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小妻宝》 第一章睁眼瞎! “孩子他娘,锦儿醒了没?” “哎,没呢,大夫不是说咱锦儿是受了惊吓嘛,醒的晚。” “这都一天一夜了,咱锦儿要是还不醒,我就去镇子上找个大夫吧……”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而躺在床上,紧闭双目的女子却是忽然睁开眼睛。 她这是在做梦吗?方才似乎听见了爹娘的声音,她已经许久没有爹娘的声音了。 自从二弟去世,爹娘整日以泪洗面,她无颜见爹娘更不敢在拖累娘家,便同娘家断绝了来往,之后,之后她随着刘言郎进了京。 当刘言郎终于考上举人,她高兴坏了,那个时候她本以为自己熬了这多年的,终于熬来了好日子,谁知,她竟是等来了自己的绝路。 冬日里的三九寒天,天寒陡峭,崔氏将一个破包袱仍在她身上,将她狠狠的推出了大门外。 崔氏粗粝又刻薄的面容满是高傲和嘲讽,她指着自己的鼻子,给自己列出了七大罪状! 不孝顺公婆,性格跋扈,不伺候相公,欺负小姑子,整日抛头露面败坏家凤,无所出! 这七大罪状写在了休书呢,而崔氏则将休书狠狠的仍在自己的脸上,告诉她,刘言郎对她已经仁至义尽,而今不能因为她这样一个没有良德的糟妇而误了前程! 哈哈!前程! 刘言郎今日的前程那都是她辛辛苦苦赚钱供出来的!若不是她辛辛苦苦的出来给人浆洗,缝补,卖醋挣钱,他刘言郎如何能从一个小村落走到京城,又在京城支撑下去?! 若不是她辛辛苦苦挣钱,如何帮刘言郎那爱赌的爹还债? 刘家的前程是她用她的血汗挣来的!而今刘言郎出人头地,却是要将她赶出门外。 什么七大罪状!什么无所出!什么败坏家风!什么不孝顺公婆! 她白锦嫁到刘家,对夫君体贴细心,对公婆文温顺孝敬,但凡家里人指出她的不是,她便改,她唯唯诺诺,谦卑谨慎的伺候他们一家子,娘家更是因为刘家而被拖垮! 到最后,她没了退路,只能一门心思的往前走,本以为可以换来婆家的理解和喜爱,到了最后,她才知道,她的一颗真心竟是给了豺狼! 休书?为什么早不休晚不休,偏偏在刘言郎考上了举人后才休了她!偏偏在尚书大人有意招刘言郎为婿的时候休了她! 他们不过是看她没用了!又当了刘言郎的路,这才要将她赶上绝路! 那天天下大雪,崔氏和刘老汉堵在门口,崔氏更是指着白锦破口大骂,说他们一家子对白锦已经仁至义尽,不能再让她祸害自己一家子! 哈哈! 白锦仰天大笑,笑的凄凉又悲惨,为什么她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能认清刘家这一家子黑心肝的畜生呢? 回娘家?她哪里还有脸回娘家呢? 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是跌进了绝望的深渊,本想同刘家同归于尽,却忘记了她一个早已熬坏了身子的妇人怎能敌得过刘老汉和崔氏? 最后她被刘老汉找来的几个赌徒给拖着离开刘家,再然后,她就被仍在城外的破庙,就像是一个乞丐一样的仍在地上,最后,她就那么生生冻死在了破庙内。 她好恨,恨自己的软弱可欺,恨自己的懦弱痴傻!恨自己一心扑在那豺狼一般的刘家!恨自己是个睁眼瞎!恨!恨!恨! 若是可以重来,她就是死都不会嫁到刘家!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二弟被人打死!若是可以重来!她一定要好好的孝顺爹娘!疼爱弟弟!若是可以重来…… 不对! 白锦身体猛动,腾的坐起身,看着眼前的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震惊的张大嘴巴。 屋子不大,却好在布置温馨,身下是厚厚的棉花褥子,被子也是用上好的棉花缝制的,绵软又暖和。 正前方的炕尾摆放着一个刷了红漆的红木箱,箱子上面放着一个圆形的竹篓,篓子里放着针线,还有一面未绣成的绣品。 在看屋内,右侧摆放着一个铜架,架子上面放着铜盆,盆边挂着一块干净的棉巾。 再往边,便摆着一个妆奁台,台上放着几个首饰盒,手势盒的边上放着一个圆形的铜镜…… 这里明明就是她在娘家所住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和东西一样都没有变化,以前的她几次梦回,都梦见自己还未出嫁,梦见自己的娘亲为她梳头发…… 这是梦么?若是梦,为何这梦这么真实,身下的床铺被褥这么真实,就连屋内的一切摆设看上去都是实实在在的。 白锦顾不得满脸的泪,她忽然抬起双手,目下的双手白嫩细致,不在是她每日劳作而变得粗糙,骨节突出的手。 伸手重重的掐了一下胳膊,瞬间,刺痛让白锦打了个激灵,也让她认清现实! 这不是梦!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娘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白锦掀开被子趿上鞋子,疾步走向妆奁台,拿起铜镜,便看到了一张白皙娇艳却又带着一丝稚嫩的容颜,皮肤白皙光滑,嫩的都能掐出水来,柳叶眉,挺巧的鼻梁,厚薄适宜的红唇,虽未施粉黛,却也可看出镜中的女子在长开一些,定是极美的。 白锦忍不住摸了摸脸颊,喃喃道:“我没死么,我,我又活了?我……” “锦儿!你醒啦!”随着一道惊喜的声音,便见一个绾着妇人髻的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她先是惊喜,紧接着便快步走来,边低声斥责道:“锦儿,你刚醒了咋就下炕了?地上凉,快躺回去……” 白锦只紧紧拉着妇人的双手,身体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眼前这人是她娘,握着娘的手触感这么真实,真的是娘,而不是那个午夜梦回自己想抱,却又扑了空的娘…… “娘!娘!”白锦神色激动的厉害,嘴里喊着娘,眼泪却像是不要钱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哭声听上去是那么的凄厉又苍凉。 “锦儿,这是咋了?不要哭,乖啊,娘的锦儿不要哭,没事了,没事了啊……” 妇人也就是白锦的娘亲沈氏,被白锦的样子吓着了,她一边拍着白锦的背,一边柔声的安抚着。 “咋了?这是咋了?” 在外间听到哭声的男人也大步走进了屋内,这男人年约三十多,面容俊朗,身姿挺拔,看上去极为敦厚,正是白家三子,白锦的父亲,白高忠。 当他看到满脸委屈流着泪的白锦,白高忠面上满是心疼和担忧,他大步走过来,将她们母女二人抱在怀里,慈爱的安抚着:“锦儿莫怕,没事了,以后咱再也不去河边玩儿了啊……” 夫妻二人好不容易哄的白锦躺会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让她休息了。 沈氏动作轻柔的擦了擦白锦里脸上的泪水,满眼心疼的说道:“咱锦儿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么大的惊吓,都是大房家的妙丫头,若不是她……” “行了,行了,咱锦儿好不容易才睡着,你不要在吓醒了她。” 夫妻二人正准备出去,谁知门外就传来一道女声。 “老三家的,刘家来人了。”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不安和复杂,相携着出了屋子。 “……老三家的,这刘家可真是实诚又敦厚的人家啊,人家秀才郎救了你们家锦儿,这不第二天就来你们家提亲了,你们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而躺在床上的白锦则猛然睁开眼睛。 河边!溺水! 她终于知道自己重生到了什么时候! 第二章不要嫁给他 大邱村相较于周边的邻村,算是一个大村落,村内有将近三四百的村民,邻近大邱村的有小邱村,吕家村,于家庄,刘家村等等。 白家在大邱村算是一户人丁兴旺也殷实的人家,不说有不少大邱村的人羡慕白家,就连周边的邻村也羡慕白家。 而白家人丁兴旺,白家的闺女又个顶个的漂亮,所以很多人便在白家的闺女上打了注意,这最让人肖想的便是白家老三家的闺女,白锦。 白锦是白家老三的独女,且极为宠爱这个闺女,从不让她干粗重的伙计,所以白锦也就养成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白锦长得漂亮,皮肤白皙,嫩的都能掐出水,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而白家老三夫妻二人极为宠爱这个闺女,所以一直舍不得给她定亲,让她嫁人,再者,人家都没觉得闺女年纪大,别人说啥也是没用的。 这不,昨日白锦和白家老大家的闺女妙丫头在村边的一条小河边玩儿,谁知不小心给掉进了河里,当时有人听到白妙在河边大叫,得知有人落水,那路过的人便一个猛子扑进了河里,将白锦给救了。 按理来说,这英雄救美是件好事,奈何落水的是个未嫁人的小姑娘,这掉进河里又被人救上来,可不是让那救的人给摸也看了么? 在他们这种村落中,最是在乎女儿家的名节,这落水本该同情怜悯的,最后却被人传出了不好的名声。 那就是白家老三的闺女白锦给人看了身体,而那个人正是救了她的人,一个姑娘家的被人看了摸了身体算是名节毁了,而且这样好的不好的传言瞬间便席卷了大邱村乃至其他几个村。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好的传言,那救了白锦的人第二日便来了白家上门提亲,为的就是堵住悠悠之口。 白家主房的堂屋极为宽畅,而此时这堂内四周围都坐了不少人,看上去极为热闹。 坐在主位的二人,正是白家的当家,白老汉和他的婆娘王氏,左边下首位坐着的男人身材微臃,五官端正,只一双眼睛时不时的眯起,让人不舒服,正是白家老大,白高文。 白高文身边坐着的妇人,一张圆盘脸,看谁都笑眯眯的,正是白家老大家的媳妇儿张氏,他们二人身后则站着一个年约十五,身姿玲珑,面容娇俏的女子,正是白家老大的长女,白妙。 白家老大对面坐着的二人正是白高忠和沈氏,而在他们旁边则坐着一位笑眯眯的中年妇人,这妇人穿着花枝展展,右耳边更是插着一朵巴掌大的牡丹花,身材微胖,身体还时不时的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香味,她正是这十里八村有名的媒婆刘氏。 在媒婆刘氏下首位坐着一一位身形粗壮,面容粗粝吊梢眼的妇人,而在妇人身边则站着一名身形修长,身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书生。 年轻书生五官俊朗,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书生儒雅的气质,只见他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微低着头,一副听凭大人教诲的模样,看上去倒真是一个极为规矩懂礼的读书人。 而谁又能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生的好皮相,被人人倾慕羡慕的秀才郎,竟是一个披了人皮的豺狼! 白锦蹲在窗户下,一双黑眸沉沉的盯着那五中气质儒雅独特的男子,似是要看到他黑心肝! 似是感受到了外面的视线,刘言郎忽然抬头看向窗外,白锦身体顿时缩回去,而此时,屋内也响起了说话声。 “老三家的,你觉得我方才的提议如何?”那媒婆刘氏笑呵呵的说道。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随即抬眼看向刘氏,紧抿的嘴唇动了动,换换说道:“这毕竟是关乎儿女婚姻大事,所以我们想着问问我们家闺女的意见。” 刘氏拿着散发着香味的帕子捂着嘴顿时乐起来:“诶呦,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还没听过哪家的要征求自家闺女意见的。”顿了顿,刘氏脸上敛了一些笑容,抬眼看着白高忠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家疼女儿,那也得为自家闺女的名节着想那?现如今外面都传的呦……” 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顿时沉下来,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也不知为何这件事会出传的这么快,且流言四起,简直是要回了白锦的名节! 刘氏见好就收,笑眯眯的说道:“人刘家的秀才郎可是别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女婿啊,更何况,言郎还是你们家锦丫头的救命恩人,言郎一家有情有义,怕锦丫头被名声传毁,这第二日就提着东西来提亲了,人家都这么有诚心了,你们还要考虑?” 刘氏这话说的却是让白高忠敦厚的脸上露出惭愧之意。 说来这刘家村的刘言郎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有才有貌的秀才郎,若不是因为家里拖累,刘言郎兴许早就考中了,哪里还会留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刘家家境穷苦,还有个好赌的爹,这才让白高忠没有立即答应。 “白家婶子,你们咋说?”刘氏笑眯眯的又看向白老汉和崔王氏。 白老汉的目光在刘言郎的身上赚了一圈,心中微微叹气。 说来白老汉也早就看中了这秀才郎,他还寻思着将老大家的妙丫头说给刘言郎呢,谁知这到头来,竟是便宜了老三家的。 白老汉一双隽烁的眼睛看向白高忠,缓缓说道:“刘媒婆说的不错,既然刘言郎救了锦丫头,人家又亲自来咱们家提亲,你们还有啥不满意的?” 说完不等白高忠和沈氏叔婆胡啊,白老汉就看向刘氏和刘言郎道:“锦丫头的婚事就这么定了,我相信,刘言郎定会是一个好女婿,他能舍命救人,就说明他一定会待媳妇儿好的!” 缩在窗外的白锦却是绷紧了身体,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撰在一起。 她面上满是愤怒和悲愤,为什么,为什么她重生一次还要面对这种命运?难道她嫁给刘言郎的命运不能改变么? 不!她绝对不会嫁给刘言郎,绝对不会嫁到那么一个豺狼虎豹的家里面! “不。” 正当白锦准备冲进去拒绝这门婚事时,屋内的声音却让她停下脚步,也僵在了原地。 “小生尊重白锦姑娘的意见,也尊重白三伯和白三婶的意见,还是等白锦姑娘亲口答应了这门婚事,我们再行商议吧。” 第三章偏心的白老汉 刘家母子和媒婆刘氏离开后,白家的堂屋内气氛便陡然变得紧迫起来。 “老三,老三媳妇儿,你爹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如你们这两口一般的死脑筋!”白老汉边训斥边疆手边的旱烟给点着,黑着脸,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哪家养闺女的能将自家闺女不听话不说,还事事遵从闺女的意见!你们倒是说说,是你们是锦丫头的爹娘呢,还是锦丫头是你们的爹娘!”王氏怒睁着双目瞪着老三家的两口子,这话却说得极为难听。 “爹娘,你们也别生气,三弟和三弟妹这不是宠爱锦丫头,尊重锦丫头的意见嘛。”张氏一张脸笑眯眯的打着圆场。 “呸!宠!宠!一个闺女家要宠成啥样?还不是个赔钱货?”白老汉狠狠抽了几口旱烟,黑着脸说道。 爆高忠和沈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尤其是沈氏双手紧紧撰着裙子,秀眉紧皱,面色沉沉。 往日里沈氏是个极为恭顺温婉的,别人对她笑,她还人三分笑,别人黑着脸,她也是笑着的,可是唯有一件事,能让沈氏变了脸。 “爹娘,这毕竟关乎锦儿的终身大事,我们问问锦儿的意见,也没啥吧?”沈氏压着心中怒火,说道。 王氏见平日恭顺的沈氏竟敢反驳,当即黑了脸,她本就不喜欢老三家两口子,所以连带着白锦也不喜欢,尤其是看到她们两口子那么溺爱白锦,更是怒火中烧! “啥意见?她一个黄毛丫头懂个傻?哼!我看这锦丫头被你们宠的是无法无天,一点规矩都不懂!你看看大邱村哪户人家同锦丫头一样都十三四岁的年纪了,还不帮衬着家里干活?” 说道这里,王氏嘲讽一笑,双目瞪着白高忠和沈氏道:“锦丫头就是被你们惯得才无法无天的去那河边玩儿,这下好了,险些将命给搭进去!” 白高忠被王氏说的面色涨红,却是敢怒不敢言,他自小便被王氏欺压,也知道爹娘不喜欢他这个孩子,所以从来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此时亦然。 “娘!”沈氏却是猛然抬头,脸上退却了往日的温顺和善,沉声道:“锦儿最是听话的!这一次落水,都是因为……”沈氏咬了咬牙,最终是没说出后面的话。 在场的人都知道,白锦是和白妙一起去河边玩儿的,然后白锦不小心掉进了河里。 可是这话,沈氏不能说出来,白家没有分家,他们兄弟几个抬头不见低头见,她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锦儿着想。 沈氏咽下后面的话,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总之,婚姻大事,我们还是想尊重一下锦儿的意见。” “诶呦,三弟妹就是疼闺女,不过话说回来,这回妙丫头和锦丫头去河边还不知道是谁撺掇的谁呢!” 张氏面色带着笑容,说出的话却极为尖锐,她刚说完,就见白妙站出来,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是锦妹妹说在家闷得慌,让我陪着她出门玩玩的。” 一瞬间,堂屋内的人面色各异。 缩在窗外的白锦听着屋内的话,脸上却染了一丝幽冷。 的确,这一次出去,的确是她说太闷了,然后是白妙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说是嫌闷就去外面玩一玩。 白锦往日虽是娇生惯养,但是也极为听话,听了白妙的建议,她也点点头,和白妙离开了家,当时因这白高忠和沈氏都出门干活了,两个弟弟也不在家,白锦就这样出去了。 她的本意是去村里找几个玩伴儿说说话,去河边却是白妙提议的,白锦胆子小,爹娘又时常叮嘱她莫要和便玩儿,最后,还是白妙拉着她去了河边,然后她就落了水。 想到这里,白锦的目光又沉了沉。 若她的记忆没有出错,她记得当时她和白妙刚走到河边,还没说两句话,白妙的手绢就掉在河里,白妙当时穿了新鞋,说是怕弄湿鞋子,就让白锦帮她捡,白锦没有多想,就弯腰去捡手绢,谁知后背似是被人推了一下,脚下一滑,就这么掉进了河里! “……老三家的!这就是你和公婆说话的态度?!”屋内,王氏双目瞪的老大,恼怒的盯着沈氏斥道:“什么一辈子的事!如今满村子里都再传锦丫头落水的事,她现在还有啥名声?人家刘家秀才郎都亲自登门提亲了,你们还蹬鼻子上脸了?咋?你们以为你们那锦丫头还能嫁给什么有钱的员外爷?” 王氏这话便有些诛心了,在她心里,就觉得白锦那丫头出了长得好看点,要啥啥没有,配给那远近闻名的刘秀才,简直是不值! 沈氏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白高忠死死的压住了双手,沈氏心中有怒却不能言,白高忠则忙抬脸赔不是。 窗外的白锦听着屋内的对话,早已是火冒三丈,她既为自己爹娘赶到委屈又为王氏和白老汉的态度感到寒心。 说来,白家四个儿子,白老汉和王氏最疼爱的便是老大和老死,待老二也还行,对待白高忠,那简直就后爹后娘! 白锦为爹娘委屈,本想着冲进去,将事情说清楚,在踏出两步后,她又停下。 她不能这么进去,若是闯进去,必然又会落下口实,让白老汉和王氏训斥爹娘,也会训斥她,若是将它们惹怒了,说不定,白老汉就直接挥手,决定了她的婚事! 毕竟,现如今的白家还么有分家,当家的是白老汉和王氏,所以她一定不能冲动! 记得上一世,白家一辈子都没有分了家,原因无他,一年后,白几老四在外做生意赔了钱,欠下了很多钱,白老汉和王是心疼四儿子就帮着还债,期间老大家的最为有心机,总是推脱没钱,老二家有个风风火火厉害的老二媳妇儿,到头来,这重任就落在白高忠身上。 白锦记得上一世,她嫁人后都两三年了,白高忠都在为白老四还债,一方面还时不时的贴补自己,最后弄得白高忠和沈氏这一对恩爱夫妻有了嫌隙,就因为白老四欠下的巨额债务,生生熬垮了白高忠结实的身体,还连累的两个弟弟一直没有成家。 即使如此,白老汉和王氏也未曾对白高忠感恩一份,只当时白高忠作为哥哥应该做的,就连那白老四也是欺负白高忠,自己欠了钱,却要哥哥还债,他自己则躲在外面逍遥快活! 不!不行! 白锦撰紧了拳头,这一世,她绝对不能让爹娘在被这凉薄的白老汉一家坑死!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解决了婚事,然后在分家! 对!分家! 第四章她一定会同意 “儿子,你跟那个刘媒婆说那么多好话做甚,个财迷精,事没成,就知道要钱!” 刘家村的村口,崔氏瞪着刚被他们千恩万谢送走的媒婆刘氏,崔氏拉长了脸,啐了口怒道。 刘言郎清秀儒雅的脸上没了温和的笑容,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崔氏道:“娘,婚事能不能成就看刘媒婆了,我们自当对她恭敬一些。” “呸!咱们还能少了她的钱?!” 刘言郎暗叹一声,拂袖就走。 崔氏见刘言郎生气了,忙小步跟上,粗粝刻薄的面容上带着不解:“言郎,既然你喜欢白家老三那丫头,今日你为啥要拒绝?还让白家老三回去问那丫头,那小蹄子懂个啥?” 刘言郎显然已经习惯了崔氏的粗俗言语,眉头都不皱一下,只淡淡道;“既是婚姻大事,问问白锦,也无可厚非。” “呸!”崔氏再次啐了一口,撇了撇嘴,面上带着一丝刻薄和不满道:“你都亲自去提亲了,那小蹄子还能不同意?我们家言郎那可是秀才郎!是这十里八村人人都羡慕喜欢的郎君,她要是不同意,那简直就是瞎了她的狗眼!” 刘言郎脚步一停,俊眉微皱:“娘,莫要再说这种粗俗言语。” 崔氏是最仍也是最怕这个儿子的,闻言她讪讪笑了笑,眼珠子转了转,崔氏忽然道:“儿子,兴许那白锦就是为了赖上你,才掉进河里的!” 崔氏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儿子可是秀才郎!这十里八村的女孩儿,哪个不想嫁给自己儿子? 刘言郎笑了笑,却也没有解释。 “……不过说真的,那个白锦会同意吧?”崔氏面上变了变,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言郎胸有成竹的笑了笑道:“她当然会同意,方才我们谈话时,她就在外面。” 也正是因为此,刘言郎才笃定白锦一定会同意这门婚事,说来,喜欢他的人还真不少,但是符合他心意和条件的,还真就只有白锦一个。 崔氏闻言,心中咒骂了一句白锦不要脸,不过脸上的担忧瞬间就没了。 “那就好,这婚事可得赶紧定下来,不然你爹那边……” “娘!” 崔氏的话没有说完,刘言郎的脸立马黑下来,打断她。 崔氏讪讪,再不敢言语。 白锦回到屋内坐了会儿,就听见外间开门声,她连忙站起来迎了出去。 “爹,娘,你们回来啦?” 白高忠和沈氏的脸色不太好,但是看到白锦,夫妻两人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沈氏嗔了声拉着白锦的手坐下道:“身子还没好,就不要下炕,好好躺着养身体。” 白高忠也连连点头,一阵嘘寒问暖。 白锦明显感觉除爹娘之间有了矛盾,想来是在爷奶那里受了气,娘心里委屈难受,爹又是个懦弱不敢回嘴的,所以娘才会不理爹。 眼珠子转了转,白锦转移话题道:“娘,你们方才去哪了?” 沈氏顿了顿,想着自家闺女身子还未好,就先不要提在那婚事,可是又想到自家闺女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这次落水又闹得沸沸扬扬,终归是瞒不住的。 她叹了一声,将主屋里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白锦安静的听着,期间没有插一句话。 攸记得上一世也是如此,娘跟她说了刘家村那位救了她的秀才浪亲自上门提亲,当时的她自是受宠若惊的。 那个时候她心底单纯,知道来提亲是远近乡里的俊朗秀才郎,再加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的一颗放心便暗许了他,直到最后娘问她愿不愿意嫁,她点了点头说,愿意。 “……锦儿,这毕竟是婚姻大事,是一辈子的大事,娘和你爹也不给你做主,就让你自己选,你,愿不愿意嫁到刘家?” 白锦抬眼,白皙娇嫩的脸上淡淡的,说:“娘,我不愿意。” 沈氏和白高忠也顾不得生气了,二人对视一眼,白高忠以为白锦是不了解刘言郎,遂将刘言郎的身份又解释了一遍。 白锦见爹那样,显然,他是很满意刘言郎的,毕竟刘言郎是这十里八村唯一一名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郎的人。 秀才郎,再过三年,秀才郎便可进京大考,若是有幸一朝中第,便是金榜题名,荣耀故里,那他以后可就是官老爷,白锦跟着也沾享福啊! 白锦心中冷笑,刘言郎表现是个儒雅谦谦公子,谁能知道,他实则是一匹披着人皮的豺狼! “爹,我不愿意,我就想着一直陪着爹娘。” 白锦这句话却是真心实意,上一世,她欠了爹娘太多,这辈子,若是没有合心意的,她宁愿伺候爹娘一辈子不嫁人。 “说什么傻话?哪有闺女家不嫁人的?”沈氏嗔了白锦一眼,心中却极是熨帖。 “就算要嫁,我也只想嫁一个老实的庄稼人。”白锦想了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沈氏和白高忠张了张嘴巴,见白锦这么坚定,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 他们本就不想让自己的闺女这么早嫁人,虽说年纪到了,但是在他们心中,那可是还小的很呢。 “那行,我闺女说不嫁,就不嫁!” 白高忠就这么拍板决定了。 白锦靠在沈氏的怀中,贪恋的吸着娘亲身上的味道,暗暗下决定,这一生,她一定要带着爹娘脱离白家的苦海,发家致富,不在让家里受上辈子一样的苦。 眼看着时间不早,该做饭了,今儿个正好轮到白家老三做饭,所以夫妻两人急急忙忙出去了。 屋内刚安静一会儿,便见一个小脑袋伸到了门内。 白锦听到声响,转头看去,见到小脑袋,顿时眼睛一热,对着那人招了招手:“阿义,快进来。” 白守义赶忙进了屋,这会儿的白守义十一岁,也算是一个小大人,他关心的看着白锦说:“姐姐,你身体咋样?好些了没?” 白锦点头,一双眼睛却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一样,她有两个好弟弟,除却白守义,还有白家小的儿子,白守信。 自己被爹娘宠,两个弟弟也是见不得自家姐姐受委屈,所以,上一世,弟弟得知自己在刘家受了委屈,便想方设法的帮她。 那次刘言郎那好赌的爹又偷了家里的钱去赌,白锦去追钱,恰好碰到白守义,白守义便帮着她去追钱,谁知最后钱没有追到,白守义却是被刘老汉那些追债人给打死了…… 想到这里,白锦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她紧紧拉着弟弟的手,这辈子,她一定供弟弟上学,将他心中所愿全部完成! “姐姐,你咋哭了?是不是白妙又欺负你了?!”白守义见白锦流眼泪,顿时就黑了脸,一面给白锦擦眼裂,一面恨恨道:“我早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都是自家姐妹!凭的心肝黑!” “她害的姐姐掉下河里,我去教训她!” 第五章你会娶姐姐么? 白妙赶紧拉住白守义,说道:“不是,我哭不是因为白妙,我只是高兴……”高兴又见到了爹娘,见到自己的弟弟,自己的人生又可以重来。 白守义眼睛一亮,眨着眼睛道:“姐,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白锦擦了擦眼角,愣了愣道:“啥?” “刘家来提亲的事情啊,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高兴啊?”白守义笑着道。 白锦唇边的笑容一僵,随即摇头:“刘家的亲事,我不会同意的。” “啊?”白守义呆呆看着白锦:“姐,我记得你以前还夸过刘秀才,我以为……” 白锦笑了笑:“那是以前。” 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白守义听的糊涂,不过既然姐姐不喜欢,那自己也不喜欢他。 两姐弟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 因着白锦落了水,所以沈氏和白高忠便让她在家好好养身体,啥重活都不能干,当然,白锦没有落水前,在家里也不用干啥活。 大房家的里屋,白妙正坐在木桌子前,手里拿着毛笔在写着东西。 嘭! 门帘子被粗暴的掀开,紧接着一个满身火气的人蹬蹬蹬的进了屋子,坐在床边,呼呼的喘着粗气。 白妙脸头都没有回,淡淡道:“又咋了?” “还不是娘!我不过是不小心将药罐子打翻的!她就打我!”说话的女子,年约十一二岁,五官同白妙有些相似,也算是个清秀的女子。 此时的她左边脸颊微微红肿,还有个五指印,显是刚打的。 “我都交代过你,熬药时要注意一些,你自己不注意打翻了药,娘打你也是应该。”说着,白妙收了笔,转脸看向一脸委屈的白语。 “你还不服气?你不是不知道那些药是娘千辛万苦才求来的,她看中那些药,你打翻了,她能不心疼?” 张氏每隔几日,就会想方设法的去求取药材吃药,原因无他,以为长房家的没有儿子,只有两个闺女。 这在村里,没有儿子是被人看不起的,尤其白家四个儿子,除却长房,其他三房都有儿子,这可急坏了白高文和张氏。 张氏和白高文年纪又越来越大,这怀孕也越来越难,她又是个要强的,自然不甘心。 张氏虽然八面玲珑,哄得白老汉和王氏高高兴兴,伺候的白高文对她也无甚大意见,可是长房没有儿子,终究是白老汉和长房的心病。 所以张氏就四处求娶能怀孕生儿子的药,却一直没有在怀上孩子。 白语只感觉左边脸颊火辣辣的疼,心中纵使再多委屈,她也不敢给张氏发火,如今听着白妙的话,她咬了咬唇,心中不甘更甚。 “娘总是吃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心情不好,也正常,你就莫要怨娘了。”白妙柔声安抚道。 白语只恨恨的出气,心道,你这么大度,你咋不去熬药,每次都哄的张氏高兴,自己就这么倒霉。 可是她也不敢说出来,说来白语性子火辣,却极为怕白妙这个姐姐。 “好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去将这封信给我送了,回头我给你去镇子上买一盒胭脂。” 白妙将手里的信封递给白语,笑着道。 白家虽住在大邱村,但是白家祖上也算是个书香世家,所以白家的子孙不管男女都要认一些字的。 白妙是白家第一个孙辈儿,小时候也是极为受宠的,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认字了,在加上白妙跟她娘一样,嘴甜,会哄人,所以即使是女孩儿,在白家过得也很不错。 白语看着信,噘起的嘴却是弯了弯,接过来,说:“那姐你可别骗我,我要莫家的胭脂!” 白妙笑了笑:“好。” 白语高高兴兴出门了,白妙站在长房家门口,盯着白家三房的门,黝黑的眼珠子透出一丝得意和高傲。 白锦,你以为言郎是真的喜欢你么?他不过是在利用你呢!哼! 彼时,白语怀里揣着白妙给的信,一直走到小河边,连忙蹲下看着河面里自己的倒影,见着左边脸颊还微微有些红肿,不禁有些着急,顶着这么难看的脸见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想着想着,白语又笑起来,心道,那人见了自己这样,兴许会心疼自己呢。 白语心思百转,在河边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忙转过身,看着那由远及近走来的修长身影,嘴角忍不住弯起,几步迎过去,又羞涩的低下头说:“言郎哥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家村的刘言郎。 刘言郎长身玉立,风度翩翩,不像是村里的那些农夫,啥气质都没有,只会干活。 刘言郎温雅的笑了笑道:“辛苦语妹妹了。” 白语更加羞涩的低了低头,她也是喜欢刘言郎的,不,这十里八村的谁不喜欢刘言郎? 可是刘言郎只跟自己还有姐姐亲近,二人站了一会儿,白语忽然问:“言郎哥哥,你,你真的会娶白锦么?” 刘言郎依旧是笑着的,说:“是啊,白锦因着我坏了名节,我得对她负责。” “那我……我姐姐呢?”白语本来想说我呢?可是想到自己只是刘言郎和白妙只见的传信人,其他啥都不是,心中就郁结。 刘言郎笑笑:“我必不会辜负你姐姐。” 刘言郎言语只说一半,他长得好,说啥白语都信,想着刘言郎因为白锦那个死丫头得负责,白语就来气! 心中更是恶毒的想,白锦为啥不淹死呢?她没淹死到算了,还拉着刘言郎负责,真是不要脸! “……这是姐姐给你的信。”白语终于想起自己来干啥,将怀里的信交给刘言郎,刘言郎风度翩翩的道了谢,更是惹得白语一阵目眩神迷。 “语妹妹这脸是咋了?”刘言郎指了指白语的左脸。 白脸撅了噘嘴,低头说:“没啥。”心中却高兴坏了。 “我这里恰好有有一瓶伤药,是昨日刚买的,若是语妹妹不嫌弃,就拿着吧。”刘言郎将药瓶子拿出来,递给白语。 白语受宠若惊般的接过来,高兴道:“谢谢言郎哥哥!” 刘言郎对着白语温柔一笑,直迷得白语五迷三道。 说了几句话,白语和刘言郎这才告别离开。 待白语走远了,刘言郎则才转身将手里的信拆开。 一目十行的读完后,刘言郎将信几下撕碎,手一抛,就将碎纸屑仍在河里,那张儒雅俊朗的脸上却是闪烁着深深的笑意。 白锦,他娶定了,沈大虎这个靠山,他刘言郎也是靠定了。 第六章你们很熟吗? 在家休养了几天,身体大好后,白锦便开始帮着家里做事。 白高忠和沈氏不让白锦做这些的,在他们眼中,白锦家里唯一的女娃,那是让宠的,咋能敢粗活。 不过,白锦是打定了注意要干活,重的干不了,便从轻些的做,她重活一世,可不能像上一世一般,活的糊里糊涂,啥都不干,还害的爹娘在白老汉和王氏面前抬不起头。 喂完了鸡,拾完了鸡蛋,白锦拿着扫帚开始打扫院子。 姑刚扫了一小片,一双粉底粗布绣鞋便停在白锦面前,随即便听到一道软糯的女声。 “妹妹,今天咋起这么早?”声音中满是惊讶:“我方才在门口看了半天,还以为是白微妹妹呢,原来是锦妹妹啊。” 白锦停下手中动作,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面前的白妙,淡淡道:“今天起得早了,便做些活计。” 白妙扬眉看着白锦,不得不说,在白锦心里是极为嫉妒白锦的。 同样都是女娃,白锦整天活的就跟一个大小姐一样啥都不干,自己却还得干活。 白妙脸上带着惯有的亲昵笑容,眼珠子转了转,白妙笑嘻嘻的说道:“妹妹,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嫁到刘家后,啥都不会做怕公婆说啊?” 白锦本是娇艳的神色微白,白妙没有注意,自顾自的说道:“妹妹,你若是真这样想可就错了,刘秀才可是最温柔的人,最是怜惜女子,你若嫁过去,有他护着,必定什么都不用做的。“说完,白妙还对着白锦眨了眨眼睛。 什么都不用做吗?白锦心中冷笑。 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她和刘言郎因着落水的事情订了亲,白妙便时常跟她说刘言郎怎么好,会疼人,让她啥都不用学,就等着嫁过去当秀才夫人就行。 可等她嫁过去,不到一年,那崔氏便露出本来面目,刘家一大家子的活计全部落在她的身上,不会?打!还不会?熬夜学! 想到这里,白锦拿着扫帚的手紧了紧,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看向白妙,淡淡笑了笑道:“听着姐姐似乎极为了解刘秀才,你们很熟吗?” 白妙心中一紧,眨了眨眼睛,忙笑着道;“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同样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怎会同刘秀才相熟?这些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是么?可是直觉告诉白锦,白妙在提到刘言郎的时候,目光变了,语气也变了。 白锦不知是不是自己重生后,顾虑的太多,想的太多,便变得敏感了,她总觉得重生后,在同这些熟悉的人接触,对她们心中所想似有异样的感应。 白锦不愿意提起刘言郎,便低下头继续扫地,边淡淡道:“姐姐,我不会嫁给刘秀才,你也别这样说了,莫要让人误会了去。” 白妙脸上的笑容一僵,盯着白锦,试探的问道:“美美,你刚才说啥?” 白锦笑了笑,淡淡道:“我不会嫁给刘秀才。” 白妙面色骤变,白锦若是不嫁给刘言郎,那她咋办?她办不成这事,言郎定会生她的气! 白妙绞着手中的帕子,面上神色变化,跟着白锦柔声道:“妹妹,那刘秀才可是咱们这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人物,哪个小姑娘不想嫁给他啊,你能嫁给他可是福气呢!你想想啊,你嫁过去可就是堂堂的秀才夫人了呢!脸上多有光啊!” 白锦秀眉微蹙,心中思绪百转。 她怎么觉得白妙有些奇怪?似乎急切的要让自己答应婚事? 上一世,她一口便答应了刘家的婚事,白妙倒是啥都没说,就是劝着她都不要做,每天给她洗脑秀才夫人就是使唤人的。 可是这一世,她拒绝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白妙也变了。 “我不想这么早嫁人。”白锦神色不动,淡淡道。 白妙心中着急,她以为白锦一定会同意的,谁知她竟然不同意? “……妹妹,刘秀才和你可是一门好婚事,你不答应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白锦淡淡一笑,却表明她的想法。 “你不同意,那三伯伯和三婶也同意?” “当然,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的。”白锦看了一眼白妙,平静的说道。 “这……妹妹你咋不同意呢?这可是好婚事啊,再说了,现在整个大丘村都在说你落水的事,难得刘秀才人好愿意负责,你……” 白锦听着白妙的话皱起了眉,正待她要说话,便听门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白妙。 “这么盼着别人定亲嫁人,你自己咋不赶快嫁出去?”随着这声音,便见穿着一身深蓝色粗布短打的白守义大步走进来。 跟着白守义进来的还有白守信。 他们兄弟二人背上都背着砍好的柴,白守义背的多一些,是帮着白锦砍的,白守义人小,便背的少。 白守义站在白锦面前,他的个子同白妙差不多,站在她面前,竟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气息。 “你是耳朵聋了吗?我姐说了不喜欢那个刘秀才,不嫁就是不嫁,你咋跟那老母鸡一样,唠叨个没完!” 白妙见白守义竟然将自己比作老母鸡,顿时黑了脸,拧眉瞪着白守义:“你!” “我咋了?”白守义不等白妙说完,上前一步,双目瞪着白妙:“要说该嫁人该是你吧?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早该嫁出去了!” 白妙吓的退后两步,她咬了咬牙,恨恨道:“守义,我也是你姐姐,你就是这样跟姐姐说话的?” 白守义扬眉:“我可没有一个害我亲姐姐落水的姐姐。” 白妙面色一白,白锦站在白守义身后,扬眸看着眼前这个挺直却稍显瘦弱的背影,眼眶红了红。 这边,白妙还在极力解释:“那日是锦妹妹说闷得慌,说要去外面走走,我才同一起出去的,锦妹妹你快跟守义说说,莫要冤枉了我啊。” 白妙在白家一直是以懂事,守礼,善解人意的形象示人。 白锦想到往事,脸色有些不好,尤其落水的事情,她并非不小心落水,只是她没有证据,此时追究也无用,便淡淡的,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 “听到没?我姐这是大方原谅你!以后若再让我发现你害我姐姐!小心我……”白守义举了举手里的镰刀。 白妙吓的面色一白,心中却对白锦和白守义怨恨了个彻底! “……那妹妹你好好休养身体,我先回去了。”白妙脸上依旧维持着笑容,心里却是将他们骂了个遍。 待白妙走远一些,白守义转过身看着白锦,撇撇嘴道:“姐,你以后和那个白妙离远一些,别看她整天笑眯眯的,我看她就是个笑面虎!谁遇到她都倒霉!” 说完,不待白锦说话,白守义往后看了看,忽然对着门口叫道:“暮大哥,你咋不进来啊!” 第七章暮云深 白守义喊完,过了会儿,便见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黑色粗布短打,袖子半捋,身材壮实高大,一头墨发高束,五官端正,眉毛浓黑,皮肤白皙,看上去剑眉星目,极为俊朗。 他背上背着一个竹篓子,篓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这人神色紧绷,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他看了白锦一眼,眼底略过什么,却是转瞬而逝。 “姐,这是暮大哥,刚才我和三弟上山砍柴遇到毒蛇,幸亏有暮大哥想救!抓了那条蛇!” 一旁的白守信亦是满脸崇拜的快速端头道:“姐,你不知道,暮大哥真是厉害!他就那么一弯腰,一伸手,那蛇就被他抓住不敢动了!” 两兄弟说的眉飞色舞,白金听的却是心惊胆战。 “遇到蛇?你们有没有事?”白锦白着脸忙查看两兄弟的身上。 白守义笑嘻嘻的说道:“姐,我们没事!对了,这件事可别告诉爹娘,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白锦自是明白,她忧心忡忡的说:“不是让你们别进山林里面吗?现在正是春天,那山里的活物都出来了,你们进去很危险的……” “姐,我们知道了,以后不会进里面了……” “哥?咱要是不进山里面,不就砍不到好柴吗?那样咱还怎么帮爹娘攒钱啊?”白守信年纪小,脑子里一直记着白守义的话。 “……”白守义瞪了白守信一眼,这个笨小子,看不出来他是在敷衍姐姐吗? 白锦听的鼻子发酸,她自然知道他们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她马上就要及笄,而白守义也订了亲,再过几年就要成亲了,还有白守信也是男娃子,也需要娶媳妇儿。 办这些事情,自然需要大笔的银子,更何况,同白守义定亲的女方家提出的要求更是…… 白高忠和沈氏每月攒下的钱,大部分都交了上去,他们所剩无几,只能努力挣钱,好给几个孩子办事。 “……姐,你别这样,我这么大了,也可以挣钱啊,我多砍些柴,能多卖点钱,说不定我就挣够我的娶媳妇儿钱来!”白守义笑着道。 白锦吸了吸鼻子,没有说什么打击的话,而是郑重道:“那你也不能进深山,那里面野兽毒虫多,很危险。” 这么说着,白锦却开始盘算着,她该帮着家里多赚钱,这样,才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我可以帮他们。” 姐弟三人说到了深处,竟是忘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 白锦回过神,连忙看了这人一眼,福身行礼道:“这位大哥,谢谢你救了我弟弟。” 白守义听着这人的话,却是双目一亮,蹬蹬蹬的跑过去,抓着他的手,高兴道:“暮大哥!你是说你日后同我们一起进山?” 别人不了解暮大哥,他白守义还不了解吗?他身手矫健,可是抓蛇捕猛兽的一把好手! 他点头道:“嗯,正好我每日也要上山打猎,就与你们一起同行。” “太好了!”白守义高兴的叫了一声,转身看着白锦道:“姐!暮大哥身手很厉害!有他,你就不用担心我们了!” 白锦迟疑的看着这人,她是第一次见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大邱村的人,是不是可以相信。 兴许是看出了白锦的怀疑,他绷着脸,咳了一声道:“我每日将他们安全送到家,你,你别担心。” 不知为何,白锦心底划过一丝异样,她嘴唇动了动,道:“那,那就多谢你了,只是不知你……” “呦,锦丫头,一大早的,你们姐弟几个在跟谁说话呢?”随着声音走过来的人,正是大房家的张氏。 “大伯母。”白锦见到张氏眸子微垂,恭敬的喊了一声。 张氏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她见白守义兄弟两人背上背着的柴火,眼睛亮亮的,笑着道:“守义,守信你们真是勤快呢,这么一大早就上山砍柴了?” 笑呵呵的说完,张氏目光一组韩,终于看向那站着的男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忽然急速退后几步,指着那人道:“你,你咋来我家了?”声音厌恶,脸上神色更是一脸的嫌弃。 这人听着张氏的面色变都没变,而是转眼看了一眼白锦,见她一脸莫名,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他低下头,看着白守义道;“明日,我们山口见。” “嗯,暮大哥你要回去了?” 这人点点头,又转眼目光嘲讽的看了一眼张氏,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这人走远后,张氏还挥这袖子在半空中甩了甩,像是要赶走什么一样,满脸嫌弃道:“真是晦气!一大早的就碰到这个瘟神!” 白锦在一旁听的更是糊里糊涂。 “锦丫头,守义你们几个,不是大伯母说你们,你们咋能让那么晦气的人来咱们家呢?别给咱们家带来晦气!”张氏一脸嫌弃厌恶的,恶声道。 白守义一张小脸顿时就沉下来,他压着心中的怒火,说道:“大伯母,暮大哥他……他是好人,你以后不要这么说他!” 张氏撇嘴,一副嫌恶的样子,眼底还闪过一丝惧怕,说道:“守义小子,你还小,哪里懂得这灾星的厉害?你将这等人招惹到了家中,那咱家是要倒大霉的!” 想到白守义和白守信还同那个男人走在一起,张氏又退后几步,就像他们兄弟二人身上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转身嘴里边咒骂着,边快步回了自己屋。 白守义撇撇嘴,走到白锦身边,低声道:“姐,你别听大伯母胡咧咧,暮大哥是好人,说他是灾星的,那都是外面那些人胡说的!” 白锦还从见过大伯母这么失态的样子,不由问道:“他是啥人?为啥大伯母那么怕他?” 白守义抿抿唇,说道:“姐,你知道吗,其实半个月前我上山砍柴的时候,遇到了野兽,险些就没命了,也是暮大哥救了我。” 白锦面色顿时就白了。 白说守义本不想说这些怕吓到家人,可是如今他不得不说了:“暮大哥根本不像外面传的那样,他勇猛,聪明,有一手打猎的好本事!他不是灾星!他是好人!” “……他,他叫啥?” “暮云深,他是暮家庄的人。” 暮家庄?暮云深?灾星? 白锦眸子微变,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第八章所谓灾星 这一片的村落基本都是挨着的,大邱村临近的便是小邱村,而小邱村临近的村子便是暮家庄。 这暮家庄在这十里八村的却极为出名,暮家庄统共有一百来人,且庄子的人都姓暮,算是一个大家族。 村子和村子有了来往,自然就会有摩擦,而这暮家庄却是其他村都不敢惹的,他出名就出名在暮家庄的人都是不吃亏的,若是有谁惹了暮家庄的人,就等于惹了整个暮家庄,那是要倒大霉的! 而这暮云深本是暮家庄的人,却为何生活在大邱村,这就要从他出生说起,传言暮云深出生后,他娘就去了,紧接着不到一年,他爹也去了,暮云深家中兄弟姐妹三个相依为命。 在暮云六岁那年和妹妹去河边玩,谁知竟害的妹妹落了水,最后没能救回来。 从此以后,不知道从何谁家传出来,说暮云深是个灾星!谁若同他在一起,那家里必然会倒大霉。 刚开始没人信,可是时间久了,传的人多了,且同暮云深有些关系的亲戚家里出了事,就都怪在暮云深身上。 最后,暮云深就被人传成了个灾星,传的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了,最后,暮家庄的人联合起来将暮云深给赶出了暮家庄。 那个时候,暮云深不过一个十岁的孩子。 暮云深之所以能住在大邱村,那是因为他娘的娘家就是这里的,他外婆一家也嫌弃暮云深是个灾星,本预赶走他,解释他的外祖父见孩子年龄小,的确可怜,便将家中最破的方子给了他,自此,暮云深便住在了大邱村。 这些白锦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而随着暮云深年纪越大,传言也越来越凶,但凡是谁家出了个什么事,都要怪到暮云深身上。 可这暮云深也不是个好惹的,他虽然长得白净,可是一身的功夫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十几个人打他都打不过,从那以后在没人敢赶他,欺负他了。 而这暮云深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上的传言,平日里独来独往,从不与人结交,谁知,他竟是连着救了白守义两次。 白锦垂眸看向白守义,白守义双眸亮晶晶的,重重的说道:“姐,你方才也见到暮大哥了,你觉得他是个坏人,是个灾星吗?” 白锦笑了笑,有了上一世的事情,白锦怎会轻易的相信那些传言。 传言都说刘家村的刘言郎平行端正,一身才情,更是温润如玉的秀才郎,谁不想嫁给他? 可是她嫁过去后,才知那些传言不过都是假的,或者是刘言郎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 他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 “不会,姐姐不相信那些。”白锦柔声道。 白守义顿时就笑起来,他高兴道:“姐,我就知道你和村里其他人不一样!” 姐弟三人说了会儿话,便回了屋,开始准备午饭。 白高忠和沈氏每日天不亮就要推着车去阵子上卖醋,不到晌午,他们是不会来的。 白高忠有一手酿醋的好手艺,虽说着醋卖的价钱不高,但是他酿的醋就是好吃,来买的人也多。 按理说他们白家三房的挣的钱挺多,过得日子不该这么紧巴巴的,奈何他们挣的钱,全部都要交给该老汉和王氏。 也是正因为这样,他们两口子为家中三个孩子的亲事,这才更卖力的挣钱。 到了晌午,白锦已经将一大家子的午饭做好了,白高忠和沈氏推着车也回来了。 然而,除却他们两口子,还有一个人跟着回来,正是白家四房,白老汉和崔氏最小的儿子,白高明。 白高明个头不高,身上穿的也是绫罗绸缎,见人总是笑眯眯的,一双眼睛看上去就极为精明。 他整个人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泥腿子,倒更像是那镇子上的有钱老爷。 “呦,这是锦丫头?”白高明是坐着推车,让白高忠一路退回来的,回到家,下了推车,见到白锦,白高明就笑眯眯的,看上去极为慈祥的说:“不过两月不见,我咋觉得锦丫头又漂亮了?” 说完,白高明回头看着沈氏,笑呵呵的说道;“三嫂,锦丫头像你,真是越长越漂亮!” 沈氏面色有些不太好,只敷衍的笑了笑。 白高明又摸了摸白守义和白守信的头,紧接着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他们道:“锦丫头,说以,守信这可是四叔给你们准备的好东西,你们看看喜欢不!” 说完,白高明还对着白守义他们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四叔保证,你们的礼物比其他人的都好!” 白守信是个小孩子,一听这个就高兴蹦起来,说:“四叔你真好!” 白高明满意的笑笑,而白锦看着这一脸慈祥的白高明,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因为在前世,白家三房最后落的山穷水尽,落魄的跟乞丐一样,全都是拜这个四叔所赐! “……谢谢四叔。”白锦挤出一丝笑容,平静的说道。 “乖。” 白高明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了会儿,临走前,还对着沈氏做了个大礼道:“三嫂,那件事就拜托你了,等事成了,我必定请你们去镇子上最大的酒楼好好吃一顿!” 等白高明离开后,白锦就见沈氏面色沉下来,自己心中也跟着沉下来。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白高明回到白家,还拜托了娘为他办事,不过最火娘好像没能帮成,从那个时候,白高明就记恨上了白高忠一家。 也是因为那个时候,白高忠一直觉得愧对白高明,最后更是实诚的听了白老汉和崔氏的话,为白高明还债! 等到了晚上,都睡下了,白高忠和沈氏洗漱也躺下了,可是两口子都没有睡意。 “他娘,若是真的为难,不去找大舅子也没事,我看高明这么聪明,这件事他自己兴许就能摆平。”白高忠低声道。 沈氏闺名沈阮,听着白高忠低沉又心疼的声音,沈氏心中软了软道:“也不是为难,我大哥既是县衙的捕快,这件事请他帮个忙原也是没什么,只是你那个弟弟……” “他这哪里是拜托人,明显就是威胁人啊!”想到晚饭前,白老汉和王氏对他们说的那些话,明明就是命令他们。 白高忠低叹一声:“我是他三哥,自小家里人都宠着他,所以这也不怪他。” 沈氏嗔他一眼:“就你实诚。”说完,又叹了声:“明日我就回娘家一趟,去问问大哥。” 第九章沈大虎 第二日一早,沈氏早早收拾完,便准备回娘家。 沈氏的娘家在小邱村,虽然小邱村临近大邱村,但是也需早起去赶车,当天,沈氏还要回到娘家,这来来回回,也需个把时辰。 沈氏刚出门,就见白锦早已穿戴好等在屋外。 沈氏有些惊讶:“锦儿,你咋起这么早?” 白锦走过去揽着沈氏的胳膊,笑着道:“娘,您这是去哪啊?” 沈氏嗔了白锦一眼道:“娘回一趟娘家。” 白锦心底暗道果然如此。 “娘,我许久不曾见外婆和大舅舅了,您也带我去吧?” 沈氏最是疼爱白锦,一般她的要求,都答应,这会儿,沈氏却犹豫了:“锦儿,你的身体刚好一些,就出去对身子不好。” 白锦早已料到沈氏会这么好,她撒娇道;“娘,出去转转对身子才好呢,我总待在家里,怪闷的。” 沈氏摇头叹了声,怜爱的摸了摸白锦的黑发,道:“你啊,成,那你跟娘一起回去。” 母女二人离开家,走到大邱村的土道上等着来往送人的板车,半个时辰后,终于见着一辆驴子拉着板车缓缓行来。 板车上已经坐了四五个人,待板车停下后,沈氏母女上了板车,报了村名。 富哦了半个时辰后,小邱村到了,沈氏给了钱,拉着白锦朝着沈家走去。 沈家在小邱村的村东头,这一路上,沈氏碰见好几个小邱村的熟人,彼此都热情了打了招呼,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沈家门外。 沈家的房子建的大,不是土房,而是青砖大瓦房,院墙极高,这种大瓦房在村里那算是有钱人家了,在小邱村也就那么几家能住大瓦房。 沈氏先是敲了敲门,过了会儿听到屋内传来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过了会儿,院门打开,一个身穿灰黑色粗布对襟衣,下着同色系的马面裙的老妇人走出来。 她头发黑白参半,全都拢在后面梳了个平滑的纂,见着门外的沈氏和白锦,老妇人满是褶子的脸上立时染满了慈爱的笑容,这人正是沈氏的母亲,陈氏。 “阿阮,锦丫头,你们咋突然来了,来之前也不先让人跟我说一声,娘好去接你们。” 沈氏笑着道:“娘,我又不是不认识家里的路,干啥还要让你去接?” 一旁的白锦也乖巧的走过去,望着陈氏,笑眯眯的道:“外婆,锦儿好想你。” 陈氏的心立马就软了,她将爆锦抱在怀里摸了摸,慈爱的道;“呦,我怎么觉得锦丫头又瘦了,还是这么瘦?” 白锦笑着道:“哪有嘛,我天天在家待着,都养胖了不少呢。” 三人边说这话,边朝着正屋走去,谁知刚走到门前,就听到右侧边的屋门打开,出来一个妇人,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六岁的小男孩,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只眼神有些呆滞,还吃着指头。 “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阮妹子啊,今儿个咋这么一大早就来了,吃早饭了吗?” 见到这妇人,陈氏和沈氏的面色都有些不太好。 “吃过了,多谢大嫂关心。”沈氏淡淡道。 这夫人正是陈家的大媳妇儿,苏氏。 苏氏皮肤略黑,身材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柔弱,而极为高壮,眉毛极浓,看人的眼神也有些犀利,为人有些抠门,是个不会讨喜的性子。 白锦看着这个大舅母,面色倒是没怎么变,甚至,在她的眼中还能看到一丝钦佩之色。 记得上一世,刘言郎的爹又去赌博,且惹上了厉害的人物,险些将刘家给拆了杀人灭口,最后是白锦求了大舅舅摆平那件事。 可因为那件事,大舅舅竟是被她连累丢了捕头位置,还被人打了五十板子,赶出了府衙。 捕快在县衙内,本就是贱业,大舅舅好不容易混到捕快的位置上,着实不容易,谁知…… 发生那件事之后,沈家唯一的顶梁柱塌了,外婆一病不起,而外祖父又去的早,剩下了一家孤儿寡母,最后是大舅母一个人撑起了沈家。 外婆平日里最是看不上大舅母,可是在沈家最苦难的时候,是大舅母一个人顶起了沈家,日日伺候这外婆和舅舅。 白锦知道大舅母只是人粗狂一些,不像其他妇人一般冻得礼节,而且他心眼儿也不快,奈何,陈氏最是注重礼节和样貌,她总是觉着大舅母配不上大舅舅。 至于沈氏,白锦却是不知道了。 “大舅母。”白锦见苏看过来,便甜甜的笑起来,柔柔的叫了一声。 苏氏看着白锦的笑容,微微愣了愣,记得上一次白锦跟着沈氏回来,没这么热情啊? “锦丫头也来了,啧,看着又漂亮了许多呢。”说着,苏氏推了推身边的男孩说:“墨儿,快叫表姐。” 苏氏身边的孩子只顾着吃指头,看到白锦她们三人,便害怕的缩在了苏氏身后。 看着这个孩子,白锦心中更加难受。 沈墨,大舅舅唯一的小儿子,却是自小痴傻。 白锦缓步走过去,外头看着苏氏身后的沈墨,笑着柔声道:“墨儿,想不想吃糖啊?” 说着,白锦已经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龙须糖。 沈墨虽傻,好吃的却也认得,他胰腺癌字便跑到白锦面前,伸出满是口水的手道:“要,要,糖糖……” 白锦田硕刮了刮沈墨的鼻子:“想吃糖,酒窖表姐。” “……比……姐……”沈墨的发音不准,着了急,她直接上了手将白锦新崭崭的白裙子给弄得都是口水印。 苏氏登时就变了脸色,她记得上一次,沈墨就是不小心弄脏了白锦的裙子,为此,她和沈氏还吵了一架。 谁知,白锦竟是一点也不嫌弃,她将说中的龙须塞到沈墨的口中,摸了摸沈墨的肉,柔声道:“表弟真乖。” 沈墨吃着甜甜的糖,看着面前长得这么好看的姐姐,登时也咯咯笑起来。 村里的人都因为沈墨氏傻子嫌弃他,就连扯陈氏也嫌弃沈墨,可是现在,苏氏见着沈墨对着白锦笑起来,眼睛竟是湿了湿。 “……锦儿,咱们进屋了。” 白锦点点头,又垂眸看着沈墨说:“墨儿,想跟姐姐玩一会儿吗?” 苏氏连忙拉住沈墨笑了笑道:“墨儿啥也不懂,锦丫头你去吧。” 白锦笑着点头道:“嗯,那行,一会儿我再来找墨而玩儿。” “看看墨儿的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给孩子收拾收拾!”陈氏皱眉斥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苏氏面色有些难看,她不会说好话,也不示弱,拉着沈墨就进了屋。 白锦刚进堂屋,就听陈氏跟沈氏抱怨:“你看看你那个大嫂,她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第十章咋能犹豫? 沈氏坐在陈氏面前,此时的她也紧蹙眉宇,沉声道:“大嫂的性子的确比以前还要厉害许多。” 陈氏啐了一口道:“她那是嚣张!我看这家里若是没有我,她早就蹦跶起来了!哼!想当家?没门!” 陈老汉去的早,在陈氏剩下第三个孩子没多久,他就因为常年的旧疾去了。 这整个沈家全都是靠陈氏和沈老大一首扛起来的。 按理说,沈家这样的情况,本不该这么宽裕,奈何沈老大是个有本事,能吃苦的,他从衙门忠最低等的打手昏倒了如今捕快的身份。 捕快虽是贱业,可是他们这种人能管得了普通百姓,自然也就有人巴结他们。 沈老大头脑聪颖,不太贪却也得贪,这样再加上沈家的几十亩良田,倒是越过越红火,最后还盖了青砖大瓦房! 沈氏皱眉道:“大哥就不管管她?” 陈氏唉声叹气道:“说起这个我就气,大虎那么好的人,为啥就看上了这么个黑婆娘?我让他再娶一门媳妇儿,给咱们留个后,他就是不听!” 沈氏和白锦都是惊,白锦乖巧的站在沈氏身后,听着沉氏的唠叨。 “那苏氏要啥没啥,生个儿子还是个……这都多少年了,她到现在都生不出来,我劝大虎再娶一个,凭他的长相,凭咱家的条件,他哪里愁个妾?” 的确,沈老大本经沈大虎,名字虽然土,但是人长得极为俊朗,又因为他是个捕快,浑身上下透着股凛然正气,就小邱村有不少女子都喜欢他。 据说,当初沈大虎娶了苏氏,小邱村都炸了锅,那么个俊朗的好男儿,咋就娶了真难看的媳妇儿,真正是一个鲜花插在牛粪上! 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沈氏还不容易回来一趟,自是要留下吃顿午饭,和陈氏好好说说话。 吃过午饭,沈氏便让白锦去休息,自己则和陈氏说话,白锦毕竟是个姑娘家,有些事不能让她听。 可白锦怎么睡得着?想到外婆说要大舅舅说个妾,她着实惊到了,上一世,她咋不记得有这回事? 大舅母性格刚烈要强,不是个吃素的,且大舅舅是真心喜欢大舅母,必定不会同意的。 她趴在隔间的窗台上,细细听着外间的声音。 “……娘,我觉得这件事不太好。”外检,传来沈氏低低的声音。 陈氏蹙眉,深深叹息一声:“我也知道不好,咱这穷山僻壤的,谁家有闲钱多娶个媳妇儿,可我这不都是为了给刘家留个后吗?” “大嫂脾气坏了点,可是这些年,她待您也算孝顺,虽总是黑着脸,可也未曾顶撞过您。” 白锦在里间听的连连点头,子女到自己娘亲虽表面不喜大舅母,可是这心底还是好的。 “……再者,墨儿这个样子,大嫂和大哥心里也很苦,您在说这种事,岂不是让他们两口子难过么?” 陈氏也不是个恶婆婆,不然当初也不会让苏氏进门,只是这么些年,沈家就沈大虎这么一个儿子,她也是太着急。 “大哥和大嫂还年轻,日后定然还能生的,娘就不要说这种事了,药师再这样下去,大河和您还不得离了心?彼此难说又是何苦?” 沈氏的话,陈氏最是听的,细细琢磨了一会儿,陈氏点头:“阿阮,就你心软,想当初你大嫂对你说出那种话,现在你还这么帮她。” 沈氏淡淡一笑道:“不管如何,大家都是女人,我礼节她,以前的事,也不要提了。” 陈氏又问了问沈氏在白家的情况,公婆有没有为难她,沈氏只说好的。 “对了,你今日忽然来,是不是有啥事?”陈氏问道。 沈氏也不隐瞒,点点头:“的确有些事,请大哥帮忙。” 沈氏将白家老四拜托的事情说完,白锦也听的差不多。 她坐在窗户边的杌子上,紧紧的皱起眉。 难怪四叔会突然同爹一起回来,看上去还那么亲密,要知道,往日里,这位四叔除了亲近白家老两,其他兄弟他是不爱搭理的。 如今这回,却是因为白高明在镇子上做生意吗,遇到麻烦,他损了货,对方找上们来赔钱,白高明赔了钱,可是对方还是不依不饶,白高明这才想到了沈大虎。 沈大虎是沈氏的大哥,白老四自然就拜托白高忠,希望沈氏可以出面求神大虎帮忙,将那找事的人给压下去。 “那等你大哥回来,你在跟她说。”陈氏道。 过了会儿,忽听沈氏低声道:“娘,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该咋办,您帮想想。” 白锦正想的出神,忽听沈氏提起来刘家,顿时一个机灵抬起了头。 沈氏将白锦落水,又被刘言郎所救,后来刘家来提亲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刘言郎是个秀才郎,学问是没的说,人品我看着也行,我以为锦儿会喜欢,谁知她竟是不愿意,娘,您说刘家这门亲事咋样?” 白尽心中一惊,她以为他娘我问了她,就不回在想刘家的亲事,竟然她心中还想着这事。 陈氏关心到:“我说锦丫头脸色咋有些白,她身子好了么?” 沈氏点头。 “哎,按理说,锦丫头的亲事是你这个当娘的和他爹做主,可是如今,刘家这门好的亲事,你咋还犹豫,能听一个小丫头的话?” 白锦心中咯噔一声! 沈氏叹息一声:“这毕竟是锦儿的终身大事,锦儿刚落水醒来,刘家忽然来提亲,我这心里没有准备……” “还要啥准备,要我说,你现在就让人知会刘家一声,说咱们同意这门婚事!” 沈氏蹙眉:“刘言郎品行才情都不错,只是他那个爹……”这才是沈氏最为担心的。 刘家庄的刘大赌谁不认识?天天赌博,日日赌博,将刘家赌的输了个精光,若不是有刘言郎这个秀才,刘家谁还愿意搭理? 陈氏劝道:“咱锦儿嫁的是秀才郎,大不了咱给锦儿的嫁妆多一些,让他们两口子单过。” 这边,白锦听的却是脸色煞白。 只听外间沈氏犹豫着道:“那我这次回去就让人……” 正待白锦险些冲出去,就听外间门外传来脚步声。 沈大虎刚进门,见着沈氏和陈氏坐在一起,沈大虎俊朗的脸上立时染了笑容,大步走来,温声道;“阿阮,你来了,大哥可真想你!娘也天天念叨你呢。” 第十一章当个教训 沈氏见沈大虎回来,也极为高兴。 沈家有一子两女,如今都已是各自成家,沈大虎娶了苏氏,沈氏嫁给了大邱村的白高忠,至于沈家最小的女儿也嫁了出去,因着沈家小女嫁的是跑商的商人,嫁的远了些,所以几年才回来一趟。 说来,她就这么一位大哥,自小,大哥就处处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沈氏怎能不心疼沈大虎呢? “大舅舅。”白锦这时也走出来,叫了一声。 面前的男子身穿黑红相见,劲身长袍,腰挎长刀,身形高大,面容俊朗。 沈大虎虽人到中年,可是他周身的气质却愈加沉稳,脸上似乎没有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还是那么俊朗。 想到上一世那个被打的半身残疾,一夜间似老了十几岁的男人,白锦眼眶顿时就红了。 “锦丫头,长得真是越来越水灵了,怎,怎么哭了?”沈大虎见白锦盯着自己,双眼凄苦满是愧疚,留着眼泪,顿时心软了。 白锦赶忙摇摇头:“没,我就是太想大舅舅了。” 沈大虎疼妹妹,更疼妹妹的女儿,白锦小的时候,沈大虎经常抱着白锦玩儿,后来白锦年岁大了,沈大户也不便多去了。 “傻丫头,你想大舅舅,就来找大舅舅,或者大舅舅去找你!” 白锦点头;“大舅舅,您若是不忙,就来找锦儿玩儿,锦儿整日被关在屋内,闷死了!” 沈大虎哈哈大笑着,摸了摸白锦的的头发,道;“好!” 沈氏难得回来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自是有不少话要说。 不过因为沈氏还要赶着天明坐板车回去,也不能多待,便将她要拜托沈大虎的事情说了。 沈大虎听后,沉吟片刻道;“阿阮,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是,这一次打个恐怕帮不了。” 沈氏闻言,倒是没有不高兴,而是关心问道;“大哥,是不是有什么难事?” 沈大虎摇头:“大哥不能帮忙,非是有什么难事,而是有好事。” 沈氏听的糊涂。 沈大虎解释道;“衙门老爷和师爷见我做事勤恳,能独当一面,又做了十几年的捕快,如今他们有意擢升我为捕头,所以,阿阮,这个时候我不能做这些事情。” 沈氏一听沈大虎要升为捕头,眼角眉梢眼角满是欣慰和高兴之色。 “大哥!你可终于熬出头了!” 衙门的捕快多,捕头可只有一个,而且捕头氏直接和衙门老爷和师爷等人直接接触的,那权利自然也就大了。 沈大虎笑了笑,一张俊朗的脸上也绽放着光芒,可见他亦是这么想的。 “……只是白家老四这件事。”沈大虎浓眉蹙了蹙,沉声道;“阿阮,不瞒你说,我每日在镇子上当差,对白家老四所做的生意也是略有耳闻,他的确有些小聪明,但是为人奸诈,做生意坑了不少人,这一次,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白高明的人品沈氏还是很了解的,正如沈大虎所说,为人奸诈,爱贪小便宜,不吃亏,还记仇! 沈氏点点头,温声说道:“大哥说得对,这一次就当是给他个教训。” 兄妹二人有说了会儿话,眼看着时间不早,沈氏和白锦准备回家。 离别前,沈墨竟是拉着白锦,依依不舍的说:“姐,不,玩,玩儿……” 在沈氏同沈大虎说话间隙,白锦和沈墨一直在一起,此时,沈墨俨然将白见当姐姐,舍不得她走。 白锦蹲下身子,爱恋的摸了摸沈墨的软法,柔声道;“墨儿乖,姐姐答应你,过几日便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但沈墨一个痴傻儿,怎能明白白锦的意思。 可是苏氏和沈大虎贱儿子第一次会娶挽留一个人,不禁都有些哽咽。 沈氏见沈墨这个样子,心中也有些难受,说来沈大虎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就属沈墨最像沈大虎。 沈墨长得眉清目秀,他不说话,哪里看得出他是个痴儿? “大哥,大嫂,我听说镇子上又新开张了一家医馆,你们带着墨儿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治墨儿的病。” 沈大虎点头:“你说的那家医馆,我也知道,我正准备带墨儿去看。” 离开沈家,路上,白锦搀着沈氏的手臂,状似无意的问道:“娘,您来找大舅舅是不是因为四叔啊?” 沈氏转眸嗔了白锦一眼,道;“大人的事情,小孩不要管。” 白锦撇撇嘴,她看沈氏的侧脸,见沈氏面上不但没有愁绪,眼中反而有些喜色,这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 “娘,您就告诉我嘛,也让我高兴高兴。”白锦央求着沈氏萨,撒娇。 沈氏抬起食指在白锦额头上戳了一下道;“人小鬼大。” 说完,沈氏又兀自笑起来;“的确是有喜事,你大舅舅就快升为捕头了。” “真的吗?”白锦同沈氏一样惊喜。 原来这就是大舅舅没有帮四叔的原因,所以这才让送四叔记恨上了大舅舅,记恨上了爹娘。 大舅舅当了十几年的捕快,如今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擢升的机会,当然要珍惜,此时最要紧的时候,大舅舅当然不能做出被人拿把柄的事情。 然而白高明一心记着沈大虎没有帮他,可他似乎忘记了,自他开始在镇子上做生意后,一遇到一些小麻烦,总是让沈大虎来摆平,还总认为沈大虎就应该帮他!连句谢都没有! 最后沈大虎一家最为落魄的时候,白高明还要来踩一脚! 白锦记得,自她嫁到刘家后,刘言郎的爹赌博便越来越厉害,甚至到最后欠下了高额利钱,被人追债上门! 而那一次正是沈大虎帮忙摆平了刘言郎爹的事情,才被人抓住把柄,既而被人害的打了板子,还丢了官职。 也是那个时候,刘家的人待她的态度,急转直下,让她两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细细想来,正是因为沈大虎失势,刘言郎一家子便露出了真面目,所以说,刘言郎当初娶她,是否并未因为喜欢她,而是他们刘家需要沈大虎这样一个靠山! 刘言郎的爹好赌成性,而镇子上的赌馆正是他常年流连的地方,赌馆为生,自然脱不了官府这一层关系,而沈大虎那时已是捕头,赌馆的人自然也巴结他! 想到这里,白锦后背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若真是如此,那上一世就是因为她才害的大舅舅一家子落到那么凄惨的境地! 第十二章我看他活的挺好的 沈氏犹自笑着,忽然听不到白锦的声音,不由转眸看去,便见白锦面色苍白。 “锦儿?你咋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沈氏心中一惊,要知道白锦身子刚好一些。 白锦回过神,她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和惊惧,面色淡淡的摇摇头,安抚道:“娘,我没事。” 沈氏犹自不放心的抬手摸了摸白锦的额头,白锦那些沈氏的手,笑起来:“娘,我真没事,您别担心。” 沈氏迟疑的点点头:“若是身体受不住,跟娘说,咱们歇一歇在走。” “娘,我真的没事,就是替大舅舅高兴,又有些心疼大舅舅他们。” 沈大虎那么好的一个人,为啥唯一的儿子却是个痴儿呢? 沈氏显然也想到这个地方,亦是叹息一声:“墨儿怎么看都不像……哎,真是可惜了。” 母女二人感叹着,在路边等了么美多会儿,便见拉人的板车缓缓醒来。 白锦心中思绪繁杂,板车停下,她便跟着沈氏上了板车,却没有注意板车上的情况。 她正兀自出神,忽觉身边有人挤她。 白锦回过神,她记得方才上车的时候人不多啊,抬眼看去,果见板车坐着的三个人都紧紧挨着自己和沈氏坐。 而在他们前面的地方,却是空出了一大片,那空荡宽敞的地方,却是坐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身着一袭墨黑色粗布长衫,袖子半挽,剑眉星目,面色阴沉,正是白锦见过一面的暮云深。 暮云深似乎感受到白锦的目光,他忽然望过来,白锦只觉他的眼神深沉的可怕。像是一汪深潭,要将她吸进去似的,心中一跳,登时就垂下头不敢在看。 板车上的气氛极为紧张,也极为压抑,原因只因这个上面坐了一个被人称做灾星的男人。 挤坐在白锦身边的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脸上眼中满满的都是厌恶和嫌弃。 暮云深却似乎并不在乎,他也的确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一个人,当他看到她的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像其他人一般,嫌弃厌恶时,阴沉的面色便缓和了许多。 待到了大邱村,其他人都纷纷下车,付了钱后,像是身后野兽追赶一样,快步离开。 白锦也跟着沈氏下了板车,付了钱后,沈氏倒是未像别人那般快步离开,而是对着暮云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这才带着白锦离开。 暮云深站在板车前,一直目送着沈氏母女的身影远去后,这才收回目光。 “人都走远了!还看啥?”赶车的车夫是个同暮云深年纪一般的男人,他看暮云深的目光倒是温和许多,显是同他认识。 暮云深也不理这人,而是从怀中摸出一个铜板,说一扔,便准确无误的扔在了那车夫的手中。 “走了!”暮云深也不转身,只背着身对着身后那人挥了挥手,便大步离开。 那车夫将铜板收入怀中,看着暮云深的愕背影,犹自摇头笑着自言自语道:“你小子可真能耐,大老远的专门从大邱村跑到小邱村就为了和人姑娘坐一趟回家的车。” 说着,车夫甩起鞭子抽在驴身上,驴子高声喝叫一声,拉着板车向前走去。 回家的路上,白锦想到娘同暮云深点头示意的场面,便有些好奇的开头问道;“娘,您认识方才那个人?” 沈氏点头,却是深深叹息一声道:“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白锦心中默然,的确,暮云深的身世的确有些坎坷了一些。 “村里的人没事就爱瞎叨叨,那孩子被人传成那样,日后不知该怎么活呦……” 白锦回忆了一下那人的形容和穿戴,低声嘟囔道:“我看他活的挺好的。” “锦儿你说啥?” 白锦连忙摇头。 抛开暮云深不想,白锦的心再次沉下来。 沈氏和陈氏的话,犹在白锦耳边回荡。 莫非娘真的有意让我嫁给刘言郎?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可是她要怎么劝解娘打消这个念头。 一路心事重重的回到家,而当晚,白家便闹了不愉快。 原因无他,正是沈大虎无法帮白高明的忙,白高明当场就黑了脸,并且讽刺道;“三嫂,咱可都是一家人啊,沈大哥是你的亲大哥,他那么疼你,咱家谁不知道啊?你这样说,是否因为你们不想帮我?” 白老汉和王氏亦是黑了脸,白老汉直接看向坐在沈氏身边的白高明:“三儿,你就是这样对你弟弟的?弟弟有忙,你们这个做哥做嫂的就不能张个嘴,帮个忙?” 白锦紧紧挨着沈氏和白高忠坐着,此时的她低着头,虽然心中有怒,可是她这个做小辈,是绝对不能开口插嘴的。 白好忠满脸愧疚的垂下头,低声道:“爹,这件事不怪阿阮,她的确说了,而大舅子他也的确帮不了。” “哼!不是帮不了,而是不愿意帮吧?”白高明一脸嘲讽的看着白高忠,冷笑着道。 嘭! 白老汉显是发了怒,他将碗重重的搁在桌子上,转眼怒目瞪着白高忠。 王氏也蹙眉,瞪了一眼沈氏,对白高忠道:“三儿,你可是做哥哥的!你媳妇儿说啥你就信啥?我看她就是回了趟娘家,啥都没说!” 沈氏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她紧紧捏着衣袖,压抑着心底的怒火,平静道;“娘,你咋能这么说?四弟有困难,我这个做三嫂的当然要帮,可是那也得帮得上,以前四弟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大哥不是都帮了?可是这一次,他的确帮不了。” 王氏嘴唇紧抿了几下,说不出话。 的确以前白高明只要有了困难,沈氏就会去找沈大虎,给白高明摆平麻烦,就是因为这样,为啥这次就不可以? 沈氏说完,看向黑着脸的白高明道:“四弟,按理说我这个当三嫂也是你的长辈,你在外做生意不容易,我们都理解,只要你需要帮忙,我们也都是帮了的,当初你凑钱做生意,几个兄弟也都是凑了钱让你去做生意,你有了困难,三嫂也都尽心的帮你了。” 白高明神色淡然,甚至待了一些理所当然。 “可是这一次,我们的确帮不了你,你在外做生意也有好几年了,总是有些自己的路子和法子,能独当一面的。” “哼!”白高明完全不感激沈氏和白高忠以前为他所做的,反而是理所应当的在享受,如今,他听着沈氏的话,却氏将筷子狠狠甩在桌子上,豁然起身,冷笑着道:“三嫂这话是在埋怨我以前找你帮忙了?我也一直以为咱都是自家兄弟,有了困难,当然是互相帮衬。” 顿了顿,白高明嘲讽的道:“如今看看来,有些人心中是对我早有意见,恨不得我走了?” “谁敢?!”白老汉也发了怒,顿时就怒吼起来。 第十三章但凡有一点怜惜 白老汉发了怒,吓的饭桌边的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我看谁敢有这个心思!”白老汉怒声说完,就气的大声咳嗽起来。 一时间屋子内一阵忙乱,白高忠是个老实头,他见白老汉气成了这样,就忙起身为白老汉顺被,忙说道:“爹,阿阮她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不要生气……” 谁知白老汉完全不领情,只靠在白高明身上喘气,却是一把将白高忠给推开。 白老汉指着白高忠怒声斥道:“你就是这样管你媳妇儿的?她还有没有一点规矩?高明可是你亲弟弟!” 白高明瞪着白高忠,得意的抬头,目光满是不屑。 “爹,您救消消气,三弟妹一定不是这个意思,兴许她真的有啥难处,所以就没有跟沈大捕快说清楚……” “就是,就是,爹您快坐下消消气,喝口水。”白高文一家子扮演者好人的角色,连声劝着白老汉。 一直安静坐着的白锦,却是突然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张氏。 张氏这句话说得可是巧妙,表面是劝白老汉,实际上是在暗中指责沈氏办事不利,不是真心帮助白高明,所以才不跟沈大虎说事情。 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哄得白老汉对白高忠两口子更为气愤了,张口闭口的责骂白高忠两口子。 而白高忠一直保持着被白老汉推开的姿势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声不吭。 他是个老实头,就这么任凭白老汉责骂。 白锦听的忍不住握了拳。 白老汉偏心的简直有些令人发指,如此偏袒白高武和白高明!竟是当着两个兄弟的面,如此辱骂白高忠,白老汉可曾将白高忠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 沈氏压了许久的火气,最终忍不住爆发起来,她站起身,大声道;“爹,您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以前四弟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哪一次说过个不字?您现在骂的这么难听,是不是太过分了?高忠也是您儿子,您咋就不心疼心疼他!” 白老汉气息顿时又粗了,这回,王氏也站起身,怒指着沈氏,怒声道:“老三!你看看你媳妇儿,现在都敢跟公爹顶嘴了!她还有没有点规矩?” 沈氏还要说什么,却见白高忠忽然低吼一声:“别说了!都别说了!” 白高忠抬起头,只见他一张脸苍白憔悴,嘶哑道:“爹,娘,四弟,这一回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就是因为这一回!因为有了白老汉和王氏这么一通闹,本是屁大的小事,让白高忠觉得欠下了白高明许多!这之后白高明做生意欠下一屁股债,白高忠因为愧疚竟是答应白老汉和王氏替白高明还债! 坐在白锦身边的白守义见爹娘被他们责骂,气的险些出声,幸亏被白锦拉住了。 白老汉和王氏本就不喜他们三房,爹娘正在受责骂,此时若是他们几个孩子出了声,必会连累的爹娘再被白老汉和王氏抓住错处责骂。 “哼!他们不帮就不帮呗,二哥整日跑动跑西,肯定认识不少达官显贵,我让二哥来帮我!”白高明见白高忠两口子被责骂,心底是舒服了。 白老汉一亮,连忙道;“四儿说得对,你二哥给人颠勺,走东家走西家的,认识的人多,等他回来,爹让他帮你!” 白锦垂下眸,默默的为二伯一家点了蜡。 二伯两口子经常不在家,原因无他,二伯会一手做菜的好手艺,谁家有喜事要办,就会请二伯一家去颠勺。 二伯出去颠勺,二伯母就跟着二伯给他帮忙,而他们的一双儿女现在年纪大了,也跟着二伯母去给二伯帮忙。 不在家也就不用面对这些糟心的事情,白锦倒是极为羡慕二伯一家。 白老汉被扶着坐下,却是完全不想再看见白高忠和沈氏了,于是就坐那粗粗的喘气。 王氏指着白高忠怒声道:“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赶快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你媳妇儿!真是给我们老白家丢人!” 说完,王氏又忙补充了一句:“从明天开始,这家里的事情不在轮房,就你们三房做一个月!” 沈氏气的面色发白,王氏却是冷笑一声,心道还整治不了你一个沈氏! 轮房一天的事物极多,早晨天不明就得起来做饭,喂鸡,喂猪,期间,白高忠和沈氏还得去镇子上卖醋,等他们回来后,还得做午饭,割猪草,如此一天下来极累,更何况要连续做一个月! 饭吃了还没有一半,白高忠和沈氏就被白老汉和王氏给赶了出来。 当然,方才一番吵闹,沈氏两口子也吃不下去。 回了屋,沈氏蹬蹬蹬走过去,一屁股重重的坐在床上,面色极为难看。 白高忠和白锦三个孩子也跟着进了屋。 “……他娘,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是我连累了你,都是我没本事,我自己帮不了四弟……”白高忠挺直的腰背都有些驼了,他唉声叹气的蹲在地上,看上去极为痛苦。 白高忠不受白老汉和王氏的喜爱,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连带着沈氏嫁过来后,也不受他们二人待见,就更别说三房家这三个孩子了。 沈氏抹了抹眼泪,抬眼看着白高忠,低声道:“这事不怪你,要怪也是你那个作妖的四弟!” 白高忠深深叹息一声:“……也不怪他,都怪我。” 沈氏忽然反应过来,这屋里还有三个孩子,她吸了吸鼻子,连忙站起来,边去扶爆高忠边对白锦三人道:“你们都饿不饿?要不要娘去给你们在做些东西?” 白锦拉着两个弟弟乖巧的站着,闻言摇头。 沈氏心中更急难受了,就因为他们不受公婆的待见,才连累的孩子也吃不饱饭。 “那快回去睡吧,别瞎想。”沈氏催促着白锦三孩子离开。 白锦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爹,我觉得娘说的不错,今晚的事不怪咱们。” 白高忠站起身,皱眉,哑声道;“锦儿,你一个孩子不要胡说八道,快回去……” “爹,娘,明年我就及笄了,不是小孩子,人情世故,我也懂得。”白锦神色极为严肃,正经。 “爹,要是我说的不对,您再让我离开,好不好?”白锦也不等白高忠说话,就继续道:“在我有记忆以来,四叔自从去了镇子上做生意以后,就经常找娘,让娘求大舅舅帮他摆平各种事情。” “可是四叔从来没有对娘和爹说过一个谢字,就更别说大舅舅了,而且,我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也知道,大舅舅要帮四叔解决事情,一定会花钱,可是四叔提都未曾提过。” 第十四章二伯母 “爹,你可曾想过,大舅舅在帮四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送了多少人情和钱出去?” 白高忠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如今听着白锦的话,竟是有些脸红。 白高忠是个木纳的老实头,但是他也知道要求人帮忙办事,当然要许别人好处,而他心里,一直觉得沈大虎誓沈氏的大哥,从一开始的千恩万谢,到现在的理所应当,如今细细想来,他做的和白高明做的,又有啥区别? “爹,锦儿说句大不敬的话,爷爷,奶奶和四叔他们就是看着你好欺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这种事,说出那些话。” “爹,您是白家老三,爷爷和奶奶可曾像是疼爱大伯和四叔那样疼爱怜惜过你?” 白高忠目光有些发怔,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呆呆的站在那里。 “爹,若是爷爷和奶奶对您和娘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今晚也不会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些事。” 是啊,沈氏和白高忠不是不帮白高明,是帮的他太多了。 自白高明说要做生意后,几个兄弟凑钱给白高明做本钱,白高忠是出的最多的,可是白高明确觉得理所应当,之后,因为沈大虎是沈氏的大哥,白高明几次三番的让沈大虎帮忙,可是他连一个谢字都未曾说过。 想想今晚,白高明没有有点感激就算了,还出言指责,而白老汉和王氏更是帮着白高明数落白高忠和沈氏。 白高忠再怎么说也是三个孩子的父亲,是白高明的三哥,白老汉和王氏他们心中但凡是有白高忠这个儿子,就不会说出今晚那些话。 白高忠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和悔恨。 白锦静静的看着白高忠,不在说话。 她知道爹只是木纳老实了些,他不傻,以前他想不明白,那是因为没人将这些明白的说出来。 沈氏是心疼白高忠,所以舍不得说,就只能跟着白高忠忍受这委屈,可是这一回,白锦不想在忍了,她也不能让爹娘忍了。 重活一世,她绝对不会让爹娘在蹈前世的覆辙。 一夜无眠。 第二日,白家三房一家子都起的极早,知道这一个月内,都是三房做轮房,所以他们很早起来就开始准备。 白锦帮着沈氏在灶房做饭,白守义和白守信则去山上砍柴,白高忠则将酿制好的醋打满后,就推着车去了镇子上。 白家三房像是往常那样,却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不一样。 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也到了月底,白家二房去外走了半个月,终于回来了。 这一下子,白家四房也终于齐整了。 刚吃了午饭,沈氏正在屋里纳鞋底儿,白锦就坐在旁边帮忙缠线。 “三弟妹。”只听外面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门帘子一开,便见一个身穿浅灰色褙子,下着同色系马面裙的妇人,笑着进了屋。 这妇人身边还跟了一个年岁同白锦年岁差不多大的闺女,见着沈氏,也是大大方方笑着叫了一声:“四婶,锦妹妹!” “二嫂,快请坐。”沈氏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引着这妇人坐下。 白锦也起身连带笑意的行礼,叫道:“二伯母。”又看向那女孩:“姐姐。” 这妇人正是白家二房的媳妇儿,冯氏,而跟着冯氏的正是二房的幺女,白微。 “锦儿,快过来,二伯母不过离开半个月,我咋看着你瘦了些?” 白锦乖巧的走过去,任凭冯氏拉着她的手。 白家二房一家都是好人,二伯沉稳,二伯母性子却极为火辣,只要二伯母在家,白老汉和王氏就是最不开心的,因为冯氏脾气火爆,且容不得自家人受一点委屈,只要白老汉和王氏偏心了白家大房和四房,冯氏总能寻着空隙给怼回去。 因为冯氏不服管教的性子,白老汉和王氏没少跟白家老二生气,让他管教媳妇儿,有时候狠了还让他休了冯氏。 奈何,白家老二和冯氏极为恩爱,从不曾红脸,所以白家老二往往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白老汉不喜欢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而白家二房和三房之间倒是情意极深厚,若是在一起,两房总是会帮衬着对方。 “三弟妹,我听说锦儿落水了,是真的不?”冯氏摸了摸白锦的脸,关心问道。 沈氏点点头,将白锦落水的事情说了一遍。 “难怪外面会有人传这些,哼!真是黑了他们的心肝!别人家孩子落水了,他们倒是在那嚼舌根子!”冯氏恨恨道。 两大人要说话,白锦和白两个小姑娘自然要避开的。 白微和白锦的关系也是极为好的姐妹,她们二人拉着手去了白锦的房间,说起了闺阁私语。 白氏跟着爹娘在外面帮忙颠勺的,见到了不少的奇闻异事,就讲给白锦听,白锦听的也是津津有味。 而另一边,沈氏和冯氏的气氛却有些压抑。 “……那这么说来,锦儿是不愿嫁到刘家?”冯氏低声问。 沈氏点头,眉宇间满氏愁思:“我问了锦儿好几次,我见她那样子,是不愿意的。”说着,沈氏又叹了声道:“可是,我又觉着刘家这门亲事其实还是可以考虑的,二嫂,你帮我想想,这婚事,我该不该应承下来。” 冯氏细细思量片刻,缓缓说道;“那刘言郎的确是个有才貌有学识的,不说咱们大邱村,就说隔壁的好几个村子的闺女都想嫁给刘言郎,难就难在,他们家的情况。” 若不然,刘言郎早就成亲了。 可惜,他有个赌光了家底好赌成性的老爹,还有个整日病歪歪药罐子小弟。 说句不好听的,刘家那就是个大窟窿,谁嫁过去都是去堵窟窿的。 沈氏点点头,她正是因为知道刘言郎家中的情况,所以那一日刘家忽然找了媒婆来提亲,沈氏才会犹豫不决。 冯氏道:“既然孩子不愿意,那就别勉强孩子。” 沈氏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刘言郎的确是个好孩子,若是他和锦儿成亲后,让他们二人出去单过,二嫂,你说咋样?” 第十五章指不定是个大臭虫! 冯氏沉思片刻,看向沈氏:“三弟妹,你是不是已经决定答应这门婚事了?” 沈氏略一犹豫点点头:“我觉得那刘言郎是个有才貌的,配得上我们锦儿,更重要的是,我见他是个恩怨分明,心地十分善良的好孩子,这一次锦儿落水是他救了锦儿一命,不仅如此,他第二天就请了媒婆来白家提亲,这都是在为锦儿考虑,所以我想,将锦儿嫁给他,应该不会错。” 冯氏听了沈氏的话,也点了点头道;“照你这么说,这刘言郎的确是个好的,只是……” “只是刘家那种情况,那崔氏能同意刘言郎和锦儿出来单过?” 刘家的情况,不止大邱村的人清楚的很,就连相邻的这些村子上的人也都了解的情况。 刘家那个大窟窿,家里的田产都让刘老汉给败光了,就靠着刘言郎那个秀才身份每月还能有个进项,那崔氏和好赌的刘老汉能答应刘言郎成亲以后出去单过,不给家里钱? 沈氏抿了抿嘴,坚定道:“若是刘言郎答应成亲后出去单过,我就将锦儿嫁给他,若是不答应,那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在这一点上,沈氏还是比较坚决的,她是绝对不会让白锦嫁过去受罪的。 冯氏点头:“三弟妹说的不错,那就这么办!” 说了会儿话,冯氏便问起了白家的事情,她们二房是刚回来,得知这一个月都是三房轮房,便知道家中必定是出了事情。 提到这件事,沈氏顿时就竖起眉毛,哼了一声道:“还不都是因为白家老四!” 沈氏将不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冯氏也就大致就明白了。 她恨恨的出了口气,恼怒道:“我就知道那白高明不是个省油的灯!咋的,他自己做生意亏了别人钱,还想着不用还了咋地!还让沈大哥帮他!我呸!他做生意赚了钱,我咋就没有见他孝敬孝敬你和三弟,孝敬孝敬沈大哥呢!” “弟妹,沈大哥这话说得对!这件事咱就是不能帮他!就当是个他个教训!别以为他白高明在白家二老面前是个香饽饽,那出去指不定是个大臭虫!” 冯氏是极为厌恶白高明的,不止是因为白老汉和王氏的偏心,更重要的是那白高明他自己就把事情做绝了! 想当初,白高明要去镇子跟人做生意,白老汉和王氏就让家里几个兄弟给他凑钱,白家四房中,就属二房挣的钱多。 白老汉和王氏就瞅准了这一点,在凑钱的时候,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让白高武多出两倍的钱。 白高武倒是没说什么,可是冯氏却急眼了。 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他们二房整日在外给人颠勺,挣的都是辛苦钱,就因为没有分家,他们挣的钱大部都得交了中馈。 就这样,白老汉和王是还不满意,还要在二房的口袋里掏银子! 冯氏当然不愿意,可是白老汉和王氏一通痛哭,白高武也不能看着自己爹娘因为那点银子整日以泪洗面,就多出了两倍银子。 冯氏再闹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让别人说她是个口语们不孝敬公婆的媳妇儿,她忍了。 可是他们二房多出了两倍的钱,让白高明去做生意,到头来,白高明不领情觉的理所应当也就罢了,他还一点都不顾及白家兄弟之间的感情! 当初白高武雨天赶路,摔断了腿,急用钱看病治疗腿,冯氏急的不行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白老汉那里也象征性的给了一点,可是断腿要治好的话,钱花的是很多的。 冯氏不想让白高武的腿烙下毛病,就四处借钱,最后想到白高明在外做生意,挣的钱多,就去借钱了,可是白高明只给了十几文钱! 那白高明不担心白高武的腿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说白高武腿断就断了,肯定是治不好的,劝冯氏不要花这些冤枉钱! 那白老汉和王氏也是过分,不想办法也就算了,还为白高明说话。 打从那个时候开始,冯氏就把白高明就给怨恨上了,也对白老汉和王氏寒了心。 能不怨恨吗?这放到谁身上谁能不怨恨? 就说当初白高武给白高明凑做生意的钱也有十几两!可当白高武断了腿,白高明就给了十几文! 他哪里算是个东西! 当初还多亏沈氏多借了点钱,又找了沈大虎,给白高武在镇子上找了个医术好的接骨大夫,这才治好了白高武。 打那以后,白高武好了以后,就经常不回家,一出去颠勺就是个把月,原因是啥,白家的人心里都清楚。 “真是委屈弟妹了,要是那晚我在,定然不让那白高明讨到好处!”冯氏竖着眉,怒声道。 沈氏明白冯氏的心,笑了笑:“事情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就是……” 沈氏略一犹豫,迟疑的说道:“二嫂,我大哥他没帮上忙,公婆怕是要让二哥帮忙的。” 冯氏嘲讽的笑起来:“可不,在这白家,就属他们那四儿子才是他们老两口的心头肉,咱们这两家啊,那就是块破砖,啥时能用得着就搬过来看看。” 沈氏听冯氏的倒是笑起来,心中的郁结也消了一些。 “弟妹你放心,高武啊,可不是以前的高武了,这有些人的心啊是捂不热的。”冯氏讽刺说道。 白老汉和王氏偏心的让人寒心,沈氏心中自然也明白。 “哎,弟妹,我家那口子能明白,我们也能躲得远远的,就是你们三房,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三弟啊,就是太老实,太忠厚了。” 白高忠啥性子,白家的人都知道,就因为他老实忠厚,白老汉和王氏就不将这儿子放在眼里,这是什么道理! 沈氏冷笑一声:“忠厚老实的人也是有心的,要是心真的冷了……” 冯氏拍拍沈氏的手,有些可惜的叹道:“可惜咱们这个家不能分家,要是能分家……” 白家四房,人口众多,按理说孩子多多了,这屋子也挤了,也该分家了,可是白老汉和王氏是坚决反对分家的。 以前白高武是提过分家的,那白老汉和王氏一听,当场就大闹大哭起来,说白高武不孝顺,闹得白氏一族的族长都来了。 自打那以后,白家的人再也不敢提分家的事。 第十六章必须管! 白家主屋这边,气氛极为压抑。 坐在炕上的白老汉,拧着眉,沉着脸,正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一旁坐着的张氏同样皱眉盯着坐在对面杌子上的男人。 男人身着一身暗蓝色的粗布短打,身材壮硕,头发高束,小麦色的皮肤,眉目英挺,正是白家二房,白高武。 “二哥,你这话啥意思?”坐在王氏身边的白高明翘着二郎腿,皱着眉道:“你可别骗我啊,你整日里东奔西走的给人家办喜事颠勺,认识的人肯定多,就我这么点小事,肯定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王氏也跟着点头:“老二,你可得帮帮明儿,他是你弟弟,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儿被人坑害啊。” 白高武刚才已经将事情听了大概,得知白高明是被人追债才躲回了家中,当即就黑了脸。 “爹,娘,你们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个给人家颠勺的伙夫,去的那些人家可都是村里的老百姓,我可不认识什么达官贵人,四弟的这件事我是真的帮不上忙。” 白高明登时就黑了脸:“二哥!你在外认识的人可不比我的少啊,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你去给镇子上的一个员外爷家颠勺吗?” 白高武皱眉道:“我给人员外爷家颠勺,是人家能看上我的手艺,我只管做菜做饭,却是不认识那位员外爷的。” “爹,娘,你们看,二哥也不愿意帮我!不是说大家都是亲兄弟吗?为啥我遇到点难事,他们都不愿意帮忙?”白高明开始冲着白老汉和王氏发牢骚。 吧嗒! 白老汉将旱烟重重搁在炕上的小方桌子上,抬头瞪着白高武:“老二,在这个家里就属你认识的人多,你四弟这回,你必须得帮忙!” 粗喘了几口气,白老汉又沉声道:“若是真的找不到人,你们就凑钱给老四把这个账给还了!” 白高明的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 白高武的脸却黑成了锅底! “爹!凭啥?是四弟做生意欠了账,为啥要我们给他还?”白高武嗓门粗大,尤其是现在还发了怒,声音就更大了。 白老汉的怒气看着比白高武的还大,他瞪着白高武道:“因为你是四儿的二哥!你们都是四儿的哥!弟弟有难,当哥的咋能不帮忙?” 白高武冷笑一声:“爹,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断了腿,你们是咋说的话?”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一白,就听白高武冷着声音道:“大家都是亲兄弟,互相帮衬着没错,可是这帮忙的话也得看有没有那个能力,爹你应该还记得吧。” 白老汉身体僵硬,面色难看,一旁的王氏眼神游移,一点都不敢看白高武。 因为啥,还不是因为当初白高武断了腿,冯氏四处借钱,借到白高明这里,就借了十几文,冯氏气不过就赵白老汉和王氏理论,谁知道,那白老汉就说了这么一番话。 白高明忘恩负义也就罢了,可是这白老汉和王氏为了维护白高明,竟然说出这种让人心寒的话! 白老汉哆嗦着嘴,说不出话。 王氏吞咽了几下,低声嘟囔道;“老二,你也别这么说,当时四儿确实是没钱,爹娘不是给你钱治腿了么?” 白高武脸上的笑容更加嘲讽,声音也更冷:“娘,你是觉得当初那一两银子就能治好我的腿么?” 王氏面色白的厉害,她自觉得理亏,当初就因为偏心,没怎么帮衬二房,现在也不敢在说什么话了。 “总之这件事我是帮不了忙!”白高武腾的站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屋子内的几个人,转身大步走出去。 白老汉气的呼哧呼哧的,不等白高武走远,他就拿着旱烟杆子敲着小方桌,斥道:“这是一个一个的翅膀长硬了!不认我这个爹了啊!” 刚走出主屋没几步的白高武脚步停下,头侧了侧,摇头冷笑一声,朝着自家屋子走去。 主屋里,最为烦躁的就是白高明了。 “爹,娘,二哥这是不将你们放在眼里啊!呸!还什么二哥!弟弟有难,都不帮忙!”白高明一双尖利的吊梢眼中满是不满和愤怒,大声嚷嚷起来。 白老汉只顾吧嗒吧嗒的抽旱烟,白高明嚷嚷了半天,白老汉将旱烟杆子一扔,瞪着白高明道;“你也是个没出息!都在外面做了两三年的生意,连个钱也攒不下,到头来还能欠下别人那么多账!二十两银子!那是二十两!” 白高明见白老汉发了怒,嘴里的嚷嚷声立马就停了,他也是个聪明的,现在可不敢惹急了白老汉。 他眼珠子一转,看向王氏,登时就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蹲在王氏身边,就哭了起来:“娘,你可得帮我啊,你要是不帮我,你儿子可是就会被人给抓进衙门里啊!” 王氏一听,脸就白了,她紧紧拉着白高明的手,面色傻白,颤声道:“四儿,有这么严重?” 白高明连忙点头:“是啊,若是这钱我还不上,就会被人给告了,到时候,儿子,儿子我就只能进牢了……”说着,白高明一点也不像个男人的大哭起来。 王氏吓的不轻,眼睛顿时也红了,连忙看向白老汉急切道:“他爹,咱的四儿可不能进牢啊,呜呜……” “哭!哭什么哭!”白老汉被他们闹得烦了,咬牙怒斥了起来。 可是村吃归训斥,听到白高明有可能会坐牢,白老汉心中也是又担心又害怕。 王氏紧紧握着白高明的手,红着眼,咬牙道;“四儿,娘一定不会让你被人告的!实在没办法,咱们……” 赵氏要碎了一口牙:“咱们就去三房找沈氏,要是沈氏不帮忙,咱们就去沈家!我就不相信!那沈大虎还能看着自家人的弟弟进了牢!” 白高明却不这么想,王氏这么闹,兴许会让沈大虎直接发了怒,以后在不同白家来往。 他做生意还是需要衙门里的人的,要是得罪了沈大虎,他以后可得走许多冤枉路。 透着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白高明忽然有了主意。 “爹,娘,儿子有办法了!” 第十七章你先表个态 转眼已经到了三月底,也是白家四房齐聚交公中的日子。 一般村里的人家,只要是还没有分房的,每到月底活或者初就要将各房挣回来的钱交给公婆保管,自己只少留一些生活。 这一日,白家四房齐聚主屋,白老汉和王氏端坐在正中央的看上,沉郁了好几日的脸上,也闪现着高兴的笑容。 白家四房按着辈分坐着,最左边的是白高文和张氏,旁边就是白高武和冯氏,中间则是白高忠和沈氏,这最边上的白高明确是个特例,坐在王氏身边。 “咳,这个月你们几个孩子都辛苦了,平常你们都是各忙各的,尤其是老二一家,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爹娘都很想你们,也担心你们。” 白老汉这番话说的倒是有些情真意切,孩子们都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家室和孩子,各房都忙着挣钱,白老汉作为他们的爹,心中还是有些心疼的。 白家四房听着白老汉的话,面上多少还是有些动容的。 “老大,你作为大哥,整日帮着田地里的伙计,辛苦了。”白老汉看着白高文,慈祥的说道。 白高文呵呵笑了笑,道:“爹,给自己家种地,有啥好辛苦的?” “就是,要说辛苦啊,爹娘才是辛苦呢,心中牵挂着我们四房孩子,操了不少的心。”张氏说着好话。 白老汉和王氏就爱听张氏说话,这话说的就是中听。 白老汉又看向白高武,眉毛动了动,笑了笑道:“老二,咱们这个家,就属你们这房辛苦,挣的钱也是多的……” “爹,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就是个颠勺的,挣的都是小钱,刚够糊口,哪里有啥大钱。”冯氏听白老汉的话音变了,顿时截住了话音,嘲讽出声。 她看了一眼坐在王氏身边的的白高明,啧啧道:“说来,咱们白家四房中,除却四弟是跑生意挣大钱的,咱们这三房就是个农夫,大哥,大嫂,三弟,三弟妹,你们说是不?” 冯氏虽是个泼辣的,可是也是知礼数的,知道长辈说话,晚辈不能插话,如今她能说出这些话,显然也是被白老汉和王氏的偏心给逼的没了办法。 白老汉和王氏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大房那边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话,白家三房这边,沈氏想说啥,袖子被人一拽,却是白高忠拦住了她。 沈氏吸了口气,垂下头不在说话。 其他人都不说话,冯氏神色也泰然自若的坐着。 白老汉脸皮抽了抽,想说啥,却终究是压住心底的愤怒缓缓道:“二房媳妇儿,你也不能这么说话,俗话说这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赔了钱的可是也不少。” 冯氏讽刺一笑,没有说话。 白老汉的目光看向白高忠这一房,咳了一声:“三儿有一手酿醋的好手艺,每日去镇子上卖醋也很辛苦。” 白老汉是很少这么关心白高忠的,顿时白高忠心情激荡,连忙摇头:“爹,我不辛苦。” “今晚咱们一家人就好好吃顿饭,他娘,你去多准备一些好菜,好好犒劳咱这几个孩子。”白老汉话题一转,直接忽略了白高明,笑着说道。 王氏连忙点头:“哎,行,行。” “咳,一会儿我们老两口就去给你们买菜,你们先把这个月的钱都交过来吧。” 白高文是大房,交钱的自然是第一个,交了一两多两银子,轮到白高武,交了二两银子。 白老汉和王氏看着那二两碎银子,眼底闪过不满,倒是没有说什么。 白高忠这里最是实诚,也是交了二银子,可是这是三房这个月大部分的收入。 白老汉垂眼看着小方桌上的七两银子,这要是搁在村里的其他家里面,一个月的进项有六两银子,算是不少钱了。 可是想到白高明做生意在外面欠下的账目,整整二十两,现在这六两能干个啥? 白老汉和王氏没有像往常一样收起小方桌上的钱,而是点起了旱烟,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冯氏眼皮抬起,看着白老汉的神色,眼中闪过一脸“果然”的嘲讽。 沈氏也不是个傻得,平常每个月他们四房都要交钱的,那白老汉和王氏何曾说过这么多话,还说啥几个孩子都辛苦,一起吃顿好的。 平日里,除非白高明回来,白老汉这里会给白高明开个小灶,吃些好的,他们这几房,啥时有过这种待遇? 倒是白高忠太老实,没有看出这些弯弯道道,只以为白老汉和王氏是真的心疼他,一脸的高兴模样。 “爹娘,这月钱我们也交了,房里还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冯氏第一个站起身,说完这话就要走。 白高武也站起身也准备说句话就走,谁知道白老汉放下旱烟杆子,低声道:“二房你们先坐着,爹还有话要说。” 冯氏撇了撇嘴,讽刺一笑,坐了下来。 旱烟的烟雾缭绕在白老汉面前,他抽的凶,一时间那烟雾太多,将白老汉的面目都给遮住了,也不知道他是啥表情。 只听他道:“老大,老二,老三,你们都是爹娘的孩子,爹娘对你们的心是一样的,四儿也是你们的亲弟弟,现如今,你们也都知道了吧,四儿在外做生意,被人给诓骗了,欠下了账目,你们都是四儿的大哥,就帮个忙吧。” 首先变色的就是冯氏,她抬眼怒目瞪着白老汉,讽刺道:“爹,您这话是啥意思?总不会是想四弟欠下的账目让我们给还了吧?” 王氏连忙道:“二房媳妇儿,你可是四儿的二嫂啊,咱们都是一家人。” “呦,现在是一家人了,那四弟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的时候,咋就没见他给几个兄弟分一分?” 王氏面皮抖了抖,咬着牙:“四儿从镇子上回来,哪一次没给你们带过东西?” 冯氏冷笑道:“我倒是忘了,四弟每一次回家,总是带一些糕点回来,可惜啊,我们二房的人可从来没人享过这口福。” “老二媳妇儿!你咋说话呢?还有没有一点规矩?”白老汉拿着旱烟杆子在桌上用力磕了磕,怒道。 “老大,你是长兄,你先来表个态。”白老汉不等冯氏说话,直接看向白高文。 第十八章娘求求你们了! 白高文张了张嘴,有些坐立不安的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氏。 “那,那啥……”白高文掩在袖中的手暗暗的戳了戳一身边的张氏。 此时的张氏,心头火气,对白老汉和王氏还有那白高明亦是气的咬牙切齿。 明明是白高明做生意欠了钱,凭啥要他们几个兄弟一起给老四还钱? 张氏在心底恨恨的啐了一口,骂白老汉和王氏是个偏心鬼,简直不要脸! 可是表面上她却是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的,毕竟他们大房就指家中的田产过活挣钱,偶尔还能贪个小便宜,要是惹恼了白老汉和王氏,他们这大房也没个好果子。 白老汉见白高文一副犹犹豫豫的怂样,顿时就怒了,他拍了拍桌子,怒道:“高文,你是大哥,你们大房就先表个态!” 白高文自然是不愿意出钱的,凭啥白高明欠了钱就得他们几个凑钱还?那白高明挣了钱,也没见他给他这个大哥花花! 可是想归想,他也是不敢说的,就在他焦躁的时候,一旁的张氏说了话。 “爹,您说的对,高明可是我们几个的亲兄弟,现在四弟有难,我们几房做大,当然要尽力帮四弟想办法啊。” 白老汉和王氏听张氏的话,脸上的沉郁顿时消减了不少,心情也缓和一些。 “我们大房是个没本事的,不像二弟和三弟他们有个手艺,进项也多一些,我们就靠着家中的田产能有些钱,现在我们大房的存钱还有几十文钱,一会儿,我们就拿来给爹娘。” 听到大房只给几十文钱,白老汉虽然心中不悦,可是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平日里白老汉除却偏心白高明,对白家大房也是偏心的。 不然每个月的交的钱为啥总是比其他房要少一些。 “嗯,大房媳妇儿说的不错,四儿是你们几个人的亲弟弟,你们自是要帮忙,尽力就好。”白老汉说完,就看向白高武。 “老二家的,该你们了。” 白高武皱眉:“爹,这个月我们该交的钱都交了,你现在还让我们交,是不让我们活了么?” 王氏登时就急眼:“老二你这说的是啥话?你是说爹娘逼你们活不下去?咱们这不是自商量么?大房家没个手艺都能多出一些钱,你们就不行?” “当然不行。”冯氏脸上挂着冷笑,目光嘲讽的看着王氏说道:“娘,您可别忘了,大哥他们这一房只有两个女儿,我们二房可是还有文志小子,文志今年已经十五了,该成亲了。” 王氏顿时就说不出话。 这边张氏听着冯氏的话顿时就黑了脸,神色也有些扭曲。 大房家没个儿子是张氏心中的痛,不然她也不会日日吃那些苦得掉渣的药,就为了怀个儿子! “二弟妹,话可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二房有文志小子是没错,可是你也别忘了,四弟可是咱们的亲弟弟,你咋能袖手旁观?” 白老汉和王氏听着,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冯氏和张氏平日里本就看不惯彼此,闻言,她冷眼盯着张氏道:“大嫂这样说,还真是我佩服,不过我们家二房可是要攒着钱给文志小子娶媳妇的,你们大房这么慷慨,不如就多出一些。” “你!”张氏顿时气得面色涨红,他们大房当然还是有一些存钱,但是,她怎么舍得拿出来给那白高明还债? “爹,娘!”冯氏直接转头看着白老汉:“我们二房的确是有个手艺,可我们赚的也是辛苦钱,没几个,每个月除却交给你们的钱,我们剩下的可都是为了给文志去除媳妇儿,你们总不能让文志小子一辈子打光棍吧?” “爹,娘,你们心疼四儿子,可是你们也别忘了,你们可不止这一个儿子!你们不能为了他就逼死其他几个儿子吧?” 白老汉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喘着粗气怒道:“老二家的媳妇儿!你就是这么跟你公爹说话的?老二你还不管管你媳妇儿!你看看她还有没有一个媳妇儿的样子!她是要爬在你爹我的头上!” 白高武自从腿断过一回,早就不像以前一样,啥事都顺着白老汉和王氏。 他皱眉粗声道:“爹,你不要怪她,她说的不错,文志小子不小了,我们得存钱给他成亲。” 白老汉怒目瞪着白高武:“老二,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啊!四儿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就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白高武看了一眼坐在王氏身边的白高明:“四弟,你做了两年多的生意,就没个存钱?欠了账还让我们帮你还?” 白高明咬了咬牙,压下心中愤怒。 他当然是有些存钱的,可是那些钱可是供他吃喝的,他咋能随便花? “……二哥,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吧。”白高明做小伏低,求道。 王氏听着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最是心疼白高明这小儿子,她转过头自瞪着白高武:“老二,你们这一房又不是没钱,咋就不能拿出来帮帮四儿!” “三儿!”白老汉忽然看向白高忠,瞪着他,皱眉道:“你来说句话,你是四儿的三哥,从小就疼他,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四儿出事?” 沈氏揪紧了衣袖,心中愤怒,白老汉和王氏就瞅准了白高忠老实忠厚,才会这么说! 果然,白高忠结结巴巴的说:“四弟有困难,我这个做三哥的自然要……” “他爹!你忘了咱家的守义和守信了么?”沈氏回头看着白高忠,说道。 白高忠嘴唇一一哆嗦:“守义今年就要成亲了,守义小子也是要成亲的……爹,娘,我这里……” 白高文和张氏看着白高忠一家,心头就来气,尤其是张氏。 想他白家房至今都只有两个闺女,而白家三房老实木纳,却有了两个儿子! “三弟,你可是天天去镇子上卖醋,挣的钱不少吧?四弟可是咱们的弟弟,我是真没那个能力,你要是有,就多少出一点吧。”白高文阴阳怪气的说道。 一句话说的白高忠面红耳赤,他结结巴巴道:“爹,大哥,我们真没啥钱了。” 噗通! 忽然,王氏就跪在他们几个人面前,几房的人顿时吓的站起来,面色震惊。 “老大,老二,老三,娘求求你们了,你们要是不帮四儿,他,他可是就要被关进牢里面了啊!” 王氏声音凄厉,面色凄惨,凄声哽咽的说起来。 第十九章都听我媳妇儿的 王氏这一举动惊的白家四个兄弟都猛然站起来,面容震惊而又复杂。 “老二,老三你们都是有手艺的!娘求求你们,帮帮四儿,帮帮你们的四弟吧!娘求求你们了,娘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儿被关进大牢里啊!” 哭喊着,王氏更是跪在地上,给他们磕起了头。 王氏这一做法,直接将几房儿子给逼到了极限,尤其是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 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氏给他们几个小辈下跪,也连忙跪下去去扶王氏。 张氏更是直接同王氏跪在一起,痛哭流涕的看着白高武和白高文说道:“二弟,三弟,大哥和大嫂也是个没本事的,我们没啥手艺,也没有几个进项,要是我们有,我们早就全部拿出给了娘了! 张氏这话说的极为圆滑,不管他们大房一家是真没钱还是假没钱,就她这么一跪,就和王氏站在同一个战线。 还有她说出的那些话,好像白家二房和三房真的有不少存钱,舍不得拿出来。 沈氏和冯氏看着王氏和张氏跪在一起痛苦叫喊,面容气的发白。 又是这样!王氏总是这样! 家里但凡有个要出钱的事情,王氏和白老汉的注意就打在不还家二房和白家三房的身上。 好像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一家人就不用活,他们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随便花! 白高武和白高文跪在那里,面色有些动容,但是去而不像以前一样当场就答应。 可是王氏都不要脸皮做到了这种地步,他们做儿子的还能说啥? 白高武张开紧抿的嘴唇,压低了声音说道:“娘,文志小子今年就要成亲了,我手头里真的没啥钱……” 不等白高武说完,就听王氏凄惨的叫喊道:“老二,你这是要逼死娘,逼死你亲弟弟啊!” 坐在炕上的白老汉听着王氏哭喊的凄厉声音,看着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一张沧桑的脸上满是沉郁的神情。 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一双眼睛也红起来。 “……娘!难道你的心里就真的只有个白高明吗?!”冯氏被逼的急了,嘶声喊了一声。 “老二,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娘咋会这样想!可是娘不能眼睁睁看着四儿被关进牢里面啊!那是要了娘的命啊!” 王氏一双手紧紧就着白高武和白高文的袖子,说完,她又看向白高忠,哭喊道:“老三,从小到大就属你最听话!就属你最疼四儿!你就真的能眼睁睁看着四儿被人关进牢里面吗?” 白高忠最是个老实忠厚,也是最心软的,听着王氏的话,他神情动容哀戚,可是想到家里面的情况,他哽着声音道:“娘,那可是二十两,我,我真的没有啊,守义和守信都要成亲,他们……” “不是还有锦丫头吗?”王氏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她紧紧抓着白高忠的袖子,双目绽放着一样的亮光:“锦丫头不是和那个刘秀才成亲么!到时候你就有彩礼钱了,你把这个钱给娘,你放心,娘不白拿你的钱,娘会还给你的……” “娘!” 一道比王氏还要凄厉尖锐的声音顿时吼起来。 沈氏满面震惊的瞪着王氏,身体气的哆嗦起来,不可置信斥道:“你,你怎么能将注意打到锦儿身上!莫说锦儿和那个刘秀才还没有定亲!就是定了亲!那成亲的礼钱我们也不会给你们一丝一毫!” 白高忠亦浑身发抖的僵跪在、地上,他刚软下来的心顿时就像是被人踩了一脚。 他面色呆愣,失望的看着面前的王氏,哑着声音道:“娘,你,你怎么能将注意打到锦儿,打到锦儿的身上!” 不止沈氏和白高文忠的浑身发抖,就连白高武和冯氏亦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王氏。 张氏扶着王氏同样痛哭流涕,她眼底闪过什么,扶着王氏,哽咽道:“三弟,三弟妹,你们也别怪娘,娘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么?要是有钱,咱还能连累锦丫头?” 白高文同张氏跪在一起,闻言也忙活点头,附和的劝道:“三弟,你可别怪娘,娘也是没办法了,要是大哥有钱,大哥早就拿出钱。” 沈氏看着他们这一家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她直接气笑了。 “……白高忠!你看看,这就是咱们孝顺了一辈子的爹娘!我的好公婆!我们在外面日复一日的辛苦挣钱,就是为了能让爹娘过好一些,能让两个儿子成亲,让锦丫头嫁的风光一些!哈哈!你看看,你的亲娘居然要为她疼爱的四儿子,要去要锦丫头的彩礼钱!” 白高忠被沈氏说的抬不起头,他心中有痛苦,有愧疚,可更多的是怨恨! 是的,怨恨! 白家四房儿子,就因为白高忠老实木纳,从小他就是那个吃亏的! 白高文平日爱占个小便宜!白高武不管做啥,跑的是最快的,而白高明总是被白老汉和王氏宠爱的。 就他这个老三,总是吃亏的那一个,他不是傻,他只是不说啊!开不了口啊! 可是自己的亲爹娘咋能将他的老实忠诚当成欺压他们的资本啊! “……白高忠,你,你要是答应了,你要是答应了,我就跟你和离!”沈氏这句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顿时就惊住了。 白高忠身体一颤,急忙抬头去看沈氏。 沈氏抬袖抹着眼泪,神色决绝。 她可以跟着白高忠受委屈,那没啥,谁让她是白高中的媳妇儿! 可是他们的女儿绝对不能受这种委屈! “……娘,阿阮说得对,莫说锦丫头还没有定亲,她就是定了亲,那礼钱我们绝对不会动!” 王氏也没有想到平日最是心软最是好拿捏的白高忠竟敢说出这种话。 “哼!不就是个丫头片子!”白高明冷嗤一声。 沈氏冰凉的目光瞬间射向白高明。 那目光太过冰冷,竟是吓的白高明心虚起来。 “呵呵。”一声声哭喊声,忽听冯氏笑起来。 她道:“爹,娘,你们咋能为了四弟去坑锦丫头呢?不就是要钱么?我有办法。” 第二十章卖了地! 冯氏前半句话说完,王氏还要骂人,可是听到后半句话,顿时就眼睛亮了。 “老二家的,你们愿意出钱了?” 冯氏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太过讽刺:“娘,瞧您这话说的,不就是二十两么?为了四弟,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王氏连连点头,就连白老汉已是双眼放光的看着冯氏。 白高武目光复杂的看向自家媳妇儿。 “把咱家的地卖了,不就行了?” “再不济,大哥家的妙丫头也要出嫁了,她总是要比锦丫头出嫁早的,肯定有礼钱。” 冯氏说完,跪在地上的王氏和张氏顿时就变了脸色,尤其是张氏,她怒目瞪着冯氏,咬牙道:“二弟妹,你在怎么不喜欢妙丫头,她也是叫一声二婶婶的!你咋能说出这种话?” 冯氏冷笑一声,目光嘲讽的看着张氏道:“大嫂,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妙丫头可不就是比锦丫头大么?再说了?你们大房每一次交公中可都是最少的,我们可啥都没说吧?再说了,现在不是没办法吗?咱们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四弟么?你说是吧娘?” 王氏嘴唇哆嗦着,却是哑口无言。 方才可是她说了白锦快要出嫁,要要了白锦的礼钱,现在冯氏说起白妙,她心中顿时也有了主意。 白锦那丫头出嫁还不知道能有多少礼钱,要是白妙丫头出嫁,要了礼钱,这样他们在凑一些,就够给白高明还债了! 这么想着,王氏的视线果然就落在身旁张氏的身上。 张氏面色顿时就变的极为难看:“……娘,妙丫头还小,再说了,她,她还没有定亲。” “不小了。”冯氏接话道:“她可是比锦丫头大两岁呢,咱们村子上同妙丫头一般大的闺女有些可是都当娘了呢。” 张氏的面容气近乎有些扭曲,她恨恨的瞪着冯氏,咬牙道:“二弟妹!你为啥这么黑心,要害我们家妙丫头!” 冯氏顿时就咯咯笑起来:“大嫂,我咋就害妙丫头了?刚才你不是也说锦丫头成亲也是为了四弟么?可是锦丫头的亲事可是还没有定下来,人年纪也小,哪里像是妙丫头,年纪大了,也该是找个人家了,再说了,咱们这么做不都是为了四弟么?” 张氏被说的哑口无言,面皮颤了颤,就听身边的王氏道:“老二家说的对,老大家的,你前几天不是还说给妙丫头相中了镇子上的一个打铁匠么?要是这门亲事成了,咱就赶快选个日子成亲!” 王氏也不管张氏和白高文黑下来的脸色,只自己算计这着说道:“镇子上的打铁匠想必是个有钱的主儿,到时候咱们就多要点……” 张氏气的面皮都动,听着王氏的话,竟是恨不得这几天就将白妙给嫁出去! 嫁妙丫头那也是她这个娘嫁闺女,那丰厚的礼钱当然是她这个当娘的拿着!凭啥要给王氏,还要给那个败家玩意儿的白高明还债! 不行!绝对不行! “……不,不,娘,妙丫头这门亲事还没有定,咱家还有地,对,咱家还有地,为了救四弟,娘你就把家里的地卖了吧!” 虽说卖地张氏心中也疼,毕竟白家的地都是他们大房一家打理的,也能讨个便宜,可是想到妙丫头丰厚的彩礼,她避难顾不得那田地了! 沈氏站在那里,看着张氏和王氏争论,满是失望的脸上露出嘲讽之色。 这人都是自私的,果然是只有遇到自己身上,他们才不会说风凉话! 想到方才王氏说要锦丫头的彩礼钱,沈氏的心就冷到了底。 如今,她对这个白家算是真正的失望透顶了! “不行!” 就在张氏极力劝解王氏卖地时,白老汉重重敲了敲桌,低吼道:“胡闹!田地能随便买么?卖了地咱们吃啥?” 冯氏是个泼辣的,闻言她就看着白老汉,笑着道:“不能卖地那四弟可就只能被关进大牢了。” 说完,冯眼珠子一转,再次出声打断了白老汉的声音说道:“难不成爹是想卖人?” “放屁!” 白老汉一张老脸被气的有些抽搐起来。 他低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狼狈之色,怒声道:“老二家的你一个婆娘胡说什么!老二!你就是这样管你媳妇儿的!看你听听她放的都是啥屁!” 见白老汉真的发了怒,冯氏倒真是不敢在说啥了。 不过,她该说的都说了,想来那白老汉即使打了嫁孙女要礼钱的事情也做不出来。 果然,只听白老汉深吸了口气,哑声道:“他娘,你说的那是啥话,不说锦丫头和妙丫头还没有成亲,那就是成了亲,也不能拿这钱去填补四儿的窟窿。” 王氏面色苍白,整个人已经瘫坐在地上,张氏也跌坐在一旁,却是没有主动去扶王氏。 “他爹,那咱们真的要卖地?”王氏颤着声音问道。 白老汉眉毛紧紧皱着,看了一圈屋子内的人,叹了口气,咬牙道:“老大,老二,老三,四儿是爹娘的亲骨肉,是你们的亲弟弟,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关进牢里,不管怎么说,这钱你们一定得给我凑齐!” 冯氏心中气不过,正待要说话,却被身旁的白高武给拉住。 紧接着就听白老汉道:“这钱你们就当是爹娘借你们的,等今年收了秋,卖了粮食,爹娘就还给你们三房。” 白老汉都这么说了,白家三房三个兄弟也不能在说啥了。 见这填补窟窿的钱终于有着落了,那从始至终站在一旁的白高明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轻松的神态。 他似乎全然不在乎,这屋子内全是因为他才闹得这么僵硬这么厉害。 他甚至没有主动上前,去扶起瘫坐在地上的王氏,而是想着,钱终于到手了!他也终于不用害怕被人告到官府了!不用因为这钱而烦恼了! 闹了这么一大通,白家三房各家也都疲累了,便各自回了房。 白家三房这边,白锦和白守义和白守信三人一直站在门口边等着爹回来,待看到爹娘从主屋那边走过来,忙迎过来。 “爹,娘……娘你咋哭了?”白锦知道今天是交公中的日子,却没有想到主屋会闹的这么厉害。 她本是想偷偷跑过去头偷听的,奈何白妙和白语也守在外面,她若是过去,白妙她们一定会告诉白老汉和王氏的。 沈氏擦了擦眼泪,勉强笑了笑道:“娘没事。” 白高忠走过来,站在沈氏背后,面色苍白,哑声道:“他娘,都是我没本事,都是我的错,你,你别怪爹和娘,他们也不容易……” “他爹,在孩子面前,还是别说这些了。” 第二十一章老实头 晚上,白家四房并没有像白天说的那样一起吃饭,在主屋除了白家大房一家子和白高明以外,就只有白老汉和王氏了。 白日里,白老汉说会让王氏去买一些好酒好菜,一家人好好吃一顿,然而今天闹成这样,而白老汉和王氏为了白高明更是要了白家三房的家底钱,尤其是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他们哪里有心情来这里同他们一起吃饭。 白老汉坐在那里,面色沉沉的很是难看,却并未动筷。 一旁的王氏了,脸色也极为难看,再怎么说,这二房和三房是太不将他们的爹娘放在眼里! 王氏心中窝火,此时,她却忘记了,今天她还为了白高明跪在地上,要白家二房和三房的家底钱。 坐在王氏身边白高明早就做的不耐烦了,他嘴巴动了动,手也拿到筷子偷偷瞥了一眼白老汉,就要夹菜。 “哼!”白老汉斜斜睨了一眼白高明,重重一哼,沧桑的面色极为难看。 白高明的筷子举在半空中,收也不是,夹菜也不是。 他转头一脸装着可怜,低声唤了一声:“娘!” 王氏最是疼爱白高明的,不然今天也不会做出那么就过分的事情。 王氏咬了咬牙,对身旁的白老汉道:“他爹,还等啥?妙丫头都去唤过好几回了,是他们二房和三房不来,是他们不对,咋,咱们两个老的还得亲自去请他们来吃饭?” 现在的王氏,似乎已经忘记他们刚从二房和三房那里拿来的钱,不过眨眼间,她便是拿乔,眼里也只有小儿子。 坐在桌边的白家大房一家人也是大气不敢喘,不敢随便说话。 白妙看了一眼王氏又看向白老汉,忽然站起身,乖巧的道:“爷,奶,二叔和三叔是不是忘了?要不我在去叫叫他们?在怎么说,爷和奶都是长辈,不能为了等二叔和三叔他们就饿着肚子……” 白妙这话明面上是关心白老汉和王氏,可白老汉和王氏听后,心中对白家二房和三房也有了气。 咋,他们可是他们的爹娘!是他们的长辈!大晚上的,叫了他们来吃饭,竟害不来! “哼!妙丫头你坐下!”白老汉重重一哼,显然也是觉得没了面子,怒声道:“不等了!他们不吃,咱们吃!” 白高明立时就高兴了,忙夹了好菜好肉往自己碗里放,吃的那叫一个高兴。 白高文和张氏对视一眼,也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今晚的饭菜可是比平时多了好几样菜和肉,不吃白不吃! 白家二房这边,白高武一个人坐在杌子上,面前是一张破旧的小方几,几上摆着两个凉菜,手里则拿着酒壶,边喝酒边吃菜。 “他娘,你说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白高武喝了计几口酒,忽然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冯氏,皱眉道。 冯氏坐在油灯下,正在缝补白高武的衣裳,闻言,她登时皱眉,瞪着白高武道:“过分?那她们逼着咱们两家拿钱给白高明还债就不过分?” 白高武顿时就黑了脸。 也是,想到白老汉和王氏心中只有四弟,白高武作为他们的二儿子,心中自然不大好受。 大家都是儿子,凭啥白高明就被他们爹娘这么宠着,就连白好明在外面欠了债,都要让他们还钱! 白高武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酒,显然是心情极为不好。 冯氏收了针头,低头将线用牙咬断,撑开衣裳看了看缝补的,这才转头看向白高武,蹙眉道:“他爹,现在正是春天,雨水多,你腿脚不好,就少喝一些酒。” 白高武将酒壶放下,转头看着冯氏嘿嘿笑着道:“成,都听我媳妇儿的!” 冯氏嗔了一眼白高武,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白高武叹了一声道:“从明儿个开始,咱家又得挣钱攒钱了。” 提到这个冯氏心情就不好,她将手中的衣服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咬牙道:“你爹娘可真是啥事做得出来!不仅逼着咱们药钱给白高明还债,还要打锦丫头成亲彩礼钱的注意!她可真想得出来!” 白高武也是皱眉。 “哼!疑惑微丫头的婚事我可得把好了,可不能让你爹娘给搅和了!” “嘿!”白高武状似训斥般的说道:“你这个婆娘,将咱爹娘想成啥人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们儿子,微丫头也是他们的孙女。” 冯氏冷笑一声:“三弟和三弟妹不是你爹娘的儿子和媳妇儿?锦丫头不是他们的孙女,他们能打锦丫头的注意,就不敢打微丫头的注意?” 冯氏这么一说,白高武心底突了一下。 是啊,想到今天王氏说出的那些话,白高武心也寒了。 “哼!明天我就去打听,看看哪家办办事,咱们一家就离开这里。” 冯氏点点头,油灯下,只见冯氏低叹一声:“咱们能躲开白家,可三弟和三弟妹就可怜了,他们一家子真是吃了大亏。” 想到白高忠那个老实性子,白高武也叹息道:“说来,在咱们家,就三弟是个老实头,也是最孝顺的,可是爹娘……” 他们眼中却只有那个不成爱的白高明! 冯氏嘲讽的说道:“这就是猪油蒙了心,看不出好坏!” 白高武啧了一声,边吃菜边道:“反正,从今往后,咱家的钱可都是为了文志小子,别人休想再要咱们的钱!” 冯氏低叹摇头道:“要是咱们能分家多好……” 白高武的正吃着菜,闻言他立时皱眉,瞪了冯氏一眼道:“这种话以后少说,若是被白家的族长听了去咋办?” 冯氏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甘愿的道:“知道了!” 白家三房这边,亦是极为安静。 白妙来叫了一回,白高忠见沈氏完全没有要过去的意思,他也就不敢过去。 毕竟,今天王氏和白老汉做的事情太过分,不仅要了他们三房的家底钱,还要打白锦彩礼钱的注意。 不说沈氏气的不轻,白高忠也极为生气。 可是生气归生气,他就是整儿老实的性子,爹娘让人来叫他们去主屋吃饭,他们不去…… “他娘,爹娘还等着咱们……” 沈氏面色沉寂,她忽然起身走到炕边,将自己的被子卷起来,转身就走。 白高忠立马慌了神。 “他娘,你,你这是去哪?” 第二十二章啥看不上刘秀才 沈氏面沉如水,走到门口边,沈氏停下,也不堪白高忠,只淡淡道:“我去锦丫头那歇息,至于主屋那边,你想去就去,我不去!” 说完,沈氏抱着被子开门走出去。 白高忠在原地站了会儿,深深叹息一声,蹲在了地上。 白锦刚铺好床,就听见门帘掀开的声音,她转过身就见沈氏抱着被子走过来。 “锦儿,娘今晚陪着你。”沈氏将被子放在炕上,抬手摸了摸白锦的头,面容温和而慈爱。 “……娘,您和爹是不是生气了?”白锦愣在原地。 虽说她重活一世,可是在前世,娘和爹感情好,可是从未分房睡过啊。 沈氏笑了笑,点了点白锦的额头,柔声道:“小丫头片子懂个啥?难道你不想跟娘一起睡?”说完,沈氏就自己转身开始洗涮起来。 白锦站在原地,看着沈氏纤瘦而忙碌的背影,略微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在她的记忆里,自从她涨到六岁以后,就有了自己的屋子,沈氏就再也没有陪她一起睡过,后来她成了亲,更是没有…… 这么想着,白锦的眼睛就有些红,她悄悄的摸了摸眼睛,笑起来,跑过去边道:“娘,我来帮你洗脚!” 母女二人忙碌一通,终于躺在床上歇下了。 油灯灭了,白锦和沈氏挤在一张床上,母女二人许久没有这么亲密过,自然也没啥时间说啥私房话。 现在躺下了,母女二人倒是有不少私房话说。 夜色静谧,窗外能听见蛐蛐的叫声,屋内白锦和沈氏却是正说在兴头上。 过了一会儿,白锦忽然想到啥,就低声道;“娘,你不是答应过我,我的夫婿要自己挑么?” 沈氏呼吸顿了顿,身体也动了动,转过头在黑暗中看着白锦。 “锦儿,你跟娘说,你为啥看不上刘秀才?” 白锦皱眉,她看不上刘秀才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刘秀才就是个伪君子是个披着人皮的恶狼!包括她们刘家一家子都是豺狼回报! 白锦知道那是因为她有了前世的记忆,可是现在,她满腹的话又讲给沈氏听呢? 若是将这些话告诉沈氏,沈氏兴许会吓的以为自己得了癔症,找大夫给自己制治病。 白锦抿抿唇,低声道:“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刘家有个好赌的爹,将自家的田产都赌出去了,女儿要是嫁过去,那岂不是嫁进了狼窝?” 沈氏当即就皱了眉:“锦儿,是不是谁给你说闲话啦?你别听外面那些人是说的,刘秀才的爹虽然好赌,可是你嫁的是刘秀才啊,刘秀才是个有出息的,娘觉得他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所以,刘家的事情你就不要瞎想了,你放心,娘一定把你的婚事办得妥妥的!” 白锦心中顿时就凉了。 沈氏这显然就是认定了刘秀才是个好人,也相信他的人品,认定他不会辜负白锦,这才帮着他说话。 白锦想告诉沈氏,这些都只是刘言郎的表象啊!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温润君子!他是个豺狼! “锦儿,你是娘和你爹唯一的闺女,娘不会害你的,娘和你爹没啥本事,可是锦儿不该也跟着爹娘一辈子待在这山疙瘩里,锦儿,你外婆说得对,你嫁给一个秀才郎总比嫁给农夫要强的多啊,咱们家几代都是土生土长的农夫,你嫁给刘秀才,以后兴许就能当个官夫人,到时候你也不会受啥罪,娘也就放心了。” 白锦听的双目微湿,她知道沈氏的打算都是为她好,沈氏不求能沾上女儿的啥好处,只要女儿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受罪就行。 可是沈氏想不到,那刘言郎根本不是啥良人,别说不让白锦不受罪了,当他攀上高枝儿,要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就直接让人将自己的糟糠之妻给休了赶出去了! 白锦心中堵得慌,可是这些话又无法跟沈氏说。 她身子转了转,背对着沈氏,嘟囔道:“我宁愿嫁给一个农夫,踏踏实实过日子。” 沈氏在黑暗中看着自己闺女的背影,叹了一声,心道,锦丫头现在小不懂事,等以后他就会明白,当娘的给她挑的夫婿是最好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卯时初,沈氏就早早起身,轻手轻脚的船上衣裳拾掇好,走了出去。 等沈氏刚离开,躺在里侧的白锦就睁开了一双微微红肿的眼睛。 这个是因为白锦一晚上都没有睡好的原因,她咋能睡好? 沈氏是认定了刘言郎是个好的,她要如何才能让刘言郎露出真面目?取消了这门亲事! 想的急了,白锦更是骂起了自己,骂自己那天为啥要听白妙的去什么河边!不去河边,也不会落水!那样,也就不会碰到刘言郎! 那天为啥就那么巧的碰上刘言郎,想着想着,白锦的神色就怔住了。 是啊,为啥那天就那么凑巧的正好碰上刘言郎,为啥就那么巧呢? 白高明得了钱,第二天就离开白家去了镇子上。 白家二房很快又找到了办事的人家,带着一家三口就离开了白家。 白家三房两口子也陷入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忙碌中,白高忠忙的每天见不到人影,沈氏也是。 他们在忙什么,白锦和白守义,白守信清楚的很。 白老汉和王氏从白家三房这边拿了家底钱,他们两口子当然要更辛苦的挣钱,为的都是家里的三个孩子。 白守义心底也极为恼怒白老汉和王氏,他们的奶和爷平日偏心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逼的爹娘这么累,他心中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爹娘辛苦挣钱,白守义也没有闲着,他更加努力的上山砍柴,为的就是能多砍一些好木头,能卖个好价钱。 这不,一大早,白高忠和沈氏离开后,白守义和白守信也准备上山。 白锦跑出了屋子,叫住了白守义。 她拦不住弟弟,也不想让弟弟心中愧疚难过,也就不说他,只将自己准备好的水壶递给两个弟弟,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白守义收了水壶,拍着胸脯道:“姐,你放心,有暮大哥在!我们不怕!” 第二十三章讨债鬼! 提到暮云深,白锦脑海里就闪现出一个神色冷冷的人影。 虽说现在的暮云深是整个十里八村都躲避的灾星,可是谁能想到再过一年,暮云深就会遇到贵人,从此扶摇直上。 前世对于暮云深的记忆,白锦只记得这么点。 暮云深遇到贵人就离开了大邱村,之后听人说暮云深似乎和人合伙做了大买卖,赚了大钱,那个时候暮云深成了这十里八村的香饽饽,尤其是暮家庄的人。 可是不过半年,就传来暮云深在外遇难的消息,听人说暮云深是惹了大人物,被人劫了财,打断了腿,后来,就听说暮云深英年早逝了。 对于这些记忆,白锦也只记了个大概,那个时候她已经嫁做人妇,这些事情,还是她回娘家的时候,沈氏同她说的。 想到囊额年纪轻轻的人,就遇难,不知为啥,白锦心中就有些难受。 “……姐!你想啥呢?我都喊你好几声了!”白守义拉着白锦的手,喊了几声。 白锦回过神,脸颊却不自然的红了红,她咋就突然想起那个暮云深了。 “姐,你说的话我和守信都记着了,你就放心吧,我们走了啊!”白守义拉着身旁的白守信跟白锦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路上慢点!早些回来!” 前方跑远的白守义回了一句知道啦,一眨眼,就和白守信不见了踪影。 白锦收回目光,将心里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赶走。 她自己家都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咋能去想别的人,再说了,前世暮云深跟她就没啥交集,这一世,也一样。 所以,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想着如何帮助爹娘多挣钱,帮助白守义和白守信完成自己的心愿。 想到挣钱,白锦脚下一转,就去了白家三房后面的一个土房。 这间土房在白家三房主屋后面,是白高忠特地找了人给盖起的方子。 这土房子不能住人,也没有放杂物,而是专门放醋缸的。 这里面放着四五口大瓷缸,是白高忠专门有酿醋用的。 白继刚推推开木门,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直冲脑门心肺的醋酸味道。 白高忠有一手好的酿醋手艺,而这酿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酿成的,白高忠现在卖的醋都是他年前酿好的醋,而缸里面腌着的,则是来年要酿成的醋。 白锦走进屋里,在几口大醋缸边转了一圈,脑海里则想着前世的一些记忆。 那个时候她嫁给刘言郎,因着刘言郎那好赌的爹还有那个病秧子弟弟,拖累了爹娘,之火白守义更是因为帮她去追钱给那些人打死了…… 自那个时候,白锦不能在拖累爹娘,就跟娘家断了关系了,自己一个人撑起了刘家。 刘言郎考上了举人,刘家一家人就跟着离开村子,去了京城。 那个时候为了供刘言郎考学和刘家一大家子的吃喝,白锦就靠着白高忠交给她的酿醋办法开始酿醋,做绣活。 京城是个繁华的地界,那里有真龙天子,有达官贵人,有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是那个时候,白锦才知道,原来这醋不止能酿老陈醋,还可以换着花样来酿醋。 她吃过一些别的味道的醋,有带着辣子的辣味的醋,还有带着生姜味的醋,宗旨这些醋的味道要比她酿出来的醋味道要丰富一些。 而这些特质酿造出来的醋,因为量少,所以京城普通的百姓吃不到,只卖给那些王公贵族,甚至有的进贡给皇宫。 那时,白锦跟着京城的一个酿醋师傅学了几日,她就听到了风言风语说是尚书大人看中了刘举人,要他当上门女婿。 之后……她就被刘家给赶出来,最后更是活生生的冻死在路边! 想到这些事情,白锦的一张脸也有些苍白。 她深深吸了口气,将那些不好的记忆略过,而细细想着那位来自异族的酿醋师傅教给她的那些酿醋的方法。 白家大房这边,气氛却有些紧张压迫。 白高文去了地,张氏也从外面刚赶回来,她回来时,脸色金很沉,急了无就直接去了大房后屋的那个小灶房。 白妙本来在莲子,而白语正坐在镜子钱描眉,忽然,她们就听到后厨传来瓦罐碎裂的声音。 两姐妹吓了一跳,忙起身赶了过去,入目,就见那熬药的瓦罐给摔在地上,那些黑漆漆的药汁撒了一地,小小的灶房内充斥着刺鼻的混合了泥土的药味,难闻至极。 白妙走了两步,顿时就抬袖掩住了鼻子,推者白语走进去,边关心问道:“娘,这是咋了?” 张氏整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布满了皱纹的脸上阴沉沉的,双目忠更是闪烁着森森的恨意。 为啥!究竟是为啥! 白家二房有儿子!白家三房有两个儿子!就连那个不成器的白家四房家中也有个儿子!为啥就她不能生儿子? 张氏四处求医,求偏方,吃了好几年难吃的药,就为了能再次怀孕生个儿子! 这段日子张氏的小日子忽然推迟,把她高兴坏了,今天就兴冲冲的跑到了镇子上,找了大夫为她诊脉。 谁知那大夫说她只是吃了寒凉的东西,小日子才会推迟,根本不是怀孕的脉象! 当下,张氏的心就凉了! 看着被摔了满地的黑漆漆的药汁,张氏心中就更恨了! 她辛苦了这些年,为啥就不能再怀孕,生个儿子! 张氏恨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心中更是恶毒的想着,为啥二房和三房家的儿子不去死!这样他们几房之间才公平! “……娘,你,你咋了?”白语被白妙推者走到张氏面前,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张氏忽然转身,那扭曲的目光吓的白语险些叫出声。 啪! 忽然,张氏毫无预兆的就抬手狠狠打了白语一巴掌。 “你们就是我的讨债鬼!若不是生了你们!兴许我儿子早就有了!”张氏恨恨盯着白语怒声骂道。 白语直接给打傻了,而白妙也早就看出张氏脸色不好,这才让白语给站在前面。 “……娘!你为啥打我!” 第二十四章赔钱货 张氏面容扭曲恨恨瞪着面前的白语,咬着牙骂道:“你还敢问!要不你们两个赔钱货!丧门星!我儿子早就有了!” 白语脸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被打红肿的脸颊,双目含泪狠狠瞪着张氏,怒吼道:“你生不出儿子关我什么事!你凭啥打我?!” 张氏心中本就有怒火,现在听了白语顶撞的话,张氏更是直接气的脸色白了,怒火蹭蹭蹭,抬手作势就又要打下去! “你打!你打死我!你打死我就有儿子了!”白语平日里就受了张氏不少的打压和怒骂。 她脾气暴躁,没什么心机,还好吃懒做,她不像白妙会做人,会说好话,所以在白家大房中,白语最是吃亏也是最不受待见的。 现在她像是豁出去般的将脸凑到了张氏面前,边哭边哽咽嘶喊道:“你打啊!你打死我吧!反正在你心里除了那个没有出生的儿子,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你打啊!” “你!你这个小蹄子!我……”张氏的手僵在半空中,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看着白语那红肿的双眼,眼底充斥了怨恨和委屈,张氏面容扭曲,可是这手却是这么也落不下去。 白妙这时适时的上前扶着张氏,将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握住,柔声劝道:“娘您别生气,妹妹还小她啥都不懂,你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白妙又抬眼看着白语,摇着头,低声道:“妹妹,你咋能跟娘这么说话?娘的心里已经够苦了,你就不要在说这些话让娘伤心了。” 白语却是捂着脸倔强的瞪着张氏,眼中满是委屈。 “……好,好你个贱丫头,你这是翅膀硬了要反了!敢跟你娘这么说话!”张氏怒瞪着白语,怒声斥道。 白妙连忙为张氏顺着背,边安抚张氏边蹙眉看着白语道:“妹妹,快跟娘陪个不是。” 白语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却是倔强的低吼道:“我不!我没错!”说完,白语猛然转身蹬蹬蹬的就跑了出去。 张氏却是被白语给气的喘着粗气,高声嘶骂起来,言语极尽难听。 这么些年,张氏四处拜佛求医乱吃药,就是为了能生个儿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么有怀上,在张氏心中,生儿子这件事早已成为了她的魔障,也让她的性情变了不少。 张氏生不出儿子,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受了多少白眼?若不是因为她会做人,白老汉和王氏早就让白高文纳妾了! 尤其是近几年,平日还好,若是她生起气来,她便会胡乱咒骂,言语难听至极,看着就像是一个疯妇。 白妙听着张氏口中的咒骂,秀眉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却转瞬即逝。 她扶着张氏回到屋内坐下,又为张氏倒了杯茶,柔声道:“娘您别跟妹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小孩子,不您消消火气,不要气着自己。” 张氏拿着杯子喝了口水,却是张口就吐了出来,她将杯子狠狠仍在地上,抬头瞪着白妙,神说就狠狠拧着白妙的手臂,咬着牙怒声道:“你个小蹄子是要烫死你娘吗?!” 白妙痛叫一声妈眼底闪过一道阴霾,连忙告饶道:“娘您别生气,我这就去给您换一杯!” 张氏又打人,又骂人,现在又狠狠拧了白妙,发泄了一通,心里这才舒服了一些。 白妙的低眉顺眼让张氏烦躁阴郁的心舒服了一些,她松开手,恨恨骂道:“我看你们两个贱蹄子是翅膀硬了要造反!白语那个臭丫头回来看我不打死她!” 白妙怯怯的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等白妙伺候的张氏面色终于缓和了,这才敢和张氏说起话。 张氏又将那个为她诊治的大夫胡乱骂了一通,白妙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张氏出了气,心中好受了一些,这才看向白妙,道:“方才娘没有捏疼你吧?让娘看看。” 毕竟是亲生的,而且张氏素来最是疼爱白妙,心中火气下去,张氏就开始心疼白妙。 白妙连忙笑着道:“娘,我没事,只要您不发火伤着身体就成。” 张氏听着白妙的话,心中甚是熨帖。 她拍了拍白妙的手,叹了声道:“还是你最贴心,哪里像是语儿那个死丫头……”想起白语,张氏就蹙起了眉头。 白妙连忙劝道:“娘,妹妹小,不懂事,您就别跟她计较了。” 张氏沉着脸,抿唇点点头。 彼时,白语捂着脸哭着跑出了白家,她一路飞奔,也顾不得旁人看她的眼神,直接跑到了她常去的小河边。 白语停在小河边,低头,就看到河水里倒映出她那张本是娇艳却被打的红肿起的半张脸颊,心中更委屈了。 白语蹲下身体,双目瞪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却是忽然抬手就开始打河水,河水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白语的衣裙,她却不管不顾,嘴里恨恨的骂道:“让你打我!让你打我!日后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河边不远处半人高的草丛堆后面,却是探出一个脑袋,正是白守义。 就在刚才白守义和白守信背着砍好的柴,刚走进村子里,远远的就看见白语跟疯了一样的跑过来。 白守义好奇白语发生啥事,就把柴给放下来让白守信看着,自己则跑着跟过来。 听白语嘴里嘟囔的不知道在骂些什么,白守义撇撇嘴,还以为白语咋了,听她那口气,似乎是在家里受了气? 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毕竟白守义的婚事还是张氏一手促成的,虽说白守义并不喜这门婚事,奈何爹娘同意了。 白高忠是个老实头,沈氏又耐不住张氏整日笑嘻嘻的来跟她介绍娘家的侄女,说亲上加亲,就这一来二往的,白守义的婚事就成了。 白守义氏很不喜欢白家大房一家子,尤其是白妙和白语。 待了会儿,见白语也没啥动作,白守义转身就准备走。 谁知这时,河边不远处忽然走来一个人。 那人身穿一袭洗的发白的粗布长袍,墨发高束,姿容俊朗,正是刘家庄的秀才刘言郎。 见刘言郎走近白语,白守义微微眯起了眼睛,又蹲回了原处。 第二十五章你这个死丫头你说啥? 白语哭的正伤心,忽然眼前就多了一条烟灰色的帕子,白语一怔,猛的抬眼看去,就见容颜俊朗的刘言郎正蹲在她面前,面色温和。 白语的眼睛瞬间就看直了,她呆呆道:“刘,刘大哥……” 刘言郎温和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帕子往前送了送,温声道:“方才我远远地看见有人蹲在这里哭,就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语妹妹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说完,刘言郎似乎注意到白语一半脸颊肿了起来,忙关心道:“语妹妹你的脸……” 白语眼睛顿时就红了,她呆呆看着面前的刘言郎,忽然倾身,就扑进了刘言郎的怀里大哭起来。 刘言郎先是一愣,随即他忙抬眼看看四周,只见这河边的四周除却那些半人高的杂草堆,倒是没有一个人。 也因为此,刘言郎那准备推开白语的双手也放在白语的背上,面上含着温和的笑容,温声安慰道:“语妹妹别哭,是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他。” 而在不远处蹲着的白守义看到这一幕,双目立时睁大,眸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他真是没想到,如刘言郎这种整日读者圣贤书还考了秀才的书生,竟是连一点男女之防和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吗! 他眼尖,方才的一幕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刘言郎是看了周围没人,才会抱着白语占便宜的! 那白语也是!一个姑娘家竟是主动投怀送抱!她就没有想过,刘言郎可是曾来过白家像白锦求过亲的! 也幸得家中没有立即答应刘言郎的提亲!不然姐姐就要嫁给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了! 白守义气的双手紧握,恨不得跑出去给刘言郎几拳! 这边,刘言郎抱着白语柔声安抚着。 哭了会儿,白语这才止住哭声,她捂着被打肿的半张脸,低声委屈道:“刘大哥你方才说的是真的?若真的有人欺负我,你会帮我出气?” 刘言郎眼底光芒一闪,却是温和的笑着道:“那是自然,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我帮你去出气!” 白语抬起眼看着刘言郎,只见刘言郎容颜俊朗,眉目温和,真正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可是比村子里的那些泥腿子农夫要强上百倍了! 白语看的不觉痴了,她低声喃喃道:“是,是我娘打的……” 说完,白语这才回过神,刘言郎听得依愣,随即摇头轻叹着道:“语妹妹若是你娘打你的,我,我恐怕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我一个外人……” 白语噗嗤一笑:“刘大哥我说笑的。”说完,白语似乎注意到自己和刘言郎的距离太近,忙后退几步,双颊红得滴血。 刘言郎也状似才注意二人挨的近,他后退两步,双手拱起,温声道:“语妹妹见谅,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你莫要怪罪。” 白语红着脸忙摇头,他们二人这样看上去,倒像是春心萌动的男女。 白守义蹲在草堆后面看的冷笑连连,他盯着刘言郎的身影眯了眯眼,恨恨的啐了一口,躬身快步走了。 这边,刘言郎又说了几句告饶的话,白语忙摇头道:“刘大哥你也是为了安慰我,我,我不怪你的。” 刘言郎温和的笑了笑,他眼珠一转,同白语又输了几句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语妹妹,不知你可知白锦姑娘可答应婚事了?” 白家三房说是要考虑婚事,可是这都过去了好些时日了,白家三房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刘言郎等的不免有些焦急了。 白语听得一怔,随即脸色也沉下来,她咬着唇低声道:“我不知道。” 刘言郎皱了皱眉,却还是风度翩翩的笑了笑道:“好,我知道了。” 白语轻轻抬眼看着刘言郎,迟疑问道:“刘大哥,你,你真的要娶白锦么?” 刘言郎却是苦笑一声,点头道:“是啊,我救了白锦姑娘,又和她有了肌肤之亲,所以……” 刘言郎这个样子,倒像是迫不得已。 白语见到双目立沉,眸中满是怨恨和不平,道:“刘大哥你就是人太好了!那白锦真是不识好歹!竟还大起脸来了!” 刘言郎苦笑几声,没有说话。 