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生活记事录》 序 “你打算回去了？” “不打算仅仅只是回去，以前的我讨厌弱小无能，所以前进改变，那为什么我强大之后，就要喜欢现在的自己，而不是……继续前进……” “再向前？还能再向前一步吗？”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 “我倒是希望你是为了仰望了两年多的大美女班主任，还有抱了你十六年的好姐姐……” “你可是我老婆啊！现在应该要做的得管我这花花心思，怎么一下子那么大方了呢……” “你修习的《太上经》断情灭欲绝人性，天心即是你的心，天意即是你的意，你就只剩下一个执念，我用管什么？” “我很开心的，也从不讨厌现在的自己……” “我知道，元始天后因为大劫产生的诅咒而身死道消，你这个元始天后的凡人丈夫不仅跌下泥泞当中，还要对那些仰慕元始天后和彻底夷平元始天后势力的人躲躲藏藏，你像一条狗一样挣扎，去抢夺天才地宝，谁都不知道你这个唯一不能修行的凡人为什么要死命的活下来？其实元始天后没有死绝，有重生的希望，那个凡人丈夫将沉眠着元始天后的棺椁埋进了自己能够遮掩天机镇压诅咒的阴阳玄黄玲珑心里，再呕心沥血去创造自己能够修行的功法，死死抓住那一抹希望……《太上经》大成之日，虽然你没有了感情欲望，甚至然不再是一个人，可元始天后也复苏，这对于你来说付出代价着实很小，因为元始天后是你的另一条命，元始天后的感情也是你的感情，元始天后的欲望也是你的欲望，元始天后握着你的过去，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你很开心……这对元始天后——我一个女人来说，也很好，没有什么不好，丈夫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哪里有什么不好……” “所以说你同意我建立一个后宫喽……” “我不同意。” “不听不听，王……打死都不听。” “呵，但我还是希望，她们能够让你找回应该有的感情、欲望和人性，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了，那也仅仅是不开心，而且我还没有看到你的时候，就算出来你是一个花心萝卜头，等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又死命要嫁给你，你就是我的冤家，但事实证明，我，元始天后没有嫁错人……” “好，我就放弃现在的所有力量直接转生了，也因为普通人的大脑无法承受太多的信息，挑选重要记忆保留之后，一身修为也没无法留存，这样一来我如果遇到什么突发事情也无法解决……就先需要你在外面盯着来保护我，我呢就带着你的力量种子生活，等过多一段时间，天地适应了你的力量，你也就能下场了……” “快点啊！” “一定，必须，当然。” 第一章 喜剧演员 黎明的金光洒遍了海岸建立起的南冥大都，一座座灰黑色的建筑似乎山一般巍峨，只是玻璃窗倒映着阳光，一闪一闪。 而错落有致，比较起一栋栋大楼只相当于散落的积木的老房故屋旁，一方通透的空气被撕裂开来，显露出一道漆黑的大圆圈。 一个穿着南冥一中校服的少年走了出来，周身一切完美无瑕，他的身躯沐浴着阳光，仿佛从永恒中踏出的不朽，若是有教徒，绝对会第一时间跪伏下来，高呼救世的主。 脚下的土地，叫做地球…… 在他记忆当中，叫做地球的蔚蓝星球只有两个，很恰巧，历史脉络和文化也很相像，不过也仅仅是相像，还是有很多不同。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高声道： “南冥一中，三年二班，四大才子之首，张道山，回来了。” 一霎那而已，少年的形貌大变，周身充满了青涩稚气，体魄略显修长，面容清秀柔软，然而某些线条却仿佛剑尖处弯曲的弧线，介于阴柔阳刚中间，有着远山流水的美感。 “都几年了，还这么叫，你四大才子之首怎么得来的心里没点数啊……” 后面一座民居半掩的门打了开来，走出来两个略显疲劳又很精神的少年。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然俊逸，却不出色，说话的就是他，神情带着呵呵；另一个人面容普通，看着很朴实，没有丝毫出彩，此时也笑着轻轻摇头。 张道山咧了咧嘴，没有出声，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如温玉模样的智能手机，看了看时间，从消失到出现，自己只离去了不到三分钟。 他没有什么讶异，时间流逝速度在不同的空间不同的维度都是不同的，有极快，有极慢，而且对于他这种存在来说，时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后面是一间黑网吧，对于全国排名前十的高中南冥一中来说，她有权利让附近的网咖开不起来，但在丰厚的利益诱惑之下，也有本地居民将网吧各种设施搬进自家屋子里。 因为难得放了一整天假，他们三个同班同学昨晚就在里面连坐打了通宵现代战争模拟游戏《世纪之战》，在下机时间快到的时候张道山深陷战局而阵亡，也没有再来下一盘，便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可没有想到一个扑街，稀里糊涂的跌到了另一个世界，抬眼就看到了一个对于张道山来说完美无瑕的女子“元始天后”，然后就被她抢回家，当了她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一生唯一一个男人，然后就开启了比龙傲天还强一万倍的生活，只是开始的时候有点滴曲折，可还是有惊无险的度了过去。 具体过了多长时间才回来？张道山现在的普通人类大脑可装不下那个时间长度概念。如今重归故里，却也没有近乡情怯，而是很快的带入自己这个角色应该所处的位置，就像是黑白影像里的卓别林，明明滑稽，却一本正经，不感觉有丝毫不对。 张道山和呵呵少年口中的“四大才子”说是玩笑可以，说不是玩笑也可以。 南冥一中一班和二班是传统的死对头。 这一届的一班有四大美人，环肥燕瘦，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可也称得上小家碧玉，秀色可餐，但二班就忧伤了，女的中连个能变成白天鹅的丑小鸭都没有，经常因为这一点而遭受到嘲讽。 幸好，二班里有着一个少年容貌身姿皆妖艳无比，神情冷傲，还是一名职业级围棋手，可谓多才多艺，各方面力压一班群芳，既然一班说四大美女，那二班就凑个四大才子，冷傲妖艳的少年为四大才子之末，镇压地四大美女没有翻身之地。 而四大才子另外三人，就是昨晚在黑网吧玩了通宵游戏的同学三人，第三的是呵呵说话的少年，叫“赵长空”，偏远山区尖子生来南冥一中的交换生，有一身真功夫，而在偏远山区算极为出色但在南冥一中排名下游的成绩因为一场表白失败而突飞猛进——张道山亲眼目睹他哭的稀里哗啦，之后的几个月月考成绩就排上年级前十。 至于第二的就是朴实少年“古岭”，平常谨言慎行，考试却狠的不行，牢牢霸占年级第一宝座，当然，所谓四大才子看的当然不仅仅是成绩，占据第三的赵长空有一身真功夫，作为第二的古岭又岂是表面看起来的朴实聪慧？ 他曾秀过两次，秀的整个南冥一中都头皮发麻，震惊还有这种操作，第一次秀，是一班的四大美女之一“古小泽”居然是他妹妹，他就成了一中男生的大舅子。第二次秀是古小泽在社会上搞事，古小泽控制不住事情发展，古小泽处于劣势，可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古小泽要打出了“gg”的时刻，古岭站了出来，没有出手，淡定的喝着保温杯里的热茶，而古小泽高喊道“高官是我爹，你们等死吧！”，一个眨眼，专政铁拳出现，社会人就被教做人了。 高官儿女，当然不是以南冥市为省会的广岭地区高官的儿女，而是鲁地高官的儿女，两个家庭关系很不错，当然得派人手保证安全。 在南冥一中，几十年来没有人能出风头，但古岭却接连出了两次风头，尤其是最后一次都可以列入教科书，四大才子第二名副其实。 至于第一，那当然是张道山，作为大美女班主任的忠实且唯一可以跑前跑后的小马仔，引得校里校外的人羡慕嫉妒恨，需要知道，对于不喜欢的人直接暗示明示保持距离的美女班主任“姜薇儿”没有一个男性或者女性白莲绿茶能靠近她，张道山是和她距离隔的最不远的男性。 张道山日常风里来，雨里去，而被四代才子末尾冷傲妖艳少年碾压的四大美女肯定会对四大才子这一个整体记恨，尤其是四大才子之首，所以张道山就被当成一把遮风挡雨的伞举起来，反正债多不压身，张道山也安然坐下宝座，人不轻狂枉少年。 “几点？” 赵长空凑前询问道。 “六点五十四分。”张道山回答。 “快七点了，正好打篮球。大舅子，去不？”赵长空撇了撇身子，带着笑容，一本正经的拉近着关系。 “滚！……打篮球，四个人打好点，我和道山根本防不了你，郑美人应该醒了，问他下操场打篮球吗……”古岭一边做姿态挥手赶人，一边打了一个哈气，却没有拒绝赵长空的笑容。 有人得知他是古小泽的妹妹之后，有很多人叫他大舅子。 可等到高官之女和高官之子的身份曝光之后，喧闹便一下消失，只留下了赵长空依然再叫着。 先别想其他，起码这份勇气，还是值得肯定。 不过，想当他妹夫，实在差了十万八千里。 “好！”赵长空拿出了手机。 “我打个电话给我姐，报个平安……” 张道山拿出手机，可是很恰好，手机响了。 他神情一震，立刻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动了动口型念了一声“姜老师。”，便快步远离了隐藏在民居中的网吧。 古岭立刻沉默了下来。 学生在网吧玩了个通宵，好老师绝对会发怒。 尤其是姜老师是一个很好很好极好的老师。 赵长空举着手机不敢说话，任由另一边发出了阴柔冷傲的疑惑嗓音，似乎古时候的名伶，郑美人自然是四代才子最后一个人，叫做郑明，很男性化的名字，可见到他那几乎是女扮男装的容貌之后，立刻明白“日”“月”组成的“明”有多适合他，这可是他富豪老爹在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花了大把银子请算命先生弄出来的名字。 张道山走到了安全距离，立刻接了电话。 “小道山？” “姜老师，在。” 轻轻回答，一点都没有小马仔的懦弱气概，更像是两军对弈的元帅安坐士旁，捻动一个当头炮，礼貌的进行开场。 换作是昨天的张道山，绝对不敢这样大胆。 可是归来的张道山，对于追求女孩的手段可明白的一清二楚。 另一边女子仿佛不知不觉，带着微笑说道：“我有两张电影票，你看不看电影？” “去……”张道山浑身微微弓了起来，篡着手机使劲的点头，似乎守食的老虎，又似乎一个连针尖都要计算的守财奴拿着皇宫金库钥匙。 这时他才发现对方手中拿的是黑白棋，一子落下，让张道山满盘皆输，溃不成军，又成了昨昔的小马仔。 对于具体恋爱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看到“元始天后”的瞬间他已经彻底沉沦至深渊，所谓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所以在其他人看来假装做戏杜绝烦扰的那一场盛大婚礼，元始天后和张道山真的洞房了。 后来又沉迷修行，遇到这种情况还真的不知所措，只能变回小马仔，再做打算。 “《妖怪部落3》，八点半的场，你待在家，我开车接你……” “《妖怪部落3》，不是动画片吗？” “是啊，我叫我侄女去看，但她忽然不喜欢看了……” “你侄女多少岁？” “十六……” “……” 张道星沉默了，为什么在这个年纪还能够感受到了这么一股清新脱俗天真可爱的……备胎感？ “你不喜欢？” “喜欢。”不能说不是，绝对不能，得说喜欢，“那我在家等着。” “到了会打电话给你。” 还有一个半小时，家就在附近，跑回去还有很多时间慢慢洗一个澡清理一下网吧里沾染的风尘，所以张道山忧愁的走到了同学两人旁。 “什么事？” 赵长空不由得安慰道，古岭也用着同情的眸光看着他，因为都是学生，终有一日会同病相怜。 张道山“唉”了一口气说了一下刚才的事情。 “备胎？” 赵长空瞪大了眼，什么终有一日同病相怜？那是根本不可能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他真恨不得张道山得癌症，啊不对，是无病不痛一生平安。 “矫情的小贱人。”他撇过头，腻歪的说道。 “小字说的好……”古岭轻轻地鼓掌，亮堂堂的补了一刀。 谁都喜欢姜老师，扫地的阿姨，守校门的保安大叔，男女老师，隔壁一班四大美人中的三个女孩都喜欢姜老师，二班的全体同学因为自然规律必然也是喜欢姜老师的…… 因为姜老师不仅是个大美女，还很好很好很好好极了。 两年多前姜老师二十三岁，是一颗嫩嫩的小白菜，还不是班主任，是语文任课老师，第一节课的时候她站在讲台问为什么我这么年轻就能教你们吗，同时“啪”的一声将文学心理双硕士学位证书拍在桌子上，骄傲的仰头回答道：我奶奶是校长。 第一节课的教育意义就如此深重，所有同学彻底服了，尤其是张道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眼睛里全是讲台上那个笑起来一双大眼睛会变成月牙的身影。 二班最早的班主任是一个倔强的老头，一个清朝腐儒的孙子，也继承了腐儒的习气，只知读书，不通世事，但只要他带的那一届二班，一直以来相对一班显得弱势的二班成绩就能变好，可以和一班斗个旗鼓相当。 一班二班的学生资质都差不多，但有一个很大的劣势就是二班有一部分人家庭背景很深，难以管教，可是老头敢怼，而且他的口音是从战火中救起来的英国记者学来的英伦腔，这让他在教英语的时候举重若轻。 他第一堂课教的就是：华夏文化博大精深，可是在百多年前那群蛮夷就是学着英语打破了咱家国门，原因是我们没有学习他们的文化，没有做到知己知彼，所以不能百战不殆，所以你们必须要懂；他们如今穿上了自由民主的衣裳，但不要忘记他们资本累积的时候泛着的血腥味和尸臭味。 一年前老头因为癌症病倒了，在进了医院后就指定很年轻的姜老师作为二班班主任，教人先教德，其他人不至于奴颜婢膝，却还不足以为师。 姜老师极好，所以离得最不远的张道山遭人嫉恨遭人污蔑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习惯了，听到了同学两人说出来的嫉妒和恨，神情便如一座大山面对大风吹来一片细雨，他带着笑容转身，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赵长空和古岭都见惯了张道山不带恶意的玩笑，气恼了一下便不由笑出声，还是向着操场走去，准备打篮球，论暴力值郑美人其实排名第一，冷不是恬淡，最冷的是刀子的锋口，郑美人就是一个最冷的美人，但有张道山加入，那么赵长空就……赢不了，输还输的很难受。 开玩笑，姜老师的眼睛贼亮，看人贼准，她亲自挑选的小马仔又岂是废物，当个玩笑般的四大才子之首绰绰有余。 第二章 你以为我在戏里面？ 虽然是星期天的早晨，可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车去车来，色调冰冷的铁石森林犹然燥热了起来，张道山慢慢的向着南冥一中不远处的小区走去，里面的二栋十三层二号就是他的家。 家里原本有三个人，养母，养母抱回来的女儿方雅，女儿五岁大的时候抱回来的弟弟张道山。 养母叫做方缘，是南冥一中的年老女教师，平常喜欢资助偏远农村的贫苦学生，一直单身，后来一个裹着锦袍的女婴丢在家门前，她便收养了起来，随自己的姓氏“方”，名字来于一块刻着“雅”的玉佩，后来小方雅五岁的时候，猛地将一个小男婴抱了回来，和男婴一起的除了棉袄外只有一张写着“张道山”的纸条，养母看着可爱，便也收养了起来。 不过，休息了几年将方雅养大的方缘本来想要送五岁的方雅去上学，然后就回到日思夜想的教育岗位上去，小道山来了之后，又只得放下这份心思，但是姐姐方雅自告奋勇要照顾弟弟，她早早自学完了初中的知识，不需要去学校。 方缘看着玩的很开心的姐弟两人，便也答应了，五年后以她的教龄让一个天才少女进入南冥一中的附属中学却也不是难事。 五年匆匆过了去，小道山上学，而方缘忽然发现，姐姐方雅的知识深度自己都比不过了，都能进一流大学当研究生了，但是这个选择是万万不能的，当研究生很苦很累，对于十岁的小女孩来说太过分，而且自家女儿还很漂亮，在成年之前都得保护在身边。 还有另一个原因，方缘也感觉到自己离大限不远，真到了那个时候，弟弟张道山还需要人教导，矫正他不走错路，最适合的当然是作为姐姐的方雅。 一年前，养母方缘无疾而终，走的很安然，姐姐方雅自学了电脑技术加入红客联盟吃公家饭，加上留下的房子绝对能过小康生活，而弟弟也独自靠自己成绩考入南冥一中，虽然成绩徘徊于中游，但其他方方面面都很令人满意。 随着一步步踏出，徐徐接近熟悉每一分老旧的小区，张道山就感觉到那一股留下来的执念缓缓轻动，《太上经》合天道而铸造出来的无形枷锁清晰的浮现出来，这是如此的坚不可摧，使得他那不急不慢的步伐从没有过一丝变动。 