着那女老板黄娟道,“那个杨小典还可能会过来害人,一旦现了他,赶快让人到巫山云寨找我们。” 女老板惊了一下道,过了半天才道,“我们当家越想越气,要找人去打断他的腿呢。” 杨小典现在邪怪的很,我吓唬她道,“他的邪法是跟一个厉害的巫师学的,你们招惹不起,现他的话,找我们就行了。” 女老板这才连连点头,看起来绝对不会乱来了。 回到巫山云寨的时候,现白无香正端坐在木屋之前闭目养神,等我们依次上去的时候,白无香道,“手不想要了是么,找到公鸡不马上回来,为什么又卷入山中的一场劫难之中?” 除了白依依,我们三个震撼不小,没想到白无香竟然知道我们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劫。 看来见我们久久不归,她肯定是用《百术驱》的占卜之术进行了占卜。 《百术驱》中的占卜,是极为古老的蓍草占卜之法,我自知聪慧有限,从来也没想过学习,白无香占卜的准确程度,甚至还要胜过四叔。 见白无香批评,代云天赶紧上前讲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听完之后白无香慢慢地站了起来,看了看代云天,“你倒是宅心仁厚,不怕你的这只手真的废掉么?伸出后来我看看。” 代云天的那只被鬼婴咬中的手,已经变得漆黑如炭,只看了一眼,白无香就道,“生机全无,已经没用了,砍了吧。” 代云倪吓了一跳,不过白依依却盯着白无香的脸色看了一下,笑道,“师父,你别吓他了,我知道还有救的。” 白无香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白依依道,“谁告诉你一定有救的,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现在恢复起来。连两成的几率都不到了。” 她让我们赶紧去取公鸡血和还阳草,取还阳草汁液与公鸡血混合,白无香用针灸之法将两种至阳之气息打入代云天的经脉之中,一日三次,希望还能有救。 我们所有人一起行动,真心不想让代云天的手废掉。 将还阳草红色汁液和公鸡红色的血搀和之后,呈现出一片奇特的鲜红,白无香将银针沾了这鲜红色的血汁,慢慢透入他的手面、手脖、手腕之处。 一番针灸完毕,将他的手包裹,不能使见日光,不然鬼婴毒受到刺激,更是无法收拾。 白无香还是关心我们之前遇到的劫难,再次详细询问。 白依依讲山中白骨之海讲给了她听,白无香叹息道,“还是三神教,看来他们不搅的天翻地覆是不想收手了。” 说完她问了一下那个大阵,“这样说来,此人应该是以前三神教中,有阵法鬼才之称的6丘。” 我们没想到白无香竟然知道他的名字,看来这个“关公脸”还真不是泛泛之辈。 白依依心细,她记住了召唤来的大巫叫做后土,转头向白无香询问的时候,一向脸色波澜不惊地白无香突然惊愕地问道,“召来的是谁?” 我们也听到那“关公脸”说是什么厚土薄土的,同时回答了白无香。 白无香脸上的疑惑更重,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好久才道,“竟然能将后土之魂召来,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们想知道这个后土是谁,是不是这一片土地上已经离世的大巫。 白无香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召出的是不是后土,若是的话,那是中央土之祖巫,是巫术起源的十祖巫之一,相传这十祖巫都是蚩尤手下的巫师,蚩尤被黄帝战败之后,这十祖巫也不知去向。” 中央土之祖巫?怪不得他最后逃脱的时候,留下的身躯是一具土人。 三神教真心恐怖。 白无香针灸不辍,幸好三天之后,代云天手上的黑色慢慢变淡,看来有希望恢复。 此时跟着白无香,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的我,认真的修行,遇到不懂的,也可以随时去问。 有月亮的夜晚,我就去修月华练。 此时在我身旁吸收月华的,倒是多了几个,依次有童童、毛毛、溪儿我们这一家人。 自从吞噬了榕树精元,毛毛全身的毛竟然慢慢地变成了白色,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黄鼠狼的迹象,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而童童,每夜研读那个黑色的鬼道之石,原来石头里封的是殄文,是只有鬼魂能看懂的文字,人死之后,开启的特殊慧根一样的东西,如同鬼魂的他心通。 童童告诉我,这个黑色石头中鬼道功法共有四十九篇,而第四十九篇,就是之前范五婶使用过的,魂魄同归于尽的法术,前四十八篇,都是鬼魂的修行之法,修行到极致的话,鬼魂身形会慢慢凝实,甚至能出现在晨光落日之下。 听童童所讲,我心中极为高兴,让溪儿也过来一起修习,没行到溪儿却摇头拒绝,根本不肯修炼。 她只是坐在我身边的山崖上,盯着月亮观望,我感觉到奇怪不已。 第一百五十八章:玄门大势 我问她原因的时候,盯着月亮的她转头道,“我不需要,你让童童修习好了。” 在鬼魂中,溪儿现在确实算是厉害的,能在有道之人眼皮底下隐藏,别的鬼魂就做不到。还有就是她手中的幽冥锁链,击打鬼魂,索拿魂魄,就是在鬼差手中,估计也不能比溪儿用的好。 最为奇怪的是,溪儿的这些能力,竟像是无师自通的,从城隍庙归来之后,她就变得厉害起来。 虽然我想让她修习,但是心中又清楚的知道,鬼魂想要修行成鬼妖,机缘万中无一,不知要历经几世几年,就算她能修行有成,到时候估计我的白骨都化成了灰。 还是寻找三神教中塑身成人的法门比较实际,我没有再勉强她修习。 童童见溪儿不愿修习,问了我一下情况,歪着小脑袋对溪儿看了一会,自顾自对着月亮打坐起来。 我很少有这样安静的学习巫术的时间,自从和四叔翻脸之后,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所未有的紧迫感,我尝试学习绘符召鬼。 之前白依依用过一次这样的法术,巫术和鬼神是不可分割的,一个厉害的巫师,要具有将鬼魂召唤过来并收为己用的本事。 除了溪儿和童童,想要将其他的鬼魂召来帮我对敌,这种困难程度,就好像在大街上随意喊一个人帮自己打架一样。 我尝试了好多次,鬼魂虽然能召来三五个,但是过来之后很快又跑掉了,别说是攻击对手,根本就不听指挥。 我去找白依依问诀窍,白依依笑了一下告诉我,“要想让鬼魂听令,你必须要震慑住它们,不然的话,它们肯定会走掉的啊。” 至于怎么才能震慑住鬼魂,白依依说要有气势,至于这种气势,我现在根本没有。招来的鬼魂冲着我最多冲着我看了看,又自行的走掉了。 在白无香的针灸之下,一个月后,代云天的手蜕了两次皮,除了有点僵硬之外,已经算是慢慢地恢复了。 没想到被鬼婴咬一口竟然这么厉害,还好那次没有咬到我的脖子,否则天底下谁也救不了我。 想到三神教的恐怖,我和代云天商量,能不能将巫门中的人联合起来,将这个三神教灭掉。 代云天无奈地笑了一下摇头道,“你太异想天开了,现在学习巫术的人,多半都是为利益做事,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哪家的巫师愿意,再说了,就算是他们愿意的话,能是三神教的对手么?” 我知道代云天所说没错,三神教很猖狂,可是又缺少一个有力的玄门力量来打击他们。 道门和巫门之间,误会和争斗越来越多,这估计正是三神教希望看到的,他们正好趁乱有做作为,道门中的很多道士虽有本事,但是迂腐固执,崖岸自高,将所有修习巫法的人都当成了毒蛇猛兽。 反观巫门这边,良莠不齐,有很大一部分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可以对人下蛊下毒种诅咒,想要团结起来他们对付三神教,简直是不可能的。 三神教的人估计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从师公大会到洞庭寻龙,处处在巫门道门之间制造仇恨和摩擦,现在这种仇怨已经大到了不能调和的地步。 “我们是不是可以在玄门中找一批人,去对抗三神教呢?” 我突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代云天一愣,笑道,“你没烧吧?我们一不是大巫,二给不了别人实在的好处,别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和三神教作对?” 我嗯了一声,“或许有很多像是你我这样,和三神教之间有仇恨,或者单纯地不能容忍他们为恶的玄门之人,我们应该团结这些人。” 代云天见我不像是开玩笑,也收起了笑容,摇头道,“谈何容易啊。” 我和代云天说了一会,也觉得虚无飘渺,我相信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但是怎么去找?等找足够一支可以和三神教抗衡的力量时,三神教的所有阴谋都已经实施。 我们两个说了一会,叹息了一会,总觉得玄门中的这一场劫难是在所难免了。 我没有忘记给姜婆婆以及给奶奶报仇,可王轩轩在三神教中,想要找她报仇很是困难,而钱麻子更是行踪诡异,现在不知他身在何处。 我向白无香打听了下钱麻子的情况,白无香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我将钱麻子使用的巫术说给白无香听,她哼了一声道,“斑驳复杂,从离魂术到灵媒术,此人都会,看来不简单。” 这个钱麻子能在我们村隐藏那么久,当然不简单,我估计钱麻子都不是他的真实姓名。 白无香本来喜欢静修,经常盘坐在自己的小木屋中,或者就是以月华练攀爬到后山崖子上。这一段时间三神教频频为恶,白无香也频繁神秘的外出,至于她去做什么了,谁也不知道。 这一番在巫山云寨待的时间最长,这一番冬去春来,我已经将月华练修习至纯熟,月夜之中,隐隐能和溪儿并肩而走,而白无香攀爬上去的那个山崖陡峭无比。之前我好奇想要上去,行至中途,差点摔下来,自从月华练修行至纯熟,我感觉身形变的极轻,竟然也能到达这陡峭的山峰顶上。 山峰顶上有一株老松,老松之下有一块光滑的青石,看来白无香经常到这里冥想。 没想到半年之后我竟然也能登临这个峰顶,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而龙鳞剑则运出了新的境界,偶尔一剑斩出,红光龙吟,竟然能将数棵大树斩断,看来真龙留给我力量,竟然能转到龙鳞剑上。 这时龙手印配合龙鳞剑,竟能开山劈石! 而小童童颇有灵性,通过这一段时间鬼道功法的修炼,除了身影变得更加的凝实,竟然用阴气凝成三五个骷髅鬼脸,他将这些骷髅鬼脸打到树木之中,看似无恙的树木,第二天就会枯黄死掉。 代云天和代云倪也各自有所进境,代云倪重新制作了一根骨笛,所用的骨头是白无香赠给她的,据说是一根成精白猿的骨头。 制成骨笛之后,不但一般的鬼魂抵挡不住,就是人听到,都会头疼的难以忍受。 他们之所以没急着走,一个是因为代云天的手没有彻底恢复,另一个是因为,云倪还是一如既往的缠我,不想离开。 而我对白依依也不敢太关心,只是点到为止,反倒是她,偷偷地给我纳了一双布鞋。 代云倪看到之后,撅嘴也去学纳鞋,不过她终是静不下心来,又不能向白依依火,只能自己生气。 转眼已经到了四月,这中间又出了两起离奇恐怖的事件,一起是西川的一个荒凉宾馆中的午夜人皮,入住人的骨血无存,只剩下一张张人皮;另一起是十万大山哪里出现的嗜血魔怪,咬死了数十人,最后又不知所踪,估计都和三神教有关。 这天我正准备和白依依一起去给一户人家驱邪,而代云倪也非要跟着,从外面回来的白无香突然喊住了我们,说有重要的事情说。 等她进去之后在木屋中坐好,盯着我们看了一会,“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你们几个的人品我都信的过,我准备推荐你们四个去一个地方,去参加对敌有杀伤力的术法的集训。” 我们四个顿时都愣住了,术法集训?那是什么? 见我们愣住,白无香又道,“这一段时间,我都在筹备这个,三神教太肆无忌惮,灵山十族作为最古老巫法的传承者,绝对不允许他们这样做,但是很多老人都已经有心无力,这次集训的,绝大多数都是灵山十族的年轻人,还有一些有正气的术士。” 第一百五十九章:新朋旧友 白无香这样说的时候,我和代云天都愣住了,这不就是一直以来我们希望的结果么。 按说世间最为神秘的巫术,都在这灵山十巫的手中,这些人的术法传承多是家族式的,因为渐渐远离了玄门江湖,要不是三神教倒行逆施,灵山十族是不会组织这样的一个集训的。 本来白巫术中的很多术法,都是偏重于祈祷和鬼神沟通之力,像是血刺术那样的术法都不多见,巫法中也讲究因果,不能随意害人。 以血刺术为例,这个术法虽然厉害,但是对自身的血气也有很大的伤害。 这次这些巫术遗族竟然要将学术法的年轻人集合起来,专门进行一次有杀伤力的术法的集训,看来确实无法容忍三神教的所作所为了。 白无香告诉我们,这次所去的年轻人,基本上都是由灵山十族的巫师推荐来的,知根知底,根正苗红,但是集训的时间很长,为一个月。 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反正现在没事,去哪儿都行,代家兄妹和白依依也欣然同意前往。 而所谓的灵山十族,最初是指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等十个巫师,处在灵山一带,采摘药物,治病救人,后渐渐各自展成一族,每族之中都有神秘的巫法存留。 不用说组织这一场集训的,肯定也是灵山遗族中的人。 令我们更为欣喜的是,白无香竟然要亲自送我们过去。 我们四个向往不已,早就想见识一下其他神秘的灵山巫术,从白无香的话音中,可以听出好像是想将这些年轻人组织一下,形成一个可以和三神教抗衡的力量。 说完之后,白无香让我们准备一下,三天之后出,目的是川西南的一处所在,离我们这不远,但是靠近横断山区,地形复杂,隐蔽,正适合实用性巫术的学习。 等了三天,白无香真的带着我们离开了寨子,坐船转车,然后又步行了数里山路,终于来到了她所说的地方。 这是一个群山环抱的山脚之下,有一处占地面积很大的院落。 院落里已经有不少人,见我们这些人过来,便有人接待。 我感到惊奇不已,怎么像是古代侠客办武林大会似的。 白无香领着我们找到了这次术法培训的组织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脸比较瘦,留着一撮长长的胡须。 在来的路上,代云倪和白依依就已经问清楚了这个组织者的情况,这个老头叫做谢对弈,二十年前他的妻子为三神教所杀,他心中对三神教一向极为仇恨,再加上这一段三神教沉渣泛起,他一直在联络灵山十族的人,希望能有一股新生的力量,来阻止三神教的所作所为。 得到大家的同意后,他才组织了这一场集训。 见白无香到来,这老头赶紧过来迎接,口中道,“神女能亲自过来,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转而他又道,“二十年过去,你的容貌竟然还是一点未变,看来不理会凡尘琐事,真的能得道成仙。” 白无香微微一笑,将话头岔过,“二十年容貌不变,你当我是妖怪么?”说完将我们逐个介绍过了给他,那老头让身边的一个少年专门负责录名,将我们名字记下,每人给了我们一个木质的牌子,作为能留在这里集训的证明。 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头的实力如何,但是我能看见他眼睛里,没有出现一般老年人出现的浑浊,依然清澈,看起来精气神十足,这术法一道上,应该有很高的造诣。 至于这次巫法集训授课的人,据说是他请来的灵山十族中有名的术士,他当然更想找白无香授课,可是巫山云寨的巫法,多是以白巫术为主,缺少实用性和杀伤力,而白无香需要守护寨子,也不可能长时间地停留在此处。 将名字记上之后,谢对弈找人帮我们安排了住处,他这院中有三四十个房间,要不是白无香告诉我们,他家族有人包过矿山,我更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土财主。 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他都要负责这些人的伙食。 白无香在用了一顿中午饭之后,叮嘱了我们一番,转身离开了。 准确意义上的巫法集训,将在明天开始,呆着无聊,想要出门走走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三少四个人,我打量了一眼,现这四个人我竟然认识,是我之前在洞庭湖上遇到的皇甫一家。 看来玄门就这么大,兜兜转转还是这些人。 看到是我,皇甫阿诺着实兴奋,喊了一声冲了上来,问我二新呢。 我心想这姑娘还是记挂着二新。 皇甫正之前看我十分不顺,自从那次我们舍命帮助他们,他对我的态度开始慢慢变好。 其实除去他的敌对之意,这人的性格直爽,倒是可以结交。 皇甫老伯待我更是亲近,上来拉住我的手问了一会,这才带着他们三个去找谢对弈录名。 皇甫正对着我摆了一下手,意思是一会过来和我说话。 我正转头给白依依他们说和皇甫一家相识经过的时候,站在我身边的白依依突然看向外面,喊了一声,“木子姐!” 院门口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个人,老头是修山神术帮过我们的付老伯,而年少的少女是陈木子。 看来这次来集训的人,一部分是灵山十族推荐过来的,另一部分是谢对弈邀请过来的。 陈木子外头看了我一眼,“呦,小滑头你也在,别来无恙啊。” “小滑头?”不明白她为什么喊我这样的名字。 “你对我白依依妹妹不好便是滑头。” 她这么一说,我顿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不敢打扰她和白依依说话。 等皇甫一家过来的时候,见过我们这边又多了几个人,凑过来互相认识。 等陈木子过去集训处报了名字,付老伯和皇甫老伯坐在一起说话,应该是说最近三神教的事情,我们这些年轻人围在一块,讲述上次洞庭寻龙的惊险。 代云倪、陈木子、白依依她们都没有适逢其会,对世间有龙一说很是好奇,陈木子点名由我这个小滑头来讲。 莫名其妙的得了这个外号,我很是郁闷,但是这女孩心直口快,我怕和她纠缠起来,弄的白依依难堪,她口舌厉害,神经病才会和她吵架。 任由她喊我小滑头,将洞庭寻龙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并且告诉大家,上次的巫道之争,有可能是人挑拨的。 我还没有讲完,不远处一个声音道,“大致事情是讲清楚了,但是精彩度很欠缺,你讲故事不会润色的么?” 这院中很是嘈杂,说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很小声了,没想到不远处竟然有人全听了去,我一惊不小,转头的时候面露狂喜之色,来人竟然是二新! 看来这次灵山十族基本上都受到了邀约,身为巫谢一族的二新,自然也不例外。 这小子眉开眼笑的很贼,见我过来竟然给我来了个拥抱,而皇甫安诺见到二新过来,竟然猛然脸红,抬头看了二新一眼又低下了头。 在二新身边站着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话语很少,是二新师叔的儿子,叫做段清来。 他们两个没有长辈相陪来过,不知谢对弈能否让他们呆在这儿。二新说无妨,他们两个的名字早被推荐了过来,他们自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我问及小月亮的时候,二新点头说留在了他师叔那里,正在跟他师叔学道,那小姑娘还有术法的天赋,而且好像天生有慧眼,能看见很多隐藏的脏东西。 二新和断清来出现之后,我们这里顿时热闹起来,十来位年轻人无所不谈,等第二天付老伯和黄付老伯离开后,为期一个月的集训正式开始。 第一百六十章:林间冲突 第二天集训开始之时,谢对弈将所有人集中在大院之中,讲述了让大家来这次集训的原因,前台上只有他一个人,看来给我们培训的人,不到最后不想露面。≥ 他说是灵山十族的成名法师商量,不想让很多巫法在冥冥中湮灭,再加上很多邪巫频频害人,希望我们有正气的玄门子弟,可以成为以后巫门的中流砥柱。 他并没有明说对付三神教,此时心机还算是很深的,万一走漏的消息,三神教的人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而再接下来,谢对弈竟然让所有人签一张表,这个集训的最后,会有荒野实战对抗,也就是说,有可能会出现人员的死亡,要是想退出的,现在还来的急。 这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难道像是之前师公大会一样,会出现很大的伤亡? 下面坐着的所有人转头互相商量,来之前可没有这样说,而且昨天当着长辈的面,也没有这样说,现在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地下坐着的这些人,虽然嘟嘟囔囔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想见识实用性的法术,也都想使自己变的更强,竟然没有一个退出,依次上去在那表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本来我以为直接就会进行杀伤性巫术的讲授,没想到从第二天开始,所有的人被领进了一间大房子,进行的竟然是巫术起源的讲述。 讲述的人也是一个老者,面成古铜色,留着平头,我听见下面有认识他的少年,说这人好像叫做“滇南鬼王”。 本来我最是讨厌这样空洞无物的讲学,心中嘀咕着,巫术的起源,各家各派的长辈肯定都讲过。 但是这“滇南鬼王”开讲之后,我顿时没有了之前那种想法,此人讲述的巫法,没有一点废话,从黑白两派巫术开始讲起,白巫术起自炎黄,而黑巫术起自蚩尤,在蚩尤之下,就是白无香讲过的十大邪派祖巫,中间就有后土的名字。 在接着,“滇南鬼王”开始讲述巫术和鬼神沟通的要窍,以及人体周天经脉,如何才能更好的沟通阴灵,让巫法使用起来有更大的杀伤力。 这些都是白五香没有讲过的,也是所有人都感兴趣的,几乎所有人都静听他的讲学。 这个“滇南鬼王”学识渊博,不禁将巫术起源、展、人体周天、鬼神之力讲述了个透彻,竟然还将道家起源也讲述了一遍,包括他们的安置鼎炉、筑基练己、生药采药、大小周天、玄关一窍、文武火候、正活子时、返景内照、闯关过桥、抱元守一、甚至阴阳双修,道士攻击人用的“炁”,都有讲述。 下面坐的术士子弟一大部分来自灵山十族,但还有一部分是小有名气的白巫师,总共有六十二人,很多人学习巫术,极大的原因是身体被阴邪所侵,不学巫术不能活命,还有一部分是类似与梦中通阴拜师,对于这些玄门知识,知道的很少,听的瞠目结舌。 连本来不准备认真听的皇甫正他们,都大感受益匪浅。 上午“滇南鬼王”讲述之后,下午进行的则是实战性的搏击的观摩,此时教授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对的中年男子,名字叫做金洪,这人来自巫术家族,后来又当过几年兵,听说执行过特别的任务,硬功夫了得。 这人目似鹰隼,一脸强悍之色,让我们所有人站定之后,对着我们道,“真正术法通玄的人,是不需要这种对战的功夫的,可是这种大巫,天下间也没有几人,所以我建议大家还是学好防身的功夫,以备巫术无法使用或者受到克制的时候保命。” 然后此人向着我们展示了一套搏杀术,果然凌厉凶狠,相比而言,我的正阳拳则显得很绵柔。 看着这位金洪将拳打的呼呼生风,我决心这这里作为我脱胎换骨的开始。 开始几天的上下午安排基本上都一样,上午是讲学,下午则是搏杀集训,余下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但是有一个要求,不能走出这一带的山林,一旦走出这一带的山林,则算是放弃了这一次的集训。 这附近山势复杂,闲着没事谁也不往山里跑,这个大家到是能遵守,可是我没想到的是,皇甫正在第二天下午集训结束,出门的时候,竟然和一个叫做周刚的年轻生了了口角。 这两人生口角的原因也很简单,好像周刚这一伙人,正在给一个女孩子表演巫术,表演的是巫术中的灵控术,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支野鸡,用施术者的血液喂食给它,从而控制那只野鸡翩翩起舞。 他们这个术法好像是过来集训的时候学到的,自觉的好玩,因此表演来给他们中间的那少女看。 按说这是别人的玩意,皇甫正看看也就是了,可是这皇甫正性格天生有点怪傲,看了几眼之后,觉得不以未然,临走的时候哼了一声。 他这样一哼,对方的一群人都不依了,拉着皇甫正,非要他说出了子丑寅卯来。 一言不和,顿时动起手来,这些人好像是藏区哪一门的术士子弟,其中一个好像会藏族密宗的金刚手印,一掌能在树上打出一个手印的痕迹来,应该是来自藏区的术法天才,培训的时候听人点过他的名字,好像叫做扎西坚增。 皇甫正当然不是对手,才几下就被人按住,要求他道歉。 因为不能出这一片山林,我们之间离的也不是太远,见皇甫正这边闯了祸,我们这些熟识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皇甫阿诺见哥哥被擒住,赶忙要求那些人放开,但是那几个人却不理睬,还是将皇甫正按在地上。 皇甫正本就是个极为骄傲的人,守着这么多人被拿住,一张脸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问了缘由,代云天走上前去劝解,没想到那一伙人根本不理睬,还是拿住皇甫正不放,并且伸手让代云天滚开。 都是热血儿郎,见这一伙人得理不让人,我们也动了怒,顿时和这些人打作一团。 因为都是过来培训的术法子弟,虽然恼怒,但是也不敢用伤人的术法,可这些人中四五个都有怪异的手印,打在身上好不疼痛,而且代云倪过来拉架的时候,竟然被他们中的一个黑壮的青年打翻。 我顿时动了真怒,用正阳拳缠住那个黑壮的青年,二新在旁边有落魄棒一敲,顿时将那黑壮的青年打翻,口中还喊到,“煞比,连女孩都欺负,活该你挨揍。” 代云倪没料到这人突然会打她,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气鼓鼓地说,“哥,苏醒大哥,这些人可恶,帮我揍他们!” 见这些人使出的是古怪的手印,代云天也念动了耗费血气的咒语,一脚将其中一个踢翻。 爬起来了皇甫正更是恼怒,和皇甫真两人缠住了扎西坚增,一时树林间打的尘土飞扬。 当我们停下的时候,双方已经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还是谢对弈带人过来制止的。 “我让你们过来学习术法,不是让你们来内斗的,谁要是再不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会让你们离开的。” 皇甫正他们犹自愤愤不平,就是因为哼了一声,就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他向谢对弈讲明情况的时候,谢对弈根本不听,他哼了一声,“想要在这里留下来,你们就要听我的,看来你们的精力还有富余,从明天起,我会给你们增加新的内容,并且你们这些人,今天没有晚饭。” 两边的人员狠狠的对视,扎西坚增哼了一声,领着他们那边的十来人走掉了。 谢对弈显然不想让这些术法弟子内斗,训斥我们的时候声色俱厉,但是我和白依依却盯着谢对弈身后的一个驼子,眼睛再也挪不开。 因为这个驼子,似乎之前我们遇到的、养山精的驼子。 第一百六十一章:进取之心 看到这个养山精的驼子,我和白依依震惊不已,之前白依依说能控制山精这种东西的,一定是灵山十族的人巫师,这样看来,果不其然,只是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和谢对弈待在一起。 谢对弈这个人非常仇恨这种害人的邪法,否则也不会倾全家之力,将灵山十族的青年才俊、以及向来为善的术法师都请过来。 这个驼子为了养山精,竟然用鬼魂迷惑女人的思想,让其为之杀人取心,可以说是恶贯满盈,就算将其立即诛杀也不过分。 谢对弈之所以将他请过来,可见这个驼子平素还是披着伪善的面纱的,我一怒之下就要指着这驼子想谢对弈说明此事,我刚说了一个“他”字,就被白依依抓住了胳膊。 我转头看向白依依的时候,她冲着我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我不要说。 这片刻之间我已经冷静下来,现在还不知道谢对弈和这驼子的关系,但是从驼子在他身边跟着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驼子在山神庙是利用山精为恶,可这件事情,只有白依依和我知道,而且我们两个也没有证据能证明。 这时候要是贸然将他指出,无疑是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驼子见我指向他,脸色出现了一丝惊慌,谢对弈正在批评我们斗殴,看见我手指驼子,惊讶地问道,“怎么了?”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道,“他,他是谁?” 谢对弈似乎不想给我说这么多,哼了一声道,“别管那么多了,你们以后会知道的。” 说完之后,谢对弈领着那个驼子走掉了。 这个邪恶的驼子在这,我和白依依必须要万分的小心,害怕养山精害人的事情外泄,这个驼子肯定想要将我们杀之而后快。 想起了之前自己所签署的死亡协约,我就感觉到一阵阵不寒而栗。 假如可以和这个驼子单独遇见,我一定要将他的性命结果掉,他的山精此时不知道藏身在何处,那东西极为难对付,不过我现在的临字诀已经能打出静电,右手的真龙印迹又是所有邪物的克星,也不是太怕它。 等谢对弈带着那驼子走远,皇甫正叹了一口气道,“对不住大家,因为我的事情,闹的大家灰头土脸的,还没有晚饭吃。” 我看着皇甫正笑了一下,“没事,大家都是兄弟,怎么可能见你受欺负而不管你。” 二新也到,“没晚饭就没晚饭,反正我中午吃的太饱,晚上正不想吃呢。” 他的一句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皇甫正看向我们的眼光也充满了感激。 不过皇甫阿诺也对着皇甫正说道,“二哥,出门在外的,以后你别这么莽撞。” 皇甫正向来要面子,哼了一声,“知道了,是他们先惹我的,以后撞在我手里,我定要他们好看。” 晚饭其实可以去打,谢对弈既然说了没有我们的晚饭,所有人都要面子,自然没有人过去。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巫术大课堂,讲述的是损耗血气的攻击性术法的应用,这次讲述的就比较浅显了一些,向来这月余的培训,所讲的内容会逐渐的加深的。 倒是下午,金洪的教法,已经变成了教学之后一对一的对抗。 而当我们十个和藏区这一群术法师遇上之后,打的尤为激烈,皇甫正这货了蛮劲,有正好摊上和那个黑壮的叫达巴的对上,竟然将他的牙齿打掉了一颗。 这两队之间只要一遇见,立马就会摩擦出火花来。 金洪作为实战性格斗的组织者,却一点不加阻止,在他看来,只有这样,才能快的进步。 本来所有人以为,谢对弈昨天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实战性格斗结束,竟然增加了一项内容,就是爬山! 距离这个巫术集训处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高约五百米的山,所有人都要尽力朝着上面攀爬,山顶之上则有人等我们,最晚到达山顶的后十名,则会被收去作为集训凭证的木牌,晚饭也就不再供给这几个人。 并且在攀爬的过程中,任何人都不准使用巫术,一旦现有人使用巫术作弊,就要被罚两天的饭食。 我去,谢对弈还是真狠,这样的话,谁都没有精力再惹是生非。 五百米的山看似不高,但是真正奔跑着向上攀爬的时候,才知道是非常困难的,晚饭吃不吃其实不打紧,但是作为推荐过来的术法子弟,都是很要颜面的,金洪陪着我们来到山下,这一番开始喊出,所有人都拼命的往上爬。 当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累的腿脚软、全身被汗水湿透,只想躺在山顶不下来。 女孩子的体力要弱一些,当谢对弈出了这个新政策之后,白依依、皇甫阿诺、代云倪都在后十名之列。 有时候还要加上一个我。 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体力是有多弱。 白依依要是用月华练的术法,我敢保证,她绝对有可能是最先登上山顶的人,但是她也真是硬气,落在最后十名之后,即是代云天他们要将打的饭分给她一些,她也拒绝。 皇甫阿诺和代云倪也一样,她们立志要让自己变的更强。 至于我,现在才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是有多弱,好像我的胸口处的巫印,能给我源源不断的力量似的,就算我登山累成狗,只要稍稍休息几个时辰,就会重新变的精神奕奕。 在胸口巫印的帮助下,我渐渐的从最后十名慢慢摆脱,一个礼拜之后,我竟然能在前三名之中。 而白依依他们几个,因为觉得自己体力弱,晚上睡前,又给自己加了训练和修行,早上起的很早,加上陈木子的四个女孩子,则会到山林中跑步。 这种拼命的训练使她们进步飞快,除了皇甫阿诺偶尔还落在后十名之中,我们这些人几乎没人在受罚。 上午讲授巫法的人,从“滇南鬼王”也换成了一个不到三十的叫做冯郑年轻人,讲述了很多可以伤人无形的东西,包括魂刀、血控术,只是这些东西都极为难学,不是一时半会能掌握的。 这个年轻人好像也是单纯的为了炫技,当问及其中施法的要窍之时,他总是含糊其辞。 在这期间,这座集训的小院之中,频频进来很多陌生人,这些人眼睛都带着精光,一看就是术法的高手,之和谢对弈他们这些组织者单独交流,随后就不知去了哪里。 而之前出现的那个驼子,从那天林间冲突之后,也再没有见过他。 我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不过我知道,就算是灵山十族的人,也是存在着良莠不齐的情况,就像是这个冯郑一样,根本不愿将自己压箱底的法术传给别人,不过总体而言,这次巫法集训,使我领悟到了很多的东西,九字真言已经能顺利的用处四个,血刺术使用出来的威力也更加的大。 这身体素质方面,我更觉得自己和之前相比,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在攀登那座山峰的时候,虽然也是汗流浃背,但是气息均匀,已经能够耐受住。 这天金洪在完成授课之后,决定将我们分成六个小队,并且取消了当天傍晚的爬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有一项很重大的任务要交给我们。 虽然不知道他说的任务是什么,但是我们能看到他脸上珍重的表情。 二新我们这边刚好十个人,在这一段的相处之中,以及积累下了深厚的情谊,当下金洪还没有分派,二新、我、代云天、皇甫正、皇甫真、段清来、皇甫阿诺、陈木子、白依依、代云倪我们已经站到了一块,金洪看了我们一眼,没有说什么,转头向着其他人到,“其他人有没有自由组队的,接下来你们将迎接有可能死亡的旅途。” 第一百六十二章:死亡征途 虽然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们十个人是铁定的在一块,其他人也一样,本来一起过来的人,自然组成了一队,一旦人数过十二个,金洪便进行了调配,最后弄了大半天,终于弄出了六队人员,除了两队是十一个人,其余的四队都是十人。 看我们组队完毕,金洪这才皮笑肉不笑地道“接下来你们会去一个危险的地方,之前签署的死亡协议,也是为这个预备的,愿你们这一段时间的修行有成果,也愿你们别招惹死神。” 危险的地方?那是哪里? 金洪不愿意再说,说完之后,金洪将六队所有的人都带到了大院中,让我们坐下之后,谢对弈慢慢地踱步出来,朝着我们看了一眼,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不说,很多人也知道我弄这次术法学习的真正目的,在座的这些人,我相信你们的长辈,而你们的长辈相信你们,你们是以后巫门的中流砥柱,所以你们才能出现在这里,我无需再隐瞒大家,这一段时间邪教为恶,弄的天怒人怨,道门褊狭,巫门混乱,所以你们的长辈们希望你们这些人可以拧成一股绳,彼此之间可以互相联系,可以抗衡和对付他们。” 说到此处的时候,谢对弈清了清嗓子,“当然,这只是我和你们的长辈一厢情愿的想法,至于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 他可能是想到了自己的亡妻,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和愤恨。 我们都想知道,接下来他要告诉我们什么。 “这一段时间,很多人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我和你们长辈商定的时间就是一个月,不能将你们长时间绑在这里,明天就将要进行最后一项,给你们为期七天的时间,让你穿越一处地方!” 他将手往背后一指,“就是这南面的横断山区!” 他们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震惊起来,之前和我们生冲突的叫做达巴道,“开什么玩笑?要爬雪山过草地么?” 底下所有的人也都议论起来,谢对弈冷着脸道,“我从不开玩笑,不愿意参加的,这时候是可以退出的,深山之中,有无尽的危险,我也曾经给你们长辈说过,不可能保证你们全身而退,要参加的,经过这次的生死历练,我保证你们的实力会提升一个层次,你们可以自己想清楚。” 在这一带呆了这么久,我对这一带的地形也大致了解了,横断山区山林纵横,沟深山险,中间还有数条大河,想要横穿过去,这本身就是对自身的一个巨大的考验。 可要是放弃的话,又什么脸回去呢,谢对弈可能拿捏清楚了我们的心理,不管所有人吵吵嚷嚷,和上次签署死亡协议时候一样,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一旦进入深山,除了你们的队友,其他人都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可以互相攻击,若是有本事,尽可以将别人的玄门木牌摘下,能保住自己的玄门木牌且能顺利通过横断山区的,你们就算是进入了强者的门槛,这次的巫法的学习就算是结束了,若能取得别人的木牌的,从这一片山区出来之后,尽可以拿木牌向我来换取厉害的法器。” 这就是他之前说过的荒野实战对抗么? 自从上次爬山收后十名的玄门木牌之后,谢对弈已经将我们的木牌上烙上了名字,若自己的令牌被人收走,就算是能从横断山区出来,也会感到颜面无光。 见所有人都没有了意见,谢对弈嘿了一声又道,“很多人可能注意到了,这一段时间,我这儿有很多神秘的人到来,现在告诉你们也不妨,在山林中伏击你们的,除了有和你们不同队的人,还有就是隐藏在山林中的这些人,他们秉性怪异,实力强悍,而且下手不会容情,你们最好小心一点,我不想看到你们中有人丢了性命,这样的话,我没法跟你们的长辈交代。” 既然知道没法交代,谢对弈还要这样做,看来他为了给亡妻报仇,心态已经疯狂。 这样看来,之前那个驼子,已经隐藏在山区之中,他肯定会锁定我和白依依,然后突然下杀手,这会给我们一队凭空增添了不少风险。 在我们震惊的神情中,谢对弈已经结束了他的讲话,末了还加了一句,“没胆量参加的,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安排他留在这里,等其他人回来。” 