刘言郎问了几句关于白家三房的,白语却是一问三不知,一时间,刘言郎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敷衍了白语几句,刘言郎告了别,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只见刘言郎温和的面色立时变得阴沉无比。 白家大房这边,白妙伺候着张氏躺下,又说了会儿话,白妙见张氏神色如常,显是心中郁气消了,心中的念头一转,白妙不经意的问道:“娘,锦妹妹和刘秀才的婚事定了么?” 躺在床上的张氏脸色刚舒展了,闻言顿时就沉下了脸,转眼看着白妙道:“你管这些干啥?” 白妙目光一闪,忙道:“没啥,我就是问问,毕竟锦丫头是我妹妹,她要是能有一段好婚事,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也高兴……” 张氏蹙眉盯着白妙一会儿,才沉着声音道:“妙丫头,娘告诉你,白家三房那边的事情你少掺和,还有白锦和刘家的婚事,你也别管,知道不?” 白妙目光闪了闪,抬眼看着张氏笑着道:“娘,瞧您说的,我就是好奇问问……” “哼!”张氏却是盯着白妙哼了一声斥道:“妙儿,你是娘的闺女,你的心思娘清楚的很,不过娘也警告你,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有,你年纪也不小了,亲事也定了,所以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面,其他事情你少参和,少管!尤其是三房白锦和刘家的婚事!” 张氏的目光太过犀利,白妙被看的心虚起来,眼睛立马垂下来,道:“娘,我,我不敢。” “知道就行!”张氏移开目光,闭上眼睛道:“娘累了睡一会儿,你去把语儿那个贱丫头给我找回来!” 白妙咬着唇抬头看着张氏,眼底却闪过一丝不甘的恨意。 “……娘,我不想嫁给那个铁匠。”白妙咬着唇忽然道。 白妙还从未忤逆反驳过张氏,所以她刚说完,张氏就睁开眼睛瞪向白妙。 “你这个死丫头你说啥?” 第二十六章你就不会受苦! 白妙的婚事,在今年年初就给定下来,就是镇子上一家打铁铺的铁匠。 这铁匠名为齐大壮,年约二十五六,大是肯定比白妙要大了一些,且他长得五大三粗,一身的腱子肉,面容也长得有些凶煞。 他成日打铁,皮肤很黑,长得有些丑,看上去极为不好惹。 虽是如此,但齐大壮年纪轻轻就有了一家打铁铺,生意也不错,家底厚实,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和一个妹妹,白妙若是嫁过去,只要安心过日子,必是要过得比在村子里强上许多。 那齐大壮不知是何时见过白妙一面,心里就惦记上了,之后找媒人牵线搭媒,张氏见了齐大壮后,也还算满意,尤其是齐大壮给出的彩礼钱,要比别家嫁闺女收到的彩礼钱整整多出了好几倍! 张氏对齐大壮就更加满意了,所以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张氏和白高文就把白妙的婚事给定下来。 白妙也是婚事定下后才知道的,可想而知,白妙气愤不已,奈何,张氏和白高文已经认定了齐大壮,所以不管白妙哭闹还是求哄,张氏是打定了注意不会退婚。 “死丫头,我刚说的话你就忘了?”张氏是知道白妙的心思的。 她从炕上坐起来,双目隐隐带着怒意的盯着白妙斥道。 白妙虽是在村里,可是她心比天高,尤其是有刘言郎珠玉在前,她咋愿意嫁会一个大字不识的穷铁匠? “……娘,我真的不愿意嫁给那个铁匠,我不喜欢他。”白妙白着脸,咬了咬牙说道。 张氏冷哼一声,怒瞪着白妙道:“啥叫不喜欢?等你们成亲过日子后,你自然就会喜欢上他!” 白妙想起那个齐大壮,想起他黑的像黑炭一样的脸颊,尤其是看着自己只会傻笑的样子,白妙只觉胸口一阵犯恶心! “他,他是个穷铁匠!我不想嫁给一个穷铁匠!”白妙咬着怒声道。 “不想嫁给铁匠,你想嫁一个啥人?死丫头你说说你这些年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能看上哪个?现在娘终于给你找到一个好的,你又嫌弃人家是个铁匠!铁匠咋了!人在镇子上有铁匠铺,只要有他在,就有手艺,你就不会受苦!知道不?” 白妙早已经及笄,按理说婚事早该定的,但是来白妙家提亲的,都是白妙不喜欢的,各个都嫌弃,死活都不愿意,这一次也是张氏终于下定决心,拍板定下的。 “娘,嫁给一个铁匠还有啥出路?我,我不想一辈子对着那个黑炭和一个铁匠铺!”白妙神色间满是厌恶和嫌弃。 张氏看着白妙,毕竟是她生的闺女,平日里也是最让人喜欢的,张氏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劝道:“妙丫头,你是娘的亲闺女,娘是为你好才定下的这桩婚事,那齐大壮人长得的确不咋样,可是这成亲过日子可不是光看一张脸,齐大壮有手艺,会过日子,娶了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你相信娘,娘不会把你往那火坑里推。” 白妙心底恨恨,看着张氏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怨恨之色。 张氏犹在那里说着:“娘也不否认,娘是觉得那齐大壮给的彩礼多,看上了他的诚意,所以妙丫头,你想想,你嫁给那齐大壮,一辈子都不会受委屈。” 白妙低着头,咬着牙,一双水盈盈的目光中满是不甘和恨意。 张氏蹙眉盯着白妙,过了会儿,她忽然道:“妙丫头,娘是你亲娘才会跟你说这些话,我也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看上了刘家庄那个刘秀才么?” 白妙心中一惊,猛然抬眼看向张氏。 却见张氏衣服见怪不怪的样子看着白妙,她道:“妙丫头,我警告你,那刘秀才一家子都不是好惹的,那就是个火坑,只有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闺女嫁到刘家!” 刘言郎的确是这十里八村一等一的好郎君,可惜他刘家在刘家庄没个啥好名声,更重要的是,刘家一家子那都是吸血的水蛭,谁跟他们一家成了亲家,谁倒霉! “以前娘不说你,那是因为娘知道你是个聪明,是个乖巧的,所以从今往后,你也就不要想那个刘秀才了,至于三房那边,你更不要管!” 白妙见张氏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嫁那个齐大壮,她心底憋着气,乖巧的点点头,低声道:“娘,我知道了。” 张氏见空白妙锤头乖巧的模样,这才点点头。 等张氏躺下后,白妙这才低垂着头出了屋子,等她在抬起头后,就见白妙一张娇艳的脸上满时阴沉之色。 她出了屋子,站在门口,双目狠狠盯着对面白家三房的屋门,一双眼珠子染上了狠色。 她双手绞着帕子,心里暗暗道,她爹娘这边,她是不指望了,现在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刘言郎亲自来她家提亲! 但是,要让刘言郎娶她的前提,就是白锦答应婚事,等她嫁给刘言郎,她才能以平妻的身份嫁给刘言郎!然后在让刘言郎休了白锦,让她永世都抬不起头! 白守义刚走进院子,就见白妙一张脸扭曲着,恨恨盯着自家屋子。 等白妙反应过来,见白守义和白守信回来,她很快恢复神色,而后淡淡瞥了一眼白守义兄弟两,转身撩开莲子进了屋。 “哥,大姐这是咋了?刚才她那个样子好吓人。”白守信跟在白守义后面,不解的问道。 白守义皱眉盯了白家大房一眼,虽对白守信道:“谁知道,兴许是又被大伯母给训了!” 看到白妙就想到白语,白守义脸黑了黑,他把背上背着的柴放好后,就直接去找白锦了。 屋里,白锦正在做针线活,见白守义回来,忙让人坐过来关心问了几句。 白守义喝了口水,抬眼看着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道:“姐,你真的不会答应刘家的婚事吧?” 白锦一怔,她细细看了一眼白守义的面色,温声问道:“守义,是不是出啥事了?你为啥忽然说起这件事?” 白守义毕竟只有十二岁,此时他心事重重,怎能瞒得过活了两世的白锦? “姐,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答应婚事。” 白锦蹙眉道:“不会。” 白守义这才呼了口气,神色也放松了:“那就好。” 顿了顿,白守义恨恨道:“刘言郎就是个混蛋!姐,幸亏你没看上他!” 第二十七章她还能嫁给谁家去! 白守义将他看见的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听后蹙眉沉思,她抬眼看着白守义问道:“守义你是说那刘言郎和白语是认识的?” 白守义恨恨道:“我看他们何止是认识!他们还公然抱在一起!” 提到这个,白守义就更觉愤怒了,他将刘言郎的举动告诉白锦,怒道:“姐,那白语平日里就时常跟咱们做对!看着就不是好的!没想到她和刘言郎早就勾搭在一起了!真是不要脸!想到那刘言郎来咱家提亲,又和白语那么亲热,我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 白守义的愤怒完全是因为白锦,想那刘言郎来白家亲自提亲,谁知他一转头竟然和白家大房的白语抱在一起,他这可不就是衣冠禽兽? 白锦听着白守义的话,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只是着念头闪的太快,让她无法捕捉。 白锦安抚了白守义几句,待白守义离开屋子后,白锦陷入沉思。 听着白守义方才的话,那刘言朗和白语显然是早已认识的,他们看上去那么熟悉,那白妙和刘言郎也定然是认识的,毕竟白语和白妙经常形影不离,去哪都是一起的。 现在再想想白妙劝她嫁给刘言郎的话,白锦只觉后背一阵寒凉。 上一次的落水被刘言郎所救,第二天,刘言郎就来白家提亲,而白妙又几次三番的找机会同她说话,话里话外似在探听消息,还劝她嫁给刘言郎。 细细想来,这些事情是否太过巧合了? 白妙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帮刘言郎? 繁杂的思绪让白锦的脑子有些混沌,可是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两点。 其一,上一次落水的事情兴许不是意外,也许是白妙和刘言郎一起谋划的,但原因不明。 其二,白语和白妙同刘言郎之间一定有问题,且白妙一直暗中帮着刘言郎,原因不知。 白锦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窗外,如墨双眸眸光闪过复杂之色。 上一世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去想,重活一世她才发现,原来在白家平静的表面下,竟然也要这许多阴谋。 收回视线,白锦握紧双手,眸光深深。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这么糊里糊涂的被人所害。 就这么过了两日,这日一大早,刘言郎和崔氏同刘媒婆再次来了白家。 上一次,沈氏说她会考虑刘言郎和白锦二人的婚事,这一次,他们便是来要结果的。 白家三房的堂屋内,白高忠和沈氏迎着刘媒婆和刘言郎母女二人坐下。 刘言郎将买好的礼品双手奉上,言语毕恭毕敬的叫了声:“伯父,伯母。” 沈氏笑着点点头,在看刘言郎一身青色粗布长衫,身形俊朗,眉目温润,态度谦和,心中是极为满意的。 待两家都坐下后,刘媒婆笑呵呵的说了几句话,便直入主题,问询白家是否同意刘白两家的婚事。 白高忠转眼看向沈氏,显是等着沈氏来说。 沈氏轻咳一声抬眼看向刘言郎和崔氏缓缓道:“刘秀才救了我们锦儿,我们一家子都很感激你。” 刘媒婆手中摔着帕子,笑呵呵的说道:“那是,刘秀才可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好儿郎呢,更重要的,是人刘秀才还是个有善心的,他救了锦丫头,又为了不让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伤害锦丫头,马上就来提亲,可见刘秀才是个心地善良有担当的人呢。” 刘媒婆故意将“闲言碎语”四个字说的重一些,也是为了给白高忠和沈氏施压。 果然,沈氏神色变了变,又点头道:“刘秀才的确是个有担当的,我们家锦儿能遇着刘秀才也是个福分。” 刘媒婆一听,眼睛一亮,笑着道:“那大妹子你们这是同意婚事啦?” 站在一旁的刘秀才和崔氏神色亦是一亮,尤其是崔氏,她直直盯着沈氏,下巴微抬,神色间一副得色。 就说么,她儿子这么优秀的儿郎,哪一家不是急着将闺女嫁过来,偏偏他白家三房还就端起来了! 崔氏心底暗暗想着,待白锦那小蹄子嫁过来,她一定要好还整治拿捏一番,方才能出了这些时日的气。 这边沈氏也说了自己的条件,她道:“刘秀才的确是个好的,提亲一事我们二人也仔细考虑了,只要刘秀才答应我们一件事,这婚事我便允了。” 刘媒婆双目发亮,笑呵呵的说道:“诶呦,这丈母娘都发话了,那女婿还能不答应?”这话是直接已经认定沈氏会同意这门婚事。 刘秀才亦是上前行礼,温和道:“伯母有何事吩咐,只要言郎能做到,必定在所不辞。” 沈氏看向刘秀才:“你若同意和锦儿成亲后,你们两口子分出去单过,这婚事我们便允了。” 沈氏话落,最先反应过来的崔氏,当即面色大变,戾声喝了一声:“你说啥?让他们分出去单过?凭啥?” 崔氏这辈子就指望着刘言郎能出人头地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沈氏现在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当即就惹急了崔氏。 崔氏豁的站起来,怒目瞪着坐在椅子上的沈氏,张口骂道:“沈氏你个黑心肝,你们家那闺女能嫁到我们刘家,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现在倒是拿起乔来!还分出去单过!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崔氏气的面色黑如锅底,连着这些时日等消息的焦躁,崔氏一咕噜的全部发泄出来。 “沈氏你别忘了!那白锦若不是有我们言郎,她早就被淹死了!我们家言郎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你也不去外面听听,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你们家白锦的!我们家言郎是个善良的,见不得你们家白锦受委屈,这才想着主动担下责任,来你们白家来提亲!你们倒好!不说让我们等了好些时日!现在还说这些混账话!”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她要嫁就嫁!不想嫁,哼哼!我看一个被别人摸了身子的人,她还能嫁给谁家去!” 崔氏发泄了一通,话落就听一旁刘言郎阴沉着脸,低吼一声:“娘!” 在看沈氏和白高忠的面色,早已是被崔氏的话给气的浑身发抖。 第二十八章拒了婚事 崔氏发泄一通,待她被刘言郎的低吼声惊的回过神后,顿时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 “你,你说啥?”沈氏气的浑身颤抖,颤手指着崔氏。 “伯母,家母一时失言,还望您莫要生气,其实家母很喜欢白锦姑娘……” “你闭嘴!”沈氏低喝一声,双目直直等着崔氏:“我们家锦儿清清白白,哪里容的你们这样说?外面那些人嚼舌根子那是黑了心肝!你!你居然也这样说!” 白高忠一个老实头,亦是被崔氏的话给气的脸色涨红,怒目瞪着崔氏斥道:“对!我们家锦儿清清白白!她意外落水被刘秀才所救,我们全家人都感激他!可是我们不允许你们这样说她!” 刘媒婆没想到事态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她暗中咬牙将崔氏狠狠咒骂一通,就连忙起身去安抚白高忠和沈氏两口子。 崔氏僵在原地,一张刻薄的脸上依旧闪着一丝不屑,在她心里,那白锦能嫁给她的儿子刘言郎,那简直就是高攀! 刘言郎转身,抬起一双阴沉的双目狠狠盯着崔氏。 崔氏被刘言郎看得心虚,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道:“言郎,咱们可是白锦的救命恩人……” 刘言郎眼底顿时闪一道凶光,这一眼着实将崔氏吓的不轻,就连忙闭上了嘴。 刘言郎垂下眼睛,转过身。 在他心底早已打好了算盘,方才一番言谈,沈氏明显是愿意将白锦嫁给他的,分家什么的都好说,只要将白锦嫁给他后,其他事情还不是他说了算? 谁知崔氏竟然说出那些难听话!她这一番言语直接将刘言郎的打算给毁了! 白高忠和沈氏感激刘言郎,也极为看好刘言郎,听他们本来已经打算好只要刘言郎答应婚后分家单过,他们就同意这门婚事,谁知崔氏竟然说出这种话! 这还没有成亲呢,崔氏就这样看待白锦,这要是成了亲,那白锦嫁到他们家,岂不是会遭罪? 刘媒婆忙安抚了一震沈氏,崔氏被刘言郎吓也不敢在说话。 “伯父,伯母,家母所言只是一时情急,她是极为喜欢白锦姑娘的,还请你们莫要生气……”刘言郎忙上前扶着白高忠说道。 “哼!”沈氏的性子不比白高忠,她本就是个不吃亏的,尤其是在唯一的女儿白锦这儿,她更不能让女儿吃亏。 闻言,沈氏冷冷道:“若很是这么想的,就不会同外面那些人一样诋毁我们锦儿!我们锦儿清清白白,不容的你们这样想她,这婚事就此作罢!请你们离开!” 白高忠亦是推开刘言郎,态度极为坚决:“你们走吧,刘秀才你救了我们家锦儿,我们全家都感激你,日后若是你家有啥急事,我白高忠能做到的,必回帮忙,但是婚事,就此作罢!” 刘媒婆没想到崔氏一番话竟是触了白高忠两口子的底线,她赔笑劝解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 刘言郎亦是在一旁劝解,甚至说他第一眼见到白锦时,便已经属意,还说会对白锦一辈子好。 奈何,沈氏和白高忠不松口,还出言赶人,最后刘媒婆和崔氏三个人不得不离开。 崔氏见这婚事眼看着黄了,心中虽有些焦急,可是她心气儿高,哪里会跟白高忠夫妇道歉?她可是秀才郎的亲娘! “……伯父,伯母,小生是真心喜欢白锦姑娘,若我们能成亲,我必然答应二老,婚后分出去单过。” 一旁的崔氏听得顿时就急眼了,可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所以还请二老在好好考虑考虑,我会再来拜望二老的。”刘言郎至始至终倒是极为有礼。 说完,他们这才三人离开。 唐屋内静了会儿,就见白高忠抬眼看着身边的沈氏,面色有些犹豫道:“他娘,这婚事,咱真的要……” 沈氏柳眉倒竖,看着白高忠:“你没听见那崔氏是咋说咱们锦儿的么?若是锦儿嫁过去,那还得了?” 白高忠重重叹口气:“你说得对,咱捧在手心里的闺女,一定不让她嫁到别人家受罪,哎,我只是觉得那刘言郎的确是个好的,错过实在有些可惜。” 沈氏蹙眉叹息,她心中也觉得那刘言郎是个好的,人善良,心眼好,能担起责任,可是那崔氏现在就像那些白锦,这白锦若真的嫁过去,不知道还要遭多少委屈。 “他娘,那刘秀才方才答应说成亲后,一定会带着锦儿分出去单过,咱要不在考虑考虑?”白高忠显然还是有些犹豫。 沈氏柳眉紧蹙,深深叹口气,却是摇头:“二嫂说的不错,那刘家家境太复杂,咱锦儿嫁过去一定讨不到好。” 白高忠听到后也叹着气摇头道:“算了就算了,咱锦儿这么好,一定可以嫁个更好的。” 这边,刘媒婆和崔氏三个人灰头土脸的离开了白家,刚走到路口,刘媒婆就啐了一口转过身看着崔氏和刘言郎。 “刘秀才今个儿这事你可不能怪我,这事本来说的好好的,眼看着人白家三房就要同意了,谁知……”刘媒婆瞥了一眼身边的崔氏。 崔氏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心虚的倒是啥也不敢说。 刘言郎拱手对着刘媒婆温声道:“言郎明白,今天真是辛苦刘媒婆了。”说着刘言郎从袖口中拿出一串铜板递给柳媒婆。 刘媒婆状似有些嫌弃的看了那几个铜板,撇撇嘴,伸手接过来。 一旁的崔氏看着刘媒婆接过那一串铜板,同时就直了眼。 “刘秀才我刘媒婆每天可是忙得很,我帮你也不是为了这几个钱,就是觉着你刘秀才是个有本事的,愿意帮你。”刘媒婆把同安揣在袖中,说道。 刘言郎忙拱手道:“刘某明白,刘媒婆放心,将来若是有我能帮得上您的,您尽管吩咐。” 刘媒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瞥了一眼崔氏啧啧道:“刘秀才,这白家三房的婚事看来是黄了,那白锦你也就别想了,你放心,只要有我刘媒婆在,你想要哪家的姑娘,我都给你说通,只要……”刘媒婆斜眼睨了一眼崔氏,直看的崔氏心头火起。 刘言郎眼睛闪了闪,却是温和笑到:“多谢刘媒婆上心,只是我是真心喜欢白锦姑娘,日后兴许还要请刘媒婆多费费心。” 刘媒婆就是看中刘言郎是个秀才,想着日后能沾点光,他这么说,刘媒婆也没说啥。 送走了刘媒婆,崔氏就对着刘媒婆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骂道:“个财迷精!事没办完,还好意思要钱!真是不要脸!” 说完,崔氏一转头就看到刘言郎一双阴沉的眼睛,登时吓的她连退好几步。 “……言郎,你,你咋这么看娘?” 第二十九章她就是你的人 崔氏被刘言郎一双阴沉的眼睛看的心虚,结巴道:“言郎,你,你可不能怪娘啊,是那白家三房太不是东西!” “你可是他们白家三房一家子的救命恩人!那白锦是你救的,她就是你的人!是他们一家子拿娇!娘就是看不过眼……” 崔氏刚开始的声音还很大,到了后面却是没声了。 “哼!如今那白家三房拒了婚事,我娶不到白锦,沈家就不会出面,家里的事情,你也别指望我能解决!”刘言郎一改往日的温和,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无比。 说完,刘言郎再也不看崔氏,抬脚就走。 崔氏听的面色一白,连忙去追刘言郎急切道:“言郎你可不能不管啊!你要是不管,你爹这一次,这一次可真的会被人打死的……” 刘言郎反手一把推开崔氏,双目阴沉的盯着崔氏,眯着眼阴狠道:“你搅黄了我和白锦的婚事,让我如何帮他?再说,若是他这一次被人打死了,那也是活该!”若是可以,刘言郎宁愿不要这么一个好赌成性的爹! 崔氏白着脸,颤声道:“言郎,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爹……” 看着刘言郎那愤怒的眼神,崔氏闭了嘴,顿了顿,她声若蚊蚁的说道:“言郎就算你在恨你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死啊,他,他若是被人打死了,那将来你去参加乡试考取举人时,若是被人查到了……” 一句话,让刘言郎本就阴沉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扭曲。 刘言郎自小苦读诗书,最后好不容易得到了镇上书院先生的看中,这才能一路顺风顺水考取了秀才,再过两年,刘言郎就要去参加乡试,按照惯例,官府会例行对各个考生的情况进行盘查。 到时候若是刘秀才被查出有个被赌馆打死的爹,刘秀才身为长子还见死不救,他的名声必定受损。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刘言郎恨极了刘老汉,却也不得不救他的原因! 大周国以孝治天下,尤其是这大周国的泱泱学子,更得秉承国训,以孝为先! “今日若不是你,我和白锦的婚事已经成了!到时候沈大虎自然会出面!现在!”刘言郎恨恨盯着崔氏,目中除却怨怪还有满满的恨意。 崔氏心中一抖,心虚道:“言郎你别生气,都是娘的错,要不,要不娘现在去跟白高忠两口气赔礼道歉……” 刘言郎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必!” 崔氏咬着牙,心中却是将白家三房给骂了一通。 “那,那白锦……” 刘言郎撇过眼睛不堪崔氏,淡淡道:“我自有办法。” 崔氏眼睛一亮:“言郎,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法子?” 刘言郎没有回答崔氏,而是转眸看向不远处的白家,双目微眯,眼底闪过阴沉复杂之色。 崔氏抿了抿嘴,目光犹豫的看着刘言郎,低声问道:“言郎,那,那若是你同那白锦成了亲,真的要分出去单过?” 刘言郎转眼看向崔氏,呼了口气,转过身,边走边道:“成了亲,自是我我做主。” 崔氏眼睛又亮了几分,笑着忙追上刘言郎,心中已经开始打算着,等白锦过了刘家门,她要怎么拿捏白锦,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白家三房这边,白高忠和沈氏忙碌了大半个月,今个儿因为刘家来人,这才能提前回了家,也能多休息一会儿。 白锦待在屋内,心中却极为忐忑。 刘言郎和崔氏来了白家,白锦自氏看见了,他们在谈什么事情,白锦自然也知道。 她没有去偷听,而是静静的坐在屋内等着消息。 她双手放在膝上紧紧相握,如墨黑眸染着决绝之色。 她是绝对不会嫁给刘言郎的,而她现在也没有办法拆穿刘言郎的真正面目,至于白守义看到的一幕,若是冒然告诉爹娘,他们一定不会相信。 所以若是他们一定要定下婚事,那她便以死明志。 外面响起脚步声,白锦顿时坐直了身姿,耳朵竖起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门帘掀开,沈氏缓步走了进来。 乍然见到白锦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沈氏露出一丝讶然,随即她走到白锦身边,柔声问道:“锦儿,你咋不多睡会儿?” 白锦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低声道:“我睡不着,再说,我这么大了,起的早些也能帮爹娘做些事情。” 沈氏神色间满是慈爱之色,她心疼的摸了摸白继的头发,慈爱道:“家里哪里有那多事情要做?你只要将身体养好,娘这心里就放心了。” 白锦眼睛顿时就红了,她垂了垂头,低声问道:“娘,方才是不是有人来咱家了?” 沈氏面色一顿,眼睛直视这白锦,蹙眉问道:“锦儿,你……” “娘,我真的不愿意嫁给那个刘言郎。”白锦双手紧握,心中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劝解沈氏,若是不行,她便…… “哎,你这个丫头。”沈氏蹙眉看着白锦,这不是女儿第一次拒绝这桩婚事,之前她是觉得白锦年纪小,不懂这些,所以她这个当娘的就得给女儿张罗张罗。 现在看着白锦这紧张又严肃的神色,沈氏忽觉自己以前的想法兴许是错的。 “嗯,娘知道了。既然你不愿意,娘也不强迫你。” 白锦本来还想着如何劝解沈氏收回心思,忽然听到这句话,她倒是愣了愣。 “……娘,你真的不会同意婚事?”白锦没想到沈氏会这么痛快答应。 沈氏点头啊,她目光温柔而慈爱的看着白锦,柔声道:“娘还骗你不成?不应就不应吧,我们锦儿长得这么好,还怕找不到一个好郎君?” 白锦眼中闪过惊喜之色,她没想到沈氏竟真的拒了这桩婚事,毕竟前些时日,沈氏还是坚持她嫁给刘言郎。 “娘,是不是发生了啥事”白锦看沈氏神色,想着今天沈氏和刘家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婚事才没有谈妥。 提到刘家,沈氏面容微变,柳眉紧蹙,眼底闪过一丝怒色,那崔氏说的话实在太难听,沈氏自然不能说与白锦。 她道:“没啥事,你小孩子家的,别管这些。” 白锦点头,没有多问。 不管如何,自己和刘言郎的婚事就此作罢,这才最重要的。 更重要的是,白锦发现,重生这一世,自她醒来后,许多事情便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所以,她会让他们一家子免于上一世的凄惨遭遇,一定会过的很好! 第三十章我家不办喜事 刘家庄的崔氏和刘言郎去了白家,大邱村的一些村民自然也看到了,所以当白守义兄弟二人砍了柴刚下山,走到村口就有同村的人拦着白守义笑着讨喜糖吃。 站在白守义兄弟二人身后的暮云深听着那人的嬉笑言语,眸色渐深。 白守义一张脸瞬间就黑了:“我家不办喜事,哪里来的喜糖?” 这人的年纪同白守义一般大,名叫铁柱,平日和白守义也算要好。 铁柱嘿嘿笑着道:“别骗我了!我娘都告诉我了,那刘秀才拿着一大堆礼品去你家提亲了!你姐就快嫁给人刘秀才了!” “啥?!刘言郎今天去了我家?”白守义面色一惊,随即神色间满是怒容,他一把推开铁柱,疾步跑开。 白守义一路疾奔到了家中,他气喘吁吁的推开家门,沈氏和白锦正做着聊天,乍然见到白守义一个人回来,还满脸焦急之色,顿时惊到了。 沈氏忙问道:“守义,你这是咋了?守信呢?咋没和你一起回来?” 白锦见白守义一脸焦急愤怒之色,以为白守信出了啥事,也忙走过去问道:“守义出了啥事?守信呢?” 白守义一回家就在屋子内看了一圈,他双目带着怒色,喘了口气怒声问道:“娘,姐,那刘言郎呢?” 沈氏和白锦一愣,随即沈氏蹙眉道:“你管这些做啥?我问你守信呢?咋就一个人回来了?” 白守义却不回答,只顾着问刘言郎的事情。 他焦急道:“娘,那刘言郎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能答应我姐和他的婚事!他就是个混蛋,根本配不上我姐!” 沈氏听的眉宇紧蹙,低声斥道:“守义,娘平时是咋教你的?虽然你不像别的孩子一样去书院读书,可是娘也教你做人做事要稳重一些,你咋能这么说人刘秀才?我不管你在外面听到啥话,那刘秀才救了你姐的性命,他就是咱家的救命恩人。” 白守义一呆,倒是说不上话来了。 白锦听着沈氏的话,轻叹一声,她就知道,沈氏是不会轻易他们的话的,毕竟刘言郎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一个谦谦君子,良善的好人。 再者,沈氏这人性格强硬,且认死理,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她是不会相信的。 所以,当时白守义看到刘言郎和白语的事情,她没有让白守义告诉沈氏。 白守义听的一急,脱口道:“可是那刘言郎他不是个东西,他和白语……” “守义!” 白锦轻斥一声打断了白守义的话。 白守义看了白锦一样,想到他答应白锦的话,刚倒喉咙的话就这么给咽回去。 沈氏蹙眉一脸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锦和白守义,问道:“他和语丫头咋了?” 白锦扶着沈氏,抬眼看着白守义道:“守义,你别担心,娘和爹已经拒了刘家的婚事,我不会嫁给刘言郎。” 白守义焦急的面色上瞬间就染上了笑意,高兴道:“真的吗?” 白锦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 白守义嘿嘿笑着,拒了就好!他姐这么好的人,怎么能嫁给刘秀才那种伪君子。 沈氏却犹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姐弟恶人,问道:“你们两个孩子有啥事瞒着娘?语丫头和刘秀才咋了?” 白守义抬眼先是看了一眼白锦,又看向沈氏,想了想道:“我是说我姐落水可都是因为白妙,可是那白妙都不来看看我姐,白语是她妹妹,也不来看我姐,真是过分!” 沈氏盯着白守义,当然不会相信白守义的说辞。 白锦怕沈氏在追问下去,眼珠一转,看到白守义背后空空的,忙问道:“守义你和守信不是上山砍柴了?你的柴呢?还有守信,他咋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说起这个,沈氏亦是忙问道:“对啊,守信呢?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白守义面色一白,抬手拍了一下脑袋,道:“我回来的时候太着急,嫌砍的柴太重就给仍在路上了,守信,守信还在后面……我这就去找守信!” 说完,白守义一转身蹬蹬蹬的就跑出去。 沈氏要追上去,白锦拉着沈氏,温声安抚道:“娘,你别着急,我去接弟弟。” 白锦跟着走出去,谁知,她刚出了白家的大门,就见不远处站着白守义,白守信还有另外一个人,暮云深。 “……二哥,你刚才是咋了?着急的连砍的柴都不要了,幸亏暮大哥给你捡回来。”白守信背上背着柴,仰头看着白守义关心问道。 白守义看着暮云深嘿嘿笑着道:“暮大哥谢谢你啊。” 暮云深摇了摇头,随即他视线一转,就看到朝着他们走来的白锦,漆黑深邃的目凝了凝,没有移开。 “守义,守信。”白锦走过去先是叫了他们二人一声,又转眸看向站在白守信一旁的暮云深,礼节性的点点头。 “姐!暮大哥帮我把柴捡回来了,还把守信给送回来了!”白守义高兴的说道。 白锦走到白守义身边笑了笑,随即看向暮云深,不知为何,白锦总觉得暮云深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尤其是看到暮云深那一双幽深深邃的眼睛,只觉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她就更不敢多看。 “多谢暮公子帮着我两个弟弟,平日里上山也照顾他们,多谢。” 白锦微微屈膝行礼,眼睑微垂,露出白皙光滑的额头,从暮云深的角度看去,只见白锦生的小鸟依人,容颜绝美,简直能让人看直了眼。 “……暮大哥?” 幸亏白守义叫了暮云深的名字,才让暮云深回过神。 他眨了眨眼睛,低咳一声,移开视线,忙道:“不,不必,而且我也不是啥公子,你唤我名字就行。” 暮云深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白锦站直了身子,也不敢去看暮云深,只转眸看向白守义道:“守义日后不要在这么毛毛躁躁了。” 白守义嘿嘿笑了笑道:“姐,我知道了。” 暮云深眼睛虽然没有看白锦,耳朵可一直竖着听他们姐弟二人说话,眼看着他们就要同他道别离开,暮云深眼眸微深,心中一急,忽然道:“白,白姑娘,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第三十一章他不是好人 白锦听到暮云深微低的嗓音叫她,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紧,面上倒是极为平静,她道:“暮……暮大哥请说。” 暮云深不让她叫他暮公子,就只能跟着白守义他们唤他暮大哥。 而白锦不知道,当她唤出这句暮大哥时,暮云深浑身紧绷,眸色又深了几分。 他低头,低咳了一声看向白守义。 白守义眼珠子一转,下一秒就拉着白守信对白锦道:“姐,你跟暮大哥说话把,我和守信先回家。” 说完,白守义拉着白守信就走。 白锦嘴唇抿了抿,倒是没说啥。 白守信被白守义拉的走了几步,担心的说道:“二哥,咱不跟姐一起回去啊。” 白守义转脸瞪了一眼白守信道:“笨,你没看出来暮大哥和咱姐姐有话要说?” 白守信年纪小,自然不懂,他问道:“暮大哥和咱姐有啥话说?” 白守义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而这边,暮云深看着白守义拉着白守信走了,眼底染上一丝笑意,心道,他这段日子的付出倒是么有白费,白守义显然已经相信他了。 眼眸一转,看向对面站着的白锦,暮云深眸光微深,直直的看着白锦,却忽然静默下来。 白锦虽重活一世,可是突然被暮云深这么个大男人直直盯着,还是浑身不自然,她抿了抿嘴,正要说话,就听暮云深开了口。 “白姑娘,那刘秀才不是个好人。” 白锦一愣,随即抬眼看向暮云深,她没有想到暮云深要跟她说的是这句话。 暮云深目光深深的看着白锦,用白锦看不出的复杂之色,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一些,说道:“相信我,他,他真的不是好人。” 白姑娘,暮云深不是好人!突然的一句话,似打开了白锦尘封已久的记忆。 前世,似乎也有这么一个人曾对白锦说过这句话,他说刘秀才不是个好人,可是那时的白锦是被人突然拦了路,还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白锦只是被吓坏了,而且那个时候她一心爱慕刘言郎,又怎会听信一个陌生人的言语。 而今,在听,却让白锦想起了许多。 白锦抬眼认真的看着面前的暮云深,今天的暮云深依旧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浅蓝色短打,袖子半挽,背上背着一个竹筐。 他墨发高束,身材健硕,尤其是一身的腱子肉,将身上的衣服撑的紧绷绷的,让人看着脸红。 他的皮肤略黑,五官长得缺极为精致,认真看着,暮云深除却比旁人黑一些,倒算得上是这十里八村难得的俊俏男子。 前世,也有这么一个人突然跳出来挡住白锦的去路,然后说了这么句话,可是当时白锦吓坏了,只当那个人是坏人,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记得这么句话,他说完,还安抚她不要怕,可是她怎么能不怕,当下就给吓的跑走了。 “……白姑娘?”暮云深见白锦直直的看着他,眼神复杂又难过,心中一紧,忙道:“白姑娘,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怕,我就是,就是……” “嗯,我知道了。”白锦看着暮云深,忽然出声:“谢谢你。” 暮云深呆了呆,他没想到白锦会这种话。 白锦看着暮云深笑了笑,眼睛弯的像是一个月牙,是真心实意的笑容,直看的暮云深呆住。 “暮大哥谢谢你,真的谢谢。” 前世是她猪油蒙了心,一心以为刘言郎是她的良人,怎能听进别人的劝告。 而今,白锦听到暮云深的话,却是真心感激。 直到白锦转身离开,暮云深依旧呆呆看着白锦的背影,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白锦回到白家,白守义就迎过来,他一脸好奇八卦的问道:“姐,暮大哥跟你说啥了?” 白锦抬眼看了一眼白守义,扬眉道:“守义,你是关心你的暮大哥还是关心你姐。” 白守义笑着道:“当然是姐你拉!” 白锦摇头笑了两声,轻声道:“没说啥,你小孩子别瞎管。” 白守义撇撇嘴,不过在白守义心中是将暮云深当做亲大哥看待的,所以他不担心暮云深会欺负白锦。 想到什么,白守义忙问道:“姐,你为啥不让我跟娘说了刘秀才和白语的事情!” 想到那刘言郎来他们家提亲,又暗中和白语亲昵,白守义就气不过! 白锦和白守义回到屋内,二人坐下,白锦低声道:“娘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即使我们说了她也不会信的,而且,就算是娘信了,依着娘的性子她一定会去大房那边问个明白,白语到时候一定会否认的。” 更重要的是,白锦不想现在就将这件事说出来,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重活一世,白锦自不会这么冲动。 现在婚事不必担心,所以她不能这么着急戳穿刘言郎的真面目,更何况,在白锦心中,还有一个很大的疑团要揭开,她要查清楚,她落水的事情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些,白锦并未告诉白守义,不过白守义听了也点头道:“姐你说得对,依着娘的性子一定会娶大房那边问清楚,到时候那白语倒打一耙,说咱们诬陷她,咱们就更麻烦了!” 白老汉和王氏偏心大房和四房,若是这将是闹出来,三房这边一定讨不到好果子。 “哼!抓人抓脏!姐你放心!我明白的!”白守义重重说道。 日子依旧忙碌而充实,白家三房这边整日的忙着挣钱,而白锦终于也坐不住,想着同白高忠一起下山卖醋。 白高忠和沈氏挺火,自是不同意。 “锦儿你一个闺女家,就在家帮娘做一些事就行,不必陪着爹娘下山受罪。” 卖醋听着简单,实则不然。 卖醋的人到了镇子上要吆喝,还得给人打醋,看驴车,风吹日晒的,常年卖醋,身上也会沾染上浓郁的醋味,这哪里是个闺女家能做的活。 白锦早就猜到白高忠和沈氏会这么说,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来。 “爹,娘,我也想帮家里多挣一些钱,多出一份力。” 沈氏和白高忠听着心中极是熨帖,却不会让白锦跟着他们去受罪。 “爹,娘,其实我心中有个想法,这样可以让咱们家的醋能受欢迎一些,也能多卖一些。”白锦道。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白高忠满脸慈爱,温声笑道:“锦儿有啥法子能让咱家的醋多卖出一些?” 第三十二章传扬手艺 白锦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 她只道前段时日碰见一个路过大邱村的异商客,那商客也是卖醋的,但他的醋同白高忠卖得醋味道却不同。 白高忠听的一愣,随即笑道:“这醋的味道还有啥其他味道不成?” 显然白高忠是不信的,沈氏亦是不信。 白锦笑了笑,她忽然穷神对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你们坐着稍等片刻。”说完,白锦便出了屋子。 过了会儿,白锦回来,手中拿着一个醋壶,另一手则拿着两个粗瓷小碟子。 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又反身出了屋子不知去拿什么了。 白高忠同沈氏对视一眼,他指着桌上的醋壶,轻声问道:“他娘,锦儿这是要做啥?” 沈氏摇头,目中亦是露出疑惑之色。 待白锦再次回到屋内,就见她说中拿着半碗研磨好的辣子,还有两瓣剥好的蒜。 待白锦坐下后,就见白锦拿起醋壶往小碟子内倒了些许的醋。 瞬间,三人鼻尖便闻到了浓郁酸烈的醋香味。 做完这些,白锦抬眼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别人家买了咱家的醋都是为了调味是吧?” 白高忠呵呵笑着道:“那是自然,咱家酿的醋,味道最浓,也是最香,镇子上有好几个人家说用了咱家的醋调味,菜都平日入味好吃一些。” 白高忠这一手酿醋的手艺在整个大邱村都是数一数二的,就是本村也有不少人家来白家三房买醋。 白锦点头:“爹酿的醋味道很浓很香,别人家买了咱家的醋氏为了调味,有的也喜欢沾着醋吃饭,可这醋的味道味道太单一,咱家能酿得,别人家也能酿得。” 白高忠点头。 这是自然,会酿醋的也不止是白家三房,不说大邱村还有其他两家酿醋的人家,就说镇子上就有好几家醋坊。 也正是因为此,白高忠只能做个小本生意,不仅累不说,卖出的醋价钱便宜挣的自然也就少了。 “那若是咱家的醋味道同别人家的味道不一样呢?”白锦说完顿了顿,又道:“或者说,咱家醋的味道比别家的醋味多几味,这样也会吸引不少客人。” 白高忠听的彻底糊涂了:“锦儿,这醋的味道还能有啥其他味道?不就算酸香味吗?” 沈氏亦是一脸不解的看着白锦点头道:“锦儿,娘明白你的心思,可你不懂酿醋,就说咱自己家吧,每天吃的醋不就是那个味道么?” 白锦转眸看着沈氏,嗔怪道:“娘,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时常跟着爹,爹是怎么酿醋的,我是知道的。” 白高忠笑呵呵的点头,这倒是真的,自白锦会走路以来,她就经常跟在白高忠屁股后面。 往年,白高忠酿醋的时候,白锦就跟在白高忠,身上都是一股醋香味。 不过等白锦年纪大了一些,身氏也怕一个姑娘家身上总是醋味不好,白锦这才不跟白高忠。 白锦将面前的两个碟子放在桌子中间,而后有将一旁的辣子拿过来,伸手捏了一把辣子放入醋碟子内。 “有人喜欢吃酸味,也有人喜欢是辣味,镇子上有好几家的饭店做出来的辣菜就很好吃。” 白锦说完,也将沾了一些辣子的醋碟子退到白高忠和沈氏面前。 “爹,娘,若是咱们酿出了辣子醋,是不是比这样更好入味,也更香,更省事一些?” 白高忠垂暮直直的看着浸了辣子的醋,浓眉紧蹙。 少时,白高忠抬眼看着白锦,有些犹疑的说道:“锦儿,你是说酿出辣子醋?”怎么可能? 白锦点头,她相信白高忠会很快明白她的意思,白高忠氏自小就在镇子上跟着醋坊的掌柜的学手艺的,在这酿醋上,白高忠还是很有天分的。 沈氏听着他们父女二人说话,却有些不明白,她奇怪问道:“锦儿,这酿醋还能酿处辣子醋来?咋可能?” 白锦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坐在面前的白高忠。 不知过了多久,就见白高忠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他抬眼看着白锦,看上去很兴奋也很激动:“酿辣子醋不难,难就难在度量的把握和入味。” 白锦点头:“师傅……商客师傅也是这么说的,我吃过他酿出来的辣子醋,味道极好,也很罕见。” 白高忠双目发亮,经过白锦这么一提醒,倒是激发了他不少的思绪。 他目光一转,又落在桌上的蒜上,指着那蒜问道:“锦儿,那这蒜呢?” 白锦取过剥好的蒜,沾了一点醋拿在鼻尖闻了闻,又起唇咬了一小口,只觉入口酸辛,味道浓郁。 “咱们这边的人好吃面食,尤其是吃饺子时,喜吃一些蒜头,爹,若是咱们能酿出带着蒜味的醋,是不是也很特别?” 白高忠当下就明白了白锦的意思,若是能酿出带了辣子的醋和带了蒜香的醋,那自是同别家的醋味不同。 这个想法好是好,只是…… “这……能酿出来吗?”沈氏也明白了白锦的意思,只是这种醋哼酿好么? 白锦道:“娘,我们虽然不知道能不能酿好,但总可以去尝试啊,而且那位商客师傅还告诉了一些方法,到时候我可以和爹一起酿。” 白高忠神色激动,高兴道:“锦儿,你说那位商客师傅告诉你方法了?” 白锦点头。 虽说前世白锦做了不少的错事,可是在酿醋这方面,却还算是遇到了贵人,想到她的师傅,白锦心底一叹。 这一生,也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去京城,去看看她的师傅。 “……锦儿,那位商客师傅怎会平白无故的告诉你这些?”沈氏要比白高忠想的多一些,自然有许多疑问。 白锦回过神,低咳一声道:“娘,那位过路的商客见我生的聪明伶俐,又知道咱们家是酿醋的,就像遇到知音,就同我多说了几句,他说这样可以将酿醋的手艺传扬下去,也算是一种修行。” 为了安抚沈氏,白锦只能将前世她酿醋师傅的话说出来。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一愣,沈氏嗔了白锦一眼,笑着道:“你这丫头,倒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白高忠更是愣愣的问道:“传扬酿醋手艺?这,这若是别人家得了这种手艺,他还咋挣钱?” 第三十三章配不上刘秀才! 是啊,将这种酿醋的手艺传扬给别人,自己咋挣钱,白锦当初也问过师傅这句话。 毕竟一个酿醋师傅又不是佛僧需要普度众生。 白锦还记得师傅的回答,他说:“手艺嘛,就是要传扬的,泱泱华夏,普天之下都是咱们的人,若是人人都想占为己有,那咱们天朝能发展的那么快,那么好。再说了,我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有这门酿醋的手艺,能提前发扬光大,那将来我也是要载入史书的啊!哈哈!” 对于师傅的话,白锦很多都是听不懂的,她知道师傅这个人很怪,还总是说他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经常提起天朝什么的,白锦不明白,也都是静静的听着。 她在师傅那里待了不过几天,也学到了不少东西,若不是因为刘言郎一家子忽然将她赶出门外,她又一心求死,兴许,那时她还能多陪伴师傅一段时间。 白锦收回思绪,吸了吸微涩的鼻子,看着白高忠道:“爹,人的想法总是不同的,咱们现在想的便是怎么能将醋卖的多一些,好一些,这样爹和娘也不会这么辛苦了。” 白锦知道沈氏为了家里三个孩子的亲事,除却和白高忠卖醋,她还在外面找了其他活计。 他们这么累,都是想多攒一些钱,让家中几个孩子能有个风光体面的婚事。 白高忠点点头,叹道:“锦儿说的不错,若是这种醋能酿成,那必然会说欢迎,兴许咱们还能同镇子上的饭馆合作上呢。” 若真是这样,他们有了钱,就可以在镇子上盘个店,开个醋坊卖醋,这样也避免了每日推车下山,风吹日晒的也累。 想法是很好的,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酿出这种醋。 天色将晚,眼看着夕阳西斜,天色渐暗,村上忙碌的人们都回了家中,家家户户都生了火,起了灶,准备做饭,远处看去,只见大邱村家家户户的屋顶的烟筒冒着烟,一派祥和。 今天不是白家大房轮房的日子,白妙在屋内换了一身崭新的衣裙,又拿着梳子梳了梳刚梳好的发髻。 垂眸看去,只见模糊不清的铜镜中,映出一张娇俏的鹅蛋圆脸。 白妙今日特地抹了新买的胭脂水粉,又穿了平日舍不得穿的新衣,对着禁止扭了扭身姿,白妙一回头,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满意的笑笑。 她将梳子放下,又对着镜子抿了抿刚抹了口脂的嘴唇,想到什么,她面颊微红,眼底闪过一丝羞涩期待之意。 白语挑帘子走进屋,就见白妙对着镜子,一脸羞涩的笑着。 “……姐,你要出去?”白语走过去,看了一眼白妙身上的浅粉色衣裙,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低声问道。 白妙站起身,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满意一笑,这才转身看向白语,柔声道:“嗯,美娥让我去她家寻她说说话。” 白语一脸怀疑的巡视一圈白妙周身,问道:“姐,你去见美娥咋穿的这么好看?”说着,白语有看到白妙嫣红的嘴唇,问道:“还特地抹了胭脂水粉,姐你真的是去见美娥?” 白妙秀眉微蹙,盯着白语,暗道,她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多事了。 白妙扬眉,换不走至白语面前,牵起白语的手,目光温和的看着白语,柔声道:“语儿,你知道的,姐哪次出门不是精心打扮一番,小姑娘爱美嘛,就像你一样。” 说完,白妙从袖中拿出一盒新的胭脂递给白语,笑着道;“喏,上次答应给你买的胭脂,你看看喜不喜欢。” 白语看到那盒胭脂,果然喜笑颜开,忙接过来打开盖子在受伤抹了抹,又递到鼻尖闻了闻,笑着道:“味道真好闻……” 白妙笑睨了她一眼,温声道:“你喜欢就行,那姐出门了,一会儿爹娘闻起来,你就说姐去美娥家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白妙松开白语就准备走。 白语动作一顿,忽然专设盯着白妙的背影,说道:“姐,你真的是去见美娥?” 白妙秀眉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之色,面上倒还是温和之色,她道:“是啊,美美,一会儿爹娘回来,记得帮姐说啊。”顿了顿,白妙又笑着道:“语儿辛苦你了,等下回姐去镇子上,在给你买一盒口脂。” 白语眼中先是一亮,随即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也不再激动,她盯着白妙看了一会儿,点头道:“那行,姐你去吧,等爹娘回来,我会告诉他们的。” 白妙满意一笑,心道就知道这些东西能收买住这个小妹的心,转身踏着轻盈的步子走出了屋子。 待白妙离开,白语几步走过去,坐在白妙平日梳妆的地方,一低眼就看到镜中的自己。 说来,白妙和白语长得还算是有三四分像,但白语要比白妙瘦弱一些,脸色有些蜡黄,所以自然不如白妙看着美。 白语咬着牙,将手中的胭脂盒子摔在桌子上,忿忿的自言自语道:“啥去见美娥,肯定又是去偷偷的看刘大哥!” 想到刘言郎,白语心中划过一丝涟漪,眼中满是倾慕之色,可是想到她在刘言郎和白妙之间永远是个传信的,白语心中就愈加气愤。 白语咬牙恨恨道:“都定亲了!还去见刘大哥!真是不要脸!”说完,白语犹自不解气,她伸手拿过桌上的那个胭脂,狠狠的摔在地上,嘴里骂道:“别以为给我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 发泄了一通,白语转脸,就看到镜中的自己。 她缓缓伸出双手摸着瘦消的脸颊,想到平日里家中的好吃的都给白妙吃了,而自己吃不上好的,还总是受气,白语心中就更恨! 她们本是亲姐妹,可是为啥活的就这么天差地别! 她白妙受爹娘待见,受爷奶待见,还有刘言郎那么个俊俏郎君喜欢! 自己呢,自己就只能在家里给张氏熬药!受气!给白妙和刘言郎传信!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刘大哥,我长得也不差,你为啥喜欢我姐?”顿了顿,白语恶声恶气道:“她根本配不上你!她都定亲了!” 第三十四章你后悔了? 天色将黯,白妙踏着夕阳余晖走到了她往日时常来的小溪边。 步子停下,白妙低头看着溪水中倒映出来的容颜,红唇微弯,露出一丝羞赧期待的笑容。 踏踏踏!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妙连忙抬头转过身,看着由远及近走来的男子,白妙唇边的笑容更大,她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双眸染着羞涩倾慕之色。 “刘郎,你来了。” 待那人走近,白妙羞涩的垂下头,柔声唤了一声。 来人身穿一袭青色粗布长衫,墨发高束,容颜俊秀儒雅,周身更覆着一层书生气,正是刘言郎。 刘言郎看着精心打扮了一番的白妙,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唇边扬起一丝笑容,温声道:“妙儿,你今天可真美。” 白妙面颊更红,她缓缓抬头,同刘言郎注视一瞬,就见刘言郎缓缓走近白妙,伸手将白妙抱在怀中,而白妙也依势靠进刘言郎怀中。 夕阳的余晖将溪水映照的极为美丽,几只水鸭子游到了溪水中,嘎嘎的叫着。 白妙依在刘言郎的怀中,看着眼前景象,只觉心安幸福。 “刘郎,你说它们想不想鸳鸯?”白妙指着子啊溪水中游着的水鸭子柔声说道。 刘言郎笑了笑:“像,你们它们不管游到哪里都不分离,可不就像我们一样么?” 白妙脸上染起笑容,下一瞬,白妙脸上的笑容消失,低声道:“我们怎么能跟它们相比?我们都不如它们……” 刘言郎听出白妙言语中的失落和哀伤,他扶着白妙站起身,垂眸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之人,说道:“妙儿,怎么了?” 白妙看着刘言郎,嘴唇抿了抿,哀伤道:“刘郎,我说的是实话啊,那水鸭子都能成双成对,可是我们……” 刘言郎皱眉:“妙儿,你放心,我说过不会负你。” 白妙自然相信刘言郎,她只是在担心白锦!想到白锦要嫁给刘言郎,白妙眼底先是闪过一丝嫉妒和愤怒,紧接着又悲伤起来。 “刘郎,你说过我助你娶到白锦,然后你就会去我家提亲。” 刘言郎点头:“是。”说完,刘言郎神色忽然变得欲言又止,一副犹豫的模样。 “……刘郎,咋了?”白妙见刘言郎脸色忽变,心中有些担忧焦急,忙问道:“刘郎你,你是不是后悔了?” 刘言郎忙摇头,他神色温和,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妙,伸手主动握住白妙的手柔声道:“妙儿,我怎会后悔?只是……” 白妙见刘言郎这种神色显是心中有事,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刘郎,你,你不是已经去三房那边提亲了么?怎么,难道……不顺利?” 刘言郎摇头深深叹息一声,说道:“是,白家三房拒了我们家的婚事。” 白妙先是一惊,随即心底一阵惊喜。 白家三房拒了刘言郎的婚事,那白锦就不会嫁给刘言郎,想着,白妙心中的高兴渐渐消失。 她看着刘言郎脸上的沉沉之色,嘴唇抿了抿,目光直直看着刘言郎,低声问道:“刘郎,你,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白锦?” 刘言郎垂眸看向白妙,先是蹙眉,后道;“自然不是。” 白妙咬唇:“……既然不是,刘郎你有啥好伤心的?”如果可能,白妙真希望刘言郎上一次提亲是去白家大房,这样她就可以嫁给刘言郎。 刘言郎蹙着眉宇,目光沉沉的看着白妙,却还是耐心的温声说道:“妙儿,你知道的,我娶白锦只是因为沈家。” 是啊,也正是因为这个,白妙才会帮着刘言郎暗中算计白锦。 白妙咬着唇,面上染了一丝犹疑,她心中所想缓缓说出来:“刘郎,其实,其实现在你根本不必娶白锦。” 刘言郎沉眸看着白妙。 白妙握着刘言郎的手,缓缓说道:“刘郎,你现在是白锦的救命恩人,也就是白家三房的救命恩人,若是你有事去求白家三房,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归根结底,白妙还算是不愿意刘言郎娶了白锦。 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去娶别的女子,若是旁人,白妙兴许早已闹将起来,可是现在是刘言郎,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郎,是她白妙心爱之人。 白妙为了嫁给刘言郎,刘言郎有所求,白妙自然权利帮助刘言郎,甚至不惜暗中害白家三房和白锦。 刘言郎目光沉沉的看着白妙,眸光飞快的闪了闪,他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丝温和儒雅的笑容。 “妙儿,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么?”说完,刘言郎自己就先摇了摇头:“那样不行的。” 白面有些急了:“咋就不行了?刘郎你可是白家三房的救命恩人!三婶她为了你一定会去求沈家帮你的。” 刘言郎淡淡笑了笑,却是转身不在看白妙,而负手站在溪水边,沉沉复杂的目光望向那被余晖映照的溪水。 “我若娶了白锦就是白家三房的姑爷,沈氏才会真心实意的帮我,帮我们家,而我只是一个旁人,我可以去求一次,却不可以在去求第二次。” 更重要的是,刘言郎自觉自己一个堂堂秀才郎,一个见了县老爷都不必下跪的秀才老爷,让他低头去求白家三房,那不如杀了他! 再刘言郎心中,只要白锦嫁给她,那白家三房和沈家为了白锦也会主动帮他们家。 白妙抬眼看着刘言郎转身似被夕阳余晖渡了一层精光,真正是俊秀让人心动。 可是想到刘言郎家中的情况,白妙心中又恨,那刘家一家人根本配不上当刘言郎的爹娘! “刘郎,苦了你了。”白妙心疼刘言郎,忍不住握住刘言郎的手。 刘言郎转过身,对着白妙温和一笑,惹得白妙面颊绯红,神色羞赧。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帮着我,我自感觉不到苦。”刘言郎反手握住白妙,温声道。 白妙咬了咬唇,却是垂下了头低声道:“刘郎,你,你娶了白锦是为了沈家,到时候又如何休了她?” 第三十五章我不会负你 白妙话落,一双水盈盈的眼睛便直直望着刘言郎。 刘言郎垂眸深深看着白妙,双手更是紧紧牵着白妙的双手,他道:“妙儿,你不相信我?” 白妙一怔,随即便见刘言郎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低声道:“妙儿,我心中只有你一个人,即使我娶了白锦,我心中也只有你一个人。” 白妙神色间露出欢喜之意,她点头柔声道:“刘郎,我当然相信你,只是想到你娶了白锦……”白妙咬起了嘴唇。 刘言郎叹息一声,满脸低沉之色的说道:“现在谈这些又有何用?白家三房已经拒了我的婚事,我无法娶白锦,家中恐怕……” 看着刘言郎俊秀儒雅的脸上露出难过愁闷之色,白妙心中很是心疼。 她咬了咬唇,低声道:“……刘郎,我,我可以帮你。” 刘言郎迅速转身,目光中染上了喜色,他握紧白妙的手,问道:“妙儿,你果真还愿意帮我一次?” 白妙见刘言郎笑了,自己也笑了,她点头,柔声道:“嗯,我不愿见刘郎你如此难过的样子。” 刘言郎显是极为高兴,他目光温柔的看着白妙,声音温润:“妙儿,我刘言郎今生能有你相伴足以。” 白妙面颊一红,她有些羞赧的垂下头,却是缓缓说道:“刘郎,只要你答应我待家中事了却,便休了白锦,然后……” 刘言郎垂眸看着白妙因垂下头儿露出的一截白皙细嫩的脖颈,他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却是温柔的执起白妙的手,在唇边亲了亲。 “我答应你。” 白妙因为刘言郎的动作而羞红了脸。 “刘郎,你要我如何帮你?” 刘言郎伸手将白妙抱在怀中,倾身将嘴唇贴在白妙耳边。 少时,刘言郎直起身子,却见依在刘言郎怀中的白妙却极为微妙。 她身体略微有些僵硬,脸上不知是不吓的还是被羞的,她抬眼看着刘言郎,结结巴巴的低声问道:“刘郎,这,这样会不会……” 刘言郎握紧白妙的手,温声道:“妙儿,想我堂堂的读书人,若不是因为被逼的没办法了,又怎会……” 说着,刘言郎又深深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一丝羞愧之色,他松开白妙的手,后退两步,摇头道:“罢了,你若是不愿意就算了,其实我也不愿意用这种法子,毕竟是有违圣人所训,我苦读圣贤书却不是要做这些。” 白妙一听,连忙摇头,她忙上前两步,主动抓住刘言郎的手,仰头看着他说道:“刘郎,我自是相信你的,你必是被家中逼的没办法了,才会想出这种法子。” 只是……只是这件事实在有些大胆,也有些缺德,白妙不知道该不该做。 刘言郎也不催白妙,反而出声一直劝白妙。 “妙儿,我明白的,你和白锦是姐妹,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娶白锦,你若是不愿意,有何情有可原。” 白妙摇头,她倒不是不愿意帮刘言郎,更不是因为怕白锦受到伤害。 反而,白锦的名声越不好,白妙才越高兴。 毕竟,从小白妙就在嫉妒白锦,她们都是白家的闺女,虽说她在白家大房中过得也还不差,可是比起被白家三房捧在手心的白锦来说,还是差了太多! 大家都是闺女,凭啥白锦就能受到那么多宠爱!凭啥她就啥活都不做!每天活的像是一个千金小姐! 白妙嫉妒白锦自小过这的优渥日子,更加嫉妒白锦能受到爹娘的宠爱!就连白家三房那两个小子,都知道宠着姐姐! 白妙嫉妒,所以她恨不得白锦的生活越来越不好,名声越来越不好,这样,她才能将白锦踩在脚底下! 静默少时,白妙才抬头,目光去而几位坚定,她握着刘言抗的手,柔声道:“刘郎,我帮你。” 刘言郎的嘴唇缓缓弯起,他温声道;“妙儿,你放心,我刘言郎此生定不负你!” 白妙倾身,将会头靠在刘言郎的胸膛上,缓缓说道:“刘郎,妙儿做这么多可都是为了你,即使冒着得罪三叔三婶,也要帮着你,所以,你一定要记着你所说的话。” 刘言郎抱着白妙,抬头看着落日余晖,看着即将暗下来的天色,他目光复杂难辨,声音却极为温柔:“你放心,我怎会骗你?” 而在不远处,只见那半人高的草丛中一个黑影闪过,悄无声息。 日子依旧平静,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也渐渐转暖。 白家三房这边依旧是忙碌的,而在忙碌之中,白高忠也在日以继日的研究如何酿造出辣子醋和蒜香醋,如何让它们融合入味。 有了白锦在一旁协助,白高忠倒是少走了不少弯路,只是这酿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得需要不少的时日。 没了刘家的婚事,白锦过得倒是也舒心,在闲暇时间,白锦也会做一些绣活儿,然后将绣成的成品都收起来,瞪等着下次下山将这些绣品卖了。 在白锦心中,这一世她不仅要让自己家能活的舒心,还要让白守义和白守信能有钱去书院读书,所以她在努力让自己多赚一些钱。 这一日,白锦刚拿起绣品绣了没一会而,便听屋外有人唤她的名字。 这几日不是白家三房轮房,所以白日里白高忠和沈氏下山去卖醋,白守义和白守信也上山去砍柴,家中只声息阿白锦一人。 将手中绣活放起来,白锦起身掀开帘子,就见白妙刚好走进堂屋。 “妹妹,”白妙笑盈盈的走近白锦,说道:“我方才在外面唤了你好几声呢,三叔和三婶不在?” 白锦神色淡淡的,闻言点头道:“嗯,爹娘出去了。” “守义和守信也不在?”白妙环视了一圈屋内,笑盈盈的问道。 白锦秀眉微蹙,而后抬眸看着白妙问道:“有事吗?” 白妙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说道;“姐姐来找妹妹,必须得有事吗?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话。” 白锦秀眉蹙了蹙,她倒是不觉得和白妙有啥好说的。 虽说白妙同张氏一样,见着谁都是和和气气,笑着的,可是她们待人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以前不觉得,这重活一世,白锦看的多了,想的多了,也就觉出难一点味来。 尤其是她现在对白妙有很多怀疑,就更觉她的话假了。 白妙和白锦坐下来,倒真的是闲话起来,只是白锦说的不对,大多数的时候都在点头。 白妙看着心中虽有些火气,面上却依旧笑盈盈的。 白妙看到放在白锦旁边的竹篓,目光一亮,伸手就将竹篓拿过来,将白锦刚绣了一半的花样拿过来看。 “妹妹,你这绣花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白锦神色淡淡,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对了,妹妹,上次美娥还说你绣花绣的不错,想着像你讨教一些呢,左右咱们现在闲着无事,不如去美娥家给她指点一二?” 第三十六章你太偏心了! 说着,白妙起身就拉着白锦站起身,往外走。 白锦秀眉紧蹙,对于白妙的亲近她有些不舒服。 “美娥的绣艺不比我的差,我看还是算了。”白锦推开白妙的手,拒绝道。 白妙见白锦又坐回去,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愤怒,脸上却还是扬起笑容,她弯身再次将白锦拉起来,笑着道:“妹妹,三叔和三婶都不在家,守义和守信也不在,你一个人待在家中多无趣,再说了,自你身体养好后,又有些许时日没有去村子里转转了吧?” 白妙见白锦面色没有一丝动容,心下不免有些焦急了。 也不知这白锦是怎么回事,以往只要她对白锦说些什么,白锦总会听进去的,可是现在白锦是完全不将她这个姐姐放在眼里! “妹妹走吧,你一个人待在家中,也没个人跟你说话,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转转,见见美娥还有村上其他人。” 说完,白妙手上使了力,也不管白锦愿不愿意,就直接将她拉起来出了屋子。 白锦今天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白锦不禁停下脚步,转脸定定的看着白妙。 “……妹妹,咋了?”白妙还是第一次看到白锦有这种锐利的眼神,一瞬间,她竟是有些心虚的不敢看白锦。 “姐姐,我们真的是去见美娥?”白锦看了白妙一会儿,忽然问道。 白妙一愣,心中一个咯噔,以为她知道了啥,可是细看白锦神色,却也并未看出什么。 白妙自觉她和刘言郎之间的事情瞒的很好,除却白语那丫头知道,白家乃至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她白妙才是刘言郎真正喜欢的人。 白锦就更不知道了。 白妙心中稍定,对着白锦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不过你要是想去看看其他人,我也陪你去。” 白锦垂眸,想了想,她点头应道:“行,那就出去走走。” 白妙脸上露出笑容,双手亲昵的拉着白锦就出了白家。 等她们二人背影消失不见,大房的门帘却是忽然被人掀开,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语。 白语目光直直盯着白家大门的方向,双手更是紧紧的绞在一起,一双黝黑的双目中似在挣扎。 “语儿!语儿!臭丫头你去哪了!” 屋内响起张氏斥责般的叫喊声,惊的白语回过神,她咬着唇看了一眼外面,反身快步进了屋。 “娘,您叫我?”白语进了屋,就见张氏双手拿着一包药材,虽然她站的远一些,可是鼻尖还是能闻到那药材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 “去,给娘将这药煎了!还是上次娘交代给你的时辰。”说着,张氏就将手中的药材递到白语手中。 “死丫头你给我操着点心啊,要是这药熬的像上一次错过了是时辰,看我怎么收拾你!”张氏的性子越来越烦躁易怒,在外人面前还好,若是对上家里人,尤其是白语,张氏就将火气全部发在白语一个人身上。 白语心中自是委屈,鼻尖充斥着难闻的药味,白语咬了咬牙,抬眼瞪着张氏,大着胆子道:“娘,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女儿,为啥每次都是我去熬药,你咋不让我姐去熬药?” 张氏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眼。 她身后就拧着白语的耳朵,恶声恶气的斥道:“死丫头你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都不愿意帮娘做事了啊!” 白语疼的呲龇牙咧嘴,她心中怒急又恨急,急的脱口就道:“我咋没有帮你!家里的事哪次不是我做!白妙凭啥就不用做!你太偏心了!” 张氏一听,心中火气更大,她手上使了力气的拧着白的耳朵,直疼的白语连声痛叫。 “我偏心?我是没让你穿暖,还是没让你吃饱?”张氏双目瞪的极大,怒声道:“你个臭丫头,我和你爹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还敢说这种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说着,张氏的巴掌就狠狠的打在白语的身上。 不过几下,白语就疼的开始告饶,哭着说不敢了。 “哼!”张氏松开拧着白语耳朵的手,一首插着腰,一手指着白语骂道:“让你多干了一些活,就说我偏心!我偏心咋地!你能像你姐一样那么聪明,你能像你姐一样哄的你爷奶高高兴兴?” 这话倒是不假,白妙完美的继承了张氏的一张巧嘴,在家里尤其是白老汉和王氏那边,白妙总是将他们两个撩人哄的高高兴兴,不找张氏的麻烦。 白语自是说出话来,她现在也不敢说。 张氏又骂了几句难听话,就推者白语去大方的小灶坊去熬药。 白语哭的眼睛红肿,身上刚被张氏打的地方还隐隐作疼,心中更是怒急恨急,也委屈急了! 她将药材全部倒在瓦罐内,添上水,烧了火,可一双红肿的眼睛却充斥了扭曲的怒意。 爷奶不疼,爹娘不疼!唯一的姐姐还总是拿她当做垫脚石,甚至是跑腿的!白语怎能不很,怎能不怨? 尤其是想起刘言郎和白妙在一起,白语只觉心中一团嫉妒的火在熊熊燃烧! 忽然,白语猛的站起身,一双扭曲的目光中染着怒火和嫉妒。 不行!她不能这样下去!家中没人疼她,自有别人疼她!家人不帮她,她就自己想办法。 心中打定了注意,白语也不管小灶上熬的药,她反身出了小灶房,躲过了张氏的眼睛,出了门,就朝着三房那边走去。 “喂!你干啥?” 白守义和白守信背上背着砍好的柴,刚进了白家大门就看见白语站在他们家门口。 白语转过身,看向白守义和白守信,然后眼珠子一转,又看到跟在白守义和白守信后面那个人,神色顿时就变了。 “你咋来我家了?谁让你进来的?”白语指着暮云深,目露嫌弃和厌恶,她是见过暮云深,当时她还觉得暮云深长得俊俏,芳心还动了动。 之后白语在张氏和别人口中听了暮云深的事情后,暮云深在白语眼中那就成了洪水猛兽。 一个人人大喊灾星的人,谁碰到谁倒霉,谁能不避如蛇蝎? 暮云深显然已经习惯别人对他的态度,他面色始终不变,神色冷沉。 “是我让暮大哥进来的,咋的?”白守义瞪着白语。 白语后退几步不敢过去,她目中厌恶太过明显,心中又有些急了,那件事她必须赶快说。 “守义,再怎么说我也大你一岁,是你姐姐。”白语带了怒意。 白守义皱眉,倒是没有说话。 “你有啥事?”白守义问。 白语抿了抿嘴唇,又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暮云深,咬了咬牙,她道:“你姐跟我姐出去了,不知道出了啥事。” 第三十七章她想干啥? 一句话让白守义和暮云深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暮云深,他一张俊朗刚毅的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哼!她咋又来找我姐!上次害我的姐落水,这次咋又来缠着我姐出去!她想干啥?” 白守义想的简单,他就是讨厌白妙,尤其是发生了上次落水的事情,白守义直接就将白妙给怨上了。 “我姐她们去哪了!我去找我姐!”白守义拧着眉怒声问道。 白语心中也怒,她哪里知道白妙会带着白锦去哪。 昨日她偷偷跟着白妙听到了她和刘言郎的谈话,虽不知白妙和刘言郎具体谈了什么,但是白语敢肯定,白妙要帮刘言郎做一件事,而那件事的对象就是白锦。 白语自然不是担心白锦,她只是在嫉妒,她想,若是白妙这件事做不成,那刘言朗那里一定会责怪白妙。 白语嫉妒白妙,她不想让刘言郎喜欢白妙,更不想让白妙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她要让白妙失败!她要破坏白妙的计划! 心中思绪万千,也不过几息的时间,白守义又追问了几句,见白语不肯说,他将背上的柴仍在地上,跺脚道:“不说算了!我自己去挨家挨户的找!” 白语心中一动,白守义这样出去,虽说有些张扬了,但是也可以闹得人尽皆知,只是这样太过浪费时间,若是时间长了,白妙那边已经事成了,她岂不是白做了? “等一等!”白语忙出声唤住白守义,想了想她道:“我姐在村子里和美娥最好,不如你去她家问问?” 白妙离开前,白语特意问了一句,白妙就随口说了一句去美娥家转转,兴许白妙就是带着白锦去美娥家了。 至于白妙究竟想要做什么,白语却是不知道的,她现在祈祷的就是希望白守义能快些找见白锦,然后让白妙的计划失败! 只有这样,刘言郎才能看到她白语! 白语话落,白守义才刚转身,就见暮云深也大步离开。 白守信也将背上背着的柴仍在地上,忙跟着白守义跑了出去。 白语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的眯起了眼睛,自言自语道:“姐姐你可别怪我,谁让你从小到大都在抢我的东西,现在还抢我喜欢的人!” 大邱村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整个大邱村约有百来户人。 白妙口中的美娥家,就住在大邱村的村东头,而他们白家则住在村子的正中间的位置。 走了有半炷香的时间,眼看就快到美娥家了,白妙正笑呵呵的同和白锦说这话,目光一转,她忽然看到路旁开着几束漂亮的花。 “这花可真美。”白妙松开白锦,就走过去弯身去摘花。 白锦站在原地,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怎么说话,她心中有所警惕,也在等,她在等着看白妙今天又想做什么事请。 “有蛇!诶哟!” 忽然,白妙先是惊叫一声,紧接着就见她脚下一个踉跄给跌倒在路旁。 白锦闻声忙走过去,就见白妙爽说撑着地面,面色苍白的看向白锦叫唤道:“妹妹,有蛇!” 等白锦走到白妙身边,抬眼看去时,就见那几束花的不远处果然盘旋着一个黑黑的事物,仔细看去,却见那东西不是蛇,而是一捆黑的发霉的粗绳子。 白锦扶起白妙,待白妙又看了几眼,这才拍着胸脯道:“可吓死我了,我以为是蛇……” 白锦收回目光,扶着白妙走了两步,却见白妙诶哟诶哟痛叫着竟是一步都走不了。 白妙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摸着右脚,满脸痛苦之色,诶哟痛叫着:“我的脚恐怕是崴了,可疼死我了……” 白锦蹲下身子,看了看白妙摸着的脚踝,蹙眉道:“我先扶你去美娥家,然后再给你去叫村上的郎中。” “……别,我脚疼,咱们离美娥家还有一段路要走呢。” 白锦站起身,四处看了看,只见她们刚好走到村子的一个十字岔路口,正前方是去美娥家的方向,后面是回去的路,左右两路都是村上其他村民的家。 “妹妹,我这脚真的不能走了,美娥家是去不了了,不如先扶我去找个地方歇息歇息,揉一揉兴许就能好了。” 说着,白妙也抬头朝着四周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前边不远处的一个漏了顶的茅草屋。 “妹妹,你扶我去那里歇歇脚吧。”白妙指着那破败的茅草屋道。 白锦秀眉微蹙,垂眸看向白妙,只见白妙揉着右脚踝,却是解释着说道:“妹妹,咱们两个姑娘家贸然去别人家歇脚不方便,不如就先去那歇歇,那茅草屋都破成那样了,我看着没人住,兴许就是放杂物的。” 白妙说完,听不见白锦的声音,就抬眼去看白锦,随即就看到白锦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盯着她,似乎能看到透她的心思。 “……妹妹,你咋了?”白妙扯了扯嘴,掩去心底的一丝心虚,问道。 白锦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她抬眼看了看那茅草屋,眸光闪了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儿,才听白锦道:“你真的要去那里歇脚?” 白妙连忙点头:“恩啊,要是歇歇还是疼,那就得麻烦妹妹去给我找郎中了。” “嗯。” 白锦弯身扶着白妙站起身,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茅草屋走过去。 这茅草屋破败不堪,没有窗户,只有一道残破了的木门。 白妙扶着一旁的柱子,抬眼对白锦说道:“妹妹,我脚不能动,你帮我进去看看里面能不能歇脚。” 白锦回过身却直接扶着白妙,说道:“不管这里啥样,能不能歇息,都得在这里歇脚了。” 白妙嘴唇动了动,看着白锦淡漠的神色,她倒是也没在说什么。 开了门,白锦扶着白妙走进去,环目四顾,就见这茅草屋内啥都没有,只有墙根处摆了一大堆干草堆,鼻尖更是充斥了发霉和灰尘的味道。 白妙掩着鼻子咳了几声,眼珠子落在那堆干草上:“妹妹,你去将那些干草弄一些过来,让我坐吧。” 白锦回头看了一眼白妙,而后沉默的点点头。 等她反身朝着干草堆走去时,只见白妙迅速从袖中拿出一把锁,转身就走。 “白妙,你去哪?” 第三十八章识破诡计 白妙浑身一僵,紧接着就见白妙抬脚希朝外跑去。 白锦对白妙本就有防备,自然不会让白妙就这么跑出去将自己关在这里。 她用力拉住白妙的手臂,二人拉扯间,白妙手中一松,手中的锁就这么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扬起一地的灰尘。 白锦松开白妙弯身将那把锁捡起来,而后抬眼冷冷的看着白妙,神色沉沉。 “你要做什么?”白锦冷声问。 白妙有些慌乱起来,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不小心将藏起来的锁掉出来。 她眼珠子乱转,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结巴的说道:“这,这就是我随身带着的锁,妹妹你快还给我……” 白锦自然不会还给白妙,她后退几步,避开白妙的手,目光垂下落在白妙的双脚上。 “姐姐,你的脚好了么?” 白妙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却是又气又急,她好不容易才将白锦给骗到这里,没了锁她咋将白锦给锁起来? 白锦神色冷冷的,手紧紧捏着那把铁锁,冷声问道:“你将我骗到这里,又拿了这把锁,是想将我锁在这里?”说完,白锦走近白妙黑眸直直瞪着白妙,问道:“白妙,你究竟想做什么?” 白妙没有想到白锦竟然还这么警觉,若是以前,白锦绝对不会对自己有防备心,可是现在…… 白妙扯了扯嘴,干巴巴的说:“妹妹,我没想干啥啊,我,我是来帮你的!” 白锦蹙眉,却是冷笑道:“帮我?帮我把自己锁起来?白妙我可没有让人关起来的嗜好!” 白妙被白锦犀利的眼神看的有些着急,更有些心虚,她心知现在是骗不了白锦了,所以只能…… 白妙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她猛然抬头狠狠盯着白锦咬牙道;“自然是帮你和你的情郎见面!” 说完,不等白锦反应,就见白妙发了狠的忽然伸手狠狠的推了一把白锦。 噗通! 白锦没有防备,被推得倒在地上,手中的锁也掉出来。 白妙弯身捡起锁,反身就快步跑出去,将木门用力关上,眼看她就要上锁,谁知一只手掌突然出现用力敲了一下白妙的脖颈。 白妙只感觉后颈一麻,眼前一黑,瞬间就到了下去,手中的锁也掉在地上。 那人一把推开门,抬脚跨过倒在地上的白妙就走进了屋内。 木门一关一合,不过瞬息之间,白锦刚站起来,衣裙上还沾了不少的灰尘,神色容颜也有些狼狈。 听见有人进来,白锦一张因紧张而苍白的脸上却是露出狠色,她狠狠瞪着那进了屋的人,形容之间竟是有些像发了狠的老虎。 当看清来人后,白锦脸上狠厉的神色一愣,张口道:“怎么是你?”暮云深? 暮云深看到白锦脸上露出那种表情,亦是一愣,他还真是没有想到,往日里总是乖巧温顺,待人疏离温婉的白锦,竟还会露出这种攻击性的表情。 暮云深目光一转,就落在白锦沾了灰尘的衣裙上,他大步走过去,在白锦忽然紧张起来时,忽然蹲下身子,抬手将白锦衣裙上沾着的灰尘和草屑拍打下来。 暮云深做的很仔细,眼神也很认真,一时间,白锦浑身紧张又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我正在找你,刚好走到这里,看到了这个……” 做完这一切,暮云深这才站起身,目光深深地看着白锦,伸手从怀中拿出一方白色帕子。 白锦垂眸一看,这正是从她身上的,兴许就在方才她去扶白妙时,从袖中掉出来,正好被暮云深看到,也幸亏被他看到! 暮云深目光深深,关心问道:“她有没有欺负你?身上有没有伤着?” 白锦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暮云深这是在关心她。 只是她和暮云深又不熟,他突然这么做,看着自己的目光太过直白,直让白锦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没,没啥。”说完,白锦才想起白妙,忙探头看去,就见白妙倒在门外,毫无反应。 “她……她咋了?”白锦被吓到了,脸色一白,脱口问道。 暮云深剑眉紧皱,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直直的看着白锦,说道:“她没事,只是被我打晕了。” 白锦呼了口气,等反应过来,却见暮云深依旧直直的盯着自己看。 “……”白锦面色一红,心中又气又羞,可也是暮云深救了自己。 白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烦乱的思绪安稳下来,抬眼迎着暮云深的目光看过去,说道:“多谢你救了我。” 暮云深摇摇头,目光却依旧直直的看着白锦。 “……我,我没事了。” 暮云深的目光动了动,微微点头,算是回答,视线也终于从白锦身上移开,没了方才那般直白。 “她害你,你想怎么报仇?”暮云深转过身,目光冰冷无情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白妙。 白锦看过去,脸上的紧张和羞赧渐渐消失,变得幽沉而复杂。 “我要知道,她为啥这么做。”白锦声音沉沉,定定说道。 暮云深深深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锦,而后点头:“我帮你。” 白锦转眸看了一眼暮云深,而后又很快将视线移开,点了点头:“那就先谢谢你,暮大哥你帮我将白妙移进来,我要和她换一下衣裳。” 白锦说这句话时,心中是极为紧张的,毕竟她一个闺女家,当着暮云深这样一个不熟的大男人说这种话,还是有些羞的。 可是比起知道真相,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 暮云深神色淡淡的,他倒是没有说什么,他将白妙给康进来放在地上,而后站起身看着白锦道:“我在外面看着别人,你安心换。” 说完,暮云深也不等白锦说话,转身就出了门,最火还细心的将木门给关上。 这间茅草屋关了门后光线很暗,虽然旁侧有了破败的窗户能隐约透进来一些光线,可这屋内还是很暗。 白锦动作迅速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又将白妙的外衣脱下来了,给彼此换上。 昨晚后,白锦又将昏迷的白妙给拖到干草堆上。 昏暗的视线下,白锦目光沉冷的看了一眼白妙,而后垂下眼睛,站起身。 白锦开了门,就见暮云深背着身体站在屋子五六步远的地方。 这样他的视线开阔,可以清楚的看到这茅草屋四周有没有人来。 听到身后的动静,暮云深转过身。 二人看了彼此一眼,都没有说话。 “我会躲起来,也会守着你,你不要担心。” 第三十九章深邃的情意 暮云深这句话让人听着实在有些亲昵,白锦听着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尤其是暮云深看着她的眼神,太过深邃和直白,活了两世的白锦就是在迟钝,现在也能看明白暮云深眼中那深邃的情意…… 只是,白锦现下实在是没有时间多想,或者她不敢想,也不能想,所以她移开视线不敢直视暮云深。 静默一瞬,白锦缓缓点头,轻声道:“……暮大哥,谢谢你。” 暮云深看到白锦眼中的闪躲之意,他心底一阵失落,却还是摇了摇头,目光深深的看着白锦:“不用谢我。” 茅草屋太过残破,位置又在大邱村比较偏僻的位置,平常鲜少有人过来,即使有人来,那也是进过这里,很少有人会进来这里。 茅草屋的木门没有锁上,却紧紧的闭上,过了半刻钟,远远的,就见一个身材修长,身着浅青色的男人朝着这边走来,正是刘言郎。 他走几步,眼睛就会四处望一望,虽说他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神情却很警觉也很小心。 等他走到茅草屋墓门前,见这四周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木门也没有锁,眉毛便紧紧蹙起。 怎么和白妙说好的情形不一样?刘言郎心中沉思,心中却极为警觉的后退一步,并没有着急的推开门走进去。 躲在暗处观察的暮云深看着刘言郎脸上的警觉之色,心中却早已怒的恨不得上前狠狠揍一顿刘言郎。 刘言郎果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仅敢觊觎他喜欢了几年的白锦!现在还敢联合白妙来暗中坑害白锦! 这笔账,他暮云深迟早会和刘言郎算! 叩叩! 轻微的扣门声从木门内侧响起,这四周太过安静,除却轻微的风声,还有远处的鸡鸣狗吠声,近处有什么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听木门内的敲门声,刘言郎目中一亮,上前一步,抬手就将木门打开走了进去。 待看到昏暗的屋内,身着桃粉色衣裙的女子背对站在那里后,刘言郎胸中这才微呼了口气,紧接着他进了屋,将木门给紧紧的闭上。 而守在茅草屋外的暮云深见刘言郎走进去,还关上门,身侧双手顿时紧紧握住,手背青筋爆突,神情紧绷,双目紧紧盯着那木门。 “妙儿?”刘言郎见白妙始终背对着他站,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屋内光线虽暗,可是他也能看到躺在干草堆上的白衣女子。 刘言郎目光更亮,嘴角也露出笑容:“妙儿,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这事成了!” 刘言郎平日都是文文雅雅的,此时的他看到肖想已久的白锦躺在那里,声音便激动和兴奋起来。 是的,刘言郎招惹了白家大房的白妙和白语,心中却也再觊觎白家三房的白锦。 刘言郎得知小邱村的沈大虎就是白锦的大舅舅时,便开始暗中打听白锦,直至一次偶然,他见到同白妙一起出门闲逛的白锦。 白锦的长得娇小玲珑,容貌在大邱村或者说是这附近的几个村子上,那都是一等一的。 更因为白锦被白家三房宠在手心里长大,不做重活,那脸皮白嫩的能掐出水来,就是注重保养的白妙都不能比。 所以刘言郎便看上了白锦,或者说也是看上了沈家。 他若是娶了白锦,不仅能得到美人,还能得到沈大虎的助力,那就是两全其美! 刘言郎的脸上闪现着贪婪和兴奋,白锦就躺在那里,等着他过去疼爱! 听到身后接近的脚步声,背对着站着的白锦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我帮了你,你要咋谢我?” 刘言郎脚下一顿,兴许是因为太高兴,所以他并未在意眼前人的压低的声音。 “妙儿,你放心,我绝不会负你,我刘言郎可以对天发誓,只要我得到白锦,我会立马娶你过门!” 白锦背对着刘言郎,身子因为紧张而绷紧了身体,听到刘言郎的话,她心中满是怒火,却知现在必须要掩藏起来。 白锦袖中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吸了口气,又压低了声音说道:“白锦落水……” 这句话是试探,试探自己上次落水,是不是刘言郎和白妙故意坑害她。 刘言郎笑了笑,他走进白锦,双手缓缓放在白锦的肩膀上,致使本就紧张的白锦身体更加紧张僵硬起来。 彼时,守在屋外的暮云深已经蹲到茅草屋破败的窗户下。 暮云深透过窗户看到五年内刘言郎的举动,深邃黑眸危险的眯起,双拳更是握的咯吱作响。 “……暮大哥!” 忽然,远处响起一道叫喊声,暮云深心中一惊,猛的回头,就见白守义正擦着汗朝他招手。 屋内,刘言郎身形一僵,警觉道:“外面似乎来了人!” 白锦垂着头,双说紧张的紧紧绞在一起,微微咬着唇。 “妙儿,你赶快出去,我们按着原计划行事!”说着,刘言郎就要去握白锦的手。 白锦身形一闪,避开刘言郎的手,刘言郎一愣,随即眉宇微微蹙起,紧盯着背对着她垂下头的白锦。 “妙儿,你这是……怎么了?” 白锦知道刘言郎心思不简单,也是个聪明的,她怕自己说多错多,可是她还没有问出答案。 吸了口气,白锦压低了声音说:“白锦落水的事情你忘了?” 刘言郎蹙眉看着面前的人,沉思一瞬,他低声问道:“妙儿,你为何总是提起白锦落水的事情?” 白锦仍旧背对着刘言郎站着,她不说话,只微微垂着头。 刘言郎心中有些着急起来,他瞥了一眼躺在草堆上的女子,在看眼前的人时,目中便露出不耐和恼怒。 “妙儿,我明白你是想提醒我,不要忘了上次的事情。”抿了抿唇,刘言郎缓缓说道:“我怎会忘呢?若不是有你,我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机缘能救了落水的白锦?” 果然!果然自己上次落水的事情并非巧合! 白锦握紧了双手,身形因为愤怒和紧张绷的更紧。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会亏待你的,你放心,只要我和白锦的事成了,我就会立即去你家提亲。” 刘言郎现在急切的想要得到白锦,所以说的话也比平日更为赤裸一些。 彼时,暮云深正将白守义搂在胸前,一手则紧紧的捂着白守义的嘴巴,阻止他叫嚷出声。 “守义,你看清楚了,那个躺在那里不是你姐姐。” 第四十章坏了你姐的事 白守义本是来寻白锦的,可是他寻了一路,甚至去了美娥家,他都没有寻到白锦,正当他慌的乱跑时,远远的就看见暮云深蹲在不远处。 等他快步走过来,就被暮云深一把给拖得蹲下来,然后当他看到屋内的情形后,尤其是看到一个女子穿着他姐的衣裳躺在草堆上时,惊的险些叫出声。 暮云深紧紧捂着白守义的嘴巴,在他耳边沉声道:“不要乱叫,仔细听,不然就坏了你姐的事。” 白守义惊疑不定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他双眼透过破败的窗户底下看到屋内,先是看了一眼那倒在干草堆上的女子,目光在一转,就看到站着的女子。 由于光线太暗,白守义也看不太清,听了暮云深的话,在看那站着人的身形,似乎的确是她姐。 “我放开你,你别叫,仔细听着里边的动静。”暮云深低声道。 白守义迟疑的点了点头,待暮云深松开手,他连忙双手扒拉这窗户,双眼紧紧盯着屋内,正在此时,也听到了刘言郎说的话。 “……那你为啥非要得到白锦?”白锦紧捏着双手,颤着声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刘言郎眉宇蹙的更深,他咋觉得今天的白妙太过奇怪。 可是时间有限,他又怕倒在地上的白锦醒来做不成事,连忙道:“妙儿,你忘了么?我需要沈家。” 沈家,沈家…… 白锦整个人都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双黑亮的眸子此时却染上了愤怒和悲哀,身体更是因为悲痛而颤抖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她前世嫁给刘言郎至始至终都是一个阴谋!是刘言郎和白妙联手的一个阴谋! 刘言郎为的是沈家,不,确切的说,刘言郎为的是沈家有个在镇子上当了捕头的沈大虎! 因为刘老汉好赌成性!若是有了沈大虎这样一个捕头的后台!那他刘言郎便无了后顾之忧!刘老汉也有了靠山! 难怪,难怪她刚进去刘家的时候,刘言郎第二天就无意中提起刘老汉的因为赌博被赌坊的人关起来。 当时的白锦只心疼刘言郎一个秀才家中却还有这么多的糟心事,当刘言郎有意提起沈大虎可以解决这件事,白锦犹豫一两天,便回了娘家将这事给沈氏说了。 白锦心疼刘言郎,怕他因为刘老汉的事情误了考功名,而沈氏亦是如此担心。 当下,沈氏便后了小邱村找了沈大虎,沈大虎也是二话不说就去了镇子上那家赌坊着人放了刘老汉。 这种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然后就是第三次,无数次…… 直至沈大虎被人抓追把柄,被县老爷撤了捕头一职,还被打了板子成了个残废,刘家再也用不上沈大虎了,刘家的人对白锦还有沈家便换了一张脸,一种态度。 不知何时,白锦早已泪流满面,她紧捏着衣裙,脑海满是前世的回忆。 原来,刘言郎这么早便开始打沈家的注意!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刘言郎和白妙精心策划的一个阴谋! 他们真是将自己害的好苦啊!白锦哭的浑身颤抖,心中有恨有怨,更多的则是怨恨自己。 怨恨自己识人不清,还以为自己真的找到了如意郎君,却没有想到自己是跳进了别人挖好的坑! 她不仅坑害了自己,还坑害了大舅舅一家!坑害了爹娘一家!甚至还坑害了自己的弟弟! 幸好!幸好上天怜悯,让她重活一世,前世仿若黄粱一梦,而今世才是实实在在的! “妙儿?”刘言郎眼前的人不说话,似乎还听听到了抽噎声,他心中不耐更甚,正想要上前安抚时,白锦动了。 白锦忽然转过身,在这光线不太明亮的屋子内,二人站的近,也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刘言郎!我白锦究竟是哪点对不起你,你要折磨坑害于我!坑害我们一家子!” 白锦一张娇嫩美丽的容颜此时却比平日还要沉静上几分。 她的的眸光犹如一把锐利的钢刀狠狠的刺向刘言郎! 而刘言郎看到面前之人,却是惊的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白锦!怎么会是白锦! “你,你,白,白锦姑娘……”刘言郎反射的看了一眼仍旧昏倒在干草堆上的女子,而后猛的回头看向白锦,双脚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刘言郎!我白锦一没招惹你,二没有害过你,睨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害我们一家子!你做了这么多恶事!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不怕做恶梦吗?” 白锦一字一顿的质问这刘言郎,仿若是要将前世所受的苦痛都要向刘言郎问个清楚。 白锦面色凶煞,步步紧逼,刘言郎竟是吓的连连到腿,说不出话。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就为了那个好赌的爹,为了你的功名!你就毁了别人的一生,甚至性命!刘言郎你就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刘言郎脑袋懵懵的,他不明白,白妙怎么会换成白锦,而白锦质问他的这些话,却更是让他哑口无言,心惊胆战。 “……不,不是这样的,白锦,我,我是真的喜欢你……”心虚之下,刘言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直直看着白锦,抿了抿紧绷的嘴唇,状似深情款款的说:“白锦,我是太喜欢你,实在没办法了,才想出这些法子,你相信我,我真的喜欢你,外面那么多人喜欢我,可是我只喜欢你,我……” “刘言郎你根本不配说喜欢这两个字。”白锦双目沉沉冰冷的盯着刘言郎,声音更是沉冷如冰雪寒霜,目中满是厌恶和恶心:“不,你根本就不配做个读书人!你根本就不是人!” 刘言郎长这么大,从小就是被人夸着长大的。 他自小就聪明伶俐,又勤奋读书,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的功名!这十里八村的哪个姑娘不想嫁给他?哪个人不想巴结他? 即使现在他和白妙的阴谋会拆穿,他仍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吸了口气,双目微眯,看着白锦:“白锦,我是真心喜欢你,只要你嫁给我,我绝对会对你好。” 见白锦用一种嫌弃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刘言郎忽略掉心中的不适,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是想着让沈家帮帮我家,可是只要你嫁给我,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帮着一家人!” “你不说话,是不是因为怕我和白妙在一起?你放心,只要你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在见白妙,锦儿,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我……” 砰! 一记狠狠的闷棍敲晕了刘言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已经倒在地上。 “姐!我真是听不下去了!这人真是恶心!” 第四十一章彻彻底底的大阴谋 白守义目中满是惊怒和嫌恶,他朝着晕倒在地上的刘言郎狠狠啐了一口,怒声骂道:“还读书人!真是不要脸!我早看他不是个东西!竟然还敢欺负我姐!我打死你!” 怒骂着,白守义抬脚就朝着刘言郎身上狠狠踹了两脚。 “姐!你没事吧?”白守义发泄完,蹬蹬蹬跑到白锦身边,关心问道。 白锦摇摇头,她面色沉沉,目光复杂的盯着晕倒在地上的刘言郎。 忽然知道了这些真相,白锦心中一时之间只觉沉甸甸的难受。 她上一世为刘言郎付出太多,更是一心一意的对刘言郎,辛辛苦苦挣钱,不仅供刘老汉在外赌博,还要省下钱来供刘言郎读书考取功名,到最后,她更是落了个冻死街边的凄惨下场。 如今知道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大阴谋,刘言郎为了他的私欲,竟是害了她一生!最可笑的是,她至死都不知道刘言郎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白锦心中怎能不恨?真能不怨?若是在前世她得知这些真想,兴许真的会拿着刀子同刘言郎同归于尽! 可是这一世…… 不,杀了刘言郎太不值当,黄粱一梦,如今她有了新的人生,新的起点,她在恨刘言郎也不会赔上自己,因为那太不值当! 心中思绪万千,白锦缓缓回过神,眼前出现了白守义那张担忧的脸。 白锦缓缓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低叹似的喃喃道:“幸好,幸好我知道了这一切……” 白守义亦是重重点头,他双目中满是愤怒,咬着牙恨恨道:“姐,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上次落水都是刘言郎和白妙合伙搞的鬼!” 提到白妙,白锦目光一顿,转眼看向那晕倒在干草堆上的白妙,目光沉了沉。 是啊,她怎么能想到,白妙和刘言郎竟是早就勾搭在一起,且白妙为了刘言郎竟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是,若白妙为刘言郎做了这么多,那么前世,白妙之后为什么没有嫁给刘言郎?这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 收回视线,白锦敛下眸子,不管刘言郎和白妙之间还发生了啥事,这一次,都不会在发生!也和她再无关系! “姐!我们要咋处理这两个狗男女!”白守义恨恨盯着地上的刘言郎和白妙,心中怒急又恨急。 白锦正想着,一旁站着的暮云深忽然走过来,声音温温的说道:“锦,锦姑娘,若是你相信我,这里就交给我和守义。” 说着,暮云深垂眸,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刘言郎,黑沉沉的双目中闪过阴狠之色,等他再次抬眼看着白锦时,目光变得温和起来。 “我会为你出气,也会为你报仇!” 白锦呆呆的看着暮云深,直到一旁的白守义拍手时,她才回过神,然后她立马移开眼睛,不敢在看暮云深那双深邃黑沉的双眸。 她总觉得,暮云深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像是一个深潭,能将人吸进去似的。 “暮大哥那么厉害!一定会给姐出气的!”白守义并没有发现暮云深和白锦之间的微妙气氛,只高兴的拍手叫好。 白锦自然是相信暮云深的。 她想了想点头,对暮云深道:“那就麻烦你了,暮大哥。” 暮云深听着白锦那声软软清亮的暮大哥,只觉心中舒服的紧。 等暮云深和白守义送走了白锦,就见暮云深转过身,目光沉冷的盯着那茅草屋内躺着的两个人。 “暮大哥!我们要咋做?打他们一顿?”白守义摩拳擦掌,目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恨恨的说道。 敢这么欺负他姐!非得将他们两个人狠狠揍一顿出气! 却听暮云深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他道:“不用,对付他们这种人渣,动手都脏了咱们的手。” 白守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暮大哥说得对! 刘言郎枉为读书人,就是个畜生!而白妙,她和白锦明明就是自家姐妹! 可是她却为了刘言郎不惜坑害白锦的性命!将白锦推下水!更过分的是,白锦更和刘言郎暗中串通,竟是要害了白锦的清白! 一想到这个,暮云深的脸色就阴沉的可怕。 “守义,你现在……”暮云深倾身在白守义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等暮云深直起身体时,就见白守义双眼发亮,高兴道:“暮大哥这个法子好!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嘿嘿!暮大哥你可真是厉害!” 暮云深摸了摸白守义的头,温声道:“快去吧。” “嗯嗯!” 白守义一转眼就跑走了,暮云深抬眼沉沉的看着前面,然后抬脚,一步一步走进茅草屋内,然后关上了门。 白妙是被热醒的,也是被呛醒的。 不是身体发热,而是外界的热度烫的她的皮肤发热发疼! 一股子浓烟直直的窜入白妙的鼻子里,惹得白妙呼吸不畅,好不容易睁开眼皮子,白妙忽觉身上压着一个重物。 难怪呼吸不上来!原来是身上压着个东西! 白妙双手用力想要搬开这个重物,可是当她用力时,脖颈后方便传来一股钻心的疼,让她痛叫出声。 咋回事?她这是咋了?眼前为啥黑黑的,她在哪? 脑子里一连数十个问题袭来,让白妙又惊又吓。 她不是把白锦骗进了茅草屋内正准备锁门吗?然后,然后发生了啥事? “唔……” 一道低哑的痛吟声从身上传来,惊的白妙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就惊叫出声。 “啊!你是谁!” 压着她的竟然是个陌生的……男人! 白妙双手奋力去推身上那人,谁知不知道碰到男人的哪里,弄得他痛呼出声,低声痛叫着:“别推,好疼……” 这声音虽然嘶哑,可白妙却听得一清二楚。 “刘郎?!”白妙不推了,她连忙坐起身去扶刘言郎,只听刘言郎痛叫着出声:“别,别动,好痛……” 白妙就不敢动了。 这里四周黑漆漆的,连一丝光线都没有,身上还压着刘言郎,一时间,白妙心中想入非非,咬着唇,低声羞赧的说道:“刘郎,原来,原来是你,你,你真是坏……” 第四十二章你真是坏 刘言郎粗喘几声,胸膛有好几处疼的厉害,还有肚子亦是隐隐作痛的厉害。 他动了动双手,不知放在哪里,只听白妙嘤咛一声,羞赧的低声啐道:“刘郎,你别这样……” 而此时刘言郎却没有其他想法,醒来后混沌的脑子渐渐变得清明,也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昏暗中,只见他猛的抬头去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昏暗,只不远处的窗户缝中露出几丝光线,耳边还响着滋滋的声音,鼻尖一股烧焦的味道。 “刘郎,你吓死我了,方才你为啥要打晕我?”白妙还未反应过来,她只羞涩的低着头,嗔道:“你,你想做啥啊?” “我没有打晕你!”刘言郎嗓子有些嘶哑,他撑着身体站起身,踉跄着步子朝着窗户走去,却见那破败的窗户竟是从外给用板子给钉上了! 一丝丝呛人的烟雾从窗户缝中冒进来,呛的刘言郎后退几步,抬手掩住了口鼻。 咚咚! 刘言郎咬了咬牙,抬手狠狠的去敲窗户,然他那模板钉的很紧他那里能敲的响? 紧接着,刘言郎又踉跄着到了门边,奋力开门,谁知那木门竟是用锁给锁上了! 白妙撑着墙壁站起来,见刘言郎发了疯般的去拉拽木门,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和紧张。 “……刘郎,这是咋回事?”白妙的双眼适应了昏暗的光线,看了看四周,面色顿时也变得煞白。 “这里,这里不是那间破败的茅草屋么?白锦呢?”白妙惊叫出声。 刘言郎却不回答白妙,他疯狂的去拉拽木门,试图将门打开,然这木门很结实且上的锁也很结实。 奋力半天,刘言郎不仅没有拽开门,还累的直接瘫倒在地上。 浓重呛人的厌恶从门缝和窗户缝中窜入,很快的就让刘言郎和白妙呛的咳嗽起来。 白妙掩着口鼻,踉跄的跑到了刘言郎身边,嘶声道:“刘郎,这是咋回事?我们为啥会被关在这里?白锦呢?白锦去哪了?” 刘言郎心中又是慌乱又是阴沉,他咬着牙,盯着被锁起来的木门,嘶哑着狠声道:“白锦是要将我们烧死在这里!” 白妙心中震惊万分,身体哆嗦着嘶声喊道:“刘郎,你这话啥意思?白锦,白锦她……” “她恐怕早就发现了你的行踪!所以……”所以才会缓下白妙的衣裳来套他的话! 想到这里,刘言郎心中更沉! 白锦已然发现了他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有人在暗中帮助白锦!还听了他和白锦的对话!打晕了自己! 想到这里,刘言郎心中更沉,若是那人将这些事情在外到处嚷嚷那他的名声可就…… “白锦!白锦要害死我们?贱人!那个贱人!”白妙掩着嘴唇,可是那呛人的烟雾还是进入了她口鼻,令她呼吸困难,声音嘶哑。 白妙用各种恶毒的语嫣咒骂着白锦,似乎已经忘了,她要坑害白锦清白的事情。 “咳,咳,刘郎,我们咋办?我不想死在这里,呜呜……”白妙捂着嘴,呼吸困难。 刘言郎更不愿意死在这里,他还有大好年华,他还要去考取功名!他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慌乱惊惧之下,刘言郎和白妙只能用力拍门,叫嚷着救命。 茅草屋被点燃了火苗,很快的火越烧越大。 锵锵锵! 很快的附近的村民发现了这边的大火,便开始敲锣打鼓的招呼村民来灭火。 “救火啊!快来救火!”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白守义,白守义手中拿着铜锣,锵锵锵的用力敲着,将这附近的村民都惊的跑出了家门。 待看到那茅草屋着了大火,大家伙都纷纷回家舀了水来浇火。 很快的,茅草屋周围聚了不少人。 “救命!救命啊!” 大火滋滋的燃烧中,似乎听到了茅草屋内出来了人声。 村民们纷纷叫嚷起来。 “里面有人!里面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是有人!快救人!大家伙快救人!” 人群中的白守义将铜锣收起,看向站在人前的暮云深。 只见暮云深首当其冲的冒着火焰和烟雾跑到墓门前,抬脚狠狠踹了一脚,砰!铁锁掉在地上,木门也打开了。 下一瞬,就见两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从着了火的茅草屋内跑了出来。 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白妙和刘言郎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大火在大家伙的帮忙夏终于灭了火,也幸亏这火不大,只烧了一半,没哟烧到顶部,不然这茅草屋可救塌了! “……这,这不是刘秀才吗?”有好心的村民去扶这二人,虽这二人脸上沾了黑灰,可还是能认出本来面目。 “诶哟,还真是刘秀才!”有人叫嚷了一声,在看躲在刘言郎身后的人,眼睛登时睁大,叫嚷道:“这不是白家老大家的闺女白妙吗?你们两个咋会在这里?” 瞬间,围过来的村民看着刘言郎和白妙的面色就变的微妙起来。 白妙一个劲儿的往刘言郎身后躲,而刘言郎也是面色铁青的想要将白妙给拖出来。 “哟,你们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咋会在咱们这叽里旮旯儿的小破屋里?啧,连衣服都没有穿好……” 有那好事的村民见着他们二人闪闪躲躲,就啧啧的开始说道。 在看刘言郎和白妙,果真是只穿了中衣,外套根本就没有穿。 这一下,村民们看着刘言郎和白妙的目光就变了。 孤男寡女还来到这偏远的茅草屋子能干啥事?那当然是偷情!幽会来的! “呦,这刘秀才前些时日不是才去了白家去提亲吗?”提的是哪家,这整个大邱村都是知道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点头,目光诡异的盯着刘言郎。 “呸!我姐才不会嫁给这种人渣呢!”白守义目光愤怒的盯着刘言郎,啐了一口骂道。 “……不是这样的,大家伙听我说,不是你们想的这样……” “那是哪样?”村民中有不少年轻的小伙子早就看不惯刘言郎。 平日里,家里人总是拿他们和那刘言郎相比,说他们不如人刘言郎,就是一坨屎! 更何况,平日里刘言郎仗着自己有个秀才身份,更是看不起这十里八村的村民,只觉得自己比他们高人一等,早就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刘言郎做了这种事,这些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刘言郎! “咋,刘秀才不是你自己来了我们大邱村,不是你自己进了那茅草屋?啧啧,孤男寡女的,你们干出这种事还想解释啥?” 第四十三章有人害我们 被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说道着,早就吓坏了白妙。 直到此时,白妙才发现自己的外衣早就不见了,她和刘言郎就穿着中衣,这任谁都能想歪啊!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这样!是有人害我们!”白妙大着胆子,喊了一声。 众人看白妙的目光早就变了,更有的年轻人看着白妙的目光极为猥亵微妙。 “难道你要说是有人把你们敲晕了,将你们锁在这里?”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相了。 可这种话谁会信? 白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本来该关在这里的是白锦,该让全村笑话指指点点的人该是白锦,咋就突然变成了她白妙! 从一开始,白妙千方百计的将白锦骗到这里,就是为了将将白锦关进这间破败的茅草屋,然后等刘言朗来了后,她在将门锁了。 白妙和刘言郎的打算本是等着事情成了以后,白妙在借机在到处去周边宣扬一番,就说白锦不见了,让别人跟着找。 茅草屋就在这附近,总会有人找到这里,然后村民们就会看到白锦和刘言郎在这间茅草屋内幽会! 这样,整个大邱村的人就都知道白锦是个不要脸的下贱货!白锦会受到整个大邱村甚至临近村子人的指指点点,骂她不守妇道!到时候白锦没了名声,她在大邱村更待不下去了! 届时,刘言郎再在白锦耳边说几句好话,白锦无奈感动之下,只能嫁给刘言郎,再然后…… 再然后刘言郎利用完了白锦,他就会将白锦休了!来自己家提亲!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嫁给镇子上的那个穷打铁匠! 白妙拼命摇着头,双手更是无助的去抓刘言郎的袖子。 然,刘言郎现在是自身难保,他直接一把推开白妙,神色拒绝明显,显是想跟她撇开关系! 白妙又是羞怒,又是愤恨,听着众人的议论吵嚷声,白妙的目光瞬间就定在白守义身上。 “是白锦害我!”惊惧之下,白妙也终于想起了白锦! 白妙双眸睁大死死盯着白守义,叫喊道:“白锦呢!那个贱人呢!在这里的明明就该是白锦!她去了哪里!是她害我!是她打晕了我!”白妙整个人犹如疯妇一般,大声叫嚷起来。 白守义掏了掏耳朵,撇嘴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殿啊!大姐你自己做了这种事,咋会还要牵连我姐啊?我姐明明就待在家里,她咋会害你?” 旁边围观的村民纷纷点头,有人甚至指着白妙道:“啧啧,这白家大房的大闺女啥时变傻了?” “切!一个未许人家的闺女家跟一个陌生那人到这种地方幽会,不是个傻的也是个疯的!兴许啊她早就……” “嘿嘿嘿!” “……我听说白高文家的大闺女已经许了人家啊?听说还是镇子上的一个铁匠。” 这人声音落下,桌位村民看白妙时的神情就更加微妙和嘲讽了。 周围的人露出嘲讽和看笑话的神情,对着白妙和刘言郎指指点点。 很快的,刘言郎和白妙偷情幽会的事情就传到了大邱村的村长和白家那里。 而刘言郎毕竟是个外村人,他到了大邱村还拐了人大邱村白家的闺女,刘家和刘家村的人自然也得给个说法。 就这样,一群人轰轰嚷嚷的就都到了白家。 白妙毕竟是个未嫁人的闺女家,而白家一族在大邱村也算是人丁兴旺的一族,当大邱村的村长到了白家,白家的几位伯公和叔公也都到了白家。 大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看热闹的村民。 白老汉和王氏坐在椅子上,二人脸色早已气成了猪肝色。 屋内除却大邱村的村长和白家的几位伯公和叔公。 白妙身体颤抖的站在那里,抬手抹着眼泪,刘言郎站在白妙身边,脸色亦是阴沉难看。 白高文和张氏面色难看的站在一旁,白语则站在一旁扶着张氏,她微微垂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去看白妙。 “不可能!我的闺女不可能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一定是他刘言郎花言巧语骗了我家妙儿,将我家妙儿拐带到了那里!”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她目光发狠的瞪着刘言郎,出声嚷道。 大邱村的村长和白家的几位伯公低语几声,然后村长转头看向刘言郎,沉声问道:“刘言郎你身为读书人,还考取了秀才的功名,不造福乡里也就罢了,咋还能赶出此等凌人齿寒的事情?” 刘言郎考取秀才的第一年,这周边的几个村子的村长就曾提过说让刘言郎在村子上半个学堂造福乡里。 可是刘言郎晚宴拒绝,他考取秀才可不是为了当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他是要上京赶考考取状元的! 村长言语失望之极,看着刘言郎的目光也极为阴沉。 刘言郎忙摇头解释道:“村长,我没有,我和白妙姑娘清清白白,我们之间啥都没有,我们是被人冤枉的!” 一瞬间,这屋子内的人看着刘言郎的目光就更加微妙了。 就在刚才,大邱村那么村民亲眼见着白妙和刘言郎衣衫不整的从茅草屋内跑出来,他现在说这种话,任谁都是不信的。 “是!刘郎说的不错!是有人害我们!”白妙忍着心中的恐惧,抬头大声叫嚷道。 村长皱眉,他看着白妙眼中露出嫌恶和失望,这白家的闺女各个都长得水灵,谁知就出了白妙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是!一定是有人要害我们家闺女!”张氏连忙附和道。 白高文也连连点头,对着村长和白家的极为伯公道:“村长,大伯,二伯你们可要为我们家妙儿做主啊!我们家妙儿最是个自爱稳重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白家几位伯公对视一眼,而后看向白妙:“那你知道是谁害了你们?” 白妙重重点头,她猛的转头目光死死瞪着站在沈氏身旁的白锦,抬手指着她咬牙道:“是白锦!” 瞬间,沈氏和白高忠的面色就阴沉下去。 “放屁!”沈氏首先站出来,瞪着白妙怒道:“我们家锦儿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再说了,锦儿和你都是自家姐妹,她怎么会坑害自家姐妹!” 第四十四章害了一次又一次 是啊,都是自家姐妹,白妙心是有多歹毒,才会窜通刘言郎来坑害白锦,而且,害了一次又一次! “是白锦!就是白锦害了我和刘郎!”白妙怒指着白锦,目中满是扭曲的恨意。 白锦面色平静,神色淡淡的看向白妙。 就听一旁的张氏忽然道:“村长,几位伯公,我们家妙儿不会胡说八道的……” “张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锦儿害你们白妙?”沈氏怒目冷对瞪着张氏:“你是说是我们锦儿让你们白妙去了那茅草屋,还让刘言郎去跟你们家白妙幽会?我们家锦儿是个傻得不成?” 是啊,白妙有腿有脚,怎么可能是白锦害白妙? 白家几位伯公包括白老汉和王氏锦还有一村长都是不信的。 白妙咬着牙:“就是她,因为就是她和我一起出去,是她……”忽然的,白妙的后面的话就卡住了壳。 她咋说?说她本来的目的是要害白锦,想让大邱村就你的村民都看见白锦不要脸的去勾引男人,和刘言郎幽会? “哼!你咋不说了?”一旁的白守义忽然出声,他怒目瞪着白妙道:“你咋不继续说是你和刘言郎串通好了要害我姐!幸亏我姐机灵,寻个机会跑回了家!不然!” 白守义的话信息量太大,一瞬间,屋内所有人都看向白守义。 “守义你在说啥?”尤其是沈氏,她紧紧抓着白守义的肩膀,不可置信的说道:“现在可不是胡说八道的时候,” 她不允许别人冤枉她的锦儿,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孩子冤枉白妙。 白守义重重呼了口气,对沈氏道:“娘!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是白妙和刘言郎合着害我姐!而且我姐上次落水也是白妙害的!” 白守义的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弹,在屋内瞬间就炸开了。 白妙的脸瞬间白了,不可能!白守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说啥?守义你说你姐上次落水是白妙害的?” 上一次白锦落水是因为和白妙一起出去,才出了意外,这是谁都知道的,可是谁能想到,这意外落水竟然还是个阴谋? 白守义点头,他拧着眉毛瞪着白着脸色的白妙:“就是她!我亲耳听到刘言郎说是白妙推了我姐下水!是他们窜通好了要害我姐!” “你,你胡说!我没有!”白妙大声嘶声叫嚷起来。 白守义仰头:“哼!我可没有胡说!这件事不仅我听到了,还有别人也听到了!” “谁!”沈氏哆嗦着唇,嘶声问道。 “暮云深,暮大哥!” 沈氏嘴巴张了张,紧接着就见她缓缓站起身,双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妙和刘言郎:“你们,你们竟然合起来害我的女儿,我和你们拼了!” 说着,沈氏就要冲上去。 白妙早已吓的瘫软下去,而一旁的刘言郎更是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暮云深。 难道,难道暗中帮助白锦的就是暮云深?! “白妙你个杀千刀的!我们白家三房是咋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我们家锦儿!我们家可是将你当成亲闺女待的啊!你竟然这么害我们锦儿!你真是黑了心肝啊!” 白高忠拦着沈氏,以免沈氏在这么多人面前真的上手打人,可是听着沈氏撕心裂肺的叫骂声,白高忠心中亦是沉痛愤怒。 村长坐在那里,一时间竟是有些尴尬,这毕竟是白家的家务事,还是几个小辈之间的事情,事情尚未查清楚,他也不好做定论。 “沈氏,我们家白妙和白锦无冤无仇还是自家姐妹,咋会害她,还推她下水?”张氏当然不能任由沈氏这样骂下去。 她挡在白妙面前,回嘴道。 “守义一个半大小子,他说的话能当真?” 可说归说,张氏心中现在也犯了愁沉了底。 想到白妙和刘言郎私底下见面的事情,再想到白妙总是打听白锦的事情,张氏心中也猜测到了什么,可是她是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 不然他们白家大房在白家抬不起头,在大邱村也会抬不起头。 心中咒骂着白妙是个讨债鬼,嘴上却要维护白妙。 “守义的话不能当真,暮云深的话总能当真吧?你们不承认,我们现在就招来暮云深来对峙!”沈氏怒急,脸色涨红。 沈氏说完,忽听一物重重拍在桌子上,正是白老汉将旱烟袋拍在桌上。 白老汉深深吸了口气,看着两方对峙的沈氏和张氏,压着声音道:“家丑不可外扬,沈氏你是要让全村的人都看咱们白家的笑话吗?” 沈氏的面色瞬间就白了,身体也僵硬在原地。 白老汉似乎也不敢看沈氏,而是看向白妙和刘言郎。 “现在是刘言郎和白妙的事情,刘言抗一个外村人来我们大邱村拐带了我们白家的闺女,刘言郎你作何解释?”白白老汉沉着声音怒道。 刘言郎心中再有算计,再能说,到了此时此地,他亦是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闻讯赶来的崔氏还有刘家村的村长也来了白家。 崔氏一进屋,就见刘言郎披头散发的站在那里,好不狼狈,她哀嚎一声,跑到刘言郎就大哭起来。 “言郎我的儿子呦,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屋子内充斥着崔氏的哀嚎声,尴尬无比。 刘家村的村长站在一旁,脸色早已黑成了锅底。 谁能想到刘言郎身为一个秀才郎,竟然能做出拐带妇人,和别村的闺女私下幽会? 当大邱村的人来告诉他这件事,他还不相信,现在看着刘言郎的样子,刘家村的村长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刘言郎做了这种事,被毁掉名声不说,还连带着刘家村的名声也毁坏! “是她,是这个贱人是不是!是她勾引你!才害你变成这样啊?”崔氏指着一旁的白妙,怒骂出声。 崔氏面目狰狞,声音阴戾,吓的白妙顿时缩在了张氏身后。 “你放屁!我们家妙儿清清白白,明明就是你们家刘秀才拐带我们家闺女,害了我们家闺女!” “我呸!谁家清白的闺女会勾搭男人!我看就是个不要脸的妖精害了我们言郎!” 一时间,张氏和崔氏对骂起来,二人面色狰狞,指着对方瞎骂。 白老汉和其他人看的头痛不已,然这件事却又必须解决。 好不容易安抚着张氏和崔氏都不骂了,才听大邱村的村长道:“刘言郎你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个秀才,你来说说,你和白妙究竟是啥关系?” 第四十五章愿意负责 到了此时,刘言郎若是在推脱,他就真的招人恨了。 他还得好去功名,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不能因为这件事让自己丢了名声和功名! 心中想着,就见刘言郎拱手,声音嘶哑说道:“是言郎和白妙姑娘两情相悦,一时冲动才做出这等事情……” “刘言郎你胡说,我们家妙儿怎么会喜欢你?她……”张氏叫嚷着正要说话,却见刘言郎忽然起身直直的看向白妙,打断了张是的话。 “白妙姑娘,我们的事情,既然已经公之于众,就莫要在躲避了,我刘言郎愿意负责,不知你可愿意嫁给我?” 白妙没有想到刘言郎会突然这么说,瞬间,白妙感动的两眼含泪,她也不管一旁拼命拉扯她的张氏,就点头道:“刘郎,我愿意,我愿意的!” 本是白妙和刘言郎害人不成反累己的事情,却被刘言郎一句话饶了过去。 而刘言郎也真的是心机深沉,他这句话直接将他和白妙说成了两厢情愿的幽会,而白妙更是个傻得,她完全没有发现刘言郎这句话其实是将她拉进了旋涡中。 若刘言郎真的在乎白妙,怎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成什么两厢情愿,他这不就是说是白妙心甘情愿的和他幽会?而不是他拐带了白妙? 张氏显然也是明白的,可是不管她咋说,白妙都是咬着牙一句话,她非君不嫁! 白妙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嫁给刘言郎,好摆脱张氏给她说的那个铁匠的婚事!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白妙怎么会放过? 一时间,张氏气的头晕眼花,她颤手指着白妙,气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刘言郎和白妙本是偷情,现在说成了两情相悦,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刘家村的村长和大邱村的村长直接问他们是否愿意在一起,得到肯定后,他们又看向白家老汉和白家几位伯公。 他们自然乐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白老汉也点点头:“既然两个孩子真心喜欢,才做出这等事情,也不为过,那就让选个好日子,让他们成亲吧。” 一旁的崔氏却不干了!他们家娶的人可是白锦啊! 谁知当她要说话时,却见刘言郎暮色沉沉的盯向她,崔氏立时就不敢说话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刘言郎和崔氏还有刘家村的村长也就可以回去准备成亲用的东西了。 临走前,刘言郎还回头看了一眼白锦。 至始至终,白锦目光冷然,一眼都不曾看刘言郎。 “事情都解决了,大家就都各回各屋去歇息吧。”白老汉叹叹着气就要离开,而白家的几位伯公和叔公也要离开。 “慢着!” 沈氏忽然出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老汉,抬手指着白妙:“几位伯公,叔公,爹,娘!她白妙害我们家锦儿的事情该怎么算?” 本来沉浸在高兴和幸福中的白妙浑身一凛。 白老汉皱着眉:“老三媳妇儿,这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 沈氏冷笑一声:“我儿子守义的话不是证据?暮云深的话不是证据?” 白老汉面色一僵,转眼就看向白高忠。 “老三,管管你媳妇儿!这种没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白老汉明显是偏向白家大房和白妙的。 毕竟,若是让白妙承认了是她害白锦落水,这白家大房以后在村子里可是就抬不起头来了,还得背负一个害人的名声。 白高文和张氏亦是连连附和,说他们白妙不会害人。 白妙躲在张氏和白高文身后低着头也不说话,她心中所求的事情已然成真,就算白锦和白家三房知道了是她害白锦又如何? 他们有证据吗?哼!不过是白守义和暮云深那个灾星的口头话! 白高忠往日最是个老实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 他扶着沈氏,目光执拗的盯着白老汉:“爹,趁着几位伯公都在,请你为我们家锦儿做主吧。” 白家几位伯公和叔公互相对视一眼,而后都看向白老汉。 “老三,高忠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是白妙她真的做了啥事……”说话的大伯公转眼看了一眼缩在张氏身后的白妙,摇着头道:“那就让她给三房家的认个错,都是一家人,再说了锦丫头现在也没啥事,大家说开也就没啥了。” 白家大伯公说的这话在理,现在沈是和白高忠也就是要个公道。 不能白妙合着别人坑害白锦,他们三房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还要忍气吞声? “……爹,妙儿在家一直是个乖巧的,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白高文连忙上前,对白老汉恳求般的说道。 白妙可不能承认暗中坑害白锦,这若是承认了,不说她们白家三房在白家抬不起头,这要是传到外面,他白高文还要不要脸了? 张氏压下心中愤怒,勉强说道:“是啊爹,几位伯公叔公,妙丫头也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咋会作虎这种事情?” 说完,张氏转眼看着白锦,说:“锦丫头,你和妙丫头之间一定有啥误会,你们可都是亲亲的姐妹,这有啥事说不开的?” 白守义气的脸色涨红,等着张氏恨恨道:“我们可不要一个坑害我姐的亲人!” 张氏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至极! “守义小子,你咋说的话?谁允许你这么跟你大伯母说话了?”王氏皱着眉,不悦的瞪了白守义一眼,斥责了一声,而后又看向定定站在那里的沈氏和白高忠。 “老三,老三媳妇儿,咱家今天发生的事情还不够乱的吗?都快回去吧!”王氏头疼不已,却是完全不为白家三房着想。 沈氏直盯盯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忽然冷笑一声。 紧接着,沈氏冷笑连连,目光冰凉的低盯着白老汉和王氏,直看的他们老两口后背发麻,心中恐慌。 沈氏一把挣开白高忠的手,她快步向前走了两步,双目中满是愤怒和冰凉的盯着白老汉和王氏。 “爹,娘!我们三房一家在这白家可曾做过啥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可曾短过你们的钱粮?我们每个月挣来的钱大部分都交给了你们,为了给四弟还账,我们更是吧家底钱都交给了你们!我们一家子上孝敬父母,下照顾儿女,我们从不曾给你们找过任何麻烦,也不曾害过任何人!” “爹,娘!我们白家三房对得起你们!对得起这白家任何一个人!可是我们家锦儿落水是被人给害的啊!是被白妙给推下水的啊!你们就连说句公道话都这么难吗?” 第四十六章分家 在白家,因为白高忠老实,因为白高忠不受白老汉和王氏的待见,所以白家三房在白家总是那个吃亏的! 沈氏愿意嫁给白高忠,愿意陪着他受委屈,可是沈氏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儿女跟着他们一起受委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沈氏的底线就是她的三个儿女! 沈氏字字铿锵,说的白老汉和王氏竟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白老汉和王氏心中自然知道是他们愧对白家三房,正因为白高忠老实,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偏颇大房和四房,才会这么欺负白家三房! 白家几位伯公和叔公听着沈氏哽咽的质问声,也都是连连摇头。 他们和白老汉都是兄弟,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可是对于白老汉和王氏对几个孩子的做法,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其中白家大伯公还曾劝过白老汉和王氏,让他们二人一碗水端平,就算是再不喜欢老实的三儿子,那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可是现在看沈氏的样子,显然是白老汉和王氏平日做的极为过分,才会让沈氏这么爆发出来!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白妙推了白锦落水!这可是害人命的事情啊! 白家大伯公连忙安抚了沈氏几句,转头看着白老汉说道:“考三,这三房媳妇儿说的不无道理,他们也就是要你们和大房一句道歉的话,你……” “爹!”白高文忽然上前,他双目沉痛祈求的看着白老汉嘶哑着说道:“妙丫头和锦丫头都是咱们白家的闺女,那一次兴许就是妙丫头不小心呢?咋就能说成是害人呢?” 说完,白高文转头看向白高忠和沈氏,说着好话:“老三,三弟妹这孩子之间的打闹意外,咱们就不要这么较真了行么?你们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让外人看咱们家的笑话?” 白高文特意将最后一句说的重了一些,也是说给白老汉听的。 这白家在大邱村乃至其他临近的几个村子上都属大户,是这十里八村少有的殷实人家。 若是白家大房和白妙真的低头给白家三房道歉,那以后他们白家大房在家还抬不抬头了?在外面还混不混了? 更重要的是,白家大房已经习惯了白家三房先低头,所以,他们这一次也认为,只要他们坚持,依着白高忠老实的样子,一定会妥协! 沈氏却完全不看白高文,她双眼直盯盯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白老汉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着白高忠说道:“老三!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娘!逼死你大哥啊!” 一瞬间,白高忠面色煞白的看着自己的爹娘。 这就是他自小就孝顺恭敬的爹娘,这就是他默默无闻,不过自己受多少苦,多少泪,都要孝敬的爹娘! 他们三房不过是要一个公道!可是白老汉和王氏竟都偏过头,要让白家三房低头! 白家几位宫伯公听见白老汉到了现在还不为三房说句话,都是摇着头,劝着白老汉。 可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毕竟是白老汉的家,白老汉和王氏不低头,不让大房低头,不为三房说话,别人也无可奈何。 大伯公摇着头对白老汉叹息着道:“老三,你就作罢,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啊!” 白老汉却执拗的不为白家三房说话,一旁的王氏更是偏心,她哼了一声道:“老三你管管你媳妇儿,就不要在这闹下去了,守义小子一个半大的人,他说的话能当真?” “再说那暮云深!他是个什么东西,咱谁不知道?他就是个灾星!说不定咱们家今天发生这种事就是因为碰到那暮云深!” “一个外人的话,咱不能当真!老三你和老大自小感情就好,可不要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伤了感情,啊!”王氏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可是让白家三房听的却只觉心寒。 一直不曾说话的白高忠低笑两声,他抬起头,只见他一个大男人,双目竟是不止何时就含了泪。 他盯着王氏和白老汉,哽咽嘶哑的说道:“爹,娘这是小事?我们家锦儿落水险些没了命是小事吗?” “守义是我儿子,我这个做爹的难道连儿子都不要信了吗?” 白高忠字字凄厉,声声委屈。 白高忠是个老实的,可是他也是个人啊!在他小时或,白老汉和王氏就偏心,有啥好吃的都是给老大和老四,他和老二总是啥都没有,干的活却是最多的! 白老汉皱着眉,低着头,点了烟在那抽起来,也不说话。 白家大房一家四口站在一旁,也是沉默着不说话。 他们当然不说话,白老汉和王氏都不发话,他们是发了疯才会主动认错! “好,好,好!”白高忠看着他们,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他退了一步,走至沈氏身边,抬手抹了一把泪,吸了口气,情绪倒是平静下来,忽然说道:“分家吧。” 一句话像是一个炸弹,再次将白家炸开了锅。 白高忠不等白老汉和王氏发作,就直接看向白家几位伯公和叔公,拱手诚恳的说道;“几位伯公,叔公,今日趁着你们在,我也想请你们给我们做主,就让我们三房分出去吧。” “……老三!你疯了吗?”王氏尖叫嚎叫一声,怒声道:“分家?你咋敢说出来?” 白好忠路太远目光寒凉而平静的看着王氏,点头:“是,分家。” 说完,白高忠拱手对几位伯公说:“请几位伯公叔公为我们做主,让我们三房分出去。” 白老汉也不抽旱烟了,他抬起头,怒目而视,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忠,他怎能想到,平日里最是老实憨厚从不敢说分家的白高忠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分家! “不行!白家绝对不分家!” “爹,分吧,你将我们三房分出去,我们只要我们应得的,不是我们的,我们绝对不多要,但若是还要让我们三房吃亏,那就休想!”白高忠面色比往日都要沉静,也更执拗坚定! 白老汉手里拿着旱烟杆子,颤颤巍巍的指着白高忠:“老三,白家就从来没有分家的时候,你,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啊!” “不分家!绝对不分家!” 第四十七章绝对不分家 白老汉和王氏坚持不分家,却也不为白家三房说话。 白高忠是个死脑筋,他决定了的事情,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白高忠直顶顶的站在那里,憨厚老实的面容上满是坚定和执拗。 白家谁都没有想到,白高忠会突然提出分家,就连沈氏都没有想到,白高忠会说出这些话。 可是能分家,也是沈氏日思夜想的事情,她站在白高忠身边,抬头挺胸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 他们白家三房从未做过对不起白家人的事情,他们不亏心! “爹,娘,分家吧。”沈氏道。 站在一旁的白锦和白守义姐弟二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 白锦紧紧拉着白守义的手,眸色坚定。 若是可趁此机会,将白家三房分出来,那么爹娘就会免去之后几年的折磨和灾难! 分,这个家一定要分! 白家几位伯公和叔公见白高忠这么坚定,他们本可以劝解劝解白高忠,然白老汉和王氏做事对人太偏心,他们哪有脸在来劝解白高忠? 几位伯公叔公互相对视一眼,而后摇着头,白家大伯公叹道:“老三,这是你的家,你自己决定吧,但我只说一句话。” “白家四房孩子都是你们两人的孩子,即使这一碗水端不平,那也不能让另一边的水给打了,散了!” 说完,白家几位伯公和叔公就离开了白家。 白家偌大的堂屋内,气愤紧张而又压迫。 白高文拧着眉,本想出来说几句话,袖子却忽然被张是给拽住了。 张氏手指紧紧攥着白高文的衣袖,蹙眉看着白高文悄悄的摇了摇头。 白高文平日里是最听张氏的话,因为张氏所有的打算都是为了他们白家大房,为了他白高文。 所以当张氏拦下他,不让他出头时,白高文就果真退了回来,将头低下去不在说话。 白老汉气的喘着出气,哼哧哼哧的,连旱烟都不抽了,直接将旱烟杆子给仍在了桌子上。 “老三,老三媳妇儿,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爹娘吗?”白老汉咬着牙,哼哧着说道。 沈氏面容淡淡的,双眼中甚至带着一丝冷意。 她道:“爹,你咋能这么说?不过是分家而已,咋就说的这么严重?” “咋不严重?咱们老白家就没有分家的时候!” “没有分家的时候,不代表不可以分家。”沈氏的心思和白高忠的心思一样了,她也就没啥顾及了。 以前,白高忠老实憨厚,在白家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亏,沈氏心里心疼,但为了白高忠她也都忍了。 现在,他们白家三房也终于不必再忍了,索性就将事情挑明,说白了。 “老三,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就是为了让你这么对爹娘的吗?”王氏亦是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怒瞪着白高忠怒骂出声。 “老三,你自小就是个听话孝顺的!现在,现在你就为一个丫头片子,就要让咱们的家散了么?”王氏痛声斥责。 白高忠猛然抬头看着王氏,紧抿的嘴巴张开,沉声道:“娘!锦儿是我的女儿!是我和他娘生下来的女儿!我这个当爹的给不了她好生活,更加不能为她做主讨个说法和公道!娘!我是个爹啊!我不为自己家闺女想,我配当当个爹吗?” 白高忠的声音极为沉痛,只要想到白锦落水是有人有意为之,且还是白家大房的白妙!白高忠的心就不能平静! 王氏却是骂惯了白高忠,她咬着牙怒骂道:“你是个爹!你也是爹娘的儿子!你就是这样孝顺爹娘的吗?你就为了一个丫头片子,那就要分家!你,你就不怕老天劈了你吗?” “娘!”沈氏忽然出声打断了,她双目直盯盯的看着王氏,身体有些颤抖,压着嗓子道:“老天霹的都是那些黑了心肝害人性命的人!” 王氏脸色一白,而白高文和张氏面色亦是骤然一变,难看的厉害! “我们三房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我们孝顺父母,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白家人的事情!我们不怕报应!” 沈氏和白高忠如此坚持,白老汉和王氏却也在说出说什么,毕竟是他们一心要维护白家大房,愧对了三房。 可是就算如此,白老汉依旧是不松口,不愿意分家。 “爹,娘,分了家,我们三房的人还会孝敬你们。”白高忠忽然出声,他心中也是极为了解白老汉和王氏的。 他们不就是怕他们分家以后,三房再也不管他们了么? 白高忠是个孝顺的,他即使心中怨怼白老汉和王氏的不公平,可是作为儿子,他也绝对不会做出啥不孝顺的事情。 “爹,娘,将我们三房分出去吧。” 白老汉嘴巴动了动,面皮抖动几下,而王氏则将头偏到一边去,不说话。 就在这气氛压抑紧张的时候,堂屋的门忽然打开。 “爹,娘,你们这是咋了?” 随着声音,就见白家二房两口子走了进来,面上带着疑惑问道。 白老汉和王氏看到白高武和冯氏忽然回来,两人的眼中顿时就带了光! 他们愧对白家三房,不好说话,可是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关系最好,要是让白家二房劝劝三房,就一定会没事! “老二!你快来劝劝老三!他,他这个不孝子竟然要分家!”王氏朝着白高武招手,连忙说道。 白高武和冯氏走上前,面色有些复杂,一时之间竟是看不出他们是啥意思。 再回来的路上,白高武和冯氏自然也听说了白妙和刘秀才幽会被人发现的事情。 刘秀才和白锦正在议亲,而这白妙横插一杠子,竟然还和刘秀才偷偷幽会,闹得人尽皆知,也难怪白家三房会闹成这样。 不等白高武说话,就见冯氏走近沈氏,说道:“三弟和三弟妹在这家中最是老实不吭气的,现在三弟和三弟妹竟然提出分家,那一定是有他们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就分家!我们二房也要分家!” 冯氏的一句话,直接气炸了白老汉和王氏。 “老二媳妇儿!你说啥?” 第四十八章同仇敌忾 “分家,我们二房赞同三弟和三弟妹的意见。”冯氏完全不惧怕王氏,她同沈氏站在一起,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白家早就该分家了!这是冯氏心底的声音,早些年,白高武腿受了伤,白老汉和王氏的做法早已伤了二房的心。 那个时候冯氏便想着要分家,奈何这分家刚提出来,白老汉和王氏便将二房骂了一顿,还大闹了一回。 白高武虽对白老汉和王氏失望,可是他们毕竟是白高武的爹娘,他于心不忍,于是就这么妥协下来。 分家也没有分成! 然而,今天正好是一个契机,既然有了契机,这家当然要分!必须分! “……老二,你咋不管管你媳妇儿!你听听她说的是啥话?”王氏面上满是怒色,她颤手指着冯氏,眼神怒急,咬着牙道。 白高武皱眉,正待他要说什么,冯氏忽然拉住白高武的衣袖,对他道:“他爹,三弟和三弟妹待待人最是和善的,如今三弟和三弟妹这么坚决,咱们作为他们的二哥和二嫂,是不是也该帮着三弟和三弟妹来劝劝爹娘?” 冯氏这一句话一语双关,而她也的确是个聪明的。 冯氏这话是告诉白高武,能将白高忠这么个老实头逼的亲口说了分家,必定是白老汉和王氏又做了啥过分的事情! 既然白老汉和王氏如此偏心,他们能这么对三房,也会这么对他们二房! 白高武果然不在说话,他抿抿嘴,心中沉思片刻,抬头对白老汉和王氏道:“爹,娘,其实咱们分了家,我们二房也还会像以前一般孝敬你的。” 一句话,让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再次变得难看至极。 白高忠一个人成不了啥其气候,可是这白高武也一心想着要分家,那这家看来就要散了啊! 白老汉抖着手中的旱烟杆子直指白高忠和白高武,然后他沉痛的目光一转,看向白家大房一家子身上。 “……老大,你呢?你也想分家?”白老汉颤抖着声音说道。 白高文犹豫一会儿,抬头看着白老汉低声说道:“爹,我们这当然是不愿意分家的,可是二弟和三弟这么坚持,那……” 白高文直接将矛头指到白高忠身上。 看出白高文脸上也出现了犹疑之色,白老汉喘着粗气,猛的一拍桌子,对对着几人道:“成!分家就分家!老二,老三你们可别后悔啊!” 白白老汉一句话终于敲定了白家要分家的事实。 然,这分家也不是说分就分的,还得等着白家四房都在了,才能分。 白高明住在镇子上,白家要分家,当然要通知白高明回来。 还有白家的二十亩良田,还有白家的鸡鸭猪都是要按着规矩分了的。 所以,这事情敲定以后,白家各房回了各房,就等着白高明天回了家,在聚在一起,准备谈分家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白锦和白守义扶着爆高忠和沈氏回了家。 白锦心疼白高忠和沈氏,她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白老汉和王氏还有白家大房将自己的爹逼的急了,这才让一向老实憨厚的爹提出了分家。 虽说分家让白高忠心中难受了一些,可这也是暂时的! 只要能分家,就可以摆脱白高明的纠缠!这样就可以避免上一世的灾难。 不得不说,当白老汉说了那句分家后,她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了。 就像白高忠说的,即使分了家,他们三房还是会照样孝顺白老汉和王氏,但他们败家三房也绝对不会像以前一般,默默吃亏,让大房和四房讨三房的便宜。 更重要的是,白高明日后欠下的巨债,也不会被白老汉和王氏哭求硬逼着帮他还债! 回了屋,白高忠和沈氏刚坐下啊,沈氏就拉着白锦和白守义的手询问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氏不会怀疑自己儿子的话,可是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一时半会,她还理不清头绪。 白锦和白守义对视一样,然后便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白妙白锦试图将她关进那个茅草屋后,沈氏和白高忠的面色早就吓得惨白。 沈氏紧紧拉着白锦的手,连声询问道:“锦儿,快让娘看看!你没事吧?” 白锦摇头,安抚道;“娘,我没事。” 上下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白锦的身体,沈氏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紧接着她面色清白,冷笑连连,咬着牙恨声道:“好啊,好个白妙!好个大房!” 想那白妙也是沈氏看着长大的,而且大房和三房只见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妯娌之间也还算和谐! 沈氏对白妙和白语也更是掏心掏肺的好! 可是谁能想到,那白妙黑了心肝竟然要这么还白锦! 想到白妙不止一次的害白锦,上一次更是将白锦给推下水,险些害的白锦没了性命!沈氏心中就更恨了! “黑了他们的心肝啊!她就不怕报应吗?”沈氏咬着牙恨声骂道。 白锦连忙安抚沈氏,只道她现在好好的,只要能让恩情人心就好。 白高忠连连点头,也忙着安抚沈氏道:“锦儿说得对,咱们锦儿没事,而现在我们也能认清人心,好让我们以后离他们远远的!” 沈氏喘息着点点头。 “还有那个刘秀才!平日见着他是人模狗样!没想到他,他竟然!”沈氏想起刘言郎又是一肚子火和恨意! 白高忠也竖起眉毛,目中明显露出怨恨之色。 “好在咱们的锦儿没事……”沈氏紧紧握着白锦的手,颤声说道。 见白高忠和沈氏这么担心,白锦忙拉着他们的手安抚道“是啊,爹娘,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白守义连连点头,他也见不得自己爹娘哭,忙安抚道:“就是,爹娘你们就不要伤心害怕了,现在该伤心害怕的是白妙和刘言郎他们!” 白妙和刘言郎合伙坑害白锦,现全村都知道了他们的丑事,即使刘言郎说他们是两情相悦,可是他们毕竟是偷偷私会,名声就是毁了! 这就是报应! 一家人互相安抚了一番,沈氏想到什么,忽然说道:“锦儿,你说今天多亏了暮云深救你?” 白锦迟疑一瞬,点点头。 “……那,那暮云深不会在外面瞎说啥吧?”沈氏有些担心。 毕竟,白妙和刘秀才要做的事情是要毁了白锦的清白,而暮云深看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外面乱说。 白守义拍着胸脯,连连保证道:“爹,娘你们放心,暮大哥是个好人!他绝对不会乱说的!” 沈氏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今天幸亏有暮云深救了锦儿,不然……” 第四十九章恶心的不行 白高忠重重点头,幸亏他们家的锦儿没事,要是白锦真出了啥事,他一定要跟这些人拼命! 想到来家里提亲的刘言郎竟然早就和白妙有染!白高忠和沈氏心中就恶心的不行! 更可恶的是,白妙和刘言郎有染,却还要帮着刘秀才坑害自家的姐妹,要毁了白锦的清白! 想到这里白高忠和沈氏气的就连饭都吃不下! 彼时,白家大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小屋内传来张氏骂骂咧咧和怕打的声音。 屋内白妙被逼着跪在地上,而张是则站在白妙面亲,嘴里边咒骂着,手也不停的打骂白妙。 白妙双颊已经红肿,显是方才已经受了一顿教训,可是张氏仍旧不解气。 “……不要脸的贱蹄子!你不要脸!我和你爹还要脸!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让你离那个刘秀才远一点远一点!孽障你是将我的话都听进狗肚子里了吗?!” 张氏每说一句,就要抬手狠狠打白妙的头和肩膀。 屋内,白语安静的站在一旁,看着张氏像是教训她一般的教训白妙,白语心中只觉得畅快!出气! 白妙到了今天这步,都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该!是她自找的! 可是白妙不管在家里受多少苦,她和刘秀才终究是定了亲事!白妙要嫁给刘言郎了! 想到这里,白语心中就气,就恨!所以,她看着白妙的目光也就染上了恨意和扭曲。 “让你不要脸!让你去勾搭人!不要脸的小贱蹄子!你将爹娘的脸面全给丢尽了!”张氏双目狠狠瞪着白妙,怒骂打骂。 张氏怎能不生气,她好不容易给白妙定下了那么好的亲事!可是白妙呢?白妙居然跟别的男人幽会! 幽会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大邱村那么多人都撞见了!现在就是她想要把白妙给嫁给那个齐大壮也是不行的! 想到他们家即将失去一个当铁匠的好女婿!想到今天白妙执意要嫁给刘言郎的样子,张氏下的手就越拉越重。 “……别打了,别打了!”白妙还从开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和疼痛。 她忽然反抗起来,双手用力推开张氏的手。 张氏被推得一个踉跄,幸亏身后有白语扶着。 “孽障!你竟敢跟你娘动手了!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是想死吗?”张氏气急败坏的怒骂道。 白语扶着张氏,她抬头,像平日白妙教训她一般的教训白妙,道:“姐!你咱能跟娘动手呢?你看看你都把娘气成啥样了?” 边说着,白语忙为张氏顺气,边蹙眉教训白妙。 “今天这事可是你做的不对,你说说你和一个男人在外面偷偷幽会,还村上那么多人撞见,那外面那些人会咋看咱们家?咋看咱们爹娘?” 白语越是这样说,张氏瞪着白妙的目光就越是怨恨,愤怒。 白妙猛然抬头,双颊红肿,双目带着愤怒和不甘,刚想要张嘴反驳,就听白语道:“姐,你可少说几句吧,莫要惹爹娘生气了。” 白语扶着张氏坐在屋内的杌子上休息,一转身,就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白妙,训斥道:“姐,你也别怨恨娘,娘现在这么对你,都是因为恨铁不成钢啊。” 张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听到白语这么说,她的眼中就流露出失望和愤怒。 白语继续说着:“你想想啊,爹娘为了你,好不容易为了找了一个好夫婿,你们这才定了亲,你就出了这种事,你让娘咋接受,咋能不生气,不难过?” 平日里总是不怎么说话的白语,忽然变的这么能说,还说的这么窝心,倒是让张氏的心中舒服了一些。 “姐,你快跟娘大道个歉……” “我为什么道歉?是白锦害了我和刘郎!”白妙满腹的委屈和愤恨,在见白语对她说话,早就惹火了她。 “小贱人!你还刘郎刘郎的叫!你不嫌恶心!我都嫌恶心!”张氏怒指着白妙,骂道。 白语眼珠子一转,却是低下头,说道:“姐,你总说是白锦害你,可是现在三叔三婶那边可是一口咬着你,说你害了白锦呢,因为你,爹娘在爷奶那边都受了气……” 白语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件事,张氏就豁然站起身,蹬蹬蹬跑过去伸手恨恨点着白妙的额头,怒声骂道:“小蹄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去害人!” “你知不知道,要是你真的将人害死了!到时候爹娘都要跟你一起住牢!” 张氏越说越气,抬手又开始狠狠打骂白妙。 白妙辩驳了几句,却是激的张氏哼怒,她直接转身拿着扫帚在白妙身上乱打一气。 白妙疼的惨叫,整个人在地上打着滚躲避着张氏,双手也紧紧捂着脸颊,怕被打伤,嘴里也在高声叫喊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我,我还要嫁人,呜呜……” “你还敢说!你个死丫头!你要是真的跟了那个刘秀才!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 张氏这句话说的极重,她是极为厌恶那个刘家的! 白妙疼的双眼是泪,哽咽着哭道:“刘郎是个好人,他会对我好的,你不让我嫁给刘郎不过是因为舍不得那个穷铁匠给你的彩礼钱!” 白妙也是气急了,也疼急了,脱口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氏气的浑身颤抖,连说中的扫帚都拿不稳了。 “死丫头,你说啥?娘为了你的亲事前前后后跑了多少路?好不容易给你找个合心意的,为的就是让你嫁过去不受罪!你,你竟然这么想我!你个没了心肝的孽障!” 白妙被张氏骂的缩了缩头,她忍着身上的伤痛,却仍旧是嘴硬的说道:“难道不是吗?刘郎现在没钱,可是他以后会有钱!他是秀才郎!我就是秀才夫人!那个穷铁匠是个啥!你就为了那么一点彩礼钱,就把我嫁给那个铁匠!我不嫁!我不愿意!我不喜欢他!” 