很快，他来到了小区的门前，举着手带微笑向看门的大妈打了一声招呼，走进了门，向着旁边的二栋楼走去，接连爬了十三层楼梯——姐姐方雅不去上学并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因铁定就是这个，虽然张道山询问的时候她总是轻轻地笑了一下。 张道山轻吐了一口气，敲了敲闭着的门，“阿姐，我回来了……” “进来。” 柔和的女音带着浓厚的幽怨，有点小愤愤。 张道山有点疑惑，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走了进去，便看到一只墨染的狐狸捧着一碗鸡柳奋战，配菜是科教片《探索太阳系》。 听到了动静，墨染的狐狸微微起身，伸出了一只如凝脂白玉的柔荑，指向洗澡房，“洗个澡，早餐我准备好了……” 说完，墨染的狐狸抬起双手，伸了一个懒腰，妖娆而妩媚，又露出了一方侧脸，如雨洗后的清晨，什么妖娆，什么妩媚，统统都不见了，只剩下腻死人的柔婉骄秀，不娇嫩，是顾盼自雄的骄傲。一身黑是普通的运动服，可在她身上却优雅得体仿佛狐裘。 一看两姐弟就知道两人没有血缘关系，张道山虽然帅气，可没有像姐姐方雅那样美的浑然天成。可话又说回来，却是没有人不认为张道山和方雅不是姐弟俩，两人在骨子里有着一股相像的味道，从大到小，一高一矮的两姐弟站在一起都很和谐亲近。 “阿姐，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道山直然进了澡房，闭上了门。 姐姐方雅遇到不开心的事总是胡吃海喝，不过姐弟两人都是怎么吃都不会胖丝毫的体质，却也是很好的发泄手段。 “有啊，我跟死对头打赌，说我的才能可以无视学历和关系，加入任何一座顶级大学当教授，于是我和她合作写了一篇有关宇宙基础模型的论文。我投给了广岭大学，要个教授职位，没有回音，而我那个死对头将论文发了出去，不仅上了《科学前沿》，还得到了物理界最重要奖项‘伊菲尔奖’的提名，气死我了……”方雅又加快了对付鸡柳的速度，虽然是胡吃海喝，可动作却还是很礼仪，随时随地都保持着姐姐的威严。 浴室里的张道山眨了眨眼，“广岭大学，排名只到前五十，你投那做什么？” “还不是你啊，你的成绩就只能到这所学校……喂，安慰你姐姐不会啊！” “去第一学府啊，我能考上去……阿姐，你又没有告诉我你死对头是谁，只知道是个女的，很丑，我想说话都找不到什么话说，难道说阿姐美貌无双这个事实，太无聊了吧……” “哼哼……嗯……反正没有姐姐我漂亮，别和那人说我说过她很丑啊……” “姐姐，给我选约会的衣服……” “呦，小猪仔拱到白菜了，谁啊……” “姜老师，她想要看《妖怪部落3》，但她侄女十六岁不喜欢看了，找不到什么什么理由去看，就找了你弟弟我了……” “当-备-胎-你-都-能-忍，你走出去别说是我弟弟——”浴室门打了开来，递来了一身雪白的运动服，和方雅身上的那套只是颜色相对，压根没有用心挑。 张道山拉出了一抹无奈的笑，接了过来，穿上。 “穿好了没有……” “穿好了……” 方雅打开了浴室门，看到将雪白的衣服穿得像是乱棉的张道山，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走了进来，关上门，对着浴室门挂着的大镜子开始整理张道山的着装。 一点一点摸索，从上到下，都整理的异常贴合张道山，再吹干头发仔细的梳理，硬生生让他的精气神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里的少年，更像是深庭大院里走出来的鱼服白龙。 最后，方雅绕着张道山不断地打量着，似乎是做最后的检查，可是她忽然间停了下来，和张道山对望。 “姐姐，我是你弟弟啊！虽然弟弟天上天下第一好看，可是……” “弟弟，别怕！姐姐在！” 方雅猛地将张道山拉到自己怀里，狠狠地抱住。 张道山看不到姐姐的神情，但他却知道自己呆滞了一下，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遇到什么事的时候，方雅就是这样抱着他，说这句话。 他演的完美无瑕，但姐姐却站在银幕外，一眼看出了他的滑稽。 “你不想说，姐姐不问，但你一定记得，姐姐在……”方雅没有呜呜咽咽，面容尽是温柔，宠溺的望着张道山。 “嗯。” 张道山点了点头。 第三章 鸡蛋粥 方雅从厨房里端出一锅鸡蛋粥出来，重新将白粥热得滚烫，加入鸡蛋姜丝青葱油盐，满满都是嫩甜，没有丝毫涩口的蛋鲜味。 张道山拿着手机，找着姐姐和她死对头合作撰写的论文，其实也不用找，大多新闻门户都在报导两位美人学者获得“伊菲尔奖”的提名，一个美人叫方雅，另一个就是姐姐的死对头“蓝海燕”，两人同岁，几乎同月，蓝海燕还要小一点。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姐姐以前说的很丑的死对头的面容，用了相面之术。 道士的相面之术并不玄乎，相由心生，一个人的心意会影响到面貌细节，如常哀怨的人眉心会有些皱褶。 初出世的道士不懂人世，就需要相面之术的帮助，否则有着一身绝学，心思纯良，但将坏人当成好人，肯定被人卖了都给人数钱。 不过，玄乎的相面之术也教，这属于赚钱技术。为富不仁的权贵没有几个不畏惧玄玄乎乎的鬼神，是最好的钱行。 看到姐姐死对头“蓝海燕”的年轻清丽却又万分雍容的面相，张道山不由得冒出来一句“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同于方雅的美丽，但和方雅一样的独特和难得。 然后，他就看论文，密密麻麻的都是公式。 “要不要休息会？”方雅摆好了两个大碗，都盛满。 张道山摇了摇头，想要说“不累”，然而却老老实实的说了自己的状态：“睡不了觉。” 很多大能都会沉眠，这是怀念过去，也是消除岁月冲刷下心灵产生的疲累，但《太上经》泯灭过去的自己，重生出道我，心灵永远不会疲累，更不会有着怀念的思绪。 “哦。”方雅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自找忧愁的女子，埋在心中多想多虑，又问了一个很想问的问题，“阿姐和她，谁更美？” “阿姐知道的，我最喜欢阿姐了。” 张道山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当一个女孩问你有关于“美”的问题，大多数情况下不要回答美，要说我喜欢你，或者用含蓄暗示的说出我喜欢你的一切这个意思。无关其他什么，这样女孩会很开心。 “嗯。” 方雅眯了眯眼，虽然刻意的没有笑，但能够看得出来她很享受这个回答。没白抱回来辛辛苦苦养了十六年。 “看得懂吗？”她瞄了一眼，发现他没有再看死对头的照片，而是在看论文，不由得更加满意，便想着……提升他物理知识水平。 此时他在南冥一中都是中游水平，到了顶级大学不是流于平庸，再进到社会，岂不是如同沙子进了大海，只能沉沦。 “看得懂。”张道山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方雅很惊讶，这是惹上大事了啊！ “挺不错的，现在科学界将长宽高就视为维度……未免得太过简陋，维度应该是包含所有一切，将长宽高、物质统合成为了一道空间维度，然后将‘时间’‘色彩’‘震动’和质能时空相互转换的‘虚数空间’拿出当作一条纬度，构建成宇宙基本模型，思路很正确，不过……”张道山看着论文上的一道道公式，简易的说了一下理解，“时间不是维度，具体现在和你说不清楚，但时间的性质和即死又活的量子猫一样，时间需要类似观测者的存在才有意义……” “有意思，我听着……”方雅拍了拍手，也没有多在意。 “色彩和震动当中没有生命，这两个维度是很稀有的艺术维度，有两条艺术维度搭建的世界，更稀有……” “嗯！”空间不包含色彩，方雅就将色彩这一个元素从长宽高中拉了出来，想想它是独立存在，便当成是一条维度，这自然需要很多公式去证明，而她和死对头一起证明了出来，所以获得伊菲尔奖，但色彩纬度具体的作用却是不知道，震动也是同理。 “还缺少了一个主干维度……” “你说什么？！” 方雅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激动的看着张道山。 她总感觉论文里有一丝缺憾，可和蓝海燕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有找到这一丝缺憾，可听到“主干”这个词语时，心就猛地跳了起来。 “量子，量子……”张道山将筷子垂直立了起来，指了指两个点，最后指在两个点的中间，“零维度，生命起初的源头……” 方雅看着两个点的中间，头脑一昏，后面的话已经有些听不清了，仿佛在凝视着深渊。 世界不是连续的，在量子层面来看，是有间隔的，虽然很微小，但确实存在。它一般作为长度单位和时间单位，然而将它放到方雅那感觉有着一丝缺憾，而且满是枯燥公式符号的论文中，那一篇论文猛地大变，变成了晨曦下绽放的小花。 “弟，你是怎么想出来……”方雅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想？我不是想出来的。我是看出来的……” “……” 方雅低垂着眼，她也搞不懂弟弟身上发生的事，可仔细的思考了一会那一朵小花之后，便安坐在椅子上喝凉了就不好喝的鸡蛋粥，加上‘零维度’后，原本的论文就太粗糙，需要推翻重写，但却着实难以下笔，太过宏大——有着这么一条主干，那么除去已经推测出来的五条维度是这条主干的支线，那么必然还有着其他枝干，只是无法发现和观测…… 张道山没有再说话，难道说我看这维度和宇宙的知识，就像是古时候仙人看金榜题名的状元的考卷一样，一眼望过去，简简单单，没有丝毫的难度，只能当修行疲乏时的休闲娱乐…… “阿姐，鸡蛋粥，很好喝。”他舔了舔嘴唇，没有丝毫的偏颇，哪怕现在身躯很普通，味觉不发达，可对食物也挑剔的不行，但这一锅鸡蛋粥只能说完美，每一个关键时间点该做什么都把握的无比精准，如同拥有“一狗之力”的棋手在纵横相错的线条间放下一个个棋子，形成了一条必胜的大龙，这味道不应该出现人手上，就如现在最强的棋手也不过是拥有“半人半狗之力”。 方雅一下子站了起来，很乐呵的拿起大勺子，仿佛得到伊菲尔奖提名的团队没有她一样，变成了居家小女人，“那多吃点……” “啊，对了，鸡柳我做了很多，等下你拿去，我再弄果汁……” 小区外面停下了一辆寻常的轿车，姜薇儿坐在里面，拿出了手机拨打电话，没有多久，一道白影便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进了来，他提着饭盒和保温杯，轻轻地递了过去。 “我以为昨天只是灵光乍现，却没有想到真的变化很大，很好啊，小道山……”姜薇儿打趣道，接过了饭盒和保温杯。 因为年纪轻的缘故，带一群学生向着高考进军难免感觉时间总是不够，便忘了准备早餐，作为忠实的小马仔张道山没有等明天要准备一份早餐，趁着时间早回到家带着盛满食物的保温盒再冲到了准备教案的她面前，无比自信的说道：我姐姐做的。 很好吃，很美味，的确有无比自信的资格。 从此以后，除去放假两人不算是师生的那一天，张道山都会拿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放着姐姐做的早餐过来，姜薇儿也会收。 老师从来不是一门神圣的职业，和其他职业一样出力，一样的拿工资，有什么不同，若是说贡献，难道一个不做坏事的农民就没有贡献，花费的力气和知识就少了？ 对于“灵魂的工程师”这类称呼姜薇儿向来嗤之以鼻，学生和老师的情谊只不过是你不坏我好然后日子久了就多了长辈晚辈的感情，其中再混合一些友情——她一直认为尊重是人和人的必需品，就仿佛刚开国的时候农民也是荣耀的，而不仅仅受限于某个职业。 张道山给她当小马仔，她也给张道山开小灶，成绩挺好不需要多教，那就教他做人做事，顺便矫正一下张道山有点不正确的风花雪月的思想。 “我还以为你会说失策了呢！”张道山笑了一笑，一般的女人都是含蓄的，让男人不明所以，姜薇儿一般都说心里话。 “你都不怕坐电影院里看动画片，我失什么策……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姜薇儿打开了很大的饭盒，看着里面满满的炸鸡柳，轻轻嗅了嗅，微微笑了笑，一双明亮的大眼便轻轻地弯出了一丝弧度，仿佛未满月的皎月。 张道山欣赏着这一幕，她此时穿着大红色的风衣，高领的米白色衬衫，蓝色的牛仔裤，脚下踩着短靴，长发挽起，但不同于妇人的样式，松松散散，活泼俏丽。没有一丝妆容的瓜子脸素白娇嫩，柳眉纤韧，下面是一双明亮的大眼，眼帘开合间一闪一闪，琼鼻如点睛之笔，精致的红唇如莲而不妖，保护着洁白的贝齿。姜薇儿的美丽并不超凡脱俗，但“窈窕淑女”仿佛为她而生。 第四章 人生导师 “有的，我姐姐和她对手互相帮忙写了一篇有关宇宙基础模型的论文，我姐姐发给了广岭大学，了无音讯，而对手发了出来，获得了伊菲尔奖的提名……” 张道山没有遮遮掩掩，因为姜薇儿真的会帮助他，而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蓝海燕，那位唯一女上国的孙女……”最近这件事情很火热，姜薇儿也知道，看到小队伍中的另一人“方雅”就已经想着是不是张道山的姐姐了。 “嗯！” 张道山点了点头，他现在正看着蓝海燕的资料和不多的生活照，这不是一个纤细的姑娘，和记忆中的“海蓝”相反，可很恰到好处的多一分则不美观，穿着都是很保守的那种，合乎眼缘，便保存了几张相片。 “也就是说，你阿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成了伊菲尔奖的提名人之一，飞上天变成了凤凰，可这凤凰没有强壮的羽翼，有大风吹来，蓝海燕作为女上国的孙女能够保证你姐的安全……” “可是不能让我姐开开心心的生活，女上国的孙女的朋友毕竟和女上国差了两层关系，且也受制于这位女上国的一句话……” “我看你阿姐是想为你铺条宽敞平坦的大路，但是你野心更大……“ “嗯！” “我记得你歌唱的很好听……” “不是很好听，是天籁……” “那好，我通过渠道买几首词曲……” “我会写词也会编曲……” “收声，你敢将你写的那些无病呻吟的词发出去，你的语文老师我劈了你……歌唱的好，接下来就请水军，以最短时间内刷成现象级歌曲，不久后就是文艺局的年度十大流行音乐排行，我奶奶有能量将你塞进去，接下来就是拍电影，我有一个朋友是大明星，正好接了一部大制作电影的主角，能够让你当一个配角露一下脸，我教过你演戏，你用好就行，再请水军炒，将你那短短瞬间夸成整部影片最大的亮点，然后就自己独立完成一部小成本文艺片，剧本我给，能赚钱，但更赚口碑，然后你再捐钱给希望工程，将自己塑造成模范明星，这些是基本也是必要的……因为，你也知道这三年来每半年都给整个国家上一堂课的最高领袖‘孔玄妙’，对民生很关注，尤其关注能对社会风气造成很大影响的娱乐界，只要你能给最高领袖注意到，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出现在你和你姐面前……” 张道山点了点头，当今的最高领袖的确是一个……很有趣的老爷爷，每半年上一次课，讲一下小道理，也对社会发出的得不到回应的声音作出回应，很受欢迎，举个例子：一直以来春晚越办越差，这股声音不弱，但就是得不到回应，然后就在昨年春晚时分，最高领袖开课了，旁边摆着一架电视放春晚，他不看，专心讲课，其他人也不看，专心听课，最后收视率统计，春晚的收视率完败给这一节课…… 那时的张道山忍不住笑出声来，最高领袖的课并不能够让百姓很乐呵，为什么能打的赢春晚？原因就是春晚打败其他节目的原因！ 春晚的事情本不值得最高领袖动一丝火气，甚至要“贵其言”，看着是管小事，可最高领袖随便发出一个命令都会让雷霆大动，造成的影响会很大，不在其位而谋其政，这会让其他人说不是明君表现。但如今的最高领袖还是管了，发出了一个无言的善念提醒，随手而为，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却也是重重的敲打。 现在的张道山理念和姜薇儿不谋而合，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高中学生，没有什么路子，但姜薇儿的奶奶南冥一中的校长却不一般，在家国破碎的时代，她在孩子面前扛过枪，当过翻译面对苏维埃派过来的军队，更在主席面前唱过戏，堪称是一代女侠的模范，如今在中央方面也传的了一些话。 张道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棋盘掀翻，这样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可他的目的是为了让姐姐方雅开心，想来将棋盘掀翻后姐姐方雅开心也开心不到哪儿去，只能在不得已的时候，才掀翻棋盘。 姜薇儿拿出了鸡柳一口吃掉，然后就踩下了油门，驾车往着三公里外的“时间广场”开去，姜薇儿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和后视镜倒映的影像，而张道山则目不转睛的轻轻望着娇美的人儿，如站在山上眺望远方的白云。 前方红灯。 轿车停了下来，姜薇儿转身望了张道山一眼，他轻轻地抬头，眯了眯眼。 旁边，有着一辆幼儿园校车等红灯。 