谢对弈讲述完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面色震惊的我们,选择离开的话,无疑是自己所在巫门抹黑,可要是留下的话,又将面对一段生死未卜的征途。 我们几个聚在一块商量了一会,我提出让女孩子留在这儿,毕竟太危险,她们立马反对,特别是陈木子,她立时道,“自以为是,你以为你能比我们强多少?” 既然大家无所畏惧,那也就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帐篷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六个,这时候每队给一个,我们需要准备的,则是衣物、食品、巫法用品,除此之外,谢对弈他们给我们每人了一支匕,还有一个指南针。 本来想将这个情况和溪儿说一下,问下她的意见,对于我来说,现在她不单单是护身鬼魂,可是当着那么多人,一直不得其便,只有作罢。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大院之中集合,谢对弈又对所有的人到,“我们在后方会有人跟着你们,中途一旦有人受伤,我们会派人将你们接出来,但是这一片山林复杂而广大,也不能保证第一时间现你们,所以,你们还是自求多福为好!” 说完之后,谢对弈再次问了下是不是有人退出,见没有人回答之后,他挥手让我们离开。 而我们六十二个人,或许将进行巫门中从来没有人进行过的艰难探险,用为期一周的时间,来跨越横断山区,还要防止处处都可能出现的危机和伤害。 这些潜在的危险可能来自高山深谷、来自山林中的野兽,可能来自其余五队的巫术子弟,也可能来自潜藏在山林间的那些巫术高手,甚至还有我们未知的不可预测的危险。 昨天得到这个任务之后,我们所有的人就聚在山林中商量了很久,白依依对这一带的地形最为了解,当时就给大家讲述了横断山区,这个山区地形之复杂,可以说没有第二处地方能够比上,是上天鬼斧神工的杰作,山高谷深,水流遍布,奇峰暗洞,处处玄机,被当地人称为“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即使是现在的季节,山下树木繁盛,山上有可能都是冰雪遍布。 可以说,这简直是在挑战人体的极限,怪不得谢对弈说,只要能通过这一层考验,实力就会比之前提升一大截。 这是逼所有人破茧成蝶。 我们的目标是要穿越横断山区之后,到达云南境内一个叫做云台镇的地方即为成功。 我们六队互相保持着警惕,慢慢进入了大山之中,行不多时,六队分开而走,树木变的越来越茂盛,视线的有效观察范围也变的越来越短。 虽然有些紧张,但是这一个月以来,被封在那个大院之中,确实有点气闷,此时蓦然来到树木丛生的大自然,心中还是有兴奋之感的。 才走了没有数里,白依依突然喊了一声小心,让我们所有人停下,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找了一块石头,丢向了横出的一丛灌木,白依依石头丢出之后,顿时冒出一片绿雾,看来有毒。 我们吓的连连后退。 远方高处的浓密树林之中,突然有人哼了一声,显然是白依依看破了他的陷阱,他有点出乎意料,树叶晃动,那人转身而走。 “兔崽子,我去追他!”刚上来就埋伏我们,看来其余五队的人不是善茬。 二新一把拉住了他,“别追,小心有埋伏!” 马丹的,这么心急,这就要开始玩命了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初遇凶险! 这一片绿色的毒雾不知道是什么毒,但是那毒却厉害无比,被毒雾笼罩的那一片树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 我们几个相顾骇然,要不是白依依提前感觉到了危险,我们这一队人,还没有走进深山,就要在这里狼狈折戟。 虽然不至于全军覆没,但是这人可就丢到家了。 出了这一茬子事之后,我们不敢再大意,二新对着大家道,“看来其他五队的人已经有所行动,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 我们当然点头赞成,当下绕过那一片被毒雾笼罩的树丛,来到了一片相对辽阔的空地,二新道,“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往前走。” 既然其他人这么快就进入了状态,我们要是还不重视,很可能被别人夺取玄门木牌,弄的灰头土脸的回来。 低头商量了一阵子,所有人的意见几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十个人,不能再莽撞地往前走了。 要知道在这片山林中行进,绝对不能为了赶度而走快,行进的极快地话,就算能过这次来巫术培训的所有的人,也可能对山中的危险失去察觉,要知道养山精的驼子、还有一批凶狠的巫师,早就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布好了罗网,等我们过来。 而我们的必经之后,就是这个横断山区中断山脉的汇集之处,只有从这里走,才有可能在七天之内穿过,否则的话,在规定的时间内,根本不能到达。 可是现在的情况,我们也不能走太慢,要是走太慢的话,一个同样是时间问题,另一个是,其他五队的人为了夺取我们身上的玄门木牌,有可能也在我们前面布下陷阱等我们,这样的话,我们面对的,将可能是多重的陷阱和伏击。 所以我们现在要把握好自己的行进度。 除了度之外,我们还要注意感应周围的气息,此时尽量避免和其他五队的人起冲突,艰苦卓绝的路程才刚刚开始,现在就给自己树敌,这是不明智的。 而我们十个人,从进入大山的这一刻起,也不能聚集在一处,这是防止有阵法毒雾一类的东西出现,而将我们一网打尽。 可是我们离的太远的话,也就失去了这个小队的作用,可以轻易的被别的小队吃掉,二新为人虽然嘻哈,但是他的脑子是最灵活的,我提出由二新担任这支队伍的军师。 “狗头军师,你说现在怎么办?” 我才刚建议由二新担任出谋划策的军师,陈木子就冲着二新喊。 二新冲着陈木子笑了一下,他思索片刻,便想出了一个方法。 我们这十个人分成五组,两人一组,这样两人之间可以互相照应,可以应对突然的情况。 考虑到女孩力气弱,五组中的两个人最好是一男一女。 二新这边的话语刚落,代云倪就站到了我的身边来,口中喊道,“我相信苏醒大哥,我和苏醒大哥一队。” 她一边喊,一边拽住了我的胳膊。 我笑道,“在这些人中,我是最马虎的,你跟着我说不定不是好事。” 代云倪故做娇羞地道,“我才不信,我就要和你一组。” 和代云倪说话的时候,我猛然现白依依的神情有点落寞,她只是抿着嘴,神情不悲不喜地望着我。 代云天似乎现了这个情况,一把将云倪拽到了旁边,“你不和你亲哥一组,跑去找苏醒,他能比你亲哥强多少,你和我一组。” 代云倪有点委屈的喊了一声哥,我转头对着白依依说到,“依依,我和你一组吧。” 没想到白依依却摇了摇头,片刻后走向了段清来,“我和清来一组。” 我一愣,片刻后才明白,她这是为了不让云倪产生情绪,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向陈木子的时候,她笑道,“我也不给小滑头一组,不可靠。” 我这边讨了个老大没趣,二新顿时哈哈大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声了,因为皇甫阿诺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家伙顿时由大笑变成了尴尬,好像被呛到了,转头不停地咳嗽,一会连眼泪都出来了。 众人无不相顾莞尔。 当下代云天兄妹一组、白依依段清来一组,二新和皇甫安诺一组、陈木子和皇甫真一组,我则和皇甫正一组。 其实这样分也不错,免得走路的时候都心猿意马的。 在我们这些人中,经常待在大山里的就是陈木子,她和皇甫真一块走在了最前面。 没想到刚进入山林,就要这般如临大敌,这一次的历练,看来真是凶险万分。 这样的分组虽然周全,但是却无趣的很,比如我和皇甫正两个大男人,就没有多少话好说。 沿着山林走了一阵,前面突然出现了一声树木断裂的声音,所有人分神向前看到时候,从我们边缘的树林中突然飞出了一片黑色的虫子,这些虫子和屎壳郎大小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内翅是红色的,嘴上长着锯齿状的獠牙,好像一片黑云,突然出现朝着我们扑来。 “蛊虫?”代云天毕竟走南闯北,刚看到这蛊虫就喊了出来。 不用说,又是其他五队的人,现在就想要夺取玄门木牌,简直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蛊虫蜂拥而至,他们几个吓得纷纷退避,这时候皇甫安诺一声惊呼,突然躺倒在地上。 二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以为皇甫阿诺受到了暗算,往前迈出一步的时候,他也脚步一软,双手和单膝跪地,一时之间也不能动弹。 陈木子看出情况不对,喊了一声,“大家别退了,这附近的土地有古怪!” 说是不退,但是这空中却有源源不断的蛊虫过来,要是被这蛊虫咬中,情况估计还不如二新他们两个。 就是因为我们十个人商量怎么行进,走到我们前面的队伍,在这一会功夫就开始有了小动作。 和之前那股绿色的雾气不同,这次我们遇到的,绝对是精心策划的陷阱。 陈木子这么一喊,大家不敢乱走,只得挥动手中的衣袖,想要将这些毒虫驱散。 我和白依依是不太怕这些毒虫的,月华练能将身体中的毒解掉,修习了月华练功法,对蛊虫隐隐地有克制作用。 我们两个不怕,可是其他人万万不能被蛊虫咬中,我们两个看似惊慌失措,实际上是挥动衣袖帮其他驱虫。 但是衣袖拂动能带起的风有限,这些毒虫围着我们身周上下翻飞,皇甫真手上好像被毒虫咬中了一下,片刻之间,他的胳膊已经不能抬起。 就在这时,和白依依在一块的段清来,突然念动了一串咒语,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小儿拳头大的佛豆。 他念的应该是驱虫咒,我听说很多巫法师修习这个咒语,但是想要修习有成还是十分艰难的,因为蛊虫不是人,除非咒语密言的力量大到一定的地步,它们才会被驱开。 不知道是段清来的驱虫咒威力有限,还是这些蛊虫厉害,在段清来念咒之后,它们离开了两米左右,还是在空中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根本不离开。 代云天转头看了一下二新他们,冲着我们道,“这一片肯定有落魄符!还是大范围的落魄符,他们两个是被落魄了!” 所谓落魄符,也就是布置在地上或者树木上的,当人进行的时候,会将人的七魄落下,一般的落魄符没有大的杀伤力,即是是中了落魄符,半个时辰之后,自己也能慢慢恢复。 见二新和皇甫阿诺问题不大,白依依赶紧给皇甫真施救。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从密密的树木从中走出三个人来。 领头的那个身材高壮,好像是贵南的巫术世家,应该叫做鲁怀恩。 他身后的两个,一个一头黄,脸露出嘲笑之色,另一个是个塌鼻子,手中抓着一个黑坛子,我记不起的他的名字,看来这些蛊虫是他放出的。 这三个人,都是来这里的学习的术法子弟,此时蛊虫还是围住我们乱飞,看来他们身上应该有趋避蛊虫的东西。 黄毛的那个一片冷笑一片道,“我就说他们这一队最弱,除了娘们,剩下的都是囔囔踹(无能)!” 鲁怀恩点了一点头,似乎很认同黄毛的话,嘿了一声,冲我们伸手道,“把玄门木牌统统交出来,我就放你们回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阳隐血玉 看到这三个人终于出现,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从话语上听来,这三个人应该是来自一处地方,虽然和其他人加入了一个小队,但是不知道怎么说服了其他成员,过来伏击我们。 其实他们的这个陷阱布置的极为容易,现在布置了落魄符一类的东西,再用林中断树的声响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然后在放出厉害的蛊虫。 要躲避蛊虫的话,则就很有可能踏入落魄符的作用范围,只要不能动弹,他们就会过来收取玄门木牌。 要是伏击不成,他们三个完全可以悄悄离去。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和这些蛊虫相持不下,他们也知道时间宝贵,这才现身。 正在帮皇甫真医治的白依依转头对着托着罐子的烧饼脸道,“将蛊毒的解药给我们。” 这人本就是塌鼻,在配上一张烧饼脸,相貌很是标新立异,他哼了一声道,“我大哥,刚才都说过了,飞牛蛊的解药当然可以给你们,拿你们的玄门木牌来相换。” 白依依道,“为什么刚进山林就急着攻击我们?” 这时答话的是黄毛,他哼了一声,“一呢,是因为你们这一队最弱,二呢,是因为我们三个都没有师承,根本没有防身的法器,听说谢法师收藏了很多厉害的法器,因此要拿你们。。。” 白依依哼了一声,“你们这样做,不怕你们离开的时候,自己小队被别人攻击么?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依依这么一说,他们三个相顾了一眼,似乎真的有点担心白依依所说的情况出现,鲁怀恩道,“所以我要战决。” 说话同时,他将眼光看向了段清来,只要让他打倒,我们所有的人都会被蛊虫咬中。 就在他们想要攻击段清来的之时,站到队伍边缘的我,突然道,“你们不觉得太晚了么?” 平心而论,他们三个并没有离我们太近,巫蛊之术,最讲究害人无形,虽然看似将我们制住了,他们也怕我们有厉害的法门。 我突然离开了他们几个,从这一段时间极少用的去取坎召阴之法,将蛊虫全部引了过来。 这些蛊虫一边被段清来所驱,一边被我手中的阴气所引,顿时失去控制,纷纷朝着我的手上飞来。 被阴气所惑,手上还有克制阴邪的山精诅咒,我完全不担心它们攻击我,片刻之间,这些蛊虫就在我的手边密密麻麻缠了一层。 烧饼脸赶紧从坛子里抓了一些粉末扬出,有一部分蛊虫被粉末所控制,离开了我,但是绝大多数蛊虫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他看出不对,想要后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已经被突然起身的代云天他们缠住。 看到我们突然脱困,这几个人大吃一惊,烧饼脸的胖子已经完全放弃了召唤那些飞牛蛊,突然冲着我们投出了一把红色的烟雾。 这人用蛊,投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毒粉一类的东西,众人连忙避开,就在他们三个想要借助毒粉逃走的时候,白依依突然冲了上去。 他冲上去之后慧剑一划,这三个人只得一起站住。 他们说自己没有法器,果不其然,此时三个人手中有两个人抓着临行前给的匕。 皇甫正冲到了最前面,“你们三个兔崽子,伤了我哥和我妹妹就想走么,门都没有,把蛊毒的解药留下来。” 烧饼脸的蛊师少年有些犹豫地望了望其他两个人,鲁怀恩哼了一声道,“有本事一对一,要是你们赢了,我们就把解药给你们!” 这时候那些飞牛蛊完全失去了控制,被我手中的阴气一引,已经飞的到处都是,我转身站起,心想这人还真不要脸,偷袭失败之后竟然想要和我们逐一斗法,我嘿了一声,“解药拿来,才有你们说法的份,不然的话,现在就让你们三个哭爹喊娘,口歪眼邪!” 这是他们刚才说过的话,现在用来回敬他们最好不过。 鲁怀恩只知现在不能安然离去,朝着那个蛊师努了努嘴,烧饼脸冲着皇甫正撂过去一个小布包和一个药瓶,“药水擦在伤口处,布包放在鼻息那长呼吸三下。” 皇甫正犹豫了一下,料想这人不敢使诈,赶紧回到皇甫真身边施救,这人解蛊毒的药到是真灵,药水擦涂之后,皇甫真手面上立时流出黄色的浓水样的东西,再冲着那个布包嗅了三嗅,片刻后,竟然已经能站了起来。 从中蛊到解蛊的时间极短,这些蛊毒对他的身体并没有产生大的影响。 而躺在地上的二新,也找到了他们布置的落魄符布,共有四张,各自在四棵大树的背后,这四张落魄符布覆盖的范围,已经形成了一个小的落魄阵,只要踏入这个落魄阵的,都会七魄震动,人瘫软在地上。 在二新指点出了四张落魄符布的位置后,陈木子从一侧绕了过去,将这四张符布扯了下来。 看到二新和皇甫兄妹都没有了隐患,我这才点了点头,冲着那个鲁怀恩道,“比可以,但要是你们输了,作为你们偷袭的代价,刻着你们姓名的玄门木牌要交由我们保管。” 此时黄毛的脸上在没有了冷笑,怒道,“那怎么行?!” 此人看来脑筋不好使,只能欺负别人,而不能被被人欺负,“哦?这样不行的话,我们只好将你们打的鼻青脸肿,再夺了你们的玄门木牌!” 黄毛往后退了一步,口中说了一声,“你!” 接下来他就没词了,因为他们本来就不占理。 鲁怀恩知道他们这番讨不了好去,到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我之所以记住了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不错,在前一段时间的爬山训练中,这人一直都是在前几名。 而我们这一队,刚开始的时候,前十名中常常要有我们三四个,怪不得黄毛认为我这一队是最弱的。 皇甫正本来要揍鲁怀恩的,被代云天一下挡住,他冷冷地道,“你去照顾你哥哥,我来。” 说完代云天蹬脚朝着鲁怀恩冲了上去,这一段时间的训练,代云天的搏杀有很大的长进,加上他向来自负,有肯用功,在我们十人之中,估计没人能胜过他。 可我们没想到的是,鲁怀恩的动作敏捷和凌厉不再他之下,而且他一声大喝,和代云天双手相交的时候,代云天一下腾腾退了七八步。 我们所有的人就相顾愕然。 此人好大的力气。 代云天退开之后变色猛的一红,突然念动了可以使用巨力的密咒,第一次和代云天相见的时候,他一下就将齐腰粗的树木打断,力气大的异乎寻常,此时再看鲁怀恩的时候,竟然和念动了巨力密咒的代云天打在了一起,他虽然没有可以增加力气的咒语,但是力气之大,似乎不在代云天之下! 两个人打的响声大作,周围较细的树木纷纷折断。 我转头看见黄毛退到了身后的一片树丛中,同时他的口中在念咒,怕这个人再使诡计,反正是一对一,我提剑朝着黄毛而去,但就在我拨开那一片树丛的时候,难以想象的事突然生,黄毛的身影好像一下消失了一般。 凭空消失? 二新念头比我转的快,突然大喊了一声,“苏醒小心,是阳隐之法!” 相传在云贵一带,巫法中有一种隐身法,分为阳隐和阴隐之法,阴隐之法同《百术驱》中的隐藏魂魄之法,隐藏身上的火炎和魂魄,能蒙蔽鬼魂的眼睛,而阳隐之法,就是将身型隐藏起来,没有人能够看到。 阴隐与阳隐相比,阳隐的难度,比阴隐大何止百倍,听说练习这种隐身术的人,常年要喝一种特制的符水,连衣服也要在符水中浸泡,并且还不能换衣服,及时这样,也不见得能练成这种隐身术。 而黄毛显然是一个天才,居然习会了阳隐的隐身法,难怪他才敢对着我们这样蔑视。 不过这个隐身法很有多限制,比如运气攻击,一旦运气,身体气血旺盛,则会重新显形。 我静静地站着,感应着周围,就等他现身攻击我。 而此时代云天和鲁怀恩打的更加的激烈,和代云天相比,鲁怀恩的力气使用的较为自然,好像他天生就是这般神力一样。 两个人这样打下去,代云天终究耗不过他。 斗到分际,代云天好像招架不住,被鲁怀恩一章打在了胸口,就在我们大家都惊呼的时候,鲁怀恩打中的是一件衣服,代云天再次出现了鲁怀恩的背后,一把将他脖子里吊着的一块玉拉了出来。 替身术! 鲁怀恩脸色惊怒,再想冲过来的时候,代云天哼了一声,“给我站住,再往前走的话,我贯碎你的牛力血玉!” 血玉? 巫法中有一种增长力气的法门,即选一头刚出生的小牛,将牛血浸玉,入灵,而后取这块玉石给术法子弟佩戴,成为其本命玉,佩戴这块血玉的人,不停修行,则会渐渐拥有牛的力量。 拥有的力量的大小,要看入灵的程度和血玉的成色,据说极品入灵的血玉,会让人拥有六头牛的力量。 但只要把血玉贯碎,会此术的人力量也会渐渐消失。 代云天手中抓着的玉,只在中心有一片血红,最多拥有一只牛的力量。 鲁怀恩很是惊慌,咬了下牙,“别别!我输了,我愿意用玄门木牌换我的玉!” 就在我转头看他们的时候,身边突然树叶晃动,黄毛此时扑击了上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山中静夜 这一片地方灌木繁密,他所谓的隐身术,其实也不算真正的隐去身形,只是压低自己的气息,将自己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要不是在这山林之中,他的隐身术也无用,我绝不相信有人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 刚才我就感应到了他所在的大致区域,只是没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他出现的虽然猛恶,但是我早就在全神戒备,从听到声音的时候我就开始向一侧闪躲,他扑击的度也算是奇快,我这边才刚刚躲开,他就扑到了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手中抓着那把寒光闪闪的匕猛然一刺。 一下没有刺中,这人接连而上,因为被我们包围,这人也不敢下狠手,匕只冲着我的手脚而来,希望可以将我划伤。 我此时有很多办法可以对付他,但要强之心起来,希望可以不借助任何术法,用拳脚将他击败。 想到这里,我瞬间抽出了尸刀格挡他的匕,拳脚悠出,和这个黄毛打作一团。 凡是来这儿学习巫术的人,都是平庸之辈,这个黄毛看似瘦弱,但是他的拳脚功夫却很扎实,我根本没有办法将他迅拿下,倒是他情急拼命,匕寒光乱晃,险些将我划伤。 斗到分际,这个黄毛突然将匕朝着我掷出,就在我躲闪的时候,他猛然大喝了一声,双手在我的眼前晃动,出现了一连串手掌的影子,虚虚实实看不清楚,并且朝我拍击了过来。 我还以为他要和我拳脚对战到底,没想到他率先使用术法,我吃了一惊,连忙后退,但是他此刻仿佛黏上了我,虚虚实实的手的影子,像是鬼影一样,在我周围晃动。 我一咬牙,瞬间拔出了龙鳞剑,他看出这剑厉害,像是触电一样的退开。 见他退开,我将龙鳞剑重新归鞘,心中暗叫了一声惭愧,看来近身搏斗的话,我并不比他强多少。 想到这儿之后,我放弃了和他拳脚上争强的打算,双手突然快的并拢,手印迅结成,对着他喊了一声,“兵!” 在我结手印的时候这人就脸露迷惑之色,他极为戒备,可他戒备无用,他没有见过这个手势,更没有想到是道门的九字真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空气震的一连退了数步,还没有站稳,就被紧跟上来的我一拳打在了胸口。 他没有想到我来的如此迅,被临字决推的立足不稳,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一下翻身倒在了地上。 他捂住胸口,半天才站起来,转头看向其他两个人的时候,叹了一口气,已经不敢再冲上来纠缠。 鲁怀恩不敌代云天,此时已经主动认输,而那个放飞牛蛊的人,刚刚想要去背包中掏东西,见两个同伴都已落败,伸进背包中的手又慢慢地拿了出来。 代云天手中抓着那块血玉,冲着鲁怀恩道,“你们现在觉得,谁是囔囔踹?” 这三个人都将头低了下来。 代云天突然声色俱厉地道,“将你们的玄门木牌留下,给我滚!” 这三个人低头互相望了望,咬牙将那黑色的小儿巴掌大的木牌取了出来。 代云天正准备伸手接过的时候,身边的白依依走上前来,阻住代云天道,“代大哥,让他们走吧。” 白依依说出这话,让我们所有人都感到惊讶,这三个人现在就想夺取我们的玄门木牌,没想到自己栽了,这是他们自取其辱,怨不得别人,没将他们打的失去行动能力,已经算是我们仁慈了,怎么说也要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为什么让他们走?”代云天对白依依的举动也有些惊讶,不过他向来挺尊重白依依的,将手收了回来。 “这次历练机会难得,他们止步在这里太可惜了。”白依依答道。 代云天很少反驳白依依,嘿了一声,慢慢退开了,已经能站起来的二新也赞成不要他们的木牌,指着他们道,“趁我们没改主意之前滚蛋吧!” 这三个人满脸不敢相信,鲁怀恩朝着我们拱了拱手,“你们深藏不露,难得心胸又这么开阔,以后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帮忙。” 白依依微笑道,“那拜托你们别在暗算我们。” 鲁怀恩脸上一红,手一挥,三个人如蒙大赦的去了。 只有皇甫正气的直跺脚,白依依劝慰了一会才不再说话。 因为中了落魄符,二新和皇甫阿诺需要休息一会才能恢复,本来我们就落后,这下变的更加落后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既然落后,那就索性走到最后好了,这样的话,前面五队会率先进入谢对弈清来巫师的埋伏区,我们只需要小心行进,别在被这一批巫术子弟埋伏就好。 这些人要是伏击我们的话,人应该蹲守在附近,我们再行走的时候,需要感应下我们的周围是不是有人。 这个任务当然落在了陈木子的身上,她有通山神的术法。二新和皇甫阿诺恢复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小型的法阵,跪地叩,焚烧符文,然后闭上眼睛端坐在那一动不动。 半盏茶的功夫,她突然浑身一抖地睁眼,似乎能感应出山中诸人的大致位置,并且指出了一个相对安全无人的方向,让我们朝着那个方向行进。 按着陈木子给出的这个方向行走,倒是没有再出状况,只是道路格外的难走,之前巫法学习时爬的山,简直已经不能算是山,这里的山动辄就是几千米,而且格外的险要。 一直到天色昏沉,我们也累的筋疲力尽,才穿越了第一座不知名的大山,我们决定休息一下,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 山中露水很重,因为害怕暴露,我们不敢点火,所有人围坐在一起,商量接下来该要怎么行走。 黑暗之中我看见白依依朝着我这边看了看,眼睛的目光和我相遇,又突然转开。 因为这一路实在是疲惫,围坐了一会,吃了些东西,女孩子休息在帐篷之中,我们六个男的排了夜班,直接在避开露水,在大树之下休息。 我被排在了子夜之后,山中沉寂黑漆漆一片,他们几个都已经熟睡,站岗的我才得到机会,将月余未见的溪儿喊了出来。 一片金色出现之后,她含怨地望了我一眼,竟然扑进了我的怀里,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想你了。”她幽幽地说道。 我不敢说话,手上运起阴气,默无声息地抚摸着她的秀,用心神回应道,“你怎么了,我这不一直在你身边么。” 溪儿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怕有一天我会离开。” 可能是这一段时间她待在戒指之中,本来顽皮的她竟然变的多愁善感起来,我心中暗想,待结束了这次巫术集训,我一定尽快帮她找到塑身之法。 她依偎在了我的身边一会,情绪似乎变好了许多,坐直了身子,望着我问道,“我和你终究阴阳殊途,我要是离开了,眼前的这些女孩,你会选择谁?”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话,正感难以作答的时候,山中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叫,但是那叫声只是短短地一声,好像被剪刀剪断了一般。 我吓的蓦地站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山中极静,事地点离我们这应该还是很远的。 这一声大叫将我们这一队的所有人都惊醒了,他们一有动作,溪儿马上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 他们惊慌地站起围到我的身旁,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是那些隐藏的巫师出手了么? 第一百六十六章:隐藏凶徒 这声惨叫让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担忧,没想到这次的历练这般没有规则,隐藏在山中的巫师竟然在深沉的暗夜中攻击,从刚才那人的惨呼听来,应该是下了狠手。 现在山林中所有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想要过去相看而不可得,我心中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场景有点像是小时候看过的动物世界,我们是一群迁徙的角马,狼豺虎豹都伏在我们必经的路途上。 本来是轮流岗哨的,蓦然的一声惨叫传出之后,所有的人都没有了睡意,虽然二新和代云天一直劝大家休息,不然的话,没有精神去应对明天更加残酷的考验。 倾听了一会,这一声惨叫之后,山林中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我们只得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再次睡下,见大家重新躺下,二新走到了我身边,他轻叹了一声,“看来他们是要将我们玩死啊,将你身上的小鬼喊出来站岗吧。” 他们虽然也都能招来鬼魂,但是在身上养鬼的却就我一个。 除了段清来,他们都知道。 真要是有人靠近我们,童童应该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刚才的那声惨叫实在是有点突兀,有童童在,总归是要放心一点,我点头之后将将他喊了出来。 鬼魂什么时候休息我有点闹不清楚,问了下童童,才知道他休息的时间,基本上都是白天,夜晚的时候是各种阴气滋长,对鬼魂来说是最舒服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困倦的意思。 当下童童攀爬上了离我们最近的,最高的一棵树上,端坐在树顶,极为听话地警惕着山林之中。 这样我们就放心多了,不过有些巫师可以隐藏自己的魂魄,轮流岗哨还是不能扯去,如临大敌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遇到的山峰更加的险峻,且山中的道路已经被群山阻断,想要过去只能爬山,训练时候的那座山峰和这个相比,只能称为土包。 若我和白依依使出月华练,再高的山峰我们也能上去,我们两个选择攀爬在最后,这样的话,万一有谁掉落下来,我们也能联手将其拉住,除了我们两个之外,陈木子的和山神通感之术对他很有帮助,她好像能吸住山壁似的。 其他的人也毫不示弱,扣住山石的缝隙往上而走。 这一番前行,犹如攀爬天梯,所有人都累的满身大汗,一脸通红,这才登上了峰顶,回望山下的时候,不由地生出了一股自豪之感。 但是这自豪之感并没有生出多久,就看到山脚下有一条奔腾的大河。 之前白依依已经说过,要穿过这横断山区,选择最近的路线的话,也要穿越四条大江和几十座大山,四条大江分别为金沙江、澜沧江、怒江、独龙江,而这几十座大山之中,现在出现在我们脚下的,有可能是金沙江。 等我们从山峰上下来之后,看清我们脚下的江水流动急,江面虽然狭窄,但是也有五米左右,不管我们十人中有几个是通水性的,都不敢游过去。 我们合力将一株大树击断,扛着拉在了江面之上,小心地踩着这树身,才算是通行了过去。 虽然时间还未到正午,但是我们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只想找一处地方恢复下力气,当我们走进一片樟树林的时候,突然现了一株树身上出现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所有人立马进入了警惕状态,在这株大树之下,我们突然看见了一具直挺挺的身子。 这具尸体身异处,让人看了一眼就觉得心中寒,脖颈的断口处鲜血还没有凝固,脑袋在乱草丛中,是一个男的术法子弟。 他的眼睛圆睁着,嘴微微张开,脸色煞白,一脸恐怖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这? 谢对弈请来的巫师也太凶狠了吧? 不过我转而又想到那个驼子,这些巫师就是再凶狠,偷袭也应该有个分寸,难不成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驼子? 这人死的悲惨,四个女孩子都用手捂着眼睛,透过指缝去看,皇甫安诺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反身作呕了起来。 反观周围的地形,有断掉的树木,周围的草木也已经折断。 看来这一队是遭遇到了突然的袭击,这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敛。 自从这个尸体出现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就变的凝重起来,谢对弈是个疯子,请来的巫师也是疯子,下手这么狠,一下就将人的头颅斩掉,他们真的想过给玄门子弟的长辈交代么? 我们对着这具尸体躬身叹息,没想到所谓的死亡离我们这般近。 我们绕过这具尸体小心前行,行不多久,再次现了一具尸体,这一具尸体也是一个男的。情况更惨,肚肠都流出,淌了一地,尸身胡乱地躺在了地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隐藏的巫师,还是小队之间互斗所致? 惊惧了一会之后,代云天突然道,“我总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那我们要回去么?”云倪问道。 代云天摇头,“我们现在已经走了近两天的路程,回去也不见得安全,说是可能出现死亡,但是这下手也太狠了点。” 事到如今,我才将驼子的事说了出来,并且告诉代云天他们,能下这么狠的手的,似乎只有那个驼子。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立马出现了愤怒的表情,代云天道,“那追上去,先将这个驼子诛杀掉!他们可以失手将我们杀死,我们一样可以失手将他杀死,就算是灵山十族的人追查下来,也没有办法奈何我们。” 其余人纷纷点头,这一路之上还有树木折断的痕迹,想来这一队人,肯定是边战边逃。 顺着这些踪迹追赶了半里山路,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山谷,其中有些许雾气,我们走入其中后不久,就觉得有古怪,想要退出的时候,现雾气已经变的浓重,其中有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之声。 阵法? 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迷幻阵? 在最初的惊慌之后,二新冲着所有人道,“把指南针拿出来!” **阵再厉害,也是根据地形,山川灵气,鬼神之力也影响人的心智,从而让人不辨别方向,实际的方向并没有生变化,用指南针一看便知。 可大家将指南针掏出的时候却啥了眼,这个阵法似乎比我们想象的厉害,大家的指南针指示的南方各异,竟完全不同。 我想要坐下念静心咒的时候,雾气中突然有一个人窜了出来,开始还以为是我们这一队的,没想到他突然向着皇甫正攻击,一下打在了皇甫正的肩膀上,皇甫正哎呀一声大叫,“大家小心,敌人在雾里!” 众人顿时不敢乱走,皇甫真将皇甫正拉起来的时候,现他肩头竟然多了一个红色的掌印,一触之下,皇甫正疼的乱叫。 二新转头看了一眼,“是密法大手印!是扎西坚增那伙人!” 二新刚刚说完,不远处似乎有人嗯了一声回应,“还挺聪明,被困在这个五行迷幻阵里,你们就乖乖的等着被揍就行了,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玄门术法!” 陈木子冲着雾气喊了一声,“放过去过去,前面有人在害人!” 那人哼了一声,“害人?先管好你们自己再说吧?” 他们肯定认为有人丧命是正常的,而一时三刻,我们也没办法和他们说明白,进入这个五行幻阵之后,所有的感觉好像都失灵了,那人说话的方向,也不见得就是他的真正所在。 第一百六十七章:术法对攻 我本来想要念动静心咒,这样可以使自己不受迷幻,但是周围的雾气中却不停的有人影涌出,虚虚实实,看似实的却突然化为了虚影,本来应该是虚影的,却突然出现真人,攻击之后立马转入雾气之中。 我根本没有盘坐下来念诵静心咒的时间,就算是念了静心咒,看这个形式,估计也不能脱离这个迷幻阵。 连指南针都能左右,这阵法肯定是利用了山石的灵气。 这迷幻作用要远远强于鬼魂。 没想到前面开始了屠杀,他们这一伙人却横插过来,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布上了阵。 不得不说,他们布阵的度也真是快,单凭周围这虚虚实实的影子,就能将我们耗死在阵法之中。 就在我们疲于应付阵法中攻击之时,听见很少说话的段清来突然道,“五行迷幻,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取五行不停变幻之意,雾气为水汽,理论上为金所生,应该是金铁将山石的灵气引出,从而幻化成阵,大家周围找找,看有没有金铁的阵脚。” 他一下就点破了这个阵法,而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之前他就念诵驱蛊咒,我心念一转,莫非他修习的是专门破解各类巫术和阵法的法术? 他虽然看破了这阵,但是脑子却有点迂腐,这般喊出来,阵法之外的那一伙人肯定也听到了,他的话音刚落,雾气中就涌进来了手持法器的人影,有降魔杵和降魔刀,这两样东西,一个沉重,一个锋利,要是被这两个东西打中,可非同小可,所有人就集中精神躲闪,哪能顾得上再去找什么金铁的阵脚? 突然听得代云倪的声音喊了一声,“大家堵住耳朵。” 我知道她是要吹响那支骨笛了,立马双手抱耳朵。代云倪喊过之后再没有犹豫,马上吹响了骨笛,一股呓语般的,在人心肺间环绕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让人心惊神摇,极为的不舒服。 甚至想要赶快离开此地。 袭击我们的人影顿时消失,这迷幻阵再厉害,也不能阻挡住声音,当云倪吹响骨笛之后,他们也只能捂住耳朵坚持。 此时正是寻找阵脚的最佳时机,我们忍受着耳中出现的令人心肺麻的笛音,低头仔细寻找,找不多时,突然在脚下现了一柄突出的匕的刀把,上面系着一条极短的经咒。 我弯腰抓住刀把,将其猛然向上一提,随着一声清越的声音响起,在我的手中出现了一柄三棱的,色泽暗黄的匕,匕的刀面上,有一行藏区的经文。 于此同时,代云天拔除了一只。 就在我拔出第一只匕的时候,现我们周围的雾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瞬间散开了一片,当陈木子手中拿着第六只匕出现的时候,雾气已经散尽,在我们的左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队人。 正是之前就给我们结怨的扎西坚增一队,他们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代云倪的笛声虽然厉害,但是不分敌我,见我们破了阵法,她此时已经将笛子收了起来。 扎西坚增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冷哼了一声,“这么快就破了阵,看来还算是有点本事,不过你们也就到此结束吧,别再想往前走了。” 