张氏颤手指着白妙,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 原来她对白妙所有的精心打算全都被白妙曲解成这个样子! 寒心!寒心呐! “好,好,你要嫁就嫁,我告诉你,你嫁给刘言郎,以后你就不是我的闺女!就不是白家人!” “你以为那个刘家有多好吗?死丫头,等你以后嫁给刘言郎有的你哭的时候!到时候你别来找我们!” 白妙撇撇嘴,心道,她嫁给刘秀才以后就是秀才夫人,当然是随夫家姓,以后说不定白家有事还需要她来解决呢! 第五十章还不嫌丢人吗 张氏这边打骂白妙,而外间白高文坐在小桌子前,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听到屋内白妙的痛哭声,还有张氏的打骂声,白高问只觉双耳嗡嗡嗡的,头都快炸了! 喝了最后一杯酒,白高文猛的起身走过去,抬手将莲子撩起来斥道:“行了!都超吵什么?还不嫌丢人吗?” 白高文在家中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很少有发脾气的时候,可是他若是发了脾气,全家人却是一声都不敢吭声的。 白高文喝的双加坨红,喊完这句,他低下头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妙,浓眉蹙了蹙,沉声道:“她要嫁就嫁!这是她选的路!她以后是好是坏!都跟咱没有关系!” 白高文显然也是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自己最疼爱最喜欢的闺女,竟然私下里跟野男人有染,最后还被村子里那面多人都看见了!丢人啊! 白高文说完这句话,猛的放下手中的帘子,转身大步走回去继续去喝酒。 张氏打骂了一通,也累着了。 白语见着忙扶着张氏去休息,临走前,白语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白妙,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妒色和不甘。 另外一边的白家二房却是红红火火。 白高武一家子给外乡的一处富有人家颠勺,这一次也挣了不少钱,更让冯氏高兴的是,他们这一次终于可以分家了! 因为今天在上房那里闹了一通,晚饭各房都在各自的屋里吃了。 等着白微和白文志回了各自屋里歇息,白高武还坐在桌旁喝着酒。 冯氏今天心情好,也没有说白高武,只嘱咐他少喝一些,自己则坐在一旁去缝补衣裳。 白高武喝了两口酒,忽然扭头看着冯氏有些欲言又止。 冯氏似乎感受到了,她低着头做着活,边道:“你想说啥,就说吧。” 白高武和冯氏这么多年夫妻,他们也都是共患难过来的,默契自然是有的。 心中犹豫一瞬,白高武还是说道:“咱们真的要分家吗?” 冯氏手中动作一顿,面上神色极为认真的说道:“分,当然要分!” 说完,冯氏抬头直直的看着白高武道:“爹娘偏心大房和四房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可以当一时的傻子,却不能当一辈子傻子!” 白高武嘴唇动了动,却是说不出话。 冯氏的话极为在理,白老汉和王氏偏心大房和四房,更过分的是他们压榨了二房和三房的前两去贴补大房和四房! 白高武为人子该孝顺,可是首先他也是个人! 白老汉和王氏这些年做的事早就寒了二房的心,冯氏更是早就想分家! 白高武低头又喝了几杯酒,然后将碗砰的放在桌上,抬头看着冯氏道:“行!分就分!” 冯氏由衷的笑起来。 对于白家分家这件事,几房欢喜几房愁,大房这边,晚上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原因无他,张氏和白高文因为白妙和分家的事情闹得哪里还有心情去吃饭? 里屋内,白高文整个人瘫在炕上,浓眉紧蹙,神色沉思着,手里拿着旱烟杆子,正吧嗒吧嗒抽着烟。 想着今天的事情,白高文忽然问道:“他娘,我还是觉得咱这家不能分!” 张氏一听,也皱起眉。 她正在喝药,虽说晚饭气的没能吃下去,可是这生子药却还是要喝的。 咽下嘴里苦涩难闻的药汁,张氏抬头盯着白高文道:“他爹,你还没有想通吗?分家对咱们大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张氏想得多,想的细,撇开白妙的事情不谈,说起分家的事情,张氏将心理早已想好的事情跟白高文细细分析了一遍。 “爹,娘偏疼咱们大房和四房,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可是在偏心,爹娘不止偏心咱们,还偏心四房!” 提起四房,张氏眼中露出厌恶,一脸嫌弃道:“难道你忘了上次四房欠账的事情?” 白高文也皱起眉,他当然没忘。 提起白高明,白高文也是一肚子火气! 想当初白高明说要去镇上做生意,他们几房兄弟给白高明凑齐了做生意的钱,本来白高文还想着能在白高明的一些好处,可是白高明自从开始做生意后,就好像是忘了他们几个兄弟! 平日里白高明没给他们几个兄弟一点好处不说!自己欠了账还要让家里的人给他填上! 白高文心中自是怨恨不已,就因为这是,白高文心中早就将白老汉和王氏给怨恨上了! “他爹,你想想,只要咱们分了家,爹娘自然是要跟着咱们住,至于四房那里,到时候将他分出去!日后不管他有啥事,也不能像上次一样了!” 白高文眼睛一亮! 对啊,只要分了家,白老汉和王氏的东西就是他大房的了!不仅如此,他们还能摆脱四房!这可不就是好事? 白高文高兴的直接坐起来,双目亮亮的看着张氏道:“他娘!还是你聪明!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些!” 张氏得意的笑了笑,她的眼睛看向上房那里,眼中冒着贪婪的光芒:“分家就分家,分了家以后,该是咱们的跑不了,那不该是咱们的也是咱们的!” 白高文嘿嘿笑了笑道:“爹娘跟着咱过,他们的当然也是咱们的!” 白高文和张氏心底的郁气终于缓和一些,除却白妙的事情让他们有些糟心意外,白家分家这事却是让他们笑的合不拢嘴。 仿佛,他们已经看到日后的好日子了。 自那日白高忠提出分家以后,白家就彻底的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尤其是白老汉和王氏压根就不提分家的事情,折让高兴了几天的冯氏就有些慌了。 谁知正待她想办法时,白高忠边直接去了上房那里赵白老汉和王氏说话。 “爹,不是说这几天分家吗?我看今天就把事情决定了吧。”白高忠站在白老汉面前,淡淡的说道。 白老汉面色纠结沉痛,他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紧皱眉没有说话。 一旁坐着的王氏,却是忍不住道:“老三,你就不要闹了,咱们这家不能分啊。” “为什么不能分?我们要分!必须分!” 第五十一章不公 array 第五十二章寒心 白高忠提出分家的时候,心思虽很坚决,可是在他心底仍旧是觉着愧疚,他想着,等分家以后,自己就在努力一些多挣些钱,到时逢年过节的时候,他就多给白老汉和王氏一些钱和粮食。 可是现在听了白老汉的话,白高忠只觉脸被打的生疼,心中更觉寒心。 是啊,寒心。 白老汉和王氏偏疼大房和四房也就罢了,如今白家分家,白老汉竟是要拿了三房的两亩地去给大房! 王氏将头偏在一旁,看也不看白高忠和沈氏。 而白老汉听了张氏的话,心底的那一丝愧疚和不安也都压下去。 “老三,老三媳妇儿你们也不要觉着爹做事不公,老大媳妇儿说得对,这分家时你们提的,爹和娘劝不公你,也只能随了你。” 说完,白老汉拿着旱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那白蒙蒙的烟雾从白老汉的口中冒出来,将白老汉的一张脸都蒙住了,透过那歪歪扭扭的烟雾看白老汉,只觉白老汉的一张脸都变了形。 白老汉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停下来又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还有就是,老三你们三房有吃饭的手艺,可是你大哥他们只能靠着种地活,所以……” 说老说去白老汉就是在偏心大房,白老汉心疼大房,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三房过的却是根本不必大房。 大房只有两个闺女,还有七亩地,只要大房好好种地,收入和生活一定会很好。可是三房虽有个酿醋的手艺,可是白老汉却没有替白高忠想过,他不想白高忠酿醋卖醋的辛苦,不想三房有两个儿子,若是少了两亩地,他们三房的收成定会减少一半,那三房一家子五口人,又该怎么活 ! 白老汉和王氏这是完全不为三房着想!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爹!”白高忠忽然出声,他猛的抬头,双眼直盯盯的看着白老汉说:“别说了!我们都明白了!” “他爹……”沈氏秀眉竖起,神色忿忿,心中自是气不过白老汉和王氏的所作所为,她还要说什么,却被白高忠给紧紧的拉住。 “我们可以只要三亩地。”说完,白高忠不再看他们,对着沈氏道:“他娘,我们回去!” 沈氏还从来没有见过白高忠的脸上露出这么决绝寒凉的神色。 她心中虽又不甘,可是白高忠都这么说了,那么这个闷亏,他们三房就只能吞下去! 只是,今日白老汉和王氏所作所为,她沈氏这辈子都会被记住! 至此,白家算是正式分了家,而当村里人都知道了白家分家,且白老汉和王氏只给白家三房分了三亩地,暗地里,村里人都是在指责白老汉和王氏不公。 可不就是不公嘛?然,这毕竟是白家的家务事,他们外人不好插手。 有和白高忠关系不错得村民,打抱不平的村民忿忿的道:“白老三多实诚孝顺的一个人!竟是被他们老两生生逼成了这样!你们往后看吧!那白老汉和王氏一定会后悔的!” 当然,不管外面怎么说,白老汉和王氏是一点都没有后悔。 白家三房分出来的第二天,白高忠就开始找瓦匠和泥土匠开始打院墙。 这是在白老汉说出那些话后,白高忠心底就打定的注意。 白家三房位于白家的北房,一开门就是正院,而现在白高忠要打的墙正是正门,然后在从屋子的旁侧开了个门。 将正门打上墙院,这明显就是要和白老汉和王氏少见面的意思。 沈氏得知了白高忠的意思,自是赞成。 这打院墙说慢也慢,说快越快,药师人多了,这院墙不出两日就可以打成。 白高忠在大邱村上平日里有不少个关系好的村民,又因为他是卖醋的,村上许多人都回来白家三房打醋,平日里白高忠都是以最低啊卖的,所以当白高忠去找人帮忙时,有不少人都来帮白高忠。 更让白高忠和沈氏意外的是,打院墙的当天,除却那些和他关系的村民来帮忙,暮云深也来帮忙了。 人们看到暮云深第一个念头就是远离他,因为他是个灾星,谁碰到都会倒大霉! 然白高忠和沈氏却不这么认为,一来,他们并不相信村上那些传言,二来,暮云深更是白锦的救命恩人,平日里他更是医者帮助照顾白守义和白守信。 白高忠和沈氏感激暮云深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 刚开始,那些帮忙的村民看暮云深还有些膈应,可是见白高忠和沈氏对暮云深极为亲切,渐渐地也有人开始和暮云深说话。 这暮云深平日里不多说话,可是别人问他话,他也会回答。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村民同暮云深说上话,还同他探讨这抓捕猎物的技巧。 之后的两日,暮云深和这些村民帮着白高忠打院墙,而白家也没有因为暮云深的到来发生啥不好的事情,那些同暮云深说上话的人也没有倒霉。 就这样,渐渐地村民都不相信暮云深身上的那些传言。 传言,传言,人言可畏,真真如是。 听着三房那边打院墙的声音,屋内坐着的白高文有些坐不下去了。 腾! 白高文忽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坐在外间的张氏正在吃瓜子,见白高文要往外走,乱忙见手中的瓜子皮扔下,起身懒猪白高文说:“他爹,你要去哪?” 白高文带头,皱眉看着张氏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去哪?你没看见三弟那边正忙着么?二弟和村上的人都去帮忙了,我这个做大哥却坐在屋子里,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张氏双手紧紧拦着白高文,啐了口道:“二房愿意去帮忙,就让他去!你去凑啥热闹?” 白高文眉毛皱的更紧:“凑啥热闹?我是去帮忙!再怎么说,分家的事情上,三弟吃了亏,我这个做大哥心里过意不去,现在他们那边在忙,我坐不住……” 说着,白高文推开张氏就要走。张氏却死死的拉着白高文,蹙眉道;“吃了啥亏?那分家的事情可是爹娘决定的,和咱们有啥关系?再说了!三房那边是在打院墙!他打院墙就是将咱们都隔绝了!这是要同咱们断绝关系!你没看见爹娘的 脸色有多难看?”“他爹,你听我一句,别出去,别给咱爹娘添堵!” 第五十三章养不熟的狗 白家上房这边,白老汉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苍老的脸皮紧紧绷着,过了一会儿,门帘被被挑起来,就见是王氏走进来。 白老汉手中动作一顿,抬眼,皱眉看向王氏。 “老头子,老三这是真的要跟咱们断了么?他,他们三房真的打起了高高的院墙……” 王氏方才出去假意的是去喂喂鸡,期间,她偷偷瞥眼看向三房那边,就见三房外面的院墙已经打了有一米高了,看那样子,三房还不罢休,那院墙似乎还要打的更高一些! 这院墙打起来,明显就是要个白家几房不在见面!是要将自己隔绝出去! 王氏越看越气,最后气的王氏直接将手里的鸡食全部倒进鸡盆内,转身忿忿的回了屋跟白老汉告状! “老头子!我是看出来了!这三房那天看上去是同意了你的决定,可是在老三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恨咱们呢?” 白老汉心底本就有些心烦意乱,王氏这么一说,他猛的将旱烟杆子在炕桌上敲了敲,拧眉狠声道:“他有啥怨恨!分家时他提出来的!既然提出分家!那他就得负起这个责任!吃这个亏!” 王氏也是愤怒的点头:“可不!” 提起分家这件事,王氏心中就更不好受,她连声斥责起来:“老三自小就是个老实头!他那么憨厚咋会提出分家!这个主意已定氏沈氏那个贱人提出来的!” 王氏连声咒骂着沈氏,仿若白家三房就该受委屈,白高忠就该跟小时候一样受压迫,受委屈,老老实实的,啥都受了,他们老两口才舒心。 骂起沈氏来,王氏的话就多了,言语也越来越恶毒。 “当初我就不同意沈氏那个骚蹄子进咱们的门!你看看她跟咱们说话的那个样子!看着像是个愿意受委屈的吗?” “老三现在变成这样!一定都是沈氏那个贱人唆使的!真是不要脸!真是个丧门星!还有那锦丫头!都是她惹出来的事情,才把咱们家害的鸡犬不宁!” 白老汉耳边听着三房那边传来笃笃的泥瓦声,一边又听着王氏的唠叨声,心中不免更为烦躁恼火。 嘭! 他将旱烟杆子猛的拍在炕桌上,对着王氏道:“你少说几句话!现在说后悔有啥用?当初是谁看上了沈家,才同意沈氏进门的?” 王氏被白老汉说的哑口无言,她颤着嘴唇僵硬一会儿,回嘴道:“那你不是也看上了沈家?” 说起沈家,王氏心中牢骚更多了! “当初觉着沈氏的大哥是镇子上的捕快,想着他有些能力,平日在镇子上多帮衬着老四一些,可是!”王氏气愤不已,怒骂道:“咱们老四这次遇到的事情,他身价居然一点忙都不忙!真是养不熟的狗!” 王氏此番言语,竟是同白高明一样,完全忘了以前沈大虎帮助过白高明的事情! 王氏字字句句都是埋怨沈氏和沈家,还有白高忠,埋怨白高忠没有以前那么老实,竟然有了弯弯绕绕的心思!说他不孝顺! 可不管他们怎么说,也只敢在屋里唠叨埋怨。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白老汉和王氏对白家三房做的事,不地道! 他们没理,所以不敢出去说! 彼时,白家三房这边,忙的正是热火朝天。 眼看着院墙已经打了有一米多高,他们在辛苦一些,将院墙打的在高一些,这院墙也就完工了。 眼看着日头快到了头顶,现在又正是四月底,五月初的识货,到了晌午,这日头就有些热了。 沈氏和白锦手中提着水壶,到了好几大碗的水,端给那些帮忙的村民,还连声道着谢。 这些人喝了水,抹了一把嘴,笑着道:“谢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更何况平日里我们大家伙谁家有事,老三也都是尽心竭力的帮忙,还没少给我们免费打醋!我们做这些应该的!” 其他村民都纷纷点头称是。 沈氏心中听的很是窝心,白高忠整儿老实头,憨厚的性子,就连村上的人都说白老三是个好人,可是作为白高忠爹娘的白老汉和王氏却是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 想起来,沈氏就是一肚子火! 不过现在好了!他们三房分出来!还打了院墙!从此以后,他们家就是他们家了!别人休想在指手画脚!休想在来欺负他们,来占他们家一丁点的便宜! 白锦也倒了一碗水递给白高忠,趁着白高忠喝水之际,白锦将拿出帕子为白高忠擦了擦脸上的汗。 白高忠抬起头,看着自己漂亮又体贴的闺女,憨厚的笑起来,慈爱的说道:“还是我闺女会心疼人!” 白锦心中一阵酸涩,说起来,她前世活的也不算久,可是却没有怎么好好孝顺过自己的爹娘!还总是让自己爹娘操心。 现在好了,她有时间来孝顺爹娘,他们三房还顺利的分了家,从此以后,上房那边和四房那边休想再来欺负他们家任何一个人! 沈氏顾着这边的村民,转眼间另一边的暮云深忙的满头大汉,正在和泥,沈氏到了一碗水,端给身旁跟着的白锦道:“锦儿,去给暮兄弟端一碗水。” 咳,沈氏这么称呼暮云深,就是将暮云深看成了她的同辈人,那么,白锦作为白家的闺女,那对暮云深的称呼可就得改了。 白锦端着水,压下心中忽起的心思,朝着暮云深走过去。 不管如何,暮云深的确是她的救命恩人!白锦是真心感激暮云深。 “暮……咳,你喝点水吧,歇息歇息,不要累着。”白锦耳边还想着沈氏那句暮兄弟,这叫暮云深大哥,着实是叫不出口。 暮云深的年岁的确要比白锦大一些。 听到白锦的声音,暮云深停下手中的伙计,转过头,就见他满脸的汗渍,看了白锦一眼,忽然咧嘴笑起来。 “你叫我啥?”暮云深忽然道。 “……”白锦端着的水往前送了送,有些羞赧的道:“你快喝些水吧!” 暮云深接过水,仰头就咕咚咕咚大口喝下去。 现在的日头已经挂到了天空,炙热的阳光洒在地上,照在众人身上。 暮云深今天只穿了一件墨灰色短打,露出了小麦色精壮的手臂,还有前胸的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 汗水混着下巴流出的水,从暮云深的下巴流到了脖子,沿着滚动的喉头一直流进了精壮的胸膛内! 白锦看的脸颊一红,连忙瞥过头去不敢再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男色误人! 第五十四章这水真甜 暮云深喝完了水,提手抹了嘴,这才将手中的碗递过去。 “这水真甜!”暮云深一双黑的发亮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白锦,笑着低声道。 不知为何,白锦的双加腾的就红起来,她慌忙接过碗,低头就要走。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暮云深低笑声。 白锦脚步一停,想到暮云深方才那笑声定是在取笑她,不知为啥,白锦心中就有些不服气。 她忽然转过身,一双水盈盈的双眸子瞪着暮云深说:“暮叔,这日头足,你可得当心点,不要中了暑热。” 暮云深听到白锦这句话,顿时愣住了。 白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抿唇笑了一声,转身提步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暮云深才反应过来,他抬眼看着不远处正在忙碌为他们盛饭的白锦,抬手抹了一把脸,嘿了一声道:“我是有多老啊。”这辈分咋就忽然变成叔侄啦? 不出几天,三房这边的院墙已经好了,这院墙看着将近有两米高,直接将上房那边给隔绝了。 并且这院墙打的结实,连一点缝隙都没有,日后白老汉和王氏要是想找白家三房的人,还得绕到大门外,才能到了三房家。 白老汉站在门口,看着那将近两米高的院墙,心底直堵得慌!脸色也是一连几天的难看至极。 要说让白老汉和王氏高兴的事情,那就是镇子上的白高明托人给带了信,说是过几天他就会回来。 白高明这个时候回来,目的不言而喻,自是来查看他分到的田地和东西。 可不管如何,白老汉和王氏是最宠这个小儿子,得知他要回来,一连几日的阴霾心情也变好了不少。 这一日,白高明高高兴兴的从镇上噶回家,以及大门,就见见三房那边起了院墙,这看上去,是直接将他们这一房给隔出去! 等进了屋,白老汉和王氏见到白高明自是一番关心询问,不是说白高明瘦了,就是说白高明黑了,说白白高明做生意也不能不顾着身子,说白高明的媳妇儿不好好照顾白高明,王氏要教训她。 白高明听的心烦不已,他挥了挥手,指着三房那边的院墙问道:“爹娘,三哥那边是咋回事?他们家咋起了这么高的院墙?这是要同你们二老断绝关系吗?”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脸色立马就沉下来。 “别提那个不孝子!”王氏心中怨愤白高忠和沈氏。 直到现在,王氏心中仍旧觉得他们没有错,反而是白高忠和沈氏不知好歹,不是个孝顺的,就因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就跟自家人闹成这样! 白高明双眼直盯盯的看着那道高高的院墙,摸着下巴,喃喃说道:“三哥一家不是说没钱吗?这起院墙得花不少钱,他们是从哪里找的匠人?” 白老汉坐在炕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皱着眉没有回答。 沈氏便将村里人来帮忙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高明说会视线,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娘,三哥他为啥会突然提出分家?还有,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咱家出了事,是啥事啊?” 说起村子上的传言,王氏的面色陡然变得难看至极。 虽说她一心向着大房那边,可要是说起白妙和刘言郎私会的事情,王氏就满眼怒意,咒骂道:“还不是你大哥家的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 王氏将白妙和刘言郎幽会又被抓包的事情告诉白高明,临了,她怒声骂道:“你说那妙丫头平日里看上去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谁能想到她竟然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说完,王氏喘息了几声,哼着道:“幸亏那刘秀才说是他们二人两情相悦,这才让咱们家不至于落了名声!不然我非得捏死白妙那丫头!” 白高明听的眼珠一转,惊奇道:“这么说来,锦丫头和刘秀才的婚约取消了?” 王氏皱眉道:“啥婚约?锦丫头和刘秀才只见没有婚约,也幸亏没有婚约,不然白妙那死丫头做了这种事,可不得会连累的咱们一家没脸见人!” 白高明眼珠一转,一看便是心中打起了注意,不过一会儿,白高明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拉着王氏坐下来说话。 “娘,我听闻你和爹只分给三哥三亩地,你们要了两亩地是不?” 白老汉听的眉毛蹙了蹙,王氏点头奇怪问道:“是啊,老四你问这个做啥?” 白高明轻咳一声,说道:“爹,娘,我这次回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 白老汉和王氏竖起耳朵听起来。 白高明在镇上又和人合伙做起了另外亦庄生意,只是这做生意要的本钱超出了他的能力,正在这个当口,白家分了家,他自己分了四亩地,这可就是钱啊! 当然,白高明没有敢这么明说。 他只道要要和人合伙做一桩大买卖,若是挣了钱,能挣一大笔! 王氏听的两眼放光,直拉着白高明夸白高明聪明,有魄力。 “只不过……”白高明犹豫一瞬,看着白老汉和王氏道:“爹,娘,我手头没啥钱,你是知道的,这一次要跟人合伙做生意,却一时拿不出那么多……” 王氏听了立时就为白高明给担心上了,倒是白老汉这一次,不像以往那样帮着白高明。 他将旱烟杆子放下,皱眉看着白高明道:“老四,这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看你还是跟着别人多学学,先跟别人学投钱,先把你手里的那点小买卖做好,就成。” 要是好做,上一回,白高明也不会欠下账,还让白家几个兄弟一起帮白高明还了钱! 白高明一听就不高兴了,他道:“爹,您这是看不起我啊,是,上一次是我不小心,可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一定有把握挣钱!” 说完,白高明就拉着王氏的手道:“娘,这一次,您一定要相信我!”王氏最是疼爱这个小儿子,当然点头,还瞥了一眼白老汉,说:“老头子你别这么说老四,谁家做生意能一下子就能成功!咱老四多努力!” 第五十五章要田地 白高明将自己手中这笔生意说的天花乱坠,王氏听的心花怒放,白老汉却还算是冷静一些。 等白高明说完,白老汉抽了口旱烟,抬眼看着白高明问:“老四,你这次做生意,又需要多少钱?” 白高明嘿嘿笑了笑,他坐在白老汉身边,讨好般的竖起右手掌的五根手指头。 白老汉皱眉道:“五十两?” 白高明摇头,笑着道:“爹,区区五十两哪能让你儿子挣大钱?”说着,白高明在白老汉眼前晃了晃那五根手指头,说:“是五百两!” “啥?!” 白老汉吓的险些将手中的旱烟杆子给扔了,一旁坐着的王氏也是惊的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明。 “五,五百两?老四你疯了?谁家敢用五百两去做生意?”再者说,他们身在村里,一年的进项能有一百两已经算是土财主了,更别说五百两!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白高明早就预料到白老汉和王氏会有这种反应。 他撇撇嘴,将身子坐正说道:“爹,娘,想要挣大钱,当然得投大钱!” 白高明神色兴奋,他双目闪烁着精明又激动的亮光,看着白老汉和王氏道:“爹,娘,只要我这笔生意做成!到时候我能挣回来十倍!” 王氏只觉自己耳朵一阵嗡鸣声,她呆呆的看着白高明,不可置信的脱口道:“十,十倍?”我滴个乖乖,十倍,那可就是五千两啊! 五千两!那是他们这种人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王氏却是双眼放光,紧紧抓着白高明的手,颤声问道:“老四……你,你确定?”五千两?若是老四能挣打五千两!那他们白家干啥还住在这穷疙瘩的村里面! 白高明见王氏相信了自己的话,他连连点头:“娘,等我挣了大钱!就将您和爹接到镇上去生活!到时候我给你们买一间大宅子!让您和爹好好的过一个晚年,咋样?” 王氏听到白高明这句话,感动的险些掉下泪来! 看看,她这个四儿子没有白疼!不仅孝顺,还会挣大钱! 王氏双眼冒着精光,脸颊上夜容光焕发,呵呵笑着,仿若已经看到他们老两口去镇子上的风光生活了。 白老汉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他要比王氏理性一些,高兴过后,他就想到另外一个重要问题。 “老四,五百两的生意钱,你手里有这么多?”白老汉蹙眉问道。 白高明嘿嘿笑起来:“爹,我既然要做这笔大生意,那手里头当然还是有些的,不过五百两实在太多,我这还缺一点……” 白老汉似乎早已猜到白高明要说这个,他只是象征性的皱了皱眉,然后问道:“缺多少钱?” 白高明道:“缺二百两!” “……还缺二百两啊。”王氏一听就蔫了。 白老汉也紧皱眉毛,脸上满是沉思。 白高明连忙道:“爹,娘,我这次回来,一来是看看你们二老,二来就是想将这件事告诉爹娘,想着你们能帮帮我。” 说完,白高明又立马道:“爹,娘你们放心,等儿子挣了大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你们二老给接到镇子上好好的享享福!” 王氏神色闪烁不定,显是有些犹豫了,可是这二百两,他们从哪里给白高明找来。 白老汉抽完了旱烟,将哈眼杆子放在炕桌上,转眼看着白高明皱眉说:“二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和你娘手里头可没有这么多。” 白高明自然知道白老汉和王氏手里没有这么多,想来上一次,他们为他换了账,手里早就没啥钱了。 白高明一点也不担心,他是早已想好对策了。 只见他坐在白老汉身边,笑眯眯的对着他们二老说道:“爹,娘,我既然打定主意要挣大钱!那钱的事情其实我在就想好办法了,现在只要爹娘你们二老点头,这钱马上就到手!” 王氏本还在担心,一听白高明这么说,王氏的双眼立时就放出了光。 见白高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白老汉和王氏对视一眼,王氏犹豫着道:“老四,你有啥办法?只要爹娘能帮忙的,就一定点头!” 白高明嘿嘿笑着道:“爹,娘,咱们家不是刚分家吗?我这手里头分了四亩地,我想着我常年在镇上做生意,也不回家,那这四亩地不是就荒了吗?语气搁着让它荒,不如将这四亩地给卖了!”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这面色就变了。 农村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像他们这种田家人,没个啥手艺,就靠着那田地过活。 那田地就是村里人的命,若非不是到了万不得已,这田地是万万不能卖的。 不然,分家的时候,白老汉和王氏也不会硬着脸皮多要了三房两亩地! 可见白老汉和王氏是极在乎这田地的。 可是现在听白高明这么说,他们二人就有些犹豫了。 白老汉沉着脸,看着白高明,犹豫着缓缓说道:“老四,按理说那四亩地既是分给了你,那就由你来决定,只是这卖地的事情不是小事,你还是要好好考虑清楚啊。”王氏也一脸犹豫的点点头,劝道:“老四,这四亩地你可要想清楚啊,你现在虽在镇子上做生意,可要是将来万一有个啥,没了生意,你回来还可以种地,也不至于饿死,可你要是卖了地,你可是就啥都没 有了。” 白高明听着面色就有些变了。 王氏犹自在那说着:“老四,你要是担心你那四亩地没人种,那我和你爹就让你大哥帮着你打理那四亩地,等到了秋收的时候,那收成还都是你的,你看咋样?” 白高明听的皱起了眉,哼了声道:“爹,娘你们这是看不起我呢!是我觉得我没有本事,我这生意一定做不成?” 不过四亩地而已!等他挣了大钱!到时候就是买几十亩田地,那都是绰绰有余! 在白高明眼中,现在已经看不起那四亩地田地了! 白老汉和王氏还有些犹豫,却见白高明撇着嘴说道:“爹,娘,你们方才不是还说只要能帮到我,就会点头?” 白老汉和王氏一愣,见白高明生了气,王氏忙道:“老四,要是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卖地吧,这是你的地,我和你爹也就是给你说清楚这各种厉害。”白高明笑起来:“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你们想啊,到时候我要是挣了五千两!别说四亩地,就是四十亩地,我都能买上!” 第五十六章娘支持你! 白高明一张嘴就把白老汉和王氏忽悠愣愣的,尤其氏王氏,简直乐得合不拢嘴! “老四,田地是你的,你想卖就卖!娘支持你!”王氏笑呵呵的说道。 白老汉倒是想说些什么,不过他的心中也将白高明的话给听进去了,五千两啊!要是白高明真的能挣上五千两!他们做梦都会笑醒的! 见白老汉和王氏都同意了,白高明笑了笑,眼珠子一转,却是黯然道:“爹,娘,我那四亩良田已经找人问过了,因为是好田,所以能卖个好价钱,可是这二百两却一时凑不够……” 王氏一听就有些发愁了:“那咋办?” 白高明脸上立时就有了讨好般的笑容,他拉着王氏的手,撒娇般的说道:“爹,娘,儿子知道你们为了我操了不少心,也贴了不少钱,所以这一次,我是打死都不能要你们的钱!” 白高明如此说,王氏听的心中一阵感动和欣慰。 看看,这就是她自小疼到大的小儿子,就是比其他孩子懂得体贴爹娘。“这钱虽然凑不够,可我有了其他法子。”白高明看了王氏一眼,又看向白老汉,缓缓说道:“你们不是从三哥那里要了两亩田地吗?只要你们将这两亩田给了我,等我将这六亩田地卖了,就可以凑够二百两 了!” “……啥?”白老汉比王氏要理智一些,一听白高明要要他们手中的这两亩田地,登时就直了眼。 “老四,你疯了吗?你卖了自己的田,还有卖了你老子的田?”白老汉可以不管白高明卖自己的田地,因为那田地是分给白高明的。 可是这两亩良田,可是他们老两口的棺材本,白老汉怎么舍得让白高明诶卖出去? 白高明连忙笑呵呵的劝道:“爹,您先不要恼啊,我方才不是说了吗?等我凑够了钱,把手头这笔生意做好以后,别说是两亩田,就是二百亩我也给你们二老买上!成不?” 白老汉一张不满褶皱的沧桑脸颊上满是沉沉之色,他沉思一会儿,抬头看向白高明道:“老四,既然你能凑够三百两,这二百两就不能不借一借?为啥就非要卖地?” 白高明当然想卖地,他日后是要在镇子上过活的,更何况在白高明心中,最是看不起那种地的农家人,尤其是白高明自己,更是厌恶种地! “爹,救那三百两都是我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那剩下的二百两要是这么好借,我早就借了!”白高明一副气愤的模样! 他倒是想着在回家跟白家几房在借借钱,可是想到前段时间,家里人刚给他还了账,这钱恐怕一时之间也借不出来,所以,白高明就打起了卖地的注意! 他不仅要卖地,还要将白老汉和王氏手里的田地给卖了! “爹,娘,你们就别考虑了,只要让我凑够这钱,等我挣钱回来以后,我立马就给你们二老买几十亩田地!咋样?”白高明使尽浑身解数,要劝说白老汉和王氏同意卖地。 然而,王氏是有些被说动了,可白老汉还是咬着牙,不卖地。 白家虽是有些书香,可是白老汉这一辈子都在跟田地打交道,心底认定了田地就是农人的根,农人的命,那田地是说卖就卖的? 白高明见说不通白老汉,心下不免有些着急起来,也有些怒了。 他在回来之前,已经找好人卖地了,价钱也都说好了!只要白老汉松口,让他得到那两亩田地,这六亩田地卖出去,二百两松松的就到手了! “……爹,您想想,这两亩田地在您手里那就是两亩田,可若是让我卖出去,日后那可就是二十亩,二百亩田地啊!不亏!”白高明神色殷切,言语恳切的劝道。 白老汉心中自是纠结,他一纠结,就开始抽旱烟。 见白老汉坐在炕上,低着头抽着旱烟,也不说话,白高明就更加着急了。 他看向王氏道:“娘,您老难道不想去镇子上住?难道不想让我给你们二老买一间大房子?不就是两亩田地吗?等我以后挣了钱,就给你们买二百亩田地!” 王氏被白高明说的神色松动,眼神期盼中待了一丝贪婪的光芒。 二百亩!要是真的能买上二百亩,那她们白家克就成了这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富户了! 白高明见王氏神色松动,目光闪动起来,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什么,忙道:“爹,娘你们想啊,反正这田地是从三哥那里要来的,你们就当是没有要这两亩田不就不心疼了?” 白高明一嘴的歪理,可是王氏听啊,王氏现在一心的认为白高明能挣大钱,能给他们老两口买上几百亩的田地。 “老头子,老四说的也在理。”王氏反过来和白高明一起劝解白老汉。 白老汉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黑白参半了的猫么紧紧皱着,却是沉声道:“老四,我和你娘就这两亩田地,要是卖了……” 白高明立时就竖起了眉毛:“爹,啥叫你们就两亩田!你们跟着大哥过!大哥的那四亩田就是你们二老的!”说完,白高明就觉得有些说的过头了,忙补充道:“爹,我的意思是,你们二老那两亩田拿了也是给大哥,反正大哥手里已经有四亩田了,肯定不在乎那两亩地,倒不如给了我,让我做个本钱,到时候我挣 了钱,也不会亏待大哥!” 王氏听的连连点头,双眼殷切的看着白老汉道;“老头子,我看老四说的在理,老大要是老四能挣大钱,一定也会同意的!” 白老汉还有些犹豫,白高明又连忙说了一些劝解的话,总之是利益引诱,让白老汉真的以为他能挣到钱。 说了半天,白老汉还是没有点头,白高明的脸就有些黑了。 王氏哼了一声道:“老头子!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我手里的一亩田给老四!” 反正两亩田,是他们老两口一人一亩的! 白老汉一听,就停下了抽烟的动作。 他扭头,皱眉盯着王氏叹息道:“老婆子,那田地可是咱庄稼人的命,你真舍得?”王氏抬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样子;“老头子,你怕啥,咱不是有老四吗?再说了,老四就是真的挣不上钱,咱们卖了那两亩田,不还有老大养活咱们吗?” 第五十七章大房闹腾! 在王氏和白高明的不断劝说下,白老汉终究是同意了。 当听到白老汉将那两亩田地给了白高明时,白高明双眼泛着精光,笑呵呵的说道:“爹,娘你们你放心吧!等我买了田地,就去外面挣钱!到时候我挣了大钱回来!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王氏心里听的舒坦极了,她笑呵呵的说道:“娘不求享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行,对了小宝呢,你咋不抱着小宝来。” 小宝是白高明刚五六岁的儿子,极讨白老汉和王氏的喜欢。 白高明笑着道:“下次,等下次我带着孩子和孩子他娘都来看看你们二老。” 提到爆高明的媳妇儿孙氏,王氏就拉下了脸。 孙氏长得就是一副妖精的模样,孙氏没有嫁人以前,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那种人能是个消停的? 奈何白高明喜欢,王氏和白老汉也没有办法。 白高明这边是敲定要卖田地了,可白家分了家,白老汉和王氏手里的这两亩田地要是给了白高明,也得跟白高文和张氏招呼一声。 这不,到了晚上,白家老两口和大房几口子吃完了饭,白老汉就将这件事说出来了。 白高文和真张氏一听,白老汉和王氏竟是要将那两亩良田给了四房!当即就炸了锅! “爹!娘!你们说啥?把你们手里的两亩田地给了老四?凭啥?”白高文虽说平日里不怎么爱说话,可是到了自己头上的利益影响,他当然得站出来理论。 不止白高文火了,张氏更火了。 两亩田地啊!那两亩田地是白老汉和王氏从白家三房手里要来的!既然要来的!那就是他们大房的!凭啥要给了四房白高明? “就是!爹,娘你们咋能将咱们那两亩良田给了四房?你们可别忘了,咱们家现在已经分了家,咱们是一家人!那分过来就是咱们的!咋能给了外人!”张氏有些急了,说的有些口不择言。 王氏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抬眼瞪着张氏道:“老大媳妇儿你咋说话的!啥叫外人!老四是外人吗?老四可是你们的四弟!是你们的亲人!” 张氏心底撇嘴,她倒是期望没有这个亲人! 当初白高忠提出分家,张氏没有阻止的一方面就是因为白家老四! 她想着,白家分家以后,也就可以甩开白老四,谁成想到,现在白家分了家,白老汉和王氏竟然还是偏向白老四! 也因为这样,张氏看着王氏的目光就带上了扭曲的怨恨。 两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偏心也就罢了!竟还要把手里的两亩地给白高明,休想! “不行!我不同意!”张氏张开嘴巴,低吼一声。 王氏瞪着张氏就斥起来:“你不同意?你凭啥不同意?” 张氏梗着脖子,瞪着王氏道:“娘!我是大房媳妇儿,这个家也有我一份儿,既然咱们分了家,你们有事跟着我们大房过,这地就绝对不能给四房!”“哼!”王氏冷冷看着张氏,她心底造句看不惯张氏了,怒声斥道:“有你一份儿?凭啥有你一份?这么多年,你妃我们老白家连个儿子都生不下来!还敢说这种话!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多年在这家老实伺候的 份儿上,我早就让老大休了你,另娶别人了!” 张氏面色一白,没有儿子,是张氏心底的痛处,也是她的短处! 白高文沉着脸,冷声道:“那我呢?我总说的吧?娘!老四呢?这事我必须跟他说清楚!” 家都分了!他白高明日后就甭想来占他们大房的一丁点便宜! 白高文说了话,还要找白高明,王氏顿时就闭了嘴巴。 白高明?白高明自是个聪明的,他得了白老汉和王氏手里的两亩地就走了,哪能留下来听白高文的话? 坐在一旁的白老汉眼神闪了闪,拿着手里的旱烟杆子敲了敲桌子道:“闹啥!都给我坐下!” 一家之主说了话,白高文心里就是在憋屈,在闹腾,他也不敢在说啥。 张氏也不敢在说,跟着白高文就坐下来。 张氏旁边坐着白语和白妙,张氏坐下来,白语忙给张氏顺背,顺便说着好话,让张氏个王氏都不要生气着急,有话好好说。 而以往总是乖巧讨喜的白妙则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没有说话。 现在,白语和白妙像是反过来一般,白语彻底代替了白妙的位置,而白妙就像以前的白语一样,默默无闻的,被人忽略,被人所不喜。 白妙揪着手里的帕子,她低着头,可是一双水盈盈的眼中却闪烁着不屑的光芒! 看看吧,这就是农村人!不就是两亩田地吗?就吵成这样! 等她嫁给刘言郎后,她一个秀才妇人自是高人一等,也不会同自己家人一般这么粗俗无礼,就为了两亩地就闹腾这样! 这边,白高文和张氏仍旧气愤不已的指责着白高明。 “……老大,老四可是你弟弟,你咋能这么说他?”咋能说他是个讨债鬼,光知道占便宜? 白高文扭过头瞪着王氏说:“娘!难道不是吗?前段时间我们刚给白高明换了账!现在分了家,他还要来我们的两亩地!他凭啥?” 张氏也连连点头,煽风点火般的说道:“就是!爹,娘,咱们现在分了家,四房又不是没有田地,咋能要我们大房的?” 白老汉深深的呼了口气,看向白高文道:“老大,你可别忘了,你们手里头也分了四亩地,我和你娘手里这两亩地是我们自己的。” 瞬间,白高文有些哑口无言。 是啊,白家分了家,除却三房只分了三亩地,他们几房都是四亩地,而白老汉和王氏因为使跟着大房过,所以白高文直接就将白老汉手里的两亩地归为自己的。 可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这两亩地既是我和你娘手里的,我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白老汉沉沉的说道。 白老汉这话一落,张氏的面色就变极为难看。 “爹!你咋能这样说?咱们可是一家!你们跟着我们大房过,那田地……”自然也是他们大房的! 当然,这话张氏没有敢说出口,可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然,不管张氏怎么闹腾,白老汉和王氏已经打定主意要将那两亩田地给了老四。 白高文气的急了冷笑一声道:“爹!既然你们这么偏疼老四!那你们不如跟着老四去过吧!” 白高文这话说的有些诛心了,也确实有些难听,白老汉和王氏一听就白了脸色。 白高文说完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可是是白老汉和王氏先做了不递到的事情!咋能怪他? “你!咳!咳!”白老汉被白高文这一句话气纤细额背过气去,他踉跄着站起来,抬手指着白高文道:“老大,你再给我说一遍!你在给老子说一遍!我,我咳,我打死你个畜生!” 这农家分家,爹娘一般都是跟着老大过,这是习惯也是规矩,再者,爹娘跟着有爹娘跟着的好,不然张氏当初也不会急切的想着分家,能占白老汉和王氏手里的便宜! 然而,没有便宜可占,这矛盾就出来了! “我说的有错吗?你们偏疼老四,不如跟他去过!“白高文也是气急了,想到那两亩地给了白高明,他就恨不得骂人。 “你!你!”白老汉怒指着白高文,下一秒,就见他眼睛一番,身体一倒,竟是气的厥过去了。 “老头子!老头子你这是咋了!” “……爹!爹!”一时间,上房这边闹作一团! 第五十八章闷亏他是吃定了 白老汉被白高文几句话给气的厥过去,大房这边忙着人去村上找郎中,闹腾的二房和三房那边也忙过来探望。 虽说分了家,可是他们毕竟还是白老汉和王氏的儿子。 等那郎中为白老汉诊脉过后,只说是气急攻心才会晕倒,只要吃几服药调养调养就好。 白老汉气的躺在炕上,王氏坐在一边哭着抹眼泪,白高文就是在不满,可是也不能在说啥。 总之这个闷亏他是吃定了! 长街暗巷,一人身体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嘴里还横着小曲儿,听上去极为高兴。 等走到了第三间门外,这人身影停下,抬手就开始重重的敲门,嘴里边喊着:“媳妇儿,开门!快给老子开门!” 这敲门声惊动了周围的人,也惊奇了狗吠声。 不一会儿,木门打开,就露出一张白皙娇嫩的容颜,这女子年约二十五六,身姿纤细,细眉小眼,却胜在皮肤白皙,看上去也算是个美人。 喝醉的人看到自家媳妇儿就嘿嘿笑起来,他往前走了一步,满身酒气的靠近这女子,屋内的光线映照下,只见这人正是白高明,而这女子正是白高明的媳妇儿孙氏。 “……你咋喝了这么多酒!”孙氏鼻尖充斥了难闻的酒味,她皱着眉嫌弃的看了一眼白高明,却不得不将他给拖进屋内。 白高明嘴里还哼着小曲儿,刚坐下,就指派这孙氏为他倒水喝。 孙氏只披了一件外衫,头发也散下来,显是已经睡下了。 她有些埋怨的嗔了一眼白高明,低声道:“你乱叫啥?小宝刚睡着,你要是吵醒他你自己去哄他!” 提起小宝,白高明的面上就绽放出奇异的光芒。 “啧,小宝是我宝贝儿子,我哄就我哄!”说完白高明竟是要去找小宝。 孙氏一把将白高明给按住,斥道:“你给我消停点吧!小宝刚睡着,你要是弄醒他,我饶不了你!” 白高明看着自家媳妇儿那张娇俏的容颜,就嘿嘿笑起来:“媳妇儿,你说说你要怎么饶不了我?” 闻着白高明身上的难闻的酒味,孙氏秀眉蹙的更甚,嫌恶的瞥了一眼白高明,啐了口道:“呸!一天不回家!回了家还喝的醉醺醺的,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 白高明见孙氏真的生气,也不装醉了,连忙起身去安抚孙氏道:“媳妇儿乖,别生气啊,你男人我出去又不适去花天酒地!我可是为了挣钱!” 孙氏移开白高明,坐在圆木凳上,瞥了一眼白高明道:“你哪一天不是嚷嚷着挣钱?有哪一次将钱给我拿回来了?” 眼见着孙氏眼中的嘲讽和不屑,登时就激怒了白高密。 只见白高明从怀中掏出五张银票摔在孙氏面前,抬起下巴,哼了声道:“你看看这是啥!” 孙氏垂眼,映着珠光,就看见白高明刚刚拍在桌上的是五张银票,瞬间,孙氏的眼睛就放了光。 她迫不及待的将五张银票拿起来,又是捏又是看的,双目中满是兴奋和高兴的光芒道:“这么多钱!” 银票的数额是一百两,五张就是五百两! “他爹,你可真厉害!说赚钱就赚回了这么多!”孙氏也不在埋怨白高明,不过瞬间,她就换了一种态度对白高明说话。 白高明最是享受孙氏的甜言蜜语和奉承,一时间,白高明得意的坐在那里,翘起了二郎腿,对孙氏道;“这算啥?不过区区五百两!” 孙氏手中紧紧抓着吧五百连银票却是舍不得放手,听白高明这么说,孙氏两眼放光的看着白高明道:“他爹你是说这只是一部分?” 白高明嗤笑一声,自己为自己倒了杯水,等喝完了水又砸吧着嘴巴道:“这只不过是本钱,我要挣的钱何止是五百两!”白高明哼笑一声道:“我要挣五千两!” “五,五千两?”孙氏结巴了,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明道:“他爹,你,你没有发热吧?” 能挣回五百两已经很不错了!就说镇上的那些做生意的,一年也就是个五百两!这五千两简直不敢想啊! 白高明点点头,他的视线落在孙氏手中的银票上道:“这五百两是你男人做生意的本钱,我要用这五百两挣回五千两!” 孙氏刚高兴一会儿,一听白高明的话顿时就急眼了:“啥?这是本钱?他爹,你疯了?你忘了上一次你亏钱的事情?这一次说啥我都不能把钱给你去祸害!” 说完,孙氏就要将银票给塞进怀里。 白高明哼笑一声:“你怕啥?这五百两本钱可是我爹娘给的!” 孙氏眼睛瞬时一亮,神色激动的看向白高明问道:“啥?这钱是你爹娘的?” 说完,孙氏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更亮,激动道:“田地到手了?” 白高明嘿了一声道:“那是当然,我爹娘最是疼我,他们的自然就是我的!除了田地还有些私房钱都是我的!” 孙氏眼底闪烁着贪婪的目光,她拿着手里的五百两银票,忍不住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六亩田地就能卖这么多!” 白高明眼睛闪了闪,低咳一声道:“总之你就别管了,把钱给我,等着我给你挣回五千两!” 孙氏一躲,眼珠子转了转道:“他爹,这钱我看还是让我来保管,你也别去外面做什么买卖了!”就这五百两够他们一家族逍遥好几年的! 白高明自然明白孙氏心中想啥,他哼了一声道:“你们妇人就是目光短浅!这五百两能干啥?” 孙氏却完全不听,不管说什么,她是绝对不会再让白高明拿着这么多钱去祸害! 见孙氏这样,白高明就笑着斥骂了一声道:“妇人之见,这五百两放在家,那就只是五百两,等我出去跟别人做生意回来,那就能变成五千两!” 五千两!孙氏的眼睛放光,她对银钱最是贪婪,听到五千两,心底也开始动摇。 犹豫一瞬,孙氏问道:“他爹,这回你真有把握?”她可没有忘记上一次白高明欠下账目的事情,虽说钱不是他们还的,可是孙氏还是心疼出去的钱啊! “那是当然,反正你就甭管了,你就看着吧,看着我给你挣回来五千两!”白高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孙氏犹豫的将银票拿出来,神色间极为舍不得的给了白高明,嘴巴边嘟囔道:“那你要是赔了咋办?” 白高明脸色顿时就黑了,不过他很少对孙氏发怒,将心中的火气压下,他哼笑着道:“怕啥?就算是赔了,我还能短了你们娘两的吃喝?家里不是还有余钱吗?” 孙氏也知方才的话说重了,她忙站起来给白高明揉肩,边柔声道:“他爹,我这不是担心嘛,你也不跟我说清楚去做啥生意,我能不担心么?” 白高明最是喜欢孙氏这股子柔弱密语,他在孙氏身上摸了一把,说道:“担心啥?你怕你男人会赔?哼!这一次的生意我可是深思熟虑的许久,这一次一定会挣!还会大挣!” 说完,白高明顿了顿对孙氏道:“你就别担心我的事情了,我问你郑员外家的事情说的如何了?”孙氏忙坐在白高明面前道:“我今天在张嫂那打听了,郑员外这几天确实在找媒人准备给郑少爷说亲,张嫂还说了,郑少爷要的就是年轻,貌美,说是她看过觉得合适了,就会给郑员外推荐。” 第五十九章我喜欢你 孙氏口中的马嫂是郑员外家的管事嬷嬷,孙氏在未嫁给白高明前,本是郑员外家的一名厨娘,同那马嫂颇有些交情。 这郑员外年过四十,家中颇有一些良产和财富,是这镇子上有名的富户。 郑员外家中有一独子,宠的无法无天,人也长歪了,还极为好色,奈何因为郑员外家有钱,郑少爷家中有不少小妾,甚至他身边伺候的婢女都被他染指。 郑员外眼看着郑少爷如此,担心不已,便想着给郑少爷娶一门亲事,可镇上好人家的闺女,谁愿意嫁给一个好色之徒? 郑员外的主意便打到了附近周边的村上,他不看重门第,只看重长得美,乖巧好拿捏。 孙氏从马嫂那里无意间听到此事,便同白高明说了,这一下,白高明就上了心。 郑员外在镇子上开着好几间铺子,是个财主,若是能跟他搭上亲家关系,那他白高明日后岂不是会顺风顺水? 然白高明没有女儿,主意就打到白家。 而白高明起先属意的是白妙,可惜白妙和那刘秀才出了那种事情,当然说不通,白家二房又和他向来不对付,那这主意就打到了白家三房白锦的身上。 白锦可是这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美人儿,绝对符合郑少爷的要求。 孙氏抓着白高明的手臂问道:“他爹,那三房那边的意思呢?” 白高明道:“这事先等等,等我想好而说辞,才同三哥说。” 孙氏嗔了白高明一眼道:“他爹,还要啥说辞,若是那郑少爷看上三房家的闺女,那可是他们闺女的福气!” 白高明却不这么想,他摸了摸下巴,沉思者说道:“这件事你先别管,等我先在三哥那里透个口风,看看他们啥意思在做打算。” 孙氏眼珠子转了转,想着马嫂跟她说的话,心中却是有了其他计较。 自那晚白老汉被气的厥过去后,虽说郎中诊断他就是气急攻心才会如此,可是第二天白老汉就发起了热,村里的郎中来看了看,说白老汉这是身子虚感了风寒,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这样以来,白高文和张氏还想跟白老汉说那两亩地的事情,却是不能了。 白老汉已经病了,他们要是在这么咄咄逼人,真的将白老汉给气出个好歹来,可就要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白高文心里生了闷气,也不愿多看白老汉,心里更是想着跟白高明去说道说道。 奈何,白老汉病了以后,白高明根本没来看过白老汉,白高文也找不到人,直气得他整日的喝闷酒。 王氏这几天也不好过,她要照顾生病的白老板,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大房那边白高文的叫骂声。 白家二房这几天却是闲了,尤其是冯氏,在得知了上房和大房这边的事情后,就跑到了三房这边,将事情告诉了白高忠和沈氏,好让他们高兴高兴。 白高忠和沈氏是知道白老汉和王氏是个偏心的,可是他们也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现在白家毕竟是分了家,白高明手里都分了四亩地,竟然还来要白老汉老两口的两亩地,着实不该。 再说白老汉和王氏,即使偏疼四房,也不该不跟大房商量,就把那两亩地给了四房。 那可是两亩良田!可不比那些鸡鸭猪的,那可是大把的粮食啊!也难怪大房那边会气成这样,整日的在家里闹腾叫骂。 闹腾的白老汉和王氏整日的躲在屋里也不敢出来。 冯氏哼笑了几声道:“想那大房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没想到却平白的让四房那边占了便宜,能不气吗?” 沈氏淡淡一笑,她已经对白老汉和王氏寒了心,所以那边不管发生啥事,都不关他们家事。 白高忠心中亦是这么想的,白老汉被气病,王氏整日的躲在屋内也不敢出来,这些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说句不孝的话,那就是他们作的,活该! 想到那两亩地,冯氏比沈氏还要心疼,她气的牙痒痒的说道:“三弟,三弟妹要我说,当初你们就不该那么痛快的给出去那两亩地!平白的让别人占便宜!” 沈氏淡漠一笑说道:“给出去就给出去了,没了田地以后还可以买。”可是这分家要是错过时机,可就不好找了。 冯氏也听明白了,她点点头,深以为然。 不管上房和大房那边发生了啥事,声音都传不到他们三房这边。 三房只有三亩地,所以白高忠和沈氏更努力的挣钱,白锦和白守义两兄弟也不闲着。 他们知道白老汉和王氏对三房不公,要了他们两亩地,所以都在想方设法的多赚点钱。 这一日,白锦刚做完绣活,揉了揉肩,就听见屋外有了动静。 她起身走出去,就见白守义和白守信刚回来,正将背上的柴放在墙边。 看到白锦出来,白守义蹬蹬蹬跑过来,对白锦道:“姐,暮大哥说找你有事。” “……他找我啥事?”白锦愣了愣,问道。 白守义摇摇头:“暮大哥没说,姐你去吗?” 白锦想了想点头。 不管如何说,暮云深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帮助他们家良多。 收拾了收拾衣服,白锦按着白守义说的地方去了。 走了没多远,就见着前面不远处的槐树底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白锦深吸了一口气,才换不走过去。 听见身后脚步声,暮云深转过身,见到站在面前的白锦,幽深的眸子动了动,温声道:“你来了。” 白锦都不敢看暮云深那双深邃如墨的眸子,她爹了低头,低声问;“你找我啥事?” 暮云深轻咳一声,抬手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张开说,见是一根白玉簪子。 “……这个给你。” 白锦抬头,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那双骨节有力的大手,还有手心中躺着的白玉簪子。 “这是……”白锦心底猜到了啥,却没敢接,而是反问了一句。 “送你的。”暮云深简单道。 白锦嘴唇抿了抿,看那白玉簪子玉泽清透,显是好玉,她虽不懂玉,可是这东西绝对不是普通簪子。 再说了,不管贵重不贵重,她也不能随便要人簪子。 白锦后退一步,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收。”暮云深拧眉,他深深的看着对面的人,忽然道:“锦儿……我喜欢你!” 第六十章你应是知道我的情意 “锦儿,我喜欢你。” 暮云深声音响起的那一刻,白锦只觉周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风声,鸟鸣声,狗吠声皆没有了。 耳边只回荡着暮云深那低沉,认真,带着一丝暗哑深深情意的生意。 “锦儿,我想你应是知道我的情意。” 白锦心中着实震惊,她猛的抬眼呆呆的看向面前的暮云深,樱唇微张,不知该如何反应。 的确,暮云深之前的那些举动,的确透露出了一些信息,可是那时白锦没有心思想,她也不愿想。 只是她没有想到,暮云深会突然这么直白的表达心意,一时之间,让白锦竟是忘了反应。 说来可笑,白锦也算是“嫁”过一次的人了,在同刘言郎生活的那些年,她随听过刘言郎那些酸言酸语的甜蜜之言,却从未听过一句“喜欢” 过了不知多久,暮云深见白锦仍旧是呆呆的看着他,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慌失措,他心中一顿,忽然抬脚向前一步,说:“锦儿,你莫怕,我……” “别……”白锦忽然有了反应,却是被暮云深吓的。 的确,这突然的表白,的确将白锦给吓住了,也惊住了。 她慌乱的看了一眼暮云深,想到方才的表白之言,白锦的耳朵微红,连忙退了两步,移开视线,不敢在看暮云深。 她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对你没有别的心思……” 听出白锦声音的颤音,在听白锦的拒绝之言,暮云深心中虽早有所料,可心底还是忍不住的难受和失落。 他想要上前安抚白锦,可是看到白锦脸上的惊慌之色,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怕又吓到白锦。 “我,我谢谢你帮过我……”白锦心中慌乱不语,不管如何,她现在也是个未出嫁的闺女家,又是突遭表白之言,自是惊慌不已,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想着逃跑。 她眼神闪烁,说完转身就要跑。 暮云深眸光一暗,抬脚就拦着白锦的道路。 白锦吓的面色一白,惊慌的后退两步,失声叫道:“你要做啥!” “……”暮云深深邃沉亮的眸光一暗,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一些,说道:“锦儿,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暮云深神色温柔,声音更是柔的像是水。 白锦勉强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却不敢抬眼看暮云深,只目光躲闪着道:“你,你让开,我想回家……” 暮云深见白锦这样,显是被自己吓到了,这本非他的本意,心中深深叹息一声,暮云深侧身让开,目光却依旧温柔的看着白锦。 “锦儿,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我……” 暮云深没有说下去,只定定而执着的望着白锦。 白锦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见他让开,也不管其他,抬脚就朝着自家方向给跑走了。 看着白锦跑着的背影,暮云深久久的凝视,直到看不见白锦的身影,暮云深才收回视线。 是他太着急了吧,毕竟白锦才认识没有多久,他就突然表白…… 可即使这样,暮云深也不后悔今日的事情。 以前暮云深同白锦说不上话,现在好不容易说上话了,他当然得把握机会。 他喜欢白锦,从来到大邱村见到白锦的第一面,他就喜欢上了白锦,这一喜欢就是两年。 且经过了这么时间,暮云深对白锦的喜欢只增不减,尤其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暮云深更为喜欢白锦身上的温柔和坚韧! 所以,他不后悔,也不会放弃。 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簪子,暮云深目光再次一暗,将簪子放到了怀中。 追妻之路慢慢,他不能急在一时。 白锦一路气喘吁吁的跑回家,白守义刚准备出门,就见白锦面色苍白的跑回来,吓了一跳。 “姐,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拉?”白守义忙迎过去询问起来,忽的想到什么,白守义拧着眉问道:“姐是不是暮大哥欺负你了?” 白锦本能的摇头,她这一路来,已经将方才的震惊给压下去,脸色白却是因为她跑的太过急切,所以才会如此。 她垂眸看向白守义,摇了摇头,不知为何,脑海中就闪现着暮云深那张英俊的脸庞,他的声音似乎也回档在耳边,难以消除。 白守义见白锦面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更不解了,只担心道:“没有?那你脸色咋这么差?” 白锦轻咳一声,低声道:“我没事,就是回来的太急了。” 白守义孤疑的看了白锦一眼,不过在他心中还是极为相信暮云深的,不然也不回为暮云深传话。 姐弟二人说了会儿话,就听白守义说要下山将他和白守信这几天砍的柴去卖了。 “爹和娘每天去镇上卖醋太辛苦了,我就想着自己下山将柴卖了,爹和娘还能多休息一会儿。” 白锦一听,脸色羞赧之色缓缓消除。 是啊,白高忠和沈氏为了这个家,整日的在外挣钱奔波,为的就是多挣一点钱。 而她现在更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想了想,白锦道:“我和你一起去。” 白守义皱眉:“姐,你身子不好,还是在家里歇着吧,你放心,那些柴累不到我的。” 白锦却极为心疼白守义,她笑了笑,掩去眸中泪花,柔声道:“你想为家里做些事情,我也想啊,我也想着让爹娘不要那么累,正好你下山卖柴,我去将这几天绣好的绣品拿到镇子上看看能不能卖出去。” 白守义听着皱了眉,白锦见他还是担心,便又劝说几句。 白守义同白高忠和沈氏一样,自小就喜欢这个姐姐,也心疼这个姐姐,更听姐姐的话。 所以白锦劝说了几句,白守义也答应了。 “那姐一会儿我们下了山,你可得跟着我。”白守义关切说道。 看着白守义那小大人的模样,白锦笑着点头道:“行,姐跟着你,莫要让你走丢了。” 姐弟二人打趣了几句,白守义去收拾要卖的柴,白锦则去将绣好的绣品拿上。 屋内,白锦打开炕柜,从衣裳的最底层摸出一方乳白色的绸缎布。 这绸缎布不比那些粗布,质地和光泽都要上乘一些,这是年初赶集时,沈氏看着料子好,便扯了一些绸缎布,准备给白锦做春装的。 现在因着家里事多,沈氏忘了,白锦想起这匹绸缎布,便拿出来做了绣品。 乳白的绸缎布氏裁剪下来的,有两只手掌这么大,正面是艳丽的牡丹花,反面却是情侣翠竹。 这绣品两面花样不同,正是少有的两面绣。 将这帕子塞到袖中,白锦出了屋,和白守义安顿最小的白守信在家看家。 白守信自然也想跟着,可是因为他年纪小,家中也不能无人,就只能待在家中了。 待姐弟二人安顿好,白守义背上柴,两人相携着刚出了屋子没多远,就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身影修长的人,听到身后脚步声,他转过身,看着白锦和白守义,温和的笑了笑:“走吧,我送你们一程。” 第六十一章两面绣 一辆马车驶过土道扬起尘土,索性马车驶的比较慢,也不至于颠簸。 马车内极为宽敞,白锦有些拘谨的坐在马车内,白守义坐在白锦身边,却热络同暮云深聊着天。 “暮大哥你咋知道我和我姐要下山啊?”白守义奇怪的问。 暮云深轻咳一声道,面上神色很是正经的说道:“你忘了今早上山的时候,你说看了柴要去卖了,我想着你背这么多柴下山不好走,我又正好下山,就送你一程。” 暮云深当然不会说,他对白家三房的事情特别的关注,尤其是有关白锦的。 暮云深知道这段时日,白家三房两个大人去镇子上忙了,家中就只有白锦。 若是白锦知道白守义下山卖柴,一定会担心,所以就上了心,想着送白守义下山。 只是,暮云深没有想到,白锦也一起下山。 “暮大哥,这马车是你的吗?可真是气派啊!”白手乌黑的眼睛在马车内看了一圈,感叹的问道。 暮云深坐在车辕上赶着马车,闻言,他回头,深邃的黑眸先是看了一眼垂着眼眸的白锦,而后才看向白守义道:“这马车不是我的,是我一个……朋友的。” 白守义惊叹般的点点头,要知道在村上,若是家中能有个驴车或者牛车已经很不错了,不然也不会有那种专门几个村子来回跑的牛车和驴车,就是为了专程送人挣钱。 就更别说是马车了,就算是在镇子上,有马车的兴许就那么几家。 白守义这边和暮云深聊正说的热络,而白锦坐在那里却有些如坐针毡。 就在前几个时辰,暮云深才当着她的面说了那些直白的话,白锦一心想要躲着暮云深,却没有想到,暮云深似乎在意料到他们要出门,就等在外面。 白锦有些不敢看暮云深,一来有些尴尬,二来也有些羞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守义和暮云深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白锦后背靠着车壁,因为坐的时间有些长了,她也没有怎么动,两条腿便有些麻了,屁股有些疼。 现在正是初夏的节日,这么坐一路,马车内有有些闷热,除了浑身的酸麻,嗓子和嘴唇也有些干。 白锦心中正祈祷着能快些到镇子上,好让她下马车透透气,谁知马车忽然就停下来了。 白锦有些意外的抬起眼,入目旧件一双深邃黑沉的眸子看着她。 瞬间,白锦的双颊就红了,她赶忙掩饰的低下头,就听暮云深道:“马上就到镇子了,前面的路有些不好走,你们先歇一歇喝口水,免的一会儿难受。” 说完,暮云深就跳下马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水壶递给白守义。 白守义嘿嘿笑了笑道:“暮大哥你想的可真周到。”说完,白守义拧开水壶盖子,也不先喝,就递给身边打的白锦道:“姐,喝口水!” 白锦顿了顿,这才抬眼接过白守义的水壶。 白守义见着自己姐姐面颊发红,便有些担心的问道:“姐,你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白白锦刚喝了一口水,听到这句话,她忍不住的咳了一声,咽下口中的水,又抹了抹嘴,将水壶递给白守义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热。” 白锦的身体想来不是太好,尤其是上一次还落了水,身体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也难怪白守义会这么担心,听白锦这么说,白守义这才放了心,仰头就着壶口喝了几口水。 站在一旁的暮云深见白守义拿着水壶仰头喝水,一双入鬓的剑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心中却在打算着,下一次他得多准备一个水壶。 待几人歇息了一会儿,暮云深这才开始赶车。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镇子上。 暮云深直接将白守义拉倒镇子上最红火的一条街上,又帮着白守义将要卖的柴搬下来放好。 白守义卖柴不是第一次,不过以往他是跟着白高忠或者沈氏来卖的,自己卖却还是第一次。 他心中有些许紧张,也些许期待。做完了一切,他忽然想到什么,忙看向一旁的白锦道:“姐,这会儿市集上人正多,等我卖完了柴我就陪你去卖绣品。” 白锦动作轻柔的摸了摸白守义的发顶,轻声道:“好。” “你要卖绣品?”暮云深听到他们姐弟二人的谈话,黑眸温柔的看着白锦问道。 白守义眼睛一亮,忙看向暮云深道:“暮大哥你不是说你经常来镇子上吗?那你知道这镇子上哪有绣庄吗?” 不无意外的,暮云深点点头。 白守义双眼发亮的看向白锦道:“姐,要不你先跟暮大哥去绣庄看看?兴许等你回来,我就卖完了柴,咱们就能回家了!” 跟暮云深一起去?白锦心底有些迟疑,她可是恨不得离暮云深远一些。 看出白锦神色间的迟疑之色,暮云深想了想道:“守义说得对,与其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倒不如各做各的,我知道镇子上一家绣庄生意不错,也收绣品,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白锦微微抿唇,目露担心的看向白守义,显是放心不下。 白守义忙道:“姐,你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卖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白守义放心白锦跟着暮云深去找绣庄,一方面是因为相信暮云深会保护他姐,另外一方面,更是因为他害羞。 这一次毕竟是他第一次来吆喝卖柴,若是白锦站在他身边,他兴许喊不出去。 白锦想了想点点头,她拿出袖中的帕子为白守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道:“那好,我会很快回来。” “嗯嗯!”白守义连连点头。 白锦回身,尽量让自己的面色看上去平静一些,而暮云深的面色看上去也没有其他反应,他又叮嘱了几句白守义,让白锦上了马车朝着前方驶去。 现在正是巳时中的时候,镇子上的集市人渐渐多了起来,而这柴火也正是好卖的时候。 白守义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路过的行人,学着白高忠吆喝的样子开始吆喝起来。 这一边,暮云深驾轻就熟的驾着马车停在了一间绣庄的门前。 待白锦下了马车后,先道了谢,抬头就见面前的绣庄极大,名为锦云绣庄。 白锦有些担心的捏了捏塞在袖袋中的绣品,她的手艺不算是顶好的,但是在前世她因为要供刘言郎考学和家中吃喝,便跟着绣庄的师傅学了两面绣。 这两面绣极为耗费心神,也耗费眼睛,但是两面绣极少见,且卖的贵,所以前世白锦时常熬夜绣两面绣,就为了能多赚点钱。也因为此,她前世的身体并不太好,眼睛看东西时间长了也会花,正因为此,她在师傅那里并未学到什么真正的酿醋本事。 第六十二章给我做一身衣裳吧 深深吸了口气,白锦捏紧了袖子,抬脚走进了绣庄。 锦云绣庄果不愧为镇子数一数二的绣庄,绣庄的铺面很大,绣庄内的客人也很多。 这绣庄内除却卖一些布匹,绣品,还卖一些扇面帕子之类的。 白锦环视绣庄内,见一名身着深蓝色缎面比甲,下着绣海棠花同色系的马面裙,身材微臃,正满面笑容的同几位炫看的客人说话,想来这便是绣庄的老板娘。 白锦又抬眼看了看绣庄内摆出来的帕子和一些扇面,只见这些都是普通花样,倒是在一人高的柜台上,摆放着一个木质架子,架子上放着一柄绣牡丹花样的团扇。 白锦走过去,视线被这图团扇上面的花样给吸引了,不为别的,只因这团扇两面的花样不同,正是一柄两面绣的团扇。 “姑娘,您可真是有眼光,这是我们绣庄卖的最好的团扇,这团扇我们绣庄内只得三面,现已卖了两面,现在就只剩下这一面了。” 绣庄的老板娘走过来,边笑呵呵的说道。 跟在白锦身后的暮云深见白锦看着那两面绣的团扇,眼睛出奇的亮,以为她很喜欢,便主动出声问道:“这柄团扇卖多少?” 那老板娘一双精明的眼睛打了个转,看向暮云深,笑呵呵的伸出五根手指,道:“五两银子。” 白锦听的一惊,一柄两面绣的团扇竟然卖五两银子!五两银子啊!就是他们家辛辛苦苦卖一个月的醋也就只挣一两银子。 暮云深连眉头都没有皱,心想着若是白锦真的喜欢,他便买下来。 这边,白锦袖中的手指紧了紧,抬眼看向老板娘道:“老板娘,不知道你们这里可收绣品?” 老板娘微微扬眉,她看着白锦,只见面前的女子虽穿的寒酸,但是容颜美丽,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黝黑双眸,看着人似是会说话一般,周身气质更是没有一点乡土气。 老板娘心中倒是未看轻白锦,她笑着点点头道:“只要绣工好,花样精致,我们是收的。” 白锦锤头,换换将袖中的绣品拿出来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绣品,将其打开,笑着的眸子慢慢变得有些惊异。 她将绣品的两面转了转,见两面的绣品花样不一样,显是两面绣。 老板娘将绣品放在手上来回翻开,边道:“绣的不错,花样针脚细腻,均匀,两边花样看上去很不错。” 说着,老板娘笑着抬头看着白锦,问道:“姑娘,你还有其他的绣品吗?” 白锦摇头,这段时间,她除却给缝补衣裳,就做了这一件两面绣。 两面绣耗心神,耗眼睛,更重要的是,白锦怕自己绣不好,卖不出去。老板娘又低头翻看了几遍这两面绣,对白锦道:“姑娘,在咱们这里会两面绣的少之又少,又因这两面绣着实少见,在精打细磨之后会做成团扇,所以价钱会贵一些,你这个绣品的确不错,不过我买回来也 是需要加工的,所以我给你二两,你可愿意卖?” “……二两?”白锦心中一惊,她是在没有想到这两面绣可以卖这么高的价钱。 想当初她在京城的绣庄内阻火,学了这两面绣,虽绣的也不错,可是每个月才得一两多的银子,正因为此,白锦才没有想到,这两面绣可以卖的这么贵。 那老板娘见白锦神色惊讶,以为她是嫌钱少,忙笑呵呵的说道:“姑娘,我给的钱已经很不错了,你若是拿到别的绣庄去卖,还不一定卖的出去,这两面绣卖得贵,也得有客人买啊。” “我们锦云在镇子上是有些名气的,还有些外地的客人特意赶来我们绣庄来买绣品呢,所以这两面绣也能卖的出去。” 顿了顿,老板娘又道:“而且,姑娘日后你若是又绣了新的两面绣,还可以拿到我们绣庄里,只要卖得好,到时候我定会给你涨钱。” 老板娘话中意思便是,若白锦这两面绣卖得好,他妈呢疑惑还可以长期合作,且价钱会给的更高一些。 白锦点点头,福身行礼,诚恳的说道:“那就多谢老板娘了。” 老板娘忙笑呵呵的点头,让伙计去拿银子。 等白锦拿到了二两银子,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一面两面绣竟能卖出二两银子,若是这样下去,她日后每个月不多绣,就绣两面,一个月就是四两,且日后钱兴许还会多一些。 这样下去,家里的负担就会轻一些,守义和守信也不用整天的上山砍柴,兴许还能去学堂念书! 如此想着,白锦心中越来越高兴,她笑着同老板娘告别,和暮云深出了绣庄,脸上依旧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街上人来人往,天高云淡,日暖晴空,白锦只觉心情无比的美好。 过了一会儿,她转眸去看身边的暮云深,只见暮云深脸上也挂着笑。 白锦民春笑了笑,对暮云深道:“暮大哥,谢谢你。” 若不是暮云深带她老这里,兴许她这两面绣还卖不出去,或者说低价卖了。 毕竟在这里有钱的人还是很少的。 暮云深见白锦高兴,他心中也是高兴,想到她卖出去的两面绣,便温声说道:“你该谢谢自己,那绣品能卖个好价钱,全是因为你绣的好。” 不知为何,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只觉心底一甜,眼神也不躲避暮云深了,嘴角挂着柔和的笑容,道:“那也该谢谢你的。” 暮云深被白锦的笑容慌了神,他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心中一动,以手抵住唇,忽然道:“你要是真想谢谢我,不如,就给我做一身衣裳吧。” “……” 静谧一瞬。 暮云深心底一紧,说完心里就后悔了! 他干嘛这么着急啊!他干嘛要提出这种要求啊!白锦会不会觉得他故意拿乔?会不会觉得他这个人心术不正?是故意为难她? 让一个女子为自己做衣裳这种要求真的有些过分,毕竟他们之间啥关系都没有。 正当暮云深心里做着剧烈斗争,想着要放弃时,就听白锦说道:“好啊。” 暮云深心底一震,忙抬头看向白锦。白锦是真的高兴,她笑着道:“暮大哥对我两个弟弟诸多照顾,还帮过我们家,我为暮大哥做一身衣裳感谢,也是应该的。” 第六十三章我真是高兴 其实早在白锦和暮云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白锦就注意到暮云深身上所穿的衣服虽然干净整洁,却洗的发白,有的地方还打着歪七扭八的补丁。 白锦心里安慰着自己,只道暮云深经常帮助她的两个弟弟,更重要的是,暮云深还救过她,所以为暮云深做一身衣裳没什么大不了的! 心中如此想着,白锦也刻意的让心底那一丝涟漪压下。 白锦说完,便听不见暮云深的声音了,她缓缓抬头,视线就对上一双深邃的仿若能将人吸进去的幽深眸子。 白锦的心似是漏掉一拍,忙转移视线,看向别处边道:“暮大哥,我们,快去找守义吧。” 暮云深也回过神,他别过头,轻咳一声,低咳了一声,轻声道:“嗯。” 说完,二人一起下了台阶,沉默间,忽听暮云深道;“锦儿,我真是高兴。” “……” 白锦白皙柔嫩的脸颊红了红,她不堪暮云深,只当没有听到暮云深这句话,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白锦刚走了几步,却又忽然停下来。 她突然回头朝身后看去,却只见街上来往的行人,她神色怔了怔。 就在方才,白锦只觉到身后有一道阴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可是回头看,除却那些行人,却是什么都没有。 白锦微微蹙眉,心道莫非是她心中太过警惕紧张,才会出现这种感觉? “锦儿,怎么了?”暮云深很自然的对白锦换了称呼,且唤的极为自然,脸上也依旧淡淡的。 听到暮云深那低沉带着一丝温柔的锦儿,顿时让白锦回了神。 她回过身摇了摇头,道:“没啥,我们快走吧。” 很快的,白锦和暮云深就消失在人群中。 而在对面临街的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前,只见一人身穿洗的发白的长衫,站在吧里低着头,手中不甚在意的拨弄了几个面具。 只到哪小摊的摊主都不耐烦的催促这人买还是不买,这人才讪讪的放下手中的面具转过身,赫然正是刘言郎。 刘言郎一双阴霾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前方,面色极差。 那暮云深和白锦之间果然有问题!难怪上一次自己会中了他们的计谋!没想到是暮云深一直在帮着白锦! 好,好啊,好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想到方才他们二人并肩走着的场景,刘言郎的心中就像是烧起了一团火焰!让他恨不得上前去掐死那一对狗男女! 怪不得白锦怎么也不愿意答应婚事!原来她早已和暮云深这野男人有了苟且! 什么冰清玉洁的美人,不过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刘言郎心中恨恨的咒骂着白锦和暮云深,那一双充满了嫉妒和愤怒的眼睛也渐渐变得扭曲狰狞! 想到自己被二人害的颜面扫近,还险些毁了他秀才的名声!刘言郎救恨不得,恨不得…… “刘兄,你怎么在这里?大家可还都在酒楼内等着你呢!” 随着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就见一名身穿浅蓝色长衫,头戴方巾,五官端正的书生,笑着朝刘言郎走来。 刘言郎惊的回过神,忙收敛了脸上神情,抬脚迎了上去。 “刘兄,你这上个茅厕怎地就上了半个时辰?兄弟们都担心你是不是被街上哪个眉毛女子给勾去了魂,也不回去了呢……” 刘言郎尴尬的笑了笑,只道自己看上几件小玩意忘了时辰。 今日刘言郎本是和书院几个相处不错的书生在此地喝酒论诗,方才他喝的有些多,下楼上茅厕,谁知正好就看见白锦和暮云深有说有笑的出了一间铺子! 刘言郎掩下眼中的愤怒和嫉妒,温和笑着,同这人说着话就朝着旁边不远处的酒楼走去。 这一边,暮云深和白锦走向停在路旁的马车,谁知二人刚走过去,就见一人长身玉立的站在马车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只见这人身穿一身浅棕色锦缎长袍,面容俊朗,年约三十多。 待看见暮云深后,这人温和的笑起来道:“暮兄弟,果然是你。” 这人说完话,就看向站在暮云深身旁的白锦,目光顿了顿,越发的亮起来。 暮云深见到这人,紧绷的脸上也闪现出一丝温和的笑容。 暮云深走到这人面前,面色恭敬,拱手道:“见过三爷。” 三爷笑着颔首,目光却看向他身旁的白锦,扬眉道;“暮兄弟,我可是从未见过你身边带着美貌佳人啊,不知这位是……” 白锦只觉一阵尴尬。 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目光瞬间就变得温柔无比,他轻咳一声忙解释道:“三爷,您误会了,这位是和我同村的白锦姑娘,因为和弟弟下山一时找不见车,我又正好赶车下山,正好捎他们姐弟二人一程。” 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解释,心中倒是好受一些。 那位三爷见暮云深看白锦的目光还有啥不明白的,他目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白锦,笑着道;“原来如此,白锦姑娘,在下萧成,人称萧三爷,和暮兄弟乃是朋友。” 白锦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性格孤僻不爱说话的暮云深,也是有朋友的。 且这位萧三爷气质不凡,身上所穿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却不知暮云深怎会有这么一位朋友。 好奇归好奇,白锦对这人并不好奇,她福身行礼道了一声“见过三爷”算是做礼。 萧三爷哈哈销量两声,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忙。” 说完,萧三爷看向暮云深道:“暮兄弟,我们可是有些时日没见了,等你有空,便来我宅忠找我。” 暮云深恭敬的点点头,目送这位萧三爷离开。 待二人上了马车,暮云深坐在外面赶车,白锦则坐在马车内。 安静中,只听暮云深忽道;“方才我们遇见的那位萧三爷,他……我曾无意中帮过他一次,之后他为了谢我,便让我在他的手下做活,这辆马车就是萧三爷的。” 白锦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原来暮云深是在向她解释方才的事情。 白锦点了点头,而她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思,却第一次起了一丝兴趣。想了想,她轻声问道:“你在他那里做什么?” 第六十四章收租子 暮云深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白锦会问这个。 他想了想,斟酌着缓缓回答道:“是替他收一些租子。” 萧三爷名下的产业的确多,这也是暮云深和萧三爷熟识以后才知道的。 暮云深并没有细说,白锦也没有多问。 二人很快到了白守义卖柴的地方,白守义早已将柴都卖了出去,见着暮云深的马车驶过来,白守义忙快步迎上去。 “姐,我将那些柴全部卖了!而且卖的比平日要贵一些!你看!”白守义看上去极为高兴,眼角眉梢都是兴奋喜色,说着话,便将方才卖出去的柴钱拿出来让白锦看。 白锦看着白守义那只布满薄茧的手心上,躺着十文钱,眼睛便有些湿润了。 说来,按着白守义这般的年纪,该是在学堂内听先生讲课,而不是像他这样,每天辛苦的上山砍柴,挣钱,为的就是减轻家里的负担。 白锦握住白守义的手,掩下眼中湿意,笑着点头道:“嗯,守义真是厉害。” 白守义嘿嘿笑起来,兀自道:“姐,原来这卖柴也很容易嘛,下次我和守信砍好柴我就来卖柴,也省的爹娘多跑一趟!” 白锦抿了抿嘴唇,握紧了白守义的手。 她现在既然能卖出去那两面绣,那日后每个月都能有四两银子的进项,这样,白守义和白守信就不必这么累,还能去学堂念书! 白锦想着等攒够了银子,便送白守义和白锦去学堂念书。 暮云深在一旁将白锦脸上的神色看的清楚,见她高兴,他也高兴,见她蹙眉难过,他心中也跟着难过。 总之现在白锦的任何情绪都能影响到暮云深,让他只想着如何才能让白锦不在蹙眉,不在难过,让她心中开心一些。 眼看就要快到晌午了,未免上白高忠和沈氏回去见他们不在家担心,白锦和白守义便坐上马车赶回了大邱村。 日头西斜,刘言郎才踏着醉醺醺的步子回了家。 说来,刘家以前在刘家庄还算一个一个体面人家,刘家本有二十亩地,刘言郎又是个争气的人,从小就好学,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 刘言郎有秀才功名在身,家里的田地都不用交税,家里该是富足的,更何况这十里八村不少人也都纷纷的开始巴结刘家,巴结刘言郎。 可这刘言郎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而刘家人更是因为刘言郎考上了秀才而变得不可一世。 村上那些普通村民,他们家是看都不会看的。 就如刘家庄的村长觉得他们村出了秀才,是莫大的荣耀,便想着在村上办一个学堂,让刘秀才来教村上的孩子们。 谁知刘言郎当场便拒绝了,他考取秀才可不是为了当一个普通的先生,他是要考状元的! 也因为此,刘言郎和不知所谓的刘家人就得罪了刘家庄的不少村民。 可不管如何,刘家出了秀才郎,这是不争的事实,也是这十里八村人人羡慕的人家。 谁知这本应该过得顺风顺水的刘家,就因为家里出了个赌鬼,让刘家成了整个刘家庄的笑话。 刘老汉刚开始还是小赌,崔氏除了整天怨愤两句,也不敢多说,谁知刘老汉后来赌的越来越多大,最后更是去了这镇子上的赌场去赌大的! 最后,刘老汉赌的将自家的二十亩田地给输了出去,又输光了家里的钱,更甚他将最小儿子的看病钱都给输进去了。 这还不算,这一次,刘老汉更是得罪了赌场的头头,被人打了一顿,还让人给关起来了。 说来刘家的遭遇也值得让人同情,奈何之前刘家哪不可一世的样子早已将村民给得罪了,现在就算是有那想要出手帮忙的村民也都不愿意出手了。 开了门,刘言郎刚进家门,就听屋内闪出一个人,见到刘言郎回来,她忙快步走来,扶着刘言郎道:“言郎,你可算是回来了,可找到救你爹的法子了?” 刘言郎喝的醉醺醺的,听崔氏提起刘老汉,他一把推开崔氏,面色阴沉的盯向崔氏道:“别给我提他!他不是我爹!” 崔氏被刘言郎的神色吓的大气不敢出,心中更是心疼儿子,便哭嚎起来:“言郎,娘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可是他再不是东西,也是你爹,这家要是没了他,咱们还怎么活……” 是啊,要是不换了赌馆的钱,不将刘老汉给救出来,那他刘言郎就得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还怎么去考取功名! “……言郎,要不咱们再去找找白家?”崔氏抹了抹眼泪,心中想到白家忙说道。 提起白家,刘言郎的脸色更黑。 崔氏仍不自知,她疾步上前,拉着刘言郎道:“言郎再怎么说你也是白锦的救命恩人,你现在不能娶她,可是能求他们家帮帮咱们啊……” “闭嘴!”刘言郎猛的甩开崔氏,脸上神色阴云遍布。 若是在刚救了白锦时,便向白家三房提出这件事,白家三房和沈家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是白锦的救命恶人! 可是现在,白锦已经知道了那天事实的真相,又怎么会帮助他们家? 刘言郎的如意算盘落空,到头来,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此事,刘言郎心中又悔又恨,毁的是他没有提早利用白家三房,恨得是白锦和暮云深竟然早已勾结在一处,还害的他扫了名声,最后落得一场空! 崔氏咬了咬牙,忽然道:“言郎,要不咱们去找白家大房!这一次要不是白妙那个小贱蹄子勾引你!你咋会出这种事情!现在你被那小贱蹄子害成了这样!他家就该负责!” 崔氏仍在那喋喋不休的咒骂着,刘言郎听的却是愈加烦躁。 现在要救出刘老汉就得拿出银子,而他们家现在哪里能拿得出赎人的银子? 想着,只见刘言郎那张俊朗儒雅的面上闪烁着阴戾之色。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说完,刘言郎也不看崔氏,抬脚进了自己的屋。 崔氏看了看紧闭的屋门,深深叹了口气,就听他那屋忽然传来刺耳的碎裂声。崔氏脸色一白,转而眼中染上了怒意,抬脚就走边骂道:“二丫你个死丫头,是怎么照顾你弟弟的!” 第六十五章他咋不去死! 狭小的屋内,因为窗户紧闭,光线也不是太好,有些昏暗。 在加上这满屋子难闻的药味和骚味,着实是让人难以忍受。 身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衣裙的女孩脸色有些扭曲的瞪着躺在炕上的男孩,满眼怒意。 崔氏骂骂咧咧的走进来,直奔炕上的人。 “志儿,你没事吧?”崔氏弯身连忙查看躺在床上的男孩有没有被烫着。 “娘,她推我!”炕上烫着的男孩,约莫七八岁,他脸颊瘦弱,皮肤苍白的可怕,一张瘦长的脸却带着一丝刻薄相,身体更是瘦弱的只有一把骨头。 而此时,他被崔氏抱在怀中,一双眼睛却透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扭曲和恨意,狠狠的瞪着站在屋内的刘二丫。 “我没有!”刘二丫矢口否认,她也是被惹急了,双目怒瞪着床上的刘言志,斥道:“娘!是他,是他尿我一身!” 说着,刘二丫一低头,果然见刘二丫裙子下摆处一片尿渍,还夹杂着一股尿骚味。 “她是故意的!”刘二丫指着刘言志,咬着牙怒吼道。 就在方才,崔氏出去,让她给刘言志喂药,谁知道刘言志说炕上不舒服,让她过去看一看。 谁知等刘二丫刚走进,就见刘言志忽然掀开被子,露出下面就朝着刘二丫的衣裳上尿出来。 这才让刘二丫摔了手里的碗,还推了一把刘言志。 “尿就尿了!难道还不让志儿尿?”崔氏却是完全不帮刘二丫,而是帮着刘言志骂道:“你个死丫头!我不是让你好好喂药吗?为啥把药给打了?诶哟,你这个赔钱货!你知不知道这药多贵啊!” 崔氏看着地上碎裂的碗片,还有那一滩黑色的药汁,心里别提多疼了! 崔氏骂不够,便起来打刘二丫,直打的刘二丫求饶了,这才罢休。 躺在炕上的刘言志眼见着崔氏打骂刘二丫却是勾起了嘴角,笑起来! “去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打了志儿的药,我把你卖了给志儿买药!”崔氏骂骂咧咧的,又跑去炕边去看刘言志。“娘!她凶我!还骂我!我不要让她伺候我!”刘言志从小就是个体弱多病的,这还不算,刘言志被崔氏和刘老汉宠的那是无法无天,在这个家,刘言志除了不敢惹刘言郎,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刘 家这两个闺女,虽名义上是他姐姐,可是他一不高兴就开始欺负她们。 “志儿乖,志儿别生气啊,你放心,过几天,娘就重新找个人来伺候你!”崔氏忙安抚着说道。 刘二丫蹲在地上收拾残片,她咬着牙,双目含着泪水,面上满是怨愤。 凭啥她就要受一个小病秧子的气!她也是刘家的孩子!为啥刘言志可以过得这么好,她就要天天挨打! “还不赶快去给志儿去熬药?!”崔氏一边安抚着刘言志一边对蹲在地上的刘二丫斥骂道。 刘二丫咬了咬唇,起身走去了外面。 进了灶房,刘二丫将药罐子放在小灶上,抹了抹脸上的泪,拿起一旁的药材,放进了药罐子内。 “娘又打你了?”灶房口忽然出现一道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个同刘二丫年纪相仿的女孩进了灶房。 “姐,你说凭啥!”刘二丫扭过身,看着面前的刘大丫,忍不住骂道:“娘咋能这么偏心!那个小病秧子从小就知道欺负咱们!他咋不去死!” 刘大丫连忙抬手捂住刘二丫的嘴,探头往外看了看,这才转头心有余悸的瞪着刘二丫道:“二丫,你是想死吗?咋能这么说,药师让娘听到,咱们又少不了一顿打!” 刘大丫刚洗完了衣裳,双手有些粗糙,也有些冰,她放下手,又警告性的看着刘二丫,低声劝道:“二丫,志儿在咋说也是咱们的小弟,你不该这么说他。” 刘二丫却拧着眉,满脸怨恨之色,低声咒骂道:“我倒是宁愿没有这么一个拖油瓶弟弟!” 刘大丫又瞪了刘二丫一眼,将她旺火推了推,自己去小灶前面开始煎药,边道:“你不想煎药,我来做,你去一旁坐着歇会儿。” 刘二丫撇了撇嘴,觉刘大丫就是老实好欺负! 她坐在放在墙边放着的木凳子上,刘大丫则走过去开始煎药。 刘二丫揉着被崔氏打疼的手臂,抬眼看着忙活的刘大丫,忍不住说道:“姐,你真甘心?” 刘大丫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刘二丫然后问道:“啥甘心不甘心?” 刘二丫咬进嘴唇,憋着气道:“爹每天就知道赌!娘对咱们又不好!而且,咱们每天还要次货那个病秧子!姐!你就真的甘心一直这样?”反正她是不甘心的! 刘大丫叹息一声,摇头道:“不甘心能咋?这里是咱们的家,娘那样也是被逼的,小弟身体不好,你以后就让着他点……” 刘二丫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我还不让着他?咱们每天都任那个小恶魔打骂了!他还要咋样?” 说着,刘二丫又咒骂起来:“病秧子也就罢了!心眼儿还那么坏!他咋就不去死!” 刘大丫听的刘二丫又开始咒骂起来,心也跟着提起来,连忙探头去看外面,生怕崔氏听到刘二丫的话,又是一顿打骂。 “你就忍着点吧,咱们生在这个家,能咋?”刘大丫心中自然也苦,可是那也是没办法的。 刘二丫眼珠子转了转,抬头看着刘大丫道:“姐,咱大哥马上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咱们有了嫂子,那伺候那小兵样子的事情,自然就用不着咱们了!” 这么想着,刘二丫满脸的高兴之色。 刘大丫却是摇着头,道:“大哥那样的人,咋会愿意大嫂做这些事情?” 提起刘言郎,刘大丫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刘二丫却不这么认为,她双眼泛着亮光,哼了声道:“大哥啥样的,姐,要我说,咱大哥心里谁都没有,就有他的功名。” 刘大丫叹道:“大哥这才叫有志气呢,等大哥考取了功名,日后有了钱,小弟能看了病,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会吗? 刘二丫想了想,撇撇嘴,就凭崔氏那样的人,会让她们姐妹,二人好过? 她才不信!可不管如何!只要有人进了刘家的门!那以后伺候刘言志的事就轮不到她刘二丫了!就在二姐妹说话时,几日不见的刘媒婆却满脸笑意的来了刘家。 第六十六章刻薄无礼 堂屋内,刘媒婆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崔氏却爱理不理的坐在另一边,竟是连口茶水都没有给刘媒婆倒上。 崔氏撇了撇嘴,不咸不淡问道:“刘媒婆你今日咋有空来我家了?” 刘媒婆眼见着崔氏这张刻薄无礼的脸,强自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怒,笑呵呵的说道:“崔大姐,我来自然是好事啊。” 崔氏啐了一口,撇撇嘴道:“我家能有啥好事?”想到刘媒婆没有说成白家三房的婚事,崔氏这心底就一股子怨气! 要是说成了白家三房的婚事,那白锦嫁进他们家,刘老汉不就有救了吗?哪里还需要他们这么劳心劳力! 刘媒婆压下心底的怒意,甩了甩手中的帕子,睨着崔氏道:“崔大姐,有人看上你家大丫头了,你说是不是好事?” 崔氏一听,耳朵就竖起来了。 刘家四个孩子中,除却大子刘言郎,还有刘大丫和刘二丫两个闺女,最后便是刘家最小的儿子,刘言志。 刘大丫和刘二丫自小就备受刘老汉和崔氏的不喜和刻薄,在她们两个五六岁的时候,便开始帮着家里做家务活,可以说两个闺女在刘家没享啥福。 因着刘大丫今年才满十四,刚及笄,所以崔氏还没有为刘大丫定下人家。 现在刘媒婆专门来跑一趟,那崔氏可得好好打听打听。 崔氏心中虽有心思,面上却依旧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将自己是秀才娘亲的做派做的是淋漓尽致。 “是哪家看上了我们家大丫?我可得好好的相看相看,不能委屈了我们大丫。”崔氏说道。 刘媒婆的心底狠狠的啐了口,暗道,这刘家庄谁不知道崔氏是个重男轻女的,两崔氏能真心关心她那两闺女? 面上,刘媒婆依旧笑呵呵的说道:“崔大姐这个你放心,这看上大丫是五里庄的一户殷实人家,人称猪肉王。” 崔氏一听,心中又一喜,忙问道;“是个卖猪肉的?” “可不是!”刘媒婆拿着帕子掩了掩嘴,笑着道:“这猪肉王家里养了二十几头猪,在五里庄也是极有名气的,他卖的猪肉那叫一个好,你家大丫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崔氏听了这猪肉王家的条件,心中一动,崔氏早就打算好了,等大丫二丫年纪一到,就给她们二人说人家,且一定要说一个有钱人家! “不过……”刘媒婆轻咳一声,抬起眼皮看着崔氏说:“这猪肉王前头已经有过两个婆娘,所以,你们大丫嫁过去……” 刘媒婆没有说完,意思却都明白了。 既然这猪肉王有过两个媳妇儿,那刘大丫嫁过去自然是给人填房的。 一般人家,哪里会舍得自家的闺女给人嫁去当填房? 可是崔氏却是不在乎的,她想了想说:“这些都没啥,你说是那猪肉王看上了我家大丫,那我也可以同意这门婚事,只要他们家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媒婆心底啐了一口,心道崔氏果然是个黑心肝的,竟然连那猪肉王是个啥人都不打听,就答应婚事了。 不过这样正好,也省却了她的麻烦。 她笑着道:“行,你说。” 崔氏眼珠子转了转,说道:“我养大丫这么大,也花费不少心思和钱粮,那猪肉王要是真想要我们家大丫,就得给三十两银子。” 刘媒婆眼睛睁圆了等着崔氏,嘴角抽了抽,心道,崔氏这时明摆着在卖女儿啊! “行,只要你答应这门婚事,回头我就跟他说你的条件。”刘媒婆笑呵呵的说道。 崔氏心底却有些忐忑,可是既然是对方看上了他们家大丫,那这三十两不亏! 等刘媒婆走后,崔氏便将这事跟刘言郎说了。 “言郎,咱大丫这门婚事要是能成,那这救你爹的钱可就有了!”不止如此,剩下的钱还能给志儿买药,指责句话,崔氏没有说出来。 刘言郎听后,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 崔氏这做法,说好听了是要的彩礼贵了一些,可是说难听点,崔氏就是在卖女儿! 可不管如何,这突如其来的婚事,却是解了他们一家子的燃眉之急。 只要刘大丫的婚事能成,有了这三十两银子,还了赌管,刘老汉就能救出来,而他刘言郎也不回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刘言郎点点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妹妹的婚事,自是该娘来做主的。” 听刘言郎也觉得合适,崔氏就笑起来了。 第二天,刘媒婆就来了刘家,还带来一个好消息。 那五里庄的猪肉王同意这个条件,但是他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三天后就要见到刘大丫的人。 崔氏正高兴着,一听这儿,就愣了:“啥?三天后?这是不是太快了?我们这还都没有准备啥……” 刘媒婆笑呵呵的说道:“大姐,你还准备啥,人猪肉王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家大丫嫁过去就成。” 一听他们家啥都不用准备,崔氏这心中更高兴了。 可是这高兴的同时,崔是又觉得有些奇怪。 即使那猪肉王没老婆,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等刘媒婆走后,崔氏犹豫了犹豫,还是去了外面跟人打听了打听这五里庄的猪肉王。 刘家庄不大,村子里除却本姓人家,还有外村嫁到刘家庄的人,其中便正好有一个五里庄的人。 这崔氏一打听,就听那人面色大变,对崔氏道:“猪肉王?那可是个混人!” 崔氏听得心底跳了跳忙问道:“他咋是个混人?我听人说他家还是卖猪肉的,是个殷实人家。” 那人一脸的厌恶和嫌弃说道:“猪肉王家的猪肉好是好,可他却不是个好的,不是我嚼舌根,我跟你说,猪肉王前面有过两个婆娘,都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 崔氏一听,脸色就白了。 “……啥?打,打死的?那就没人告他?”崔氏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 那同村人撇撇嘴道:“告?谁敢告?再说了,人官府哪里会管咱们这些个家务事。” 崔氏听得却是心惊胆战,猪肉王是个爱打媳妇的,这刘大丫嫁过去,那岂不是……可是想到至今还被关着的刘老汉和躺在家中,整日都要吃药的刘言志,崔氏咬了咬牙,将心中的一丝愧疚压下! 第六十七章看人不能光看表面 这一日,天光正好,白守义和白守信两兄弟一大早的就上山去砍柴,家中只剩下白锦一人。 屋内,白锦坐在椅子上,身旁的桌子上放着额一个箕篓,里面放着各式的针线,而她此时正低着头,专心的正纳着鞋底。 叩叩! “阿锦,在家吗?” 屋外有人敲了敲门,紧接着便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子唤声。 白锦听到这似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声音,怔了怔,随即忙放下手中的鞋底和针线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入目,就见一个同白锦年纪相仿的女孩儿,正弯着眼睛笑睨着白锦道:“阿锦,好些时日不见,你想我不?” 这女孩身材瘦小,皮肤略微有些蜡黄,头发也有些干燥毛糙,虽是如此,她的笑容却极甜,看着让人极为舒心。 白锦愣了愣神,好半天才出声道:“阿,阿英……” 眼前的女孩子名为赵英,是大邱村人,她和白锦从小一块长大,感情甚笃。 在前世的这个时候,因着白锦已经和刘言郎定了亲事,白锦一门心思的想着嫁人的事情,对于身边的小伙伴也有些疏忽。 谁知等她嫁人没有多长时间,等她回娘家时,才知道阿英竟是被家里的人给嫁到了山里! 赵英家里姐妹三个,她是老大,因着赵英的娘一辈子也没能给赵家生个儿子,在赵家,赵英三个姐妹和赵英的娘在赵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尤其是赵英那刻薄的爷爷和奶奶,对赵英和赵英的娘那是非打即骂,使唤起来完全不顾他们的死活。 赵英的年纪明明和白锦是一样的,可是因为因为常年营养不良的关系,赵英长得不仅瘦小,身体也不是太好。 之后白锦又找人打听了打听赵英的下落,才知道赵英嫁给那个山里汉后不到一年便病了,那男人似乎嫌赵英麻烦,是个药罐子,嫌她拖累家里,就没给她找大夫救命,再然后,赵英就这么被病给拖垮了。 再次见到赵英,白锦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难过。 白锦激动的握着赵英那瘦骨嶙峋的双说,哽咽着道:“阿英,我们是好久没有见了……” “可不是嘛!”两姐妹拉着手进了屋,热络的说起了话。 赵英说起来,白锦才想起来,赵英这一次之所以不在家里,完全是因为赵家的爷爷奶奶险些卖了赵英最小的妹妹,将一向老实懦弱的赵英娘李氏给惹急了。 李氏知道后疯了般的同赵老汉老两口理论,谁知他们二人不愧疚也就罢了,反而振振有理的说找家不养赔钱货,能卖掉一个闺女贴补家用,也算是她们有良心,没有白养她们! 李氏平日在再懦弱,再老实,也被这件事给惹怒了。 她理论不过,还被赵英的爹给打了,这一下,李氏对赵家彻底寒了心,便带着赵英三姐妹回了娘家。 赵老汉老两口早就想让赵英的爹休了李氏,奈何赵英的爹虽然是个愚孝的,可是对赵英的娘还是有些感情的,也就没有同意。 再然后,赵英的娘忽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这可高兴坏了赵英的爹和赵老汉一家人。 他们一心盼着赵家能添个孙子,这不,赵英的爹亲自去了李氏的娘家,将他们娘三儿给接回来。 白锦听的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愤怒,听到后面,便是感叹。 赵英的爹对李氏和赵英三姐妹虽说不好,却也不算是坏的,现如今,李氏怀有身孕,赵老汉老两口对李氏也改变了一些态度,赵英三姐妹在赵家这才好过了一些。 白锦听到后面,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不该提醒赵英。 因着有了前世的记忆,白锦只记得李氏这会儿的确是怀了身孕,可是这一胎似乎是因为啥事,而没有保住…… 赵英见白锦紧抿着嘴唇,奇怪道:“阿锦你咋不为我高兴啊?” 白锦回过神,看着赵英瘦弱蜡黄的脸颊,勉强笑了笑道:“我当然替你们高兴,李婶子身子弱,听说怀孕的人要多保养的,你可记着让李婶子少走动,少干活。” 赵英嘿嘿笑了笑道:“嗯,我知道,虽然爷奶对我娘好了一些,可是家里的活计照样不能落下,我和两个妹妹会顾着我娘的。” 白锦看着赵英脸上明媚的笑容,心中一疼,忍不住握紧了赵英的手。 既然李氏这么在乎赵英她们三姐妹,又咋舍得让赵英嫁给那山里的汉子,最后还…… “阿锦你咋了?面色咋这么不好?”赵英眼珠转了转,忽然坐直了身子道:“是不是因为村里的传言?” 赵英想到自己刚回到大邱村,听外面那些长舌妇乱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紧握着白锦的手,急切问道:“阿锦,你跟我说,外面那些人说的话是真的不?白妙真的抢了你的秀才郎?” 自刘言郎和白妙被人发现从着火的马茅草屋子跑出来后,这流言就一时消停不了。 虽说刘言郎对外说的是他和白妙两情相悦,可是他们毕竟是背地里勾搭了,这在村里能有好话? 更重要的是,这话题里面还有个白锦。 毕竟刘秀才一家子可是去白家三房提过亲,人人都以为白锦要嫁给刘秀才了,谁知道,最后却是白妙嫁给刘秀才。 白锦听的却是哭笑不得,她要摇头道:“没有抢,我本来也没想要嫁给刘言郎。” 赵英却是怀疑的看了一眼白锦,抿了抿唇,赵英道:“阿锦,你心里要是不好受,就跟我说吧。” 那刘言郎可是远近闻名的俊俏秀才郎,这周边几个村子里的人,哪个姑娘不想嫁给刘秀才? 白锦笑了笑,神色间没有一丝的惋惜和难过,她笑着道:“阿英,看人不能光看表面,你说是不是?” 赵英愣了愣啊,她当然不能理解白锦的想法,她只是替白锦可惜也气愤! “哼!我一直跟你说那白妙不是个好的,你还不相信,现在信了吧?”赵英和白锦关系好,可是和白妙白语姐妹二人的关系却极其不好。 白妙和白语见了赵英总是要鄙夷不屑两句,而赵英也看不惯她们姐妹二人的做派。 白锦听的心中一暖,她握着赵英的手道:“是啊,你说得对。” 白锦想,既然现在一切都没有开始,那么她也不会让赵英在面对上一世的悲惨结局! 赵英又安慰了几句,见白锦果真是没事人一样,心中也放心了。 “阿锦跟你说个新鲜事,我娘村子上的卖猪肉的又要娶媳妇儿!” 赵英一副八卦的样子,白锦对李氏村子的事情倒是一无所知,便好奇的问了几句。“就是五里庄的猪肉王啊。”赵英道。 第六十八章猪肉王是个混人 赵英这么一说,白锦才想起来,李氏的娘家在五里庄。 五里庄临近小邱村,村子不大,之所以叫五里庄,就是因为五里庄的地形特殊,呈方形,又因为村子小,总共也才几十户人家,像一个小庄子一样,就叫了五里庄。 赵英道:“阿锦你不知道,猪肉王在五里庄是个混人,我听我娘说,那猪肉王已经死了两个媳妇儿了!” 白锦听的心惊,却又好奇,忙问道:“咋会这样?” 赵英忿忿的哼了声道:“听说都是被猪肉王打死的!” 白锦一惊:“他打死了人,就没人告他吗?” 说完,白锦自己也想通了,这种家务事,若是村长和村上的人都不管的话,官府的人就更不会管了。 赵英也是这样说的,她神色忿忿,怒声道:“整个五里庄的人都知道猪肉王是个混人,所以猪肉王虽是个卖猪肉家境殷实的,可是没有哪家的敢把闺女嫁给他。” 说完,赵英像是想到了什么,拉着白锦道:“阿锦,你知道那给猪肉王说的女方家是谁家吗?” 白锦摇头,那猪肉王在五里庄是个打媳妇儿的混人,那将闺女嫁给猪头王的人真是黑了心肝,要把自己闺女往火坑里推。 “是刘家庄的刘大丫!”赵英道。 这个名字好熟悉……白锦细细想了想,猛的抬眼看着赵英道:“是……刘言郎的妹妹?” 赵英点头,随即,赵英一脸气愤的斥道:“阿锦,你说这刘家是咋想的,那五里庄的猪肉王臭名昭著,没人敢把闺女嫁给他,可是这刘家咋就这么狠心呢?” 说完,赵英又忙握着白锦的手,心有余悸的说:“这么说来,阿锦你没有和那刘秀才定亲真是好事!那刘家的人这么狠心!说不准那等你嫁过去,那刘家人对你也不会好!” 赵英喋喋不休的说着,白锦却出了神。 说来,在前世,她嫁给刘言郎后,刘大丫那时并未成亲。 在她嫁到刘家后,一开始因着沈大虎的原因,刘家人对她还算好,可是直到沈大虎被打了板子,丢了捕头的身份,刘家人便渐渐露出了真面目,待她开始刻薄起来。 而那时,刘言郎一心的读书,对白锦没有任何的关心,就任凭崔氏明里暗里的磋磨。 在这期间,刘家只有刘大丫对白锦很好,一直将她大嫂来尊对待尊敬,有啥事还帮着白锦做,直至后来刘大丫定了亲,嫁了人。 “……阿锦?阿锦?” 白锦回过神,就见赵英这个唤着她。 “阿锦你在想啥?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白锦摇了摇头,想着方才赵英说的话,白锦抿唇想了想,忽然道:“那猪肉王在五里庄臭名昭著,刘家庄的人就没人知道吗?” 赵英想了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刘家庄有没有人认识五里庄的猪肉王。” 说完,赵英见白锦面色微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了想,忙道:“阿锦,你是不是担心那个刘大丫啊?”说着,赵英眯着眼睛看着白锦。 “还说你心里放下了,现在不就担心起来了?”赵英以为白锦是因为刘大丫是刘言郎的妹妹,所以才会这么关心。 白锦摇头,想到前世刘大丫对她的好,她就不忍心刘大丫嫁给这么一个打人的混蛋。 兴许是因为她拒绝了刘家的婚事,所以很多事情已经在冥冥之中改变了。 可是既然现在她知道了这件事,若是能帮帮刘大丫,就帮帮吧。 想定,白锦才抬眼看着赵英道:“阿英,我对刘秀才是真的没有心思,可是刘大丫和我有几面之缘,她是个好人,我不忍心看她嫁给那样一个人,我想帮帮她。” 赵英听罢也点了点头,叹息般的说道:“其实我刚听到有人要嫁给那个猪肉王时,也觉得那女方有些可怜来着。” 既然白锦和刘大丫认识,那她们就想办法帮帮刘大丫吧。 可是怎么帮呢? 白锦和赵英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她们又不能阻止这婚事,唯一能帮的就是见到刘大丫,将猪肉王的事情告诉刘大丫。 可是她们怎么才能见到刘大丫呢? 想着,赵英眼睛一亮,说道:“阿锦,刘秀才和白妙不是就快成亲了吗?他家来你大伯家下聘了吗?” 白锦摇头。 “那正好,我们就等着刘秀才来你大伯家下聘的识货,将这件事告诉刘秀才,让他告诉刘大丫,你看咋样” 白锦听后,却是沉吟起来。 崔氏待人刻薄,不止是对她,是对刘家两个闺女都刻薄,这些事情刘言郎君又岂会不知道? 可是刘言郎从未替这两个妹妹说过好话,那么这一次刘大丫的婚事刘言郎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不管如何,将猪肉王的事情告诉刘秀才,再让他转告刘大丫,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二人商量完,赵英也赶着要回去了。 白锦起身去送她,谁知赵英一转某正好看见桌上放着新纳的鞋底,便拿了起来。 白锦见赵英手中的鞋底,不知为何,双颊微热,神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阿锦,这是给你爹纳的鞋底吗?”赵英一脸羡慕的看着鞋底,叹道:“阿锦,你的针线活真好,我就学不来这些,缝补的衣裳也很是难看。” 白锦胡乱的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 白家大房最近总是不顺利,白高文每天都阴沉着一张脸,整日的喝酒连地里面的活也很少管了。 白老汉病得这几日,大房很少过来探望,这让白老汉和王氏心底说不出的难过愤怒。 可是王氏和白老汉将手里的两亩地给了白高明,心生愧疚,也不敢说啥。 张氏心情就更差了,尤其是看到待在家里的白妙,张氏的脸色就更加难看,心底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每每看见白妙,张氏就恨得抓着白妙狠狠的教训一顿。 张氏能不生气,能不火大吗? 自白妙和刘言郎的事情被当众发现后,两人还定了亲,那张氏为白妙定的亲事自然也就泡汤了,到手的一大笔的彩礼也没了! 那镇子上的打铁匠齐大壮,是真心的喜欢白妙,前几天来白家看白妙还带了不少的礼品,为的就是跟白家大房商量他们成亲的时日。 白高文和张氏见着齐大壮,就变了脸色,可是白妙和刘秀才的事情已经定了,他们就是再不愿意,也是没法,所以只能将这婚事给推了。 齐大壮在得知白妙要嫁给刘秀才后,他是又惊又怒,险些去教训刘言郎。 白妙怎么会让齐大壮去伤害刘言郎,所以便当面奚落了一番齐大壮,只道他一个穷铁匠还望向娶她白妙,门都没有! 齐大壮面色通红,心痛难当。 他本来还以为白妙是被刘言郎那个穷酸秀才给骗了!谁知道,他们竟真的有了私情! 白家大房这边毁了婚事,齐大壮自是极为生气,可更多的则是伤心,痛苦,生气! 张氏甚是心痛的将齐大壮给他们家的聘礼还了回去,心中更是忍不住的咒骂白妙是个讨债鬼,赔钱货! 齐大壮离开前,又找了白妙说话,说只要她愿意嫁给他,他可以不在乎她和刘秀才的事情。齐大壮的一番真心,在白妙这里却显的尤为可笑。 第六十九章往火坑里跳! 白妙是从心底就看不上齐大壮,她一心想着当秀才夫人,想到以后还可能是官夫人,白妙看着齐大壮时,神色就更加鄙夷了。 齐大壮听白妙言语间满是对自己的鄙夷和侮辱,心中也发了怒,可他是个男人,不能对白妙动手教训,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着白妙对他的态度,还有说的那些话,齐大壮对白妙的心思也就冷了。 齐大壮拿着白家大房换回去的彩礼离开白家,白妙不屑的看了一眼齐大壮的背影,哼了一声回了屋。 谁知道,她刚进屋,张氏就劈头盖脸开始训斥白妙,言语极尽侮辱。 张氏是真的心疼那彩礼钱,可也是真的可惜齐大壮这么一个好女婿。 她怒指着白妙,恨声骂道:“死丫头,齐大壮这么好的人,你都不要!却偏偏要往火坑里跳!你的脑子是被狗吃了吗?” 白语站在一旁,安抚着张氏,偶尔抬起眼看一眼面色苍白的白妙,心中思绪复杂。 尤其是想到白妙很开就会嫁给刘言郎,白语心中对白妙的怨愤和嫉妒就愈加浓烈! “……老娘先把丑话说在前头,日后你在刘家不管受了啥委屈,都别来娘家!我们大房不认你这个小蹄子!” 这段时日以来,张氏对白妙的谩骂就没有听过,言语也是越老越难听。 想到还有几日,刘言郎便回来下聘,白妙的心仿若是有了倚仗一般,猛的抬头瞪着还在唾沫横飞骂人的张氏咬牙道:“不认就不认!以后你们有啥事,也别来找我!” 等着吧,等她嫁给了刘言郎,她就是秀才夫人!她的好日子就快来了!日后,她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家! 白妙瞪着张氏的眼神待了一丝狠厉和恨意,这让张氏本就郁结的心更加愤怒了。 “小畜生你说啥!你在给老娘说一遍!我打死你!”骂着,张氏抬手就要打人。 白语站在张氏身边,眼见着张氏要打人,本可以阻止的,可是她却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张氏教训白妙。 白妙没有像往常一般的躲,她梗着脖子,抬头狠狠的瞪着张氏道:“你打!你打啊!再过几天我就是刘家的人了!你要是打死了我,看看怎么跟刘家交代!” 张氏还从未见过白妙露出这么狠厉,充满了恨意的目光。 不知为啥,张氏的手僵在半空中,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好,好!你现在还没有嫁到刘家呢,就自称是刘家人!你个不要脸的!你,你……” 白妙不等张氏骂完,就开口打断她,怒声道:“骂啊!有什么难听的话就都骂出来!哼!你这么生气,还不就是因为没有得到那一笔彩礼钱?!” “我告诉你!我不后悔!我是不会嫁给那个穷铁匠!你也别想着从我身上捞一笔彩礼钱!” 张氏气的面色忽青忽白,她大睁着双目瞪着白妙,却是一句话也骂不出来。 白妙怎么可以这么想她?她可是白妙的亲娘啊!她是贪财!可是张氏也是看出齐大壮是个老实可靠的,这才放心将白妙嫁会他! 谁知白妙竟是这么想她,这么想她亲娘的! 白妙见张氏僵硬的站在原地,也不骂人,也不打人了,她嗤笑一声,越过张氏,回了自己屋子。 “……作孽!作孽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畜生啊!”张氏气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边哭边骂。 白语站在一旁看着坐在地上的张氏,眼底闪过一丝嫌恶之色,也没有上前劝阻。 她回头看了一眼白妙的屋子,眼神闪了闪,目光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可不管白家大房怎么闹,刘家还是带着聘礼来了白家大房。 来白家下聘的除了崔氏和刘言郎,刘家竟是连个媒人都没有请。 白高文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不管如何,白妙要嫁的人是刘言郎,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秀才郎。 往开了想,刘秀才以后若是有了出息,那他这个做岳丈的岂不是也能跟着沾点光? 所以,白高文心中对刘家的不满压下来,便和刘家谈起了刘言郎和白妙的亲事。 因着之前,刘言郎和白妙出了那档子丑事,良家也就心照不宣的越过,直接谈起了成亲的日子。 一旁坐着的张氏眼睛死死瞪着放在桌上那点可怜的礼品,双手紧紧绞着,气的胃疼,她恨不得将这扣门的崔氏给赶出去! 可是抬起眼,看到同白高文说话的刘言郎,不管张氏心中怎么不愿,怎么不甘,现在木已成舟,而这刘家虽是个火坑,好在刘言郎是个出息的…… 张氏正自我安慰着,而站在一旁伺候的白语,自刘言郎进了屋后,她的一双眼睛就没有从刘言郎身上离开过。 听着刘言郎和白高文谈论着他和白妙的亲事,白语心底是满前的嫉妒。 为啥嫁给刘言郎的不是她呢?早知道如此,那一日,她就不该提醒白守义他们! 那样,白妙也不会嫁给刘言郎! 屋内几个人,心思各异,不过,白高文和刘言郎弹得倒还算是顺利。 “……您放心,我已经找人算过日子,下个月初八正是娶亲纳吉的好日子。”刘言郎说道。 刘家虽然没有请媒人,好在刘言郎该有的理解都没有忘,白高文听后也就点点头道:“成,那就下月初八。” 张氏坐在一旁,听的却是有些着急了。 白高文和刘言郎说了半天,日子都选好了,可那彩礼钱缺还是没有着落! 张氏忍不住咳了一声,白高文的声音一顿,随即抬眼看着刘言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缓缓道:“刘秀才,既然你和我们家妙儿是真心的,我们两口子也不多说,只望你日后对妙儿好一些。” 不管家中怎么闹,白妙毕竟是白高文和张氏的琴声女儿,还是疼爱了十来年的女儿,现在白妙要成亲了,他们心底也是有些不舍得的。 刘言郎郑重点头,脸上满是温和笑容,说道:“请大伯放心,我刘言郎一定会妙儿好的。” 白高文咳了一声道;“那就好,再过一段时日,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也就别那么见外了。” 刘言郎笑着点点头,道:“小婿明白。”“既然你和妙儿的亲事也定了,日子也定了,那你们刘家准备出多少彩礼钱。” 第七十章打蛇上棍 “啥?彩礼钱?!” 坐在一旁的崔氏一听白高文和张氏竟然还想要彩礼钱,当即就变了脸色。 “我们家嫁闺女,当然得要彩礼钱!”张氏早就看不惯崔氏那一副高高的做派,冷笑一声嗤道。 崔氏在心底啐了一口,抬眼瞪着张氏和白高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说亲家,我们家言郎能娶你们家白妙,那是我们有良心,你们可不能打蛇上棍,占我们便宜啊!” 崔氏这话说的极是难听,白高文和张氏听后,刚变好一些的脸色立时沉了下去。 “崔氏,你这话啥意思?啥叫打蛇上棍?我们咋就占你们家便宜了!明明是你们家占了我们家便宜!”张氏心中本就有怒,听着崔氏嘲讽的话,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崔氏同样冷笑一声:“我们家占啥便宜?明明是你们家白妙勾引我们家言郎的!不然我们言郎要娶的可是那白家……” “娘!”刘言郎沉声打断了崔氏的声音。 崔氏是个不讲理,也是个泼辣的,可是她却极害怕刘言郎发怒。 眼见着刘言郎一张俊雅的脸色沉下去,她讪讪的说不下去,只能冷哼一声。 崔氏的话没有说话,白高文和张氏却知道崔氏话忠的意思。 刘言郎本来要娶的,氏白家三房的白锦。 而现在,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那边更是有些不对付,提起白家三房,白高文还好,张氏的面色已经黑如锅底了。“岳父,岳母。”刘言郎忽然出声,神色看上去倒是极为尊敬,他温声道:“我刘言郎发誓,这辈子会对妙儿好的,至于那彩礼钱……”刘言郎故意顿了一下,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和为难之色道;“我会尽 力拿出我的诚意,只是恐怕不会让岳父岳母满意。” 刘家是什么情况,白高文和张氏是最清楚不过的。 刘秀才是个出息的,可是刘家却不是个好的,不说刘老汉整日的赌博,就说刘家哪最小儿子,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药罐子,整日的吃着药,那可是个无底洞! 这附近村子的,哪个不知道刘家的情况!不然,为啥刘言郎长得俊俏,又有秀才功名,为啥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这也是为啥张氏如此不愿这门婚事,可是,现在木已成舟,白妙和刘言郎“两情相悦”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村子,白妙原来定的婚事也黄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张氏气的胃疼,可是免罪坐在对面的刘秀才,她想说啥难听的话,却又说不出来。 虽说她不喜刘家,可是刘言郎的确是个出息的…… 白高文见刘言郎如此诚意,倒是也没有怎么为难,他叹息几声,只道只要刘家能拿出最大的诚意娶白妙就成。 就这么着,刘言郎和白妙的婚事就定了,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初八。 眼看快到晌午了,白高文便主动请刘言郎和崔氏留下吃饭。 其实,白高文想留下的是刘言郎,耗能同刘言郎说说话,问问他疑惑的打算。 毕竟,从今往后,他们就和刘家是一家人了,刘言郎以后有了本事,他们家也能沾上光不是。 一直藏在帘子后面的白妙听到白高文和张氏对刘言郎说话的态度变了,又偷偷掀开帘子一角,看到刘言郎端坐在椅子上的侧颜,双颊微红,心底一阵激动和得意。 看看,爹娘再不愿意,可是见到刘言郎,还不是软下了态度,自己真实没有选错人!以后,她白妙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晌午的时候,张氏和白语,白妙在灶房内忙活着,做了一桌子菜,这也算是对刘家认下来了。 白妙想去见见刘言郎,可是这里的规矩,新郎和新娘在成亲的一个月最好少见面,所以,便被张氏给留在了灶房。 白家大房这边炒了一桌子菜,还有肉,白高文和刘言郎更是喝上了酒,还算是热闹。 白家上房这边,白老汉还窝在床上歇息,王氏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探寻着白家大房那边,尤其是白家大房那边的灶房传来的肉香味,馋的王氏咽了口口水。 她低声啐了一口,咒骂张氏不是个东西,家里吃炒肉,竟然不来叫他们老两口!就偷偷的在哪那吃! 要是往常,王氏怎么能饶了张氏?可是现在,他们老两口对白家大房那边有愧,王氏心中在怒,也不敢过去说啥。 深深吸了口气,闻者那肉香味,王氏咬着牙转身撩开莲子进了屋。 “老大那边是不是来人了?”屋内,白老汉见王氏绷着一张脸进了屋,问道。 王氏点头:“可不,大房那边还炒了肉!”想到白家大房竟然不来孝敬他们,王氏就又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个没良心的!他们一家子好吃好喝,咋就不来孝顺孝顺我们?!” 白老汉一听王氏的话,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更阴沉了。 自发生白高明那间事情后,白高文和张氏已经好几日不理白老汉和王氏了,更别说同白老汉和王氏一起吃饭。 可白老汉和王氏心底在难受,在愤怒,也不敢去败家大房那边说啥,本就是他们理亏。 白老汉捂着胸口,深深叹了口气,低声喃喃道:“作孽,作孽呀……” “老头子,你没事吧?”王氏见白老汉面色难看的厉害,吓的忙起身去查看白老汉的身体。 “……都是你,要不是你非要将那两亩田地给了老四,老大咋会这样?”白老汉心中不愉,却又怨起了王氏。 王氏一听心中却是更委屈了,她嘟囔道:“老头子你也不能这么说,那给老四田地的事,不也是你点头同意的吗。” 白老汉和王氏如此说着,却似乎忘了,那两亩田地本应该是白家三房,言语中,却是完全不在意三房的人。 白老汉摇着头,咳了几声,喘息着道:“今儿晚上,叫老大和老大媳妇儿过来坐坐吧……” 这话,便是白老汉要先低头了。 王氏抹了一把眼泪,低声哎了声。他们也是没办法,白家分了家,他们是跟着白家大房过活的,他们要是不低头,那还咋过下去?再说,他们老这样,不是让旁人笑话? 第七十一章他是你姐夫 大房这边还算红火,白高文看不上刘家,却看得上刘言郎,饭间他们二人聊的火热,也就多喝了几杯。 崔氏在一旁却是大快朵颐,说来在刘家崔氏已经许久未曾吃上肉了。 张氏在一旁看着崔氏那馋嘴的样子,心中一阵鄙夷看不起。 目光落在同白高文说话的刘言郎身上,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这个时候了,即使她再不愿意,再生气又有啥用?刘家虽不是个好的,好在刘言郎这个人还算是让张氏满意。 这会儿,白高文和刘言郎把桌上的酒都喝完了,白高文大着嘴巴,起身就又要去拿酒。 张氏连忙起身去阻止白高文,这边,刘言郎喝多了酒,有些内急,双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一旁白语的眼睛一直盯着刘言郎,此时见他似要出去,就忙起身过去要去扶刘言郎,边柔声道:“刘大哥,你要去哪?我扶你吧。” 刘言郎长得本就儒雅俊俏,此时他因喝的多了,双加染上了一坨红晕,听到白语的柔声细语,刘言郎转过眼看着白语。 只见此时的白语身着一身桃粉色春衫薄裙,容貌虽不及白妙,却胜在娇俏玲珑。 饭桌上张氏和白高文已经去里屋拿酒了,而崔氏只顾着低头吃肉,倒是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 一时,刘言郎对白语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温和笑了笑道:“我,我要出恭……” 白语听的一阵脸红,害羞的垂下头,双手却是主动的扶上了刘言郎的手臂,柔声道:“刘大哥,你喝多了,我扶你出去吧。” 不待刘言郎说话,忽听一旁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白语你在干啥?!” 白妙蹬蹬蹬的走过来,眼见着白语扶着刘言郎,又见刘言郎喝的醉醺醺的,便认定是白语勾引刘言郎! 她一把推开白语的手,冷笑的盯着白语道:“白语,刘郎以后就是你姐夫了,你给我注意一些!” 姐夫二字,让白语的心堵了堵,她不甘的咬着唇,低着头,低声道:“姐,你别瞎想,我只看刘……看姐夫喝多了,想扶他却去外面而已……” 白妙却是比谁都了解白语,白语喜欢刘言郎,白摩奥能看不出来?只是白妙对自己太自信。 白语长得不如她,在家里的地位不如她,凭什么跟她争? 可是现在白妙却不敢这么想了,现在这个家,她们两姐妹像是掉了个个,白语的心思越来越深沉,也越来越会说话,将爹娘哄的笑呵呵的,反而是她,在这家里成了个人人不喜的。 白妙冷哼一声,转过身看着刘言郎就变了一副温柔神色,她主动上前扶着刘言郎道:“刘郎,我扶你去吧?” 刘言郎淡淡瞥了一眼白妙,却是伸手将她的手推开道:“不必,我一个人可以。” 说完,刘言郎竟是在不看白妙,踩着略微虚浮的步子就出了屋子。 白妙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咋觉得刘言郎对她的态度,不似以前那般亲密温和了? 不,不可能的!刘郎是喜欢她的!不然那一日刘郎也不会坦白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事情! 白语似乎也看出了,心底却另一番心思,尤其是心中那一丝不甘和落寞,瞬时就变的得意起来。 白妙能嫁给刘言郎又如何?若是刘言郎不喜欢她也是白搭! 哼!白妙能嫁给刘言郎,不过是因为她主动勾搭刘言郎,还被抓了宝,刘言郎是迫不得已才会娶白妙的! 白语这么想着,心中那早有就的小心思却是越来越大! 刘言郎出了屋子,就去找附近的茅房。 在村上,村民们家里没有茅房,而是会在几户相邻的村民附近打一个茅房,所以刘言郎要出去上。 等他上完茅房回来,刚走了两步,目光就落在不远处一身身穿鹅黄色春衫衣裙的人身上。 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可是刘言郎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白锦。 白锦站在自家大门前,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刘言郎眼望着白锦白皙柔嫩的面容,情不自禁的走过去。 “……白锦。” 白锦听到声音,身形先是一僵,随即她缓缓转过身,神色平淡的看向眼前的人,嘴唇微抿。 “你,你是在等我吗?”刘言郎一脸殷切的看着白锦,神色间也透着一丝喜色。 “你是不是也放不下我?白锦,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迎娶过门的!” 说着,刘言郎竟是要走近白锦。 白锦听的刘言郎的话早就恶心的不行,见他动作,更是急忙后退两步,冷声道:“不要过来!” 刘言郎一下子停住,一双眼睛却仍旧是直直的盯着白锦,看到白锦那如雪肌肤,远黛眉,嫣红樱唇,一身鹅黄的春衫更是将白锦的肌肤映衬的如凝脂般光滑柔嫩。 刘言郎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目光直直的盯着白锦,道:“白锦,你相信我,我真的不喜欢白妙,我和她只是被迫的,我,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以后会娶你的……” 刘言郎喝成这个样子,嘴里还说着混话,刘言郎薄情至斯,自私自利,又怎会在意刘大丫会嫁个什么人? 白锦陡然间便想明白了,也是她傻,怎就想着要将猪肉王的事情告诉他? 幸亏她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刘言郎,也没有去找他,不然这件事就说不清楚了。 兀自摇了摇头,白锦垂下眼眸,转身就要回屋。 “等等!” 刘言郎眼见佳人要离开,心中一急,竟是要上前去拉白锦的手。 “你做什么?!”白锦猛的退后几步,目光如寒冰一般,冷冷的射向刘言郎。 刘言郎被白锦的目光刺的一愣,嘴里却依旧说着混话:“白锦,我对你是真心的,我……” “你想干啥?!” 一个人影从白锦身后蹬蹬蹬跑过来,瞬间变挡在白锦面前,正是白守义。 嘭! 狠狠的一拳砸在刘言郎的脸上,立时痛的刘言郎后退几步,痛呼出声! 白守义个子却不低,这一全打的结实,用了十层的力气,打的真叫个痛快! 欺负他姐欺负到门上了!当他是吃素的吗?! 此时的白守义就像是一个护犊的小狮子,恶狠狠的瞪着刘言郎,啐道:“谁让你来骚扰我姐的?!” 刘言郎痛的眼冒金星,双手紧紧捂着被打疼的脸颊,龇牙咧嘴痛叫道:“我没有……” “刘郎!” 白妙本是不放心刘言郎,刚走出来,就见你白收益和白锦站在刘言郎面前,瞬间也冲了过来。 “白锦你来做啥?”白妙像是炫耀一般,先是瞪了白锦一眼,紧接着见刘言郎半张脸肿了,当即变了脸色,高声斥道:“你们敢打刘郎!”“呸!打的就是他!谁让他来欺负我姐!你还敢问我们!我们倒是问问你们,来我们家门前做啥?” 第七十二章都给我滚! 白守义双目怒瞪着面前的刘言郎和白妙,将白锦护在身后,他斥完,白妙才发现他们面前的的确是三房家门前。 要是以前没有分家,三房和大房一样,都在白家这个院子里。 可是现在白家分家了,白家三房将原来院子里的那道门给封上,还打了高高的院墙,可以说,白家三房现在看起来虽然和白家还是挨着的,可是已经是单独出去了。 说是白锦来找刘言郎,那必然得从大门走进白家,可是现在他们站着的是白家三房的门前,怎么看,白锦也不是去找刘言郎的。 可是白妙才不管,她也不信的。 她一脸心疼的看着刘言郎,心里也直接将白锦给恨上了! 她冷哼一声,扬起下巴,一脸傲然的对白锦和白守义道:“你家门前咋了!肯定是白锦勾引利了刘郎,她硬拉着刘郎才来到这里的!” “你放屁!” 白守义听白妙诋毁白锦的话,看顿时就急眼了。 白锦也皱眉,冷冷的看着白妙道;“白妙,不是每个人都会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更何况,我一点都不喜欢刘言郎,所以你的嘴巴请放干净点!” “呸!”白妙才不相信白锦说的,刘言郎可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郎!她就没有见过一个女人提起刘言郎时,说不喜欢的! 就连那些寡妇和年纪大些的那个人,提起刘言郎都是满脸的倾慕,谁会不喜欢刘言郎? 再者,白锦和刘言郎可是险些就成亲了!白锦不喜欢刘言郎,骗鬼呢! 白妙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白锦,讽刺道:“白锦,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可是你也不能挖姐姐的墙脚啊,刘郎以后就是你姐夫了,娘还是自重一些,离我家的刘郎远一些!” “我呸!就算是刘言郎想来我们家,我们家还不欢迎呢!”白守义最是看不得白妙这么骄纵,又这么不可一世的样子! 尤其是想到白妙还曾有心害过白锦,白守义见着白妙就火大,就来气! 白妙也不是个吃软的,他们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很开的便惊动了白家三房和白家大房的人。 等两家人出来后,就双方对峙起来。 刘言郎眉头轻蹙,他也没有想到白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还这么泼辣,眼见着白妙牵着自己,一张本应该娇美的面孔也变的有些狰狞起来。 刘言郎只觉嫌恶的厉害,很想将白妙给推开。 “你们这是在做啥?!” “妙儿,刘秀才发生了啥事?” 随着两方大人到场,便开始各自询问情况。 今日白家三房两口子因着要去地里忙活,所以很早便到镇子卖完醋后,便赶回了家,所以这个时候,白高忠和沈氏才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在家中。 “娘!是白锦!白锦她对刘郎不死心来勾引刘郎!他们还打了刘郎!”白妙紧紧拉着刘言郎,朝白高文和张氏告状! 一听白妙的话,白高忠和沈氏的脸色也顿时沉下来。 “白妙丫头,饭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锦儿绝对做出那种事清!”沈氏冷冷的看着白妙,冷声斥道。 自从得知白妙害的白锦落水后,沈氏和白高忠便不像以前那般对白妙了。 拿着真心让别人践踏,他们白家三房还没有那贱! 白妙冷冷一哼,对沈氏也没有一丝敬意,她嘲讽道:“三婶,我咋就是瞎说了,谁不知道白锦差点就嫁给刘郎,如今是我嫁给刘郎,白锦心里因爱成妒,所以就光天化日之下来勾搭刘郎!” “白妙,你在胡乱喷粪!我现在就打掉你的狗牙!”白守义听着白妙难听的话,捋起袖子就要打人! 白妙吓的连忙拉着刘言郎给缩在了白高文和张氏身后。 白高忠和沈氏就是在讨厌白家大房的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守义打人,二人连忙拉住白守义。 “白妙,我们家锦儿清清白白,即使是当初刘家来我们家提亲,我们也是拒了的!所以,我们家锦儿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说完沈氏冷冷的睨了一眼白家大房两口子,冷哼一声道:“再说了,你们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家锦儿做了傻事,那我到时要问问你们,你和刘言郎来我们家门前做啥!” 沈氏不愧为沈氏,即使白妙在胡搅蛮缠,她也很快得便抓住重点! 现在他们一家人可是在白家三房门前!这很明显就是刘言郎自己来了白家三房这里! “刘秀才,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来我们家门前做啥!”沈氏一双厉眸猛的盯向刘言郎冷声问道。 白高文和张氏听了个大概也明白了,白高文的心中一直觉得有些愧对白家三房,倒是没有说啥,只是说小孩子的兴许是误会。 张氏却不罢休!她冷声哼笑的看着沈氏和白锦,却是对刘言郎说话:“言郎,不要怕,是啥就说啥,咱们做人总要讲个理,不是谁的嗓门大,就是谁厉害,谁有理!” 张氏这明显氏冲着沈氏的。 其实在张氏心中早就看不惯白家三房,也极为嫉妒沈氏。 大家都是女人,凭啥她沈氏就能有两个儿子,而她就一个儿子都生不出! 在村子上,可有不少人在背地里说她张氏不如沈氏,因此,张氏早就嫉恨上了沈氏! 尤其是这一次!若不是因为白锦,白妙咋能和那齐大壮毁了婚! 张氏怒极反笑:“是啊,刘秀才你可得说实话,不说实话,可是要遭雷劈的!” 白妙也拉扯着刘言郎的手臂,让刘言郎说话。 刘言郎疼的龇牙咧嘴,双手捂着被打的脸,嘴唇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狼狈逃脱之色,移开视线,模模糊糊的说道:“我喝多了,只是来外面透透气……” 刘言郎这闪烁的神色,和闪躲的语气,明显就是撇清自己,说自己只是来透气的,根本没来见谁,他这话明显就是告诉众人,他是无辜的,是白锦叫他来这里的! “我就知道是白锦勾引刘郎的!白锦你个不要脸的!刘郎可是你的姐夫!” 张氏也跟着冷笑出声:“锦丫头,大伯母知道你心里不知滋味儿,可是在不是滋味儿,也不能撬自己姐妹的墙脚啊。” 白高忠和沈氏因为白妙和张氏的早就气的浑身发抖。 白锦的一双眸子犹如冬日寒霜,冷冷的盯着神色闪烁,垂着头的刘言郎。 呵,刘言郎果然是个卑鄙无耻的,还是个下流的懦夫!她上辈子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嫁给这种人! 第七十三章你还是不是个人! “黑了你们的心肝!究竟是谁害的我们家闺女掉进河里的!啊?!姐妹?大房家的我倒是要问问了!有谁家的姐妹会害自己家姐妹的性命!谁家姐妹敢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沈氏怒声斥责,张氏一听这话,脸上显示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但随即就梗着脖子道:“无凭无据,就凭一个半大孩子的话,谁能信?” 沈氏气的手都发抖了,白锦被被妙害的落水,至今,白家大房就没有一个人来白家三房跟他们说陪个不是! 被白高忠和沈氏保护在身后的白锦,听到张氏这句话,也一阵恶心和心冷。 “爹,娘,是刘秀才突然跑过来,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白锦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冰霜之寒。 白高忠和沈氏一听,更为急眼了,怒声骂道:“刘言郎亏得你是个读书人!你就是这样做事,编瞎话的?!你还是不是个人!” 刘秀才被白高忠和沈氏满面的怒容给吓到了,他连忙道:“是误会了,真的是误会了……” 白妙也跟着斥:“白锦她胡说!刘郎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可是说归这么说,白妙搂着刘言郎手臂的手也不禁紧了紧。 白高忠和沈氏却是彻底被白家大房的人寒了心。 发生那些事后,他们啥都不要!就要一个道歉!可是到头来,他们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人! 他们道歉没有听到,却听到白家大房口口声声污蔑白锦的话了! “好!你们要证据,那咱们就去官府!官府一定能找到你们要的证据!”沈氏被逼急了,怒声叫道。 沈氏谁的话不信,也不会不信自己儿子和闺女的话,既然自己的女儿受了大委屈,还险些被人给害死!到头来,他们得不到一句赔情道歉的话! 今天,白家大房的人更是屈服到他们闺女的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就去官府吧! “……三房的,你们疯了吧?”张氏一听沈氏这说,心里就有些软了。 她只是想出口恶气,让白家三房不好过,可没想到要闹这么大啊! 更何况,白妙有没有害白锦,张氏心里还是有数的,虽说他们不愿意承认,但是白妙的确是个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你还不快闭嘴!”白高文见沈氏和白高忠脸色难看的厉害,又听沈氏的话,这才忙站出来出声道:“三弟,三弟妹,依我来看这就是误会,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就不要因着这件事大吵大闹了,让别人家看见 了笑话啊……” “一家人?”沈氏讽刺一笑,抬眼看着白高文道:“要真是一家人,有这么辱骂诋毁家里人的吗?” 白高文连忙劝道:“三弟妹,三弟你们消消气,咱们就是一场误会,你们看,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咱们就不要因为这小误会,让大家笑话了。” “言郎刚才不是也说了,是误会了,他有些喝多了,兴许是因为这样,才跑错了地方……” 说完,白高文又连忙看向白高忠道:“三弟,虽说咱们分了家,可是咱们还是兄弟,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勤奋还是在的,咱们就不要因为这么点误会,让我们两家生了嫌隙……” 说完,白高文又看向沈氏:“三弟妹,不管咋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消消气。” 白高忠心中自是怒急了,别人可以欺负他白高忠,但绝对不允许人欺负他的闺女和儿子! 现在白家大房的人也软下来了,再者,面前的人是白高文,是他的大哥,眼看着白高文一脸殷切的样子,白高忠是在说不出狠话。 沈氏气的浑身发抖,她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滚!滚出我们家!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这些人!” “以后谁要是在来我们家胡咧咧,欺负我们家的人,我就将他打出去!” 白高文和张氏的脸色自是差到了急点,但好在沈氏没有在说去官府的话。 他们大房一家人灰溜溜的离开白家三房门前回了家,三房这边,沈氏忙拉着白锦的手,上下查看,边关心问道:“锦儿,你没有受欺负吧?” 白锦摇头,笑了笑,以示安慰:“娘,我没事。” “哼!他们走的倒是快!在走得慢一些!我就在多打几拳!”白守义依旧忿忿,想到刘言郎来欺负他姐,好不承认,他就咽不下这口气! 没有人怪罪白守义,因为方才的事情,不止白守义想打人,白高忠和张氏也气的想打人。 眼见着白锦没啥事,白高忠和沈氏这才放了心。 “亏得我和你爹今天在家,不然你们姐弟就要被别人给欺负了!”沈氏怒声说着,神色忿忿。 “说的就是!”白高忠重重哼了一声:“白妙那丫头啥时变成了这样,还有那个刘秀才,真没有想到他会是这种人,真是白瞎了一个读书人的名声!” 白高忠和沈氏自然是相信白锦的话,想到白锦说的,在想到刚才刘言郎那闪躲的语气和神色,他们心中就气,就愤怒。 “哼!刘家人果然没个好东西!幸亏咱们没有和刘家结亲!”沈氏心有余悸的说道。 白家三房这边进了屋子,白家大房那边夜都进了屋子。 饭桌上的菜都冷了,饭桌上,还放着白高文刚特地找出来的几瓶酒。 然而现在,他们却是没有啥心情喝酒了。 崔氏也早已听到外面的动静,不过她却只是远远的观着,没有过去。 反正是他们白家自家人吵吵嚷嚷,关她崔氏啥事,只要自己儿子没事就行。 一行几个人刚进来,崔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谁知一抬头就见刘言郎嘴角有些红肿,显是被人打了。 “言郎我的儿!我你的嘴咋了?!”崔氏猛的起身忙走近刘言郎,查看他脸上的伤势。 刘言郎被白守义那一拳头打的眼冒金星,现在不止嘴巴,脸疼,头还有些晕。“哪个杀千刀的敢打我们家言郎,我去找他去!”崔氏面目狰狞,大声叫嚷起来。 第七十四章一群软蛋 白高文哼了一声,坐下来,崔氏眼见着他们一家人不说话,忽然转头,一双浑浊的双目闪烁着戾光,瞪着扶着刘言郎的白妙:“你个死丫头是死的吗?为啥不照顾好言郎!说!到底是谁打了我儿!” 白妙被崔氏的神情还有语气很吓到了,她哆嗦一下,结结巴巴道:“是,是白家三房……” 崔氏一听,一双眉毛顿时竖起来,大叫大嚷着:“啥?白家三房的人敢打我儿?我找他们去!”说着,崔氏就要出去! “都给我坐下!”白高文气急,猛的低吼一声。 崔氏却不怕白高文,她转过身,眯着眼睛冷笑着嘲讽道:“我说亲家公,你们就眼睁睁我儿被人打了,被人欺负?!” 白高文同样冷笑一声,抬眼看向崔氏和刘言郎:“你或许该问问刘秀才,别人为啥会打他!” 想到白锦说的话,白高文只觉脸上无光,不管白锦那丫头有没有撒谎!刘言郎的确站在人三房门前!若不是刘言郎自己跑去的,难不成还是白锦那丫头硬拉着他过去的? 刘言郎心底一个咯噔,见崔氏叫嚷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他一把拉住崔氏的手臂,低声道:“娘,这都是个误会,你先坐下。” “我儿,你被人打了!娘咽不下这口气啊!你是娘的心肝!从小娘连你一根汗毛都没有动过!别人咋敢动手打你?哼!既然那些所谓的自家人是一群软蛋!两个屁都不敢放!他们不帮你讨回来,娘去!” 崔氏这难听话却是对白高文和张氏说的。 早就知道崔氏是个难缠的,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么蛮不讲理!一时间,白高文和张氏因为崔氏的话给气的咬牙切齿,气愤不已。 “娘!我说了!这是误会!” 刘言郎声音沉下来,崔氏的气焰一下子就蔫了。 她恨恨啐了口,一把推开白妙,扶着刘言郎忙坐下。 白妙被推得脚下踉跄,心中更是一阵委屈。 想到他们一家人闹成这样,全都是因为那个白锦,白妙对白锦就更加嫉恨了! 白高文压下心中怒气,沉着脸,抬眼盯着刘言郎,出声问道:“刘秀才,你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白妙双手紧了紧,上前两步,站在刘言郎身旁,忙说道:“爹,一定是白锦她瞎说!他们冤枉刘郎!” 白高文却不看白妙,而是直直的看向刘言郎。 刘言郎自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看见白锦站在门口,就走过去了。 他心中斟酌着,面上却表现的极为坦诚,解释起来,只道他喝的有些多了,想去外面透透气顺便上了个茅房,谁知道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叫他,正是白锦。 白锦质问他为啥不喜欢她而喜欢白妙,他则回答,说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他和白妙两情相悦,所以只能辜负白锦。 刘言郎这么解释着,白高文脸色缓下来。 白高文沉着脸点点头,刘言郎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浪,还长得俊秀儒雅,试问这附近的村子,有哪家的姑娘不喜欢刘秀才? 白锦喜欢刘秀才那也是正常的。 他信了,张氏和白妙却是不信的。 当初,刘家去白家三房家提亲的时候,白锦就明确表示过她不喜欢刘言郎,虽说白妙方才竭力的污蔑白锦勾引刘言郎,可不得不说,白妙还是看得出来,白锦对刘言郎的确没有啥心思。 反倒是刘言郎,看白妙时的眼神不一般,所以白锦方才说的不可能有假,那么说假话的就是刘言郎。 而张氏亦是这样想的,要是白锦真的喜欢刘言郎,当初刘家去白家三房提亲的时候,白家三房就答应了。 可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既然刘言郎和白妙成亲了,那么他们大房和刘家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总是要帮着一家人的。 张氏忍下心中愤怒,皮笑肉不笑的淡淡道:“不管咋说,你以后还是离白家三房的人,尤其是离白锦远一些,免的教别人误会,说了闲话去。” 刘言郎自是连忙点头。 见他们一家人就要作罢,崔氏却不干了。 她双目怒瞪着,叫嚷道:“那我儿就被人白打了?” 白高文见崔氏如此难缠,紧紧皱眉,张氏本就看不起崔氏,此时见崔氏似还要去找白家三房的麻烦,心底亦是涌起一股怒火! 崔氏要是去白家三房闹,将白家三房一家惹急了,他们要是真的去了官府,那他们大房岂不是跟着遭殃? 想到此处,张氏冷笑一声,讽道:“亲家母,不作罢你还想做啥?都说了,这是一场误会。” 崔氏自然不能就此作罢,可是一看到刘言郎那阴沉的眉眼和警告的眼神,她暗暗啐了口,咒骂白家大房都是一家窝囊废,也就没有在说啥了。 白妙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这时,白语拿着一方湿方巾缓步走近刘言郎,眼见着刘言郎嘴角的红肿,她暗暗抬眼埋怨的瞪了一眼白妙,心道,若是她,就一定不会让刘郎受这么大的委屈! “……姐夫,你疼吗?让我来给你敷一敷吧。”白语走近,柔声细语的关心道。 白妙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心中的妒火却是压不住了,她猛的站起身,扯过白语手中的方巾,冷声道:“你姐夫这里,我来伺候就行。” 白语贝齿咬唇,退了几步,没有在说啥。 白高文和张氏正因为崔氏而气的心头火气,无处发泄,也就没有管白妙和白语两姐妹的暗潮汹涌。 白锦心里记挂着刘大丫的事情,想到赵英说那猪肉王没有天就要迎娶刘大丫了,白锦心底越来越着急了。 第二天一早,白高文和沈氏去镇子上卖醋了,白守义和白守信也出门上山砍柴了。 白锦在家坐了会儿,实在坐不住了,就出了门。 这会儿,白守义和白守信刚和暮云深喷了头。 没走几步,白守义就忽然道:“暮大哥,我总觉得我姐心里有事,她昨天一整天的在出神,也不知道在想啥。” 说完,白守义皱了皱眉,低声喃喃道:“难道是因为昨天那个刘秀才的事情?” 暮云深一听白守义提起白锦,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耳朵也竖起来。 听到白守义提起刘秀才,剑眉顿时紧紧蹙,沉声问道:“昨天发生了啥事?你跟我说说。” 白守义对暮云深倒是没有什么好瞒的,便将昨天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之后,我就见我姐一直闷闷不乐的坐着,也不知道她咋了,暮大哥你说我姐不会是因为那个大混蛋刘秀才伤心了吧?” 说着白守义抬头看暮云深,就吓了一跳。 只见暮云深一张俊颜阴沉犹如乌云遍布的天空,仿若下一秒,就要电闪雷鸣,爆发出来。 “……不会的。”暮云深将心底的阴沉戾气压下,抬眼看着白守义道:“你姐是个有主意,她心神不宁,一定是因为有因为其他事情。” 可是这么说着,暮云深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也有些焦躁。 “守义,守信,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你们今天就不要进山里面,就在外面砍些柴,快些回来。”说完,暮云深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第七十五章暮大哥对咱姐咋样? 眼见着暮云深大步流星的离开,白守义和白守信先是呆了呆,随即白守义拉着白守义的手问道:“二哥,暮大哥有啥事这么着急?” 白守义先是摇了摇头,但随即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想着唇角便不自觉的扬起来,说道:“守信,你觉着暮大哥对咱们咋样?” 白守信扬起头,笑着道:“当然是很好啦!” 暮云深不仅每日陪着他们兄弟去山里砍柴,有时候遇到危险,暮云深总是将他们兄弟二人保护在身后,可以说在这段时间内,白守信早已将暮云深看做是自己的亲大哥。 白守义也点点头,他清秀的脸颊上故做沉思,一手摸着下巴,啧啧道:“那你觉着暮大哥对咱姐咋样?” “当然也是很好啦!”白守信年纪小,心思单纯,暮云深对他们是真好,所以他是真佩服暮云深,也是真的将他当做亲人。 白守义却不同白守信,他也算是个半大孩子了,想的自要比白守信想的多了一些。 想到平日里,暮云深总是格外的关注自己的姐,白守义摸着下巴的动作一停,心里想着自己的姐姐可是这世上最好最美的人,她嫁给谁白守义都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若是那个人换做暮云深…… 白守义兀自点点头,暮云深性格沉稳,有一手好打猎的本是,长得也配得上自家姐姐。 白守信见白守义一会儿出神,一会儿点头的,奇怪问道:“二哥,你在想啥啊?” 白守义回过神,低咳一声,催促着白守信快走边道:“没想啥,走吧,咱们快去砍柴。” 这一边,暮云深脚步不停的感到了大邱村,谁知没走多远,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纤细的人影缓缓走来。 不用多看,暮云深就知道那是白锦。 暮云深面色一喜,脚下步子加快,本想过去打招呼,谁知道白锦忽然停下,四处看了看看,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儿,就见有另外一个女子走到白锦身边,她们二人说了几句话,便牵着手朝前走来。 暮云深脚下的步子停下,没有在往前。 白锦身边有其他人,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过去,但见白锦和那个女子相携着似是要出村子,暮云深犹疑一会儿,抬脚便跟了过去。 这边,白锦正和身边的人在说话。 “阿锦,咱们去了刘家庄,咋让刘大丫出来见咱们啊?”跟在白锦身边的,正是赵英。 因为昨日的事情,白锦对刘言郎彻底的失望,也不指望他能帮刘大丫了。