校车顶上坐着一个人，他应该是个少年，一张诡秘的黄金面具覆盖面容，露出来一双纯净天真的眸子。 他静静的望着后边一辆刚刚停下来的价值千万以上的豪车“曦光”，这不是一辆跑车，与文艺名字反过来的狰狞，犹如一条微缩的巨龙，但它绝对是世界上最快的车。 姜薇儿望着张道山，张道山望着黄金面具下的少年，那黄金面具下的少年在看着谁？ 绿灯亮起，姜薇儿等旁边的校车先行，还和窗户里的七八岁的小朋友打了一个招呼，再驾车一个转弯，来到的时间广场。 校车也停在了门口，小学生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欢快的跑向电影院。 “看来是同一场电影，怕不怕羞，怕就回去了……” 姜薇儿关怀的说道。 “嘻，舍命陪君子。”张道山欢快的笑了一下。 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少年消失不见。 两人赶在一群孩子的后面，一同走进了离时间广场门口不远的电影院，一大早，也没有多少人，取票机前也没有多少人，来来往往的稀疏，张道山走向一台没人的取票机，点了几下，姜薇儿说取票码，他便跟着输入。 至于老师带领的一群小学生，则是人工办理。 “踏踏踏……” 急促的踢踏声传来。 徘徊了一会，闯到了空落的取票机前。 这是一个穿着男式黑色西装，但脚下踩着黑色平底靴的女子，看着很年轻，而且非常漂亮，身姿曼妙，瓜子脸，却并不尖锐，像是巍峨高山倒了过来，落落大方。天庭饱满，显得雍容华贵；眉若待拉弓弦，平和中藏着致命的锋锐；双眸有些丹凤的弧度，然而神采十足，炯炯有神，更像是添翼的猛虎；琼鼻温润而精致；双唇玲珑红润……不是一般的非常漂亮。 年轻女子摆弄着手机，忽而皱眉。 她撇了撇身，看向了拿着票的姜薇儿，瞄到了《妖怪部落3》这几个字。 “你们的座位是中间的吗？”她询问向两人。 “是。”张道山点了点头。 “这样，能不能转一张票给我，给你五百块，我有重要的事，麻烦了……”年轻女子古怪的望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姜薇儿，却也笑意盈盈的拿出钱包递出了五张红票子，英姿飒爽，好不干脆。 “既然如此，姜老师，我的那张给她吧，钱你拿着，我再买一张票就好……”张道山向姜薇儿笑了笑。 “好。” 姜薇儿将一张票给了年轻女子。 “多谢，麻烦了……”年轻女子接过，便走在拿着票的小学生后面，一前一后的进入了放映室。 张道山又在取票机前点点点。 “颜值十分算满分，你说她几分……”姜薇儿悄悄地说道。 第五章 帝诗 “如帝诗……”张道山回答：“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始皇天武，略输文采；海宗山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希尔若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这是一个姓毛的老爷爷作的诗词，我只是改了改不协调的地方……” 虽然钱还是红的，但上面的毛爷爷并没有，而是一直从开国以来沿袭的人民大众。 “完美的描述……”姜薇儿鼓掌，微笑道：“我呢？” 张道山使劲瞪大了眼，仔细扫了扫姜薇儿：“九分加上微整形加上化妆加上ps……大约能够摸到你颜值的边。”说的极快速，且咬音非常准。 “算你识相。” 姜薇儿嗯的呼了一口气，将五百块拍在张道山手上，“那张票说给你了，就是你的，这五百块也自然是你的，我不缺这点钱……” 张道山笑了一下，递了回去。 姜薇儿点了点头，将钱塞进了口袋。 接着，两人走到了放映室内，除了边角之外，中间都被小学生坐满了，男左女右，隔开了一道无形的三八线，无声的高歌出幼时的天真，姜薇儿和那个年轻女子的座位就在小女生当中，莺莺燕燕，叽叽喳喳，却也是巧了，张道山一个大男人和姜薇儿坐在其中也着实很不方便，不过除去中间区域，其他座位倒是空落落的，张道山挑了一个离小女生不近的座位，和姜薇儿招了招手，相互笑了笑，稍微分别了一下。 姜薇儿哼着小曲走在小女生当中，坐在了年轻女子的旁边，她坐立不安，不断地向着四周巡视，但看到了姜薇儿来，还是露出了微笑，抬手打了一个招呼，“好，我叫王秀，老虎额头上的那个王，秀丽的秀……” “好，我叫姜薇儿，神农氏的姜，花儿的薇，小儿的儿，那个是我的学生，叫张道山，弓长张，大道的道，山河的山……”姜薇儿指了指后边坐着，等待电影开场的少年。 “哦，啊！” 王秀有点小惊讶，那个少年露出的神情总让人忘记他面容其实有些青涩，但很快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看你很紧张，要不要喝果汁……”姜薇儿将保温杯递了过去。 “好，谢谢……”王秀抿了抿有点干的双唇，拿过了保温杯，打开来，仰头便喝，她有着精致红润的小嘴，但喝起水来却显得很豪迈。 “你不担心里面有什么东西啊！”姜薇儿失声轻笑。 “我直觉向来很准。”王秀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位的确是一位老师。 姜薇儿一讶：“那你说我学生刚才是怎么称赞你的？” “我都听到了。”王秀神情平淡。 “看你样子他一定会很失落，要不要吃些东西，很好吃……”姜薇儿拿出了装着鸡柳的保温盒，分派给了旁边唇边流着口水小女生，量不少，让她们再向其他同学分。 单凭那浓而不烈的香味，都可以知道这绝对不能归纳与路边的小吃。 但是王秀摇了摇头。 ~~~ “小兄弟，那位，是你女朋友吗？” 带队的老师是年轻的青年，他走到了张道山旁边，偷偷地指向姜薇儿。 “不是，但是你敢靠近她，我会直接将你拍成小饼饼……”张道山微笑，伸出手，上面不知何时多了红色绸缎裁缝成的手套，布着黑纹做装饰，捏住了伸出的手指，压了下去。 “就像是这样？”青年将手指抽了出来，扁平扁平的，血肉模糊，仿佛被水压机砸了一样，他用这根手指不断地在黑暗中打着转，那还算帅气的面容顿时邪异非常。 “……” 张道山沉默不语。 “年轻人，不要以为有几分力气就能多管闲事，人外有人，需要知道，再天才的人，也比不上一份天大的机缘……” 带队的老师笑了笑。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但是似乎没有人察觉到。 “母神，万千生命的原初，黄金面具是沟通她的媒介，能够使得自己蜕变成幻想种……”张道山叹了一口气，“但就凭这个，你就敢在我面前蹦跶……” 话音未落，他挥出了拳，横砸在青年的头颅上，将肉骨砸的粉碎，流露出来的不是白花花的大脑，而是黯淡的黄金面具。 青年的躯壳下，面具下的少年被砸飞了出去，两相分离，血腥而惊悚，轰轰轰，座椅被撕裂，最终，面具下的少年犹如死狗一般瘫倒深凹的墙壁上，正等待着动画片的小学生们都懵懂的看向身后。 这…… 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八点档的动画片“武装骑士”提前开始了吗？ “啧，人类的极限，居然还不弱……” 面具下的少年用手撑起身躯，摇晃了一下脑袋，伸手摸了摸黄金面具，发现有些裂痕，眸光穿过张道山，看向他后面的那一群孩子们，抬起了带着扁平手指的手，嘶拉嘶拉，仿佛有着一张无形的手不断撕开他的手，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眨眼之间，一条条柔软的吸管漂浮在空气。 而这些吸管正面对着，呆滞的孩子们。 “啊！” 突兀的尖叫了起来。 这可不属于儿童看的动画片范畴，大人看了都会恐惧的不能动弹，孩子们不多的理智霎时间丧失，却又呆在原地不敢动弹。 面具扯出了一抹天真的笑容，吸管瞬间洞穿向慌乱的孩子们。 ~~~ 张道山挥出拳的同时，王秀便转过身来，显然，她并没有被蒙蔽，一直关注着事情的发展，看到被面具下的少年轰带飞的一张张座椅和那一条条吸管，她神情也算平静，她说过，她直觉很强大，知道自己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她拿出了一把精致玲珑的小枪，仿佛是工艺品，对准了纷乱吸管后面的那一片黄金面具，可看到下一幕，她不由得瞪大了眼：“这是什么鬼……” 姜薇儿望了望身后，立刻闪身挡在了惊慌失措的孩子们面前，眸光坚韧，而在张道山手上的手机，忽而变成了一片流淌着的漆黑液体，猛地蔓延至全身，一个眨眼，墨黑闪亮的黑色战甲笼罩住了打理的十分细致的白色运动服，异常的科幻。 他突兀的一个剧烈的俯冲，脊梁微动，将全身上下的包括战甲的力量都集中在拳头区域，再次挥出去，砸在金色的面具上。 轰！ 凹陷的墙壁直接被粉碎出了一个大洞，几声轰鸣，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的广场，还有在广场上面自由坠落的怪物。 “男生要勇敢，女生也不能输……”姜薇儿平和的笑道，安慰着人心。 小学生们没有再闹，都看着那墨黑闪亮的战甲，明白了“武装骑士”正在打怪兽，正义必将战胜邪恶。 “老师，既然你不喜欢我谱写的词曲，那我唱别的歌，你看行不行，这首歌叫做《黑暗骑士》。”张道山一步步走出洞外。 他并不介意表现出和高中学生“张道山”不一样的东西，他说过，他并不讨厌现在的自己，只是得像厌恶以前的自己一样，向前走。 所以有的时候，该出手他就出手，绝对不会有丝毫含糊。 如果会有麻烦，那就加上一副面具。 第六章 真巧 嘭！ 怪物狠狠地摔在了广场的白色大理石上，瘫软如泥，比之死狗都不如，那覆盖在脸上的黄金面具也四分五裂，散落在地面上。 广场很慌乱，成年人都清楚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飞快的逃离。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简单…… 要不然张道山也不会无端端的扑街跌倒到异界。 有着不少事情虽然被掩埋，但网络上还是有小道消息，不少人都知道如果碰见了无法了理解的事物，那么就立刻撒丫子跑路。 黑暗骑士从破开的洞口从了出来，望着趴下的怪物。 那个怪物抬起头来，露出了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里的神采难以描述，那是炽热的熔浆，那是永恒的夜，黑和炽热驳杂在一起，他低下头，望了望破碎散落的面具。 “人外有人，天才不敌一份天大的机缘，是面具的原主人说的，然后我就说，天外有天，再大的机缘也不敌大能转世……”他犹如孩童看玩具般看着覆盖全身的黑色甲胄，“你得到的机缘，给我，我放你一条生路……” “我以为你会认得这幅装甲……”张道山看了看随着自己一起跌落到另外一个宇宙，然后被元始天后炼制成好玩玩具的手机，“交流者文明应该广播过我的资料，包括这个很早我就随身携带的玩具，哪怕你早早的在这个世界重生，可应该也会通知你的……” “交流者文明，是什么？” 稚嫩的面容很是好奇。 张道山点了点头，明白了，“交流者文明不断地探寻近乎无尽的维度，为各类生命充当沟通的桥梁，有的时候也会广播不能够触碰的禁忌，其中一条，就是不要轻易转世往占据“色彩”“震动”两条艺术维度的人类的聚集地里…………我说你怎么会转世到人类世界，更是肆意妄为，原来没有遇到过交流者文明……” “我遇到过人类，但是打不过，好不容易才逃掉，之后我调查，发现我这种生命只在一个宇宙中存在，只触碰过十二个维度，但人类存在于很多很多宇宙，触碰了几万万亿条维度，不仅仅如此，还有十多个存活过大破灭的伟大存在，有巢氏，燧人氏，伏羲氏，女娲氏，神农氏，黄帝氏，老子，孔子，庄子等等，这些名字在上个纪元大破灭后残余的信息中出现过，但现在却还遍布于每一个存在人类的宇宙的文明史中，指引着人类超脱宇宙这一个小池塘，成为大能……最终我知道了，人类是第一个纪元伴随着‘道’诞生而诞生的伟大生命的后裔，你们是龙。鸟，吾知其能飞；鱼，吾知其能游；兽，吾知其能走。至于龙，吾不能知……你们现在的身体只是为了适应如今的弱能环境，但血脉和灵魂却属于混沌级，能够很轻松的超脱宇宙，成为大能，也比我们这些普通生命更加强大……所以我就要一副人的身躯，便舍弃了所有力量和大部分记忆，入侵这个宇宙，转世为人……” 不属于人类的眼睛盯着张道山，伺机准备攻击。 “的确，人类是混沌龙族的一脉，但只能让人类在宇宙这一个层次里占据先机，超脱之后依然是普通大能，如果想要一超脱就很强大，你或许能考虑一下隔壁的白种人，那是‘神’牧养的绵羊，只要一超脱，就能成为‘神’的一份子，绝对横扫一片片大能……”张道山握住了拳，“至于你打不过的人为什么比你强……那是因为你对敌的不是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我对敌的就是一个……”稚嫩的面容很疑惑。 “生活在‘艺术’‘震动’两条维度的生命的异性间会诞生一种叫做‘爱情’的事物……有一种法门叫做‘双修法’，能够通过‘爱情’这种事物将异性双方的心灵链接为一体，从而将知识、修为乃至于生命共享，修行速度也会叠加，而且不是一加一，而是几何倍数增加，你看似面对一个人，但其实不止一个……” 张道山盯着随时准备出手的稚嫩少年，也仔细的聆听着胸膛里跳动的“玄黄阴阳玲珑心”，感受着元始天后的力量充斥全身。 在和元始天后成亲结成道侣之后，他虽然因为在地球中出生成长而无法修行，只能是一个凡人。 但他并不是弱小的蝼蚁，相反，还很强大，处于世界顶层，爆星都没有一点问题，仅次于“元始天后”这一种极巅存在。 其原因就是那个世界流传有“双修法”，元始天后的修为共享给了他，然后再根据他的体质创造出能衍生出极尽力量的玄黄阴阳玲珑心。 元始天后遭遇大劫没有死绝，能够复活，也是因为双修法的缘故，至于张道山敢创造出《太上经》杀死旧我，重生出道我，只留下执念，也是因为元始天后复活之后，她会好好保存张道山失去的情感欲望人性。 至于现在…… 在回来的短短的时间，他就重新凝聚出了玄黄阴阳玲珑心，元始天后的力量能够通过这条桥梁展现出来。 “也就是说，我现在除了你之外，还隔着宇宙对敌一位大能，可惜大宇宙规则束缚着力量，除了终极的存在，没有谁能够逾越丝毫……” 两人的对话速度很快，且张道山用特殊的手段隔绝了声音的传播，在其他人看来，稚嫩的少年站起身来，便袭杀向了他们。 “他终究是个一人，受困于情感，我出现之后就一直注意着我，和那个女人换座位，想来也是为了保护她，保护那群小孩子不受到波及……想要活下来，就得利用人的情感，他有另外一个大能提供大量的知识，可是力量大小不会有变，而附近的所有人，却都能是我的帮手，虽然不能杀死他，但我能够逃得了……” 稚嫩少年在其他人看来，很单纯，单纯的邪恶。可是他很聪明，毕竟是大能转世，哪怕舍弃掉一切力量，哪怕普通人的大脑不能承载太多的信息，可他心灵本质上却也是超脱于宇宙的。所以很轻易的理清了现在该要如何行动，才能逃脱生天。 第七章 你好，最佳配角！ 稚嫩少年的周围忽然升腾起了如同液体般的火焰，发出炽热的温度，灼烧的空气都沸腾了起来，那是熵在逆转，冷物体的温度流淌向热物体，这一刻，他仿佛变成了从地狱中爬出的魔王，原本只是以为有些不对溜之大吉的人们眼前闪现这一幕，立刻瞪大了一双眼睛，不少人浑身无力瘫倒了下去，还有心力迈步的人的速度也太过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流淌着的火焰席卷向他们。 然而，一道黑影如梭，闪现在这团炽热面前，伸出手一拍，按到炽热的火焰中，紧接着墨黑的甲胄便蛮横的往下压，带着那团炽热如炮弹般横飞了出去，倾斜着射入了不远处的翠绿大湖，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大的浪花卷起，可势头还没有升到极限，便烧成了朦胧的白雾，漂浮向天空，整个湖泊似若变成了云泽。 但是，云雾下的一潭水，却慢慢的开始结冰。 稚嫩少年的力量是爆发性的，需要积蓄，但在水中，虽然也无法让他不再逆转熵，可积蓄力量的速率却慢很多。 “真是遗憾，我的妻子，恰好能够无视丝毫规则……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你戏剧的袭杀向平民，然后我戏剧的救他们，塑造出伟大的英雄形象，我需要你当一个最佳配角，好好演……” 湖底的泥泞上，被死死按压住的稚嫩少年看着冰冷的黑色面甲，满身颤抖，如果是本来的身躯，他不会因为这番话而有丝毫动静，可是此刻，这幅人类的身躯却对这番话做出了反应——认为对方是终极存在，无比强大，无法反抗，他就是对方手中的牵线木偶，接下来无论做什么都是演一场戏剧。 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体被催眠了，虽然影响很小很小，但这点影响在寻常高等生命的搏杀中都是致命的，更何况是大能之间的交锋。 “该死的，我应该先要熟悉人类的身躯，知道人类的力量来源于两条艺术维度所带来的的丰富情感，现在也不至于只是进入他人掌控的节奏中，就简单的被人催眠……” 稚嫩少年强行平静着心绪，分析着情况。但是感受着几乎被捏爆的头颅，他也无法无动于衷，曲着右手肘，狠狠的撞击向黑暗骑士胸口，逆转熵，不仅仅只带来炽热的温度，更让他的人类身躯进化成为非人，皮肤上已经涌现出泛着银白光泽的鳞甲。 