一旦和他们动起手来,不是一时半刻能停下的,他们这一队中女孩子最少,只有一个,余下的九个人看起来身体都特别壮实,而这个扎西坚增就是这一队人的领,虽然不想和他啰嗦,我还是走上了前去,对着扎西坚增道,“谢法师请来的那些人,其中有一个是心肠特别狠毒,他此时估计正在杀人,你们赶快让开。” 扎西坚增还没有表态,那个黑壮达巴呸了一声道,“那些法师本就是给我们设置的路障,谁没有能力解决掉谁活该,你们别想从我们这走掉!” 这人之前和皇甫正对战的时候,被皇甫正打掉了两个门牙,说话的时候有些漏风,含糊不清的。 扎西坚增沉吟了一下,反问道,“我们在这一会了,怎么没见什么害人的法师?” 他话中的意思也是我在说谎,试图向他讨饶。 我们和这一队藏区的术士结怨,完全是因为皇甫正而起,此时见他们挡路,皇甫正更是恨的牙痒痒,走上前来,指着他们道,“你们这帮兔崽子,是不是以为我们怕了你们!” 他这么一说,扎西坚增嘿了一声,“怕不怕试试就知道!之前饶了你,是因为有所限制,现在我们不会再手下容情。” 皇甫正极为愤怒,大喊了一声冲了上去。 皇甫一家的秘法其实还是很厉害的,之前在洞庭湖上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当时还颇为震惊。 他果然使出了那神奇的藤蔓一样的东西,迎头朝着扎西坚增身上缠绕去。 他这边一动,我们其他人也没办法再和扎西坚增讲道理,各自选了一个对手冲了上去。 皇甫正藤蔓诡异,扎西坚增降魔杵力大,他的藤蔓想要缠人,却被降魔杵拦住,不能靠近扎西坚增。 在一伙人来自藏区,术法怪异,基本上手掌都能凝成红色的手印,如同烙铁一样往人的身上拍。 仗着自己的身形灵活,我虽然瞬间打翻了一个,但是那人皮粗肉厚,好像没有怎么受伤。 我身形晃动,手中阴气凝聚,一下架开他打来的一掌,满含着阴气的一掌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他这才扑地而倒。 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我们这一队的其他几个女孩子,则相对吃紧。 我转头想要去相帮的时候,另一个矮壮人突然双手合十,朝着我喊了一声,“吽!” 据说在藏地也有真言,修行到高深的时候,他们真言的威力丝毫不在道门的九字真言之下。 他的这一声吽字让我觉得头脑一沉,险些摔倒,趁着这声大喊,他朝着我胸膛就打出了一拳。 我只得赶紧躲闪,他这一拳却凌厉异常,带动的空气都为之鸣响,我似乎都能看到他手周围的空气泛动。 此人一招得势,拳头源源不断地击打过来,他的拳头我可以躲闪开,但是带动的空气我却无法闪躲,那气息打在身上,竟然如同刀割。 看来此人修习的是藏区的密法,而且和道门中的“炁”殊途同归。 我心系月华练,脚步突然变快,摆脱了他的控制,他见我逃远,转头向着离他最近的二新攻去。 二新此时的落魄棒上下翻飞,一黑一白,已经在空气中搅出了一个八卦,和他对战的那个人被压制的不能动弹,眼看就要认输,而有“炁”感的这人的突然攻到,让二新有点手忙搅乱,好不容易凝成的八卦顿时溃散。 就在他们两个上前要将二新拿住的时候,我突然猛然冲回,冲着能用拳头能带动“炁”的那人喊出了一声,“斗!” 这一段时间的巫法集训,对巫术的理解加深,能用出的九字真言多了“斗”和“者”,斗字诀虽然不如临字决对阴邪有打击作用,也不像“兵”字诀攻击威力那么大,可是斗字诀攻击的时候如同一把无形的锥子,最是凌厉不过,那人还没来的急反应,就被我斗字诀加上一个手刀,立时打翻在地。 剩下的那个人愣的瞬间,也被二新一棍打倒。 他们瞬间倒下了三人,局面一下失衡,扎西坚增虽然打退了皇甫正,很明显形式已经对他们极为不利。 因为消耗气血极为厉害,皇甫正两兄弟并没有使用猛虎魂魄附身的密法,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扎西坚增喊众人回撤,那一队的人顿时将他围在了中间,他将两手中指和食指并拢,两手交叉,口中咪嘛吽的念诵,脸色呈现痛苦之状,突然怒目圆睁,浑身颤抖。在扎西坚增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影子,那影子穿着一袭长袍,头颅低着,两手张开,一动不动,他大叫了一声,“刺神术!” 随着他这一声大喊,那个巨大的白色的影子,突然抬头,露出一双三角眼,还有嘴角的獠牙,悠忽间朝着我们飘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白色凶影 召唤的鬼魂么?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中的山精诅咒对付它。 我率先冲出,烫的左手就朝着这个白色影子挥去。 可是我万万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凶恶的白影虚影,竟然从我身上穿了过来,而我烫的左手,竟没有阻住它分毫,于此同时,我突然感觉烦恶难当,头晕眼花,差一点就摔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 这东西不是鬼魂?那是什么? 带着山精诅咒的左手能和所有灵体的东西接触,可竟然不能触碰到这个虚影! 就在这个凶恶的白色影子从我的身体里穿过之后,瞬间朝着他们九个人袭了过去,他们和我一样,认为这个定然是鬼魂,各自拿出对付鬼魂的手段,咒语、经符、法器、一时间都朝着这个白色的影子攻了过去。 但是我转头看见他们的攻击也统统无效,白色的影子在片刻之间,已经在我们中间穿行了一遍。 所有人都跌跌撞撞,就在这白色虚影穿梭过的一瞬间,我们已经阵型大乱。 反观扎西坚增他们一伙人,所有人都将他护在其中,并没有趁乱上来,似乎我们这一片地方,是刺神术的攻击范围。 二新一怒之下,将许久未见的鬼狗也放了出来,鬼狗冲着白色的虚影狂吠,可那虚影听如不闻,根本不畏惧,依然在我们中间来回穿行。 那鬼狗朝着白色的凶影扑击了过去,和我们的情况一样,它同样是扑了个空。 就在此时,这个扎西坚增弄出了的白色影子,已经在我们中间穿行了两个来回。 此时的我只感到脑海中混乱之极,经历过的苦痛突然浮现,自小失去母亲,父亲的严厉无情,奶奶的离奇死亡,四叔的反目成仇、自己被人关在地牢中、棺材中各种场景一幕幕划过,我感觉自己的身世极为悲惨,都有一种挥刀自尽的冲动。 但是意识强自控制住自己,知道是这个白色的凶影捣的鬼,迷糊之间看见代云天他们摇摇晃晃,好像喝醉酒一样摆来摆去,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扎西坚增竟然这么厉害。 但是在我们这一队之中,却有两个人没有受到影响,这两个人都是女孩,一个是能通感山神的陈木子、另一个却是温婉大方的白依依。 我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们两个估计也不清楚,但是眼看我们危急,这两个女孩子为了救助我们,朝着围着扎西坚增的人攻去。 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施术中的扎西坚增是极为脆弱的,只要攻击到他的身边,这个所谓的刺神术就会破掉。 陈木子在祭神之后,会变的力量大增,她打出了一套小巧劲猛的拳,白依依的慧剑翻腾,这两个女孩子希望希望快点攻的扎西坚增收手。 可守在他身边的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分两个人围住陈木子,之前拿住降魔刀的那人挡住了白依依。 我内心烦乱之极,感觉眼睛烧的慌,虽然看不见自己,但是我能想象到,我现在的眼睛肯定已经变的一片通红。 虽然不知这白色的凶影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再让它这么穿梭下去,除了这两个女孩子,其他所有的人估计都要疯掉,或者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猛然一声大叫,心系月华练,突然朝着后方急退,和那个白色的凶影之间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那个白色凶影追之不急,微一犹豫,转头又朝着二新他们身上扑去。 此时皇甫阿诺已经支持不住,倒在地上,代云天他们也在勉力支撑,估计也抗不了多久了。 我一声大喊,唰的一下拔出了龙鳞剑,强行让意识清醒,朝着扎西坚增冲了过去。 守卫扎西坚增的一伙人人中,立马有两个面容黝黑的汉子,抓着精铁短棍朝我砸来。 我此时的心头烦恶之极,龙鳞剑挥动,红光伴着龙吟,和他们两个的短棍相交。“当啷”一声大响,那两个人的短棍顿时反弹过去,各自打在了自己的肩头。 这两个人大声惨叫,跪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之前没有拿出龙鳞剑,就是因为它杀伤力太大,一出就要伤人,此时我的心头烦恶难当,再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这一剑幸好被他们各自的法器挡住,不然估计将他们的手臂也斩落了下来。 这两人瞬间倒下,护卫扎西坚增的防线破掉,露出一个大口子来,还没等其他人有所反应,我已经欺身进了扎西坚增的身边,只想举剑将他一下刺死! 但多年的是非观念,还是我还是生生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剑锋一偏,一拳打在他的胸口,正在施法的他,好像一个泥塑一般,没有一点反抗能力,顿时被我一拳打翻。 被我打倒之后,他召唤出来的那个白色凶影,往前飘了没几步,离奇般的消失掉了。 护卫他的几个人大叫,转头朝我攻击而来,我龙鳞剑一抖,将一名男子的手臂划伤,见到有血涌出,我更是兴奋,只想再次冲上去斩杀。 扎西坚增这一队人,看出我的威胁最大,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我,和白依依、陈木子相斗的人也收了手。 我双眼热,抓着龙鳞剑的手不停的颤抖,耳中听得白依依喊道,“苏醒哥,冷静一下!” 我似乎不能控制住自己,又朝前走了一步。 不知道为何,扎西坚增这一伙人,此时看我的眼睛中充满了畏惧,我往前一步,他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苏醒哥,苏醒哥!别在伤人了!”白依依又着急地大喊。 这两声喊叫仿佛从梦中传来,那么的遥远和虚无缥缈。 我只能模模糊糊地辨认出,那是白依依的声音,想到着,我渐渐地放下了手中的龙鳞剑。 白依依上来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臂,“苏醒哥,你没事吧?” 我转头看向她,她却吓了一跳,可能是被我通红的双眼和此时的杀气震住,不过她很快又接着道,“苏醒哥,你怎么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抬头看扎西坚增这伙人的时候,返现他们狼狈不堪,已经没有了和我们相斗的资本。 之前和二新相斗的时候,他们就有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被我阴气打中后脑的,现在才刚刚醒过来,其他的两个人,受伤虽然不重,但对我们的威胁已经大打折扣。 我这一番冲来,一下就伤了四个人,两个肩胛骨碎裂,一个手臂受伤,还有一个扎西坚增在施法的时候被我击中,他此时口中流血,想要站立住都很困难。 他们余下三个人,我们余下三个人,但是没有了那个白色凶影,代云天他们已经慢慢地站了起来,看样子也没有怎么受伤,但是若让那个白色凶影再逞威一会,估计除了白依依她们两个,所有的人都要精神错乱! 知道不再是我们的对手,扎西坚增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声音微弱地冲着其他人喊了一句,“我们走!” 当下他们队中的那个女孩扶起了他,他们一边戒备着我们,一边摇摇晃晃地离去了。 任由他们走掉,我们没有追赶。 我心中仍烦恶,盘坐在地上,将月华练在身上走了几遭,又好像沐浴在月光之中,心头的烦闷之气慢慢消去。 白依依她们这个正在问大家的情况,和我刚才一样,他们头昏眼花,心中烦闷异常,只想自裁! 扎西坚增的那个“刺神术”,到底是什么东西。 代云天长吁了一口气,“他们来自藏地,我听说藏法中有一门秘法,可以将心中的恶念累积,年深日久之后,那恶念聚成人形,他们成为尸神,他刚才用的,有可能就是这个带着恶念的尸神!” 用他修行道路上产生的恶念来影响我们心中的恶念么? 我被带的势如疯,难道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恶念最多么? 代云天这么一说,似乎能解释的通,而白依依和陈木子,一个是因为月华练纯净,心无尘染,另一个能感应山之灵气,也不能这尸神所控制。 众人坐了一会,因为只是心中烦恶,并无大碍,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决定继续前行。 耽搁了那么久,想要再追出事的小队,估计为时已晚,果然才走出一里地左右,我们再次现了一具尸体。 周围一片狼藉,看来之前斗的着实厉害,那尸体趴在地上,看不清面目。 皇甫真走上去将他翻转了过来,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人好像是谢对弈请来的巫师。 第一百六十九章:面具男女 看到这具尸体之后,我们所有人脸上都露出迷惑不解的表情来。 ≥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不对,一直在杀人的是不是驼子,而是这个巫师? 而他现在被这些学员联手反杀掉了? 二新附下身去看了一眼尸体,这人身上的伤口极多,有很多都是极浅的口子,好像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而且手脚筋都被人挑断了。 看到这尸体之后,我们都觉得之前的猜测不对,要是那些术法子弟的话,为什么要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他好像是被人以猫吃老鼠的方法,故意折磨死的。 当二新看完之后,代云天再次查看了一下此人身下的血迹,得出的结论和二新一样,此人绝不是术法子弟所杀,他身下的血迹已经黑,说明死亡时间已经是一天前了。 而在一天前的时候,我们才刚刚进入这个山林不久。 听到我们议论,白依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将随身带的树精小人放在了那具尸体的身上,片刻之后她转头对我们说,“魂魄好像都被人拘走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在这温热的山林里,却莫名地感觉到后背寒。 将守候在这里的巫师残忍的杀掉,而且还拘走了他的魂魄,究竟是什么人有这样的本事? 多谢修邪法的人喜欢拘人魂魄,然后囚禁在自己的法器之中,作为器灵,从此之后在没有自己的意识,一心只会想着害人。 像是我们之前在神农架山林中遇到的百鬼幡子,那里面的鬼魂,都是被炼制过起器灵。 是谁在害人呢? 出了这样的情况,我们陷入了犹豫之中,现在是退回去,还是继续前行。 退回去的话,我们已经走了两天的路程,谁也不能保证退回去的途中不出意外。 可要是继续前进的话,这种凶险会成倍的增加。 谢对弈之前说过,会派人过来跟着我们,主要目的是搜救伤员,山林中出了这样的情况,他应该会很快知道的。 是进还是退,我们商量了一会,决定举手表决。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几乎没有犹豫,十只手同时都举了起来。 看来大家都有一腔热血,我站起来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继续前进,前面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我们一定要格外小心,我爱你们所有人,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人出意外。” 一向嘻哈的二新嗯了一声道,“我们平时积德行善,神佛自然会保佑我们,不舍得让我们出意外。” 还是担心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小队的情况,大家决定继续追踪上去。 而此时的横断山区,再次向我们展示了它的复杂性,林木繁茂、浓密,山谷遍布,出现了这几具尸体之后,就再没有尸体出现。 或者说凶险还在生,只是被扎西坚增他们一耽误,我们没有及时跟上。 就连刚才离开的扎西坚增他们那一队人,在遮天蔽日的山林中也不见了,完全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我们大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了茫茫林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 我记得陈木子能感应山林中的人气,让她在试着感应一下,她点了点头,布阵之后坐下,但是很快她就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完全感应不到山林中的人气。 可能是她不久之前使用了请神术,这东西就好像神奇的卦算,不能频繁的使用,又或者是某种说不清楚的原因,术法不是万能的,世界上的一切东西都在变。 陈木子接连尝试了几次,还是不行,最后她为了最大限度的得到山神的力量感知,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一棵棕树做法,那一颗巨大的棕树都跟着晃动,她也累的一头大汗,可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感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木子姐,不要勉强自己了。” 白依依见陈木子神情突然变的有些憔悴,赶忙上前扶住她。 陈木子冲着我们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自我调侃道,“准是这一段时间上香不勤,山神不肯认我了。” 陈木子没有感应出什么来,在我们攀爬过一座低矮的小山之后,日头已经落下了下去,当黑暗弥漫上来,山中的每一个树木都变成了一个黑影,笼罩着一种令人害怕的气息。 我们决定停下休息。 一连出现几起这样恐怖的事件,就连站岗放哨现在就觉得不安全,从巫山云寨来的依依,会布置用作警戒的风铃,我之前就注意过这风铃,铃铛中空,平时是不会响的,只有阴邪的东西靠近,阴气撞铃,才会出清澈的叮铃声。 为着我们休息的地方,白依依布置了一圈中空的风铃。 在帮她布置的时候,和她的手相交,感觉到她的手一片冰凉。 虽然夜空中有一轮月亮,地上有虫的鸣叫,空气中有草木的清香,在不远的草丛里,甚至有一片萤火虫在翻飞,身边不远处,坐着几个可爱的姑娘,这本应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所有人都无心欣赏这美好,这个山林太诡异了。 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未知,所以恐怖。 我们小声交谈了一阵子,因为要保存体力,应对明天出现的状况,皇甫真提议休息,虽然白依依设置了警戒,还是要站岗放哨。 就在女孩子收拾帐篷的时候,白依依布置的风铃突然叮叮玲玲地脆响了起来,越响声音越大,我们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这时候在远处的月光下慢慢地走过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带着面具,不过其中一个脖颈处有一缕长长的秀,应该是个女人,另另外一个,颈脖和胳膊都袒露出健壮的肌肉,显然是个男人。 这两个人出现的无声无息的,要是没有白依依布置的风铃,估计还真的不知道他们过来。 “谁,你们是谁?”皇甫正冲这两人喊了一声。 那女人尖笑了一声,“我们,我们是索命的无常,你们的寿限到了,阎王派我们来索命的。” 这女人的声音又嗲又尖,说话的时候挥动手势,我看见她留着长长的指甲,指甲上面涂着血红的颜色。 “装神弄鬼,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脸上糊着个面具,是没脸见人么?”抓着三截棒的代云天问了一句。 男人哼了一声,似乎没准备回答代云天。 可以肯定的是,之前山林中出现的死人,肯定与这两人有关,我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身后,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黑影子,除此之外,在没有第三人。 而那个黑影子,似乎是一个鬼魂,有可能是他们用来探路的鬼魂,他们应该是通过这个鬼魂找到我们的。 男人没有回答代云天,却对着女人道,“男人交给我,女人交给你。” 女人伸手查了查数,突然道,“不行,这里面就四个女人,而男人有六个,你比我多了一个。” 男人点了点头,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戴面具的女人想了一下道,“我先让黩武去咬死两个男的,这样我们就一般多了。” 说完之后,戴面具的女人招手喊过来了身后的那个黑影子,原来“黩武”之这个鬼的名字。 这鬼走到近前的时候,我现这鬼极为特别,两眼冒绿光,头上有竖立起来的耳朵,四肢瘦长,指甲尖利,口中长着一片獠牙。 我的思想急的转动,正在想这是什么鬼,那女人将手指向了我,“去,黩武,先把这个给我咬死!” 第一百七十章:召鬼之鬼 因为经过扎西坚增的五行迷幻阵,我没有受伤,见这些人出现,我不由自主地站在了最前,这个声音又尖又嗲的女人将手一指,竟然让这个奇怪的鬼物过来撕咬我。 就在这一瞬间,我记起《百术驱》中关于这个鬼物的描述,这种鬼物相貌奇特,不是人间鬼物,是幽冥中的邪身鬼,能吞人魂魄,食鬼精元。 不知道这一队男女是什么人,竟然能将幽冥中的邪身鬼召唤过来。 但是之前邪鬼王也召唤过恶鬼道中的恶鬼,召出来之后,那恶鬼就是鬼王级别的存在,恐怖无比。 我不知道这只邪身鬼是不是也达到了鬼王的级别,要是达到了鬼王的级别,估计需要我们这些人联手都不一定能制住。 眼前的这一对男女,显然是不会给我们联手的机会。 我大喊一声,决心先试探一下,手中的山精诅咒动,跳起来朝着这个鬼物的头顶打去。 这一段时间的巫法学习,才知道鬼物也有极弱的地方,这个地方就是头顶,人在活着的时候,头为六阳之,一旦化身鬼魂,六阳之就化为至阴所在,是最怕攻击的。 这似人又似野兽的鬼物被我一下击中了头顶,出了一声类似牛的怪叫,身子横飞而出,将周围的灌木丛砸到了一片。 我的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看来这鬼物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见我一下将他们喊出的鬼打到,面具男女二人同时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他们他们似乎不打算出手相帮,那个女人甚至啧啧了一声,“不错的实力,能将黩武一掌打翻的人可不多,看来确实是潜力股,要是让你们这样展下去,我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二新突然道,“你们是大傩教的么?” 二新问话的时候,我们十来个人心中一震,大傩教,不就早就消失了么? 在贵、赣、湘一带,傩风横行,所谓傩,就是脸上带上巫法面具,行动做法,要么用来驱逐鬼魂,要么用来召唤鬼魂或者神祗,这个大傩教极为神秘,据说和鬼神之间有一种独特的契约,但相传这个傩神教中有一个能人,脸带面具召唤出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鬼物,到处为祸,被巫门中的人联手杀灭,至此之后,大傩教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男人转头看了下二新,嘿了一声,“看来还有人记得我们,当初要不是你们灵山十族的巫师多管闲事,让我们不再敢公开的露面,现在的世界估计都变了个模样。父债子偿,你们长辈做的孽,就由你们来承受吧。” 见这男人竟然回答了二新,我又道,“之前那些人是你们杀的么?” 面具男人摇头说不是,来的人并只是他们。我再问的时候,戴面具的女人声音尖利地道,“你想知道的太多了,去问阎王吧!” 说完之后,她再次唤出了身后的那个鬼物,被我打中了一掌之后,那鬼物的脸上呈现出野兽般的愤怒,猛然伸出利爪朝着我扑击过来。 这个鬼物应该是拥有相当的灵智,被我打中头顶之后,它总是有意无意地护住头顶,但是我手中有山精诅咒,打在它身上任何地方,都叫它疼痛难当。 那鬼物一声大叫,将两手猛然相互抓挠,在那鬼物的手心中,顿时出现了一片绿色的血,那绿色的血中竟然飘荡着诡异的符文的东西。 就在鬼物这样做的时候,本来无风的地方阴风大起,将地上的落叶都卷席了起来,这些落叶全部卷入了空中,形成了一个圈子,这个鬼物突然对着圈子中昂头长叫。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邪身鬼在召唤其他的东西,因为此时我们周围的气温骤降,那落叶旋成的圈子中,散着极为阴寒的气息。 带面具的女人似乎也没见过这个场景,突然声音有点颤抖,“黩武竟然在召。。。。” 那面具男嗯了一声,“随它去吧,召出来也不会伤害我们的。” 这个鬼来自幽冥,它所召唤出的鬼物,定然也是幽冥中的鬼物无疑,只见落叶组成的那个圈子中,竟然出现了一片幽蓝的海水样的东西。 在那幽蓝的海水样的东西中,竟然伸出来一只毛茸茸的脚,那脚奇大无比,让人只看一眼,就感觉到心里极为畏惧。 连面具男女都极为畏惧,断然不能让这个东西出来,要是让这个东西出现的话,我们十个人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朝着这个鬼物身上攻去,但是戴面具的女人,竟然转过来护住了这个鬼物,她的身影如同幽灵,手中抓着两把短刀,将这个邪身鬼物护住。 众人情急而上,二新冲着那个风圈抛出了一张经咒,这应该是一张克邪的经咒,风圈之中好像有无限的吸力,顿时将那个经咒吸了进去,刚好贴到了那个巨大的黑脚的上面。 和风圈中的黑脚相接,经咒上产生了一片电光,那只黑脚像是被烫到了,顿时缩了回去。 而护住鬼物的这个女人,之前还在说大话,一时之间就被逼的手忙脚乱,不停的后退。 我看准机会,“临兵斗者”四字诀齐出,一瞬间都击打在了那鬼物的身上,那邪身鬼猝不及防,被我一下击飞,与此同时,空中的那个风圈闪现出一片白光,空气猛然震动,好像什么东西在空中炸开了。 我们急忙后退,感觉一股飓风从身边而过,转头再看对手的时候,戴面具的女人被这炸裂的风圈击中,已经趴在地上不能起身,而那个绿眼长耳的邪身鬼,也已经不知道去向。 戴面具的男人勃然大怒,附身跑去扶住那个女人道,“你没事吧?” 刚才那邪身鬼想要召唤来更凶的鬼物,那一个风圈,肯定是它用来连接阴阳的法术,而这个女人就站在那风圈的下方,破碎的连接阴阳的风圈直接打在她的身上,受伤之重,可想而知。 女人呻吟了一声,竟然没有回答出来什么。 男人用手托住女人的身子,口中狠狠地道,“我要把他们都杀了,你别在和我抢了。” 说完之后,男人将女人轻轻地放下,双手指头全部交叉,全身颤抖着仰头大叫,我们突然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变的无端的凶狠和凌厉,看来已经请神上身了。 透过面具,我能看见他的眼睛泛着幽蓝的光,他此时跳起朝着我们扑击了过来,皇甫两兄弟同时迎上,藤蔓朝着他的左右腿缠去。 瞬间将他的两腿缠住。 但是这个男人毫不在意,双脚往前一挣,扯住藤蔓的皇甫兄弟忽然被带的双双打滚,他此时的力量之大,两兄弟都无法将其缚住。 就在此时,二新、代云天和段清来也朝着他攻来,面具男人挥手一挡,二新他们的棒子打在他的身上,好像打在了精铁之上一般,竟然出铁石的脆响。 这人请来的是什么东西? 他此时力大无比,刀枪不入,除了对我的龙鳞剑稍有畏惧,其他的法器他一概敢用手臂去抵挡。 因为十个人不能齐上,不然会误伤到自己人,只能两三个联手,围着他厮杀。 此时围住这人的,代家兄妹和陈木子。 可片刻之后,他们三人中两个女孩子走嘤咛了一声,似乎受了伤,皇甫兄弟对视了一眼,马上从背包里拿出虎头,缠上虎尾,念诵密语,将虎魂召到了身上。 两个兄弟嘶吼连连,双手成爪,猛虎一样地扑击而至,和此人翻翻滚滚地打在了一起。 第一百七十一章:血之咒怨 皇甫家的这一密法,是将猛虎的魂魄封起,必要的时候引到人身上之上,施法的人,会拥有猛虎的力气和身形,和代云天的巨力咒语以及我的血刺术一样,会对血气造成一定的损伤。 这一路之上,虽然屡经危难,兄弟两个都没有用这个密法。 在洞庭湖上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这秘法,甚至和蛟都打的难分难解,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感觉像是猛虎遇到了武松一样,总是被钳制。 周围的树木遭受到了波及,咔咔嚓嚓断了树根,他们打的激烈之极,他们人没有这么大的力气,无法插手进去,只能站在一旁心情紧张地围观。 面具男人的身形突然晃动,趁着皇甫正冲上来的时候,一下避让了开去,接着踹在了他的侧腰,将他蹬翻在地。 皇甫正虽然立马弹起又攻上,但是我心中如同明镜,皇甫两兄弟及时虎魂加身,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大傩教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恐怖了。 皇甫两兄弟心中估计也明白,光凭力量和度,是很难将这个人打败的,等皇甫真再次被打翻的时候,他们两兄弟的手中已经再次抓住了那藤蔓一样的东西。 趁着虎魂的力量在身,他们两个决心要将这个人绑住。 这兄弟两个不愧是一个娘的,配合起来倒很是流畅,一者躲闪一者进攻,手中的藤蔓悠甩出,在面具男躲闪的时候,终于分两边缠住了面具男人的手,然后分两侧将其死死地扯住。 面具男人狠命相拽,再想要将两个人拖倒,可虎魂在身的他们,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 他们两个难以摆脱,可是两兄弟手中的藤蔓,已经出了啪啪的声响,眼看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 就在我提剑想要冲上去的时候,皇甫阿诺担心两个哥哥,率先冲了上去。 面具男浑身如同精铁,皇甫阿诺的这下攻击,多半起不了什么作用。 等皇甫兄弟手中的藤蔓断掉之后,估计我们又会重新陷入被动。 然而另我想不到的是,跑的近处的皇甫安诺,用出的竟然是一记撩阴腿。 别说是面具男,就连我们都没有想到。 “嘭”的一声,面具男一声大叫,那叫声好像杀猪一般惨。 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敢保证,他的脸此时已经绿了。 被惹毛的女人,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从他的叫声中,我们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他的双腿膝盖相对,痛苦地猛然一挣,皇甫兄弟手中的藤蔓,就在这一刻同时短掉,面具男人跪倒在地上。 他双手捂住裆部,滚来滚去地大叫。 疼,真他娘的疼,这种疼痛,每个男人都能感同身受。 而他身上的那种神秘的气息,随着这一下碎蛋,也慢慢消失掉了。 这两个人凶恶,从男人的口中我听出,来截杀我们的,他们只是其中一路,我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大傩教的,拔出龙鳞剑就要将他们斩的不能动弹,想要从他们口中知道山林中的真实情况。 可就在这时,躺着不动的那女人,突然朝着我们射出了一股东西,我以为是暗器,急忙想要躲闪,可是等那暗器及身的时候,我才现是血水一样的东西,沾染了我一身,皇甫兄妹三个都被这血水打中。 就在我们一愣的时候,地下那女人狠狠地说,“你们跑不掉的!我要将你们抽筋炼魂!” 戴面具的这一队男女绝对是夫妻关系,皇甫阿诺一个激动,将她男人废掉了,这女人心中的恨意,估计比这个惨叫的男人还大。 不过此时还敢威胁我们,这个女人的胆子也真是不小,我决心先将那男人的手脚打断。 见我突然走动,女人朝着我们再次抛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珠子,她口中突然念动咒语,在珠子还在半空的时候就突然亮,好像一个百瓦的灯泡突然出现,这光芒让我们不能睁眼。 为了防止这个女人有古怪的招数出现,我们一边护住双眼,一边朝后退。 等我们再次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地上的这一队面具男女已经消失不见,女人受的伤比较重,想来应该是男人忍受着无比的蛋疼,抱着女人逃走了。 我们左右相顾,山林重新恢复了寂静,这两个人走的也真是快,瞬间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转头寻找那枚珠子的时候,现只是一个普通的带孔的石头,那小孔密密麻麻,好像是马蜂窝一般。 难道刚才石头中出的光芒,是封存的日光? 鬼魂是能量,尚且可以被压制,同样作为能量的日光,也就有可能被封进这石头之中。 这大傩教,果然是神秘之极! 皇甫阿诺刚才情急出手,现在危机消去,她感觉到格外的不好意思,转头不停地看向二新。 二新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以后要是娶了这个姑娘,可一定要小心。 强敌退走,我们身上还沾染着血水,此时我低头一闻,腥臭难当。 往我们身上泼这些血干什么? 二新为了摆脱尴尬,走上前来看了看,神色严肃地道,“这是血之咒怨,是想巫印一样的标记的东西。” 在我们身上做了标记? 不能在这儿停留了,被人做了标记之后,肯定有其他的邪徒找过来。 和这两个人交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我们的消耗不小,尤其是皇甫兄弟两个,气息已经变得很萎靡。 在过河的时候,水壶中的水已经打满,此时刚好用来清洗我们身上的血迹,血迹虽然洗掉,但是那种淡淡的腥味总是去除不了,看来二新说的没错,这上面附着了咒怨的力量,需要慢慢地做法拔除。 沉思了一会,我对着二新他们道,“我们十个人分开走,我带着皇甫兄妹,你们几个一队。” 二新突然佯怒道,“滚蛋,你想逞英雄么,现在分开走更危险。” 皇甫阿诺此时也对着二新道,“可是,我们中了血之咒怨,他们很快还会找上来的,到时候还会连累你们。” 二新道,“你们要是真是走了,我们的力量分散,那才叫连累我们,大家都不会同意你们这样做的。” 果然如同二新所言,代云天他们坚决不同意。 可现在周围是什么情况,我们朝那里去? 众人坐了一会,觉得不管我们哪个方向去,断然不能在原地停留,就算是我们身上的血之咒怨有作用,他们也不能马上就找到我们。 商议一定,所有人起身前行,幸好这夜有月光,所有人都能将道路看清楚,在转过了一座山峰之后,前面竟然传出了激斗的声音,我们往前走了一阵,远处出现了两群正在厮杀的人。 其中一群明显处于劣势,但是他们还在一声不吭地抵抗。 另外一群处于攻势的人,也有十来个,其中以女人居多,其中一个身形犹如鬼魅,围着这一队人不停地穿梭攻击。 我远远听见了一个女人嘲笑的声音,“就你们这样的杂鱼,还想对抗三神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死在这儿也不冤!” 我和二新都是一震,这声音好熟悉。 只听得她又道,“轩轩,这些人都交给你了,观音娘娘答应了,你这次要能建功的话,她会想办法不让你衰老下去。” 轩轩?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那女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冲着我们这边道,“谁,给我出来!” 离这么远,前面还有争斗,她竟然能感应到我们的存在,我心中已经明白了是谁。 冤家路窄,等我走上前去的时候,现说话的女人竟然真是之前遇到的那个重瞳女人,而那个轩轩,正是和我们仇怨极深的王轩轩,看见我们出现,她猛然停了下来,冲着我们露出了极为怨毒的眼神。 我现她的头都已经白了半边,相貌看起来已经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而被他们围攻的狼狈的不像样子的,却是扎西坚增他们这一队。 第一百七十二章:鬼化女人 扎西坚增这一队人有四个倒下,一动不动,应该已经丧了命,他们之所以还在坚持,是因为他们队中那一个女孩,此时那女孩的身上竟然出现了一片红色的火焰的虚影,王轩轩不敢靠近这个女孩。 扎西坚增这一队人,按说实力也是很强的,但就是因为心中的一点怨念,和我们拼斗的太厉害,被重瞳女人这伙人钻了空子。 他们现在连逃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苦苦支撑,要是我们再晚到一会,他们中的所有人,都要横尸在此。 而重瞳女人这一队,人数不少,除了上次和我们遭遇的原班人马,另外又多了两个少年,再加上一个王轩轩。 见我们这一队人出现,重瞳女人身边的那个短女人小声地道,“江审判,我们能不能收拾的了,要不要叫其他人过来?” 我记得这个短女人好像叫做云姐,她和那个长女人养了一箱子的尸鼱。 重瞳女人哼了一声,“这些小崽子,来再多也没用,喊别人过来干嘛,让他们来分我们的功劳么?” 说完之后,她突然现了人群中的我和二新,眼睛看了又看,突然道,“上次从山里跑走的两个小贼?” 王轩轩则死死地盯着我们不说话。 转头看见王轩轩的反应,重瞳女人更能确认就是我们。 她好像现了意外的宝藏,声音欣喜地道,“竟然是你们两个小贼?没想到你们也在这儿。上次你们可将我害的不轻。” 看到这个重瞳女人出现,说实话我心中还是有点畏惧的,上次和他们遭遇,真是和死神擦肩而过。我们最后能逃生,也算是侥幸之极,重瞳女人的厉害,想起来我还有点畏惧。 怕虽然怕,但是口中却不能输她,我接口道,“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们,可是人走夜路多了,总是容易见鬼。” 重瞳女人冷笑了一声,突然表情变的冰冷,转头对着王轩轩道,“轩轩,你不是一直都念叨这两个人么,没有观音帮你封印的话,你现在估计连命都没了,要不是他们,你哪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模样!” 之前王轩轩弄的那个鬼浮屠,应该是将身体中的鬼王弄出体外的法门,可惜被我和二新破坏了,此时她心中对我们的恨意可想而知。 重瞳女人很会挑拨,直接以女人的容貌来刺激王轩轩,王轩轩更是受不了,听到这句话,她似乎狂暴的失去了理智,喊了一声,“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要你们拿命来偿!” 我心说姑娘,咱做人得讲道理不是,要不是你将我装在棺材里,要将我弄死,哪有后来的这些事,而且你身体里养的这个鬼物,是你自己的选择,怎么现在全怪在我的身上了? 