昨晚,白锦更是梦到前世的许多事情,尤其是梦到她嫁入刘家日子过得越来越难,在刘家就只有刘大丫当她是大嫂,事事都帮着她,有时候崔氏辱骂责打她,刘大丫都会挺身而出帮她说好话,更甚者,刘 大丫还跟着她一起挨打。 在那种时候,刘大丫作为一个小姑子,那样对她,打心眼里对她好,试问,现在知道刘大丫即将要嫁给一个打老婆的混人,白锦怎能眼睁睁的不帮忙? 白锦秀眉微沉,心思转了转,手握着赵英的手道:“到了刘家庄,我不方便去刘家,便只能麻烦你去刘家,将刘大丫叫出来了。” 这一次,若不是为了刘大丫,白锦是怎么也不会踏进刘家庄这个让她午夜梦回都是噩梦的地方。 更何况因着刘言郎,白锦更是不能在刘家露面了,所以只能求赵英来帮忙了。 赵英自是愿意的,自她得知要嫁给那个打媳妇儿的猪头王后,她亦是对刘大丫十分同情。 更何况,刘大丫还是白锦的朋友,那自然就是她赵英的朋友。 “行。”赵英点头,想了想,她又犯了难:“阿锦,刘大丫不认识我,她能相信我的话?” 白锦咬了咬唇,握着找一个的手,低声道:“那就将她叫出刘家,让我同她说。” 赵英点头,要帮刘大丫,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二人相携着离开大邱村,在路口等了牛车,坐上车后,就朝着刘家庄的方向赶去了。 暮云深一直跟着白锦,见着白锦坐上牛车,为了保护白锦,他只能徒步跟着牛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着牛车到了刘家庄的村口,又见白锦和赵英下了牛车,暮云深跟在后面的步子,却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白锦为啥会来刘家庄?她,她是来见刘言郎的吗? 不,不可能,当初刘言郎和白妙联手险些坑害了白锦,白锦一定不会原谅刘言郎……那她来刘家主做什么?难道刘家庄也有白锦认识的人? 这么想着,暮云深的神色依旧沉重,一颗心更是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暮云深踩着千斤重的步子跟在白锦身后。 他这一路跟来,并非有意跟踪白锦,而时见白锦和赵英两个姑娘家出来,心中放心不下,便想着能那种保护,谁知道,白锦她们竟然来了刘家庄。 暮云深压下心中的沉重,慢慢的跟在她们身后。直到白锦和赵英停在刘秀才家的不远处,暮云深的一颗心也跟着沉到了底,一双深邃幽深的黑眸,望着白锦的背影,目光变得暗淡,沉重,难过,担心,一瞬间,太多的情绪充斥了暮云深的心底,让她他 的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这一边,白锦和赵英停在一颗梁欢爆粗的槐树下,二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便见赵英走向刘家门前,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过了会儿,刘家的门打开,是刘二丫开的门。 见着门外的找一个,刘二丫自是不认识:“你找谁?” 赵英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她干巴巴的笑了笑道:“那个,我找大丫……” “找我姐?”刘二丫眼见着赵英眼生,便多问了一句:“你是谁啊,我在没有见过你,你找我姐干啥?” 赵英道:“我是大邱村的,和你姐是朋友,前段时间就说来寻她说说话,这不刚有了时间……”刘二丫哦了一声,懒懒的说道:“我姐这几天忙着呢,现在还在屋里绣嫁衣,我去跟她说说吧。” 第七十六章你就快出嫁了 刘大丫自从得知崔氏为自己定了亲事,刘大丫就很少出门了。 一来是崔氏不让刘大丫出门,说是她马上就要成亲了,一个未嫁的女子出门给人看见不好。 二来,刘大丫要成亲了,崔氏只道家中也无什么钱,便扯了几尺红布,让刘大丫做嫁衣。 一开始,刘大丫得知崔氏为她定了亲事,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忐忑。 崔氏是个啥人,刘大丫还是清楚的,她怕的就是崔氏是为了钱将她随随便便嫁了的。 好在后来,崔氏告诉刘大丫,对方是五里庄一个卖猪肉,家境殷实,只要刘大丫嫁过去,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在这十里八村的,能养猪还卖猪肉的屠户,也没有几家,且家境很是殷实。 刘大丫一听就放了心,再者,即使她不愿意,也没有办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崔氏已经为她定了亲,那她就只能嫁人了。 好在,崔氏虽然平日里待她们姐妹不好,但为她们选的人家还是不错的。 这不,自从得知刘大丫要嫁到五里庄的一个卖猪肉的屠户中,刘二丫一阵羡慕嫉妒恨,心中一直想着能嫁个这么殷实人家的人,咋就不是她刘二丫。 刘大丫和刘二丫是姐妹,自然也看出刘二丫有些别扭,便安慰了几句。 谁知道第二天,刘二丫嘴里便不再说什么羡慕刘大丫能嫁的这么好了,刘大丫以为是自己的劝慰起了作用,也就放了心。 这不,还有两天,刘大丫就要出嫁了,她正在自己的屋内赶着做嫁衣,这时屋门响了,紧接着刘二丫开门走进屋内。 她先是看了一眼刘大丫手中那不是太好却也艳红的嫁衣,然后抬眼看向刘大丫,眼底露出一丝异色,似是可怜,似是同情,但很快的,这神色便掩下去。 “姐,你大邱村还有认识的朋友?”刘二丫走近刘大丫,奇怪问道。 刘大丫手中的针线活停下,正疑惑的看着刘二丫,听到这话,她先是愣了愣,随即摇头:“我从未去过大邱村,不认识那里的人啊。” 刘二丫顿时就蹙起了眉毛,不是她小心,这都是因为崔氏再三嘱咐她,让她看着刘大丫,不让刘大丫出门随便去见什么人。 “咋了?”刘大丫见刘二丫这神色,奇怪问道。 刘二丫抿唇看了一眼刘大丫,想了想,她又问道:“你没有去过大邱村,那咱们这里有没有大邱村的人,是和你认识的?” 刘家庄这个村子虽然不如大邱村大,但是村子邻里之间还是会通婚的,所以刘家庄有大邱村的人也不奇怪。 刘大丫是个老实的,她细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认识的人,确定氏没有大邱村的,她便摇摇头说道:“没有啊,咋了?” “……没啥。”刘二丫说完,也不看刘大丫转身就要走。 这时,忽听刘大丫道:“二丫,你等等。” 说着,刘大丫站起身,从箕篓里拿出一方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拿到刘二丫面前。 “盖头?”刘二丫接过看了看,心中忽然想到啥,她勉强笑了笑道:“真好看。” 刘大丫就笑起来:“给你的。” “……啥?”刘二丫一愣。 就见刘大爷温和的笑起来,她将红盖头塞到刘二丫的手中,温声道:“娘给我扯的布多了一些,我便将剩下的做了红盖头,一个自己留下,一个给你。”说完,刘大丫叹息一声道:“我就快出嫁了,等我出嫁以后,这个家就剩下一个人了,姐什么都没有给你买过,等以后成了亲,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所以这个红盖头,就当是姐提前送你的礼物,等你日 后出嫁时,就用这个。” 刘大丫和刘二丫自小就帮着家里干活,两姐妹因为使女孩子,都不被家里人喜欢,也算是相依为命。 她们不做工,哪里来的钱?即使在外面绣花挣点钱,也会被崔氏拿走。 所以刘大丫才会将多余的红布,给刘二丫绣了红盖头,她就怕以后成亲后,帮衬不到刘二丫,现在就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刘二丫听着刘大丫的话,喉头一阵哽咽,眼眶也瞬间有些酸涩起来。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红盖头,咬着唇,低着头,低声道:“谢谢姐。” “说啥谢?你可是我妹妹。”刘大丫说完又兀自笑了笑道;“娘说那个人家是个卖猪肉的,兴许日后姐的日子还能过得好一些,到时候等你成亲,姐就给你买一身嫁衣。” 刘二丫听的心中更是感动不已,她紧紧咬着唇,心里挣扎的厉害。 的确,一开始,刘二丫是嫉妒刘大丫能嫁给一个卖猪肉的殷实人家!可是自她在外面打听了那个五里庄的猪肉王,得知他之前已经死了两个媳妇儿,还是被他打死的,刘二丫就吓坏了。 她回到家,本来是想将这件事告诉刘大丫的,可是却被崔氏发现她的异状,便拦住了。 崔氏软硬兼施,总算是劝住了刘二丫,还对刘二丫说,只要她瞒着刘大丫,等日后崔氏一定会给她找一个好人家,绝对不会是猪肉王那样的。 就这样,刘二丫心中带着一丝愧疚,却也带着一丝庆幸。 庆幸嫁给那个打媳妇儿的猪肉网不是她刘二丫! 可是,刘大丫对刘二丫是真的好,手中捏着那红盖头,想到刘大丫日后嫁给那个猪肉王,兴许就再也回不来了,心底起了一丝怜悯,刘二丫脚下步子踟蹰,抬眼看向刘大丫。 “……姐,外面有个人找你,说是你朋友,你去见见吧。” 刘二丫心中愧疚,却也不也不能告诉刘大丫真想,不然嫁给猪肉王的就是她刘二丫。 既然刘大丫就快出嫁了,那就让她在见见她的朋友吧,反正外面那人一看就不是刘家庄的人,兴许是外地的,根本不知道刘家和五里庄的事情。 刘大丫一听,奇怪问道:“我朋友?” 刘二丫点头:“姐,你就快出嫁了,既然人家都来找你了,你就去看看吧。”刘大丫迟疑一瞬,点点头。 第七十七章火坑 刘大丫打开门,见着站在外面正四处张望还一脸焦急之色的赵英,怔了怔问道:“你是……” 赵英是没有见过刘大丫的,刘大丫出来时,赵英本能的转头朝着白锦的方向看了一眼。 听到问话,赵英回过神,看向正一脸疑惑望着她的刘大丫,抿了抿唇出声问道:“你是刘大丫?” 刘大丫点头,心中却更加奇怪了。 二丫不是说有个她的朋友来找她了吗?可是眼前的人很是面生,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她有话对你说。” 见刘大丫还是迟疑,赵英不由分说抬手拉着刘大丫朝着白锦的方向走去。 刘大丫心中虽然奇怪,好在没有推开赵英,跟着她超前走去。 后面,刘二丫也追了过来,她虽然放了刘大丫出来,可是却得看着她,不然崔氏知道了一定得打死她! 刘二丫眼见着刘大丫走得远了,她也焦急的跟上,谁知道她刚走没几步,就听到屋内传来崔氏叫唤的声音,正是在叫她。 刘二丫一脸焦急的探头张望着刘大丫,在原地跺了跺脚,可不能让崔氏知道她把刘大丫给放出来了。 反正刘大丫也走不远,先进去应付了崔氏再说! 这么想着,刘二丫转身快步进了院子。 另外一边,赵英拉着刘大丫来到那颗大槐树下,见着白锦这才停下来。 刘大丫被赵英拉着走,虽刚才问了几句,可赵英只说有个认识她的人要告诉她啥事,却没有说是谁。 一停下,刘大丫就看见站在树底下的的白锦,怔了怔。 白锦长得漂亮,站在哪都是焦点,而让刘大丫怔在原地的,却是因为她见着白锦时,虽看着有些面生心头不知为何划过一丝熟悉之感。 白锦见着刘大丫,唇边不禁露出一丝温和笑容。 刘大丫还是梦中的样子,身姿消瘦,鹅蛋脸,大眼睛,只眼底带着一圈青黑之色,却是因为在刘家日夜操劳所留下的。 “你是……”刘大丫看着白锦疑惑问出声。 白锦走至刘大丫面前,轻吸一口气,说道:“我是白锦。” “……白锦?”刘大丫的双眼直直的望着白锦,目光迷茫,脑海里则在搜寻着有关白锦的记忆,她似乎从未见过眼前的人,可是心底那一瞬的莫名熟悉之感又是从何而来? “大丫,我今天来找你,是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嫁给那个猪肉王。” 刘大丫一听白锦的话,心底先是一惊,随即更加疑惑。 “猪肉王?”刘大丫显然还不知道她要嫁的那人还有个外号。 白锦点头,她面色凝重的看着刘大丫,郑重道:“那个猪肉王不是好人,大丫你千万不能嫁给他!” 刘大丫知道崔氏给她找的这家人家是姓王的,而且还是买猪头的屠户,是个殷实的好人家。 若是有其他人也喜欢这王家,那也无可厚非。 刘大丫宽容一笑,看着白锦道:“姑娘,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和王家的婚事是我娘定下的,哪能说不嫁就不嫁呢?而且……” 刘大丫细细看了一眼白锦的容貌,长得美,身段好,看着一点都不像是村上的姑娘,倒有些像是那些院外爷家的闺女。 “姑娘,我和王家已经定了亲了,你若是对那个王家有意,我劝你还是收回心吧。” 白锦一听刘大丫的话,便知道她误会了。 她有些焦急的上前一步,握着刘大丫的手道;“大丫,我没有想着那个王家,你相信我,那个猪肉王不是好人,你不能嫁给她,你可知道那个猪肉王已经连着死了两个媳妇儿,都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 一瞬间,刘大丫的头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一样,震惊的看着白锦。 白锦神色焦急郑重,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在乱说。 刘大丫震惊过后,心思回过神,便有些生气。 她蹙眉,用了些力气将白锦给推开,不高兴的说道、;“姑娘,你不用说这种话来诓骗我,我方才已经跟你说明白啦,我和他已经定了亲,后日我便要嫁给他了,所以你还是收了心思吧。” 刘大丫心思很简单,即使崔氏对她再不好,那也是她娘,她的亲娘,她亲娘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打死两个媳妇儿的人呢? 再说了,她的大哥也说这门亲事是好事,待她嫁过去后,一定会享福的,所以,刘大丫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外人的话? 刘大丫看着白锦的目光渐渐变得有些沉凝,显然,她是将白锦看做同她抢人的人了。 白锦见刘大丫误会了,心中一急忙道:“大丫,你不相信我,那总该相信别人的话吧?” 说着,白锦看向赵英。 这时赵英也走过来,对刘大丫道:“阿锦说的都是真的,那个五里庄的猪肉王是个混人,他将他前两个媳妇儿打死了,现在才会找第三个媳妇儿。” 刘大丫面色惊疑不定的看向赵英,脸色也紧绷起来,赵英接着道:“我娘就是五里庄的人,那里的人谁不知道猪肉王是个混人,谁要是嫁给了他,那这辈子就完了!” “大丫,猪肉王家是个火坑!我和阿锦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在救你,你前千万不能嫁给那个猪肉王!不能往火坑里跳啊!” 刘大丫的视线在白锦和赵英身上来回看了几眼,心中仍旧是不相信的。 “你们二人是串通起来骗我的吧!”刘大丫听着白锦和赵英的话,心中虽仍旧不信,却还是有些怀疑和害怕了。 赵英更加焦急,也有些生气了。 她道:“我们为啥要串通起来骗你?是因为阿锦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所以我们才特地跑过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 刘大丫嘴唇紧抿着,过了会儿,道:“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为啥要帮我?” 赵英一愣:“阿锦和你是认识的啊。” 刘大丫看向白锦,却是满眼疑惑和警惕。白锦也看着刘大丫,她神色认真,郑重,温声道:“大丫,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们的话,你可以问问你们村的人。” 第七十八章他们不会害我的 刘大丫惊疑不定的看着白锦和赵英。 “姐!”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刘二丫焦急的叫嚷声。 “我,我得回去了。”刘大丫回头应了一声,又转眼看向白锦和赵英,紧抿着唇犹豫着说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了,这婚事是我娘为我定的,我娘和大哥都知道王家是啥人,他们不会害我的……” 刘大丫这么说着,神色却分明有了犹疑之色。 白锦明白刘大丫的心思,这一世,她没有嫁入刘家,刘大丫自然也不认识她,要让刘大丫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去怀疑自己的亲人,的确很难。 白锦吸了口气,黑如点漆的双眸认真的看着刘大丫,缓缓说:“大丫,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刘二丫脚下跑得快,不一会儿便跑了过来。 见着来找刘大丫的竟然有多了一个人,心底顿时就起了警惕,可是刘二丫现在却没时间询问白锦和赵英的来历。 “姐,我们快回去吧,娘还等着你去做饭呢。” 刘二丫瞒着崔氏将刘大丫给放了出来,这出来有一会儿了,刘二丫怕崔氏发现刘大丫出来,这才赶紧跑来催着刘大丫回去。 刘大丫点点头,随着刘二丫转身朝着家门口走。 “……大丫!”白锦看着刘大丫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温声道:“相信我。” 刘大丫站在原地,神色踟蹰犹疑的看着白锦。 “姐!快走吧!”刘二丫拉着刘大丫就往家里走,不一会儿,刘家的门关上。 “阿锦,你说刘大丫相信咱们了话了吗?”赵英看了一眼刘家,转眼看向白锦,失望的叹道。 白锦收回目光看向赵英,同样是一叹,不确定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 赵英见白锦这样,忙道:“不管如何,咱们都尽力了,若是刘大丫还是想要嫁给那个猪肉王,那也是她的命,咱们做不了什么的。”是,他们不能强逼着刘大丫相信你她们的话,但是白锦相信,她们方才告诉刘大丫的那些事情,一定会在刘大丫的心里中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刘大丫存个心眼儿,跟别人打听打听,就一定会知道那个 猪肉王是个混人。 不远处的墙根处,暮云深站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视线刚好可以看到白锦和赵英,可惜的人他听不到白锦她们巨鲸在说啥。 现在暮云深的心沉沉的,脑海里满是一大堆的疑问。 白锦为啥回来刘家庄?她又为啥要就见刘家的人?她是来找刘言郎的吗?难道她忘了刘言郎做过啥事了吗?她就这么……喜欢刘言郎,放不下他? 一时间,暮云深心底充斥了担忧,愤怒,忿忿,嫉妒复杂的情绪。 扣在土培墙壁上的手指,用了力气,五根手指狠狠的嵌入了土墙内,有土粒掉落下,扬起些微的尘土。 暮云深心绪不稳,呼吸也有些沉重起来。 见着白锦和赵英在原地站了会儿,便转身离开,暮云深一双幽深深邃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白锦的背影,过了会儿,他抬脚再次跟上白锦和赵英。 这一边,刘大丫跟着刘二丫回了屋,刘二丫眼见着刚才的事情没有被崔氏发现,也就打打的呼了口气。 而一路走来的刘大丫心底也一直在想着白锦的话,抬眼间,见刘二丫眼底闪过的一丝放心之色,心中一紧,忽然说道:“二丫,你紧张啥?” 刘二丫随口道:“当然是因为没有被娘发……” 话没有说完,刘二丫就截住了话头,她将后面的话咽回去,抬眼看着刘大丫却是质问起来:“姐,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不?她们都你说了啥?” 刚才太着急,刘二丫也没来得及问她们咋会是两人。 刘大丫嘴唇动了动,赵英哼要回答,二胖却忽然响起白锦的声音,她想了想,点头道:“认识的,只是太久没有见面,所以我一时没有想起来。” 刘二丫细细看着刘大丫的面色,见她的神色和平时无异,心底的担忧也就放心了。 “那姐你忙吧,一会儿还要做饭,我先去洗菜。”说完刘二丫就要走。 “二丫,是不是娘让你看着我的?” 刘大丫的话毫无征兆的响起,让刘二丫脚下险些绊倒。 她猛的转过身,盯着刘大丫,眨了眨眼睛,随即笑着道:“啥叫看着你啊,娘还不是觉着你快出嫁了,这待嫁的姑娘家出去见人不好,会让人看笑话的,也是为你好的。” 刘大丫的双目依旧像是平常一般,温和宽容的看着刘二丫,而后点点头,笑着道;“你说得对,还有两天我就还出嫁了,是不该随意出去的。” 刘二丫听了刘大丫的话,这才轻轻的嘘了口气。 刘大丫目送着刘二丫出了屋子,眼睫颤了颤,低下了头。 吃过午饭,崔氏有个习惯,就是要睡午觉。 刘言郎白天去了书院,要将近傍晚的时候才能回来。 所以吃过午饭后,崔氏边去午睡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在午睡前,崔氏还是交代刘二丫要好好看着刘大丫。 刘二丫心中虽怜悯刘大丫,心中也愧疚,可是想到崔氏她说的话,她便只能硬下心肠。 她想,人都是自私的,他们刘家的人各个都是这样,所以她这么做是没错的! 甚至,刘二丫在想,虽说外面都传那个猪肉王打媳妇儿,可是他家境殷实啊,刘大丫嫁过去总不会受委屈。 就这样,带着复杂的心思刘二丫晌午和刘大丫睡在一起,就是为看管她。 以前,刘大丫并未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快出嫁了,所以刘二丫才这么粘她,舍不得她,所以才每日的跟她在一起,晌午和晚上都要跟她睡在要起。 可是现在细细想来,却的确有些不对的地方。 刘二丫和她虽是姐妹,可是刘二丫素来不喜欢跟别人挤在一处,现在却很是反常。 而且这段时日,刘二丫时常同她在一起,时刻都盯着她吗,她去哪里,刘二丫都要问上一句,且不让她出门。所以今儿午睡的时候,刘大丫终是留了个心眼儿。眼瞅着刘二丫睡着了,崔氏也睡着了,刘大丫轻手轻脚的从炕上下来,趿上鞋子,犹豫一瞬,刘大丫轻轻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七十九章打媳妇儿的畜生! 刘大丫好几日不曾出门了,刘家庄上的人忽然见刘大丫出了门,都有些稀罕,就询问起来。要说这刘家的刘老汉和崔氏那是真不招人待见,但是人刘家出了个秀才郎,让人既羡慕又眼红,再者刘大丫不像是是崔氏和刘二丫,在外面同人说话时很是懂得理,招人待见,大家也都是真心的关心刘大 丫。 同村里一些交好的人说笑了几句,刘大丫才发现,村里的人似乎并不知道她马上就要成亲了,更别提是五里庄的猪肉王。 刘大丫的一颗心有些沉,她勉强笑着同村里的人说这话,想到白锦的话,刘大丫吸了口气,转了话题问起了五里庄的猪肉王。 同她说话的王嫂子就是五里庄嫁到刘家主的,所以五里庄的事情,王嫂子肯定是清楚的。 刘大丫这么一问,果然见那王嫂子变了脸色,她面色奇怪的看着刘大丫,疑惑问道:“大丫,你咋也问起了五里庄的猪肉王?” 刘大丫勉强笑了笑道:“昨个儿听别人提起五里庄的猪头王这个人,听说是个卖猪肉的,就好奇问几句。”顿了顿,刘大丫复又问了一句:“嫂子,还有谁问起猪肉王了吗?” 王嫂子乐了,她笑着道:“倒是也有人问起了猪头王,不过不是别人,是你娘。”顿了顿,王嫂子想了想,又笑着道:“啊,对了,昨个儿二丫来同我们二妮玩儿的时候,也问了几句。” 说完,王嫂子好笑的看着刘大丫道;“说来,你们母女几个人可真是奇怪,咋都问起了那个猪肉王了?” 提到猪肉王,王嫂子的美貌就皱了皱,眼底满是厌恶,还充斥了一丝的恐惧。 刘大丫看的仔细,也留了心眼儿,自然将王嫂子的脸色看的一清二楚。 她咽了口口水,结巴着说道:“兴许是因为这人太有名气了……” “我呸!”王嫂子满脸厌恶的啐了口道:“一个混人,一个畜生!有啥名气?要是有名气,那也是臭的!” 骂完,王嫂子就开始说猪肉王这个人。 猪肉王在五里庄虽说是个卖猪肉的,家境殷实,架不住他好酒,喝了酒还熊欢打人!他不能去外面打别人,那就在家打媳妇儿! 所以,王嫂子所说和白锦和赵英告诉刘大丫的几乎是一样的。 “……哼!那猪肉王仗着自己是个卖猪肉的,是个屠户,没人敢惹他,就说他打死的那个媳妇儿的娘家人去找猪肉王理论,还被猪头王给赶了出来。” 说道这里,王嫂子就更加气愤了:“最后,我听说那个猪肉王给了那媳妇儿娘家十几两银子,那娘家人就再也没有去找过猪肉王的麻烦!” 王嫂子恨恨出了口气,咬牙骂道:“真是作孽啊!那可是人命啊!就值个十几两银子?那些个娘家人也是!收了银子便再也不管了!那可是他们的闺女啊!” 当初这件事,还是王嫂子的娘家人告诉王嫂子的,所以王到死记忆犹新,也极为愤怒。 可是在愤怒能咋?人家那被打死的媳妇儿娘家人都不提了,还有谁愿意提这事? 王嫂子骂骂咧咧完,一转眼看着刘大丫,面色骤变,她忙道:“大丫!你咋了?脸色这么差?!” 再说白锦和赵英,她们将事情告诉刘大丫后,相携着走到刘家庄的村口,二人脸色不是太好。 赵英倒是没啥,但是白锦心中记挂着刘大丫,怕她不相信她们的话,转而被人推入火坑,那她岂不是还是没能救了刘大丫? “阿锦,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该做的,也将猪肉王的事情告诉了刘大丫,要是她不信,那也没办法,这就是命啊……” 白锦脚下步子一停,抬眼看向赵英,忽然问道:“英子,你信命吗?” 赵英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信啊。” 白锦抿唇,以前她也是相信命的。前世,她嫁给刘言郎便相信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大号姻缘,然后沈家败落,崔氏和刘家的人都露出了他们的真面目,那个时候,白锦过的苦,心中也曾愤慨,也曾不甘,可是后来渐渐的,她也就不挣扎了, 因为她觉得这就是她的命! 直到后来,她被刘言郎一纸休书赶出了刘家,最火还活生生的冻死在路边! 所以,这一世,白锦有幸重来一次,便决心将家人的命运和自己的命运重新改写! 她不信命!因为,自己的命在自己的手中,自己都没有努力,就说这是自己的命!何其愚蠢?! 白锦黝黑深邃的眸子闪了闪,抬眼看着赵英道:“我部相信。” “……啊?”赵英被白锦这句话弄得糊涂了。 “我不信命。”白锦娇艳美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她看着赵英,说:“英子,命是咱们自己的,只有咱们才能决定咱们的命。” 赵英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明白白锦为何会说这句话,可是那句不信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她愣了愣,才回道:“可是我娘说,每个人的命都是生下来就定好的,就如她嫁给我爹,就如她在家里过的并不好,就如我爷奶待我娘不好,待我们姐妹不好,我娘说这都是命……” 白锦摇头,她拉着赵英的手,目光直直的望进赵英的眼底:“那,阿英若是真的信命,你们这一次为啥会回五里庄?” “那是因为我爷奶要卖了我妹妹!”赵英愤怒的道。 “是,因为这样,你娘破釜沉舟,带着你们姐妹回了娘家,为的就是离开赵家,这难道不就是不信命吗?”白锦说。 “……啊?”赵英有些糊涂了,这个相信不相信命,有啥关系吗? 白锦说完,面色又有些暗淡:“可是你们现在回来了,因为腹中有了孩子,所以婶子也妥协了。” 因为妥协,因为害怕,因为不敢挣扎,所以才将自己一生说是这是命! 就如她前世,在刘家活的那么痛苦,最后还落到惨死的境地,就说那是她的命吗? 不!那时她在看出刘言郎的真面目,还麻醉自己说是自己做的不好,若是那时,她不是那么畏畏缩缩,若是她勇敢一些,离开刘言郎,离开刘家,她的命便不会那样凄惨! 赵英点头:“是啊,娘有了孩子,爹和娘都高兴,爷奶也高兴,我们在家过得也好了许多。” 白锦却笑不出来,她看着赵英,想说啥,却又说不出来。 自己活了两世,才明白的道理,赵英岂能一下子就名告白,阻焊而接受? 但不管如何,她是要帮助赵英的。 “我们走吧。”白锦道。 找一个点点头。二人走了两步,白锦忽然道:“我们将事情真相告诉大丫,这就可以让她自己选择,她的命运就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第八十章我咋觉得你变了 赵英听的愣住,等反应过来后,她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做了我们能做的,她要不要嫁给那个猪肉王,就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说完,赵英目光怪异的盯着白锦,缓缓道;“阿锦,一段时间不见,我咋觉得你变了?” 白锦笑了笑,就听赵英道:“不过,阿锦你刚才说的那番话,仔细想想确实挺有道理啊。” 可不就是嘛,自己的命运是自己的,端看自己做啥选择。 她们二人已经走到了刘家庄村口做牛车的地方,不多时,便见一辆牛车慢吞吞的驶过来。 白锦和赵英说完话,一抬头正准备上牛车,谁知一抬眼,就见那驾牛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暮云深。 暮云深此时信息波动的厉害,方才他见白锦和赵英去找刘大丫,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嫉妒,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这刘家庄离大邱村有些距离,他不放心白锦,也就没有走。 就在方才白锦和赵英说着话,暮云深正好见不远处驶来一辆牛车,那驾车的人,正是同他认识的牛大。 他给了牛大一些钱,还说要亲自驾车,等送了人后,他就将牛车给送回来。 牛大见暮云深给的钱远比他拉一趟人挣的多,又因认识暮云深,便将牛车给了暮云深驾。 这才有了这一幕。 赵英见白锦愣神的看着驾牛车的暮云深,也转过眼去看,这一看可吓坏了赵英。 “……咋,咋是啊他啊,他啥时开始拉人了?”找一个暗自嘟囔了一声,目光有些惊惧的看了一眼暮云深,然后拉着白锦忙低声道:“阿锦,我们坐其他人的车吧!快走,快走。” 白锦回过身,想到方才她方才见这个暮云深发呆,耳根子登时就有些发红,但好在垂下来的发髻盖住了耳朵,不好让人发现。 听到赵英的话,白锦秀眉微微一蹙道:“英子,为啥不能坐他的车?”虽然白锦也不知道暮云深何时开始做起了这驾车拉人的活。 赵英抬眼飞快的看看了一眼眼看就要过来的暮云深,拉着白锦道:“阿锦那个人是暮云深,就是咱村子里传的那个灾星啊,谁碰到他谁倒霉!咱们快些走!” 白锦一听,不知道为啥,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她握着赵英的说,看着赵英,低声道:“英子那些话都是村上的人瞎传的,咋能当真?”眼看暮云深的牛车就要到他们跟前了,赵英惧怕暮云深,更怕她们挨着暮云深,会给她们带来麻烦,急道:“咋不能相信?我爹和我娘都说了,日后遇着暮云深,一定要远远的走开,可不能和他说话,不然 会倒大霉的!” 白锦叹了道:“我和暮云深说过几次话,你见我倒霉了吗?” “啊?!”赵英呆住:“阿锦,你啥时跟暮云深说上话了?不对!你啥时认识的暮云深啊!” 白锦移开目光,掩饰性的低咳一声,说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那啥,我们还是快上车吧。” 暮云深的牛车停下来,他深邃的目光待了一些复杂看了一眼白锦,温声道:“你们要去哪?正好我捎你们一段路。” 暮云深知道白锦身边有其他人,所以并没有因为认识白锦,一上来就套近乎。 白锦抬眼感激的看了一眼暮云深,缓缓说道;“我们要回大邱村。” 暮云深英俊却紧绷的脸颊略微放松一些,他嘴唇弯了弯,说:“那你们上来吧,我也正好要回大邱村。” 接着,白锦就拉着连看都不敢看暮云深的赵英上了牛车。 牛车走得慢,从刘家庄回大邱村至少要走大半个时辰,路上,牛车也并未在拉其他人,好似暮云深是专门驾车来送白锦的。 牛车上,赵英和白锦紧挨着坐着,她抬眼飞快的看了一眼那宽大背影的男人,然后看向身边的白锦,低声道:“阿锦,你真认识他?” 白锦嘴唇抿着,却是缓缓点了点头。 赵英扯了扯白锦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阿锦,三婶子就没有跟你说过要离他远一些?” 暮云深可是个灾星,这大邱村的人哪个碰见暮云深,不是远远的绕道走,就像多瘟神一样,就怕碰到暮云深,触了霉头。 白锦弯弯的秀眉再次蹙了蹙,同样压低声音道:“那你看我有事吗?而且,咱们现在坐了他的车,你看看,咱们现在有事吗?” 额,好像的确没啥事。 虽说白锦的话让赵英紧张提起的心稍微放松一些,可是她还是害怕啊。 大邱村的人哪个不知道暮云深身为暮家庄的人,为啥会住到大邱村? 那都是因为木暮家庄怕暮云深给他们带来麻烦,才将他赶出来! 赵英仍旧是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暮云深的背影,恰巧这时,暮云深转过身,他那一双幽深深邃的黑眸就落入了赵英的眼睛。 赵英一个激灵忙撇开眼睛,不敢看暮云深,双手仍旧是紧紧的拉着白锦的手。 “天有些热,渴不渴?我这里正好有些水。”暮云深说着话,一双眼睛却直直的望着白锦。 他也是看白锦和赵英额头上的汗水,怕她们是热的渴了。 见着暮云深递过来的水壶,白锦略微一犹豫,还是接过来,她慢慢抬起眼皮,看着暮云深,感激道:“谢谢。” 白锦没有先喝,而是将水壶递给赵英。 赵英的确有些渴了,可是想到这水是暮云深递过来的,她就不敢喝。 她摇了摇头,还拉着白锦的水,皱眉悄声道:“阿锦,你真敢喝啊?” 白锦无奈一笑,拿着水壶仰头喝了几口,然后转眼看着赵英,将水壶递过去。 赵英咽了口口水,心底做了一番斗争,最后还是摇头,没有敢接。 白锦心知,暮云深灾星的名头太过骇人又出名,所以也明白赵英的心情。 她也不勉强,喝完,便将水壶换给了暮云深。 暮云深接过水壶,顿了顿,又抬眼看向白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你们是去刘家庄了吗?” 白锦没有多想,点点头。 暮云深英俊的脸颊登时就紧绷了,他也没有多问,绷着脸点点头,转过身继续驾车。“……阿锦,我咋觉得这个暮云深有些不对劲?” 第八十一章这人看着很凶 赵英这话说的突然,白锦只觉疑惑。 “咋不对劲儿?”白锦将身体侧了侧,背对着暮云深,压低了声音问道。 赵英抬起眼皮睨了一眼暮云深,低声道:“这人看着很凶。” “……”白锦哭笑不得看着赵英,她还以为是啥事。 暮云深平日里总是趁着一张脸,难怪赵英会有些怕他,还说他很凶,想到他自己面前的样子…… 似乎他从未黑过脸,每每望着她,俊朗的脸上都是温和的神色,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黑眸,发仿若盛着如水温柔一般,能将人吸进去…… 这么想着,白锦娇艳白嫩的脸颊顿时红了,忙将心底的思绪摒弃,低声安抚赵英:“放心吧,他是个好人。” 赵英自是相信白锦的。 就这么说笑着,牛车也快走到大邱村了。 谁知道牛车刚到了大邱村的村口,不远处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牛车上的人,就蹬蹬蹬的跑过来。 “姐!姐!” 那小女孩跑的近了,白锦和赵英才看清楚,来寻赵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英的二妹赵珠。 “珠儿,你咋出来了?”赵英从牛车上蹦下来,忙迎到赵珠面前问道。 赵珠早就在村口等着了,等的急了,就在村口来回转悠,满身的汗水。 “姐,爷奶发现你不在家,没有去干活,现在正在家闹着呢……” 赵英心中一紧,她今天出来时暗地里跑出来的,要是让赵老汉老两口知道了,就是绝对不会让她出门的。 索性偷偷出门前,赵英知会了赵珠一声,只道她出门一会儿,要是家里有啥事,就先帮她瞒着些。 现在赵珠跑出来了,想来赵老汉两口子定是闹的大了。 “咱娘没事吧?”赵英心下担忧,忙问道。 赵珠摇头:“娘没事,爷奶想教训人,不过娘有了身孕,他们也不敢动手,这才在家里闹起来了。” 赵英忙点头:“咱们这就回去!” 说完,赵英正准备回,这才想起身后的白锦,她回过神同白锦道别。 赵珠方才的话,白锦听的一清二楚,她更知道赵老汉老两口是个啥人,他们老两口好吃懒做,却挑三拣四,尤其是对赵英三姐妹更是刻薄苛刻。 平日里赵英三姐妹是连门都不能出的,即使出门,也是去种地,平日里不出门,就在家里干别的活! “英子,我陪你回去吧,我去跟赵爷爷他们解释清楚。“白锦担心赵英回去会挨骂,说着,白锦就要下牛车。 赵英却是摇头,她道;“阿锦没事,你快回去吧,咱们出来这么久,现在又眼看要到晌午了,你快回去,别让三伯父和三婶子等的着急了。” 说完,赵英又安抚道;“你别担心,我今天敢出门,那是因为昨天已经一并将今天的活给做完了,我有底气,就算我回去,他们也不能说啥,顶多骂我一顿。” 白锦夜知道马上就要快晌午了,见赵英说的笃定,她不能在墨迹,于是点头道:“那行,你快回去吧,等晚些时候,我去找你。” 赵英点头,拉着赵珠快步离开。 眼看着赵英的背影渐渐远去,白锦仍旧是有些不放心。 今天去刘家庄,是她提出的,也是她想让赵英跟着她的,因为她不方便在刘家露面,只能赵英来帮她。 可若是赵英因为她,在家里受了委屈,那她的心就难安了。 白锦心事重重,现下已经到了大邱村的村口,她走回去就好,于是转身对暮云深道;“暮大哥,给你车钱。”说着,白锦就从袖袋中掏出几个铜板。 暮云深只深深的看着白锦,温声道:“上车吧,我将你送到家门口。” 白锦一怔,再看牛车,上面就只她和暮云深两个人,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不急白锦多想,就听暮云深仿若叹息般的道:“锦儿上来吧,我抄近路走。”顿了顿,暮云深又道:“现在正是晌午,村里的人都回家吃饭了,小路上应该碰不上什么人。” 不知为何,白锦听的暮云深这略微沉闷的话,在看他落寞沉寂神色,心中一时有些不舒服。 她的确是怕别人看到她坐暮云深的牛车,那是因为他们孤男寡女,的确不合时宜,也有些羞赧,却并非是因为厌恶暮云深,才会这么避讳。 她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再次坐上牛车。 暮云深驾牛车的技术很是娴熟,他们走的虽是村上的近路,路不太好走,可这牛车走的也算四平八稳。 眼看出了近路,在走一会儿,就就要到白锦家了,暮云深拿着鞭子的手一紧,驾车的手一顿,这牛车就停下里。 白锦正在想事情,牛城骤然一停,她还以为到家了,一抬头,才知他们还在林荫小路上呢。 此时正值晌午,热辣的阳光被林荫遮住,让这一段小路倒是凉快不少,知投几片斑驳的阴影,再往前在走一段路,就能走出小路了,可是暮云深却停下了。 白锦疑惑抬头,正好落入暮云深那一双深沉幽深的眸中。 “……暮大哥?”白锦干嘛给移开视线,低声询问了声。 这一路上,暮云深心底做了很大的心里斗争。 白锦和赵英今天去刘家庄,还去了刘家,虽说白锦见的不是柳言郎,而是刘家的其他人,可即使如此,暮云深心底仍旧是难受的紧。路上,暮云深想着白锦兴许是真的有事,所以才会去找刘家的人,她见的不是刘言郎,所以他不必紧张,也不必瞎担心啥,他是相信白锦的,他相信白锦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刘言郎不是个好的,不是个能 托福终身的人。 也索性现在刘言郎和白家大房的闺女定了亲,可相信归相信,今天见着白锦去了刘家庄,还见了刘家的人,暮云深在麻痹自己,心底还是不舒服,还是嫉妒,更多的却是担心。 他怕白锦是心软了,亦或者是那刘言郎花言巧语骗了白锦,若是这样,他必要提醒白锦,离刘言郎远一些,刘言郎是个伪君子,他根本配不上白锦! 想归想,暮云深又怕自己问出这些话,让白锦难堪,让她伤心,或许,他可以将今天看到的埋在心底,就当啥事都没有发生。 可……要一直这么下去,就如鲠在喉,暮云深将会夜夜不得安眠,更加担心白锦。 所以,暮云深现下决定,还是将事情说明白!他抬起幽深的眼睛,深深看着白锦,吸了口气,沉声道:“锦儿,那个刘秀才不是好人!” 第八十二章你不信我 暮云深这句话来的突然,也来的奇怪。 白锦愣了愣,随即垂下眸子,低声嗯了一声。 刘言郎是何种人,她自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正是因为此,她今天才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刘家庄,将事情真相告诉刘大丫,帮她一把。 周围静寂,耳边只听后林中鸟儿鸣叫声,还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等了半天,白锦也不见暮云深说话,只好抬头,谁知一抬头,就见暮云深依旧用那一双幽深的眸子,眸色复杂的望着她。 白锦一时不明白暮云深究竟啥意思,她想了想,不由问道:“你……” “锦儿,刘言郎他空有个秀才之名,心性却不似读书人一般的光明磊落,他,他并非良人,他……” 暮云深只想着让白锦看清楚刘言郎是个什么人,以免她被刘秀才的花言巧语欺骗。 即使白锦不喜欢他,他也不希望白锦被人所骗。 白锦提供的暮云深的话,却是越来越糊涂,暮云深是为她好,她是明白的。 只是现在白锦甚微不喜提到刘言郎这个人,再看暮云深望着自己那复杂的目光,担忧又焦急的神色,脑海中忽的有什么一闪而过,便要明白什么。 暮云深也并不想做那种背后说道别人闲话之人,只是现在在面前的是白锦,他只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让白锦轻信了别人。 “……锦儿,你相信我,莫要被人骗了去。”暮云深沉着声音,重重说道。 白锦心思念转,听着暮云深的话,再想到她和赵英刚走到刘家庄的村口就遇上了暮云深的牛车,脑海中忽然想到什么,秀眉微蹙。 “暮大哥,你也去了刘家庄吗?”白锦忽然问。 暮云深一愣,他见白锦直直望着他,心中一虚,忙移开目光,犹豫一瞬,暮云深还是点点头道:“是。” 白锦蹙眉更深,想了想,白锦又问道;“我和英子一到村口,就遇上了暮大哥,可真是巧了。” 说着,白锦一双如墨黑眸却直直的看着暮云深。 暮云深也不打算欺骗白锦,他嘴唇紧抿,没有说话。 暮云深越是这样,才更加笃定白锦心中的猜测。 白锦咬了咬牙,盯着暮云深道:“暮大哥突然对我说这些话,是因为你知道我和英子去了刘家庄,去见了刘家的人。” 暮云深嘴巴动了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就知道,白锦这么聪慧,他多说几句,白锦就一定会察觉他是一路跟着白锦他们去的刘家庄。 见暮云深这样,白锦还有啥不明白的。 若是上一世,白锦心思简单,不曾多想,兴许想不到这些弯弯道道。 现在她想的多了,再加上她心思剔透,多思自然就会明白,她再看着暮云深时的目光就变的有些冷了。 “暮云深,你跟踪我?!” 暮云深想要否认,可是又无从辩解。 他所做,的确是跟踪白锦,可是他并非是因为不相信白锦,而是因为担心白锦和赵英两个女子在路上会遇到啥危险。 白锦见暮云深不否认,一颗心也渐渐变得冷了。 她目光骤冷,沉沉的看着暮云深,咬着牙,冷声道;“你知道我和英子去了刘家庄,也见到我们见到刘家的人,所以你以为我去刘家庄是因为刘言郎,而见刘家的人,也是因为刘言郎,是不是?!” 暮云深猛的抬头,他看着白锦,嘴唇张了张,仍旧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锦见暮云深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 “……暮云深!你竟然跟踪我!你以为我对刘言郎有别的心思,所以才会厚着脸皮去刘家庄,为的就是一个混蛋,是不是?” “不是!”暮云深也你见白锦娇嫩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心痛! 他忙解释道:“锦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你,怕……” “怕我被欺骗?”白锦冷笑一声,身体一动,忽的下了牛车,看也不看暮云深,抬脚就要走。 暮云深见他几句话果真是让白锦伤了心,发了怒,他忙跳下马车,去拉白锦。 “锦儿,我真的是担心你,我……” 一句话没有说完,暮云深就说不下去了,只因他看到白锦脸颊上竟是不满了泪水,心底立时就像是抽了一般,痛苦又心疼,更多的则是懊悔! “暮云深我白锦还不至于那么傻,为了一个想要坑害我名声的人,厚着脸皮去刘家庄找他!” “在你心中,我白锦便被是这种不值得相信,软弱可欺的人吗?” 白锦厉声说着这些,眼泪却是越流越汹。 白锦自是愤怒的,她愤怒的是暮云深暗地里跟踪她!还不相信他! 暮云深不是说喜欢她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暮云深打从心底里不相信她,还说喜欢她!真是可笑! 若是换做旁人也就罢了!竟然是暮云深!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白锦越想越委屈!眼泪流的就越来越汹。“锦儿!我没有不相信你!”暮云深见白锦反应这么大,心中早已后悔了,他生怕白锦会误会他,忙拉着白锦的手,解释道:“锦儿,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是诚心要跟踪你的!你信我 !” 白锦现在心绪欺负极大,又怎会相信暮云深的话。 白锦只觉自己委屈极了,暮云深一边说喜欢她,却又不信任她!真正是可恨! “滚开!”白锦见暮云深硬拉着她,心中本就发怒,走也走不了,她一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暮云深斥道:“放开我!暮云深你放开我!” “不放!”谁知暮云深死死的拉着白锦的手腕,忍着心痛,哑声道:“锦儿,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要跟踪你们,我只是担心……” 狗屁的担心!若真的是担心!他方才又为啥会说那些话! 白锦一脸愤怒,一双眼睛充斥着怒火,似要将暮云深烧着,咬着牙,怒声低吼道:“暮云深你放开我!” “……不放!”暮云深只知若是他现在放开了白锦,定会后悔的痛不欲生! “你!”白锦发了狠,见暮云深不放她,身体折回来,一低头,张嘴就咬在暮云深的手背上。暮云深抽了口气,面上因为疼痛有些扭曲,却仍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只任白锦恨恨的咬他出气! 第八十三章锦儿可消气了? 白锦发了狠,直到嘴巴内尝到了一丝血腥气,白锦牙齿微松,身体动了动,垂着头直起了身体。 暮云深似是感觉不到手背的疼痛,他见白锦松了口,却又担心白锦没有消了气,柔声道:“锦儿可消气了?若是没有消气,你就使劲咬,我皮糙肉厚的,不怕疼!只要……只要你能消气。” 白锦听的暮云深的话,沉寂冰冷的心底却是起了一丝波澜。 她松开暮云深的手,退后两步,撇开头,哼了声低声嘟囔道:“咬你我还怕咯着我的牙!” 白锦声音小,却好在说了话,暮云深高兴坏了,他面色身世激动的上前一步,垂着头深深的看着白锦,道:“锦儿,你,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你要是咯的牙疼,就打我吧!” 白锦:“……” 白锦这才想起来,她方才在生气,她根本不愿意在跟暮云深说一句话! 白锦猛的转身就要走,暮云深心下一慌,忙抬脚上前两步,他想去抓白锦的手腕儿,可是想到白锦方才发狠发怒的样子,又怕自己的举动唐突,更加惹怒白锦,就只能将俊挺壮硕的身体挡在白锦面前。 “锦儿。你别走,听我解释……”暮云深忙将白守义钙素他的话说了一遍。 “……守义担心你有心事,有解不开的难题,再想到那刘言郎在你们家门前闹得那一出,我怕你多想,心有郁结,又怕那个人在缠你,我便想着来找你说说话,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谁知……” 谁知暮云深竟是弄巧成拙,他一开始的确是怕白锦和赵英两个女子在外面有危险,便想着暗中保护她们,谁知这一跟便跟到了刘家庄。 白锦听了暮云深的解释,便也信了几分。 暮云深是个什么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还是知道的。 再者,这段时日,她因为刘大丫的事情,的确是愁眉不展,白守义也曾问过她,只是这毕竟关乎于刘大丫的婚姻大事,即使白锦告诉白守义,也是帮不上啥忙,便没有告诉白守义。 却没有想到,白守义同暮云深说了后,他便下山来找自己,又恰巧遇到自己。 白锦紧抿着唇,头微微垂着,却仍旧没有说话。 即使暮云深一开始是想要保护她,可是方才他的话,明显就是在质问她! 暮云深还说喜欢自己!他便是这样喜欢自己的吗?他对自己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白锦心中这么想着,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也这么问了。 暮云深听到白锦的声声质问,没有焦急,没有慌张,更没了方才担忧,他反而因为白锦的问话,神色间绽放出奇异的笑容和光芒。 “锦儿,你,你生气是因为我问了不该问的话,是因为你觉得我不信任你吗?你,你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暮云深怎能不激动? 若白锦不在乎他,对他无意,又怎会因为他的这几句话问话,而发这么大的怒气! 白锦一听,面色瞬间飞红,抬眼狠狠瞪了一眼暮云深道:“谁在乎你?!” 暮云深却只顾着笑,他激动的不能自已,只是笑,极致的高兴之下,他更是忍不住的上前,握住白锦细嫩的双手,柔声道:“锦儿,我没有不信任你,我,我只是嫉妒了……” “锦儿,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问出这种混话,你若是还不出气,便打我吧!”说完,暮云深又觉得不够,便将自己的双手凑到白锦的嘴边,却是笑着道:“咬我也成!” “只求你莫要在生我的气,你这样生气,我看着难受……” 暮云深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也正是因为此,他说出的这些话都是真心话,也更让人感动。 白锦心中有再大的怒气,却也偃旗息鼓了。 现在回想一下,自己方才的反应的确有些大了。 暮云深说是自己在乎他,所以才会这么在意他的问话,这么在意他是不是信任自己…… 是这样?若是旁人闻起来,若是旁人问了,白锦兴许只会冷冷的随意解释几句,更或者直接转身走人,因为不是自己在乎的人,所以才不会在乎别人心中的想法。 “锦儿,我错了。”暮云深个子高,他站在白锦面前,能高出一个头。 此时的他低垂着头,那一双深邃喊着万千温柔的眸子,深深的看着白锦,似能将人溺在其中。 白锦缓缓抬眼,便落进了暮云深的双眸中。 此时,二人站的极近,白锦望进了暮云深的双眸中,一时间竟是有些发呆,回不过神。 “锦儿,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暮云深此一生绝对不会负你!你,你相信我……” 暮云深的声音本就低沉,此时更待了一丝沙哑。 低沉吸引人的声音,认真的说起来情话,却更比那些附庸风雅的书生说起情话来,更为动听,更为真挚。 白锦也因此有些恍神。 “哞!” 一旁套着板车的牛似乎有些烦躁,便低叫了几声。 这几声,也将白锦的思绪给拉回来。 发觉到二人挨的极近,还是在人们经常走的小路上,白锦双颊一阵发热,忙推开暮云深,自己则转过身去。 一时间,白锦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生气多一些,还是羞赧喜悦多一些。 暮云深那张俊朗的脸在不似平日那般紧绷着,他的嘴角也微微扬着,目光带着温柔亮光的看着白锦。 “锦儿,等着我,等我有了能让你享福的能力,有了让伯父伯母相信我的时候,我就去提亲!”暮云深笑着,却极为认真坚定的说道。 暮云深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他自己是知道的。 白家三房的人虽说不像氏大邱村其他村民一样,嫌弃厌恶暮云深,可是若是他一股脑的去白家三房提亲,可想而知,是什么结果。 所以暮云深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努力,只有等他有了真正的能力,有了能让白锦幸福的能力,他才可以去提亲。 白锦听着暮云深表白的话,只觉心虚起伏的厉害,也顾不上回答啥,只深深垂着头。 暮云深笑了笑,也不逼迫白锦回答什么。 今天能得到白锦特殊的回应,这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暮云深知道,过犹不及,所以,他会给白锦思考的时间。“锦儿,我送你回家吧。” 第八十四章下不出鸡蛋的母鸡! 牛车停下的时候,白锦的神思仍有些恍神。 想到暮云深方才对她说的话,白锦心底思绪汹涌的厉害。 暮云深从牛车跳下来,见白锦有些出神,柔声道:“锦儿,到家了,现在是晌午,日头有些毒,你快些回去,莫要让伯父,伯母担心。” 白锦听到暮云深的声音就回过神,她抬眼飞快的瞥了一眼暮云深,垂眼见暮云深朝她伸出的手,犹豫一瞬,终是将手搭在暮云深的手上,借力下了牛车。 暮云深的牛车没有停在白家三方的正门口,而是停在一处偏僻的地方。 白锦毕竟是一个姑娘,暮云深这样大刺刺的停在人家门前,还将白锦送回来,让别人看见就会说闲话。 白锦没有想到,暮云深的心思竟然这么细。 可是经过方才的事情,白锦却无法正眼看暮云深,下了牛车,白锦的目光便移开了。 “锦儿,回去吧,我在这看着你。” 听着暮云深温柔的话,白锦的紧张和不知所措,竟是奇异般的缓缓平静下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转身,朝着自家门口走去。 暮云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白锦,直到看见白锦进了几门,他这才转身上了牛车,驾车离开。 白锦刚进家门,就见白守义正好跑出来,见到白锦,白守义面色一喜,朝着屋内喊道:“爹,娘,我姐回来啦!” 白锦这才知道,因为自己没有打招呼去了外村,白高忠和沈氏回来后便担心不已。 就在方才,白高忠和沈氏还说要去村子上寻白锦,还是白守义给劝住了他们。 不知为何,白守义很确定,自己姐姐是和暮云深在一起的,既然又暮云深在,那他姐自然不会有事。 再说了,现在才刚晌午,他们这么忽然跑出去寻人,岂不是会让外人多想? 白高忠和沈氏倒是被白守义的话劝住了,可还是担心。 毕竟上一次,白锦和白妙出去游玩,掉进水里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都让他们两口子心有余悸,担心不已。 这不,白守义见爹娘这么担心,便说自己先去外面找一找,一出门,就正好看见白锦回了家。 “锦儿,你去哪了?咋这么晚才回来?” 沈氏见白锦回来了,一颗提着的心这才松下来,紧接着,沈氏便开始埋怨白锦。 白锦自知理亏,忙安抚沈氏和白高忠。 不过她去刘家庄的事情却并未告诉白高忠和沈氏。 他们家现在最为厌恶愤怒的人,便是白家大房和刘家,所以若是爹娘知道她刘家庄,一定会多想的。 好在沈氏和白高忠相信白锦,见她没事也就放心了,晌午饭已经做好了,一家人挤进了屋便开始有说有笑的吃饭。 大邱村村东头的赵家,在门外都能听见屋内斥骂的声音。 屋内,赵老汉的老婆子周氏手里拿着扫帚,对着站在面前的赵英就是一通乱骂。 “你个挨千刀的小蹄子!赔钱货!家里养着你,是让你大白天的出去浪吗?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不在家好好做工!谁让你到处乱跑的?!” 骂完,周氏拿起手里的扫帚就要往赵英的身上招呼。 “娘!”赵英娘李氏见赵英脸上和手背上已经被打伤了,周氏竟然还不住手,当下一急,就挡在赵英面前。 “给我滚开!”周氏满眼怒意的瞪着挡在面前的李氏,若是往常,她早就将手里的扫帚招呼到李氏身上了,可是现在李氏身上可是怀着两个多月的身孕,怀着他们赵家的孙子呢! “娘,英子已经知道错了,而且今天她出去,是我允许的,您就不要怪她了……”李氏性子最是懦弱好欺的,平日里,周氏怎么磋磨她,她两个屁都不敢放! 可是只要遇到几个女娃的事情,李氏的性子就有些强硬了。 也正是因为此,周氏虽李氏才更加挑剔,磋磨的也厉害!“贱妇!都是有你这种娘!才会宠出这种无法无天的小贱蹄子!家里的活都干不完,就敢跑出去!是谁给你的胆子!”周氏方脸,颧骨瘦高,一双老鼠般的眯缝眼,看人时,目光极为不舒服,尤其是现在, 周氏瞪大了那一双眯缝眼,眼中闪烁着阴狠愤怒的光芒,让人望之害怕。 “娘,我没事,您快去坐下,别伤着身子。”赵英是家中长女,自小便在周氏的磋磨下长大,已然习惯了周氏的刻薄。李氏抹了抹眼泪,哭泣着抬眼看着周氏道:“娘,英子和阿珠她们姐妹三个平日都不敢出门的,可是她们年纪大了,总是待在家里做工也不好,我便让英子去外面透透风,晌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您消消气, 就不要跟她们一般见识了……” 周氏管得严,赵英三姐妹平日里哪敢出门去玩儿,李氏又是个软弱的性子,不敢跟周氏说,所以一直觉得愧对赵英姐妹三个。 村上别的人家的孩子,哪个能不出去玩一会儿,可偏偏他们赵家,赵英三个姐妹从来不敢出去玩儿。 赵英还好,已经长大懂事了,可是赵珠和在最小的赵雨正是撒丫子往外跑着玩儿的时候,也被周氏困在家里。 今儿也的确是李氏让赵英出去的,周氏和赵老汉一大早的便出了门,说是晌午不回来,李氏想到赵英说这几天想去找白锦玩儿,又见她心中有事的样子,心里心疼闺女,李氏便让她去了。 也幸亏赵英留了一个心眼,自己出去,也让赵珠在家里留意着。 谁知果然出事了,赵老汉和周氏本是要去镇子上,谁知道走到一半,他们又回来了,这一下,就见赵英跑出来家。 “我呸!”周氏对着李氏的脸就是一口吐沫,面色狰狞的骂道:“你让她出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下不出鸡蛋的母鸡!” 李氏身子一哆嗦,却不敢说话。 “我娘不是母鸡!”最小的赵雨将小小的身子贴在李氏身边,哆嗦着声音,回了一句。 周氏一听,面目更加狰狞了,抬起扫帚,边骂道:“老头子!儿!你们听到了吗?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丫头片子也敢老子顶嘴了!我打死你!” “娘!别打!”李氏一把将被吓哭的赵雨抱在怀中,嘶声叫了一声。 眼看着怀有身孕的李氏要被周氏打了,旁边有人低喝了一声。 “行了!” 一直站在一旁的赵大柱两步走过来,拦在周氏面前,皱着眉道:“娘,闹闹就得了,别让街坊邻居都听见,笑话咱们家!” 周氏最是宠爱这个大儿子,在赵家,谁劝周氏都不行,就算是赵老汉在周氏面前,也都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吭气。 却唯有赵大柱说话,她才听,她气哼哼骂几声,也不在打人了。赵大柱回过身,一脸怒容的瞪着李氏和赵英几个姐妹道:“以后你们几个孩子没有奶奶的允许,别给我出门!” 第八十五章寻一个由头罢了 李氏心中替赵英三姐妹委屈的不行,村子上的人,哪家的孩子能整天拘在屋内,不让出门? 可是李氏心中再愤怒,再气愤,又能如何?她是赵家的媳妇儿,只能听公婆和夫君的话,唯命是从。 她垂头低声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搂着赵英三姐妹,怯怯的应了一声。 因着赵英偷跑出去,赵珠还偷跑出去给赵英传信,赵雨知情不告,李氏也管教不严,便罚她们母女三人不得吃饭。 赵家的堂屋内传出一股子饭香,却只有周氏,赵老汉和赵大柱在那吃。 里屋,赵英扶着李氏坐在炕上,脸上满是愧疚的神色,哑声道;“娘,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跑出去的……” 李氏看着面前的闺女,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赵英的瘦弱的脸颊,慈爱般的说道:“不怪你,是娘……”李氏低叹了一声,倒是也不瞒赵英三姐妹,幽幽说道:“你爷奶因为上次咱们跑回娘家的事情,心底一直憋着一股气,无处发泄,你爹又去五里庄将咱们母女三人接回家,他们心中有气,所以他们今天这样 ,只不过是寻一个由头罢了。” 赵英和赵珠大些,便明白了李氏的意思。 其实说白了,周氏就是看不惯李氏她们母女三人,上一次因为周氏想将赵雨卖了气恼了李氏,李氏便带着赵英三姐妹回了娘家腰痛赵大柱和离。 谁知道李氏刚回去没几天便发现怀有身孕,这一下,可高兴坏了赵大柱,赵大柱这才去了五里庄将李氏母女三人接回来,并且答应李氏,不将赵雨卖了。 李氏回来了,却打了周氏的脸,最后周氏连赵雨都买不成了,她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当然要找个由头发落李氏母女三人。 而今天,正巧是个当口,被周氏抓住了,这才闹得这么大。 李氏明白,周氏这样做,不过是给李氏母女三人一个下马威,要让她们母女明白,即使李氏怀有身孕,在这个家还是她周氏说了算。 李氏深深叹气,拉着三个闺女的手,低声道:“是娘对不住你们,娘没能保护你们……” “娘,不是你的错!”赵英秀眉紧蹙,绷着脸,怒声道:“娘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是他们所谓的亲人,所谓的爷爷奶奶。 李氏忙抬手无助赵英的嘴巴,目光更是惶恐的朝外面瞥了瞥,生怕周氏听到又要发作。 “阿英,咱们忍忍吧。”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就在忍忍吧。 赵英面色变换,想到她们母女三人这些年在赵家过得日子,心底就是一股子恨意。 “早知道这样,当初咱们就不该回来!”赵英咬着牙怒声道。 李氏却不这么想。 她低着头,摸着平坦的肚子,忍气吞声的眉宇间绽放出一丝喜悦之色。 “傻孩子,竟说傻话,娘现在怀了身孕,不回来又能去哪里?再说了,等娘生下这一胎,若是个男孩,你爷爷奶奶高兴了,兴许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其实,李氏说这种话,却也知道有些渺茫的。 但是,只要她这一胎是个男孩,周氏和赵老汉心底高兴了,哪里还能顾得上磋磨她的几个闺女? 现在,李氏是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肚子这一胎上了。 赵英紧绷着脸,心中却在想着,可能吗? 依着他们爷奶的心性,就算娘给赵家生个儿子,他们恐怕也不会对她们姐妹三人有个正经的脸色。 一家烦闷,一家愁。 眼看天色就要暗沉下去,刘家庄的刘家却是炸开了锅。 原因就是刘大丫不见了! 啪啪! 屋内时不时的传出责打的声音,还有崔氏那尖着嗓门的怒骂声。 “你个死丫头!我不是让你时刻警醒着,看着大丫那丫头吗?她现在人呢?去了哪里?!” 刘二丫的两边脸颊早已被崔氏打的红肿,她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更多的则是对刘大丫的怨恨。 谁能知道,她不过睡了一个午觉,一醒来刘大丫就不在身旁了! 当下可把刘二丫吓坏了,她忙趿上鞋子先在刘家寻了一遍,没有找到人,就跑出去找人了。 可是刘二丫在外面寻了一圈,仍旧是没有找到人,这一下,可吓坏了刘二丫。 等刘二丫一脸忐忑害怕的回来刘家时,就见崔氏阴沉着脸正在屋里骂骂咧咧的。 这一下,刘二丫的心直接沉到谷底,因为刘大丫还是没有回来。 当下,崔氏便发作起来,就着刘二丫的头发先是一训斥,然后推着刘二丫让她去外面找人! 这不找了一个下午,仍旧是没有找到刘大丫的身影,这一下崔氏就更加着急,也更加愤怒了。 眼看后日就是刘大丫成亲的日子,这若是刘大丫发现了啥,偷偷跑走了,可咋办?! “你个贱蹄子!你说说!你是不是跟大丫那个死丫头说啥了?!是不是你故意放走她的!”崔氏尖着声音怒斥道。 刘二丫忙要摇头否认。 她哪里敢说啥啊,即使她心中同情,可怜刘大丫,她也不敢将真相告诉刘大丫,不然倒霉的可是她! 现在刘大丫忽然不见了,他们连人都找不见了,不仅崔氏慌了,刘二丫更慌了! “你不是说一直看着她吗?!你整天的跟她在一起,她跑了你不知道?!”崔氏咬牙切齿瞪着刘二丫,面目更是狰狞。 刘二丫身体往后缩了缩,她怕极了崔氏,慌忙道:“娘,我是按着你的吩咐一直看着她的,谁知道她竟然会偷偷跑出去……” 啪! 狠厉的一巴掌狠狠的摔在刘二丫的脸上,当下,刘二丫本就红肿的脸颊肿的更高了。 “死丫头!要是大丫那丫头跑了!你就代替大丫嫁给那个猪肉王!” 刘二丫身体一个哆嗦,险些吓的跪在地上。 她慌忙抬头,慌张的叫道:“娘,我,我这就去找人!” 刘家的大门打开,有人走进来,听见屋内的叫嚷斥骂声,刘言郎蹙了蹙眉,抬脚走进了堂屋。“你们在吵吵嚷嚷什么?”刘言郎步子有些虚浮,显是喝了一些酒。 第八十六章大丫跑了! “我的儿!”崔氏见刘言郎回来,低叫一声,蹬蹬蹬的跑到刘言郎面前,焦急道:“大丫那死丫头跑了!” “什么?”刘言郎眉毛紧蹙,醉意也稍减了一些。 崔氏一扭身,抬起手就拧着刘二丫的耳朵将她拖到了刘言郎面前,恨恨道;“都是二丫这个死丫头!让她看着人!谁知她竟然睡着了!现在大丫跑了!这可咋办啊?!” 崔氏已经收了猪肉王的礼金,后日,必须要将刘大丫给嫁过去! 刘言郎一张儒雅俊朗的脸立时就阴沉下来,刘二丫也顾不得耳朵的疼痛,她忙摇头解释道:“大哥,我是一直看着二姐的,她晌午还好好的,就是……” 想到晌午那两个来找刘大丫的人,刘二丫心中一跳,莫非是那二人告诉了刘大丫什么话?这才让她跑了? 想到此处,刘二丫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她就不改心软!更不该放刘大丫出门去见那二人! 刘言郎见刘二丫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神色更是变幻莫测,紧皱眉宇:“二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二丫被刘言郎的话给惊的险些叫出声,她有些胆怯的后退两步,却是慌忙摇头,只道没啥。 她能说啥,她要是告诉崔氏,是她心软将刘大丫放出去,还见了别人,那崔氏一定饶不了她! 说不定,崔氏一急就真的将她给嫁给那个猪肉王了!不!她才不要嫁!她才不会嫁给那样一个混人!要嫁也是刘大丫! 刘二丫心底又是害怕,又是焦急,她忙到;“大哥,我再去外面找找人!” 说完,刘二丫转身就跑出去了,面色看上去极为慌张,也隐隐带着愤怒。 “慢着!”刘言郎皱眉盯着刘二丫的背影,沉声嘱咐道:“到别家去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人见过大丫。” 刘二丫慌忙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言郎,大丫要是跑走了,咱们可咋办啊?娘都收了银子了,正打算明天去镇子上将你爹给赎回来……”崔氏心底一阵打鼓,也更为愤怒。 平日里刘大丫那么老实,好拿捏,谁能想到她还敢离家跑出去?! 若是将刘大丫给找回来!看她怎么收拾那个臭丫头! 刘言郎的头有些晕,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捏了捏眉心,沉沉说道;“大丫性子软弱,不像是个会跑走的人,且在等等。” 崔氏心疼的看着刘言郎,忙去为他到了被粗茶,递给他,边一脸怒容道:“那个死丫头!等将她找回来,看老娘怎么收拾她!” 刘言郎喝了几口粗茶,却是皱眉将茶碗放下,家里的粗茶和醉仙居的碧螺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是可以,他真是不愿意回到这个家! 崔氏骂骂咧咧一会儿,心底仍旧是一阵烦闷和担心。 她犹疑的看向刘言郎,低声问道:“言郎,要是大丫那死丫头真的跑走了,那王家那边可咋办啊?” 刘言郎的眸中迸发出一种自私且阴戾的光芒,他低沉又不耐烦的道;“刘家又不是只有一个闺女!” 崔氏抿唇,眼底却闪烁一丝精光。 其实她也是这样想的,反正王家的钱她是绝对不会退的,没了大丫,还有二丫! 崔氏磨着后压槽,眼神森然,刘大丫这个死丫头,等她回来,一定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将沉暗,夕阳西下,天边最后一丝曙光落下帷幕,黑夜来临。 刘二丫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刘家,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崔氏远远的就看见刘二丫的身影,她忙抬腿跑过去,见她身边并无刘大丫的身影,啐了口焦急问道:“大丫那死丫头呢?!” 刘二丫被崔氏的气势给吓的后退两步,她面色苍白,抬眼怯怯的看向崔氏,声若蚊蚁:“没,没找见……” “……个杀千刀的丧门星啊!她咋敢偷跑走呢!死丫头!小孽畜!她咋敢啊!”崔氏心中一个咯噔,张嘴就开始咒骂起来! 一时间崔氏的吐沫星子喷溅了刘二丫一脸!刘二丫吓的后退两步,摆着一张脸,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刘大丫怎么敢走?她怎么干逃走?!她走了谁去嫁给那个混人猪肉王! “娘!” 刘言郎听见崔氏的嚎骂声,黑着一张脸走到院子内,沉声道:“你是要嚷的人尽皆知吗?” 崔氏咒骂声一停,偏僻却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起来。 刘言郎转眼看向刘二丫,卓美沉声问道;“村上的人可有见过大丫?” 刘二丫先是摇头,紧接着又点头,忙嫁给她打听到的告诉刘言郎。 刘二丫跑了一下午,的确是问出了一些消息,村上的人也的确见过刘大丫,尤其是王嫂子,她还同刘大丫说了会儿话。 王嫂子是五里庄的,刘大丫跟她说的话,必然是跟五里庄的事情有关。 刘二丫心底有了不好的猜想,也问了几句,谁知她竟然是猜对了。 刘大丫跟网嫂子打听了五里庄猪头王的事情,再然后刘大丫就走了。 具体刘大丫去了哪里,却没有人看见。 刘大丫偷偷出去的时候,正是村子上的人歇晌的时候,所以没人看见刘大丫跑去了哪里。 崔氏越听脸色越扭曲,到后来,她憋不住的咒骂起来;“个讨债鬼!小孽障!她是要气死我吗?” 刘言郎脸色阴沉,他听了刘二丫的话,想了想道:“大丫就算是跑了,也跑不远,没有户牒她吃出不了镇子的。” 大周国规定,每一户人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户牒,若是没有户牒就拿不到路引,没有路引就出不了镇子,更甚者会被守门的兵士当做黑户给抓进牢里。 崔氏眼睛一亮,刘二丫也连连点头,催促着崔氏去寻刘大丫的户牒。 刘二丫检查过刘大丫柜子里面的衣裳,一件都没有少!所以她英所以她一定是躲起来了! 只要她跑不走!那嫁给猪肉王的就还是她! 谁知等崔氏进了屋子没多久,就听见屋内崔氏的叫骂声。刘言郎和刘二丫心底一个咯噔,紧接着就见崔氏快步跑出来,双手拍着大腿,叫骂道:“个杀千刀的小孽障!竟然偷偷的将户牒给偷走了!” 第八十七章我不嫁 崔氏和刘言郎哪里能想到,平日里那么老实的刘大丫敢偷偷跑走,她还趁着崔氏睡觉的间隙跑回了家里偷走了户碟! 崔氏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叫骂起来。 她能不气吗?她都收了猪肉王的彩礼钱了!现在刘大丫偷偷跑了!她去哪去找个人嫁给那个猪肉王啊! 刘言郎阴沉着一张脸,听得崔氏的叫骂声,他都脑仁疼! “闭嘴!”刘言郎阴测测低吼一声,惊的崔氏一句话给卡在了喉咙。 “还有两日,王家就会来娶亲,大丫跑了,那就只能……”话说了半句,刘言郎的目光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刘二丫。 刘二丫浑身打了个哆嗦,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嚎哭起来:“哥,大哥!我不嫁给那个猪肉王!该嫁给他的是大丫啊!哥!我现在就去找她!我一定能给把她找回来!” 刘二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更是因为害怕和惊惧哆嗦起来,一张脸也吓的苍白的可怕。 眼看刘二丫转身就跑,却听刘言郎声音温和的说道:“二丫,你误会哥了。” 刘二丫早已吓的满脸是泪,身体颤抖不已。 听到刘言郎温和的声音,她哆嗦着身体缓缓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刘言郎,干裂的嘴唇哆嗦着颤声道:“大哥,你,你……”刘言朗冲着刘二丫露出一丝温和慈爱的笑容,温声道:“你是我妹妹,大哥怎么能忍心让你嫁给那个猪肉王,就是大丫,大哥也是舍不得的,现如今,既然大丫跑了,那咱们就将错就错,放出大丫病重的消 息,等到时候,王家来接亲,一听大丫病重,这亲事也就结不成了。” 一旁的崔氏听到刘言郎的话,顿时就急眼了。 “那咋行啊!言郎,娘可是已经收了王家的……” “彩礼钱吗?”刘言郎转过身,目光沉沉的看着崔氏,淡淡道:“那就退了。” 崔氏心中大惊,气的脸色都红了,嘴唇蠕动几下,想说啥,可是见着刘言郎露出那阴沉的神色,崔氏却只能将话给咽回肚里去。 “二丫。”刘言郎儒雅俊朗的脸上露出慈爱温和的笑容,安抚着刘二丫:“大丫既然已经偷走了户碟,想必是找不回来了,所以你也不必去找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屋歇息吧。” 刘二丫哪里敢回屋,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要是找不回刘大丫,那她也跑走算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猪肉王的! “二丫,你不信我?”刘言郎见刘二丫动也不动,眉宇微沉,低声道:“回屋歇息吧,王家的事情,哥刚才也已经说了。” 刘二丫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目光怯怯的盯着刘言郎颤声道:“哥,你,你真的不会让我替大丫嫁给猪肉王?” 崔氏竖起一双眉毛,本想咒骂什么,接触到刘言郎警告的视线,就蔫了。 “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那猪肉王点名要的是大丫,即使你嫁过去,兴许他也不会认的。” 这倒是真的! 刘二丫紧张的一颗心终于缓和了,这么闹了一通,刘二丫又惊又俱,身上果然是极为疲惫的。 “回屋歇息吧,我和娘再想想怎么将王家回绝了。”刘言郎温和的话在加上他诚恳的神色,看上去倒不像是假的。 刘二丫又怯怯的看向崔氏,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在这个家里,只要是刘言郎做的决定,崔氏是不敢反驳的。 既然刘言郎这么说,那想来她是不用代替刘大丫嫁给那个猪肉王。 等刘二丫终于回了屋去歇息后,崔氏这才蹬蹬蹬的跑到刘言郎跟前,焦急道:“言郎!王家的彩礼钱不能退回去啊!这要是退了,你爹和志儿的要钱可咋办啊?还有你在书院也要钱啊!” 刘言郎黑着脸警告的看了一眼崔氏,崔氏一个激灵,立时闭了嘴。 刘言郎翻身进了堂屋,崔氏抬脚赶忙追进去。 “言郎,这亲事不能退啊……” 刘言郎等崔氏走进屋,翻身将门关上,而后转眼目光阴阴的看着崔氏道:“王家的婚事当然不能退。” 崔氏一愣,紧接着便喜上眉梢,她忙拍着胸脯道:“我的儿,你刚才吓死娘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为了二丫那个丫头片子,退了那彩礼钱呢!” 刘言郎面色沉沉的坐在椅子上,将心底盘算的事情缓缓说出来:“王家的婚事不能退,既然大丫跑了,就让二丫替嫁。” 崔氏连连点头,顿了顿,崔氏像是想到啥,忙道:“言郎,你方才也说了,那个猪肉王相中的可是大丫,这要是将二丫嫁过去,他会不会不愿意?” 崔氏怕的却是猪肉王来他们家找麻烦!至于是刘大丫嫁过去还是刘二丫嫁过去,她却是不管的。 反正丫头就是赔钱货!就是要嫁人!若她们嫁出去,还能给家里做点贡献,那才是好的呢! 刘言郎眯着眼睛,冷笑一声:“当然不会,即使是他来找,咱们也有话说,刘家的闺女的确是嫁过去了,至于是大丫还是二丫,也不过是一个名字。” 崔氏却是越听越糊涂,她不解的问道:“言郎,你的意思是……” 刘言郎深吸一口气,抬眼睨着崔氏道:“猪肉王要的大丫,那就让二丫改成大丫的名字。” 瞬间,崔氏便明白了。 这叫啥来着!这就叫李代桃僵! “言郎,还是你聪明啊!”崔氏高兴的立马就笑起来,不用将王家的彩礼钱退回去!能不高兴吗? “……只是二丫要是不愿意,那咱们也不能绑着她嫁过去吧?”想到刘二丫,崔氏就有开始发愁了。 刘言郎似乎早已想好了对策,他缓缓说道:“二丫已经被我稳住了,这几日让她和一些安神茶,尤其成亲那天多喝一些,想来不会大闹的。” 崔氏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正在屋内忐忑不安的刘二丫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这么被自己的亲娘和亲大哥给算计了。 屋内充斥着沁人心脾,醒脑替身的醋香味。 白高忠手里拿着木质搅棍在腌制的一大缸的醋缸内来回搅拌着。 一旁站着的白锦鼻尖闻到了含着一丝蒜味的醋香,娇嫩的脸上不禁有些激动:“爹,醋香味出来了。”白高忠亦是呵呵笑起来,他甚至有些得意的跟自己的闺女说:“能不香吗?爹可是尝试了好几次,改了好几次的醋方子,这次酿制的蒜香醋,一定能成功!” 第八十八章少年夫妻老来伴 自白锦将两种酿醋的法子告诉白高忠后,白高忠和白锦父女二人便仔细研究起来,这说来也有两个多月了,酿醋方子也改了几次。 这酿醋不比其他,少说也得两个多月,所以白高忠将醋方子按着以前的配对比例改了几次,还在小嗡子内酿了一些,等醋味差不多,这才在大醋缸内开始酿制带有蒜香味的香醋。 白高忠搅拌好了,这才将盖子盖上,边道;“这醋香味已经出来了,在过一些时日,咱们就可以领醋尝尝味道了!” 白高忠眉宇间满是激动神色,这一次也多亏自己的闺女提出这么好的建议,还对醋方子提了不少意见,这才能这么快的就能酿制出不同的醋。 白锦吸了口气,只觉满鼻均是醋香味,这蒜香醋还没有酿出出来,味道已经出来了,等酿制成后,想来那味道定是极香的。 父女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酿醋房,就见沈氏穿着粗布围裙,一脸期待的走过来,问道:“他爹,那醋酿的咋样?” 白高忠心中正高兴着呢,沈氏一问,他就忙笑着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沈氏。 “……他娘,这领醋还需要一些时日,但是现在那蒜香味的醋香味已经出来,等时日到了,醋出来,想必味道也是极好的。” 白高忠高兴的说完,又感叹般的道:“我这还是第一次酿此种味道的醋,到时候带到镇子上,也不知道乡亲们喜不喜欢吃……” 白锦红唇微扬,眼中似盛着星光,笑着道;“爹,一定会受欢迎的。” 爹酿的醋本就是这附近最为好吃,也是最为受欢迎的,更何况,这一次爹的酿醋方子也加了一些自己在师傅那学到的东西,师傅酿的醋在京城那么受欢迎,所以爹酿的醋也一定很好吃,很受欢迎! 白锦这么想着,目光就更加亮了。 白高忠似也被白锦的话呵神情感染了,他笑的极为高兴,也极为自信,温声道;“那就借爹宝贝女儿的吉言,这蒜香醋出来,若真的受欢迎,那爹疑惑就多做一些,这样,咱们家也就能多赚一些钱喽!” 沈氏听的他们父女说的这么好,还能文件蒜香的醋味,心中也动了。 醋味,在他们家是经常闻到的,但是这蒜香味的醋还真是没有闻到过。 当下,沈氏便说要去酿醋房去稳稳这蒜香味的醋。 白高忠方才彩搅拌过,那醋缸的盖子都盖好了,酿制中是不易轻易翻开盖子的,忙道:“他娘,不过几日这醋就酿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闻到了,现在进去还是咱们酿制的老陈醋的味道。” 沈氏的好奇心勾起来,自然不会轻易罢休。 白高忠不忍沈氏失望,便也只能扶着沈氏去醋房。 “他爹,那醋还真能有蒜香的味道?”沈氏心中仍旧是有些不信的。 “那是当然,那酿醋方子可是我辛苦研习数日,才开始酿制的,蒜香醋的味道也鲜。” “啥你辛苦,明明是锦儿给你提了点子……” “是是是,他娘孩子还在呢,你还不许我在你面前冲个脸面啊……” 沈氏听着白高忠委屈的云因,笑着抬起食指在白高忠的额头上点了点。 夫妻二人相携着,边说笑着,渐渐进入了醋房。 白锦见自己爹娘到了如今的年纪,也有了三个孩子,却仍旧是这么恩爱,不由有些羡慕起来。 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爹娘现在不就是如此么?有了三个孩子,现如今还是如此恩爱。 白锦看的出神,眼前的景象似乎变了,变成了一个肤色略微黝黑又俊朗的男人。 男人深潭般深邃的双眸认真而又温柔的看着她,说:“锦儿,我绝不会负你,你信我。” 白锦的心跳不觉间有些加快,唇角却是向上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姐!” 忽然一道很大的叫审核过,惊的白锦回过神。 她来不及收回脸上的表情,愣愣的看向上身边,就见白守义和白守信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看她。 “姐!我们都喊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应,你在想啥啊?”白守义直盯盯的看着白锦,一脸不怀好意的问道。 白守信却要单纯许多,他看了看白锦方才看的方向,又转头问道:“姐,你看着咱家醋房的们干啥?” 白锦想到她方才所想,瞬间,双颊腾的就红了。 “没,没啥。”白锦一扭身,也不等白守义和白守信说话,就低着头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身后,白守义小大人般的模样,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白锦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守信,你发现没有,这几天姐变得有些奇怪啊。” 白守信性子单纯,也没有多想,闻声就点头道:“是啊,这几日,姐她经常自个儿发呆啊,有时候脸上是笑着的。有时候脸又是绷着的,不知道姐在想啥。” 白守义嘿嘿笑着道;“咱姐这是有心事了啊,八成心里是在想谁吧。” 白守信挠挠头:“啊?姐她心里想谁啊?” 白守义回过神,抬手敲了一下白守信的头道:“小孩子家家的你当然不明白了。” 白守信不服气的仰头瞪着白守义道:“二哥,你也没比我大几岁吧?!” 白守义嘿嘿一笑:“比你大几岁那也是大,我都定亲了,你定了没?” 白守信一脸不服气,终究却是蔫蔫的低下头去。 白守义在去年就定了一门亲事,现在就等着白锦出嫁后,白守义就可以娶亲了。 提到亲事,白守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没了。 他耸拉着头,低声喃喃道:“我要是没有定亲就好了……” 彼时,白锦已经回了自己的屋。 坐在杌子上好一会儿,白锦还觉着脸颊有些热呢。 她双手抚了抚了抚了脸颊,眼角余光正好看到方才小几上的箕篓,看到里面纳了一半的鞋底,贝齿微微咬唇。 想到自己方才的反应,白锦有些忿忿的起身将鞋底拿起来似要扔掉,可是手停在半空中却也舍不得。手臂缓缓垂下,白锦看着手中的鞋底,紧绷的唇角终究是笑起来。 第八十九章特殊的癖好 两盏上好的碧螺春放在矮几上,矮几坐着二人,一人身着浅青色锦缎长袍,面容端正,年约三十多,正是萧三爷。 而萧三爷对面坐着的人,身着一袭墨黑色粗布长袍,容颜俊朗,脸上虽紧绷着,但眉眼间依稀可见一丝温和之色,正是暮云深。 “云深,你尝尝这茶的味道怎样,”萧三爷端起茶盏,笑望着暮云深温声道。 暮云深点点头,端起面前的白语茶盏,拨开茶盖,抿了一口茶,只角唇齿留香,果然是上好的碧螺春。 “好茶。”暮云深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说道。 萧三爷呵呵笑了两声,将手中的茶盏放下。 暮云深也将茶盏放下,紧接着便见他从怀中拿出两本账册,还有一包银子,递到萧三爷面前。 “三爷,这是这个月收了账的账本,还有昨日收回来的账银,您点一下。”暮云深一脸认真的说道。 萧三爷点点头,接过账册翻开了几页,而后将账册放在矮几上,银袋却并未动。 他抬眼,目光温和的看着暮云深道:“云深,你办事我最是放心。”说完萧三爷似是感叹般的说道:“说来,云深你来为我办事这两年,庄子能收回来的银子远远要比前几年多的多啊。” 暮云深性格虽冷,但办事谨慎,头脑也聪明,也正是因为此,萧三爷才看上暮云深,让暮云深为他办事。 听到夸赞,暮云深俊朗的脸上倒是没有因为这具夸赞而变得欣喜,他道:“为萧三爷办事,自是要上十二分心。” 萧三爷呵呵笑着道:“云深,你我既是朋友,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在我面前,怎地还是这么严肃,如此客气?” 暮云深曾救过萧三爷的命,而萧三爷对暮云深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便让他在庄子上做事,二人亦师亦友,只暮云深平日就是这么一副阴沉的模样,却是难改了。 “云深,上次我见你身边跟着的姑娘她是你的人?” 暮云深眉心微蹙,说道;“萧三爷误会了,她和我同村,那日我正好也下山便顺路捎了他们一程。” 萧三爷呵呵笑着点头,目光却一直盯着暮云深,一脸深意的说道:“既是这样,那我提到这位姑娘,云深你为何这么紧张?” 暮云深也很身形一紧,蹙眉抬眼看向萧三爷,却不知萧三爷为何提起白锦。 萧三爷唰的一下打开折扇,边摇扇子边道:“云深你不必紧张,我只是见那姑娘容貌气质颇为不俗,又见你对她照顾呵护备至,一时好奇罢了。” 说完,萧三爷又哈哈笑起来:“云深,我们认识也有两年了,说来算是朋友,这几年我都娶了两房的小妾,可是你身边却是从未出现任何女子啊,之前跟着你的兄弟们,还以为你是特殊的癖好……” 暮云深咳嗽了一声,面色微红。 “其实我也以为你有那种癖好,毕竟你一个大男人,这么长时间身边都没个姑娘,也不娶亲,更不跟兄弟们去楼子里,也难怪我们会多想。”萧三爷见暮云深窘迫的样子,笑的更为开心。 暮云深没有想到,自己的洁身自好,在别人眼中咋就成了有特殊癖好的人。 “直到那一日,我见你身边跟着的那位姑娘,才明白,原来云深你心中是早就有人了啊。”萧三爷一副洞察人心的模样,笑着道。 暮云深俊朗的脸上顿时更红了,他这人平常不爱说话,也没啥表情,可是提到白锦,脸上的神情便泄露了他的心思。 “云深,你我既是朋友也是兄弟,心里早就有了人,却不告诉我,不够义气啊。”萧三爷笑叹着道。 暮云深倒是也不在遮掩,他道:“不是不说,只是一直觉着我配不上她,也没有想过能同她说上话……” 萧三爷扬眉看着暮云深:“那么现在呢?” 暮云深的神色依旧带着一丝冷硬,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带了温柔的光芒。 “我想要她。”暮云深说的温柔,也说的极为坚定。萧三爷点着头,似在回忆:“那姑娘容貌,气质都不俗,和你倒是正相配。”顿了顿,笑着调侃道:“难怪你近日干活如此卖力,也是,既然要娶人姑娘,那咱们自个儿必须的有些本钱和本事,才能让咱的女 人不受苦。” 暮云深双颊微红,却是认真点头,的确,若他真的想同白锦在一起,他不仅得生活的好一些,有些本事,更重要的是得有银子,这样才能不让白锦跟着自己受苦。 萧三爷似乎早就料到暮云深的心思,他叹着道:“云深,你可有想过如何才能多挣一些,不让她跟着你受苦?” 暮云深面色肃然,这个他自然想过,以他的能力,除却打猎,现在还跟着萧三爷学了一些账面上的事情,只这种收租子的事情不是长久的。 “我想学着做生意。”暮云深面色认真道,暮云深知道,以他现在的年纪和学到手的本事,这做生意是最快也是最为捷径的一条路,所以他打算自己学着做生意。 萧三爷啪的一下子将扇子合住,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暮云深道:“云深,我也正有此意!”“云深,你我相处时日不短,你的头脑和能力,我是都看在眼里的,只要你肯做,就一定能做的好,正好,我正想着为你介绍一个人,介绍一桩生意,他是从京城来这里做生意的大主顾,若是这一次,咱们 和他谈成这笔生意,咱们一定会大赚!” 暮云深心中起了心思,问道:“从京城来的人?” 萧三爷点头,他面上带着笑意,神情极为激动,显是极为看中这个人,便开始向暮云深解释起来。 这人名吉框,京城人士,是京城有名的绸缎商人,在京城乃至其他几个地方都有分铺,因为南北地异差别,南方的绸缎到了北方就极为受欢迎。 但是从南方进了绸缎要运送到北方,却只能走水路,南北运河之间有水匪出没,所以要出水去南方进货,便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所以很少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上船。 再者,既是要出海做生意,那往返的路上也需要人手帮忙搬运货物,这运工便不好找了。 当然,也有那穷苦的人为了挣钱,跟着这些绸缎商人出海的,有的挣了大钱,有的则死在半路上。而这一次那京城的商人之所以找到萧三爷,正是前几次,萧三爷同这人做过两次生意,且合作不错,所以这人便商量着同萧三爷做一回大买卖,要做的正是绸缎生意。 第九十章奇怪的人么 绸缎生意,既是要出海,要出海的人那必然是头脑聪明,懂水性且会做生意的人来做。 所谓大买卖,大风险,正如是。 萧三爷将生意的事情都细细的同暮云深说了一遍,末了,他看着暮云深道:“云深,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这桩生意,好还是不好?” 暮云深紧抿的唇动了动,抬眼看向萧三爷说道:“绸缎生意自是好的。” 萧三爷扬眉:“那你可愿意做这一桩生意?” 暮云深剑眉微蹙,想了想,道:“三爷,您是说让我同这位吉框先生直接合作吗?” 萧三爷摇着扇子,笑着道:“那是自然,云深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愿意做,那这一次我会同你一起,且这次出海的人手我定会找齐,报酬将是现在月银的百倍,或者会更多。” 萧三爷这意思便是,暮云深若愿意同他出海做这一笔绸缎生意,那船上的运工人手,他都会找齐,暮云深只需出海前往南方,将吉框所需要的绸缎进来,他便可得到一大笔的银子。 月银的十倍,那就是三百两!萧三爷见暮云深敛眉沉思,继续说道:“再者,这也是一个契机,只要这次咱们同这位吉框合作的顺利,你也可以认识一些南方那些做绸缎生意的商人,到时候咱们自己去做的话,那挣来的钱岂不是会更多 ?” 顿了顿,萧三爷又道:“当然,这出海的确危险,海上风平浪静,不遇到水匪还好,若是遇上水匪……当然,我们也自有我们能应对的办法,只是这就要危险一些,就看你敢不敢了!” 萧三爷所说的这桩生意,的确是吸引人的。 纵观他们这一带,做绸缎生意的人虽有,但也寥寥无几,有的人有胆子,没有门路不行,有的人有门路,没有胆子也不行。 所以这做生意还是需要契机,而现在萧三爷给了契机,就看暮云深如何选择。 暮云深也的确在认真的考量。 他既是打定主意要多挣钱,现在这个机会自然是好的,虽说出海很危险,但是出海一次挣来的钱就是现在的百倍,的确让人心动。 不过心动归心动,暮云深倒不是什么冲动的人,也没有听见钱多就三七二十一不管不顾的答应下来。 他沉思过后,拱手对萧三爷说道:“三爷,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还请你容我多考虑一些时日,再来给您答复。” 萧三爷笑呵呵的点头道:“好。” “云深,好好考虑,若是考虑好了,下个月正是出海的好时候。” 暮云深从萧三爷的宅子出来,回去的路上都在想这些事情。 若是以前,暮云深恐怕就不会这么深思熟虑的考虑,可是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既然决定要同白锦在一起,那这件事情定是要告诉白锦,且他还要考虑这一次出海,带来的危险。 走到大邱村的村口,正巧遇上刚用牛车送了人的牛大。“暮兄弟,你这是刚回来,还是要去其他村子啊?我捎你一段?”牛大长得壮实,一脸的憨厚模样,可若是同牛大相处几日,便知,牛大绝不是个老实憨厚的,极为精明,还喜欢占一些小便宜,人倒是还行 的。 暮云深摇头,道:“多谢,不用了。” 牛大也呵呵笑起来,啧啧道;“暮兄弟我咋觉着你变了不少?”牛大细细想了想,眼睛一亮,手指着暮云深道:“比以前能说了,若是以往,你顶多就是跟我摆摆手,哪里还会说话呀。” 暮云深愣住,他变了么?自己倒是没有任何感觉。 牛大依旧呵呵笑着:“暮兄弟,你最近是不是有啥好事啊?能不能跟我说说!” 暮云深兀自摇了摇头,想到啥,他又轻笑一声,抬眼看着牛大道;“要是真有啥好事,我肯定告诉你。” “好嘞!”牛大也没有想到暮云深会真的这么说。 说来,这暮云深和牛大自小就是认识的,小时候不少人都说暮云深是个灾星,是个瘟神,村里没几个人愿意跟暮云深玩儿,这牛大便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原因你无他,只以牛大小时候就是一个小胖墩,胖的连眼睛都看不到,村里的孩子不知谁传了,说牛大是得了病,都没人跟他玩儿。 所以,牛大和暮云深这才认识了,有时候还会在一起说会儿话。 “对了,暮兄弟,我方才见到一个怪人进了村里。”牛大将方才遇到的怪人同暮云深说了一遍。 说那人身上穿的破破旧旧,整个人都用一件打了补丁的长衫给裹住,连脸都看不到,就看到一双惊慌紧张的眼睛。 牛大披着嘴,低声嘟囔道;“暮兄弟,你说那个人不会有啥病吧?还特意跑来咱们村,要是传染给了咱们村可咋办?” 暮云深皱眉,听牛大描述的这人,倒是的确有几分可以和诡异,但也许是讨饭的乞丐进了村,这种事以前也是有的。 牛大还要拉人,同暮云深说了几句就走了。 暮云深进了村子,走了没多远,脚下步子一拐,就朝着白家三房家的三房走去了。 谁知等他快走到白家三房家时,就看见前面有个身上穿的破旧,还包裹的严严实实,一路上鬼鬼祟祟的人,四处张望着,不知道在找什么。 这人……不正是牛大刚才说的奇怪的人么? 暮云深紧皱眉宇,脚下步子放轻,慢慢的跟在这鬼鬼祟祟的人身后。 这人低着头走了一段路,眼尖前面走来一个挎着篮子的妇人,她脚下顿住,略一犹豫,便朝着那妇人走过去。 暮云深离的远一些,只见那人拦下那妇人,似是在问话,随即又见他将头上的帽子摘下来,只露出一侧容颜,和梳了发髻的头发,可见是个女人。 那妇人先是奇怪的看了这人一眼,随即她微微转身,朝着一个方向指了指。 那神秘女子连连道谢,带上帽子,脚下步子飞快的朝着方才那妇人指的地方快步走去。 暮云深浓眉皱的更深,一张俊脸也沉下来,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心。方才那妇人指示的方向,正是白家三房家的方向! 第九十一章求求你救救我 那行踪诡异的女子去的地方果然是白家三房,且她在三房家门外徘徊了一会儿,也并未上前敲门,只将自己隐在几颗树后面,自己则时不时的探头朝着白家三房门前看。 暮云深站在离这人不远的树后,他看不清这人的长相,更不知这人的身份,也不知她隐在白家三房门外所为何事,就也不敢冒然上前,只在后面紧紧盯着这人。 直过了有半刻中的时间,只见白家三房的门打开,出来的正是白锦和白守义。 白守义背上背着一捆柴,显是要下山卖柴的。 白锦不放心的看着白守义,柔声道;“守义,让姐姐陪着你去吧。” 白锦的声音有些闷,面色也有些差,显是身体不舒服。 白守义挥了挥手,笑嘻嘻的说道:“姐,我真没事,你就别担心了,倒是你,要好好待在家里歇息,莫要在着凉了。”也是白锦不小心,自她上一次落水之后,这身体便一直有些不太好,这不,昨夜的温度有些闷热,还下了一些小雨,白锦晚上睡觉没有好好盖着被子,一早起来,她就发现鼻子有些闷,面色也有些白,显 是着了凉。 白锦听了白守义的话,摇头道:“我没事,我就是担心你。” 白高忠和沈氏一早就下山了,因着昨晚下了些雨水,今早白守义和白守信便没有上山砍柴,白守义便寻思着将剩下的柴背下山去卖了。 “姐,你别担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卖柴!放心吧!”白守义说的确实胸有成竹! 白锦不放心白守义,可是她的身体也的确有些不舒服,没有力气。 “姐,要是身体不舒服,就让守信去村上将那个郎中请来,给你看看病,莫要让病严重了。”白守义倒是像大人一般的开始嘱咐白锦。 白锦无奈一笑,点了点头:“好。”顿了顿,白锦仍旧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守义,你路上慢一些,卖完了柴就快些回来。” 白守义重重点头:“姐你放心,我省的,我会在爹娘回来之前赶回来的。” “还有,你要压压你的脾气,莫要同人起冲突,要是有人说了难听话,忍忍就过去了。”白锦一一嘱咐着。 她不在白守义身边,怕白守义的脾气会得罪人,自己吃亏。 白守义也一一点头,答应下来:“姐,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了,你就放心吧。” 白锦这才慢慢的点头,想到上次她卖绣品挣回来的钱,吸了口气,柔声道:“守义,很快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白守义虽然不明白白锦为啥会这么说,可是他听到还是很高兴的,他笑着点头道;“嗯!等爹和姐将蒜香醋和辣子醋酿出来后,咱家就发了!” 白锦听着笑了笑,目送白守义缓缓离开。 待白守义的身影渐渐小时或,白锦这才转身准去回去,谁知一旁的树后面突然窜出一个人影,眨眼间这人便拉住白锦的衣袖。 白锦一回头,就见拉着自己的人身上包裹的极严实,还看不到脸,心中一惊,吓的不轻,惊叫了一声。 暮云深见这人忽然出去抓着白锦,还吓的白锦惊叫,想也不想的猛的跑出去,一把将这人给推开,将白锦给拦在身后。 “你是谁?!” 白锦被这么一拉一拽,弄得头晕脑胀,眼前已是模糊,听到暮云深的声音后,白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暮云深给拽到身后保护起来。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正是暮云深那宽阔的后背。 “锦儿,你没事吧?”暮云深回头,忙担忧问道。 白锦心中暮的一暖,摇了摇头,眼睛却是看向那个被暮云深推开的人身上。 “白姑娘,是我……” 这人的嗓子有些沙哑,像是好几日不曾喝过水一般。 她说完,就见她将脸上的蒙着的布巾和头上的帽子给摘下来,露出了真容。 “……是你?”白锦看到这人,亦是一惊,紧接着有些喜悦的叫了一声:“大丫,你咋来了?” 与此同时,暮云深也认出了这人。 她正是前一日白锦赶去刘家庄时,白锦找的人。 刘大丫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憔悴,面色发白,面皮蜡黄,嘴唇干裂,只一双眼睛倒是还散发着光亮。 她双目紧紧盯着白锦,双腿一软,竟是跪下去,也吓坏了白锦,刘大丫像是终于看到希望一样,沙哑着出声道;“白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妹妹吧……” 自刘大丫在刘家庄个人打听了那个五里庄的猪肉王后,当下就吓的不轻,也震惊不已。 她本能的反应便是快些回去将猪肉王打死两个媳妇儿的事情告诉崔氏,让崔氏退了这门婚事。 可是当她越来越接近自己家的时候,心底也渐渐想明白了。 她不能在自己欺骗自己,崔氏既然想要让她嫁给那个猪肉王,想必已经得了好处,是不会退婚的。 再者,听王嫂子那口气,崔氏和二丫都曾和她打听过猪头王这个人。 可是崔氏和二丫都没有告诉她,那个猪肉是个混人,他曾经打死了自己的两个媳妇儿! 若是她嫁过去,兴许就是被打死的第三个啊! 一时间,刘大丫整个人浑浑噩噩,心中又是震惊,又是难过,更是愤怒和失望。 她怎能想到,崔氏身为自己的亲娘,就为了彩礼钱,就要将她推入火坑!兴许,崔氏还想着,若是她被那个猪肉王打死之后,还能在讹一笔银子! 刘大丫越想越心寒,心中越是惊恐,越是害怕。 可是更让她心寒不已的,是刘言郎和刘二丫。 一个是她敬重的秀才大哥,一个是她疼爱的妹妹,他们二人明明也知道那猪肉王是个混人,可是却不告诉她真相,还要帮着崔氏瞒着她,就等着她跳进火坑! 刘大丫不是个傻得,现在想通了,她也就不会在惊动崔氏。 她回了家,趁着崔氏和刘二丫睡着之际,偷走了自己的户牒,因为惊慌,所以连一件衣裳和银两都没有拿,就匆匆忙忙的逃走了。 刘大丫一心想着离开这里,不要嫁给那个猪肉王。 可是等到了第二天,刘大丫便有些后悔了。 她这么跑走了,岂不是会连累刘二丫?不管如何,刘二丫是她的妹妹,她不能就这么撇下刘二丫。 她想着叫二丫跟她一起逃走,一起逃开那个吃人的刘家! 谁知等她偷偷摸摸回到刘家庄时,就听到村里的人都传开了,说是刘家的闺女要嫁给五里庄的猪肉王。她逃走了,那嫁给猪肉王的可想而知是谁! 第九十二章姐妹二人推入火坑 刘大丫惊慌害怕,她以为她自己逃跑了,没有人嫁给那个猪肉王,崔氏就会放弃这门婚事,谁知崔氏竟是这么狠心,她竟然要让刘二丫代替她嫁给那个猪肉王! 猪肉王是个混人啊!他打死了两个媳妇儿!崔氏这是要将她们姐妹二人推入火坑啊! 震惊,愤恨,悲伤,一时间刘大丫只觉心中悲凉,她是刘二丫的姐姐,又是因为她逃走才会连累刘二丫,所以刘大丫便决定救刘二丫。 可是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若是就这么跑回去,崔氏一定会将她捆了嫁给那个猪肉王。 刘大丫万般无奈之下,忽然想到一个人,就是白锦。 当初若不是白锦特地跑来刘家庄将猪肉王的事情告诉刘大丫,说不定刘大丫还被蒙在鼓里。 现如今,刘大丫跑出来了,却连累了刘二丫。 刘大丫不知道白锦为啥要帮她,但她敢确定白锦是个好人,而且她一定是愿意帮助自己的。 现如今刘大丫不敢回刘家庄,在外面她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所以只能来大邱村找白锦。 刘大丫将这几天的事情都跟白锦说了一遍,临了,她再次起身,弯膝就再次跪下去,双手更是紧紧抓着白锦,祈求道;“白锦姑娘,你是好人,求求你帮帮我,帮我救救我妹妹吧。” 白锦忙弯腰将刘大丫给扶起来,安抚她坐下。 她也没有想到崔氏和刘言郎竟是这么狠心,刘大丫不愿嫁给那个猪肉王,都偷偷的跑出来了,可是崔氏和刘言郎仍旧是不放弃这门婚事! 他们这和卖女儿有啥区别?! 刘大丫哭的满脸是泪,神色间更是憔悴不已。 白锦扶着刘大丫坐下,又为她倒了杯水,温声安抚道:“大丫,你先别着急。”顿了顿,白锦道:“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虽说在前世,白锦嫁进刘家,刘二丫没少给她下绊子,故意为难她,可是刘大丫却是一直暗中帮助她的。 现在既然刘大丫都求到了门上,白锦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刘大丫一听白锦的话,苍白的脸上立时有了光亮,她咽了口口水,焦急道:“白锦姑娘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帮我将二丫救出来?!” 白锦点头,她见刘大丫浑身脏兮兮的,可见她这几日都是在东躲西藏的,必然是没有歇息好,也没有吃上一顿饱饭。 当下,白锦便让刘大丫坐着歇息,自己则去灶房看看有没有吃食。 白锦转身,就见一直默默无闻站在她身后的暮云深看向她。 白锦微微抿唇,现在家里没啥人,白守义去了镇子上,白守信又去村上玩儿了,家里只有她和刘大丫,暮云深留在家里有些不太合适。 “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暮云深并没有像往常那般一样识时务的主动要离开,而是要留下来。 白锦低咳一声,暮云深忙道:“锦儿,你身体不舒服,有啥事让我来。” 白锦有些哑然的抬眼看向暮云深,她没有想到暮云深竟然这么细心,连自己有些不舒服都能看出来。 抿了抿唇,白锦点点头,二人相携着去了灶房。 也幸得白家三房在白家的大院内打了院墙,即使白家有个啥事,或者来了啥人,白家其他房的人是看不见。 这看不见,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二人进了灶房,暮云深就主动早进灶台,他先是掀开锅盖看了看,只见偌大的铁锅内有着半锅凉水。 另一边的案台上则放着一些青菜,安胎下面的小缸内放着面粉。 暮云深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数,只是他没有做决定,而是抬眼征求性的看向白锦,柔声道:“我和些面,在炒个青菜,热热乎乎的让她吃碗面,行不?” 暮云深头脑聪明,也有眼力见,他大果然看得出,白锦待刘大丫很是照顾。 既然是白锦照顾的人,他当然也会上心。 白锦听后点点头,此时白锦的心中又许多疑问,她没有想到暮云深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竟然还会做饭。 暮云深笑了笑,他黝黑的眼珠在早房内转了转,随即便见他走到墙根搬来一个小杌子放在白锦面前,轻声道:“锦儿,你坐着。” 白锦依言坐下,暮云深就开始忙碌起来。 舀水和面,洗菜切菜,暮云深都做的很是利落,也井井有条。 且暮云深做面条的手法很是熟练,一看便是经常做饭的手法。 白锦坐在杌子上,双手托着下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正在忙碌的暮云深。 暮云深长的高,身材也壮硕,此时的他袖子半挽,露出精壮的小臂,从白锦这个角度,还可以看到暮云深才拉面条时,小臂上绷起来的肌肉,还有被隐藏在衣袖内的大臂,亦是鼓鼓囊囊的,全是肌肉。 暮云深皮肤略黑,可是他的五官长得很是俊朗,五官轮廓线条分明的。 不管是从正面看暮云深,还是从侧面看,暮云深的容貌绝对是这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容貌了。 尤其是现在,暮云深的神色很是柔和,那一双幽深深邃的双眸闪着温和的眸光,整个人也都温软起来,更为吸引人。 白锦看的发呆,这么一个好看的人,还会做饭,还会打猎,做事井井有条,为啥就被人传成了一个人人惧怕,人人喊打,人人躲避的灾星了呢? 这边,暮云深已经做好面条,将面条下到了锅里,他转过身将洗好的菜放在案板上开始切。 暮云深的刀工也很好,不一会,青菜切好,将炒锅放在另一边的灶台上,开始炒菜。 不一会儿,炒菜的滋滋声便充斥了整个灶房,也充斥着白锦的耳朵。 农家人炒菜舍不得放油,但即使如此,暮云深炒好菜后,香味便飘散出来。 白锦闻到,心中一动,探头朝着炒锅内望去。 很快的,锅里面的面条也煮好了,菜也炒好,暮云深捞了两碗面,又放了炒好的菜。 他端起一碗面,走近白锦,俊朗的面容柔和的近乎水,他道:“锦儿,吃一些吧。”鼻尖闻着面香味,本是没有什么胃口的白锦,肚子竟是真的咕咕叫起来。 第九十三章味道咋样 暮云深见白锦端起面碗,微紧的喉咙这才放松一些,轻呼一口气,转身去捞另一碗面。 白锦垂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碗里的面,又抬眼看向背对她正捞面的暮云深,犹豫一瞬,她用筷子捞了些面送到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热乎的面条在加上泛着意思香味的青菜,吃到嘴里,咽进肚子里,只觉整个身体也热乎了。 暮云深正好转过身,他手里端着另一碗面,见白锦正在吃面,微扬的唇角弯的更深,一双幽深的眸子带着深深的情意,温柔的望着白锦。 “味道咋样?”暮云深走过来,轻声问了一句。 白锦将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抬眼同暮云深对视一眼,又很快的垂下视线,过了会儿,才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暮云深心中一阵紧张,他做的不好吃吗?是了,定是他的手艺不好,一个普通的面条能有啥好味道?下次,他一定要去好好学学厨艺…… 白锦不知道,她的一个动作,竟是让暮云深的心底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的胡乱想起来。 只见白锦起身走到案子边,拿出一个上窄下圆瓷壶,往面碗里到了一些醋。 瞬间,醋香味进了面碗里,面的味道也就出来了。 白锦端起碗,抬眼望向紧绷着嘴巴胡乱想事情的暮云深扬唇笑起来。 这还是白锦第一次在暮云深面前露出这么温软,柔和的笑容。 一时间,暮云深看着白锦呆住了。 “有了我家的醋,这样,味道就很好了,你要尝尝吗?”白锦笑望着暮云深,神色间带着一丝女儿家的俏皮神色,说道。 暮云深呆呆的点了点头:“……啊,嗯……” 白锦见暮云深呆愣的模样,唇角的笑容更是忍不的放大。 “暮云深,面凉了。” “……啊?哦……我,我这就去给她送过去!”说完,暮云深一转身抬脚就走。 谁知暮云深刚走了两步,脚下步子竟是有猛的停下来。 他猛的转过身,一双幽深的眼睛似惊喜,似震惊,似喜悦直直盯着白锦。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白锦叫他的名字,这是白锦第一次这么叫他。 心跳加快,面色激动,暮云深的一双眼中甚至可以看见激动的亮光。 白锦拿着醋壶走近暮云深,抬手往面碗里倒了些醋,眼皮微抬,看着暮云深,再次道:“面凉了。” “……哦,哦!”暮云深胡乱点着头,一双眼睛仍旧是直直的盯着白锦,唇角弯的越来越大。 白锦抬起眼皮瞪了一眼暮云深,直接将暮云深手中的碗接过来,越过他就走。 “锦儿!我……”暮云深反应过来,一步上前,直接拦住白锦,一时间,他激动的竟是不知道该说啥,只是知道傻傻的看着白锦。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道:“你啥?” “我,我……”暮云深低眼见白锦白嫩的双手端着两碗面,磕磕巴巴道:“我,我来端!” 说着,暮云深将白锦手中的两碗面接过来,脸上更是傻笑着看着白锦。 白锦抿唇笑了一下,朝着屋子走去。 刘大丫一早就闻到了面香味,等她看到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碗面,喉咙更是忍不住的咽着口水,双眼更是冒着光。 说来她逃出来的这两天,身上没有银子,她也不敢回村里,外面又没有认识的人,根本没有吃上啥饭。 白锦将筷子放在碗上,对刘大丫道:“大丫,先吃饭,吃完了饭,咱们再想办法。” “……嗯!谢谢!”刘大丫饿的狠了,也来不及多说,拿起筷子,就吸溜吸溜的大口吃起了面条。 白锦坐在刘大丫对面,鼻尖闻着面香味,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刘大丫吃的急,吃的也快,一会儿,便将一碗面给吃完了,之后还是暮云深又为刘大丫捞了一碗面,她吃饱了。 这会儿,白锦也吃饱了,身上热乎乎的,的确舒服了许多。 刘大丫抹了抹嘴,抬眼感激的看向白锦,连连感激着。 白锦见刘大丫一双眼睛的下面满室青黑,眼珠子也有些红了,显是这两日内有睡好觉,便让刘大丫躺下先歇息。 吃饱饭,连日的焦急和疼痛便随之袭来,还有浓重的困意。 刘大丫被白锦劝解着终于躺下,盖上被子睡下。 待白锦和暮云深出了屋子,端着碗走进灶房,暮云深见白锦要洗碗,连忙接过来表示自己洗,白锦则让她坐下歇着。 白锦默默的看了一眼暮云深,倒是安安静静的坐下,看着暮云深忙碌。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白锦轻声道:“暮云深,我想帮大丫。” 暮云深正在擦碗,听到白锦的声音,他手中一顿,而后将碗放下,抬眼看向白锦,认真的点头道:“好。” 白锦同暮云深对视一眼,随即,只见白锦唇角微弯,眼中盛着柔和的笑意。 想了想,白锦问道:“这一次,你咋不问我了?” 暮云深一愣,随即他就明白过来白锦指的是什么。 他轻叹息一声,柔声道:“冲动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而且……”顿了顿,暮云深抬眼深深的看着白锦,道:“我信你,也想帮你。”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白锦的心的一时只觉暖暖的。 暮云深一定知道刘大丫就是刘言郎的妹妹,上一次暮云深问过白锦,而这一次,他不仅没有问,还默默的陪着她,帮她。 暮云深说的认真也坚定,他既然相信白锦,自然就不会在胡乱猜测什么,他是一心一意的相信白锦。 即使白锦现在在救刘言朗的妹妹,他只说好,而没有问为什么。 暮云深继续忙碌,白锦缓缓出声,她道:“大丫曾经帮过我,我不忍心看到她进火坑。” 暮云深虽在忙碌,却也听得仔细,闻言,他嗯了一声。 “她既然想要离开刘家,我就帮她离开,我想帮她救了她妹妹,然后送她离开这里,去外面好好过日子。” 暮云深终于忙完手里的活,他擦了擦手,缓步走近白锦,然后在白锦面前蹲下来,黑眸直视着白锦的眼睛。 “好,我们一起。” 白锦弯唇笑起来,眼中满是轻柔亮光。“……姐,暮大哥,你们在干啥?” 第九十四章你和暮大哥在说啥啊 随着稚嫩的声音起落,就见院内蹬蹬蹬跑来个小人影,正是从外面回来的白守信。 白锦和暮云深在听到声音后,就连忙拉开距离,白锦面颊火辣辣的。 白守信走到二人面前,看看暮云深有看看白锦,只觉气氛很是怪异,继续问道:“姐,你和暮大哥在干啥啊?” 白锦转过身看着白守信轻咳一声道:“没干啥,就是说说话。” 白守信点了点头,小脑袋还是转过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暮云深,心中仍旧有些奇怪,倒是也没有在追问下去。 也好在白守信没有追问下去,白锦只觉心底一处突突的跳着,双颊也热热的。 暮云深一个外男也不好在白锦家待的时间太久,不过离开前,暮云深只道刘大丫的事情他一定会想办法。 白守信听的甚是奇怪,待暮云深离开后,便追问起来。 白锦知道刘大丫这么大个人留在他们家,她必然是瞒不住的,所说义索性就将刘大丫的事情告诉了白守信。 白守信听后,震惊的张大嘴巴,一脸气愤的怒道:“姐,这是真的?那个刘家果真这么黑心?” 白锦轻轻点头。 “刘家可真不是东西!”白守信虽说是白家三房孩子中最小的,却也是个懂事的,得知刘大丫的遭遇,怎能不让人愤怒? 不过愤怒归愤怒,白守信人小却还是有些聪明的,他问道:“姐,你为啥要帮她啊?” 不说这刘大丫是刘家的闺女,是刘秀才的妹妹,就说那崔氏就是个难缠的。 若是让崔氏得知白锦偷偷帮助刘大丫,可想而知,会有啥后果。 白守信将厉害关系这么一讲,倒是让白锦刮目相看了。 白锦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夸赞道:“守信真是聪明,等将来去了学堂,定然是拔尖的。” 白守信嘿嘿笑了笑,倒是无所谓的说道:“去不去书院不要紧的,只要能跟爹娘,大姐,二哥在一起,守信就很开心啦!” 白锦心中微酸,白守信现在的年纪正是如学堂念书的最好年龄,若是在这么耽误下去,定然是不行的。 白锦想着好在她已经开始准备了,依着她赚的钱,下半年一定能送白守信和白守义去学堂。 “姐,你还没说你为啥要帮刘大丫呢!” 白锦轻叹一声:“因为大丫曾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所以我要报恩的。” 白守信却是听的糊涂了,他姐好好的待在家里,啥时遇过困难的时候。 正待白守信还要追问时,睡在屋内的刘大丫却是醒了。 白锦进屋安抚了一阵刘大丫,时间便到了晌午。 白守义第一个回来,他刚回来,白守信就拉着白守义将刘大丫的事情说了一遍。 紧接着白高忠和沈氏也从镇子上赶回来了。 白守义知道白锦和刘大丫在说话,便先拉着白高忠和沈氏将刘大丫的事情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却是心惊不已,心底更是同情和愤怒。“真是没有想到那刘家竟能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事情!那刘大丫还是崔氏的亲生闺女呢,她就能将亲闺女往火坑里推!可见他真是黑了心肝!”说完,沈氏心有余悸的拉着白高忠的手,叹道:“他爹,幸亏当 初锦儿拒了婚事,要不然咱锦儿嫁过去,那他们还不知道会咋对咱们锦儿呢!他们一家子可真是黑心……” 白高忠亦是连连点头,那崔氏连亲生闺女都能往火坑里推,就更不要说嫁过去的媳妇儿了! 夫妻二人感叹完,便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正是白守信所担心的事情。 “可是咱将刘家的闺女弄到家里也不是个事啊,若是被那崔氏知道,指不定她要怎么闹呢!”这不就是给自己家找麻烦么? 沈氏说的有理,白高忠也皱眉沉思起来。 “守信,你姐呢?”白高忠问道。 白守信知道爹娘担心的事情正是他想到的事情,他道:“爹,娘,姐在陪那个刘大丫说话呢。”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心中气愤过后,便有了重重疑虑和奇怪。 “他爹,你说锦儿为啥会帮刘家的闺女啊?”沈氏满腹疑问。 白高忠自是摇头。 白守信想了想,说道:“姐说刘大丫曾帮过她,她不忍心看到刘大丫进火坑,她要报恩。” “……啥?” 白高忠和沈氏心中是更为不解了,这自家闺女啥时还被刘家的闺女帮助过,他们咋不知道? 说成报恩,这事情可就有些严重了。 一家人心里正疑虑忐忑时,白锦出来了。 她一看自己爹娘神色,便知时白守信定是将事情已经全部告诉白高忠和沈氏。 “锦儿,你快来告诉爹娘,这究竟是咋回事?”沈氏见白锦出来,忙起身拉着白锦坐下来,细细询问起来。 白锦自不能说刘大丫帮她是在前世,她只道前几年她屋外面玩儿时,遇到危险,正是刘大丫救了她,之后她回了家,因为怕白高忠和身氏担心,便没有告诉他们二老。 白高忠和沈氏听的却是心惊不已,沈氏更是用食指戳了戳白锦的额头,嗔骂道:“死丫头!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咋不告诉爹娘!” 白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心底微松,好在她的理由白高忠和沈氏是相信了。 一旁白高忠皱眉沉思着缓缓道:“照锦儿这么说,这刘家的闺女的确是个好的,还救过咱们锦儿,咱们家是该帮帮她。” 沈氏也点点头,他们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知道刘大丫曾对他们闺女有恩,自是要帮的。 只是这怎么帮呢? 白锦并未将刘二丫的事情说出来,她不想让爹娘还有两个弟弟在担心,只道她已经想到办法,说会送刘大丫离开。 白高忠沉思着道:“锦儿,这离开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不说那刘家不会报官寻人,就说刘大丫若是没有户牒,她是根本走不了的。” 白锦道:“她偷了户牒出来,应是能走的。” 白高忠和沈氏一眼,随即点点头:“要是这样就好了,有了户牒,再有了银两,逃去外面过活也是可以的。” 白锦点点头,一旁坐着的沈氏面色气愤填膺的恨恨道;“真是黑了她的心肝,那个崔氏就不怕报应?”顿了顿沈氏又骂道:“还有那刘秀才,自己妹妹被亲娘推进火坑!他咋就不出来劝劝?!” 白高忠亦是摇头叹息,只道他们真是看走了眼,那刘家人竟是各个都是黑心肝。 白高忠和沈氏既然同意了白锦救刘大丫,便要商量办法。 这事却不能让他们参与,白锦犹豫一瞬,轻声道:“爹,娘,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们就别操心了。” “啥办法?” 白锦嘴唇紧抿,吸了口气,缓缓道:“暮云深会帮我。”瞬间,屋内安静的呼吸可闻。 第九十五章眼神怪怪的 “……锦儿,你是说那暮小兄弟?”半晌,白高忠终是问了话,却是微微皱着眉问道。 白锦面不改色的缓缓说道:“爹,娘,刘大丫的事情暮云深也听说了,他说他会帮忙的,我想着若是要让大丫平平安安的离开,必要找个会识路的,也少不了别人的帮忙,暮云深正是合适的人选。” 白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面色纯然的望着自己爹娘,却不知,她心底其实早就有些紧张起来。 “这……暮兄弟倒是有一副热心肠啊……”白高忠看着白锦,却是若有所思的缓缓说道。 暮云深是个啥人,全村的人都知道,因这暮云深自小的名声不好,不被人待见,他自小也是冷着脸,也冷情冷心,说他是一副热心肠,这外人听上去倒像是个笑话。 白锦面上硬撑着自然的样子,点点头,心底想了想,忽然想到啥,缓缓道:“是啊,也兴许是因为大丫的年纪同暮云深妹妹的年纪一般,所以他将大丫看做是妹妹……” 一提这个,白高忠和身氏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和怜悯之色,眼中倒是染上了几丝相信之色。 “是啊,若是暮兄弟妹妹在的话也是大丫这般年纪了,可惜……”沈氏脸上满是同情和惋惜之色。 白锦这才想起村上的那些流言,暮云深之所以被人叫做灾星,被扔人当做瘟神一般看待,都是因为他娘死的早,妹妹也因他而死,说他是克星,灾星…… 见爹娘不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白锦心底这才舒了口气,她方才也是情急之下才乱编造一个理由,没想到倒是正中下怀。 想到暮云深平日里那一副不苟言笑,阴沉的模样,不知为何,白锦心底竟是有些微微的酸涩。 刘大丫在白家三房家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见沈氏拿了几件完好的旧衣裳,让白锦给了刘大丫。 刘大丫是逃出来的,她偷出了户牒,却没有换洗的衣裳,也没有银两,沈氏也准备了一些银两。 当白锦将衣裳和银两交给刘大丫时,刘大丫愣愣的坐在炕边,紧接着,便毫无征兆的开始流泪。 白锦忙放下衣裳和银两,拿着帕子给刘大丫擦眼泪,边安抚她:“大丫,你不要着急,我一定会送你离开这里,也会救你妹妹的。” 刘大丫听的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感动,更多的则是感激。 她所谓的亲娘,亲大哥,亲妹妹将她当做一个傻瓜一样的欺骗,坑害她,要将她推入火坑。 可是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的白家人,却对她这么好,不似亲人,更甚亲人,刘大丫心中怎能不难过? “……谢谢,谢谢你白姑娘,谢谢你肯这么帮我,我……”刘大丫胡乱擦着眼泪,却是哭的越来越委屈,越来越难过。 这几日的担惊受怕,惊慌无助,一时间全部发泄出来。 过了一会儿,刘大丫才止住了眼泪,她低着头抹了抹眼泪,抬眼感激的看向白锦,哑声道;“白姑娘,谢谢你,要是有来世,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一时间,白锦心底一酸,她握着刘大丫的手,轻声道:“不用的,你已经帮过我了……” 刘大丫却是糊涂了,她啥时帮过白锦了? 不过不等刘大丫在问话,外面便来了人。 白锦出了门,便见是暮云深来了。 白高忠和沈氏已经知道暮云深帮助刘大丫的事情,倒是也没有多问,只将他请进屋内。 暮云深也很见到白锦,便主动道:“我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也就准备好了,要现在出发吗?” 白锦微愣,在细看暮云深衣袖半挽,身上风尘仆仆的衣裳,虽然双目依旧明亮,面容也俊朗,可是眼底依稀可见一丝青黑之色。 显然,暮云深昨晚一晚上没有睡觉,而是去打探刘家那边情况,想办法了。 白锦的心一时间滋味复杂,说不话,回过神,便点点头,顿了顿,她柔声道:“辛苦你了,谢谢你。” 暮云深笑了笑,只道:“去叫人吧。” 白锦点点头,反身回去叫刘大丫。 这边,白高忠和沈氏便拉着暮云深坐下歇息,沈氏为暮云深倒了杯茶,目露敬意,说道:“暮兄弟你可真是个好人啊。” 一旁白高忠也跟着点点头,叹道:“这刘大丫甚是可怜啊。” 暮云深低头喝了口茶,默默的点了点头。 白高忠和沈氏对他的印象愈发的好,这是好事,虽然他帮刘大丫只是因为白锦罢了。 不多时,白锦便拉着换了一身衣裳的刘大丫走出来。 刘大丫虽然歇息了一夜,但是神色和眼神之间仍旧可见惶恐和害怕之色。 白锦紧了紧刘大丫的手,低声道:“大丫,这都是我家人,你别怕。” 白高忠和沈氏连连点了点头,沈氏更是主动走过去,握了握刘大丫的手,柔声安慰道:“好闺女,先逃出去,日后若是想回来,便还来找锦儿,找我们,知道不?” 似母亲般慈爱的话语,顿时让刘大丫的眼睛再次酸涩起来。 她红着眼眶,微微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低声道:“谢谢婶子……” “好闺女。”沈氏摸了摸刘大丫的头。 白锦和刘大丫随着暮云深出了门,白很高忠和沈氏站着门目送他们上了暮云深准备来的马车。 白守义一步跨出门槛,焦急道:“暮大哥,姐,我也去!” 一旁的白守信亦是点点头,叫嚷着道:“我也去!” 沈氏蹙眉,拉了一把白守信,斥道:“胡闹!你们两个孩子去干啥?” 白守义一昂头,道;“娘,我不是小孩子,姐一个人,我不放心!” 白锦从马车内探出头,正要劝解白守义,就听站在马车边的暮云深道:“成,守义跟着去吧,兴许能帮上忙。” 白守义顿时就喜笑颜开,甩开沈氏的手,就上了马车。 暮云深有转头对白高忠和沈氏道:“你们放心,我会照看好他们兄妹的。” 白守义倒是也不小了,若是他跟着白锦,沈氏心中倒是也放心了,就点点头:“你们都慢些,小心点。” 暮云深点点头,驾着马车,缓缓离开。白高忠和沈氏并肩站在门外,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忽然,沈氏说道:“他爹,你有没有发现暮兄弟看咱家锦儿的眼神怪怪的?” 第九十六章不嫁也得嫁 “差辈了。”白高忠没头没尾的忽然说了一句。 “……啥?”沈氏一脸莫名的看向白高忠。 白高忠转头看向沈氏,温声道:“他娘,差辈了,没听到锦儿和守义两小子都叫暮大哥吗?咱们啊,不该称人家为暮兄弟,这可不就是差辈了?” 沈氏反应过来白了一眼白高忠,转眼又望向那渐行渐远的马车,秀眉微蹙,喃喃道:“暮兄……暮云深他真有这么好心?”白高忠听的真切,就点头道:“可不,暮云深是个良善的,就咱们家,人家都不知道帮了多少忙了,再说,锦儿不是也说了吗?云深是将大丫看做自己的妹妹,哎,说来云深真是个好小伙子,要不是暮家庄 那些人,他又怎会……” 彼时,马车内,白锦和刘大丫坐在马车内。 刘大丫有些紧张的握着双手,抬眼看向白锦,低声道:“白姑娘,你们有啥办法能救我妹妹?” 白锦嘴唇微抿,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一掀,一个身影修长的人弯着身子进了马车内,坐在白锦身边,正是暮云深。 暮云深进来后,也不多说,直接说起他所想的计划。 今天正是刘二丫和那猪肉王成亲的日子,而他们要想救刘二丫,那直接去刘家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半路抢亲了。 白锦和刘大丫听后,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抢,抢亲?”刘大丫震惊的捂住嘴巴,只因这个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也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暮云深俊朗的面色紧绷着,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是,要救人,只有这一个办法。” 白锦坐在一旁,倒是安安静静的。 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倒是很快。 暮云深的意思,白锦是明白的。 若是要救人,只他们几人去了刘家庄,先别说能不能救人,若是被人发现,崔氏在一通大闹,刘家庄的村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十里八村的十几个村子,每个村子和每个村子虽有外来户,但大多都是抱团的。 如村上谁家有了事,其他村民变回团结起来帮忙,即使崔氏在刘家庄的名声不好,可刘言郎可是刘家庄的秀才。 若是刘家出了个啥事,刘家庄的村民们一定会帮忙。 所以他们要救人,只能在成亲的半路上,将刘二丫给救下来。 “这,这能行吗?”刘大丫长着大,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心中也极为害怕。 这可是抢亲,抢人啊。 坐在一旁的白锦,忽然道:“好,我们半路抢人,我信他。” 刘大丫愣愣的看着白锦,又愣愣的看了一眼暮云深,在看到暮云深那张沉沉的脸时,立时低下头去。 听到白锦的话,暮云深转头,深邃目光深深的望着白锦,静默一时,忽然道:“你真信我?” 白锦暗自翻了个白眼,却仍旧点头:“我信你。” 这在刘二丫和猪肉王成亲的半路上救人,本来就很危险,而暮云深忙活了一个晚上,还想到了好办法,更愿意以身犯险,白锦怎会不信他? 听到白锦的话,只见暮云深紧绷的俊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略带傻气的微笑。 “放心,我一定将人给救出来,一会儿,我们到了地点,你们先……” 暮云深将计划细细说语白锦和刘大丫。 晨间的薄雾渐渐消散,马车咕噜声也渐渐隐没在小道上。 此时的刘家内,却还算是喜气洋洋。 毕竟是嫁女儿,崔氏还是将家里布置了一番。 院门外挂了红灯笼,家里也挂了些红绸子,屋内,刘言志吵嚷着要吃肉,崔氏好不容易才哄的刘言志安稳下来。 “娘!二姐嫁的那家不是个卖猪肉的吗?你为何不让他给咱家多拿点猪肉?!”刘言志满脸的不愉,吵嚷着道。 “志儿乖啊,等你二姐嫁过去后,娘就让你二姐夫天天给咱家送肉吃,行不?”崔氏耐着性子哄着刘言志。 说来崔氏愿意同五里庄的猪肉王成这门亲,最重要的就是,对方是卖猪肉的,等他们成了亲家,那王家的猪肉不就是他们刘家的猪肉了吗? 日后,志儿和言郎想吃猪肉,直接去王家拿,不就行了? 总之,崔氏心底早就打好了算盘,就是没想到,刘大丫会逃走,不过,好在家里还有个二丫。 好不容易将刘言志给哄好了,崔氏一出屋,就见穿了一件崭新袍子的刘言郎,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走到崔氏面前。 “言郎,这是……”崔氏看了一碗那汤药,迟疑的接了过来。 刘言郎面上淡淡的,道:“安神药,双倍分量。” 崔氏听后,连忙点头,垂眼看着这黑乎乎的药汁,崔氏咬咬牙,转身朝着关着刘二丫的屋子走去。 屋门外上了锁,是崔氏怕刘二丫同刘大丫一样逃走,她打开锁,进了屋,就见刘二丫整个人都无力的倒在桌子上。 见到崔氏,刘二丫的双目顿时闪过惊恐,紧接着便是痛苦求救。 “……娘,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嫁给那个猪肉王,该嫁给猪肉王的是刘大丫,不是我啊……”刘二丫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因为身上无力,而再次跌坐下去。 崔氏走到刘二丫身边,先是叹了口气,将药碗递到柳二丫面前,劝道;“二丫,把药喝了吧。” 刘二丫求了半天,见崔氏一句无动于衷,双目中顿时便满是绝望。 刘二丫奋力的摇头,用力嘶吼道:“我不喝!娘你答应过我的!你和大哥都答应过我不让我嫁的!我不喝!我不喝!” 刘二丫挣扎躲避,奈何她已经喝了两天的安神药,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崔氏见自己好言相劝,刘二丫不听话,还跟自己犟嘴,顿时就不高兴了。 崔氏对自己的两个闺女本就没有什么耐心,当即,她就黑了脸,冷声道:“不嫁也得嫁!娘让你嫁人!你就必须嫁人!” 说完,崔氏想了想又道:“二丫头,你也别怪娘,要怪,就怪你那个不争气的姐姐!要不是她,你也不用代嫁!”说完,崔氏一把按住刘二丫,不顾她的挣扎,就将碗里的药汁给刘二丫灌了进去。 第九十七章没脑子的死肥猪 天将大亮,吹吹打打的乐声由远及近的进了刘家庄,朝着刘秀才家的方向走去。 晨起上地的村民听见这乐声,再见这迎亲的队伍进了刘家庄,都纷纷停在原地,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询问身边的人是谁家办喜事。 路过的村民撇撇嘴,嗤道:“还能有谁,刘家呗。” “啊?刘秀才要娶亲了?”这人一脸震惊,刘秀才娶亲,刘家庄的人咋就没人知道? 那人啐了一口道:“是刘家的闺女,听人说是要嫁到五里庄的,啧啧,你说这刘秀才家也是够小气的,家里嫁闺女,也不摆个水席啥的……” “刘家嫁闺女,那老赌刘不是还没有回来吗?”又有人问。 老赌刘是村里人给刘老汉起的别名,只因刘老汉好赌,所以村里的人就给起了个这种名字。 有人听到刘老汉的名字,嘲讽的嗤笑道:“那老赌刘说不定正趁着闺女嫁人的好日子,去赌馆赌了呢!” 周围的村民听到后,都纷纷嗤笑起来。 又有人道:“哎,我听说那老赌刘不是被关起来了吗?听说要很多银子才能赎出来!” “这刘秀才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秀才功名,都被这老赌刘给败坏了!” “可不是嘛……” 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议论的也越来热火朝天。 有人小声道:“哎,我听说这刘家嫁闺女,就是为了要个彩礼钱把那个老赌刘给赎出来……” 一瞬间,这些村民就更加好奇,开始追问起来。 这边,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刘家的门口,为首的人,穿着大红色的喜服,个子虽不高,却长得极为壮硕,粗眼看去有二百斤左右。 这人满脸横肉,近看脸上似有油光,眯缝眼,塌鼻梁,大嘴巴,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正是五里庄的猪肉王。 此时的猪肉王虽满脸横肉,一脸油光,却是满面春光,笑的露出一排黄牙齿,显是极为高兴。 刘媒婆身着大红喜服,笑嘻嘻的上前去敲门,不多时,门打开,正是崔氏,崔氏身边还站着刘言郎。 “新郎官快过来见过你的丈母娘。”刘媒婆笑呵呵的对猪肉王招手,让两家打招呼。 猪肉王嘿嘿笑着,大步走走过来,站在崔氏面前,露出一排黄牙,笑呵呵的叫道:“丈母娘在上,小婿给你磕头了!” 说完,猪肉王肥硕的身子,艰难的做了一个礼。 崔氏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女婿,她知道猪肉王是个卖猪肉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猪肉王自己长得也像一个猪…… 紧接着刘媒婆又跟猪肉王介绍刘言郎,刘言郎身姿修长,同猪肉王这么站在一处,两相对比,那真实一个风神玉秀,一个歪瓜裂枣。 刘言郎忍着猪肉王嘴里喷出来的口臭,拱手做了一个礼。猪肉王脸上有些许不耐,做完了礼,就道:“刘媒婆,现在可以迎接新娘子了吧?”说着,猪肉王一双眼睛泛着激动的光芒,探头朝刘家内看去,刘媒婆呵呵笑着边甩着手里的帕子笑起来:“自然,自然。” 紧接着,就听刘媒婆高声叫起来:“新郎官迎娶新娘子罗!” 因着刘家没有请什么客人,所以刘家内甚为清冷,没有人,也就没了那些迎娶新娘子的礼节。 猪肉王很顺利的结果被崔氏搀扶着走出来,盖着盖头的刘二丫。 猪肉王一看新娘子娇小的身段,那扶风若柳的样子,他就笑的更为高兴。 肥硕的身子靠近刘二丫,他推开崔氏,一把就将新娘子给背到了背上。 崔氏脚下几个踉跄,幸亏刘言郎给扶住了。 “个没脑子的死肥猪!丈母娘都敢推!”崔氏黑着脸,咬着牙,对着猪肉王的背影咒骂! 刘言郎亦是黑着脸,一脸嫌弃的看着猪肉王,想到他那一排黄牙,还有嘴里喷出来的口臭,刘言郎只觉胸中一阵恶心,便就没有送出门去。 这边,崔氏可不能让猪肉王就这么把刘二丫给娶走了。 这乡野村间成亲的规矩不一,在这刘家庄,一般成亲,女方家里一般都会摆上几桌流水席,也是给女儿长脸,再然后,这女婿娶闺女,在出门前,也得留下见面礼。 崔氏没有摆流水席,可是她却也得要拿见面礼! 这不,崔氏拦在门前,张口要银子,猪肉王当即就黑了脸,好在,他知道今天是娶亲的日子,倒是也没有多说,而是看向一旁的刘媒婆。 刘媒婆一脸讨好尴尬的笑容,心中暗骂崔氏不知足,别人家嫁闺女,收取的彩礼钱最多也就七八两,她收了二十两,竟然还要钱! 刘媒婆笑呵呵的说了规矩,又劝了崔氏几句,崔氏却不退步,这见面礼,她这个丈母娘是一定要拿到的! 猪肉王心中不高兴,而是想到背上那水灵灵的娇小媳妇儿,也就忍了,又拿出五两见面礼给了崔氏,这才背着刘二丫出了门。 村上成亲的人家,很少你能坐得起轿子的,所以猪肉王背着刘二丫出了刘家的门,就把新娘子给扶上了驴身上。 迎亲的队伍人虽不多,可这乐声听上去倒还算是喜庆,伴随着吹吹打打的乐声,猪肉王牵着驴,抱着怀里的新娘子,高高兴兴的出了刘家庄。 崔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五两银子,心底止不住的开心,一抬头,看到那渐行渐远的迎亲队伍,崔氏咬了咬牙,低声喃喃道:“二丫头,你可别怪娘,这都是你的命!你要怪就怪大丫那个小畜生!” 暮云深几个人到了地点,就将马车藏起来,然后在安顿白锦,白守义和刘大丫掩藏的地点,等一切安顿好后,暮云深就躬着身子去了另一边。 白锦看着暮云深高大的背影,不知怎的,心中一急,竟是脱口叫了一声:“暮云深!” 暮云深身体顿住,然后缓缓回头,看向白锦。 “……你,你小心些。” 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目光极为温柔,也因为看着白锦,他的面色也会不自觉的变得柔和起来。“好。” 第九十八章你去嫁给他! 白锦和刘大丫三人掩在半人高的草丛后,听见暮云深脚步声渐行渐远,几人心中却极为紧张。 尤其是刘大丫,她蹲在地上,因为紧张而浑身有些颤抖,她紧握着白锦的手,担忧问道:“白姑娘,这样真的成吗?” 白锦点点头,她紧了紧刘大丫的手,安抚道:“一定可以的。” 其实白锦心中也是紧张的,成亲路上抢新娘子这样的事情,她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做这种事情,就更别说刘大丫了。 倒是白守义,他虽然年纪小,但是却镇定一些。 “暮大哥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能救人!大丫姐你就别担心了!”白守义温声安抚道。 三人就这么蹲在草丛后面,不多时,远处隐隐传来了乐声吹打声,顿时,三人屏气凝神,更为紧张了。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前方发生了啥事,就听见远处传来人的叫喊声,咒骂声。 草丛后,三人紧张的握着彼此的手,眼睛则透过茂密的草丛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叫骂声不绝于耳,似乎也更清晰了,白锦心中紧张,更为暮云深担心,手心都是冷汗。 那叫嚷声,咒骂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先是离他们越来越近,过了会儿,脚步声便远去了。 不多时,前方再次传来异动,三人面色顿时紧张警惕起来。 沙沙沙! 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蹲在后面的白守义忽然躬着身体挡在白锦和刘大丫面前,显是要保护她们。 白锦看到白守义的举动,心底划过一丝抽痛,想到那梦中的前世,白守义亦是在任何危险面前,都挡在自己这个姐姐面前,她心中就是难过和悔恨。 白锦没有往后退,她摇头,反而是和白守义蹲在一起,即使有危险,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一定不能让弟弟有任何危险! “……是我!” 熟悉低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听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白锦和白守义高兴的互视一眼,连忙站起身,果然见是暮云深。 暮云深的衣裳有些破口子,头发也有戏凌乱,而在他脚边则躺着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正是面色惊恐的刘二丫。 “二丫!”刘大丫见到刘二丫,险些哭出声,她哽咽的叫了一声,大步走近刘二丫,随即将她扶着坐起来。 “暮云深,你没事吧?”白锦心中担忧,关心问道。 白守义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暮云深道:“暮大哥你可真是厉害!他们娶亲的人很多吧!这样你都能把人给救出来!我以后要跟着你混!” 暮云深笑了一声,目光则温柔的看向白锦,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能救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外面藏着几个我的其他兄弟,他们将那些人引开了,我这才将人给带过来。” 白锦点点头,心道,原来暮云深昨晚不止去了刘家庄探查情况,想了办法,还找了人,早已设好了陷阱,就等着那猪肉王娶亲的队伍过来呢。 “……二丫,你这是咋了?咋站不起来了?”刘大丫想扶刘二丫起来,谁知刘二丫全身无力,竟是站都站不起来。 而刘二丫从刚才忽然的抢亲就惊恐的险些晕过去,她还以为是半路上遇上啥劫匪了,要把她劫走,谁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看见偷跑离开的刘大丫,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暮云深听到刘大丫惊慌的低叫,又垂眸看了一眼刘二丫,随即出声道:“她应是被人灌了安神的药。” 刘大丫感激了几句,又转头去看刘二丫,顿时就流下泪水来。 “二丫,是姐对不起你,走,姐带你走……”说着,刘大丫就要扶着刘二丫起身。 刘二丫自喝了那分量足的安神茶,就一直昏昏欲睡,也就是刚才那刺激的场面,才让她恢复了一些神智。 她双手紧紧扣着刘大丫的双臂,双目更是充满了怨恨和愤怒的瞪着刘大丫,嘶声叫道:“你,你还敢回来,你害死我了!刘大丫你害死我了!” 刘大丫知道刘二丫心中不好受,自己逃婚逃跑,她也是没有想到崔氏会这么狠心的,就为了银子,竟然要让刘二丫代替她嫁给那个猪肉王。 “是姐对不起你,姐来救你了,走,跟姐走,咱们离开这里,离开刘家庄!” “不!我不走!”谁知刘二丫根本不想走,她直视紧紧扣着刘大丫的双臂,双目怨毒的盯着刘大丫,嘴里喃喃着:“该嫁给那个畜生的人是你!不是我!现在你回来了!你去嫁给他!你去嫁给他!” 刘大丫听的心中一痛,她知道刘二丫心中有委屈,有痛苦,她也不同她计较。 她用力想要扶刘二丫起身,嘴里便安抚着道:“二丫,咱谁都不嫁,咱们离开这里,离开那个家!” 白锦和白守义看到她们姐妹二人如此,心中亦是不好受。 尤其是白锦,当初她也算是和刘二丫相处过几年,她知道刘二丫为人不像刘大丫这般善良,她心眼多,心机深,也心狠,待人刻薄,简直就是翻版的崔氏。 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白锦和白守义过去帮刘大丫将刘二丫给扶起来。 谁知道刘二丫像是疯魔了一般的,只紧紧扣着刘大丫的双臂,不让她走。 “刘大丫!你去嫁给那个猪肉王!你才是该嫁给他的人!我是要嫁给有本事的人的!我不是你!我不是你!该嫁给那个混人的是你!你去!你去嫁给他!” “你去嫁给他,娘就不会逼我!大哥也不会逼我!娘会给我找一门好婚事!刘大丫这都是你害的!你去嫁给那个畜生!” 刘大丫听着刘二丫的心,一颗心却渐渐凉了。 她嘴唇哆嗦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面容近乎有些扭曲的刘二丫。 她没有想到自己冒险回来,又去求人将自己的妹妹救出来,而刘二丫却一直这样想的。 “……二丫,我是你姐啊,你,你咋能这么想啊……” “刘大丫你天生就是个劳碌命!你命不好!你就该嫁给那个猪肉王!这是你的命!我不能替你受!你去嫁给那个猪肉王!”刘二丫却分明不听刘大丫的话,一直嚷着要让刘大丫嫁给猪肉王。 踏踏踏! 不远处忽然传来杂乱的追赶脚步声,还伴随着隐隐的人的叫嚷声。 暮云深和白锦几个人面上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这么快又追回来了!“我真是低估了他!”暮云深沉声道了一句,猛的转头瞪着刘大丫她们道:“快走!不走便会被那些人抓到!” 第九十九章这本来就是你的命 刘大丫吓的一呆,随即她拖着刘二丫,边焦急道:“二丫,咱们走!咱们离开这里,谁都不用嫁给那个猪肉王!走!” 谁知那刘二丫身上本没有什么力气,此时,却来了力气,双手紧紧扣着刘大丫的手臂,对着身后那些追来的人,大声喊起来:“快来人啊!在这里!刘大丫坐在这里!” 刘大丫惊的僵在原地,白锦和暮云深也没有想到刘二丫会突然大喊起来。 那些追来的人听见刘二丫的声音,自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大步追来。 来不急多想,暮云深一把拉住白锦和白守义的手,沉声道:“走!” 猪肉王既然能发现端倪,重新绕回来找人,必是有些头脑的! 若是让他发现白锦,日后定惹来大麻烦。 暮云深当机立断,拉着白锦和白守义就朝前跑去。 而这一边,刘二丫自己不跑,也硬拉着刘大丫不让她跑。 她一身大红喜服已经凌乱的不成样子,而此时她瞪着刘大丫的双目和神色更是狰狞的可怕。 “刘大丫只要你嫁给那个猪肉王!我就可以嫁一个好人家!这本来就是你的命!是你活该!”刘二丫怨毒的瞪着刘大丫,恨声道。 “……二丫,我是你姐啊,我们是姐妹啊。”刘大丫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二丫会这么恨自己! 她更是没有想到,自己冒险来救刘二丫,想着让她跟着自己一起逃跑,一起逃离那个吃人骨头的家,可是刘二丫却一心的认为只要刘大丫嫁给猪肉王,自己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来人!在这里!刘大丫在这里!”刘二丫用了全身的力气,用力嘶吼一声。 白锦跑了两步,却是硬生生的停下,她反身想要救刘大丫,却被暮云深一把拉住。 “你和守义先逃,我去救她!”暮云深神色沉沉,说完,他将白锦和白手往前推了推,自己则跑向刘大丫她们。 “姐!我们先走!” 白锦知道自己过去,也是连累暮云深,便拉着白守义朝前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白守义和白锦累的气喘吁吁,累得不行,这才停下来。 白锦粗喘了几口气,面色焦担忧的往后看去,正好看见暮云深拉着一脸呆滞的刘大丫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 直到了二人停下,暮云深放开手,刘大丫依旧是呆滞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 “那些人多,刘二丫死命的拽着她不走,我只能将她打晕,将刘大丫带出来。”暮云深喘了几口气,解释起来。 刘二丫一心的认为只要刘大丫嫁给猪肉王,自己就可以又好日子过,她不想走,却也不管来救她的刘大丫,只一心的将刘大丫往火坑里推。 现在,刘二丫还是没有跟他们出来,救人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大丫。”白锦见刘大丫呆滞失魂的样子,心中担忧。 “是她自己不走!还险些连累的咱们被那些人抓到!”白守义歇过来,想到方才的事情,心中满是愤怒,叫嚷道:“没救她出来,也是她活该!” 白锦眼眸微垂,的确,刘二丫本来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离开的,现在他们没能救人出来,还险些被那些人抓到,说句不好听的,的确是刘二丫活该。 “……是我错了。”寂静中,只见刘大丫终于有了反应。 “二丫心中怨恨我,我知道,可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恨我,我可是她姐啊……”说着,刘大丫的眼泪决堤一般的流下来。 崔氏待她们姐妹二人不好,而刘大丫自小就知道爹娘不疼她们,她就尽量去疼妹妹。 小时候,崔氏就让他们干重活,刘大丫心疼刘二丫,便会偷偷的帮着刘二丫。 她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十几年,她一直以为她们亲姐妹只见感情甚笃,可是谁知,刘二丫心中竟是这么恨她。 刘二丫只觉心中痛苦难当,整个人更是没了力气的般的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刘二丫咋就这么想不开呢?即使她心中有恨,即使她不愿意嫁给那个猪肉王,她可以跟着她们一起离开啊! 只要逃了今天的婚,她就自由了,若是在回到刘家,她们的命运还不是被崔氏拿捏在手里吗? 这个道理,白锦明白,想来,刘大丫也是明白一些的,不然,她也不会那么大的胆子,偷了户牒偷跑出来。 白锦蹲下来,安静的陪着刘大丫。 白守义本来还想说一些重话,可是看到刘大丫这样,也就把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白锦任刘大丫哭了一会儿,暮云深担心后面的那些人追来,便让白锦和白守义扶着刘大丫出了林子,上了停在路旁的马车上。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刘大丫才止住哭泣。 白锦拿着帕子给刘大丫擦眼泪,见她情绪平静了,这才出声道:“大丫,是二丫自己不走,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不要自责伤心。” 白锦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她倒不是为刘二丫痛心,她只视觉得刘大丫这么痛苦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她是想要报恩的,想要让刘大丫开心快乐,能安心的离开这里,平安顺遂的生活。 可刘二丫落到这般田地,只能说她咎由自取。 听到这话,刘大丫抬起红肿的眼睛看向白锦,吸了口气,哑声道;“白姑娘,对不住,要不是我非要救二丫,你们也不会被人追,还险些被那些人抓到……” 想到刘二丫,刘大丫苦笑一声,道:“是我连累了二丫,我心中愧疚,是想着要救她出来,想着一起逃跑的,可是她不想走,她不想离开我们那个家,她心中有恨,她恨我……” 白锦抿唇沉默一会儿,握了握刘大丫的手,忽然出声道:“你已经尽力了。” 是啊,刘大丫已经尽力了。 她逃婚,是连累了刘二丫,可是她没有撇下刘二丫独自离开,而是返回来,求人去救刘二丫。 可是结果却是刘二丫一心怨恨刘大丫,更想着让刘大丫嫁给那个猪肉王!自己就会自由。 若不是她心中的怨恨,若不是她这么自私,一心害人,她又怎会被那些人在抓回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大丫抬手抹了一把脸,抬眼看向白锦:“白姑娘,谢谢你们肯帮我,这都是命,二丫不想走,我自己走!” 第一百章饿不死自己 刘大丫离开白家时,沈氏和白锦已经为刘大丫准备了一些换洗的衣裳还有银两。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救了刘二丫后,然后便用马车将她们姐妹二人送到镇子外,让她们早些离开这里。 谁知,他们救了刘二丫,却险些被刘二丫被暴露了行踪。 现如今,只能刘大丫一个人离开。 暮云深驾着马车到了镇子上,随即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马车,商量起接下来的打算。 白锦几人下了马车,将准备好的细软递给刘大丫。 “大丫,你离开后准备去哪里?”白锦娇嫩白皙的容颜上满是心疼和担忧。 刘大丫除却刘家,在外是没有任何亲戚和亲人的,她这样离开,又能去哪里? 刘大丫摇了摇头,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刘大丫抱紧了怀里的包袱,神色间虽有难过和哀伤,但也很坚定。 “我有一双手,不管去了哪里总归是饿不死自己的。”刘大丫道。 白锦点头,她握紧了刘大丫的手,重重的点头:“是。” 刘大丫看着白锦,笑了笑。 “白姑娘,谢谢肯这么帮我。”抿了抿嘴,刘大丫终究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白姑娘,你说我救过你,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我啥时救过你,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白锦摇头,她凝眸定定的望着刘大丫道:“大丫,既然能顺利逃出来,就不要在想其他了。” 刘大丫点点头,她明白白锦的意思,也就不再多问了。 “大丫,虽说离开那里是好事,可是落脚的地方也要想好,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上路,终究是不让人放心的。”这时站在一旁的暮云深忽然道:“我在镇子上认识一个行商,他人还不错,一直说想要找一个能在身边伺候的人,也有月钱领,只是这走南闯北就是太清苦,太劳累了,一时没人愿意接下这活计。”说着, 暮云深看向刘大丫:“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为你说说。” 刘大丫一听这个,心底顿时便有些激动起来,忙点头道:“我愿意的!” 虽说是走南闯北,可是这正是她想要的,虽是清苦一些,可是还月钱领,等到时候赚了钱,她还可以找个地方安稳下来! 暮云深沉默的点点头,又转眸看向白锦。 白锦知道暮云深这么做,定是因了她的原因,她感激的看了一眼暮云深。 在这镇子上,白锦和白守义倒是不如暮云深来的熟悉,既然暮云深答应帮刘大丫询问活计,当下便也找了人安排刘大丫在镇子上住下来。 忙乎了一通,也将近晌午了,白锦知道家里爹娘定是担心他们的,所以等安顿好刘大丫后,便坐着马车赶回了大邱村。 再说另一边,那些追来的人大多都是迎亲队伍的人,他们听到刘二丫的叫喊声,就寻着声音快步跑来,不过一会儿,便发现晕倒在地上的刘二丫。 等这些人将昏迷的刘二丫给救回来后,就见一身肥膘,满脸油光的猪肉王,满脸煞气的在原地踱步,嘴里还咒骂着。 等见到被救回来的刘二丫时,猪肉王脸上的煞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狰狞! 刘二丫刚被放下,就见猪肉王扬手狠狠打了刘二丫一巴掌! 瞬间,刘二丫就给痛醒了! “你个小贱人!说!那个来抢人的男人是不是你外面的相好的?!”猪肉王是气急了,也顾不得现在是在迎亲的路上,周围还有其他人。 刘二丫被打的懵懵的,等她清醒过来,就见一张肥头大耳的油脸,此刻正狰狞的瞪着她。 “……鬼啊!”刘二丫指着猪肉王,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嘶吼了一声! 瞬间,猪肉王的脸色就更加阴沉难看了! “贱人!看清楚,老子是你相公!”猪肉王反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刘二丫的脸上。 刘二丫脑袋懵懵的,等她翻译官过来后,只觉后背一阵发麻,她忽然一骨碌的爬起来,双手紧紧抓着猪肉王的手臂,慌忙道:“刘大丫!刘大丫她逃走了!你快去抓人啊!她才是要嫁给你的人!” 刘二丫身上的喜服早已衣衫不整,此刻的她更是宛如疯婆子一般,嘴里胡乱叫嚷着。 刘二丫叫嚷还不算,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神色狰狞而又焦急,大喊道:“快去抓人!刘大丫跑了!她才是要嫁给你的人!我不是!我不是!” 猪肉王听着刘二丫的叫嚷,头疼的厉害,他一脚就将刘二丫给揣在地上,啐了一口,大骂道:“他妈的!真是晦气!还说今天是个吉日!就是放屁!” 好好的一个亲事,竟然有人半路上劫亲,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新娘子被人给劫走了!