可如此一来，想要让进化的躯壳重新变成人类身躯，却是极为艰难，一下子让他远离了转世想要达成目的——获得混沌血脉的力量。 涌现出银白鳞甲的手肘凶狠的撞击来，黑暗骑士左边身躯猛的往下压，而右边身躯却是往上拉，使得人身倾斜，稚嫩少年的手肘就这么擦过了黑暗骑士的胸甲，直接交锋的力量减小了六成以上，没有对装甲里的血肉之躯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也将黑暗骑士撞飞出湖泊。 轰！ 液体火焰重新升腾而起，稚嫩少年如火箭一般升空，看都没有看一眼黑暗骑士，便向着远空逃窜，“逃，逃出去，过多一些时日，再重新报复回来，将他吃掉，再将所有人都吃掉……” 报复心，只要是对生死十分在意的智慧生命都会拥有，而稚嫩少年以前打不过一个人，便舍弃了所有力量和大部分知识，转世成为低能环境中生活的弱小生命，可想而知他的报复心有多么重。 稚嫩少年一直隐藏、潜藏，没有对人类展开大行动的报复，只是有着现在对付不了的强者在搜寻着他，被发现了，免不了又一场恶战，损伤人身。 可却没有想到一次隐秘的玩闹，居然撞到了转世的终极存在，现在要付出的代价何止是人身受到损伤，唯一逃生办法是舍弃人身。 黑暗骑士倒退了不短的距离才在半空中硬生生停滞下身形，但在下一秒，他又撕裂开了音障，拉扯出了一道道白雾，音爆连珠，不断地和在半空中穿梭的火焰拉近着距离。 “他的力量应该也和我一样是，爆发性的……”稚嫩少年向后望了一眼，冷静的分析，驱逐着催眠带来的影响。 可是回转眸光，前方浓郁的云层被蓝白相间的钢铁巨鸟破开，这是一架客机，这让得稚嫩少年瞪大了眼。 现在最有希望逃脱的路，就是破坏那辆客机，不让客机爆炸，而是慢慢坠毁，让黑暗骑士去援救，但是…… 这是多么戏剧的一幕。 “最佳配角……” 稚嫩少年念着这四个字，轻轻地颤抖，静默的抬起手指，指尖一点点流光流淌，凝聚成细而直的小溪，穿向了破开云层的飞机。 飞机上的机长也看到了偌大的火光，虽然没有看到由纯粹的光凝聚成的溪流，心中却很有数，直接关闭了自动驾驶，亲自操作，带着飞机转身。 光溪很快，点在了飞机的引擎上，只要加大能量输出，就能够让飞机失去动力，变成一具钢铁棺材，可是稚嫩少年却有些犹豫，神色满是挣扎。 他想要获得人身中的力量，然而，人身也反过来影响他。 就在这时，还有一段距离的黑暗骑士猛然爆发出了极速，霎时间两人就触手可及。 “嗯，极尽破灭，无视太过强大的力量反馈在身躯上产生的巨大影响，在极限之上再度爆发……”稚嫩少年眼光锐利，不用想，都明白了黑暗骑士为何速度再度爆发，他不由得大惊，狠狠地咬牙：“他就是要我产生这一丝犹豫？” 一丝犹豫，黑暗骑士将临，他必然要走，光是很快，但是增加能量输出的速率相对来说却很慢，此刻强行让溪流的温度上升，从而使得飞机引擎损毁而坠落，那他铁定会落在黑暗骑士手中——平常时刻自然能够斗一斗，然而，谁先极尽破灭，谁就必定占据先机，这是付出巨大代价所获得的回报。 试想一下，两个国手九段和一个弱九段于网络对弈，本来弱九段处于极大的劣势，要想输的不那么惨只能在棋盘外动手脚，可是某一个国手九段却向无良的平台充值，获得了不需要贴子的先手机会，弱九段再怎么于棋盘外耍花招，棋盘内也是死的不能再死的景象，唯一的办法，就是抽身离开，关了网页。 第八章 最后的机会 “走，要不然哪怕强撑到黑暗骑士的爆发期过去，陷入比低谷更低的泥泞中，我也只会更凄惨，会死……” 稚嫩少年的双眸中闪过了恐惧，当机立断，他动用了积蓄的力量，将速度推向了巅峰，虽然没有超越过极限再度爆发，双方的距离越发接近，可是以稚嫩少年为参照点，黑暗骑士的速度突兀的慢了下来，触手可及的距离，居然需要花费十分之一秒。 十分之一秒后，稚嫩少年被追上，他面色凝重，却也欣喜，黑暗骑士狠狠地挥动了左腿，如同劈山的大斧砍在稚嫩少年身上，“咔嚓”一声他的骨骼断裂了开来，人也从空中如流星般坠落，砸在了待拆迁的无人城中村里。 尘烟漫漫，稚嫩少年修复着身躯，从废墟中站起了身，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黑暗骑士，露出了一抹纯真的笑：“时间到了……” 黑暗骑士散发的压迫感轰然下降，稚嫩少年哈哈大笑，但笑声戛然而止，因为那股压迫感下降到半山腰，就这么停了下来，他仍然处于极限，仍然处于巅峰状态，而稚嫩少年虽然避开了黑暗骑士极尽破灭的势头，可自己也从巅峰期坠落，不断下降到低谷当中。 本以为是低谷对泥泞，哪怕黑暗骑士再强，总能斗个五五开，等到他从低谷回升……哼哼，泥泞可不是那么好攀爬起的。 “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是终极存在，并且还有一个终极存在帮你……你说的交流者文明能够无视丝毫的规则联系到转世的大能，那么交流者文明也是终极存在，他广播你的信息，不是没有缘由……两个终极存在，两体一心，你没有骗我……” 稚嫩少年面色森然。 他很害怕死。 他以前是大能，相对于宇宙这一方小池塘的鱼虾来说可以称得上全知全能，但却也无法知道死亡后将会面对什么，只知道会怎么样死，宇宙外是混沌，超脱的大能和宇宙一样被混沌笼罩，大能和宇宙的死亡过程都是一样的，时间从零拨向了一，一秒一秒的流逝，让得能量从高流向低，熵不断地增加，熵达到极限后，就极度趋近于混沌，突破极限，就化作了混沌的一份子。 不管是大能的身躯还是宇宙，强大的存在能够坚持的更久，时间流逝的速度很慢，而弱小的存在，时间流逝的速度就很快，但是，混沌随着吞噬资粮会越来越“茁壮”，到后期会很轻松的破灭强大宇宙，磨杀伟岸的大能，最终迎来大宇宙的破灭，只有极少数的存在能够活到混沌的死亡，由旧混沌的躯壳上诞生新的大宇宙，等到一个璀璨的太初时代过去，大宇宙衰老，埋藏在大宇宙内里的混沌种子便会萌芽，轮回吞噬的过程。 然而，一个个大破灭过去，一个个太初时代过去，依然没有哪个人说的清楚死亡后面对什么，那是纯粹的未知。 “死了，就一切都没了……” 稚嫩少年猛地踏裂大地，如蛛网般的裂痕散布百多米，周围一座座房屋崩塌，他狂冲向了多人的区域，挟持他们，利用黑暗骑士那一颗人类的心灵。 “就算是当什么最佳配角，可也要活下去……” —— 时间广场。 王秀早早地穿过墙壁粉碎开的巨大洞口，走到了广场中，她的目力很强大，轻易看到了炽热火焰中延伸出一道激光，点在了飞机上的引擎部位，可奇怪的是，似乎能量输出不大，所以没有造成丝毫损伤，飞机也掉头。 “为什么？”她很疑惑，忽而，一道声音响起，这曾经在黄金面具下传出来过，“最佳配角……什么鬼？” 她的直觉很强大，这道声音在别人脑海里响起，会是幻听，但若是她脑海里响起，却绝对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或者与自己很密切的事情。 比如，她尾随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怪物，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事实也证明，没有丝毫的危险。 随着“最佳配角……”这一道声音发出后，接下来又响起一道模模糊糊的声音“……遗憾，我的……恰好能够无视……我……说的……话，就……剧的袭杀……，然后……戏……救他们，塑造出……英雄……需要……最佳配角，好……演……” 虽然断断续续，可是王秀也脑补了剩余的话语，不由得奋力的吸了一口气，“恐怖的算计，如果能为我所用……” “嗯，他受伤了……” “破破烂烂，身体龟裂开来，战力虽然还不弱，可继续战斗下去，不紧急黏合，他身躯会活生生崩碎的……” “逃了，那个怪物居然逃了……” “……” “他说过姜薇儿不是他的女朋友，那我是不是能做他老婆呢，我对他挺有好感的，他也很帅，能够尝试交往一下……” 王秀心中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不过，手抬起，捏着精致小巧的手枪，瞄准都没有瞄准，直接按下了扳机。 一颗针尖大小的子弹以每秒二十四公里的速度向着一座泛着粼粼银光的大厦侧旁射去，只需要一秒半，就能够去到。 王秀望了一眼射出子弹的手枪，袖口一低，一块一次性用的高能电池滑了出来，同时也按了一下手枪上的某个按钮，取出了发出焦糊味的电池，将新的电池按了进去，“什么实验3型磁电手枪，还是只有一发子弹……” ~~~ 林立的高楼大厦里，两个如微尘一般的存在爆发出了骇然的力量，破坏着文明的造物，带来最恐怖的惊慌。 稚嫩少年和黑暗骑士不断地碰撞，发出了如同兽鸣般的嘶吼声，他们以命相搏，这是普通低能生命决出胜利的手段，高等智慧生命都不会使用，可几个螺旋回转达到大能阶段后，决出胜利的手段却无关法则和技术，而是这种最原始的的拼命。 胜者生。 败者死。 他们势均力敌。 他们仿佛从幻想中踏出。 他们…… 稚嫩少年不知为何想要大口吐血，他不想要打，他想要逃，他想要挟持普通人的生命，威逼黑暗骑士，但是，不管他想做什么，可都杀不死一个人，只是有人受伤、重伤，但一个濒死的都没有，他真的仿佛沉迷进入演戏当中，在努力的竞争最佳配角奖，用尽一切手段的承托着黑暗骑士伟大的英雄形象。 蓦地…… 黑暗骑士陷入了低谷状态，速度缓慢了下来，力量也减弱了很多。 而稚嫩少年能够听到身后纷乱的狂奔声，恐惧的尖叫声，身后是一座大楼。 “这是唯一活下来的机会……”他忽然萌生了这么一个感觉，边打边退，没有丝毫犹豫。 第九章 戏剧落幕 大厦前，炽热的烈焰褪去，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生命，身高两丈，满身银色鳞甲，在阳光下倒映着璀璨的银光，在肩肋后面延伸出来两道薄如蝉翼，却宽阔十数米的雪白翅膀，他并不丑，每一个细节都展现了极致的力学美感，似若一条人形的巨龙。 可是在玻璃窗内慌乱的众人，却没有心思去欣赏，都在尖叫和哀泣。 怪物展开双翼，握住了拳，向着大厦的最薄弱的关键点轰去，纵然是他也不能够直接摧毁这座大厦，但是击打在最薄弱处，足够使得大厦产生链式反应，一个薄弱破裂，又带着相连的薄弱破裂，到时候整座大楼都会密布裂痕，摇摇欲坠，整栋大厦的人都会逐步接近死亡，黑暗骑士定无心追杀他。 然而，就在将全身的力量都灌输到挥动拳头的一刻，一道尖锐洞穿了他的粗大的手腕，每秒二十公里左右，六十倍音速，虽然只是针尖大小，可也不亚于黑暗骑士的全力一拳，尤其是这一击恰好打中了力量运转的节点，让得全身聚集起的力量，都为之消散。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这一拳打在大厦上，然而除了从击打点延伸出几道粗大的裂痕，大厦依然坚定的屹立在大地上，而黑暗骑士突兀的加速度，虽然没有极尽破灭，但也是几乎突破了极限。 “呵呵……” 怪物露出了人性化的讥讽。 如果刚才没有挥出这一拳，而是选择自爆，在自爆需要耗费的一定时间中，调用剩余的力量越过黑暗骑士的阻拦往着下面的人群冲去，势必能够狠狠地报复人，可是挥出了这一拳，再选择自爆…… 在自爆需要耗费的一定时间中，爆发极速的黑暗骑士能够轻松拉扯着陷入低谷的他飞上高空，大爆炸后，只会席卷起一阵大风，什么都摧毁不了。 想着…… 他选择了自爆。 虽然恐惧死亡，可陪着两位终极存在演一部英雄戏剧，却不是也不错嘛。 银白的鳞甲缓缓地裂开，泄露出了浓郁的放射性光线，怪物仿佛一轮小型的太阳，在这时，黑暗骑士一把抓住了怪物，垂直的往着白云上飞，短短的三秒钟，他飞到了近乎三千米以上的高空，“轰隆隆”，惊天雷鸣，浓郁的黑雾裹挟着炽烈的火光，飞一般的扩散，卷起了一股飓风，稍高的大楼，一层层玻璃便噼里啪啦的裂开。 一代大能，陨落的悄无声息。 但他的的确确是死了，承载心灵的肉身失去活力，心灵也会沉沦入不可知之的死亡，哪怕终极存在转世的张道山也一样。 地面上躲避着灾难的民众抬头看着，忽然间，大风刮来，不少人一下子没有站稳顿时踉跄的跌倒，很狼狈。 不过，有着更多的人没有关心大风刮到人的小事，而是目睹着一道黑影自爆炸的中心弹射出去，平直的飞向远方。 感恩，敬重……人们会不会表达这些感情张道山不知道，除去头盔，浑身的黑色甲胄都再次液化，显露出布满裂痕的身躯，都可以看到胸膛里起伏着的奇异心脏，上面散发着朦胧胧的事物，似乎是雾气，又似乎实质的泥土，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那些四散液体颜色从黑色变成了缤纷的五颜六色，钻入了一道道裂缝中，如同黏合破碎瓷器的胶水，快速修复着张道山的伤势。 伤势很重，差点死了。 可没有死。 修成《太上经》的“道我”会为了旧我消失前留下的执念而行动，那个时候大劫来临，差点让张道山失去了老婆“元始天后”，自然执念当中有着“拯救世界”，只要不死就可以，如果有重要的亲人遇到危险，那死了也行。 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满身的裂痕真不是什么事，张道山看似受了很重的伤，但他却有元始天后用他的手机改成的“玩具”，在那个世界叫做“万化法身”，而在地球，应该叫做“原子微积木”，超过纳米机器人一个时代的科技造物。 纳米机器人能够组建各种机器，但“原子微积木”却能直接变化成各种物质，纳米机器人组建成一把铁锤，实际上并没有金属的坚固性，只是形似而已，遇到重击，便会散落成纳米机器人，而原子微积木却能够直接变成铁，形成的铁锤遇到3000多度的火焰，会融成铁水，两者差距一目了然。 原子微积木里面储存着医疗知识，能够变化成“微治疗机器”深入原子层面修补，除非死了，否则再重的伤势有原子微积木救助，也相当于寻常人削苹果皮削到皮而已，一会就能好。 当然，这限制为普通人的身躯，为游戏人间的玩物，修复强大修士的身躯就不行了，像是张道山胸膛中跳动的玄黄阴阳玲珑心，元始天后是直接摘下了一颗小恒星加上更稀有的物质才炼制好，受到损伤，就只能再摘一颗小恒星加上那些更稀有的物质来修复。 头盔供着氧气，张道山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去注意伤势，而是看着刚才的打斗影像，如果做成音乐短片，绝对天下第一，只是还缺一首歌放进去，“虽然说不喜欢现在的自己，可终究还是不讨厌啊，心想则事成的天帝……” 稚嫩少年是大能转世，他所猜测的都是对的，若是真的挟持民众，他能够逃的了。 元始天后只能无视丝毫规则，传递的力量成为了张道山五感之外的第六个感官——时空感官，一百公里以内的空间，未来三分钟以内的时间，这个范围内事物发生的变化他都能够知晓，再加上天心天意，在一百公里以内的空间，未来三分钟以内的时间，张道山就是真宰。 所以稚嫩少年挟持不了民众，他对人体并不熟悉，人体分泌各种物质诞生各种的情绪他掌控不了，反而被张道山利用编织了一道樊笼。 若是出了差错，实在无法解决，就只能让元始天后强行将张道山和几个重要的人渡出到混沌中，付出的代价就是张道山无法杀死道我再进一步，等待一次又一次的大破灭。 时间广场的电影院里，姜薇儿打了一个110，便叫来了影院的工作人员来照顾一群变得有些迷糊的小学生。然后就走了出去，和王秀肩并着肩，看着远方的天空，孩子重要，可最重要还是忠心耿耿奔前跑后的小马仔。 “小孩子们……”王秀问道。 “我用了催眠诱导，将我的学生的一切，变成了热播特摄英雄片里的主角……”姜薇儿微笑道。 “你不担心吗，他伤的很重……”王秀微微皱了皱眉。 “最担心的事，已经不担心了……他是我的学生，他有分寸的……”姜薇儿耸了耸肩，依然没有丝毫做作的微笑着。 轰鸣的爆炸响起。 王秀蓦地瞪大了眼，狠狠地握拳。 姜薇儿依然淡定。 “咦……”王秀看着，心中一动，“依照直觉，我应该坐在那个美少年的旁边，怎么会坐在她旁边，难道……” “敢问尊名？”她拱手道。 前几年还流行握手的时候，王秀一直都拱手。 而最近几年，也慢慢流行起拱手，由最高领袖带头，他私下说：握手啊，不太好，人啊都挺虚伪的，遇到恶心的人都得打招呼，可恶心归恶心，毕竟只是脏了眼睛，但要是握住了手，就难免会吐的，伤胃…… 古时候一言九鼎的皇帝面前都有东林党扎眼，现在非独裁的政治体系的最高领袖也并不是没有敌人，而且还就在不远的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 不过，让最高领袖直接用嘴皮子损的敌人，那就不仅仅是敌人…… 姜薇儿摇了摇头。 “我身居高位，这个国际大都市，我能做主……”王秀透露了一点底细，她年纪轻轻的就位居高位，没有靠其他，靠的是她本身天生神力，一开始张道山挥拳的力量她是能够睥睨的，而且还有一直没有透露给别人的强大“直觉”。 当然，她本身的后台也很强大，是开国领袖寻到几位隐于山野的名宿，让他们出手给未来的国家培养出几个国士，她就是一个专门教出女国士的老嬷嬷教大的，师出同门的姐妹的后台都是一代代最高领袖，在这个国家，有哪些人的后台能比她的后台强大。 姜薇儿无可奈何，说了几个字。 一直宠辱不惊，稳重端庄的王秀猛地吓了一跳，仪态尽失。 “你……” 第十章 好！刺！激！ “王阿姨，你这么久还没有想起我吗？” “张道山啊！” 一道人影默默地出现，除了白色的运动服有些乱，依然肤白面嫩，完好无损。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王阿姨，叫我王姐姐……” 失态的王秀此刻更加失态，脑袋后边绑着马尾猛地炸起，仿佛发怒的母老虎。 