我决定反驳她两句。 可是我很快现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她丢下扎西坚增这一队,朝着我们冲了过来。 我没想到王轩轩的相貌变化的竟然这么快,这才几个月不见,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照这样的度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变成一个老太婆。 此时冲过来的她,带着一团黑气,双手成爪而下。 之前在小月亮家见到她的时候,那鬼王似乎要控制她的身体,后来招来了很多游魂,差点让二新和我丧命在小楼之上。 此时她的度快的离谱,仿佛她已经和身体的鬼王融为了一体,我猜她一定见了白衣观音,白衣观音压制住了她身体中的鬼王,使她得到了鬼王的力量,可即使是这样,休眠的鬼王依然在源源不断地汲取她的生命力。 一言不合,她立马过来,这个本来外表还算俊俏的女孩,再没有了当初我见她时的那个模样。 害怕她误伤了其他人,我跳起相迎,手中的龙鳞剑朝着她挥击了过去。 见我手中有剑,她似乎一愣,手爪带着黑气朝着龙鳞剑上抓去,“当啷”一声脆响,龙鳞剑竟然被打开,而她另一只手掌,转瞬朝着我的头顶抓来。 我将脑袋往后一偏,总算是躲过了她这一下的爪击,但是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 二新知道这个王轩轩的实力,主动过来相帮,可她快的竟然如一团黑色的幻影,我们两个都难以锁定他的位置,片刻之后,她的身影变的更快,悠忽一下抓到了二新的手臂上,二新大声呼痛,只得转身退下。 王轩轩想冲过去追击二新的时候,我心系月华练,挡住了她的去路,将龙鳞剑舞成了一个光圈,她只得放弃了二新朝我冲来。 但是我的龙鳞剑可不是吃素的,她冒着黑气的手触碰到龙鳞剑的时候,竟然有火星出现,她一声怪叫,翻身退开。 体内的鬼王让轩轩厉害之极,我只有拼命的舞动龙鳞剑,以阻止她靠近我。 对付此时的她,其他的术法估计已经没有了作用,她不会给我施法的时间,只要我一停下来,等待我的必然就是她凶狠的攻击。 而且是一击必杀的那种。 所以我丝毫不敢停顿下来。 我们这一队的所有人,已经和重瞳女人带来的那些人斗在了一起。 还好王轩轩对我的仇恨极大,见我挥动龙鳞剑,她只是不停的躲避,并没有想到去伤害别人。 上次她是被溪儿吓走的,一边挥动龙鳞剑,我一边感应溪儿出来。 只有我亲爱的溪儿能救命了。 溪儿幽然浮现,转头打量了一下王轩轩,似乎觉得很奇怪,她知道我喊她来的原因,继而朝着王轩轩挥动了幽冥锁链。 上次幽冥锁链能够捆住王轩轩的手,是因为她已经完全被体内的鬼王控制,此时那鬼王并没有出现,幽冥锁链挥击过去,只和她身上的黑气接触产生了炸响,并没有和她的身体有实质的接触。 看来这个幽冥锁链,只能用来对付鬼魂,或者被鬼魂附身的人。 见幽冥锁链对她没有了克制的效果,王轩轩嘴角出现了一声蔑笑,对着我再次猛冲了过来。 按说我的龙鳞剑对她猛劈,一定会将她击伤,但是她此时的身影极快,极有可能躲过之后又过来将我抓伤,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是将剑成圆圈,以图护住自己。 可是我没想到的时候,王轩轩的身形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就在我看不清她所在的时候,她猛然将手伸进剑幕之中,竟然抓住了龙鳞剑的剑刃。 她的脸上露出了疯狂而又愤恨的表情。 我挣之不脱,知道她的另一只手立马就要过来,果然地放开了龙鳞剑,往后纵跃而出。 不出我所料的是,她的另一只手,好不征兆从脖颈处抓了过来,脖颈处刮过了一阵凉风。 要不是我脑子反应快,喉管瞬间就会被她抓破。 她没想到我竟然连这样的攻击都夺开了,咬牙狠狠地道,“我看你能躲多久?!” 她将我的龙鳞剑远远地抛了出去,一声脆响,撞在了一角山石之上,随后掉在了草丛中。 没有了龙鳞剑,我万难挡住王轩轩的攻击。 就在王轩轩将要冲过来的时候,溪儿突然飘到了我的前面,指着对着王轩轩道,“不准你这个丑八怪再过来!” 听到丑八怪这三个字,王轩轩气的五官都挪了位,显得更加的丑陋可怖,她根本不理会溪儿,依然纵身而至。 溪儿的一只手早已经举起,在她的手心中悬浮着一粒粒黑色的水珠,那水珠正是之前她让我看过的,从黄泉中带来的水,她将这水珠朝着王轩轩抛了过去。 那一片黑色的水珠犹如子弹,顿时没入了已经冲至我们前面的王轩轩的身体中,轩轩突然身体一晃,好像被定住了,片刻之后,她全身颤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剥离开,她的眼睛再次转为了纯黑,溪儿抛出的黑色水珠,好像让她体内的鬼王再次醒来。 王轩轩的气息顿时变的冰冷,可是溪儿完全不怕被鬼王控制的王轩轩,幽冥锁链挥击过去,竟然一下将她击退了数步。 眼睛变黑的王轩轩看了看周围的形式,又看了看溪儿,看清形式之后,她似乎没有打算继续战斗下去,不再理会重瞳女人,转头朝着幽暗的山林奔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蛇灵再现 我本来该追杀王轩轩,为姜婆婆报仇地的,但是场上的情形极为混乱,我不敢擅自离开。≥ 这个重瞳女人又厉害又凶残,必须要当心她害了其他人。 扎西坚增这一队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还剩下那一个身上出现了火焰相的女孩子,这次对付重瞳女人,已经指望不上他们。 想要将这个重瞳女人打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皇甫兄弟刚才将虎魂加身,现在气息萎靡,二新被王轩轩抓中之后,胳膊上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他正将黑色的血逼出身体,他们三个人都没法上去。 除了他们三个人之外的所有人,已经和重瞳女人那伙人打的难分难舍。 好在重瞳女人的这些手下都不是太厉害,这次也没有带阴魂尸鼱过来。唯一需要当心的,就是新加入的两个少年,以及重瞳女人自己。 这两个新加入的少年,手中都拿着一把瘦长的砍刀,和人交战的时候,身上会突然有大蝙蝠飞出。 这两个少年应该是同一师门的,那两只蝙蝠就落在他们两个的腰间,眼睛红的犹如红豆,看来应该是吸食人血的蝙蝠。 这两个少年不算厉害,但是他们身上的那两只大蝙蝠却叫人防不胜防。 我心中暗道,我的通灵乌鸦这次没有带过来,要不然的话,瞬间就能将这两只蝙蝠啄死。 仗着这两只蝙蝠在身,这两个少年大逞凶威,将代云倪和陈木子逼的连连后退。 但是他们没想到白依依会从斜刺里冲杀过来,手中的慧剑晃动,一下斩在了他们的腿弯处,两个少年顿时一声惨呼倒下。 白依依是这四个女孩子中最厉害的,此时她身上笼罩了一层雾蒙蒙的月光,像是一个白色的仙女。 这两个少年愤恨不已,指挥各自身上的吸血蝙蝠朝着白依依飞去。 这两个蝙蝠在他们身上可以算是神出鬼没,一旦离开了他们两个的身体,失去了庇护和隐藏,就没有那种威慑力。 白依依身形飘忽,向旁闪开,慧剑挥动,耳中听的吱吱两声惨叫,两只吸血蝙蝠都别击中,同时坠落下来。 怕它们不死,这两只巨大的吸血蝙蝠从空中坠落之后,陈木子和代云倪又上去各自补了一刀。 见护身的蝙蝠被杀,这两个少年愤怒的大叫,因为腿上中刀,他们两个已经不能站起,再愤怒也是徒然的。 不过这两个少年分不清形式,冲着陈木子她们骂道,“臭小娘,有本事将我们杀了!不然我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们被压抑的太久了,被这样一骂,陈木子不能忍受,提着匕冲了过去,一下拨开其中一个少年砍来的刀,猛然刺向了他的胸口。 那少年叫骂立止,不过突然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来,瞬间打在了陈木子的脸上。 陈木子顿时眼前不能视物,就在此时,另一个少年突然举刀想她砍来,眼前陈木子不能抵挡,只要他这一刀砍上,陈木子就要香消玉殒。 蓦地一支长剑伸出,刺中了砍人那少年,正中心脏位置,那少年刀失去准头,竟然砍到了自己的腿上,因为心脏中剑,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张大了嘴巴,一时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他将手一摸胸口,顿时明白,仰头晃动了几下,就栽倒在地上没了命。陈木子虽然也是刺向另一个少年的心脏位置,但显然刺偏了,那个少年的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求生的眼神。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我想对他们说,你们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若有来生,请你们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去珍惜别人的性命。 白依依刚才是情急救人,将这少年刺死之后,她显得很是惊慌,不敢相信自己杀了人,一连退了几步,手中的慧剑掉在地上。 而那个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求生之情的少年,全身蜷缩,他颤抖了几下,也死去了。 而另一边,之前跟着重瞳女人的两男两女,此时已经被代云天他们打倒了三个,只有那个短女人手中拿着两把锥子,还在咬牙坚持。 重瞳女人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以为我们就像是扎西坚增这一队那么好对付。 可我们这一队本来就比扎西坚增那一队强,更重要的是,扎西坚增他们,和我们对战的时候已经元气大伤,要是没有王轩轩在,还真不一定能被轻易拿下。 别的不说,就扎西坚增的刺神术,他们这一群人谁能对付? 要知道心中的恶念愈多,受到刺神术的伤害愈大! 见形式对她们越来越不利,本来在一旁观战的重瞳女人,突然之间朝着围攻短女人的代云天他们冲去。 她想救下短女人,不然的话,在这场上,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见她冲来,代云天他们几个纷纷退开,让她将短女人救了去。 此时在我们周围,躺倒了一片人,有的气息奄奄,有的已经死去,山林中现在死寂地静,这种静,是令人可怕的。 重瞳女人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盯着我们道,“要是不能将你们拿下,我江心仪也就不用回去了!” 之前听人叫她江审判,现在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江心仪,只是她这么狠毒的心肠,和这个名字一点都对不上。 江心仪的重瞳盯着我们所有人看,正在往外驱毒的二新大喊了一声,“别看她的眼睛。” 因为是重瞳,她的眼睛具有让人迷惑的能力,就在大家不敢直视她的时候,她突然掐诀,雾气的小人再次在空中凝成。 娘的,又是这一套,还想将我们冻死! 一直到现在我都弄不清楚,当时那寒冷的感觉,是幻象还是真实?但是我知道,一旦中了她的这个术,那就是想死神递上了拜帖。 上次是我洋装被冻毙,孤注一掷,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才将她击伤。 这次她肯定不会给我这个机会。 随着她手中掐诀,在她的身体前后,竟然出现了十个雾气凝成的小人。 在她掐诀的时候,我默念九字真言的心法,气丹田,向上游走过绛宫金阙,感觉我周身都充满了力量,我瞬间将手并拢,张口喊出了一声,“兵!” 我能明显地看见,在我眼前出现了一股异于其他空气的气流,这一股气流就是道家所谓的真气,这是我临敌之际将“兵”字诀使用的最从容的一次。 那一股气流瞬间而至,撞在了江心仪的身上,她不由自主地猛然后退,她好不容易将蛇灵雾气凝成的小人,也被冲冲散掉了。 她的脸上出现了震惊之色。 使出这一下兵字诀之后,我对她的畏惧之心慢慢消失,这样看来,她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之前我和二新在她的手下不堪一击,费尽周折才逃的性命,她没有想到这中间才短短的几个月,我们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 她身上的雾气已经消失殆尽,盯着我恶狠狠地看了看,“怪不得上面要将你们绞杀,若是放任你们不管,下次再遇到你们,估计我都要死在你们手里了!” 说完这句话,她眼睛转动,不停乱翻,在她的身上突然浮现了一条大蛇的虚影。 这条蛇灵终于出现了! 就在这时,扎西坚增那队中的那个女孩道,“用火对付她,她怕火的!” 我心中一动,蛇灵为阴邪之物,是怕光热火的,这个女孩和他们激战多时,了解地应该非常清楚。 我转头看向了代云天,他点头将封印着罡火的经咒取出,再次用指尖血引出了经咒中的百炼罡火。 一团幽蓝的火朝着重瞳女人飞去。 见这罡火过来,白色的蛇灵果然畏惧,迅地缩进了重瞳女人的身体中,不再出来。 蛇都是怕火的,更何况这是百炼的罡火。 躲开那一团蓝火之后,重瞳女人脸上露出惊慌的神情,朝着远处大喊道,“钱老师,虽然你负责戒备,但是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第一百七十四章:血色符文 还有负责戒备的人? 看来要将这些术法子弟吃掉,他们不但筹备已久,而且想要做的十拿九稳,不然不会在外围布置戒备的人。 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外围有戒备的人,刚才我们闯入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出声示警呢? 难道是觉得我们太弱小,故意将我们放进来的。 重瞳女人喊过之后,大家转头四顾,可寂静的山林没有回应。 难道是这个重瞳的女人故作迷阵,想要趁此逃走。 但是看了一眼重瞳女人,才明白不是,她只是更加着急,又大喊了几声。 终于在一片黑暗的树丛中,慢慢地走出了一个身材矮小的人来。 只看了一眼,我就好像遭受了电击一般,这人,怎么那么像是钱麻子? 等他再走近一些,我已经能百分之百确认,这人就是将我奶奶害死的钱麻子。 他怎么在这儿? 今夜这是怎么了,那么多不该出现的人都出现在这,好像都受到了请帖一般。 我顿时热血如沸,一颗心都要从胸腔中跳出来,抓住龙鳞剑的手都在颤抖,他竟然主动现身了出来,我一定不能放他在走掉。 同时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问自己,他来做什么?之前他曾经从三神教手中的八指手中救下过我,他阻止了三神教吸纳新人,按说应该和三神教反目成仇才是,现在怎么和三神教搅到了一块去? 我无法知道其中的原因,也不愿过多的去想,眼睛盯着钱麻子慢慢地走近。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个九尺鞭一样的东西,腰间吊着一个凶恶的面具,那面具是纯素色,是一个眼睛突出、张开大口的凶神。 被重瞳女人喊出之后,他哼了一声道,“对付不了就不要招惹,来之前我就跟你们说好了,我只是负责警戒,不负责杀人。” 重瞳女人脸色微变,“钱老师,要是让这些人活着离开的话,以后我们的日子都不好过了,别忘了大傩教是怎么覆灭的?” 我心中一震,难道钱麻子也是所谓的大傩教的? 在和八指对战的时候,钱麻子身上并没有面具。那时候的他,或许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从钱麻子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表情,虽然此时他并没有带任何东西,在我看来,他的脸上罩了一张面具,他的整个脸都是木然的,看不出喜怒哀乐来。 听到重瞳女人这么说,钱麻子抬头看向了我们,口中缓缓地道,“既然你将我喊了出来,这些人我帮你解决了就是,你就不要插手了。” 重瞳女人见钱麻子答应,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心中震惊无比,若钱麻子是大傩教的,那他之前隐藏在村中做什么?他和三神教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重瞳女人叫钱麻子老师,是钱麻子教授给了他们东西,还是仅仅为一个尊称? 这些问题,或许只等将钱麻子拿下才能知道。 虽然有很多东西我无法知道,但我明白的是,钱麻子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巫法师,之前和八指对战的时候,他竟然瞬间将人离魂,再接着操纵了林间的猴子,这不是一个寻常巫师能做到的。 此时他踏着林间的落叶过来了,我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踩在了落叶之上,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所有人的心弦又再次绷紧。 我紧握住自己手中的龙鳞剑,咬牙道,“钱麻子,你藏的好深,你到底想要干嘛?” 他盯着我看了一眼,“我有我的打算,看你现在的状态,胸口应该生出巫印了吧?”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声音淡漠,在我听来,心中突然起了一声炸雷,为什么四叔和他都知道我胸口的巫印? 可能是看见了我脸上震惊的神色,他点了点头,“嗯,看样子是时候带你去一个地方了。” 钱麻子知道我的身世? 可是像他这样的杀人恶魔,我完全不敢相信他,冲着他道,“你到底是谁?” 钱麻子盯着我道,“你若愿意跟我走,你自然会明白这一切的。” 在钱麻子和我对话的时候,场中所有的人都变得鸦雀无声,他们没想到我们两个认识,还说着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他们转头相顾,一片茫然。 我咬牙道,“你做梦,你将我奶奶害死,我恨不得将你寝皮食肉,怎么可能跟你走!” 钱麻子叹了一口气,“唉,想杀我,恐怕你现在还没有这个本事。” 说完这些之后,他将腰间奇怪的面具带在了脸上,口中念动咒语,我看见在面具上,有黑色的气息在缭绕。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感到怒不可遏,提剑朝着他冲了过去。 他咒语刚刚念完,看见我冲了上来,挥动手中的九节鞭,当啷一声挡住,可是我此时的龙鳞剑已经灌满了力气,岂是他这样一个身体已经衰老的人能挡住的。 他借着这一剑之势,往后滑动了一段距离,已经将我这一剑的力量卸掉了大半。 见他无恙,我微微惊讶,翻身再次冲了上去,我就不相信他能快过我的月华练。 手中的龙鳞剑划出一片血红的亮光,朝着他的身上斩去,他果然不敢硬接,翻身躲过,眼看我这一剑就要将他斩成重伤,但是他身子一晃,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躲过。 我觉得绝无可能的事情生在了钱麻子的身上,他躲闪的姿势,如同天神行法,快无比,又像羚羊画角,无迹可寻。 此时的钱麻子,根本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身体像是被鬼怪操纵一般。 但不管怎样,此时被我黏住,他休想那么容易的摆脱的,要知道我现在久沐月华,身体行动之快,已经不再鬼魂之下。 要论度,在我们十个人中,没有人能快过我和白依依,白依依刚才失手杀了人,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其他人想要过来相帮,却无法跟上。 一时之间,我们两个和其他人已经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我以为钱麻子要一味闪躲,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找到了一个空隙,九节鞭将我的龙鳞剑拨开,接着一下捅到了我的胸膛之上。 我感觉胸膛像是被一个奔跑的驴蹄子踢中,一股巨力涌到,我往后退开了十来步,还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屁股下面刚好有个尖利的石头,坐上去之后我差一点立马弹跳起来。 你奶奶的钱麻子,问出我想知道的秘辛之后,我誓要将你剁了! 我咬着牙,脸上呈现出尴尬又痛苦的神情,还好那一块尖石没有刺中要害部位,不然以后每当如厕的时候,我都要泪流满面。 臀骨被刺伤,疼痛还能忍受,可被钱麻子捅中之后,整个胸口都变的麻,看来一时半会不能再冲上去。 见我受伤,代云天他们马上朝着钱麻子冲了过来。 可是钱麻子蓦然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小刀,将左手举起来,小刀从左手的指尖猛然一划,顿时鲜血淋漓。 他迅地收起小刀,让左手的鲜血低落下来,用右手接了左手的血迹,在空中竟然画起符文来。 随着他手的划动,在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个悬浮的血色符文,虽然氤氲在空中,但并不散去。 我心中暗道不好,之前见他对付那个丑陋的养蛇人的时候,一滴血袭中那人的额头,就将其魂魄离身,现在这么多血色符文,谁能顶受的住? 我心中恐惧,冲着代云天他们大喊了一声,“别过去!” 可为时已晚,钱麻子将手一挥,那些血色符文好像离弦之箭,瞬间朝着他们身上而去。 代云天、代云倪、陈木子、段清来、皇甫阿诺,有的想要躲闪,有的想伸手去挡,可不管是躲闪的,还是挡的,都没有作用,血色符文瞬间没入了他们的身体之中。 我心中惊慌,身体麻木还未恢复,抓出自己带着的匕,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想要用血刺术救他们。 我的心中默念着,快点,一定要赶在钱麻子施术之前。 钱麻子施法在我之前,除非他中途停顿,否则我的血刺术不可能在他施法前到达。 就算我的血刺术能到达,他这样的邪巫,能不能制住还两说。 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离魂! 就在我划破手指,将血色氤氲蒸腾而起的时候,突然感觉耳边风起,似乎有人向我偷袭。 我此时身体麻木,已经躲闪不开。 就在此时,远处的钱麻子突然转身奔腾而至。 两下夹击,这下我命休矣! 我猛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就在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 钱麻子竟然不是攻向我?! 我转头望去,只见是那个重瞳的女人,她看见我有所动作,想要我的命。 而钱麻子用来划破手指的短刀,此时已经刺入了她的胸口的心脏位置。 重瞳女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眼睛和嘴都变成了圆的,口中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钱麻子脸上出现了一抹凶狠,狞笑一声道,“我刚才说过了,不让你插手的,你过来是找死!” 第一百七十五章:自相残杀!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所有人都吓傻掉了,就连之前被血色符文及身的代云天他们,也转头向着我这儿看来。≥ 重瞳女人圆睁的眼睛,慢慢地由惊愕转成了愤怒,由愤怒转成了绝望,突然之间,她身上再次冒出了一条大蛇的虚影,朝着钱麻子迅捷无伦地伸头一扑。 钱麻子身子往后一闪,躲过了这条蛇灵。 我听见那条虚化的蛇灵,出了高频的嘶嘶声,不停地盘旋和搅动,似乎也极为愤怒和痛苦,但就是没办法离开重瞳女人。 对着钱麻子一击不中,那条蛇灵的气息开始萎缩,身体逐渐变小,好像一条被人打中七寸的蛇,慢慢地瘫软了下去,再次没进了重瞳女人的身体中。 钱麻子哼了一声,“一个靠蛇续命的女人,偏偏弄的自己好像领悟了很多玄门术法似的,我不杀你,你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我替你们三神教清理无用的垃圾。” 蛇灵出体,是重瞳女人对钱麻子的最后一击,这一下没有击中,重瞳女人眼中都流出血来,冲着钱麻子望了望,眼中尽是仇恨,终于她将身体俯低,将昂起的头颅低下,身体慢慢蜷缩,连双腿都盘在一块,死去的样子真的如同一条蛇。 钱麻子重新走回重瞳女人身边,将手中的九节鞭挨着着她的身体一挥,随着这一挥,我看见重瞳女人身上,有一丝黑气飘散掉了。 我知道这一丝黑气是怨气,是重瞳女人临死前凝成的怨气,她虽然口中不能说话,但是心中对钱麻子极为怨恨,就算是死后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钱麻子。 钱麻子现在做的,就是将她死前凝聚的怨气打散了,根本不给她化成厉鬼的机会。 将重瞳女人打死,他站直了身子,冲着重瞳女人带过来的人走了过去。 重瞳女人本来带来了七个人,但是王轩轩鬼王附身后失控逃走,两个少年被杀,此时还余下之前跟着她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中,两个拿着捆棺阴绳的男人被代云天击伤,在地上坐着不能动弹,长女人和陈木子对战的时候,不知道被陈木子用什么密法打的已经晕了过去,此时才刚刚醒来,唯一没有受伤的就是那个叫云姐的短女人。 见钱麻子走近,短女人极为惊慌,她冲着钱麻子大喊道,“你,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慌,连音调都变了,变的又哑又颤,显然内心已经奔溃。 重瞳女人被杀,给她的震动极大,别说是她,连我们都没有想到钱麻子敢杀重瞳女人。 钱麻子机械地往前走,短女人瞬间明白了,“你,你要是将我们杀了,三神教是不会放过你的!” 钱麻子一边走,一边慢慢地道,“你们高层有求于我,又怎么会因为你们几个喽啰和我翻脸。” 短女人惊恐之极,转身而跑,但是她怎么能跑的过钱麻子,只见一团幻影一样的东西瞬间追了上去,九节鞭“嘭”的一声砸在她的后脑上,正在奔跑的短女人,瞬间失去平衡,一下扑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将这女人一鞭打死,钱麻子转身回来,朝着剩下的三个人后脑也是一人一鞭,就像是打地鼠一样,结果了这三个人的生命。 这几个人连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这?! 钱麻子下手也太毒了。 他肯定是不想重瞳女人被杀的消息走漏,这才将所有的人都击杀。 看来他想救我的命,又不想跟三神教翻脸。 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杀人不眨眼,没有一点犹豫,没有一点心慈手软。 做完这些,他朝着代云天他们走了过去。代云天他们被血色符文及身,正茫然无措,见钱麻子杀人之后过来,一边退一边戒备。 在距离代云天他们将近十步的时候,钱麻子站定,双手并拢,口中密密念诵,那声音非苗非藏,怪异无比,随着他的念诵,代云天他们五人突然好像失去了知觉,眼睛一闭,分先后倒下。 我情不自禁地大叫了一声,吓的差点魂魄出窍。 完了,他们此后要变成傻子了。 我心中一空,似乎心脏都不在胸腔中,我心中的愤怒一浪高过一浪,感觉胸口的巫印慢慢地热,力量又重新布满全身。 就在我要再次冲向钱麻子的时候,现随着钱麻子手往上举,躺在地上的代云天他们微微一动,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是此时他们的眼睛,变成了一片血红。 站起来之后,他们转身朝着二新那边走了过去! 原来不是离魂,而是被钱麻子控制了! 在二新因为胳膊受伤,皇甫兄弟则是气息萎靡,白依依失手杀人后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四个没有冲向钱麻子。 皇甫兄弟想跑上去迎上皇甫阿诺,但没有想到的,皇甫诺竟然竟然抓出了她的匕,毫无征兆地刺向了两个哥哥。 而代云倪和陈木子,也双手成爪地抓向了白依依。 段清来和代云天,则锁定了二新,两人分左右朝着二新扑去。 这? 这是要我们自相残杀么? 他们五个人好像变的没有意识,没有知觉,只有单纯的杀戮的**,皇甫兄弟两个竟然都按不住皇甫阿诺,只得转身退开。 对手就是我们自己的兄弟,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不能出手,只能退避。 可是只退避不进攻,那时间一长,要么被累死,要么就会被杀。 钱麻子的邪法,看的我浑身颤抖不已。 我不知道再该怎么解救,在《百术驱》上也没有记载这样的邪法。 钱麻子施完了术,此时正用布条慢慢地缠他流血的手,见我恶狠狠地望向他,他转头看着我,带着威胁的语气,“要不要跟我走?你想清楚,不跟我们走的话,你的这些伙伴,都要在自相残杀而死,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我的脑中极乱,在快地思索怎么才能将其打败,眼下的情景,只能将他打败制住,或许才能让代云天他们回归清醒。 刚才划破的手指的血还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滴,我将手慢慢地挪向了背后,用身体中灼热的阳气将血蒸腾成氤氲,冲着钱麻子做出了血刺诅咒。 我的诅咒对他是有效果的,之前用木人诅咒他的时候,四叔都能锁定他的大致方向,现在用我自己的血,诅咒的效力则更强。 那一片虚无缥缈的血色冲着他而去,可靠近他身边的时候,他身体周围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气,不知是不是带上面具获得的奇怪的气息,那血气竟然不能近他的身。 血气不能及身,血刺术便无法施行。 我没了办法,转头又看向了二新他们,只见白依依身形飘忽,在陈木子和代云倪只见不停的躲避,她趁机按住一个,用巫山云寨的法子解救,但是丝毫无用,而另一个马上冲过来,她只有转身躲避。 二新面对代云天和段清来,就显得格外狼狈,他们两个人力气都极大,此时变得像是野兽一般,二新只得利用树林左右闪躲。 而皇甫阿诺正是疯狂,两个哥哥根本控制不住她,她已经将皇甫真的胳膊划破,顿时鲜血淋漓。 我心中愤恨之极,我抓着龙鳞剑朝着钱麻子冲了过去,必须要将他打败。 见我过来,他转身而走。 我岂能容许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走脱,将体内月华流转,感觉身体变的更加轻灵,朝着他的影子追了过去。 我以为他会永远的逃下去,可没想到他逃了一阵,至一个水潭之处,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第一百七十六章:轮回转世 看他站住停下,我心中反而有些畏惧起来,钱麻子使出的这些邪法,可以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见我没有贸然出手,将手中的九节鞭收下,“我将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有些话想单独告诉你。” 我不知道钱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见他这般沉静,我不敢率然冲过去,咬牙问道,“你想说什么?” 他来到这一处地方,其实是一个很封闭的空间,周围有密密麻麻的树将这一片地方围绕了起来,连月亮的光华都挡住了,水潭中的水黝黑深沉,在黑暗中站立的带着面具的钱麻子,显得那么的陌生和恐怖。 “这一直以来,你肯定觉得自己活的迷迷糊糊吧,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么?”他的声音从面具后嗡然地传来,显得那么的诡异。 我心中一颤,“你什么意思?” 钱麻子没有回答,嘿了一声,“只有天生的巫师胸口才会生出巫印,你不觉得你胸口的巫印生出的奇怪么?” 自从胸口生出巫印之后,我就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见钱麻子此时突然提起,我下意识地摸了下自己的胸口。 他见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兴趣,转头侧身道,“想知道原因么?你如果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或许你就会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我跟他走,他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中,此人杀人成性,是一个无比邪恶的法师,我怎么可能跟他走,要是真跟他走的话,说不定就会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ㄨ】 我哼了一声,说了声休想。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说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过了一会,他终于又道,“你相信轮回转世么?” 我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声,“什么?” 轮回转世我听过,所谓轮回转世,指的是修行厉害的玄门高人,在肉身大限到时,将自己修行的成果和精神,转到新出生的婴儿身上,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则会如顿悟般的了解自己的前世今生,从而重新开始修行,这是肉身虽灭,但是修行不灭的法门。 见我已经被唬在了当地,钱麻子又道,“你已经注意到自己的不同寻常了吧,你要你愿意跟我走,马上就可以结束这生生世世地轮回,我还是愿意化身为老奴,为你鞍前马后的。” 听了他这番话,我感觉头顶突然像是起了一声炸雷,完全蒙了。 我在生生世世地轮回之中?钱麻子说的是真的么?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我又是谁? 我此时的震惊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 我在轮回转世?四叔极为害怕我接触巫法,难道和这个有关么? 诸般念头在我脑海中不停的盘旋,我几乎是颤抖着朝着钱麻子问了一句,“那,那我是谁?” 钱麻子说他此时不想告诉我,说就算是给我说了,我也不会相信的,他还是想让我跟他走。 若真像他说的,我是一个能轮回转世的巫师,钱麻子对我这么了解,还自称老奴,我也是一个邪巫么? 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邪巫? 我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来源于对自己的恐惧,哪一天我会不会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知道杀戮? 站在这幽暗的深潭之侧,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黑了下来,可事实就摆在我的面前,不由得我不信。 但是仰头看见了带着恐怖面具的钱麻子,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在这一瞬间,我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不管我是谁,我都绝对不会跟着钱麻子走的。 若让我成为一个害人的邪巫,我宁愿死去。就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迷茫的心中像是亮起了一团火,这一团火越燃越旺,我终于从迷茫中走了出来,对着钱麻子道,“这就是你害死我奶奶的原因么?” 听出我话语中的愤怒之意,钱麻子试图安慰道我,“我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能回到这里来,我算是费尽了心机。至于她的死,唉,是我这一辈子为数不多内疚的事情。她生前对我极好,我不是故意害她的,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向你多解释什么。” 想起奶奶的慈爱,我心中更是愤怒,将龙鳞剑指着钱麻子道,“你对她究竟施了什么邪术?为什么将她救醒之后她还会死去!” 这次轮到钱麻子惊讶,“你们将她救醒过?” 他将头一低,似乎陷入了沉思,突然道,“我本来只是让她假死,让你四叔心神不安,不能安心破阵,没想到她魂魄极弱,真的害死了她。既然你们救醒了她,那她怎么可能再次死去?” 说道这里,钱麻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之间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准是你那个当道士的四叔害的!” 我大怒,“你放。。。。” 这一个屁字还没有说出来,想到四叔对我的态度,我不敢再骂,钱麻子又道,“你觉得不可能么,肯定是他害怕你奶奶说出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这才再次害死了她!” 回想奶奶临终前那一幕,我依稀记得四叔离奶奶很近,若四叔真想害她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四叔之前要想杀了我,但是说他害了我的奶奶,我还是不信。 我咬牙道,“一派胡言,我要你给我奶奶抵命!” 钱麻子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没有说动我,叹息了一声,“既然你不想跟我走,我也不会强求,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去主动来找我的。” 说完之后,带着面具的他,竟然转身朝幽暗中走去。 我不想让这人走掉,往大了说,他是一个邪巫,处处害人,还想将我拉上邪路,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往小了说,他害死了我的奶奶,还用邪法让代云天他们自相残杀。 我怎么可能让他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走掉。 虽然和他之间相差了老大一截,但是我知道,他的力量完全都是由那么凶神的面具获得的,但凡这种请神上身的邪法,都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不像是我的月华练,只要没累死,都可以激发。 再一个是,钱麻子似乎想要将我引入邪途,没有对我下杀手,而我不必对他心慈手软。 最后我觉得,是同时将童童和溪儿喊出来的时候了。 溪儿刚才在打走王轩轩之后,我害怕那两个手拿捆棺阴绳的男人对她不利,就让她回到了戒指中,此时将她和童童一块喊了出来。 