简直晦气! 猪肉也不看叫嚷的刘二丫了,他一挥手,对着旁边的人道:“老子花了二十两银子!可不是要娶一个疯婆子!将她给老子捆上,回刘家庄!” 这口气,猪肉王是咽不回去的! 二十两银子取回来的新媳妇儿,还没有娶回家呢,半路上就出来认给抢走了!这传出去,他猪肉王的脸还要不要了?! 更重要的是,猪肉王开始怀疑这个新娘子是不是个雏儿!外面都有相好的了!还能是个好的?! 当下,猪肉王迎亲的队伍就返回了刘家庄。 而此时,刘家内,崔氏正数着那二十五两白花花的银子呢! 崔氏拿起一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双目中上更是泛着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二十五两银子啊……”崔氏感叹着,嘴里啧啧叹道:“别家嫁闺女哪能要二十五两银子?” “这嫁一个闺女,能得二十五两银子,要是嫁两个……”忽然想到逃跑的刘大丫,崔氏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个讨债鬼!小畜生!你最好给老娘死在外面!要不然就被雷给劈死!个不孝顺的小孽障!” 咚咚咚! 忽然,大门被人大力的敲响,崔氏吓了一跳,险些将银子给摔在地上。“谁大白天的这么敲别人家门,真是不要脸!”崔氏嘴里咒骂着,手里连忙嫁给银子藏好,这才转身去开门。 第一百零一章你才是猪! “敲敲敲!敲啥敲!你以为是你家门啊!敲坏了我们家门你们赔吗?!” 崔氏嘴里咒骂着,谁知门刚开了一个缝隙,就有人用力将门给推开,一群人顺势大步跨进院内。 “诶呦!个杀千刀的!可摔死我了!谁啊!谁挤我们家……”崔氏跌坐在地上,先是痛叫,谁知一抬头,就见一个身穿喜服,满脸油光的煞气脸正愤怒的盯着她。 当即,崔氏就哑巴了。 “……猪,你,你咋又回来啦?”崔氏一脸懵逼的跌坐在地上,也顾不上起身了,就愣愣的看着面前满脸煞气的猪肉王。 “你才是猪!我是你姑爷!”猪头王一听崔氏的称呼,当即就黑了脸。 催氏一张脸皮子抽了抽,看见猪肉王,她心底也有些发虚,自己还拿了人家二十五两的彩礼钱,崔氏倒是没有撒泼。 “姑爷,你们,你们这咋回来了啊?”崔氏见不仅猪肉王回来了,就连娶亲的那些人都回来了,当下,心就提起来了。 “哼!我回来就是想问一问!我花了二十五两银子取回来的,为啥是个疯婆子?!”猪肉王说完,就见他身后有两个人拖着满身邋遢,一脸红肿的刘二丫。 噗通! 刘二丫被仍在地上,紧接着,就见刘二丫双手赶紧扒拉着崔氏的双腿,焦急叫嚷道:“娘!我看见大丫了!大丫回来了!你跟猪肉王说,要嫁给他的人不是我!是刘大丫!是刘大丫啊!” 崔氏听了刘二丫的叫嚷,更加懵逼了,不过她反应也挺快,赶紧弯腰忙捂住刘二丫的嘴巴,抬眼讨好的看着猪肉王道:“姑爷,你这是啥话,我们家大丫是个清白的好闺女,咋就是疯婆子了?”猪肉往后一听,当即冷笑一声,他一脸油光,神色间满是煞气的紧紧盯着崔氏,阴测测道:“清白好闺女?那为啥半路上有人抢亲!说!那个人是不是她相好的?!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找了一个破烂货嫁 给老子?!” 猪肉王一屁股坐在远离的木墩上,满脸煞气的开始审问起来。 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闹回来,早就惊动了刘家庄的人,不一会儿,就有好些刘家庄的村民来了刘家门外询问起来。 “这是发生啥事了?那新郎官和新娘子咋又回来了?” “就是,就是,还有那新娘子咋是被人拖着回来的?看着怪可怜啊?” “诶呦,真是造孽哦,这大好的日子,还没有见过谁家娶亲半路上又折回来的!” 外面村民吵吵嚷嚷,指着紧闭着们的刘家议论纷纷,而刘家院内,却骇气冲天! “说!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解释!我就去官府告你们!还有老子给你们家的彩礼钱,全部给老子退回来!”猪肉王可不是个好惹得,这一下,刘家不仅骗了猪肉王,更是惹急了他。 崔氏吓的险些再次摔下去,一听还要退彩礼钱,她心中一痛,诶呦一声,大声叫唤起来:“言郎,言郎快出来啊……” 院里的动静这么大,屋里的刘言郎怎会不知道?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猪肉王娶亲的半路会发生这种事情!有人抢人?这刘二丫在外面究竟有没有野男人?刘言郎哪里知道这些? 现在,刘言郎可是满脸阴沉,心底开始咒骂着两个不安分只会惹事的妹妹。 崔氏在远离哭天嚎地的叫嚷,刘言郎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阴沉,推开门走了出去。 崔氏见刘言郎出来,终于舒了口气,她连忙跑到刘言郎身边,抽着气低声道:“言郎这可咋办啊,他要退彩礼钱……” 刘言郎也不看崔氏,而是走近猪肉王,行了个礼,又看了一眼,地上满脸惊慌的刘二丫,温声道:“妹夫,这是怎么了?” “谁是你妹夫?!”猪肉王看着就闭刘言郎,还一身肥膘,满脸油光,此时的他满脸煞气,冲着刘言郎喷着口水叫嚷起来:“我就问问你们!我花了二十五两银子,可不是娶一个疯婆子回去的!” 刘言郎忍耐着恶心,抬袖擦了脸上的口水,再次笑起来:“妹夫何出此言?我妹妹好好的,怎么就成了疯婆子?” “不是疯婆子?不是疯婆子那在外面也有相好的!”猪肉王想到这个,胸中就一股子气! 刘言郎笑了笑道:“妹夫方才说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是妹夫为何一口认定那抢亲的人是什么相好的?我妹妹自小到大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是乖巧,若是妹夫不信,可以去村里问一问。” 说完,刘言郎又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刘二丫,缓缓道:“我倒是觉得,那抢亲的人兴许是劫匪。” 猪肉王一愣,两道浓眉紧紧蹙,这倒是有可能。 既然不是相好的,那猪肉王的脸面倒是没有丢。 刘言郎见猪肉王的脸色缓和一些,又弯身将刘二丫扶起来,就见刘二丫紧紧抓着刘言郎的衣袖,仿若是抓着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大哥!我见到大丫了!我见到她了!她回来了!你告诉他该嫁给他的人不是我!是大丫!是大丫!”刘言郎温和慈爱的下笑了笑,他像是一个慈爱的大哥一般,为刘二丫整了整衣裳,又捋了捋头发,温声道:“妹妹,你说什么胡话呢?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娘和大哥,可是这女大当嫁,你长大了,自然是要嫁 人的。” 刘二丫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浑身都颤抖起来。 “妹夫,我妹妹自小就被我们娇身惯养,她不想离开我们,也是情有可原,所以才会说胡话,所以还请妹夫多多担待。”刘言郎温和有礼的说道。 猪肉王心底的戾气被刘言郎几句话给消除一些,这时再看刘二丫,只见新娘子身材娇小,除却被自己打肿了的脸庞,看着倒是还挺好看。 “哼!就算是这样,那老子高高兴兴的娶个新娘子,半路上遇上抢人的就不说,可这新娘子一口一个不愿意嫁给我!我这心里自是不舒服!”猪肉王哼了声,嚷起来。 “妹夫,新娘子嫁人都是不愿的,她们想家啊,不想离开爹娘,亲人,这也是在所难免。”说着,刘言郎从袖中拿出五两银子。“妹夫,这钱就当是给你压惊的吧,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今天又是你和妹妹成亲的大好日子,何必闹笑话,不愉快呢?” 第一百零二章疯婆子 猪肉王是不将那五两银子看在眼里的,可是刘言郎说的头头是道,他想反驳又反驳不出来,只能煞着一张脸,阴晴不定的看着刘二丫。 一旁的崔氏见刘言郎竟然还要给那猪肉王银子,一脸的肉疼,她想说啥,可是想到方才猪肉王一身的煞气,她又不敢说。 “妹夫,莫要误了成亲的吉时啊。”刘言郎将银子塞到猪肉王手里,脸上是儒雅的礼貌微笑。 说来猪肉王最是看不起软弱书生,可是这书生的嘴就是厉害,说来说去,他倒是好像没礼了。 再者,猪肉王看着刘二丫娇小的身段,不满泪痕的小脸上我见犹怜的,更是激起了猪肉王的征服欲望。 “行!大舅子说的有礼!” 刘言郎和崔氏见猪肉王终于不再闹了,心底均是大大的呼了口气。 这边,刘二丫见崔氏和刘言郎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不免慌张害怕起来。 见猪肉王又朝着她走过来,脸颊上被猪肉王打的两巴掌更是泛起了疼。 刘二丫神情惊慌,双目中满是惊恐,她用力摇着头,双手紧紧扣着刘言郎的手臂,嘶声叫嚷:“大哥,我不,我不嫁,我不嫁,该嫁的是刘大丫,我看到她回来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刘言郎望着刘二丫,脸上仍旧是慈爱般的长兄笑容。他伸手扣在刘二丫的手背上,直到猪肉王接近刘二丫时,他才放开手,边温声劝道:“妹妹,大哥知道你舍不得娘,舍不得大哥,你放心,等你成亲以后,大哥和娘会经常去看你的,你要乖,嫁给妹夫,要 是是顺从夫君的,知道吗?” 猪肉王听着刘言郎的话,心中很是舒坦。 秀才又咋样?秀才在他面前,还不是得低声下气的跟他说话,想到自己取娶了个秀才的妹妹,猪肉王心底也开始欢喜起来。 猪肉王走过来,一把将挣扎的刘二丫给扛在了肩上,他哈哈大笑几声,也不顾刘二丫的叫喊,就这大刺刺的扛着刘二丫出了刘家。 刘二丫用了力的叫喊,可是因为她服用了安神茶,又经过方才一顿毒打,现在是全身没力气,连喊叫的力气也很小了。 她被猪肉王扛起来,双目绝望的看着刘言郎和崔氏,希望他们能救她,可是自己的大哥和亲娘,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脸痛苦的被猪肉王给扛走。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她是不是应该和刘大丫一起离开这里? 她不该一心的还要回到这个吃人的家里面!她不该喊叫,将那些追来的人给引过来! 她该和刘大丫一起离开这里的!她该和自己的姐姐离开这里的! 围在外面看热闹的村民,乍然见到猪肉王扛着新娘子出来,都吓了一跳。 村民都惊到了,这新郎官不是娶了新娘子走了吗?现在咋又回来了?还有现在是个啥情况? 猪肉王扛着刘二丫骑上了驴,迎亲队伍再次吹吹打打的,离开刘家庄。 刘家内,终于将猪肉王,崔氏和刘言郎都是大大的呼了口气。 见外面有村民围着他们家指指点点,崔氏心中本就有火气,她一叉腰,蹬蹬蹬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人道:“看啥看!我家闺女出嫁,路上太想娘了!我们家姑爷就带着闺女回来看看!” 喝,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成亲的半路上,新娘子太想嫁人新郎官就带着新娘子又回到娘家了。 不过没有见过,也不是不能发生。 崔氏说完,抬手狠狠的将门给关上了! “这刘家嫁闺女咋就没有一点消息啊?也没见他们家请客啊!”村民们小声议论着。 “我呸!他们家哪里是嫁闺女!这就是卖闺女!” 可不管村民们怎么说闲话,怎么传,刘家还是嫁了闺女。 院子内,崔氏一脸肉疼的看着刘言郎,叫嚷着:“言郎啊,你咋给他那么多钱啊!五两银子啊!那可是五两!” 刘言郎好不容易才解决了猪肉王,心底刚舒了口气,就听崔氏在这里叫嚷,心头顿时火起! 他冷冷的看向崔氏,道:“那不如你去将那五两银子要回来,在将他劝走?!” 崔氏脸色一僵,随即一脸讨好得走近刘言郎,嘟囔道:“儿啊,娘这不是心疼银子嘛,那五粮银子可以给你买多少书啊。” 刘言郎不愿意看崔氏的嘴脸,更不愿听崔氏说话,就转身朝着屋内走。 “记得明日去赌馆将他赎出来!” 话说完,刘言郎也进了屋,嘭的就将门给关上了! 赎的他自然就是刘老汉,这几日,刘言郎娶镇子上,经常有同书院的人询问他有没有救自己的爹。 这些人自是幸灾乐祸的人居多,且都等着看他笑话,若是他有个不孝的名声,将来去靠举人,必会被人下绊子! 刘言郎深深吸了口气,坐在去继续温习书。 从头至尾,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妹妹愿不愿意嫁给猪肉王,日后过得好不好。 崔氏则一脸肉疼的回了屋,路上忍不住的咒骂猪肉王和刘二丫。 有了暮云深的帮忙,刘大丫很快便找到了地方,就是跟着那个行商去做生意,当然,她是去伺候人的,相当于一个丫鬟。 不过这总好过于刘大丫一个人离开,且有了暮云深这层关系,那个行商也不会苛待刘大丫。 解决了刘大丫这件事,白家三房的一家人在看暮云深时,却是另一种心境了。 除却白锦的其他人,都没有想到暮云深有这么大本事,且还这么有善心,救了刘大丫。 沈氏和白高忠见了暮云深,只道好人有好报,说暮云深以后一定是个有福的。 每每这时,白锦就会有些出神,想到前世暮云深的结局似乎并不好,白锦的心底就像是压了快石头。 白锦并不了解暮云深的生活,所以若是想要清楚暮云深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贵人,所以她必须了解暮云深的生活和身边的人。 谁知还不待白锦细问,白家又出事了。 这一天,白老汉通知白家三个房的都去上房那里。虽说分家了,可是他们还住在一起,白老汉和王氏也是他们的爹娘,有啥事,家里还是要聚在一起的。 第一百零三章兄弟几个人一起出些钱 自从分了家后,白老汉和王氏就没有在过问过白家三房家的事情,他们也不管白家三房只分到三亩地,秋收后的粮食够不够,却一心的埋怨白家三房既然有钱打院墙,咋就不知道拿出钱来孝顺孝顺他们老 两口。 当然,白老汉和王氏自知理亏,心里这样想,倒是也没有说出来。 更何况发生了白高明要了两亩地的那件事后,白老汉和白家大房闹了别扭,至此一病不起,这不,白老汉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了,因着心情不好,病情也不见好转。 上房的屋内,白老汉靠坐在炕上,王氏坐在一旁伺候着,屋内坐着白家大房,白家二房还有白家三房的人。 白老汉喝了几口水,粗喘了几声,这才抬起浑浊的双目看向屋内的人。 “今天,叫你们来是和你们商量个事情……”白老汉刚说了几句,呼吸就有些粗重了。 白高文低着头,他心中有怨气,根本懒得看白老汉,倒是白高武和白高忠关心的看着白老汉。“老头子,我来说吧。”王氏也知道白老汉这一次病得不轻,她转过头,看向几房儿子道:“哎,自从你们的爹上次病倒之后,这病就一直没有起色,我和你们爹的家底有限,看病也花了不少钱,现在我们手 头没啥钱了,就想着和你们商量商量,你们兄弟几个人一起出些钱,请个好一些的郎中来看病。” 王氏说这话却是有些心虚的。 说来,在没有分家前,这白家四房中,除却白高明根本不交公中,这大房,二房,三房每个月都是交钱的。 这些年,白老汉和王氏手里存的钱,少说也有个几百两,更何况,分家前,白老汉和王氏也没有将这钱给分了。 白高文一听王氏这话,当即就黑了脸,一旁的张氏亦是脸色一变。 自从分家后,白高文和张氏还高兴着,想着老两口的钱也是他们大房的了! 谁知道,分家后,白老汉和王氏根本不管大房这个儿子!倒是那四房的白高明,白白要去了两亩地! 想到这个白高文和张氏就气的胃疼!心中也愈发的怨念白老汉和王氏。 白高武一听是给白老汉治病用钱,当即就要答应,谁知身边的冯氏一把拉住白高武。 紧接着,就听冯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道;“娘,您说这话,若是让人听了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王氏最是厌恶性子泼辣的冯氏,闻声她就黑了脸,沉下声:“老二媳妇儿你这话是啥意思?咋就被人笑话?” 冯氏讽刺的笑了笑道:“您和我爹这些年的存钱,就是我们几房的钱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现在咋就缺钱了呢?” 其实这话几房心里都是清楚的,白家大房不说,那是因为白老汉和王氏和他们一起过,那她们老两口的前,当然就是他们的钱,他们自然不会说。 白家三房历来是个老实的,也不会说,这冯氏却不会顾及这么多,非得将话说道明面上,让人下不了台! 白老汉一张脸当即就黑了,他一急就开始咳嗽起来。 王氏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忙去照顾白老汉,边哽咽的说道:“老头子你听听,你现在病了,这有些人竟是开始惦记咱两的棺材本了啊……” 白高武见爹娘这样,就回头瞪了一眼冯氏。 冯氏回瞪回去,撇了撇嘴,嘲讽道:“娘,您这话就说错了,我们咋敢惦记你们的棺材本,只要爹娘不逼我们拿出活命的家底钱就行。”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一阵青一阵白,这冯氏将他们心底的话说出来,着实让人面上难看。 “老头子你听听,你听听,你这才病了几天啊,他们就说这样忤逆不孝的话……”王氏直接撒泼哭了起来。 冯氏最是见不得王氏这样,目中满是讽刺。 王氏哭成这样,谁看不出来她是在作戏? 白高忠和沈氏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吵嚷,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白老汉粗喘了几声,待咳嗽平息下来,这才缓缓道:“爹娘也不是在逼你们,你们也看到了,我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要是你们看得过去,那你们就走!” 白老汉说这话,显是生了气,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是病得不轻,可是要说他没钱治病,那简直是笑话。 白家几房哪里敢走,若是他们走了,就真的要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 白家大房是和白老汉老两口一起过活的,自然不用现在拿出钱,现在白老汉说这种话,显是说给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听的。 白老汉知道冯氏不好惹,就转眼看向坐在一旁的白高忠,吸了口气,出声道:“老三,你是卖醋做生意的,手里肯定是现钱,要不你先……” “爹!” 谁知不等白老汉说完,就见白高忠猛的抬头,直盯盯的看着白老汉道:“我卖醋根本挣不了多少钱,再说了,锦儿和守义小子都快到成亲的年纪了,我得为他们考虑。” 白老汉当即就黑脸:“那你是不管你爹了吗?!” 白老汉和王氏脸皮厚是真,但是,沈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老汉居然这么不要脸! 没有分家前,白老汉和王氏苛待刻薄他们三房也就算了,分家时,白老汉和王氏做的更是过分! 到现在,他们需要钱了,不敢惹其他房,又开始揪着他们三房欺负! 简直欺人太甚!沈氏深吸了口气,抬眼瞪着白老汉和王氏,忽然笑了一声:“爹,您说这话,可就让我们伤心了,我们咋能看着您病着?您手里不是拿了我们两亩地吗?不如这样,你们将那两亩地卖了,换些银子,就能给 爹看病了。” 白老汉和王氏脸色瞬间就白了! 那两亩地他们早就给了白高明,而且不止那两亩地,就连他们老两口手头里的存钱都给了白高明! 也是因为这样,白老汉现在病了才没有钱看病的! 可是,这件事白老汉和王氏哪里敢让他们知道? “老三媳妇儿!你咋能这么说!你明知道咱们庄稼人靠的就是田地,哪能说卖就卖?!”王氏黑了脸斥责道。 沈氏嘲讽一笑:“原来娘知道田地对我们多重要啊,那我们三房就那么三亩地,家里也有三个孩子要养,我们哪里能拿得出钱?” “老三!你看看你媳妇儿咋说话的?她就是这样跟你爹娘说话的吗?!”王氏直接将矛头指向白高忠。 “老三,你们两口子卖的醋好,挣的钱也多,现在你爹病了,你就不能拿出些钱来吗?”沈氏冷眼看着白老汉和王氏,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他们在这里,白老汉和王氏明显就是冲着他们三房来的! 第一百零四章不能一直这样当傻子了 白老汉咳了几声,也转眼看向白高忠,喘着气道:“老三,你娘说得对,你酿醋是一把好手,你们也不像是你大哥他们就靠着种地过活,你若是有钱就先拿出一些,等爹看了病,日后会还给你们的……” 白老汉是看准了白高忠是个老实头,也是个孝顺的,即使他不愿意,可是白老汉一句看病,他就是不想出,也得咬牙出钱。 说白了,白老汉和王氏就是欺负老实人! 沈氏气的不轻,她咬牙瞪着白老汉和王氏道:“爹,既是给您看病,那也不能偏袒,大哥和四弟他们出多少,我们就出多少!” 冯氏也看出这白老汉和王氏豁出脸面了,这是厚着脸皮跟人三房要钱呐! 当下,冯氏也点头道:“就是这个理儿,现在四弟也不在,不如我们就等四弟来了,再商量要出多少钱。” 王氏黑着脸斥道:“不用了,我和你爹就是跟你们打个招呼,出多少我们有底儿,至于四儿,他去外地做生意了,哪里能赶回来,再说,你爹现在正病,哪里能等?” 王氏说完喘了口气,也不等冯氏和沈氏在说话,就道:“我和你爹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可是这生病了总归是要看病的,二房和三房就各出二两银子。” 冯氏瞬时就瞪大了眼睛:“啥?二两银子?娘!您以为我们的银子都是风刮来的吗?我们一家子给人颠勺得走多少家才能挣回来二两银子,你们知道吗?!” 白高忠和沈氏亦是震惊的看向王氏。 “……二两银子,爹,就咱村里的郎中给开多少药材,就能到一两银子啊!”白高忠脱口道。 白老汉挣扎坐起来,喘着气瞪着他们:“你们就说这钱出不出?!” 冯氏咬着牙,怒道:“没有!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 沈氏也点头,坚定道:“爹!我们没钱!” 再看白高忠和沈氏,只见他们二人面色亦是非常难看,白高忠抬起眼看着白老汉,硬着头皮道:“爹,我们没有那么多钱,锦儿眼看就要到成亲的年纪,还有守义和守信他们都要成亲……” 王氏撇撇嘴:“老三,锦儿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她是嫁人,难不成你还要给她准备啥丰厚的嫁妆?再说守义小子和守信小子,他们还小,要成亲也得等上几年,可是你爹这可不能在等了啊!” 王氏这话说的真是难听,好像白老汉生病看病的重担,就压在了二房和三房身上了。 “锦儿是我闺女!她出嫁我这个做爹的当然要给她准备嫁妆!还有守义和守信,若是我们不提早准备,到时候我们哪里能拿得出给他们成亲的钱?爹,娘,我们真的是没钱了……” 白高忠倒不像以往一般,白老汉和王氏哭一哭,闹一闹,就心软,将家底钱就给拿出来! 他们这段时间,起早贪黑的挣钱,为的是啥?为的就是存下钱,能让白锦风风光光的嫁人,能给守义和守信存下成亲的钱! 咬了咬牙,白高忠继续道:“爹,娘,阿阮说得对,你们手里有两亩地,若是真没钱看病了,就将地卖了给爹看病吧!” 白老汉和王氏心底一个咯噔,他们没有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白老三竟然敢拒绝他们! 一旁站着的白高武想说啥,却被冯氏一把给拉住。 冯氏转眼瞪着白高武,低声道:“你想干啥?没听见三弟说啥吗?咱们没钱!他们要钱,就跟大房和四房去要!” 这些年,白老汉和王氏偏袒大房和四房不知道偏袒了多少钱!现在又来跟他们要钱!他们咋有这个脸张口?! 白老汉和王氏将田地给了白高明这件事,他们不能明说,所以白高忠说了这样的话,他们也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老三!你这是要逼死你爹啊!你爹现在病了!你们不给你爹看病!你们这是不孝啊!”王氏张嘴就嚎起来。沈氏面色难看的看着他们,冷笑一声道:“娘,您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们了,咋就是我们三房逼你们了?当初分家,我们三房分到了啥,大家伙都心知肚明,我们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究竟是谁逼谁啊? ” 白高文和张氏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们就任凭白老哈和王氏跟白家二房和三房闹,反正他们不用出钱!说不定还能收钱! 王氏自知理亏,可是白老汉现在必须得抓药看病啊!他们的钱和地已经给了白高明,他们又不敢跟大房在要钱,所以只能撒泼死缠着二房和三房。 王氏也不管三房家里的三个孩子要养活,更不管白家三房过得怎样,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开始嚎哭起来。 “老三,你爹现在病得只能躺在炕上!你就是这么孝顺我们的?” “真是作孽啊!老天啊,老头子病了,自己的儿孙都不管!我们死了算了!” 白高忠面色苍白难看,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屋内安静的落针可闻,王氏叫嚷了一通,还是没人说话! “老三,老三,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们了!你们得给你爹看病啊!你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爹给病得起不了身啊!” 王氏从上爬去来,竟是跪到了他们几人面前。 白高武面色一变,不管他们心中对白老汉和王氏有多少怨愤,可是他们毕竟是他们的爹娘,哪能受的了他们的跪拜? 瞬间,白高文,白高武,白高忠几个兄弟和媳妇儿也跟着跪下去! “娘,不是我们逼您!是您逼我们啊!”白高忠心中是又憋屈,又难过,又愤怒! “娘没有逼你们!娘就是想让你们几个兄弟给你爹看病啊!儿啊!你们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你们不能这么狠心啊!” 王氏哭的撕心裂肺,若是外人看去,还真是以为白老汉是得了啥大病,起不来了! 但实则白老汉也就是咳嗽,身上没力,在加上他心情不好。 最终,在王氏这么一通哭闹下,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还是出了钱。 二两银子,本不是个小数目,白高忠和沈氏要卖多少醋,才能挣回来这二两银子? 白高忠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沈氏回了自家的家。 二人一进屋,就见白锦和白守义,白守信围上来。 他们几个没有去上房,而那边的门也紧闭着,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上房那边发生啥事。 但是看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就知道,上房那边定是又为难爹娘了! 可是他们已经分家了!白家上房那边咋还能为难他们三房? 沈氏坐在木墩上,就开始抹眼泪,听见白锦和两个儿子关心的询问,沈氏终究是撑不住的哭起来。 “锦儿,爹娘好不容易给你攒了点嫁妆没了……” 白家上房那边就像是吸血的水蛭一般,总是在想方设法的要掏光了三房的家底钱才甘心! 白锦听了沈氏的述说,也大致明白了。 她神色微沉,吸了口气,温声安抚道:“爹,娘,我不要嫁妆,你们别伤心了。” 沈氏抹着眼泪摇头,白锦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更是自小就疼爱的闺女,他们两口子,一心想着多挣钱,给锦儿多存下点嫁妆钱,让她风光出嫁,将来在婆家也不会受欺负,谁知……“可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当傻子了。”白锦面色平静,眸中闪着坚定而沉冷的光芒。 第一百零五章人心寒了就捂不热了 白家分家以前,白家三房忍受着白老汉和王氏的偏心和苛待,分家时,白老汉和王氏所做的事情,更是让人寒心,而今,白老汉和王氏依旧打着爹娘的缘故,打压欺负白家三房。 即使亲爹娘,却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和苛待。 “爹,娘我们忍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这样忍下去吗?”白锦站在白高忠和沈氏面前,低声问了一句。 白老汉和王氏就是看准了白高忠是个老实头,上一次,若不是他们做的绝了,白高忠也不会提出分家。 现如今,白家都分家了,白老汉和王氏却仍旧如此的偏心苛待他们三房。 白高忠面色难看的厉害,他一个大男人,又是为人子,为人父,而现在他坐在木墩上,整个人都蜷缩住,看着真是让人心酸又悲哀。 “爷奶从咱们手中拿走的除却咱家挣的钱,还有那一亩田地也是给了四叔,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现在,爷奶不仅不心疼咱们一家子,却还要挖空心思的将咱们的家底一分一分的拿走!” 白锦说着,面上也是越来越气愤。 她想到前世时,白高明做生意赔了钱,白老汉和王氏也是如此大哭大闹,让白高忠替白高明还钱! 到头来,白高明在镇子上过得滋滋润润,而白高忠两口子却累的像是牛一般,在白老汉和王氏眼中,得不到一句好听的不说,还认为这就是白高忠作为哥哥该做的! 凭啥?! “爹,我们真的还要这样忍下去吗?”白锦知道白高忠是个老实头,也知道他最是个孝顺的,不然白老汉和王氏也不会看准了白高忠是个好欺负的,而再三的苛待! 白锦将话说到此处,想来白高忠应是也是明白的。 他们三房好不容易分出来,可不能因为白高忠的愚孝在将一家人变成如前世一般的光景!“锦儿说得对!”忽然,沈氏猛的站起身,她垂眸瞪着低着头面色难看的白高忠道:“白高忠,我嫁给你这些年,在白家不求享福,只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将几个孩子拉扯大!可是你爹娘却一步一步的逼我 们!”“他们这些年拿了咱家多少钱?!平日又是咋对我们?咋对咱们孩子的?他们可曾心疼过咱们?可曾心疼过咱们几个孩子?分家时他们也只分给咱们三亩地!这还不算,现在他们还来逼我们!你的爹娘是想 逼死咱们一家啊!白高忠这些你是都忘了吗?!”沈氏越说越愤怒,越说越委屈! “这些我都忍了!但是现在!你爹娘和咱们明明分了家,他们是跟着大房过活的!而且他们手里明明有银子看病!他们却这么逼迫我们!不让我们好好的过日子!白高忠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再也别忍了!” 白高忠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氏,白锦,还有白守义和白守信。 “……爹。”白锦见白高忠脸上的痛苦神色,心中亦是难受。 她知道让白高忠违背白老汉和王氏,他心中定是接受不了,再加上白老汉和王氏的刻意偏袒和苛待,他心中定然也是不好受的。 可白高忠这是愚孝,他若是在这样下去,这个家只会过得越来越困难,过的越来越压抑。 “若是爷奶对我们有我们对他们一分的好,那不管爷奶生病还是啥的,咱们都应该顾着他们,可是他们待咱们是一分都没有的……” “姐说的对!”白守义神色忿忿,重重点头,哼声道:“爷奶待咱们不好!咱们为啥还要顾着他们?!” 白老汉和王氏起止是待他们白家三房不好,那简直就是欺辱,苛待,偏袒的厉害! 白高忠老实忠厚的面上,神色变换不定,不知过了过久,只见白高忠终于抬头直视着他们,点了点头,道:“他娘,你说得对,咱们不能在忍了。” 顿了顿,白高忠咬着牙,嘶吼出声:“我也不想忍了!” 听到白高忠这样说,白锦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白高忠虽是个老实忠厚的,却也是个死心眼,既然现在他看清了白老汉和王氏的真面目,也说了这种话,那日后,白高忠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妥协! 白老汉和王氏日后定是还会为难三房,且看着吧,他们三房也不是啥软柿子。 另一边,白高武和冯氏黑着脸回了屋,白微和白文志忙走过来询问发生了啥事。 待听了冯氏的话后,白微神色忿忿,气道:“爷奶竟是这般偏心!” 白文志也忍不住的忿忿点头道:“就是!那娘,你们给了银子了吗?” 冯氏哼了一声,坐下来,嘲讽道:“你奶撒泼打滚闹成那个样子,要是不给钱,那不孝的名声可不就是扣在头上了!” “爷奶真是过分!既然要治病的钱!那大伯和四叔也得出吧?”白微怒道。 冯氏撇撇嘴,一脸冷笑:“你爷奶惯是个偏心的,谁知道大房和四房出不出,也兴许那钱你爷奶拿了转手,不是给了大房就是给了四房!” 白微和白文志自是气愤不已,白高武坐在一旁开始喝闷酒。 冯氏叹了一声,道:“要说最委屈的可不是咱们,你三叔他们一家才是委屈。” “分家时,他们要了三房一亩地,这还没过多久呢,就又要银子!哼!这人心偏的可真是让人寒心!” 白微和白文志跟着点头,白微一脸同情:“三叔人就是太老实了……” “在老实,在孝顺的人,也经不住这么让人一再的欺压,这人心冷了,可就再也捂不热了!且看着吧,日后有你爷奶后悔的时候!” 白家上房这边,二房和三房离开后,白老汉便让白高文和张氏留下说话。 因着白老汉和王氏将两亩田地给了白高明的事,白高文一直在闹情绪。 现在被留下,白高文瞬间就黑了脸。 “爹,我这可没有钱!”白高文直接将心底的话给说出来! 田地不给他们大房!现在自己病了!还想要从他们大房拿钱?!休想! 他可不是那老实巴交的白高忠,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白老汉一听白高文这样说,一张脸瞬间就黑了! 不过白老汉倒是啥都没有说,而是看了一眼王氏,又对白高文道:“老大,这钱你拿着。” 白高文和张氏一愣。“老大,我和你爹都老了,身子骨也不行了,这日后的钱粮你们管着就行。”王氏将刚要来的四两银子递到白高文面前。 第一百零六章见见嫂子 白高文和张氏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会这样说。 王氏说他们老两口老了,日后家里的钱粮就归他们大房掌管,那就是说明日后不管是他们的钱粮还是白老汉老两口的钱粮,都是他们大房的了! 这样,日后即使白高明在来算计上房的钱粮,那也得先过了大房这! 一瞬间,白高文压抑了将近半个月的火气这才算是真正的缓和了。 张氏更是笑呵呵的扶着王氏坐下,边殷勤的照顾爆老汉和王氏,边到:“爹,娘你们说啥呢?咱们是一家人,您和我爹的身体好着呢,日后可切莫再说这种让人伤心的话。” 要说这张氏就是会说话,几句话,就将白老汉和王氏哄的喜笑颜开,白老汉更是问起了白妙和刘秀才的婚事。 白高文将那四两银子收起来,心底的怨气虽是消了一些,但是想到白高明拿了他们两亩地,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白高文心中消了气,也同白老汉和王氏说起了话。 白老汉和王氏见大儿子不生气,心底的不安这才安稳下来。 虽说白老汉和王氏这样做伤了二房和三房,但是在他们心中本就没有将二房和三房放在心上,尤其是三房,所以心中并无多大的愧疚,反而觉着他们给钱那就是应当的! 白高文倒也不算太不孝,既然白老汉和王氏放了权,让他们管理家里的钱粮,他们也确实去请了郎中来为白老汉看病。 待那郎中为白老汉抓了几副药后,不到两天,白老汉就能下地走路了,咳嗽也减轻不少。 白老汉和王氏自是高兴不已,而大房这边近日也在忙碌着白妙和刘秀才的婚事,虽说这门婚事他们本是不愿的,可是现在木已成舟。 再说了,白妙嫁的是个秀才郎,这一点,白高文和张氏还算是满意的,眼看还有两日就要成亲了,大房这边热闹的张罗着,白高文和张氏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正是晌午时分,镇子上的几家饭馆内都坐满了客人。 一家名为照香翠园的饭馆内,一楼二楼都坐满了客人。 二楼靠窗户边的一张方桌旁,坐着三个穿着灰褐色短打,正在说笑的男人,其中坐在正中间的人,正是暮云深。 “暮老大,这么说那天的新娘子没有救出来?”坐在暮云深对面的男人,宽脸,大眼,身材中等,名为陈九。 暮云深喝了口酒,点点头。 陈九和旁边的王三对视一眼,另外一人为暮云深倒满了酒,陈九摩拳擦掌的说道:“暮老大要不要我们去那个男人家将那新娘子抢出来?” 暮云深皱眉抬眼看着陈九道;“你想吃官司?” 陈九嘿嘿一笑:“当然不想,可是为了暮老大,兄弟们上刀山下油锅,都是甘愿的!” 暮云深笑了笑,看着陈九和王三道;“你们的心意我明白,至于那件事失败就失败了,莫要再提了。” 陈九和王三原本都是萧三爷的人,当初暮云深初来乍到,替萧三爷办事时,陈九和王三还曾暗中给暮云深使绊子。 不过,这二人好赌,一次被人算计了,输了钱,险些被人打死,最后还是暮云深救了他们。 所以,从那时开始,陈九和王三感激暮云深的救命之恩,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办事。 陈九喝了口就,一脸八卦的看着暮云深,神色极为怪异。 暮云深俊脸一黑,皱眉:“看啥?”陈九嘿嘿笑了笑,道:“暮老大,前几日还听萧三爷说您开了窍,我们兄弟二人还没有明白,这一次算是明白了,暮老大!其实看上别人家的媳妇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人长得好,也有本事!将来一定 会找一个更好的!” 暮云深额角抽了抽,淡淡道:“谁告诉你们,我看上别人的新娘子了?” 陈九和王三一愣。 “不是吗?那那天将那娶亲的人引走,暮老大您不是去抢人的?”王三脱口问道。 暮云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总之我没有看上谁家的新娘子。” 陈九是个心思活络的,他眼珠子转了转,盯着暮云深问道;“那暮老大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让我们兄弟二人也见见嫂子呗!” 一旁的王三边啃鸡腿,边连连点头。 暮云深淡淡见了他们一眼,道:“等时机到了,你们自然能见到。” 陈九和王三见暮云深不多说,他们也就不再多问了,喝了一会儿,陈九和王三的老毛笔个犯了,便开始猜拳赌酒。 暮云深则靠在一边,打开窗户透透气,谁知道他一低头,就看见街上走佬两三个书生。 瞬间,暮云深的俊脸沉下去,一双深邃幽深如潭的眸子划过一丝冷光。 暮云深豁的起身,双眸则直直的盯着街道上那正说话的书生。 “……暮老大,咋了?”陈九和王三手中一停,都愣愣的看着暮云深。 只见暮云深忽然转过头,目光如冰一样的看向陈九和王三,声音冰冷:“我要去教训一个人,你们去不去?” “……”陈九险些没坐稳,他没有听错吧?暮老大刚才说是要去教训人? 乖乖,自从他们跟着暮云深一起收租子办事后,暮云深的心性和手段他们是见识过的,暮云深不像其他那些收租子的人,别的人耍的都是流氓狠辣的手段,他靠的是头脑。 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暮云深说要教训人! “老大!教训谁!让我们兄弟两来!”陈九和王三近乎失有些激动的起身说道。 暮云深垂眸又看了一眼下面的街道,只见那几个书生似乎是在拱手道别,见其中一人转身就走,暮云深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陈九和王三对视一眼,加快脚步跟上。 街道两旁林立的小摊因着到了晌午,所以都没有什么人,街上也比以往要清静一些。 刘言郎白皙的面颊染着一丝红晕,步子也有些虚浮,显是方才喝酒喝的有些多了。 还有两日,他就要成亲了,虽说娶的不是他心中想要的,但那白妙比起村上其他村姑来说,好算是娇艳的。再说了,他能娶白妙,日后就能娶白锦! 第一百零七章吓的尿了裤子 刘言郎心中早就打好了算盘,对于白锦,刘言郎是早就有了想法,无奈,天不遂人愿,他现在只能娶白妙。 等到他娶了白妙,日后也能多在白家走动了,他就不相信,以他的聪明才智还有样貌,还哄不到白锦,娶不到她?! 即使他真的娶不到白锦!他也要得到白锦! 心里想着白锦,刘言郎就想到前些时日,他看到白锦和那个灾星暮云深走在一处的景象。刘言郎不屑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白锦啊白锦,他是个什么东西,哪能和我比?待我这次科举一举夺魁,那便是高人一等,一个人人喊打的灾星也只能被我踩在脚底下,嗝……到时候,到时候你, 嗝,一定会后悔的……” 刘言郎脚下的步子有些打晃,走到一处街角,刘言郎只觉腹下一急,他朝四周看了看看,随即走进身边的一个巷子。 暗中跟来的陈九和王三脚下步子一顿,尤其是陈九在看清楚刘言郎后,不免有些奇怪。“老大,这人我认识,是镇上青松书院的书生,他爹经常去赌馆赌博,是个老赌鬼!他还去赌馆赎过他爹呢!老大,这书生他得罪你了?还是他爹得罪你了?”陈九转头去问暮云深,只见暮云深面色阴沉的 的厉害,尤其是双目冷沉若寒冰。 刘言郎何止是得罪他了,他所做的事情卑鄙无耻,下流下作都不足以形容刘言郎此人的行径! 刘言郎同白妙暗中勾结,害的白锦落水,更甚者上一次刘言郎险些回了白锦的清白! 这种无耻之徒简直侮辱了书生二字! 更重要的是,他暮云深心尖儿上的人,刘言郎也敢觊觎!简直是找死! 暮云深早就想要为白锦报仇,也想好好教训一次刘言郎! 暮云深眯起眼睛,冷冷道:“他是得罪我了!” 陈九和王三眼睛顿时就亮了,他们摩拳擦掌,一脸兴奋的询问道:“暮老大!那个书生咋得罪你了?!” 刚问完,陈九突然一脸明白的样子,压低声音问道;“拉倒,莫非是这书生干跟你抢嫂子?!” 王三一脸不可置信,陈九也只是猜测,谁知他们没有想到,暮云深没有否认而是点点头。 陈九和王三双目睁大,随即就见陈九和王三站直了身体,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怒道:“敢抢老大的女人!我们兄弟现在就进去削他!” 紧接着,他们三人便也跟着进了巷子内。 巷子空间窄小,并排走也只能容纳两人。 刘言郎走到巷子内,见前后无人,这才面向壁,撩起下摆,嘴里哼着小曲儿,开始解决。 也正因为他哼着小曲儿,这才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 正待他快要解决完事,头顶忽然被一件长衫给猛的蒙上,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拳打脚踢的乱揍! 刘言郎一阵懵逼的还来不及反应,剧痛袭来,这才痛叫出声。 “叫你在敢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叫你在不老实!老子废了你!”陈九和王三狠狠的教训被蒙住头的刘言郎,嘴里也在咒骂着! 刘言郎在地上痛的来回翻滚,他挣扎想要起身,却被陈九几脚就踹在地上。 刘言郎一开始骄还在反抗,咒骂,过了不多时,就间刘言郎趴在地上开始求饶。 陈九和王三用了狠劲儿,不一会儿,陈九和王三打累了,一人一脚踩在刘言郎身上,抬眼看着暮云深问道:“老大,要怎么处理这小子?” 刘言郎被一件长衫给蒙住了头,而此时的他被打的浑身剧痛,的头眼晕花,耳朵翁鸣,耳边只能模糊的听到他们说话。 王三又狠狠踹了一脚刘言郎,狞笑一声提议道;“老大!这小子不是个书生吗?不如我们废了他的双手!让他去不成书院!” 不得不说,王三和陈九的确是个心狠的,以前的他们经常去赌馆赌博,打架斗殴是常事,之后若不是因为有了暮云深的压制,他们二人兴许早就犯了事给抓起来了。 这不一打人,他们二人的狠劲儿一上来,就压制不住了。 不过暮云深知道他们二人是在为他打抱不平,他垂眸看着被陈九和王三踩在地上的刘言郎,眼睛微眯。 刘言郎所做的事情够他死十次了,不过他也算是害人不成终害己了。 现在刘言郎娶了白妙,而白锦对刘言郎也没有任何心思,今日这一顿打,就当是报了上一次他害的白锦落水的仇,至于废了双手…… “……大侠,好汉,求求你们不要废了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刘言郎恍恍惚惚的听到这些打人的人竟然要废了他,当即就吓的瘫软了。 他也顾不上身上的剧痛,只痛哭的求饶着。 王三和陈九也不敢轻举妄动,听见刘言郎痛呼叫嚷,就又踹了一脚,谁知道下一秒,几人鼻尖便问道一股骚味。 紧接着,便见刘言郎的身下一片水渍,他竟是直接给吓的尿了裤子! 陈九和王三平日里最是瞧不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却又自命清高,看不起他们的书生! 他们虽是打手,可也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养家!可是再看看这些书生,用着家里的钱,还看不起种田人和靠体力活吃饭的人! 当下,陈九和王三就哈哈大笑起来,刘言郎也发现自己竟然吓的尿了裤子,他心中又是窘迫,又是恨意,更多的则是惧怕! “你们这些书生不是都自诩清高吗?咋打几下就吓的尿裤子啦?哈哈!” “好汉,大侠,求求你们不要打我了,不要废了我的手,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刘言郎的声音都变了调,痛哭流涕起来。 暮云深也没有说话,他沉思片刻,而后抬眼看向陈九和王三摇了摇头。 既然刘言郎已经挨了打,也算是报了仇,再者,白锦心中没有刘言郎,暮云深也不会赶尽杀绝。 暮云深转身朝着巷子外走去,陈九和王三明白了暮云深的意思,他们也不敢乱动。 陈九想到啥忽然弯腰,阴测测的对痛哭流涕求饶的刘言郎道:“小子!告诉你!日后若是在敢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小心的小命儿!哼!” 说完,只见陈九出手在刘言郎腰间摸了一把,拿出一个钱袋子,冷笑一声,二人又踹了刘言郎几脚,这才离开。 直到确定没人在打他了,刘言郎这才忍着疼痛,急忙将头上蒙着的长衫给拽下来,随即也露出他那一张被打的青红肿胀的脸。刘言郎紧紧捂着被打肿额头,抬起肿胀的眼皮,模糊模糊的看到巷子的尽头离开的三人,只见刘言郎双目中还带着惊恐和愤怒。 第一百零八章你是真的要杀了你爹吗? 刘言郎青肿着脸颊,步子踉跄的好不容易才回到刘家。 这一路上,刘言郎都极力的将自己的脸颊掩藏起来,尤其是回到刘家庄后,刘言郎怕同村的人看到他被人打了,还一身狼狈的样子,脚下的步子就愈加的快了。 他刚推门进了院子,就见崔氏正一脸喜色的出了屋,似是要去灶房。 “言郎!你回来拉!”崔氏眼角眉梢都是喜,一张刻薄的脸此时倒是显出了几分柔和之色。 刘言郎低着头就朝自己屋的方向走,也没有应崔氏。 崔氏并未发现刘言郎的异色,她喜笑颜开的蹬蹬蹬的跑到刘言郎身后,边道;“言郎,你爹回来了,你要去见他不?” 好赌的刘老汉输了银子赔不上,就被人给关押在了赌馆做苦工,而赌馆这边则派人来刘家收银子,还给了期限。 刘家哪里还有银子,所以刘言郎才会利用白妙,想着娶了白锦,就能利用沈家的关系,不费吹灰之力的救出刘老汉。 谁知他施计不成自己反被人算计,落得现在这样下场! 一听刘老汉回来了,刘言郎心底便升腾起一股子无名火! 想到今日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人打了一顿,刘言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被刘老汉连累了! 他虽平日里有些眼高于顶,得罪了一些人,可是那些人也不至于出手打他!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刘老汉得罪了赌馆的人!然后那些人便是来报复的! “……呦,咱们家的秀才郎回来啦?”这时一个年约五询的瘦高男人站在门前,看到崔氏和刘言郎救阴阳怪气的说起话来。“言郎,不是我说你,在咋说,我都是你爹,我被关在赌馆近半个月,你们咋也不去看看我,也不早点去赎我啊?”刘老汉真个人瘦的有些脱形,瘦长脸颊凹陷,颧骨突出,头发蓬乱,显是被关在赌馆内吃 了不少苦! 刘言郎心中本就有恨意很愤怒,此时一听刘老汉说这种风凉话,怒从心起,他猛的放下遮着脸颊的衣袖,猛的抬头,双目死死的瞪着刘老汉。 “……言郎你的脸这是咋了?”崔氏自然见到刘言郎一脸青肿,当下就惊叫起来:“是谁打你?告诉娘是谁敢打你,娘现在就去跟他拼命!” 刘老汉也没有想到刘言郎被人打了,当下也愣住了。刘言郎不顾崔氏的惊叫拉扯,他一把推开崔氏,疾风骤雨似的走向鲁老汉,伸手一把揪住刘老汉的前襟,瞪着眼,咬着牙怒道:“你还敢质问我?!若不是你好赌!若不是你得罪了赌馆的人!那些人怎会找 我的晦气!” 现在,刘言郎唯一想到的便是老汉得罪了赌馆的人!所以才会连累的自己被人给揍!“都是因为你这个家才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好赌!我堂堂一个秀才郎才会被人看不起!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被人蒙住头的挨打!你怎么就不死在赌馆?!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啊?!你为什么还要 回来?!” 刘言郎是恨毒了刘老汉,若是有可能,他真的恨不得再也不管刘老汉,就任凭他死在赌馆! 可是他是一个秀才!他还要考取功名!他不能背负一个不孝的名声而毁了自己! 刘言郎双手紧紧就着刘老汉的前襟,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起来,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刘老汉! 崔氏见刘言郎发了这么大的火气,当下也吓住了。 “……咳!言郎,你,你说啥?!”刘老汉被揪的有些喘不过气,他用力挣扎着,青白的面色有些发虚:“你说是,是赌馆的人打了你?” 刘言郎怨恨的盯着刘老汉,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不是赌馆的人还能有谁?!你连累我一次两次好不够!你还要连累我丢了性命啊?!你咋不去死?!” 刘言郎越说越激动,更因为今天被人给蒙头揍了,心底的火气也被激起,刘言郎双手转而掐住刘老汉的脖子,面目狰狞的用力嘶吼道:“你去死吧!” “……救,救我……”刘老汉没有想到刘言郎会突然发疯,他更没有想到自己的亲儿子竟然真的是要杀了自己! 崔氏见着刘言郎的举动,更是吓的险些瘫下去,她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双手扒拉着刘言郎的手臂,焦急大喊道:“言郎他是你爹!他是你爹!” “我宁可不要这种爹!”刘言郎转头奋力的对着崔氏嘶吼一声,因正因为他分了心,刘老汉趁机抓住刘言郎的手,一把将他给推开,自己则踉跄疾步,跌坐在地上! “……咳,咳。”刘老汉整个人本就瘦的有些脱形,又因为方才的呼吸不畅,现在就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你,你是真的要杀了你爹吗?!”刘老汉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面上满是惊恐。 刘言郎本就被人打了一顿,身体已脱力,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崔氏忙跑过去为刘言郎顺气,面上满是惊吓。 刘老汉顺了顺自己的脑子,喘着粗气瞪着刘言郎,哑声低吼道:“你,你咋知道打你的人是赌馆的人?我是欠了赌馆的钱!可是今天已经还上了!他们咋还会找我的麻烦!”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刘老汉又大口大口的喘息一会儿,接着道;“……说不定是你在书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被人打得!别啥事都怪在你爹头上!” 刘老汉好赌,也是个混人,可是他还是有些头脑和小聪明的。 他这么一说,刘言郎深深吸了几口气,也觉出一些不对来。 刘老汉欠了赌馆的钱,也被扣押做苦力了,现在欠下的钱已经还上了,他也被赎回来了,按理说赌馆不应该在找事。 想到今天那些人对他拳打脚踢嘴里还说着,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莫非真是他在书院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暗中报复? 刘老汉见刘言郎一脸沉思不说话了,自己哼哼了两声,抱怨起来:“我可是你爹!你都敢跟你爹动手了!” 虽是指责,刘老汉在面对刘言郎时,却也不敢太放肆。 毕竟,刘言郎现在是秀才郎,这个家也都靠在刘言郎身上,指着刘言郎考了功名,好扬眉吐气呢。刘言郎扶着门框站起身,目光依旧怨毒的盯着刘老汉:“若是可以,我真是恨不得没有你这个爹!” 第一百零九章可吓死老子了 刘言郎自是恨刘老汉,他更恨不得刘老汉就死在外面! 奈何祸害遗千年!刘老汉好赌成性,每一次被赌馆的人打一顿或者关起来,他的身体恢复还挺快。 就比如这一次刘老汉被关在赌馆做苦力,虽说整个人瘦的脱形,可是也没得啥病,还挺有力气! 刘老汉紧紧捂着脖子赶忙退后几步,生怕刘言郎一个发疯又上前掐自己。 他惶恐的叫嚷道:“我是你爹!我在不是个东西!也是你爹!” 刘言郎冷笑一声,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屋。 崔氏见着刘言郎这个样子,心中甚是心疼,她连忙上前两步,关心道:“言郎,娘这就给你请个郎中……” 刘言郎头也没回的回了屋,关上屋门。 刘老汉受惊似的双目直盯盯的盯着刘言郎进了屋,这才大大的呼了口气。 “……可吓死老子了!”刘老汉低声喃喃着,一转眼瞪向崔氏就嚷嚷起来的:“老婆子还不过来扶着我!你是想又让我跌倒吗?!” 崔氏心中亦是怨恨刘老汉的,可是在咋说刘老汉也是刘家的当家的,是孩子他爹,她一个女人还是得靠着刘老汉。 崔氏上前扶着刘老汉回屋,边劝道:“他爹,你以后就不要去赌了……” “行了,行了,老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在那叨叨叨,烦死了!去给我弄两鸡蛋,可饿死我了!”刘老汉边进屋,边道。 崔氏也是极怕刘老汉的,一听,她脚下一顿,低声道:“我还得给言郎去请个郎中呢,再说……家里哪还有鸡蛋,钱都给你赎身了……” “放屁!你不是说二丫刚出嫁吗?她出嫁你要了不少彩礼钱吧?!家里连个鸡蛋都没有?!” 顿了顿,刘老汉又咬牙骂道:“再说了!是老子重要还是那个小兔崽子重要!他刚才都要杀了老子!真是没天理儿子要杀了老子!这是要被天打雷劈的!” 刘老汉咒骂嘟囔着,崔氏眼中满是恨意,却也不敢反驳说话。 等过了一会儿,才听崔氏道:“那钱不是给你赎身了吗?再说了,咱还得给志儿买药看病……” “行了别给老子叨逼叨!没有鸡蛋就去给老子去弄点小菜!” “……” 刘老汉和崔氏进了屋,声音也就小了,不一会儿,崔氏出了屋,站在门口狠狠的出了口气,眼中带着怨恨和无奈,朝着灶房走去。 刘言郎回了屋坐在凳子上,青肿的脸上布满恨意和怨毒。 身上传来的疼痛还有衣裳上传来的尿骚味,都时刻提醒着他方才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还没了骨气的跪地求饶,还尿了裤子! 这么想着,刘言朗心头火起,抬手狠狠的拍在桌上。 下一秒,就见刘言郎痛叫一声,一张本就肿胀的脸顿时也变得扭曲起来! 是谁!究竟是谁同他有仇!竟然如此欺辱与他! 想到那三人离开前的背影,刘言郎眯起了眼睛,拳头握的咯吱作响,目中满是狰狞的恨意。 “不管你们是谁!日后若是让我抓到,我一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暮云深在镇子上办完了事,赶着马车回大邱村,谁知道他的马车快走到大邱村时,就听见路边有人高声叫嚷着停车,紧接着,边间一个中年妇人开不跑向马车,伸手将马车给拦下来。 “好心人,我闺女崴了脚,现在不能走了,你能不能捎我们一段啊……” 暮云深驾着马车,听到声音,就停下了马车,转头去看那妇人。 谁知那妇人一看见暮云深的脸,顿时吓的连退两三步,眼中透露着明显的惊惧和厌恶。 暮云深对这种眼光看得太多了,也早已习惯了,他面色依旧是惯常的阴沉,尤其是看人的双目就像是冰块似的,能把人给冻着。 这时,只见一个身段窈窕,一瘸一拐的年轻女子走到妇人面前,奇怪问道:“娘咋了?他不愿意捎我们吗?”说完,这女子一转眼就看到坐在马车上的暮云深,暮云深今日穿了一件灰褐色的短打,袖子半挽,虽是坐在马车上,但是身材依旧俊挺壮硕,尤其是露出来的小臂依稀可见他鼓鼓囊囊的肌肉,看着就人让 人脸红。 在看暮云深的容颜,只见他皮肤略黑,但五官深邃俊朗,从侧面看去,轮廓只如刀削一般。 不过一眼,这女子在看到暮云深的容颜后,顿时就羞红了脸颊,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暮云深看。 那妇人见是暮云深,连忙拉着身边的女孩退后几步,面上尴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道:“是,是你啊……”女孩还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娘亲有过这种神色,但见她娘不上车,也不同这人说话了,反而害后退几步,她生怕得罪了这人,就连忙道:“……你,你好请问你能捎我们一段吗?我崴了脚不能走了,我家就是 前面的大邱村,你……” “美娥,我们再等等,先,先不坐这车……”妇人拉了拉身边的美娥,眼睛都不敢看暮云深了,脚下更是有退货好几步,生怕跟暮云深挨着似的。 美娥一脸奇怪的看向娘亲。 马车上的暮云深早已习惯别人看他的眼神,只见他冷笑一声,连看都不看这二人,手中一甩马鞭,马车就咕噜咕噜的开始走了。 美娥见人走了,心下一急,张口喊道:“哎!你等等!你捎我们一段路!我们给你钱!” 美娥喊完,只见那马车竟然停都不停的往前走了,她整个人也愣在原地。 “美娥,咱可不能坐他的车!”美娥的母亲吴氏拉着美娥,目光带着一丝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嘴里边嘟囔着:“真是晦气啊!咋就碰到他了!” 说完,她忽然拍了一下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就说咱咋这么倒霉!原来是碰到灾星了!美娥我跟你说,你崴了脚兴许就是因为今日跟他走一条路!碰到他了!晦气!真是晦气哦!” 吴氏嘴里咒骂着,脸上更是一副厌恶嫌恶的表情。 美娥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张娇艳的脸上染着一丝不甘和气愤。说来她长得也不差,可以说是好看的,在大邱村多少男人见着她不是给她献殷勤!咋今天这人看都不看她一眼?! 第一百一十章躲得远远的 “娘,他是谁啊?我们为啥不能坐他的车啊?”赵美娥转过头,眼中带着好奇问道。 吴是撇了撇嘴,拉着赵美娥的手重重道:“美娥,你不常出门,也不知道村上的事情,我告诉你,日后若是在碰到那个人,你可得躲得远远的,知道不?” 赵美娥见吴氏说的如此认真,心中不免更加好奇起来。 想到那人俊朗刚硬的容颜,赵美娥双颊微红,奇怪问道:“为啥啊?我看他人不错啊,而且他还有马车呢。” 说来在村上,村民们家里能有一辆驴车或者牛车已经很不错了,若是能有一辆马车的,那必定是个富户呢! 人长得好,还有马车,家里定是个有钱的! 这么想着,赵美娥对暮云深就更加好奇,也更加想认识了。 吴氏撇嘴,一脸嫌恶的说道:“有啥好的?他一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灾星难能有马车坐!那马车说不定是他偷来的!” 听吴氏说的这难听,又见她面上满是厌恶之色,赵美娥微微蹙眉,柔声问道:“娘,他究竟是谁啊?” 吴氏抿唇,她想了想,怕自己闺女日后又碰到那个灾星不知道躲,就解释起来。 “他是暮云深,本不是大邱村的人,是暮家庄的人。” 赵美娥想了想,在自己记忆中那个似乎并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他既是暮家庄的人咋住在咱们大邱村啊?”赵美娥奇怪问道。 吴氏扶着赵美娥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边皱着一张脸,似乎只要提起暮云深这个人,吴氏都觉得晦气。 “他是个灾星,被暮家庄的人给赶出来了,他娘的娘家人是咱们大邱村的,那些人见暮云深年纪小就被赶出来,便动了恻隐之心,便让他住在大邱村。” 说完吴氏就一脸忿忿的说道:“也是他们瞎好心!让他这么一个灾星住在咱们大邱村!真是晦气!” 赵美娥一脸震惊,等反应过来后,她脱口道:“娘,他,他就是咱们村上人口里的灾星,瘟神?!” 赵美娥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才遇见那个俊朗男人,竟然就是她一直听别人口中所说的灾星。 以前,她只知道村里来了个外村人,还不被人待见,有人说过他的名字,赵美娥却是不会记得。 既然是人人厌恶躲避的灾星,赵美娥自然不会多问,也会避讳着。 但是她没有想到,今天她居然就遇到了那个灾星,可,那个人长得那样好,比这附近村子里的男人长得都好!他咋会是那个人人骂的灾星呢? “可不是咋地!”吴氏一脸嫌弃的嘟囔起来:“我就说嘛这路这么平坦,你就能好好的给崴了脚!原来是和灾星走了一个道儿!阿弥陀佛,美娥下次咱们出门前一定得看看黄历!” 吴氏显是极为厌恶也极为惧怕暮云深的,赵美娥听吴氏说了这么多,也沉默下来。 长得那么好看的人,咋就是村里人人厌恶的灾星啊?赵美娥崴了脚,心情本就差,现在她的心情更差了。 暮云深赶着马车回了家刚坐了会儿,就有出了门朝着白家三房家走去。 上一次因为刘大丫的事情给耽误了,他还没有将做生意的事情同白锦说呢。 暮云深刚走到白家三房门前不远处,就见败家三房门外一个小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头朝远离看着。 暮云深微扬眉,放轻了步子朝着那人影走去。 那小人影见白家三房院子内没啥人,就猫着腰准备推门进去,谁知肩膀突然被人给拍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人给提起来了。 “守义,你小子偷偷摸摸的干……”暮云深的话没有说完,待看清白守义后,面色顿时就阴沉下去。 “你这是咋了?跟人打架了?”暮云深放下白守义,只见白守义白嫩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是跟人打架了。 白守义急忙伸手捂住暮云深的手,又急忙回头看看远离有没有人。 确定没人后,白守义急忙拉着暮云深朝一旁走去,边小声待:“暮大哥你小声点,若是被我爹娘听见,肯定会教训我的!” 暮云深黑着脸问道:“发生了啥事?” 白守义撇撇嘴,这才解释起来。 原是白守义今天又去镇上卖柴了,因着前几日上房那边又要了三房的钱,白家三房人气愤之下,却也只能更加努力的挣钱。 白守义心疼爹娘辛苦赚钱,他自己也想多挣钱,就开始每天去镇上卖柴。 白守义除却第一天卖柴时有些羞涩,之后的几天他就放开的吆喝起来。 白守义长得秀气,也会说话,没多长时间他的柴总是卖的最快的,卖的价钱也不错。 也正因为此,那些同样卖柴的人就看不惯白守义了。 这不,今天有几个年纪打的卖柴人合伙来找事,还把白守义的柴都给踢散了。 白守义气不过就跟他们打起来,奈何那几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大人,白守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哪里能打得过他们? 最后,白守义自是被人给教训了一顿,自己的柴也被人给踢的到处都是,白守义没有卖了钱,还被人打了,就只能回来。 暮云深听的直皱眉,他垂眸看了一眼白守义青紫的嘴角和额角,抬手摸了摸关心问道:“还疼吗?” 白守义疼的龇牙咧嘴,点了点头,恨恨道:“当然疼!不过我也教训他们了!他们打我!我就咬他们!” 白守义也是个不吃亏的,他打不过就用咬的!有个人的手背白守义咬的血淋淋的! “暮大哥我挨打的事情可不能让我爹娘还有我姐知道,不然他们会担心,说不定就不让我去卖柴了!”白守义一脸紧张的拉着暮云深道。 暮云摄皱眉:“你这个样子回去,他们咋会看不到?” 白守义就是担心这个,所以好半天也没有进屋。 白守义眼珠子转了转,忽然看向暮云深,低声道:“暮大哥让我去你家吧!”暮云深皱眉,就见白守义拉着暮云深,一脸哀求的道:“暮大哥你帮帮我吧!我不能让我爹娘还有我姐看到,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伤心……”更重要的是,白守义知道,若是她爹娘还有姐知道了,一定不会再 让他去镇子上卖柴了。他可是要帮家里挣钱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你家可真干净 暮云深将白守义带回了自己的家中。 暮云深住的地方在大邱村最北边的山下,且他的房子是老旧的土胚房,土院墙,屋子看着也比较小,从外面看去,他的房子倒更像是一个储存货物的旧屋子,看着就没法住人。 白守义还是第一次知道暮云深住的是这种地方,村里的人都知道,暮云深是被暮家庄的人给赶出来的,他现在能住在大邱村,能有个破旧的房子也算不错了。 不过白守心中佩服暮云深,却也同情暮云深。 他跟在暮云深身后,推开院门,跟着暮云深进了屋。 屋内的空间果然是很小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暮云深所住的屋子却极为干净,也很整齐。 白守义忍不住惊讶出声,环视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虽说屋内的桌椅板凳有些旧,但是很干净,摆设的也极为讲究。 “……暮大哥你家可真干净。”白守义想到自己住的屋子,虽说他们家的房子比暮云深的房子大一些,可是就他住的那屋,因为不打扫,却是脏乱的厉害。 暮云深也没有多说话,他转身去了里间,过了一会儿,他拿着几个药瓶走出来,坐在白守义面前。 白守义的脸被打的青一块,红一块,嘴角也有些破皮流血,暮云深打开药瓶,倒出一些药酒,轻轻擦在白守义的伤口处。 白守义疼的忍不住抽气,过了会儿,暮云深擦完药酒,又打开;另外一个瓶子,到处一些磨碎的药粉覆在白守义的脸上。 白守义忍不住问道:“暮大哥这是啥?” 暮云深仔细的为白守义上药,闻言回道:“是我自己配的药粉,对这种伤口很有效果。” 等敷好了药,白守义瞬间就觉得自己脸上的伤口清清凉凉的,倒是没有方才那么疼了。 白守义一脸佩服的看着暮云深,道:“暮大哥你可真厉害,连药粉都会配!”说着,白守义抚了抚脸颊上的伤口,又笑嘻嘻的道:“暮大哥这药可真管用,你不如去当大夫吧!” 暮云深轻笑一声,没有说话,他回里间将东西都放了,然后走到外面,对白守义道:“你就在这里好好歇息,我去你家一趟。” 白守义立时紧张起来:“暮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爹娘还有我姐知道我受伤的事情,要不然他们肯定不会再让我一个人去镇子上的!” 暮云深自是明白白守义的心思,他拍了拍白守义的头,转身走回去。 暮云深再次来到白家三房门外,正好见到沈氏推着板车回来了。 白高忠和沈氏是卖醋的,老旧的板车上放着两个大醋桶,白高忠人不在,就只有沈氏一个人。 暮云深刚走过去,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香味。 沈氏正要搬醋桶下来,这时一双手横过来,一下子就将醋桶给搬下来了。 沈氏惊了一下,一转眼就见暮云深面色温和的看着他们。 “……是暮兄弟啊。”沈氏先是愣了愣,随即笑着感激道;“多谢你啊。” 暮云深笑了笑,再次弯身,一把就将第二个醋桶给搬下来。 “咳,婶子您客气了,这醋桶是要搬进去吗?”暮云深直接忽略了沈氏对他的称呼,他一手提一个醋桶问道。 白高忠没有回来,而沈氏这一路上推着板车回来也挺累的,她本来还准备回屋去叫白守义他们几个来帮忙呢。 沈氏点点头,指引着暮云深将醋桶给搬回了屋。 坐在屋内绣着绣品的白锦一听到门外有动静,还以为是白守义回来了,她忙放下针线起身走出去。 刚掀开门帘出去一抬头,白锦就见暮云深也正好从醋房的门内走出来。 “你……”白锦愣了愣,刚准备说话,就见沈氏也从醋房内走出来,边笑呵呵的招呼着暮云深去屋里坐。 白锦忙垂下头不敢在看暮云深,暮云深沉默的点点头,脸上却是挂着笑意的。 “娘,您咋这么早就回来了?”白锦走到沈氏身边,扶着她进屋。 沈氏笑呵呵的说道:“今天我和你得在镇子上遇到一个大主顾,他吃着咱们家的醋香,就一下子全买去了,那人还说咱家的醋好吃,说日后要多买咱家的醋呢。” 说起这个,沈氏脸上满面的笑容。 虽说上房那边又要了他们三房的银子,家里一时间愁云惨淡,可是今儿个就碰到好事了。 “锦儿,娘看着那个人应是个大老板,你爹已经和那人去商谈了,这事若是成了,咱家的醋日后就得多做一些,也能多挣些钱了。” 白锦听后,心中也极为高兴。 白高忠酿的醋的确很好吃,味鲜纯酸,还带着一丝丝的香味,这也是为啥镇子上也有好几家卖醋的,但只有他们家的醋卖的最好也是最快。 听沈氏那意思,他们遇到的大主顾是经常在他们家买醋的,而那人应是开饭馆的,需要的醋就多了些。 若是这次白高忠和那人谈成了,这可算是他们家第一笔大生意! 沈氏心中高兴,见着谁的都是笑脸盈盈的,进了屋,沈氏就忙让白锦给暮云深倒茶,感激起来。 暮云深话少,沈氏说啥他都听着,白锦站在一旁,偶尔抬眼看一眼暮云深,只见暮云深仿若一个乖巧的小辈一般,聆听教诲呢。 说了会儿话,提到白守义,暮云深面色不变,温声道:“婶子,守义说要跟我学学打猎的本事,今天怕是就不回来了,我让他就宿在我那,您看成吗?” 暮云深并没有直接决定,而是询问沈氏的意见。 沈氏不知道白守义去镇子上卖柴了,可白锦是知道的。白守义一心想着多砍柴卖柴挣钱,咋会突然想学打猎了? 白锦心中孤疑,抬眼去看暮云深,只见暮云深深邃的黑眸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又同沈氏说起话来。 有问题!守义绝对有问题! 沈氏倒是没有多想,她有些意外的问道:“守义那小子要学打猎?” 暮云深笑着点头。“我记得这小子最是怕那些毒虫蛇蚁的,咋会突然想学打猎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跪在地上求饶 白守义和白守信虽说时常上山砍柴,但实则白守义最是惧怕毒虫蛇蚁的,又因白守义小时被蛇咬过,心底便有了阴影,可他又想砍柴挣钱帮家里分担一些,这才压着心底的恐惧上山砍柴。 沈氏心中自是奇怪的,暮云深面上依旧平和,他温声道:“兴许是突然来了兴致,婶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守义的。” 沈氏心中虽有不放心,可是这打猎的本事也的确是个吃饭的手艺,她细想之下,倒是没有拒绝,只是觉着太麻烦暮云深。 沈氏笑了笑道:“我咋会不相信你?我只是怕守义那小子没个规矩,给你添麻烦……” 暮云深摇头:“守义聪明,咋会给我添麻烦。 既然知道白守义同暮云深在一起,沈氏心中还是放心的,沈氏还特意嘱咐暮云深,若是白守义不听话就让他回来她好教训他。 暮云深只笑着摇摇头,说了会儿话,暮云深也要离开了,沈氏本要留暮云深在家里吃晌午饭,暮云深只道白守义还等着他,便拒绝了。 沈氏又嘱咐几句,让暮云深哈好教训白守义,暮云深也都一一应下了。 沈氏刚从镇子上回来,身上有些乏累,便让白锦去送送暮云深。 二人出了院子,又走了两步,便见白锦紧盯着暮云深问道:“守义发生了啥事?” 白锦是不相信白守义会突然来了兴致去学打猎的,这段时日,白守义一心想着要替爹娘分担,白锦心疼爹娘,也心疼白守义,不贵哦既然白守义有这份孝心,她自然不好阻止。 白锦只想着自己多绣一些绣品,等攒够了钱,今年秋天,白守义就可以去学堂。 暮云深见白锦秀眉蹙着,一脸的担心,就知依着白锦的聪明,定是骗不了她的,再者,暮云深也不打算骗白锦。 他抿了抿嘴,温声道;“守义卖柴时同镇子上的人起了冲突,跟人打架了……” 白锦面色瞬间就白了,她心中一急,一把抓住暮云深的手焦急问道:“守义挨了打?严重吗?他有没有事情?我,我要去看看他!” 她就知道白守义年纪那么小,一个人去镇子上卖柴一定会吃亏的!她该跟着的!该跟着白守义的! 一时间,白锦满心的愧疚和担心,就连男女之防都忘记了,双手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娇艳的面容上满是紧张和担忧。 “放心,他没事,也不严重。”暮云深就知道白锦会担心,他不想告诉白锦,可是他又不想骗她,只能柔声安抚。 “锦儿,你放心,守义真的不严重,他的伤我看过,只是一些皮外伤,我也为他上过药了,等晚些时候,我会再去请郎中为守义看看,你先别担心。” 暮云深的声音低沉而又温柔,几句话,倒是真的安抚了白锦焦急担忧的心。 她白着脸又反复新闻看几句,得到暮云深的肯定回答,情绪这才平和下来。 紧接着,白锦的心中便是深深的自责。 “我不该让守义一个人去镇上的,我该跟着他的……”白锦低声喃喃着,恨不得自己替白守义去挨打。 暮云深深邃双眸幽幽的看着白锦,眼底闪过疼惜之色,他反握住白锦的手,柔声安抚道;“锦儿,你不该这么想的,守义不是小孩子,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自己想做的事情。” 顿了顿,暮云深接着道:“你是他的姐姐,不能保护他一生的,让他去外面历练历练,也能懂得外面讨生活不是那么容易,让他懂得会收敛自己,这样也是好事啊。” 白锦听后,果然是平静下来。 暮云深说得对,白锦这也是关心则乱,只是她没有想到,暮云深这样一个粗旷的男人,竟然能说出这么细腻的道理。 她有些惊异的看着暮云深,只见暮云深对着她温柔一笑,柔声道:“吃亏多了,自然也就懂得这些了。” 一瞬间,白锦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咋了,就突然抽痛了一下。 暮云深的身世,大邱村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白锦虽然从未细问过暮云深这些事情,可是想来,暮云深以前定是受过不少委屈吧。 “我会照顾好守义的。”暮云深垂眸看着白锦,再次道。 白锦点点头,她自是相信暮云深的,情绪缓和下来,思绪也就清明一些,这时,白锦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暮云深紧紧的握在手中。 瞬间,白锦双颊绯红,双手用力挣脱开,脚下退后两步,身体一侧,不敢再看暮云深的脸。 “……谢谢你帮我照顾守义。”尴尬一瞬,白锦低声感激道。 暮云深望着空荡荡的双手,心头一震失落,他苦笑一声道:“锦儿,你谢啥,我是将守义看做亲弟弟的。” 白锦咬了咬唇,玩微微点头;“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你的。” 暮云深笑了笑,他忽然想到啥,便温声道;“锦儿你要是谢我,就将答应给我做的新衣裳做了吧。” 白锦神色羞赧,听了暮云深的话倒是没有说啥,而是轻轻嗯了一声。 暮云深笑了笑。 白守义在镇上挨打的事情算是就这么给瞒了过去,当晚,暮云深果真去找了郎中来为白守义看伤。 白守义人小,却也是个聪明的,他受的的确是皮外伤,没有吃了什么大亏。 可即使如此,暮云深也不能让白守义这亏白吃。 第二日,暮云深镇子上办事时,亲自去了白守义卖柴的地方,陈九和王三两个人很快就找到那几个找事的人,将那几人狠狠教训了一顿,也算是给白守义出了气。 等白守义伤势好转一些回了家,见了白锦后,白守义就将暮云深帮他报仇的事情告诉了白锦。 “姐,暮大哥可真是是厉害!听说那几个找事的人见着暮大哥就直接给吓的跪在地上求饶呢!”白守义一脸兴奋的说着。 白锦白了白守义一眼,手上却依旧仔细轻柔的为白守义上药。 “日后还敢逞嘴皮子么?”白锦瞥了白守义一眼,满眼心疼,却板着脸斥了一声。白守义嘿嘿笑了笑:“不敢了,姐你放心,日后我小心着些,不会在这么冲动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不知道合不合身 这天下午,暮云深因着担心白守义回家挨骂便再次来了白家三房,白守义见到暮云深自是十分高兴,又因暮云深为他报了仇,白守义更是感激又感动。 得知白守义回了家没有被白高忠和沈氏察觉出不妥,暮云深这才放了心。 白高忠和沈氏不在家,暮云深也不方便多待,便要离开。 白锦亲自将暮云深送到门外,又让暮云深在门外等了等,接着就见白锦抱着一个包袱走到暮云深面前。 因着此时是日暮时分,二人待的地方比较偏僻一些,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白锦忍着心中羞赧,将包袱递到暮云深面前,神色镇定的缓缓道:“这个,给你的。” 暮云深双目一亮,他接过包袱,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抱着包袱的双手更是紧绷着。 “咳,不知道合不合身,若是不合适的,你就拿去镇上的成衣铺子改改。”白锦低着头也不预多说,说完这些转身便快步回去。 暮云深的脸满是惊喜和激动,他恨不得立马就拆开包袱看一看,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直到看着白锦回了屋,暮云深这才收回目光,他垂眸看了一眼包袱,平日总是紧绷的嘴角却是弯着一个弧度,怎么也收不起来。 兴许是他太过激动和高兴,在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竟是没有发现前面有人忽然停下脚步,惊喜的看着他。 直到暮云深越过她缓缓离开后,赵美娥仍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暮云深的背影。 她没有看错,方才那个嘴角挂着笑容,身姿俊挺的男人这个是几天前她碰见的暮云深。 他为啥那么高兴啊?眼睛还一直盯着手里的包袱?莫非是得了什么宝贝? 心中这么想着,可赵美娥此事的脑海里满是方才暮云深俊朗的姿容和笑容。 还有两日就是白妙和刘言郎成亲的日子,这几日,白妙一直待在屋内准备着自己的嫁衣,盖头。 白高文和张氏顺利得到了管理家中钱粮的权利,黑了半个月的脸终是添上了笑意。 屋内,白妙坐在妆奁台前,她面前放着一个铜镜,映照着一张模糊的容颜。 白妙忍不住伸手抚摸着自己的面颊,想到后日她就能嫁给心中朝思暮想的刘秀才,白妙的嘴唇就忍不住的扬起来。 门帘忽然被人掀开,紧接着便听到一道柔和的笑声:“这还没有出嫁呢,就笑成这个样子,若是成亲那日岂不是会高兴坏?” 听到这带着笑的揶揄声,白妙转身嗔了那人一眼道:“美娥,你敢笑话我?” 来人正是赵美娥,赵美娥笑着走过去,跟白妙坐在一起,见白妙满面春光,笑着道:“妙儿真是恭喜你啊,马上就要嫁给秀才郎了,真是让人羡慕。” 赵美娥同白妙的关系还不错,又因赵美娥的娘吴氏和张氏的关系好,二人的关系便更加亲近了,经常结伴同游。 白妙听的心里又舒坦又高兴,脸上却是羞涩笑意,她轻轻一了赵美娥,嗔道:“美娥,你就不要笑话我了。” “这咋是笑话?我羡慕还来不及呢!”赵美娥见着白妙脸上又是羞涩又是得意的笑容,心中说不羡慕是假的,她甚至是有些嫉妒的。 不过,想到白妙和刘言郎早就有了私情,二人幽会还衣衫不整的,最后被村子上好多人发现,到现在村上还有好些人对白妙指指点点,赵美娥的心就又平衡了。 嫁给一个秀才郎有啥?她娘说了,那刘秀才一家穷的叮当响,那崔氏更是不好惹的主儿,谁嫁他们家那真是倒了血霉。 这女人要嫁,就要你嫁给一个不愁吃喝,能穿暖的有钱人家。 赵美娥心里打着小九九,脸上却依旧奉承着白妙,同白妙说笑着。 正说着,赵美娥忽然想到啥,话题一转,就问道:“妙儿,方才我在你们家门外,碰到一个人,你们和他认识?” 白妙一脸奇怪的问道;“是谁啊?” 赵美娥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就是那个暮云深啊。” 白妙先是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谁是暮云深,等想到后,她脸上立时就染上嫌恶的神色。 “谁跟那个灾星认识啊!他若是敢来我们家,我爹娘准将那个灾星赶走!”白妙一脸厌恶的骂道。 不知为何,赵美娥听到白妙这么说暮云深,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压下心底的不适,抬眼看着白妙道:“可是我看他的确是来了你们白家啊。” 赵美娥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她今日来看白妙,远远的就看见暮云深是从白家那边离开的。 白妙蹙眉想了想,哼了一声道:“我们家咋会跟那个灾星扯上关系,不过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三叔家同那个灾星是有些来往的。” 赵美娥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白家分家了,而白妙口中的三叔,就是那个打了院墙,同白家隔离开的白家三房。 “他同你三叔家有来往啊……”赵美娥垂下眼睛,低声喃喃了两句。 “美娥你咋问起那个人来啦?”白妙觉得提起暮云深这个人的名字,都是晦气,满眼的厌恶和嫌弃。 赵美娥摇摇头,敷衍道:“就是突然看到了,挺奇怪的。” “不说他了!美娥你来看看我的嫁衣。”白妙急于跟人分享自己的嫁衣,盖头还有成亲的首饰。 白语自白妙和刘秀才定了亲事后,就不怎么和白妙说话,两姐妹一个屋檐下,有时候见了面,还要互掐几句,白妙心中的欣喜和喜悦也没人说。 现在见了赵美娥自是有一大堆的话要说。 直到太阳快落山,天色不早,赵美娥这才应付完了白妙出了屋。 赵美娥刚走出白家大门,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白家三房,脚下更是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此时这个是家家户户做饭的时候,白锦正好出来倒烂菜叶子,就碰上了赵美娥。 “白锦,好些时日不见了,你身体好些了没?”赵美娥倒是挺热情,笑着问道。 白锦愣了愣,随即礼节性的点点头道:“美娥啊,谢谢你,我身体挺好的。” 赵美娥和白妙认识,自然也同白锦认识,以前,白妙还拉着白锦同赵美娥一起结伴玩儿过,当然,白妙是有目的的,而赵美娥却不怎么喜欢白锦。 一则,因着白锦娇艳的容貌比赵美娥引人注目,二则,因为白锦是白家三房家的闺女,白家三房在白家没什么地位,她更愿意同白妙玩儿,三则,是因为嫉妒。 赵美娥在家家中的地位也还算是好的,可是白锦在家中却被当成了宝。 赵美娥时常会听到白妙抱怨白锦在家中啥事也不干,她的活全部让爹娘还有两个弟弟做了,白妙怎能不嫉妒?而赵美娥心中也是嫉妒的。所以,她们有时也会故意疏离白锦。 第一百一十四章不该娶白妙? 赵美娥看着面前站着的白锦,只觉一段时日不见,白锦的容颜又美了一些。 白锦皮肤白皙柔嫩,吹弹可破,一看便是自小养出来的,赵美娥想到自己,虽说在就家里也受宠,可还是得干活。 就说她自己这双手因着小时候帮着家里种地都起了茧子,现在还有呢!赵美娥垂眸看向白锦提着菜篮子的手,只见是一双白皙葱段般的手,白皙滑嫩。 在看白锦上身穿着青绿色对襟比甲,下身则着浅青色的百褶裙,腰间系着同色系的要带,还挂着一个香囊。 这身衣裳一看就不是粗布的,在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裙,虽说也不是粗布的,可是却没有白锦的好看。 瞬间,赵美娥的心底就有些不舒服了,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再看向白锦时,笑了笑道:“我来看看白妙,后日她就要出嫁了,真是为她高兴。” 白锦面色淡淡的,她不恨白妙,却也不提起白妙。 她淡淡点点头,她同赵美娥没有共同语言,正准备道别回屋,赵美娥忽然亲昵的拉住白锦。 “白锦,等白妙成亲以后,我可是就没什么人一起玩儿了,日后啊,我就只能来找你了。”赵美娥笑眯眯的说道。 白锦秀眉微蹙,身体往后退了退,却是不习惯赵美娥对她的亲近。 “咱村上有不少没有成亲的姐妹呢,咋会就你一个人。”白锦淡淡笑了笑,算是回答。 赵美娥神色变了变,也笑了笑点头道:“是啊。” 说完,赵美娥又看了白锦几眼,一脸迟疑的说:“白锦,你可千万不要怪白妙啊。” 白锦微愣,不明白赵美娥这话的意思。 赵美娥却是一脸真诚的看着白锦,目中露出的眸光倒真像是在为白锦担心。 “就是之前……”赵美娥小心翼翼的瞥着白锦,迟疑道;“那刘秀才不是救过你呢,我听说刘家还来提亲了呢。那会儿我以为要嫁给刘秀才的是你呢,谁知道……”赵美娥说的小心翼翼,神色看着倒像是怕白锦伤心难过,她忙安抚着道:“白锦,你可千万不要怪白妙,这感情的事情啊就是说不准,上天定的缘分咱们是阻止不了的,你要是心里不高兴,你可以跟我说说 的。” 赵美娥一双美眸看着白锦,一脸的关心模样。 白锦静静看着赵美娥,活了两世的她若是听不出赵美娥啥意思,她就真的白活了。 这赵美娥表面关心自己,实则是故意提出这种事情挖苦自己,让自己难堪,也说不定她也是在试探自己的话音,看看她是不是对那个刘秀才真的有情。 白锦可以明白赵美娥为啥故意挖苦自己,那是因为她们平日就不对付,可是她为啥要试探自己? 若是她真的心思单纯,听了赵美娥这么关心的话,再看她真诚不似作伪的神色,还真的会信以为真的。 白锦淡淡一笑,看着赵美娥的目光冷了几分,也极为疏离:“你想多了,白妙是我姐姐,我怎会怪她呢?她和刘秀才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白锦就借故自己还有事,转身回了屋。 赵美娥眯着眼睛盯着白锦的背影,目光闪了闪,就冲着白锦的背影喊道:“白锦,等过几日闲了,我来找你玩儿,跟你说说话啊。” 白锦直接回了屋,将门给关上。 赵美娥碰了一鼻子灰,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中不免有些怨愤起来。 她瞪了白家三房紧闭的们一眼,目中闪过一丝不屑,转身就走。 她方才的确是因为嫉妒和气不过白锦过得比她好,才故意说那种话刺激白锦,而更重要的是,赵美娥想要接近白锦,然后再同那个人认识…… 白妙和刘秀才的婚期转眼就到了,这一日一早,崔氏就服侍着刘言郎穿上喜服,打点着。 只是当她看到刘言郎嘴角和眼底的青紫,崔氏的面皮抽了抽,就忍不住骂起来。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黑心肝的敢打了我儿,我定是要和那些人拼命的!” 刘言郎抬手摸了摸脸上仍有些疼的伤势,眼底是一片阴霾! 那些人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他快要成亲的时候动手! 现在他一脸的青紫,还穿着大红喜服去成亲,到时候在路上岂不是会被人笑话?! 崔氏端来一碗热汤,还有两个鸡蛋,一脸心疼的道:“言郎今天可有的忙,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等接回新娘子,娘再给你做更好的,” 刘言郎心中烦躁不已,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他直接推开崔氏手中的鸡蛋,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手抚了抚了隐隐作痛的眼角和嘴角!满心的愤恨! 人不都说成亲的人运气是最好的时候?为啥他快要成亲了,反而碰到这种事情? 是不是他不该这个时候成亲?还是说他不该娶白妙? 崔氏知道刘言郎心中不高兴,她心中也是愤恨的,可是眼看这吉时快到了,崔氏不得去催促。 “言郎,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娘也知道你是不愿意娶白妙那个丫头的,你放心,你的心思娘是明白的,等这件事情过了后,娘一定想办法让你称心如意!” 刘言郎想娶谁,崔氏自然是知道的,她这么一说,刘言郎沉到底的心底却是动了动。 “言郎,娘一定圆了你的心思,不就是白家三房那个白锦吗?他们家一没啥田地,在白家还没个地位,家里孩子多,家境也一般,你是秀才郎,能看上他们家白锦,那是他们家的福分!” “你放心,娘一定想办法,让那白锦进了咱家的门!” 刘言郎想到容颜娇艳,身段窈窕又温婉的白锦,面色终是缓了缓。 崔氏拍了拍刘言郎的肩膀,安抚道:“至于那白妙,言郎你去了就直接将她给带回来就成,路上也别多耽搁,等你回来,娘给你做好的!” 眼看吉时到了,刘言郎也只能掩下心中的不悦和愤恨,去迎亲了。 崔氏送刘言郎离开,却是眯起了眼睛。 “都是白妙那个小蹄子惹的祸!若不是她勾引我儿言郎,我儿怎会这么委屈!”想到刘言郎成亲前还挨了打,崔氏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和愤恨,咬牙切齿道:“个丧门星!还没有进门,就给我们家带晦气!看老娘日后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可不是享福的! 刘言郎穿着喜服去白家迎亲,路上,因着他怕别人看到他脸上的伤势,所以走的极快。 到了白家,刘言郎脸上也只挂着勉强的笑容,白高文和张氏倒还算是笑脸相迎,只是看到刘言郎左右闪躲的目光还有脸上的伤势,二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白高文和张氏连忙关切的询问了几句,尤其是站在张氏身边的白语,见着刘言郎这么一个俊俏郎君,脸上有挤出青紫,白语顿时心疼的不行。 刘言郎怕外面看热闹的人发现,他一边抬起袖子遮掩着脸上的伤势,一边胡诌的解释说自己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跌进大坑里,脸上这才有了伤势。 白语听后,顿时心疼的不行,她被张氏挡在外面,心中更是焦急。 她又是关心又是心疼的看着刘言郎,心中见见愤怒起来! 她就说白妙不该嫁给刘言郎!因为白妙,刘言郎被大邱村的人抓了个现行,到现在外面还有人说刘言郎闲话呢!现在,刘言郎更是在成亲前几日摔进了坑里! 这说明啥?这说明白妙根本就不该嫁给刘言郎,不然刘秀才也不会这么倒霉了! 刘言郎勉强笑着,应付完了白高文和张氏,终于接到了新娘子。 今日的白妙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头上盖着盖头,盖头下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扬起。 想到自己即将变成秀才夫人,白妙怎能不高兴? 只是刘言郎抓着白妙的手不似以往那么温柔,反而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耐。 从刘言郎接上新娘子到迎亲队伍离开,这一路,刘言郎脚下飞快,脸上也无甚多笑容,全程,就像身后有啥追赶刘言郎一样,逃也似的就接了新娘子。 白高文和张氏心中虽然不高兴,可是想到刘言郎脸上的伤势也就释然了。 俊俏的新郎官脸上带了伤势,自然是不愿意被人看见的。 可即使刘言郎在躲避,在低头,脚下再快,他脸上那明显的青紫好事被人给看见了。 看热闹的人就说了起来。 “那刘秀才脸上是咋了?我咋看着像是被人打了?” “不会吧,谁敢得罪秀才郎啊?你看出来吧?” “我可没看错,还有你就没有发现,这刘秀才成亲的好日子,老是低着头用袖子当着脸干啥?我看他就是被人打了!” 有那好事又看不惯刘言郎的就嘿嘿笑起来:“谁跟刘秀才这么大仇,在人家成亲前打人!莫不是那刘秀才抢了别人的媳妇?” 说完这些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嘿嘿笑起来。 刘言郎和白妙偷偷幽会还被人发现的事情,早就传的人尽皆知。 虽然刘秀才说他和白妙早就心意相通,可他们私下偷偷见面,那就是私会啊! “啧啧,我看有可能!” 看热闹的人群中爆发出嘲笑声,白高文和张氏招呼着村上来吃席面的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恼了。 张氏插着腰就跟那些人理论起来,说刘言郎只是意外摔进了坑里,让那些嚼舌根子的人闭上嘴。 张氏说的不客气,那些说闲话的人脸上也不太好看。 可是人家成亲的好日子,他们说这些却是也没理,白高文扯了扯张氏,让她少说几句,那些说闲话的人嘻嘻哈哈的笑过去,倒是也不再说了。 另一边,刘言郎终于接上新娘子,也舒了口气,随即,就见刘言郎的脸上哪里有一丝成亲的喜庆和欢喜,却是满满的怨愤和阴沉。 就这么一路吹吹打打的回到了刘家庄,刘言郎和新娘子拜完了天地,就开始招呼客人。 说来,刘言郎身为这十里八村唯一的年轻秀才郎,成亲这日应是来不少人,可是刘言郎心中不爽,更因为挨了打,怎能喜悦? 所以便让崔氏少叫了一些人,至于他的那些同窗,刘言郎更是没有叫,他只觉得自己娶白妙那是迫不得已,日后他还要娶个更好的媳妇儿,所以这次成亲就这么将就着吧。 崔氏心中也是怨念白妙勾引刘言郎,又因为刘言郎成亲前夕挨了打,她更加认定白妙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她倒是更愿意今儿这成亲没有人知道才好! 他们这些心思,白妙却是不知道的。 此时的白妙刚拜了堂,被人送进屋里,就端端正正的坐在炕边。 白妙垂着头,双手有些紧张的绞在一起,抹了胭脂的练级上粉扑扑的,嘴角扬着一丝期待和羞赧的笑容。 她终于嫁给刘秀才了,她以后就是秀才夫人了!等刘言郎考了科举,日后自己就是官夫人了! 那得多少人羡慕啊!这么想着,白妙的脸上就满是得意又高兴的笑容。 她静静坐着等待着刘言郎回来掀盖头,谁知她一等就直接等到了天黑。 白妙一天都没有吃啥东西,又这么坐一天,她只觉浑身又累又软,肚子还咕咕叫着。 可是她又不敢动,刘言郎还没有过来,也没有掀盖头呢。 就这么等着,直接就等到了半夜,直到白妙忍不住趴在炕上睡过去后,她都没有等到刘言郎过来。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呢,就在白妙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踹门声。 紧接着,白妙还没有反应过来后,就听见有人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一把就揪住白妙的耳朵,将她给拽起来。 这一下,白妙是真的清醒了。 “杀千刀的!你嫁到我们刘家可不是享福的!这都是什么时辰了!你还不赶快去做饭!咋!还等着老娘给你做饭?” 白妙眼前晃晃悠悠的,盖头也被崔氏给扯下来。 等她看清楚面前一脸愤怒又狰狞的人后,顿时吓的双腿一软,低声嗫喏道:“……娘。” “你个死贱人!你看看现在啥时辰了!你还敢在这里睡懒觉!快去给老娘做饭!”崔氏推了一把白妙,脸上满是嫌弃和刻薄。白妙心中一抖,四下看了看,又抬眼怯怯的看向崔氏:“娘,刘郎……相公呢?”刘言郎还没有揭盖头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我儿险些被你害死!你还敢提我儿!” 不待白妙反应过来,崔氏就是劈头盖脸的责打咒骂起来。 “要不是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我儿!我儿咋会娶你!你个丧门星!要不是因为娶你,我儿咋会那么倒霉!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崔氏打白妙是用了狠力的,她本就不满意白妙,更恨白妙勾引了刘言郎,被大邱村那么多人抓到了现行!心中是恨毒了白妙! 白妙被崔氏打骂的顿时懵了,她想要反抗,可是想到对方是刘言郎的娘,白妙也没有那个胆子。 白妙面色煞白,躬着身体,嘴里喊着求饶,躲避着崔氏的责打。 崔氏恨毒了白妙,现在白妙嫁进来,她哪能那么轻易的放过白妙。 崔氏一把抓住白妙的头发,抬手就是狠狠的两巴掌,嘴里边咒骂着:“个小贱人!嫁进我们刘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日后每天卯时起来去做饭!完了收拾屋子,再去煎药!听到没!” 白妙被崔氏打的眼冒金星,双颊红肿,此时的她早已吓的浑身颤抖不已,哪里想到崔氏会这么对她。 “听到没?!”崔氏揪着白妙的头发厉声问着。 白妙急忙点头,嘴里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崔氏见到白妙脸上的恐惧,终是满意了,她一把推开白妙,抬眼瞅着白妙身上穿的大红嫁衣,刻薄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去将这一身给老娘换了!嫁进我们刘家,日后你要是在敢穿这么艳的衣裳,小心老娘打断你的腿!”崔氏黑着脸,怒声斥道。 白妙哪里想到崔氏竟然是这个样子,她心中惊恐,生怕崔氏又发疯打她,就连忙点头。 崔氏这才满意了,她冷笑一声,身体一侧,指着不远处的灶房道;“现在去做饭!” 白妙抖着身体,急忙点头,她走到门外,想到刘言郎,心中仍旧不甘心! 若是刘郎知道她受了委屈!定会为她说话的! 白妙停下脚步,转过头怯怯的看向崔氏,小声道:“娘,相,相公他……” 崔氏立马就瞪起了眼,口水直接喷到了白妙的脸上,骂道:“言郎是要考取功名的!自然是在温习书!难道还要因为你这个贱人耽误了不成?!” 白妙忍着脸上的口水,忍着心中的愤恨和委屈,讨好般的对着崔氏道:“娘您别生气,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饭。” 白妙快步走近灶房内,就开始烧水做饭。 脸颊疼的厉害,而更让个白妙委屈的是,昨晚刘言郎竟然没有入洞房掀盖头,更重要的是,昨晚,他们还没有圆房…… 崔氏很是满意的看着白妙吓的哆嗦躬着身体的背影,想到她那张娇嫩的脸上被打的红手印,崔氏冷笑一声。 白妙不是勾引言言郎么?她没有嫁进来,兴许崔氏还能放过她,现在白妙嫁进来了,那么,怎么拿捏白妙还不是她说了算。 想到刘言郎被打的青紫的脸,再想到刘言郎本不愿娶白妙,又迫不得已娶白妙,崔氏盯着白妙的神色就更加阴沉了。 白妙战战兢兢的在灶房做好了饭,又端到屋内,她刚摆好碗筷,就见崔氏走进来。 本能的,白妙身体一个哆嗦,目光带着恐惧的看着崔氏。 崔氏走进来,紧接着,就见身穿一身白色长衫,身姿修长的人走进来,正是刘言郎。 白妙看到刘言郎,脸上顿时就有了笑意,她心中更是很多委屈要同刘言郎说。 “刘郎……”白妙忍不住上前,去拉刘言郎的手臂,谁知刘言郎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白妙。 刘言郎甚至都没有多看白妙几眼,就淡淡嗯了一声,坐了下来。 白妙愣在原地,刘郎是咋了?他咋对自己这么冷淡? 不待白妙反应,就听见崔氏就叫骂起来。 白妙一个哆嗦,连忙走到刘言郎身边。 几人刚坐下,就见刘老汉睡眼惺忪的走进来,当他看到站在桌边的白妙时,愣了愣。 真是没有想到,言郎娶的婆娘这么好看。 “看啥看?没见过女人啊?!这是言郎的媳妇儿!”崔氏知道刘老汉好赌,还好色! 可是他盯着自己媳妇儿看,崔氏心中顿时火起。 刘老汉打了个哈哈,就坐下去,可是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瞄白妙。 白妙叫了爹娘,就坐在刘言郎身边。 刘言郎看都不看她,全程低着头吃饭。 白妙看着刘言郎这样,心底一个咯噔。 这咋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呢?她嫁给刘言郎就是秀才夫人,可是嫁进刘家咋是这个样子…… 吃饭期间,崔氏又叫骂几声,显是看不顺眼白妙。 刘老汉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吃饭,可是偶尔,他还是抬眼去瞄一眼白妙,心道,这刚进门的媳妇儿咋这么好看呢! 想到昨夜刘言郎似乎是喝醉了,就没有进新房?啧啧,真是可惜啊,言郎小子就是个榆木脑袋!放着这么个水灵的媳妇儿不要!还看什么书? 崔氏吃了几口饭,看到刘老汉眼底的色相,顿时黑了脸,再看白妙时,她心中忍不住再次咒骂起来。 就知道白妙不是个安分的!这刚进门,就勾引上了公公?还要不要脸了?! 咚! 崔氏狠狠的将饭碗放在桌上,吓的白妙身体一个哆嗦,也不敢说话。 就见崔氏冷冷的看着白妙,道:“你给志儿送饭了没?” 志儿?谁啊? 白妙一脸懵逼的看着崔氏,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崔氏咬着牙,忽然起身,就拧着白妙的耳朵叫骂起来:“个小蹄子!进门第一天就敢苛待你小叔子!是不是想死啊!” 白妙这才想起来,刘家似乎还有个病秧子小儿子。 崔氏咒骂着,拖着白妙就去了灶房,期间白妙频频回头去看刘言郎,希望他为自己说话。 谁知刘言郎只顾自己吃饭,竟是看都不看白妙一眼。 顿时,白妙的心就凉了半截。 不对,完全不对! 白高忠同镇子上那个买醋的大主顾商谈过后,终于谈成了他们有史以来的第一笔大生意。 那大主顾老板姓贾,人称贾掌柜。 贾掌柜在镇子上果然是开饭馆的,不仅如此,他在县里还有两家饭馆,据说都做的不错,所以生意做得很不错。 这一次,那贾掌柜之所以找到白高忠,皆是因那一直供给主贾掌柜饭馆的一个卖醋的家中忽然有事,突然离开镇上,这饭馆一下子就没了醋源。 说来这开饭馆来的客人主要是吃饭,这醋虽是调味品,可也是必不可少的。 饭馆内的大厨做的菜,有的菜若是没有醋的调味,那味道就是差点,更有的来吃饭的客人就是喜欢放醋,所以这醋虽不要紧,却也是必不可少的。 而贾掌柜之所以找到白高忠,更是因为贾掌柜家的婆娘最是喜欢吃白高忠他们家卖的醋,听到贾掌柜说工给饭馆的卖醋人走了,便推荐了白高忠这里。 贾掌柜在白高忠这里买了回成醋,回家吃了吃,觉着味道的确不错,又让饭馆的大厨尝了尝,大厨赞不绝口的说这家的醋味道纯鲜,又酸的让人回味无穷,贾掌柜这才找到了白高忠开始商谈起了这件事。 之前,白高忠只在村上卖醋,他去镇子上卖醋的时间也就是最近这几年,也因为此,白高忠没有想到,这么快他的机会就来了。 若是同这贾掌柜谈成了这件事,那他们家卖的醋就要翻上一倍了。 这不,白高忠和贾掌柜坦诚这件事后,就急切的回到家中将这件事情告诉沈氏,还有白锦几个孩子。 沈氏自是高兴的,白锦更是为白高忠高兴不已。 一家人满脸是笑容,想到醋房酿制其他味道醋,白锦忍不住高兴道;“爹,咱们家的醋有了固定的地方,等辣子醋和蒜香醋酿出来后,就推荐给贾掌柜,兴许咱们家的醋价钱还可以翻上一倍!” 白高忠高兴的点头,谁说不是呢! 若是那辣子醋和蒜香醋真的成功了!也受人喜欢!那他们家可就是卖醋第一人啊!那么特殊的醋!定能卖个好价钱! 生意谈成,白高忠还要下山同那贾掌柜签一些合作的文书,家里的醋却不能不卖,沈氏便只能一个人去卖醋。 白锦想到自己绣好的绣品,眼珠子一转,就拉着沈氏提出想要跟她一起去镇上卖醋。 沈氏自是拒绝的。 “锦儿,这卖醋可不是那么好卖的,你一个闺女家,受这罪干啥?就在家好好待着,娘卖完醋就回来,乖啊。” 白锦知道沈氏心疼她,不仅沈氏不同意,白高忠也是不同意的。白锦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酸涩,她拉着沈氏的手,柔声劝道;“娘,您能去卖醋,我也能,我是爹的女儿,又自小看着爹酿醋,卖醋,对醋也是有些了解的,再说了,那辣子醋和蒜香醋我还帮了不少忙呢,我想跟着娘好好学卖醋,等日后若是有了生计问题,说不定我还可以自己去卖醋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嫁一个疼你爱你的 “胡说!这卖醋风吹日晒的,哪里有闺女家去卖醋的?”沈氏嗔了白锦一眼,又道:“再说了,锦儿你日后嫁人定是要嫁一个疼你爱你的,娘咋舍得让你迫于生计去卖醋啊。” 白锦心头一紧,眼眶顿时就红了。 沈氏和白高忠将白锦当做掌心宝一样的疼宠,他们更希望白锦日后嫁一个好夫婿。 白锦双手搀着沈氏的手臂,将头倒在沈氏的肩膀上,像是小时候一样的撒娇道;“锦儿不想嫁人,锦儿想一辈子在爹娘身边,伺候爹娘。” 想到前世,他们一家过得凄惨模样,在想到自己因为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秀才,过得更是猪狗不如,白锦只想一辈子守护着爹娘,让他们半生安稳,不受劳碌之苦。 他们家已经分家,这已经和梦里面的前世大不同了,所以白锦坚信,只要她努力,自己一家人的生活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沈氏听着白锦的话,心中极为熨帖,却还是伸手捏了捏白锦的鼻子,嗔道:“胡说八道,闺女家哪有不嫁人的的道理,那不就成了老姑娘了?” 白锦笑了笑,道:“老姑娘就老姑娘,只要爹娘健健康康的,两个弟弟平平安安的,锦儿心里高兴就成。” 沈氏伸出食指点了点白锦的额头,笑着摇头道;“小孩子心性。”“娘,不管我嫁不嫁人,若是我有了卖醋的本事,不管将来发生啥事,女儿总还是有一技之长嘛。”白锦知道沈氏心疼自己,可是她说这么多,为的就是要为沈氏和白高忠分担一些,再有,白锦也的确想亲 自去卖醋。 听了白锦的话,沈氏秀眉微蹙,倒是真的认真思索起来。 沈氏自是希望自己的儿女一生平安顺遂,不吃苦的,只是这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沈氏目光又慈爱的看向身边的白锦,心道闺女能有远见,她该是高兴的,再说了,能学到一门手艺也的确是好的。 沈氏认真思索过后,终于点头同意让白锦同她一起去镇子上卖醋。 二人商定好了,就开始将今天要卖的醋搬到板车上,白高忠已经提前去了镇子上,同那位贾掌柜商谈协议。 白守义和白守信两兄弟帮着沈氏提了醋桶,等一切准备好后,沈氏便让白守义和白守信在家看家,若是往日,白守义定是吵嚷着要一起去镇子上卖醋的,谁知今天他极为乖巧的点头同意了。 白锦心头划过一丝疑惑,看了一眼白守义,但想到前几日白守义在镇上挨了打,虽说暮云深帮白守义逃回了公道,可是白守义毕竟是个孩子,兴许他心头有了阴影,便不敢一个人去了。 若是如此,倒是让人放心了。 沈氏和白锦推者板车前往镇子上,白守义和白守信直望着白锦他们背影消失,这才转过身。 “守信,二哥出去一会儿,你在家好好看家,不要乱跑听到没?”白守义却不会屋,而是嘱咐白守信看家。 白守信自小就是个乖巧的,就点点头,不过仍是疑惑的问了一句:“二哥,你去哪啊?” “二哥有事要办,你乖乖在家看家。”白守义拍了拍白守信的肩膀,转身就跑了。 大邱村距离镇子并不远,且因为都是平路,所以推板车倒是还不算费力,可是到了镇子上后也得有半个时辰了。 沈氏和白高忠在镇子上卖醋有一个固定的地方,这也是沈氏和白高忠自在镇子上卖醋以来后,慢慢有了固定的客人,在镇子也有了熟人,这才有了固定的地点。 沈氏熟门熟路的推着板车到了镇子上主街尾的位置,然后停下来。 这条主街上小摊贩极多,卖什么的都有,就说他们对面就有一个卖热面的,还有一个卖包子的。 见到沈氏来了,有几个人熟人就同沈氏打招呼,沈氏也都笑着应了回去。 熟人看见沈氏身边不是白高忠,反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闺女,就都好奇的问起来。 沈氏只道白高忠有些事情,来不了,说跟着她的是她家的闺女。 那卖热面的也是一对夫妇,那妇人听到白锦是沈氏的闺女,再看白锦,眼中立时染上了惊艳。 “大妹子,这是你闺女啊,长得可真是水灵啊。”那妇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白锦身上来回转着,显的极为高兴。 白锦虽不喜欢这种直白的目光,却也有礼的叫了声婶子。 那妇人见白锦长得好看,声音也软糯好听,更重要的是这闺女还很有礼貌,她是越看越喜欢。 此事正是辰时中,街道两边的小摊贩都出来了,可是来买东西的客人却是极少的。 尤其是他们卖醋的或者卖吃食的,要再过些时候,才有客人过来买的。 也因为此那妇人竟是兴致高昂的同沈氏说话。 “……大妹子,你家这闺女长得真好,我看也快到了及笄的年纪了吧?” 有人夸自己闺女,沈氏自是高兴的,她笑着点头道:“是啊,明年就及笄了。” 那妇人的眼睛仍旧忍不住的往白锦身上瞟,嘴里边说着话道:“那可有定亲许了人家?”妇人继续追问道。 白锦安静的站在一旁,因为没有客人,她也没法打招呼,可是听着那妇人打听自己,她却是从心底的感到一丝不喜。 沈氏笑着道;“不着急,我还想让闺女多陪我几年呢。” 那妇人听后又是呵呵一笑,一脸艳羡的看着白锦,嘴里则儿子夸赞道:“大妹子我可真是羡慕你,有一个这么水灵的闺女,要不是我家那傻小子成亲早,我都想跟你们家提亲了!” 沈氏笑了笑,她知道对方家中有两个闺女,一个儿子,且儿子是在前年就成了亲的。 白锦安静的站在一旁,直到看到远处有人提着醋壶过来,白锦眉眼间终于染上了笑意,等那人过来后,白锦主动笑着打招呼:“婶子好,你要打多少醋?” 来人是一个年约三十多的妇人,她显是时常来这里打醋,所以目的也很明确。 忽然听到白锦软糯柔和的声音,这妇人愣了愣,在看到白锦后严重同样的闪过一丝惊艳之色。 “打两斤。”妇人笑着道。 白锦笑着应了一句,就接过这妇人的醋桶,又拿过漏斗勺开始打醋。 这期间,这夫人同沈氏说了几句话,这才知道这新来的小闺女竟是沈氏的闺女。 白锦长得好,笑得甜,做事也很认真,很快的为这妇人打好了醋。 妇人忍不住夸赞了白锦几句,提着醋桶走了。那卖面的妇人全程都看着白锦,见白锦长得好,还这么会说话,又会做生意,心中是越来越满意,心头也有了个主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孙氏 清平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 白三家的醋摊自有了第一个客人后,陆陆续续的来打醋的客人也就越来越多了。 白锦同沈氏一起卖醋,虽刚开始有些生疏,之后却是游刃有余。 白锦倒是也很大方,只要有客人来,她都笑着打招呼,打的醋更是足足的。 那些经常来刘家买醋的客人突然见着这么一个好看又会说话的闺女,自是同沈氏询问了一番,在得知白锦是沈氏的闺女后,客人们无一不是笑着夸赞的。 他们来时板车上放了两个半人高的大醋桶,这还不到晌午呢,一个醋桶的醋已经卖完了,第二个醋桶也就之剩下一半了。 等送走了一个买醋的客人,白锦嘴角挂着笑,目送那人离开。 虽说她前世吃了不少苦,因为刘言郎更是抛头露面的卖过醋,卖过绣品,可也因为这样,她才有了做买卖的经验。 沈氏拿着帕子为白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目光很是惊奇的看着白锦,有些意外道;“锦儿,娘真是没有想到你卖醋还挺有样子的……” 白锦得意的笑了笑,搂着沈氏的手臂,笑着道;“那是,谁让我是爹娘的闺女呢,爹娘这么会做买卖,我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了。” 沈氏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听了白锦的话,她更是欢喜。 伸手点了点白锦的额头,笑着嗔道:“你这丫头,竟会说好听的。” 母女二人正笑着说话,就见远处一个人缓缓走来,待走近后,那人朝着四周看了看,而后笑眯眯的看着沈氏道:“三嫂,三哥呢?咋就你一个人啊?” 来人身穿一袭水粉色长裙,头发半挽,身姿摇曳,姿容亮丽,只那一双吊梢眼看人的时候,让人有些不舒服,正是白家四房白高明的媳妇儿,孙氏。 孙氏手里提着一个醋桶,说完话,这才注意到站在沈氏身后的白锦,眼中顿时闪过意外和惊喜。 “这是……锦丫头?” 沈氏淡淡看了一眼孙氏,虽说她不怎么喜欢孙氏,却是还是点点头,应道:“他爹有些事要忙,锦儿便帮着我来卖醋了。” 孙氏自从看到白锦后,一双吊梢眼中露出来的目光,很是让人不舒服。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走到白锦面前,目中满是惊艳和满意。她的目光像是审视一般的从白锦的头顶看到双脚,再从双脚看到头顶,嘴里更是忍不住的夸赞道:“真是没有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锦丫头就出落的这么好了,真是个美人啊……”说着,她更是伸手要去摸 白锦的脸,却被白锦后退几步给躲开了。 孙氏的目光让白锦很不舒服。 孙氏的手僵在半空中,白锦低了头,乖巧的叫了声:“四婶。” 孙氏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笑着点头应着:“好,好,锦丫头你出落的可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四婶都快不认识你了。” 白锦笑了笑,算是回答。 不知为何,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白锦都不怎么喜欢孙氏这个四婶。 或许是因为她是白高明的媳妇儿,也或许她没少在白高明身后撺掇来他们家讨便宜。 就像前世一样,白高明在外面欠了债,白老汉和王氏竟是让白高忠为白高明还债,而白高明和孙氏回到白家后,不仅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反而孙氏说的话,是白高忠作为哥哥,就应该替白高明还债。 人心有时候真是冷的令人发指! 总之,白锦只极为不喜欢孙氏这个人。 而不止白锦不喜欢,沈氏也是不喜欢孙氏的。 夸完了白锦,孙氏又走到沈氏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沈氏道:“三嫂,锦丫头可真是懂事啊,我可真是羡慕你能有这么一个乖巧懂事,又长得漂亮的好闺女。” 孙氏虽是在夸赞白锦,可沈氏就是高兴不起来,她不像是对待其他客人一般的热忱,反而有些冷漠。 沈氏淡淡一笑道;“四弟妹你家小宝也很是乖巧听话的。” 孙氏诶呦一声,脸上却是掩不住的笑容,她状似亲昵的楼主沈氏的手臂,笑着道;“小宝在听话毕竟还是个光屁股小娃,啥都不懂,哪里像是锦丫头都能帮者爹娘出来做买卖了。” 沈氏淡淡笑了笑没有回答。 沈氏和白锦明显对这孙氏不爱搭理,可是这孙氏却像是一个自来熟一般,拉着沈氏就开始闲话家常,她更是一把将醋桶放在板车上,拉着沈氏的手,仿若真的是要好好的唠唠嗑。 沈氏和孙氏可是没有啥好说的,一来,他们白家四房一直住在镇子上,除非逢年过节的,白高明和孙氏才会去白家,他们之间也没怎么说过话。 二来,因为白老汉和王氏太过偏颇四房一家,沈氏和白高忠他们也有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心中哪里会好受? 也因为此,除非必要,否则平日里三房和四房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白锦默默的看了一眼孙氏,想了想,就拿起孙氏的醋桶打满了醋,然后将醋桶递过去对孙氏道:“四婶,醋打好了。” 孙氏眼睛一亮,紧接着她就又开始拉着白锦,一顿猛夸。 白锦无奈的站在那里,也不答话,孙氏说啥她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孙氏却是越说越激动,直接拉着白锦,对沈氏道;“三嫂,这眼看就要晌午了,不如你们娘两就去我家吧。” “……”白锦和沈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意外。 说来这孙氏也是个小心眼的,自从她和白高明成亲的这几年,别说是邀请其他人去他们家看看了,就那白老汉和王氏,他们的爹娘,都没有来过白高明和孙氏在镇子上的家。 因为这,白老汉和王氏还曾跟白高明闹过别扭,不过后来不知道白高明说了啥,白老汉和王氏也就不再提了。 依着孙氏这么小气的心性,咋会突然邀请他们去她家歇息? “不必了吧,我们一会儿就回家了。”沈氏疏离的笑笑,说道。孙氏却不罢休,直拉着白锦对沈氏道;“别啊,三嫂你和锦丫头在镇上卖了一上午的醋很累了,还回啥家啊,就去我家歇息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无事献殷勤 孙氏太过热情,这让沈氏和白锦都觉得很不习惯,尤其是白锦,她总觉着孙氏目的不单纯。 沈氏和孙氏是妯娌,虽说平日里,她们不怎么见面,也没啥感情,可是孙氏如此热情,倒是让沈氏有些难以拒绝。 沈氏推说了几次,却见孙氏仍旧是笑嘻嘻的要请她们母女二人回家。 “三嫂,你这是嫌弃我们家?”说的急了,孙氏脸色一黑,状似生气的说道。 孙氏这样子,更是让沈氏难以拒绝,她笑了笑道:“四弟妹你严重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咋会嫌弃?只是我和锦儿的确是该回家了,孩子他爹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孙氏再次笑起来,她亲昵的拉着沈氏道:“三嫂和三哥可真是恩爱,三哥心疼三嫂你和锦丫头,咋舍得让你们这么劳累的来回奔波呢?三嫂你就不要推脱了,这眼看都晌午了,你就去我家歇歇脚,这样,咱 们也能多说说话。” 说完,孙氏又笑望着白锦,只是孙氏的目光让白锦极为不舒服。 “这……”沈氏不好再说啥拒绝的话,她心中是不愿去的,只是这孙氏如此热情,她们要是还推脱,反倒是显的她们做的不对。 白锦看了一眼孙氏,她虽不知道为啥孙氏会突然邀请她们去四房的家中,但孙氏的目光让人极为不舒服,就算是她多想了,她总觉着孙氏邀请她们去她家是别有目的。 “娘,您忘了吗?爹在外办事,晌午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若是爹回不去,咱们也不回去,那守义和守信咋办啊?” 白锦说完,沈氏面色微微一变。 是啊,白高忠和那个贾掌柜商谈买卖,也不知道商谈成啥样了,若是白高忠那里有啥问题,晌午赶不回去,那家里没人,谁给守义还有守信做饭? 再说了,家中无人,沈氏一天不回家,心里还是放心点不下。 听了白锦的提醒,沈氏心中果然不在犹豫,直接以家中无人照看守义和守信为理由,拒绝了孙氏。 守义虽大了,但是守信还是个几岁的孩子,所以,孙氏也不好在纠缠。 孙氏又瞥了一眼白锦,眼珠子一转,心想,反正三房他们经常来镇子卖醋,又跑不了人,她下次再让他们回家不就得了? 这么想着,孙氏也就释然了,她的脸上再次带上笑容,笑呵呵的说道:“那行,那就下次吧。”孙氏拿过已经打满了醋的醋桶,低头去拿钱,沈氏哪里会要孙氏的钱,谁知不等沈氏说话,就见孙氏忽然抬头,一脸歉意的看着沈氏道;“三嫂,你看我,出门急,就没带钱,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醋钱 给你的,要不你们在这里等等我,我回家拿钱?” 沈氏笑了笑道:“四弟妹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还能要你的钱?算了。” 孙氏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了,却仍旧假意的说着:“那怎么行呢?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三嫂你放心,等明日我一定把钱给你送过来!” 孙氏说完这些,终于要走了,离开前,孙氏的视线再次落在白锦身上,她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一双吊梢眼露出的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 见孙氏终于转身走了,白锦微呼了口气。 不止白锦,沈氏亦是微微舒了口气,她转过身,兀自喃喃的说道:“也不知道她今天抽啥风,咋就非要让咱们去她家坐坐。” 往年,孙氏去了白家,对白家的人甚至是白老汉和王氏,可都没没有这么热情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白锦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得多了,但孙氏还是防着一些的好。 想到前世,孙氏和白高明对他们家做的事情,白锦的心底就有一股火气和恨意,对孙氏和白高明是怎么也尊敬不起来。 沈氏听白锦这么说,秀眉微蹙,抬眼对白锦道;“锦儿,不管咋说,她也是你四婶,以后可不敢这么乱说了。” 白锦知道沈氏肃然不喜欢孙氏,可是在咋说,沈氏和孙氏也是妯娌,她这么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兴许还会给沈氏带来麻烦。 毕竟,婆媳和妯娌之间总是有些微妙的。 白锦点点头,低声道:“娘,我知道了。” 醋桶里还有少半桶醋,沈氏打算将醋卖完在回家,白锦摸了摸怀里揣着的东西,想了想,转眼看向沈氏道:“娘,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东西要买,我去前面看看吧。” 沈氏听后,就点点头。 说来,他们家虽然经常来镇子卖醋,但是家中几个孩子却是很少来镇子上的,有时即使来了镇子上,也很少买东西的。 白锦又是女孩儿,胭脂水粉啥的自然是喜欢的,这么想着,沈氏就从怀里拿出一些钱,对白锦嘱咐道:“锦儿你去吧,不过要早些回来,这醋马上就卖完了,等你回来,咱们就回家。” 白锦哪里会要沈氏的钱,她摇摇头,对沈氏道;“娘,我就是去看看,也不一定买,而且我身上还有您前几日给我的钱呢,这个用不到。” 沈氏还要说啥,白锦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氏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白锦,又嘱咐了几句,这才看着白锦离开。 白锦倒不是真的要买东西,她和沈氏来到卖醋的地点,才发现这里离锦云绣庄极近的。 白锦走了没一会儿,便到了锦云绣庄的门外。 因着现在的时辰快到晌午了,所以也没啥人来绣庄了。 白锦提步进了绣庄,一进去,就见对面的柜台前一妇人笑着抬头,嘴里边说着习惯性的恭维话:“客人里面……” 这妇人正是白锦上次见的绣庄老板娘,这老板娘见来人竟是白锦,一双精明的眼睛顿时就更加亮了。 她满眼笑意的从柜台后走出来,笑着招呼着白锦进来。 “姑娘快请坐。” 白锦也没有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老板娘,我又来打扰了。” 那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显是见到白锦极为高兴的。 她能不高兴吗,上次白锦卖给她们的两面绣,因做工精细,花样也好,刚好被一个员外夫人看上了,最后老板娘以七两的价格卖了出去。也因为此,这老板娘一见到白锦,就像是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哪能不热情? 第一百二十章长期合作 白锦也没有想到这绣庄的老板娘会这么热情,二人客套了一番,白锦就表明来意,她从怀中拿出绣好的两面绣,对老爸娘道:“老板娘,您这里还需要这绣品吗?” 那老板娘见着白锦手中的绣品,眼睛又亮了亮,她点着头,极为热情的笑着道:“要的,要的,姑娘你的手艺这么好,绣品那是绝对没的说啊。” 听老板娘这么说,白锦微微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也笑起来,将手中的绣品递到老板娘面前道:“老板娘您先看看吧。” 老板娘没有接过,而是笑着将白锦引进了绣庄的内室。 内室极为宽敞,屋内布置也极为精致,这内饰放着一张床,一张塌,还有一张方几,几个凳子,显是歇息的地方。 老板娘将白锦引到了方几边,请她坐下后,老板娘又亲自泡了茶,为白锦倒了茶水,老板娘这才坐下。 “姑娘,上次你来去匆匆,我也忘了问你姓名,我姓成,绣庄里面的人都叫我成娘子或成掌柜,不知姑娘你叫……” 白锦正襟危坐,神色极为恭敬,她温声道:“成掌柜,我名白锦。” “原来是白姑娘,真是幸会啊。”成娘子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睛,望着白锦,目中含着笑意道:“白姑娘,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名字也好听,还有这么好的手艺,有没有想过到我们绣庄来做活啊?” 白锦一愣,她没有想到,这成娘子会邀她来绣庄上做活。 “我,并未想过。”白锦眼眸微垂,却是拒绝了。 这成娘子显是极欣赏白锦的手艺,也有心想让她来绣庄。 她笑着道:“白姑娘,我一看你就是个乖顺的,想必在家中也极讨你的爹娘喜欢。” 白锦笑了笑,没有说话。 “白姑娘,实不相瞒,我成娘子真的是很喜欢你的两面绣,上一次我刚从你手中买走的两面绣,不过几日便卖出去了。” 成娘子倒也不是个狡诈的人,她既欣赏白锦,想要让她来绣庄做好,拉拢一个人才,自是要同她说真话。 “白姑娘,你的手艺好,若是这两面绣能多做几面,那定能吸引不少客人呢,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来我们绣庄做好,我每月给你这个数。”成娘子竖起右手,伸开五指。 白锦一愣,更觉心惊。 她没有想到,这成娘子竟是这么大方,她若能来绣庄做活,成娘子便会给她五两银子的月钱。 在镇子上给人做活的,一般月钱也就十几文,最多的恐怕也就只有一两银子。 这每月五两银子的月钱,诱惑着实很大。 “白姑娘,在我们绣庄做活的绣娘每个月最多的月银也有三两。”成娘子又道。 成娘子这么说,就是告诉白锦,她给白锦提出的条件是最好的,只要白锦愿意来绣庄,月银就是最多的。 白锦头微垂,想了想,她抬眼看向成娘子;“成掌柜,想必在绣庄做活拿到的月银和做出的绣品有关系吧?” 成娘子一愣,倒是也不隐瞒,她点头道:“那是自然,做得多了,那拿到的月银自然是多的。”说完,成娘子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白姑娘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来,我这个规矩在你身上可以不用,只要……” 白锦摇了摇头,看着成娘子道:“成掌柜,多谢你的好意,我不愿的。” 成娘子一愣,她没有想到,她开出这么好的条件,白锦竟然拒绝了。 白锦身上的穿着虽说干净利落,却一看就不是什么华贵的料子,而白锦长得虽好,气质不俗,可是成娘子眼睛毒辣,一眼便看出白锦家中条件必是一般的。 也因为此,她想着开出这么好的条件,白锦一定会答应的。 而他没有想到,白锦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完全不受金钱的迷惑。 一时间,成娘子看白锦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欣赏。 “白姑娘,你能告诉我为何要拒绝吗?”成掌柜也没有恼羞成怒,反而笑着问道。白锦紧抿的唇动了动,抬眼看着成掌柜,温声道;“成掌柜,这两面绣我每个月兴许只能做一面或者两面,因它耗费的心神太多,也耗眼睛,我虽需要钱财,但是我更在乎自己的身体,再者,我相信,做多 与做精,还是做精好。” 成掌柜眸光微动,她没有想到白锦看着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想的这样周全。 成掌柜看着白锦,笑了笑道:“白姑娘,若不是你看着小,我倒真以为你同我一般年纪了。” 白锦默然,这些也是她前世经历了那么多才得来的教训。 “白姑娘,你说的不错,这两面绣的确极为耗费心神和眼睛,说来在这清平镇会做两面绣的还真是不多,白姑娘爱护身体,的确是应该的。” 白锦笑了笑,她的确需要钱,她想让自己一家人过得更好,想让守义和守信早些去私塾,可是白锦知道,过犹不及,欲速则不达。 她很珍惜自己的身体,也珍惜自己的命,所以她要在力所能及之内,好好的谋划来挣钱。 成掌柜虽没有说动白锦来绣庄做活,却是打从心底欣赏白锦。 白锦将新绣好的两面绣绣品递给成掌柜,成掌柜看后,果然拍手叫好。 这一次,白锦所绣的依旧是花,是梅兰竹菊,一面是梅兰,一面是竹菊,细密的针线,再加上白锦特地买了好的绸缎,所以这两面秀看上去极为精致好看。 当下,成掌柜也不拿乔,直接买了白锦的两面秀,只不过当白锦拿到钱后,却怔住了。 “成掌柜这钱……”白锦犹豫的看向成掌柜。 成掌柜笑着道:“白姑娘,你不愿来我绣庄做活,可是我却极喜你做的两面绣,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们来个长期合作,当然这绣品若是卖的价钱高了,我给白姑娘的价钱自然也不会低。” 上一次,白锦卖出去的两面绣得来二两银子,而这一次,成掌柜给了白锦三两银子。成掌柜道;“白姑娘,日后每个月你做的绣品便都卖来我这里,下次的钱我保证一定比这次还多!” 第一百二十一章很不错的帮手 白锦收起了这三两银子,同成掌柜道了别,这才赶回去。 路上,白锦有些激动的撰着那三两银子,唇角忍不住的上扬。 这三两银子再加上上次的二两银子,便有五两银子了!若她在卖上两幅双面绣,那钱便攒的差不多了!守义和守信马上就可以去私塾了! 兴许是因为太过激动和兴奋,白锦见到沈氏时,脸上是忍不住的笑意。 沈氏见白锦高兴,她自然也是高兴的,醋桶里的醋已经卖完了,他们也该回家了。 二人边收拾着,白锦忍不住看向沈氏,问道:“娘,您便不奇怪我为啥这么高兴吗?” 沈氏将板车上的醋桶固定好,又绕到板车后面,推着板车的两个把手,看向白锦道;“你去集市逛了一圈回来这么高兴,那肯定是买到你心仪的好东西了?” 白锦笑了笑,想到自己攒的钱,她笑的愈发高兴,这反应在沈氏看来,就是她猜对了,沈氏笑着摇头,只当白锦是小姑娘家心性。 现在钱攒的差不多,白锦决定将卖两面绣这件事情告诉沈氏。 这样沈氏和白高忠也不会那么拼命的赚钱,守义和守信能去私塾,想必沈氏和白高忠也是极为高兴的。 彼时,清平镇外正有几个人往回走。 为首的那人身材高大俊挺,正是暮云深,而暮云深身后跟着陈九和王三,还有一人一路上都围着暮云深叽叽喳喳的,细看下去,正是白守义。 “……暮大哥,你不是说我跟着你看一圈,若是我愿意跟着你干,你便收我吗?为啥现在不回话啊!”白守义氏真的着急,他这都说了一路了,可是暮云深就是不同意。 等进了镇子,暮云深带着几人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随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一脸期待的白守义。 “守义,这个事不适合你。”暮云深垂眸看着白守义,沉着声音道。 白守义瞪着暮云深,却颇有些不服气:“咋就不合适了?暮大哥你方才也看到了,那几个耍滑的奸诈之人,我说了几句,他们便说不上话了,我也可以帮暮大哥收账的!” 暮云深见白守义一副油盐不进又执着的模样,有些头疼起来。 今早,也不知白守义氏抽了啥风,跑到暮云深家中,便说以后要跟着暮云深做事。 暮云深平日里除却上山打猎外,就是来镇子上帮萧三爷收账。 可这收账虽说赚的不错,可是在外人看来,他们也不过是个打手而已,是个得罪人的活计。 “暮大哥你们今天做的事情我都了解了,暮大哥我想跟着你做事,不就是收账吗?日后兴许我还能帮到暮大哥呢!”白守义一脸自信的模样。暮云深皱着眉,过了会儿,他叹息一声,抬眼看着白守义道:“守义,在外收账远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今天能把那几人说动,那是因为那几个人骨子里就是胆小怕事的,你并未见过那心思奸诈手段狠辣 的人。” 暮云深说的也是实话,替人收账这种事情,若是遇到老实的还好,遇到哪些狡猾奸诈的,敲打敲打也可以收上来,可若是遇到哪些心思歹毒的,兴许还能算计的人栽一个大跟头。 白守义却仍旧是一脸固执的盯着暮云深:“暮大哥我不怕!” “守义你还太小,而且,你不该是做这种事情的。”依着白守义的聪慧,若是去私塾,兴许以后还可以考取一个功名。 一旁的陈九和王三对视一眼,又看向白守义,陈九忍不住上前劝道;“暮老大,既然白小弟想来学,就让他跟着咱们,左右咱们是不是让白小弟吃亏的。” 陈九和王三见暮云深待这白守义细心又照顾,心想着白守义兴许是暮云深啥亲戚,因着他们敬重暮云深,所以对暮云深身边的人也极为照顾。 陈九这么劝着,王三却不这么想。 “白小弟,我看你是自己人才这么说的,暮老大说的不错,收账这种事不简单的,你还小,还是莫要跟着我们做这种事了。” 不管如何,他们收账也是间接得罪人的,若是没个真本事,或者没有狠手段,那些人若是要报复,还是很麻烦的。 白守义一张小脸皱着,他缓缓低下头,低声道:“暮大哥,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干的。” 暮云深看这白守义,忽然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温声问道;“你是不是想着帮家里多挣些钱?” 白守义倒是老实的点头:“爹和娘每日辛苦的来镇子上卖醋,看他们每日那么累,我心中也很是难受,我知道爹娘是为了我们,所以我想帮爹娘分担一些,之前卖柴挣来的钱太少了……” 听了白守义的话,暮云深算是知道白锦为啥这么疼爱这个弟弟了,这若是他的弟弟,他也是会心疼的。 白守义年纪小,却这么懂事,很是难得。 “守义,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但是这收账的事情你的确不合适。” 白守义听了暮云深的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黯淡下来,他心中极为失落,虽然知道暮云深定是为了他好,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暮云深考虑一会儿,随即道:“守义,这样吧,这几日我会帮你留意着,若是合适你的地方,我一定告诉你。” 暮云深在镇子上收账,认识的人自然也是多的,白守义一听,眼睛顿时再次亮起来。 白守义重重点点头,却仍旧是不死心的道;“暮大哥你在好好考虑考虑,我是个很不错的帮手的!我很厉害的!” 暮云深无奈一笑,心道若是白锦知道白守义跟他做了这收账的事情,那还不得天天担惊受怕的睡不着,再者,他也不能让白锦心疼的弟弟,跟他做这种事情。 沈氏和白锦回到家不多时,白高忠便也回来了。 白高忠回来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们家和那贾掌柜已经协议好了,往后的时日,他们家都会定点的去贾掌柜的饭馆送醋。 他们家日后酿的醋,也要比以前多一倍了。 当晚,白家三房一家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晚饭,晚饭很是丰富,因为高兴,沈氏还做了鸡肉和鱼肉。 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吃了晚饭,等到晚间,白高忠同白守义和白守义说话,白锦则在屋里陪着沈氏。刚说没几句,就见白锦拿出一个布袋子递给沈氏,笑眯眯的道;“娘,您看看这里面是啥。” 第一百二十二章记着你们姐姐的好 沈氏见白锦神神秘秘的,又看了一眼白锦手中的袋子,不免好奇问道:“锦儿,你拿的这是啥?” 白锦笑了笑,将袋子塞到沈氏的手中。 沈氏刚捏住袋子,面色微微一变,她有些震惊的看向白锦,结结巴巴问道;“锦儿,这,这是……” 沈氏每日卖醋收钱,所以她刚拿到袋子,一摸便知道这袋子装的是银子!且还不少! 白锦将袋子解开,就见那袋子里面果然装着银子。 “锦儿,你从哪里来的这么多,这么多的银子?”沈氏第一个反应是震惊,毕竟白锦一个闺女家,哪里能来这么多银子? 第二个反应,便是担心,沈氏也不看银子,忙拉着白锦的手问道:“锦儿,你告诉娘,这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锦安抚的笑了笑,随即将自己做绣品的箕篓拿过来递到沈氏面前。 “娘,您放心,这钱都是我光明正大挣来的。”说着,她将一个半成品的双面绣递到沈氏面前。 沈氏太过震惊,她接过白锦手中的绣品看了看,面色又变了。 沈氏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白锦,焦急问道;“锦儿,娘咋不知道你啥时会绣这,这双面绣?”白锦自然不能告诉沈氏,她会绣这双面绣全因上一世她要供刘言郎科举,还要赚钱补贴刘家那个大窟窿,所以才跟着京城的绣娘学双面绣,虽说她前世因为这双面绣吃了不少苦,可是若没有这苦,她现在 何来赚钱的资本? 白锦只道她有绣庄指点了她,自己又琢磨了好些时间,这才会绣的。 因着白锦小时候便喜欢缝缝补补,对绣品也极为喜欢,这件事,沈氏也是知道的。 只是沈氏没有想到,白锦只自己琢磨,竟然能绣出这双面绣。 沈氏又看了一眼那半成品的双面绣,眼底闪过疑惑,抬眼凝着白锦,低声又问了一句:“锦儿,你说实话,这双面绣你真的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白锦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说来在她们这种小地方,还真是没有几个人会绣这双面绣,就算在镇子上,那锦云绣庄卖出去的双面绣有的也是从别的地方进货来的。“娘,我自小就喜欢这些东西,您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开始我是在镇上的绣庄看到有人买双面绣呢,当时我看着那双面绣着实好看,便进那绣庄问了问,之后我回了家便自己开始琢磨着绣双面绣,若实在不 会的,我就会去镇上的那家绣庄询问绣娘,那绣庄的绣娘见我是认真学,便指点了一二。” 沈氏秀眉紧蹙,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白锦;“我咋不记得镇上有哪家绣庄的绣娘会绣双面绣?” 白锦拉着沈氏的手,撒娇道;“娘,您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啊!您就不要担心了,这双面绣的确是我做的,这银子也是我卖双面绣挣来的!” 沈氏神色怔怔,她垂眸看着袋子里面的五两银子,怎么也不敢相信。 “锦儿,娘是担心你,这钱,果真是你做双面绣挣来的?”沈氏犹自不信,她只怕白锦瞒着她做了啥事。 白锦重重点头,洋装生气般的说道:“娘,您便这么不相信我吗?” 沈氏无奈的摇头,她将手中的银子放回袋子里,就要塞给白锦,边道;“既然这钱是挣来的,那你便好好存着。” 白锦不收,再次将袋子塞给沈氏,娇嫩的容颜上满是认真的神色,只听白锦道:“娘,这钱您拿着,有了这钱,守义和守信便可以去私塾念书了。”沈氏双眼微微酸涩,她一脸慈爱的笑望着白锦,哑声道:“娘的好闺女,娘知道你跟你弟弟一样,都是心疼爹娘,不想让我们太累,可爹娘既然生了你们,那就该给你们挣钱,你自己挣的钱,你自己收好就 行,以后等你出嫁,这便是你的嫁妆。” 白锦不收,她握着沈氏的手,柔声道:“娘,守义和守信自小就聪明,我知道爹娘一直很想让守义,守信去私塾念书,现在,咱们有了钱,弟弟们就可以去私塾了。” 白锦见沈氏仍然是一脸犹豫,不想收这钱,她握着沈氏的手,继续道:“娘,守义和守信自小就聪慧,我想他们也是很想念私塾,以前咱家没钱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咱们家有了钱,您为啥还要犹豫呢?” 沈氏捏紧了手中的银子,神色依旧犹豫,她体验看着白锦迟疑的说道;“可是这钱是锦儿你辛苦赚来的……” 白锦神色一绷,状似生气般道:“娘,我的钱不就是咱家的钱吗?” 沈氏的确不想用白锦辛苦赚来的银子,只是白锦的话也的确说到了她的心坎。 白守义和白守信自小就聪明,沈氏和白高忠一直想送他们兄弟二人去私塾,奈何他们家条件不允许,白守义和白守信这才每日的上山砍柴,又帮着他们种地干活。 这村里的人家,条件好一些的便会送自家孩子去私塾,谁家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长大有出息,能考取功名呢? 可若是像他们家这种情况的,孩子又多,是根本上不起私塾的。 在白锦再三的劝说下,沈氏终于答应下来。 沈氏又拿着白锦做的双面绣看了会儿,脸色再次担忧起来。“锦儿,这做普通的绣品本就很费眼睛,做这双面绣岂不是更加耗费眼睛,娘见过有的绣娘人到中年,那一双眼睛便不好使了,锦儿,你可不能如此,要不然这钱,娘就不要了,娘也不让你做什么双面绣了 。” 白锦重重点头,她一脸认真的同沈氏说道;“娘,您放心,这双面绣我每月只做一两面,其余时间就歇眼睛。” 听到白锦这么保证,沈氏这才放心了。 待第二日,沈氏拿着拿五两银子,告诉白守义和白守信他们可以去私塾后,两兄弟二人都不可置信的瞪着沈氏。 “娘,您是说我们可以去私塾?” “娘,我们家哪来的钱去私塾啊……” 白守义和白守信高兴震惊过后,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家中没什么银钱,他们哪能去私塾? 一旁的白高忠昨晚已经听沈氏说了白锦卖双面绣挣钱的事情。此时他轻叹一声,目中满是疼惜和愧疚的看了一眼白锦,又看向他们兄弟二人道:“这些钱是你姐姐的,守义,守信你们日后长大了,可一定要记着你们姐姐的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气话 白守义和白守信听到白高忠的话,顿时愣住了。 白锦笑望着他们,温声道:“守义,守信,日后去了私塾要听先生的话,只要莫要辜负了自己就成。” 沈氏点头,关于这一点,她同白锦是一个想法。 她们让白守义和白守信去私塾也不是非要让她们考取个功名啥的,只要不辜负他们自己的努力就成。 白守信年纪小,听到自己可以去私塾,就高兴的蹦起来,而一旁的白守义心中虽然也激动,心思却要比白守信要多了一些。 白守信转眼看向白锦,心中一动,问道:“姐,你咋有这么多钱……” 念私塾每个月的束脩有二两银子,正是因为念私塾束脩太贵,所以去私塾的孩子很少。 不过虽说这束脩是多了一些,可镇上私塾的那位教书先生却极为有名,如那刘言郎刘秀才小时候正是跟着私塾的先生学,等考了童生之后,私塾的先生又举荐刘言郎还有其他学子进了县里的书院。 “姐有姐的办法,你们只管好好念书便是。”白锦笑着道。 白守义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想到上一次,白锦去镇子似乎卖了啥东西,脸色顿时就皱起来。 “姐,你卖了你的绣品?”白守义虽不懂那些绣品,可也知道白锦一直在绣东西。 白锦点头,温声道:“守义,你别管那么多,你只要去私塾好好念书便是。” 沈氏看着白锦,白守义和白守信三个孩子,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红。 其实沈氏心中一直觉得愧对三个孩子,她的三个孩子自小都很乖巧也很聪明,奈何他们这些年挣来的钱几乎全部交给了上房那里。 即使现在分家了,那上房那边还是想方设法的吸他们家的血!若不是他们,她的两个儿子自小就可以念私塾,也不会连累的白锦用自己挣来的钱供弟弟念书。 白高忠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微微抬头,抬起袖子偷偷摸了一把脸。 “我不去私塾。”白守义想了一会儿,竟是拒绝了。 沈氏和白高忠一愣,白锦也皱起了眉宇。 “守义,你是不是因为那钱是姐的,所以……”白锦知道白守义是个有担当的,他不像爹娘太累,更不愿意她这个姐姐太累,可她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两个弟弟能做他们愿意做的事情。 “爹娘,姐,我已经这么大了,还念啥私塾,要去私塾就让守信去吧。”白守义拍了拍白守信的肩膀,一脸的轻松道:“去私塾的那都是守信这么大的,我去了定是听不懂先生所教授的,何必浪费钱?” “胡说!”白锦却知道白守义在很小的时候,便自己偷偷的练习写字。 白守义念不起私塾,没有人教他,他便借了村里能上得起私塾的孩子的书,拿回家用树枝在土地上照着书上的字写。 “姐,我是说真的,你看私塾里面哪有我这么大的学生。”白守义却是打定主意不去私塾。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又看向白守义,见白守义一脸坚定,二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守义,是爹娘耽误了你……”白高忠听着白守义善解人意的话,心中却很难受。“爹娘,你们别别瞎想!我不想去私塾那是因为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再说了……”白守义看向白锦,抿了抿嘴,低声道:“姐的钱也不是白来的,那里能经得起供两个人念私塾,我都这么大了,自己 可以挣钱了。” 说着,白守义脸上更是绽放出笑容,他道:“等我挣了钱,还可以让爹娘轻松一些,也可以供守信念书,到时候姐的钱就自己留着……” “胡说!”白锦听了白守义的话,心中又是难受,又是愤怒。 “爹娘这里有我帮着,你和守信念私塾的钱,我也可以挣到,还有,守义你才多大,去私塾咋就不行了!你忘了你以前跟别说的话,借书看的事情了吗?”白锦也也是急了,这才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白锦是一心想要守护两个弟弟,尤其是白守义,她觉得自己欠白守义,这辈子,她一定要让白守义过不一样的生活,让他完成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在念私塾这件事情上,白锦却是比沈氏和白高忠还要坚持。 然白守义不管白锦说啥,他都不听,最后急了,白锦脱口道;“守义你在怕啥?姐挣的钱就是希望你们可以坐你们自己想做的事情,若是你不去私塾,以后就不要叫我姐了!” 白锦在家里,自小便是温婉乖顺的,她还从来没有跟家人动过气,也没有说过重话,可是因为白守义坚持不去私塾,却是让白锦着急之下说了重话。 沈氏和白高忠也没有想到,白锦的反应会这么大。 他们夫妻二人忙起身去安抚白锦和白守义,一旁的白守信也被白锦和白守义的争吵吓到了。 他呆了呆,小声道:“二哥不去的话,那,那我也不去了……” 白锦一听白守信的话,气的心中一痛,眼泪瞬间就掉下来。 “守义,守信你们不去私塾,是不是因为嫌弃这银子是姐赚来的?”白锦只觉心中难受的厉害,她重生一世,一心想要让白守义和白守信过得好,可是…… 白守义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们咋会嫌弃?他们只是心疼…… 白守信连忙摇头,他小,却也是知道白锦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他们两个弟弟。 最后,一家人的谈话却是不欢而散,白守义氏说啥也不去私塾,最后沈氏随白锦回了屋,白高忠则同白守义兄弟二人回了他们的屋。 屋内,沈氏安抚着白锦,白锦擦了擦眼泪,低声说了一句:“娘,我是不是做错了?” 沈氏一脸心疼的看着白锦,替她擦了擦眼泪,柔声道:“锦儿是为了守义和守信好,咋会错?至于守义……他的性子就是这般,等你爹好好跟他说说。” 因着去私塾的事情,家里闹了个不愉快,第二日,白守义更是早早的离开家。 白锦想了一晚上,也觉得自己做完说的话有些过了,便想着同白守义在谈一谈,谁知去了白守义的屋子,却不见人。 “暮大哥,你说帮我找事情做的,不知道有没有眉目啊?”彼时,白守义已经到了暮云深的家。 第一百二十四章让你姐哭了? 暮云深刚洗完脸,正用布巾擦着脸,听到白守义的话,他动作一顿,随即将布巾放在一旁的架子上,皱眉看着白守义。 “你小子来这么早,就是为了问这个?”暮云深坐在白守义对面,喝了口水,抬眼拧眉看着白守义。 白守义连忙点头:“是啊,暮大哥其实我给你当帮手有啥不好?你身边有陈九哥还有王三哥帮忙,为啥我就不能给你帮忙?” 暮云深深邃如潭的眸子直盯盯的看着白守义,直把白守义看的浑身不自在。 “守义,你跟我说实话,发生了啥事?” 白守义大早晨的就来寻暮云深,那个时候暮云深还睡着,就被白守义给吵醒了。 在看白守义现在这一脸焦急的模样,显然是出了啥事。 白守义支支吾吾的只道自己想早些挣钱,可暮云深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最后暮云深也不问了,只这么直直的看着白守义,也不松口。 白守义见实在瞒不过暮云深,咬了咬牙道:“我姐让我和守信去私塾,可是我不想去!” 暮云深剑眉微蹙,他想了想又问道:“为啥不想去?”凭着自己对白锦的了解,想来白锦是很希望让自己两个弟弟有出息的。 白守义兀自纠结了半天,这才将实话说出来,他道:“我和守信若是去了私塾,那每个月的束脩都有四五两银子了!我姐的钱来之不易,我不能拖累我姐!” 暮云深听了白守义的话,却仍旧是理不清头绪。 最后白守义索性将昨晚的事情全部讲给暮云深了。说道最后,白守义的眼眶有些红,他抹了把脸,低声道:“我知道我姐是为了我和守信好,我也知道她是疼我们两个弟弟,可是我姐挣来的钱哪能就这么供我们念了私塾,而且我都这么大了,我可以自己挣 钱来养活自己,不能花我姐的钱!” 白守义显是很坚定,他是怎么也不愿用白锦的钱去念私塾的。 顿了顿,白守义又道:“可是我们又不能让我姐失望,所以我决定让守信去念私塾,等到时候我自己挣了钱,我就可以供守信去去私塾念书,我姐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暮云深这一次算是听明白了,他皱着眉,黑着脸看着白守义,突然问了一句:“你小子让你姐哭了?” 白守义:“……” 这个是重点吗? 白守义见暮云深神色不善的看着他,竟是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啊了一声。 谁知下一瞬,就见暮云深抬手给了白守义一个暴栗,沉声道:“锦儿辛辛苦苦挣了钱,为的就是你们两个弟弟能念私塾,你小子不领情就罢了,还敢让你姐哭!我揍你!” 白守义吓的直接从凳子上跳起来,双手护着头,瞪着暮云深嚷嚷道:“暮大哥你也太护短了!” 说完这句话,屋内二人直接愣住了。 白守义呆了呆,他咋觉着这话说的这么奇怪呢? 暮云深听了白守义的话,等反应过来后,却是轻笑了一声,显是心情好了些。 他扬眉看着白守义,笑了一声,朝着白守义招了招手。 白守义嘴角抽了抽,却还是没有坐下,而是干巴巴的道:“暮大哥你不会真打我吧。” 暮云深:“……”他有这么凶吗? 若是他这句话问出来,白守义一定会重重点头,得知白锦哭了那一瞬间,暮云深整个脸都黑了!太可怕了! 白守义磨磨蹭蹭的坐下,只见暮云深皱眉看着白守义,他想了想,对白守义道;“守义,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不愿让锦儿太过辛苦,也想担起自己的责任。” 白守义急忙点头,暮云深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他都十二岁了!难道还用姐姐辛苦挣来的亲去念私塾? 暮云深沉思片刻,看着白守义又问了一句:“你决定了吗?” 白守义点头,他期待的看着暮云深说道:“暮大哥你帮帮我,我现在就想能找个挣钱的地方,替家里分担,至于念书……”白守义神色暗了暗,低声道;“我已经不想了。” 暮云深又看了白守义几眼,这才点点头道:“行,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便去镇子上找找看,若是有合适的,我便带你去。” 白守义顿时笑起来,他一脸崇拜又激动的看着暮云深道:“暮大哥,我就知道你一个会有办法的!” 暮云深摇头笑了一声,对白守义道:“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马上回家给你姐道歉!” 白守义见暮云深一脸心疼的模样,眯起了眼睛,啧啧道:“暮大哥,你对我姐这么关心,是不是……” 暮云深直视着白守义挑眉道;“是。” “……”白守义噎了噎,心道暮可真是直接,若是他姐听到,定会吓坏的! “所以,你小子日后若是再敢让锦儿哭,我就揍你!” 白守义抽了抽嘴角,在看暮云深那一脸坚定又认真的眼神,竟是说不出话。 白守义赶回家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见了白锦。 姐弟二人歇了一个晚上,情绪倒是缓和一些。 “姐,昨晚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发火……”白守义耸拉着头,低声道。 白锦笑了笑,她伸手拉着白守义的手,温声道;“守义,姐一点都不累,你和守信若是能去私塾,姐心里很高兴,姐知道你自小就喜欢看书写字,我也知道你觉着我挣钱太辛苦,是心疼我。” 白守义眼睛微红:“姐,我都这么大了,哪能用你的钱?让守信去私塾吧,我可以自己挣钱,而且,我现在也不喜欢看那些书了,太没意思。” 白锦吸了口气,她了解白守义的性子,想说啥,到嘴边的话,也就咽回去了。 “离私塾先生招学子还有些日子呢,守义,你在好好想想。”白锦叹了一声,回了屋。 等到快下午的时候,暮云深这边很快便有了消息,不过暮云深并未直接告诉白守义,而是让白守义将白锦给叫出来,暮云深只道有事情要交代白锦。 白守义的心像是被杀揪着一样,又是焦急,又是紧张。 等暮云深终于见到白锦后,暮云深直接让白守义进马车等着,他则和白锦去一旁安静的地方说话。此时,暮云深和白锦相对而站,暮云深目光温柔而认真的看着白锦,柔声说道;“锦儿,你莫要伤心,让守义给人当书童,你看咋样?” 第一百二十五章做书童 “书童?”白锦一愣。 暮云深点头,那一日,暮云深等白守义离开以后,便去了镇子上。 前些时日,他似乎听到过萧三爷曾说他儿子萧黎身边的书童太过偷懒,萧黎也跟着那书童学坏了,整日的不好好念书,总是斗蛐蛐玩骰子。 萧三爷说近段时日要为萧黎重新找一个书童,还让暮云深帮着相看,当下,暮云深找到萧三爷便将白守义的事情说给萧三爷。 暮云深简单的说了一下白守义的身世,只道这小子是个好的,也很聪明,若是给萧黎当书童,定能督促萧少爷好好念书。 萧三爷自是相信暮云深的,且萧三爷相信,若是暮云深看重的人,那这人必定有过人之处,是个好的,当下也就同意了。 不过暮云深还同萧三爷商量了一件事情,就是白守义给萧黎当书童,他们二人可以一同进入私塾,等到将来考童生,希望白守义也可以同萧黎一起科考。 这样就是说明,白守义不必卖身萧家,也算特例了。 暮云深知道这个条件是有些过了,所以他先是同萧三爷商量,若是萧三爷不同意,他便只能相求了,若是萧三爷还是不同意,暮云深便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暮云深深知白锦对白守义的爱护,也知道依着白守义的聪明才智,科举考试那必然也是可以的。 萧三爷听后,倒是没有立即拒绝,而是深深的看着暮云深,忽然笑了一声道:“暮兄弟,你老实告诉我,这个白守义他是你的什么人?或者……他是心上人的什么人?” 暮云深一听倒是闹了个红脸,他沉默一瞬,便将事实情告诉了萧三爷。 他们之间名义上是主仆,但实际上暮云深对萧三爷有恩,而萧三爷也将暮云深当做兄弟。 二人之间倒也算是坦诚相见。 闻言,萧三爷就哈哈大笑起来。 萧三爷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笑着道;“我还道你小子真的是个榆木脑袋,追人家姑娘,就不懂得应变,不错,不错,既是心上人的弟弟,那这个事情我当然是要同意了。” 当下,萧三爷便同意让白守义给萧黎当书童,且二人一同进出私塾,将来可以一起科考。 白锦听到这里,黑如点漆的眸子顿时睁圆,不可置信的看着暮云深,问道:“你,你是说,守义他不仅给人当书童,还,还可以同那家少爷一起念私塾,科举考试?” 白锦眼睛睁圆,小脸因为惊讶而鼓的圆圆的,怎么看怎么可爱,暮云深还是第一次看到白锦会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 暮云深的声音不觉间放的更柔,看着白锦的目光也愈加的柔和起来。 他点头道:“是,不仅如此,守义给白黎当书童每月会有一两银子,且同萧黎同进同出私塾,不必出束脩,他可同萧黎一同听先生讲课。” 