她一个转身，便看到了黑暗骑士里面的躯壳，姜薇儿的学生“张道山”，他招着手，微笑很纯净，但王秀却蓦地闻到骚骚的，带着小贱的味道。 “张道山？” 王秀念着这三个字，脑海蹦出来了一个普普通通小男孩，因为感冒流着鼻涕的缘故乍看一下还有一些丑。 那是八年前，她刚从老嬷嬷手里出师，白龙鱼服，潜入了没有名字，但直属于最高领袖的战局——零局，要想升职，那就得做任务，得功劳。 恰好，南冥市发生了一件大量儿童失踪的事件，警力不足，分局所有人也都加入了工作，她是其中最上心的，升职而且能够救人，绝对得完成，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老嬷嬷二十二年的培养。 她找到了一丝线索，然而不得已发生了火拼，你死我活，她拿着乌兹冲锋枪点射将所有人灭了，线索断的不能再断，可就在这时，就是乍一看有些丑的小男孩跳了出来，将一堆线索摆在她面前，要和她合作，她想着这个小男孩很不一般，就和小男孩拍手合作。 途中，她救了这个小男孩几次，小男孩也很了不的，鬼精鬼精，帮了很大的忙，在最后时刻也开了一枪，救了将子弹打完的她。 后来案子破了，是国外的一个老怪物想要换血，在全世界搜寻合适的稚童，南冥市只是其中一个据点。 前最高领袖直接顺腾摸瓜，派人将这个老怪物斩首。 那个时候，小男孩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王秀因为也在斩首队伍中，没有时间去寻找，便彻底的分开了。 那一次，她也获得了很大的功劳，一回来，新的大功劳加上旧的大功劳，直接火速升迁，用了五年就当上了南冥市分局的局长，论地位比市高官还要高半级，在特殊情况下具有最高权利。可是动用权力指挥人去搜寻那个小男孩，却一直找不到。 现在，王秀明白找不到的原因了。 “男大十八变，一下子变得那么帅了……”王秀啪的一巴掌使劲的拍在了张道山脑袋上，笑意盈盈，一直以来端着的神秘大人物架子彻底崩塌。 “你们两个人认识啊？”姜薇儿轻轻地靠了过来。 “认识啊，合作过一段时间，她救了我好几次，挺丢脸的，幸亏最后关头找回了面子……”张道山笑道，随后将八年前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又道：“她经常跟我吹水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统一古周的始皇帝功绩不算大，征服四蛮的天武大帝也不算强，至于海朝山国的中兴之主不过是封建君主，至于异族女王‘希尔若得’马踏冰原更是渣渣，她将超越以往所有的人，要不然我念那首诗做什么，又不能续命……” 姜薇儿点了点头，一双大眼睛不由得弯成了月牙儿。 “你还说呢，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怎么不来找我……”王秀蹙眉，发出了一点小脾气。 “没事……” “没事就不能找我……” “我那么可口的一个小正太，找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你那时候好看什么……” 王秀忽而盯着张道山的脸庞，不作声。 “嗯……”张道山注意到了，问道：“你在想着什么？” “厄……”王秀打了一个哈哈，“我在想我刚才居然想着你当我老公挺不错的，尝试和你交往一下，这个想法……” “好！刺！激！” 刹那间，王秀变成了以前说过的自己。 睥睨古代君主，还看今朝的自己。 她现在看着年轻，但论政治年龄更是青涩。 她此刻看着张道山，垂涎不已，势在必得。 “……我很花心的……” 不可否认，张道山楞了一下。 他现在的心灵有了一丝裂缝，有了一丝开口。 忽然之间，一道大斧子猛地劈向那道裂缝，不断地砸，不砸开就不罢手，虽然没有什么用，可看着挥动大斧的女人，张道山却实在不由得楞了一下。 “你担心我抢不过？”王秀微笑，抬头平淡的望了一眼姜薇儿，再笑了一下，说道：“不关他的事，我追他……” “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了。” 王秀大步转身。 “等等，加个联系方式，还有一份东西传给你，你不畏艰险跟着来，怎么也得有一份苦劳……”张道山拿出了手机。 王秀利落的拿出了手机，望着能够变身为黑暗骑士的扁平方块，神色间没有丝毫的异样，瞒，必须得瞒下去，于公于私都得瞒。 “再见。”张道山挥手。 “明天见。” 王秀笑了一下。 然后，她大步赶往停车场那一辆世界上跑的最快的车“曦光”，猛地打开车门猛地进去，脸立刻红了半截，颤抖了起来，有害羞，也有害怕，要知道她是和谁下战书，难以形容其中的差距，“幸亏我这些年来守身如玉，一直以来冰清玉洁，基本盘没丢，要不然刚才就直接被爆掉了，还谈什么抢……”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这些年来王秀也没有感到有喜欢的人，论印象深刻还不如八年前出现的那个小男孩，却没有想到…… “苦劳，升迁……” 王秀翻出了手机，望了一眼张道山传过来的文件，是短片，她打开看完…… 王秀想到了“英雄电影”，虽然只有五六分钟，但却精彩到了极点；但更加想到了……原本她要花费十年时间才能登上“广岭御长”这一大座，但有了这一部清晰的战斗影像，她便只需要五年，甚至是三年就可以成为广岭御长，当上了广岭御长就不需要整天辛辛苦苦的看文件，整天睡大觉都没问题。 “啊啦啦……”她一踩油门，锐利如巨龙的“曦光”便轰隆隆的冲到了大街内，在漫漫的车流里，一骑绝尘。 “对了……”王秀抽空捻了捻西装外套的衣领，“不知道他喜欢不喜欢我穿传统华服，我认为很好看……” 她并不讨厌西装，穿衣服吗，就是给人看的，穿上铠甲别人就会认为你就是战士；皇帝不穿上黄袍老百姓看着也不知道这是一个皇帝；一个自认为纯洁的女人穿着暴露站在大街上，那么就会有嫖客来问价格。 她穿西装只露脸露手，和男人一样不以色愉人，纯粹靠能力来办事，在别人看来男人办事和她这个女人办事没有两样，所以不讨厌西装这种衣饰。 除非穿西装的男人在和同性恋办事的时候，习惯性将裤子背后一块剪出深v，露出了沟，那个时候就非常非常讨厌了。 如果单纯的说自己喜欢的衣服，那么王秀唯一喜欢的就是传统华服，女人爱美，她也不例外，而华服的中心点就是美，并不专门的去衬托穿着衣物的人，这带来的后果就是面容普通的人穿上，反而显得不好看，而本身好看的人，会因为对立的美相互映衬而将美提升一个层次。 第十一章 衣服 “黑夜里谁还不睡，黑色的心情和斗篷假面，黑夜的黑不是最黑，而在於贪婪找不到底线，脚下是卑微的街，我孤独站在城市天际线，别问我恶类或善类，我只是渴望飞的哺乳类……” 在回去的路上，张道山轻轻哼歌给姜薇儿听，声色似乎婴儿初升的啼哭，又似乎老人的沉默，清澈而又压抑，仿佛黑下来的天边有着一抹余光，不知道是黎明还是黄昏。 《黑暗骑士》是林俊杰和阿信合作谱写的歌曲，毫无疑问，这唱的是dc漫画中的哥谭市与蝙蝠侠，虽然这个世界没有dc漫画，但歌词核心思想是忧虑未来可能发展出赛博朋克世界，企业成为统治者，普通人只能住在如蝙蝠洞穴一般的贫民窟，不敢反抗，连出声都不敢。这个世界有类似赛博朋克世界观的悲观文学，还很火热，所以唱这首歌没有问题。 在另一个地球，因为《黑暗骑士》这首歌题材小众，所以相对于《江南》来说传唱度并不是很火热。不过搭配上他不久前拼死拼活才拍来的“音乐短片”，一定能够传播的很广。 至于音乐短片会不会被封禁掩藏？不可能的，整座南冥大都几千万人，其中有几百多人将黑暗骑士于怪物的搏杀看的清清楚楚，他只需要充当一次黑客，在独联体、维多利亚、美帝国服务器散播原本，广为流传，然后他再从家里的电脑下载散播的原本，经过精致的剪辑之后配上音乐，发上网络，谁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他只是一个有着音乐才华的高三学生，从小到大可没有一点出奇，怎么可能是匹敌一支军队的黑暗骑士。 “比我想的第一步要好很多，明天有时间再去录音棚录音，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好休息一下……”姜薇儿带着微笑，手指轻动，合着拍子，一点都没有异样的神色，姜薇儿本来就只是想知道张道山还是不是自己学生，现在得到的答案：是自己学生。所以便没有多说。 张道山更没有什么异色，姜薇儿一直以来就是他的老师，没有变过，自然不需要多说什么，再神秘还能神秘得过他不成，刚刚就打死了一个转世的大能，可高呼一声：本天帝镇压一世敌。 姜薇儿将张道山送回去，便开车回到了不远的校长家里，张道山爬了十三层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家，便看到姐姐方雅在看枪版的《妖怪部落3》，自己亲人看盗版那就看盗版，刚才买了票光顾着拯救世界没来得及看，一减一加就算了。 方雅看到了末尾，结尾不出乎意料的少侠打败大魔王抱得女侠喜庆的回归，张道山便说有事耽搁了，没有看电影，姐姐你觉得好看不好看，如果好看他就再看一遍。 方雅摇了摇头，回答说不好看，十分不好看，而且看盗版是不对的，你没看的那张票补给我。说完她就将电影删了，清空了回收站。 夜晚来临，方雅换了熊猫睡衣坐在电脑前，不断敲打着键盘，和那个死对头在交谈着话，在她后面，张道山躺在床上暖被窝。 小公寓就两间房，养母的房间一直保持原样，方雅和张道山也从小在这个房间睡到大，倒也从没有过分房睡的想法，所以就还睡在一张床。 穿的和姐姐一样是熊猫睡衣的张道山侧身望着熟悉的一幕，嘴角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抹调皮的弧度，想到了十六年来姐姐每一天每一夜都要抱到他一次才安心。 为了避免张道山做坏事，也为了避免张道山受到伤害。 “对姐姐起心思很禽兽，问题是姐姐不是亲的，不起心思岂不是禽兽不如……”张道山嘀咕着执念中藏着的一句话。 “阿弟，等过一段时间姐姐要进入国家研究所，有很多钱，你想要什么礼物，姐姐买给你……”方雅回首，湿漉漉的长发倾斜，黑漆漆的眸子注全是张道山的身影。 “我想姐姐给我做一件衣服，传统的华服，简化的能日常自由行动就好……”张道山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学了服装设计和服装制作手艺……”方雅挑了挑眉，质问道。 “因为我看华服挺好看，多看了几眼，而你又看到了……” “知道我做了一件衣服藏着吧！” 方雅撇出了一抹嗤笑，无可奈何的起身，走到书架前，微微一跳，将书架最顶处一个素白的纸盒子拿了下来，回身坐在床沿，将盖子打开。 那是一片干净的黑，不是丝绸，丝绸的黑太过鲜艳，而且不耐穿，在方雅看来，丝绸适合做底衣或者大裙袍上的精巧装饰。 衣服原料是棉，但在织布的时候动用了特殊的方法，让细密的棉一层层叠合起来，等到后期渗染完颜色，光线照到一层一层的漆黑上，极多的光粒子被吸收，便显露出来丝绸般的细腻，还留存有棉布的温厚。 至于衣服的样式，很简约，右衽直裾，紧袖窄腰，衣服下摆到大腿中部，至于裤子，那更是平淡无奇，只是用特殊的裁剪方法，让裤子穿起来不紧的同时看起来不宽，还有一双鞋子，一双黑色牛皮短靴，虽然有着现代风，可简约风格和衣裤搭配在一起，却有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男士的穿着不能花枝招展，哪怕面容看起来很阴柔，但也不能像女性面孔给人一种如水的感觉，自古以来女性穿男装会给人一种英武之姿，但男扮女装，就算没有上过学的文盲都能脱口而出“变态”两字。 但华服，哪怕再简约，也得华丽异常，方雅拿出来的一身华服看起来很简单，可一点都不单调，它的华美潜藏在裁剪的线条和缝制的针脚上，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怎么看都看不腻。 这一身衣服花费了方雅大量的心思，如果将女人的华服比作国宴，那么男人的华服就是家常蛋炒饭，两者都能做的好吃，可是前者好吃能够靠食材的鲜美，而后者要弄的好吃却全靠深厚的基本功，相对来说要做的一样好吃，后者更难。 第十二章 诗与歌 方雅本来是要在一个月后张道山生日的时候给，可张道山看见了，便给他就是，再准备另外一份礼物也没什么。 方雅拿起了黑色的一套，下面还有一身大红色，样式一样。 “起来，脱衣服……” 方雅喝令，提手将张道山拉了起来。 华服要好看，必须要量身定制，如果不合身，那么再俊朗的男人穿上也会得到“沐猴而冠”的评价，在穿戴的时候也要同样注意。 方雅教导张道山怎么穿衣服穿了十几年，可他一直很不对付，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让他自己动手穿这身花费了大量心思的华服，简直就是亵渎。 张道山听到这话，却也脱了衣服，这时他心思很纯洁，因为他留下来的执念其中就有穿衣服要那么麻烦做什么？ 只是有着元始天后帮他从头到脚的打理，所以衰不起来。 现在自己动手穿这身衣服，得了…… 张道山脱下衣服，只留下了如同夏日裤子般的宽松四角内裤，却也不用含羞，说起来这还是方雅买的。 方雅摆弄布偶娃娃一样摆弄着张道山，先穿上另外准备的丝绸做的底衣，抚平之后再让他自己穿上裤子，她在微微拉扯了一下，原本平淡的裤子立刻起来变化，让张道山只是略长一点的两条腿突兀的颀然了起来。 披上华服，方雅拉着长长的衣领的中间往前一提，张道山的脊梁立刻如剑锋般挺直，昂首挺胸，显得气宇轩昂。 方雅的手一合，让衣领贴在张道山胸膛上留下一抹柔和的曲线，同时将他纤窄的腰背衬显出来，系好带子，又再松了松、抚了抚衣料，而后，她极快的拉过一条两指半宽的长布往着腰上一缠，打了一个结，任由剩余布条如溪流般垂下，她便松开手，明明结的不是一个死结，但张道山的形貌却仿佛被一条锁链紧紧缠住。 方雅将张道山转了转，将不协调的地方抚平，再拉直衣袖，仔细打量了一下，摇头皱眉，“果然需要有一块玉啊……” 她走了几步，来到桌子前，拉开了抽屉，将一块吊着红绳的鹅卵白玉拿了出来，再返回到乖乖不动的张道山的身前，捻着红绳穿过打结的地方，再拿着玉佩穿过红绳间的空口，缓缓将活结拉到黑布上面，然后轻轻的将鹅卵白玉放到黑色的小溪流里。 张道山低头看了看，灿烂的笑了起来。 男人需要一块手表，可是再贵的一块手表，恐怕也比不上一块没有瑕疵却廉价的玉。 “嗯……”方雅满意的笑着，拿了一块镜子来，慢慢的往后退，让张道山的身形一点一点映如镜子里，“猜猜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就是一个皇帝。” 张道山言语平淡，但是细究，却比九鼎还要厚重。 他活得像是一条狗的那些日子，经常想起姐姐，偷鸡摸狗的时候想着如果姐姐在，那她一定会递过来隐身衣；拦路打劫的时候想着如果姐姐在，那她一定会浇筑出一道战争堡垒；行侠仗义的时候想着姐姐在，那她就一定组装出歼星舰；与整个世界为敌的时候想着如果姐姐在，那她一定会丢出二向箔…… 不管张道山多么像狗，只要姐姐在旁边，他就是皇帝，想着这些，他就很开心，虽然很遗憾姐姐不在身边，可也是一个未来的皇帝。 虽然说现在不明白那个时候傻乐呵有什么用，只能劳费心神，可他还是感觉现在的自己，成为了从前说的皇帝。 方雅靠在门背后，镜子里映照的身影…… 高高在上，散发出无形的璀璨光辉，煌煌如日，真像是一尊皇帝。 但在方雅眼中，又都不算什么。 她只是带着微笑，凝望着张道山。 “阿姐……” “嗯！” “有赚钱的路子吗？” “就猜的到，要了一身漂亮衣服，肯定还需要钱！” “我想录一首歌，要租最好的录音棚，可花的钱可不少……” “德行，你又没有成年，姐姐给你就好了……你写歌，那肯定会写诗喽……” “妥妥的，诗歌诗歌，能唱出来的才能叫做诗……” “正好，红色镖局那里有着一个叫白公子的id挂置顶帖求一首苦情诗，只要合格就有一万，选中了就有十万，十一万，够你用了吧……” “够了。” ~~~~ 浴室里水流声哗啦啦的传来，不少人叫的出“马白莲”这个名字的二线花旦那白花花的身影遮掩在玻璃窗后面，但白永沙瞄了瞄落地窗外独属于“通天塔”最高层才能看到的悠远风景，感叹着也不愧是南冥市唯一一家六星级酒店，然后，他低头刷论坛。 没有多久，马白莲披着浴巾走了出来，一双桃花眼轻轻眨着，满是春意，扑在了白永沙锻炼的颇为健壮的身躯上，“一座中学有什么漂亮的美人，再美，也没有超过我很多……” “娱乐圈就是那么一回事，高级点的妓院……”白永沙微笑，“我不是针对你，你们所有人都是庸脂俗粉，怎么可能见到真正的……美好……” “切……”马白莲立起身来，趴到了松软的大床上，“那你还拿钱砸我这个庸脂俗粉，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算数……” “美好也能用钱买，只是得多过几个弯，我在红色镖局上发了一个帖子求诗，现在还真有几首不错的……” “那个叫姜薇儿的教语文，就喜欢诗词了？” “嗯，这一首诗词……我念一首，如果你觉得好呢，我就给你五十万，如果你觉得不好呢，我就给你六十万……” “呵，那我肯定说不好……” “听着……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逆着洋流独自游到底。