溪儿手中的黑色水珠,可以进入阴魂附身的身体,伤到附身的鬼魂,现在的钱麻子,和鬼魂附身无异。 童童弄出的阴气骷髅,可以让树木枯萎,若打到钱麻子身上,他肯定不能承受。 等他们两个双双站定之后,我指着钱麻子对他们两个道,“这个人害了我的奶奶,你们帮我杀了他!” 童童朝着钱麻子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而溪儿则说了一声,“这个人身上邪气好重!” 管不了那么多,我提剑率先朝着钱麻子冲了过去,而童童和溪儿见我冲上,也同时朝着钱麻子冲了过去。 当下龙鳞血剑一片红光,将钱麻子罩住,童童瞬间跳到钱麻子背后,朝着钱麻子拍出了黑色的骷髅,而溪儿则飘到了两三米高的地方,幽冥锁链朝着钱麻子捆去。 对付借助阴魂之力的人,我们三个联手,竟然有出其不意强大的效果。 钱麻子似乎对他们两个很畏惧,只有不停的躲闪。 他有些慌忙,一边挡着我,一边围着水潭不停的疾奔,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我们摆脱。 第一百七十七章:五鬼搬运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决心将钱麻子毙在此处。 不管他在黑暗中能不能视物,反正我是看的分明,我一剑快似一剑,一剑猛似一剑,剑剑似奔雷,带动的空气嗡嗡作响,红光乱闪。 我完全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知道面对钱麻子这样的高手,万万不能给他一点反击的机会。 要不是童童和溪儿对他身上奇怪的气息有点畏惧,不敢离他太近,我早就已经将他刺伤。 他仗着诡异的身法,已经在深潭之侧来回奔走的十来圈,好几次都是在间不容发之间躲过我的剑击。 不过我也听见了他大声喘息的声音,看来他依仗面具,让自己速度和力量增加的邪术,没有多少时间剩下了。 溪儿和童童见他厉害,此时已经绕到了我前面双双地阻住他,就在他转身避开他们的时候,想要去怀中拿东西,我猛然一声大喊,快似闪电的一剑朝着他的肩头刺去。 他伸进怀中的手还是没有拿出来,只想一边拿出那东西,一边躲开我的剑。 可是他未免太小瞧我了。 这一剑瞬间而至,刺在了他的肩头。 本拟一剑将他重伤,至少让他不能反抗,那我就能将自己的身世问清,将以前发生的诸般诡异弄明白。 可是这一剑刺入的时候,感觉好像是刺在了坚实的木头上。 刺不进。 拼着被我刺中一剑,钱麻子从怀中拿出了一物,却是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人。 那小金人只有十厘米那么长,面相非佛非道,是一个闭目双手合十的人,正是重瞳女人之前用过的小金人。【ㄨ】 难道刚才钱麻子刺死重瞳女人的时候,将这小金人从她身上摸了出来? 就在我刺中钱麻子的瞬间,童童和溪儿也攻了过来,钱麻子忍痛朝着小金人叩击了一下,口中一声大喊,我感觉金人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发出,童童和溪儿都承受不住这金光,猛然双手挡眼,身子翻转往后飘去。 克制鬼魂的金人! 重瞳女人用尸鼱搜山的时候,曾经将小金人当做救命的东西,往小金人身上叩击之后,二新召来的游魂马上被驱散了。 这个小金人身上肯定凝结着巨大的信仰之力。 钱麻子会用这个小金人,说明这金人不一定是重瞳女人的,人有可能是钱麻子为了结交三神教而给三神教高层的,不然的话,重瞳女人不可能喊他钱老师。 好阔绰的钱麻子。 见童童他们不能过去,我双手握住龙鳞剑,大喊一声,朝着刺在钱麻子肩头的剑用力,将钱麻子刺的连连后退。 虽然刺中的像是木头,我看见他的肩头处湿了一片,这一剑终究还是将他刺伤了。 他一边后退一边按住伤口,突然之间将伤口的血鞠在手心,并朝着我弹出了一滴。 这么近的距离,我猝不及防,感觉到额头上一凉,心中大叫不好,连忙想将剑拔出后退。 可那剑好像铸在了他的肩头上,怎么也拔不掉。 我看见他的嘴唇上下翻动,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似乎在念咒,我感觉脑中一昏,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溪儿和童童双双奔来我的身边,溪儿扶住我的胳膊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感觉到一种无比的眩晕,这种眩晕让我不能站起,但我知道钱麻子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要是别人的话,估计早就将魂魄剥离了去。 看见我晕倒,钱麻子忍痛将肩头的龙鳞剑慢慢拔了出来。 其实这剑刺入的还是相当深,我听见他咬牙痛苦的声音,剑尖上血淋淋的,他“当啷”一声掷到了我的面前来。 “再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成长,你就会有翻云覆雨的本事啊。”他被我刺中,没有丝毫怨怼,好像还挺欣喜。 我这一剑将他刺伤的不轻,我头脑眩晕,心中却相当清楚,此时若让童童和溪儿一齐上去,定然可以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我一把将溪儿慢慢推开,指着钱麻子道,“去帮我将他杀了!” 见我伤成这个样子,溪儿的眼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和童童一块猛然站起,朝着钱麻子冲了过去。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钱麻子从腰间又拿出了五个小人,和那个小金人大小差不多,只是色泽黝暗,好像是生铁铸成。 就在我喊溪儿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指依次划过那五个小人的后背,口中古怪的咒语再次念动,从那五个小人中,冒出五个鬼影来,慢慢落在了地上。 落地之后。这五个鬼影将他围在了中间。 这五个鬼影有大有小,大的足足有两个人个头那么高,浑身被黑色的雾气笼罩,看不清身形,而小的,仅仅只有出生的婴儿大小,但是却是成人模样。 除此之外,这五个鬼影身上的色泽各异,最庞大的那个的那个成青暗色,最小的那个成黑色、余下的那几个呈现土黄色、亮白色、暗红色,但是他们都是无一例外的表情狰狞。 看到这五个鬼影之后,我突然有一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突然之间,我的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一道闪电,“五鬼搬运!” 这是之前赵有宗用过的五鬼搬运! 现在我几乎能确定,那个赵有宗,是钱麻子所收的徒弟,很多钱麻子不方便做的事,就让赵有宗去做。徒弟能用出五鬼搬运,师父当然更能用出五鬼搬运。 相传这五鬼搬运中的五鬼,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那一个无比硕大的,应该是木鬼,而最小的那个,则是金鬼! 五鬼搬运很多人都听过,但是真能将五鬼搬运修习至大成的法师,几乎没有,将五鬼属性化,这本来就困难之极,据说五鬼搬运修至大成,可以将养鬼者想要的任何东西,搬至他的家中。 见到这鬼影出现,童童和溪儿同时一愣,不过他们两个还是冲了上去。 五个鬼影瞬间将他们两个围住。 见有人将我打伤,童童也愤怒异常,一脚踢向了那个矮小的黑色鬼影。 即是在厉鬼中,童童也很难遇到敌手,更何况他此时修行了鬼道功法,这一下冲过去又快又猛,那黑色的鬼影一下被踢开,撞到了山石上。 但是令人不敢相信的画面出现,那黑色的鬼物撞到了山石上之后,竟然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其中。 别说我吓了一跳,连童童都吓了一跳,他愣了过之后,转头又攻向了那个暗红色的鬼影,那个暗红色的鬼影,身上竟然有幽幽的红色鬼火,和童童打在一起的时候,红色的鬼火也悄无声息的攻了过去。 童童畏惧那鬼火,只得向着旁边闪开。 而此时溪儿,则分别对付青色的木鬼,亮白色的水鬼,和土黄色的土鬼。 那个身形最巨大的木鬼,撞到树木的时候,同样会隐去身影,片刻之后,再从树木中的任何一个位置出现。而亮白色的水鬼(和淹死在水中寻找替身的鬼不同,这个是鬼的属性)被溪儿幽冥锁链甩开之后,竟然转身没入了水潭中,就好像一根羽毛落到了水里,连一点水花都没有出现。 水鬼进入了水潭之后,从水潭中突然有水藻一样的东西长出,朝着溪儿的身上疯狂地缠去。 而土黄色的土鬼,则会没入土中吗,然后下一秒不知从何处出现,跳上来朝着溪儿攻击。 我本以为溪儿和童童出现之后,再厉害的鬼物都要避开,没想到五鬼搬运中的五鬼这么厉害。 他们七个打的难分难舍,水潭中水花四溅,周围的树木哗哗晃动,好像大风过境。 就在这时,将肩头包扎好的钱麻子突然远远地道,“这是我的五鬼搬运术,一旦他们五个成阵,你的这两个鬼魂就要陷在里面,你还不让他们退走!想让他们魂飞魄散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五鬼之威 用五鬼布阵? 溪儿手中的幽冥锁链神出鬼没,将拥有巨力且身形巨大的木鬼打的不敢近身,空自愤怒的大叫。而土鬼只要从土中冒头,幽冥锁链就会朝着它席卷而去,被溪儿打中了几下之后,土鬼躲在土中不敢出来。 唯有那个水鬼,疯狂催动水藻朝着溪儿缠绕,溪儿愤怒起来,将锁链甩入了水潭之中,水潭里顿时翻起一大片波浪,看来是击中了水鬼,水藻停止了生长,又倒卷回水潭之中。 童童对付金鬼和火鬼虽然没有占上风,但是还勉强能支持的住。 就在我微一犹豫的时候,钱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将五个雕塑小人拿到手中,嘴里密密念诵。 此时五鬼搬运中的五鬼突然暴戾起来,纤瘦的女鬼慢慢现身,立在了水潭上,我能看到蒙蒙的水汽源源不断地浮现出来。木鬼依在一株大树之前,身影忽隐忽现。黑小的金鬼站在一块山石那,我能看见它的眸子里,有黑铁一般晶亮的反光,火鬼疾奔起来,红光鬼火乱闪,而最后现身的土鬼大叫一声,掀起了无数的尘土。 这五鬼身上的五种气息一起发亮,看起来煞为奇幻。 此刻钱麻子似乎想要用五鬼布阵了。 我不管钱麻子所说是真是假,都不想让他们两个冒险,大喊了一声,让溪儿他们赶紧回来。 可这时已经晚了,当童童想要撤出的时候,那个矮小的带着黑气的金鬼上来拦住,当童童朝它抓过去的时候,金鬼身形一转,竟然幻化成了水鬼,狂乱的水草和水藻朝着童童缠去。 溪儿见到童童势危,一根幽冥锁链盘起童童,将他扯到了身边护住,另一根幽冥锁链朝着水鬼锁去。 就幽冥锁链将要锁住水鬼的时候,我的眼前一花,纤弱的水鬼又变成了木鬼,它手中抓着一个巨木棒的虚影,朝着溪儿直贯下来。 溪儿和童童不敢迎接,只得翻身飘开。 身体壮硕的木鬼扛着手中的巨木棒朝溪儿追去,但是棒到中途的时候,忽然又变成了火鬼,红光飘忽。 溪儿虽然再次躲开,不过童童却痛呼了一声,好像被火鬼击伤。 当溪儿转身击向火鬼的时候,火鬼竟然没入了土中。 之前扎西坚增布阵伏击我们,段清来说那是五行迷幻阵,现在的这五个鬼物,所形成的一个源源不断攻击圈,似乎也和五行生化有关。 只是我一时半会根本不能看透这五行变幻是怎么回事,更不能片刻之间将其破解。 溪儿带着童童不管飘向哪里,这五鬼都会像膏药一般地粘上,而攻击这五鬼的时候,它们会瞬间转化身形,根本攻击不到。 我听见童童再次惨呼了一声,我的心隐隐作痛,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将他们两个喊回。 童童就是再厉害,现在的他对鬼道理解也有限,而钱麻子召出的这五鬼,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经历了多少次的阴风洗涤,童童能和他们斗的有来有回,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就在此时,钱麻子请神上身的邪法好像到了极限,那面具似乎无法再多带一刻,他伸手将面具除掉了。 我看到有一股奇异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汇集成股,最终进入到了面具中。 那一张阴沉猥琐地脸,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是想跟我走,还是想让他们两个灰飞烟灭。” 本来还说不用强,被我一剑刺伤之后,他竟然想要用溪儿和童童来胁迫我。 我转头看见童童已经倒下,只余溪儿还在五鬼的圈子里苦苦支撑,我握紧了双拳,满心无奈,叹了一口气,正要点头答应。 就在此时,我看见溪儿突然身形分散,化成了千万个蝴蝶的东西,就在五鬼茫然无措的时候,这些金黄的碎片又瞬间消失。 等五鬼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溪儿抱着童童已经出现在了我身边。 五鬼连连嘶叫,想要再次冲过来的,被钱麻子一手止住,望向了溪儿道,“你这鬼魂竟然能从五鬼搬运阵中逃出来,这怎么可能?” 溪儿将童童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脚下。 童童受伤不轻,身形有些溃散之兆,意识也有些迷糊了,我心中很是惊慌,赶紧让他返回玻璃瓶中,我知道鬼道一书中,有鬼魂受伤中恢复的法门。 童童连返回玻璃瓶中都不能做到,溪儿抱着将他送了回去,然后又回到我的身边。 而经历过五鬼搬运的五鬼,气息也明显比之前萎靡的多。 钱麻子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遇到的机缘,比我想象的大的多,即使是这样,现在的你也杀不了我。” 我没想到童童会伤的这样重,对着钱麻子道,“下次再遇见你,我还是会要你的命!” 钱麻子微微摇头,“人的思想是会变的,这可说不定。” 说完之后,钱麻子朝着我打量了一番,在五鬼的护卫下,竟然转身慢慢离去。 等他走了十来步,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定,“你身上被种了上我大傩教的血之咒怨,不跟我离开,谁也不能保证你能活着出去。” 对他的劝告(威胁)我毫不理会,他等了一会,见我没有回应,叹息了一声,又往前行。 他的身影终于在黑暗的树林中消失掉了。 我心中感慨万千,钱麻子的强大,即使是和神教中的三神相比,估计也差不了太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杀了他给奶奶报仇。 想起他刚才所说的一切,我就觉得太不可思议。 看见溪儿在我身边站着,我将钱麻子所说的一切转述给了溪儿,问她相不相信我之前是一个邪巫,现在处在轮回转世之中。 我以为溪儿听了会很惊讶,没想到她根本没有太在意,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不管你是谁,我都会跟着你的。” 这句话让我心中坦然了一些,我转而又道,“若我真是什么邪巫,等我顿悟了前世今生,说不定会变的六亲不认,那怎么办?” 溪儿装作很认真地想了想,突然道,“那你一定还是会认得我,因为我不再你的六亲之中。你要是连我都不认,我肯定会拧你的耳朵的。” 见我神色还是凝重,她没有再开玩笑,正色道,“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是你自己的意识决定的,活在这一世,你的意识你主导,只要你不想变成邪巫,什么转世的邪念都没有办法起作用的。” 我愕然地问溪儿是不是真的,溪儿点了点头。 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在此寂寂山中,黑暗无人之际,我轻轻地伸出手去,将溪儿拥入了怀中。 我的怀中一片冰凉,如同拥住了一泓清澈的月光。 不过才拥的片刻,溪儿便轻轻地推开了我,“你的那些朋友你不管了么?” 我这才悚然而惊,钱麻子的术古怪无比,代云天他们肯定还在自相残杀! 我捡拾起地上的龙鳞剑,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跑了过去,奔不多时,就回到了之前的那处战场。 此时战场上已经没有了争斗之声。 我的心止不住地狂跳,难道代云天他们,已经结束了战斗了么? 我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害怕在我面前出现血腥的场面,我不愿看见他们九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倒在血泊之中。 可是他们捉对厮杀,不死不休,没有钱麻子独门的巫术,谁又能将其解开? 我发现远处的他们,躺倒了一片,在他们的周围,围着扎西坚增的那一伙人。 我感觉心弦都要断掉了,他们,他们,同时殒命了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醍醐浆液 我满含着悲伤的热泪奔了过去。 和我一样,他们都是满腔壮志的少年,我们一起披荆斩棘、我们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这里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我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眼前一片迷茫。 除了白依依是坐着的,其他人都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我看见其他人身上,有微微的白气蒸腾上来,一定是钱麻子的邪法在起作用。 见我回来,白依依一下站了起来,满含热泪的地跑向了我,浑身颤抖地抱住我道,“苏醒哥,你终于回来了!他们都!” 我心情激荡无比,看见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眼中流下泪来,“都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他们也不会丧命。” 白依依放开了我,抬头看向我,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什么丧命?他们都没事的!” 我啊了一声,这时候白依依才将原委给我讲清楚,他们中了钱麻子的血符之后,即使能将其中一个按住,用尽手段也没有办法将其解开。 钱麻子施的这个东西,很像是控魂术,只是他这个控魂术是以血符文打入身体,很难被破解掉。 钱麻子不能将我带走,更想让我身边的这些人自相残杀而死。 见白依依他们处境危险,扎西坚增这队的人过来相帮,这才勉强将代云天他们按住。 本来是要将他们捆绑住,但是他们魂魄被控制,时间长了,肯定会影响神智,再不施救的话,可能会变痴傻。 幸好扎西坚增带着一瓶醍醐浆,见我们舍命救他,合力将代云天他们制住之后,他愿意用醍醐浆试试破解这个控魂术。 醍醐浆? 我知道藏地有一种密法,唤作醍醐灌顶,用一种神奇的醍醐浆,从人的头顶浇淋至全身,佛家将这一过程成为开悟,但是真正的醍醐灌顶,是一个驱除邪气,提升功力的神奇法门。 如果有功力高深的玄门高人打通人身上的玄窍,在醍醐灌顶的时候,效果会更好。 至于醍醐浆的配置方法,神秘无比,从不外传。 看来这醍醐浆起了作用,破了钱麻子神秘的控魂术! 这次我们两队算是冰释前嫌了。 听白依依讲完,我又疑惑起来,既然是用醍醐驱除控魂邪术,我记得二新和皇甫两兄弟,根本没有中血色符文,怎么他们三个也躺倒在了地上。 白依依指着二新对我解释道,“他被鬼化的王轩轩抓伤,邪气难除,刚好借助醍醐浆来驱邪。” 说完之后她指向了皇甫兄弟,“至于他们两个,喊着一向仰慕醍醐灌顶,又累的脱了力,非要试试。” 我没想到皇甫两兄弟这么活宝,转头问扎西坚增,“醍醐浆可以恢复力气么。” 扎西坚增之前用了刺神术,元气大伤,现在行走起来依然有些打晃,他苦笑道,“有大本事的法师用来,或许能提升下力气,但是由我现在的状态用来,就没那个作用。” 这醍醐浆可以驱除很多诅咒和邪气,我蓦然想到了自己所中的血之咒怨,忙让扎西坚增也帮自己醍醐灌顶一下。 扎西坚增身旁的那个女孩,拿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玉葫芦走向前来,说葫芦里已经涓滴不剩,并倒置了葫芦给我看,“这醍醐浆珍贵的很,一年才出这一葫芦,都给你们用了。” 醍醐灌顶之后,人需要躺在地上不动,将醍醐浆的精华吸收,他们身上雾气蒙蒙,正是在吸收醍醐浆的缘故。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二新第一个翻身起来,见到我回来,他询问了一下逃走的钱麻子,转身感觉了一下,“这醍醐灌顶真不错,感觉像是泡了一个温泉澡一样,浑身舒畅!” 继而他们几个人次第醒来,被控魂术操纵的代云天他们,已经恢复正常,除了身体疲累无比,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此时山中处处都是埋伏,看来都来自三神教和大傩教,我们六队的巫法子弟应该都被盯上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负责将我们那一队解决的人被我们打败,负责将扎西坚增这一队解决的人全军覆没! 他们虽然全军覆没,我们付出的代价也不小,扎西坚增这队四人殒命,我们这一队虽然没人丧命,但是神困体乏,疲惫不堪。 在我们周围,除了扎西坚增一队的四个同伴的尸体,余下的就是重瞳女人这些人的尸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大家从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过来杀人的那些邪教中人,肯定是各自负责了一片区域,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还算是安全的。 但是等到战斗一旦结束,他们这些人定然会过来汇合的,再加上我身上中的血之咒怨未去,那一队夫妻很快会带人找过来。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本来指望谢对弈派出的人过来相救,这么久还没有后方的消息,很有可能那些跟过来搜救的人,已经没了命。 现在往后退的话,估计和前行一样的凶险。 实在不知道怎么办的情况下,白依依提出要卜一卦。 我这才想到白五香卜卦精通,白依依肯定也会卜卦。 卦象很快出现,大凶之卦,曰十面埋伏。 众人一看傻了眼,看样不管往哪里走,都有可能进入埋伏圈。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分开走的话,势单力孤,遇到敌人就会丧命,但是我们这些人集结到一块的话,人气这么重,肯定更容易被发现。 可是要在这儿停留的话,更不是办法,邪教的那些人,肯定会找过来的。 现在只有先离开再说。 同伴的尸体只有先放此处,扎西坚增他们心有不忍,双手合十,对着尸体跪拜,那个黑壮的叫达巴的汉子,也在死亡的四个人之中。 这山中何处有埋伏,钱麻子定然清楚无比,因为有隐秘的话想要对我说,引我过去的地方,则绝对安全。 终于说服他们跟着我前去,扎西坚增那队的身上能出现火焰相的女孩子,手中拿着一个神奇的经筒,待我们走过去之后,她转动经筒,我们这些人的留下的气息就会消散掉。 怪不得之前我们感应不到他们的气息,原来有这样的奇门术法。 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了这个水潭处。 代云天他们身上的控魂术虽解,但是一时半刻全身无力,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此时已经坐下慢慢恢复。 担心自己身上所中的血之咒怨将敌人召来,我已经尝试用月华流转来驱除身体上的怨气,这东西邪怪,谁知道驱净没有驱净。 见所有人都露出疲惫之态,围着水潭休息,我主动提出去外围戒备。 在我们远离他们,全神贯注地倾听外围的动静之时,溪儿飘出,告诉我童童的情况不容乐观,魂魄忽聚忽散,需要找一个纯阴的环境将养,不然真的有可能魂魄散去。 我心中惊慌,现在处在山中,还被人追杀,上哪儿去找一个纯阴的环境。 我转头问溪儿,“若没有纯阴的环境,童童还能撑多久。” 溪儿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魂魄也出现了溃散之相,这孩子挺可爱,我也不想让他魂飞魄散。” 我没想到钱麻子的五鬼搬运阵那么厉害,着急地满头大汗。 见我着急,溪儿将手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别急,我现在帮你看着他,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最晚三天吧,你要帮他找一处纯阴之处,不然他的魂魄准会散去。” 说完之后,溪儿没有多待,无声无息地消散掉了。 我记得溪儿以前被童童咬伤,可以自行修补魂魄,由他照顾童童,暂时应该没事的,可这样拖下去终不是办法。 我抱着龙鳞剑倚着树直到天明,心中下定了一个决心,竟然处处都是埋伏,逃是逃不掉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第一百八十章:以血还血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山中逐渐放亮,阳光透过层层的树叶照过来,满目是翠绿的颜色,鼻中闻到的是树木的清香,这山中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很难相信我们昨夜经历了一场恶战,此处的每个人,都曾经在鬼门关门口徘徊。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邪徒要制造这么多恐怖事件,能在这美好的世间活着,呼吸新鲜的空气,和值得珍惜的人相守,难道不好么? 我这样的道理,只得念叨给自己听。 面对着这样的景色,我痴痴坐了一会,终于决定转身,将自己的想法讲给二新他们。 这一夜,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睡去,见我过来,二新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道,“怎么了,有情况?”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醍醐灌顶,他胳膊上的怨气已经散去,这么一问,将所有人都惊了起来。 虽然只有半夜,很多人还是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此时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幸运的是,三神教和大傩教的邪巫并没有找过来。 我摇头说并没有什么情况,只是我自己有件事想和大家商量。 我这边还没有说完,扎西坚增队伍的一个黑瘦的汉子道,“去主动找他们,那不是找死么?” 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 这次邪教过来的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能侥幸逃脱性命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还要去主动出击,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飞蛾扑火。 面对着大家的不理解,我道,“现在这个山中,处处都是敌人,很快就会找过来,其他四队情况不明,估计也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一旦等那四队完全覆灭,我们的情况则会更加的糟糕。” 二新估计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见我说话,他点了点头,“嗯,可就算我们想要主动出击,也没办法知道他们的位置。” 我环顾着众人道,“如果大家同意主动出击的话,我愿意去做诱饵,将他们引过来!” 我的这番话说的他们面面相觑,代云倪冲着我喊道,“苏醒大哥,你别冲动,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的。” 我冲着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觉得短时间内不会有人过来了。 经我这一说,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起来,说了一会,二新想帮我说服众人,转头对着他们道,“这次三神教和大傩教准备周详,目的就是将我们这一批人一网打尽,这样的话,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巫门中就没有了可以和他们抗衡的力量。” 扎西坚增觉得二新说的有理,纷纷点头。 二新又道,“将我们杀死之后,他们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为非作歹。谢法师设置的伏击我们的人,估计都被他们杀死了,后方过来救援的人,此时也没有过来,多半也已经殒命。如果我所料没错的话,此时山中的邪徒,正在将我们六队人分队击破,最终全部杀死。” 听二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带着震惊的表情互相观望。 这山中哪里是历练场,简直是人间地狱。 将这一切说完之后,二新道,“我赞成苏醒的想法,现在不能再等下去了,越等对我们越不利!” 扎西坚增这一队人本来想要以逸待劳的,听二新这么说,他们也都是有血气的汉子,决心为死去的四个队友报仇。 那些邪徒可以布置埋伏圈,我们也可以布置埋伏圈,扎西坚增他们可以再次布阵,只要将他们引到阵中,很快就能将他们解决掉。 至于我来冲当诱饵,白依依他们不太同意。 但我中了血之咒怨,最容易被他们发现,而且我行动迅捷,是最佳的人选。 他们虽然不同意,但也没法说服我。 既然决定将他们引来,扎西坚增这些人就开始布置五行迷幻阵,这次有从容的时间,可以将阵法布置的更为奇幻。 为了防止上次我们破阵的情况出现,他们将阵脚布置的隐蔽之极。 而我们没想到的是,段清来竟然也会布阵,虽然不像是五行迷幻阵那么神奇,但可以布置一个小型的类似鬼打墙一样的幻阵。 当下他在五行迷幻阵的各个阵脚处,都布置了一个隐形的幻阵,即使敌人发现了阵脚,也不能轻易的将其破去。 这阵,已经是阵中阵。 只要邪徒进来,定叫他有死无生。 扎西坚增这一队人,术法之神奇,也不再我们之下,且不说刺神术,那个叫做瑶瑶的女孩的用的火焰之法,也极为神妙,正是阴邪的克星。 我这一夜没睡,在他们布阵的时候,我的眼皮开始打架,此时代云天出去警戒,我闭上眼睛眯了一会。 没想到这一眯竟然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钱麻子的话起了作用,我竟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的巫师袍,站在一辆古代的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厮杀! 两军对战正激烈的时候,从对面军中突然也冲出了一个巫师,他越过无数兵士靠近了我,浑身金光闪闪,手中拿着长剑,却是四叔! 他指着我大骂,“不让学巫术,你不听我话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发动战争,我杀了你!” 他猛然纵起,将手中的剑朝着我的胸口刺来! 我胸口中剑,大叫一声醒来!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浑身已经被冷汗打透。 怎么会做这样古怪的梦?转头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大阵已经布成,此时正在警戒。 白依依就在我身边不远,见我大叫,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我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现在伏击圈布成,我站起就要去刚才的战场,我相信那些邪徒肯定会找过来。 见我过去,二新拍了下我的肩膀道,“千万要小心。” 我点头,转身出发的时候,白依依却跟了上来,抬头望着我道,“苏醒哥,我要和你一起去,这样那些邪徒更不容易起疑心。” 我不同意,还是留在伏击圈里要安全一点,但是白依依此时却道,“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她态度十分坚决,她的月华练用的本来就比我纯熟,真要是遇到危险,她定然可以安然离开。 看来十分想和我同去,她脸上露出期盼的神情,我不忍再严词拒绝,便点头答应了。 代云倪此时也要和我同去,她刚刚走出来,就被代云天抓住,虎着脸朝着她训斥,“你当这是闹着玩么,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你平时连我都跑不过,瞎凑什么热闹,给我在这待着。” 代云倪气的用脚不停地踹地。 此时余下的很多人,都有遮掩自身气息的法门,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用法术屏蔽自身的气息。 白依依跟着我,来到了刚才发生激战的地方,那些人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空气中有一股血腥的气息,周围的山林死一般的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从树林中射下来的阳光,都显得那么的阴沉和暗淡。 白依依虽然跟着我过来,但她的内心终究还是十分害怕,和我挨的很近,不停地往周围张望。 周围没有任何的情况。 我让白依依放松下来,将自己的意识和感应外放,没有感应到有人过来。 现在只有等,我相信自己判断的没错,这些人肯定都是分派了任务的,面具男女败退,重瞳女人这一队神秘失踪,那些邪徒肯定会找过来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那么的漫长,特别是这种充满了未知的等待,对我们来说更是煎熬。 白依依和我并排坐在一处,等了也不知多久,只感觉太阳渐渐的快要挪至头顶了,初时的恐惧慢慢褪去,她转头问我道,“苏醒哥,要是有来世,你还会不会学巫术?” 我叹了一口气,“很多事情不是由我们能决定的,如果真能选择的话,我可能不希望自己有来世。” 她并不知道钱麻子告诉我的秘密,转头朝我看了一眼,;脸色充满疑惑,“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失言,笑了一下说没什么。 她幽幽地叹息道,“如果有来世,我不想跟着师父学巫法了,我只想托生在一户普通的人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块,我就会感到很幸福。” 我正不知如何作答,突然感觉到树林间有声音,和白依依立马站了起来。 朝着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出现了一群巨大的猴子,这些猴子有的攀在树上,有的站立在山石上。 这些猴子身上邪气隐隐,双目发红。 控灵术! 第一百八十一章:邪派高手 玄门中将能控制各种生灵的术法成为控灵术,实际上之前我们遇到的被控制的尸鼱,也属于控灵术的一种。 从理论上来讲,越小的物种越好控制,因为他们只有单纯的嗜血的愿望,像是这种灵猴,因为思想近人,控制起来就比较困难。 看到这种被控灵术操纵的猴子出现,我不禁紧张起来。 要知道被控灵的猴子狂暴迅猛,泯不畏死,之前钱麻子招出过七八只,连那个八指男人都不是对手。 现在对面一下出现了十几只,我怎么能不畏惧。 虽然这种猴子仍以瓜果为食,但是它们食用的瓜果多为阴食,严格意义上讲,他们也不能被称为猴子,而应该叫做狨,一种凶猛的猴形兽。 自然界中也有天然的狨,只是极为稀少,一旦出现,就会将同类的猴子咬死,甚至敢和虎狼搏斗,而我们面前的这么多狨,肯定都是邪法师将凶猛的猴子控制之后,用邪法炮制而成。 之前钱麻子所用的狨,有可能是借来的。 我心中十分紧张,一下扯住了白依依,准备随时朝着五行迷幻阵中撤退。 可是现在还没有见正主,总不能将一群猴子引去阵中屠杀吧。 这十几只狨发现了我们,朝着我们愤怒地嘶吼了几声,转身消失了。 “怎么回事?”白依依看的迷惑,朝着我问道。 “应该是侦察兵,发现我们之后,找他的主人报信去了。” 我们一边撤退,一边等待,过不多时,那些狨果然再次出现,在那些狨的身后,出现了五个人。 我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个驼子。 驼子?!养山精驼子竟然出现在这五个人之中! 之前我就在想,谢对弈请来的伏击我们的法师都被杀死了,这固然让人觉得心痛,想到杀人不眨眼的驼子也在其中,我又觉得心痛中有些快慰。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就是,这个驼子竟然活着,还和这些邪徒搅在了一起! 他甚至可能是三神教的内应,将山中的情况完完全全地泄露了出去。 没有看见那个恐怖的山精,我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驼子旁边站着四个人,紧挨着驼子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他脸上的面具颇为奇怪,有点像是一个猴头,身上穿着华丽的衣服,将双手盘在了胸前,眼睛透过面具冷冷地打量着我们。 等这人近前的时候,那些狨不自觉地朝着两旁闪开,看来此人就是这些狨的主人,极有可能也是大傩教的。 他脸上带的猴王的面具,有可能取自山中的猴王面皮。 猴王对猴子有一种绝对的威压,将猴王猎杀之后,绘制成面具,对这些狨有更好的震慑作用! 带面具那人的左侧,站的是一个老者,这老者面如重金,腰间挂着密密麻麻的木牌,应该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在这老头旁边,是两个中年人,其中蓄留着一抹一字形的胡须,看起来像是个日本人。 另一个中年人胖胖的,耳朵和鼻子上都扎了环,相貌极为凶煞。 我能感觉出这五个人都是厉害之极的角色,心中叫了一声苦,之前对付我们的小队,最多就一两个高手,这五个邪法的玄门高手聚在一块,我担心五行迷幻阵不能将他们困住。 看到眼前遍地的死人,他们五个一愣,继而将目光看向了我们。 此时我抓着白依依的手,正装作一边后退一边帮她缠伤口,见他们五个过来,我们表现出惊慌的表情。 带着猴头面具的人将手一挥,那些狨迅速地窜了过来,将我们围住。 我压制住心中的惊慌,抓着白依依的手,强行镇定,现在还不到逃走的时候。 长着一字胡的那个男人看见满地的尸体,大叫了一声,冲着重瞳女人跑了过去,俯身将她抱在了怀里,声音悲愤地大喊道,“心仪!心仪!” 看来他和这个重瞳女人之间,有着微妙的感情。