白锦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守义不仅可以去私塾,还可以科举,且不用交束脩,还有月银,这简直,简直…… “暮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守义突然从旁边跳出来,满脸震惊和兴奋的盯着暮云深,满眼的不可置信。 白锦和暮云深没有想到白守义早就偷偷的溜到这里偷听了,白锦被吓了一下,暮云深看到忙安抚了几句,还看着白守义瞪了一眼,没好气的道:“是真的!” 白守义直接忽略暮云深责怪的眼神,此时,他满心满意的都是暮云深方才的话。 他给人当书童,还有月银拿,更重要的他可以跟着那个萧少爷一同去私塾,不用交束脩,还可跟着先生念书,可以科举考试! “天呐!太好了!暮大哥你太厉害了!”白守义直接跳到暮云深面前,双手紧紧抓着暮云深的衣袖,仍旧是不相信般的再三问道;“暮大哥你没有骗我吧?”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会是暮大哥为了讨好姐姐,骗我的吧?! 白守义第一个反应便是不相信,可是暮云深根本不是这种为了讨好人就说瞎话的人,所以白守义才会如此激动,如此兴奋。 暮云深笑了一声,拍了一下暮云深的额头,无奈道:“暮大哥何时骗过你?” 说完,暮云深神情一顿,抬眼看向白锦,犹豫着道;“只是还有一个条件。” 白守义才不管有是撒条件,不让他较交束脩,还能科举考试!他求之不得啊! “什么条件?”白锦轻声问道。 暮云深叹了声道;“既是书童那必然要同萧少爷同进同出,他晚上是不能回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同萧三爷商量过了,守义可每半个月歇息一天,回家看望你们。” 白锦听后看,沉默的点点头。 她知道暮云深能为白守义争取到这样一份差事,想必必是求过人的,她不知暮云深同那萧三爷是什么关系,但是那位萧三爷能这样待白守义,必然是因为暮云深。 白守义既是给人当书童,那必定是要一直跟着那萧少爷,能半个月回一次家,已是不易,白锦懂得。 白守义听了这条件,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既是给人当书童,那必然是要当一个合格的书童,要好好的伺候那位萧少爷,且他也是要去私塾的,所以不回家,那他就多看书! “姐!这是好事啊!你就同意了吧!”白守义拉着白锦的手,满脸期待的看着白锦,眼中满是兴奋和高兴的笑意。 白锦叹了一声,抬眼看向暮云深道:“谢谢你,不过这件事我还得同爹娘商量,所以……” 暮云深笑了笑:“不着急,你们先商量,若是同意,那明日我便将守义送到镇上的萧宅。” “好。” 白锦同白守义回了家,见到白高忠和沈氏,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 当下,白高忠和沈氏的反应同他们一样,满眼的不可置信。 “……锦儿,那暮云深说的是真的吗?守义给人当书童,还可以同那少爷一同去私塾念书?还可考科举?” 这件事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他们能不震惊吗?白锦点头:“是真的,不过守义若是给那家少爷当书童,便只能半个月回家一次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我很喜欢 白高忠一听白守义每半个月回家一次倒是不觉得有啥,男娃子嘛,就是要在外面闯一闯的,而且现在还有这么好的事,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啊! 沈氏心中却有很多犹豫,她抿着唇,看了一眼白守义,又看向白锦迟疑道:“……半个月回来一次?那是不是太久了?” 白锦姐弟三人自小就在沈氏眼皮子底下长大,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乍然听到这个消息,沈氏只觉心中焦心担忧不已。 “不久!”白守义却极为兴奋,他蹬蹬蹬跑到沈氏面前,激动的说道;“娘,我给别人当书童,半个月能回来一次不错了!我听别人说,那有钱人家的书童一辈子都回不了家呢!”沈氏神色犹豫,她自然知道给镇上的大户人家当书童或者下人啥的,一般都是不让回家的,白守义能当书童,还能同那家少爷一同去私塾念书,能一起考科举,那就说明白守义不必卖身他们家,白守义还 是自由身,还能半个月回家看一次,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娘,爹,你们就同意了吧!暮大哥帮我找的差事,一定是最好的!”白守义提起暮云深,就满眼放光,目中满是敬佩之色! 沈氏也知自己是想多了,她犹豫的看向一旁的白高忠,犹豫着问道:“他爹,你觉得这个事成吗?” 白高忠看向白守义,想了想问道:“守义,你长大了,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主,我和你娘尊重你的意思,这个差事你想去吗?” 白守义一脸高兴的点头:“我想去!”“好,既然你想去,你也要多想想以后的事情,你既然是给人家当书童,那就不比在家里,在家里你们是爹娘的心头宝,我们舍不得你们受一丁点委屈,可你若是到了大户人家给人当书童,那就要看别人的 脸色,甚至那家少爷的脾性你也不知道,你去了,兴许会受委屈,且你日后就要住在镇上的萧家,你就见不到爹娘还有你姐和弟弟,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白锦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白守义,目光柔和,她知道自己的弟弟长大了,她也不应该自以为是的让白守义去做什么事情。 爹娘说得多,白守义不是个孩子,他有自己的想法,她这个做姐的尊重弟弟的想法。 她不能因为前世的愧疚而强迫着白守义接受她的好意,她只要尊重白守义的决定就好。 白守义也确实低下头,皱着眉头,开始认真的思索起了这件事情。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守义抬头看着白高忠和沈氏,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激动和兴奋,反而是一种少年人的沉着和冷静。 只听白守义缓缓道:“爹,娘,我想明白了,既然是给萧家的少爷当书童,还能同萧少爷一起去私塾念书,能科举,我已经高兴了。” “就算我在萧家受了啥委屈,那也没啥,他们让我当书童,能考科举,还有月银拿,那就是我的恩人,我会好好做的,一定不会让爹娘失望,不会让暮大哥为难。” 白高忠和沈氏听了白守义这番话,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沈氏双眼一红,点着头,哽咽着道:“好孩子……” 白高忠拍了拍白守义的肩膀,双目含泪,哽道:“他娘,我们家的守义真是长大了……” 白高忠和沈氏同意后,白守义便可以通暮云深去镇上的萧家了。 不过在这之前,白锦和白守义还得将这件事告诉暮云深,白守义高兴,直接撒欢般的跑了出去找暮云深。 等白守义晚上回来,便将暮云深交代他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 既然沈氏和白高忠同意了,那白守义明天便可同暮云深去镇上先见见那位萧三爷。 沈氏和白高忠提听后,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担心,他们不放心白守义一个人去,便说要去送白守义。 谁知白守义直接拒绝了,白守义只道他已经是个大人,哪里还有大人送他去做事的道理,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沈氏和白高忠直接被气笑了。 最后一家人商议之下,明日便让白锦陪着白守义去镇子上去见见那位萧三爷。 第二天一早,白锦和白守义早早起身,收拾一番后,同家人道了别便朝着大邱村的村口走去。 因为时辰太早,暮云深也不好将马车停在白家三房外,所以便停在村口等着他们。 等到白锦和白守义到了村口,见到站在马车旁的暮云深后,白锦看到暮云深身上穿着的新衣裳,顿时,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 原因无他,只因暮云深今天穿的衣裳是白锦前些时日缝制的新衣裳。 白锦脸色微红,低下头,视线却仍旧是不自觉的看向暮云深的双脚,只见暮云深脚上果然穿了她缝制的新鞋。 白锦忍着发红的面颊,仔细盯着暮云深的双脚看了几眼,心道她也是凭着记忆给暮云深做的鞋,只怕鞋不合适,现在看着,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啊。 暮云深似乎也感受到了白锦的视线,他低头看了一眼新鞋,抬眼看向白锦,轻柔一笑,对着二人道:“上马车吧。” 白守义先上了马车,紧接着白锦在上马车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扶着白锦上了马车。 白锦脸颊一红,抿了抿唇,也没说啥,只能借着暮云深的力道山歌马车。 谁知白锦刚上去,就感觉暮云深的身体忽然贴近了,嘴唇更是凑到了白锦的耳朵边,只听他低沉温柔的嗓音道:“锦儿,这身衣裳和鞋子很合适,我很喜欢。” 心跳抑制不住的咚咚咚跳起来,脸颊热的可怕,鼻尖更是闻到了一种陌生却又让人脸红心跳的男性气息! 瞬间,白锦的脸颊爆红,她转过身推了暮云深一把,又抬眼怒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就进了马车! 暮云深在原地愣了愣,想到白锦方才的反应,他皱着眉摸了摸脸颊,心道锦儿为啥生气啊?难道他说错啥了? 而进了马车内的白锦,心跳加速,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暮云深低沉温柔的能让人心醉的声音。“姐,你脸咋这么红啊?生病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萧黎 白守义刚问完,白锦只觉双颊更热了,她敷衍了几句,就将头偏过去,谁知这时暮云深也正好跳上马车,顿时,二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想到方才的事情,白锦迅速将头撇到马车内,只露出一只发红的耳朵。 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目光极为温柔,他知道白锦脸皮薄,倒是也没有在说什么。 等三人坐好后,暮云深驾着马车朝镇上走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宅院的门前,暮云深跳下马车,白锦和白守义随即也下了马车。 “这便是那位萧三爷的宅院。”顿了顿,暮云深看了白锦一眼,温声道:“我便是在萧三爷身边做事。” 白锦微微一愣,想到暮云深是给别人收租子的,再看眼前这座宅院,想必就是这位萧三爷了。 想到白守义书童的差事便是暮云深同这位萧三爷要来的,白锦看着暮云深时,目中满是感激,还带着一丝复杂之色。 暮云深对白锦微微一笑,温声道;“放心,萧三爷是个好人,你们不必紧张。” 白锦点了点头,一旁的白守义看着这么一栋宅院,说不紧张是假的,他自小便生长在大邱村,即使来过镇上,也没有见过这么华丽的大宅子,想来这位萧三爷定然是个有本事的。 暮云深上前敲了门,不一会儿,门打开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见到暮云深,这人竟是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暮公子。” 暮云深点点头,道:“福伯,三爷可在?” 福伯点头,笑着道:“在那,现在正陪着小少爷练字呢。” 暮云深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福伯也看到站在门外的白锦和白守义。 “这是我两位朋友,我们是特意来见三爷的。” 福伯连连点头,侧身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三爷早有吩咐,暮公子请进。” 随即,暮云深和白锦姐弟二人同钟叔见了礼便随着福伯进了宅子。 福伯带着三人到了萧宅的前厅,又吩咐人为三人倒了茶,这才去禀报萧三爷。 白锦和白守义坐在一起,白守义抬头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眼中满是惊叹。 白锦虽不像白守义一般神色明显,可是看着这满屋的陈设,在看着家宅这么大,想来这位萧三爷必定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而暮云深又是如何认识的这位萧三爷? 白锦抿抿唇,她抬眼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似乎已经读懂了白锦眼中的意思,他安抚一笑,柔声道;“我和萧三爷相识也有几年时间,等日后有时间我便将我们的事情说给你听。” 白锦没有想到不过一个眼神,暮云深便看出自己心底的疑惑,她脸颊微热,眼眸微垂,没有说话。 一旁的白守义环视这屋内的摆设,连连惊叹。 不多时,便见一个身穿浅棕色锦缎长袍,身材中等,脸带笑容,看着极为面善的人跨步进了厅内,正是萧三爷。 “暮兄弟。”萧三爷进了厅内,便同暮云深也很打招呼。 白锦和白守义也连忙站起来,暮云深和萧三爷见过礼后,便开始介绍白锦和白守义。 萧三爷温和的目光落在白锦和白守义身上,尤其是看着白锦时,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 “白姑娘,我们之前见过的。”萧三爷笑望着白锦,笑了笑道。 的确,在白锦第一次去锦云绣庄卖绣品时,就遇见过眼前这位萧三爷。 只是白锦没有想到,他们第二次见面,竟是自己的弟弟来给萧三爷的儿子当书童。 白锦携着白守义,给萧三爷行了一个大礼,边道:“白锦和弟弟见过萧三爷。” 萧三爷笑呵呵的虚扶了一把,便让白锦和白守义起身,随即,萧三爷的目光便落在白守义身上。 只见白守义身上虽然穿着粗布长衫,可是却长得眉清目秀,尤其是一双眼睛极为灵秀清澈,看着就极为聪明,也是个讨喜的。 “你便是白守义?”萧三爷笑着问了一句。 白说以心中虽然紧张,不过还是很有礼节的点点头道:“我是白守义。” “以前可读过书?” 白守义嘴唇一抿,道:“未曾,不过小时候曾借同村伙伴的看过。” 萧三爷挑眉:“那可能读懂?” 白守义倒是没有说谎,而是老实的回答道;“一知半解。” 萧三爷看着白守义唇边的笑容更大,显然他是极为满意白守义的。 萧三爷道:“想来你暮大哥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吧,你来给我黎儿当书童,可同他一同出入私塾,且将来可凭着自己的本事科举,日后每个月也有一两银子的月银拿。” 萧三爷直视这白守义的眼睛,顿了顿又道:“只日后你只能每半个月回一次家,其余时间,你便只能待在黎儿身边,时刻督促他念书,你可能办到?” 关于这些白守义氏已经认真考虑过的,所以他摄森坚定的点点头,同萧三爷对视着,道;“我可以办到。” “好,我现在便让福伯带你去见见黎儿。”说完,萧三爷便将侯在外面的福伯叫进来,吩咐他带着白守义去见萧黎。 离开前,萧三爷又对白守义道:“守义,我刚将黎儿身边的书童赶出去,他也一直在生闷气,现在见了你,恐怕不会给你什么好脸色,若是他对你有什么过分的地方,你大可以告诉我。” 白锦听着萧三爷的话,便知他这是格外的照顾白守义。 白守义点点头,便随着福伯离开前厅。 萧三爷让暮云深和白锦坐下,萧三爷笑呵呵的看向白锦道;“白姑娘,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便见面了。” 白锦礼节性的笑笑,没有说话。 萧三爷似乎看出白锦有些拘谨,他转眼看向暮云深,对着暮云深挑了挑眉,暮云深神色温和,也笑了笑,目光却带着维护之意。 萧三爷笑着摇摇头,又同暮云深说了会儿话。 彼时,白守义已经被福伯带倒了萧黎的住处。福伯是个中年人,见着同萧黎同样年纪的白守义,脸上闪过慈爱之色,温声道;“所以,黎少爷自小骄纵惯了,性格有些强硬,若是出了啥事,你不要跟黎少爷死磕,不然自己会吃亏。” 第一百二十八章打起来了! 萧黎的年纪和白守义一般大,且自小养尊处优,不知疾苦。 因着之前的书童整日的偷懒,还将萧黎险些带坏变成一个赌徒,萧三爷这才将那之前的书童给赶出了萧家。 但是萧黎却很是喜欢那书童,只因为那书童能带给他好玩儿!不用整日的闷在屋里看书。 因为萧三爷赶走了书童,萧黎已经生了一天一夜的气,就在方才萧三爷还怒斥了几句萧黎。 福伯好心提醒了白守义,可是想到自家小少爷闹腾的样子,就有些头疼,在看白守义也是这么小,这真能经得住萧小少爷的折腾? 福伯带着满心的忧虑,开了门,将白守义引进屋内。 屋内一个人正百无聊赖的趴在八仙桌上,听到开门声,他猛的坐直,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之色。 “小少爷,这是老爷给您新找来的书童。”福伯说完退到一旁,又对着白守义道:“守义,快来见过小少爷。” 白守义学着福伯的样子,垂下眼睛,很有礼数的拱手道:“守义见过小少爷。” 萧黎还以为是萧三爷回来了,此时见着是福伯带着新的书童来了,萧黎眼中紧张荡然无存,紧接着便是满眼的愤怒和嫌弃。 奈何之前他刚被萧三爷给骂了一顿,也不敢太造次,就冷哼一声,再次趴在桌上,竟是直接将福伯和白守义给晾在一边。 福伯似乎早已习惯萧黎的举动和态度,他安抚的看了一眼白守义,摇着头转身离开屋子。 萧黎不说话,白守义也不说话。 暮大哥之前说过,这种大户人家的人是很有规矩的,若是自己冒然的做了坏了规矩的事情,兴许他就不能留在这萧宅做书童了。 萧黎不说话,白守义也不说话,等过了一会儿,就见萧黎很是无趣的抬眼,正好看到站在一旁的白守义,眉毛顿时就蹙起来。 “喂!你过来。” 白守义听到声音,就抬头看向前方,这一看,他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八仙桌旁坐着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小的男孩,男孩身穿乳白色长衫,墨发起束一个髻,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的看着倒更像是一个小姑娘,就像从那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萧黎见白守义愣愣的盯着他看,一张精致毓秀的小脸顿时就更黑了! “喂!小傻子,我让你过来!”萧黎不客气的又叫了一声。 白守义平日里见的都是村里的那些土娃子,连他都是整日的上山砍柴或者和村里的同龄人玩泥巴,下水抓鱼啥的,是撒欢的玩的,他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迎上萧黎那厌恶鄙夷的视线,白守义顿时回过神,他脸颊顿时爆红了,心道,自己明明说要好好表现的,谁知道竟然看着人家少爷给看走神了! 白守义连忙走过去,拱手对着萧黎道:“守义见过小少爷。”顿了顿,他想起来,萧黎方才叫他傻子,就皱起眉又道:“少爷,我叫白守义,不叫小傻子。” 萧黎撇撇嘴:“我管你叫什么!” 萧黎看着白守义,视线从白守义的头顶在看到脚底。 看着白守义身上穿着粗布长衫,袖子处还有补丁,目光就更加鄙夷,再看白守义的一双鞋,脚头都穿的磨出了毛毛,因为走过泥土路,鞋帮子还站着星星点点的黄泥。 萧黎眼中鄙夷和厌恶更甚,对着白守义就颐气指使道;“你把你的鞋脱了!莫要弄脏我的屋子!” 白守义一低头恰好看见自己的双脚,听到萧黎的话,白守义心里一堵,却没有动作,而是道:“少爷,我的鞋不脏。” “哼!我说脏就脏!给我脱了!”萧黎还从未被人拒绝过,尤其还是眼前这么一个土包子! 白守义深吸一口气,心道这大户人家的少爷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这脾气是真成差! 既是第一天来萧宅,白守义也不敢太造次,所以他只能弯身将鞋子给脱下来,然后他转身将鞋子整齐的摆放在门边。 萧黎见白守义听话了,心头的火气这才消了,可是在看白守义却是满眼的不喜欢。 眼珠子转了转,萧黎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土包子,你会写字?”萧黎问。 白守义迟疑一瞬点点头:“会一些。” “那你去那边给我写几个字!”萧黎指着对面的一张长几,吩咐道。 长几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一看边都是上好的,白守义看到后,眼中闪过惊奇和羡慕。 他以前照着书上的字写,就只能拿着树枝在土地上写,他还从没没有在纸上写过呢! 白守义走到长几边,看着长几上摆放着的宣纸,笔墨,一时间竟有些激动起来。 “喂!土包子!你快点坐下来给我写几个字看看啊!”萧黎催促着白守义坐下。” 白守义听到萧黎的称呼,眉毛蹙起来,他转头看着萧黎拧眉道:“少爷,我叫白守义,不叫土包子。” 萧黎见白守义半天了还不坐下,顿时有些急眼了,他挥舞着双手,叫嚷道:“行行行,你爱叫啥叫啥!你快坐下给我写几个字!” 白守义吸了口气,心道这萧家的小少爷可比他村上的那些娃子难缠多了! 白守义看了一眼长几边的红木圆凳,走过去,眼睛看着几上的笔墨,缓缓的坐下去。 萧黎一双眼睛顿时变得极为兴奋,他盯着白守义的背影,嘴巴咧开。 在白守义坐在凳子的一刹那,就见凳子的一个腿竟是歪出来,紧接着,白守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凳子歪倒,他就摔在地上。 咚! 白守义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笨猪!活该你摔个狗吃屎!哈哈哈!” 萧黎见白守义狼狈的摔在地上,顿时从凳子上跳下来,在原地边蹦跶边拍手,哈哈大笑起来。 “笨蛋!笨猪!你就是个傻子!哈哈!小傻子!” 白守义脑袋一懵,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耳边听着萧黎的嘲笑声,他瞬间就明白过来。 这凳子是早就做过手脚的!萧黎就是要看他的笑话! 瞬间,白守义心头火气,双目冲着怒火羞恼,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的站起来,瞪着萧黎怒道:“什么少爷,我看你就是个无赖!” 萧黎正高兴着呢,谁知被白守义给骂了几句,面色顿时就变得铁青。 “土包子!你敢骂本少爷无赖!” “你连无赖都有不如!你就是个蠢货!” “你,你敢骂本少爷是蠢货!”萧黎气的脸都青了。 “你就是蠢货!要真是男人,就痛痛快快的打一次!你耍阴招算啥本事!” “你敢说我不是男人!我打死你!” 眨眼间,两个半大的孩子就扭打在一块。前厅,萧三爷和暮云深几人还在说着话,就见福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面色大变急道:“老爷,小少爷和那白守义打起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你欺负我 福伯话落,厅内三人猛的站起身。 尤其是白锦,听到白守义竟然跟萧家的小少爷打起来,脸色顿时就白了。 萧三爷神色倒还算平静,他只是微微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福伯问道;“打起来了?” 福伯急忙点头,显然是急了。 这若是普通的书童也就罢了,若是福伯发现书童冒犯了小少爷,他便会直接将书童给关到柴房发落,可是这白守义可是暮云深给带来的! “老爷,您快去看看吧,老奴怕晚了,小少爷会吃亏……” 那白守义可是乡间的孩子,力气打的很!哪里像萧黎,是个没有吃苦的小少爷。 白锦疾步上前,焦急道:“他们在哪里,快带我去!” 白锦此时有些后悔了,守义是啥性子,她比谁都清楚,守义绝对不是吃亏的主儿,在想到这萧家的少爷兴许也是从小骄纵的,两个不吃亏的主儿,碰到一块,不打架才怪! 暮云深扶着白锦,温声安慰:“锦儿,先别着急,我们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白锦的确有些慌了,哪怕白守义不能在萧家做书童也是无所谓的,可若是白守义打了人家少爷,这要是打出个好歹来,或者白守义吃了亏…… 几人火急火燎的朝着萧黎的院子走去,几人刚走近,便听到屋内传来斥骂声。 “……我是白守义!不是土包子!” “你就是土包子!还是个傻子,笨猪!” “你在敢骂我傻子,我就揍得你满地找牙!” “土包子你敢打本少爷,我要告诉爹,让爹狠狠收拾你!” “我呸!一个男人打不过别人,还找爹告状!我看你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白锦和暮云深三人赶到屋外时,就听到屋内二人对骂声。 白锦面色有些担心,暮云深倒还算是平静,一旁的萧三爷听到他们二人的对骂,挑挑眉,眼中竟是闪过一丝意外。 “土包子!你快放开我!不然我,我……” “你怎样?!哼!你敢暗害我!却没种打赢我!你才是个笨猪!嘿嘿,你还是个躲在爹娘怀抱里吃奶的小笨猪!” 屋外三人:“……” “哇!” 正待萧三爷准备开门时,谁知就听到屋内忽然传来一道大哭声! “你欺负我!没人敢欺负我!你欺负我!我让我爹杀了你你!哇!你个土包子敢欺负我!还打我!我不会饶了你的!” “……你,你别哭啊……”白守义懵了,没想到,小少爷打不过人就哭! 嘭! 萧三爷将门打开,三人进了屋,就见屋内地上一片狼藉,笔墨纸砚撒了一地,一旁还有几个凳子也倒在地上。 而白守义正骑在萧黎的身上,抬起的一只手愣在半空中,显是被萧黎的哭声给惊住了。 听到开门声,二人同时朝门外看去,萧黎一看见萧三爷,顿时就来了骨气,他一把推开白守义,蹬蹬蹬的跑到萧三爷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更大声了。 白守义反应过来,连忙把手收起来,很是乖巧的站在一旁。 白锦急忙走过去,查看白守义有没有受伤。 “姐,我没事。”白守义这样说着,可是脸上还是有几道伤痕,是萧黎抓出来的。 白锦松了口气,却抬眼责备看了一眼白守义,倒是没说啥。 屋内充斥着萧黎尖锐的哭声,白守义听的烦了,他抬头对着萧黎道:“喂,你还是男人不,男人有啥好哭的?丢人不?” “要你管!”萧黎一脸的鼻涕和泪水,他抓着萧三爷的袖子,狠狠的瞪着白守义,抽噎着道:“爹!他打我!你给我打死他!” “萧三爷,守义他虽性子强硬,可是他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白锦焦急的脱口道。 白锦并未因为白守义和萧黎打架,而直接指责白守义,她了解白守义的性子,守义一定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而且守义来之前还说一定会好好做个书童。 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安抚道:“锦儿你先别着急。”随即看向白守义:“守义,究竟发生了啥事?” 白守义和萧黎打架时,一氏怒急倒是没什么好怕的,现在见到萧三爷,又想到自己来萧家是做书童的,看到萧黎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凄惨模样,倒是有些后怕起来。 白守义头微垂,将方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萧三爷得知是萧黎儿耍心眼,设计让白守义坐了动了手脚的凳子,不知为啥他竟是笑了一声。 萧三爷垂眸瞥了一眼委屈哭着的萧黎,想到之前有不少人都被萧黎给捉弄过,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跟白守义一样教训萧黎,心中竟觉舒爽。 “爹!您快给我报仇!将那个土包子打出去!” 萧黎哭着叫嚷起来。 “黎儿,你还不知错?” 萧黎哭的一抽一抽的,听到萧三爷的问话,顿时就懵了。 “……我,我有啥错?!”“你和守义初次见面便对他言语不敬,这是一错,你暗中给凳子做了手脚,设计守义坐了坏凳子,这是二错,还有,守义虽给你做书童,却并非卖身于咱们家,他日后是要同你一起去私塾听先生讲课的,可 知道了?” 萧黎彻底懵了,啥?这个书童还要和他一起去私塾听先生讲课?!还要一起科举考试?! 萧三爷又抬眼看向白守义,温和的笑了笑道:“守义,黎儿自小就很顽劣,我为方才的事情替他给你道歉。” 白守义见萧三爷如此,自是不敢受礼,他连忙摇头,忙道:“萧三爷我也有错,我不该冲动的跟少爷动手……” 萧三爷见白守义年纪虽小,却极为有胆识,更是知错能改,是个好苗子,现在他是更中意让白守义当萧黎的书童了。 “黎儿。”萧三爷转头盯着萧黎,冷声道;“今儿晌午你便不要吃饭了,现在去跪祠堂!” 萧黎哭声一顿,还打着哭嗝,满眼不可置信,最后他恨恨瞪了白守义一眼,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白守义拧眉想了想,主动上前对萧三爷道:“萧三爷,我也有错,我既然是少爷的书童,少爷被罚了,那我也理应受罚。” 萧三爷笑意更深。 白守义主动领罚,便要去跟萧黎一起跪祠堂了。 离开前,白守义拉着白锦,小大人般的说道:“姐,我没事,你别担心,以后我事事三思而后行的!今天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跟爹娘说。” 白锦心疼白守义,却也笑着点点头,柔声道:“好。” 待白守义离开后,萧三爷笑着摇头,只道萧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瘪,所以他觉着白守义能待在萧黎身边做个书童,定能将萧黎教好的。 白锦不期待啥,只期待白守义少受委屈。 在萧宅待了许久,暮云深和白锦也该离开了。 离开前,萧三爷对暮云深说:“暮兄弟,你可想好那件事了?” 暮云深拱手道:“很快我便能给三爷答案。” 萧三爷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锦,送他们离开。路上,白锦想到萧三爷跟暮云深说的话,心中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问,但她心头总是萦绕着一个疑问,暮云深要做啥事? 第一百三十章出海做生意 马车快赶到大邱村村口的时候,暮云深将马车停在一处几个僻静的地方,随即将车帘子掀开,视线便落在坐在马车内的白锦身上。 白锦看了暮云深一眼,就急忙将头低下,问道:“到了吗?”说着,便要起身下车。 “还没有。”暮云深直接坐进了马车内,白锦一惊,身体往后退了退,双目直直瞪着暮云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暮云深看着,目光不自觉的就柔和下来。 “锦儿,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你要说啥?”白锦心中有些紧张,尤其现在暮云深还直直的看着她,目光深邃的人让人不敢直视。 “锦儿,我……”暮云深见白锦有些怕他,自我反省了一会儿,身体往后退了退,坐在离白锦稍微远一些的地方。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暮云深轻咳一声,边缓缓说道:“我也不瞒你,这次离开,是想跟着别人做生意,贩卖丝绸还有一些南方货物。” 不知为何,白锦听到暮云深的话后,心底一个咯噔,忙抬眼看向暮云深,犹豫着问道:“你,你是要出海做生意?” 暮云深点头:“是。” 白锦眼眸圆睁,眼底闪过吃惊,想了想问道:“是和那位萧三爷?” “是。”暮云深笑了笑道:“锦儿,我都未曾跟你说过萧三爷,我和萧三爷认识也属机缘……” 暮云深将他和萧三爷是如何认识,如何熟悉,又如何开始为萧三爷办事的事情,详细的说与白锦听。 暮云深倒是安静的什么都说了。 白锦听后,这才明白,原来暮云深和萧三爷只见还有这种渊源,这样说来,暮云深还是萧三爷的救命恩人,而萧三爷对暮云深也有知遇之恩,所以二人之间是朋友,而并非外人看到的主仆关系。 暮云深跟白锦说这么多,只是让白锦放心。 白锦显然也是明白的,想到暮云深要跟人出海做生意,白锦只觉心底有些异样。 想到前世对暮云深的记忆,依稀记得暮云深也是离开大邱村一段时间,之后他再次回来,便听人说暮云深在外遇了贵人,挣了大钱回来。 那贵人莫非就是萧三爷? 白锦嘴唇微张,神色有些震惊。 难怪前世的暮云深会突然有钱,白锦虽是女子,却也听别人说过这做生意就是风险越大,挣钱越多。 这出海做生意风险更是极大,可若是生意做成了,那挣的钱必然很多。 可是,挣再多钱有啥用?那之后暮云深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情,不仅没了钱,他也成了残废,最后没有多长时间便…… 想到这里,白锦面色一白。 “……锦儿?你咋了?”暮云深见白锦面色忽然苍白,整个人都在出神,便紧张起来。 白锦回过神,便见暮云深一脸关心的见着她。 白锦嘴唇紧抿,神思复杂,缓缓摇了摇头,只是看着暮云深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你,你已经决定要去了吗?”白锦轻声问道。 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眼神认真温柔的令人心醉,他笑着道:“嗯。” 暮云深看白锦的目光中仿若有万千星光,温柔的让人沉沦,他道:“锦儿,等我这次回来,我便来提亲,好不好?” “……”白锦先是一愣,等明白暮云深的意思后,双颊爆红。 嫁给暮云深?白锦一时间竟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锦儿,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你嫁给我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我也绝对不会负你,你,你信我。” 暮云深说的认真,也有些慌乱,显然他也是极为紧张的。 白锦只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暮云深说啥她都听不进去,耳朵边就回荡着暮云深要娶她这句话。 暮云深知道自己是太急切了,可是他等不及了,他马上就要出海了,若是能平安归来他便娶白锦,若是不能…… “锦儿,你莫要害怕,在我离开这段时间,你,你可以好好考虑的。”暮云深身体往后退了退,不在前进。暮云深知道依他的身世和家世,娶白锦那绝对是高攀,他自己也知自己是配不上白锦的,可自他和白锦相处的时日越多,了解越多,他的心便忍不住的沉沦,他满心想着的都是白锦,舍不得白锦受一丁点 的委屈。 白锦是家中宝,更是这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等白锦及笄后,想必来白家三房提亲的人会很多的。 所以,暮云深不想让自己后悔,更不想失去白锦。 他唯有努力,自己多挣一些钱,本事大一些,有一些保障,才能让白锦过得更好。 暮云深见白锦红着耳朵,低着头,他抿唇笑了笑,便去赶车。 等快白家三房时,马车才停下。 白锦下了马车,暮云深就站在原地看着白锦回家,白锦走了几步,步子忽然停下,她缓缓转过身,看着几步之遥的暮云深,紧抿的嘴唇微动,道:“暮云深,你一定要出海做生意吗?” 暮云深一愣,没有想到白锦说的是这个。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锦,点了点头:“锦儿,这是一个机会,若是生意能成,我就能多赚一些钱。”这样,他才能去白家三房提亲,才能给白锦更好的生活。 他既是想娶白锦,那必是不能让自己媳妇儿受苦的! “锦儿,你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锦抿着嘴唇,听暮云深的话,显是误会她了。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赌气道;“我才不担心!”说完,白锦转身疾步离开。 可快走到家门口时,白锦的步子慢下来,面色也有些恍惚。 暮云深吆和萧三爷出海做生意,若萧三爷就是暮云深的贵人,那他以后岂不是…… 想到暮云深有可能跟上一世一样没了命,还死的那样凄惨,白锦只觉心被人狠狠揪住一样,疼的厉害! 不,她不能让暮云深是这样一个下场,既然她可以改变家人的命运,那暮云深她也一定要改变! 只是……看暮云深那样子是铁了心的要出海做生意,她又如何阻止? 等白锦回了家,沈氏和白高忠就拉着白锦询问起了白守义。 白锦没有多说,只道萧家的人很好,待白守义也好。 沈氏和白高忠这才放了心。沈氏低叹了声,缓声道:“守义能找这么一个好差事,那都是因为暮小兄弟啊,他爹,你说咱是不是该好谢谢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让你爹娘的脸往哪放? 白高忠听了沈氏的话也点点头,眉眼间满是感激的说道:“可不是咋地,这一次若不是有暮小兄弟帮着给守义从中周旋,哪里能来的这么好的事情。” 给那位萧三爷家的小少爷当书童,还不用卖身,更重要的是,守义将来也可同私塾的学子一起考取童生,走上科举的道路! 这样想着,白高忠心中更加激动,他忙对着沈氏道;“他娘,你快去买一些好酒好菜,锦儿,一会儿你就去将暮小兄弟给叫来,咱们一家呀,要好好谢谢他。” 沈氏听后也连忙点头,起身就要准备去买一些好酒好菜,边嘱咐白锦和白守信赶个时间差不多,就去将暮云深给叫来。 白锦本来想说啥,可是看着爹娘脸上抑制不住的笑意和激动,也就将话给咽回去。 她想说,暮云深做的这些,一定不是想要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感激的,可是暮云深做的的确是帮了他们家,若是不感谢又不再理。 白锦只觉自己心底思绪有些烦乱,想到暮云深跟她说的那些话,白锦的心思就更加烦乱了。 她要如何阻止暮云深出海做生意呢? 彼时,白家大房这边屋内的气氛是极为压抑。 屋内,白妙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抹着眼泪,一旁的白高文喝了杯酒又重重的将杯子给放在桌上,吓的白妙身体一颤,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白高文,又赶紧低下头去。 “……你说说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想气死你爹娘!我就没有见过哪家姑娘姑爷回门的,只闺女回来,姑爷却不来的!” 张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站在那里,伸手对着白妙指指点点的,嘴里难听的话说了一个遍,却依旧不能平息他们两口子的怒意。 能不发发怒吗?今天是白妙和刘言郎成亲后回门的日子,白高文和张氏从早晨就开始张罗起来,为的就是迎接刘秀才回门。 虽说他们不喜刘家,可是现在自家闺女已经嫁给刘秀才,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所以白高文和张氏便想着能巴住刘秀才这棵树。 刘秀才家境不好,可好歹人家氏个秀才郎啊!这将来要是考取个功名后,他们白家大房不是也跟着沾光? 所以即使白家大房两口子在不愿意,这表面的礼节还是做得不错的! 谁知道,在白高文和张氏翘首以盼的期待着刘秀才和白妙回门时,只见白妙一个人回来了! 这成亲后,让媳妇儿一个人回门那是啥意思?那就是男方的人不将女方的嫁人放在眼里!那脸上能有光吗?! 白妙心中也委屈啊,她这一心想着嫁给刘秀才,想着当个秀才夫人,就可以不用吃苦了! 谁知道,她刚嫁过去的第一天,新郎官不在新房里不说,第二天,就被崔氏给推搡着开始做活了! 说来哪有新嫁娘刚成亲就开始做活啊!白妙心中委屈愤怒的不行!可是崔氏太厉害了,刘言郎这几日又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内看书。 没人帮衬着白妙说话,那她在刘家活的自然是极为辛苦的! 可是这话白妙却是不敢说,也不愿说的! 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在刘家过的不好! 白妙扯了扯了嘴唇,扬起一张可怜巴巴的脸对白高文和张氏道:“爹,娘你们也别生气了,相公他不来也是有原因的,他脸伤还没有好呢,咋出来见人?” 张氏一听白妙这个解释,皱了皱眉,脸色倒是缓和一些。 可是白高文却更不高兴了! “放屁!他脸上有伤咋了?他脸上有伤就不出来见人了?!今天可是你们回门的日子!你一个人回来时啥意思?!啊?!你跟老子说说,这回门的日子,就新娘子一个人回来了,你让爹娘的脸往哪放?” 白高文狠狠的拍了几下桌子,怒声斥道。白妙吓的身体颤了几颤,咽了口口水,强忍着羞恼和愤恨道:“爹,相公他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出门前,相公还嘱咐我说回了家,要跟你们二老好好解释的,相公一个大男人,脸上带了伤,这出了门,也会 被人笑话的,相公他可是秀才郎,那难能让人笑话啊?” 顿了顿,白妙继续道:“这要是被村里的人笑话了相公,那爹娘岂不是也会被人笑话?相公这么做也是为了爹娘好啊。” 白高文和张氏听后,耳热眉宇紧皱,心底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理儿? 想到白妙和刘言郎成亲那日,刘秀才脸上的伤就被人问起过,也被人笑话过,当时白高文和张氏还因为这跟人吵过架呢! 这么想来,这刘秀才不来倒也是合情合理了。 白妙见白高文和张氏脸色缓和,终于不再骂她了,这心中总算是舒了口气。 方才那些话,自然是她编的,刘言郎哪会对她说这些话,他成亲后就每天闷在屋内看书! 可是想到刘言郎将来是要考取功名的,白妙这心底也就释然了。 看着吧,等刘郎考取了功名,她成了官夫人!日后还有没有人敢这么训斥她! 白高文和张氏火气消了一些,可是看着白妙还是高兴不起来。 要不是因为白妙不要脸的私下跟刘言郎勾搭在一起!他们家哪里会收人白眼?! 白妙也感觉出爹娘对她冷淡的态度,还有白语,早晨还眼巴巴的跟着张氏在门口等着自己呢! 待一看到回门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刘言郎后,白语直接黑了脸,进了屋,竟是连跟白妙说一句话也不愿意! 现在在大房,白语可是要比白妙更为讨人喜欢。 白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心底又是愤怒,又是怨恨! 等着吧!将来她成了官夫人!她一定要让他们跪舔她! 白妙心中怒急,想离开,可是想到回到刘家也是干活,她就又不想回去了。 尤其是想到崔氏那刻薄又恐怖的样子,白妙心底一颤,离开前,崔氏还交代了白妙一件事,想到这件事,白妙咬了咬唇,抬眼看着兀自忙活的白高文和张氏,却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了。 另一边,白家三房热热闹闹的做了一大桌子菜,等暮云深过来后,一家人连带着暮云深便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一家人正吃到一半,谁知就有人敲门了。 沈氏让大家先吃,她则去开门。谁知一开门,就见到一个她很不愿意见到的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蛮不讲理 “三嫂?” 门外站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白高明的媳妇儿孙氏。 孙氏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岁的男孩子,小眼睛,鼻子微塌,身形圆滚滚,眉眼长得同孙氏不像同白高明也不太像,却正是白高明和孙氏的儿子小宝。 孙氏见沈氏看着自己半天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啥笑容,心中顿时就不高兴了。 不过面上,孙氏仍旧是笑呵呵的,她很是亲昵的拉着沈氏道:“三嫂,我带着小宝回来看看爹娘,也来看看你和三哥,你看我这还没有去爹娘那里呢,就先来你这里了呢,呵呵。” 孙氏这么说无非是想套近乎,可是沈氏是打心眼里不太喜欢孙氏,对于孙氏的故意亲近,沈氏心底是有些排斥的。 又听孙氏这话,沈氏忙道:“四弟妹,这说的哪里话,你这刚来自然是得去看看爹娘啊。” 孙氏见沈氏依旧站在门口,竟是不打算请自己进去,孙氏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 沈氏一方面是不喜孙氏,另一方面,她这家里还招待这客人呢,哪能让孙氏给进去? 孙氏心底想着,若不是因为白锦,她才不愿意跟沈氏这种山间野妇说啥话呢!她更是讨厌来这大邱村,见那两个老不死的! 孙氏干巴巴的笑了笑道:“三嫂说得对,我来自然是要看望爹娘的,只是……这不小宝吵嚷着想来看看三伯和三伯母……” “好香啊!” 孙氏拉着的小宝见了沈氏哪里叫人了,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着院子里,尤其是鼻尖闻到了香味,小宝顿时就激动起来。 现在正是晌午吃饭的时候,孙氏带着小宝先来找沈氏,也不是没有其他目的。 那就是三房这边虽然不比他们家,可是吃食却要比上房那边精致一些。 说白了,孙氏带着小宝就是来蹭饭的,顺便在看看白锦。 小宝能闻见香味,孙氏自然也能闻见香味的。 不待沈氏说话,下一秒,就见小宝直接甩开孙氏的手,蹬蹬蹬的就跑到了屋内。 “小宝,你跑啥!”孙氏假一叫了一声,又一脸无奈的看向沈氏道:“三嫂,你看小宝这小娃子,没个规矩,你们要是忙,我这就将他给拖出来!” 说完,孙氏也不等沈氏说话,也进了屋。 沈氏面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这才跟着进去。 屋内,白高忠和暮云深正喝酒说话呢,谁知屋门猛的推开,就跑进来个小孩子,正是小宝。 白高忠和白锦还有白守信一见到小宝,顿时就都愣住了。 他们自然是见过小宝的,只是这小宝几乎不会来白家,而且,小宝自小被孙氏和白高明宠的无法无天,很是没有规矩,而且,和小宝差不多同龄的白守信在小宝手里吃了不少亏。 小宝一见着桌上有鸡腿,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也不叫人,直接蹬蹬蹬跑过去,伸手够着桌上的盘子就咕噜的乱抓,等抓到鸡腿后,小宝就呼哧呼哧吃了起来。 白高忠几人见着小宝这样,脸色也有些不好,可是小宝毕竟是小孩子,他们几个大人也不好说啥。 “诶呦,小宝,你这是干啥?咋能随便拿鸡腿呢?你想吃,就告诉三伯,让三伯给你拿嘛!” 孙氏一进门,见着小宝一手的油的在吃鸡腿,也没有训斥他不懂规矩,还说了这么一句话,着实让人厌恶。 孙氏忙跑过去,拿出袖中帕子给小宝擦了擦手,一抬头,笑呵呵的看向白高忠道:“三哥,小宝他小,不懂事,你们可别见怪啊,你们快继续吃啊。” 众人:“……”他们怎么吃? 白锦蹙眉看了一眼小宝和孙氏,心道,守信和小宝的年纪差不多大,可是守信却从来不会这样。 什么叫做孩子小,不懂事? 明明就是他自己有错,还要找理由搪塞。 孙氏倒是也不客气,她抱着小宝给坐在凳子上,一抬头正好看到暮云深,神色一愣。 “三哥,三嫂你们这是……在招呼客人?”孙氏说完,在垂眸看到桌上一大桌的好菜,神色就有些古怪。 孙氏心里想着难怪沈氏不让自己进门,原来是他们一家子躲在屋内吃好的呢!怪不得不让她进门! 孙氏怪异的笑了笑,并不觉得自己孩子突然跑进来,还在饭桌上乱抓一通,抓了鸡腿就吃是错的,反而怪起了白家三房。 孙氏对着沈氏阴阳怪气的说道:“三嫂,你们这小日子过得真好呢,这么一桌菜,得花不少钱吧?” 孙氏这句话就有些过分了。 沈氏心中一堵,秀眉顿时就蹙起来,倒是一旁的白高忠忙站起来对孙氏道:“是四弟妹来了啊,还没有吃饭吧,快坐吧。” 孙氏怪怪一笑,阴阳怪气的继续道;“三哥,你们这是招呼客人呢,我哪好意思坐下哦。” 可说是这样说,孙氏却完全不管小宝的无礼行径,自己还说着阴阳怪气的话,也难怪沈氏会黑了脸。 孙氏的注意倒是放在了暮云深身上,她不常回来大邱村,自然不知道暮云深的事情。 她只是见着这屋内除却白家三房的人,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在看白锦,心中顿时就紧张了。 “……三哥,三嫂,不知道这位是谁啊?”孙氏指的自然是暮云深。 白高忠正要开口解释,就见沈氏走过来,淡淡解释道;“就是我们一个村的,他帮了我们家的忙,我们一家请人家吃个饭,有啥问题?” 孙氏看着暮云深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看了好几眼,心底却打起了警钟,她笑了笑道;“哦,原来是一个村的啊……” “……娘,我还要吃那个鱼!你给我夹!”小宝刚吃了半个的鸡腿直接扔在一旁,扯着孙氏的袖子指着桌上的一盘与,叫嚷起来。 沈氏的脸色别提多黑了,虽说小宝是个小孩子,可是看到他这么没有规矩,且将吃了一半的鸡腿就这么扔了,这不是浪费粮食吗? 孙氏今天来可是要和白家三房搞好关系的,她心中有些气愤,不过面上却依旧是笑嘻嘻的。 “小宝乖,你三伯和三伯母还要招呼客人,等回家了娘给你做鱼啊。”孙氏将小宝抱起来。“不嘛!我要吃鱼!我要吃鱼啊!”小宝却是闹着不走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忘恩负义的极品 小宝这么一闹疼,这屋内的其他人就更加不能吃饭了。 孙氏抱着小宝连声哄着,眼睛在瞥到白高忠和沈氏时,心中却怒了起来,心道白家三房的人还真是没脑子,没看到她儿子都闹成这样了,咋就不赶快帮着哄哄小宝,给他鱼吃。 沈氏面色很是难看,可是面对一个孩子,她又能说啥。 最后还是白高忠连忙招呼着孙氏和小宝坐下,又亲自给小宝拿了碗,给他夹了好些菜和鱼,小宝这才消停了。 孙氏坐在小宝旁边,面上倒是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可是看那表情,享受的却是心安理得。 好像他们家小宝就是宝贝,谁都应该让着一样。 一家人本来高高兴兴说笑着,却因为孙氏和小宝的到来,而变得气氛莫名。 孙氏倒是还很热络的跟白高忠和沈氏说话,尤其是看到暮云深时,还特地打听了暮云深的身世。 孙氏也是个眼尖的,她见暮云深长得不错,又见他和白家三房的人走得很近,在看白锦,心底便打起了警钟。 孙氏笑呵呵的问道:“这位……” 暮云深面色冷冷淡淡的,闻言,他淡淡看了一眼孙氏,回了一句:“暮云深。” “……是暮小兄弟啊,你也是大邱村的人?” 暮云深淡淡点了点头。 “诶呦,原来咱们是同村啊,我听三嫂说你帮了三嫂家的忙呢,你还挺热心啊。”孙氏意味不明的说道。 暮云深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孙氏见这暮云深态度不咸不淡,心中就不高兴了,她又笑着看向一边的沈氏和白高忠道;“三哥,三嫂咱家有啥难处,你以后就跟我说,我帮不了的,小宝他爹可以帮忙啊,在咋说咱们可是一家人。” 孙氏特地强调了一家人,可是,白家三房的人听了孙氏的话,心中毫无波澜。 尤其是白锦,她早就知道她这位四婶是一张巧嘴,还蛮不讲理。 都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就像是前世一般,明明是白高明欠了钱,可是在她的哭劝下,上房那边竟然真的要让白高忠替白高明还债! 还债也就罢了,这白高明和孙氏却一点也不记白家三房的恩情,到头来,孙氏反而说白高忠作为白高明的哥哥,自然该还债的,还说这都是白高忠自愿的,不关他们家的事情! 简直是忘恩负义的极品! 屋内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可是孙氏却仍自不自知。 一旁的小宝呼啦呼啦吃了半碗,一抬头看到白守信碗里的半个鸡腿,顿时叫嚷起来。 “我要吃鸡腿!” 孙氏忙将他方才吃剩下的半个鸡腿递给小宝,谁知道小宝直接将孙氏手里的鸡腿给打飞了。 小宝指着白守信碗里的鸡腿,叫嚷道:“我吃他的鸡腿!” 顿时,沈氏的脸黑了,坐在白守信身边的白锦的脸色也黑了。 孙氏看了一眼白守信碗里的鸡腿,扯了扯嘴唇,兴许她也觉得在别人家,也不好闹得太过么就劝小宝吃自己的,还将大桌上唯一的一块好鸡腿给了小宝。 谁知小宝连看都不看,就是叫嚷着要吃白守信碗里的鸡腿。 白锦见小宝吃的满嘴是油,再看他的碗还生了半碗饭,显然是已经吃饱了。 至于他非要白守信碗里的鸡腿,说白了,就是小宝骄纵惯了,且以前每次来都会欺负白守信,这一次也一样,他不是想吃,而是见不得别人碗里有。 白守信的鸡腿给了小宝,说不定也会被小宝扔在地上,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这……”孙氏不斥责小宝,反而看向白守信。 “我要吃鸡腿!娘!我要吃他碗里的鸡腿!”小宝再次吵闹起来。 孙氏被小宝吵的头疼,可是这在平常也是常事,那都是被她和白高明给惯出来不的。 孙氏被闹得头疼,就看向白守信,假装慈爱的笑笑道:“守信啊,你比小宝大一些,你就把你的鸡腿……” 白守信抿了抿嘴,想着小宝是客人,就准备将碗给递过去。 “这是守信的。” 白锦抬眼,淡淡看着孙氏和小宝,一首按在白守信的手上。 “我不管!我不管!”小宝却是连人都不叫,就开始胡乱。 白锦冷笑一声,她冷眼看着小宝,淡淡道;“你要是想吃就吃你自己的。” 孙氏见白锦一点堂姐的样子都没有,竟然还训斥小宝!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姐,我没事,要不……”白守信想说啥,却被白锦拦下。 白锦看着小宝,板起脸,道:“你哭闹也没用,你自己的鸡腿仍在地上,还想吃别人碗里的,凭什么?还有,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浪费粮食?” “我就扔!我就浪费!我就要吃他碗里的!”小宝平日里在家里就是个霸王!去了外面,也经常霸王,孙氏往往都是让别人让着小宝的。 白锦神色一崩,沉着脸色冷声斥道:“闭嘴!你要是在敢哭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这一下,小宝直接被镇住了。 小宝白锦的样子给吓的哭声一停,下联也染上了害怕之色。 “……娘,她,她骂我!她凶我!”小宝不敢再看白锦,直接跟孙氏求救。 孙氏连忙抱着小宝就哄起来,心中却开始怨愤白锦。 小宝胡搅蛮缠,讲道理是说不通的,所以白锦直接板下脸吓唬他,没想到还真管用。 沈氏心中很是舒爽,她早就看不惯孙氏和这小宝了。 孙氏的孩子是宝贝,那别家的孩子就不是宝贝了?凭啥别人家的孩子就得处处让着她家的孩子! 这世上就没这个礼儿。 不过,面上,沈氏还是要维护白锦的。 “四弟妹,锦儿还小,你可莫要往心里去啊。” 孙氏的脸更黑了。 沈氏这么一说,她作为个长辈要是在教训白锦,那岂不是没个长辈的样子?! 小?能有她家小宝小?真是不要脸! 孙氏气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她本想留下来打听一下暮云深,在吃点好吃的,谁知道却惹了一身骚! 孙氏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三嫂,我咋会怪锦儿呢,锦儿也是护着弟弟。” 哼!你知道就行!不是只有你护你儿子,我们家也是护儿子的!沈氏心道。“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看看爹娘。” 第一百三十四章谁欺负我们家乖孙子了? 孙氏抱着还在她怀里哭闹的小宝,出了屋子,很快便离开白家三房。 被孙氏和小宝这么一闹疼,饭桌上到处都是被小宝抓出来的菜,地上还有他扔掉的鸡腿儿。 饭桌上狼藉一片,吃的真是让人有些膈应。 沈氏看着狼藉的饭桌叹息一声,忙过去收拾,边道:“云深啊,你不要在意,四弟妹家的孩子自小就骄纵惯了,所以……” 白高忠也连连点头,亲自为暮云深到倒了酒,边道:“是啊,别介意,云深小兄弟来,咱们继续吃。” 今儿,他们本是做了一桌子好菜是特地为了感谢暮云深的,谁知道半路出来一个孙氏,还将饭桌搞成这样。 沈氏和白高忠心中自是不舒服的。 白守义和白锦帮着沈氏收拾地上掉着的鸡腿儿和菜。 暮云深见着,没有去接酒杯,而是起身帮着沈氏和白锦他们收拾,边道:“这有啥,咱们收拾了不是还照样吃吗?何必因为其他人扫了咱们的兴?” 白高忠一拍大腿,笑呵呵的说道;“云深你说得对!何必因为旁人扫了咱们的喝酒吃饭的兴致!” 白高忠也是有些喝多了,所以话也就多了起来,和暮云深聊得更是投机。 另一边,孙氏好不容易哄好了小宝,从大门进了白家,刚走几步,就看见大房媳妇儿张氏端着一盆污水走出来。 二人一见面,面色都变了变,尤其是张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孙氏道;“呦,这不是四弟妹吗?今儿是啥风儿把你给吹来了?” 整个白家谁不知道白高明的媳妇儿孙氏不住在白家,也不经常回来孝敬老人的。 也是因为孙氏不用回来干活,还能住在镇上,这让张氏极为嫉妒。 在看到孙氏怀中抱着的小宝,张氏的心就又是一堵。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啥白家其他三房都有儿子!就他们大房没有!凭啥她就生不出儿子?! 孙氏和张氏本就不对付,以往见面,二人都是表面笑呵呵的,心底却将对方骂了个遍。 今天也是如此。 孙氏抱着小宝,笑呵呵的上前道;“大嫂,你看看这是啥话?孩子他爹整日的为我们这个家操持挣钱,这不小宝他爹出门做生意了,也没时间回来看看爹娘,我就代替他爹来看看爹娘,孝敬孝敬爹娘。” 张氏心道什么你来孝敬老两口,明明就是那老两口被你们这两口子的口蜜腹剑给忽悠的孝敬你们!真是不要脸! 再一听孙氏口中说着白高明去外面做生意了,这不是明白的在自己面前显摆他们家有钱吗?! 想到白高明要了白老汉和王氏手里的那两亩地,张氏心中更堵,面上也有些微妙起来。 “是吗?四弟出门做生意了啊,哎,要我说四弟整日的在外面做生意,想必挣了不少钱,四弟妹也能跟着享福。”张氏似笑非笑的说道。 孙氏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很,这白家几房的媳妇儿中,就属她过得好,住在镇上,还不用种地干活,不用看公婆的脸色,享福那是真真儿的! 孙氏笑的乐开了花儿,说道;“哪有啥福呦,只是比起其他人来,要轻松一些,少操心一些。” 张氏阴阳怪气的笑着道;“那是啊,手里随便就能要了别人活命的田地卖了,可不是就轻松的享福了。” 孙氏一听张氏的话,就知道张氏这是因为那两亩地的事情在怪他们家呢! 孙氏也不是个善茬,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氏,笑着道:“大嫂你说的我可就听不懂了,啥要了别人活命的田地,我们要的都是我们该得的,再说了,爹娘还没有说啥,别人啊也没权利说啥。” 张氏的一张脸顿时就气的成了猪肝色,她恨恨瞪着孙氏,气的哼哧哼哧的。 孙氏却是一脸笑容的跟张氏道:“大嫂,我不跟你说了,我们家小宝啊想爷爷奶奶了。” 孙氏抱紧了怀中的小宝,说完,她还意味不明的低头看了一眼张氏的肚子,笑呵呵的朝着上房那边走去。 这一下,张氏直接气的险些背过气去! “……不要脸的贱人!小骚货!别以为你生了个儿子就是个香饽饽,你给老娘等着!”张氏死死的盯着孙氏的背影,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 而这边,孙氏抱着小宝边走,脸上满是鄙夷厌恶之色了,嘴里也在咒骂着:“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咋还有脸出来,要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打开门,进了屋,孙氏黑着脸的立马扬起了笑容,对着屋内就笑着叫起来人:“爹,娘,我和小宝来看你们二老了。” 白老汉和王氏本来在屋内歇着,听到外面的声音,二人先是愣了愣,在听到小宝的名字后,二人浑浊的双目顿时亮起来。 尤其是王氏,赶忙从炕上下来趿上鞋子,边走嘴里边说着:“是我的乖孙子来了吗?” 白老汉自然也是高兴的,赶忙趿上鞋子走出去。 到了外间,果然见着孙氏抱着小宝坐在凳子上。 “诶呦,奶奶的乖孙子,你可算是来看看奶奶了,奶奶快想死你了!”王氏一见到小宝,就一脸激动的走过去。 孙氏笑呵呵的叫了声爹娘,又对怀中的小宝道:“小宝乖,快叫爷爷奶奶。” 说完,孙氏还一脸笑意的对王氏道:“娘,您是不知道,小宝在家里可想你们二老了呢,要不是因为高明去做生意,家里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早就来看你们了。” 孙氏比起张氏来更会说话,也更懂得图和讨好人心,这不,她这么一说,本来还想训斥孙氏几句的白老汉和王氏顿时便没有话说了。 更何况,他们又见到这么乖巧的小宝,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最后,王氏也只埋怨了几句,说让孙氏带着小宝多回来看看。 孙氏笑呵呵的应下。 王氏抱着小宝,满脸都是笑褶子,白老汉在一旁也是高兴的不行。 说来,白老汉和王氏能容得下孙氏好久都不会来,更重要的就是因为孙氏生了个儿子,白老汉和王氏最是宠爱小儿子白高明,连带着也极为宠爱小孙子。“哎呀,我们家小宝的衣裳这是咋了,咋都是油?还有这小脸咋还有泪,这是谁欺负我的乖孙子了?”王氏见小宝身上的衣裳不干净,顿时就黑了脸,抬眼对着是孙氏斥道:“你说说你是怎么看孩子的?出门 咋就不知道给孩子换一身新衣裳?还有,小宝为啥哭了?”孙氏心中不高兴,却也勉强的笑了笑道:“娘,您可冤枉我了,小宝这是……”孙氏摇头叹了声道:“这不我刚才去了三哥家一趟,本想着看看三哥,三嫂,没成想他们一家子正吃着一大桌子菜,小宝看到馋的就过去抓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他们哪来的钱 “啥?他们炒了一大桌子的菜?!” 王氏一听,一双眼睛立马就瞪圆了。 “他们哪来的钱买菜做饭?!”王氏说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不对。 一旁的白老汉听着,重重咳嗽一声,皱着眉道:“这老三家不是一直说他们没钱吗,这哪来的钱能做一大桌的菜?”“可不就是说嘛。”孙氏也跟着点头,她火上添油般的继续道;“爹,娘,你们不知道,三哥和三嫂不止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那鸡鸭鱼肉的是样样俱全啊,要不是我想着去看看三哥三嫂,哪能想到他们竟然躲 在屋里偷吃呢。” 孙氏这话是特意说给白老汉和王氏听的。 果然,他们听后,脸色就更加黑了。 前段时间,老三和老三媳妇儿不是还哭穷说没钱吗?!这没钱没钱,咋就有钱买菜,买鸡鸭鱼肉,还做一大桌子的菜! 老三家,老三家简直是不要脸!他们一家子吃那么多,咋就不知道给他们上房这里送点过来?! 王氏和白老汉是越想越气,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孙氏见着还不够,继续道;“小宝是个小孩子,那见着鸡肉鱼肉的可不就是想吃嘛,哎,也怪小宝不懂事,不知道先提前打个招呼,要不然他想吃个鸡腿也吃不着……” “啥?!”王氏一听,就更加急眼了。 她猛的站起来,一双眼中满是怒火和气愤,她斥道:“老四媳妇儿,你是说老三他们家不让小宝吃鸡腿儿?!” 真是杀千刀啊!那老三家既然有钱买菜买肉,咋就不知道孝顺给自己的爹娘?! 更重要的,他们的乖孙子小宝想吃个鸡腿儿,老三家的都不让吃?还反了他们不成?! 王氏越想越气愤,抬脚就要往屋外走,要去找老三和老三媳妇儿问明白这是咋回事!要给小宝讨个公道。 孙氏见状,哪里能让王氏真的去找三房的麻烦,这找麻烦,至少也得等着自己走了,再让他们老两口去找三房的麻烦! 孙氏忙起身拦住王氏,边柔声劝解了几句。 王氏却是气的不轻! 想到那三房有钱不知道孝敬爹娘!还敢偷偷的在家里大吃大喝,王氏心里就堵得慌!更觉气愤! “你让开,我倒是要去问问老三和老三媳妇儿!还将不将他爹娘放在眼里!” 孙氏见目的达到,也就拦着王氏先坐在一旁,一边安抚王氏和白老汉,只字里行间安抚的话,却都是指责白家三房的不是,更像是火上浇油。 到最后,孙氏这才道;“爹,娘,你们也别生气,我想着,兴许是因为三哥和三嫂要招呼客人,所以这才做了一大桌的菜吧。” “啥?他们有钱招呼客人!没钱孝敬自己的爹娘吗?!”王氏是怎么听都觉得白家三房不对!一心认为白家三房是个不孝顺的,心里气的不轻。 “这谁知道呢。”孙氏却不说实话,反而字里行间的在挑拨,她道:“我见三哥和三嫂他们招呼的那人还挺年轻呢,据说也是咱们村的。” 王氏和白老汉一愣。 孙氏道;“他是叫暮……暮云深,对是叫暮云深。” 孙氏话落,一瞬间,王氏和白老汉的面色就变得极为微妙,眼中甚至带上了恐惧和厌恶。 “爹,娘,虽说我是个小的,不该这样说,但是三哥和三嫂也真是太不注意了,让一个大男人在家里吃饭,那锦儿可是没有说亲事呢,这要让外人知道,岂不是会说闲话?” “……你说老三那边招呼的客人是暮云深?” 王氏瞪着孙氏,又是愤怒又是厌恶的问道。 孙氏有些懵,她点了点头,见白老汉和王氏脸色怪异,不觉奇怪起来:“爹,娘,这暮云深咋了?” 若这暮云深看上去长得还不错啊?就是想到他待在白家三房吃饭,在看白家三房的人对这个暮云深还挺热情,孙氏便有些紧张起来。 在看王氏和白老汉神色,孙氏怕自己的猜测会成真,便焦急问道;“爹,娘,这个暮云深不会真的和三哥他们有啥牵扯吧?” “我呸!”王氏忽然狠狠啐了一口,紧接着就见王氏拍着桌子,指着白家三房的屋子就骂起来。 “这老三是咋回事?脑袋被驴踢了?他是个傻的吗?他咋敢让那个,那个灾星在家里啊!他是想给咱们白家遭灾难吗?!” 白老汉同样黑着脸,怒哼一声斥道:“这老三是越来越不知道深浅了!他这个不孝子,还真以为分了家,我这个做爹的就管不了他了吗?!” “老头子!老三自小就是个老实的!我看这八成就是那个沈氏怂恿老三的!那个不要脸的!我早就说她不是个老实的!她咋就敢让那么个东西进咱们白家的门啊!他是想害咱们白家不成?!” 见白老汉和王氏反应这么大,孙氏的一颗心就提起来。 她听的一知半解,疑惑问道:“爹娘,这个暮云深有啥问题吗?” 王氏一脸嫌恶的啐了一口,对孙氏道:“老四媳妇儿,你不经常回来,不知道咱们大邱村的事情,那个暮云深可是被暮家庄给赶出来的人啊!他就是个灾星啊!谁遇到他都会倒大霉,没有好事的!” 孙氏一张脸顿时就白了。 在乡村间,大部分的人还是极为相信吓传言这种东西的。 “……灾,灾星?!”孙氏的声音都变了调,想到自己进了白家三房的屋,还跟那个暮云深坐在一个桌子上吃了几口东西,还说了几句话,孙氏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可不是咋的!那就是个灾星,是十里八村人人厌恶的东西!老三家可真是不要命了,他们不要命,我们还要命呐!不行!我得将老三和老三那个混账媳妇儿叫来,好好的教训他们!” 孙氏扯了扯嘴巴,一想到她和一个灾星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小宝还吃了个鸡腿儿,她整个人都浑身不自在了。 见王氏叫嚷着就要走,孙氏犹豫几下,还是道;“……娘,那个暮云深似乎还没有离开三房家。” 王氏顿时停下,她的面皮上满是厌恶和嫌恶,她狠狠的啐了一口,又咒骂几句,便又坐回去。那个灾星还在三房,他们才不会去找晦气! 第一百三十六章他娶你是这干啥的?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沉沉的,二人目中更是充斥着厌恶和鄙夷。 王氏嘴里还咒骂着三房的人,咒骂着暮云深。 孙氏像一个无事人一般坐在那里,只她眼底闪过的幸灾乐祸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情。 等过了一会儿,王氏骂够了,这才又抱着小宝一口一个乖孙子。 白老汉抽了几口旱烟,抬眼看向孙氏问道:“老四媳妇儿你知道老四啥时回来不?” 王氏一听也忙看向孙氏,眼中满是殷切。 “是啊,老四啥时能回来?” 孙氏心底嘟囔几声,心道白高明每次去外面做生意一走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她咋知道那个冤家啥时回来。 不过面上,孙氏还是很恭敬。 她道:“应该快了吧,往日他走半个月也就快回来了。” 王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她抱着小宝,蹙眉看着孙氏斥道;“你是四儿的媳妇儿,你咋能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那我们家四儿回来了,你却不在家,四儿他吃啥,喝啥?谁来伺候他?!” 一旁的白老汉虽然没有说话,可还是点点头。 孙氏一听,也不高兴了。 她就是不愿意回来这个白家,看看她一回来,这两个老不死的就开始对她挑三拣四,她哪里知道白高明回来?咋,她还要日日的守在家门口等着白高明回来?! 孙氏勉强笑了笑道;“娘,您放心,高明他有手有脚,是个大男人,要真回来我又不在家,他自己回去歇息的。” “你这话叫啥话?”王氏直接瞪着孙氏,训斥道:“四儿他一个大男人,又在外面跑生意已经够累了,你是他媳妇儿,当然的在家等着他,好好伺候他,啥叫他有手有脚自己会去歇息?他娶你是这干啥的?” 王氏这话就有些难听了,不过王氏对白家三房几个媳妇儿都是这样训斥的,她自然不会觉得不对,然而经常不会来的孙氏,自然受不了王氏的念叨。 孙氏咬了咬牙,强自笑了笑道:“娘教训的是,媳妇儿知道了。”心里,却是将王氏给咒骂了个遍。 王氏见孙氏在自己面前乖巧柔顺,也就不再说啥了,只简单的有敲打了几句,让孙氏在家好好伺候白高明和小宝。 孙氏一一忍下,心底却升腾起了怒火。 要不是她来白家有事求于王氏和白老汉,她是打死都不回来这大邱村见这两个老不死的! “娘,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看看爹和您,还有顺便跟你们说个好事。”孙氏将心底的怒火压下,缓缓说道。 白老汉和王氏听着孙氏的话就觉得舒心,一听还有好事,就更加好奇了。 “说啥好事?是不是四儿在外面挣了大钱?”王氏一脸兴奋的问道。 孙氏嘴角抽了抽,心底骂道,个老不死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财迷!就算是白高明在外面挣了大钱,她也不会让白高明拿钱来孝顺这两个人! 孙氏摇头否认,这才说起来正事。“娘,是这样的,我见三哥家的锦儿眼看就要到及笄的年纪了,三哥他们还未给锦儿说亲,我这啊正好有个人选,特别适合锦儿,就想着回来跟三哥和三嫂说道说道,爹和娘这里啊也帮着我游说游说,这要 是能成啊,锦儿不就能找个好婆家吗?” 王氏和白老汉一听,脸上的激动和期待顿时就没了。 他们还以为啥好事,原来是给白锦说亲事! 王氏撇撇嘴,她边逗弄着怀里的小宝,边对孙氏道;“老四媳妇儿你不在家好好伺候四儿,整天操这心干啥?” 孙氏面色僵了僵,又面前笑了笑道:“我这不见锦烟头马上就要及笄了,想着能给她说个好人家。” 说完,孙氏也不等王氏说话,就开始介绍起了这家人。 孙氏口中所说的这家人正是她以前当丫鬟时候的那个主家,而对方正是那主家的大儿子。 “……娘,这位大少爷可是个有钱主儿,还是家里的老大,那将来可是要继承家产的,锦丫头要是嫁过去,那可就是大少奶奶啊!” 王氏和白老汉一听也睁大了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看向孙氏问道:“嫁过去就能当大少奶奶?” 孙氏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这在村里面别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啊。” 王氏和白老汉听着也有些心动了,听孙氏话的意思,这家员外爷在镇上还是个有钱的主儿,那要是白锦嫁过去,岂不是能要一大笔的彩礼钱?! 若是这事真的成了,那三房那边就是占了大便宜,他们作为爹娘,自然也能拿到大好处! 这么想着,王氏便有了其他的心思。 她看着孙氏道:“老四媳妇儿,既然对方是个大少爷,那还不如让语儿嫁过去,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家可是有两个闺女呢。” 孙氏暗自撇撇嘴,说来她一开始打算的人选的确是白家大房,不是不是白语而是白妙。 可是谁知那白妙是个不检点的,竟然私下里偷偷的跟男人私会,更何况现在白妙也已经嫁人了,她也就不做他想了。 至于白语…… 孙氏假意的叹了口气,对王氏道:“娘,我也想过大哥家的闺女啊,可是……”孙氏摇了摇头。 王氏和白老汉对视一眼,随即白老汉忙问道;“老四媳妇儿,可是啥?难不成语丫头还配不上那大少爷?” 孙氏直接点点头。 白语虽说长得也不错,可是比起白妙和白锦却是差远了。 白语自小就不太受大房的人待见,平日里白语也不爱说个话,更重要的是,白语的身材太瘦,皮肤也有些黄,比起皮肤白皙,容颜娇嫩的白锦来说,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爹,娘,那大少爷最喜欢的便是美人儿,这我倒是想给语丫头说道说道,可是她长得……” 王氏蹙眉想了想,想到白锦自小就被三房那边当做大小姐般的养活,比起白语,她长得的确不错,要说白锦是大邱村的村花,恐怕也没人会说个不字。 孙氏见王氏和白老汉神情松动,继续说道:“爹,娘这位郑大少爷和高明也有些生意上的来往,这若是锦丫头嫁过去,郑家和咱们两家岂不是更加亲厚一些?” 王氏和白老汉一惊,王氏忙问道:“老四媳妇儿,你是说这郑大少爷和老四有生意来往?” 提起白高明,王氏和白老汉可是极为关心的很。 孙氏点点头:“这郑家家里田产颇厚,生意也做得好,若是锦丫头嫁过去,那郑大少爷说不定还能多提携提携高明呢……” 这么一说,王氏和白老汉可算是认真的考虑起来。 若是白锦那丫头嫁过去,能帮上老四,那她也算嫁过去的值。“爹,娘,你们看这事能成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那是她的福分! 王氏撇了撇嘴,说道:“有啥不能成的?锦丫头又不是啥千金大小姐,她能嫁给一个大少爷,那可是她的福分!” 白老汉边抽旱烟,边点头,看着孙氏又问道:“可人家可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他能看得上锦丫头?” 孙氏满脸笑意,甚是高兴,她道:“爹,您放心,这事只要三哥和三嫂他们答应下来,这大少爷这边我多说几句好话,肯定能成!” 能不成吗?那大少爷最喜欢的便是美人儿,白锦那丫头长得娇小玲珑,容颜娇艳,比起他房里的丫鬟强了不知多少倍呢! 这么想着,孙氏脸上的笑容就更加大了,她一脸殷切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道:“爹,娘,你们要是觉得能成,我这就找个时间跟三哥和三嫂他们说道说道,只是……” 孙氏犹豫一瞬,看着王氏道:“锦丫头可是三哥和三嫂的心头宝,我平日里和三哥三嫂不是太亲近,这中间还需爹娘你们帮着我周旋一二。” 王氏抱着小宝,满脸的慈爱笑容,闻声,她瞥了一眼孙氏道:“这事你三哥和三嫂还能不同意?锦丫头嫁过去可是当大少奶奶的!” 孙氏忙笑着附和两声,不过她心中还是没有底,因为三房两口子对白锦实在太过宠爱,她怕只自己去说亲事,他们不同意,这才特意回来大邱村,将这件事告诉王氏和白老汉。 “爹,娘你们放心,若是这亲事成了,那大少爷对锦丫头也满意了,定会多给咱们家一些赏钱的,到时候我一定拿着赏钱来孝敬爹娘。” 王氏一双眼睛顿时就亮起来,她紧紧盯着孙氏,眼中泛着一丝贪婪的光芒:“亲事成了,还有赏钱?” 孙氏心底唾弃了王氏,面上对王氏却极为恭敬,她笑着点头道:“可不是嘛,人家可是有钱人,若锦丫头真的嫁过去,那咱们家和那大少爷不就成亲家了吗?那大少爷一高兴,定会好好孝敬爹娘你们的。”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脸上便有了笑意。 可不是咋地,他们可是白锦的亲爷爷奶奶,若是白锦真的嫁过去,那他们不就是那大少爷的爷爷奶奶吗? 既然那大少爷家那么有钱,自然是该多拿出些来好好孝敬孝敬他们二老。 白老汉和王氏越想越觉得这婚事不错,他们也没有向孙氏询问那大少爷家具体是做啥的,也没有问那大少爷年纪多大,人品如何,便一口定下来,说会帮孙氏跟三房那边说道此事。 孙氏仿佛氏早已料到白老汉和王氏会答应下来,当下就笑的又多说了好些好话,哄的白老汉和王氏笑呵呵的,甚是高兴。 既然要跟三房那边说白锦的婚事,孙氏自然还是要去三房的。 不过因为之前暮云深在三房,孙氏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便想着等暮云深离开三房,晦气散一散她在去三房。 孙氏在上房这边正歇息着,而小宝早已跑到大房那边去玩儿了。 孙氏倒是也不担心。 白老汉和王氏可是将小宝当做宝贝一样来疼的,大房那边自然不敢亏待,也不敢欺负小宝的。 孙氏还在想着如何说才能让白高忠和沈氏应下这门婚事,忽然就听到大房那边传来小宝的大哭声。 孙氏惊的一下子站起来,朝着大房那边跑过去。 彼时,大房白语的屋内的地上一片狼藉,地上到处扔的都是衣裳,还撒了一地的胭脂水粉。 小宝跌坐地上,嚎啕大哭,他满脸涂抹了不知道多少的胭脂水粉,手里还抓着一些白色粉末,在混着他的眼泪,看上去极为狼狈。 而白语更是一脸难看的蹲在地上,她看小宝将她那么好的胭脂水粉害的满地都是,还将自己的衣裳都仍在地上随便踩踏,气的浑身颤抖不已,双目红肿,气的都要哭出来。 “谁让你动我的胭脂水粉!谁让你仍我的衣裳!我打死你!打死你!”白语气急了,将小宝推得跌在地上,再看他手里还抓着自己的妆粉,气得她过去就开始猛踹小宝。 听到哭声的孙氏比张氏更快一步进了屋,她一见到小宝一脸狼狈的跌在地上,而白语还打小宝,当下就变了脸色。 “杀千刀的小贱蹄子!你敢打我们家小宝!”孙氏气的尖叫一声,蹬蹬蹬跑过去一手抓住白语的头发,紧接着,扬手就给了白语两个巴掌! 白语被打的直接懵了。 孙氏一把将白语给推在地上,赶忙就将地上的小宝抱起来,她见小宝脸上涂抹了胭脂,还大哭着,顿时心疼的不行。 “小宝乖,不哭,不哭啊……” 大房这边,张氏和白高文还有白妙也听到白语屋内的动静,也都赶了过来。 几人一进屋,就见白语捂着红肿的脸刚刚从地上站起来。 “杀千刀的小贱人,你敢对我们家小宝动手!我要剥了你的皮!”孙氏一扭头,一双眼睛愤愤怒的瞪着白语,咬牙切齿的咒骂出声。 白语也不是个吃素的,她捂着半边脸,怒瞪着孙氏道;“他挨打活该!谁让他动我的衣裳和胭脂水粉!” 那衣裳有好几件都是她一直舍不得穿的!谁知道竟然被小宝这个小煞星给仍在地上踩踏,还有那些胭脂水粉和香粉,那可是她的命根子!小宝竟然全部撒了! “小贱人!你再说一遍!你再给老娘说一遍!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打死你!”孙氏一张脸扭曲的可怕,小宝可是她的命根子,她自己都不舍得动一下,竟然被白语这个贱蹄子给打了! 张氏和白妙站在一旁,听了二人的对骂,再看屋内情景,也就明白过来。 白妙往后站了站,她瞥了一眼白语,见白语脸颊红肿,眼角含泪,一副可怜的样子,嘴角缓缓勾起来,眼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老四媳妇儿你说要打谁!”张氏却容不得孙氏在他们家撒野。 孙氏像是疯了一般,她怒瞪着张氏撒泼骂道:“打的就是白语那个贱丫头!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动手打我们家小宝!”张氏冷笑一声:“语丫头可不会随便打人。”张氏低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转头对着孙氏冷笑道:“这一屋子的东西是谁弄的?” 第一百三十八章他才不稀罕 孙氏紧抱着小宝,闻言,她也冷笑一声,咬牙道;“鬼知道这是谁弄得!” “是小宝!”白语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裳裙子,还有被小宝撒了一地的胭脂水粉,心疼的不行。 “放屁!”孙氏转眼瞪着白语,吐沫横飞的骂起来:“这是你自己的屋子,指不定是你自己弄乱了栽赃我们小宝!” 白语气的浑身发抖,她怒指着小宝叫嚷道:“就是他!是他将我的衣裳都仍在地上,还有这些胭脂水粉,都是他,是白小宝干的!” “我们家小宝才多大,能将你的衣裳都找出来?还有这胭脂水粉,我们家小宝可是个娃娃!他才不稀罕你那些胭脂水粉!”孙氏的嘴巴也是个厉害的,骂着,她一转眼瞪着张氏意味不明的冷笑着道;“指不定是有些人嫌弃自己的衣裳和胭脂水粉不好,故意弄成这样,还栽赃我们家小宝,为的就是让你重新买一些新的呢,大嫂! ” 白语面色一白,她没有想到孙氏的嘴皮子这么厉害,更没有想到,孙氏会挑拨离间! 张氏听了孙氏的话,眼睛飞快的瞥了一眼白语,就见白语急忙摇头,嘴里矢口否认。张氏眼睛眯了眯,看向孙氏怀中的小宝,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她忽然笑起来,对着小宝道:“小宝乖,你告诉大伯母,这屋里的东西是谁弄成这样的?你要是说实话,大伯母一会儿就给你弄个鸡腿儿吃 。” 小宝一听有吃的,双眼登时就亮了,他也不哭了,在孙氏还来不及阻止他时,小宝大声道:“是我弄成这样的,大伯母你给我鸡腿儿吃!” 说着,小宝就朝着张氏伸出了手。 孙氏面色顿时就变了,张氏则怪异的笑了几声,看着孙氏道:“我说四弟妹,现在小宝都说实话了,你还想说啥?” 孙氏嘴唇动了动,干巴巴的反驳了几句,心中却忍不住怨恨张氏不配为长辈,竟然出言哄骗一个小孩子! “我要吃鸡腿!我要吃鸡腿!”小宝却不管她们二人的争吵,他在孙氏扭动着叫嚷起来;“大伯母给我鸡腿!我要吃鸡腿!” “好,好,大伯母一会儿就给你鸡腿吃。”张氏笑的无比慈爱,而孙氏看着张氏的笑容,却只觉后背一凉。 紧接着就听张氏道:“小宝,你将姐姐的衣裳还有胭脂水粉害成这样,大伯母可是没有钱给你买鸡腿,你得让你娘赔了钱,大伯母才有钱给你买鸡腿吃啊。” 四房不是能吗?白高明不是耍小聪明吗?孙氏这不是觉着自己挺厉害吗?她这次非得狠狠的宰孙氏一顿,让她知道他们大房不是好欺负的! 张氏面上的笑容是越来越慈爱了,孙氏却是尖叫一声,叫嚷起来:“啥?你要让我陪你钱?!” 张氏冷笑一声:“当然得赔钱?咋,你家小宝将我闺女的衣裳和胭脂水粉害成这样,我还不能讨个公道?” 孙氏面皮僵了僵,她既恨张氏一个长辈竟然诱哄自己的孩子,更气小宝是个不争气的,咋一个鸡腿就说了实话! 孙氏咋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啥德行,可是,小宝可是她儿子,是家里的宝贝,她咋舍得说小宝一个字。 孙氏见张氏这样,半晌,她僵硬的笑了笑道;“大哥,大嫂,你们看这就是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在胡闹,啥赔不赔钱的,这不是伤咱两家的和气吗?” 现在,在孙氏的嘴里,白语九和小宝一样是个孩子了。 孙氏也不看张氏,而是直接看向一直默默无闻站在一旁的白高文。 “……大哥,小宝年纪小,不懂事,再说了,这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儿……” 白高文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好和孙氏一个妇人还有小宝一个孩子一般计较,更何况,孙氏还是白高明的媳妇儿…… “咳,要不这事……” “不行!”谁知,张氏直接打断白高文的话,她似笑非笑的盯着孙氏道:“四弟妹你也别怪我计较,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嘛,再说了,就你和四弟那条件,还在乎这两钱?” 一说这个,白高文救想起白高明要走了上房手里的那两亩地! 瞬间,白高文看着孙氏的目光也变得微妙起来。 是啊,四房要了白老汉手里的两亩地,往日里还不知道从白老汉和王氏手里拿走了多少银子!他们大房不知道吃了多少亏!这些,是该讨回来! 张氏直直的盯着孙氏,显是不罢休的。 孙氏的一张脸变幻莫测,难看的厉害。 她没有想到白高文和张氏竟然这么不要脸!竟然张口要让她赔钱! “……大嫂,就这些衣裳洗洗不就干净了,这咋还扯上赔钱了。” “这脏衣裳和新衣裳能比吗?这些新衣裳可是我给语丫头精挑细选的,还有这些胭脂水粉,那可都是上好的货色,我当初可是花了不少钱给语丫头置办的!” 张氏是铁了心要让孙氏出一次血,谁让四房这些年占了那么多的便宜?! 而一旁站着的白妙听着张氏的话,心底早已嫉妒的不行! 就白语那臭丫头哪配穿这么好的衣裳,还有这些贵重的胭脂水粉!她以前没有出嫁前,也没有见张氏给她精挑细选买什么贵重的胭脂水粉。 白妙记恨白语连带着张氏也怨恨上了。 孙氏见张氏将这话说道这份儿上,她心中气急,心道咒骂不已,眼珠子转了转,忽见孙氏抱着小宝就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当家的!孩子他爹你在哪啊!你咋还不回来,你看看,这家里有人欺负我啊!你快回来看看吧!” 孙氏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将白高文和张氏直接惊的愣在原地。 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极为注重形象的孙氏,会突然像是一个泼妇一般的嚎哭起来。 张氏也是算准了孙氏的为人,所以才会说这些话,要让她赔钱! 谁知道孙氏竟然一改往日做派,撒泼无赖起来! “……这是咋了!这是咋地了?!” 听到大房这边的动静,白老汉和王氏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一进屋,就看见白家大房一家人围着孙氏,而孙氏则抱着一脸茫然的小宝蹲坐地上嚎啕大哭。“爹娘,你们可要给我做主啊!小宝一个孩子被人打了,我当娘的心疼啊,可是,可是……呜呜……” 第一百三十九章你是个啥东西 王氏一听小宝被人打了,顿时也急了。 “谁打我的乖孙子了?!” 王氏蹬蹬蹬跑过去,见小宝脸上又是泪,又是胭脂水粉的,涂了一脸,好不狼狈,心疼的不行! 孙氏见王氏和白老汉来了,顿时哭的比方才还要凶。 王氏心疼孙子,忙将小宝抱在怀中,一脸心疼的询问道:“小宝,谁打你了,告诉奶,奶给你打她!” 小宝却不停,他在王氏怀中挣扎着要下去,嘴里边叫嚷着:“鸡腿!我要吃鸡腿!” “……啥?” 王氏和白老汉一脸疑惑,不是说小宝被打了吗?咋又变成要吃鸡腿了。 “娘,小宝可是你们的乖孙子,谁敢打他啊。”张氏一脸嘲讽的笑意说着又看向孙氏道;“四弟妹,你不能因为没理就胡搅蛮缠啊,咱爹娘最讨厌的可就是不讲理的人。” 孙氏咬了咬牙,怒瞪了一眼张氏,心道想让她赔钱,门都没有! 白老汉和王氏却是一脸的糊涂。 “爹,娘,这个事其实是……” “就是两个孩子胡闹呢!” 张氏话没有说完,孙氏忽然出声打断了张氏的话。 孙氏抹了一把脸,走过去忙道:“爹,娘,其实就是小宝和语丫头在屋内耍呢,就刚才我忽然听见小宝的哭声,就赶过来看了看,原来是语丫头和小宝闹起来……” “四弟妹咱说话可是要凭良心的!既然是两个孩子在打闹,你为啥打我们家语丫头!”张氏说完,一把将站在一旁的白语给拉过来。 白语生的瘦小,她长得虽不如白妙,可是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倒是也可爱,而此时,白语的半边脸五个红红的手指印映在脸上,极为明显。 “四弟妹,你是不是要给咱爹娘说说,既然是两个孩子之间的打闹,你为啥打我闺女?!”张氏一张脸上笑眯眯的,但看她的样子,显然是不罢休。 孙氏面皮一僵,见王氏看过来,她眼珠子转了转,忙解释道:“娘,我可不是有意的,我这刚进屋,就见语丫头将小宝给推在地上,还骂小宝……” “啥?!”王氏听了孙氏的话,一双眼睛顿时瞪的老大,猛的看向白语,出声骂道:“死丫头,你咋敢对小宝动手?!” 孙氏仿佛早已料到王氏会心疼小宝,所以话才说道一半,这不,王氏果然开始训斥起了白语。 白语被王氏发怒的样子吓的身体抖了抖,她往后退了几步,边摇头,边急忙道:“奶,不是的,我没有打他,我就是推了他,是他将我的衣裳还有胭脂水粉给害成这样,我一时怒急才……” “那你也不能推小宝啊!小宝可是我们白家的金孙!你是个啥东西敢推我宝贝孙子!不就是几件破衣裳,一些胭脂水粉吗?!小宝想玩儿,就让他玩儿!你个死丫头还敢推小宝!信不信我将你赶出白家!” 王氏心中小宝可是要比白家这些歌孙女强多了!女孩子嘛,那就是赔钱货,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哪里能比得上她的宝贝孙子?! 孙氏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王氏的话,她的嘴角微微弯起来,眼底闪过得意。 白语委屈的不行,因为王氏的偏心,心底也嫉恨的不行。 那几件衣裳可是她的新衣裳,她平日都不舍得穿!就被小宝给仍在地上乱踩,还有那些胭脂水粉,那些她平日里只舍得涂抹一点,谁知道全被小宝给撒了! “就是嘛,其实就是两个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的,也是我着急了,进来就推了语丫头,是我不对……”孙氏在一旁倒是做起了好人。 孙氏会装,张氏也会装。 张氏心底冷笑着,面上也附和着点点头道:“可不就说嘛,小孩子不懂事这情有可原,我们呀也不怪小宝。” 孙氏一听话音,还以为张氏终于服了软,脸上的笑容越拉越大。 她就说嘛,小宝可是王氏和白老汉的心头宝,他们还能让自己和小宝受了委屈?紧接着便听张氏道:“可小孩子是小孩子,大人打了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再说了……”张氏低头看了一眼屋内的狼藉,又看向王氏道:“娘,语丫头在咋说也是我和高文的宝贝闺女,眼看着语丫头大了,也 该着议亲了,我这才给她买一些新衣裳,还有胭脂水粉,谁知道就成了这样,我这心疼呦……” 张氏低头就哭起来,边哭她还悄悄的用胳膊肘戳了戳白高文。白高文反应过来,也忙点点头,他也是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衣裳和撒了的胭脂水粉,可惜道:“可不就是说嘛吗,爹,娘,这些东西都是我和孩子他娘买的最好的,就是为了让语丫头穿的体面一些, 将来能说个好人家……” 这张氏和白高文这么一说,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直接上升到白语能不能嫁一个好人家了。 孙氏面皮抽了抽,看着张氏的目光也变得怨毒起来。 装!你在装!个生不出儿子的老妖妇! 张氏边抹眼泪,也同样瞪着孙氏,心底咒骂着孙氏。 王氏和白老汉对视一眼,眼底满是为难之色。 说来,在白老汉和王氏心中最为偏宠的便是大房和四房,白老汉较为偏向大房,而王氏则偏向于四房! 今日的事情若是大房的人和其他房的人起了冲突,白老汉和王氏会毫不犹豫的偏袒大房。 可是现在,大房是和四房的人闹,他们不心疼孙氏,却要心疼小宝和白高明的。 “……那老大你们想咋样?”王氏有些头疼的问道。 “赔钱!”张氏抹了一把脸,抬眼看向王氏和白老汉,边用胳膊肘戳了戳白高文。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一僵,王氏蹙眉盯着张氏,语气不好的道:“老大媳妇儿,你这是不是太过了,就一些衣裳和胭脂水粉……” 白高文不待王氏说完,哼了声道:“他娘说得对,就得赔钱!语丫头这些衣裳和胭脂水粉可是我们花钱买的,谁弄坏的谁赔呗,再说了,四弟想来也不缺这几个钱,他手里的地可是比我们要多的多!” 这一下,白老汉和王氏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对于田地这件事,白老汉和王氏本就有愧于大房,现在白高文这么说,他们倒是不好再说啥。 第一百四十章我啥时欠了你们的钱? 白老汉和王氏正在为难之际,就见小宝再次叫嚷起来。 “我要吃鸡腿!大伯母给我鸡腿吃!”小宝可是没有忘了方才张氏跟他说的话。 张氏一脸慈爱的看着小宝,笑呵呵的说道:“小宝,大伯母也想给你买鸡腿吃啊,可是大伯母没钱啊。” 小宝想都不想的就道:“我娘有钱!娘我要吃鸡腿!” 张氏笑眯眯的看向孙氏,语气极为亲切:“四弟妹,你看小宝一个孩子都知道你和四弟要比我们大房好,你们总不至于就欠我们这点不给吧?” 孙氏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怒道:“我啥时欠了你们的钱?!” 张氏依旧一脸下笑意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又看向孙氏;“四弟妹不赔钱,可不就是欠了我们的钱?” 孙氏险些被张氏气歪了嘴。 一旁小宝又闹起来,叫嚷着要吃鸡腿,这边,张氏和白高文一口咬定要让孙氏赔钱,而孙氏却是咬着牙说啥也不赔钱。最后闹得没有办法,白老汉重重咳嗽一声,他先是看向孙氏,抿了抿嘴,缓缓说道;“老四媳妇儿,小宝是个孩子不懂事,咋你也跟着不懂事了?大房说得对,语丫头年纪的确到了该议亲的年纪,是该买一 些穿的戴的,现在这些东西都弄成这样,你这个做娘的是有责任。” 孙氏咬碎了一口银牙,她磨着牙,抬起眼皮看着白老汉,面上还不得不装作恭敬的模样。“这样吧,大房媳妇儿。”白老汉沉默一瞬,转头看向张氏道:“小宝是个孩子不懂事,你们也就别怪他了,老四媳妇儿心疼儿子这也没啥错,老大你们和老四是亲兄弟,这事情也别弄得太难看,我就让老四 媳妇儿赔有些钱,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白老汉都这么说了,张氏和孙氏也不好在说啥。 张氏本来是想要好好宰一顿孙氏,白老汉这么说了,他们虽然不满,却也不在说啥。 只要孙氏赔了钱,低了头,那张氏和白高文这段时间心底憋的气可就舒爽了不少! 而这边,孙氏的心底早已将白老汉和王氏给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面上却得装作恭敬的模样,最后她掏出了二十几文钱赔给了大房。 虽然钱不多,可是那也是钱啊! 孙氏平日里就是个抠的!现在亲手将二十几文钱给了大房,她的心口堵得要命! 这件事总算是解决了,可孙氏和张氏也算是彼此怨恨上了,不仅如此,孙氏更是将白老汉和王氏也给怨恨上了。 大房拿着拿二十几文钱,虽说心里出了气,可是想到那两亩地,他们还是一阵肉疼!二十几文钱哪里能和两亩地相比? 大房的人对白老汉和王氏怨恨颇深,而四房的人也将白老汉和王氏给怨恨了,这是后话。 事情终于解决,王氏的心也舒了口气,她抱着小宝离开前,又对张氏道:“老大媳妇儿,不管咋说,语丫头也是一个闺女,你给她买那么贵重的东西干啥?是觉着家里的钱太多了?” 张氏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她低了低头,只道娘说的是。 王氏见张氏也算是个听话的,心底的气也消了不少,她蹙眉看着张氏,摇了摇头道:“要真是有那钱,你不如多去看看大夫,看看自己的身子,问问啥时能给我们老白家生个孙子。” 张氏面色一白,紧抿着嘴,说不出话。 大房家没有儿子,只有两个闺女,这是白老汉和王氏心底一个疙瘩。 现在王氏当众说出这些话,也是不想让张氏太过得意忘了很本分,这也是在敲打张氏。 孙氏本是气的要死,此时听了王氏对张氏说的话,心中便好受不少! 等白老汉和王氏抱着小宝离开后,孙氏越过张氏面前时,步子一停。忽然低头看了一眼张氏的肚子,掩嘴轻笑一声道:“大嫂,那钱你拿好,就当是我帮大嫂出的看病钱。” 张氏气的手抖,面色难看至极,恨不得将手里的钱给仍在孙氏那得意的脸上。 可终究她也没舍得那二十几文钱。 等孙氏他们离开后,张氏一抬眼,就见白高文竟然也盯着她的肚子看。 一瞬间,张氏的面色更白。 白高文倒是没有说啥,可是心底也是堵得慌。 若不是张氏不争气,这些年连个儿子也生不了,他们大房又怎么会在四房面前处处低一头? 等着白高文出了屋子,屋内就剩下张氏,白妙和白语了。 白语的脸颊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她抬眼怯怯的看了一眼张氏,想说啥,忽见张氏恨恨的啐了一口,转身也走了出去。 白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白语,说道:“妹妹你的小日子过得就是好,这么些好衣裳还有胭脂水粉,得偷偷存了不少钱吧?” 白语面色一变,怒瞪着白妙骂道;“关你什么事?” 她们两姐妹现在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了。白妙嘲讽一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娇嫩的脸颊,又抬眼看着白语看不精心的说道;“这有些人生下来是个村姑,她长得也是个村姑,在打扮穿好衣裳还是个村姑,啧啧,真是浪费了钱还有这些胭脂水粉呢… …” 说着,白妙转身边笑边出了屋子。 白语却是气的浑身发抖,她双目恨恨瞪着白妙的背影,目光因为嫉妒和愤怒变得扭曲起来。 这边,白妙出了屋子就去找张氏了。 虽说因为白妙嫁给刘家的事情,张氏对白妙极为失望,可是这安抚人,白妙还是极为得心应手。 不过一会儿,张氏便被白妙给哄的高高兴兴,心底舒爽不少。 “……妙儿说得对,四房那个贱人一看就是个狐媚子,指不定那小宝就不是老四的种!”张氏恨恨的说着,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出了气。 过了一会儿,白妙见张氏终于笑起来,这才舒了口气。 张氏心情好了,她的那件事才能跟张氏说。 “……娘,等再过两个多月刘郎就可以去科举考试了。” 张氏一听,眼睛就亮了。 “娘,刘郎可是咱们这唯一的秀才郎,到时候他定能高中状元的!”白妙笑着道。 张氏笑着点头,是啊,若是刘言郎真的能高中状元,那她不就是状元郎的丈母娘? 到时候看看谁还敢说她的不是?! “娘,若刘郎高中,您和我爹也沾光不是?到时候,我和刘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和爹的。” 张氏笑着点头,可不是咋的,只要刘言郎高中,他们白家大房不仅在白家可以出一口气,就连在大邱村也是人上人了!“可是,刘郎因为在书院花销也不少,娘,您能不能先给我点钱,等刘郎高中以后,我们就还你?” 第一百四十一章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张氏一听借钱,脸色当即就黑下来。 她转头瞪着白妙,怒声斥道;“啥?借钱?” 白妙被张氏的脸色吓的退了两步,可是想到离开刘家钱,崔氏交代她的事情,她却不得不做,不然那崔氏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 白妙讨好的笑了笑道:“娘,虽说我们现在借了钱,可是等将来刘郎高中以后,我们一定会加倍将钱还给你的。” 张氏面色变幻不定。“娘,刘郎就快去科考了,只要在多等两年时间,刘郎一定能高中,到时候刘郎一定会亲自登门谢谢您和爹的,您想啊,到时候刘郎考上了举人,那就是官老爷了,以后刘郎还能考上状元呢!到时候刘郎成 了状元郎,亲自登门拜访您和爹,那是多大的荣耀啊。” 白妙的话的确让张氏心动起来,刘家是个不成器的,可是刘言郎却是个秀才,白妙说得多,眼看刘秀才就可以参加乡试,等乡试一过他就可以上京参加会试了。 依着刘秀才的才学,定能考取个状元郎!到时候状元郎亲自登门,那他们白家大房岂不是很有脸面?到时候看谁敢说她张氏没有儿子!刘秀才就是他儿子! 这么想着,张氏终于下定决心帮刘秀才。 可是让张氏出钱,张氏也肉疼的很,她转眼看着白妙就嘟囔着骂起来。 “个死丫头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来娘家要钱去贴补婆家了!” “小蹄子,你日后若是不好好孝敬我和你爹,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真是晦气!我咋就生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我可告诉你,我借给你的这些钱你可得记着,将来一定要还给我们!” “还有刘秀才,你一定要让他记着我们的好,我们若不是看在他是我们女婿的份上,才不会借钱给他!” 张氏一连串的说了好些难听的话,白妙听的心头火起,可面上却依旧要装作乖巧柔顺的模样。 直到张氏将刚从孙氏那里得来的二十文钱递给白妙后,白妙的脸上的笑容顿时碎裂。 “……娘,就,就这么点?”白妙盯着这二十几文钱,心中怒气更甚。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就瞪起了眼睛。 “个死丫头,你还嫌少?!” 白妙知道刚才的话有些过了,回过神连忙摇头,她忙道:“娘,我不是嫌少,只是,只是……”白妙看着手里的二十几文钱,心底终于忍不住的咒骂起了张氏是个扣门的。 “能有这二十几文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看在你是我闺女的份上,我连这二十几文钱都不给你!你以为这些钱是大风刮来的,那么好挣?!”张氏骂道。 白妙眼角抽了抽,心道这二十几文钱可不就是大风刮来的,不就是从那倒霉的孙氏身上刮来的吗? 白妙犹豫再三,还是对张氏道;“娘,刘郎他每日要去书院,还要去应酬他的那些朋友,这些钱哪里够……” “不够能咋?不是还有刘家吗?他刘秀才去书院应酬还得来丈母娘家要钱?这世上哪有这个理儿?!”张氏顿时就火了。 白妙被张氏怒目的样子吓的连退几步,嘴里也忙说道;“娘,您想一想,您在刘郎最需要钱的时候,借了他钱,刘郎一定会嫁给您和爹当做亲生爹娘来孝敬的……” 白妙也是看准了张氏的贪慕虚荣的心,她这样说了几句,果然说动了张氏。 最后张氏咬了咬牙,终究是有拿出一两银子给了白妙。 看到那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白妙终于笑了。 只要能拿到钱,她受在多苦也没啥!她接过那一两银子忙塞到袖袋里,她微抬看着张氏一脸的心疼,耳内听着张氏咒骂自己的话,白妙眼底闪过仇恨之色。 等着吧,日后刘郎考中的秀才,他们便再也而不敢自己面前这么趾高气昂了! 白妙拿到钱便离开了白家,等回到刘家庄后,快走到刘家时,白妙的步子便变得越来越慢。 想着回到刘家,崔氏又开始对她责骂,让她在家里干活,白妙心底就有些发怵,更对崔氏充满了怨恨。 不过好在她要到了银子,心中也有了一些底气。 等走到大门前,白妙深吸了口气,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妙刚走了几步,就见崔氏从左侧的屋内走出来,看着白妙的面色极为不善,眼底带着一丝刻薄。 白妙忙走过去,讨好的叫道:“娘,我回来了。” 崔氏眼皮抬了抬这才睨了白妙一眼,紧接着就听崔氏问道:“钱可拿到了?” 白妙咽了口口水,忙点头笑着道;“拿到了,我爹娘听说是给相公赶考用的,便拿出来了,他们还说让相公安心读书一举高中……” “我的儿自会好好读书,哪里用得着你爹娘管闲事?”崔氏横了白妙一眼,语气不善。 崔氏这话便有些严重了,用钱借钱的时候就想到白家大房,用不着了,便说这种话。 白妙心中自是不好受的,她说这些话,也是想告诉崔氏她是有娘家的人,告诫崔氏莫要欺负她,谁知崔氏竟是连白家大房的人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崔氏朝着白妙伸出手,蹙眉瞪着她。 白妙先是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她连忙将袖袋中的一两银子拿出来交给崔氏。 崔氏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顿时就亮了,她强自压着嘴边的笑意,却是一脸不满意的拿过银子在手里颠了颠,哼了声道;“就这么点?” 白妙没想到崔氏竟然还不满意,要知道,这一两银子也是她挨了张氏不少骂才借来的。 “娘,我娘家他们也有好几口人,所以只能拿出这么点……”白妙低声解释起来。 崔氏嫁给银子收起来,转头审视般的盯着白妙,忽然道;“不是说你在家白家极为受待见吗?既然你爹娘那么疼你,就只给你这么点钱?” 说着,崔氏眯了眯眼,声音沉了下去;“说!你是不是将其他钱给私自藏起来了?!” 白妙脸色微变,心底一个咯噔,连忙摇头否认。 崔氏却不相信,她忽然伸手就在白妙身上收起来。 这一收身就真的又收到了二十几文钱,白毛眼见着崔氏拿走了那二十几文钱,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 “好你个贱蹄子!真的敢藏钱!”崔氏拿着钱,一双戾眸狠狠瞪着白妙,抬手就给了白妙一巴掌。“说!还有没有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将你打出我们刘家! 白妙被崔氏打的痛叫出声,连声求饶道;“娘,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那二十文钱是张氏之前给白妙的,白妙本想着她已经借到了一两银子,那二十文便自己留着,日后还能偷偷的给自己添置一些胭脂水粉,谁知道崔氏竟然搜身,还将那二十几文钱给搜走了!“个死贱人!叫你去要钱!你倒是自己给贪上了!说!你爹娘到底给了你多少!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老娘现在就让言郎休了你,将你打出我们刘家!”崔氏满脸横肉,双目凶狠愤怒的瞪着白妙,看上去好不 可怕。 白妙吓的身子都软了,她连连摇头,忙道:“没了,真的没了,娘我求求你莫要让相公休了我……”白妙跪在地上,哭的好不凄惨,急忙道:“娘,您相信我,我都不知道我身上还有这些钱……”白妙眼珠子急速转动,想着如何能瞒过去;“……对,是我娘,一定是我娘偷偷的将钱给塞过来的,不然我要是 知道我身上还有钱,一定会交给娘您的!” 白妙说的声泪俱下,看上去倒不像是在撒谎。 崔氏哼了一声,却仍旧有些不相信的问道:“既然你娘这么心疼你,就给了你这么点?!” 白妙急忙点头:“娘,是真的,我娘就给了我这些……” 崔氏目光凶狠的瞪着白妙,见白妙神色害怕,显是没有说谎,这才作罢。 她数了数手里的二十几文钱,然后将钱给装到自己的袖袋中,白妙看的却是又是后悔,又是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她就该将这二十几文钱藏在外面的!这样崔氏也不会发现她的钱! “个小贱人,若是让我知道你敢骗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崔氏收起钱,嘴里还是咒骂着白妙,唾沫全都喷在白妙脸上。 白妙连忙站起来扶着崔氏,嘴里哪敢说半个字。 等看着崔氏的面色好了些,也拿了钱,白妙这才试探的对崔氏道:“娘,我想去看看相公……” 自成亲以后,白妙竟是再也没有见到过刘言郎,白日,刘言郎不是去书院就是在书房内看书,而白妙想着去看他,也被崔氏给拦住,还会受一顿骂。 到了晚上,白妙做活一天,每一次都是累及早早就睡了过去,而刘言郎也是很晚才回屋,等第二天,白妙醒过来,刘言郎却早已起身离开屋子。 所以他们二人至今都是没有圆房的。 想到俊俏儒雅的刘言郎,白妙的面颊就有些羞红。 崔氏一听,在看白妙那羞涩的表情,心中顿时就又不高兴了。 她推了一把白妙,双目瞪着白妙道:“看啥看?你是想打扰言郎看书吗?你不知道言郎还有两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吗?你是想耽误言郎吗?你是想害他考不上举人吗?!” 崔氏面上带煞,双目圆瞪,眼底带着刻薄,看上去极为可怖。 白妙急忙摇头,连声道;“娘,我咋会害相公,我不敢的,我,我只是想去看看相公,伺候相公……” “个小骚货!我告诉你,你休想去打扰言郎!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辰了,你还不赶快去做饭!” 白妙敢怒不敢言,自她嫁进来,就是每天做饭干活,竟是连见刘言郎一面也是这么难。 白妙心中既委屈又难过,虽有愤怒,可崔氏那凶狠刻薄的样子,白妙却是啥话也不敢说了。 白妙急忙点头道:“我,我这就去做饭……” “等等!” 崔氏一喊,吓的白妙就是一抖,她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看向崔氏问道;“娘,还有啥事?” 崔氏一脸嫌弃和厌恶的看着白妙,指着刘言志的屋子道:“先去给志儿熬药,喂他吃药,等伺候了志儿,再去做饭!” 想到刘言志,白妙眼底闪过要嫌恶和愤怒,最终她点点头,应了句知道了,便去了灶房去熬药。 等白妙走了,崔氏这才转过身,脸上的凶狠之色不见,转而变成了激动和贪婪。 她将那一两银子和二十几文钱拿出来仔细看了看,嘴边满是笑意。 虽说她对白妙这个媳妇儿极为不满意,可要是日后他们家没有钱了,就可以让白妙去白家大房要一些钱了! 白家大房和白四房这边发生的事情,三房不知道,三房也不想知道。 现在的三房就想着如何才能挣钱,多挣钱,让一家子的日子过得更好。 白日里白高忠和沈氏请暮云深吃了饭,他们聊的也极为高兴。 尤其是白高忠和沈氏,他们越是和暮云深接触的多,接触的深,越是觉得暮云深这个人是个有责任的,有担当的,是个好人。 什么灾星,那全都是外人胡乱传的,白高忠和沈氏甚至都有些为了暮云深鸣不平了。 白锦见爹娘对暮云深越来越满意,也越来越喜欢暮云深,心底也涌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似欢喜又似忧愁。 这不,一家人正说的好呢,外面便又有人敲门了,待沈氏开了门后,便见氏孙氏。 孙氏倒是也不客气,好似忘了白日子在三房闹得不愉快,她一脸笑意的走到沈氏面前,搂着她道;“三嫂,我们好些时日没见,我有好多话要跟你唠唠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氏再不喜欢孙氏,却也不能将人给赶出去,他们毕竟是妯娌关系。 等二人进了屋后,孙氏就看见白锦了,目光顿时也变了。 “三哥,三嫂你们可真是有福气,生了锦儿这么一个漂亮的好闺女。”孙氏的目光太过热情,看着白锦像是审视一般。 白锦极为抵触这种目光,她也不喜孙氏这人,便找了个借口回了自己的屋子。 孙氏一直目送着白锦离开后,这才同沈氏说起了话。 沈氏的话不多,白高忠的话更不多了,说了几句,孙氏便提起了白锦的婚约。 “三哥,三嫂锦丫头明年就及笄了,你们可曾给她相看好人家了?”孙氏笑眯眯的问道。 沈氏摇头,淡淡道:“不着急,锦儿还小。”“诶呦,三嫂,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小啥小?等明年及笄了,可就是大姑娘了,这若是没有定亲,是会被人笑话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我们锦丫头高兴就成 孙氏这话便有些难听了,沈氏的脸色当即就黑下来。 孙氏仿若不自知一般,她一脸殷切的说道:“三哥,三嫂我可是真心的在为锦丫头打算,虽说我这话不好听,可也是实话不是?” 白高忠一个大男人不好同孙氏说什么,可是孙氏刚才的话的确让人不愉。 沈氏直接沉下脸,对孙氏道;“姑娘大了咋了?姑娘大了就必须得定亲吗?外面那些个人如何嚼舌根子我不管,只要我们锦丫头高兴就成!” 孙氏听沈氏的话,竟是如此宠溺白锦,心中不忿,心道不就一个赔钱货嘛?至于这么宠爱吗?!孙氏知道白高忠和沈氏极为宠爱白锦,她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满,就笑着道:“三嫂说的是,可这俗话说的好,女人要过得好,还得嫁给好夫婿,你们毕竟是锦丫头的爹娘,总不能让闺女陪你们一辈子吧,若 是能给锦丫头找一个好夫婿,找一个好靠山,那锦丫头这辈子不是就不用愁了?你们也放心不是?” 孙氏这话不假,不待沈氏说话,就听孙氏道:“三嫂你先听我说说对方人家,若是你不满意,咱在商量。” 说完,孙氏就开始介绍起了那郑家的大少爷。 那大少爷家姓郑,名叫郑大财,家中颇有一些家财田产,且家中就郑大少爷一个儿子,郑老爷和郑夫人极为宠爱这位郑大少爷。“……所以,锦丫头要是嫁过去那可就是大少奶奶了!”孙氏的脸上满氏殷勤,神情也有些激动;“三哥,三嫂,这可是大好事啊,你们想啊,那郑员外家可是就这一个儿子,那锦丫头嫁过去,能不受宠吗? 再说了,郑家在镇上也是有名的富户,只要锦丫头嫁过去,那这辈子可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啊!”孙氏说的有些口干,她拿起一旁的茶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水,忙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哥,三嫂,这可是别人家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啊!就因为这事,我可是说了不少好话,为的就是让锦丫头能 嫁个好人家,一辈子有靠山!” 白高忠听后倒是极为感激孙氏,他没有想到孙氏会因为白锦的婚事而做了这么多。 沈氏却不同了,她蹙眉看着孙氏问道:“依着你的意思,那郑家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咋会看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村里人家?” 孙氏的心一提,她就知道这沈氏是个不好糊弄的,不过好在她早有准备。 她笑着道:“三嫂,你要是这样想就错了。” “正是因为那郑员外家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家中良产颇丰,这郑大少爷也怕娶一个只图他们家财的,所以这婚事才一拖再拖。”“也因为这样,郑大少爷才想找一个小门小户的老实人家,只要锦丫头嫁过去,好好的跟人郑大少爷过日子,那日后可就是大少奶奶,三哥,三嫂,到时候你们和郑员外家可就是亲家了,那在咱们大邱村可 也是极有面子的,说不定,郑大少爷一高兴,还会接你们去镇子上住呢!” 孙氏自认为她说的条件已经够好了,只要三房的人不傻,就一定会同意的! 嫁一个闺女,能得到这么多好处,那可是别人求不来的! 白高忠和沈氏沉思片刻,沈氏抬眼看着孙氏道:“四弟妹,多谢你为我们家锦儿操心婚事。” 孙氏连忙笑起来:“这有啥,咱们两家可是亲人,我也是锦丫头的四婶,那能不为锦丫头着想,不为三哥三嫂着想吗?” 说完,孙氏又试探的问道:“三哥,三嫂,那这婚事你们是同意了?若是同意了,我明天就去跟郑员外家说,让他们请媒人来咱们家下聘提亲!” 沈氏本就不喜孙氏,更何况,平日里三房和四房的关系也并不太亲热,孙氏咋会突然想起为白锦相看婚事? 更重要的是,孙氏的神情太过急切,这倒让沈氏起了怀疑。 “不用了,锦儿的婚事,我们想让她自己做主,所以四弟妹你说的这件事我们会跟她说吧,到时候看她的意思吧。”沈氏道。 “啥?”孙氏一听,就不高兴了:“三嫂,这儿女家的婚事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咋能让她一个闺女家自己决定?” 沈氏淡淡道:“话虽如此,可是我答应过锦儿,她的婚事要让她自己做主,所以四弟妹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等我们同锦儿说了,再看看她是啥意思。” 孙氏脸色的热切便有些淡了,不过想到白锦一个小姑娘,应是比沈氏好说服一些,只要她多说一些好话,将那郑大财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的,她就不相信白锦一个没有见识的小姑娘还会不心动! 这么想着,孙氏脸上的笑容便又恢复了。 “三嫂说得对,这毕竟是锦丫头的终身大事,是该个锦丫头说说,那我就等着三嫂你的好消息啊。” 待孙氏离开后,白高忠便感叹般的说道:“他娘,真是没有想到这四弟妹竟这么热心。” 沈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想到孙氏方才殷勤的样子,她蹙了蹙眉,淡淡道:“谁知道她是热心还是害心。” 白高忠一惊,转头看着沈氏道:“他娘,你这是啥意思?难不成四弟妹还能害咱们锦儿?” 沈氏叹息一声,她神色无奈的看着白高忠道:“他爹,你就是太实心眼儿,你想过没有,咱们平日里和四房那边不亲近,四弟妹更是不常回来,现在这突然回来,还是给咱们锦儿说亲,你就不觉得奇怪?” 沈氏这么一说,白高忠细细一想,心下一惊,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那这婚事……”白高忠听那孙氏说的婚事,还是有些心动的。 白高忠倒不是看上了那郑家的钱财,而是因为孙氏说那郑大财是郑家的唯一的儿子,且家产颇丰,这若是白锦嫁过去定不会受啥罪,也不会受委屈。 白高忠这样想,沈氏也是这样想的。 眼看着白锦明年就要及笄,这白锦的婚事也的确是白高忠和沈氏的心头大石。沈氏沉思片刻道:“我还是先跟锦儿说一说,问问她的意思。”顿了顿,沈氏又对白高忠道:“他爹,你也去镇上打听打听这郑家的人,还有那个郑大财。” 第一百四十四章没良心的狗东西! 沈氏和白高忠刚商议好要去打听打听那个郑大财,沈氏也没来得及跟白锦提这件事,谁知道白家上房那边就让白高忠和沈氏过去。 自从白家分了家后,白家三房还打起了院墙,王氏每一次看到那高高的院墙,心底就堵得慌! 这垒院墙不花钱啊?!再想到孙氏说白家三房做一大桌子菜还去招呼那个灾星,王氏心底的火气就更大了。 每一次跟三房要钱,三房都说没钱,没钱!啥没钱,他们就是不愿意孝敬他们老两口! 越是这样想,王氏心底的火气就越大,在看到白高忠和沈氏进了屋后,王氏就剜了沈氏一眼,面色不善。 而白老汉见白高忠夫妻两个来了,也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用旱烟杆子指了指对面的木墩子,让他们坐下。 相比起大房和四房的人来说,白老汉和王氏待白高忠氏一向如此的冷淡,不关心。 “爹,娘。” 白高忠也是自小就习惯了白老汉和王氏待他的冷漠,他知道他不会说话,还是个实心眼,不受白老汉和王氏的待见,他也就不多说话,只多做事。 白高忠习惯了,却也不代表他心底不在乎,虽说他早已对白老汉和王氏失望之极,可是见白老汉和王氏待他们夫妻二人的态度,白高忠的心还是有些难受的。 “爹,娘,你们叫我们来有啥事?”白高中和沈氏坐下,便问道。 “咋,没事就不能叫你们两个来坐坐?”白老汉一听白高忠这话,心底就来了气。 “老三,咱们家是分了家,可不的代表断了关系,你要是真想跟爹娘断了关系,那你就说!”白老汉一看到白高忠就来气,语气也严厉起来。 白高忠哪敢说断亲这种话,他连忙道:“爹,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也快成那个意思了!”王氏坐在一旁,抬眼瞪着白高忠和沈氏,语带怒火的斥道:“老三,老三媳妇儿,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多久没来看我们了?咋?你们是觉得分家了,你就不是爹娘的孩 子了?就不想孝敬爹娘了?” 白高忠被王氏说的哑口无言,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心底也不是这么想的,可是王氏的话咄咄逼人,白高忠又是个实诚最笨的,一时间,竟是被王氏给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爹,娘,你们何必说这种话让我们难堪呢?”坐在白高忠身边的沈氏终于说了话。 从一进屋,沈氏便一直默默无言,直到此时,她实在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这才出声。 说来沈氏嫁来白家这么些年,早已看透了白老汉和王氏的做派。 他们就是偏心,还偏的不是一星半点!他们偏心的简直令人发指! 可泥人还有几分气性呢!他们压榨了他们三房这么多年,现如今,分了家,他们还想压榨三房,还想像以前一样欺负他们三房,那就想都不要想! “我们咋就没来看爹娘了,前些时日,我们不是刚来看了爹娘吗?而且我们还将家底的钱都给爹娘拿过来了,现在娘你说这话,不是让我们寒心么?” 沈氏的性格本就是个不吃亏的,这些年因为白高忠她忍着,因为家里三个孩子她也忍着,可是现在她再也不会忍了。 锦儿说得对,他们越是忍,上房这些人就越会得寸进尺的欺负他们!既然如此,他们何必还要忍下去? 一提到钱,王氏就想到三房做一桌子菜的事,她似乎完全不记得前些时日三房刚给了他们钱,她怒哼一声斥道:“咋?老三媳妇儿你是觉得你们不该来孝敬爹娘吗?!” 说完,王氏啐了一口就骂起来;“没有孝心的东西,嘴里说着没钱,却还在家里做一大桌子的菜招呼一个外人!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 王氏这话让白高忠和沈氏顿时变了脸色。 “娘,你这话是啥意思!”白高忠在憨厚,脑筋再不转弯儿,也听出王氏这是在骂他们夫妻二人! “我是啥意思?你自己不知道?老三,不是娘说你,你说说你以前多老实,咋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你说要分家,好,咱家就分了家,爹娘手头没钱治病,跟你们要点钱治病,你还推推诿诿,你说你没钱,咋就有钱买菜做一大桌子的菜!”说到这里,王氏气的喘息几声,继续指着白高忠骂起来;“做菜就做菜吧!你咋就不知道拿些菜来孝敬爹娘!老三!你真是没有良心啊!想当初娘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将你给生下来!你现在就是这样孝敬 爹娘的?” 到了现在,沈氏也算看出来了,这白老汉和王氏叫他们来,是来责骂他们的! 白高忠被王氏说的涨红了脸,脸色也极为难看。 王氏专挑那些让人心里难受的话说给白高忠听,为的就是让白高忠愧疚,难受! 沈氏听不下去辩解了几句,就见王氏指着沈氏骂道:“我们家老三变成个不孝子,都是因为你这个不孝的恶媳!老三,你要还是娘的儿子,你就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沈氏听着王氏的话,气的浑身颤抖,王氏和白老汉不止偏心不讲理,他们竟害这么恶毒的挑拨他们夫妻!“娘!”白高忠咬着牙抬眼看着王氏,红着脸,神色却很是坚定,他道:“不止我是娘怀胎十月生下的,大哥,二哥,四弟都是娘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既然大家都是兄弟,都是爹娘的孩子,那娘你能不能告 诉我,为啥您待我和待大哥,待四弟差别这么大!” 王氏没有想到一向老实的白高忠竟然说出这种话,瞬间,王氏便被问的哑口无言眼。 紧接着,便见王氏拍着大腿嚎起来:“杀千刀的啊!老三你这是在怨娘对你不好?娘对你不好能将你养这么大?啊?老三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子啊,娘有啥对不起你的啊……” 王氏嚎哭起来,白高忠和沈氏至始至终都坐在那里,神色冷冷的。 王氏作戏,他们就看戏,而白高忠经过了这么多事,也算是看清了王氏的把戏。 她就是想说这些话让白高忠难受,让他以为自己对不起他们二老,可明明,这白家四房中,最孝顺,最吃亏的一直都是他们白家三房! “行了!”白老汉皱着眉,低斥了一声,王氏的嗓门一下子就给停住了。 白老汉皱眉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老三,老三媳妇儿,你们也别怪你们娘,自从咱们这家分了家后,你娘心里就一直不好受,你们别往心里去。” 白老汉比王氏精明一些,可是说你这话的意思,明显也是在责怪白高忠当初提出分家的事情。 而白老汉也明显看出白高忠不似以前那好般糊弄了,王氏在这样闹下去,兴许就和三房闹僵了。 白高忠和沈氏没有说啥,只淡淡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想知道他们还要说啥。 “老三,今天叫你们来,是有正事跟你们说。”“老四媳妇儿想来也跟你们说了吧,就是给锦丫头找婆家的事情,我们听了老四媳妇儿说的,觉着那郑家是个不错的人选,那锦丫头的婚事就定给郑家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这婚事我们不同意 白老汉和王氏的意思便是让白高忠和沈氏现在就定了白锦和那郑大财的婚事。 然而沈氏怎么会轻易的同意,白老汉说完,沈氏变了脸色,忍着心中郁火,说道:“爹,这婚事我们不同意。” 一旁白高忠也点点头道:“对,爹娘,锦儿的婚事不能这么随便的定下来。” 白老汉和王氏听他们二人这么说,顿时也火了,尤其是王氏,她伸手指着白高忠和沈氏斥道;“老三,你是个傻的么?这么好的婚事,你们为啥不同意?!” “那郑家在镇子上可是个富户,你们家锦丫头嫁过去那就是当大少奶奶的!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事,别人想要还求不来,你们竟然不同意?” 沈氏冷漠一笑,她抬眼看着王氏,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缓缓说道:“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家锦儿的婚事不能这么随便。” “老三媳妇儿你这话是啥意思?!啥叫随便!那郑家是个富户,那郑大少爷更是家中的独子,这条件你们都不满意,你们想找啥样的?” 训完,白老汉又皱眉看向白高忠沉声说道:“老三,这是锦丫头的福气,你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到时候福气散了,你们想找这么好的条件,也找不到了!”“就是!”王氏不耐的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鄙夷的说道:“老三家,你们还真将那锦丫头当成金枝玉叶了啊?你们可别忘了,锦丫头就算再有几分姿色,再长得好看,那也是村里的,人镇上的大少爷能看上你 们家锦丫头,你们该是谢天谢地的!” 沈氏神色难看的很,白高忠也是将嘴唇抿的很紧,他沉着脸,目中依旧是坚定之色。 “再好的条件,只要我们锦儿不愿意,这婚事便不成!”沈氏沉声说道。 “啥?!老三媳妇儿!你这是要反天啊!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娘!”王氏见沈氏敢这么跟她说话,顿时也火了。 这些年来,王氏没少故意拿捏磋磨沈氏,而一开始沈氏的性子也是个不吃亏的,可这些年下来王氏早已将沈氏的性子的给磋磨的差不多,他们三房何曾敢说过一个不字。 可每一次只要有关于白锦的事情,白高忠和沈氏总是会和他们上房对着干!还敢犟嘴! 也因为此,王氏最是瞧不上白锦,也最为讨厌白锦,更想将白见早些嫁出去,没了白锦,白高忠哪里还敢对他们这样说话?! “老三,老三媳妇儿我告诉你们,即使咱们家分了家!那我们还是你们的爹娘!锦丫头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就听老四媳妇儿的!定给那个郑家!”王氏一句话拍板,就要定下来。 王氏说完,白老汉也点点头,他皱眉,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的看着白高忠道:“老三,爹娘比你们的年纪大,看的比你们深远,那郑家绝对是个好的,锦丫头嫁过去那就是享福的,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白高忠面色难看的厉害,他急忙道:“爹娘,锦儿的婚事我和他娘不过答应过她,要让她自己做主……” “放屁!”白老汉啐了一口,斥道:“谁家的闺女敢自己做主婚事?!” “呵。” 忽然,就听见沈氏的冷笑声。 “爹,娘,你们这么着急的要将锦儿的婚事定给那个郑家,恐怕不是为了锦儿好,而是为了你们好吧!” 白老汉和王氏面皮一抖,紧接着就见王氏怒指着沈氏斥道;“老三媳妇儿!你咋说话的?我们咋能是为了自己?锦丫头可是我们的孙女,她嫁过去过得好我们老两口心里也舒坦?我们都是为了锦儿好!” 沈氏却完全不受王氏的蛊惑,她冷笑着道:“是吗?那郑家是镇上的富户,若锦儿嫁过去,咱们家还能多要一些彩礼钱,你们是锦儿的爷奶,到时候那郑家自然也是要孝敬你们二老的,是不是?” 不得不说,沈氏的确是个通透的。她说的不错,白老汉和王氏自从听了孙氏的话,便一心想着那郑家是镇子的富户,只要白锦嫁过去,他们二老还能捞一些好处,能多要一些钱,更重要的是,只要白锦嫁过去,还能帮白高明,这不是一举 多得吗?! 至于白锦愿意不愿意,那郑大财是不是个好的,白老汉和王氏才不会在乎,不就一个闺女吗?更何况还是三房的闺女,白老汉和王氏怎么会在乎? “你,你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王氏怒指着沈氏,转头瞪着白高忠斥骂道;“老三,你还不好好管管你这个悍妇!她这是要气死爹娘啊!” 王氏一没有理了,便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若是以前,白高忠兴许还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可是现在他不会来。 沈氏一说完,他便也明白过来。 的确,那郑家是个富户,若是白锦嫁过去,那郑家自然会孝敬白老汉和王氏。 而且依着白老汉和王氏的心性,嫁闺女,那定是要多要一些彩礼钱的!白高忠的面皮因为愤怒和哀伤而扭曲起来,他一双眼睛含着泪水,看着白老汉和王氏哑声嘶吼道;“爹,娘,你们说要给锦儿定下那郑家,那你们可曾打听过这郑大财人品心性如何!你们可曾担心过,若是 锦儿不愿意,她嫁过去过得不好可怎么办?” 王氏撇撇嘴;“老三,这婚事可是老四媳妇儿说的,那还能害了你们家?再说了,那郑家是个富户,锦丫头嫁过去能过得不好?你们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哼!” 白老汉点点头;“老三,你娘说得对,这是老四家给锦丫头找的婚事,定然不会害了你们家,这婚事就这么定了。” “就是!婚事就这么定了!老三,你要是还认我们是你爹娘,就莫要在说其他的话,好好的回去给锦丫头准备吧。” “呵,呵呵……” 白高忠的面色变得有些可怕,他摇晃着身体低笑了几声。 不知为何,白老汉和王氏听到白高忠如此怪异的笑声,竟觉得后背一凉。 “爹,娘,你们是要逼我们答应郑家的婚事?就因为这婚事是四房找的?就因为是四房,所以你们也不管那郑家人性如何,那郑大财是不是个好的,便要让锦儿嫁过去?” “爹,娘,你们总说我不孝,可是我这些年可曾做过啥不孝的事情?即使是分家,那也是你们逼我的!” “你们逼着我们将挣来的钱交给你们!你们是觉着我们三房的人都不用吃喝,觉着我们三房的人便不是人吗?”“爹,娘,既然你们总说我不孝,那我今天便把话撂这了,锦儿的婚事任何人都休想干涉!任何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断绝关系! 白老汉和王氏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老实木纳的白高忠发这么大的火气! 当下,白老汉和王氏就气的吹胡子瞪眼,尤其是王氏,她抬手怒指着白高忠嘴里咒骂着:“老三你这个不孝的孽障!你咋跟你爹娘说话呢?啊?!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白老汉更是气的用旱烟杆子在矮几上敲打着,嘴里骂道;“白老三你给我跪下!你别以为分了家,我这个做爹的就管不了你了!” 白高忠自小就是被白老汉和王氏训着长大的,白高忠自小就知道爹娘不喜欢他,所以他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爱说话,可是他老实,他想着只要他多干活,多做事,爹娘总会疼他的。 可惜的人,白高忠即使成亲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白老汉和王氏依旧是偏心的厉害! 他们现在不仅偏心,还妄想插手他儿子女儿的婚事! 沈氏嫁到白家也将近快三十年了,白老汉和王氏平日里氏怎么对待他们三房的,她比谁都清楚。 若不是因为她看上了白高忠,看上了他的老实忠厚,所以才一直隐忍着,不然她早就和白家闹开了。 见白老汉和王氏还像是以前一样,动不动的就将白高忠训的像是一个狗一样,她心底的怨气怒气也一并上来。 “爹,娘,高忠他说的没错,我们自己闺女的婚事,我们自己做主,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沈氏上前一步,走到白高忠身旁,直视着白老汉和王氏坚定道。 这一下,白老汉和王氏直接气的手抖。 “我就说老三平日里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咋就突然变成这样了!我看一只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在撺掇我们老三!” 王氏指着沈氏就乱骂起来,言语极尽难听。 “……沈阮你就是个挑事精!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嫁进我们白家!要不是老三看上你,非要求着我说要娶你!你以为我们会让你进门?!” “现在好了!你挑拨离间,撺掇老三不听我们的话!不听他爹娘的话!你个贱人你好狠的心啊!” “老三,娘早就说过这个沈阮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你看看这些年你跟她过日子都变成啥样了?!老三你要还当我们是你爹娘!你,你就给我休了她!” 沈氏被王氏气的面皮紧绷,浑身颤抖起来。 王氏咬着牙恨声道,心里却想着,依着老三老实孝顺的样子,只要他们是真的发了怒,老三必然是害怕的。 老三要是休了沈氏,那就重新给老三找一个老实不敢说话的!不然这老三都变得越来越不孝顺了! 王氏心里这么想着,也更加坚定了让白高忠休了沈氏。 “老三!你想想爹娘将你养大多不容易!现在倒好!这个沈氏却撺掇的咱们一家子不得安宁!” 王氏这样说,白老板眉毛蹙了蹙,却也没有说话,显是同意王氏。 沈氏没有想到王氏和白老汉如此心狠,也没有想到他们这么不要脸! 这边白高忠亦是一脸震惊的看向王氏和白老汉,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亲生爹娘就为了四房,为了要将自己的闺女嫁给那个郑家,竟然要挑散他们一家子! “老三!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现在就给我休了沈氏!要不然……要不然爹娘以后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王氏怒声道! 王氏说这话,明显的就是要逼迫白高忠休了沈氏,若是不然,他们就要和白高忠断绝关系! 沈氏面色一白,心底更是寒凉。 白老汉和王氏对白高中忠步步紧逼,言语压迫,哪里是将白高忠当做儿子,他们对白高忠哪有一分的疼爱? 白高忠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冷的厉害,一颗心也跟着凉下去。 白高忠缓缓抬眼,一张忠厚老实的脸上,此时却是布了一层失望之极的寒霜。 “你们要是真不想认我这个儿子,那我们断绝关系吧。” 白高忠说完,白老汉和王氏像是没有翻译官过来以来,一脸懵的盯着白高忠。 “我自己闺女的婚事,若是旁人敢插手,我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别人得逞!今天我这话就撂这了!他娘,我们走!” 说完,白高中再也不看白老汉和王氏,拉着身旁的沈氏就出了上房的屋子。 等着白高忠和沈氏离开以后,王氏这才反应过来,她当下面色一白,就张着嘴大骂起来。 “个杀千刀的孽子啊!你咋敢说这种话啊!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真是个孽障啊!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没有心肝的东西!老天你快用雷劈死他吧!” 王氏恨恨的咬牙切齿的骂着,然白高忠和沈氏早已离开白家的院子,即使王氏骂的再难听,他们也是听不见的。 “你给我住嘴!”白老汉听王氏的咒骂声,听的脑袋都疼起来。 他将旱烟杆子重重的摔在几上,抬眼怒目瞪着王氏就骂起来:“愚妇!谁让你刚才说那么严重的话!” 王氏一愣,紧接着就一脸委屈的嚎哭起来;“老头子你骂我?我,我还不是为了让老三听咱们话!为了让老三将锦丫头给嫁给那个郑家?我还不是为了老四……” “你还不赶快给我闭嘴!”白老汉气咳嗽几声,手也重重的在几上捶了几下,脸色也气的发白。 王氏见白老汉真的发了火,却是不敢在嚎哭了。 “……老头子,我,我说的也没错啊,谁能想到那老三咋变得这么不孝顺!再说了,我刚才说,你也没有说话啊……” “你!”白老汉猛的抬眼瞪着王氏,直吓的王氏赶忙闭嘴,不敢再说话。 白老汉重重喘息几声,瞪着王氏斥道:“现在好了?老三气走了,还要和我们断绝关系!这都是你作出来的!” 王氏嗫喏着道:“老三他敢!”话音却没什么底气。 白老汉喘息几声,脸上满是愤怒和火气。 “都是那你这张嘴,你就不能少说几句?若老三真的和咱们断绝关系,那咱们……” 白老汉没有说完,王氏却是明白了。 他们老两口虽然不喜白家三房的人,可是这些年,就属白家三房老实,每个月交的钱也是最多! 更重要的是白家三房有一门酿醋的手艺,挣的钱也多,他们也可以从三房那里多要些钱。 这若真的断绝了关系…… “他敢!”王氏瞪起了眼睛,过了会儿,还是有些担心的问道;“老头子,你说老三他那么老实的人,不敢真的和咱们断绝关系吧……” 白老汉粗喘几声,不再看王氏。 “你少说几句吧!”白老汉怒斥了几句,王氏虽恼怒,却也不敢在说啥。 “看来,老四媳妇儿说的那个婚事咱们是说不上话了……” 王氏一听,脸上又是愤怒又是焦急。过了会儿,就听王氏一脸恨恨的咒骂起来:“真不知道老三是咋想的!这么好的婚事也不赶快答应!真是个傻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我不是小孩子了 白高忠和沈氏刚回屋,就见白锦拉着白守信走过来。 上房那里突然将白高忠和沈氏叫过去,白锦心里担忧,就和白守信等他们回来。 “爹,娘,爷奶叫你们有啥事?”白锦见白高忠和沈氏面色极为难看,尤其是白高忠,神色间带着从未有过的愤怒和失望。 白锦心底一个咯噔,心道现在他们都分了家了,上房那边竟还要找他们一家麻烦么? 白高忠和沈氏坐下,白高忠将头撇到一旁,面上满是失望和痛苦。 沈氏见着叹息一声,转头看向白锦,道;“锦儿,这是大人的事,你就别问了。” “娘,我不是小孩子了。”白锦眉宇间满是认真,她定定的看着沈氏,缓缓说道:“娘,我是你们的女儿,不管咱家里发生啥事,我们都应该共同面对啊。” 白锦话落,沈氏心底有些触动,她本是不想让白锦知道上房那边的事情的。 白锦说完又看向白高忠,低声唤道:“爹,娘,我已经长大了,不管家里发生啥事,我都可以帮着爹娘想想办法,出出主意的。” 一旁的白守信虽年纪小,却也是急忙点头道;“爹,娘,究竟发生了啥事?是不是爷奶又欺负你们了?” 白守信年纪小,可是他不是个傻的,白老汉和王氏平日里是怎么对他们家的,白守信心里也是清楚的。 白老汉和王氏不喜三房,不喜白高忠和沈氏,连带着也不喜三房的儿女,往日里,上房那边有啥好吃的,都是紧着大房和四房的人吃的。 白锦,白守义,白守信他们自小都未曾在上房那边吃过一丁点的好吃的,有时,王氏还会寻着他们姐弟三人的错处训斥上一顿。 沈氏抬眼嗔了一眼白守信,低声道:“臭小子,你懂个啥,可莫要胡说。”这要是被外人听到,传到上房那边,上房那老两口又不知道要寻着什么理由来敲打训斥他们三房了。 “娘,守信没有说错。”白锦却是一脸坚定的站在沈氏面前,低声道;“爷,奶他们又想做啥?” 白锦活了两世,太了解白老汉和王氏两人了。 他们二人偏心大房和四房,在他们心里哪里有三房的人,哪里会心疼白高忠和沈氏,又何曾将白高忠当过儿子? 若是白老汉和王氏真的将白高忠当儿子,心里哪怕有一丁点的心疼白高忠,上一世也不会做出纳种人神共愤的事情! 沈氏深深叹息一声,出声道:“锦儿,原本这件事,我和你爹也是准备要告诉你的。” 沈氏犹豫一瞬,将孙氏说的事情告诉了白锦。 白锦听后,顿时蹙眉,面色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孙氏咋会无缘无故的给她说婚事,可不管那孙氏说的婚事时好时坏,白锦是都不会答应的。 “你四婶跟我们说了这件事后,我和你爹便想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你,问问你是啥意思,这不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就……” 白锦仔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上房那边叫爹和娘过去,是想让爹娘同意四房给我说的这门婚事?”白锦冷着声音问道。 是了,难怪上房那边会突然叫爹娘过去,因为孙氏刚来过,孙氏既要给自己说婚事,又碍于和他们三房关系吧,所以孙氏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白老汉和王氏。 孙氏氏白高明的媳妇儿,白老汉和王氏即使对孙氏有啥意见,可是却极为偏心白高明和小宝。 所以,只要孙氏稍加说几句好话,白老汉和王氏一定会帮着孙氏。 沈氏知道自己的闺女很聪明,话说到这里了,她也就不瞒着白锦了。 沈氏点点头道;“是,你爷奶逼着娘和你爹同意这门婚事……” 果然! 白锦脸色骤冷,眉宇间更是浮上一层冷沉的寒霜。 “我和你爹咋能就这么同意这门婚事?娘答应过你,你的婚事必要你自己愿意的,更何况那郑家究竟是个啥样的,咱们都不知道,这婚事哪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这一下,白锦对上房那边的心是彻底冷了。 白老汉和王氏名义上是她的爷爷奶奶,可是他们何曾真的将他们当做亲人待过?他们做的事情确实伤透了他们的心。 “锦儿,我和你爹是想着先问问你,然后再让你爹去镇上打听打听那郑家的人品如何,那郑大少爷是个啥样的……”谁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竟比孙氏还要急迫。 白锦冷笑一声,垂下眼睛看着甚是,说道;“娘,你们不用去打听那个郑家,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沈氏心底叹息一声,她其实早就料到白锦不会同意的,其实在孙氏说起这门婚事的时候,沈氏也是想当时就拒绝的。 他们三房和四房之间的关系本就淡泊,更何况白高明和孙氏也从未将他们三房的人放在眼里。 往日里,只有用到白高忠和沈氏时,白高明和孙氏才会和他们说几句话,用不到的时候,白高明和孙氏哪里会将他们三房的人放在眼里? 白高明是典型的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也就是因为白老汉和王氏偏心于他,又和白高忠是亲兄弟,关系甩不脱,不然,他们三房是真的不愿和四房的人打交道。 “所以上房那边要逼爹和娘答应婚事,若是你们不答应,便要让爹休了娘?……”白锦咬着牙,心底有些怨恨起了白老汉和王氏。他们三房的人不求白老汉和王氏疼爱他们,照顾他们,他们只要白老汉和王氏不欺压他们三房,可是就这么一点点的要求,白老汉和王氏竟做不到,不仅如此,他们两个人还因为偏心四房,要如此欺辱他 们三房! 沈氏眼底满是愤怒和失望,她摇着头道;“不答应,他们就要和你爹,和咱们一家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这四个字说的太过严重,也却是伤了白高忠的心。 而白锦也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竟然这么狠心,就因为这婚事是孙氏说的,所以他们便要他们三房答应下来!或者说……若是这门婚事成了,对四房有什么好处,所以白老汉和王氏才会这么焦急,甚至用断绝关系来威胁他们,逼迫他们同意! 第一百四十八章三房那边都是个傻的 想到有这种可能,白锦心底的怒意更甚。 “锦儿,你莫要着急,你放心,若是你不愿意,爹娘自然不会勉强你。” 一旁的白高忠也抬眼看向白锦道;“对,锦儿,只要你不愿意,爹和娘就不会勉强你。” 听到这里,白锦也算知道为啥自己爹娘回来时,面色那么难看。 想来上房那边逼迫爹娘同意婚事没成,便威胁要断绝关系,然爹娘并未受威胁,上房那边定是气愤不已。 爹自小就老实,一心孝顺白老汉和王氏。 可是白老汉和王氏做的事情实在太过伤人心。 一次次的偏心,一次次的压迫,这一次更是因为是四房说的婚事,他们也不管白锦愿意不愿意,不管那郑家是否是个好的,便威胁他们同意,还说要断绝关系,爹心里定是很痛苦的。 白锦心里心疼白高忠,可是她知道,只有白高忠自己看清后白老汉和王氏真面目,自己想通,他们一家子才能彻底的摆脱上房那边,最起码,不再受上房那边的欺压。 “爹,娘,我不愿意。”白锦看着他们,神色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好,不同意就不同意,咱们家锦儿还小,说啥婚事。” 沈氏是个护短的,再者,经历过那刘秀才一事,现在只要是白锦不愿意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就一定会护着白锦。 孙氏没有想到,她让白老汉和王氏劝解白家三房同意郑家这门婚事,竟是弄巧成拙! 她回到镇子上没有几天,因为惦记着白锦,便又带着小宝回了大邱村。 而这一次,孙氏没有想到,沈氏和白高忠见了她,不不止神色冷漠,更是没让她进屋坐,而是冷言冷语的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关了门。 沈氏和白高忠不是个傻的,上房那边这么逼迫他们,孙氏定是同上房那边也说了啥。 沈氏本就不喜孙氏,现在看见孙氏就更加讨厌了。 孙氏没有想到,三房的人竟是连让她进屋坐都没有说! 孙氏自是气的骂娘,然孙氏也不是个傻的,她稍微一想,便猜想着桑拿房变成这样,兴许是因为白老汉和王氏。 等她去了上房,拐着弯儿的问了王氏几句,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孙氏没有想到这白老汉和王氏竟然这么蠢!他们不说好言好语的哄着让白高忠和沈氏同意婚事,竟威胁他们,逼迫他们同意婚事! 依着白高忠和沈氏对白锦的疼爱,那威胁能有用吗?! 当下,孙氏的脸色就冷下来,心里也开始咒骂起了白老汉和王氏。 “……老四媳妇儿,我看三房那边都是个傻的,既然他们不愿意让锦丫头嫁,那你就给你大哥家的语丫头说说吧!” 王氏可还惦记着那郑家呢。 郑家是镇上的富户,更何况,那郑大少爷和白高明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只要他们两家能结成亲家,不止能得到一大笔彩礼钱,还能帮到白高明! 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王氏这么想,那白老汉也是这么想的。 白老汉点了点头,看着孙氏道;“老四媳妇儿,你娘说得对,咱家又不是只有锦丫头一个孙女。” 孙氏因为白老汉和王氏做了蠢事没有帮到她,她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尊敬和讨好。 孙氏冷笑一声道:“白语?那也得能入得了郑大少爷的眼睛!你们还真一位那大少奶奶是谁都可以当得?” 孙氏这话说的就有些难听了,态度也有些放肆。 白老汉和王氏当下就不高兴了。 “老四媳妇儿,你这是啥态度?!”王氏眼睛一横,瞪着孙氏便想要训斥她。 孙氏在镇上自在惯了,自从嫁给白高明后,更是没人敢对她指手画脚的,更别说训斥她。 孙氏不仅不害怕王氏,她更是对着王氏冷笑一声,嘲讽道;“娘,我能有啥态度?你们可知道这郑家的婚事可是别人想求也求不来的,我跟人说了多少好话,才有的事情,就这么被你们给搅黄了!” 白老汉和王氏心里一堵,白老汉沉着脸,斥道;“老四媳妇儿!这婚事明明就是三房的人不愿意,咋就是我们搅黄的?” “哼!若你们不逼迫三房,好好说话,兴许三房的人考虑考虑,我在说道说道,他们就同意了!” 说起这件事,白老汉和王氏面色有些不自然。 他们也是欺压惯了三房,欺压惯了白高忠,他们本想着白高忠这么一个老实头,他们一威胁,白高忠一定吓的连忙答应。 谁能想到,白高忠那个不孝子还真的要跟他们断绝关系! “爹,娘这郑家的婚事可是关系到高明往后的生意,现在这么婚事黄了……” 孙氏没有说完,就见王氏和白老汉也不追究她的无礼了,而是急切的问道:“那咋办?四儿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孙氏心底冷笑,暗自骂着蠢货。 现在上房这里她是不指望了,现在只能靠她在和三房的人说些好话,让关系亲近一些,在好好的劝劝白锦了。 上房这边和孙氏的谈话,三房的人自是不知道的。 既然他们打定主意不同意婚事,那别人又能如何。 上房说的断绝关系,白高忠虽心底难受痛苦,可是他也渐渐想开了。 看清了白老汉和王氏待他们三房的心,白高忠在老实,也不会任由上房的人欺压他和他们一家了。 三房这边的酿醋生意是越来越好,白高忠和贾老板之间的合作虽是刚开始,可势头却是极好的。 贾老板很是满意白高忠酿的醋,而沈氏和白高忠在镇子上的卖醋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白锦平日里也会帮着沈氏去镇子上卖醋,而她的绣品也因为和锦云绣庄有了合作,进项也多了起来,有了存钱,等到一入秋,就可以送白守信去私塾。 三房的日子越来越好,而现在最让白锦担心的便是在萧三爷家给萧黎当书童的白守义。 这一日,白锦拿着沈氏做的一些白守义爱吃的糕点,坐着暮云深的马车赶往了镇子上。 暮云深和白锦也是好几日没有见了,暮云深忙着镇子上的事情,还有同萧三爷商量出海的事情。 马车内,白锦有些心绪不宁。 其实自从白锦得知暮云深要出海做生意后,心里便一直有些不安。 有时,白锦晚上做梦,就梦到前世暮云深凄惨的样子,梦中惊醒,白锦捂着心口大口的喘息。而在此时,白锦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因暮云深乱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如此不要脸 暮云深驾着马车到了镇子上,没一会儿,便到了萧宅。 白锦下了马车,她心里装着心事,红唇抿了抿,终究是没有出声。 暮云深将马车停好,走到白锦身边,而他一向是面无表情的冷峻容颜上却是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 他道:“锦儿,你莫要担心守义,前几日我曾暗中来看了看守义,他在萧三爷这里没有受啥委屈,至于萧黎……”暮云深笑了笑道:“他们年纪相当,平日里偶有争吵,但是相处的还不错。” 白锦自是相信暮云深的,而且她也相信,能和暮云深交好的人,定然不是坏的。 白守义能来萧宅当书童,还能去私塾,不用卖身,已是白守义莫大的荣幸,白锦心中感激还来不及。 白锦摇了摇头,对暮云深道:“我不是担心守义,我只是……” 白锦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过了会儿,才将视线转开。 暮云深剑眉微蹙,他定定的看着白锦。 白锦深吸口气,温声道;“我们去看看守义吧。” 暮云深点了点头,可心中仍想着白锦方才那句话。 白锦一路心神不宁,不是担心白守义,那是因为什么? 暮云深上前敲了门,很快便有人开了门,那人见来人是暮云深,当即就将暮云深和白锦请了进去。 待暮云深和白锦刚坐下,就见身穿一身锦缎长袍的萧三爷哈哈笑着进了屋内,嘴里边说着话。 “云深兄弟,这可真是稀罕了,以往你一个月才来见我一次,怎么这段时间一个月就来了两三次?” 萧三爷说完,揶揄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而后目光看向白锦,眉毛一挑,笑着道:“白锦姑娘。” 白锦福身行礼,耳根却有些发热,只因方才萧三爷那揶揄的话。 暮云深的俊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在看萧三爷时,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羞赧之色。 萧三爷这话这不明摆着故意说给二人听吗。 暮云深因为白守义是白锦的弟弟,所以才会频繁的登门来看望白守义,为的就是看看白守义在萧宅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欺负,好让白锦和白家三房的人安心。 萧三爷笑着让二人坐下,又让人去喊白守义,这才和暮云深说起了话。 萧三爷和暮云深相识已久,且暮云深现在也为萧三爷做事,二人明面上是主仆,实则是兄弟朋友,所以,萧三爷待暮云深极为亲和。 不到一会儿,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影大步走到厅内,这人正是白守义。 白锦一见到白守义,顿时激动起来。 白守义在看到白锦时,目光亦是燃起了高兴和激动之色。 不过白守义并未直接跑到白锦身边,而是先上前规规矩矩的向萧三爷行了礼。 萧三爷看到白守义时,面上便满是温和的笑容。 显然,萧三爷极为喜欢白守义。 “守义,昨日你还说想家人了,这不今天就有人来看你了,可还会不高兴?还会哭鼻子?”萧三爷笑眯眯的看着白守义,调侃了一句。 白守义脸一红,他忙道:“三爷,我没有不高兴,我,我就是想爹娘和姐姐了,我保证,以后我再也不哭鼻子了!”他可是个男人,就因为他思念家人,流了泪,已经被萧黎那小子给嘲笑了一天一夜了! 他白守义日后绝对不会在哭鼻子了! 萧三爷听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白守义的年纪和萧黎的年纪相仿,他又很欣赏喜欢白守义的为人和性子,所以相处的这些时日,萧三爷已经将白守义当做自己孩子来看待了。 “行了,我也不耽误你们姐弟说话了,守义,你带着你姐姐去你住的地方看看吧。” 白守义激动的点点头,转头,一脸激动笑意的看向白锦。 白锦也看得出来,萧三爷待白守义是真的好,她心中感激萧三爷,便起身走到白守义身边,向萧三爷行了个大礼。 “三爷,守义承蒙您的关爱,能在这里做事,白锦代表我们一家多谢三爷。”萧三爷却是哈哈笑起来,他站起身虚扶了一把,瞥了一眼一旁的暮云深,边道:“白姑娘你多礼了,守义的确是个好孩子,他能跟着黎儿我很放心,说来,我还得多谢你们家能生出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还能让他待在我儿黎儿的身边呢。” 说完,萧三爷又道:“再说了,白姑娘日后你可莫要行这么大的礼,不然,某些人可会心疼的。” 萧三爷话落,白锦一张娇嫩白皙的面颊顿时就红了,萧三爷口里的某些人不言而喻。 一旁的暮云深也很听了萧三爷的话,依旧是一脸的面无表情,他竟是不否认,而是对着萧三爷点点头。 那意思是在说,他就是心疼白锦。 白锦羞赧的没有抬头,也没有看到暮云深的动作,便拉着白守义道别之后,便出了屋子。 萧三爷一脸深意坐在暮云深身旁,啧啧道:“暮云深,我以前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这人竟然如此不要脸。” “……比起三爷还是差了许多。”暮云深面无表情的说道。 