年少时候虔诚发过的誓，沉默地沉没在深海里，重温几次，结局还是失去你。我被爱判处终身孤寂，不还手，不放手，笔下画不完的圆，心间填不满的缘，是你！为何爱判处众生孤寂，挣不脱，逃不过，眉头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 “……” “怎么样？” “快将五十万给我……” 白永沙笑了一下，打赏了私信来《默》诗词的账号十一万。 亲疏有别，他能够因为这一首诗词的评价而抛出六十万，那是因为几个月来和床上躺的马白莲相处的还算欢愉，没有惹到他生气的地方，多给些钱没有什么，给作词人十一万，明码标价说好，不会毁约，可捡漏了也不会多加钱。 第十三章 该配合我演的戏你视而不见 方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猛地吓了一跳，顶着的熊猫头连衣帽都飞了起来，她看见了什么，弟弟居然比自己早起床。 她原本还担心弟弟身上发生了什么坏事，可是昨晚将重新换上熊猫睡衣的张道山搂进怀里，没有三秒钟就呼呼大睡，比以前还睡得要香甜许多，一直端着姐姐架子的她当即便喵了个咪。 “发生了什么事啊，我的皇帝儿！” 方雅伸了一个懒腰，看着两只手放在背后的张道山。 “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张道山拿出了昨晚素白的纸盒子，抬到了方雅的面前。 “什么，神神秘秘的……” 方雅接过，打开了纸盒子瞄了一眼，便放了下来。 张道山早瞄了瞄窗户有没有关紧，确定外面看不到里面。 “滚丫的。” 方雅抬起脚踢了张道山一下，笑容如天际绽放的晨曦。 “滚，立刻滚。”确定没有人能看到这间屋子里的一丝光线，张道山利落的小跑了出去，带上门，蹲在门前，宛若威风凛凛的守护神。 过了好一会…… “进来。” 方雅喊道。 张道山打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白衣翩翩的女武者，样式类似于张道山昨晚穿的简华服，紧袖窄腰，但没有左右衽，而是高领形式，而且一片又一片淡淡的花纹从领口不断蔓延到足下，看着仿佛穿上轻甲。 好看的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会好看，可穿上武者穿着的打斗服，却只能说得上是女侠，而不能说是女武者。 “现在我看着是不是很厉害？” 方雅是喜欢武学的，自学过，天生我才，学的很好，也曾教导过张道山，为他打下的尊实的武学基础，着实帮助到他很多，然而她实验过很多衣服样式，却总不能将自己会武学的特点呈现出来，让她很苦恼……昨夜张道山穿的服饰，除去好看，其实还很适合活动打斗，她还想再做女式武服的来搭配，但总抓不住一丝灵光。 真没有想到，张道山居然突兀的拿出来自己心中想着的衣服，而且这一身衣服真的很华美。 “厉害厉害，当然厉害，武中皇帝……”张道山小鸡啄米般点头。 方雅放下了镜子，盯着张道山说道：“你做的……” “参与过设计……” 张道山维持着笑容，咳咳的道，他哪儿会做，只是知道方雅喜欢什么样的衣饰，便央求元始天后做一套，回来的时候就能当做礼物，一直保存了很久很久…… 现在终于拿出来，让方雅惊喜了一回。 “有这份心就好。” 方雅笑了一下，望向纸盒子里的另一套天青色，小心翼翼的藏到衣柜里的一个独立格子，黑配白，大红配天青，真合适。 “早餐先压压肚子，中午晚上都做大餐。” 方雅挥了挥手，就走进了厨房。 张道山一笑，姐姐说做大餐，那肯定是没有一点含糊的大餐。而先压压肚子的早餐，也仅次于这大餐。 厨房里，方雅很兴奋，两只手交合在一起，狠狠一压，传来了噼里啪啦声，一个眨眼她拿出了一袋面粉，和面，醒面，又从冰箱里拿出了猪大骨、鸡肉和虾仁洗干净放进锅里熬上汤，便拿出了一块牛肉洗干净，放在案板上，拎出菜刀用刀背砸在肉上，直接砸成了软泥，她手腕轻动，连绵不绝的砸下去，仿佛弹钢琴一样，几个呼吸，就将一整块牛肉砸成了一片泥， 方雅看了一眼衣服，越发欢乐：“嗯，我真的很厉害……” “可也只是十步之内。” 她叹了一口气，便将洗干净的韭黄切成丁，放进盆里，拿牛肉泥混进去，仔细的搅拌均匀，再放些盐，便拿一个盘子盖住。又望了一眼锅中沸腾的水，走了过去，将火关小。 “等一下跟我去买菜。”方雅打开了水龙头，洗了洗手，便喊着张道山一起出门。 本来是她早起，练一会功夫，然后做早餐，拉着张道山起床洗漱，最后一起出门，菜市场就在去学校的路上，一起买完菜，便在门口分别。如果放假了，那就教他练武，嘴上说着强身健体，但是强身健体没有专门的养生法好，而是能够在遇上什么事了，可以五步染血，而不是任人宰割。 但要做大餐，她一个人回来要拎太多东西，趁着醒面熬汤的这一段时间，可以叫上无所事事的张道山一起去。 她走出厨房，便看到阳台上的张道山手甩着清水擦了擦脸，瞄了瞄她，走进了客厅内。 “刷牙了？” “刷了。” “洗脸了？” “……水好凉……” 放下牙刷吐了一口清水的方雅搓着一手的细沫从阳台走进了客厅，看着早间新闻的张道山抬头看了一眼，方雅一句话都没有说，没有丝毫含糊的将两只手拍在张道山脸上，抹了他一脸的细末，再拎着他到阳台泼水冲干净。 不多时，一身熊猫睡衣的张道山和英武不凡的方雅走上了大街，天边现在只有一些微光，空气沉黑，但也有着一些人早起晨练，他们看了一眼携手的年轻男女，都不由多打量了一下，露出古怪的神色，女的很漂亮，但一看就不能惹，手上有功夫，可旁边站着的熊猫少年，又让这一幕更……说不出什么话来。 方雅抬起了头，一点都没有畏惧，依然是小步子向前迈进，但雪白的靴子却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衣服虽然独特，可因为经过简化的缘故，只是算独特，而不是从电视剧里演员扒下来的戏服。 姐弟两人来到菜市场，这下遇到的人更多了些，不过还是稀稀疏疏，张道山习惯性围绕在方雅左右，当个护花使者，不让别人占到丝毫便宜。 “做几个人的菜……” “四个人，有朋友要来。” “嗯，四斤生菜……” 十分钟后，张道山拿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和手指上旋转着钥匙的方雅走出了菜市场的大门，两人都哼着小曲乐呵的走回了家。 放好了菜，张道山便和方雅躺在沙发上看新闻，昨天发生的事已经火遍了全世界，在昨天夜里的时候，官方卫视已经有了文字的报导，但因为黑暗骑士和那一团火焰都有着战斗机的速度，所以只有极短暂的画面。 但一晚之间，一部六分钟的短片被全世界转发，就是张道山手里的那部，只给了王秀一个人。 “厉害，因为这件事，最高领袖就能够名正言顺的集权了，可有些慢了，还是碰巧得到了这么个机会，最近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可预防工作进行的慢吞吞的……”方雅发表了评论，她还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 “你不感觉黑暗骑士很帅吗？没有喜欢上他吗？” “去你丫的，昨天我还有疑惑，现在看到了详细视频，还不知道是你……”方雅直生生踹了张道山一脚。 不重。 张道山望着方雅。 该配合我演的戏你视而不见。 我拍的是滑稽的喜剧片…… 你忽然撕裂开了银幕…… 为什么更滑稽了呢！ 第十四章 有图有真相 方雅算了算时间面团醒好了，便回到了厨房，打量了一下面团，确实醒好了，便在沸腾的汤锅旁边起了一锅冷水烧大火，洗了洗手，在案板上抹了一捧面粉，再拎起面团捏成了三份，搓成长条，而后一只手捏起两端，另一只手提着中点拉长，轻轻放落，扫在案板上的面粉，然后再不断地重复三个动作，十分优雅，仿佛在弹一架古筝。 十一次，她手上捏着的面团就变成了一千零二十四条银丝，汤锅边的水也恰好沸腾了起来，她将银丝丢了进去，拿了一个碗，洗了洗，然后拿起筷子将九分熟的拉面放到碗里，勺起小火煮沸的高汤，浇进拉面里。 第二份重复，第三份则放进了洗的干净的保温饭盒里面，她这时将煮面的清水倒掉，放上了炒锅，倒了许多油，开火，再将腌制好的牛肉韭黄泥倒了进去，再放进些许自制的辣椒酱，油一沸腾，混合着牛肉韭黄的辣香就冲了出来。 吃这三份面的三个人都满喜欢带一点辣，不过川湖地区的重辣就接受不了。 方雅倒肉油进面汤里，原本柔和的鲜甜盛放了出来，她嗅了嗅，便将保温饭盒盖好，不需要担心吃的人吃不到新鲜的早餐，带的人一直是迅速吃完自己那份，然后飞奔出门。 方雅将两大碗面端到餐桌上，见到了张道山穿新的裤子穿新的靴子，便过去拉扯了一下裤子，调整好：“吃完饭，快出门再说。” 打理的再好，没有过多久也会一团糟。 张道山点了点头，坐上饭桌，便快速拿起一双筷子，使劲糟蹋碗里的拉面，极为快速，可谓是明珠蒙尘。 但方雅看着却挺开心，只是连连说道小心点别噎着，方雅吃了一小半，看着张道山碗内面已经吃完了，正在咕噜噜的喝汤，便走到阳台洗了洗手，拿毛巾抹干净水珠，回到客厅的路上又抽了一面纸抹了抹张道山那油乎乎的，和自己一样的玲珑小嘴。接着拿起墨黑的上衣，披在了张道山身上，没有多久他又变成了一个皇帝，方雅用尽了一切心思，所以花费的时间很短。 方雅看着黑衣少年，眼中满是赞赏。 “走了……”张道山拿起保温饭盒，挥了挥手，便跑出了门，一路狂奔下了十三层楼梯。 方雅就这么看着，跑出门的弟弟和昨天很不同，所以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轻松地笑了出来。 她走到了电脑前，按下了开机键，对于网络技术她很精通，因此被红客联盟招收，每个月领取不菲的工资。未来是网络，她是必须要掌握的，然而现在不是，导致她的能量也就只值那不菲的工资，等和养母一样捐钱给贫困山区助学，就变成了一个普通小康家庭。 她现在是伊菲尔奖的提名人之一，或许因为这一个小队伍两个人年纪和资历都不足的缘故不会被选中，但也足以证明两人都是天才，而且年纪不大，有很好的未来，因此能够迈入权贵的边缘，掌握不小的能量。 但遗憾的是天才不代表一切，有一些事和天才没有什么关系，比如赚钱，这关乎情商、与人的交往和利益舍得，让她熟悉这些还不如一拳打穿十公分的钢板。更然而，科学如今和政治搭上关系，而政治和生意唯一的分别是……谁主谁奴。 她现在已经对出名很不开心——即将要和弟弟分别。 电脑开机成功，输入密码进入桌面，和平鸽自动飞到了虚拟网络上，来自红客群的信息不断闪烁，但她只关心那个用红色小本本当头像的死对头有没有上线，科学方面她更敏锐，而在政治方面还是这个死对头更锋利。 恰好，就在她盯头像的时候，那个红色小本本的头像亮了起来。 方雅敲打键盘。 “早上好。” “好，有什么事吗？” “有……” 方雅将张道山昨天说的那一口“深渊”转成了字词，再加上一天多的时间想出来的零碎的公式发了上去，对面只静默了一会，便反应过来：“很好的想法，如果完成，伊菲尔奖铁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这是我弟弟提供的，能进研究室吗？” “不能。我如今最大的能力就是为你提供一名实力强悍、经验丰富的女国安贴身保护你，如果你弟弟有什么本事，可以替换这个女国安……” “这怎么能行，弟弟是要遇大风扶摇直上九万里和太阳肩并肩的男人，岂能当一个小保镖……” “嗯，我猜如果贴身保护你的不是一个女国安，他是不是就能当一个小保镖了……” “……” “……” “思想不正当……” “隔了这么久才回，你弟弟很帅吗，你那么美……” “不是亲生的，乍一看有点丑……”方雅迅速的发了一张照片，小时候的张道山，大夏天的捧着一个冰淇淋过来，仰望三十度角，普普通通，哈拉着舌头像一条小狗，没有进入照片的是小时候的方雅，屋子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可停了电，小方雅拿着书本当扇子使劲扇不够还得哈拉着舌头，但是放学要疯玩一阵等到傍晚才想到家的小道山飞一般的回来，手里抓着冰淇淋献宝，小方雅看着姿色普通的弟弟变得丑丑的哈哈大笑，拿起桌前的照相机就是一拍。 后来姐弟俩就将这一个冰淇淋分尸了。 “完全不像是姐弟啊，当你弟弟不知是福还是祸，一直压力山大吧！” “是啊是啊，好可怜的，小时候妈担心弟弟找不到老婆征询了一下我的意见说当不当小道山的童养媳，我说那哪儿能行啊，咱要一辈子当他姐，后来就没说了……” 可怜可怜，可怜妈妈的，妈是看着弟弟越长越好看还带来一张和漂亮大姐姐的合影才没继续说的，现在我弟弟不穿校服都能勾搭学校里的大美女班主任了，他还是黑暗骑士，真强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就算他容貌真的普普通通，也有一大堆女的喜欢他。 方雅打着字，小时候她以为姐姐是能保护弟弟，老婆是给老公保护的，但后来发现自己是个女的，无论长大不长大都得呆在温室里，否则就得遭受风吹雨打，损伤娇嫩的花瓣，而弟弟这一颗小草嗷嗷的在暴雨中狂奔，越来越茁壮成长，变成了大树，就成了弟弟保护姐姐了。 第十五章 女大三 抱金砖 张道山一路狂奔进校门，看着走过来的保安他拿出了学生证晃了一下，没有停留，保安一点都没有信，依然追逐着，当他眼睛瞎的，大叔可是侦察兵出身，4.5的视力狙击手的标准，岂能分辨不出照片和人不符合。 然而他定眼一看，看到了熟悉的保温饭盒。 “怪了，‘小道’往常不是焉了吧唧，怎么换上了这么一身衣服……”保安虚心的左瞅瞅右瞅瞅发现没人注意，默默地回到了原岗位。 ~~ 小丽迷迷糊糊的在各个发出朗读声的教学大楼徘徊着，昨天还很用心的记教室办公室在哪儿，怎么……搬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一曲小调传进耳朵里，昨天成为南冥一中一班的音乐老师的小丽一个激灵，就只有一个感觉，真好听。 她随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一个一身墨色的俊俏男子漫步在初晨的阳光下，绚丽到让人移不开眸光，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帅哥，你知道12号教师办公室在哪儿吗？” 张道山转了转身，便看到了穿着教师套裙的姣好女孩，可爱的苹果脸有些红润，“知道，正好顺路。” “谢谢。” 小丽一笑，洁白的牙齿微微露了出来，踩着小高跟走了上去。 第一天上班迷路…… 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帅哥，你也是教音乐的吗？” “不是，我只是喜欢唱歌……” 12号教师办公室。 姜薇儿将今天语文课的教学计划放在了一旁，将音乐课的教案拿了出来，她除了负责二班的语文之外，还负责教二班音乐，不然也不可能自包自揽的为张道山选择出道歌曲。 南冥一中的教学很……偏袒，成绩处于底层的班级一个星期只有一节体育课，并非是不重视学生的身体素质，而是这一节体育课是单独拿出来测试身体素质，这需要那些学生在课外自己努力锻炼身体。成绩处于中层的班级，有着两节体育课，一节课拿来测试身体素质，一节课自由活动，至于一班二班，除去有两节自由活动的体育课，还有一节音乐课。 所谓中人之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之下，不可以语上也。 一二班天资高，学习不用怎么费劲，拿出一节课来陶然情操高声放歌能够有效的缓解高考将临的紧张情绪；成绩处于中等的班级，不用含糊直接填鸭教育；成绩处于底层的学生，都是拼命读书，然而天资不高，成绩上不来，结果就去花费更多时间读书，这样会使得身体素质偏弱，时间长了，身体素质越来越弱，跟不上脑力消耗，很容易垮掉，所以必须每周都抓身体素质，让他们在课外多活动，而相对于其他班级多出来的一节课，可比他们在课外自学三四个小时还要有用，每星期用一节课换三四个小时的锻炼时间换高考之前不垮掉，血赚的生意。 门推了开来，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薄羽绒服，洁净的面容上还留存有几分年轻时的秀丽，神情上的严肃一看就知道她是个教育人员，她拎着几个包子两根油条一盒牛奶，来到了姜薇儿旁边的桌子坐下，忽而笑眯眯，拍着桌子说道：“姜老师，可托你的福，又有人送我礼物喽……” “李老师，那些礼物你拿着就是，将炮弹丢掉就是……” 姜薇儿拿着笔，规律的敲在白纸上。 无病呻吟的情歌不能选，这样下来，就没有什么歌好选择了。 “哪儿能啊，我家缺那些礼物但不缺良心，我给你打探清楚了，送我礼物的那个人叫做白永沙，永沙集团的少爷，他爹在国际财富榜上排名第二十三，他很花心，一年能换六个女友，特别喜欢在娱乐圈中找，但也很能够花钱，没有一个女友分手后‘诽谤’过他，单单前几天给我送的‘小礼物’，都快十万了……”中年妇女李老师啧啧称奇，“我看他意思真倒是挺真，可适合那些想要一步登天的野孔雀，不适合你……” “嗯，谢了，李老师。”姜薇儿微笑了一下。 