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恩怨,有人的地方就有情仇,冷血的人也懂得爱恋。 他将重瞳女人的脑袋抱在怀里,声音非常的凄苦,转头狠狠地望着我们道,“是你们害了她么?” 我决心把祸水引到钱麻子身上,一边退一边气愤地道,“她害死了我们四个兄弟,我倒是想要他的命,可我没有那个本事,将她害死的,是一个她叫做钱老师的矮子!” 我此话一出,这五个人都是一愣,带着猴头面具的那人哼了一声,“胡说八道,怎么可能!” 说完了这些,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盯着我望了一会,对其他人道,“这小贼身上好像有血诅咒,他之前就和我们的人交过手了!不要相信他说的!” 其他人都盯向了我,那老头见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微感奇怪,转头朝着四面望去。 四面一片寂静。 我太恨钱麻子了,只想让他在邪教中没有容身之地,那样他也不会有功夫和我纠缠,将钱麻子杀死重瞳女人的过程讲了一遍。 一字胡听了默然不语,看来已经有七八分相信,他慢慢地将重瞳女人放在了地上,转头望向了带猴头面具的男人,目光凶狠。 旁边那个老头叹了一口气,“江审判殉教,令人很是惋惜,端木良禽兄弟,你不要轻易听信人言,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清理残留,居中策应,遇到灵山十族的子弟,杀无赦!” 我心中一动,怪不得这些人如此的厉害,原来他们是整个邪教战力的核心。 我心中只想骂,奶奶个腿,怎么我们的运气这么背。 那驼子像是一只凶狠的乌龟,盯着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对老头和一字胡道,“这两个小贼我遇见过,他们狡猾的很,端木兄弟,你最好不要相信他们的话!其实想弄清楚也很简单,只需要将这两个小贼抓住炼魂,那一切就清楚了。” 我心中将驼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要知道炼魂术,是一种极为邪门的术法,就是将人杀死之后,用密法将人的魂魄剥离出来,再从人的魂魄中问讯的方法。 老者点了点头,同意驼子的建议,转身对着戴猴头面具的人道,“你看这方法行么?” 带猴头面具的人想维护钱麻子,出现了片刻的犹豫,终于点了点头。 他将短笛竖在了嘴边,吹响了那只古怪的短笛,那些狨顿时变的狂乱不已,朝着我和白依依扑了过来。 我们两个手中都有剑,一者是红光隐隐的龙鳞剑,一者是皎洁如练的慧剑,两剑朝着群狨斩去。 这些狨疯狂之极端,好像没有痛感一样,一只狨被我砍中了肩头,立马又弹跳起,朝着我狂暴的抓击过来。 一时之间上下左右都是狂暴的狨猴,本来似人手的猴手脚上,竟然长出了黑色的精钢一样的爪子,这应该就是猴和狨的区别。 白依依剑法轻灵飘忽,心地又善,对付这样凶猛的狨显得有些无力,为了护住她,我剑出如狂,砍在一只狨的脖颈上,那狨才倒地不能动弹。 就在这时,我看见那个一字胡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害怕他有邪门的巫术,我不敢和这些狨再纠缠,轻喊了一声走,和白依依双双跳出狨的包围,朝着水潭所在的方位而去。 那些狨速度也不慢,紧随在我们的身后,它们以爪扒地,奔跑的时候犹如恶狼! 而那五个人,则在狨的后面跟着,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要将这些狨引到五行迷幻阵,绝对能将它们击杀,可杀了它们无关紧要,问题是后面的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恐怖的邪派高手,看出有阵法存在,他们绝对不会再进去。 但是若不用阵法击杀狨的话,被这些畜生缠住,我们也没法安心击杀阵中的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恐怖纸人!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万万不能将这些畜生引到五行迷幻阵中。 否则的话,我们所有的布置都功亏一篑,面对这么多邪派高手,所有人都有性命之危。 这些狨猴奔走极快,在我们身后发出猴类的怪叫,尾巴晃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好像能将我们撕碎一般。 现在的首要目的是解决这些狨猴。 可是这些狨猴不但速度快,力量也奇大,口中长着利齿,掌上生有尖爪,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其中一只狨猴竟然用双脚蹬树,快捷无论地窜了上来,直抓我的后背。 我心中正气愤,眼见危机,龙鳞剑下意识地朝着它挥去,它扑的迅疾,龙鳞剑去的毫无征兆,这一剑正好砍在了它的脖颈处,两股力量加在一起,“唰”的一声,那狨猴的头突然离身而飞,咕咕噜噜滚轮了好远,鲜血狂喷,不得有两三米高,将周围的树和草全部染红。 那无头的尸身摔倒在地上,将群狨吓的吱吱乱叫。 但是它们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追赶。 那一只狨猴被我斩首,其他狨猴似乎学聪明了,没有狨猴率先扑上来,它们在等待一拥而上的机会。 而反观那五个人时,他们五个之间也拉开了一段距离,本来我想将绕一个圈子引走,让他们五个呈直线引进扎西坚增设的伏击圈中,现在发现也不可行。 扎西坚增设的伏击圈大小有限,太大的话,阵法的作用发挥不出来,从这五个人现在的间隔来看,最多能让三个人同时陷入阵中。 即使余下两个人,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我还是太年轻,想法太天真,以为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击,没想到姜还是老的辣。 顾不得想那么多,眼下只能先将这些狨猴解决,而且要在到达水潭之前。逃走再折回的话,这几个邪派高手肯定会起疑心。 就在我仓皇无主的时候,白依依一边奔走,一边从背包中抓出了一把赤红色的粉末。 这红色的粉末我认识,唤作魂粉,是取极阴坟场土,加朱砂混合而成,沾染到人身上之后,便会附在人的身上,可以和人的魂魄发生反应,白依依之前就是让鬼魂进入树根小人,再将这个东西让树根小人沾染,标记到施法对象身上。 见她拿出了魂粉,我以为她要用树根小人来对付这些狨猴,可问题是,现在身边并没有鬼魂可用,而且也没有白依依施法的时间。 没想到白依依突然转身,将手中红色的魂粉朝着这些狨猴撒了过去。 顿时起来了一片红色的烟雾。 这些狨猴纷纷惊起相避,但是为时已晚,所有的狨猴都被魂粉给打中。 要是它们不追击我们,而是冲着我们围攻的话,魂粉肯定不能这么顺利地打中所有的狨猴。 “这个方法对付玄门法师不行,对付它们应该足够了。” 白依依转出腰间的小鼓,就在狨猴冲过来的时候,口中一边念咒,手一边朝着小鼓拍了过去。 随着鼓声“咚咚”地响起,这些狂暴的狨猴攻势立停,突然如同醉酒一般,变得晕头晕脑起来。 我知道白依依用这个方法是迫不得已,即使是对付狨猴,效果估计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当下我毫不迟疑,红色的剑芒划向了那些狨猴的要害。 顿时吱吱声大作,以我为中心,鲜血乱溅,这些凶戾的不可一世的狨猴,像是一株株被砍倒的苞米杆,纷纷朝外圈倒下。 万物有灵,所有的生命都应该被尊重,为恶的除外。 片刻之间,十几头狨猴都已经横尸在地。 狨猴的血已经将我全身浸湿,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血人。 我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悲愤的大叫,正是那个带猴头面具的男人。 这些狨猴和他之间,应该有一种血契般的东西存在,他此时蹲下双手抱头,正在将脸上的猴头面具扯掉。 就在我驻足朝着他观看的时候,那个一字胡朝着我们奔了过来。 这五个人都是邪派高手,对付一个小队往往也只需要一两个,收拾我们两个小辈,断然没有五个人一起冲动的道理。 想明白这些之后,我决定将此人先引到五行迷幻阵之中,只要我能勉强挡住他的攻击,其他的四个人,必定会过来看热闹,他们看热闹的时候,就是大阵发动的时候。 此时已经能看见水潭处那一片浓密的树林,我扯着白依依朝着身后的大阵退去。 这个端木良禽大喊一声,在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了四张纸,随着他的手势挥动,地上竟然站立起四个纸人。 这四个纸人纤薄无比,身高和孩童差不多,眼睛和手脚上都是用朱砂点画,从头顶到肚脐有一道黑色的线。 我吓了一跳,之间见过茅山西宗的小道士控制的一个纸人,那纸人的形状和这四个完全不同。 想起柳柳提起过米凡的老婆可以控制很多纸人,甚至连米凡都不是对手,没想到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巫术。 这四个纸人出现之后,端木良禽将手一挥,那纸人幽灵一样地朝着我们飘了过来。 此时距离那个水潭还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可是这四个纸人像是被风吹着一般飘到,让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见它们来的奇快,我挥剑朝着其中一个纸人斩去,那纸人将身子一矮,竟然从我的剑下避开。 这时候我才看清,从纸人的天灵盖到肚脐的东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本来以为这纸人是摄取魂魄的,这一段时间的修行,我的魂魄凝实,不是那么容易勾出体外的。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纸人朝着我一划,我顺势躲过的时候,它竟然将我身旁的灌木斩落了一片! 我心中大惊!要是被这纸人斩中,身子岂不是要断成两截! 这四个纸人,好像不摄魂的,而是杀人利器,它们是极薄的,能任意变换形状的刀片! 天啊!世间竟然有这么恐怖的巫术。 我全神贯注,不让这四个纸人近我的身,幸好它们也怕龙鳞剑,被龙鳞剑斩中的话,同样会断为两截。 这四个纸人在我们身边不停地翻飞,纸人虽然只有四个,但是带给我们两个的压迫感,远远比那十来头狨猴大得多。 我们一边小心地防备这四个纸人,一边一点一点地朝着大阵的位置挪去。 从被纸人跟上到走进大阵之中,我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纸人轻灵怪异,瞬间能要人的性命,它们无知无觉,不会痛不会累,但是我们两个只要有一点疏忽,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 水潭周围一边安静,扎西坚增他们肯定屏蔽了自己的气息,远远地躲开了,这么久的时间,他们肯定等急了。 若能让大阵发动,在他们的援助下,我和白依依或能借机脱身,但是此时走近大阵中的人,除了端木良瑞和驼子,其余的三个都在大阵的外围。 特别是那个脸如重金的老头,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眼睛朝着周围不停的张望。 我之前和钱麻子在此发生过激战,树木有断裂掉的痕迹。 而带猴头面具的男人,此时的脸上,已经换了一张面具,那面具是一张五官位移的脸,看上去像人又像鬼,额头有几滴鲜血样的东西,下面还写着弯弯曲曲的文字。 就在我分神朝他们看去的时候,身边一个纸人似寻到了机会,猛然欺身而到,朝我斩来。 白依依突然转身过来护住我,但是这四个纸人配合天衣无缝,在白依依救我的时候,另一个纸人找准了机会,一下划在了白依依腿上,鲜血顿时冒出,她嘤咛一声,矮下身去,难以站起。 白依依的呼痛之声似乎打消了老头的疑惑,他们终于慢慢地走进了五行迷幻阵的范围。 我护住白依依,将四个纸人逼开,大喊了一声,“启阵!” 只见蒙蒙的雾气和水汽一起升腾起来,透过树林的阳光都在不停的折射,眼前的东西像是近视眼眼中的月亮,是一连串幻影的叠加,什么东西都看不清。 终于算是将这几个老狐狸骗到阵里来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进阵弑魔! 这个阵法的玄奥之处,之前我已经领略过,是利用山川之灵气形成的一个能量场。 凡是陷在这个阵中的人,五感和意识都会出现错乱,本来有限的一方空间,在这个阵法的作用下,好像变的无限大,长时间的处在这个阵中,不用攻击也会自行晕倒。 当初对付我们的时候,仓促布成的阵法已经那么厉害,更何况现在的阵是静心准备的,在五行迷幻阵中又多了水汽,迷幻的作用已经被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眼前的景象好像变成了万花筒,不知道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一切的东西似乎都在旋转。 别说破除,就是看一眼,也觉得目晕神旋,只想闭眼躺在地上。 但是我此时不能躺下,我知道周围还有四个恐怖的纸人,这些纸人多半不会受到阵法的影响,应该还在寻找机会要我们的命。 我握住白依依的手,将龙鳞剑舞成了一个圆圈。 还没舞动多久,听得当啷一声响,龙鳞剑好像和木质的兵器相交,差点脱手,我知道有人进阵中来帮忙了。 耳中听得似乎是代云天的声音,他喊了一声是我,立马抓着我的手,将我和白依依往外拖。 我感觉身边无数的景象飞过,好像走进了一个时光隧道,等他松开我的手时,眼前的天地才不再旋转,因为刚才感觉完全是错乱的,我和白依依还是站不稳,一下坐倒在了地上,还感觉脚下的土地仍在晃动。 好厉害的阵法。 我闭目将身体中月华的气息流转,又念了一遍静心咒,眩晕的感觉才渐渐退去。 但是这四个纸人也跟着出了大阵,看来端木良禽知道中了埋伏,是想要将我们所有人都斩杀在这。 本来代云天他们要进阵灭了这些邪派高手,他们的双眼和太阳穴上都擦涂了神奇的清灵液,有半盏茶的时间可以不受阵法的影响。 涂抹了清灵液再进阵的话,就好像是明眼人打瞎子,任凭他们多厉害的邪派高手,也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可是现在他们却不能进去,那四个纸人无端狂乱,阻止我们靠近大阵。 我让大家小心这些纸人。 手拿降魔刀的那人,却似没有听见我的警告,见这些纸人挡路,猛然朝纸人冲了过去,不料手背反而被纸人斩中,变得鲜血淋漓,只得退了回来。 见这些纸人怪异,扎西坚增咬牙道,“不能给这些人太多的时间,就是拼着受伤,也要冲进去将这些人杀了!” 这些纸人有多恐怖,我是最清楚的,要是不管它们的话,只顾着进阵杀人的话,有可能还没有靠近他们,自己会先被纸人给杀掉。 扎西坚增这么一说,他们一队那几个人,就想要冲过去。 瑶瑶突然起身拦住了他们道,“别去,先把这纸人打倒,这纸人里面封着鬼魂。” 瑶瑶在扎西坚增这一队中地位颇高,据说和藏区白教的活佛有些机缘,见多识广,一下就看出这纸人身上的玄机。 见所有人都望向了她,她又道,“以前我听师父说过这种纸人,玄门中把这个纸人叫做控神术和式神术,鬼魂封在纸人中,不能出来,通过头顶、胸口、小腹这三处获取外界的灵气,对应人的上中下三丹田,也就是说,纸人的这三处地方是最薄弱的,我们试试能不能将它们的魂魄从纸人中扯出来。【ㄨ】” 怎么才能将纸人中封的魂魄扯出来? 只有鬼魂才能扯鬼魂的魂魄。 我们这一队只有我随身带着鬼魂,现在童童重伤,溪儿在他身边看护他,根本没有别的鬼魂可派。 但是我小瞧了这个玄门世界,玄门中养鬼的不止我一个,扎西坚增队伍中,立马走出两个面容黝黑的少年,在他们的手腕处,各自带着一个明黄的珠子,两个人对着珠子低头念诵,手势一挥,在他们身边,各自出现一个壮硕的黑影。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物,但是这两个少年将手一指,黑影便朝着四个纸人而去。 见黑影飘来,纸人同时朝着黑影斩去,但是鬼魂是灵体,又怎么可能被斩中,刹那间,它们已经将手伸向了纸人的胸口和小腹。 眼见就要将纸人中的鬼魂拽出,可是当这两个黑影触到纸人之时,意想不到的的情形再次出现,从纸人黑色的符文处,竟然有一丝跳跃的静电出现。 那两个鬼物被静电打中,同时惨叫着后退,看来纸人胸口处的符文,定然做了手脚。 这两个鬼物被伤到,无论再怎么驱使,就是不愿意再靠近纸人,翻身退回到了珠子之中。 看来很难将纸人中的魂魄扯出了。 纸人头顶到胸口的符文,就是纸人中的魂魄和外界通联的渠道,想到这里,我突然手抓尸刀,朝着其中一个纸人劈了过去。 尸刀虽然没有到达,但是尸刀上一股长长的黑芒已经到达,这一段时间我又有进境,尸刀上的黑芒竟然能达到四五尺之长。 纸人躲过了尸刀,却躲不过黑芒,头顶到小腹的符文被黑芒劈中。 顿时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片静电,并且伴随着呲呲啦啦的响声,那只被我劈中的纸人浑身颤抖,像是一只被放了气的气球,瞬间瘫软了下去。 从黑色符文处,飘出来一个人形的虚影,但是飘出来才片刻,就慢慢地消散掉了。 见攻击这些符文有效,他们人也过来帮忙,白依依慧剑上竟然挥出了一片白茫茫的霜气,击到那纸人的符文处,竟也有效,那纸人也慢慢软倒。 余下两个纸人还要纠缠,被我尸刀略过,片刻之后也都躺在了地上,化成了真正的纸张。 没想到无端凶戾的纸人,符文处正是他们的“罩门”所在。 纸人虽然除去,但是阵中还有厉害的邪派高手,我们可不敢给他们留充足的时间。 留下一半人在阵外戒备,其他人要冲阵中将他们干掉,现在到了以血还血、以眼还眼的时候了! 我在眼皮和太阳穴上涂抹了清灵液,随着藏区的这一队人冲进了阵中。 此时眼中的景象虽然不再错乱和旋转,但也有雾蒙蒙的水汽不停地流动,很快我就发现,阵中竟然有人在移动! 定睛去看时,正是那个驼子! 此时他驼的更加厉害,他的手抓着一个通体黝黑的小人。 山精?! 我之前并没有见到这个山精,只看见驼子背着一个小袋子,心想以山精的体型,绝对不会被装在袋子中,谁料想这才几个月不见,这个山精的体型变得更加的小,比之前我们见到它时又矮了三分之一左右,它的眼眶通红,犹如被鲜血刚刚抹过,头顶的那撮白毛,白的如同棉花一般。 这个大阵玄奥之极,大阵覆盖之处,山川的能量搅动,磁场发生改变,别说是人,就算是鬼魂,也会迷失在其中。 但是这山精作为能在阴阳界自由往来的生物,却不受这阵法的影响,带着驼子一步步地朝着大阵外面走去。 我发现了驼子要逃走,其他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情况,若是让他走出阵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进阵的都是明白人,不用招呼,所有人一起朝着驼子和那山精攻了过去。 见有人攻来,山精转头发出了一声高叫,瞬间放开了驼子,猛然跳起,后发先至,一爪朝着我们所有人挥来。 我知道它的身体坚如铁石,龙鳞剑率先朝着它的爪子挡去,不出我的所料,像是挡住了一个铁疙瘩,顿时溅射出一片火星。 而且它的力量比之前更大,这一下就震的我手臂发麻,龙鳞剑差点脱手而飞。 第一百八十四章:智斗山精 此时跟着进阵来的,藏区小队的四人,加上我、代云天、皇甫真,陈木子,共是七个,同时朝着这山精小人围攻了过去。 但是他们也很快知道了这个山精的厉害,这东西无魂无魄,刀枪不入,和我们七个人对战,它不但不落下风,反而抢先攻击,将我们七个人避的连连后退。 白依依曾经说过,这个山精每十年才矮一寸的,这才几个月,山精就矮成了这个样子,驼子肯定又领着它去害人了。 据说山精的修行的极致,就是可以在灵体和实体之间互相转化,要真到了那个时候,天下虽大,估计也没有人可以制住它。 幸好阵中所有的邪派高手感觉都错乱,我们几个围着山精攻击的时候,完全不怕他们上来捣乱。 百忙之中我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一片水雾流动过去,我看见那个耳朵和鼻子上都打了圆环的胖子,像是无头苍蝇般的乱走,他一脚踏进了水潭之中,整个身子都都掉进了水潭里,惊慌失措的从水潭中爬上来,然后转头又走。 因为他眼中全是是折射的光线和错乱的景象,从水潭中出来没走几步,又再次“噗通”一声掉了进去,满身泥水,样子看起来很是滑稽。 而那个脸上带着鬼面的男人,此时怒发如狂,在原地不停地转圈。 而我感觉到奇怪的是,远处还有两个人坐着一动不动,一个是能控制纸人的端木良禽,另一个是那个面如重金的老者。 这两个人似乎在感应周围大阵周围的情况,并且用精神力和这个大阵抗衡。 只要将这个山精压制住,就不怕这些邪派高手能飞出去。 但是这个山精实在是极为难缠,此时我们好像斗的不是山精。而是一个石头小人,耳中传来的全是叮叮玲玲的和山石撞击的声音。 藏区小队中刚才召鬼的那个汉子,和山精交手的时候退慢了一步,被山精小人一下跳起来抓中了喉咙,顿时喉管破裂,口中发出绝望的唔唔声,捂着脖子倒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他丢了性命。 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密宗大手印很厉害。 我们六个心中又怒又痛,但是却没有办法奈何这山精小人,而且它护在驼子身边,不离左右。 山精是山中邪气所生,它怕至阳的雷电,上次白依依引雷,虽然没有成功,但还是将它惊走了。 我的临字决打出的时候,可以和空气共鸣,产生静电。这应该也是山精小人畏惧的,现在看来必须用临字诀来对付它了。 我跳开一旁,心中默念临字诀的心法,感觉全身有一股热流涌动,这一股热流贯穿上中下三丹田,最后聚集在胸腔,我将手指并拢,感觉这次的临字诀,绝对威力惊人,只要能将这个山精小人震走,场面就好控制了。 趁山精小人冲着他们围攻的时候,我手结不动根本印,大喊了一声,“临!”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情景出现了,这一声临字诀除了声音喊的响亮之外,根本没有别的效用,别说是跳跃不息的静电,连火星我都没有看到一个。 我出现了瞬间的茫然。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此处是五行迷幻阵,空气中处处都是搅动的能量,临字诀虽然厉害,在这个五行迷幻阵中,却不能引动空气中灵气。 唯一对付山精的法门失效,这怎么办? 要是我们退出阵法,山精马上就能将驼子带出大阵,一旦他出了大阵,就会变的神明目清,我们一边要分人手对付阵中的人,又要分人对付驼子,那就难办的多了。 所以必须在这次清灵液的效用耗尽之间,将这个山精驱走。 可是我们似乎没有这个能力!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雾气中的驼子转头不停的感觉,山精攻击我们之后,驼子站在了当地不敢乱走,而这个山精也尽力的护住它,我心头一动,山精刀枪不入,驼子却不能。 山精在尽心的保护驼子。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山精激怒,让它离开驼子身边,这样的话,我们就有机会将驼子斩杀,上次我和白依依同驼子交过手,他并没有其他恐怖的术法,我有把握能对付。 想到此处,我将力气贯到龙鳞剑上,双手紧握剑把,朝着山精小人横劈了过去。 一剑出,一剑没,短短几个呼吸间,我已经朝着山精小人劈出了十几剑,虽然不能将它劈伤,但是火星溅落了一片。 最后一剑的时候,我手中灌劲,将那个山精小人一下打翻。 它被我击的暴怒如狂,发出了让人心肺发麻的叫声,猛然跃起,朝着我扑来。 我转身而走,它果然不再顾忌驼子,想要追上我,将我撕成碎片。 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们几个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惹怒山精,纷纷后退。 就在山精朝着我冲来的时候,我猛然前窜后又将身形后转,电闪一般地靠近了驼子,一剑朝着他的后心刺去! 驼子似乎感觉到不对劲,想要躲闪,却不知道往哪里躲闪,他只是将身子矮了下。 我岂能让他闪过,“噗”的一声,正中他的后心,并且从胸口透了出来。 驼子口中发出了一声高频的哑音!一下被我钉死在那里! 作恶多端,这次赏你个透心凉! 我刚将血粼粼的剑拔出,那山精就扑了过来,此时驼子已经慢慢软倒。 山精一下愣在了当地,转头朝着我们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而此时我眼前的景物,又开始出现了晃动,光线也变的错乱起来,我知道清灵液的效用已经用尽,在多待片刻,估计我们也要陷在阵中。 代云天他们估计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抱起藏区那少年的尸身,快速地退出了阵去。 就在我退出大阵边缘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重叠旋转,再晚出来半刻,估计就要喊人来救我们了。 见我们从大阵中出现,负责警戒的白依依他们纷纷围了上来。 瑶瑶冲着死去的那人大喊道,“平措!平措!” 只是这个叫平措的男孩,喉管已经断裂,脖子那一片狰狞的伤口,鲜血已经将上身衣服浸透,永远无法再应答了。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伤感,那个山精小人也从阵法中跳了出来。 看到这个恐怖的小东西出现,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后退着防备。 阵外不比阵中,看见这个山精出现,我虽然有点慌张,但是已经不如在阵中恐惧,临字诀的心法念动,准备给它狠狠一击。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山精空洞的眼眶“盯着”我们看了看,将张开的利齿慢慢合上,竟然朝着山林的阴翳中奔去。 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世上本没有恶鬼,只有恶人。驼子死去之后,山精多半不会再害人,我们也没想着再去招惹它。 毕竟这个东西,就像是天地间的真龙一样,是很难杀灭的。 驼子已死,阵中还有四个人,相比驼子而言,我觉得这四个人好对付多了。 毕竟他们没有办法反击。 事不宜迟,必须赶快将他们除掉,为更加妥当,这次进去大阵的人力气受损,要换做一批过去,但是另一批人中,二新胳膊受伤,扎西坚增用刺神术时伤了元气,都不能前往,剩下的基本都是女孩子。 这次进阵基本上就是杀人,这样的活交给女孩子来做,未免太残忍。 我和代云天力气还足,主动提出要再次进阵。 人员凑齐,就在我们往眼皮和太阳穴涂抹清灵液的时候,有一个人却从大阵中跳了出来。 是那个面如重金的老者! 我们齐声惊呼,那老者也突然睁开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黑眼珠变的极小,睁开的时候,看起来甚是恐怖。 第一百八十五章:阵外符兵 竟然能从阵中出来? 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个阵法的神奇,不但能够迷惑人的感知,而且总让人觉得阵法中心就是出口,不自觉地想走过去。所以那个鼻子和耳朵上打钉的胖子,才会一遍又一遍地踏入到水潭之中。 但是这个老者竟然出来了,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所谓五感,指闻、味、声、形、触这五种感觉,很多大能的玄法高人,认为五感都是影响人修行的东西,相传玄门中有将自身五感封闭的法门,那是心沉渊底,一动不动的静坐之法。 这个老者要是将自身的五感封闭的话,根本不可能行动,但是在我们眼前看到的景象,却是这个封闭了自己五感的老者,从大阵中跳了出来。 看来玄门之大,还有很多我们闻所未闻的法术。 那老者出现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出现了片刻的惊愕,就在我们惊愕的时候,那老头的眼睛慢慢发生了变化。本来极小的黑色眼瞳,在一圈圈地放大,直到恢复正常人眼瞳的大小,老头浑身一个激灵,朝周围望了望。然后锁定了我们。 看来我们错过了攻击他的最佳时机。 将眼睛看向我们之后,老头伸了伸腰,扭了扭脖子,他转头看向了那个雾气蒙蒙的大阵,咬牙道,“好厉害的小崽子们,敢在这里伏击我们,要是放任你们成长下去,我们真要没有活路了。” 说完之后,老头露出了狞笑。在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奇异的气息,这气息让他浑身的衣服晃动,特别是他腰间的木牌,哗哗啦啦撞在一起,显得很是诡异。 好像这些木牌有生命一样,好像要从老头身上挣脱。 老头枯瘦的手抓住了这些木牌,将他们从身上拽了下来。 此时我看见这些木牌上缠着一圈圈的黑线。 邪法师用的黑线,无怪乎两种,一种是沾了公鸡血的墨斗线,这种线用来镇压邪物,一般是僵尸;另一种线是棉线,将棉线浸在百年的棺椁的尸液之中,是用来锁住鬼魂的。 老者带着狞笑,将木牌上的黑线一圈圈地扯掉,黑线扯掉之后,通红的木牌出现,红的发亮,在木牌上有一道道弯曲的符文。 我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木牌,不知道这老头用什么古怪的法门用出来。 老头将十个木牌都摊在手中。嘴里大喊道: “符兮有灵,直下碧落扫黄泉!” “符兮有灵,往来幽冥自如意!” “符兮有灵,百端邪鬼齐顿首!” “符灵,符灵,现身!” 随着老头的念诵,从十来个木牌中慢慢飘出一个个虚影,这些虚影穿一身甲胄,手中拿着刀剑,瞬间站成了一排。 开始我以为是鬼魂。现在一般的鬼魂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仔细看时发现又不是,这些虚影比鬼魂的要清晰的多,而且它们并不畏惧从树林中斜射下来的阳光! 这是什么东西? 看见我们脸上露出了疑惑恐惧的表情,老头很满意,他低沉着嗓子道,“你们这些小崽子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吧!” 老头将手轻轻一挥,这些抓着甲胄的虚影朝着我们冲了过来,众人不知道这虚影是何物,纷纷用对付鬼魂的法门来对付它们。【ㄨ】 一时之间,咒语法器,纷纷朝着这些虚影而去,法器击打到这虚影上面,虽能将这虚影击退,但是完全不像对付鬼魂那样有克制之力。而镇压鬼物的咒语喊过去之后,这些虚影竟似不受影响。 我们几个人,有人被虚影击中,顿时变的大呼小叫起来。 我手中抓着尸刀,朝着一个虚影劈去,那虚影往后退了一步又再冲上,他手中的虚幻刀剑划过我的胳膊之时,我的感觉上感觉到一种火辣辣的疼。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众人拼命和这虚影抗衡的时候,白依依突然喊到,“这有可能是符兵!” 符兵? 我在脑海中搜索和符兵有关的信息,想了一下,突然明白,所谓符兵,就是符文有灵,幻化成兵。符兵形成极为不易,鬼知道这个老头,从何处得到这么多符兵? 符兵不是鬼魂,它们是凝聚的天地灵气,怪不得用对付鬼魂的法门对付它们无效。 这十来个符兵瞬间就缠住了我们。一时之间,我们被打的东倒西歪,要是任由这些符兵肆虐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所有人估计都要倒下。 那老头远远地站着观望。 我手持尸刀。用力的将两个符兵打开,朝着老头纵了过去,擒贼擒王,我要用对驼子的招数来对付他。 可这个老头不是驼子,当我靠近他的时候。他猛然一声大喝,口中喊了一声怪咒,一掌打来。 我感觉到一股沉重之极的阴风突至,顿时让我退了五六步。 他竟然有类似我九字真言的东西护身,从这一掌的威力上来看,似乎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 我一怒之下,龙鳞剑再次出手,想要将老头劈成两截,这老头将身子一闪,从身后拔出一截黑铁,“当啷”一声迎在了我的龙鳞剑上。 和他手中的黑铁相交,我们两个各自退了一步。 见我冲向了老头,代云天也丢下了和他相战的符兵,一下跃了过来,口中大喊道。“我来帮你!” 见代云天过来,那老头手中的黑铁挥成了一团黑气,虽然代云天过来,但是他左挥右舞,我们还是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这老头内外兼修啊! 从老头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压力不大,凭我们两个,根本没法将他打倒。 而那些符兵,好像处在无敌的状态一般,我眼睛掠过。只见段清来和代云倪都倒在了地上,好像腿上已经被那些符兵所伤。 这些符兵攻击在身上,没有伤口,但就是疼痛难忍,他们两个应该是腿上受伤很重。难以站立。 一时半会绝对打不倒这个老头,再过一会,估计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倒在这符兵手里。 我对代云天喊了一声撤,两人翻身退开,那老头也不追击。收了手中黑铁,只是冷笑。 这符兵打不退、击不撒、镇不住、降不服!比狨猴和纸人更加厉害。 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这些符兵不可能没有弱点,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这弱点。 就在此时。我发现皇甫阿诺被一个符兵逼进了大阵之中,就在那符兵想要攻进大阵的时候,却被老头喊住,似乎不允许它进阵。 那符兵转而去攻击其他人。 我心中一下明白了,这些符兵是天地灵气所聚。大阵中灵气混乱,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头为什么畏惧,但是大阵之中绝对是对付符兵最佳的所在。 阵中还有三个邪派高手,正好先将他们灭了,就算是这个老头难对付。一会合力,说不定会有胜过他的办法。 我喊了一声,“那些符兵不敢迷幻阵,我们进阵!” 我一边喊,一边极力的挡住凶猛的符兵。突然后背上也被一个符兵击中,那感觉,火辣辣地疼,和一道皮鞭打上去无异。 听我这么说,瑶瑶望了我一眼。她选择相信我,赶紧将清灵液分给众人,我扶起腿受伤的白依依,大家一起退入了大阵之中。 真是滑稽,本来布阵是为了对付敌人的,没想到这大阵竟然成了避难所。 不过进阵之后,那些符兵好像真没有追过来,应该是老头制约住了。 我们一边戒备,一边寻找那三个邪派高手的位置。 谁知道这才片刻功夫,大阵之中又生变化,端木良禽虽然还是坐在那里,不过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浑身通红的纸人,守在了端木良禽旁边。 我神探性靠近的时候,那红色的纸人突然朝着我斩来,速度之快,只看到一个红色的幻影。 幸好我的龙鳞剑当啷一声挡住。 而那个掉进水潭的胖子身边,则环绕着一个透明的水母样的东西,只有戴面具的那人,还在无端的狂暴。 第一百八十六章:引爆符兵! 端木良禽身旁的红色纸人之上,没有一字的符文,也就是说,我们暂时是找不到它的弱点的。 幸好这血红色的纸人只是护住端木良禽,只要我们远离他,那纸人也不会追过来攻击我们。 看到端木良禽身边的红色纸人这么恐怖,所有人都朝着那个胖子攻去。 可当我们靠近胖子的时候,他身边水母一样的东西朝着我们攻了过来。 离那水母最近的是皇甫正,我看见那透明的水母一下钻进了皇甫正的身体中。 片刻之后,那水母一样的东西,又从皇甫正身体中钻了出来。 只是皇甫正一声大叫,好像全身麻木一样,一下僵直在那里。 皇甫真一下抱住了自己的弟弟,拉着他接连后退。 “灵蛊!”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声。 原来这个鼻耳处打着圆环的胖子,是一名极为厉害的蛊师。 蛊师的厉害与否,关键看蛊虫,最下等的蛊虫是爬虫,这种蛊虫虽然厉害,要是对敌不过,完全可以逃走;再厉害些的蛊虫就是飞虫,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用飞牛蛊的蛊师,而相传最厉害的蛊师,用的是灵蛊。 何谓灵蛊? 灵蛊也就是养的蛊虫年深日久,通过吸食人血或者进食其他种类的毒虫,慢慢地进化成灵体,这种蛊虫靠近敌人的时候,可以毫不费力的进入人的身体下蛊。 这种灵蛊哪里都能去,行动的时候无声无息,是最难对付的。 没想到这个胖子身上,竟然有这么一只灵蛊! 马丹的,这都是什么样的角色,陷在阵中还这么厉害,要是在平地上和他们对战,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这一只灵蛊厉害无比,皇甫正被毒翻之后,立马眼睛反白,嘴角流出白沫来,生死不知。 皇甫阿诺见皇甫正变成这个样子,声音都变成了哭腔,“哥、哥、你别吓我!” 那一只灵蛊和红色纸人一样,护着胖子不让我们靠近。 这灵蛊虽然厉害,我知道它怕带有正气的法术,“九字真言”或许是它的克星,但是五行迷幻阵中,却使不出“九字真言”! 藏区小队中,另一个刚才召鬼的年轻人,刚才平措死的时候,我知道他叫做平加,他突然朝着那胖蛊师掷出了一把匕首! 本来这匕首该刺中胖蛊师的咽喉,但是那灵蛊突然冲出,朝着那匕首卷去,那匕首方向一偏,竟什么都没有刺中。 但是他此举显然惹怒了这个灵蛊,将匕首打偏之后,瞬间穿过了平加的身体。 平加的身体也瞬间僵硬,要不是身边有人扶住,估计也要栽倒在地上。 因为没有蛊师的控制,这只灵蛊的威胁有限,只要我们不率先攻击,它也不会攻击我们。 这两个人都有神奇的术法护卫自己,现在只剩下那个穿着华服的面具男可以攻击了。 就在我攻击端木良禽,皇甫正攻击胖蛊师的一瞬间,瑶瑶也朝着带鬼面具的人攻了过去。 那人带的这个面具,显然是将恶鬼引到了身上,而且还是一个暴脾气的恶鬼,将四周掀的尘土飞扬。 恶鬼又怎样,在这个阵中,一样会受到迷幻。 瑶瑶身上再次出现了火焰的虚影,这是她身体内的能量,不受阵法的影响。 我已经知道这个虚影叫做拙火定,是藏区的一种密法,正为阴邪的克星,厉害的拙火定,在施法的瞬间,头顶都会出现火烧云样的东西。 鬼面男被瑶瑶一下打中,惨叫一声,摇摇晃晃退了数步,翻身倒在了水潭中。 只要他再次起来,一下就可以要他的命,这次进阵好歹要除掉一个邪派高手。 可是鬼面男被打入水潭之后,水潭中咕咕噜噜冒了一大片气泡,那人好像溺水一般,竟然沉到了水潭中,不再现身。 鬼面男虽然五感丧失,并不代表他脑子不管用,被瑶瑶打中一掌后,他肯定是感觉到了危险,沉在水底不再现身。 这?! 本来以为进阵之后,立马就能将这三个邪派高手诛杀,没想到我们全部人都进到阵中,竟然连一个都干不掉。 见这鬼面男沉入了水潭,代云天动了怒,一把抓出防身的匕首,就要跳如水潭之中。 此时代云倪却拽住了他,无人知道这水潭有多深,不过这水潭想必不浅,里面的潭水都是碧油油的。 经过冰冷的潭水一浸,鬼面男肯定清醒了过来,他可是一方邪派高手,此时又蛰伏在水底。 贸然下去的话,说不定小命就交代在水潭之中了。 看来即使在阵中,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一时半会还是不能从阵中逃脱的。 这样看来,我们还是要先对付那个能召出符兵的老头。 从刚才的局势看,那些符兵是渴望进阵的,因为这阵法中有搅动的灵气,但是那个老头却在竭力的控制。 若能将那个老头缠住,将符兵引到阵法之中,那又当如何呢? 