彼时,白守义和白锦拉着手朝着白守义所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白守义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白锦看着白守义,笑着笑着,眼睛就有些红了。 说来,他们姐弟三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白守义还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白锦都这么想念白守义,就更别提白高忠和沈氏了。 自白守义留在萧宅后,沈氏虽嘴上不说,可是白锦看得出来,沈氏和白高忠日日都在想念白守义。 虽说半个月可以回家看一次,可是白守义毕竟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沈氏和白高忠担心,白锦便想着来看看白守义,也好让家里人安心。 等进了白守义的屋,白锦才发现,白守义住的的屋子要比家里的屋子更大一些。 虽说屋内布置简易一些,可是屋子大,严实,也透风,冬天不冷,夏天不热。 可以说,白守义住的屋子是很好了。 白守义忙迎着白锦坐下,嘴里边叫嚷着:“姐,爹娘在家可好?守信那小子有没有听爹娘的话,有没有听你的话?”“姐,要是守信还是那么皮,你告诉他,等我回去好好收拾他!” 第一百五十章有人欺负你咋办? 白锦笑出声,她道;“守信还小,皮一点也是应该的。” 白守义忙道;“那咋能行?咱爹娘每日都去镇子上卖醋,我又不在家,要是有人欺负你咋办?守信那小子要是敢每天贪玩儿,等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白锦听的又是感动,又是心酸。 正是因为他们白家三房在白家,从来都不受人待见,而白老汉和王氏待他们三房几个孩子也不好,白守义自小就学会看人脸色,一心想着保护家人。 白锦笑着安抚白守义道:“放心吧,我可是你姐,别人能欺负了我去?再说了,家里没啥事,就是爹娘,守信和我都很想你也担心。” 提到这个,白守义的神情微暗,他道:“我也很想爹娘,想姐,想守信。” 不管白守义表面的多么懂事,他现在的年纪也依旧是个半大的孩子。 白锦心疼白守义,她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笑着对白守义道:“没事,不是每半个月就可以回家看看我们吗?再过几日,就到了你回家的时候了吧?” 白守义高兴的点头,眼睛却是直盯盯的看着白锦手中的食盒,鼻尖闻着香味,他吸溜了一口口水道:“好香啊……” 白锦笑了笑,她将食盒盖子打开,又将食盒里面做好的事物拿出来,一一放在桌上。 食盒里没有啥好菜,不过都是一些白守义平日里最爱吃的吃食,有烙饼,炒豆角,野菜汤,还有一小碗饺子,另外配了一碟子香醋。 白守义一闻到那醋香味,眼神顿时就直了。 “哇!好香啊!” 这么多的吃食,都是白守义平日里最爱吃的。 当下,白守义也顾不得洗手,抓起一块饼就塞到了嘴里,边嚼着边道;“真好吃!还是娘做的饭好吃!” 白守义咽下口里的饼,又徒手抓起了个饺子蘸着醋张口就吃起来。 白守义嘴里嚼着,脸上一本满足的说着:“真好吃!这才是饭嘛!味道真香!还有咱家的醋,又香又有味道!” 看着白守义吃的一脸高兴的模样,白锦也忍不住笑起来。 见白守义吃的高兴,还那么夸张,白锦忍不住嗔道:“你慢点吃,不要噎着。”说着,白锦边掉了杯水递给白守义。 白守义咕咚咕咚喝下一口,抬手抹了一把嘴,对白锦道:“姐,我说的是真的!” “姐,你别看萧三爷宅子大,是个富户,可是他们家的饭真的不好吃,一点都不香!” 说完,白守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尤其是那个小少爷吃的饭,规规矩矩的,一看就不香!还有他们家的醋,也没有咱们家酿的好吃!” 白锦听着白守义的话,笑了起来。 姐弟二人坐下,白守义边吃饭,一旁的白锦边问白守义在这里待的如何。 想到上一次,她和暮云深离开时,白守义可是和那萧黎一起去罚跪的,白锦心里担忧,便想看看白守义的膝盖。 白守义忙道;“姐,我真没事,虽说是罚跪,可是祠堂里有蒲团的,那蒲团软的很,我虽跪着,可是都没啥感觉。” 说完,白守义又一脸坏笑起来,他凑近了白锦道:“我可不像那个娇滴滴的小少爷,没跪一会儿,就哭起来,我可是安慰了他好久。” 白锦也就见过那萧黎一面,只记得那萧黎长得唇红齿白的,很漂亮,看着便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再看白守义的面色,虽说他和萧黎有些许不合,可是看得出来,白守义在萧宅并未受啥委屈。 “那就好。”白锦看着白守义,温声道:“守义,这里不是咱家,你的脾气有时是该好好改一改的,不过若真的有人欺负你,你也别怕,别人欺负你,你就还回去。” 噗! 白守义正吃了一口菜,听了白锦的话,险些喷出来。 他瞪大眼睛,抬眼看着白锦,结结巴巴的说道:“姐,我还以为你会说让我忍着的……” 白锦抿唇笑了笑,却是摇头。 她活了两世,她知道有些尊重不是你靠忍就可以得来的。 虽说白守义氏受了恩情才能在萧宅待下去,可是若白守义真的受了啥委屈,一味的忍让,却也得不来尊重。 他们是村里人,在外人眼里恐怕是没啥见识,会被人欺负,可是白锦相信,白守义既是萧黎的书童,就一定会做好他该做得事情,可若是他真的受了啥不该受的委屈,却也不能忍让。 听了白锦的话,白守义连连点头;“姐,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做好自己该做的,至于别人要是想欺负我,我一定还回去!” 白锦笑了笑,白守义能这样想是最好的,萧三爷的恩情他们会记着,会记一辈子,可若是因为这恩情,使得白守义受委屈,不能从心,那不如早些离开。 白锦知道她的这种想法可能有些偏激了,可是她也知道一个人若是凡事只靠忍的话,却是啥事都做不成的。 白锦和白守义好些时日不见,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彼时,一间书房内,一名身穿前看色绸缎衫的俊秀少爷趴在桌上,手里拿着一本东倒西歪的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阿福!”这小少年正是萧黎,他将书仍在桌上,喊了一声。 一个年轻的小厮走了进来,恭敬的道:“小少爷。” “那个土包子?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萧黎撇着嘴问道。 阿福道;“回小少爷,他被管家带去前厅了,说是他的家人来看他了。” 萧黎从圆木凳子上蹦下来,蹬蹬蹬的就往外跑,边道;“土包子的家人岂不是也是土包子?我要去看看!” 阿福连忙跟了上去。 萧黎偷偷摸摸的到了前厅的外面,从窗户往里面看了看看见白守义不在里面,眼珠子转了转,萧黎嘴角一扬,转身快步走了。 白守义喝了口水,打了个嗝,抬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本满足的道:“娘做的饭太好吃了!” 白锦见白守义这样子,却是无奈的笑起来。 吃饭期间,白守义告诉白锦他做萧黎的书童的这几天,便已经跟着萧黎去了镇上的私塾。 且他是跟着萧黎一起跟着私塾先生学的。 白守义聪明,学东西快,而那萧黎有时神思飘忽,精神不集中,每次二人从私塾回了家,白守义不仅自己复习,还会帮着萧黎念书写字。 听了这些,白锦也算是真的放心了。“姐,你回去告诉爹娘,就说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好得很,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我去,我会好好跟着先生学,等将来我考取了功名,爹娘,还有姐和守信就等着享福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竟敢背着我偷吃! 萧黎由远及近走来,等快走到屋门前时,就听到屋内传来的欢快笑声。 是白守义高兴的笑声,还夹杂着另外一个女子的笑声。 萧黎停下脚步,听着屋内的笑声,就可以想到那白守义笑的有多开心! 不知为啥,萧黎的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凭啥他就得乖乖的坐在屋里看那无趣的书,而白守义就可以在这里见亲人,还笑的这么开心! 白守义可是他的书童!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么想着,萧黎秀气的小脸一横,大步朝着屋内走去。 “白守义你好大的胆子!” 萧黎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白锦和白守义脸上的笑容一顿,紧接着,两姐弟相携着站起身,看向萧黎。 萧黎长得唇红齿白,秀气的很,且他的个子要比白守义矮一些,若是不仔细去看,或者不听声音,真的会以为萧黎是个女孩子。 白锦知道萧黎是萧三爷的独子,宠爱的很,且现在守义又是萧黎的书童,所以她见着萧黎也福身行礼,温声道:“见过萧小少爷。” 萧黎一进屋,鼻尖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他不由自主的吸了吸鼻子,视线在白守义身后的桌上瞥了一眼,又飞快的收回视线,看向白锦。 萧黎在看到白锦容貌后愣了愣,不外乎其他,萧黎本以为白守义这个无土包子的姐姐长得定是五大三粗,难看的很。 谁知道眼前的白锦,却是长得娇小玲珑,姿容娇艳,眼前的白锦比起他爹后宅那个最受宠的小妾都要漂亮几分呢。 “你是土包子的姐姐?”萧黎大刺刺的走过去,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白锦问道。 白锦见萧黎年纪同白守义年纪相仿,就当他是个孩子,也没有将他口中的土包子当回事,语气也柔和许多,她点头道;“是,我是守义的姐姐。” 萧黎小大人般的,双眼从上而下的瞄这白锦,边道;“不像啊。”说完,萧黎转眼看向白守义,故意问道;“土包子,你是你家里人捡来的,为啥你的气质和你家里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说着,萧黎坏笑一声,盯着白守义道:“土包子,莫非你原来是个没人要的小叫花子?” 白守义嘴角抽了抽,从萧黎一进门盯着白锦瞧时,白守义的心底就有些不舒服。 现在又听萧黎这样说,白守义咬了咬牙,回嘴道;“你放屁,我看你才是家里捡来的!你看看你的气质,和萧三爷完全不搭!” 萧三爷待人温和,见到人时总是笑呵呵的,看着极为可亲。 而这萧黎,除了长得好看意外,就没啥好的优点! 自大狂妄,自负,眼高手低,极懒,挑三拣四…… “你,土包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敢骂我?!”萧黎瞪起眼睛,怒视着白守义。 白守义则抱着双臂,懒洋洋的看着萧黎道:“小少爷,萧三爷可是说了,若是你做错事,说错话,我白守义是有权利给板正回来的,刚才,我就提醒你,给你板正。” 萧黎气得不轻,可是想到萧三爷跟他说的话,他想撒气,又撒不出去! 一旁的白锦见白守义和萧黎一见面就斗嘴掐架,微微扶额,不过刚听了白守义的话,白锦倒是更为佩服那位萧三爷了。 虽说萧黎是他的宠爱独子,可是他并没有过分的偏颇和溺爱,再看萧黎,看他性子倒比白守义更像一个孩子。 萧黎气了半天,又说不过白守义,就狠狠瞪了一眼白守义,转眼看向白锦,笑眯眯的说道:“你既然是土包子的姐姐,那你陪着我去玩儿吧!” 萧黎虽不喜白守义,可是他却极喜美人儿的,说来这一点,他还是挺像萧三爷的。 白守义见萧黎一双眼睛又盯着自己姐姐,还出这种话,当下就跳出来,挡在白锦面前。 “给你当书童的是我!我姐可不是你们家的下人!凭啥让我姐陪你玩儿?!”白守义怒瞪着萧黎道。 萧黎撇撇嘴,嘟囔道:“让你姐陪我玩儿,是她的福气,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点的村姑,让她陪我玩儿是她的福气……” “你说啥?!”白守义一听萧黎的话,顿时就急眼了。 萧黎和白守义相处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摸清了白守义的脾气,白守义一般是不会生气的,可若是真的生了气,就会像现在这般。 萧黎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心知自己是有些没出息,竟然怕一个书童,可谁让这书童是暮云深和他爹罩着的。 “我姐是村姑咋了?我们是村里人咋了?难道和你们一样不是人?还是低人一等了?!”白守义是真的生气了。 说来,别人说他没啥,可若是被人说他的姐姐和家人,他就是受不了。 “小少爷你既然看不起我们,为啥还要跑来我这里找不自在?!”白守义压着心底的火气,冷声道。 萧黎也知方才他的话有些难听了,白守义素来是个护短的,哪能允许外人说他姐的不是? 萧黎紧抿着唇,却毫不示弱的瞪着白守义。 眼看两个孩子又闹起了别扭,白锦忙拉着白守义劝说二人。 萧黎站在一旁生闷气,心里想着他可不就是闲着,才来这里找不自在! 不过越是接近那桌子,鼻尖闻到的香味就越是浓。 萧黎忍不住朝桌上看了一眼,就看见白守义刚吃完饭没来得及收拾的碗。 瞬间,萧黎就瞪起了眼睛,怒道:“好你个白守义,你竟敢背着我偷吃!” “……” 白锦一脸无奈,白守义嘴角抽了抽,对萧黎道:“小少爷您看好了,这可不是你们家厨子做的,这是我娘亲手给我做的!” 白守义的娘做的?那土包子家里还能做出这么香的饭菜? 萧黎毕竟还小,白锦见他一直盯着桌上看,笑了笑道;“小少爷,食盒里还有一些,你想尝一尝吗?” 萧黎闻着那香味就想咽口水,听白锦这么说,他当即就连连点头。 白锦笑了笑,她将食盒里用碗扣着的最后一份饺子端出来,放在桌上。 而此时,萧黎的眼睛则盯着桌上那小碟子的醋,眼睛放着光。 桌上就一副白守义刚用过的筷子,萧黎却是顾不得其他,直接拿起白守义刚用过的筷子夹起一个饺子蘸醋吃了起来。 待咽下去后,萧黎眼里放着光,高兴道;“好香啊,饺子香,醋也香。” “那是当然,这醋可是我爹亲手酿的,独一无二的!”白守义一脸的得意。 白守义见萧黎吃的香,自己也坐下来,紧接着,二人就开始争抢着那唯一一副筷子吃饺子。 气氛好不欢快。白锦看着他们二人,唇角微弯,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毛没有长齐的土包子 白锦等着白守义和萧黎吃完了那一碗饺子,又和他们坐了会儿,眼看着就要到晌午了,白锦和暮云深便要离开了。 萧三爷本意是想留暮云深和白锦吃饭的,白锦知道她和暮云深来看白守义已经是打扰了萧三爷,再者,她若是留下来,白守义定是不能好好做事,所以也并未留下。 萧三爷见他们二人不愿留下,倒是也不勉强,便和白守义他们送暮云深和白锦出了宅子。 客气的话不多说,几人道别之后,白锦上了马车,暮云深驾着马车缓缓离开。 白守义一直看着马车拐过弯儿去看不见,这才收回视线。 萧三爷见白守义眼中有恋恋不舍,便笑着道:“守义是不是想跟着你姐回家去?” 一旁的萧黎听萧三爷这么问,忙转头看向白守义。 白守义心中的确不舍,也想念,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却是坚定的摇摇头。 他道:“萧三爷,我是个男人,男人都是要做一番事业的,怎能像是姑娘家一样儿女情长,再者,我能留下当小少爷的书童,还能跟着小少爷一起去私塾听先生讲课,自该感恩,一心学习。” 顿了顿,白守义继续道:“至于想念爹娘,想念姐姐那自然是想念的,不过我知道,比起我回家看他们,更应该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辜负萧三爷的栽培,不辜负自己的努力!” 白守义这一番话虽说不是惊天地泣鬼神,可对于一个十二三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很有气势和抱负了。 萧三爷笑望着白守义,眼中满是欣赏和喜爱,他点头笑着道:“说的好。” 说说完,萧三爷转眼看向一旁的萧黎道;“黎儿,你听到了吗?大男人自当有守义这番心性,才能做出一番大事业!” 萧黎听了白守义方才的话,心绪的确有了些波动,不过他见自己的爹喜欢白守义竟是比喜欢自己还多,萧黎心里就不高兴了。 他撇撇嘴,低声嘟囔道:“什么大男人,不过就是个毛没有长齐的土包子!” 白守义耳朵尖,一听萧黎这么说,他本能的就给怼了回去:“我毛没有长齐,你长齐了?” “……”萧黎气得脸颊瞬间就红了。 而白守义说完这句话,这才反应过来,一旁还站着萧三爷呢! 虽说萧三爷不追究他的无礼,可是他当着萧三爷的面就不给萧黎面子,着实有些过了。 萧三爷听了白守义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显然是不生气的。 白守义人聪明,性子也比萧黎要好一些,可他还是有些冲动,可也正是遮掩不了冲动才像一个少年人该有的性格。 若是白守义年纪这么小,就沉稳老辣,他还不敢让白守义给萧黎当书童呢! 彼时,暮云深驾着马车到了镇上最热闹的集市上。 眼看着日头正当,到了晌午了,若是他们真的赶回去,就要错过饭时了。 暮云深停下马车,侧身对马车内问道:“锦儿,我们就在镇子上吃一些饭吧?” 问完,过了会儿,便听白锦回道:“好。” 暮云深黝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温柔笑意,他将马车停下,又扶着白锦下下了马车。 “锦儿,你想吃啥?” 白锦四处看了看,说来她长这么大,很少在外面吃饭,尤其是这镇子上的饭馆。 正是晌午时候,集市也正是热闹的时候,饭馆的生意也是最好的时候。 鼻尖闻到一股爆香葱的味道,白锦寻着香味看过去,就见是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面摊。 那面摊搭建的极为简陋,可是去吃面的人却很多。 暮云深自然也看到白锦的目光,他笑了笑道;“咱们去吃面。” 白锦转眸看了暮云深一眼,笑着点点头。 二人停好马车后,相携朝那面摊的方向走去。 而在二人刚走了没多远,一个人从一家饭馆的门后面走出来。 这人身穿白色长衫,墨发高束,身子修长,容貌清隽,只那一双盯着前方的眼睛却染着丝丝的愤恨和嫉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和书院的学子一起来吃酒应酬的刘言郎。 刘言郎因为吃了一些酒,面颊有些发红,可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阴沉之色。 他出了饭馆,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见白锦和暮云深去了那间面摊。 刘言郎因为愤恨嫉妒的目光变得有些扭曲起来,连带着他那还在那个清隽的容颜看着都有些渗人。 尤其是看到暮云深那高大宽阔的背影,刘言郎眼睛闪了闪,就想到前段时间,那几个揍了他的人! 他很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当时他虽被打的头脑晕胀,视线也有些花,可是那为首人离开的背影,却是和那暮云深极为相似! 在想到上一次他和白妙设的陷阱,他本是要夺去白锦的清白,好让白锦嫁给他,谁知他和白妙反而被暗害了! 而当时,那暮云深也在当场! 现在仔细想来,每一次他想和白锦接近时,那暮云深总会出现! 且他碰见暮云深和白锦走在一起时,就已经两三次了! 刘言郎看着白锦的目光渐渐变得扭曲而恶毒。 他本以为白锦是白家颜色最好,也是最矜持,最温婉的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刘言郎! 却没有想到,白锦竟是如此的不检点,如此的不要脸! 原来白锦早就和那个灾星暮云深勾搭在一起!真是一对奸夫淫妇!不要脸的很! 刘言郎心里咒骂的极为恶毒,而脸上神色更是因为嫉妒愤怒扭曲的可怕。 “白锦,既然你这么耐不住寂寞,如此不要脸,我又何必对你温柔相待?”说着刘言郎的目光看向坐在白锦身边的暮云深。 他是个男人,自然看到暮云深看白锦时的温柔充满爱意的目光。 果然,暮云深是喜欢白锦,想到暮云深因为白锦,那上一次很有可能就是暮云深带了人暗中揍了他! 想到此处,刘言郎恨不得将暮云深千刀万剐!刘言郎阴毒一笑,低声喃喃道:“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灾星,妄想跟我抢人,暮云深,你给我等着!” 第一百五十三章我做过一个梦 面摊老板做的面的确和别的面摊做的不同,他的面虽是普通的面,可是炒的臊子却不同。 他是用香葱爆炒以后散发香味,然后连着葱油和被炒的干瘪的香葱直接放在面条上,这样,葱香味出来,就吸引了不少食客。 而吃起来爆香葱面味道极香,在加上一点香醋,那味道就更好了。 白锦吃了几口,美眸微眯,显然很是满意。 白锦的脸上俺的的露出一丝小女儿家的情态,自她重生以后,心底时时刻刻想着家里的事情,一刻都不曾放松下来,神色间便总是一种疏离淡漠的样子。 而此时,还锦露出的神色,却是让暮云深更为心动,也更为心疼。 “面的确不错,若是放点白三叔酿的醋,想到味道会更好的。”暮云深的神色也是罕见的温暖柔和。 白锦看着暮云深笑着点点头:“嗯。”顿了顿,白锦神秘一笑,忽然问道;“你喜辣还是喜酸?” 暮云深愣了愣,仔细想了想道;“喜辣多一些。” 白锦笑着道;“若是这面加一些我们家酿的辣子醋,想来味道会更好的。” “辣子……醋?”暮云深愣住,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种名字的醋。 白锦点头,她小看这暮云深,温声道:“等辣子醋酿醋出来,我便带给你尝尝。” 暮云深笑的温柔;“好。” 不一会儿,二人吃了面,却因为天气炎热,而吃的满头大汗。 因着天气已经进入了初夏,晌午的太阳是最毒的,暮云深怕晌午赶路使得白锦中了暑热,便带着白锦去了一个临水的亭子内歇息。 亭子很简陋,也很小,可是好在清风拂面,能遮挡暑热,甚是凉爽。 二人做案子亭子内说了会儿话,暮云深神思一动,忽然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物什,递到白锦面前。 “锦儿。”暮云深直视着白锦,虽说他现在看上去平静的很,可是他知道,他拿着拿物什的手却是出了一手心的汗。 “这个……送给你。”暮云深说完,垂眸看了一眼那东西,随即另一只手将外面包裹着的布巾打开,就露出一只白玉簪子。 这簪子正是上一次暮云深没有送出去的簪子。 白锦的目光蹲在那簪子上,红唇微抿,而另一边的暮云深也因为紧张而身体紧绷起来。 “锦儿,在过段时间我便要出海了,我希望离开前,你,你可以接受这个……” 出海……做生意。 白锦神情一阵恍惚,却并伸手去拿。 她紧抿的红唇动了动,而后缓缓抬眼看向暮云深,眸中思绪复杂。 暮云深的手都有些僵硬了,心底不知是失落还是难过,而他的视线却依旧执着的看着眼前的白锦,眸中情意涌现,深邃无比。 “……暮云深,若是,若是我希望你不要出海,你会答应吗?” 白锦犹豫半晌,终是斟酌的问了出来。 暮云深一愣,随即沉寂的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锦儿,你是在担心我么?” 白锦迟疑的点点头,她移开视线,看向别处,脑海里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紧抿的嘴唇动了动,低低开口;“暮云深,我做过一个梦……” 白锦斟酌着将她所忆气起的有关于暮云深的事情缓缓说了出来。 刚开始,暮云深还在疑惑,疑惑白锦的眉眼间为何会露出那种难过与惋惜的神色。 直到听完了白锦的话后,暮云深也彻底呆住。 “锦儿,你是说在你的梦中,我也做了如现在这般同样的事情,然后遇到贵人,之后……” 白锦眼眸微抬,看向暮云深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暮云深……那个梦很真实,所以,你现在听到这些,还想出海么?” 暮云深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白锦,眸色隐动,似喜悦又有些复杂。 过了一会儿,只听暮云深开口问道:“锦儿,在你的梦中,我们也是像现在这般吗?” 白锦犹豫一瞬,摇了摇头。 暮云深眉色一紧。 白锦叹息一声,眼眸微垂,轻声道:“暮云深,或许你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可对我来说却很真实……” 说完,白锦缓缓调研看着暮云深,犹豫着问道:“这或许是一种警示,暮云深你还要出海去做生意吗?” 清风拂过水面吹在亭内二人的面上,在这炎热的晌午时分,让人如沐春风,凉爽不已。 周遭也极为安静,偶有几只小鸟飞过,传来鸟鸣声,叽叽喳喳的,唤回人的思绪。 白锦的神色极为认真,暮云深的身体也跟着坐的笔直。 “……锦儿,你能详细告诉我,在你的梦中,我是怎么落到那般田地的么?” 白锦犹豫一瞬,点点头。 记忆中,白锦对暮云深所了解的事情很少,大多都是从沈氏口中还有别人口中得来的。 大家伙都传暮云深遇到贵人,出海做生意了,他回来后也的确赚了大钱,也因为此,大邱村的人再看暮云深时目光也都变了。 因为暮云深赚了大钱,暮家庄的人也来了大邱村来看望暮云深,但具体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白锦却是不知道的。 之后没有多长时间,暮云深就又离开了大邱村,紧接着再见到暮云深时,暮云深就已经残废了。 那个时候的暮云深就如丧家之犬,大邱村的人似乎忘记了他们前段时间还争相夸赞暮云深挣了大钱,是个有本事的。 那是暮云深落魄至此,就有被人传扬说他是个灾星,即使挣了大钱也受不住,还是要倒霉。 而暮云深究竟是为什么变成那般模样,白锦却是不知道的。 说道这里,白锦犹豫着道;“暮云深,虽说我没有亲眼所见,可是我想兴许就是你出海做生意,虽说挣了钱,可是也得罪人,所以才会……” 暮云深神色也沉寂下来,他对将来所发生的事情是未知的,可是白锦神色认真又沉重的说的这些事情,暮云深也相信,兴许这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给他的警示。 “锦儿,我会好好考虑的。”暮云深俊脸认真沉重,一字一顿的说道。 白锦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锦儿,在你的梦中,我们有像现在这般坐在一起过吗?”暮云深忽然问道。 白锦看了一眼暮云深,摇了摇头。谁知暮云深竟然呼了口气,他神色带着一丝轻松和放心,低声道;“那就好,若是你的梦中我们……我又是那样的结局,你定会很难过的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竟这样喜欢她 白锦听暮云深这样说,心脏就像是被人猛的揪住一般,有些刺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锦知晓暮云深是真喜欢她,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暮云深会这样喜欢她。 他说的那句话虽淡,可是却戳心窝子。 直到此时此刻,白锦才真的发现,暮云深是真的掏心窝子的对她好,打心眼里喜欢她。 若是在前世,她是和暮云深在一起,那暮云深之后的结局那样凄惨,她跟着他必然也要受连累,所以,他们不认识,没在一起才是好,暮云深便是这个意思。 “锦儿,你这是咋了?” 暮云深见白锦望着他,一双水盈盈的美眸渐渐的染上了湿意,眼中还有悲苦和一些他看不透的情绪,心底一疼。 “锦儿,你莫要哭,你,你莫要这样……”暮云深忙站起身,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从未和其他姑娘近身的大男人,见着姑娘家哭,他却是手足无措起来。 暮云深急的抓耳挠腮,连忙上前安慰,他见白锦娇嫩的脸上布满泪痕,便忙伸出修长的大掌去为白锦擦眼泪。 暮云深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还略微有些黑,他这么为白锦擦了擦眼泪,只怕自己的粗糙手掌划破白锦的娇嫩脸颊,便忙用袖子去擦。 白锦也不知道自己为啥哭,兴许她是在哭上辈子为啥她眼瘸就偏偏看上了那么一个财狼! 她在哭那个时候,暮云深也曾出来阻止她嫁给刘言郎,可是那个时候她吓坏了,哪知道暮云深是谁,哪里知道暮云深是喜欢她,哪里知道原来暮云深早就喜欢她! 在前世的时候暮云深就喜欢她! 若是,若是前世她嫁的人是暮云深,那她的结局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凄惨凄凉了? 白锦本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啥,暮云深那低柔关心,焦急忙慌的安慰的话语,却让白锦的眼泪流的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白锦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自白锦重生以后,震惊有过,茫然有过,恨意有过,怒意有过,到最后白锦将这些全部通通的藏起来。 她一心想着让自己一家子过得越来越好,让自己免于上一世的悲苦,她一心的思想算计,偶尔梦回,想到前世种种,白锦每每从梦中醒来,哭上几声,却抹了眼泪不在哭泣。 前世的苦难让白锦变得坚强,变得心思沉重,也正是因为她平日里的压力太大,却从未宣泄过。 而今日,她将自己心底埋了太久的话同暮云深说了,心底那强自压下的委屈和痛苦,却像是洪水一般,倾闸而出。 暮云深见白锦竟然是大哭起来,那哭声有痛苦,有委屈,还有更多他不明白的情绪。 一时间,暮云深的心也跟着抽疼起来。 暮云深的手抬起来在空中僵硬半晌,终是将大哭的白锦给抱在怀中。 他不在安慰,只是用自己坚硬有力的手臂将白锦环在他的胸前。 那宽阔的胸膛蕴藏着暖意,就像是一方温暖的天地,将白锦紧紧的包裹其中,不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不知过了过久,白锦的哭声渐小,只一抽一抽的,暮云深这才垂眸看向怀中女子。 白锦发泄了一通,心底那最后的一根刺才算真正的放下了。 她是重生了,不管那前世的记忆究竟是梦还是真,她都不会在重蹈覆辙,且会活的更好! 抬手擦了擦眼泪,想到自己刚才的大哭,白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暮云深缓缓蹲下身体,同坐着的白锦平视着。 暮云深的眼珠子很黑,双目中倒影的都是白锦的模样。 暮云深的目光也很认真,很深邃,透着浓浓的深重情意。 暮云深看着白锦笑了笑,却是伸出修长的食指为白锦擦了擦面颊,嘴角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 暮云深道;“锦儿,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暮云深这是在示爱啊! 白锦的面颊红了红,眼底闪过一丝羞赧,她抬眼瞪了暮云深一眼,将视线转移到别处。 可是这一次,白锦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对暮云深动了心。 “锦儿,你放心,你说的我明白了,我也会认认真真的考虑,我不会冲动的做任何事。” 暮云深这话便是在保证,保证他是将白锦方才说的话当真了,他会认真考虑,绝对不会私自离开或者做些其他的事情。 白锦听后,心底很熨帖,也很窝心。 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向暮云深,红唇抿了抿,起轻声问道;“你真的相信?” 暮云深笑了笑,点头道;“自然是信的。” 说完,暮云深顿了顿,方才身侧的双手犹豫一瞬,终是抬起握住白锦的手。 “锦儿,不管你的梦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就都忘记吧,我暮云深保证,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也绝对不会让让你受苦,你相信我。” 白锦心跳骤然加快,她红唇抿了抿,抬眼直视着前言的人,点了点头,她那精致的眉眼间第一次带着认真之色。 “我信你。” 马车缓缓行进了大邱村,在快到白家三房家时,马车缓缓停下。 暮云深扶着白锦下了马车,而二人之间的气氛也因为在镇上的真心相交,有所改变。 白锦有些害羞,她不敢抬眼看暮云深,倒是暮云深看着白锦时,黑眸中满是温柔的笑意。 “咳,到家了,我先走了。”白锦低咳一声,也不看暮云深,轻声说道。 暮云深笑的温柔,看着白锦的目光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似水,真正是将白锦当做了心尖尖上的人。 “嗯。”暮云深低低嗯了一声。 白锦转身亦步亦趋的朝着自家走去,可是走了几步,白锦又忽然停下来,她转过身,见暮云深还站在原地,一双含笑的眸子温柔的看着她。 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对视,过了会儿,就见白锦看着暮云深笑了笑,笑意温柔而又认真。 她知道,每一次暮云深来送她时,他总是默默的站在自己身后,直看到她回了家,他才欧肯放心离开。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回去了,你路上慢一些。” “好。” 二人相视一笑,白锦转身回了家。刚打开门,白锦嘴角还喊着笑呢,就听到自家屋内传来一个孩童的啼哭声。 第一百五十五章沈家出事 “……娘!娘!要娘!” 屋内传出阵阵孩童的啼哭声,听着好不揪心。 白锦听到这孩子哭声,愣了愣,当即加快步子进了屋。 一进屋,就见沈氏衣衫凌乱,额前的发髻也被抓散了,而她此时怀里抱着一个大哭大闹的孩童,却正是沈大虎和苏氏的儿子,沈墨。 一旁的白守信也是急的抓耳挠腮,嘴里连连喊着:“弟弟,你别哭啊,我给你糖吃……” 屋内乱的可以,沈墨有些痴傻,平日里给个糖很快就能哄好了,可是谁知今天沈墨却是怎么劝也不管用,就可劲儿的大哭大闹,嘴里嚷嚷着要娘。 白锦见状忙抬脚走过去,边道:“娘,这是咋了?咋就墨儿一个人?”沈氏被沈墨磨的头晕脑胀,见到白锦回来,她舒了口气,怀里抱着沈墨边哄着边对白锦道;“哎,你大舅舅让墨儿在咱们家住上几天,谁知道墨儿这孩子还有些认生,你大舅舅刚走,他就一直闹到了现在。 ” 大舅舅将墨儿送过来了? 白锦心知沈大虎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墨儿一个人丢在这里,不过现在却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沈氏哄没用,白守信用自己进村的糖哄也没用,可成愁怀了这两人。 白锦轻声哄了几句,见沈墨还是大哭大闹,眼珠子一转,她目光柔和的看着沈墨,一环抓着沈墨白嫩嫩的小手,柔声道:“墨儿乖,若你不哭了,姐姐就带你去找娘。” 白锦一说这话,沈墨竟真的就不哭了。 白锦看着沈墨泪眼朦胧的眼睛,眼底满是心疼,都说沈墨自小就是个痴傻的,啥也不懂,可是在她看来,沈墨他还是很懂事的。 “……娘,要娘……”沈墨显然是听懂了白锦的意思,一双手就朝着白锦够过去。 白锦顺势将白摩抱在怀里,笑着道:“墨儿乖,等你歇一会儿,姐就带你找娘,好不好?” 一听到要找娘,沈墨当即眉开眼笑的笑起来。 “墨儿乖,墨儿乖,找娘……” 沈氏见沈墨被白锦几句话就哄住了,边自己垂着自己肩膀,边摇头叹道:“锦儿,还是你有办法,你要是不来,娘都要被这个小祖宗给累晕过去了……” 说来白锦一下子就能哄住沈墨那是因为,她压根就没有将沈墨当做傻子来看。 她知道沈墨的智力的确不如同岁的孩子,可是在她看来,沈墨很懂事。 也因为沈氏将沈墨当个傻子看待,没想到他还能听得懂话,所以这才忙乎了半天也没有哄住沈墨。 等沈墨不哭了,白锦又哄了会儿,方才大闹了一通的沈墨便有些迷糊了,不过一会儿,沈墨就靠着白锦的肩膀睡着了。 等着给沈墨小心翼翼的盖好了被子,沈氏和白锦这才从屋里走出来。 “娘,大舅舅咋会突然将墨儿送过来?”白锦扶着沈氏去了堂屋,坐下来,问道。 沈氏沉沉一叹息,低声道:“还不是那个苏……墨儿他娘,他要跟你大舅舅和离。” 白锦一听,神色震惊,连忙坐下问起了原由。沈氏一叹,缓缓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你大舅舅来时,说你舅母要和你大舅舅和离,我追问了几句,你大舅舅告诉我说,是你外婆要给你大舅舅娶一房妾室回来,你舅母素来是个不能容人的,咋家 里同你大舅舅闹了一番,将墨儿撇下,离开家了。” 白锦听后,秀眉蹙起;“娘,你说外婆要给大舅舅纳妾?” 在他们这种穷乡僻壤的,一般家里头能娶一房媳妇儿,已经是谢天谢地,若说那纳妾的,却是几乎没有。 倒是在镇子上一些富户家财颇丰,才会纳妾。 沈家在小邱村过得还算可以,加之沈大虎现在又当上捕头,月银多了,镇子上巴结沈大虎的人要也多了。 儿子有本事了,她的外婆陈氏自然是又高兴又欣慰的。 可是这高兴中总是有那么一些不如人意,比如沈大虎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家里这些就沈墨一个儿子,且还是个痴傻的儿子。 苏氏嫁给沈大虎这些年一直无有所出,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还是个痴儿,陈氏心中怎能不痛?怎能不着急? 也因为这,陈氏看苏氏总是看不顺眼,早些年还好,家里条件不好,陈氏也不会有这种心思。 可是现在沈家条件好些了,还住了青砖大瓦房,沈大虎也有了出息,沈家就社大虎这么一个儿子,陈氏自然要为沈大虎打算。 这不,前段时间,陈氏就相中了一个别村的小姑娘,那姑娘家穷,倒是也不在乎给人当切,陈氏回家便同沈大虎和苏氏说了。 “哎,说来你舅母虽是个不讨喜的性子,可是这些年在家孝敬公婆那是没的说,且你外公离开以后,你外婆缠绵病榻,也是苏氏悉心照料,谁知道你外婆竟然有了这种心思。” 沈氏虽说也和苏氏不对付,可是要说让沈大虎和苏氏和离,那是万万不愿的。 白锦蹙眉想了想,出声问道;“娘,那大舅舅是怎么想的?” 沈氏道:“你大舅舅自是不愿的。” 白锦听后,暗自点了点头。 她听自家娘亲说过,沈大虎和苏氏之间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当年沈家穷的叮当响,沈大虎长得在俊俏,却也是没有人愿意嫁给沈大虎的。 只有和沈大虎一起长大的苏氏,一直陪着沈大虎,之后沈家条件渐渐好了,沈大虎便娶了苏氏。 苏氏的性子不讨喜,可是心却是个好的,且极重感情。 要不然,前世沈大虎被打断了腿,还是了捕快的身份,被外人指划寒碜时,苏氏却一直陪在沈大虎身边,照顾他,从来不嫌弃他是个累赘。 “大舅母是个好人,外婆这样做,实在有些伤人心。”白锦低声道。 谁说不是呢? 沈氏内心里也是不赞同让沈大虎纳妾的。 可是那苏氏也是个不争气的,他们成亲都多少年了,就生了沈墨一个孩子,还是痴的,陈氏哪里能不着急? “我明日便回家一趟劝劝你外婆。”沈氏和白锦说了会儿话,白锦也宽慰一会儿,便听沈氏问道;“对了,锦儿,守义在那萧家做的还好?有没有受欺负?受苦没有?可有瘦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我不能对不起杏花 白锦将白守义在萧宅的情况说了一遍,还将白守义让她带给爹娘的话也都说给了沈氏。 沈氏当即就红了眼睛,她低头抹了一把脸,哑着声音道:“守义过的好就行,这样我和你爹就放心了,守义打小就一直跟着咱们,他这样突然离开家了,娘这心放心不下……” 白锦心中自然是明白的,她柔声安抚道;“娘,您放心,再过些日子守义就能回来了,您就不要担心了。” 沈氏点点头,她笑着点点头道:“你都去看过守义了,娘这心里自然是放心的,再说了,那萧家是暮小兄弟找的,我和你爹也是相信他的。” 白锦知道爹娘在和暮云深相处这段时间,已经了解了暮云深的为人处世,知道他是个好的,所以自是相信他的。 想到暮云深,白锦嘴唇弯了弯,眼底也不慢了笑意。 因着沈氏要在家里照看沈墨,所以今天只有白高忠一个人去镇子上卖醋了。 现在白锦回来,沈氏放心不下沈大虎,便让白锦在家里看着沈墨,自己则赶忙去了小邱村找陈氏了。 这边,沈墨睡了两个时辰就醒了,他一睁眼倒是没有哭。 白锦知道沈墨年纪小,之前大哭了一通,现在又睡了一觉,醒来定是饿的。 白锦端来刚熬好的米糊糊喂着沈墨吃下,这沈墨也是乖巧的,白锦让他张口,他就张口,只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白锦看。 白锦看着这样的沈墨,心中一叹。 只这样看着沈墨,他看上去哪里像是一个痴傻的? “……姐,姐……”喝完了迷糊糊,沈墨乖巧的坐在炕上,却是低低的出了声。 白锦笑了笑,亲昵的拉着沈墨的手,安抚着他,边道:“墨儿还记得表姐吗?” 沈墨听懂了白锦的话,点点头,低声道;“比……姐。” 沈墨不仅智力不同岁的孩子低一下,一些字发音也不准。 白锦听出了沈墨声音中的忐忑,脸上的笑容便愈加的温柔亲昵了。 “墨儿,想去玩儿吗?” 沈墨摇头,他的小嘴巴紧抿着,过了一会儿,才见沈墨怯怯的抬眼看着白锦道:“娘,找娘……” 白锦叹息一声,她就知道沈墨要找娘亲,可是苏氏现在不知所踪,沈大虎又去找人了,沈墨哪里能见得苏氏。 白锦柔和的笑了笑道:“墨儿乖,表姐想和墨儿多玩儿几天,过几天在去找娘好不好?” 沈墨看着白锦,白白的小脸上闪现着犹豫。 “哭……”沈墨忽然低低出声。 白锦愣了愣,问道:“墨儿你说啥?” “娘,哭……”沈墨低低出声;“我,我也哭,找娘……” 短短的几个字,白锦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 想来陈氏告诉苏氏,要让沈大虎纳妾的事情后,苏氏心中定是难过的,她哭过,而沈墨一直跟着苏氏,自然是看到了。 “……姐,墨儿,找娘,不哭……”沈墨说话有些不流利,都因平日里没什么人原一跟他玩儿。 不过白锦还是听明白了。 沈墨这是想着见娘,然后安慰苏氏呢。 白锦心疼沈墨,摸了摸沈墨的头,柔声道:“墨儿不要担心,娘亲要办事,过几天就来接你,这几天你先陪着表姐玩儿行不?” 沈墨显是喜欢白锦的,闻声,沈墨白净的小脸上很是纠结,心底挣扎过后,沈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锦,道:“墨儿陪比姐玩儿。” 另一边,沈氏焦急忙慌的到了小邱村,就赶回了沈家。 她先是敲了敲门,谁知院内没有动静,索性,她就直接将门推开。 一进院子,就听见主屋内传来陈氏的训斥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沈氏急忙走过去,就正巧看见陈氏手里拿着刚脱下的鞋子朝笔直站在一旁的沈大虎扔过去。 “……大虎啊大虎,你是年纪长大,翅膀硬了啊!你竟敢这么跟娘说话!你说娘将你们兄妹几个拉扯大容易嘛?” 嘴里怒骂着,陈氏也抹起了眼泪。 沈大虎三十好几的汉子,就那么站在原地,低着头,却是固执的道:“娘,我不纳妾,我不能对不起杏花。” 苏氏本名苏杏花,同沈大虎一样,都是小邱村的人,前几年苏氏的娘身体一直不好,没过几天就没了,紧跟着,苏氏的爹也没了。 苏氏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不过弟弟常年在外做工,很少回来,妹妹也远嫁他乡,可以说在小邱村苏氏也算是没有什么亲人了。 “娘,我要去找杏花……” “你要是敢去!以后你就都别回来了!她那么大的一个人!还用你找?!她不知道她是沈家的媳妇儿吗?还敢扔下孩子离家出走!” “她既走了,日后就不用回来了!”陈氏心底也是恼了苏氏,这才死活不让沈大虎去找人。 “娘!”沈大虎沉痛叫道;“娘!杏花孤苦无依一个人!我担心她……” “有啥好担心的!她一个大人还能丢了不成?!她就是丢,那也是丢了咱们沈家的人!”陈氏喘着粗气怒声道。 沈氏听不下去了,也有些心惊,她知道陈氏和苏氏之间一直不对付,可是没想到,陈氏竟然这么恼怒苏氏。 “娘。”沈氏忽然出声,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沈大虎一件是沈氏来了,紧绷的脸上立时扬起了希冀,他忙道;“妹妹,你来了正好,你照看着娘,我去找你嫂子!” 说完,沈大虎也不顾陈氏的叫嚷,就疾步出去。 “大虎!大虎!” 陈氏盯着沈大虎离开的背影,怒其不争,大口大口的喘息。 沈氏忙走过去为陈氏顺背,边劝道:“娘,有啥事不能好好说,你身体不好,咋能发这么大的火?” 有了沈氏的劝解,陈氏的火气这才消减一些。 待陈氏喝了碗水,气息消了,沈氏这才问起了究竟是咋回事。 陈氏的面皮上闪过急切和愤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说了一遍。 和沈大虎说的差不多,只不过陈氏看上的那个女孩子,是个同村的人介绍的。 那同村也是早看出了沈家的情况,这才将他外村亲戚家的姑娘说给了陈氏。“阿阮,那姑娘长得眉清目秀,也是个俊俏的,配你大哥那是绰绰有余,若不是人家家里条件不好,咋肯给咱们家做妾?” 第一百五十七章害了咱们家 陈氏嘴里怒声斥着,只道沈大虎是个不知好歹的,说那么好的一个小姑娘,他都不要。 沈氏沉默的听完,紧接着就见陈氏抓着沈氏的手,急切道:“阿阮,你帮娘劝劝你大哥,咱们沈家可不能绝后,不能因为那苏氏一个人就害了咱们家,害了大虎。” 沈氏抿了抿,抬眼看着陈氏,低声道;“娘,您真的觉着给大哥纳一房妾室是好事?” 陈氏显是打定了注意,闻声,她忙点头道;“那是当然,苏氏是个不能生养的,大虎可不能被她给耽误了。” 沈氏叹息一声,道;“娘,大嫂怎么就不能生养了吗?她不是生了墨儿吗?” 提到沈墨,陈氏眼中就出现痛色,却是咬了咬牙,恨声道:“墨儿是个傻的,难道大虎这一辈子就生个傻儿子?这让别人咋看咱们沈家?咋看你们大哥!” 陈氏喘息了几声,又道;“你大哥现在可是镇子上的捕头!就因为苏氏生了个傻儿子!外面不知道多少人看咱们家笑话,看你大哥的笑话呢!” 陈氏说着忙拉住沈氏的手,央求道:“阿阮,你现在就去将你大哥给我找回来!那苏氏敢走她就永远不要回来!她不是想和大虎和离吗?那就和离!” “……娘,大哥和大嫂还年轻,他们以后一定会多生几个的,你为啥这么着急?”沈氏蹙眉道。 陈氏一双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再次抬眼,却依旧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苏氏这辈子是生不出儿子的!即使是生出来!兴许又是个傻子!我不能让苏氏害了咱们家!” 沈氏听到这里,总算是听出一点味来。 沈氏是个聪明的,她知道陈氏平日里对苏氏虽然颇多微词,可是却从未到了现在这般厌恶嫌弃的地步,观着陈氏的面色,在细想一番,沈氏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娘,您同我说实话,是不是外面有人跟你说了大嫂的坏话?” 陈氏眸色闪了闪,却是摇头道;“没有!” 沈氏眼尖,一下子便捕捉了到了陈氏眼底的异色。 沈氏皱眉看着陈氏,却是沉声道;“娘,大嫂的性子的确不太好,我也不太喜欢大嫂的性子,可是大嫂嫁进咱们沈家这些年,对您对大哥都是尽心服侍的。” 沈老汉没的早,陈氏更是因为沈老汉没了而大病了一场,那个时候,沈家两个闺女都出嫁了,沈大虎又整天在镇上忙着公务,家里就苏氏尽心尽力的服侍陈氏。 说道这个,陈氏眼底闪过一丝愧色,却依旧坚持说道;“她在好好服侍我,那也改变不了她给沈家生了个傻儿子!大虎现在好不容易升成了捕头,外面多少人就因为大虎生了个傻儿子而笑话他!” “娘!”沈氏蹙眉沉下声音道;“墨儿是痴傻一些,可是大嫂还是将墨儿教导的很好的,再者,咱们家自己的事情,何必在意外人的眼光?” 沈氏尽心劝解陈氏,谁知陈氏就是打定了主意,一口咬定说陈氏会害了沈大虎。 最后在沈氏的几番询问下,陈氏这才说了实话。 “……阿阮,娘前些时日去山上的庙里烧香,我想着你大哥现在升成了捕头,咱们家的运头定然是回来了,便想着给你大哥算一算,看看啥时你大哥就有了儿子。” 出了镇子十几里外的山上有个菩萨庙,沈氏是知道的。 整个镇子的人,包括这周边村子的人,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去庙上相拜菩萨,所以那间庙的香火还不错。 陈氏面色难看的叹了声道:“那算卦的道士说你大哥这辈子本应该是个大富大贵的命,也应该儿孙满堂,可是他到现在这般年纪就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傻子,那都是有人冲了他!” 沈氏皱眉,眼底闪过不赞同:“娘,一个游方道士的话,咋能随便相信?” 拜菩萨是拜菩萨,那是为了求心安,可那些算卦算命的,沈氏却是从来不肯全信的。 陈氏却道;“阿阮,我将你大哥的生辰八字告诉他,他将你大哥这些年来发生的一些大事,说的却是一字不差!” “他说你大哥在近段时日才有了运头,还说咱们家这几日有了大好事,这倒是算的可不就是真的吗?你大哥刚升了捕头,这不就是家里的大好事?”陈氏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之后,那道士又说咱们家这运头不过刚开始,往后咱们家还能有更大的运头,更大的好事呢!可是咱们家有人克着你大哥,所以你大哥这头上的运气,兴许就被那人给冲没了 !” “……那人说的是大嫂?”沈氏沉眉问道。 陈氏点头;“可不就是,那道士问我,你大哥家里可曾有儿子,我说有,那道士又说你大哥的这儿子本该是个聪明的,就是因为家里有人冲了你大哥,冲了孩子,所以墨儿那孩子才……” “娘,大夫不是说过吗?墨儿是胎带的痴症,咋就是大嫂的错?”沈氏蹙眉道。 “咋就不是她的错?是她冲了大虎,冲了孩子,所以墨儿在肚子里就待了痴症!”陈氏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也正是因为听了那道士的话,陈氏回了家,就满心的想着这件事,一直恍惚着。 直到前几日陈氏和同村一个妇人聊天,二人聊起了沈大虎,又说了沈墨,陈氏犹豫一瞬,便将那道士的话说给了那妇人听。 那妇人当即就说不能因为苏氏一个人耽误了沈家,让沈家绝了后,便将亲戚家的闺女介绍了陈氏。 陈氏见过之后,很是满意,回了家便将这件事说给了沈大虎。 沈大虎自是拒绝的,陈氏便有叫来了苏氏说话,苏氏性格本就不讨喜,且她也不会说个好话,她一口拒绝后,陈氏气急了,便将那道士的话说个了苏氏。 陈氏也不是完全不念苏氏的好,就是让苏氏好好考虑,不让她耽误了沈家,害了沈大虎。 谁知道一转头,苏氏忽然就说要和沈大虎和离,且还离家出走,至今都没有回来!“哼!苏氏那就是故意的!她这是在威胁我这个老婆子!威胁大虎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耍小性子 陈氏跟苏氏说了那些话,又说苏氏冲了他们沈家,冲了沈大虎,那苏氏心里能好受吗? 沈氏抿唇看着陈氏,心中想了想缓缓道;“娘,光凭一个道士的话,咋就能将那些话当真?”陈氏气哼哼的说道;“那道士说的一点不差,为啥不能当真?阿阮,你可得为你大哥想想,为咱们沈家想想啊!你爹死的早,沈家又就你大哥这一个儿子,若是因为那苏氏耽误了你大哥,我将来到了地下, 咋跟你爹和沈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陈氏这话却也说的在理,说来,沈老汉没的早,这沈家又是外地搬过来的,没个啥族亲,若是沈大虎这辈子真的就沈墨一个儿子,陈氏心里自然觉着对不起沈老汉。 陈氏叹了一声,低声道;“可是娘,大哥和大嫂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大嫂咋能愿意让大哥在娶一个?再说了,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陈氏却是早就打定主意了,她道;“你大哥若是不喜欢,那就不用那成亲的排场,就将新娘子接回家,和你哥拜了堂,入洞房就成!” 陈氏为了沈大虎也算是豁出去了,可是沈氏听了陈氏这些话,心底却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娘,咱家又不是啥大户人家,再说了,大嫂在咱们家这些年,未曾犯下什么大错,你让大哥再娶一个,着实是……” 陈氏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她也知道苏氏这些年虽说不讨喜,可是该孝敬的还是孝敬,家里事做的也算不错,还照看着一个痴傻的儿子。 “怪就怪她生不出个好儿子……”陈氏幽幽道。 彼时大邱村,白锦和白守信在家里照看着沈墨。 沈墨倒是很喜欢白锦,白守信和沈墨的年纪也算相当,二人玩儿的也还不错。 沈墨说话发音不清,有时反应也有些慢,可是白守信却没有嫌弃。 白守信知道沈墨是大舅舅家的孩子,他们也是兄弟,他要帮着照看沈墨。 白锦见白守信和沈墨在远离玩泥巴,开心的哈哈大笑,心头也算是放松了一些。 可沈氏已经离开一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大舅舅找到大舅母没有。 白锦暗暗想着,大舅母和大舅舅感情那么好,可千万不要出啥事。 直等到日头西斜,白高忠卖完醋回来了,沈氏还是没有回来。 白高忠一回家,也顾不上坐下歇息,他去卖醋前知道沈大虎将什么放下了,见沈氏还没有回来,白高忠不放心,便让白锦在家好好照看白守信和沈墨,自己则去了小邱村。 白锦这边担心不已,而小邱村这边,眼看天快黑了,沈大虎才失魂落魄的回来。 一进屋,沈大虎就瘫坐在凳子上,沈氏见沈大虎是一个人回来的,心底咯噔一声,知道他没有找到苏氏。 “……大哥,大嫂在村上也没啥亲人,她不会跑远的,她也放心不下你和墨儿,你别太担心了。” 沈氏还从未见沈大虎这般失魂落魄,一脸的死气过。 “……你说得对,杏花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会生墨儿的气,她现在兴许去了大邱村,去看墨儿了!” 沈大虎也是没有办法了,听沈氏这么说,他便胡乱想起来。 刚说完,沈大虎猛的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跑。 谁知沈大虎刚打开门,就看见满头大汗刚赶过来的白高忠。 “大哥?”白高忠这个准备敲门呢,就看见沈大虎奔出来。 “妹夫,我现在去找你大嫂,走,你跟我一起回去!”说着,沈大虎拉着白高忠就要走。 白高忠被拽的一个踉跄,虽说他的力气不如沈大虎大,可是这些年卖醋抗桶的力气还是有的。 他用力拉住沈大虎忙道:“大哥,我刚从家里赶回来,大嫂她,没有去过。” 一下子,沈大虎的心坠入谷底。 这时,沈氏也追出来,就见白高忠拉着沈大虎。 沈大虎找了一天的人,精疲力竭,此刻又听说苏氏根本没有去白家,身体失了力气,险些摔倒在地上。 沈氏和白高忠连忙扶着沈大虎进了屋。 陈氏从利剑出来,一眼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沈大虎,心头刺痛。 “大虎你累成这样干啥?苏氏她就是耍小性子!她娘家又没人,今晚不会来,明天她就回来了!” 陈氏笃定苏氏娘家没人,跑不远,认定她是耍性子,是威胁他们母子,所以才这样说。 沈大虎深深的垂着头,过了会儿,他缓缓抬头,露出他那张焦急担忧,布满疲惫之色的脸。 他的双眼不满红血丝,显是着急上火所至,他一脸沉痛的看着陈氏道;“娘!正是因为杏花娘家没啥人,我才着急啊!” 沈大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沉痛而着急的看着陈氏道;“娘!这些年杏花不是没有跟我生过气,包括您骂她的时候,她都是躲到屋里偷偷抹眼泪,这些年,你可曾见过她赌气跑出去过?!” 沈大虎这么一说,陈氏的面色微变,心底也一个咯噔。 一旁的沈氏面色也是变的煞白,她结结巴巴出声道;“大哥,大嫂她,她不会有事的吧……” 苏氏没了娘家人,这些年,她在沈家也受了气,和沈大虎生气闹过,可是她从未赌气离开家出走过! 正是疑问词,沈大虎才担心着急啊!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心也跟着提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更是安静的落针可闻,气氛压抑的可怕。 夜色渐渐深沉,乌沉沉的夜空竟是看不到半点性子。 远处偶尔传来及恒狗吠和虫鸣声,让这沉寂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压抑和萧索。 直到了夜晚子时,沈家的大门仍旧是没有人推开,苏氏仍是没有回来。 “……杏花,杏花……”沈大虎弯着腰,双手紧紧扒拉着头发,额头青筋暴突,脸色沉痛的可怕。 直打了此时,陈氏才意识到了严重性,她无力的瘫坐在凳子上,低声喃喃道:“杏花是个懂事的人,她不会真的……”真的啥陈氏却是说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找人 这一晚上,白锦却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 沈氏和白高忠都没有回来,晚上白锦哄着沈墨睡着后,白守信也瞌睡的趴在炕上睡着了。 白锦就坐在桌边,只等到第二天天色刚一亮,沈氏和白高忠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此时,白锦心底也确定了,大舅母兴许真的出事了! 白锦先去灶房做了早饭,等白守信和沈墨醒来后,让他们吃了早饭,白锦又对白守信交代,让他在家看好沈墨,且再三叮嘱白守信不得带着沈墨出门玩儿。 白守信也是个聪明的,他知道昨晚沈氏和白高忠没有回来,现在又见白锦面色沉沉,他重重的点点头回道;“姐,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墨儿。” 说完顿了顿,白守信小心翼翼的看着白锦,担忧问道;“姐,大舅母不会有事吧?” 虽说白守信小,可是他也记得,以前跟着沈氏去外婆家时,苏氏会拿好吃的给他吃。 白守信记得大舅母看他的目光很慈爱,很温柔,他知道大舅母是好人,对他好。 白锦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安抚道;“放心吧,大舅母是个好人,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说归说,白锦心底还是很担心。 叮嘱好了白守信,白锦便出了门,赶着最早的一趟牛车去了小邱村。 等她到了沈家门外,刚敲了两下们,就见大门被猛的打开,紧接着就露出沈大虎那张憔悴,胡子拉碴的脸。 仅仅一个晚上,沈大虎因为找苏氏,已经是身心俱疲,脸色差,更是长满了胡茬。 “……是大嫂回来了吗?”身后还跟着沈氏焦急的声音。 沈大虎那双充满期待和忐忑不安的眼睛在看到白锦后,顿时便失去了光彩。 “大舅舅,娘,爹……”白锦见沈大虎后面跟来了自己的的娘,又看向沈大虎这样子,便知道苏氏还是没有找到。 “锦儿,你咋来了?墨儿和守信呢?”沈氏见白锦来了,忙走过去询问沈墨的情况。 “娘,您放心,墨儿没事,家里有守信照顾着墨儿,不会有事的,我担心大舅母,便过来看看,大舅母……可有什么消息吗?”白锦低声问道。 沈氏深深叹息一声,眉眼间一袭可以看到疲惫和担忧之色。 白高忠知道沈氏昨晚一晚上没有睡,心里担心,便过来扶着沈氏,又对白锦道;“锦儿,你一个小孩子快回家吧,你大舅舅这里,我和你娘会帮忙找人的。” 白锦摇头,转眼看向沈大虎。 只见此时的沈大虎一脸憔悴之色,整个人的身体更因为失望而虚弱的靠在们班上,险险的就要滑下去。 “大舅舅,你先不要着急,大舅母在小邱村没有啥亲人,那你知不知道,大舅母在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亲人?或者……和大舅母交好的人?” 白锦到底是要比沈大虎更为理智清醒一些,在来的路上,白锦回忆了很多关于大舅母苏氏的事情。 苏氏的双亲早逝,弟弟妹妹又都不在家,可以说,苏氏在小邱村除却沈家,是没有啥亲人的。 可是即使如此,苏氏在外面兴许也有交好的人,或者有不经常联系的亲戚。 白锦这样一说,沈大虎的身体顿时就绷起来,一旁的沈氏和白高忠听白锦这样说,眼睛也是一亮。 “对,大哥,大嫂在村里没有啥亲人,那她在其他村有没有交好的人?她平日里出去都是和谁一起出去的?有没有跟你说过?”沈氏也忙道。 既然小邱村找不到,那就只能去其他邻近的村子找了,只是他们这么盲目的找,也不是办法,总的有个目标和大致范围才行。 沈大虎紧绷着脸皮,眼神变幻不定,过了会儿,只见沈大虎猛的站直了身体,死灰般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光彩。“……我想起来了!平日里杏花不怎么出门,总是说村里也没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不过大枣村倒是有个和杏花相熟的人,在杏花没有和我成亲以前,她们二人经常在一起说话,后来,杏花嫁给我,那个人 也嫁到了大枣村。” 白锦眼睛一亮,忙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大枣村找人!” 大枣村距小邱村光是做牛车也得半天的时间,更别说他们这么多人,牛车拉不下不说,还走得慢。 沈大虎咬了咬牙道:“就是跑,我也要跑到大枣村去找杏花!”说罢,沈大虎竟是真的准备跑着去找苏氏。 “大舅舅你别急,大枣村离咱们这这么远,坐车还得半天,你这跑的能有牛车开?再说了,你都找了一天一夜了,身体疲累,要是半路上晕倒可咋办?” 沈氏也忙点头对沈大虎道:“锦儿说得对,大哥,既然咱们已经知道大嫂去了啥地方,咱们先找车,你先不要着急。” 牛车太慢,且大枣村也是沈大虎猜测的,沈大虎怕耽误时间,怕去了大枣村找不见苏氏,又浪费了一天,他担心苏氏会做傻事…… 白锦眼眸微垂,眸低闪过一丝光亮,抬眼看着沈大虎道:“大舅舅我有办法,你和我娘先去村口找一辆牛车往大枣村赶路,我现在去找一辆比牛车更快的车,到时候我追上你们,咱们在一起去大枣村。” 沈大虎连忙点头,抬脚就走。 这边,沈氏担心的拉着白锦的手,问道:“锦儿,咱们这村里除了牛车就是驴车,哪里还有更快的车?” 白锦安抚的笑了笑道:“娘,咱们还有马车!” 沈氏一愣,一旁的白高忠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锦儿说得对!咱们村不是就有一家有马车吗?” 白高忠这样说,沈氏也放一个过来。 大邱村可不就有一家有马车,那就是暮云深。 当下,几人商定好,便要各自去忙各自的。 这时,陈氏蹒跚着脚步从院里追出来,陈氏因为心里愧疚,又担心苏氏出事,也是一晚上没有歇息好。 此时的陈氏一脸憔悴,黑白参半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娘,你咋出来了?”沈氏过去扶着陈氏便要让她回家。 陈氏看着沈大虎的背影,焦急道;“大虎……”“……娘。”沈大虎停下脚步,他转过身,目光复杂中带着沉痛看着陈氏,沙哑着声音道:“您忘了,当初咱家那么穷,若不是有杏花一家接济咱们家,咱们家能撑过来吗?” 第一百六十章娘都是为了你啊 沈大虎话落,陈氏面皮一抖,她嘴巴颤抖着,低声道:“大虎,娘都是为了你啊,娘不能让她害了你啊……” 沈大虎嘲讽一笑,哑声道;“娘,杏花咋会害我?她若是害我,当初就不会嫁给我!” 苏杏花和沈大虎也算是自幼相识,又是一个村的,苏家以前也接济过沈家,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沈大虎执意要娶苏杏花时,陈氏虽觉得苏杏花配不上沈大虎,可还是同意了。 陈氏身体颤抖着,眼中染着愧疚,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大虎,娘也不是那绝情的人,并不是非要将苏氏赶出去,这一次可是苏氏她自己跑走的……” 沈大虎沉痛一笑,哑声道:“娘,您还不明白吗?您跟杏花说了那种话,杏花咋还会留在家里?” 苦笑几声,沈大虎低声缓缓道:“杏花她一颗心都是为了咱家,为了我,为了墨儿,她听了您的那些话,所以她才会说出要和我和离的话,所以她才会离家出走啊!” 陈氏面色一白,想到之前她跟苏氏说的那些话,她说苏氏的命硬冲了沈家,冲了沈大虎,冲了沈墨,所以沈大虎这些年才没有儿子,所以沈墨一生下来就是个痴傻的。 苏氏听了那些话,当场就变了脸。 苏氏嫁给沈大虎这些年,就因为生了沈墨一个痴傻的儿子,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的白眼和嘲讽,她心底也不知道有多苦。 更因为现在沈大虎成了镇上的捕头,有了钱也有了地位,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就更难听了。 所以,苏氏很少出门,除非万不得已,平常,苏氏就待在家里照顾沈墨和陈氏。 平日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成了苏氏心底的刺痛,陈氏又跟她说了那些话,还将要给沈大虎纳妾的人选都选好了,苏氏的心中怎能不痛?她咋还能待在沈家? 陈氏越想,面皮一白,她脚下一个踉跄,幸亏有沈氏扶着,不然陈氏就险些跌在地上看了。 陈氏的心也跟着纠起来,这都一天一夜了,苏氏还没有回来,若是苏氏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那就是她害了自己的媳妇儿,害了苏氏啊……“娘,杏花嫁到咱们家这些年,她的所作所为娘您都是看在眼里的,杏花的性子倔强,冷硬,不会说话,不愿低头,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上,和娘也有过冲突,可是这些年,杏花可曾做过啥过分的事情?对 娘您的照顾,对咱们这个家的照顾可曾有过半天疏忽?” 沈大虎说完这些话,只见辰时哆嗦着嘴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氏自然知道苏杏花是个好媳妇儿,可是再好的媳妇儿,也抵不过陈氏心底心心念念的孙子。 陈氏就像是魔怔了一般,越看苏氏越不顺眼,也因为这样,连带着她看沈墨都有些嫌弃。 现在仔细想来,苏氏刚嫁进家门的时候,苏氏便将这个家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个时候陈氏虽不喜苏氏,可是心底对这个媳妇儿还是满意的。 直到苏氏生了沈墨,好被大夫判定为傻子,从那以后,陈氏对苏氏便越来越不满意了! 现在想来,沈墨生下来就是个痴的,苏氏这个做娘的,其实才是最痛心的,最难过的。 陈氏越想,面色越白,心底也是越来越痛。 沈氏也不赞同陈氏的做法,可是她也知道她娘并非心狠之人,她只是太想要一个孙子,怕那道士的话是真的,怕苏氏真的害了沈大虎。 “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找到大嫂要紧。” 沈大虎点了点头,不再看陈氏,转身大步超前走去。 一旁的白锦默默无语,她是一个小辈,自是不能说啥,她也明白外婆的想法,可是明白并不代表赞同。 只愿苏氏没有出事,沈大虎能快些找到苏氏,而陈氏也能快一些想通。 沈大虎和白高忠赶往了大枣村,沈氏本是要跟着去的,可是陈氏现在这个样子,她又放心不下,只能留下来照顾陈氏。 白锦则赶回了大邱村,直奔暮云深所住的地方。 白锦也只在赌,她不知道暮云深现在还在不在家,若是不在,她只能赶牛车去追沈大虎他们,若是暮云深在的话,他们坐马车,却是能很快追上沈大虎。 因着现在天刚大亮,正是辰时,鸡鸣的时候。 村里有不少人早早起身,背上锄头去地里干活,而各家各户也是起了灶,烧了火,准备做早饭。 白锦赶到暮云深家门外,已经是跑的满头大汗了,她微喘了几声,就抬手敲门。 她本以为现在这个时候,暮云深定是还睡着,也不知道能不能叫醒,谁知白锦刚敲了两下,门就打开了。 “……锦儿?”暮云深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粗布中衣,眼底有一些青黑,倒像是一夜未睡,而现在正准备睡觉的样子。 而暮云深也正是如此,他刚解了外衫,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人敲门了。 “暮云深,我大舅母不见了,你能跟我找一找吗?”白锦微喘着气,直奔主题,也不多说。 暮云深剑眉微皱,见白锦面色焦急,满头大汗,点头道;“好,咱们这就走。” 暮云深当即驾了马车,载上白锦,朝大枣村赶去。 期间,白锦已经快速的将苏氏离家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道;“我爹和大舅舅已经坐了牛车赶去大枣村了,可是大枣村在山那边,坐牛车太慢了,所以……” “我明白。”不待白锦说完,暮云深就点点头。 事情大致明白,二人也不多说,就去追沈大虎。 马车的速度自然是很快的,不到半个时辰,暮云深就追上了坐牛车的沈大虎和白高忠。 当下,四个人坐了马车,直奔大枣村。 彼时,沈家屋内。 沈氏将刚做好的一碗菜粥端给陈氏,边道;“娘,您也一个晚上没有歇息了,吃了粥,去睡一会儿吧,大嫂那边有大哥和高忠呢。” 陈氏的嘴巴颤了颤,她颤巍巍的抬眼看着甚是,哑声道;“阿阮,娘真的做错了?”她明明就是为了大虎好啊!沈氏叹息一声,坐在陈氏身边,边喂陈氏吃粥,边道:“娘,大哥和大嫂成亲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您跟大嫂说了那些话,您说,您是不是做错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挨千刀的臭男人 陈氏面皮抖了抖,声音也跟着有些颤:“可娘是你大哥好啊,沈家就你大哥一个儿子……” 沈氏深深叹息一声,她将手里的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转头看着陈氏,温声道:“娘,若是我没有生了守义和守信,白家也让高忠再娶一个,您会同意吗?” 陈氏的眼角抽了抽,嘴巴半张的看着沈氏。 沈氏接着道:“娘,若是大哥现在不是捕头的身份,咱家也还像是以前那么穷,您还会让大哥在娶一个吗?” 陈氏愣愣的看着沈氏,过了会儿,陈氏似羞愧的低下头,她喃喃道;“阿阮,娘明白你要说啥了……” 沈氏伸手握住陈氏的手,温声劝抚道:“娘,我也不愿说这种戳心窝子的话,让您听,可是您现在好好想想,您的心底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真的只是为了沈大虎?真的只是因为沈墨是个痴傻的?真的只是因为那个游方的道士的几句话,就全信了那道士的话? 不,不是的…… 陈氏一直不喜苏氏,以前还好,可是自从沈大虎成了镇上衙门的捕头,身份一下子就高了,他们沈家也跟着被人好看了。 现在,只要陈氏出门,那小邱村的一些和陈氏交好的或者不交好的人,都会上来跟陈氏多说几句话,那话中大多都是奉承的话。 说陈氏生了个好儿子,说沈家越来越好,是村上的富户,更兼他们连声夸赞沈大虎,陈氏心底是越来越高兴。 虚荣心这个东西,自古就是有的。 外人奉承陈氏的有,可是也有那不安好心的,就会说沈家灾害,沈大虎再厉害,也只有一个痴傻的孩子。 这不就是在笑话沈家,笑话沈大虎,笑话她陈氏吗?也因为此陈氏是越看苏氏越不顺眼,平日里总会对苏氏吹毛求疵的挑毛病,苏氏虽心中也怒,却因为氏陈氏,是她的婆婆,是沈大虎的娘,她偶尔顶嘴几句,也不敢说啥,直到陈氏见了那道士,更因为有 同村的人要给沈大虎说个妾侍,陈氏当即就动心了。眼见着陈氏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越来越羞愧,沈氏叹息一声,紧紧握着陈氏的手道:“娘,我和大嫂同为媳妇儿,我虽和大嫂不合,可是也是明白大嫂的,娘,您对大嫂说的那些话,的确太伤人,就凭一 个游方道士的几句胡话,咱们咋能轻信呢?” 陈氏面色煞白,嘴唇也有些干裂,她深深吸了口气,颤声道;“……阿阮,娘错了,娘真的错了……” 直到此时,陈氏才知道她做了多么大的一件错事。 “阿阮,杏花她不会有事吧?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了事,大虎咋办?墨儿咋办,娘这心……” 陈氏因为愧疚和难过,浑浊的双目登时就流下泪来。 “我不该,我不该啊……” 沈氏也心疼陈氏,她忙安抚陈氏道:“娘,您别担心,大哥他们一定会找到大嫂的,大嫂就是在生气,也舍不得墨儿的。” 彼时,白锦几人坐着马车已经赶到了大枣村。 一行人下了马车,沈大虎就脚下生风的忙去敲大枣村村民的门,去打听那个和苏氏交好的人住在那。 和苏氏交好的那人明教李春花,也是小邱村的人,只是嫁到了大枣村。 沈大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那被敲门开门的人间沈大虎几人也不像坏人,就往前指了指道;“往前走十几米,在左拐,看到一家围着篱笆的院子,院子里养了三条狗的,就是张春花家。 沈大虎急忙道谢,和其他几人赶往了张春花家。 张春花的家也很好认,篱笆围的圆子很显眼,且村里估计也就张春花家养了三条大黄狗。 白锦几人一接近张春花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三条狗的狗吠声。 因为氏篱笆围的院子,几人已接近,就可以看到院子里被拴着的三条大黄狗,再加上狗吠声,看着竟是有些渗人。 暮云深本能的将白锦给挡在身后,而一旁反应过来的白高忠,也担心白锦,谁知他一转头,就见暮云深挡在白锦面前,呈现保护的姿态。 而白锦也安心的站在暮云深身后,甚至因为害怕,白锦也任由暮云深拉着白锦的手。 白高忠看着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多说,毕竟现在找苏氏最要紧。 “大白天的叫啥叫!不刚喂了你们几个吃了东西吗?”门帘一掀,随着一道女子骂骂咧咧的声音,就见那女子走出来,嘴里边骂着:“不省心的东西,再叫我就将你们几个煮了吃!” 骂完,这妇人又见三套哦大黄狗是朝着篱笆外面咬着,一抬头,就看见白锦几个人,眉宇也蹙起来。 “你们找谁?”妇人又朝着皇宫骂了几声,狗果然不叫了,接着,妇人朝着篱笆走过来,看着几人疑惑问道。 “张春花,是我。”沈大虎一张脸充满希冀的看着面前的妇人。 张春花也是小邱村的人,虽说当初沈大虎和张春花没有见过几次面,不过因为他是捕快的身份,对见过一两次面的人,还是有些记忆的。 张春花却是疑惑的蹙起了眉宇,显然是不认识沈大虎的。 “我是沈大虎,我来是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杏花……” 沈大虎一介绍自己,就见院子里的张春花霎时变了脸色。 张春色怒瞪着沈大虎,双手叉腰,高声叫骂起来;“你就是沈大虎?你个挨千刀的臭男人!你来我这里干啥?!” 沈大虎没有想到张春花一见到他,脸色就变了。 “我来找杏花,我记得以前和你最是交好,不知道她有没有来你这里。”沈大虎急切道。 “我呸!”张春花对着沈大虎就啐了一口,满脸怒气骂道:“沈大虎你个杀千刀的,杏花可是你媳妇儿!你连你媳妇儿都看不上!你做啥男人?” 张春花显然是个厉害的,她怒瞪着沈大虎,嘴里近是一些难听的话。等她骂完了,张春花呸了一口道;“我没有见过杏花!你快滚出这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放狗咬你 自张春花骂人开始,在看张春花看着沈大虎怒不可解的面色,白锦就确定了,张春花一定见过苏氏。 “……春花,你真的没有见过杏花?”沈大虎兴许是当局者迷,他一听张春花说没有见过苏氏,一张脸当即就白了。 张春花看着沈大虎的眼中满是愤怒,她朝着沈大虎啐了口骂道:“没见!没见!杏花可是你媳妇儿!你咋来我这里找人?!” 骂完,张春花就一脸冷笑的看着沈大虎。 “杏花不在这里,杏花不在这里……”那杏花去了哪里? 张春花一脸冷笑的看着沈大虎,冷声道:“沈大虎你赶快滚!不然我就放了我们家狗咬你了!” 张春花满脸凶色,看上去,沈大虎若是不走,还真的敢放狗咬人! 当下,沈大虎就慌了,心头像是压了块巨石,沈大虎喘息都有些困难了。 沈大虎喃喃的说着,猛的转身就要走。 白锦嘴唇一抿,尚勤一步,忙道:“大舅舅,等等。” 说完,白锦转身看向一脸怒意的张春花。 张春花一张容长脸,眉毛浓黑,眼睛也很大,一张脸盛满了怒意,看着就有些不好相与。 “婶子好,我叫白锦。”白锦露出笑,温声道。 白锦长得好,脸上的笑容也很和善。 张春花想了想,就抬头对白锦说:“你就是你大舅母的那个外甥女白锦?” 张春花这么一说,白锦就更加笃定张春花见过苏氏。 白锦笑了笑点头道:“婶子,我是白锦。”说完,白锦指了指身边的白高忠道;“这是我爹。”“婶子,舅母她昨天离家后,就一直没有回家,我们一家人已经找了一天一夜了,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我舅母,我们都很担心舅母,大舅舅说舅母在小邱村没有啥交好的人,唯一一个就是您了,所以我们 才紧赶慢赶的赶来这里找您。” “婶子,我们真的很担心大舅母,若是您见了大舅母,就请您告诉我们吧,若是大舅母真的没来找您,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找,实在不行,我们也就只能报官了……” 白锦这一番话,正是告诉张春花,他们都很担心苏氏,是连夜找人的,且也说了苏氏和其他人不交好,所以苏氏若是真的离开,要找个落脚的地方,就会找她认识的人,那就是张春花了。 最后,白锦也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张春花,苏氏若再找不到,就只能报官,这报官可就不一样了,那就扯上了官司,若是张春花知道苏氏在哪还不说,那张春花兴许就会被连累上官司。 张春花也不是个傻的,白锦这么一说,她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她为苏杏花抱不平不假,恼怒沈大虎不假,不过现在沈大虎一家为了苏杏花,能找到她这里,想来这沈大虎还是有些良心的。 更何况,张春花在咋说也是个妇道人家,家里有夫有子,若真的被惹上官司,那可不就是什么小事了。 细细斟酌一番,张春花一抬眼瞪着白锦啐了口道:“你个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难怪你大舅母以前总是提起你。” 白锦愣了愣,她没有想到苏氏和外人在一起时,会提起自己。 沈大虎也是关心则乱,方才白锦的一番话,在听张春花现在的话,沉下心来想一想,他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想到张春花定是见过苏氏的,沈大虎一双焦灼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激动的上前两步,双手紧紧的抓住挡在身前的篱笆,焦急道;“张妹子,你一定见过杏花对不?你快告诉杏花在哪?我,我这就去找她!” 谁知那张春花竟是对着沈大虎的面狠狠的啐了一口,恼怒道:“呸!谁是你张妹子!我张春花清清白白,可从来没有你这么一个丧了良心大哥!” 张春花为人泼辣,且极为难缠,不过幸得她的心是好的,又是为苏杏花抱不平。 所以不管张春花说再多难听的话,沈大虎都受着,也不擦脸,就为了让章春花泄气,好告诉他苏氏去了哪里。 等张春花又骂了一阵,却依旧是一脸戒备的盯着沈大虎道:“不错,我的确知道杏花去了哪。” 沈大虎一听更为激动了,他恨不得将面前的篱笆给踢开。 “可我为啥要告诉你?沈大虎你摸摸你的良心,你们一家究竟做了啥事,现在杏花被你气跑了,你来找说让我告诉你,我就告诉你啊?!” 张春花扬着下巴,一脸气愤的瞪着沈大虎。 沈大虎嘴巴张了张,却是啥话也说不出来。 “沈大虎,你摸着良心好好想想,杏花嫁给你的这些年,她是咋对你们家的,咋对你的?你们呢?你们又是咋对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嫌弃小墨!” 张春花嘴里提到的小墨,显然就是沈墨。 沈大虎眸中一痛,他低垂着眼睛,哑声道:“我咋会嫌弃墨儿?” “你不嫌弃?你不嫌弃,那你娘总是嫌弃的吧?!沈大虎,我和杏花见面虽然不多,可是自从她生下小墨后,我就没有见过她笑过!” 张春花提到沈墨,再看沈大虎的目光时就染上了愤怒。 “小墨是个痴的就咋了?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你们一家心里不好受,你以为杏花心里就好受了?” “……是,杏花她心里定然也是不好受的,是我整日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忽略了家里,忽略了杏花,是我对不起杏花。” 沈大虎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此时她的脊背微佝偻着,一张本是俊朗的脸,却因为悲伤难过而变得难看起来。 沈大虎声音哽咽,双目中满是痛苦和后悔。 “都是我的不是,是我没有照顾好杏花,我说过要好好照顾她的,我说过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 说道最后几个字,沈大虎几乎有些泣不成声。 张春花见沈大虎这个样子,一时间竟也是骂不出来。 一旁的白锦却有些焦急起来,这张春花明显知道苏氏在哪里,或者说,苏氏就躲在他们家。 正当张春花想在说几句时,就见身后的屋门帘子被人猛的掀起来,紧接着走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他娘,骂骂就够了!屋里的人可是还等着见他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不会在娶的 这出来的男人身穿一袭粗布灰色短打,身材中等壮硕,脸庞方正。 他说完话这才抬眼看向沈大虎等人,眼中却隐见凶相。 自家男人这么说了,张春花倒是不好在拦着沈大虎,毕竟屋里的人的确是想见沈大虎的。 张春花撇撇嘴,警告性的看着沈大虎道:“不错,杏花的确在我家,不过,沈大虎你要是想见杏花就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沈大虎想都不想连忙点头道:“好!你问吧!” 张春花直视着沈大虎冷声问道:“沈大虎,我问你,你们家可是嫌弃了杏花?” 沈大虎急切摇头;“没有!我们怎会嫌弃杏花?” 张春花再次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沈大虎道:“是吗?既然不嫌弃杏花,那你为啥还要再娶一个?” 说完,张春花也不等沈大虎回答,再次道;“沈大虎,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有点本事了,当了镇上的捕头,就可以嫌弃家里的糟糠妻子了?!” 沈大虎急忙摇头,眼中隐见急切之色,他道;“我不会在娶的!” 张春花眯眼看着沈大虎:“那是你娘逼着你娶?” 张春花身后的男人听到张春花这么说,低咳一声,张春花暗中撇撇嘴,却依旧冷冷盯着沈大虎。 其实张春花也知道,自己不是苏杏花的亲人,不是亲戚,她这样质问,是有些管的多了! 可是现在她不管杏花,那谁来管杏花?! 沈大虎的嘴唇紧抿,顿了顿,只见沈大虎坚定的看着张春花道:“我回家会说服我我娘,我也不会再娶一个,我沈大虎这一辈子就杏花一个媳妇儿!” 沈大虎这样说,张春花的心中才好受一些。 若沈大虎这样,倒还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不枉杏花当年对沈大虎那么好。 张春花叹了口气,语气也跟着缓和下来。 她道:“沈大虎,你的心中要是真的这样想,那你还算是个男人,你也别怪我多事,你多想想,你们家当初是啥条件,家里住的是啥,吃的是啥?当初杏花嫁接济了你们多少?” “杏花待你好,待你们一家子都好,现在杏花孤苦无依,你要是真敢辜负了杏花,那你就是天打雷劈都不为过!” 沈大虎眼中有愧疚,有难过,有痛苦,张春花说啥,他也不反驳。 直至张春花说完,才见沈大虎低声道;“你说对,是我对不起杏花,我,我是个混蛋,我不会辜负杏花的……” 见沈大虎是真心忏悔的样子,张春花这才终于缓了气,将门打开,让沈大虎几人进了院子。 院中拴着的三条黄狗见有人进来,就开始猛的吠起来,看着凶恶恐怖。 虽说黄狗氏拴着的,可是它们奋力挣扎的朝着沈大虎狗吠,看着也是心惊胆战。 暮云深一进门,便将白锦保护在身后。 而在一旁的白高忠,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却也没有说啥。 张春花插着腰一转身,对着那三条大黄狗怒斥了几声,大黄狗这才歇了。 “沈大虎,杏花就在屋里,你去看她吧,不过你悠着点,杏花身体有些不舒服,昨晚一夜没睡,你进去可别吵醒她!” 张春花这样事无巨细的提醒沈大虎,可见她是真的关心苏氏。 白锦站在沈大虎身边,看着面前的张春花,不知为何,心底却是很暖。 苏氏爹娘早逝,弟弟妹妹又远在他乡,在小邱村没个啥亲人了,可是没想到苏氏身边有张春花这样一个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关心和疼爱。 张春花更是在苏氏最为艰难的时候,救了苏氏,她们二人既是朋友,又是亲人,张春花更是一心为苏氏着想。 这样的感情,怎能不让人羡慕,感动? 张春花说完,就见张春花的男人走到张春花身边,拉了她一把,皱眉道:“你说上几句就行了,在咋说,人家也是杏花的男人。” 张春花撇撇嘴,倒是没有说话。 张春花放了行,沈大虎快步进了屋内。 白锦进人正准备也跟着进去时,只见张春花上前一步,拦住他们,眼睛看向白锦。 “白锦姑娘是吧?” 白锦对这个张春花有了亲切感,脸上的笑容也玩温和起来。 她笑着点头叫了一声:“婶子,叫我白锦就成。” 张春花见白锦长得漂亮,还这么有礼貌,倒是有些喜爱白锦。 “白锦,我见你们来是坐着马车的?”张春花问道。 白锦点点头,一旁的白高忠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看向张春花。 张春花道:“杏花病了,这不我正准备去找大夫呢,你们就来了,既然你们有马车,就载我一程去将大夫请来,这大枣村是个小村,村里是没有大夫的。” 一听苏氏病了,白锦眉眼间染上担忧之色,白高忠也急忙关心了几句,询问苏氏身体咋样。 张春花见他们是真心关心苏杏花,心底的戒备这才真正的放下。 当下,几人也不多说,暮云深,白高忠载着张春花的男人去请大夫,而白锦和张春花则留下来照顾苏氏。 张春花也喜白锦,二人边进屋边说话,白锦这才知道,原来苏氏昨个儿离开沈家本没有先来找张春花,而是去了苏杏花爹娘的坟地。 苏氏听了陈氏跟她讲的那些话,她心中哪能不难过,不痛苦,不委屈?陈氏的话声声在耳,苏氏跑到了爹娘的坟地,大哭一场,又想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到沈墨,她也开始怀疑,她自己是是否真的冲了沈家,冲了沈大虎,所以他们夫妻二人这些年,怎么就沈墨一个孩子 ,还是个痴傻的。 苏氏那天是有了死的心的。 也幸好那日,张春花回娘家探望,她本是没想去找苏氏,就想着去祭拜祭拜苏氏的爹娘,毕竟,苏氏爹娘在世时,对张春花也很好。 她一去,就正好碰见苏氏。 现在想来,若不是张春花心好,想着去祭拜一下苏氏的爹娘,才碰上苏氏,还不知道苏氏会去哪里。 毕竟,苏氏离开沈家时,是连一向疼爱的沈墨都放下了,显是下了决心的。“也幸亏你大舅舅还有点良心,若是不然,我非得找上他们沈家,为杏花讨个公道不行!”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们是一家 苏氏的确病了,昨个儿她被张春花拉着回到这里,在张春花的再三追问下,苏氏这才将沈家发生的事情告诉张春花。 张春花当时气的都手抖了!当下便说要去沈家给苏氏讨个公道,苏氏自然是拦着的。 张春花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本是打算着先稳住苏氏,待第二天便去沈家追问个明白,谁知昨晚,苏氏便发起了低烧,还说胡话。 这一下,张春花却走不成了,昨夜,张春花的男人看着孩子,张春花则照顾着苏氏。 这不天一亮,张春花正和自家男人商量着去找大夫时,沈大虎几人就来了,也就有了方才的事情。 白锦和张春花在快走到苏氏歇息的里间外时,就听到了苏氏隐约的哭泣声,还有沈大虎低低的安抚声。 张春花和白锦对视一眼,二人并未进屋,而是坐在堂屋。 苏氏和沈大虎之间,定是有许多话要说的,而苏氏在坚强的一个人,心中也是有委屈的。 半个时辰不到,暮云深驾着马车便回来了。 几人下了马车,将请来的邻村大夫请进屋为苏氏看病。 屋内一下子站了七八个人,苏氏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走,除了沈大虎,白锦和白高忠也出来寻她了。 一时间,苏氏心底便有些愧疚了。 待大夫为苏氏诊了脉,面上却不见任何忧愁之色。 沈大虎担心苏氏的身体,忙问道:“大夫,我媳妇儿她的身体没事吧?”那大夫也是个上了年纪的,头发黑白参白,身体微佝,他收回诊脉的手,一首捋着稀松的胡须,边道:“这是心有郁结,又急火攻心,才致脉象虚浮,有了热证,现在热证已然自行退下去,只要好生将养着 ,在喝一些安胎药,腹中的胎儿应是没有问题。” 听大夫说苏氏的身体没问题,屋内的人这才放了心,只是过了一会儿,就连躺在炕上的苏氏的都忍不住撑起身体,目露震惊的看着大夫问道;“大,大夫,你说啥?你说我,我有了……” 沈大虎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这大夫,不可置信的脱口问道:“大夫,你说我媳妇儿她,她腹中有了胎儿?!”大夫倒是一脸奇怪的看着沈大虎,紧接着他了然一笑,温声道:“也是,这位夫人腹中的胎儿不满两月,难怪你们还不知,不过既然现在知道了,那夫人可得好好将养,不然这不足三月的胎儿很容易不保。 ” 大夫掷地有声的话传入屋内几人二中,他们都是既惊喜又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夫。 苏氏颤着双手缓缓抚摸到腹部,双目慢慢盈泪,不可置信的低声喃喃道;“孩子?我怀了孩子?” 苏氏和沈大虎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盼了五六年的孩子现在终于有了! 沈大虎亦是激动的似哭似笑,而他更为庆幸的是苏氏没事!幸好苏氏没事! 苏氏怀了孩子是好事,屋内几人都为苏氏和沈大虎高兴。 张春花更是喜极而泣,她边抹眼泪,边对苏氏道;“杏花,这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苏氏边笑边哭,点着头,嘴里喃喃道:“孩子,我有了孩子……”她终于又有了她和沈大虎的两人的孩子! 大夫看完后,白锦和张春花便引着大夫去写了方子,暮云深拿着方子又将大夫给送回去,顺便将药给抓回来。 等一切办妥后,就等着苏氏身体恢复,沈大虎接她回家。 苏氏和沈大虎和好,最为想念的便是沈墨。 白锦温声安抚道;“大舅母,您放心,墨儿在我家,守信看着他,不会有事的。” 一旁的白高忠也连忙点头道;“大嫂,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体,其他的就不要多想,家里和墨儿那边,我们会照顾好的。” 苏氏心中感动,声音中带了一丝哽咽的道谢。 白锦坐在苏氏身边,挽着苏氏的手臂,柔声道:“大舅母,说啥谢?我们可是一家人。” 一家人…… 苏氏听到这句话,心底被触动,双目再次红了起来。 一旁的沈大虎也因为激动,眼眶有些发红。 他点点头,重重道:“是,我们是一家人,他娘,你以后可再也不要离开家,离开我和墨儿了……” 不管沈大虎如今是啥身份,不管他在外面有多春风得意,可唯有假才是心安处,而家里若是没有苏氏和孩子,那还能是家吗? 苏氏找到,白高忠也得回去给陈氏和沈氏报信,白锦则要回家照看沈墨和白守信。 沈大虎不放心苏氏,便留下来照顾苏氏。 几人道别后,暮云深驾着马车先将白高忠和白锦送回小邱村。 陈氏和沈氏自是心急如焚,且沈氏同陈氏说了不少话,陈氏也是有些后悔了。 当白高忠和白锦回来后,沈氏扶着陈氏便忙走过去,询问苏氏有没有找到。 白高忠忙道;“娘,阿阮,你们别担心,大嫂已经找到了,大哥留下来陪着大嫂,我和锦儿先回来,给你们报信。” 一听苏氏找到了,陈氏和沈氏的心这才放下来。 尤其是陈氏,若苏氏真的有个啥事,她这就算是死都不能安心啊! “娘,还有件事,我得告诉您。”白高忠说完,又笑着看向陈氏说道:“大嫂她怀孕了!” “……啥?”陈氏愣了愣,一时间以为自己幻听了。 沈氏亦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白高忠:“他爹!你说啥?” “大嫂怀孕了!” 直到白高忠又说了一遍,陈氏和沈氏才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陈氏翻译官过来,连忙双手合十,面皮上满是激动。 默念着,陈氏拉着沈氏就说要去接苏氏。 直到白高忠说了苏氏病了,需将养一日,陈氏这才罢休。 陈氏脸上满是悔恨,嘴里喃喃道;“幸好,幸好杏花没事,要不然我,我岂不是害了我的媳妇儿还有自己的孙子?!” 沈氏见陈氏这样,知道她已然想通了。 说着,陈氏忽然转身快步朝着里间走去。 正待沈氏和白高忠疑惑之际,就见陈氏手里拿着一个类似符纸一样的香包,快步走到门口,扬手就将这东西扔到了外面!“都是我老糊涂!竟然相信一个野道士的话!” 第一百六十五章闹到你们村子上! 苏氏在张春花家又歇息了一天,第二日,暮云深驾着马车亲自来了大枣村来接沈大虎和苏氏回去。 沈大虎对暮云深自是感激非常。 在沈大虎和苏氏离开时,沈大虎扶着苏氏站好,而后转身对着张春花两口子就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 张春花厉害归厉害,那也是嘴上厉害,可是沈大虎忽然给他们跪下了,还真是将章春花两口子给吓了一跳。 “沈,沈大虎你这是干啥?”张春花两口子吓的连忙退到一旁,抬眼看向苏氏。 苏氏站在一旁,神色温和,倒是没有说啥。 “张妹子,你们夫妻二人救了我媳妇儿,还救了我的孩子,我这一礼是应该的!”说完,沈大虎转了转身体,对着张春花两口跪拜下去。 “……你,你别介,我和杏花是好姐妹,杏花家里没啥人,我自然该帮她。”张春花急忙道。 苏氏心中自然是感动的,她没了爹娘,弟弟妹妹又去了外地,每每她不顺心的时候,张春花就会开解她。 这一次,张春花更是救了她们母子的命,所以沈大虎这一礼是该的。 “春花,虽然我这句话是有些见外,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你。”苏氏这句谢谢,可不单单是谢张春花救她。 苏氏是谢谢张春花这些年来对她的关心和照顾。 张春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啐了一口,嗔道:“杏花,咱两谁跟谁,你们两口子要在这么谢,我可是要生气了!” 苏氏笑了笑点点头。 “不过丑话我可是先说到前头!”张春花转眼又看向沈大虎,语气带着一丝警告道;“你们家要是再敢欺负杏花!我可就要闹到你们家!闹到你们村子上!” 沈大虎重重点头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杏花在受任何委屈!” 见沈大虎说的这么信誓旦旦,张春花也算是放了心。 告别之后,沈大虎和苏氏坐着马车回了小邱村。 二人下了马车,刚打开门,就见听到动静从屋内出来的陈氏等人也快步出来。 “娘!娘!” 沈墨跟着白锦已经回到了沈家,这不沈大虎和苏氏一回来,沈墨一看见,就从白锦的手中挣脱出来,满脸高兴的跑到苏氏面前。 “……娘,你,你别不要我……”沈墨双手紧紧抱着苏氏的双腿,仰着头,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委屈。 沈墨因为口吃发音问题,这几个字说的清晰,却有些吃力。 沈墨虽有些痴傻,可是自小到大,苏氏又教的好,沈墨还是懂了一些道理的。 正是因为这样,在沈大虎将沈墨留在白家时,沈墨才会知道娘不见了,娘有可能不要他了。 听着沈墨委屈的话音,一瞬间,苏氏的眼泪就像是决堤一般的流下来。 苏氏忙蹲下身体,将小小的沈墨紧紧的抱在怀中,哽咽着道;“娘咋会不要墨儿呢,娘要的,娘对不起墨儿……” 苏氏抱着沈墨哭出声,一旁的沈大虎心中也很是难过。 沈墨本就异于别的孩子,他这个做爹的平日里对儿子关心的也少。 一家三口相拥而泣,白锦等人看着,自是又高兴又难过。“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氏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踉跄着步子走到沈大虎和苏氏两口子面前,面带愧色的哽咽道;“杏花,都是娘的不是,是娘鬼迷心窍的轻信那道士的话,才闹得咱们一家不安生,都 是娘不好,你可不要怪娘啊……” 苏氏给沈墨擦了擦眼泪,自己也擦了擦,这才抬眼看着陈氏,低声道:“娘,我也有错,平日里总是做不好事,让您不顺心……” “不,不,是娘的不是,是娘要求太多了……” 陈氏昨夜想了一晚上,苏氏嫁进他们沈家,虽说苏氏性格不讨喜,可是在家那是该做的都做了,上孝敬爹娘,下伺候夫君孩子,比起村里那些和婆婆公公大闹的媳妇儿,苏氏要好上百倍千倍。 陈氏犹豫一瞬,还是主动握上苏氏的手道:“杏花,你原谅娘吧。” 苏氏的心中自是有委屈,也有怨愤的。 可是陈氏是沈大虎的娘,而且,这些年,虽说她们婆媳二人的确有过冲突和不高兴,但陈氏也并未像其他婆婆一样,故意狠狠的刁难自己。 所以,苏氏也不会真的怪陈氏。 见他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说话,也终于将这些天的不愉快消除了,白锦和沈氏心中总算是放心了。 能找回苏氏,白锦一家子出了不少力气,沈大虎自是要感谢一番。 沈氏嗔了一眼沈大虎,洋佯装怒道:“我找的可是我的大嫂!你谢啥?” 沈大虎憨憨一笑,一旁的苏氏心中自然也是感激。 她主动走过来握着沈氏的手,道:“妹子,辛苦你了。” 苏氏和沈氏平日里氏有些不对付的,苏氏也没有想到,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沈氏竟是站在自己这边,还帮自己说了那么多的好话。 沈氏笑着道:“大嫂,一家人说啥谢字?” 是啊,一家人,互帮互助不是应该的吗?说啥谢呢? 当天,白锦一家子也没有走,便留下来吃饭。 还有一人,这一次沈大虎能这么快赶到大枣村找到苏氏,也多亏了暮云深,暮云深自然也被留下来一起吃饭。 陈氏高兴,便要亲自下厨做菜,沈氏和白高忠自然不能让陈氏一个人下厨,不过陈氏还是拒绝了。 苏氏刚回来,还怀着孕,陈氏便让沈氏去陪苏氏说话,厨房里有白高忠沈大虎帮忙,倒是也没事。 屋里,苏氏躺在炕上,面色的确有些白,显是因为病刚好,又赶了这么长的路,身体才会这么虚弱。 白锦知道苏氏要歇息,便带着沈墨和白守义出去玩儿。 “大嫂,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些水?”沈氏见苏氏的嘴有些发白,关心道。 苏氏摇了摇头,二人倒是说起了话。 说道后来,苏氏想到啥,忽然道;“妹子,这些年其实你一直怪我吧?怪我当初搅和你的婚事……” 当初沈氏要嫁给白高忠,家里倒是没有说啥,反而是这个和是沈氏关系还不错的大嫂,却有些反对。 沈氏抿唇,顿了顿道:“大嫂,这都多少年的事情,我和高忠都三个孩子了,还说它干啥?”苏氏摇头,她叹了口气道;“妹子,我知道我的话你不爱听,可当初我是真的为你好……不过现在看来,白家的人对你还不错,倒是我多虑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相看合适的人 沈氏和苏氏这些年因为当初的不愉快,一直不曾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现在话匣子打开了,二人道是慢慢的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妹子,当初我阻挠你的婚事,的确是做的不对,可是那时我打听到白家的情况,怕你嫁给白家老三会吃亏,所以才……” 沈氏心中一动,抬眼看着苏氏,面上带着疑惑,犹豫一时,出声问道:“大嫂,你是说当初你跟人打听过白家?”苏氏叹了口气,点点头缓缓说道:“那白家在大邱村的确是个大户人家,白家的祖上更曾出过几个读书人,是个有学问的,可是我当初打听到,那白家老三为人木纳,不受白家两老的待见,你若嫁过去,岂 不是会受委屈?” 沈氏嘴唇动了动,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 “不过现在想来,倒是我多虑了,那白家老三待你好,也是个好人。”苏氏叹息着道。 不得不说,苏氏当初的担心是对的。 因为沈氏嫁给白高忠后,在白家活的的确很委屈,也一直低三下四。 白老汉和王氏不待见白高忠,又怎会待见沈氏? 这些年,沈氏看在眼里,心底也是明白的。 沈氏当初看上白高忠,一则氏因为白高忠长得算好,二则,是他为人忠厚老实,嫁给这样的人,不会吃亏。 可是她没有想到,原来早在她没有嫁给白高忠以前,苏氏这个大嫂已经帮她打听过白家的情况了。 一时间,沈氏心中有些动容,想到当初,苏氏曾试图让她拒绝这门婚事,沈氏还一心的认为是苏氏不怀好意。 可谁知苏氏竟是一心为她着想。 “大嫂,这些年是我错怪你了……”沈氏声音有些哽咽,她紧紧握着苏氏的手,眼眶有些红。 苏氏倒是笑了笑道;“没啥,都已经过去了,你和高忠过的好就成,再说了,你是大虎的妹妹,我还能不为着你着想?” 沈家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白锦一家,还有沈家的人,暮云深都坐桌边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 期间,沈大虎更是多次起身,向暮云深敬酒,感激暮云深帮助他们一家。 沈大虎心里痛快,喝的也就有些多了。 倒是暮云深,因为想着要赶马车,所以只喝了几口。 沈家的事情解决,白锦一家也终于放心了。 吃过上午饭,又歇了晌,暮云深便驾着马车,将白锦一家送回了大邱村。 能找到苏氏,暮云深帮了大忙,沈氏对暮云深是打从心眼里感激和喜欢,所以也就愿意和暮云深多说话。 等到了白锦,暮云深同白家人告别后,这才离开。 离开前,暮云深深邃黝黑的眸子还看了一眼白锦,这才转身离开。 沈氏回了家,嘴里依旧念叨着暮云深的好,白锦听在耳内,红唇微弯,脸上是自己也察觉不到的笑意。 白家三房的日子依旧是和和顺顺的,只是,沈氏这几天发现白高忠总有些不对劲。 晚上,洗涮完,沈氏铺好被子,等着白高忠躺下之后,沈氏翻了个身子,看着身边的白高忠问道:“他爹,你心里有事?” 白高忠脸上闪过一丝疑虑,而后转过身对沈氏道;“他娘,咱家锦儿也不小了,明年及笄就该说人家了,你这可有啥打算?” 沈氏有些奇怪的看着白高忠道;“他爹,你咋突然说起这事?” 白高忠面色犹豫,想了半天,终是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他娘,你不觉得咱家锦儿和暮云深有些奇怪?”白高忠忧心忡忡的说道。 沈氏秀眉一蹙,脑海中顿时就想起暮云深看白锦的眼神。 “……他爹,你咋突然想起暮云深?他和咱们家锦儿有啥奇怪的?”沈氏略过心底的一丝疑虑,低声道。 白高忠再三犹豫,便将前些时日他们去大枣村寻苏氏时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那院子里有三条大黄狗,咱家锦儿自小胆子就小,我正想着拉锦儿时,暮云深已经将锦儿挡在身后了,暮云深那样子看着,倒像是很紧张咱家锦儿。”白高忠说道。 白高忠这么一说,沈氏在想到暮云深看白锦的眼神,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 “他爹,你是说那暮云深对咱家锦儿……”白高忠点点头,她低眉沉思片刻,缓缓说道;“说来暮云深这小子要不是身世不太好,在咱们大邱村那也算是个顶好的人才,能担责任,还有一门打猎的手艺,在镇子上也做事,是个好的,只是他的名声… …” 白高忠和沈氏一样,是听喜欢暮云深的。 暮云深是个好人,关键,暮云深帮了他恩家好多次。 他们知道暮云深根本不像是外面谣传的那样,是个啥灾星!他要真是灾星,那他们一家自不早就灾事了? 沈氏也沉这眉宇,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咱家锦儿对暮云深也不像对外人那般的冷淡,他娘,你说他们是不是早就……” “胡说八道!”沈氏沉眉低声斥了一句道;“锦儿是个啥性子,我还不知道?锦儿定不会背着我们和外人有啥。” 可说归这样说,沈氏心中还是没底的。 白锦毕竟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若是喜欢了别人,是很容易心动的。 白高忠紧抿着嘴唇,脸上是鲜见的凝重。 “他娘,若是锦儿也喜欢那暮云深,我看暮云深也是个好的,你说咱们……” 不等白高忠说完,就听沈氏道:“暮云深是个好的,可是他的名声太差,家里有事那种情况,若咱们锦儿嫁过去,岂不是平白的受人指点,受委屈?” 沈氏倒不是看不起暮云深,而是太在乎白锦。 毕竟,爹娘都是会为自己孩子着想的。 白高忠担心的也是这个,当下,两夫妻二人的面上满是凝重。 “这几日得闲了,我去锦儿那里说说,给她相看一个合适的人。”沈氏斟酌后,缓缓说道。 白高忠点点头,心中却有些不安稳。 这一日,暮云深和手下的人办完了事,便去了萧三爷的铺子里。 萧三爷一见到暮云深客套了两句,便直奔主题。“云深兄弟,那件事情你可想好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事关性命 暮云深和萧三爷相对而坐,闻声,暮云深神思一顿,转眼看向萧三爷,出声问道:“三爷,你曾说过这次出海做的绸缎生意是和一位京城的商人合作,是么?” 萧三爷没想到暮云深会突然提起这个人,于是点头道;“是,他叫吉框,是京城的一名年轻富商,机缘巧合,与我有过几次生意,要不然咱们这一次也不能如此好运,能跟着他一起出海做生意。”暮云深俊朗面色带着一丝凝重,脑海中想到白锦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深邃如潭的黑眸微凝,定定道;“三爷,这位吉框先生,您可了解?出海做生意非比寻常,所以这往返路程,也需慎重的考量清楚,再者 ,我听闻海上海匪盛行,若是我们不幸遇上海匪,可有啥自保之策?” 萧三爷听了暮云深的的话,眉毛微挑,笑望着暮云深道;“云深兄弟我知你办事稳妥,心细如发,所以只待你想通之后,与你细细商量我们这一次出海的行程。”顿了顿,萧三爷想到暮云深第一句话,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与这位吉框先生合作了两三次生意,且每一笔生意都合作极为顺利,双方也都很满意,且我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的为人我还是有些了解 的,所以云深兄弟,你大可以放心。” 也正是因为萧三爷对那吉框极为信任,所以才会答应他合作这次的生意。 萧三爷这样,暮云深倒是不好在说什么。 暮云深自是信任萧三爷的,也信任萧三爷的眼光,萧三爷之所以被人称作三爷,那自是有他的厉害之处。 再者,萧三爷做了多年生意,在看人这方面,还是有些眼光的。 暮云深嘴唇紧抿,神色微沉。 锦儿曾说他会遇到贵人,第一次生意会很顺利,可是在不久之后,他便不知因何原因,落得那种凄惨下场! 贵人,他所遇到的贵人是萧三爷么?还是说是另有其人? 事关性命,暮云深不得不多做打算。 若是以前,即使是冒再大的风险,暮云深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可是现在…… “……云深兄弟?云深兄弟?” 暮云深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歉意:“抱歉三爷,我想事情有些出神了。” 萧三爷何等聪明之人,他也自认为是了解暮云深的,双目在暮云深脸上看了几眼,挑眉道;“云深兄弟,你有心事?”顿了顿,萧三爷继续道;“是关于生意上的?” 暮云深倒也不隐瞒,直接点头:“是。” 萧三爷一愣,他想了想,目光顿时便变得调侃起来,他看着暮云深道;“云深兄弟,莫非是因为白锦姑娘?” “是,也不是。” 萧三爷皱眉,暮云深这话,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三爷。”暮云深思前想后,心底终于有了想法,便将白锦告诉他的一些事情以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暮云深不能说这些预想是白锦告诉他的,因为,他相信白锦,不代表萧三爷会相信白锦的话。 再者,依暮云深对萧三爷的了解,若是他知道这是白锦所说的,必会说这是妇人危言耸听,兴许还会弄巧成拙。 暮云深只道是他近日做梦,预感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对于这次出海做生意,需要慎重在慎重,且那位吉框也需好好了解一下。 萧三爷听后,先是讶然的看着暮云深,紧接着,他便发出大笑声。 “哈哈,暮云深啊暮云深,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相信做梦那种东西?什么预言?那都是瞎扯的!” 萧三爷笑的都咳嗽起来,他喘息着边道:“古往今来,有哪个商人做生意不冒风险的?若每个人都因为一旦不好的预感,就不做生意,那何谈发家致富?”“我明白。”暮云深并未因为萧三爷的大笑而恼怒,他神色认真的看着萧三爷,沉沉道:“即使,这是虚无缥缈的,我也不希望有这种不好的可能,所以,萧三爷,这次的出海生意,我们必要慎重商量,且那 位吉框也需好好调查一番。” 顿了顿,暮云深缓缓道;“这是对我们自己负责,也是对亲人负责,我暮云深虽无甚亲人,可是萧三爷,你还有黎儿。” 暮云深说的这么认真,萧三爷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 “三爷,你说呢?” 萧三爷只定定的看着暮云深,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萧三爷缓缓点点头,沉声道;“好,那我们就从长计议吧。”反正离出海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一日,白家三房照例去镇上卖完了醋,回了家后,白锦心疼爹娘累了一天,所以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晚饭。 沈氏以前是绝不让白锦进灶房的,一来因为白锦自小身子有些弱,二来,他们家就白锦这么一个宝贝闺女,他们两口子疼都来不及,哪舍得白锦那么小就在灶房里面熏烟。 不过后来,白锦坚持要在灶房帮忙,慢慢的,白锦对做饭也得心应手,现在,沈氏和白高中从镇上回来,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心中自是感动又心疼。 沈氏和白高忠偶尔说起这件事,说心疼白锦时,白锦就笑笑,对爹娘说,她能做饭才是好事,这样不仅自己日后饿不着,还能帮家里,更重要的是,她帮做做活,还能锻炼身体。 沈氏和白高忠两口子对视一眼,眼角都染着一丝泪花。 吃完了晚饭,白锦去洗碗,沈氏便在一旁帮忙。 将碗筷都收拾好,白锦转身看着沈氏道;“娘,天不早了,您和爹都累了一天,快些去歇息吧。” 沈氏因为常年的风霜,眼角和额头已经有了皱纹,不过即使如此,沈氏看上去还是很年轻,风韵犹存。 此时的沈氏,面带慈爱笑容的看着白锦,眼中满是心疼和感动。 她抬手摸了摸白锦的黑发,柔声道:“我们家锦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爹娘了。” 白锦心中有些难受,她伸手握住沈氏略带粗糙的手,压下心中酸涩,扬起明媚的笑容道:“那是当然,爹娘将锦儿宠着长大,现在也该是锦儿照顾爹娘的时候了。” 沈氏摸了摸白锦白皙的脸颊,心中有些难过:“可锦儿终是要嫁人的,等去了婆家,你想不做也是不行的,所以娘舍不得你早早的做这些。” 其实,这才是沈氏心疼白锦的原因。 爹娘始终氏疼爱自家闺女的,可是成了亲,去了婆家,自是不能像在娘家一样受照顾。 白锦笑的调皮:“那锦儿一辈子不嫁人,就陪着爹娘。”“又说傻话。”沈氏嗔了白锦一眼,笑了笑,她又认真的看向白锦:“锦儿,明年你就及笄了,在咱们村你可有看上的人选?” 第一百六十八章选个好男人 白锦神色一怔,眼前瞬间闪现一张小麦色的俊朗容颜,还有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睛。 沈氏在一旁看着,心底一动,不禁追问道:“有了?” “……啊?”白锦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她连忙移开视线,不敢看沈氏,嘴里却是否认道:“没有啊,娘,你咋突然起说起这事?” 白锦知道,虽说她和暮云深之间的关系变了,可是现在却不是让自己爹娘知道的时候。 毕竟欣赏一个人,和接受一个人当女婿,是两回事。 沈氏的眼睛落在白锦身上,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审视。 她笑了笑道:“锦儿,明年你就及笄了,就是大姑娘了,别家的姑娘在及笄前就相看好人家了,娘就是看看你心里有没有看中的对方,然后我和你爹在去打听打听,若是可以,两家就坐下来好好谈谈。” 沈氏说的不无道理,白锦红唇抿了抿,眼皮抬起,看着面前的沈氏,嘴唇动了动,这才低低出声:“娘,您不是答应过我,我的婚事自己决定吗?” 沈氏点头,神色间却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娘是答应过你,让你自己决定,可是你是个姑娘家,即使相看了人家,我和你爹也得好好打听打听不是?” 不得不说,沈氏和白高忠对白锦的疼爱的确很深。又因为发生了刘秀才那件事,沈氏也就更担心白锦的婚事,怕她嫁个不好的人,将来会受委屈。白锦垂眸想了想,随即她抬头,笑望着沈氏,缓缓说道:“娘,锦儿现在一点都不想成亲,也不想相看什么人家,我现在就想陪着爹娘,陪着弟弟们,看到爹娘和弟弟过的好,我才能安心,到那个时候,成 亲的事情再说吧。” “胡说八道!”沈氏虽虽说是斥责的,可是心中却有些五味杂陈。 见白锦这么执着和坚定,沈氏也不愿在逼迫白锦,她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咱们先不说那些……” 白锦笑起来,她搀着沈氏的手,将头靠在沈氏的肩膀上,笑着道;“还是娘最好了!” 沈氏笑了笑,拿食指点了点白锦的额头。 笑着笑着,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 沈氏眼眸微转,看着身边的白锦,嘴唇动了动,再次问了一句:“锦儿,你心里真的没人?” “……”白锦呼了口气,无奈的看着沈氏道;“娘,锦儿现在就想着能将咱家的醋酿出来,好挣大钱!” 沈氏憋了半天,终是笑出声:“鬼丫头!卖醋还能挣啥大钱?”挣点小钱还是可以的。 “非也,非也。”白锦笑的神秘:“娘,您看着吧,咱们家的醋可是独一无二的配方,一定能挣大钱的!” 白锦相信师傅的手艺!白锦也相信师傅所说的。 师傅说过稀罕货稀罕有,就一定能挣大钱! 第二日,沈氏和白高忠照例早早的去了镇子上卖醋,白锦本是想跟着的,不过想着她快要绣完的绣品,她还是留在家。 等将手里的这件绣品卖出去,她就有将近十两的银子了。 白守信年纪小,正是皮的时候,自从白守信去了镇子上当书童,两兄弟也不上山砍柴了,闲暇的时候,白守信就去村上找同伴玩儿。 白锦倒是也没有拦着,毕竟,到了秋天,白守信就要去私塾了,以后他白守信想玩儿,也不能玩儿,不如现在玩儿个痛快。 这不,白锦正在屋里绣着绣品呢,就闻外面传来敲门声。 家里没人,白锦忙将手中的绣品放下去开门,谁知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白锦极不愿意见到的人,孙氏。 孙氏一见到白锦,一张脸便满是亲昵的笑容。 “锦丫头,几天不见,四婶咋见着你又水灵了呢?”孙氏说这话,还探头探脑的朝着院子里望了望:“你爹娘不在家?” 白锦淡淡笑了笑道:“嗯,爹娘去镇上卖醋了,四婶,您要是有啥事,就等我爹娘回来在说吧。” 孙氏听着白锦这冷淡的话,咋像是在下逐客令啊?! 当下,孙氏的心里便不舒服了,在看着白锦的目光也变的怪起来。 孙氏非但没有走,反而是站在门口,双手抱臂,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锦道:“锦丫头,四婶咋觉着你这是赶我啊?咋?四婶大老远的来你家看你,就不准备请四婶进屋里坐坐?” 孙氏这样子,大有白锦不让她进屋,她就要开始大闹的样子。 白锦作为一个晚辈,自是不好开口赶人,可是孙氏看她的目光着实是让人不舒服。 白锦嘴唇动了动,淡淡道:“四婶这是哪里的话,天气也挺热,四婶进屋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孙氏这才眉开眼笑起来,她上前很是亲昵的握着白锦的手,笑着道:“行,咱进屋坐坐,正好四婶跟你说说话。” 对于孙氏的刻意亲近,白锦极为不舒服,她将自己的手默默抽回来,淡淡一笑道;“四婶进屋吧。” 孙氏见自己对白锦这么殷切,这小妮子竟然还摆起了脸子,心底暗自骂着白锦不识好歹,脸上依旧笑得亲切。 孙氏自然知道白高忠和沈氏在镇上卖醋,知道他们不在家,他们要是在家,孙氏还不来呢。 等二人进了屋,白锦为孙氏到了茶水,随即坐在孙氏对面,神色淡淡的。 孙氏在屋里环视一圈,边道;“锦丫头,家里就一个人?守义和守信呢?” 白锦淡淡道;“兴许是出去玩儿了。”孙氏便笑起来:“男孩子就是皮,像我家小宝,就是每天只想着玩儿。”顿了顿,孙氏像是想起啥一样,道:“锦丫头,说来守义那小子也有十二三了吧,也不小了,咋还能去玩儿呢,他该帮着你爹娘做活。 ” 白锦不愿跟孙氏说白守义的事情,只点头应是。 “……锦丫头,说来守义那小子不小了,你有事他姐姐,明年就及笄了,也是个大姑娘了。” 孙氏这句话意味深长,而白锦现在也猜到孙氏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白锦淡淡一笑:“没事,我不着急,爹娘也不着急。” “咋能不着急?”孙氏一脸急切,若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锦是她闺女。孙氏忙道:“锦丫头,我跟你说,这姑娘家的就是要在最好的年华里选个好男人,然后嫁人,这辈子就有指望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不劳您费心 孙氏喋喋不休的在白锦说着姑娘家要早些成亲这种话,着实是让白锦反感的厉害。 “四婶,成亲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我爹娘会看着的,我自己也是知道的。”白锦言语疏离道。 孙氏方才说了一大堆,嘴皮子都干了,她见白锦完全不动心,还一脸冷淡的样子,心底就是一团火气! 若不是因为将白锦说给郑家,她自己和白高明都能带来不少的好处!孙氏才不会来热脸贴冷屁股!废这么多话呢! 心里这么想着,孙氏强自压下心底的火气,拿起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将茶水一饮而尽。 “锦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可不能像咱们村那些小姑娘一样,做傻事,尤其是那个白妙,你可千万不要学!”孙氏提起白妙,神色间,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你说一个书生有啥好的?她还私下里偷偷的跟人苟合,这得多不要脸啊!”孙氏说起白妙,倒不是真的关心白锦,而是有其他目的的。 白锦一听白妙和刘秀才的事情,秀眉微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这两个人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孙氏提起他们做啥? “锦丫头,那嫁给一个穷书生得多受罪,你不知道吧?那是一两个月的都吃不上一顿好的,见不到腥的!”孙氏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所以,咱们相看人,还得相看一个家里有财有势的,这样你下半辈子才能享福啊?”孙氏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白锦也没有反对,就继续说道;“锦丫头,四婶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而且,四婶你给你相看好 了一家,就是咱镇上的,家里颇有些田产和财势,是个能靠得住的。” 孙氏说道这里,白锦终于明白孙氏跟她说这些的原因了! “锦丫头,你放心,我可是你四婶,给你相看的这家人家世都是顶好的!而且这位郑大少月还是家里的独子呢!你想想,你嫁过去那就是去享福啊!” 孙氏说的激动,唾沫横飞,却没有发现白锦的一张脸早已黑沉下来。 “……那郑家是咱镇上数一数二的富户,家里有钱,你嫁过去就能当大少奶奶,就能享福!这是村里多少人肖想的好事,四婶可是真的心疼你,才会将这么好的人家说给你呢!” 白锦嘴唇扯了扯,冷冷道:“真是辛苦四婶了。” 孙氏摆摆手,眯眼笑着道:“有啥辛苦的,锦丫头只要你嫁到郑家,能享福,四婶的心就安了!” 孙氏笑着,边观察白锦脸上的神色,却见她神色冷冷淡淡的,连笑都没有笑,一时间,孙氏有些摸不清白锦心中的想法。 “锦丫头……” “四婶费心了,不过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的,所以后四婶还是不用多费口舌了。”白锦直接拒绝。 孙氏压根有些疼,她瞪着白锦,有些不可置信:“白锦你是个傻的吗?这么好的婚事你咋不同意?” 还真是沈氏和白高忠那两个倔驴的闺女,说不同意就不同意!莫非脑袋被驴踢了?也不好好想想,那可是嫁到镇镇上的富户! 孙氏心中不满,火大,可还是得强压着。 她皮笑肉不笑的对白锦道:“锦丫头,你是不相信四婶的眼光吗?四婶给你看的可绝对都是好的!” 说完,孙氏也不等白锦说话,就忙道;“锦丫头,这样,四婶可以先带你去镇上,在暗中偷偷去看看那郑家,你在想要不要同意,成不?” 偷偷看人?白锦心底一阵冷笑。 莫说她根本不会去,就说孙氏这心思着实是黑的,若是她真的傻,跟着孙氏去镇上偷偷看人,那之后即使是她不愿意,只是那孙氏也会将这件宣扬的到处都是。 到时候即使她不愿意,那她也不得嫁给郑家! 而孙氏却在想着,郑家在镇上是富户,那家宅建的自然是很气派的,不怕她白锦看了不心动,就算不心动,还有后招! 白锦冷冷看着孙氏,就像是要看到孙氏的心! 她的面色冷漠疏离,直接道:“不用了,这门婚事我爹娘已经拒了,我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四婶你还是不用说了。” 孙氏的面皮都有些抽搐了! 啪! 孙氏气的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怒瞪着白锦道;“锦丫头!敢情我说了这么多,你是来耍我的?” 白锦皱眉,神情也冷下来:“四婶,你这话就不对了,从一开始,我就说过,这门婚事我不会同意,我也不会去看什么郑家的宅子。” “你!”孙氏咬着牙,却是说不话来! 孙氏恨恨的咬牙,死死的盯着白锦,过了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干啥的。 “……锦丫头,四婶也是太着急,刚才的话,你可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白锦的神情冷硬,从一开始,白锦就怀疑孙氏给她说这门婚事是有目的的,现在孙氏这么急切,还私底下来找她,显然孙氏对这门婚事很着急。 虽然白锦不知道孙氏的目的是啥,但是她却极为确定,孙氏定是不安好心的! 孙氏眼珠子快速转着,若是有可能,孙氏恨不得现在就拖白锦去她家!然后让那郑家大少爷来,直接促成他们的好事!也省得她几次三番的来白家三房! “四婶,我要去寻守信他们了,若是您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吧。”白锦直接下了逐客令! 孙氏面皮抽了抽,心底却在快速的打着算盘。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三房的人都不在家,她可不能平白的放过。 “锦丫头,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四婶也是为了你好,倒不是非要让你同意……” 白锦淡淡的看着孙氏,没有说话。 孙氏尴尬的笑了笑,道:“那成,你去找守信他们吧,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孙氏转身就走,等走到门槛时,孙氏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脚下一绊,竟是直直的面朝前扑倒地上。 “诶呦!可疼死我了!” 当下,就传来孙氏的嚎哭声。 白锦眉间微蹙,快步走过去,去扶孙氏起身。 农村的人家,家里的门槛做的都是很高的,一个不留神的确容易被绊倒。 孙氏一边抱着自己的脚踝,一边哭嚎着:“可疼死我了啊!” 孙氏嚎了好半天,捂着脚踝,叫嚷道:“……我的脚好像扭了,这可咋办啊。” “四婶,我先扶你回屋歇息歇息,在想办法。”白锦蹙眉,面上看不出神色。“不行,不行,小宝一个人在家,我可不放心。”说着,孙氏一转头看着白锦道;“锦丫头,要不你扶四婶回家吧,你放心,等回了家,我就给你找辆马车,将你送回来!” 第一百七十章阴毒的主意 孙氏在几息之间便想好了主意。 她说完,不待白锦说话,就又忙道;“锦丫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完,沈氏就开始抹眼泪,那样子看着,若是白锦不答应她,她就要继续哭嚎下去。 白锦秀眉蹙起,耳边听着沈氏的嚎哭声,只觉耳朵刺疼。 “锦丫头,你不会见死不救吧?我这要是回不去,我家的小宝可咋办啊!” 若是以前的白锦,兴许就信了孙氏的话,可是现在白锦细细想想,只觉孙氏这绊倒的实在太过巧合。 再者,孙氏既然不带小宝来大邱村,那家里一定是有安排的,她那么疼爱小宝,咋会将小宝一个人留在家。 孙氏见白锦迟迟不说话,眼珠子转了转,嚎哭的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白守信大步走进来,嘴里边叫着:“姐,这是咋……” 当白守信看到坐在院子里,还满脸是泪的孙氏,愣了愣,这才看向白锦。 “姐,四婶这是咋了?” “守信,你先过来,帮我扶四婶起来。” 白守信忙走过去,谁知那孙氏不起身,只抱着那被崴的脚踝,嚎哭道:“诶呦,疼死我了,我这脚不能走了,可咋回家啊,小宝还在家里等着我,呜呜……” 孙氏这样赖在地上,还嚎哭,再过一会儿,兴许就引来人了。 “四婶,你先不要哭,我送你回去就是。”白锦掩下眼底眸色,淡淡道。 孙氏一听,眼睛就亮了,她也不嚎了,直抓着白锦的手,夸赞道;“锦丫头,四婶就知道你是个心软的,是个善良的,你放心,你送四婶回家,四婶一定找一辆马车送你回来!” 白锦和白守信扶着孙氏起身回了屋,孙氏一双手不离的拉着白锦,似生怕白锦反悔一样。 也正是因为孙氏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才更加确定,孙氏这崴了脚,又坚持让白锦送她回家,才更加可疑。 可白锦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不然就孙氏这嚎哭的劲儿,等真的引来了外人,她就是不想送人,也得送人了。 白锦想了想,对身边的白守信道:“守信,你走得快,先去村口拦一下牛车,我扶着四婶,一会儿就过去。” 白守信看了看白锦又看了看正在抹眼泪的孙氏,点点头,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四婶,我们走吧?” 白锦说了话,孙氏自然点头。 白锦扶着孙氏去村口,路上,孙氏一会儿氏叫着脚踝疼,一会儿又劝解白锦答应郑家的婚事,将郑家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期间,白锦面色从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偶尔只嗯一两声,对于郑家那婚事,她是提也不提。 白锦越是这样,孙氏才越是着急。 孙氏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只要白锦跟着她回家,那可就由不得白锦了!到时候只要将郑大少爷叫过来,让二人待在一个屋里,届时,生米煮成熟饭,白锦就算是不愿意那也得愿意了! 孙氏心底想着阴毒的主意,嘴边的笑容也就越来越深。 白锦虽不怎么说话,可是因为她心底对孙氏有所防备,所以时刻注意孙氏,见孙氏嘴边不怀好意的笑容,白锦的心也跟着沉了沉。 等到了大邱村的村口,果然见白守信就等在那里,在他旁边,哈有被他拦下来的牛车。 “姐!”白守信蹬蹬蹬跑过来,去另一边也扶着孙氏,等着孙氏坐上了牛车,孙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白锦,只等着白锦上去陪她。 白锦倒是也没有反悔,她转身对身边的白守信交代道:“守信,姐将四婶给送回去,你乖乖在家里等爹娘回来。” 白守信一听,就有些着急了,他虽小,可是也记得白守义在离开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说让他好好照顾姐姐的。 “姐,我陪你一起去四婶吧!”白守信忙道。 不待白锦说话,牛车上的孙氏就着急了,她脸上堆着笑容,说道:“守信,你就留在家看家吧,你放心,四婶一定将你姐平安给送回来!” 白守信依旧是不放心,白锦伸手握住白守信的紧了紧,只见白守信抬眼看着白锦,而白锦则对着白守信眨了眨眼睛。 不等白守信反应过来,就见面前的白锦忽然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姐!” 这一下,可是吓坏了白守信,也吓坏了拉牛车的牛大,和坐在牛车上的孙氏。 “姐,你这是咋了?!”白守信吓的,声音都劈叉了,他忙蹲下来去扶白锦,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说又被抓了抓。 白守信愣了愣,紧接着,就见跌坐在地上的白锦幽幽的睁开眼睛,嘴里喃喃着:“我的头有些晕。” 在暗中,白守信的手又被抓了抓,白守信反应倒是也快,他忙叫唤道:“姐!你咋突然又疼了!这可咋办啊!爹和娘还没有虎以来,我,我去镇上找爹娘去!”白锦幽幽的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歇息一会儿就成了,这是老毛病了。”说完,白锦就幽幽的看向牛车上坐着的孙氏,苦笑着道;“四婶,自从上回落水之后,我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有时候时不时的就会 犯病,我现在恐怕是不能送你了……” 孙氏一听,前一秒还高兴的面色下一秒就黑下来。 不过她也不能将心里的咒骂声骂出来,她扯了扯嘴,却还是关心道;“啥,头疼的毛病?锦丫头这可不行啊,你还这么小,走,快跟四婶去镇上,四婶给你找个镇上的大夫看!” 白锦苦笑摇头:“四婶,我没事,歇息一会儿就好了,只是我现在犯了病,恐怕是不能送四婶了。” 说完,白锦也不等孙氏说话,就对那赶车的牛大道:“牛大哥,这是我四婶,她崴了脚,行走不便,我本来是要送她的,现在我这样,是送不成了,所以还要拜托牛大哥你帮我将四婶送镇上。” 说完,白锦就从袖袋中拿出几个铜板,让白守信交给牛大,边感激道;“牛大哥,我四婶行动不便,还得请你多费心。” 牛大身体壮硕,也是个老实人,听白锦这么说,他憨厚的脸颊上有些红晕,有些害羞,却依旧坚定道;“白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四婶安全送回家!” 一旁的孙氏仍旧是不死心!她刚才就白白的摔了?! “……锦丫头,要不你还是跟我去镇上吧,去镇上我陪你去看看大夫。” “四婶,我姐这都是老毛病了,只要她回去歇歇就没事了再说了,我姐都找到人送你了,你为啥非让我姐送你?”白说新扶着白锦,脸上满是不高兴,嘟囔着。 孙氏面皮僵了僵。 牛大一甩鞭子,牛车就开始缓缓动起来,边道:“婶子,你放心,我牛大既然受人所托,还拿了钱,一定会将你送回家的!” 孙氏一脸的不甘心,她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白锦,却无可奈何。 白锦落水是事实,现在又突然头晕,她总更不能强行让白锦忍者头疼送她吧?! 真是,真是…… 牛车缓缓离开,白守信忙扶着白锦站起身,嘴里仍旧担忧的叫道:“姐,你的头真的疼吗?要不我去找大夫吧!”“不必,我没事。” 第一百七十一章弄巧成拙! “姐,你是不愿意去四婶家,才装头晕的吗?”白守信也是个聪明的,见白锦好好的站起来,便睁大了眼睛问道。 白锦也不隐瞒:“嗯,咱家和四婶家不熟,爹娘又不在家,我去四婶家不合适。”其实,最重要的是白锦从一开始就没想着送孙氏回去。 聪明如她,既然看出孙氏目的不单纯,她才不会傻傻的跟回去,既然孙氏可以那么“巧合”的崴了脚踝,那她自然也可以“巧合”的正好犯了晕症。 白守信听了,很是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就是!我们已经找了人去送四婶,咱们就不用去了!” 而另一边,孙氏一个人坐在牛车上,一张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心底更是将白锦给咒骂了千万遍! 到了镇上,牛大问孙氏她家在镇上啥地方,好将她送过去,孙氏却是黑着一张脸,没好气的指着一个方向。 牛大一脸奇怪的挠挠头,心道他这一路上也没有惹了白姑娘的四婶吧,她咋一路上都黑着脸? 等到了孙氏的家,牛大本本着要将孙氏给平安的送回家,便要去扶孙氏。 谁知牛大刚伸出手,就见孙氏黑着一张脸,狠狠的将牛大那双粗糙的大手给甩开,自己跳下车,蹬蹬蹬的回了家,顺便将院门给狠狠的关上。 孙氏脚下利索的很,哪里像是崴了脚的样子。 牛大呆愣当场,且碰了一鼻子灰。 过了会儿,牛大才反应过来,他挠了挠头,嘴里自言自语的说着;“不是说崴了脚吗?我咋看着她一点事都没有,还走得挺快?” 牛大满心的疑惑,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白锦的话,脸上有些红。 不过,好在将孙氏送回家,牛大也放心了。 等到了晚上,沈氏和白高忠从镇上回来,这才知道孙氏今天来了他们家,这不明摆是想背着他们夫妻二人,想迷惑他们的闺女,答应郑家这门婚事吗?“真是个不要脸的!”沈氏听后就破口大骂起来:“她可真不是个东西啊!咱们都拒了那郑家的婚事,她居然还敢来咱们家!咋?她是觉咱们家锦儿是个傻的吗?那婚事那么好,咋不见她介绍给大房,却偏偏 要缠着咱们家锦儿!” 白高忠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骂啥人,可是他黑沉的脸色,也可看出白高忠也是气坏了! 孙氏却不知道,郑家的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是白锦拒绝的,所以她来劝白锦,只能无用功。 且今天她背着沈氏和白高忠来了三房家,想要劝白锦答应婚事,更是弄巧成拙! “爹,娘你们不知道,四婶今天离开时,在咱家还崴了脚呢!”白说新虽不明白爹娘为啥那么生气,可是他知道,一定是因为那个讨厌的四婶! “该!摔的好!这是老天看不过眼!是她的报应!”沈氏恨恨的骂道。 不管如何,白家三房是拒绝了孙氏说的那个郑家婚事,而因为孙氏背着他们夫妻二人来寻白锦,沈氏便不放心一个人在家。 白锦哭笑不得,她告诉沈氏和白高忠这些,是想让他们看清孙氏的为人,让他们对孙氏这个人有所防范,可是她却不怕孙氏的。 最后在沈氏和白高忠的商量下,决定,日后去镇上卖醋,白锦和白守信也跟着。 反正现在白高忠去了镇上,也会时不时的去贾老板那里送醋,而卖醋就沈氏一个人吗,也是有些吃力,索性就然孩子跟着,也能帮帮忙,这样沈氏和白高忠也放心。 红霞漫天,因为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昼长夜短,天黑的也很晚,直到天边红霞渐渐隐没,村子上各家各户这才烧起了火,农家炊烟起,开始坐起了晚饭。 光线不甚明亮的灶房内,因为崔氏节省,不让点油灯,所以白妙只能趁着天边还有事光亮,赶快做起了晚饭。 白妙身上穿着粗布衣裙,腰间系着围裙,正在灶房里忙碌着。 而凑近看去,只见白妙一边生活,一张本是白皙娇嫩的脸上有着两块淤青,神情也是阴郁的可怕! 等生好了火,她咬了咬牙,忍着脸上的疼痛,起身去洗菜切菜,只一双眼中遍布扭曲的恨意。 哒哒! 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灶房门口出现一个瘦小妾有些佝偻的身影。 “妙儿,忙着做饭呐?” 突然的声音,让白妙身体一抖,她快速转身,等见到那迎面走来的人,眼底闪过一抹怪异,忙低下头,低低叫了一声:“爹。” 这人正是刘言郎那好赌的爹,刘老汉。 刘老汉身体有些佝偻,站在白妙面前,也就堪堪跟白妙一样高。 因为光线的原因,刘老汉看不清白妙的脸,便往前凑近了一些,白妙身体一抖,忙退后两步,双手紧紧绞在一起,不安道:“爹,您有啥事?” “没啥事,没啥事,就是来看看你。”说着话,刘老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白妙,因为光线暗,却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我刚听见老婆子又骂你了?”刘老汉倒是不在接近白妙,而是关心问道。 白妙心底顿时就委屈了,自从她嫁给刘秀才,来了这刘家,刘秀才对她不冷不热,完全没了往日的热情,而崔氏则是每日的对她又打又骂。 白妙恨透了崔氏,也开始怨恨起了刘秀才! “来,这是爹给你拿的药。”说完,刘老汉又凑近了两步:“那老婆子又打你哪了,让爹看看?” 白妙连忙摇头,她不喜刘老汉,更说不了刘老汉的接近,尤其是刘老汉有时候看她的眼神,很让人怪异,那难以接受。 刘老汉倒是也不勉强,他将药放在一旁,嘴里边嘟囔着:“哎,这言郎也真是的,放着一个整儿如花似玉的媳妇儿,都不知道疼爱的,我这个做爹的都替他着急!” 提起这个,白妙心中就更加委屈了。 她嫁给刘秀才也有半个多月了,可是刘言郎似乎每天都在看书,要不就是去镇上应酬,自己受了啥委屈,刘言郎从来不关心! 这刘老汉还在那里说着:“哎呀,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还看啥书,不得每天疼着爱着。” 黑暗中,白妙面颊一红,心底啐了口,只道这刘老汉明明是自己的公公,说话却没个遮拦。 自从和刘言郎吵了一架后,又因家中着实是没啥钱了,刘言郎三令五申警告刘老汉不能去赌博,刘老汉也怕了赌馆整人的招数,没人给他撑腰,便也不去赌博了。可是,刘老汉整日的在家,和白妙接触的多了,他看白妙的眼神就有些微妙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农村的老妪 刘老汉见白妙身上虽穿着粗布长裙,可那娇俏妖娆的身段真是让人看得眼睛发直。 白妙回过神,见刘老汉还没有走,那一双略带猥琐的眼睛竟然还盯着她,顿时,白妙心底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怪异和恶心之感。 “……爹,您先出去吧,晚饭一会儿就做好了。”白妙垂下眼睛,又往后退了退,低声道。 刘老汉点着头,哈哈笑了几声,这才不舍的收回视线,又关心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白妙抬手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贝齿咬唇,转过身继续洗菜,眼中却满是愤怒和委屈! 连刘老汉这个老头子都知道怜香惜玉!刘郎为啥就不来关心她?! 带着满腹怨气,白妙做好了晚饭,刚将晚饭摆好,就见崔氏像一个富家老太太一般,大刺刺的走出来。 不过就是个农村的老妪,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家里啥条件,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样,穿的啥! 白妙心中咒骂着,可还是笑脸相迎的走过去扶着崔氏坐下。 崔氏身后跟着刘老汉,刘老汉先是抬眼看向白妙,而白妙则低下头,像是没有注意到刘老汉一般,退到一旁。 离老汉走到饭桌旁,吸了吸鼻子,满脸笑意的夸赞道:“这饭可真香!” 崔氏撇撇嘴,她是很挑剔白妙的,即使白妙做的很好,她也能跳出毛病。听见刘老汉的话,崔氏的神色就沉下去,她盯着饭桌上那两盘炒好的青菜,挑刺般的说道;“好啥好?你看看你切的这是啥菜!有的粗有的细,还有这汤,连点油水都没有!白妙你是想饿死我们这一大家子 ?!” 油放多了,崔氏骂,放少了,崔氏骂!总之,白妙做啥,崔氏都能挑出错来,训斥一顿。 白妙脸色难看的厉害,可是想到崔氏往日对她的手段,她又敢怒不敢言,只强笑道:“娘,您别生气,下一次我注意着些……” “你还站在这里做啥?还不赶快去叫言郎吃饭?你是想饿死你相公?!”崔氏一看白妙就来气,平常也没个好脸色,总是时不时的就责骂白妙。 白妙忍着心地的委屈和愤恨,转身准备走。 “不用了。”屋外传来刘言郎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刘言郎身穿一袭白色长衫,墨发高束,身姿俊挺的缓步走进屋内。 刘言郎因为自小读书,周身气度自然是好的,更兼他容颜俊秀,一出现,即使是这个破旧又昏暗的屋,也难掩刘言郎的书生气息。 “……相公,快坐。”白妙已有好几日没有见刘言郎了,见他出现,一双眼睛顿时就绽放出亮光,目光也黏在刘言郎身上。 嘭! 崔氏见白妙只顾着看着自己儿子,竟然不来伺候自己吃饭,这也就罢了!她竟然忘了去伺候言志! 白妙吓的身体一抖,紧接着就听崔氏斥道:“白妙你这个丧门星!还站在这里做啥?还不赶快弄一些饭去伺候志儿吃饭?!” 提起刘言志,白妙心底又是一抖,面色也变的苍白,原因无他,只因她每次去伺候刘言志,都会被那个病秧子给不整一次! 且每一次,她伺候刘言志伺候的不好,刘言志还会跟崔氏告状,崔氏便会动手责打她! 平日也就算了,刘言郎不在,现在刘言郎在,白妙便看向刘言郎求助。 “看啥?!还不快去?!”崔氏也是看出刘言郎不喜白妙的,所以对白妙更是颐气指使。 刘言郎坐下,眉宇微蹙,忽然出声道;“娘,妙儿累了一天,让她歇歇吧。” 这一下,不仅崔氏不可置信的看向刘言郎,就连刘老汉也看向刘言郎。 白妙也没有想到刘言郎会突然为她说话!娇艳的脸上有了笑容,她就说嘛!刘郎自然是向着她的! 前些时日,刘郎对她冷淡,定是因为刘郎要好好看出书! 白妙这样想着,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大。 崔氏面皮崩了崩,看着白妙脸上的笑容,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崔氏干干的笑了笑,看着刘言郎缓缓说道:“言郎,这几日一直都是白妙伺候志儿……” 刘言郎面色不变,淡淡道:“那更应该让她歇息歇息了。” “……哦,行,行。”崔氏见刘言郎真心在为白妙说话,虽心中奇怪刘言郎为啥会心疼白妙,不过她也是不敢反驳刘言郎的,只心底将白妙骂了千万遍,只想着,等明日好好折磨白妙。 吃了晚饭,刘言郎更是破天荒的对白妙道;“我在屋里等你。” 白妙笑的满面含唇,忙点头道:“好,那相公你,你先去屋里等我,我收拾完了,给你打洗脚水!” 刘言郎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 刘老汉将他们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在看白妙那白里透红的娇羞模样,一时间,竟是有些心痒难耐,在看在二人的背影时,目光也微微的变了。 等白妙收拾完,便打了一盆水进了屋。 屋内,刘言郎果然坐在屋内等着她。 白妙高兴的合不拢嘴,忙走过去,将水盆放下,一脸娇羞的道;“相公,我伺候你洗脚吧。” 刘言郎对着白妙温柔笑笑,一时间,白妙竟是看到了,以前跟自己说甜言蜜语的刘郎! 二人洗脚之际,刘言郎看着白妙,边温声说道;“妙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整日的读书……” 白妙连忙摇头:“相公,我不辛苦,你是要考科举做大官的!”等到刘言郎做上了大官,她白妙就是官夫人!所以,现在她受多少委屈都不为过! 等着二人都收拾妥帖,白妙红着脸将被褥铺好,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刘言郎道;“刘郎,时间不早,该歇息了。” 刘言郎温柔的笑了笑,缓步朝着白妙走来。 白妙娇羞的低下头去,说来,自从她和刘言郎成亲以后,他们竟是没有圆房过! 等刘言郎走到白妙身边,双手扶着白妙坐在炕上后,便开始解她的衣裳。 “妙儿,前几日不与你在一起,只因我的脸上有伤,不愿让你看到我不好的一面,是以才会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白妙一听,心中怎能不敢动?!原来刘郎并非不喜欢她,也没有辜负她!原来刘郎一切都在为她着想! 第一百七十三章听墙脚! 刘言郎是个书生,说起温言软语的情话来,那自是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白妙便被刘言郎哄的飘飘然,而此时,白妙脱掉了衣裳。 白妙红着脸,羞赧的抬眼看着坐在面前的刘言郎,边伸出手羞涩道:“相公,我也伺候你宽衣……” 刘言郎没有拒绝,他温柔的笑了笑,倾身挨向白妙。 夜色已深,暗黑的夜色中,只见一个佝偻着的瘦小背影,从院子里穿梭过,停在了一间屋外。 夜色寂静,只有远处传来的虫鸣声,而寂静夜色下,屋内的声音虽然轻微,却也传了出来。 而这个身影竟是觉得听的不仔细,将耳朵直接贴在门板上,屋里面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便愈加放大。 “……个骚浪的娘们!平日里看着装的矜持!没想到居然这么……”这人自言自语说着,耳朵又向着门板贴了贴…… “……他爹,你在这里干啥?”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刘老汉,而屋内似乎也听到了崔氏的声音,吓的二人也不敢在大声宣叫。 “……臭婆娘你喊啥?!”刘老汉正听墙脚听的正兴奋,没想到被崔氏打断,他连忙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崔氏怒声道:“我能干啥?!我来看关心关心咱儿子!” 夜色下,只见崔氏眯着眼睛看着一脸不自在的刘老汉,又抬眼看了看刘言郎已经灭了灯的屋子,想到他刚才的举动的,眼睛慢慢的便睁大了。 “你,你个杀千刀的,你不会是在……”崔氏想到刘老汉是在听自家儿子和媳妇儿的墙角儿,脸色顿时便变得比锅底还难看。 刘老汉见崔氏竟是这么不知羞耻的喊出来,连忙上前,一把捂住崔氏的嘴,嘴里低声叫嚷着:“臭婆娘!你在说啥!走,跟我回屋!” 崔氏呜呜挣扎着,一双眼中充满了愤怒和嫉妒。 想到刘言郎和白妙是在屋里行那事,再看刘老汉竟然来听儿子媳妇的墙脚,崔氏心中真是又羞愧,又愤怒,想到白妙那张娇嫩就像狐狸精的脸,崔氏心底更是狠狠的咒骂了一番。 刘老汉将崔氏给拖回了屋,刚放下手,就见崔氏反身抬手就去打刘老汉,嘴里边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老泥鳅!你竟然去听儿子的墙角儿!杀千刀的!你还要不要脸了!” “臭婆娘你叫唤啥?!”刘老汉也是个狠的,崔氏动手他他,他直接一抬手将崔氏给推了一把,跌倒在地上。 刘老汉似是生怕被刘言郎听见,他往后看了看看,又转头狠狠的瞪着跌坐地上的崔氏骂道;“臭婆娘你给我小声点!我说了!我是去看看咱儿子睡了没!” 崔氏怎会听刘老汉的话,崔氏咋能不了解刘老汉是个啥人! 平日里刘老汉爱好赌博也就算了,可他不去赌博,回到刘家庄,在村子上就会勾三搭四!看到外面那些长得有些姿色的小媳妇儿,或者婆娘,刘老汉一双眼睛看的就直了! 崔氏狠狠的啐了一口骂道:“我还不知道你!你,你就是去听墙角儿!你个杀千刀的,我的老天爷我咋这么命苦嫁给你这么一个混账!” 刘老汉见崔氏还不消停,而刚才他听了那屋里的动静,浑身一阵邪火无处发泄,他磨了磨牙,嘴里咒骂着,快步走过去,拉着崔氏站起身,又将崔氏直接推在炕上,就开始脱衣裳。 刘老汉一晃眼睛似放着邪光,吓的崔氏直接卡壳,再也不敢咒骂。 往日里因为刘老汉一心迷着赌博,不回家,对崔氏也冷淡,那方面自然也冷淡,可现在刘老汉不敢再去镇上赌了,这就起了别的心思。 崔氏刚开始还推拒,后来也就半推半就了。 翌日一早,白妙猛的睁开眼睛,身体也猛的坐直。 身旁睡着的刘言郎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不悦的看着坐起来的白妙,低声斥道;“大早晨的做什么?” 白妙看了看周围,又见屋外没有崔氏叫骂的声音,她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这也不能怪她神经,这几日,天还不亮,崔氏就在屋外叫骂,然后就会推开门,拖着没有睡醒的白妙去做饭,崔氏更是动不动的就动手责打她! 白妙也是心里有了阴影,这才在这个时候惊醒了。 白妙似是有些不相信,她慢慢的将帘帐拉开,见屋外果然没人,也没有听到崔氏的叫骂声,便笑起来! 果然!刘郎心疼自己,崔氏那个老虔婆就不敢再来责打她了!也不用早起做早饭了,干活了! “相公,我吵醒你了吗?”白妙将身体缩回来,靠在刘言郎的身上,唇边扬着温柔笑意,柔声道:“我就是看着这天快亮了,该给你做早饭了。” 刘言郎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他闭着眼睛,倒是将白妙给抱在怀里,边道:“天还早,再等一会儿去做饭吧。” 白妙心底乐开了开花,知道刘言郎心里还是有她的,白妙便忍不住的高兴。 “嗯,都听相公的。” 白妙面颊绯红,想到昨晚的事情,白妙唇边的笑容就愈发的大。 刘言郎闭着眼在假寐,白妙靠了一会儿,想着要说点啥,眼珠子转了转,便柔声道:“相公,这些时日你读书定是累了吧?若是累了,便多歇一歇,我会心疼的。” 刘言郎嘴唇弯了弯,淡淡嗯了一声。 “相公,我爹娘也是关心你的,上一次回门,我爹娘还关心你来着,还让我好好伺候你呢。”白妙笑着道。 刘言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是不关心白家大房的人。 白妙抬眼,看着刘言郎俊俏的脸颊,心中满是欢喜,只是看到刘言郎唇边那还没有退去的青紫,就黑下来。 “相公!那个打你的人抓到了吗?若是抓到了!咱们一定要报官!让那个挨千刀的坐牢!”白毛愤怒道。 刘言郎缓缓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唇快速弯了一下。“自然是找到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可怜虫! 白妙听刘言郎这么说,忙直身体,眼眸大睁的看着刘言郎焦急问道:“啥?知道是谁了?那咱还不赶快报官?!” 想到那个打了刘言郎的人,白妙就恨得牙痒痒,刘言郎挨打不说,成亲那日,更是受到了很多闲言碎语,而自己也跟着受了不少冤枉气! 刘言郎皱眉,语气有些不太好:“若我有证据,何必在这里同你说这些。” 白妙这才明白过来,她忙倾身靠在刘言郎身前,关心道:“相公,你莫气,这种人日后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对了,相公你说那个敢动手打你的人是谁?!” 刘言郎眼睛眯了眯,眼前顿时就闪现着暮云深和白锦走在一处的画面,他的眼睛也不自觉的阴沉下来。 “就是那个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灾星,暮云深!” 刘言郎只是猜测,但是想到暮云深竟敢抢他的人,他也定是不会放过他!索性就将这事也推给暮云深! “……”白妙呆了呆,等反应过来后,她脸色大变,张口就骂起来:“啥?是那个灾星!杀千刀的!他自己是个灾星该是被千夫所指!被打的!他咋敢动手打你?” 刘言郎眼睛眯了眯,一脸鄙夷和厌恶之色。 说实话,暮云深也是猜测,可是他看到白锦和暮云深走在一起,就嫉妒的发狂,恨不得将暮云深狠狠的踩在脚下! 白妙神色间满是愤怒和怨恨:“他敢打相公!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我,我去报官将他抓起来,让他下大牢!” 刘言郎浓眉蹙了蹙,抬眼有些不悦的看着白妙斥道:“我方才已经说了,若是有证据,又何必跟你说这些。” 白妙气的牙痒痒,可是他们没有证据就报官,确实是不行,说不定告人不行,还会惹得一身骚! “……那咋办?那咱就白挨打了?!”白妙气的不行,嘴里咒骂着,想到啥,白妙急忙说道:“相公,那个灾星一定是嫉妒你比他好!所以他才会这么丧心病狂!” 刘言郎要是深以为然的说道:“暮云深不过一个自小死了娘,又被家族赶出来的可怜虫!他就是个天煞孤星!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是个孽障!他怎能跟我比?” 一旁的白妙连连点头,依旧是一脸气愤的说道:“就是!就是!他就是那粪堆里的腌臜东西!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是个灾星,哪能跟相公比!他就是嫉妒相公!” 白妙这样说,刘言郎的心底才好受一些。 就是,暮云深不过一个可怜虫,一个人人喊打的灾星!而白锦竟然愿意跟这样一个灾星在一起!也不愿意嫁给自己!他刘言郎一定会让白锦后悔的! 这样想着,刘言郎的目光又看向一脸气愤的白妙。 “我虽不能报官让那个灾星下牢,可是我有其他办法报复他,妙儿,你可愿意帮我?” 白妙一听,眼睛就亮了,她连忙点头道:“只要是能帮到相公的,妙儿做啥都愿意!” 刘言郎嘴唇弯了弯,缓缓说道:“那个灾星打了人,自是不能这么算了,可我是个读书人,自然不能跟一个莽夫一个灾星计较太多……” “相公!你咋这么宽和?”白妙听刘言郎的话,便有些不高兴:“那灾星打了人,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他一顿!”顿了顿,白妙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就将他打残!” 刘言郎蹙了蹙眉,瞥了白妙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心道白妙一个女子,竟然如此没有规矩,还心狠手辣。 不过…… 刘言郎点点头:“所以,只要我将他想得到的东西抢过来,让他痛心疾首,方能解我心头只恨!” 白妙愣了愣,然后撇嘴,一脸不懈的说道:“那个灾星有啥好东西?他就是个可怜的穷光蛋!” 刘言郎神秘一笑:“怎么没有?你那个好妹妹就经常同他在一起。” “……妹妹?语儿?”白妙一愣,脸色变了几变,很是怪异的看着刘言郎。 若真的是白语,那她这个姐姐还真的要好好撮合他们在一起! 谁知刘言郎摇了摇头,眯着眼,一字一顿道;“白锦。” “……白锦?”白妙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巴,喃喃道:“她?