李老师点了点头，又说道：“话说，那个学生你又要拖到哪个时候，虽然你们没有什么事，小男生吗风花雪月哀哀戚戚，不管管成绩真的会一塌糊涂，可也管了两年，该远离了，都26了，还没有见过你谈过恋爱，再拖拖就三十了，听媛姐说一句话，多想想自己的未来，我这里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要不要看一下……” 话还没有说完，李老师就从抽屉拿出几叠资料，从一个资深金牌教师变身成为媒婆。 “没他当卧底，我还真的不好掌握学生的情况，过些时间吧……”姜薇儿无奈的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啧，算算时间，他也该来了……” 李老师唉了一声，将资料放回抽屉里。 “到了。” 张道山挥手请了请旁边的姣好女孩，走进了12号教室办公室。 “谢谢。”跟在后头的小丽礼貌的说道，没有了刚开始的热情四射，一路上小丽敲了几次心门，没有回声，也不再自讨没趣。 不过，真的好帅啊，最火热的小鲜肉和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小丽看着他拎着保温饭盒走到姜老师，这一个看着就让人自行惭愧的女孩儿面前，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多想……自己需要穿这一身教师套裙才成熟的起来，有一个像老师的样子，可姜老师就一身寻常的红色风衣，一颦一笑间都绽放出教书育人的风采。 “早上好，姜老师。”张道山将保温饭盒轻轻放在姜薇儿面前，她抬起头多看了两眼，念了一声好，张道山淡然的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好啊你，不声不响找到了这么一个小男人，很般配吗，金童玉女，金童玉女，虽然说年轻了些，可女大三抱金砖，他真有福气……”李老师暧昧的看着大门外，哼哼的说道。 “姜老师，那是你男朋友啊，难怪我这来的路上和他几次示好意，他都不听不闻……”小丽笑兮兮的在姜薇儿旁边坐下。 第十六章 课堂 “他……就是你刚才说的小道山啊……”姜薇儿拿起了饭盒，呵呵的看了一眼李老师，又对小丽说道：“我学生，到了高三没时间吃早餐，他就每天都带早餐给我……” “啊！”李老师很惊诧，使劲望了一眼大门外，又望了一眼熟悉的保温盒，确信了，“这不可能吧，他不是整天一副三年之后又三年模样的衰仔吗？” “啊！”小丽则羞红了脸，想到了来的路上一口一个帅哥和敲心门的行动，“姜老师，他是你们班的吧……” “是二班的学生，你教一班不用尴尬……” “呼……” 小丽呼了一口气，轻松很多，不过莫名的多了一些遗憾，平常上课的时候也可以养养眼吗！ “小丽……” “啊！在……” “男生到了高中之后，就自以为长大了，但实际很幼稚，所以他们对风花雪月的事情很敏感，如果深陷进去，那么很有可能就没有心思去学习，你很有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不用多想，说清楚就好，也恰好教一下他们什么是爱情……” “我不行，我没有谈过恋爱……” “我也没有啊，你说一下你心里的王子就可以了……” “哦，谢谢。” “不用。” “……诶，姜老师，你心里的王子是什么样的？” “你刚才不是见过了吗？” “啊……” “就是我小马仔……” “啊！” “不过他不懂什么是爱情，整天无病呻吟……否则我让他当我小马仔两年做什么，玩他吗？” 小丽呆愣愣的点了点头。 姜老师…… 真帅气啊！ 吃完最后一口包子的李老师听着谈话没有丝毫的动静，自顾自的准备着教案，张道山是姜老师心目中的王子这件事姜老师并没有隐瞒过，要不然张道山怎么只是离姜薇儿稍近一些就受到风吹雨打，只是刻意不让张道山知道而已。 李老师想起刚才姜薇儿抬头多看了几眼，张道山就“淡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如果让他知道这件事，那尾巴肯定翘到天上。 姜薇儿慢悠悠的品尝着保温饭盒里的拉面，享受着辛辣和鲜甜融合的味道，她可知道张道山能让自己吃到这碗面付出了什么，不多，但也不能浪费，更何况日久天长都这样的付出，更得仔细的咀嚼。 不如意之事并非单单是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还有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只不过，后者能等多一下。 ~~~ 张道山来到三年二班的教室，和其他班一样，每一张桌子都充满了书的试卷，一低头就看不见模样，古岭和赵长空坐在第三排，郑美人坐在第二排，这三个人都还没有来。 他坐在最前面正对着教台的位置，旁边是戴着一副大眼镜的班长，女性，从上到下的普普通通，端坐座位，正在啃着一个茶叶蛋。 虽然年级第一被古岭牢牢霸占，但是女生当班长，哪怕不漂亮，都好管教容易跳的男生。 “班长好。” “好，新同学……” “张道山……” “是吗……”女孩苦恼的摘下了大眼镜，说道：“我这眼镜又要换了……” “还是换一副好，带这种眼镜，容易老……”张道山呵呵笑了一下，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来，拿起了书本。 女孩迷迷糊糊的点头，便重新拿起书籍，进入了知识的海洋。 慢慢的整个教室的人都来到，走过的古岭多看了几眼张道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拿起借的逗笑漫画书，“诺”了一声还给了张道山。 张道山接过，虽然不知道这位高官之子那么聪明干嘛不早点混社会还要霸占南冥一中的年级第一，可来借一本漫画给就是…… 不多时，门口走进来一冷艳的美人，颜值不输于张道山，绝对的校花，他默然走过了讲台，和在书堆里的张道山、古岭打了一声招呼，便回到了靠窗的座位上，拿出了棋谱，看了起来……他成绩在这个班不算好，在专心冲职业段位，反正他爹是鼎鼎有名的大老板，能够用钱砸出一个二班的位子，也能够让他不需要忧愁未来。 从后门走进来的赵长空坐上自己位子，打了一个哈气，便拿起了书本，念起了abcd，因为没兴趣加上小学三年级到初三都没有遇到好的英语老师，英语到现在都是他需要硬补的科目。 有的同学在做题，有的同学昨晚学习时间没有把控好眯了眯眼休息，有的同学默读，有的同学戴着耳机听听力…… 显得张道山整个人的画风很不对。 其他同学很奇怪…… 明明昨几天他还是穿着略显宽大的校服，溶在名为“大家”的海洋中，怎么一下子就超脱出几个层次，感觉比混社会的还要……混社会……还要混社会…… 铃声响起，摘了大眼镜，显现出几抹清秀的女班长拿起了姓名册点到，打满了勾便放下，重新捧起书。 姜薇儿来巡查了几次，没有作声，轻轻来，轻轻离去。 下课铃响。 “你输了。” 古岭转身向赵长空说道。 “我如何输了？” “他没有说话……” “我又何从说话？” “你该说话的……” “纵使我输了，女孩子也不会庸俗的只认脸皮……” “抱歉，根据我观察妹妹来看，女孩子在刚开始真的只认脸皮……” 赵长空瞪大了眼，突然难受了起来。 那一晚的通宵上网赵长空和张道山起了争执，争谁帅，他说帅的看不出来，我说帅的妖艳jian货，既然赵长空输了，那么就是张道山的话说对了，赵长空哪怕帅，可也看不出来…… 本不是什么事！ 然而大舅子却补了一刀。 一刀暴死了几乎满血的他！ 稍稍缓了一会，他还是强自振作精神，收拾了一下桌面上散乱的书本下楼，一二班星期一第一节课就是体育课，两个班传统的对擂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等等，没有他，怎么能赢？ 一二班的恩怨情仇持续了几十年，什么都拿来比比，一样不比出胜负，就感觉春节听不到鞭炮声一样，没有什么事，可总感觉不舒坦。 一二班的人齐齐下楼赶往小广场，二班的女生扎着堆欢声笑语，而一班女生中有着被誉为牡丹、菊花、山茶和水仙的四大美女，却没有莺莺燕燕之感，四大美人沉默，无语，绝望，于是乎其他女生沉默，无语，绝望。 第十七章 挑衅 走在一班最前方的是郑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望了几眼一班的众人，小草和野花们能欢快的迎接阳光。 原本四大美女在任何一所高中都能被好事者称为校花，哪怕聚集在一起，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娇美，然而出了郑明，不仅姿色高了一个层次，他的冷傲还如冬天的刀子一般，就让不止是好事者，还有整个学校所有女生都奉郑明为校花。 当然，这不包括老师，二班的班主任姜薇儿已经飞升成仙了，这群小美人再过多十年，因为岁月的磨砺而绽放开青涩的美丽，然而此刻比小美人大了十岁的大美女，她的容颜上却从没有过岁月流逝的痕迹…… 嗯，二班班主任！ 不关一班的事。 这就让四大美女面对郑明不敢升起半点谋逆的心思，将一个小美人打压了下去，下一秒就浮现出来更让人唏嘘时光，感叹岁月的大美女，有完没完啊！ 一班并不阴盛阳衰，面对二班男生时并不像二班的女生面对一班女生，然而他们同样的郁郁寡欢。原因是融入人群中，有着一张兵马俑脸的少年。 少女于之郑明； 少年于之陈之素。 他很英俊，仿佛几十年前香江武侠片中“平平无奇”的少侠，他也真的会武术，gl区域少年综合格斗赛冠军，他还是全国少年象棋亚军，他还是南冥市作家协会成员…… 他是一个能胜他一方面，但他会胜回几十方面的……男人。 他对谁都很有礼貌，他只对自己有敌意，所以同班的男生总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恼羞成怒，但一个方面都胜不了，这怒气憋着憋着，憋成了内伤。 至于张道山被自家阿姐从小到大碾压了一遍又一遍，说没有自卑是不可能的，初恋萌芽被教育之后又一门心思扑入如何当好班主任的小马仔，平常焉了吧唧，极不引人注意，深得卧底之精髓。 以赵长空的话语，就是咬人的狗不叫，然后……张道山直接打小报告，搬出后台，结果就是不罚抄课文，只需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唱一首《同学，你好！》。 古岭和张道山向着不远处的陈之素挥手打了一个招呼，陈之素做了一个同样的动作。其实两人的动作是学习陈之素的，两人对于懂礼貌的少年都抱有好感也会去接触，更何况陈之素作为“敌人”的“敌人”。 可太过热情的时候，陈之素回报笑容，总让人担心他的脸会冷不丁的抽筋了。 女班长找了几个同学去拿体育用具羽毛球羽毛球拍排球等等，然而有数个男同学拿出了乒乓球拍乒乓球早早地占好台子，冷艳美人郑明就是数个同学的某一个，他将棋谱放在一旁，将球拍丢给了陈之素，“接着打！” “好！” 整一个年级最能打乒乓球的就是四大才子加一个陈之素，如果只是一个班四个人打，那么没有多久败落的人就能够重新上台，失败的代价太小，而且也很容易腻，多一个人打也好，上节体育课结束要上课的时候，郑明和陈之素刚打了一半。 陈之素也没有含糊，接过了抛来的球拍，就站在了郑明的对面，浑身微微弓起，仿佛豹子一样，陈之素并不冷，他只是情绪平淡；冷的是郑明，极富有进攻性，没有缓和的时间，黄色的小球就打着旋击向桌角，陈之素猛力一抽，没有秀边角球，直白而平稳的在离郑明最远的一侧弹跳起来，只是快的仿佛一道利箭。 古岭和张道山都在刷手机，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有着班主任作为后台，都无法无天。两人偶尔抬头瞄了一眼，张道山询问道：“你说谁下台。” “郑明的打法是横拍弧圈结合快攻，好几任世界冠军的常用打法，看他身体动作，应该是学习自世乒赛、世界杯和奥运会乒乓球男子单打‘大满贯’得主‘白常’，深得几分精髓，而陈之素只会快攻打法，所以最后的结果应该是郑明活生生将自己秀死……” “英雄所见略同。” 话落，两人都点了点头，重新低头玩手机。 三分钟一过，郑明打出了一个超低空球掠网而过，啪的一声，小球回自己这边了，他平静的放下球拍：“超长空……” “赵长空打篮球去了，我来接手……”张道山伸手，笑眯眯的，像是一只小狐狸，狡猾狡猾滴。 “道山，我先休息一下吧！”陈之素说道，狭长而不窄的丹凤眼中带着一些歉意，可是没有办法，道山的技术虽然不狠，可真是难缠，一个疏忽……就下场了。 “没问题。你的风格还是一如既往地稳啊！” “稳什么啊，刚才差点输了，小明的球越来越来越尖锐了，如果不是几个失误……” “那是小明故意秀，秀起来赢，也容易秀死自己……玩的开心就好，呵……” 郑明在一旁捧着棋谱不置可否，听见小明这个称呼软柔的剑眉也没有动一下……那是陈之素感觉亲近才叫，而不是捉弄，至于张道山和赵长空……交友不慎！ “我能不能和你打，陈之素。”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一个面容普通，但是手腕上带着翡翠手表的少年走了过来。 古岭微微皱起了美，嘀咕道：“没有礼貌。” “不是我的……”陈之素没有表示拒绝，可也没有想跟他打的想法，他根本不是一起来玩的样子，可能会闹的大家不开心。 “他是谁？”郑明询问道。 陈之素沉默了一下，在深思，最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我坐在他旁边，能算得上是同桌了吧……”说完，少年笑了一下，“严齐贤，严格的严，见贤思齐焉的齐贤……” “打的不好下场。”郑明重新低头看棋谱。 看着球拍的主人这样说，张道山便将球拍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谢谢。” 严齐贤拿起了球拍。 “……”张道山皱了皱眉头，说谢谢……不看人？ “来。” “我刚打完，要休息一下。” “好……” 一分钟后，严齐贤说道：“来……” “……” 陈之素拿起了球拍，站在了他对面。 严齐贤开球，高高抛起，然后一抽。 嗖！ 一道黑影闪烁。 陈之素下意识用左脚死死粘住了地面，侧身一个倒旋，球就擦过了胸膛，他球拍一颤，疼倒不是很疼，可是气很闷，心跳猛地快了很多。 乒乒乓乓，小球乱飞，最后被张道山接住。 “抱歉，我天生手劲大……”严齐贤抱歉的……笑了笑。 第十八章 《三年二班》上 陈之素重重的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下了不舒服感，张道山将球把玩了一会，笑道：“之素兄，你是想赢，还是不打？” “赢。” 陈之素握起了球拍，他练格斗术，是在小学的时候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因为身子骨天生不壮，想要报复，就得日以夜继的锻炼，还要专心研究技击，半年没有一天停歇，硬生生将自己受到的欺负还回给将要毕业的高年级学生。 现在，他当然想要赢。 “那好，强削他……” “好……” 陈之素点了点头，本来他想要用花式球，速战速决，强碰运气，若是用削球，这很讲体力，以刚才严齐贤爆发出来的力量来看……跟他比削球，很不明智，可是张道山既然想要他赢，那他就信张道山想要他赢。 严齐贤一愣，露出了几丝讥讽的笑意。 削球具有球速慢、弧线长、球下旋等特点，是一种防守技术，迫使双方都用不了太大的力量，想要得一分，绝对要耗费大量的时间来磨，磨对方出现错误。 “不用紧张，跟我唱首歌，我刚谱写了一首《三年二班》，本来想打赢你才唱，可现在唱……也行……” 张道山双手轻拍，打着曲调，“眼睛你要擦亮……” 轻松活泼。 听不得苦苦艾艾的情歌，所以不听歌的陈之素心中一动，便跟着唱了起来：“眼睛你要擦亮……” 五音有些不对…… 可他还是唱了下去。 “记住我的模样 表情不用太紧张 我是三年二班 我专心打球的侧脸还蛮好看 黑板是吸收知识的地方……” 严齐贤提起了球拍，拿着球，微笑了一下，拎着球拍将球削了过去，速度慢，弧线长，球下旋，根本快攻不起来。 陈之素也回削球过了去，依然唱着歌。 严齐贤回削，看他神色，仿佛希望就这样一直削下去。 一球一球来回拍打。 “只是教室的阳光 那颜色我不太喜欢 没有操场的自然 为何比较漂亮的都是在隔壁班 还有考卷的答案 我刚好都不会算 没关系 再继续努力……” 张道山放声唱着，自娱自乐，拿着手机不断刷的古岭放下了手机，专心听歌。网络是一把双刃剑，控制不好，成绩血崩，可控制好了，也是最好的学习场所，真正的知识海洋。平常拿着书看，只是纸质书籍看的时候感觉很舒服。 至于现在…… 歌很好听，暂时放下学习。 郑明舒心的看着棋谱。 “没关系 为什么上课时举手很难 为什么拿线上宝物简单 为什么女生不喜欢太胖 为什么都别人手机在响 正手发长球的打法只是初级乒乓 反手短打再狠狠杀球是高级乒乓 回转技巧乒乓 前场速攻乒乓 对墙壁在练习乒乓乒乓 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 不用问一定有人向你挑战……” 这就是学校，这就是同班同学，一直不了解什么是同学的陈之素恍惚间有些明白，可只是一瞬间，他就收起了心思，手上的削球打法仿佛机械一般，不，比机械还要精准，没有一丝错误，还时刻都在调整着不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轻缓的削着球，唱着这首歌，胸口的郁闷……减轻了一些。 “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不用问，一定有人向你挑战……”球场上拍打着篮球猛地一个跃身上篮的赵长空听着这声音一愣，“谁，谁在说我？” 篮球从圈圈落了下来，得分。 然而，不管是二班的队友还是一班的敌人都小跑向歌声的来源。 落回地面的赵长空看着滚动的篮球，一句“算了”，没有再管，也随着人流往着歌声的源头跑了过去。 真好听。 何况唱的又是我。 “到底还要过多少关 不用怕告诉他们谁是男子汉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奖 不想问我只想要留一点汗 我当我自己的裁判 不想说选择对手跟要打的仗 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 不用问一定有人向你挑战 到底还要过多少关 不用怕告诉他们谁是男子汉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奖 不想问我只想要留一点汗 我当我自己的裁判 不想说选择对手跟要打的仗” 张道山歌声清脆，咬字清晰，一二班的人都聚集了过来，四大美女之一的“牡丹”古小泽更是跑到了兄长身旁，张了张口，可是古岭打了一个手势让她别出声，她便沉默了下来，可却生出了一副郁闷的模样，呆了没有一会，便混回了自己的圈子，途中的男女同学都侧身避开，有些内向的男生还有些脸红。 “这人是谁……张道山？原来以为这四大才子之首只是埋汰人，没有想到，没有想到……”说话的是“山茶”金宁月，眉若卧蚕，微微挑起，她本来想要说“没有想到歌唱的很好听”，可是感觉很不对，因为张道山哪儿都变了。 “我哥说我要多多认识一下赵长空、郑明、张道山和陈之素，骗我……”古小泽叉着腰，耸起小荷尖尖的鼻子盯着自家大哥。 “他歌唱的很好听，不应该是要多多认识吗……”身着校服的苗伊人有些疑惑，不过看着阳光下高歌的少年，更加疑惑。 变化太大了。 苗伊人容貌清冷，时时刻刻待人和善，在文人眼中“菊花”清寒傲雪，形容人有节操，正好是贴切她的形容词。 “我哥从小到大就骗我，说好吃的，肯定不好吃，说不好玩的，肯定好玩，他说多多认识，那肯定要远离……”古小泽摇了摇头，“没有想到，遭了这么一手……这都快要高考了，如果在其他时候，我一定要拿零花钱让张道山写一首‘古小泽’，这种唱法，很新奇……” “是，没有听说过一直用平调唱歌，有点像是带着节奏的说话……”金宁月点了点头。 “嘿，水仙花，你听外国音乐有没有这种歌唱方法……”古小泽向着一个小家碧玉的少女说道，没有什么客气。 “没听说过……” 小家碧玉的少女“蒋识书”柔和的笑了一笑，性子很懦弱，一副任人欺负不敢声张的模样。 古小泽听到这个回答，也没有再看向她，欺负她？就算是真的欺负，欺负了就欺负了，在大富商之子郑美人那里狠狠地碰壁，又想通过她来引起古岭的注意，哼哼！ 已经没有人记得场中来回拍打的小球，没有一点激烈的气息，很难引人的注意，此刻，整个小广场都仿佛成了张道山的独秀场。 “不对，不应该，他就算不昏迷，怎么还能抓的住球拍……” 严齐贤听着让人厌烦的音乐，一直皱着眉头，对面的少年持续的挥出球拍，已经有两百多次了，可他依旧轻轻哼着歌，一吸一吐的气息很平稳。 “机会……” 陈之素双足踩在地面上，脊梁微动，浑身的力量集中到球拍上，猛地一抽，依然是削球，比不上快攻时的速度，但远远超过了刚才的缓慢。 严齐贤刚刚反应过来，球就倒旋着擦过了球拍。 “1：1平。”古岭冷淡的说道。 第十九章 《三年二班》下 “我不想就这样一直走 每天都遇上充满敌意那种眼光 等机会就是要打倒对方 这种结果我不要 这虚荣的骄傲 这目的很好笑 我其实都知道 你只是想炫耀 我永远做不到 你永远赢不了 我永远做不到 你永远赢不了 永远都赢不了” 张道山依然在唱，陈之素跟着哼。 严齐贤听着油然一怒，伪善的脸皮隐隐撕裂了几分。 “该我发球了……” 陈之素也不明白，往日跟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将球打在自己身上？ 但陈之素也明白了，对面的人力量大是大，可是控制不了这股力量，削球打的时间长了，很容易露出大的破绽。 最后赢的一定是他。 “好自恋啊！” 古小泽耸了耸鼻子，嘴却咧了开来。 她也看出来有些不对劲，更何况老哥针对的人就是她要针对的人，平常打打闹闹她会犯糊涂，可跟社会人交锋的时候，早早就让专政铁拳布满四周，保护她的同时也搜集证据。 仇者恨的自恋歌声，她当然得喜欢。 再一次开球，小球平缓的在两边飞舞着，没有多久，严齐贤抽球，往着陈之素的胸膛上打去，正好是上一次打出的那个点。 唱着歌的张道山看着这一幕，悄然动了动手指，可还是放了下来。 陈之素仿佛预料到了一般，提前拿着球拍挡在胸膛前，这球的速度因为是削球，所以不是非常快，自然没有很大的力量，小球和球拍快要接触的时候，他往外一拨，手有点发麻，可是小球却“嗖”的一声在严齐贤另一边闪烁过去。 “2:1。”古岭说道。 “哼。” 严齐贤眉头狠狠一皱，将球丢给了对面的陈之素。 陈之素拿过，直接强削。 严齐贤没有得选，只能回削。 “走下乡寻找哪有花香 为什么这么简单你做不到 坐车厢朝着南下方向 为什么这种速度你追不到 鸟飞翔穿过这条小巷 为什么这么简单你做不到 仔细想这种生活安详 为什么这种速度你追不到 不好笑不好笑不好笑 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 不用问一定有人向你挑战 到底还要过多少关 不用怕告诉他们谁是男子汉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奖 不想问我只想要留一点汗 我当我自己的裁判 不想说选择对手跟要打的仗 这第一名到底要多强 到底还要过多少关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奖 我当我自己的裁判 走下乡寻找哪有花香 坐车厢朝着南下方向 鸟飞翔穿过这条小巷 仔细想这种生活安详……” 张道山唱完一首，便不再唱，因为上课铃声要响了，再唱观众一直聚集在他这里，单身的体育老师可会对他发脾气的。 “噼里啪啦……” 在外围进不来的赵长空使劲拍掌，满脸都是感动： 好兄弟。 专门写歌给我。 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无论是一班还是二班的人，都对张道山很服气。 不愧是四大才子之首，歌唱的太好听了。 唰！ 张道山举起了双手，握在了一起。 博学多才的苗伊人看得出这是古代的礼仪拱手，相当于现在的握手，她明媚的眸子不由得眨了眨，心思微动。 其他同学望见这一幕，脸色也不由得肃然了几分，默默等待着接下来的鞠躬和拱手，没有想到，电视里发生的事情居然会在身边出现。 “恭喜发财，利是拿来。”张道山哼哼的拱了拱手，便伸出了手，一本正经。 “……” 一片静溢。 “切，果然。” 古小泽挥了挥手，早猜到了，老哥很不想让她接触的人……绝对和她的德性相似，免得交叉感染了。 “听歌不用给钱啊！就算听盗版，也得付网费……”张道山看没有一人动手拿钱，不由的急了，连忙催促。 年轻人脸皮说薄也薄，可说厚也厚，尤其是对这无耻行径，更是坚决抵制。 “厚颜无耻。” 张道山猛地挥手背过身，看乒乓球台。 在这一刻，所有人对他的注意力无比的集中，因为从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所以都随着他的眸光看向了很枯燥的，一直在削球的乒乓球台。 双方来来回回进攻了几次，严齐贤很慌忙，陈之素皱着眉挥动球拍，在仿佛兵马俑的一张脸上很显眼，明显也“不可力敌”。但他台底下的双足却牢牢地粘在地面上，稳若磐石。他对于孙子兵法可是很熟悉，前几次进攻都是虚招，而对方的进攻可都是容易影响防守节奏的实招。 就在众人将眸光对准球台的时候，严齐贤浑身微微一颤，显得很不舒服，似乎不适应有着太多的注意。 这一刻，陈之素挥了一拍子，再得一分。 严齐贤看着球在身边飞过，瞪大了眼。 “3:1” 古岭说道。 陈之素轻轻呼吸着，频率是刚才唱的歌的曲调，平缓着胸口的郁闷，如果还是发现不了歌曲中的秘密，他就得怀疑148的智商鉴定分数、家里的各种奖杯和墙上贴满的奖状是不是假的？ 估计张道山也是临时抽出了这么一首歌来唱……而不是真的想着在打赢他的时候，唱出来。 他想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感谢。 严齐贤捡起了球，现在轮到他发球。 他拿起了球和球拍，手臂上的肌肉猛地鼓胀了起来。 陈之素猛地闪身离开了球台，望了一眼古岭。 古岭对视，然后将眸光转向了有着暴走迹象的严齐贤。 “这是打乒乓球？”严齐贤大为愤怒。 附近将注意力集中在球台上的观众也很不理解，但是看见让开球台的人是陈之素，便没有嘲讽出声，宣泄不断考试看书的郁闷，他从前给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人的名，树的影。 “你将乒乓球往人身上打是在打乒乓球？人家让开不是很合理，你就随随便便打两球，得两分不就可以了……”古岭呵呵一笑。 周围人明白了，看着严齐贤的眼睛顿时露出了讥讽。 “这人是谁啊？将乒乓球往人身上打，这是瞧不起人？也不看看陈之素取得的各种成绩，他玩乒乓球也只是玩玩，哪儿轮得到你瞧不起？” “德里手表，挺贵的，十几万呢，哦，一班的啊，估计是家里有点小钱的暴发户，既然如此那就穿好装叉的西菲尔服饰，何必穿这一身垃圾，再戴这么一个手表。” “他叫严齐贤，齐贤，真是糟蹋了这么个好名字……” 一班二班的学生都在悉悉索索的说着话，陈之素虽然真的让人感觉无视了他们，可是在礼貌方面，却没有一丝挑剔，该做的班级任务也一个不落。二班也有少年发声，是家庭背景深厚的，看着昂贵的手表和地摊服饰，笑容很是玩味。 鱼服，这是必需品，有的时候是要低调行事。 可是露出鳞片…… 这是玩蛇吧！ 第二十章 你想当明星吗？不想 听着这些话，严齐贤怒火腾升，还有几分普通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挥起球拍，随意发出了一球，在球台旁的陈之素一个闪身，使用削球手法接过，打了回去…… 严齐贤手忙脚乱的接球，可是没有几个来回，小球就在他身旁晃过，陈之素拿着球拍哼着歌远离了球桌，不像刚才伺机蠕动接近。 “厉害厉害，果然不愧是高官之子，真是好一个‘随便’，无声无息操纵人心……”张道山向着古岭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还是张兄深谋远虑，如果不是你高歌而唱，引得众人聚集，再放下脸皮，背手转身，引导人的注意力放到球桌上，让严齐贤不能适应现在的情况，我的那些小计谋，也没有什么大用……”古岭微笑，熟练地进行商业互捧。 “老哥果然还是为了我好，让我好好‘认识’三人……”观众群里，古小泽捂脸，真的不想别人知道那个刻意压抑着狂笑的少年是自己的哥哥。 “什么事？”周围的人不明觉厉。 不过还是看明白了，严齐贤这厮刻意找茬，被反手几巴掌打脸上了。 四大才子加一个陈之素是好惹的吗，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什么都有，尤其是四大才子之首那叫一个狡猾，除了校长之外还有谁能够镇得住？ 活该。 “你真的以为接下来你能在我8分的时候，赢得11分吗？”严齐贤阴森森的将乒乓球抽了出去，快的带起一股劲风，让球远远地砸在墙壁上。 陈之素佁然不动。真要是只差一个球，还真的不能够赢，不断削球运动量太大，虽然胸口的那股郁闷被特殊呼吸频率减轻了很多，可是影响还是有，中途必须要有一个休息阶段，那个时候他不会用全力，可差了两球……一定能够赢。 一直在看着棋谱的郑明重新扔出了一个乒乓球，这种小玩意不能说有多少带多少，可是带三四个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不明觉厉的人们看着远飞的乒乓球明白了大概的前因后果，然而和严齐贤略微熟悉的人都很是震惊，他整个人就是苍白的，用“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少爷”十一个字描述足以，在南冥中学里小恶不敢做，小善不去做。 别说将乒乓球砸到远方墙壁，任何一样体育运动他都不知道怎么玩！ 但是所有人将眸光偏向了张道山之后，就没有认为严齐贤身上的变化是变化了。皇帝和土匪比？皇帝可是天子，众神之主。 陈之素重新开球，没有什么悠然的气息，如机械般稳定，还比机械会调整错误。严齐贤凶猛的回击，然而几次之后，陈之素再得到了一分。下一次陈之素开球之后严齐贤也明白焦躁的回击只会迅速的败落，所以和陈之素一样慢慢的打，然而受到了几次虚攻之后，他的阵脚乱了，想要平稳也平稳不起来，整体的节奏被陈之素抓在手中。 上课铃响了。 国家队选手技术高超能够相互削球削半个小时，但对于学生来说十分钟就能够打完一双半场赛。虽然现在场中的两个人都挺不像是学生的，一个家里堆满了不属于学生的荣誉；一个人就只懂得使用蛮力了，连玩网络竞技的小学生比起他来都显得更聪明。 一班二班的人都散开来了，一班的体育老师是个女的，三十多岁，容貌普通，但显得很阳光，灰色的运动服。而令的张道山奇怪的是，一向对他没有好气，像条蛮牛一般呼气的男体育老师居然细言细语的叫他来排队。 是心中终于没有了妄想吗？ “作为一个三十三岁的单身中年男人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 但体育老师好像依然妄想着张道山会忘记仇恨，可他从没有忘记过，哪怕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依然在留下来的执念当中。 更何况掌握着张道山过去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很小心眼的女人。 这一剑，很锋利。 体育老师那张特意晒成古铜色的脸瞬间青了，可他还是没有发怒，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笑容淡了一些，依然和善。 张道山没有在说话，走到了井然有序的二班队伍中。 少年多有妄想，他也不例外，这是一个好事，这个时候“妄想”应该要叫做“梦想”，在没有终点的道路上狂奔着，比如……回家。 他一直铭记着梦想，也曾想着如果过了很久很久这个梦想还是没有实现，没有自知之明的变成了妄想，又该怎么面对少年时的自己？ 后来不用想，《太上经》大成之后什么感情都消失了。现在有了一丝裂缝，看着丢掉了妄想的体育老师，对比了完成梦想的自己……舒服，原谅他了。 一班二班的队伍整齐，但并非没有人注意球台上的动静，对战的两个人都是一班的学生，很阳光的女体育老师早早的来到，也早已经注意到严齐贤和陈之素的恩怨，只是没有什么好机会出声，现在上课铃一响，她立刻走了过去，拍了拍手，说道：“好了好了，上课了，先排队，乒乓球是拿来玩的，不要伤了同学间的和气……” “谭老师，我的事，你先好好想想有没有资格管……”严齐贤狠狠地扫了她一眼。 谭老师为之气结，呵呵了一声，便转身走到了一班的队伍前，她也懒得再管，反正有市三好学生陈之素教训他。 一班二班的队伍里，张道山看到了高官之子和高官之女嘴角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应该是要抽搐的，大能转世只能在角落里嘿嘿嘿，站在阳光下就能被人撵，然而一个g2大国的最高领袖却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用脚后跟想都知道——这个世界水很深。 不知道？ 不会先打探清楚！ 真是没被核弹boom过。 陈之素狠狠一个甩手，让小球在严齐贤身旁擦了过去。 “2:5” 陈之素吐出一个词。 严齐贤冷着脸将球抛了回去。 “你想当明星吗？” 二班队伍中，郑明看向旁边的张道山。 他家里开着一间音影公司，在娱乐圈能排名前五，可以很好地将一个新人包装“推广”出去。张道山的嗓音很好，买几首歌搭配上《三年二班》这一首歌作为专辑主打，绝对可以一鸣惊人，这对于同学两人是互利互惠的事情，所以他也直接出声。 “我不想混娱乐圈……”张道山笑了笑，“我要创造一个谁都想要，谁都能踏入踏入的文艺圈，就像是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谁都能学，只看想不想学，努力不努力，奋斗不奋斗。” “也好。” 郑明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大半节体育课后，球桌上的结果出了来，11:9，陈之素胜，严齐贤不发一言的走了，陈之素皱了皱眉，向谭老师打了一声招呼说不舒服请个假。陈之素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还是看的出来喜怒哀乐，甚至更为明显，谭老师细细一望，瞧的出来陈之素真的很难受，便大手一挥，让他赶快回家，有不对的地方就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