想到这里,我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要能将老头缠住,让他无暇去管符兵,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此时我们这两队的人,能自由行动的已经不多了,大多数都带了伤。 当下还是由我和代云天去缠住老头,由半道上涂抹了清灵液的去引符兵。 我们不甘地看了看雾气中的端木良禽和那个胖蛊师,退出了大阵。 那老头竟然还守在大阵外面,在他的身边,那十来个符兵整整齐齐的列了一队。 他此时脸上的神情充满了嘲笑,就像是一个守住猎物洞口的猎人,他相信我们会出来自投罗网的。 当他们出现之后,他咧嘴道,“你们这些小崽子再有能耐,今天也难逃一死!” 他将手一挥,那些符兵好像冲向战场的勇士,呼啸着奔了过来。 迎上这些符兵的,是后来涂抹了清灵液的人。 他们中有人已经受伤,像是白依依,此时瘸着腿,将手中的慧剑挥成了一片霜气,极力的挡住符兵。 而和我代云天相视了一眼,代云天竟然再次念动了提升力量的咒语,两人同时朝着老头冲去。 上次的攻击是试探性的,这次的攻击却变的猛恶无比。 老头虽及时地拔出了黑铁棒,但是他的表情已经不那么轻松。 我的龙鳞剑也舞动到了极致,红光龙吟,猛恶无畴! 老头双目圆整,不敢在分心,凝神接战,手中的黑铁棒,化成了两团黑芒。 这一段时间我虽然劲力有大增,但是和老头交手的时候,还是感觉手臂震的发软,我手中拿的是剑,他手中拿的是棒,我也不敢过分用力,生恐一个不小心,就将这龙鳞剑折断了。 已经记不得这是代云天第一次使用这样的巨力密咒了,每使用一次,对血气都要造成一定的损伤,若这次能将老头打败,我将建议所有人退走。 现在我们两队的人,伤的伤、死的死,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就在我们两个和老头斗的正激烈的时候,老头突然一声大怒,手中的黑铁棒猛然翻转,势如拼命! 我和代云天不敢硬接,翻身退走。 转头一看,就在我们交战之时,那些符兵已经被白依依他们引到了阵法之中。 老头想要做法将那些符兵引出来,但是他看到的时候,为时已晚。 他见做法失败,想要冲进大阵之后,又不敢冲入。 想来能从大阵中逃出的密法,短时间之内也只能用那一次。 我看见大阵中雾气狂涌,好像有东西在吸附阵中的灵气。 我突然明白,是那些符兵! 既然它们进阵能吸收灵气,为何老头又这般恐惧? 很快我就明白了,片刻之后,我看见大阵中“嘭”的一声,并且伴随着耀眼的亮光,好像好像东西爆掉了,这一声大响声之后,继而又出现了十来声,亮光狂闪,耀的人眼都难以睁开。 是那些符兵? 它们好像爆掉了! 我突然明白,符兵吸收天地灵气,但是有个限度,平时它们能得到的灵气有限,但是这个大阵此处山川的灵气都引了出来,超出了符兵承受的极限,它们因此爆掉了。 老头狠狠地大叫一声,如丧考妣。 第一百八十七章:大阵欲破! 符兵的珍贵自不用说,这些符兵也是他实力的一部分,此时同时在阵中消亡,他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看到他发狠的眼神,我心中一慌,怕这老头会不要命地冲上来。 他冲上来的话,我们估计还会有人命丧当场,但是他也别想安然无恙,他虽然厉害,但是我们人数众多,没有了符兵的帮助,他休想全身而退。 双方在静默中僵持。 谁都不敢先动手,一旦对手,必定要见血光。 老头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嘿了一声,“没想到我纵横玄门的符兵,竟会毁在你们这些小崽子的手上!” 他望了望雾气搅乱地大阵,又朝着天望了望,眼中的恶毒更甚,“你们最好祈祷自己能跑掉,不然的话,我要将你们所有的人都制成活标本,以抚慰我心中之痛!” 说完之后,老头竟然转身走了。 我们惜命,他这样的邪徒则更惜命,估量了形式之后,他放下狠话离开了。 他似乎从来没想过去救阵中的那三个人。 杀伐果决,凶残自私,这才是邪徒的本性。 等老头的身影在山林中消失的时候,我们才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候已经坐倒的代云天道,“这人应该是三神教中的左护法鬼阳子,虽然没人见过他,但是相传左护法是一个老头,能控制阴符兵和尸怪!” 三神教中的左护法?怪不得这人那么厉害。 幸好这老头很持重,要不然我们肯定伤亡惨重。 代云天强行地用了提升力量的密法,此时浑身像是一个大蒸笼一样,连头顶都有微微地白气冒出,已经没办法对敌。 见那老头退走,白依依赶紧给皇甫正他们两个施救。 皇甫正和平措中了灵蛊毒,现在已经人事不知,只有手脚还在微微地颤抖。 灵蛊之毒的厉害之处在于下毒的瞬间,就能麻痹全身的神经,幸好那灵蛊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只在他们身上穿梭了一下,要是对他们多次攻击,他们估计性命不保。 白依依拿出了树根小人,在上面贴了通幽符,放在他们胸口处,然后念咒施法,试图将灵蛊的毒引到树根小人之上。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竟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个灵蛊我们都听说过,可之前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下的毒这般神奇,蛊毒没有引出,他们两个还是昏迷不醒,嘴角白沫外流,呼吸十分沉重,看来还十分危险。 皇甫阿诺哭了出来。 解蛊无效,瑶瑶走了上来,从背后上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在他们面前蹲下身子,让我们帮忙将他们两个的嘴掰开,“这是天山雪莲水,能解百毒的,给他们两个灌进去!” 瑶瑶来头不小,背包里被的东西都是宝,从醍醐浆、清灵液、到现在的雪莲水,真不是我们小家户的修行者能比的。 幸好现在她和我们统一战线。 两人的牙齿咬的紧紧的,皇甫真费了好大的劲才撬开,将雪莲水倒进去之后,两人手脚的颤抖慢慢停止,又过了一会,猛睁开眼的咳嗽了一声,似要呕吐。 皇甫真急忙帮他们翻身。 从他们口中吐出一堆又腥又臭的东西,是他们胃中的食物,里面竟然有乳白色的小虫在蠕动。 这么快就有小虫进了体内? 好厉害的灵蛊! 看来他们两个的命是捡回来了,只是全身无力,还不能站起。 皇甫阿诺高兴地抱住了皇甫正。 看他们两个脱离了危险,我们开始考虑何去何从,老头虽然退走,但是不表示我们危险解除,他有可能去找围剿其他小队的邪徒了。 要是他卷土重来,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要知道我们现在的小队,已经没有了多少战斗力。 我们这一队的十个人,代云天虚脱、二新胳膊受伤、白依依小腿受伤、皇甫正中蛊、段清来和代云倪被刚才的符兵划中了腿脚,到现在还没有恢复。 而扎西坚增这一队,本来就余下六个人,刚才被山精杀掉一人,一人中蛊,余下的四人包括扎西坚增和瑶瑶,身上也都有伤。 这样的状态,怎么和人交战? 阵中虽然困着三个邪徒,但是我们却没办法杀掉,清灵液也剩的不多了。 我们决定逃走。 “我们现在离开的话,这个阵法还能坚持多久?”段清来对阵法比较了解,知道这样的阵法有时间限制,此时冲着扎西坚增问道。 扎西坚增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山石、树木,思考了一下,“这个地方灵气充足,再坚持两个时辰,问题应该不大。” 虽然不能将这三个人杀灭,但是他们在阵中的时间越久,对他们精神力的消耗越厉害,两个时辰之后,就算他们能从阵中出来,估计也没有能力追赶我们了。 此时的山中,前后方都有危险,我们决定往左撤。 只要给我们半天到一天的恢复时间,哪怕再次被他们追上,还是可以和那些邪派高手周旋的。 商量好之后,我们扶起伤者,背起不能动的人,决定往山左侧走,这样可以尽快地从横断山区出去。 扎西坚增本来也要离开,临行前回头再次看了一下大阵的时候,却停步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见他停步,身边的瑶瑶疑惑地问道。 扎西坚增将手朝着大阵一指,“情况不太妙,你们看!” 我转头看去,却没有看出来什么异常。 瑶瑶对这个大阵很熟悉,看了一眼,声音惊慌地道,“雾气突然变淡了,这怎么可能?” 阵中的灵气不足维持阵法的运转了么? 这个五行迷幻阵,金木水火土六种属性,有此一种,皆可成阵,属性越多,迷幻的效果越强。 此时布阵的地方,山石为金,大树为木、深潭为水,地面做土,迷幻效果之强,估计在山中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地方,这样的一个布阵绝佳的位置,灵气怎么可能这么快耗尽呢? 我不理解,扎西坚增却脸色凝重地道,“我知道了,是那些符兵!” 符兵? 他说过之后,我也突然明白。 那十个个符兵虽然自爆,但是它们吸取掉了大量的灵气,此时阵中用来迷幻的灵气,已经极为稀薄了。 “快走!”看到这样的情景,瑶瑶拽了一下代云天。 但是代云天岿然不动。 他摇摇头道,“照现在的情形看,这个大阵最多也就能撑一刻钟,这一刻钟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损伤,等他们出来之后,还是可以追上我们。” 扎西坚增说的不错,我们这些伤员,是不可能跑的过他们的。 可是现在不逃走,又能怎么办? 清灵液虽然还剩下一些,但进阵也不能诛杀掉他们。 就在我们六神无主的时候,扎西坚增突然道,“我拖住他们,你们先走!” 瑶瑶首先不答应,喊道,“你怎么可能拖得住他们!我不走!” 扎西坚增转头看了看瑶瑶,“快走,别让我为难,你想大家都死在这儿么?” 可不管扎西坚增怎么说,瑶瑶就是眼中含泪地道,“我不走!我也要留下!” 我没想到扎西坚增会这样做,之前因为他飞扬跋扈,现在这一场生死之战,真是刷新了我对他的认识。 可现在就算是他留下,也于事无补,我走了过去道,“兄弟,我敬佩你的这种勇气,但你留下,也只是在这多躺下一具尸体,快走!” 扎西坚增见所有人都不肯离开,这时候才道,“我不想瞒你们,让你们离开,是因为我想再次用刺神术!” 他的话音刚落,瑶瑶泪眼朦胧地摇头道,“不行,这刺神术对精神伤害极大,两次连用,你身体肯定承受不住!” 扎西坚增笑了一下,“没事的,我之前不也连用过。” 瑶瑶的头摇的更厉害,“那一次对付泰国邪巫,你只是五天之内用了两次,立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命要不是活佛马上施救,你早没命了!” 扎西坚增像是哄小妹妹一样,对着瑶瑶道,“我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要窍了,这次没事的。” 说完之后,他不再理会瑶瑶,盘腿坐下。 见他了立马坐下施法,瑶瑶不敢再出声。 他将双手并拢,口中再次念动咒语,脸色立马变得很痛苦,随着他口中藏语密法的念诵,那个穿着长袍的白色凶影,浮现了出来,头发遮脸,满口獠牙,双手伸展,再次笼罩在他的身上。 这是扎西坚增修行道路上的恶念,此时化为尸神,当他出现之后,我感觉到了一种混沌的气息,一种凛然的凶威。 瑶瑶见不能阻止,以手捂嘴,眼中的泪如短线之珠,不停往下坠落! 这刺神术的厉害我们已经领教过,若不然白依依和陈木子心无邪念,估计当时就要一败涂地! 此时阵中有三个真正的邪徒,他们的心中都是关于杀戮和血腥的念头,只要这个白色凶影进去,必然能带动他们心中的恶念。 要么他们会自裁,要么他们会发疯,绝对不会安然无恙! 那白色的凶影慢慢地抬头,露出修长而诡异的眼睛,飘向了雾气升腾的大阵。 我们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第一百八十八章:月夜铜尸 扎西坚增召出的尸神飘进了大阵之中。 说白了,这尸神就是扎西坚增的另一个意识,只是被扎西坚增用密法束缚住了,它进阵之后,阵中的情况,扎西坚增肯定都已经明白。 虽然他安慰瑶瑶的时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但是我们大家都明白,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我们的。 雾气虽然变淡,处在阵外,依然不能看清阵中的人影,也就更加看不见他召出的尸神。 虽然看不见,但是我能想象的到那种画面,那个凶恶的尸神,肯定从那三个邪派高手身上不停的穿梭。 而此时的他们,正在击中精神力和大阵抗衡,最怕外物所扰。 要是他们心中罪恶的念头被带动,可能自裁、可能发狂、更有可能当场毙命。 我们所有人都望向了扎西坚增,希望他收了法术之后,可以告诉我们,这三个人已经伏诛。 此时的扎西坚增稳坐如同一座雕塑,他的两条眉毛都已经锁在了一起,这才一会功夫,额头上已经出现了黄豆大的汗珠,看来想催动这个尸神伤人,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扎西坚增还在咬牙施法,不知道是那个三个邪派高手没有倒下,还是有什么密法和扎西坚增抗衡,只见扎西坚增的脸已经变的通红,汗水已经将全身浸透,他可能极想为大家扫掉身后的障碍,还在咬牙坚持。 看到他这个样子,瑶瑶眼中泪落如雨,不停轻轻的摇头,已经哭出了压抑地声音。 这次尸神出窍的时间,比对付我们那次还要长的多,虽然大家都希望扎西坚增无恙,可这情形却不容乐观。 我心中着急,转头对瑶瑶小声地道,“将清灵液给我!” 若此时那三个邪派高手有密法和尸神抗衡,正可趁机将他们诛杀。 瑶瑶一愣,却没有给我,声音哽咽道,“你若进去,刺神术还要分心避开你!” 陈木子突然闭目坐下,想要用通感山神之法,感应阵中的情景。 就在陈木子坐下没多久,扎西坚增突然全身猛烈颤动,就好像有人抱住他摇动一般,所有人的眼睛都紧张地盯着他。 他突然从口中激射出一口血来,双眼反白,仰天倒下,人事不知。 身后早有人扶住了她,瑶瑶更是弯腰抱住了他,大喊他的名字。 他呼吸还在,只是晕死过去了。 而陈木子听到惊呼的声音,也张开了眼睛,冲着我们摇了摇头,“里面灵气混乱,根本感应不到什么。” 我想要去阵中看一下情况,陈木子一下将我喊住,“刚才虽然没有感应到大阵中的情况,但是我感应到有人过来了,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 若是进阵被血色纸人和灵蛊缠住的话,确实麻烦,我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手中,护着大家转头离去。 现在的我们,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支残弱的队伍,好几个都需要搀扶,还有三个是不能行动的。 扎西坚增虽然没有死,但是他此时的情况很差,脸白如纸,呼吸微弱之极,随时都可能死去。 此时他正被一个叫做库勒的人背着,库勒背的很稳,唯恐让扎西坚增受到震动,瑶瑶跟在后面小声地道,“怎么办,就算现在去找活佛的话,来不及了。” 我们沿着两山之间的谷地前行,走不多时,天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一轮惨白如铁的月亮,渐渐地升腾上了夜空。 幸好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 我们这般行进实在是太累,行走了莫约四五里路,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只得停下来歇息一会。 喝了天山雪莲水之后,皇甫正和平措的状态逐渐好转,两人都要求下来自己行走,但是脚沾地之后,还是难以站稳,看来即使除去了这灵蛊之毒,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反观扎西坚增,他的情况要糟的多,此时的他连手脚都出现了冰凉之状,众人束手无策,虽有很多救命的法门,但都不敢用在他的身上。 他身体的状态弱到了极致,已经没有了一点防御机能,就好像春日的浮冰,一碰即碎。 救命的法门施加到他的身上,有可能让他瞬间丧命。 他此时被平放在一块大青石上,瑶瑶在旁边愣愣地盯着他看,过了一会,瑶瑶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闭目将双手合十,口中念诵起经文来。 虽然不懂这经文的意思,但是此时看见瑶瑶挂着泪水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应该是求神保佑人的经文。 就在瑶瑶低低念诵的时候,我突然心中有所感悟,我们前途未卜,这次山中历练,谁最后能活着出去还不好说。 白依依小腿被纸人划伤,现在行走起来还一瘸一拐的,我转头问她还疼么,她微微一笑,“我没事的,苏醒哥。” 她的笑容让我心安。 歇息了一会,还是要继续前行,理论上来讲,伏击我们的人都在前后堵截,我们侧行就相当于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是最为安全的。 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情况。 因为就在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听见山中传出了轻微的噗通声。 我们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不敢起身行走。 那声音越来越近,似乎正是朝我们这边而来的。 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但是我觉得来者不善,二新让大家散开,隐蔽身形。 大家的目光盯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去,过了一会,在黑暗的山谷中,终于出现了一片晃动的人! 在冷冷的月光照耀之下,那些人身上出现了暗黄的反光。 我发现“噗通、噗通”的声音,正是这些人在跳动。 我心中一寒,僵尸?! 怎么那么多僵尸? 可是那僵尸身上暗黄的反光是什么? 楞了一下,我突然明白,反光的是黄铜,这是僵尸中的铜尸! 僵尸者,僵直不动的尸体,因为体内有恶魄存在,以血怨为食,不入轮回。僵尸有很多种,它们中的极致被称为魃子! 魃子是存世千年的僵尸,浑身变的像是铁板一块,灵智已开而且力大无比,基本上无人可以将其降服。 四叔脸上有一道伤痕,据他说就是和魃子对战的时候受的伤。 而一般的僵尸,身体虽然僵直,但是远远没有达到刀枪不入的地步,而变成更厉害的僵尸,往往需要数百甚至上千年。 邪徒想要借助僵尸的力量,一是等不起那么长的时间,二是就算遇到了这些僵尸,他们也未必能够控制住。 这些邪徒想到了一种速成的法门,这就是铜尸! 所谓铜尸,是将活人口鼻封闭,浑身灌注上铜汁,将人活活烫死!然后放入养尸地,以密法引地之阴气,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就会形成铜尸! 这个铜尸身上,也就有了一层铜甲! 那这种僵尸,因为身体上有铜甲覆盖,也变的刀枪不入! 只是这种邪法无端伤人害命,最是残忍不过。 山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铜尸? 等那些铜尸再走近些的时候,我发现在这个铜尸阵的后面还跟着三个正常的人,似乎在驱赶这些铜尸! 从衣饰上来看,其中一个,正是之前逃走的那个老头! 三神教左护法鬼阳子! 他似乎在指挥这些铜尸前行! 想起他之前威胁我们的话语,我突然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原来要将我们做成标本的话,并不是他随口一说! 老头身边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带着面具,正是陷在阵中的鬼面男,而另一个,似乎是能控制纸人的端木良禽! 他们两个活着从阵中出来了! 我没有发现那个胖蛊师的身影。 这样看来,他不是重伤,就是已经丧命。 没想到扎西坚增以性命相搏,最后只除去了那个蛊师,他们三个吃了大亏,肯定引为奇耻大辱,不找到我们杀之泄愤,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铜尸在跳着前行,行了一会,齐齐停下来,似乎感应人的血气。 第一百八十九章:黄铜僵尸 僵尸,对活人的气息最为敏感,虽然停下的位置离我们还远,但它们似乎已经感觉出了异样,我看见这些僵尸朝着我们隐藏的山坡处频频伸头。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样快。 我转头环顾了一下众人。 我以为他们都会畏惧,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种坚毅的表情。 这种坚毅的表情来自对这一路被打压的愤怒,来自一颗想要保护同伴的心。 感应出我们的气息之后,那些僵尸开始一耸一耸的再次前行。 可能是害怕再次入了我们的埋伏,鬼阳子三人和僵尸之间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等这些僵尸和我们藏身的地方离的足够近时,它们齐齐停下,口中发生了嘶吼声。 按说僵尸是很难发声的,死去那么久的人,音带早已经怀掉,但是这些是用密法制成铜尸,入土后四十九天就被扒了出来,他们的音带还是完好的。 这些僵尸已经锁定了我们所在的大致方位,他们这一嚎叫,后面跟着的鬼阳子挥手让僵尸停止了嘶叫。 他朝着我们隐身的地方喊了一声。“别藏了,出来吧,将我们逼的那么狼狈,你们这些小崽子还想跑么。” 他说话的方向,此时已经正对着我们,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没有僵尸,他也能感觉到我们。 我吸了一口气,慢慢地站了起来,除了瑶瑶还护在扎西坚增身旁,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老头唉了一声,“看来你们终究还是逃不掉,我们居中策应的五个人,居然有两个在你们手上殉命,要是不将你们统统杀掉,真是没有脸面回去了。” 我心中一动,看来扎西坚增的刺神术,终究还是杀死了那个蛊师,不然的话,那只灵蛊真的是不好对付。 就算是干掉了那个蛊师,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还是有着老大一截。 二新此时呸了一声,“遗憾的是,没能将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畜生全部杀死!” 那老头突然狞笑,“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老夫修成了尸魄之术,端木兄弟有秘法转移自己的精神,我们两个真要着了你们的道。” 说完之后,他指了指指那个鬼面男,“说不定还要连累这位朋友,幸好他运气不错,一直藏身在那个水潭之中,只是可惜了吴思兄弟,一代灵蛊王啊!” 老头这么一说,刚才阵中的形式我已经明白,那个蛊师一直和扎西坚增的刺神术抗衡,最终丧命。 而那个红色纸人中,实际上封的是端木良禽自己的精神和魂魄,怪不得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半点不受大阵的迷惑影响。 而那个鬼面男,竟然一直沉在潭底,等大阵散去之后才出来。 见鬼阳子提起自己,端木良禽哼了一声,对那老头道,“一会您控制点铜尸,别将他们全部咬死了,那个将我们引到迷幻阵中的小子,我要将他先拔了皮再炼魂!” 鬼阳子点了点头,“好说。” 这两个人应该都是三神教的,从对话上来看,应该是从属关系,端木良禽若不是十怪,就应该是灵童! 那个鬼面男则一句话也没说,他浑身湿淋淋的,配上面具之后,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我们看。 鬼阳子终于敲响了一面铜锣,对这些铜尸来说,这是好像是进食的信号,他们嚎叫着,一跳一跳地涌了上来。 这些铜尸身上浇灌了很多铜汁,远远看去就好像少林寺的十八铜人,依托三神教的鬼阳子真是家底丰厚,其他邪徒就算是要想害人制铜尸,也没那个财力。 黄澄澄地僵尸跳到了我们近处,本来该是面目铁青的僵尸,此时也变成了一脸金黄,甚至连突出的颧骨都像是用黄铜铸就。 我率先跳起,朝着一个铜尸身上斩去,龙鳞剑与这个铜尸相交的时候,顿时呲呲啦啦起了一大片火星,果然不能劈进它们的皮肤之中。 我去,这僵尸身上灌注了多少黄铜啊! 虽然不能劈开,但我这一段的修行不是白修的,还是一掌将靠近我的僵尸打退了。 而其他人,也纷纷和这些僵尸战在了一起。 月光之下,山谷之中,我们和黄铜僵尸你来我往,打的非常激烈。 虽然我们没有好的手段对付僵尸,但是它们身上灌注了超多的黄铜,致使这些僵尸根本没有自然生成的僵尸敏捷,想伤我们也不容易。 他们含怨气而死,本来应该很凶猛,可失去了速度,我们也不是太畏惧。 只是我们力气受损,完全耗不过这些无知无觉的僵尸。 我再次一掌拍开一个僵尸的时候,转头对二新道,“怎么办,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二新受伤的右手不能行动,此时正用左手抓着一根落魄棒,见我问他,他似乎在落魄棒上凝聚了一下力量,大喊了一声,“看我的!” 随即他跳起,一棒打在了一个冲我过来的僵尸的后背上,“邦”的一声大响,那僵尸一下被打翻,挣扎着想要跳起的时候,起身到一半却又倒下,在地上不停地颤动,似乎无法跳起了! 二新打过这一下就累的气喘吁吁,他用手挥开冲来的另一个僵尸,喘气向着我道,“我师父曾说过,对付僵尸,只要能将他们的恶魄震散,它们就废了!” 说完这些,他转身朝着大家喊道,“都去打他们的后背!” 二新手中所拿的棒子,名曰落魄棒,本来应该是这些僵尸的克星,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出这么一棒,我们要想将这些僵尸的恶魄震散,谈何容易。 就在我一犹豫的时候,一个小个子僵尸冲向了我,这小个子僵尸灌浇的黄铜尤多,连头发都完全浇淋在了脑壳上,像是一个大黄的秃头,他张嘴朝我咬来。 我学着二新的法门,一下击打在了他的后背上,那小个子僵尸翻身就倒,但是却丝毫无恙,只是变的更加愤怒,翻身再次跳起,嘴狂乱的张合,不分方向的朝着我咬来。 我转身向山坡上奔逃的时候,他竟然猛然纵出咬向了我的屁股。 他似乎很是钟爱这个部位。 吓得我赶忙转身,啪的一掌打在了他的脑壳上。 都他娘变成僵尸了,还特么这么不要脸!往哪儿咬! 他一下被我打翻在地。 害怕他跳起来再向我撕咬,我一下转身,用膝盖抵在了他的后腰上,一掌接着一掌朝着他的后背打去。 僵尸的魄藏在后背之上,在七处命轮之中,魄为恶、为冷、为凝,只要能将它们的恶魄震散,僵尸的皮甲再厉害,也没用。 我掌上用力,将这小个子僵尸打的嗷嗷乱叫,我心中只是说,再忍忍吧,我也不想打你,将你的恶魄打撒之后,你就解脱了! 可是一连几十掌打下去,那小个子僵尸都要被我打哭了,嘶叫声都变成了悲鸣,但就是没能将它的恶魄震散。 此时旁边有一个铜尸猛然冲向了我,我只得将这个僵尸放下,转身迎战另一个铜尸,而小个子僵尸好像记仇,跳起来含泪向我围攻。 为什么二新能打倒僵尸,我却不能,想了一下我忽然明白,想要震散僵尸的恶魄,必须用法术攻击! 我最好的术法就是九字真言,可“九字真言”需要手印、咒语和心法的配合,此时根本无暇使出。 我将气息运到山精诅咒之上,猛恶的一掌再次拍向了小个子僵尸的后背! 这一掌将它打退了几步,可我没想到的是,非但没有伤到它,被我这一掌打过之后,那小个子僵尸眼中发亮,好像变的更加精神了。 我心道糟糕,这山精诅咒是阴寒的东西,用来打僵尸的恶魄当然无效。 我试着将念力集中在右手上,冲着跳上来的它又是一掌,“啪”的一声如同炮仗的大响出现,随之一片金黄的亮光泛出,龙手印发威,小个子僵尸像是被高压电击中,横飞而出,滚轮了七八圈,身上冒出白烟,终于一动不动。 而此时在山坡上没有冲过来的白依依突然大喊,“都趴下,我引雷!” 只见她手中再次拿着引雷的小人,一下跃入了僵尸堆里,将慧剑一挥,一片闪电从山间出现,瞬间在僵尸堆里炸响,五六个僵尸瞬间倒地,白依依自己也被震翻。 她的引雷术大有长进,此时引来的已经不是空气中跳跃不息的静电,而是山中的罡气,虽然还不是天雷,威力也非同小可,那五六个僵尸已经废了。 扎西坚增队伍中的那两个少年,也用奇特的手印掌法,将几个僵尸打的连连后退。 就在此时,我看见那个变成了落汤鸡一样的鬼面男,一声不吭地走了上来。 我一边用真龙印迹拍在僵尸的后背上,一边冲着大家喊小心。 鬼面男在离我们十步的时候站定,突然身子一晃,一串幻影移动,他猛然出现在了二新的面前,将手一挥,二新还没来的急反应,就像是出膛炮弹一样飞出! 这人好像瞬间变成了鬼,要不然怎么会拥有这样的速度? 这是,鬼附?! 所谓鬼符,和鬼上身有本质的区别,鬼附是人和鬼之间有相通的心咒,午夜念动心咒,就会将自己的灵魂主动交给鬼控制,此人虽是血肉之躯,但会拥有鬼的能力。 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鬼主动离开,作为鬼附的代价,人要减数年的寿命! 这人真是发疯了啊,用鬼附来对付我们! 第一百九十章:积年老鬼 我这才掌握对付铜尸的法门,正要大有作为,鬼面男就以鬼附术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这个鬼魂,之前定然是藏身在他戴的面具中。 这人和钱麻子一样,都是大傩教中的人物,能让他珍而重之地封在面具中的鬼,绝对不是一般的鬼,很有可能是积年的老鬼。 此时施展了鬼附术的鬼面男无端的狂暴,一瞬之间将二新打飞,得手后它似乎格外的欣喜,发出了一声怪叫,转瞬又朝着藏区小队的那两个人攻去。 鬼有什么能力,别说是玄门中的人,就是普通人也知道,虚无缥缈,能魅惑人的心智,厉害的鬼,可以直接用灵体伤人。 此时的这个鬼面男,他的身体就可以用虚无缥缈来形容,晃动之际,只见有一团黑气缠绕在他的身上,让人觉得他就好像是在飘动。 藏区小队的两个人,和鬼面男一交手,还没有抵挡三招两势,就被鬼面男缠住了胳膊,一下甩出,沿路还撞翻了两个铜尸。 将这两个藏区小队的人打翻后,那只控制着他身体的鬼似乎享受到了争斗的快意,一声长笑,然后转头盯向了我。 早在他打翻二新的时候,我就对他警觉无比,心中思量怎么对付这个鬼东西,要是童童或者溪儿在,或许他们两个可以试试。 但是现在,溪儿在照顾童童,我只能靠自己。 我一直都在提防着他过来,等他靠近的时候,我突然举手一掌朝着他打了过去。 这一掌正是刚才用来对付铜尸的,正宗的真龙印迹。 “啪”的一声,毫无征兆,击打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扇人耳光,还是扇一个男人耳光,手虽然被震的隐隐生疼,但是这感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爽! 不过爽了之后,我知道自己闯祸了。 那鬼面男一声惨叫,翻身退开,他面具上突然冒出黑气,那个绘制的人脸从鬼面上浮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极为怨毒的男人的脸,他浮现出来之后片刻,突然像是被一股极强的力量再次拉回到了鬼面男的身体之中。 不过我知道,被我突如其来的这么一掌,已经将这个鬼打怒了,重新回到鬼面男的身体中之后,一个无比怪异的声音道,“我沉睡了这么久,刚出来就被打脸,不将你们的魂魄都生吞了,不能解我心中的恨!” 我心中骂道,你奶奶个腿的,那端木良禽要将我炼魂,你又要生吞我的魂魄,看来我要死两次,才能同时满足你们的愿望。 喊完之后,鬼面男再次朝着我冲了过来,我身上的月华练早就在流转,此时有月光在,月亮光照在身上,让我的身体更加清灵,移动的更是迅捷。 我瞬间从铜尸阵中闪了出来。 鬼面男没想到我移动的速度这么快,他猛然一愣,站着不动,盯着我看了看。 我以为他会追过来,那样别人的危机也就解了。 不过我发现我错了,此时控制他身体的是那只鬼,厉害的鬼有他心通,他冷静之极,看了我两眼,竟然不再理会我,转身朝着段清来抓去。 就算是段清来此时气定神闲,状态全开,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此时脚上还有伤,被鬼面男一下踢倒,要不是代云倪迅速将他拉起,就要被一直铜尸咬中了脖子。 我只得挥动龙鳞剑上去,此时的我,似乎已经变成了整个队伍的中流砥柱。 我手上灌劲,朝着鬼面男猛砍,但是在这铜尸丛中,他只要轻轻一躲,我就斩到了铜尸的身上,溅起一大片火星来。 而且,还极容易误伤自己人。 两下斩到铜尸上之后,我不敢再用凌厉的杀招,重新用起太乙剑法来。 这一段时间我领悟力和术法都有长进,对这个太乙剑也有了更深一层次的理解,太乙剑源出太极剑,刚柔相济、缠抹挑杀、虚实分明,连绵不绝,我此时将太乙剑法中的清灵和缠绕两诀,运用的淋漓尽致。 太乙剑法一出,瞬间将他笼罩在红色的剑气之中,他速度虽快,但是我的速度也不慢,他一时半刻无法将我甩掉,眼前他不能脱身,我将龙鳞剑一挑,往他的胳膊上斩去。 这一下原拟将他胳膊斩伤,没想到划过去的时候,他的胳膊竟然变成了一团虚影。 我出现了片刻的错愕,鬼面男似乎化身成一团黑影朝我冲来,“嘭”的一声撞在了我的胸口。 我虽然有意想要去躲闪,但是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根本躲闪不开。 他撞在我胸口的感觉,像是一辆东风重卡撞中了我。 我退开了十来步,最终还是翻身倒在了地上,胸口疼的厉害,要不是旁边一个铜尸张嘴咬来,我都不能一下站起。 本来我要运手中的真龙印迹,将这些铜尸打倒,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疯鬼,现在我们的局势变的十分危急。 这鬼面男一上来就打倒了我们几个人,本来和铜尸之间的平衡瞬间被破坏,本来挡住铜尸的我们再也挡不住,那些铜尸朝不能动弹的扎西坚增和皇甫正他们而去。 瑶瑶一守在扎西坚增身边,并没有参与作战,见铜尸攻上,双手结印,身上立马有火焰虚影出现,挡住了那几个铜尸。 僵尸和鬼魂一样性喜阴冷,畏惧热和光,瑶瑶身上出现的拙火定,是常年修行,在身体中产生的灵热。 这正是铜尸害怕的东西,见有火焰出现,这三头铜尸竟然主动退开。 瑶瑶提身追上,朝着这三个铜尸的后背拍去! “啪啪啪”三掌之后,虽然没有将它们的恶魄打散,但是瑶瑶已经将灵热透入了铜尸的后背,这三个铜尸被灼的直叫唤,头也不回地直往山下跳。 见鬼面男在场上肆虐,扎西坚增暂时安全,瑶瑶微一犹豫,身上的火焰虚影消失,朝着鬼面男冲去。 拙火定对身体的能量消耗极大,她还没有办法让这种火焰虚影连绵燃烧。 既然这拙火定克铜尸,也应该克这鬼面男,可此时鬼面男的思想被一个积年老鬼控制,这鬼是何等的精明,见瑶瑶下来,他就已经知道瑶瑶想要做什么,身影一晃,就在铜尸阵中消失了。 瑶瑶转头寻找的时候,我们这边所有的人都冲着她喊了一声,“小心!” 鬼面男竟然突然从她身后冒出,一下贴近了她。 瑶瑶想要躲闪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后颈瞬间被那个鬼面男抓住,拙火定密法再也无法发动。 好像要炫耀自己的力量,鬼面男抓着瑶瑶慢慢举起,瑶瑶的脚尖渐渐离开了地面。 鬼面男的另一个手,则悬在了瑶瑶的头顶,他的手指成爪,每一根指头上都有黑气缭绕,猛然朝着瑶瑶的头顶插去! 眼看瑶瑶要血溅当场! 此时一团白影悠然扑上,数道白练一般地光华朝着鬼面男斩去! 这光华出现的极为突然,鬼面男惊慌之际将身一闪,忙放开瑶瑶,转身飘走。 原来是白依依,她忍着腿上伤痛,以月光中的灵气来攻击他,这才救下了瑶瑶的命。 鬼面男闪开之后高叫道,“有意思,有意思,我都不想回去了!” 这个恶鬼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以嗜杀为乐,它竟然不想遵守和鬼面男之间的心咒约定。 看来将身体交给鬼魂控制,是有很大的风险的,鬼魂有可能趁机吞噬掉人的魂魄,将身体据为己有,鬼面男显然知道,之前就和这鬼定下了心咒,没想到还是不能约束住这个鬼。 还是我的溪儿好,虽然我多次让他主动她附身过,她却从来都没想要占了我的身体。 想到溪儿之后,我突然觉得必须要先将这个鬼面男打败,否则我们很快就会被杀,我大喊了声,“先对付这个这个鬼东西!” 听见我的话语,鬼面男仰头长笑,那笑声凄厉,好像能穿透空间,直达人心。 我们尽力甩开铜尸,朝着他围上,他的身影变幻了三处位置,沿途将陈木子、代云倪、和皇甫真打翻,又一瞬间朝着白依依攻去。 白依依腿脚受伤,能救助瑶瑶,已经是她咬牙坚持,此时怎么能挡住这个鬼附的男人。 他手中的慧剑挥动无效,被这个男人一下击中腰身,嘤咛一声倒地。 我心中的怒火像是炸药包一样被点燃,猛然将两头铜尸打趴在了地上,寻得一个机会,一个“临”字诀打了上去。 这个临字诀携带着我的怒气,空气中出现了白色的交叉的静电,呲呲跳跃着朝着鬼面男身上而去。 那鬼面男被打的退了一步,静电消去,连他的头发都竖了起来,但是我发现那冰冷的气息并没有退去,此时那一个恶鬼,以他的身体为掩护,本来对付阴邪无往不利的“临”字诀,竟然没有效用。 不过就就他后退的时候,我奔到了白依依的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一下就被他打倒了四个人,围攻也没有了意义,不知道是不是鬼魂独有的感应,他的后背都好像长眼睛了一般。 身边是铜尸,眼前是这个恐怖的鬼面男,不远处还有两个邪派高手没有动,看来这次我们所有人,都将埋骨在此处了。 我心中一声长叹,但愿青山埋白骨,来年皆可成杜鹃。 就在我心灰意懒的时候,鬼面男脸上的鬼面上,竟然有虚影脱离出来,慢慢浮现在了空中,围着一个大圈环绕。 只看了一眼,我立马就感觉头脑眩晕,有种站不稳的感觉。 而他们所有人都一样,和铜尸交手的人都像是醉了酒一样,已经不能招架住铜尸的攻击。 鬼魂的迷幻之术! 就在我们将要晕倒的时候,突然有一声撕裂空气的大响传来,一颗红色的珠子,从对面山林中飞出,对着鬼面男激射而至! 第一百九十一章:援救之人 听到声音,鬼面男翻身躲过, 那一颗珠子撞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发出一声大响, 有人过来了, 这一个珠子似乎没想着能击中鬼面男,只是要逼他收手, 这一枚珠子飞来之后,鬼面男很是小心,转瞬飘回鬼阳子身边,将空中旋转不息的脸也召了回去, 除了这群无知的铜尸,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对面的山林中往去, 在白铁般的月光下,对面的山林中走出两个人来,一个老者,一个中年人, 老者穿一身麻布衣服,留一撮长长的胡须,手中抓着一把剑,从昏晕中恢复过来的我一愣,来人竟然是这次巫术历练的组织者,谢对弈, 天哪,他竟然找过来了, 在他身边的那个中年人,却是给我们讲述攻击术法的巫师,冯郑, 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他们要是再来晚一步,我们所有的人不但要命丧此处,而且魂魄都没有着落, 我们一边挡住铜尸的攻击,一边期待着他们两个过来, 两个人像是风推着行走一般,从对面的山林中出现之后,极短的时间就越过山谷,来到了我们的近前, 这些铜尸被我们挡住已经有一段时间,它们还没有伤到人,已经变的无比的暴戾, 感觉到有生人靠近,回头朝着他们两个咬去, 走到近前的谢对弈他们还没站稳脚跟,已经有三头铜尸围了上去, “孽畜找死,” 谢对弈口中一声冷哼,口中突然念了一声“疾,”,一掌朝着围攻向他的铜尸打去, “嘭,” 一声震颤耳?的大响传来,那铜尸好像被人扔出,不但往后跌撞而去,反将身边的两个铜尸带倒, 我原以为这铜尸要爬起来朝着他继续攻击,没想到这铜尸倒地之后,只是一个劲的颤动,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能力, 僵尸的恶魄不是在后背上么,怎么谢对弈打在他的胸口,也能让这铜尸不能动弹, 当我带着疑惑的目光再次朝这个僵尸看去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被谢对弈击中的那个铜尸的胸口,竟然凹陷了下去, 怪不得它不能再上来攻击了, 厉害, 应该是谢对弈那个咒语的威力,短瞬之间使身体中的能量汇集,从而在掌中爆发而出, 这种术法,已经达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 见谢对弈突然出现,鬼阳子再次敲响了那个铜锣,想将剩余的铜尸都召回, 毕竟这些铜尸炼制不易, 听到铜锣声响,这些铜尸好像听到了鸣金收兵的号令,立马从我们身边跳走,站到了老头的身后, 此时那个鬼面男面具后的头发都已经散开,盯着过来的谢对弈他们两个在打量,又似在感应他们的能力, 谢对弈站稳脚跟,先是对着我们道,“其他小队的人呢,” 我摇摇头,这茫茫深山,能和藏区小队相遇已经是很巧了,根本不知道其他小队在哪里, 谢对弈脸色沉重,“希望他们都没事,不然老夫真是百死莫赎,” 他身边的冯郑此时开头道,“别急,滇南鬼王他们也在分路找,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谢对弈长叹了一口气,朝着鬼面男望了望,似乎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最后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鬼阳子身上,咬牙切?道,“我倒是谁那么丧心病狂,原来是三神教的高人,铜汁灌尸,你是三神教的左护法么,” 鬼阳子打了一个哈哈,“不愧是灵山巫老,一下就能猜的出,而且猜的准,我是三神教的人,现在忝居左护法之位,” 谢对弈摇了摇头,“不是猜的出,是我对你们很了解,亡妻不恨,三十年来不敢或忘,过几天就是亡妻的忌日了,你们这些邪徒又来杀人,我要用你们的血,来祭奠亡妻,” 鬼阳子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谢对弈到是一个痴情种,只是死了个老婆,有什么大不了,竟然能聚集这么多人对抗我,不过你召的这些学徒不错,很有能耐,本来以为很快就能将他们解决的,没想到竟然拖到现在,不过将你们拖来了正好,一起解决掉,刚好永绝后患,” 他们两个言语上谁也不让谁,谢对弈对三神教中的结构肯定了如指掌;而鬼阳子隐隐就是这次山中围剿我们的带队人,他肯定也摸清了谢对弈的底细, 谢对弈身边的冯郑转头对鬼阳子哼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让我来送你们一程,” 趁着他们对话的时候,我赶紧将倒地的众人都扶起,要不是谢对弈和冯郑及时赶到,我们这些人会尸骨无存,毕竟这个老头损失了那么多铜尸,肯定要在我们身上找补, 现在看来,鬼阳子他们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比百人邪徒大队还要厉害,因为他们五个,每一个人都有召唤其他东西的本领,而且召唤出来的东西还邪门的很, 驼子的山精、阵中殒命的胖子的灵蛊、端木良禽的纸人、鬼面男的狨猴以及现在召来了恶鬼、而作为这个小队的首领,三神教的左护法鬼阳子,则能召出符兵,控制铜尸,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拥有能压制一个小队的能力, 邪派高手现在有三个,可是他们这一路上,已经被我们消耗的差不多了,特别是那些麻烦的纸人和符兵已经被我们除去,谢对弈他们两个却是生力军,对上他们三个应该不虚, 相对站了一会,那个鬼面男对突然过来的、阻止他杀戮的两个人很不满,率先一声大叫,朝着谢对弈冲了过去, 鬼附之后,鬼面男似乎人鬼各半,说他是人,却又鬼的能力;说他是鬼,又能依托人的身体行动,躲避法术的打击, 他裹挟着一团黑气朝着谢对弈冲去,身影靠近之时,他的手掌在黑雾中突然伸出, 就在鬼面男扑击而至的时候,谢对弈大喝一声,也是一掌拍出, 两人双掌相交,各自翻身推开,谢对弈将眉头一凝,“鬼附,大傩教的么,” 那鬼面男声音阴森森地道,“算你识货,” 谢对弈突然抓出了身后的剑,咬牙道,“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最近真是热闹,沉寂那么久的妖魔鬼怪都出现了,” 我这时候才看清,谢对弈带的是一把桃木剑,剑身暗红,剑把上系着长长的红缨, 说话之时,他突然咬破了自己的中指,将指间血涂抹在了桃木剑之上,那桃木剑顿时闪现出一片幽红的光, 中指血为直通心脏之血,和舌尖血一样,是人身上最纯阳的血气,纯阳的血气抹在克邪的桃木剑上之后,桃木剑才出现了幽红的异状, 趁着纯阳血气未消失之时,他要破掉鬼面男的鬼附术, 要是一般的鬼物,见到这把桃木剑,估计就要转身逃走,但是鬼面男却似不太畏惧,挥动手上浓重如墨的黑气,竟然和拿着桃木剑的谢对弈打做一团, 而那个相对年轻的冯郑,此时已经朝着鬼阳子攻去, 这个冯郑之前曾经给我们讲过魂刀和血控,他虽然骄傲地不想教我们法门,但是我们知道,此人极为厉害, 此时他结印之后浑身血气翻腾,在他的两手之上,果然各自出现了一个血色的、约两寸长的刀影, 这是他凝聚自身血气和意念形成的刀影,只要能划过对手的身体,能伤对手的魂魄,谓之魂刀, 他朝着端木良禽和鬼阳子攻了过去, 端木良禽将身子往后一闪,鬼阳子迎上了他,冯郑的魂刀虽然厉害,但是鬼阳子却挡住他的双手,不让他近身, 三个人翻翻滚滚的斗在一起, 眼看他们相斗,那一群铜尸失去控制,怕他们一会还是要捣乱,我决定先将这些铜尸毙了, 虽然胸口还有点隐隐作痛,但将这些铜尸击毙,问题应该不大,我起身朝那几个铜尸走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红绳缚鬼 就在他们以命相搏的时候,我靠近了那些黄铜僵尸。 其实我现在的状态,比二新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只是通过山中的这一场场生死搏杀,大家隐隐将我当成了中流砥柱,我不想让他们再次面临危险。 我觉得,谢对弈和鬼阳子他们似乎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我必须将存在的风险提前给除掉。 见我摇摇晃晃地走近了那些僵尸,白依依在身后喊我的名字。 我没有理会,现在是除掉这些铜尸最佳的时间,那些铜尸无人控制,见我靠近,露出呲牙威胁的表情。 我不管它们,继续向前,这些铜尸终于忍耐不住,口中发出嗷嗷的叫声,弹跳着朝着我扑了上来。 本来我以为自己知晓了铜尸的弱点,将真龙的印迹透入铜尸的后背,它们立马就会倒下。 但是经历了这一场场战斗的我,实际上体力也已经到了透支的边缘,刚才又被鬼面男给撞中胸口,半边身子的麻木感还没有消去,冲向这些铜尸的时候,非但没有找到机会拍出真龙印迹,自己的手还差一点被僵尸咬中。 白依依和代云倪她们纷纷惊呼,白依依想要冲进来救我,但是她根本无法站起,又一下倒在了地上。 我去,我现在是过来喂铜尸了么? 有时候人真是不能太自信啊。 刚才挡住那些铜尸,我们所有人已经拼尽了全力,被鬼面男突然闯入袭击之后,已经没有人能行动自如。 此时谁要闯入这些铜尸阵中救我的话,无疑是和我一起殉葬。 见我们这边惊呼,鬼阳子似乎转头看向了我,不过他根本无暇理会,更不想理会,我猜他心中一定在笑我愚蠢。 我咬牙挡住铜尸的进攻,终于闪身找到一个机会,将右手明黄的真龙印迹拍到了铜尸的后背上。 此时身体麻木,打出的力量,连平时半成都不到,那黄铜僵尸后背被拍中之后,竟然想要转头逃走,它纵跳了十来下,但终究被震散了恶魄,倒地不能起来。 真龙印迹并不是随意就能使出来的,每使用一次真龙印迹,就要消耗身体中凝聚的阳气,将三个铜尸打翻之后,我的手掌再次拍向铜尸后背的时候,已经不能将小龙鱼留给我的气息激发。 此时剩下的铜尸不算多,也就两头,可是这两头铜尸,仿佛化成了两个不能击败的钢铁巨人,和它们一撞,我都要连连后退。 我只得绕着树不停地躲避。 此时山坡上的皇甫真喊道,“苏醒,将它们引到这儿来,我们合力擒住它们。” 皇甫真喊过之后,所有的人都附和着叫喊。 他们虽不能奔走自由,毕竟人多,按住这两个铜尸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我微一犹豫,觉得可行,奋力地跑向了他们。 就在那两个铜尸追过来的时候,这十来个同伙一起纵出,一下将这两个铜尸按倒在地上,任凭它们怎么挣扎,都不能跳起。 我感觉到了一种团结的力量。 在众人将这两个铜尸按住的时候,瑶瑶将拙火定的火焰虚影引到了手上,按住它们的后背不放,大量的灵热透进去,两头铜尸凄厉地惨叫,这才倒地不动,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这些黄铜僵尸珍贵的很,此时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一具具地消亡,鬼阳子肯定分了心,在和冯郑对战的时候,他的手被冯郑的魂刀划中,退开抓住了手掌看了看,又重新跳入了战团。 将这些铜尸除去,我们所有人这才集中精神看眼前的争斗。 冯郑是灵山十族中的一个天才,才三十岁左右,就修行的这么厉害,竟然能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但这不代表他的实力比鬼阳子他们厉害,要知道鬼阳子他们两个,在遇到我们之前,估计就经历了好多场战斗,纸人和符兵损失之后,现在这两个人估计只有一半实力剩下。 被冯郑划伤手之后,鬼阳子的攻击完全成狂暴之势,手中的黑铁棒横砸猛捣,而此时的端木良禽,身体竟似会柔术一般,不知道是不是从纸人中悟得的术,他的身体竟能不停的旋转,手脚都能攻击。 这两人一刚一柔的配合,冯郑空有魂刀,还是不能伤到两人,只能一步步后退。 而此时谢对弈和那个鬼面男,则斗的更加的激烈,鬼面男越斗越是狂暴,竟然一爪将山坡处的一棵小腿粗的树抓断。 此时鬼附的力量,似乎还在谢对弈之上。 他们两个争斗猛烈之时,黑雾与红光乱转,看的我们目眩神摇,鬼面男身上附身的鬼,显然是一个嗜血的疯鬼,此时越战越勇,竟然拼着受了一击,将谢对弈的桃木剑夺过,一下将其折成了两段! 并且他身上的黑雾越缠越怒,我看见有一个虚影不停地从鬼面男身上浮现又消失。 桃木剑折断,谢对弈猛然一声大喝,从腰间抓出了两根红绳,那红绳粗壮的犹如腰带,又喊了一声疾,将鬼面男一下打开。 他喊出的这一声疾,应该有类似我九字真言的震慑力。趁着鬼面男后退之时,他纵身扑上,竟然将两股红绳缠绕,片刻间绑住了鬼面男的手,然后将他的胳膊和上半身都捆住。 密法制作的红绳,向来都是阴邪的克星,很多玄门之外的人,也喜在手腕处佩戴红绳,能起到辟邪的功效。 谢对弈的这两根红绳,粗壮犹如腰带,只是一瞬间就将鬼面男捆住,让我怀疑,这个谢对弈平时练习了多少次,才能达到这个速度。 那红绳好像对鬼面男有强烈的束缚作用,鬼面男此时愤怒的大叫,想要挣脱,那红绳却猛的收缩,将他捆缚的更加的紧。 谢对弈一下得手,趁机凝力朝鬼面男打去,想要结果了这个大傩教的男人。 鬼面男虽然双手被绑缚,双脚移动依然迅速,将谢对弈的攻击一一躲开。 见其不能还击,谢对弈跟的更紧,但是那鬼面男身上却猛然涌出一团浓如实质的黑气,朝着谢对弈席卷而来。 谢对弈只得转身相避。 当他避开之后,我们发现鬼面男已经奔到了一块数米高的山石之上,仰头朝着月亮,口中一声长叫,发出痛苦的呻吟之声。 随着他痛苦的声音,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他身上黑气缭绕,在他的身体中,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在不停的挣扎,并且伴随着他的挣扎,又传出了另一个凄惨的叫声。 两种凄惨的叫声从一个身体中传出来。 这这种叫声都极惨,此起彼伏,像两个人铜尸被人用烙铁往身上烙一样,叫的我们毛骨悚然。 本来我还分神去看端木良瑞那边的战斗,被他这么一叫,不自觉地朝着鬼面男望去。 两种惨叫一声高过一声,在叫声中,我似乎感觉到鬼面男的身体在消瘦! 对,就是在消瘦! 那个鬼,似乎在汲取鬼面男的生命力。 数十个呼吸之后,其中一个惨叫声消失,另一个惨叫声猛然变高,身体一颤,将谢对弈困住他的红绳挣断! 我看见数股红绳从山石上落下。 那鬼面男将头卡卡嚓嚓的扭动,一把抓下自己的面具来。 借着月光,所有人都清晰的看到了那个鬼面男的脸。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呢? 那是一张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极为瘦弱,能看见突出的颧骨,眼睛只中间的瞳孔为血红色,让人一看就打心底处冒出一股寒气来。 这就是鬼面男的脸么? 我觉得不是,鬼面男的身体现在已经完全被这个积年老鬼控制,此时浮现的,应该是那个鬼的面容。 看到这样的情形出现,谢对弈也有点慌张,他转头对着我们道,“你们还能动吧,别在这看了,都给我起来跑!” 第一百九十三章:血控之法 额,若是能起来奔跑的话,我们这些人还会在这里停留么? 不知道鬼面男身上引来的是什么鬼物,让谢对弈如此惊慌。 见我们不动,他这才知道我们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咬牙望了望那个厉鬼,从身后拿出了八串念珠放在地上,又从身后抓出了八面巴掌大的小旗,旗子上有蝌蚪一样的文字,旗杆是金铁制成,插在了念珠圈中。 此时他口中小声地喃喃自语道,“鬼王级别的鬼怎么会在这里现身。” 我心中一抖,刚才就觉得鬼面男身上的鬼狂躁的厉害,没想到竟然是个鬼王级别的鬼。 和王轩轩身上的那个鬼一样的厉害,怪不得谢对弈这么慌张。 一般说来,鬼魂到达鬼王级别是特别不容易的,鬼本来就是一股能量,存在时间长了,便消亡掉了,而且鬼物越厉害,阴风对他们的洗涤则越强。 所以在遇到鬼面男之前,我只见过一个鬼王级别的鬼物,还是邪鬼王从恶鬼道召出来的。 但是眼前这个恶鬼,显然经历了更多的阴风洗涤的痛楚,有可能是从游魂一步步进化成鬼王的,因为承受的痛楚极多,虽然灵智渐开,但残忍嗜杀,仇恨一切活着的生灵,这种鬼比恶鬼道中召唤出来的鬼更恐怖。 虽然鬼面男和其定下了心咒,但是这恶鬼还是逃脱了困缚它的牢笼。 这五个邪派高手,邪门的术法令人发指! 比如此时的鬼面男,施邪术想要害人,反而被恶鬼吞噬,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为了对付我们,这又是何苦呢? 玩水者,溺于水中;玩火者,必将自焚。 就在那鬼物对着月亮狂暴的这一段时间,谢对弈已经将小旗和念珠布置好。 那些念珠色泽暗红,每串共有七八颗,此时小旗插在念珠中心之时,围绕着他的这些小旗无风自动,好像布置成了一个阵法一样的东西。 从他的念珠和阵旗中,一圈又一圈的黄色光晕聚集到了谢对弈的身上,此时的谢对弈,满身都是神光投影一样的东西。 此时已经完全被恶鬼控制的鬼面男从那山石上轻轻跃下,他下来的时候,给我的错觉就像是一片衣物从山石上飘落。 他血红色的眼睛盯着谢对弈凝视,突然之间,他将身子纵起,朝着谢对弈冲了过去。 而满身黄色光晕的谢对弈,像是从阵法中吸取了能量,手掌和衣带上都是黄色的光芒。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阵法,但是此时的谢对弈像是变了一个人,和被恶鬼完全控制的鬼面男对攻,完全不落下风,他们两个像是两团气浪撞在一起,“嘭!”“嘭!”“嘭!”的声音大作。 看来借助阵法的力量,谢对弈暂时能抵住这个已经完全鬼化的鬼面男。 而冯郑这边,他们三个正在殊死搏杀,冯郑已经用魂刀将鬼阳子的两手都割伤,老头手中的黑铁棒不能使用,但是冯郑自己也被灌木良禽用短刀刺伤多处。 三人如同三个猛兽撕咬在一起,有不死不休之势! 惨烈! 端木良禽和鬼阳子其实已经到强弩之末,我们看出来了,冯郑更看出来了,他只要在坚持一会,或许他自己就能将这两个枭首擒下。 可能是想到了这些,冯郑身体猛然后纵,手上的魂刀消隐,口中喊了一声,“我看你们竟然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这句话,不知是他伤口处的血,还是从哪儿来的血,只见他全身被一片蒸腾出的血气缠绕,那血气一圈又一圈,将他缠成了一只血茧一样的东西。 鬼阳子和端木良禽不知这是什么法术,没有敢上前攻击。 这就是血控么?看起来和邪法无异! 那血茧上凝成之后,有丝线一样的东西从血雾中瞬间激射而出,朝着鬼阳子和端木良禽而去。 看似丝线,又是雾气,这两个人虽然极力躲闪,却又怎么能躲的开,一时之间被这血色的雾线及身,那血线缠绕在他们身上立马消失。 鬼阳子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惊慌地大喊,“坏了,良禽,你快。。。” 他还没有喊完就不喊了,不是因为他不能喊了,而是他不想喊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僵直,这两个人,都中了冯郑的血控术。 我心想,难道是让端木良禽快走?鬼阳子之前逃走的时候根本不打招呼,现在难道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不管怎么样,他们此时已经中了冯郑的秘法,和我的血刺相比起来,冯郑的血控术,更加血腥,更加恐怖、发动的时候也更为迅速。 虽然像是邪法,但是对付他们这样的邪徒,不管是什么样的法术都可以拿来用。 中了血控术之后,鬼阳子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那表情像是便秘,又像是菊花处被人插入了一根烧火棍,总之是极为痛苦,看来冯郑的邪门术法,那看不见的血气,正在对他们的身体造成杀伤。 但是我反观端木良禽的时候,发现他双手结印,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不动了。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突然暗道不好,大喊小心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果然,从他身后,再次站起来了那个红色的纸人。 纸人没有五官,只是形状为人形,但是我知道这个纸人厉害无比。 它能承载端木良禽的意识,纸人上面必然有他的血气,不然的话,不可能将他的意识引过去。 那红色纸人悠然出现,鬼魅一般地靠近了冯郑。一下斩在了他的小腿上,冯郑大叫一声,翻身倒下。 我们这边所有人,不自觉的齐声惊呼。 他不能继续做法,鬼阳子终于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他咧嘴想笑,却疼的笑不出来,扶住身边的一个树,不停的喘气。 红色纸人片刻间欺近了冯郑头部,这一下要是斩过去,冯郑就要身首异处。 正在大喘气的鬼阳子突然抬手对红色纸人道,“别杀他,他这邪法很对老夫的脾胃。” 那红色纸人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又飘远了一些。 见纸人退开,鬼阳子嘿了一声,对地上的冯郑道,“你是想死,还是想继续活下去?” 冯郑此时全身多处受伤,恶狠狠地看了看他,咬牙不语。 鬼阳子此时仿佛化身成了一个说客,叹息了一声道,“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东西没见过,或许你自己根本不知道,我们所做不一定是错的,你现在所做也不一定是对的,你脚下的路还长,真没必要死在这儿。” 他似乎要招降被控制住的冯郑。 我心中极为的不理解,胜负反转,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一刀将冯郑斩杀了,怎么此时有耐心在这劝降。 虽然谢对弈和那个鬼面男之间虽然打的地动山摇的,但此时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冯郑。 突然之间,我明白了,鬼阳子和端木良禽力气都已经耗尽,而谢对弈和鬼面男之间,还胜负未知,他想要将冯郑收为己用。 鬼阳子说完了这些,又道,“我数到三,你要是还执迷不悟的话,你的头颅将会滚落在地上,别怪我没提醒你,像你这样的高手,魂魄也会被拿来制器的。” 紧接着,鬼阳子口中道,“一。” 我看见冯郑高昂的头颅低了下去。 “二。” 我看见冯郑双手抓地,浑身颤抖,他的内心在挣扎。 他内心挣扎,我们这边所有人神情极为紧张,心中在冲着他呐喊,千万不要屈服! “三!” 当这一声喊出的时候,冯郑突然将手伸起,带着无比沮丧的声音道,“等等,我,我不想死!” 他终究还是没能过自己这个坎。 临事方知一死难。 在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别人是无法体会那种恐怖的,那种恐怖,让人每个细胞都颤抖。 他选择苟活下去。 鬼阳子这才咬牙道,“这就对了,发个心魔誓,交个投名状,你就算是我们三神教的人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交投名状! 我们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反转,刚才我们还看见希望之火在熊熊燃烧,可瞬间这希望之火便被浇灭,被浇灭还不算,还将灰烬冻成了寒冰。 这似乎怪不得冯郑,当面临生存和死亡的选择的时候,很多人宁愿屈辱的活下去,也不愿轰轰烈烈的死去,这就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发出这一句求饶之语后,冯郑不敢抬头看我们。 “快点,心魔咒。” 鬼阳子在不耐烦的催促。 冯郑犹豫了片刻,终于将中指伸到嘴中咬破,在自己的额头上划伤了血淋淋的一道。 所谓心魔咒,是玄门修行之人都知道的咒语,这咒语作用无他,就是诅咒自身短命横死。 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以人的精气神来沟通天地幽冥间的能量,所以修行者也最容易受到异端能量的反扑,而这种反扑的表现,就是心魔。 也就是在修行路上,修行者心念上产生的魔障。 而心魔咒就是以直通心脏的中指血,加以诅咒,施加在自己头顶的泥丸宫,也就是人体的最清明的上丹田。 心魔咒是自己的血施加到自己头脑中的诅咒,一旦施加,任谁也无法除去。 若做出违反约定的事情之后,在修行一道中,心魔随时可能发作,轻则发狂,重则丧命。 在鬼阳子的胁迫和指导下,冯冯郑跟着念出了狠毒的咒语,“此后若对三神教有二心,我冯郑必将七窍流血而死!” 随着他诅咒念过,额头上的血神奇般的消失,渗入了他头顶的泥丸宫之中。 我看见鬼阳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好像将别人拉入罪恶的深渊,他能体会到莫大的成就感。 发完心魔咒之后的冯郑,再也没有了那种骄傲,他好像被寒霜打过的叶子,一点精神头都没有了,他似乎连端坐的力气都没有。 在那一瞬间,我甚至感觉冯郑是可怜的。 逼迫冯郑发过心魔咒之后,红色的纸人完成了胁迫的任务,飘到了一边。 但是这个纸人至始至终,都没想着去围攻谢对弈。 看来纸人中真藏着端木良禽的意识和魂魄,这是邪法,而此时的谢对弈身上有山川的罡气,它不敢靠近。 现在我们所有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谢对弈的身上,希望这位大能的法师,可以将那个恶鬼压制住,然后再过来降服他们三个人。 谢对弈虽然和那个鬼面男在激战,他似乎也看到了冯郑降敌。 就在他一分心的时候,胳膊被鬼面男伸出的爪子抓伤,顿时变得鲜血淋淋。 谢对弈原本就不是这个鬼王级鬼物的对手,只是借了山川的罡气,才和这个鬼物打的旗鼓相当。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这山川的罡气也在慢慢流失,就算是不分神,谢对弈也不可能长时间的是这个恶鬼的对手。 这个恶鬼,速度、力量、都恐怖到了夸张的地步,他身上浓浓的黑气,还能侵蚀人的心智。 谢对弈胳膊受伤后不久,后背又被这个鬼面男抓伤,他身子一个踉跄,一下摔倒在地。 就在那恶鬼补上再扑上一脚之后,我知道希望破灭了。 鬼面男见谢对弈倒下,停止了攻击,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声,他俯视着谢对弈,伸出了他的手。 之前我见过鬼面男的手,还算是白净,但是现在他举起的这只手,上面都是皱纹,像是一只魔物的手,看起来极为恐怖。 他随时有可能发出狂暴的一击,一击让谢对弈彻底死去。 鬼阳子显然没想到战斗能那么快结束,他的心情似乎放松了下来,喊了一声鬼面男,让他先停手。 鬼面男现在的脸,可以说是真正的鬼面,但控制鬼面男身体的,却是那一只恶鬼,他转头看向鬼阳子,口中怪异地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鬼阳子吁了一口气,“我可以让你永生。” 恶鬼红色的眼睛转了转,终于放下了伸出的手。【ㄨ】 鬼阳子见恶鬼收手,低头给冯郑丢了一把短刀,带着命令的语气道,“去吧,去将谢对弈的性命结果掉。” 短刀闪过一抹寒光掉在地上,在鬼阳子的催促下,冯郑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颤抖着手将其捡了起来,他慢慢地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向了谢对弈。 月光冰冷,山中幽寂,他一步步走过去,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像是走在我们的心上。 我身旁的二新率先大喊道,“冯法师,别受他们摆布,死虽然可怕,但是身败名裂更可怕!一旦迈出这一步,你会被无数人唾弃的!” 就在二新大喊的时候,冯郑停住了,他没有回头,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似乎能看见他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鬼阳子立马将恶狠狠的眼睛转向了我们,“身败名裂?什么是身败名裂,成王败寇,说不定到时候身败名裂的是你们!给我住嘴,你们这一群小崽子,我一会让你们求死不能!” 二新丝毫不理会他的威胁,又朝着冯郑喊道,“冯法师,你醒醒,你不能做这样令亲着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在第一次二新出声的时候,冯郑没有再停步,此时仍凭二新大喊,他抓着短刀,一步步艰难的走向了谢对弈。 我总感觉他的脚下有镣铐在系住他的脚一般。 在走到离谢对弈将近十米的位置时,冯郑停了下来,他抬头对着谢对弈道,“谢大哥,你别怪我。” 冯郑小谢对弈很多,看来他们两个,当属于那种忘年交。 谢对弈以手扶地,慢慢地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对着冯郑道,“冯兄弟,之前我们在一起探讨最多的,是生死的意义,没想到到头来,你还是迈不过这一关。” 冯郑低下了头,身体轻轻颤抖,不知道是后悔还是沮丧。 说完之后,谢对弈突然转身,迈入了不远处他之前早就布好的阵中,勉强地走起了一种奇怪的步子。 那步子极似禹步,又似是而非,他口中唱道,“天地玄冥,唯术不泯,罡火八门,聚气灭阴,邪物消匿,恶秽亡魂!开!” 他念完之后,似乎在无力支撑,一下坐倒在那阵中。 八枚小旗如被疾风吹拂,烈烈而动,有一圈一圈的红色光晕朝着阵法中汇集。 看出有些不对劲,鬼阳子立马催促“恶鬼”去攻击。 那“恶鬼”算是听话,纵身而上,可是他此时刚攻到这个阵法的边缘,却似被灼伤一般的弹开。 段清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阵法在看,口中喃喃道,“这阵法?怎么像是引魂阵,又像是罡火八门阵?” 阵法中风与光晕涌动,任风吹动衣袖,谢对弈却端坐不动。 提着刀的冯郑一下愣在当地,声音嘶哑地冲着谢对弈道,“你这是?你这是。。。。” 他一下说了两声你这是,却没有说出下面的内容来。 阵法中的谢对弈缓声道,“我就要去了,造成今天的这样的局面,全是我一人之过,本来担心无法跟众位朋友交代,此番能和阴邪同去黄泉,已经不用担心这个了。如此甚好!你好自为之吧!” 他这一声说完,阵法中风旋转的极为厉害,整个阵法红光耀眼。 那阵法中似乎出现了一个风眼,好像有无限的吸力,本来想要冲进阵中的鬼面男,突然身体挣扎着想往外走。 但是那阵法中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缠绕住了他,片刻之间,就将一个虚影从他的身体中扯了出来,瞬间扯进了大阵,附身在了谢对弈的身上。 那虚影发出高频的不甘的大叫,那声音似乎能将苍天刺破,但还是被扯了过去。 阵法中的风旋转不息,将鬼面男身上的鬼魂扯走之后,又卷住了承载着端木良禽魂魄的红色纸人,那红色纸人想要挣扎,在这样的阵风中挣扎全然无用,也被扯进了大阵之中,我听到了端木良禽惊叫的声音,从那红色纸人中传出。 红色纸人被吸进大阵之后,有一个虚影脱离了纸人,也投入了谢对弈的身体里,此时与其说是大阵的吸力,不如说谢对弈刚才念动的秘法,使身体对周围的邪物有极大的吸力。 当恶鬼和端木良禽的魂魄被吸走之后,阵法中的风停了下来,我们能看见有两团虚影想要从谢对弈的天灵盖冒出,但终究被压了下去,谢对弈表情极为痛苦,眼睛中都流下血来,冲着我们道,“我只能帮你们到此处了,至于你们能不能逃生,就看天意和造化了。” 阵法中聚集的红光似乎已经充盈之极,顿时发出一声大响。 这在大响声中,还能听到谢对弈的声音飘渺的传出,“出山唯恐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 “嘭!”“嘭!”“嘭!” 一连八声炸响连环,除了谢对弈的声音,我还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嚎叫道,“我不是叛徒,我没有告密,为什么要杀我,我死的冤。。。。” “我忠心耿耿,你却杀了我,我化为厉鬼,也不会善罢甘休,我要将你们都害死。。。” “啊、啊、啊” 这可能是那只恶鬼生前的集结的怨念,在魂飞魄散的这一刻,又呐喊了出来。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端木良禽的声音也浮现了出来,我能听到他凄绝地声音,“心仪,心仪。。。” “嘭~” 最后一声大响却是在谢对弈身上发出,谢对弈的身子软软倒下,浑身冒烟,已经变成了焦炭,连空气中都有一股焦糊的味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住,谢对弈以身体为囚笼,和两个修邪法的魂魄同归于尽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就连鬼阳子都张大了眼睛,完全被惊骇住了。 此时打破寂静的,是端坐在远处的端木良禽,失去了魂魄的尸体栽倒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第一百九十五章:纯粹恶人! 我之前和谢对弈的交集并不多,只晓得他和三神教之间有很深的仇恨。 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用自己的死,换取我们活下来的机会。 这种直抵心灵的震撼,让场上所有人都像是被定身法定住,出现了极长时间的静默。 站在谢对弈近处的冯郑,受到的心灵上的冲击更大。 面对死亡,他们两个的选择截然不同。 最先从这惊愕中回神过来的是鬼阳子,他恶狠狠地道,“妈的,疯子!” 鬼阳子他们本来就是不要命的疯子,此时将疯子这个词用到别人的身上,可见他的内心深处,隐隐有对谢对弈的敬佩。 谢对弈的尸身上还在冒着青烟,他虽然死去,但是一下将邪派高手的两个人同时灭掉,此时不可一世的五人组,只剩下鬼阳子一个。 他转头走向了端木良禽,手悬浮在他的头顶感应,看他身体中还有没有灵魂波动。 可片刻之后,他就神色沮丧地放下了手。 端木良禽已经死透了。 他的精神和魂魄已经灰飞烟灭,只是倒在地上的,只是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驱壳。 将魂魄与精神寄与别处本来就是极危险的,作为保命的手段,在五行迷幻阵中用过一次也就是了;现在又想用这个保命的手段来害人,我只能说,是他自己找死。 端木良禽藏在纸人中的魂魄都已灰飞烟灭,更别说鬼面男的了。 鬼面男本来的魂魄,可能在他挣脱红绳的时候,已经被恶鬼吞噬掉了。 而恶鬼的魂魄,又在阵中被炸成了飞灰。 鬼面男尸体趴到在地上,鬼阳子连探看都不想去探看了。 见端木良禽已然死去,他露出了气急败坏的表情,用手指着我们道,“都是你们这些小崽子害的!” 此人应该是杀人杀惯了,很少遇到他想杀的人杀不掉的情况,他怪我们害死了他的人。 鬼阳子实际上受伤也不小,他的两手之前都被冯郑的魂刀割伤,虽然手上没有魂魄,但毕竟伤了精气,此时的手惨白的吓人。 他转头喊冯郑的名字。 冯郑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鬼阳子叫了几声,他才慢慢站起。 “这些人都该死,你去将他们都杀了!” 鬼阳子给了冯郑新的命令。 冯郑此时的状态很差,血控术对精血的损伤极大,况且他还多次受伤,此时声音倦懒地对鬼阳子道,“此时我过去,不但不能杀了他们,还可能被他们所杀!” 冯郑说的不错,我们这边的十几个人,并不是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此时的冯郑若是上来,就是来送死。鬼阳子脸上突然闪过了一抹凶戾之色,不过这凶戾之色片刻之后便隐去,他声音低沉地道,“那好,你帮我警戒周围,老夫亲自动手!” 我猜想冯郑不想杀人,鬼阳子心中一定极为愤怒,但是此时他也不敢过分逼迫冯郑,若是冯郑豁出性命不要,和我们联手起来,他就会陷入被动。 说了这句话之后,鬼阳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冯郑道,“别忘了你已经发了心魔咒,在他们眼中,你已经变得一钱不值,你要自己想清楚。” 冯郑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血琥珀一样的东西,琥珀中有一物,应该是一个人形小人。他擎在手心里一阵念叨,从里面飘出了一股血色烟雾,幻化成了一个人形。 “我会帮你好好警戒的。” 冯郑之所以要找出这个血色小人,可能是怕鬼阳子觉得他无用,鬼阳子虽然手上受伤,还是有将他诛杀的能力。 那血色小人在冯郑的指挥下,很快飘向了一处高耸的山石之上。 冯郑口中道,“它能感应方圆数里之内的人气,在这深山之中虽然大打折扣,但是一里之内有人过来的话,他还是会提前示警的。” 鬼阳子点了点头,慢慢走向了我们。 他一步步慢慢走来,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凶狠,那是一双血丝遍布的眼睛,此时的他,像是一头恶狼,一步一步的走向我们。 我想要翻身起来对付他,但是此时的自己,全身的精力好像被抽干了一样,除了能在山石上半躺着,似乎什么都干不了。 皇甫阿诺他们五六个人还能站起,见这个恶魔过来,纷纷护在了我们前面。 即使还有一口气在,我们也要和这个泯灭人性的家伙战斗到最后一刻。 鬼阳子停住了,他的眼光逐一朝着我们望去,突然口中道,“我年轻的时候,当过羊倌,经常是我负责杀羊。别人杀羊是先隔断喉咙,但是我杀羊最喜欢先捅向羊的心脏。唉,我这种杀法,会破坏完整的羊皮,为此挨了老板不少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改不了,那些羊临死之后的眼神,和你们很像。” 他突然讲起了这个故事,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见我们脸上出现了错愕的表情,他又道,“那种眼神,绝望、不甘、无奈、眼眶中还含着滚烫的泪,看到心里,真是太享受了,啧啧,现在想起来,我真是怀念当羊倌的那一段岁月啊。” 鬼阳子不知是故意想要摧毁我们心里的防线,还是他生来就这么的残忍好杀。 我遇见的坏人多了,但是将杀人作为享受的,他还是第一个。 之前曾经听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纯粹的恶人和纯粹的好人一样难寻。 再恶的人,心中也有向善的一面,但是这个鬼阳子似乎没有。 我之前遇到的那些邪徒,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他甚至眯上了眼睛,随之又猛然睁开,“唉,其实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和当羊倌时也差不多,将你们这些愚昧的人都杀掉,将和我们作对的都杀掉。像是那个骂我的老板,最后也被我一刀杀了,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我杀他的时候,是从咽喉下手的,毕竟他是我的老板,我要为他保留一张完好的皮子。” 他的脸上的神情古怪而且兴奋,皇甫阿诺看到他的眼睛,都吓的喊了一声。 这家伙还是人么?! 讲完之后,他又开始往前走,当距离我们五步的时候,皇甫阿诺他们几个同时纵了上去,将手中的匕首刺向了鬼阳子! 鬼阳子将身体一转,似乎要避开,但他此时身体转动时竟然不是太灵,竟然被皇甫真刺中了肩头。 !? 这是什么情况? 这人也真是胆大,我还以为他行有余力,没想到他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过来杀人! 但是于此同时,他的手中扬了一片黑色的粉末,这一片粉末将所有的人都笼罩住了。 要是在之前,所有的人都能避开这粉末,但此时能动弹的也不利索,谁都没能躲开。 他拼着肩头中被匕首刺中,也要洒出这黑色的粉末。 围攻鬼阳子的他们几个率先吸入了黑色粉末,纷纷倒下。 鬼阳子发出了一声怪笑。 我本来身体就难以动弹,吸入这黑色的粉末之后,感觉身体竟然有了一种慢慢僵硬的感觉,连手都不能抬起。 这是什么粉末?蛊毒么? 鬼阳子笑着抚摸了一下肩头,手上沾满了血,他看了一眼,便将血迹在自己胸前衣服上抹去。 他很满意自己的表现,拖着疲惫的身躯冲入我们之中,还将所有人都制住了。 远处的代云天也受到了波及,此时躺在地上,咬牙道,“这是,这是僵尸粉么?” 鬼阳子看了看倒成一圈的我们,“对,老夫一个养僵尸的,身上有僵尸粉很正常,这是取自一只休眠的百年老尸制成的尸粉,两个时辰之内,你们全是僵硬,别想动一动。” 说完之后,他将手中的刀在衣袖上擦了又擦,好像在选择下手对象,突然一凝神,弯腰一刀刺向了皇甫真的心脏。 一声闷响之后,一声惨叫,一片血涌,我感觉到天地都在旋转。 第一百九十六章:生剥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