她和那个暮云深在一起?”随即,白妙便想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尤其是让她最痛恨,也是记忆尤深的一件事,那一次她和刘言郎本时要联合起来坑害白锦的,谁知道白锦竟然识破了他们的计划!还害的自己和刘郎在大邱村那么多 村民面前出了丑! 白妙心中自然是恨得!可是现在想想,白锦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咋会识破他们的计谋,还将他们害的…… 白妙磨了磨牙,那个时候暮云深就帮着白锦,难怪,难怪她总觉着暮云深和白家三房的人有些不对劲!原来白锦那个贱人早就和暮云深苟合在一起! 他们还真是不要脸!天杀的该死! “相公!你说吧!咱们要怎么对付他们!”白妙磨着牙,狠声道。 白妙可是恨死白锦了,又得知暮云深打了刘言郎害,这一下,白妙更是恨不得白锦和暮云深身败名裂! 刘言郎神色不动,冷声道:“自然是夺过白锦,让暮云深痛不欲生!” “……”白妙愣了愣,随即猛的看向刘言郎,一双美眸变的极为锐利:“相公,你,你的意思是要娶白锦?!” 刘言郎冷笑一声:“怎会?我说的夺过白锦,是夺了她的身子,然后……”刘言郎起身凑到白妙耳边,低语了几声。 白妙听完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刘言郎。 刘言郎说完,再次靠回去,目光淡淡的看着白妙道:“怎么样?这样可消气了?” 消气是消气,可是…… “相公,你,你真的是想报仇?还是想要得到……”白妙没敢说下去,因为刘言郎的面色变得极为阴沉。 “妙儿,我说了,若是我真的想要白锦,那我大可以等事情败露以后,去提亲!”说完,刘言郎冷笑一声:“那种女人,我刘言郎才不稀罕!” 是的,刘言郎是嫉妒白锦不答应和他一起,反而和暮云深在一起,所以他要报仇!让她后悔! 白妙仍旧有些犹豫:“可,可是以前你一直想要娶白锦的。” “妙儿,你便这么不相信为夫吗?”刘言郎声音温柔,可是目光已经变得极为阴冷。 白妙打了个寒战,连忙摇头:“相公,我怎会不相信你?” “那这件事,你做还是不做?”白妙咬了咬牙,狠声道:“做!” 第一百七十五章爹娘才累 天气愈热,晌午来逛集市的人就多了起来。 白锦一家子吆喝着卖醋,不到两个时辰,白家的醋就卖完了。 一家人自是高兴的,白家的醋越卖越好,白锦相信,等着他们家醋房的那些辣子酿出来以后,他们家的生意会更好的。 酿醋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只有这样,酿出来的醋才能香,才能好吃。 沈氏看了看已经空了的醋桶,脸上满是笑容,再看身边的白锦和白守信,沈氏一脸心疼。 她走过去,用自己的袖子给白锦擦了擦额头的汗吗,又给白守信擦了擦。 “锦儿,守信,天这么热,还让你们跟着娘出来卖醋,真是辛苦你们了。”沈氏心疼闺女和儿子,若不是怕那孙氏又趁着他们不在,去骚扰白锦,沈氏也不愿让他们跟着。 因为此,沈氏就更加的厌恶孙氏了。 白锦摇头,她抬手为沈氏擦了擦额头的汗,温声道:“娘,我们不累。” “就是!”一旁的年纪小小的白守信也是连连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要说累,爹娘才累!”白守信是第一次来帮忙卖醋,这才知道爹娘平日里卖醋多辛苦。 “娘!以后我再也不和村里的狗剩他们玩儿了!我要帮娘卖醋!”白守信一脸郑重的说道。 沈氏心中熨帖,可是她哪能舍得自己的小儿子跟着他们遭罪? 沈氏想等过一段时间,那孙氏不在骚扰他们,就让白锦和白守信留在家。 卖完了醋,白锦便要去办其他的事情了。 她让沈氏和白守信在这里等着她,而她则跑去了镇上的锦云绣庄。 绣庄的成老板娘一见是白锦,自是笑脸相迎,将白锦迎到了铺子歇息的屋子。 “白姑娘,我还以为你这次的绣品要等到下个月呢,没想到这么快!”老板娘的一脸笑意,一双精明的眼中更是泛着亮光。 她能不高兴吗?白锦卖来他们铺子的双面绣绣品卖的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价钱也是最高的!甚至还有人喜欢白锦所绣的,要高价定做呢! 白锦笑了笑,倒是也没有隐瞒,她道;“这两个月会加紧多做一些。” 老板娘自是欣赏也喜欢白锦,她坐在白锦身边,一脸关心道;“白姑娘,你跟大姐说实话,你是否家中缺钱?若是缺钱你就直说,大姐借你!” 白锦笑了笑,她的确需要攒钱,但还不是缺钱。 她摇了摇头,缓声说道:“老板娘,您误会了,我多做绣品存钱,是因为秋季私塾就会新收学子,我弟弟年纪到了,想着今年让他去念私塾。” 老板娘一听便明白了:“你这是在为弟弟攒束脩?” 念私塾的确需要一笔银子,白锦这两月多做绣品存钱,也无可厚非。 白锦点头。 老板娘见白锦长得好,性子温和,还有个好手艺,更关键的是心好,这么辛苦,就是为弟弟攒束脩,掌柜的对白锦便又多了几分佩服。 “看来,白姑娘和你弟弟的感情很好啊。”掌柜的感叹般的说道。 白锦笑了笑道;“是啊。”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白锦将这一次卖的绣品递给老板娘,老板娘看过后,自是十分满意,且这次给白锦的钱又多了一些,一副绣品竟是给了白锦六两! 白锦自是不可置信,她盯着手中的银子,又抬眼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笑的温和,她温声道:“白姑娘,你的手艺好,绣的双面绣也是好的,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你的绣品在咱们店是卖的最贵的也是最好的,所以我买你的绣品该是涨价。”顿了顿,老板娘神色间闪过一抹失落,叹息般的说道:“白姑娘,不瞒你说,我家是外地的,以前也是个富户,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家道中落,我和亲人一路逃难才来到了清平镇,当时我们身上没啥钱,几 乎每日都饿着肚子,我的两个妹妹救全部饿死在路上了……” 说道这里,老板娘抬手抹了抹眼泪,眼中一片哀伤。 “现在我有了家底,有了钱,可是也不能疼爱妹妹们了,所以见你为弟弟这么加紧的绣绣品,是有些怜惜也有些羡慕的。” 白锦也是第一次听起老板娘说起她的身世,想她一个女子,带着一家人逃荒来此地,路上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和风霜,而现在她终于闯了出来,家中亲人却是相继离世,也难怪会这么伤心。 白锦不知该如何安慰掌柜的,只能握住她的手。 老板娘笑了笑,抬眼看着白锦道;“白姑娘,我给你的绣品涨价,一方面这的确是你该得的,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劝你爱惜着自己的眼睛,莫要让家里人担心。” 白锦心中感动,她握紧了掌柜的手,吸了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老板娘谢谢你。” 虽说她的绣品好,可是那也得有地方能吸引客人卖出去,所以白锦从未觉着卖给掌柜的是亏了,再者,掌柜的虽说给她涨价,那也是掌柜的心好,白锦心中明白的。 成掌柜是真心喜欢白锦,也是真心怜惜白锦。 “白姑娘,好好护着自己的身体,我还想着能一直和白姑娘合作呢。”成掌柜奇景徐来得快,去的也快,当下也就笑起来。 白锦笑了笑点头:“好。”顿了顿,白锦又道:“成大姐,若是你不嫌弃,便唤我白锦,或者妹子,家中亲人都是这么唤我的。” 成掌柜愣了愣,唇边的笑意便更大了,她笑着点头,目中闪过几丝光亮,笑着道;“好,好,好妹子。” 绣庄忙,白锦便也不多打扰,和成掌柜道别后,正准备回去呢,却看见前面走着一个熟悉的人。 白锦停了停,抬脚跟了上去。 前面那人步子走得很快,不过因为她一直低着头,倒是也没有发现白锦跟着她。 直到那人跑出来镇子,跑到了临近的一条小河边,这才停下来。 白锦缓步跟过去,便见那人蹲在河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白锦犹豫一瞬,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阿微姐,你这是咋了?”那哭泣的人一愣,随即猛的抬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白微婚事 白微哭的泪眼朦胧,神色哀伤。 白锦蹲在白微面前,见她如此,温声安抚了几句,过了一会儿,白微才停止了哭声。 “阿微姐,到底发生了啥事?二伯和二伯母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白锦为白微擦了擦面颊上的眼泪,柔声问道。 白高武和冯氏两口子经常离家去外地颠勺,他们一走就是七八天,有时就是半个月,白微兄妹二人便随着他们一起帮忙。 现在白微回来了,想来二房一家也回来了。 白微抽噎几声,低声道:“爹娘他们先回家了,我……” 白微欲言又止,她深深低下头去,不知是想到了啥事,白微刚停下的眼泪,又凝结眼眶,似要哭泣。 白锦见她如此,倒是也不好在追问,她等着白微情绪稳定了,这才拉着白微的手道;“阿微姐,就快晌午了,天这么热,咱们早些回家吧。” 说着,白锦拉着白微站起身,又对白微道:“阿微姐,我娘就在集市上等着我,咱们一起回去吧。” 白微低头擦了擦眼泪,抬头忙道:“二婶也在吗?” 白锦笑了笑,她知道白微担心什么,她安抚道:“嗯,不过你放心,我娘见到你一定很高兴,不会多想的。” 白微嘴唇抿了抿,抬起眼皮看着白锦,低声问道:“锦儿,你不问我为啥这样吗?” 白锦笑了笑道:“阿微姐要是想说,我就听,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问。” 白微抿着嘴笑了笑,由衷的说道:“锦儿,有你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可真好。”顿了顿白微又笑出声:“日后也不知道是哪个有福气的小子会娶走我们家锦儿!” 白锦脸颊一红,瞪了白微一眼。 两姐妹相视一笑,白微看上去倒是没有方才那么伤心了。 等二人到了集市上,沈氏见白微和白锦想跟着来了,果然很是高兴,还问起了白高武的和冯氏。 白微只道她来镇上买一些东西,她爹娘则先回家了。 沈氏笑着道:“二哥和二嫂这一次走了也有大半个月了吧,这一次回来,可得好好歇息歇息。” 白微笑着点头:“三婶,我娘在回来的路上还一直念叨说想你,说回来一定要找你好好说说话呢。” 沈氏笑的高兴,她道:“那是自然,我也很想和二嫂好好说说话。” 他们几人推着板车,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回了大邱村。 这不,他们刚回来,就见冯氏提着两包点心来了三房家。 “三弟妹,我们这次去了宁平县,那里的芝麻酥可是远近闻名,我们买了点,那叫一个香!这不,我给你们带了点,让你们和孩子们都尝一尝。” 沈氏感念冯氏在外忙碌还能惦记着他们一家,忙请冯氏进屋,将芝麻酥给了孩子后,她们二人这才坐下聊起了家常。 而另一边,白微和白锦也坐在屋内,说起了悄悄话。 “锦儿,我跟你说件事,但你保证不能告诉别人。”白微一脸认真的说道。 白锦知道白微八成是要说今天她哭泣的事情,她眨了眨眼睛,笑着道:“阿微姐,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我怕憋坏自己。” 白微白了白锦一眼,嗔道:“去!我还不相信你嘛,我说这个是告诉你,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白锦自是点头。 白微吸了口气,这才缓缓道:“上个月,我爹不是去镇上的打铁铺新打了一把菜刀吗?” 白锦想了想点头,白高武一家人是哪家有人办事,他们就去给人颠勺的,白高虽腿脚有些不便,但烧饭做菜那都是一把好手,菜刀自然必不可缺。 白锦神色有些怔忪,前些时日,我爹的菜刀做好了,爹娘忙着没时间去,我便去了,然后……”白锦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羞赧,低声道:“就认识了打铁铺的铁匠。” 白锦点了点头。 白微也不知想到啥,面色又红了一些,她微微垂首,低声缓缓说道:“我去拿菜刀,谁成想那个打铁匠竟然在铁匠铺喝酒,还喝得酩酊大醉,我问她我家的菜刀呢,他竟然挥手说没有,还要我滚!” 说道这里,白微面上就有些气愤,白锦听了,心中亦是奇怪。 “我当时气急了,就将那打铁匠给臭骂了一顿!”白微微微抬头,一脸恨恨的说道。 白锦点头:“该骂!” 白微面色又变了变,她低声道;“我当时也是气急了,竟然去骂一个醉鬼,等我骂完以后,便有些害怕了,那可是个醉鬼……”顿了顿,白微不知想到啥,面颊又红了红,缓缓说道:“我骂完了人,心里是舒坦了,可那醉鬼却忽然将酒瓶子给摔了,当时我吓坏了,我以为他要来打我,谁知道他……他竟然很清醒的跟我道歉,说我一 语惊醒梦中人。” 白锦扬眉,倒是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抬眼见着白微面上的神色,神色一顿,心底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紧接着,就听白微羞红着脸道:“那之后,我才知道他叫齐大壮,是镇上有名的铁匠,他给我爹做的菜刀不好,又重新做了一把,那几日我和他经常见面,直到有一天……” 有一天,那齐大壮忽然站在白微面前,脸红气喘的看着像是生病了。 白微便关心了问了一句,谁知道那齐大壮闭着眼睛,忽然道;“阿微,我喜欢你!” 白微当时就愣住了,然后她红着脸骂了齐大壮几句,转身就跑了。 之后的几日,齐大壮竟是打听着白微爹娘忙碌的地方,装成是巧遇的样子,给白高武和冯氏帮忙。 白锦听着,这才渐渐明白,这么说来,这打铁匠齐大壮竟是为了白微,跑去了宁平县去帮忙。 白高武和沈氏也不是个傻的,尤其是白高武,他知道齐大壮有个打铁的好手艺,对齐大壮倒是也有几分欣赏,齐大壮“巧遇”去帮忙,白高武也没有说啥。 也就是那段时日,白微和齐大壮的事情算是摆在了明面上,白高武和沈氏也没有反对。 而白微对齐大壮自然也是有几分喜欢的。 所以,二房一家这一次回家,除却歇息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就是将白微和齐大壮的事情给定下来。 白锦听白微有了好归宿,自是替她高兴,可这本来是好事,白微为啥会哭呢? 白锦问了后,只见白微咬唇,神色有些难看,她低声道;“我也是今日去找齐大壮时,遇见一个和齐大壮家认识的人,她告诉我说齐大壮以前议过婚事!” 白锦蹙眉,齐大壮以前议过婚事? “这个本来也没啥!”白微抹了抹眼睛,转眼看向白锦,咬着牙道:“以前议过婚事咋了?没成就不算!这有啥!可你知道齐大壮以前议的婚事是谁家吗?!” 白锦摇头。 白微咬着牙,恨恨道:“是白妙!”“原来那齐大壮以前很喜欢白妙!那段时间醉酒也是因为白妙!他,他喜欢的人白妙!根本不是我!” 第一百七十七章从中作梗? 白妙同齐大壮议过亲事,这本来也没啥事,反正现在白妙已经嫁给了刘秀才,而齐大壮也没有成亲,自然是可以和白微说亲事的。可是坏就坏在,白微听了齐大壮和白妙议过亲事,心里便有些膈应,然后便变着法的从别人口中套了一些话,这才知道,原来齐大壮以前极为喜欢白妙,因为白妙退了他的婚事,齐大壮就开始整日整日的 宿醉,颓废的很。 白微这才想到,她那会儿见到齐大壮就是在铁匠铺子里喝的酩酊大醉,想到当时那齐大壮伤心的样子,白微心中又是难过,又是嫉妒。 白微咬着牙,恨恨道:“我本来还不相信的,可是当我问齐大壮,提起白妙时,齐大壮那个样子,他明明,明明还是喜欢白妙的!” 白微放在膝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眸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她咬着牙道:“齐大壮接近我,说要娶我,是不是就因为我是白家的人!他娶了我就可以见到你白妙?!” 白锦秀眉微蹙,伸手覆在白微的手背,安抚道;“阿微姐,你莫要足钻牛角尖儿,按你所说,齐大壮和你认识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你是白家的人。” 白微咬着牙,她也知道是自己偏激了,可是当她提起白妙时,看到齐大壮那个样子,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往那个最坏的地方想! “阿微姐,二婶和二伯知道吗?”白锦紧了紧白微的手,温声问道。 白微咬着唇,摇了摇头。 白锦见白妙神色,心里有了底,想了想,出声问道;“阿微姐,你这么伤心,并非只因为这个吧?你是不是怕二婶和二伯知道后会……反悔婚事?” 白家大房和二房是啥情况,他们都是清楚明白的。 不说白高武和沈氏知道齐大壮曾和大房议过婚事会有啥反应,就说那白家大房,若是知道齐大壮现在和二房的白微议婚事,他们又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从中作梗? “……反悔婚事就反悔婚事!”白微咬着唇气哼哼的道:“我只恨老天为啥不早些让我知道这些事!若是早知道,我,我才不会同那齐大壮有任何瓜葛!” 白锦见白微面色气愤,嘴上虽这么说,可眼中流露出的神色却并非如此,白微显是在乎齐大壮的。 “阿微姐,你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二婶和二伯么?”白锦低声问道。 白微咬唇,她垂下眼眸,摇了摇头,喃喃道:“不知道……” 白锦见白微现在这样,显是还未想清楚,方才说的话多半也是气话。“阿微姐,我不知你和齐大壮的感情如何,不过我还是说几句真心话,若是那齐大壮心中真的还有白妙,那阿微姐便该早些断了念想和他一刀两断,可若是这中间有啥误会,阿微姐还是应该想清楚,和齐大 壮说清楚。” 白微神色怔忪,听了白锦的话,她回过神看向白锦,叹了声喃喃道;“锦儿,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不管啥事,你总是很冷静,锦儿,自从上次落水以后,你便变了许多。” 白锦眼眸微垂,心道,重活两世,经历生死,她怎么可能不变呢? 另一边,沈氏和冯氏聊的很是火热。 “三弟妹,你是说守义小子去镇上给大户人家当书童?还不用卖身能进私塾,将来还可以科举考试?!”冯氏一脸震惊的看着沈氏说道。 冯氏能不震惊吗?她跟着白高武东奔西跑的,对于那些大户人家的书童自然也了解一些。 那些去大户人家给人当书童的,听着好听,其实那就是变相卖身,是要做一辈子下人的! 所以一般情况下,若是家里条件还可以,是不会舍得家将自己孩子给卖了的。 可是听沈氏所说,白守义去那萧家当书童,却并不是卖身,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跟着那少爷去私塾一起学学问,将来还刻意科考,这简直就是打着灯笼也遇不到的好事啊! 沈氏笑点头:“是啊。” 冯氏震惊过后,便由衷的为白守义赶到高兴,她叹着说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守义那小子自小就是个聪明的,我还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别人借书看,还会拿着树枝照着书上的字临摹呢!” 沈氏也点点头,提起这些,她的心中也有些心酸。 “三弟妹,我就说你是个有福的!你看,家里这不就是喜事一件件的来吗?”冯氏呵呵的笑道。 说了几句,冯氏忽然想起啥,就忙跟沈氏道:“三弟妹,其实我们这次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做!” “二嫂看你面带喜色,可是有啥喜事?”沈氏道。 “可不是!”冯氏一脸笑意的说道:“是关于我们阿微的婚事!”白微今年及笄,正是说亲的年纪,冯氏本就想着等家里一闲下来,就开始为白微相看人选,谁知道天公作美,白微有了心上人,而对方勤恳耐劳,待他们家白微也好,还有一门打铁的好手艺,白高武和冯 氏都是高兴的。 “……齐大壮?”沈氏听冯氏提起这个人,愣了愣,总觉着以前似乎在哪里他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是啊,这齐大壮我也找人打听了,他们家祖辈都是镇上的打铁匠,他家里有个老母亲,没有啥兄弟姐妹,镇上那个铁匠铺经营的也不错,阿微嫁过去,不会受委屈!”冯氏笑眯眯的说道。 家里没有兄弟姐妹,那日后就不会有妯娌,也不会有其他糟心的事情,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啊。 沈氏点点头笑着道;“阿微是个有福气的,这齐大壮家里清白,还开一个铁匠铺,那阿微嫁过去就等着享福吧。” 冯氏笑的眯起眼睛,却还是叹着道:“只要不受罪,不用像我一样,跟着她爹东奔西走的就成了!再者,这福气可都是咱们自己挣来的,三弟妹,你说是不?” 沈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见冯氏这么高兴,沈氏自然也为其高兴,只是这齐大壮三哥名字总是在沈氏耳边徘徊,她总觉着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天色暗下来,白锦做好了晚饭,白守信帮着将碗筷摆好,白高忠和沈氏坐下,就见白高忠对沈氏道;“他娘,你这一天都在想啥,这么出神?” 白锦和白守信坐下,姐弟二人对视一眼,也看向一脸出神的沈氏。沈氏吸了口气,忽然抬眼,道:“我想起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不能添堵 沈氏这样一惊一乍的,让几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氏一拍大腿,嘴里嚷嚷着说道:“我就说那齐大壮的名字听着咋那么熟悉!大嫂以前给白妙那丫头说的说的亲事,对方就叫齐大壮!也是个铁匠!” 沈氏是个憋不住话的,她一口气说完,屋内几人顿时就愣住了。 随即白高忠的面色便有些黑:“这都多久的事了,你咋突然想这些?” 白妙已经嫁给刘秀才,而他们家和大房也有过诸多的不愉快,所以大房的事情,他们是懒得询问也懒得参合的。 可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以前,大房和三房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当然是明面上。 所以当初张氏为白妙相看好了人家,且颇为满意,便同沈氏提过那么几次,言语间,张氏似乎挺满意齐大壮。 也因为此,沈氏才记住了镇上的打铁匠齐大壮。 只是谁都没有想得到,白妙和刘秀才会发生那种事,且大房家也退了齐大壮的这门婚事。 白高忠说了话,沈氏这才反应过来,她道:“他爹,咱二哥和二嫂为阿微相看了门亲事,对方也是镇上的打铁匠,叫齐大壮!” 白高忠一听就愣住了。 这件事太过巧合了,大房给白妙相看好的人退了婚事,现在这人又被二房的人看中了,并且这几天就准备要定下齐大壮和白微的婚事! 白高忠拧着眉,沉声问道:“他娘,你是说……” 白高忠话没有说完,沈氏便忙点了点头,她犹豫一瞬,出声说道;“他爹,我也只是猜测,你说会不会真的这么巧?” 白高忠沉下了脸,他想了想缓缓道:“镇上铁匠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也有。” 沈氏一听,像是心中有了安慰一样,她拍了拍胸脯,低声道:“兴许就是我想多了……” 一旁坐着的白锦看着爹娘变换的面色,心中一叹,心道他们根本没有猜错,那齐大壮正是和白妙有过婚约的人。 说是这样说,沈氏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她面色犹豫,嘴巴动了动,道:“他爹,你说这件事我要不要提前告诉二嫂一声?”虽然只是她的猜测,兴许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的人,可沈氏的心就是有些不踏实。 白高忠确不赞同,他摇头,对沈氏道;“不管是不是,二哥和二嫂已经准备将这件婚事定下来,你现在告诉他们这些,不是存心给他们添堵吗?” 沈氏听白高忠的语气心中有些不好受,她嘟囔道:“我这不也是为二哥和二嫂好吗?告诉他们这些,他们也好有个心里准备,那齐大壮不是那个人便算了,要真是那个人……” 白高忠沉思片刻,后摇头:“还是别给二哥他们添堵了,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其多?就说咱们大邱村跟我同名的就有好几个,何况是镇子上。” 白高忠这么说,沈氏的心倒是安了一些。 白高忠和沈氏商量好后,又看向一旁坐着的白锦和白守信,嘱咐道;“锦儿,守信,刚才听到的事情可不敢去外面乱说,听到没?” 白锦和白守信点了点头,白锦眼眸微垂,眸低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虽说他们决定将这件事瞒不下来,不想给二房的人添堵,可是他们心中仍旧是有些不放心的,谁知第二天,沈家来了人。 来人是沈大虎和沈墨。 沈墨一见到白锦和白守信就跑了过去,倒不像是以前那般害羞胆小了。 沈大虎看着沈墨这样,自是高兴的,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今天说来看锦丫头,墨儿便一直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我就知道,他是想锦丫头了。” 沈氏见沈墨不像以前那般胆小,也会和白锦他们说几句,便由衷的点头道:“墨儿本就是个好的!大哥,你该让墨儿多出来走一走,不能总是拘在家里。” 沈大虎深以为然的点头。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沈氏,笑呵呵的说道:“对了,这里是孩子们爱吃的糕点,还给锦丫头买了一件新衣裳,我是按着镇上闺女们最喜欢传的款式给锦丫头买的,也不知道锦丫头喜不喜欢。” 沈氏嗔了沈大虎一眼,道:“大哥,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来就来,干啥还买这些东西,不是见外吗?” 沈氏知道沈大虎虽说现在成了捕头,挣的月银也多了,可是沈家每月的开销就指着沈大虎的月银过活,再者,他们还要给沈墨看病抓药,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所以沈氏才这么说。沈大虎自然明白妹妹心疼哥哥,他却笑着道;“我有许久没有看锦丫头和守义他们了,再说,我可是他们的大舅舅,给孩子们买点东西,不是应该?”顿了顿,沈大虎又感叹般的说道;“上次,你们也帮了我 的大忙,我还没有好好感谢呢。” 沈氏洋装生气的样子,瞪着沈大虎道:“帮啥忙?我找的可是我大嫂!大哥这么说,是是觉着我嫁人了,就不是沈家的人了?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 沈大虎说不过沈氏,就摇着头呵呵笑着道:“成成成,大哥不说这见外的话,那我作为大舅舅给孩子们买点东西总是应该的吧?” 白锦看了沈大虎给她买的衣裙,是浅粉色的对襟襦裙,正是夏季姑娘们最喜爱的款式,白锦自是喜欢的。 “谢谢大舅舅!我很喜欢!”白锦知道沈大虎疼爱她们姐弟几个,也正因为此,她的心里才更觉得愧疚,不过现在好了,她努力避开上一世的悲惨,而大舅舅一家子也一定会很好。 大舅舅摸了摸白锦的头发,一脸慈爱的说道:“锦丫头喜欢就成,等下回舅舅在看到好的款式,再给你多买几件!” 沈大虎今天来,一来是看望沈氏还有白锦他们,顺便给他们带一些礼品,也是感谢上一次,他们一家帮着自己找到了苏氏。 二来,沈大虎也是来告诉沈氏他们,苏氏的身体很好,大夫说她腹中的胎儿很健康,现在只要等三个月后,胎儿彻底看稳了,就等着月份大了待产。 沈氏听后,终是放心了。 沈大虎待了一会儿,心中挂念着苏氏,便要回去。 沈氏本想留他和沈墨吃了上午饭再走,奈何沈大虎一颗心都在苏氏身上,哪里会留下。 沈氏也不勉强,在沈大虎离开前,便嘱咐了沈大虎许多孕妇忌讳喝药注意的事情,沈大虎和苏氏虽说有过沈墨,可还是细心聆听,不敢出任何差错。 等一切交代完,沈氏和白锦他们送沈大虎出门,几人告别,脸上却都是笑意,显是极为高兴。 这一幕,恰好被刚出门的张氏看到。看到三房一家子脸上的笑容,张氏的心底就不舒服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心可是黑的 “诶呦,这不是沈家大哥吗?今儿个咋有空来看三弟妹了?” 张氏压下心中火气,脸上挂着笑,缓步走了过去。 沈氏见张氏过来,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散了,沈大虎只知道白家分了家,并不知大房和三房的过节,倒是客气了几句。 张氏笑呵呵的说了几句,目光就落在沈大虎身边的沈墨身上,眼睛眯了眯。 沈墨对自家人还能说说笑笑,可是见着外人,尤其张氏看他的眼神还有些不善,沈墨便害怕的躲在了沈大虎身后。 “呦,沈家大哥这就是你儿子,长得可真是秀气,来,快让大婶子抱抱。”说着,张氏伸出手就要去抱沈墨。 谁知沈墨很怕张氏,他忙躲在沈大虎身后,怯生生的抬头,一脸惊慌的看着张氏。 “墨儿他自小就胆子小,不让别人抱的。”沈大虎温声解释道。 张氏当然不是真心想要抱沈墨,她是知道沈氏的大哥有个痴傻儿子的,说来当她得知沈氏大哥有个痴傻儿子,心底还恶毒的高兴了一把! 她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更看不得别人家生儿子!这沈大虎又是沈氏的大哥,还有个痴傻儿子,张氏心底的不高兴顿时烟消云散,脸上的笑容便大起来。 她佯装是关心般的说道:“哎呀,真是可怜呐,墨儿看上去多乖巧,多讨人喜的一个孩子,奈何是个……” 张氏这话说完,不仅沈大虎变了脸色,沈氏和白锦也都变了脸色。 可是张氏说的不错,沈墨的确异于常人,可这也不是张氏可以随便说的。 沈大虎一个大男人,自然不好给你张氏计较,沈氏一转脸,挑眉看着张氏道;“大嫂,墨儿他是个啥啊?你咋不说下去?” 张氏心底嗤笑一声,心道谁不知道沈大虎有个痴傻孩子,别人都是当笑话说的,看沈氏那紧张的样子! 张氏一脸惋惜的样子:“可惜了墨儿这么好的容貌,对了沈家大哥你们可得赶快找个大夫给墨儿好好看看,不然可就耽误墨儿这么好的孩子了。” 白锦冷眼看着张氏,她一个晚辈自不好跟张氏顶嘴,可是她也看出来了,张氏这是存心来找茬,让他们不痛快呢。 沈氏不是个吃素的,以前她自认为大房和他们三房关系好,而张氏这个人面上总是和和气气的,他们妯娌之间倒是也没有红过脸。 可谁知道张氏就是个笑面虎!脸上笑着,心可是黑的! 沈氏冷笑一声道:“墨儿好不好,我们自会照看好,不用你一个外人在这里叨叨。” 张氏竖起了眉毛,她不看沈氏,反而看向沈大虎道:“沈家大哥,你可得评评理,我刚才的话有错吗?我这可是真心关心墨儿,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要是外人听到方才张氏关心沈墨的话,不深想害真以为她没啥其他意思,可沈氏却很了解张氏,张氏就是一个嘴里说着好听话,实则心里恶毒着呢! “也不知道谁是狗!好好的就跑来我们家门前乱吠!”沈氏也不孬,只冷嘲热讽的骂道。 张氏本是看不惯三房一家人脸上的笑,又见着沈大虎的痴傻儿子,便想着来刺激他们一番,惹他们的不痛快,谁知沈氏嘴巴这么厉害!竟然惹了自己不痛快! 她以前咋没有发现沈氏嘴这么毒! “……三弟妹你这指桑骂槐的骂谁呢?!谁是狗?!来来,让你大哥评评理,我好好的关心墨儿,可有哪里说错?”张氏还不罢休,叫嚷着要让沈大虎评理。 沈大虎对白家大房也没啥好感,可是张氏毕竟是沈氏的大嫂,所以沈大虎为了沈氏,也不能说啥,边安抚了张氏几句。 “大哥,你别管那些发了病得狗,眼看着日头快毒了,你快和墨儿回家吧。”沈氏直接无视张氏,关心道。 沈大虎也不多说,点点头,带着沈墨缓步离开。 “沈氏!你骂谁是狗呢!我可是你大嫂!”张氏当然不能平白的受了这委屈,当即就拉着沈氏要说个明白。 白锦和白守信自然不能让张氏张氏动沈氏,姐弟二人忙上前挡在沈氏面前。 白锦神色淡淡的看着张氏,说道:“大伯母,我们要晌做午饭了。” 说完,转身扶着沈氏就走。 谁知道那张氏还不罢休啊,她蹬蹬蹬跑过去,嘴里嚷嚷着道;“大家快来看啊!有谁家的弟媳妇儿敢跟大嫂这样说话!骂大嫂是狗啊!” “天杀的!就算是家里分了家,你们三房也不能做的这么绝啊!爹,娘你们快出来评评理啊!” 白锦他们没有想到张氏竟然一反以前的温和大度模样,像一个泼妇一般的叫嚷起来。 这张氏的性情现在真是变的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让人厌烦! 沈氏本就厌恶张氏,新仇旧恨加起来,她也火了。她推开白锦和白守信,走到张氏面前,瞪着她怒道:“你叫唤啥?咋,你骂人还有理啦?好啊,将爹娘叫出来,将咱们的村的人都叫来,让大家评评理,我们一家好好的说话,你跟个疯狗一样忽然跑过来乱 吠一通!让大家说说谁没理!” 张氏一听,气焰顿时便小了一些,可她也不是个吃软的。 她冷笑一声道:“沈氏,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呢!我可是关心你大哥的孩子,咋,他不就是个痴傻的么?我关心一下还有错?” 张氏扬起脸,一脸看笑话的看着沈氏道;“三弟妹,我可是关心沈墨,咋你一上来就骂我,你这是心虚呢,还是觉着你大哥的孩子见不得人?!” 张氏这话便有些恶毒了! 白锦和白守信听着,心中亦是愤怒。 “大伯母,墨儿不管咋,也轮不到外人来说三道四!”白锦怒道。 张氏瞪着白锦,便叫嚷起来:“诶呦,锦丫头我可是你大伯母,有你这么跟大伯母说话的么?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三弟妹,你们家就是这么教闺女的啊?”张氏嘲讽的骂道。 张氏心底愤怒至极,却是冷笑一声:“我们在怎么教闺女也不会教出一个私下跟男人苟合的闺女!” 张氏面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我大哥的孩子是个痴傻的咋了?那也总比连个痴傻的都生不出来强!”沈氏瞪着张氏,一句话便说的张氏面色变白,怒不敢言!一张脸被气的精彩纷呈,浑身颤抖。 沈氏也不是愿意揭别人短的,可张氏她今日骂的太过分,她沈氏也不是个好欺负的。“锦儿,守信,咱们回家!” 第一百八十章发什么疯? 张氏在原地气的发抖,直到沈氏他们进了屋,将门狠狠的关上,张氏才反应过来。 她盯着那屋门,就破口大骂起来。 这时刚出门的白高文正巧看到张氏在三房门前大骂,他浓眉一皱,连忙跑过来拉着张氏的手低声斥道:“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张氏见白高文出来了,连忙拉着白高文叫嚷起来:“他爹!三房的人欺负人!我们不能白白让他们欺负了!我要去跟他们讨个公道!” 有了白高文,张氏就像是有了底气,说完,她就要去推三房的门。 白高文见张氏不听劝,嘴里大声叫嚷着,眉头跳了跳,一把将她拉回来,皱眉斥道:“三房的人我还不知道?他们能欺负了你?别在这丢人现眼!跟我回去!” 说完,白高文拖着张氏就走。“我咋就丢人现眼了?!”张氏见白高文不为自己说话,倒还帮着三房的人,心底的怒气就更大了,她挣扎着便怒声道:“沈氏那个贱人说我连个傻儿子都生不出来!他爹!那个贱人这样糟践我,你就不去给 我讨个公道?!” 白高文一听张氏叫嚷的话,本就发了怒的脸色当即就阴沉下来。 他猛的停下脚步,转眼阴测测的盯着张氏,这一下,可把张氏给吓坏了。 “……他,他爹你咋这样看我?”张氏的声音也小了,怯怯的看着白高文。 白高文面色阴沉,抓着张氏的手也用了力气,他咬着牙问道:“沈氏咋会无缘无故的说你连个傻儿子都生不出来?” 张氏眼睛闪了闪,她当然不敢说实话。 虽说大房和三房之间的关系日渐生疏,可在白高文心底还是白高忠这个弟弟的,而且,白高文素来知道白高忠和沈氏两口子都是忠厚的人,断不是那种刻薄的人。 张氏支吾着,低声叫骂起来:“沈氏那个黑了心肠的,就是觉着她下了两个带把的儿子!瞧不起咱们家!瞧不起咱们!” 白高文眯了眯眼,盯着张氏的目光有些难看,他冷笑一声:“你生不出儿子不是事实?” “……”张氏面色一百,一双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白高文。 却见白高文目光带着厌恶和不耐烦的看着张氏,哪里还有以前的一丝半点的温和? “……你,你个杀千刀的,你说啥?!”张氏没想到白高文竟然也这么说自己,当即面色一变,就嚎哭起来。 “白高文你个没良心的!我嫁给你们家这么多年,勤勤恳恳的操持这个家!你竟然也跟着外面那些黑心鬼这样是说我……” “闭嘴!” 白高文低吼了一声,打断了张氏的嚎哭。 “臭婆娘你要是在外面再老子嚎一声,我马上就写休书将你休了!” 张氏卡在喉咙眼的话就这么给吓的憋住了,她不可置信又有些惊惧的看着白白高文。 白高文恨恨啐了一口,拖着张氏就回了屋。 “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别处去给我丢人!”白高文一把将张氏推进屋内,就指着张氏斥道:“你有那闲功夫去找别人麻烦,不如多去看看大夫,看看啥时给老子生个儿子出来!” 白高文和张氏成亲这么多年,就生了两个闺女,因为没有儿子,白高文没少受别人的白眼和笑话。 村落里面就是这样,谁家生了儿子,谁家没有生儿子,谁家闺女嫁了个好的,谁家闺女嫁不出去,村里的人还爱嚼舌根子,所以传的特别快。 这些年,白高文一直忍着不说,也是觉着张氏嫁给自己这些年没个错处,和家里的关系相处也不错,可是近几年,张氏性情变了许多,家里有分家,闹得不愉快,白高文心里也不好受。 再加上村里那些人的闲言碎语,白高文看张氏就越是不顺眼。 张氏还从未见白高文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气,当即就吓的嘴唇发抖,敢怒不敢言。 “臭娘们!”白高文啐了一口,转身将门甩上,怒气冲冲的离开。 张氏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接着,张氏就坐在地上嚎哭起来,嘴里直让着白高文没有良心,咒骂老天不公平。 里屋,白语正坐在镜前描眉化妆呢,听见外屋的哭嚎声,她秀眉皱了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和烦躁,身体却是动也没有动,眼里只看着镜中的自己,似还不满意,便又拿出胭脂涂抹起来。 二房一家最近却是喜事连连。 他们一家一年四季都东奔西走的给别家颠勺,除却给了上房的钱,自家家也攒下不少钱。 白文志两年前便跟同村的周家闺女订了亲,这不他们家攒下了钱,就等着今年找个好时候将日子定下来,让白文志娶媳妇儿。 而白微也有了心上人,而那齐大壮白高武和冯氏也是极为满意的。 这不,这几日,他们就准备着和齐大壮的老母亲见一面,然后将这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这一下,家中一双儿女的亲事都定了,白高武和冯氏也就了却心头大事。 也因为此,白高武和冯氏的脸上每日都是笑意盈盈的,一看便知道家里有喜事。 然而,白微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将自己闷在屋里,每每想到齐大壮喜欢过白妙,她就如鲠在喉! 白微心中自是喜欢齐大壮的,这齐大壮人长得高大,正是白微喜欢的类型,且齐大壮看上去憨憨的,虽然他长得壮硕,可是对白微却极为温柔。 二人相处那段时间,齐大壮可谓是将白微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可齐大壮居然喜欢过白妙,听那人的意思,齐大壮似乎很喜欢白妙,不然他怎么整日的喝的酩酊大醉! 想到此,白微心中就是一团火气! 就在白微生闷气时,忽听屋门外白文志叫她。 她擦了擦眼睛,起身打开门,就见白文志笑眯眯的看着白微道;“妹妹,眼看着喜事到了,你咋不高兴?” 白微低下头,敷衍了几句。 白文志笑了笑道:“别不高兴了,给。” 白微抬头,就见白文志手里放着一个金簪子。“拿着啊,这可是我那准妹夫让我给你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真心待你 白微手中的金簪子一看便是新打出来的,色泽样式也都是顶好的,是镇上时兴的簪子。 “妹子,这可是某个人撇下自家铺子不顾,专门跑到咱村来给你送这个。”白文志笑看着白微,神色间带着一丝揶揄的说道:“他还让我问问你,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他便再去重新做一个。” 不得不说齐大壮这人长得高大壮硕,为人却极为憨厚耿直,他既然喜欢白微,便是一颗心都在想着白微,事无巨细的顾着白微。 也正因为此,白家二房的所有人都对齐大壮极为满意,都觉着白微能嫁给齐大壮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白微拿着金簪子,却想到前几日齐大壮曾问她喜欢金的还是玉的,白微当时也没有在意,便说了喜欢金的,没想到,齐大壮是为她打守首饰了。 白微听着抿抿唇,却是嘟囔道:“听他口气可真是阔气!” 白文志摇着头轻笑一声,道:“妹子,人齐大壮可不是阔气,人只是真心待你,这才愿意为你做这些东西。” 虽说白文志这话里有些为齐大壮说好话的意思,不过,不得不承认,白微听了这话,紧抿的唇角却是忍不住的弯了弯。 白文志看到后嘘了口气,揶揄着说道:“妹子,你不生气了?” 白微面颊微红,抬眼瞪了白文志一眼,低声道:“我哪有生气?” “啧,也不知道这几日是谁将自己闷在屋内,整日的生闷气,这不,那人不仅送来了东西,还不敢进家门,就怕惹了你不高兴,在外面等你呢,妹子,你要去见人吗?” 啥? 白微一惊,忙看向白文志,迟疑的问道:“他,他来了?” 白文志点头:“就在外面不远处呢。” 白微咬唇,垂下了头。白文志见白微这样,叹了一声道;“妹子,哥我虽不知道你和齐大壮之间发生了啥事,却也看得出来,那齐大壮是真心待你,听哥一句劝,不要耍脾气,你们就快定亲了,这日后定了亲,你也要这样耍脾气 跟人生气?” 白文志自是一心为白微着想,他们兄妹二人自小就跟着白高武和冯氏东奔西走,感情甚厚。 现在,白文志学了白高武颠勺的守义,而白微现在也找见了好婆家,一家人自是高兴的。 白文志拍了拍白微的肩膀,温声道;“去见见他吧。” 白微捏紧了手中的金簪,过了会儿,点了点头。 白家不远处的大槐树下,身穿灰色粗布短打,沈成才高大壮硕的齐大壮,忐忑不安的站在那里,时不时的抬眼看向白家的方向。 对于白家,齐大壮倒是也不算陌生,毕竟以前他和白妙定下亲事时,他也来过白家几次。 只是那时,因为白家二房整日的出去颠勺办事,所以二房没有见过齐大壮,而齐大壮也没有见过白微。 就在齐大壮心底又是焦躁又是担心时,终于见到一个熟悉的纤细身影缓缓走来,他的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待白微快走近时,齐大壮就激动的迎上去。 他双目晶亮,激动又高兴的看着面前的白微,心中紧张,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阿微,你,你来了,我,我……你不生我气了吧?” 提起这个,白微就蹙眉瞪向齐大壮。 白微的容貌虽不必白妙,又因为自小跟着爹娘东奔西走,所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身材纤细,但也凹凸有致。 她这样一瞪眼,自是有一种娇俏,齐大壮心砰砰砰的跳着,呆呆的看着瞪着自己的白微,忽然道:“阿微,你真好看。” “……你!”白微面颊一红,抬脚就狠狠踢了齐大壮一脚。 谁知齐大壮一身的腱子肉,白妙踢了他一脚,竟是将自己的脚给弄疼了。 齐大壮见白微痛叫一声,忙过去查看白微的脚有没有事。 白微咬着唇,看着齐大壮一个大男人蹲下去看自己的脚有没有受伤,一瞬间,她心底的火气烟消云散了。 齐大壮和白妙定过亲事咋了?现在白妙嫁给刘秀才,而齐大壮也没有在定过亲事,她和齐大壮咋就不能在一起了? “阿微,哪里疼?你快告诉我。”齐大壮蹲在地上,一双眼睛满是心疼的查看着白微的脚,嘴里边说着:“我肉硬,你下回要是恼了我,不要踢我,你就咬我!” 白微听着齐大壮的话,噗嗤笑出声。 “我没事,大傻瓜!” 白微嗔了齐大壮一眼,拉着他站起身。 齐大壮终于笑了,自己也跟着傻笑起来。 “阿微你,你不生我气了吧?”齐大壮忐忑不安的问道。 白微瞪了齐大壮一眼,抿着唇,却是沉声问道:“齐大壮,我问你,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我是白家的人?因为我是白妙的妹妹?” 齐大壮一听,吓的连忙摇头;“当然不是!阿微你不要听外面人乱说!” 诚然,齐大壮和白微相处时,他是真的不知道白微竟然和白妙是堂姐妹。 在他知道的时候,他本想过要告诉白微,他和白妙的事情,可是他又怕白微可生气,可是到头来,他是瞒住了,别人却告诉白微了。 “阿微,你相信我,我齐大壮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容不下另外的人!”齐大壮一脸认真的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就赌咒发誓!” 白微嗔了齐大壮一眼,她和齐大壮相处这么长时间,心底自是相信齐大壮的。 她生气,也是气不过齐大壮竟然和白妙有过婚约! “我相信你,不过……”白微认真肃然的看着齐大壮,缓缓说道;“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还瞒着我啥事,我就再也不见你!” 齐大壮连忙道:“日后我定然不会在瞒你的!” 白微这才算是满意了。 二人不闹别扭了,齐大壮看着面前的白微,心中喜欢,眼中也满是柔情,他低声问道;“阿微,那个簪子你喜欢不?” 白微笑了笑:“喜欢。” 说完,白微笑容一顿,想起啥,忙道:“齐大壮你来这里,铁匠铺咋办?” 齐大壮道:“我让陈叔帮我看着呢。” “齐大壮你还不赶快回去,好好去打铁。” 齐大壮一脸憨笑:“成!我这就回去!好好打铁!挣了钱好养媳妇儿!” 白微面颊一红,瞪了齐大壮一眼。 “那你快去吧。” “我看你回去我再走。” 白微心底微暖,转身走了。 正在齐大壮双目满是柔情又依依不舍的看着白微背影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齐大壮?” 第一百八十二章不是为了你 齐大壮听到这声音,皱了皱眉,转过身,就见白妙正在他的身后,而白妙的眼睛看了一眼齐大壮,又看向齐大壮身后走进白家大门的白微。 “……你咋在这里?”白妙压下心中孤疑,再看向齐大壮时,她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嫌弃。 心道,莫非齐大壮知道自己今天回大邱村,所以他特地停在这里,为的就是等自己? 这样想着,不知为啥,白妙心底竟是有些得意,在看齐大壮,白妙眼中闪烁着趾高气昂和讥讽,缓缓说道;“齐大壮,你还来这里做啥?” “我告诉你,我已经成亲了,你日后最好不要出现在大邱村,不要缠着我,不然会被别人误会我的,到时候我也会因为你说不清楚,惹得一身骚!” 白妙下巴抬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齐大壮,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齐大壮听着白妙的话,浓眉皱起,沉着脸色看着白妙,淡淡道:“你误会了,我来大邱村不是为了你。” 白妙嗤笑一声,她才不信呢。 齐大壮有多喜欢她,白妙还是清楚的。 想当初,齐大壮见过自己一次,就千方百计的托人打听自己,然后又厚着脸皮托人来他们家提亲。 现在,齐大壮说不是为了自己,白妙咋会相信。 白妙是看不起齐大壮的,她趾高气昂的看着齐大壮,撇撇嘴道:“行了,齐大壮你也别装了,以后你最好不要来大邱村!更不要出现在我们家门前。” “我现在已经是秀才夫人了,你最好也识时务一些,莫要让大家难看。”白妙特意将秀才夫人说的很重,为的就让齐大壮自惭形愧! 一个镇上的打铁匠也敢肖想她白妙,齐大壮真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齐大壮皱眉盯着白妙,见白妙一副得意的样子,再看她眼中的不屑和鄙夷,齐大壮一颗心也沉了沉。呵,以前他觉着白妙就是那天仙般的人,一颗心都挂在她身上,也因为此,在白妙和那个秀才男人发生那种事情后,他第一个想法就是白妙是被逼迫的,他不在乎这些,只要白妙愿意嫁给他,他可以忍, 他还可以为白妙去教训那个秀才! 可事实上,白妙当着他的面,将他贬低的一无是处! 那时,齐大壮才看清现实,原来眼高于顶的白妙怎会看上他一个打铁匠? 可是现在想想,齐大壮真是觉着,当初的自己是眼瘸了才会看上白妙这样一个刻薄的女人。 白妙见齐大壮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鄙夷。 她就知道齐大壮是为了她,哼! “齐大壮你快走吧!莫要让别人看到你来我们家,莫要让我们家因为你蒙羞!”白妙嘲讽出声,言语间竟是将齐大壮踩在脚底下。 齐大壮眼眸沉冷,他盯着白妙,冷声道:“我愿意去哪里,是我的事,我已经说了,我来大邱村,不是为了你。” 齐大壮一个大男人自然不能跟白妙说一些恶心人的话,不过他也不愿意再看白妙一眼,他抬脚,越过白妙,大步离开。 白妙面色一白,她没有想到齐大壮一个莽夫竟然敢吼自己! 白妙猛的转过身,盯着齐大壮高大壮硕的背影,咬牙骂道:“不过一个大字不识的莽夫!还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呸!” 齐大壮无视白妙,还对她态度冷硬,这让白妙心底极不舒服! 嘴上恨恨骂了一会儿,白妙这才好受一些。 转过身,白妙走了两步,眉宇微蹙。 不对啊,她方才不止见到齐大壮,还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是白微? 心底疑惑着,白妙蹙着眉回了娘家。 张氏见到白妙,心底也没有多高兴,更因为她和白高文生了气,而白高文今日不怎么回家,张氏心底一股火气。 见到白妙,张氏也没个好脸色,先是要白妙前段时间借走的钱。 钱早就被崔氏拿了,而崔氏也没有一点要还钱的意思,白妙哪里敢说? 白妙忍着心底的不悦和愤怒,讨好的安抚张氏。 没办法,她现在还不能离了大房,离了张氏。 崔氏时常责打她,让她回娘家借钱,若是惹了张氏,白妙又去哪里借钱? 这一点,白妙还是很明白的,更何况,她这一次回来,还有其他事,更需要张氏帮忙了。 心里这样想着,白妙却是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等着刘言郎考上状元,她成了状元夫人,她日后就再也不回来这个娘家! 自从二房准备将白微和齐大壮的亲事定下来,冯氏就经常来找沈氏一起商量着。 沈氏自是乐得帮忙,而白锦也不去镇上卖醋了,就陪着白微。 三房虽打起了院墙,分出去了,可是二房的人和大房的人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当张氏看到冯氏那一脸的喜庆,心底就是一团火气!嫉妒的很! 二房究竟有啥好事,让冯氏那个贱人乐成这样?张氏黑着脸想着,却是越想越气! 因为张氏不高兴,连带着看白妙和白语爷爷时常冷眼相对,动不动就责骂她们! 白妙早就想走了,可是事情没有办成,回去,刘郎定会怪罪她的! 还有就是,白妙总觉着那日看到齐大壮和白微有些不对劲,也就存了心思。 这不,刚过午休,白妙一出来,就见冯氏和白文志出来,二人一脸笑意,边走嘴里还念叨着啥不能缺了礼数,要多买些东西啥的。 白妙眼珠子一转,就跟了过去。 白文志将冯氏送出门,又见冯氏跟白文志说了啥,就转个弯儿去了三房家。 白妙抿唇,抬脚迎了上去。 “文志。” 白文志一听有人叫他,抬眼就见白妙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大姐。”白文志点点头,面上淡淡的。 大房和二房一直不对付,白妙也看不起二房的人,和白微还有白文志自然也不亲厚。白妙笑了笑:“文志,家里是不是有啥喜事啊?要是有,可得告诉我,我好告诉娘,咱们虽分了家,可终归是一家人,要是你们忙不过来,我们也好帮衬着。” 第一百八十三章丢死人了 白妙说的客气,白文志倒是不好在说啥。 他想着,虽说大房和二房之间不对付,可是到时白微成亲,必然是要通知的大房的,既然白微和齐大壮就快定亲了,不若便将喜事提前告诉白妙,也好让白妙转告张氏。 白文志想的简单,决定后,白文志点点头,笑着道:“家中的确有喜事,我妹子马上就要定亲了。” 定亲就意味着白微就快要就要成亲了,定亲后,就等着双方家人见面,然后请个媒人,在相看个好日子,便要办亲事。 白妙听白微快定亲了,心底没有半分的高兴,反而起了攀比之心。 只道白微那个土丫头,嫁的人一定是村里的泥土子,哪像她嫁了要一个容貌俊雅的秀才郎! 她脸上倒是笑的极为高兴,温声道:“是吗?那真是要恭喜阿微了,只是不知咱村里谁有那个福气能娶到阿微妹子?” 白文志却不知白妙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不是咱村的是,是镇上的。” 白妙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知为啥,她忽然就想起刚刚碰到的齐大壮。 “……镇上的人啊?阿微妹子就是好福气,不过镇上的人不比找咱们村里人老实可靠,文志你们可得帮阿微相看着人,莫要让阿微受骗。”白妙状似关心的说道。 白文志听白妙关心白微,脸上的笑容真诚了一些:“那是自然,对方都是我爹娘相看好的,不会亏待妹妹的。” 见白文志说的这么笃定,不知为啥,白妙心底便有些不舒服了。 她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镇上人那一定是做大买卖的吧?” 白文志笑着道;“不是生意人,是个铁匠!” 白妙神色僵住,蹙眉紧紧盯着白文志,嘴唇扯了扯,出声道:“铁匠啊,那可是个手艺人,阿微妹子嫁过去一定不会吃苦的。” “那是,大壮定会好好照顾妹妹的。”白文志笑着道。 白妙嘴唇抽了抽,吸了口气道:“齐大壮?” 白文志一愣,有些意外的看着白妙道;“大姐,你怎知道大壮的名字?” 白妙干干的笑了笑,敷衍道;“我咋能认识,不过刘家庄也有人叫大壮,我听着挺熟悉的,没想到还真有同名同姓的人。” 接着,白妙又和白文志说了几句话,白妙打听打自己想要的答案,应付几句,转身回了屋。 齐大壮,齐大壮…… 白妙没有想到,原来她刚才遇见齐大壮还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来找白微的! 呵!白微竟然要嫁给齐大壮?嫁给一个自己抛弃的人? 白妙这么想着,却不知为啥,心底很是不痛快。 虽说她不喜欢齐大壮,可是得知齐大壮要娶白微,她心底又觉得不舒服,不甘心! 就像是自己抛弃了东西,被别人拿到了,还珍之重之的,白妙心底便有些嫉妒了。 “你站在这里做啥?” 张氏刚从里屋出来,就见白妙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啥,顿时心头火气。 “你个讨债鬼!你说说哪有嫁人了还天天往娘家跑的道理?真是丢死人了!”张氏逮着白妙,就开始数落起来,言语极尽难听。 “……你不是说你回来是伺候娘的吗?这都晌午了,你咋还不赶快去做饭?啊?是不是还等着娘给你做饭啊?!你还以为你是白家的闺女啊!就等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张氏噼里啪啦的一会儿,就将白妙给数落了一通。 白妙心中自是气愤难消,可她还不得不扬起笑脸安抚张氏道:“娘,您别动怒,我这就去做饭。” 白妙这一次从刘家回来白家,是找了托词,说是要照顾张氏,她才能留下来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帮着刘郎做成了那事! 不过现下…… 白妙眼珠子转了转,心头就起了一丝恶毒之意。 “娘,您先消消火。”白妙扶着张氏坐下,又给她倒了碗水,边给张氏头揉着肩膀,嘴里边说着:“娘。我方才出去碰见文志……” “别给我提二房的人!”张氏心头堵得慌,现在最是见不得二房和三房的人过得好! 白妙了解张氏,自然知道张氏看不得二房和三房的人,尤其是这几日,二房的人脸上整日的都挂着笑容,生怕不知道他们家有好事发生呢! 只是这好事……白妙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恶毒之色,她笑着道:“娘,您先别生气吗,我方才遇见文志,可是打听打一件事。” 张氏端起碗喝了几口水,又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不耐烦的道;“你闲着没事去打听二房的事干嘛?吃的撑的?你要真是这么闲,就快滚回刘家!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嫁出去的人,是刘家的人!” 张氏心底不郁,看着白妙也高兴不起来。 白妙面色僵了僵,她吸了口气,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又低声下气的对张氏道:“娘,二房那边之所以那么高兴,是因为白微要定亲了。” 张氏一愣,心底又是一堵! “定亲就定亲!关咱们家啥事?!”张氏咬着牙,冷声斥道。 “娘,你知道二房的人给白微相看的人是谁吗?”白妙一脸神秘的缓缓说道:“是镇上的齐大壮!” “管他什么齐大……”张氏根本看不得二房的过得比她好!一听白微又定亲了,她就更不爽了! 可是话刚说了一半,张氏这才反应过来,她猛的回头,盯着白妙:“镇上的齐大壮?” 白妙点点头,嘴唇微弯,却有些嘲讽和鄙夷:“就是那个打铁匠,齐大壮。” “啥?!”张氏惊的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白妙,反复问了几遍。 白妙便将她来大邱村时,碰见齐大壮的事情告诉了张氏。 “娘,真是没有想到,二房的人会看上齐大壮,会看上一个……被咱们家退了亲的莽夫。” 白妙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张氏看。 白妙知道张氏心情不好,知道她看不得二房过得好,更加看不得二房的人天天带着笑,现在她这样说,岂不是告诉张氏,二房相看的女婿,是他们大房不要的人。 二房可不就是低人一等了? “呵,呵呵……” 果然,张氏突然就笑起来,一双阴郁的眼睛满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白微要嫁的人是齐大壮?那个被咱们家退了亲事,不要的铁匠?呵呵,这二房的人眼光可真是好啊!竟然要一个咱们家不要的人当女婿!”“啧啧,这可真是稀罕事啊,这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看他们二房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大邱村比起其他村落,也算是个大村,人口多,嘴杂。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那家长里短的事情,村上传的极快! 不过一两天的时间,这大邱村便又有了新鲜事,这事正是关于白家二房的。 而白家二房这几日正准备着明天见齐家的人,好将白微和齐大壮的亲事给定下来,没有闲暇出门,自是不知道村上的闲言碎语。 三房这边,听了村上一些人的闲言,沈氏就气的不轻! “啥叫二房家就是捡漏的?”沈氏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上,一脸气愤道:“这事究竟是谁传出去啊?咋这么缺德啊?!” 村上一些和白家二房交好的人,都知道白家二房近日高兴的很,原因无他,白微要定亲了。 这事传出去,又有另外一个事传出来,那些好事的人都说白家二房是捡漏的,说他们两口子给白微相看上的人是别人家退了亲事,不要的人! 更有甚者说白家二房的人都是傻缺,给自家闺女定一个别人家不要的女婿,说她们脑袋被驴踢了。 沈氏听到这些自是要为二房说道几句,可是她也知道,那齐大壮以前的确和白妙定过亲事,而齐大壮也是被白家给退了亲事的。 只是,不知道这个事情是谁传出去的! “不行!村上传成这样!我得将这事告诉二嫂!”沈氏说着,就站起身要走。 白高忠连忙拉住沈氏,温声劝道:“他娘,二哥和二嫂他们明天就要见亲家了,你现在将这种事告诉他们,这不存心让人难堪吗?” 本是一件大喜事,谁知道村上竟然传出这种闲言,真是让人像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他娘,你先坐下,我觉着这事,还是过后在告诉二哥和二嫂他们吧。”白高忠劝道。 明日,二房一家和齐大壮一家就要见面,眼看着就要定下亲事了,将这种恶心的事情告诉他们,还真是给他们添堵。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黑心!将这种事情传出去!”沈氏也知这件事有些不好办,只能先过后,在告诉二房的人。 白高忠也是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怒意:“就是,不知道谁就这么看不得别人好!” 夫妻二人埋怨了一会儿,沈氏忽然想到啥,忙看向白高忠道;“他爹,大房退了齐大壮婚事这件事,咱村里人有多少知道?” 白高忠眉头紧锁,却是摇头道:“大哥,大嫂为白妙定亲这件事,我们还是后来知道的,那退亲之事我们是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谁知道是哪个长耳朵的听到这事,还将它传了出去!” 的确,沈氏和白高忠知道张氏为白妙定过一门亲事,而沈氏也是听张氏听过齐大壮这个人,还听说他是个铁匠,可是之后,沈氏也便没有在打听过。 再往后,就发生白妙和刘秀才那件丑事,还险些害了他们家锦儿,他们就更不关注白家大房的事情了。 沈氏细细想了想,却是皱着眉,自言自语的道:“按理说大房退了齐大壮这门婚事,咱们都不知道,外人咋会知道?” 当时的白妙和刘秀才已经是名誉扫地,白家大房又怎会将白妙退亲的事情让别人知道。 可他们不说,现在村上那些人咋说二房是捡漏的,要了别人家不要的人当女婿?这不存心恶心人吗? 除非…… 沈氏想到啥,猛的看向白高忠,却见白高忠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他娘,咋了?” “他爹,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大房的人自己说出去的?” 二房屋内,白锦和白微坐在一处,白微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绣着绣品,白锦则坐在一旁,时不时的指点白微几句。 自白微和齐大壮和好之后,心中也不再乱想了。 这两日,她都安静的待在屋里让白锦指点她绣绣品缝制嫁衣呢。 白微和齐大壮明日就定亲了,之后找个好日子,说不定很快,他们就成亲了,所以这嫁衣白微是要自己缝制的。 屋内,二人时不时的说笑几句,忽然,就听到外屋传来冯氏的叫嚷声。 白微手下一顿,疑惑的抬眼边道:“外面发生啥事了?” 白锦神色一顿,不知为啥,她心底隐隐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等白微和白锦相携着去了外屋,也确定了白锦心底的不安。 只见冯氏满脸怒火的要往外冲,而白高武则用力的拉着冯氏,嘴里边劝着:“他娘,你这是发啥疯?有事好好坐下说!” “还说啥说!那张氏真是个不要脸的!竟然干出这种缺德事!我能不去找她吗?!”冯氏素来是个泼辣的,她发起怒来,白高武有时都拉不住她。 “……娘,你这是干啥?”白微出来见冯氏这样,也忙走过去劝阻冯氏。 “他爹,阿微,你们不要拦着娘,娘现在就要去找那个不要脸的张氏问一问!她为啥要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为啥要败坏咱们家!恶心咱们家!”冯氏大声叫嚷着。 白高武和白微根本不知道,为啥冯氏出去一会儿,回来就一脸的火气,冯氏更是气要拿着擀面杖去找张氏,扬言要讨个公道。 “二伯母,有啥事,您先冷静下来。”白锦也忙过去劝阻冯氏。 “他爹!锦丫头,你们不知道,那张氏那个不要脸的黑心鬼!她竟然去外面败坏咱们家,败坏咱们家闺女的名声!她竟然跟别人说,咱们家相看的女婿是别人家不要的!退了亲的!” 张氏这话一出,白锦心底一个咯噔,白微身体一将一僵。 “啥?!”白高武一听冯氏的话,这还了得! 可是……张氏毕竟是他们的大嫂,她真的怎么缺德? “他娘,你是咋听说的?村上的人爱嚼舌根子,你可不能听别人乱说啊。” 白高武倒是还有几分清明,他觉着大房和他们二房虽然不对付,可是白高文和长辈氏毕竟是他们的大哥大嫂,咋会做出这么缺德事情来? “听谁说的!就是听那个和张氏交好的刘氏!” 也是凑巧,冯氏这几日一直不出门,就准备着东西,眼看着天快黑了,冯氏也准备的差不多,就想着出门转转,顺便将这件事告诉和她交好的人。 谁知道就正好听见有几个妇人在一块地里咕噜的。 冯氏认识其中一人,正是村上和张氏交好的一个妇人,她心中好奇,就偷偷上前听了听。 谁知道就让她听见这件事! 冯氏咋能不生气?不气愤? “我倒是要问问那个张氏,问问她的心咋就这么黑!敢这么编排咱们家!”眼看着拦不住冯氏,白微咬了咬唇,忽然出声:“娘,是真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冯氏大怒 “……啥是真的?” 冯氏身体猛的停住,不止她,就连一旁的白高武也一脸惊疑的看向白微。 “阿微,你说啥是真的?”冯氏沉着脸,又问了一句。 白微垂下头,吸了口气,低声道:“大壮和白妙定过亲。” 这句话可将冯氏和白高武给惊的不行。 “你说啥?大壮和白妙?他们……”冯氏懵住了,一旁的白白高武更是不可置信的盯着白微。 齐大壮和白妙定过亲?他们咋不知道?齐大壮为啥没有说过?! 白微不敢看冯氏和白高武的神色,她低声解释道:“爹,娘这事不怪大壮,况且白妙已经嫁了人……” “白微!你早就知道?!你为啥不告诉娘?!”冯氏反应过来,心底顿时升腾起一股火气:“你早知道齐大壮和白妙定过亲事,齐大壮还被大房给退了亲事!你为啥不告诉娘?!” “娘,我……”白微见冯发怒,吓的头也不敢抬,低声道;“我想着这没啥……” “没啥?你个死丫头!你明知道齐大壮和白妙定过亲事,你还瞒着我和你爹!现在好了!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找了个大房退了亲事的人当女婿!整个村子的人都在笑话咱们家!” 白微听着这话,心底却有些难受,她咬唇抬头看着冯氏道:“娘,这咋就丢人了?白妙已经嫁了人,她现在和大壮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了,大壮就算定过亲又咋了?他又没有娶……” “你还不嫌丢人?!”冯氏暴怒,想到外面那些人说他们二房的那些难听话,冯氏心底就是暴怒,她见白微还敢顶嘴,抬手就要打下去! “二伯母!” 白锦上前将白微给拉到身后,仰头看着冯氏,温声劝道:“您消消气,我觉得阿微姐的话没有错。” 有白锦挡着白微,冯氏自然是打不下去的。 冯氏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想到外面那些人编排的那些话,想到他们说他们二房就是个捡漏的,选了一个大房不要的人当女婿,冯氏一口气就梗在胸口,憋得慌! “二伯母,阿微姐说的没错,就算齐大壮和白妙定过亲是又如何?白妙现在已经嫁人了,齐大壮和阿微姐两个人清清白白,他们外人嚼舌根子那是黑了心肝,二伯母你何必听信他们的话?” “而且……”白锦吸了口气,神色有些冷:“将这件事拿出来到处说的是大房,二伯母您不是也知道了么?” 白锦这几句话却是让冯氏给彻底的冷静下来。 一旁白高武心底气愤,听着白锦的话也是蓝脸点头,他道:“他娘,锦丫头说得对,大壮和阿微清清白白,就算大房退了大壮的婚事,那凭啥就是大房不要的人!你忘了白妙和刘秀才发生的那事?!” 这一下,冯氏也算是真的冷静下来。 而就在这时,白白高忠和沈氏也来了二房,谁知一进门,就见他们一家子站在外屋,那架势看着就像是刚刚大吵了一架。 “二哥,二嫂你们这是咋了?”沈氏看向白锦,眼中露出一丝担忧,忙走过去问道。 “……真是黑了她的心肝!她就不怕遭报应吗?!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啊!”冯氏咬着牙,怒声咒骂道。 沈氏和白高忠见二房这样,心底一个咯噔,想着莫非村里的那些闲言碎语被他们听了去? “二嫂……你们是不是知道了?”沈氏安抚着冯氏,迟疑的问道。 冯氏一愣,转头看着沈氏,嘴唇哆嗦几下,问道:“二弟妹,难道你们也早就知道齐大壮他……” 沈氏叹息一声,点点头。 就在刚才,她和白高忠琢磨着外面都传成那样,他们也不能在瞒着冯氏和白高武了。 之前,沈氏不告诉冯氏和白高武,着实是怕二房的人知道这件事后会多想。 谁能想到这件事会传出去?还被村上的人给传成那样? 这传言可不就是专门来寒碜他们白家二房骂? 沈氏和白高忠商量后,决定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来告诉冯氏他们,谁知他们一来,就见二房这边已经闹开,这才知道二房的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冯氏和白高武听了沈氏的话,这才知道,原来张氏早就看上了齐大壮,还给白妙定下了亲事,谁知白妙和刘秀才闹出丑事,张氏无奈何才退了亲事。 “二嫂,我观着那齐大壮是个好的,他对阿微也好,这男未娶女未嫁,两家都是清清白白的,咱们何必听外面那些人的闲言碎语?” 白锦也跟着点点头。 白高武和冯氏也不是个傻的,冯氏脾气火爆,她刚才闹得厉害,着实是被气到了! 可是现在听了白锦和沈氏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 过了一会儿,只见冯氏磨着牙,恨恨道:“二弟妹你说得对!我只恨那张氏,黑了她的心肝,竟然如此编排我们家!她这是让我们一家子在外人面前丢人啊!” “哼!”白高武知道了前因后果,亦是气愤非常。 他咋能想到张氏竟能在暗地里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 “就算是大壮和白妙定过亲又咋了?!大房退亲事,那是因为白妙和那刘秀才做出苟且之事!是他们不要脸在先!现在倒好!竟然编排出这种话,说什么是大房看不上的人,不要的亲事!我呸!” 见冯氏和白高武都冷静下来,白锦也吁了口气。 幸亏冯氏没有闹大大房那边,若是冯氏真的闹大大房那边,那他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毕竟,他们没有亲耳听到那些话是张氏编排出去的,而他们若是脑过去,反而会将白微的亲事闹出来,平白惹得别人的笑话。 这……或许就是张氏的目的? 她看不得别人家过得好么? 白锦眼眸沉了沉,她早知张氏是个笑面虎,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张氏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另一边,大房屋内,张氏满面笑意的吃着瓜子,眼底满是幸灾乐祸和讥讽。 “妙儿,亏得你想出的好主意,现在外面都知道二房的白微嫁的是咱们家不要的亲事!啧啧,我看他们家以后见了咱们家还抬不抬得起头!” 白妙坐在一旁,脸上也带着鄙夷的笑容,眼底有异光闪过。 哼!齐大壮不过一个莽夫,一个铁匠!也就只有那白微那种村姑才能看得上! 齐大壮以前那么喜欢自己,现在退而求其次的娶了白微,还真是可怜啊!她不要的男人,又娶了她不喜的人,当然不能让他们好过! 第一百八十六章任凭打骂 张氏和白妙虽是母女,心底却有各自的小九九,但是她们母女二人目的却是一样的。 看不得别人好过!尤其还是白家其他房的人! “妙儿,你再去听听二房有啥动静没有。”张氏吐了瓜子皮,抬起眼皮很是高兴的对白妙道:“看看他们那边有啥动静没有,要是有了,咱们也好准备准备。” 张氏是算准了冯氏得知那件事情后,定会气的跳脚,依她那风风火火的性子,第一时间定会来来他们大房理论。 呵,二房无缘无故来他们大房闹,可不就是二房没理?再者,齐大壮的确是他们不要的人,退了的亲事,她就看看,冯氏以后怎么在自己面前嚣张! 哼!二房自以为是的一门好亲事!殊不知是他们大房不要的!她倒是要看看,二房还咋能心安理得的和齐家结为亲家! 张氏心底想的很好,她甚至想到了那处处总是跟自己作对的冯氏,见到自己低头跑走的模样!她便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白妙神色怪异的回了屋。 “咋样?二房那边可有啥动静?”张氏一脸期待的问道。 白妙神色顿了顿,低低嗯了一声道;“娘,方才我还听见二房那边吵的很大声呢,兴许现在他们正商量着过来呢。” 她们是算准了冯氏的性子,一定咽不下那口气,一定会闹大大房,到时候丢人的自然是二房! 张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意,可二房的人不来,她也是没有办法。 张氏和白妙从一开始的成的得意,到高兴的期待,直到最后渐渐的不耐烦。 她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等了一个晚上,二房的人除却刚开始有些大声的争吵外,后面却一直很安静,这和平日里没有任何不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见一辆牛车缓缓的从小到走来,直至停在了大邱村。 “娘,您慢点。” 齐大壮扶着坐在牛车上的妇人下了车,粗旷黝黑的脸上满是尊敬和小心翼翼。 这妇人年约四十,身穿一身崭新的棕红色对襟比甲,下穿同色系马面裙,黑白参半的头发整齐的梳了一个纂,面皮松弛,一双眼睛的眼皮耷拉下来,且双目目光暗淡,竟是一个盲人。 这人正是齐大壮的娘,邓氏。 齐大壮将牛车上的礼品都拿着背在身后,然后又扶着看不见的邓氏缓缓的朝白家走去。 二人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终于到了白家。 经过了一晚上,白高武和冯氏平息了怒火,可是在他们心底还是责怪齐大壮的。 齐大壮和白家大房白妙定过亲事的事情,他竟然不提前告诉他们一声,现在可倒好,现在村子里还四处流传着那种恶心人的闲言碎语,他们是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冯氏心底怎能不生气? 不过待他们见了齐大壮,又见着齐大壮的娘邓氏,心底在多起的怨愤也都提不起来了。 齐大壮扶着邓氏进了屋,将邓氏扶着坐下后,紧接着就见齐大壮将礼品放在一旁,噗通一声给跪了下去。 这一下,冯氏和白高武却都懵了。 白文志见状,连忙走过去要扶齐大壮起来,边问道;“大壮,你这是干啥?”这还不到拜见岳父岳母的时候啊? 白文志昨夜回来的晚,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啥事,也不知道冯氏和白高武昨夜险些去找大房吵架。 齐大壮跪在地上,并未动身,他拍了拍白文志的手,而后看向白高武和冯氏,直接将他和白家大房白妙定过亲事的事情说了出来。 二房的人本还在怪罪齐大壮没有说清楚那件事,谁知道,他一来,就将那大房退了亲事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齐大壮倒是老实,他直接承认他以前喜欢过白妙,可惜他看走了眼,再者,大房的白妙也并不喜欢他,也嫁了人,所以这门亲事便退了。 之前齐大壮不敢说,那都是因为他怕将这件事说出来,会影响他和白微的感情,他对白微是打心眼里喜欢爱护的,再者,他也是顾念着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就一直拖着没说。 谁知道,之后还是让白微给知道了,因为这,白微还怪了他一段时间,虽然他和白微解释清楚了,可回家后,齐大壮反复思量,又同邓氏商量后,便决定今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释清楚。 “婶子,大伯,之前我没有将事情告诉你们,是我的不是,我齐大壮今天跪在这里,任凭打骂,只要你们能原谅我,成全我和阿微。”齐大壮一个铁匠,说不出啥好听的话,可是这些话却都是发自肺腑的,一旁的邓氏也点了点头,她温声道:“大妹子,我眼睛看不见,平日里也帮不上大壮啥忙,这件事大壮都跟我说了,当初和大房那闺女 定下的亲事,我也有责任,大壮没有及时告诉你们,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教好,还请你们莫要怪罪大壮,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个不是……” 说着,邓氏双手摸索着桌子,竟是要站起来行礼。 白高武和冯氏哪能受邓氏的礼,冯氏连忙过去扶着邓氏坐下,而白高武也将齐大壮给扶起来。 “这有啥啊,大壮不就是定过一次亲事吗?那亲事都退了,咱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又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赔啥罪,不用赔罪!” 冯氏是个心软的,她的确有怪罪过齐大壮,可是细想下来,这的确不是齐大壮的错。 要说错!是那在人背后嚼舌根子,不安好心的人的错! 齐大壮见冯氏和白高武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一张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释然和放松的笑容。 邓氏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她虽然双眼看不见,可是言谈举止却一点都不比看得见的差。 冯氏和邓氏聊的很是高兴,不一会儿,双方便亲家亲家的叫了起来。 齐大壮今日这么诚恳的道歉,显是真心要娶白微,真心实意可要比那些虚的珍贵的多!至此,二房也算是放下了心底的那一丝疙瘩,两家互换了信物,聊得高兴,齐大壮和白微的亲事就此定下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心却是盲的 齐大壮和白微的婚事,两家谈的很是顺利。 说话期间,冯氏也看出邓氏虽有眼疾,却为人善良,言语间似乎也很喜爱白微。 有这样一个好婆婆,冯氏倒是不担心白微嫁过去后,会受罪。 而齐大壮今天此举,也证明了他是真心待白微,这便够了。 待亲事定了后,齐大壮和邓氏便不方便多留,准备离开。 冯氏和白高武亲自将齐大壮还有邓氏送出门,冯氏更是亲昵的拉着邓氏的手,二人言语间颇为投缘。 就在这时,大房的门帘掀开,就见张氏正好走出来。 张氏的面色有些不好,双眼眼底有些黑青,一看便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而她一看到冯氏一家人脸上的笑容,就觉得刺眼,再看二房身边站着的人,张氏眼睛眯起来。冯氏经过一晚上早已冷静下来,见着张氏,冯氏忽然呵呵的笑出声,她亲昵的拉着邓氏的手,温声道:“亲家母,这世上有些人眼睛是好的,心却是盲的!啧,大壮这么好的孩子,能成为我们家的女婿,我 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冯氏这话一方面的确是真心,一方面却是专门气张氏的。 果然,张氏听到这句话后,面色顿时变得怒不可揭。 齐大壮家境条件如何,张氏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看上齐大壮,让他和白妙定下亲事。 齐大壮家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且他有一门打铁的手艺,家里只有一个瞎了眼的老娘,没有兄弟姐妹,这就省去很多麻烦! 家里没啥人,那齐大壮以后挣来的钱,可不就是白妙的?那白妙若是嫁给齐大壮,那齐大壮的钱,可不就得多来孝敬孝敬他们大房? 这都是张氏早就盘算好的,可是谁能想到,白妙那个小蹄子居然暗中跟刘言郎那个穷书生勾搭在一起!还不做出那种事清! 说来退了齐大壮这桩亲事,张氏是后悔不迭,心底极为不爽的! 可是现在这么好的亲事,却被二房给捡了个便宜! 张氏冷笑一声,忽然出声道;“呦这不是邓大姐吗?怎么,你们今天来白家是干啥?莫不是还想着跟我们攀个亲事?” 张氏也是气的急了,才说出这种话来恶心二房的人。 邓氏面色一白,齐大壮面色铁青,一双虎目狠狠瞪着张氏,显是将张氏给怨上了。 他当初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看上白妙,还一心觉着白妙不错,觉着白家大房的人都是好人! “我呸!张氏你可别不要脸了,大壮这么好的人,那自然是得配个好的,还跟你们攀亲事,你们配么?一个在人背后嚼舌根子,烂了肚肠的黑心鬼!” “冯氏你骂谁是黑心鬼?”张氏一听就恼了,嘴里也叫嚷起来:“你们得意什么啊!不就是我们家退了的亲事,不要的人吗?也就你们这种眼界才能看得上!” “那是,我们也就能看得上真心诚意的人,不像你,眼高于顶,只能看得上刘家的秀才郎,哼!”冯氏这话音里充满了嘲讽。 刘秀才虽有个秀才功名,可是这十里八村的谁人不知道,刘家有个难缠的崔氏还有一个好赌的刘老汉。 张氏本就因为这件事,而懊恼的很,心里不痛快的很。 冯氏这句话可是踩在了点上,当即气的张氏险些跑过来跟冯氏扭打在一起。 “大白天的,在外面吵吵什么?!” 白高文睡醒惺忪的掀开帘子走出来,脸上满是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等他看到二房的人后,面色一顿,又看到齐大壮和邓氏,顿时也愣住了。 “大哥,大壮和你们家有过亲事,这本没啥,现在白妙也嫁了人,而大壮和我们家也是清清白白,我真是不明白,我们家咋就被人说成捡漏的,大壮咋就成了别人不要的人。” 白高武也是火了,他不好跟张氏一个女人叫嚷,便同白高文说理。 白高文却是一懵,完全不知道除了啥事。 “大哥,咱们虽分了家,可我们还是将你当成大哥的,可莫要让这人心寒了,兄弟也做不成。” 白高武说完也不看白高文难看的脸色,转身神色温和的同齐大壮和邓氏赔罪,然后送他们出去。 “这是咋回事?高武他这话啥意思?”白高文转过身,怒瞪着张氏问道。 张氏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她咬着牙恨恨道;“能咋回事!你没看到二房那得意劲儿吗?他们也有脸!不就是找了一个咱们家不要的人当了女婿吗?!” “你!”白高文也不是傻的,心思几转,便也明白过来。 他一把推着张氏进了屋,嘴里边吼道:“你个臭娘们跟别人都说了啥?” 白高文和张氏之间早就有了嫌隙,更因白高文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张氏心底也有了怨气。 现下,张氏又闹出这种事情,白高文自是要好好询问一番。见白高文真的生了气,张氏这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当下,白高文就气的打了张氏一巴掌,嘴里边骂道;“好你个蠢妇!你是怕全村人不笑话咱们家!不知道咱们家出了一个狐狸精才不得已退了亲事是不是 ?!” 白妙和刘秀才的事情,说到底还是不光彩的,也是白高文心底一直忌讳的。 张氏触了他的眉头,当下白高文一反往日的温和常态,竟是动手打起了张氏。 大房这边闹得动静打了,把白老汉和王氏都惊动了,而二房和三房这边却完全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 白微和齐大壮顺利定了亲事,三房一家也为白微感到高兴。 就在这高兴之极,白守义也从镇上回了家。 沈氏和白高忠见白守义突然回来,激动的不得了,尤其是沈氏抱着白守义,事无巨细的问了好多话,什么睡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白守义倒也听话,一一都回答了,就是为了让沈氏和白高忠放心。 “暮小兄弟,多谢你将守义送回来啊。” 将白守义从镇上送回来的,自然是暮云深。暮云深笑了笑,道:“没事,守义是我介绍过去的,我自然也得负责到底。” 第一百八十八章我等着你 白守义拉着沈氏笑嘻嘻的说道:“娘,回来的路上我已经谢过暮大哥拉!你就不用谢啦!”说着白守义就将他手中提着的东西拿起来,边道;“娘,我这次回来,萧三爷提前给了我半个月的月银!我买了好些 您和爹喜欢吃的糕点!还有姐和守信喜欢吃的!我们快回去吃糕点吧!” 说着,白守义已经拖着沈氏往屋里走了。 “……你这孩子,娘还没有跟你暮大哥说完话呢。”沈氏被白守义拉着走,却是转过头对着暮云深道:“暮小兄弟今儿晌午你就别走了,留下来吃顿饭啊!” 暮云深对着沈氏笑了笑。 而白守义这时也回过头对着暮云深眨了眨眼睛,暮云深脸上的笑意渐深,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却是多谢二字。 白守义拉着沈氏回了屋,屋外就剩下白锦和暮云深了。 白锦也不是个傻的,方才白守义跟暮云深眉来眼去的,她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喂,你要对我说什么?”白锦瞥了一眼暮云深,缓声问道。 “咳。”暮云深低咳一声,眼皮抬起,却是看向白锦发髻的方向。 白锦的头发很黑也很亮,因她还未及笄,便梳了一个简易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雕梅花木簪,并不是他送给白锦的簪子。 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目光微垂,便见白锦额前留着齐整的刘海,她的眼睛很黑也很亮,挺翘的鼻梁,嫣红的嘴唇…… “暮云深?”白锦见暮云深直直的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移开视线,叫了一声。暮云深回过神,连忙移开视线,他以拳抵唇,缓缓出声道:“锦儿,我是想告诉你,你上次告诉我的事情,我都上了心,关于这次出海的事情,我和萧三爷也认真的商量过了,这一次,同我们一起合作的商 人,萧三爷也着人调查过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妥。” 白锦神色一怔,抬眼看向暮云深:“所以,这次出海做生意,你还是要去么?” 白锦没有发觉,她的话音竟然带着一丝颤抖。 暮云深深邃黝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面前之人,眸光温柔如水,却又坚毅执着。“是。”暮云深上前一步,挨近白锦,垂下眸子柔声道:“锦儿,我知道你担心我,说了那些,也是为我好,所以这一次出海做生意,我和萧三爷会再三的将这次出海的事情安排妥当,尽量降低这次出海有可 能会遇到的一切危险。” 白锦神色怔愣,她耳边只回荡着暮云深方才的话,他说他还是要出海去做生意。 脑海里再次想起前世关于暮云深的事情,白锦的面色越来越白。 “锦儿!锦儿你咋了?” 耳边传来暮云深焦急担忧的声音,白锦猛的回神,缓缓抬眼看向面前的暮云深,红唇紧抿,直直的看着暮云深:“一定要去么?” 暮云深神色动了动,他看着白锦笑了笑道:“锦儿,在你的梦中,这一次我出海是会没事的,是么?” 白锦面色有些苍白,听到暮云深的话,她过了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我这次和萧三爷出海,会再三准备以来确保我们的安全,等我们这次回来,我便再也不出海,好不好?” 暮云深的想法很简单,他这一次和萧三爷出海,生意顺利的话,这一次他会赚的很多。 他并非贪得无厌之人,有了这些钱,他便有了能让白锦生活无忧的本钱,可以向白家提亲,等他和白锦成亲后,他可以拿着剩下的钱去镇上做个小本买卖。 白锦听了暮云深的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过了一会儿,才白听白锦仿若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你便非去不可吗?” “锦儿,你说啥?”暮云深没有听清。 白锦猛的回过神,这才反应过来,她也不知道为啥,总觉着上一世暮云深最后的结局那么凄惨,一定是有原因的…… “锦儿,你莫要担心,等这次回来后,我便再也不沾这出海生意的事情,这件事我也同萧三爷说过了。” 白锦知道暮云深和小时那也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暮云深这样说,想必萧三爷也不会强迫暮云深。 暮云深说他和萧三爷已经查过那个和他们一起合作生意的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暮云深也说了,等这次出海回来后,他便再也不会接触出海做生意的事情,若是如此,暮云深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前世的凄惨结局? 只是,不知为啥,白锦心底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白锦也知道,她不能强迫着暮云深留下,若只他一个人去做生意也就罢了,可他是和萧三爷一起去的,若是他忽然不去,独留下萧三爷,岂不是没了信誉?也没了兄弟道义吧? “……好,那你们准备啥时走?”白锦叹了声,低声问道。 “出海的事情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再过两三日,便要走了。” 说完,暮云深神色一顿,他抬眼看着面前之人,俊朗的面皮有些紧绷,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嘴唇蠕了蠕,温柔出声:“锦儿,等我这次回来,便请个媒人来提亲,可好?” 周遭寂静的让人有些发慌,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锦微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那你可要早些回来,我等着你。” 暮云深紧绷的面色松了松,在松了松,紧接着他唇边的笑容渐渐放大,一双深邃的眸子散发着惊人的亮光和温柔。 “我会早些回来的!” 白守义将近半个月没有回来,而他这次回来,萧三爷也让他在家待三天,三天以后他就得回萧家陪着萧黎。 沈氏听到后,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她可是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了,这刚回来待三天就得走?“娘,萧三爷待我已经很好了,这一次回来,不仅提前给我预支了月银,还多给了几十文呢,而且这次我早些回去,也是因为萧三爷要离家一些时日,萧小少爷身边无人照顾,我自然是要回去照顾的。” 第一百八十九章你不要脸老娘还要脸 白守义能说出这番话,沈氏和白高忠听着自是又感动又欣慰的。 白守义懂得感恩,知情重,咋能不让人欢喜? 可高兴归高兴,沈氏得知白守义住上三天就又要走,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按理说,他们也去镇上卖醋,若真的是想白守义了,也可以去看看白守义。 可是沈氏和白高忠也知道,白守义去萧家不是去吃白食的,他是去给少爷当书童的,白守义能不卖身进入萧家当书童,还能去私塾念书,这已经是大恩德,他们咋能去看白守义,让白守义分心呢?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氏心里才不好受。 沈氏摸着白守义的头发,脸上挂着笑容,眼角却有些湿润。 “好,好,我们家守义长大了,你刚回来快去歇着吧,娘这就去给你做你爱吃的烙饼。” 白守义咽了口口水,连忙点头。 虽说他在萧家的伙食也不差,可是再好,那也不是家里饭菜的味道,不是他娘做的味道。 三房这边因为白守义回来,一家人自是极为高兴。 而白家大房这边,却是愁云惨淡。 自那一日张氏和白妙暗中给二房使绊子不成,张氏反倒是被白高文给狠狠的打了一顿。 说来,白高文和张氏成亲这么多年,又生了两个闺女,两夫妻日子过的一直氏很不错的。 即使是张氏一直没有生出儿子,但因为张氏会做人,会说好话,将家里人都哄的服服帖帖,她过的倒是也舒心。 可自从白家分家,张氏又总是闹幺蛾子,而白高文近段时间也总是早出晚归的,张氏心里不舒坦,这心理便渐渐的有些扭曲。 她尤其是看不得别人比她过的好!尤其是白家其他几房! 也正是因为她作,白高文被白高武给狠狠的怼了,白高文这才气急下了手,将张氏给打了。 那一日,白高文也似乎喝了酒,对张氏下手一点都没有留情面,而张氏的惨叫声也惊动了白妙和白语。 然而白妙和白语见白高文发了大火,她们吓的瑟瑟发抖缩在一旁,哪里敢吭声? 最后还是被张氏的哭嚎声惊动了的白老汉看到后,才让白高文给停了手。 白老汉对张氏虽然也有不满意,可是这大房媳妇儿这些年也没有做错啥,白老汉作为公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高文打张氏。 那一日,白高文也是气急了,便将张氏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白老汉听后自是震惊的,谁知被打的张氏却是矢口否认,连声大喊不是她。 眼看着白高文又要动手,白老汉沉下脸怒喝一声,白高文这才悻悻的住了手,指着张氏骂了一句作死的娘们,转身便出了家门,这一脸好几日的,白高文都没有回家。 而张氏就更不好过,她被白高文打的鼻青脸肿,哪能好过? 更因为白高文好几日不回家,白老汉和王氏也将张氏给怨上了,王氏话里话外的都在埋怨张氏,埋怨她生不出儿子,让白高文丢了人,还骂张氏是个丧门星。 张氏憋了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恨,无处发泄,最后却是将这一切的愤恨全部怪罪在白妙的身上。 这不,张氏躺在炕上养伤这几日,白语只是象征性的照顾一会儿,言语间还总是挑拨离间,让张氏更加恼恨白妙,然后就说自己有事出去了,那其他时间,可不就是白妙照顾的。 张氏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白妙身上,尤其那本是要让二房丢人的主意还是白妙给出的,张氏就更恼白妙了。 这不,白妙刚给张氏熬好药要服侍张氏喝药,谁知道张氏刚喝了一口,就破口大骂道:“你个死丫头!是想要烫死老娘?!” 白妙吓的面色一白,急忙退后几步,她这几日被张氏荼毒的不行,对张氏都有些发憷了。 “娘,您别生气,我这就给您吹一吹……”说着,白妙就忙低头去吹药汁。 只是那刚低垂下的眼睛深处,却闪过深深的怨毒之色。 白妙是真想将这一碗药给仍在张氏脸上,甩手走人! 她现在可是秀才夫人!还要回家受张氏的气,白妙怎能不怨恨? 可是想到刘言郎对她交代的事情,白妙又只能将这委屈忍下,可她看张氏的目光哪里还有对母亲的孺慕亲情,只有那无尽的怨毒和责怪。 “个丧门星!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蹄子,老娘能受这份委屈吗?啊?你说说你回来干啥?” “滚滚滚!你快给老娘滚出去!个嫁出去的赔钱货!整日的回娘家!你不要脸老娘还要脸!” 张氏依旧在那里咒骂着,丝毫没有发现低下头去的白妙,眼中散发出的恨意。 正是晌午时分,天上日头毒的狠。 村上家家户户都起了灶,做着午饭,而那些上地干活的人也是擦着头上的汗,扛着锄头,脚下生风般的赶回家。 日头毒辣,而在大邱村村尾那处的小溪边,因为林木茂密,有不少夏蝉嗡嗡嗡的叫着。 这本是让人燥热的天气,而白语却是站在树下,时不时的仰头去看前方。 白语显是精心的化了妆容,一双美眸含着期待的看着前方,直到前方不远处出现的人影后,白语眼中闪着光亮。脚下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 “……刘大哥!”白语见着来人,面颊绯红,柔柔叫了一声,便低下头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秀才,刘言郎。 刘言郎温和的笑了笑:“语妹妹,天气这么热,还让你在这里等着,都是我的不是。” “刘大哥,明明就是我麻烦你的。”白语眼含期待的说完,又低了头,从袖中拿出几张叠好的宣纸,忐忑的递给刘言郎道;“刘大哥,是我麻烦你了,还让你教我写字。” 说着,白语将叠好的宣纸打开,只见宣纸上满满的都是字迹:“刘大哥,这是你上次教我的,你看看我写的可好?” 刘言郎接过来,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笑着道:“写的很好,语妹妹,你进步很快,若你是男子,就合该同我一样,进书院习文理的。” 被刘言郎夸赞,白语心中自是高兴的不行。 自刘言郎和白妙成亲后,一次偶然白语来这里发现刘言郎也在,至此,两人私下里便时不时的见面。 这写字,也是上一次白语提出来的,她没有想到刘言郎马上就同意了。 二人聊了起来,白语不叫刘言郎姐夫,而刘言郎也没有刻意提醒。 过了会儿,眼看就要到吃晌午饭了,白语不得不离开。“刘大哥,姐姐做错一些事情,被娘责骂了,你要不要来看看姐姐?” 第一百九十章给我个生个儿子 提到白妙,只见刘言郎眉宇微蹙,却是温和的笑着道:“妙儿既是回娘家侍奉娘,那受一些委屈也是应该的。” 虽是这样说,可刘言郎心底却有些不高兴,白妙都回去好几日了,为何一点进展也没有? 白语见刘言郎这样说,神色间没有一丁点的心疼白妙,心底便开始窃喜。 白语想着,她的刘大哥果然是不喜欢白妙,娶白妙也是因为迫不得已! 这样想着,白语在看刘言郎的目光便愈加的痴迷起来。说来,当初白妙找上白语让她替自己送信给刘言郎时,白语还是不愿的,不过那时白妙在白家极为受宠,不管是上房的白老汉和王氏还是白高文和张氏,都极为喜欢白妙,也因为此,白妙身上花的钱总是 比白语的多。 白语一方面嫉妒,一方面又羡慕,所以在白妙答应给白语买胭脂水粉,让她送信时,白语便答应了。 也正是因为白语时常为白妙给刘言郎送信,这才让白语也喜欢上这俊秀儒雅的秀才郎,甚至刘言郎和白妙已经成了亲,白语依旧是和刘言郎私下见面。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刘言郎侧面打听了一下三房的事情,白语却是一问三不知,刘言郎心底不悦,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等二人分别后,刘言郎转过身走了几步,只见他看也不看那几张白语写字的宣纸,便伸手将之撕碎,仍在了小河里。 而另一边,白语满心欢喜的往回走,双颊更是染着羞赧的红晕。 她就知道刘大哥是不喜欢白妙的,刘大哥喜欢的人一定是自己!等再过一段时间,刘大哥一定会去家里提亲娶自己的…… 白语这样想着,唇边的笑容也越拉越大,当她朝着白家的方向回去时,抬头之间,却四会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白语身形一顿,眉毛蹙了蹙,抬脚走了过去。 可是等她走过去,只能见到几间房子,正是大邱村其他人家的房子,而那个人影却是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我看错了?”白语自言自语了一声,转过身缓缓离去。 而等白语身影渐行渐远后,就见她身后的那间房子的窗户,缓缓推开一条缝。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离家有几日的白高文。 白高文看着白语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松懈,边抬手抚了抚了胸口。 “瞧把你吓的,啧啧,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有老子不敢见自家闺女,反而还避着自己闺女,藏起来的。” 屋内忽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白高文松开眉毛,嘿了一声,将窗户关上,一转身就见屋内正中央的木桌子旁坐着一个,身穿玫粉色长裙的妇人。 这妇人身形微胖,皮肤很白,眉眼也很俏,却正是大邱村的钱寡妇。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白高文走到钱寡妇身边坐下,一伸手就握住钱寡妇白嫩的手,一双眼色眯眯的盯着钱寡妇道:“这若是让我闺女看到我和你在一起,让他回去告诉家里的婆娘,你岂不是会吃亏?” “我呸!”钱寡妇却是抽回手,啐了一口,佯装生气的说道;“白高文你个没良心的!你不是还说要娶我么?敢情你是在骗我呢?” 白高文一听,连忙去握钱寡妇的人,讨好的笑着道:“我咋会骗你?我这几天不是天天都跟你在一起?”“呸!你跟我在一起还不是怕你闺女看到?怕这村里人看到?老娘算是看出来了,你以前说的那些话全都是骗人的!”钱寡妇也不是个吃素的,她斜睨着白高文,冷着声音质问道;“白高文,你要了老娘的身 子,还怕别人看见!说!你是不是玩儿老娘呢?” 钱寡妇质问着,伸手就捏住白高文的耳朵。 白高文疼的连忙求饶,嘴里边讨好的说道:“我怕别人看到,不也是为了你好吗?你一个寡妇,被人看到和我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在一起,吃亏的可是你!” “哼!”钱寡妇冷哼一声,也不松手,只道:“那你将我娶回去不就得了?” 娶回去? 白高文心底暗自撇了撇嘴,他疯了才会将钱寡妇娶回去! 白高文和钱寡妇在一起也纯属偶然。 前段时间,白高文和村里几个男人喝酒喝的高了,回家途中,他就刚好停在钱寡妇家门外吐了一地。 这时屋门打开,钱寡妇也没有看清外面有人,就将一盆洗脚水给倒出来,将醉酒的白高文给淋了个彻底。 二人都是大邱村的人,白高文和钱寡妇倒是也见过几面,不过双方都没有说话。 钱寡妇见自己门前有人,先是大叫了一声,待看清是白高文后,钱寡妇立马就变了。 说来,二人见过几面,钱寡妇对白高文也多看过几眼,白高文虽是个种地的,可是他长相斯文,不像个农夫,反倒是像个书生。 当下,钱寡妇就连忙拉着白高文进了屋,给换了一身干净衣裳。 接下来几次,白高文便寻了换衣裳的由头来见钱寡妇,这一来二去的,二人便勾搭在了一起。 钱寡妇是大邱村的寡妇,是众所周知的,钱寡妇的男人早些年跟着人去干重活,累瘫了,没过几年便没了。 按理说依钱寡妇家里没孩子,长相也周正富态,本该早早就能找个人再嫁,可钱寡妇眼界高,就一直没成。 “怎么?”钱寡妇见白高文不回答,就斜眼瞪着白高文,眯起眼睛,冷哼着道:“你不愿娶我?”言语中中满威胁意味。 白高文连忙摇头,他和钱寡妇在一起时间长了,也深知钱寡妇不是个吃素的,她反而很泼辣。 若是钱寡妇真的闹起来,恐怕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那他这人可就是丢大了! 白老汉若是知道了,也会打死他的! 但若是钱寡妇有了他的儿子…… “我当然想娶你啊,可是你想,我家里有婆娘,她也没有做错啥事,我就休了她?我爹娘也不会同意的。” 钱寡妇撇嘴:“谁让你休了她?你就将我娶回去,让我和她平起平坐呗。”白高文眯眼思索着,随即他嘿嘿笑着,将钱寡妇给搂在怀里,边道;“成啊,只要你给我个生个儿子,我就将你娶回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一条疯狗 白语回到家刚进屋,就见白妙红着眼睛要往外走。 两姐妹一见面不打招呼,白语的眼中反而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抬脚就要走。 “站住!”白妙低头快速抹了把眼泪,仰头就走到白语面前,出声质问道:“娘生病在家里,你不说好好照顾她,又偷跑去哪了?!” 白语一听心里就不高兴了,她也仰起头,丝毫不害怕的瞪着白妙,冷笑着道:“我去哪关你啥事?” 说完,白语又嘲讽一笑,说道;“再说了,姐你不在婆家好好待着,反而回来,不就是为了来伺候娘么?娘身边都有你了,我还去干啥?” 白妙心底气急了,咬着牙怒瞪着白语骂道:“死丫头!敢跟我顶嘴了?娘刚才说腿疼,你现在就去伺候娘!” 白语完全不惧白妙的训斥,她扬起下巴,冷笑着看着白妙道:“你是我姐,可不是我爹,娘是让你去伺候,可不是我!” “你!” 白妙怒急抬手就要教训白语,谁知里屋内就传来张氏叫喊声,叫的人正是白妙。 白语得意的仰起头看着白妙,幸灾乐祸的笑着道:“听见没,娘在叫你呢,还不喊快去伺候娘,不然,娘可就又要动手打你了,呵呵……” 白语笑的得意,越过白妙身边时,还故意撞了一下白妙,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白语神色间满是得意和喜悦,白妙整日的在家里伺候张氏,反倒是成全了她和刘大哥! 等着吧!她一定会让刘大哥来家里提亲,娶她的! 白妙恨恨的盯着白白语的背影,不知为啥,当她看到白语眼底的那抹得意时,心底总觉着有些不安。 她还想多问几句,可那张氏叫的大声,白妙只能一跺脚,回到里屋去伺候张氏。 伺候了一天,将近傍晚的时候,白妙才喘了口气歇息歇息。 出了屋子,白妙恨恨的啐了一口,要不是万不得已,她才不愿意回这个家! 白高文整日的不回家,而张氏的脾气变的越来越古怪,越来越惹人厌烦!要不是因为…… 白妙的眼睛看向了三房的方向,抿了抿嘴巴,白妙吸了口气,朝着三房家走去。 正是傍晚时分,家家户户起了灶准备做晚饭,白妙来到白家三房门外,刚没有进门内,鼻尖就闻到了一股饭香味。白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有肉香味……白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想到她回了娘家这几日,整日的伺候张氏不说,连口油水都没有沾上,刘家就更不用说,即使有点油水,也轮不到她,所以闻到这味道可真是 让人…… 叩叩叩! 白妙敲了敲门,双目发亮的盯着木门,就等着门一开,三房的人将她迎进去,让她吃一顿好饭! 院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人却是白守义。 白守义本就不喜白妙,所以一见到门外站着的是白妙时,白守义当即就黑了脸,瞪着白妙,不客气的问道:“你来我家干啥?” 不怨白守义不喜白妙,只因白妙之前做过太多恶心他们三房的事情,更兼白妙还害的白锦落了水,白守义一看见白妙就来气。 白妙也没有想到开门的是白守义,她心底暗骂一声,面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言语间像是一个大姐姐一般的说道;“守义啊,我来找锦妹妹的,我和她许久没有见面,心中很是想念,这次回来便想着来……” “我姐可不想你。”白守义却是不客气的打断白妙,直接将她拒绝:“你快走吧,别来我们家!” 说完,白守义就要关门。 白妙一急双手猛的撑在门上,她勉强笑了笑道;“守义,在咋说我也是你姐姐,你咋能这么说话?在说了,我是来找锦妹妹的,我还没有见到她,你咋知道她不见我?” “我说你这脸皮咋这么厚呢?!” 白守义见白妙纠缠着不肯走,就火了。 “我姐能见你?”白守义撇着嘴瞪着白妙冷声道:“你觉着我姐还会见一个联合别人坑害我姐的人?!” 白妙皮笑肉不笑的低声告饶道:“守义,那件事情是你们都误会了,我可是将锦妹妹当亲妹妹的,咋会害她……” “我呸!”白守义直接对着白妙啐了一口,双眼更是不客气的瞪着白妙斥道;“白妙,我警告你,你以后最好不要来我们家!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接近我们家,接近我家!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守义个子长高了,这样站在白妙面前,在加上他一脸怒气和嫌恶,还真是有些气势。 白妙被他吓的退后两步,眼底闪过愤恨。 “哼!”白守义瞪了一眼白妙,嘭的将门给关上了! 不怪白守义这么恨白妙,实在是想起白妙做的那些事情,让他不得不愤怒。 他没有东说替他姐报仇已经算是好的了!没想到那白妙还敢来他们家! “守义,谁来了?咋不进屋?”白锦从屋内走出来,看着白守义站在门口,奇怪问道。 “没啥人,一条疯狗!” 白守义笑嘻嘻的跟着白锦进了屋,白锦见白守义神色如常,倒是也没有追问。 而院门外,白妙的面色早已是被气成了猪肝色! 白守义这个小王八羔子!不仅将她拒之门外,还骂她是疯狗! 行啊!白妙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白家三房紧闭的门,愤恨的朝着门吐了一口,转身大步离开。 白守义在家里呆了三天,便回了萧家。 而萧三爷和暮云深也打点好一切后,准备出海。 离开前夕,白锦没有去看暮云深,暮云深倒是来白家三房门外看了一会儿。 他穿着白锦为他新作的衣裳还有鞋子,也没有敲门,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他离开后,从门缝偷看的白守信蹬蹬蹬的跑回屋,对正在低头绣绣品的白锦道:“姐,暮大哥走了!” 白锦手中动作一顿,过了一会儿,她便有再次绣起来。 “姐,暮大哥为啥不进屋呢?”还有姐她为啥不出去呢?“……见不见都是要分别的,见了反而徒增烦恼……” 第一百九十二章人中龙凤 白守信不太明白白锦话中的意思,可是他却看得出自家姐姐心情不好。 “姐,暮大哥是不是要出远门啊?”白守信年纪小,眼力见却很好。 刚才他在门缝偷看暮云深的时候,就见暮云深穿的一身整洁的衣裳,肩膀上还扛着一个包袱,一看便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白锦有些出神,听到白守信的话,她过了会儿才回答道:“嗯,是要出远门。” 而在知道暮云深决定出海后,白锦才发现,原来在她心中,竟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担忧暮云深,在乎暮云深。 而暮云深此去少说也得两三月,若是时间长一些…… 白锦低低叹息一声。 白守信想了会儿,眼睛一亮,他终于知道姐为啥不高兴了,因为暮大哥要出远门! 难怪姐姐会说见与不见,都是要烦恼伤心的。 可是,既然暮大哥出远门,姐姐不是更应该见一见吗? 白守信托着下巴,安静的坐在一旁,他虽不明白,却也没有多问,只安静的陪着白锦。 白守信不明白他姐的心思,可是他知道他姐心情不好,二哥说过,他不在家的时候,他便是要保护姐姐的。 所以他便陪着姐姐,这样姐姐想找个说话人的时候,他就可以陪姐姐说了。 安静的日子继续着,白高忠和贾掌柜合作的这段时日,贾掌柜很满意白家酿的醋,也因为此,这几日贾掌柜和白高忠正在商谈这另一桩合作的生意。 贾掌柜不仅在清平镇有饭店,在县里也有一家酒楼。 因为贾掌柜和白高忠合作后,他便将白家的醋买了一些带回了县里的酒楼。 谁知道那县酒楼的大厨尝过味道之后,只道白家的醋味道酸正,不管入菜调味,还是做一些药膳,都是极好的。 贾掌柜听后自是高兴,便同白高忠商量着,若是白高忠愿意给他们县里的酒楼送醋的话,价钱会给的更高。 白高忠听后自是有欣喜,又激动,当下便应承下来。 要知道,白高忠现在和贾掌柜所合作送出去的醋,一年也不过几百桶。 而若是和贾掌柜在县里的酒楼合作的话,那一年卖出去的醋可不就是那几百桶了,卖出去的醋多了,挣的钱自然也就多了。 只是从镇上到县里得有三四十里的路程,白高忠若是推着板车去县里送醋,人累不说,等送完醋赶回来也就天黑了,这还是在夏天。 所以当白高忠和贾掌柜商定好后,白高忠和沈氏便商量着如何去县里送醋。 白锦听后,便建议家里买一头驴子来拉车,这样省时省力,白高忠来回的路程也安全。 买驴子这事,沈氏是赞同的,可白高忠是有些心疼的,毕竟他们家才刚刚的有所进账,存了一些钱,要是买一头驴子,那存钱肯定是又没有了。 沈氏心疼白高忠,自然是劝解白高忠让他买的。白锦道,现在花了钱买驴子是为了平安和省时间,虽说生意还没有开始,就花了钱,可这算是前期投资,有了驴子,白高忠送醋才能快,来回路上安稳,家里放心,可之后将醋送到酒楼后,他们家便会有 进账。 白锦分析的头头是道,倒是说得白高忠连连点头,只道自家闺女聪明伶俐,若白锦是男儿,去外面做生意那也一定很厉害。 最后,白高忠倒是同意买一头驴子了,只是他对白锦那一番话,还有一些不甚明白。 “锦儿,啥叫前期投资啊?” 白高忠问完,沈氏也是连连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白锦,问道;“对啊锦儿,我和你爹活了这么大,也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白锦头皮发麻,想了想才解释,只道她以前遇见的那位卖醋商人这样说着。 可其实这句话并不是那虚构的什么商人,而是她师傅对她说过的。 白锦的师傅懂得多,酿醋也是一把好手,白锦虽没有学上啥本事,可是师傅对她讲的话,白锦却都是记的一清二楚。 想到师傅,白锦心中便有些难过。 今生她能重活一世,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她的师傅。 主意打定,白高忠和沈氏便着手买驴子,夫妻二人在镇上看了好几家,最后终于选了一个刚刚成年的驴子。 这成年驴子年轻有力气,却也不好驯养,不过这难不倒白高忠,毕竟白高忠以前帮着家里种地的时候,就牵过驴子,驯养驴子也是在行的。 驴子买好,白高忠和贾掌柜商定好时间后,白高忠便准备往县里的酒楼送醋了。 白高忠离开后,白锦和白守信便陪着沈氏去镇上卖醋。 虽然现在一家人累一些,可是只有现在的努力付出才能换来日后的安稳生活。 这样想着,沈氏倒是也不觉得苦累了,她只心疼自家闺女和儿子,心疼他们跟着自己受累。 这一日,刚过巳时,醋已经卖的差不多了。 沈氏高兴的合不拢嘴,对面卖面的妇人也是忍不住的艳羡道:“大妹子,我看来你们家买醋的人越来越多,是不是已经快卖完了?” 沈氏笑着点头。 可不是,他们家卖的醋越来越多,看来他们家的醋房得建一个大的了。 虽累一些,可想到建一个大醋房,能卖更多的醋,沈氏就又高兴又激动。 “啧啧,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们家的醋味道就是好!”卖面的婶子用的醋也是白家的,不过却是白家送的。 沈氏想着他们都在一块做生意,这互相之间也需要一个照应,送一些醋也没啥,再者,这卖面的婶子有时还会请他们吃面。 “你家锦丫头长得水灵,说话也甜,也难怪你们家卖的快呦。”卖面婶子羡慕的说道,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却是看向白锦。 沈氏高兴的笑着,二人聊了一会儿,就听卖面的婶子道:“大妹子,你家锦丫头长长得这样好,去你们家提亲的人是不是很多啊?” 现在没有生意,两家偶尔倒是也会唠唠家常。 沈氏也没有多想,便道:“来说亲的人倒是有几个,不过我们家锦儿还小,等明年再说吧。” 那卖面的婶子眼睛一亮,沈氏这话意思是还没有定下来。“大妹子,我娘家的大侄子家中有一子,长得也是俊俏,还是个书生,再过两年也是要考科举的,那将来也是人中龙凤啊,配你们家锦丫头那绝对不差,大妹子你要见见不?” 第一百九十三章我有心上人 沈氏一愣,她没有想到对方竟是想给白锦说亲事,说来自从卖面大婶见过白锦后,和沈氏交谈中,总是会提到白锦,言语间满是夸赞。 沈氏倒是没有多想,她们每日的在一起做小本买卖,对对方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以听后到卖面大婶的话,沈氏笑了笑道:“大姐,我们家锦儿还小,还是等她明年及笄以后,再说亲事吧。” 那卖面大婶一下子便急了,她见自己面摊上也没有人吃面,便蹬蹬蹬的跑到沈氏面前,拉着沈氏的手的便开始说道起来。 言语中无非就是夸赞她娘家那个侄子的儿子是个有气候的,虽说现在家里穷一些,可是将来等他高中以后,白锦便会有数不尽的福气。 沈氏听着,面上有些尴尬。 而站在一旁的白锦听着卖面大婶的话,却是微微蹙起了眉。 所谓的穷书生以后霍达以后,糟糠之妻便可以享福,也不过是骗骗一些足不出户的女孩子。 就如她嫁给刘秀才,一世清苦不说,结局却还那么惨烈。 便是好一些的,那些穷苦书生有几个能真的飞黄腾达,而他们飞黄腾达以后,有几个能一如往昔的对待糟糠之妻? 所谓的共患难同享福,在这世间又能有多少? 所以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人品,也是一场人生的赌博。 更何况,白锦一听到穷苦书生几个字,心底便抵触恶心的厉害。 这边,卖面大婶和沈氏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这卖面的大婶很是能说,直将她那娘家侄子的儿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沈氏听着却是有些招架不住了,正当她想法子如何拒绝了卖面大婶的好意,一旁的白锦倒是说话了。 “大婶,我爹娘早已答应过我,我的亲事是要自己做主的。” 白锦说完,这卖面的大婶一脸震惊的看着沈氏,而后又看向白锦。 亲事自己做主?虽说着大周朝民风不甚严,但是也不算是太过开放。 如姑娘家的可以自己决定亲事的,她这辈子可是都没有见过。 不过一听这个,卖面大婶眼睛一亮,便走到白锦身边。 她见白锦一个姑娘家,必然是好说服的,只要将白锦说见一见本人,那白锦就一定会同意的。 谁知卖面大婶还没有开口呢,就听白锦道:“大婶,您方才跟我娘说的,我都听到了,谢谢您这么好心。” 忽然被夸,卖面大婶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也是因为这样,她对白锦才更加的满意。 只觉着只有白锦这样水灵又善解人意的姑娘,才能配得起本家的人。 “不过,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卖面大婶刚要张口说,就被白锦这句话给堵了回去。 “……啥?” 卖面大婶一脸懵的看着白锦,就连一旁的沈氏也是被惊到的模样,看着白锦。 白锦笑了笑,她颜色好,皮肤白皙,大眼睛,朱唇琼鼻,这样笑起来,莫说是男人,就说这卖面的大婶也觉很是惊艳。 “大婶,我已经有心上人,所以就不麻烦你了。”白锦道。 过了好一会儿,这卖面的大婶才反应过来,白锦说的是啥。 “心,心上人?”卖面大婶又是震惊,又是失望的看着白锦:“真,真的?”那为啥沈氏不告诉她?还害的她往娘家跑了几回,为的就是来相看白锦。白锦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羞赧之色,她微微低下头去,缓缓说道;“大婶,虽说爹娘允许我可以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可是这种事我却是不知该如何告诉爹娘,我还想着再过段时日,找一个机会说呢,可 是您……” 白锦顿了顿,又抬眼看向卖面大婶道:“我不想辜负您这一番好心,所以只能将这件事情告诉您。” 卖面大婶听后,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她心中很是失望,心里想着,要是早些同沈氏说亲事,兴许还能成呢! 现在…… 卖面大婶一脸直落的走回去,另一边就见沈氏蹙眉盯着白锦,低声问道;“锦儿,就算你不愿意,也不能说这种无须有的事情啊。” 白锦直视这沈氏,目光没有闪躲,缓缓说道;“娘,是真的,我心中……” 砰砰! “……诶呦,你们这是干啥啊?!” 白锦话没有说完,就被几声重物落地打断,紧接着便听到卖面大婶的惊呼声。 白锦和沈氏连忙看过去,就见这里不知何时来了四个流里流气,面色凶恶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将面摊上的碗给仍在地上,一脚踩在面摊上,凶狠着道:“你们这些人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每天在这里做买卖,也不拿出一些银子孝敬孝敬大爷?” 听到这话,再见这几人的凶恶的样貌,便知道这几人是啥人。 沈氏连忙将白锦和白守信挡在身后,皱眉盯着那几人。 说来他们在镇上做买卖的这些年,还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 一来,这镇上虽小,却民风淳朴也富足,二来,镇上的捕快不是摆设,若是哪里真的除了事情,他们可是要动真家伙的。 而每一次,镇上有了啥事,沈大虎作为捕快都是第一个往前面冲的,不然县太爷不会看好沈大虎,让他升职做了捕头。 而沈大虎做了捕头后,这镇上就更没有这些个流氓地痞了。 “呦,这有个漂亮的小娘子啊……” 那几人将卖面的大婶吓的瑟瑟发抖,而那几人中有一人看到白锦和沈氏后,便嘿嘿笑了几声,一脸猥琐的走过来。 “你们要干啥?!” 沈氏见那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白锦,面目猥琐,心中虽怕,却是将白锦挡在身后,仰着头怒瞪着这几人。 “干啥?!交钱!”那为首之人面目凶狠,小腿间还插着一柄匕首。 他抬脚一脚狠狠踩在板车上,震的板车上的醋桶都滚了滚。 “交钱!不然……”那人朝沈氏身后的白锦看了看,一脸的猥琐笑意:“就让小娘子出来陪我们玩一玩!” 说着这两人就朝着白锦抓去。“你们敢!”沈氏见这几人凶神恶煞吓的手抖,她吸了口气,瞪着这几人道;“你们是啥人就敢对我们动手?我大哥可是衙门里的捕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大嫂? 捕头?! 那为首之人一听沈氏的话,凶恶的脸色顿时变了变,一双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眼底闪过一丝惧色,心道,那人没说这娘们的哥哥是个捕快啊?! 眼见着这人停了动作,沈氏就护着白锦和白守信往后退了退,警惕戒备的瞪着这几人。 “……大哥,这娘们就是个卖醋的!她大哥要真是衙门里的捕头,她还在这里卖醋?!”身后那人一双老鼠眼直盯盯的看着白锦,直恨不得将白锦给拉出来,好好摸一摸! 乖乖,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见到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即使吃不着,摸摸也是好的! 这人说完,那为首之人面色变了变,在看沈氏几人,只见沈氏被他们吓的浑身打哆嗦,在看被沈氏挡在身后的白锦,眼睛顿时眯起来,露出猥琐的目光。 显然这为首之人也是同那人一个心思,今日见着这么个美人儿,吃不着还不能摸一摸? 在想沈氏口中说的捕头大哥,为首之人凶恶的笑了笑,张口骂道;“臭娘们!敢诓我们?!你大哥要真是衙门的捕头!你们还能在这里卖醋?!” 说完,这人就去强拽沈氏,嘴里说着污秽的话语! “放开我娘!”白锦见这凶恶的几人去拽沈氏,连忙上前将这几人的手打开,将沈氏挡在身后。 “行啊,我们不碰那臭娘们,小娘子你来陪陪爷几个!”那为首之人一看到白锦站出来,一双眼睛闪过惊艳和猥琐,伸手就要去抓白锦。 一旁的白守信蹬蹬蹬的跑出来,用小小的身体挡在白锦身前,忍着惧怕,仰头瞪着这几人怒道:“别动我姐!我大舅舅是捕头!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嘿,小兔崽子敢挡着你爷爷!”那为首之人却完全将白守信的话当真,更不将一个孩子看在眼里,他一把提起白守信的衣领就要动手,白锦见状,神色一急,就去拉白守信。 “兄弟们小娘子投怀送抱,还不赶快接着小娘子!” 那几人神情激动而猥琐,急忙上前去拖拽白锦。 沈氏和白守信自是要保护白锦,一时间,这里乱作一团! 砰! 那几人力气大,几下便将挡着的沈氏和白守信给推到在地,他们两人制这沈氏和白守信,另外两人则去抓白锦。 “快来人啊!杀千刀的畜生!你们要是敢动我闺女,我一定跟你们拼了!”沈氏神色惊慌,大声叫嚷起来。 白守信也是惊慌大叫道:“你们放开我姐!我大舅舅真的是捕头!他不会放过你们的的!” 而这几人显是直接忽略了沈氏和白守信的话,那剩下二人眼睛如恶狼般的盯着白锦,一步一步接近白锦,而白锦神色惊惧害怕,却是咬着牙狠狠瞪着这几人。 白锦退无可退,双手摸到板车上的醋桶,咬着唇,双手用力抱紧醋桶。 这恶人若是过来,她便将醋桶扔出去!实在不行,她,她就是撞死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动自己! “小娘子咋不跑了?嘿嘿……” 就在这二人摩拳擦掌猥琐笑着,就要扑倒白锦面前,忽然一声戾吼,惊的几人停住。 下一瞬就见有二人猛的冲过来,砰砰两拳就将那围在白锦面前的二人给打倒在地。 “他娘的!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地方是谁罩着的!你们就赶来撒野?!” 说话这人将那二人打到在地,一脚更是狠狠的踩在那人的胸膛上,眯着眼睛,脸上神色却是要比这几人还要更加狠厉可怕。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九和王三。 陈九和王三的身手比这几人要厉害几倍,下手也狠厉。 不过几下子,那四人就被陈九和王三给打到在地,二人一脚踩着两人,将他们打得鬼哭狼嚎的开始搅扰。 “大嫂,你没事吧?!”陈九连忙看向白锦,担忧问道。 暮云深离开前可是交代了,让他们时刻保护着白嫁卖醋摊还有他们嫂子,也幸亏他们每天都会悄悄的来这里看一眼,不然可就坏事了! 白锦被他们叫的有些愣,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叫的是她。 她移开视线,胡乱的点了点头,忙走到沈氏和白守信身边,将他们二人扶起来。 陈九和网三对视一眼,脑海里忽然想起暮云深对他们的交代,再看向白锦和沈氏时,称呼立马就变了。 “婶子,白姑娘你们都没事吧?” 白锦听到他们的话,抬眼感激的看着他们道:“谢谢两位壮士相救。” 沈氏被扶起来,忙去看白锦的身上,嘴里急切的问着:“锦儿,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白锦连忙摇头道;“娘,我没事。” 说完,白锦又去看白守信,见白守信除却衣裳脏乱了,身上倒是也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 “谢谢两位壮士相救,谢谢你们……”沈氏被吓的现在身体还发抖呢,她一手拉着白锦,一手拉着白说新就向陈九和王三弯腰道谢。 陈九和王三被沈氏谢的很是不自在,他们连忙将沈氏给扶起来,陈九笑着道:“婶子,您不用谢我们,其实是我们大哥让我们暗中保护你们的……” 王三暗中推了推陈九,陈九一愣,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他抬手挠了挠头发,哈哈的笑起来。 沈氏听后,却是愣住了。 “……大,大哥?” 王三见陈九已经说了,索性也就将实情告诉沈氏,他道:“婶子,是暮大哥让我们暗中看着这里,就怕您遇到啥麻烦,我们在也好有个照应!” “暮小兄弟?”沈氏神色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二人竟是暮云深派过来,暗中保护他们的。 也幸亏有他们在啊,不然今天…… “谢谢,不管咋样还是要谢谢你们……”沈氏是真的被吓怀了,想到刚才那几人看白锦的样子,沈氏握着白锦的手就紧了紧。 “婶子,白姑娘,这几人咋处置?你们说吧!”陈九狠狠踩了踩躺在地上的四人,顿时,那四人嘴里鬼哭狼嚎起来。 “是要卸他们一条胳膊,还是断了他们的腿?!”王三面上发狠,却是要比这几人更为狠厉,嘴里说出的话不仅吓坏了那四人,更是惊到了沈氏。 陈九和王三氏真的狠角色,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卸国别人的手脚,所以说出话的很是自然。 沈氏呆了呆,结结巴巴的说道:“不,不用了,就将他们送到衙门吧……”而就在他们几人说话之际,却没有发现远处的一个巷子口,正有一人躲在暗处,怨毒的盯着白锦和陈九等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没用的废物 “那我们听婶子的!就将他们送去衙门!”陈九也不多说,随即便和王三找了条绳子将这四人给绑在一起,提拉起来,推搡着他们送去衙门。 “大爷,饶命啊……” 这四人鬼哭狼嚎,面色崩溃,大声叫嚷着。 陈九和王三狠狠踢了他们几脚,下手极狠,顿时,这四人吓的不敢在大声,却依旧嚎哭着求饶。 他们哪能想到不过几个卖醋的妇人还有一个毛没有长齐的孩子,身后居然有这么连个狠角色在帮着他们。 而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沈氏的话没有骗他们,衙门里的确有她的大哥还是个捕头,等陈九和王三将他们几个送过去,又巧合的被沈大虎知道后,他们的惨日子才开始了,这是后话。 而此时,这四人被陈九和王三推搡着往衙门里走,其中一人忽然扭过头去对着身后的方向大叫起来:“公子你可要救我们啊!” 这人叫喊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叫喊起来。 “公子,救命啊!” “公子,你可一定要来救我们兄弟几个啊……” 彼时,不远处的巷子口暗处,一人将头缩回去,又将身体往后退了退,一张本是儒雅清隽的面容,此时却是阴沉的可怕,正是刘言郎。 “没用的废物!”刘言郎紧皱眉宇,眼中满是厌恶和鄙夷。 那四人正是刘言郎找来的,而今天这一出,也是刘言郎想好后,让这四人假意去欺辱沈氏母女的。 只是,刘言郎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沈氏母女三人给救了! 也是刘言郎这几日有些急了,白妙回到娘家好几日了,一直没有啥进展,而刘言郎每每午夜梦回,总是能梦见白锦。 而更加离谱的是,刘言郎有几次的梦中,竟是梦见了他娶的人是白锦。 在梦中,自白锦嫁给他后,家中有了沈家的帮衬,还有沈大虎这个捕快的大舅舅,不管是在镇上还是在村里,都没有人在敢惹他们刘家! 梦里的白锦很是贤惠,即使受了崔氏的打压责骂,白锦都是忍气吞声,且她还会去娘家要了补贴来补贴他们刘家! 刘言郎是笑醒的!可梦终归是梦,当刘言郎梦醒后,她就更加迫不及待的得到白锦。 也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刘言郎的计划中,本是在这四人欺辱沈氏母女三人之时,他便在合适的时候冲出去救了他们母女三人,这样沈氏母女一定对他另眼相看! 而这样,他既可以挽回自己在沈氏母女心目中的形象,说不定还能得到白锦的青睐!接着,他便可以去白家提亲,迎娶白锦! 可惜,刘言郎打算的好,却没有想到这暗中会有人帮着白锦! 而更让刘言郎愤恨的是,那个暗中帮着白锦的人是暮云深! 方才他们几人的对话,刘言郎自是听的一清二楚,也因为听得清楚,所以刘言郎才更加愤恨,愤恨暮云深,愤恨白锦宁愿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灾星,也不肯嫁给自己! 听着那几人哭嚎的声音渐渐隐没,刘言郎的嘴角缓缓勾起来,笑意阴毒。 幸得他聪明,在找上这四个废物时,他用的是假名字,且他特意换了装扮,所以,即使这四人被抓紧衙门,他们不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的名字,也无法将自己供出来! 只是……真是可惜了那一两银子! 等着那哭嚎声隐没后,刘言郎缓缓探出身体,朝着白锦的方向看去。 只见白锦母女几人已经开始收拾醋摊,看着沈氏和白锦他们推者卖完醋的板车缓缓离开,刘言郎缓缓握紧了袖中的双手。 这些本该是他的! 若是白锦嫁给他,他不仅会得到沈大虎这样一个助力,还可以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白家三房如此宠爱白锦,自是见不得白锦受罪! 那么白高忠和沈氏卖醋挣的钱,不管多少都会补贴他们家! 而现在,他娶了白妙,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想着,刘言郎的心底却是愈加的厌恶白妙! 以前,他或许还因为白妙的容貌而喜欢过她,而现在,就因为白妙,害的他不能迎娶白锦,失去了沈家的助力,他现在怎还会喜欢白妙?他恨不得现在就休了白妙。 若不是考虑他的秀才功名,不能在科考前落下把柄,刘言郎早就这么做了。 眼看着白锦那纤细婀娜的身影缓缓离开,刘言郎一双眼中露出算计和阴毒的光芒! 吃过晚饭,三房家里的人便都去各自歇息了。 白高忠今日赶着驴车将醋给送到了县里的酒楼,那里的大厨尝过醋的味道后,很是夸赞了几句,白高忠拿到钱后,便赶着驴车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也将近走了一天,所以白高忠刚躺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而睡在他身旁的沈氏却是时不时的翻动几下身体,最后沈氏干脆坐起来,拍了拍白高忠道;“他爹,你睡了没?我跟你说个事。” 白高忠眼皮子快撑不住了,听到沈氏的声音,白高忠迷迷糊糊的说道;“他娘,都这么晚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吧……” “他爹,锦儿今天说她有心上人了。”沈氏忽然道。 白高忠本来是迷迷糊糊的要睡觉,可等他听清楚,反应了一会儿,这才明白沈氏说了啥。 他猛的睁开安静,也不困了,急忙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沈氏问道;“他娘,你说啥?锦儿有心上人了?是谁?” 沈氏抿抿嘴,想着今天的事情,犹豫着缓缓说道:“我想应该就是……暮云深。” 白高忠一双眼睛顿时睁大。 虽说白高忠和沈氏以前也怀疑过白锦和暮云深之间有些不同,可是那毕竟是猜测。 现在沈氏说的这么笃定,显然是发现了啥。 “他娘,究竟是咋回事?” 沈氏将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白高忠听后顿时就变了脸色。 “啥?他娘你们遇到地痞流氓了?可有受伤?锦儿和守信呢?有没有事?”白高忠却是吓的不轻,连忙查看沈氏身上。沈氏推开白高忠的手,一脸的认真的说道;“我们都没事,幸亏有那二人救了我们,而且那二人说……他们是受了暮云深的嘱托暗中护着我们。” 第一百九十六章瞒着她 “他爹,你说咱们在镇上卖醋这段日子,那二人是不是一直暗中保护着咱们?”沈氏想到今天的事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要不是有那二人忽然出现,他们家锦儿岂不是要被欺负?! 白高忠皱眉沉思着,早在前段时间,他便看出暮云深待他们家锦儿的不同,而锦儿待暮云深虽说明面上看不出啥,可是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们家锦儿看暮云深的眼神带着信任和专注。 或许连白锦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何时,她看暮云深的眼神已经从以前的戒备,疏离,到现在的信任和专注。 沈氏脸上神色亦是带着愁绪,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白高忠。 今天那二人来救他们一家时,那其中一人见着白锦就喊了一声嫂子,在听他们称呼暮云深为大哥,沈氏还有啥不明白的? 白高忠沉思了一会儿,才看向沈氏,低声问道:“他娘,你前些时候不是说要试探试探锦儿的态度?” 沈氏点头:“我将该说的都说了,也说要给锦儿相看相看人选,锦儿她……不愿的。” 白锦不同意沈氏的提议,不孕一相看人选,而今天白锦又忽然说出她有心上人这件事,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白锦的心上人就是暮云深。 “……他爹,你说锦儿不会真的看上那暮云深了吧?他们会不会已经……”沈氏面色有些发愁,低声问道。 白高忠也将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好好的想了想,过了会儿,只见白高忠面色沉沉又极为认真的说道:“他娘,恐怕锦儿说的心上人就是暮云深。”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担忧神色。 沈氏更是全身泄气般的瘫坐在炕上,眼睛愣愣的盯着前方,嘴里喃喃道:“这可咋办?暮云深他……” 暮云深的身世,他们是极为清楚的,不止他们清楚,大邱村,小邱村还有临近暮家庄的村子,恐怕没几个人不知道暮云深家里的情况。 暮云深的娘早死,留下了几岁的暮云深还有刚出世没多久的妹妹,他们兄妹二人也算是相依为命。 他们还听说,而在暮云深在六七岁的时候因着和自己的妹妹去小河边玩儿,妹妹却意外落水,最后溺亡。 至此,暮家庄不知道谁传出的话,说暮云深是灾星,说他克死了他娘,还克死了自己的妹妹,这若是再让暮云深在暮家庄待下去,说不定会将他们暮家庄的人都克死。 自那传言传出来以后,竟是愈演愈烈。 最后暮云深的亲爹,带头将年仅七八岁的暮云深给赶出了暮家庄。 沈氏想到这些,就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嘴里喃喃道;“真是造孽啊,说来暮云深若是没有出这些事情,他哪里会沦落到今天无家可归的地步,他本该是衣食无忧的。” 白高忠听后,脸上也闪现着同情之色。 他点了点头道:“说来,暮云深家在暮家庄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境富裕,我听说暮家庄的族长和暮云深还是亲戚关系,真是可惜了暮云深……” 沈氏跟着点头,据闻暮云深的家境在暮家庄算是有地位的,可谁能想到,暮云深那么小就被冠上一个灾星的不祥之兆给赶出了暮家庄。 虽说他现在生活在大邱村,可是村里人哪个不是见着暮云深就躲得远远的,谁敢靠近暮云深? 沈氏和白高忠心中是同情暮云深的,虽说他们两口子,不像村上其他人一样害怕躲避暮云深,可是暮云深的传言毕竟在那,若是白锦真的嫁给暮云深…… 那白锦岂不是会落得跟暮云深一样的下场? 嫁给一个灾星,那能落得什么好?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他爹,你说锦儿要是真的看上暮云深,那咱们可咋办?” 这才是沈氏最为担心的事情。 白高忠浓眉紧锁,他是个憨厚老实的性子,平日里又极为宠爱这家中唯一的闺女,现在白锦和暮云深二人互相喜欢…… “暮云深除却那灾星的名头,其他的我倒是也挺满意……”白高忠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沈氏却是一脸的不赞同,她忙道;“他爹,你疯了?暮云深可是被暮家庄的人给赶出来的,他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即使他外租家给他留下个房子,可他一无家业,二无家产田地,咱们锦儿若是真的嫁了暮云 深,她日后可是要受罪的啊!” 沈氏心思细腻,想的自然也多。 白高忠听后,愁眉苦脸的叹了声道:“那你说咋办?他娘,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锦儿让她自己决定自己亲事的。” 沈氏咬了咬牙,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忍和坚定。 “锦儿一个闺女家,能想到啥?”沈氏心虚起伏的厉害,她沉思一会儿,忽然说道:“来打听咱们家锦儿的,也不是没有人,从明儿个,我就先去相看相看,若是能看上何时的,咱们救给锦儿定下亲事!” 沈氏拍板,白高忠也不好说啥。 白高忠虽说挺欣赏,也挺看得上暮云深的,可也仅是看得上,不在乎暮云深那灾星的名头。 沈氏说得对,暮云深家中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即使暮云深在镇上做工,即使暮云深这人也很勤奋努力,还有一手好打猎的本事。 可白锦嫁给暮云深一定会吃苦的,而他们作为爹娘,舍不得自己闺女吃苦。 “成。”白高忠点点头,掩下心中的不忍。 “他爹,这件事咱们可得瞒着锦儿,听到没?” “我知道。” 这一日,天气一改前几日的晴朗,从晚上开始,天上就隐隐打着闷雷,等到天刚放亮了的时候,零星的雨点终于下上来。 大邱村的村民大多都是地地道道的种田人,天公作美,下了雨,田里才能有个好收成。 下了雨,村上人也都不种地,便在家里歇下来。 那些住的临近的村民们还可以串门,几个人坐在一起,嗑瓜子,唠嗑,下个土棋也是有的。 这一日下雨,沈氏和白高忠也没有去镇上卖醋。 两口子难得在家歇息一天,沈氏更是在家准备好爱给白锦和白守信好好做一顿好饭菜。 吃过晌午饭后,小雨渐渐停下来,天上的乌云渐渐散尽,天便放晴,阳光照在泥泞的土地上,鼻尖近是泥土的芬芳。 吃过晌午饭,白锦同沈氏打了招呼便出了门。 说来自从上次她和赵英分别后,已好些日子没有见面。白锦去找的,正是同村的赵英。 第一百九十七章刻薄的周氏 赵英家离白家不算近也不算远。 白锦走了少半个时辰,这才来到赵家。 赵家的房子和同村大部分的一样,是泥瓦房,房子不算大,只有几间房子,也因为此,赵英三姐妹自小到大就一直挤在一个屋里睡觉。 白锦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会儿院门才打开。 看到开门的人,白锦的脸上染上一丝笑容,温声道;“阿英。” 开门的人正是赵英,此时的赵英,身形依旧像以前一般消瘦,仔细看去,赵英似乎又消瘦了许多。 赵英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灰色粗布衣裳,她衣袖半挽,双手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那十根手指仔细看去竟是发白的厉害,显是冷水中泡了很长时间。 “阿锦?”赵英见白锦来找她,自是高兴的满脸笑容:“阿锦你咋来了?你家不忙了?” 白锦笑着点头道;“家里不忙,正好今天下了雨,天气清爽,是个好天气,便想着来看看你。” “快进屋。”赵英喜笑颜开,她打开门,本能的就要去牵白锦的手,可是手伸到半空中,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双手湿冷的厉害,便准备收回去。 谁知道白锦忽然伸出手握住赵英冰凉的手,顺势,白锦只觉自己握住的的手竟是那冬天的冰块一样冰凉,心底一紧,抬眼看着赵英道:“阿英,今天天气这么凉,咋还洗衣裳?” 赵英低下头去,低声道;“我奶在镇上找了事,给那些大户人家洗衣裳,每天她都抱回来许多,我在家里也闲着无事,便帮着洗洗。” 白锦紧皱眉宇,双手出到赵英那冰凉的双手,更是握紧了,想要给赵英捂暖。 即使现在是夏天,可赵英的手总是浸在水里,她的身体哪能受得了? 赵英家里的情况,白锦是知道的。 赵家在村上有七八亩的田地,而赵老汉和周氏跟着赵父过活,赵家还有赵英娘和赵英三哥姐妹要养着,所以赵家生活拮据。 更兼并赵老汉和周氏极为不喜欢赵英三姐妹,平日里他们不止不让她们姐妹三人出门,还总是找活计让三姐妹干活。 而赵英娘在家里没啥地位,也不敢吭气,平日里只能帮着赵英三姐妹一起干活,可如今赵英娘李氏怀了身孕,自是不能帮忙的。 而赵英是家里孩子最大的,所以这家里干活的重担便落在赵英身上。 这不,前段时日,赵英的奶奶周氏在镇上找了活计,就是给洗大户人家洗衣裳,也能挣点钱,所以这洗衣裳的重担便落在赵英三姐妹的身上。 这段时日,赵英三姐妹一直在频繁的洗衣裳,而且是洗大量的衣裳,三姐妹这段日子累的全身疲惫不堪,而周氏还时不时的责骂她们,怪她们洗的太慢。 虽然赵英娘也帮赵英他们说过好话,心中更是心疼,可是都被周氏给堵了回去。周氏只道:“你现在怀身孕,而家里这一大家子的人都要吃喝,若是不挣钱,你一个孕妇吃啥喝啥?你以为我当奶奶的不心疼孙女?可是她们若是不辛苦些,你哪能吃得上?吃不上好的,你咋给我们赵家生 儿子?!” 赵英娘李氏的肚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而赵英娘婶子也很瘦弱,怀着身孕,吃的自然多,周氏这样,李氏也不敢多说啥。 李氏只能暗中抹眼泪,在吃饭上,给自家闺女多弄一些。就这,还经常挨周氏的骂,说赵英三个丫头片子,哪里能吃得了那么多。 赵英是姐妹中最大的,吃过晌午饭,赵英心疼两个妹妹,便让她们两个歇息,自己则一个人将剩下的衣裳赶快洗一洗。 白锦和赵英进了院子,入目就见靠着墙脚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大铁盆,铁盆里房门了水,还有洗到一半的衣裳。 在铁盆的旁边,还放着两大盆未洗的衣裳。 这么多的脏衣裳,赵英一个人就算是洗到晚上,都不见得能洗完啊。 “阿英,你奶奶从哪里找来这么多衣裳……”白锦看着这些脏衣裳,蹙起了眉宇,心中更是心疼赵英,双手也握紧了赵英的手。 赵英的手寒凉的厉害,可是被白锦这么捂着,倒是暖和一些,更重要的是,白锦这无意的举动,却是暖到了赵英的心底。 听到白锦的话,赵英扯了扯嘴巴,淡淡道;“谁知道……” 这么多衣裳,一定不是一家,而是好几家。 周氏找来这么多衣裳,让赵英三个姐妹这样洗下去,这哪能受得了? “阿锦,别看那些,咱们先回屋说说话……” 谁知不等赵英和白锦走,就见周氏黑着脸走出来,嘴里边骂着。 “赵英你个死丫头片子!咋还敢在这里偷懒?啊?你没有到那么多衣裳还没有洗完?这要是洗不完,明天干不了,咋给人送回去?!” 赵英的奶奶周氏,看着却是要赵英这样一个长身体的年轻人更胖一些,周氏面相刻薄,看赵英的时候,一双眼中没有半分的慈爱,只有满满的无情和刻薄。 周氏骂完赵英,似乎才看到赵英身边的白锦,周氏的脸上倒是带上了几分笑容:“呦,是白老三家的闺女啊?你咋来了?” 周氏和赵老汉时常也在白高忠那里买醋,所以,周氏见着白锦倒是少了几分刻薄,多了几分客气。 白锦握紧了赵英的手,看着周氏道;“周奶奶我来看阿英。” 周氏却是假意的说道;“那可不赶巧,我们家英子忙着洗衣裳,恐怕不能陪你。” 周氏这话却是间接的在感人赶人,意思是白锦来了还打扰了赵英洗衣裳。 “……奶,我都洗了一半了,我先歇息一会儿,陪阿锦说说话,一会儿就……”赵英吸了口气,讨好般的同周氏说话。 谁知道赵英话还没有说话,就见周氏黑了脸,盯着赵英骂起来;“死丫头!这么多衣裳你等啥等?你是没有长耳朵?我刚才说了,这些衣裳洗不完,明天就不能送回去!你是个死人吗?听不懂我说话?” 周氏完全不顾及有白锦在场,她骂赵英骂的话语极为难听,却仍不自知,显是完全不在乎赵英已经是个大姑娘,不顾及赵英的脸面。白锦只能握紧赵英冰凉的手,她想了想,调研看着周氏道;“周奶奶,这么多衣裳,阿英洗不完,要不我陪她一块洗。” 第一百九十八章我想我是喜欢暮云深的 周氏和赵英一听,面色顿时一惊。 “阿锦,我一会儿就洗完了,你等我一会儿……” 一旁的周氏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锦丫头,英子说得对,她一会儿就洗洗完,你一个客人,我们咋好让你在我们家干活?” 白锦可是白老三两口子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更何况他们一家经常去白老三那里打醋,还能时不时的不出钱占便宜,这要是让白锦在他们家洗衣裳,让白老汉两口子知道了,可不得怨他们家? 周氏考虑了半天,自然不是真的不好意思,也不是为了白锦着想,而是怕得罪了白老三,日后就不能去占便宜了。 想到此处,周氏就笑了笑对白锦道;“锦丫头,英子说得对,你就等一会儿,她干活快,不会让你等多长时间!”说完周氏就瞪着赵英道;“死丫头,还不赶快去洗衣裳?!” 赵英虽不忿周氏对她们姐妹三人的打压和责骂,可是她也没个办法。 谁让她是赵家的闺女,谁让她们不受爷奶的喜欢呢? 赵英将自己的手从白锦的手中抽回来,对着白锦安抚的笑着道:“阿锦,你等等,我一会儿就……” 白锦不待赵英说完,就道:“阿英,这满院的衣裳都是你洗的吧,你都洗了这么多,你看看你的手都这么冰凉了,歇一会儿在洗吧,不然你的手冻坏了,以后可就不能洗了。” 一旁的周氏听着白锦的,心底却是一个咯噔。 自从她找了这么个好差事以后,就让赵英三姐妹天天的在家洗衣裳,这样每日得来的钱全都到了周氏的口袋里。 可若是赵英真的冻坏了手,就缺了一双手,那她还咋挣钱? 这样想着,周氏的眼睛也看向赵英垂下的双手,果然是泡的发白,手背和手心还有些红肿。 想到今天又有外人在,周氏想了想道:“既然都洗了这么多,那就歇一会儿在洗吧!” 说完,手氏缓想起啥,对赵英道;“赵珠和赵雨两个小妮子呢?你去歇息,让她们两个丫头片子来洗!” 赵英咬着牙对周氏道:“奶,阿珠和阿雨的手也冻坏了,我就歇一会儿,一会儿就去把剩下的衣裳全部洗了!” 大夏天的手还能冻坏,可想而知,她们三姐妹要洗多少衣裳。 听了赵英的话,周氏倒是也没有说啥。 毕竟有个外人在,周氏也不好做的太过分,便沉着脸点点头,转身回了屋。 等周氏走后,赵英这才看向白锦,目露感激的说道:“阿锦,我知道你是在帮我。”顿了顿,赵英笑着道:“谢谢你。” 其实赵英也累的不行,这几日,赵英的双手就一直浸在冰冷的水里。 这还是在大夏天,赵英的手泡的发白,双手也冻得有些红肿。 再看赵英瘦弱的身子,白锦只觉心中刺痛,她知道赵英三姐妹在赵家一直不受周氏的待见,可是她没有想到,周氏作为她们的奶奶,竟然为了挣钱,不顾她们三姐妹的身体! 白锦心中难受,却是笑着道:“谢啥?我们可是好姐妹,再说了,上次你还陪着我刘家庄,也帮了我的大忙,要说谢,应该是我跟你说谢谢!” 赵英笑了笑:“咱们是好姐妹,谢啥?” 因着赵英娘和她的两个妹妹都在睡觉,二人进屋时的动作很轻微,等坐下后,白锦便问赵英家里有没有药,要给赵英抹药。 赵英知道白锦担心她,倒是真的找出一瓶子药,这药本是在冬天抹的,抹的是冻疮。 白锦拿着药,手指沾了点,一点点给赵英往手上抹药。 赵英的身子瘦弱,双手亦是骨瘦如柴,可是此时却被那冷水给冻的红肿起来,白锦看着都疼,赵英怎能不疼? 等双手都抹了药,白锦掩去眼中的湿润和担忧,抬眼看着赵英笑了笑道:“好了,阿英,你的手要好好养一养,不然到了冬天会更疼。” 赵英自然知道这些,她也安抚的笑了笑道:“我知道。” 两姐妹许久未见,坐下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阿锦,我们许久未见,你都在家干啥?”赵英关心问道。 白锦道;“在家绣一些绣品,平常也跟着爹娘去镇子上卖醋。” 赵英一听,连忙关心道:“去镇上卖醋,那应该很累吧?” 白锦心中刺痛,心道,她去镇上卖醋的累哪能跟赵英每日的浆洗衣裳累? “不累,每日去镇上泡一泡也挺好的。” 赵英听着,心中却有些羡慕,她道:“阿锦,我可真是羡慕你,每日可以去镇上见见世面,不像我……” 赵英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啥,只道自己实在不该说这些破坏气氛。 “阿锦,你去镇上,那守信和守义也还跟着吗?” 白锦点头:“守信跟着,守义他现在在镇上给人当书童。” 白锦将白守义去萧家当书童的事情说给赵英,赵英听后却是长大嘴巴,一脸的震惊道:“真的?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事情?”给人当书童,还不用卖身,还能去私塾跟着哪家少爷一起念书! 白锦点头:“是真的。”顿了顿,白锦又道:“说来守义能有这么好的地方,都要谢谢那个人。” 那个人…… 赵英反应看一下,才想起来,白锦口中提起的暮云深。 暮云深这个人赵英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都是听别人口中传言的,可是现在听白锦说了这么多,赵英也觉外面那些人都是谣传,人暮云深明明就是个好人!而且还是个有本事的! 再看白锦,赵英看到白锦脸上的神色,声音一时停住。 “……阿锦你和暮云深,你们……”赵英也是个心思细腻的,尤其是在看到白锦提到暮云深时的神情,和平常一点都不一样。 白锦看到赵英直盯盯的看着自己,有些好笑的说道:“我咋了?” “阿锦……你,你是不是喜欢暮云深?” 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很敏感的,尤其赵英和白锦还是姐妹,赵英关心白锦,自然也看出白锦的神情。白锦朱唇微抿,过了一会儿,才见白锦微微点了点头,她看着赵英,神色很认真,轻声道:“阿英,我想我是喜欢暮云深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他是个灾星 白锦神色平静,可是声音却极其认真,赵英听的呆了呆,过了一会儿,赵英才反应过来,愣愣道;“阿锦,你,你真的……” 白锦朱唇为弯,看着赵英点点头。 “可是,可是那暮云深他是个……”他是个灾星,赵英没有说完话,白锦却是明白的。 “阿英,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么?”白锦神色温和,眸色如墨一般黑亮,她缓缓道:“看人不能看表面,更不要随意听信外面那些传言。” 赵英当然记得白锦对她说的话,她还记得,那一次她因为害怕暮云深是个灾星而连累白锦,那个时候白锦便对她说,看人不能看表面,要看他的心。 “阿锦,我明白,你是要说有些人名头好,长得好,却又怎知他的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白锦笑了笑点头。 是啊,有些人表面看起来翩翩君子,可谁人能知道,他到底是君子还是畜生? “阿锦,不管如何,我相信你,只要你觉着他是好的,那他就一定是好的。”赵英笑着道。 白锦心底熨帖,她何其有幸,能有赵英这样一个好姐妹?而庆幸的同时,白锦却又更加自责。 不管上一世的事情究竟是梦是真,白锦想,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让赵英重蹈覆辙,被周氏卖进山里去! 赵英抹了药,双手开始渐渐的有些发热,不像方才那样冰凉刺骨了。 白锦依旧为赵英暖着手,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 她道:“阿英,我教你刺绣吧。” 赵英一愣,问道;“刺绣?” 白锦点头,白锦有两世的记忆,绣绣品的手艺也是好的,她现在绣的双面绣就一直在和锦云绣庄合作,若是教给赵英,赵英也算是有一技之长,这样赵英还可以自己赚一些私房银子。 白锦说完后,赵英双目倒是染了亮光,心中也有些向往。 赵英三姐妹自小就不受周氏和赵父的待见,也因为此,她们三姐妹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帮着家里做活,做饭,洗衣裳,种地……她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学其他的。 白锦道:“阿英,你不能一直这样,若是你有了一技之长有所傍身,到时候你便可以存一些银子,这样即使家里有啥事,你还可以保护自己。” 赵英也不是个傻的,她知道白锦的意思。 如她现在整日的在赵家没有任何自由,还得干重活,所挣的银子却全都进了周氏的口袋,若等她再大一些,周氏一定会找一个她满意的人家,将她们三姐妹嫁出去! 周氏是不会考虑赵英三姐妹的意愿的。 可是想到家中情况……赵英抿抿嘴,垂下眼睛低声道:“阿锦,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是为我好,说实话我也想学刺绣,可是……我身上没有银钱,怎么买针线那些?就算是我偷偷买了针线跟着你学刺绣,可是我哪里有时间 ?” 周氏每日都会盯着她们三姐妹在家里做工,根本不会让她们出门,更何况,现在周氏还找了好活计,整日的让她们在家里洗大量的衣裳,她哪里还有精力去学刺绣? 而更重要的是,赵英怕自己偷学学刺绣的事情被周氏发现后,打骂她是小,她怕连累自己娘亲跟着受罚。 “阿锦,等我娘将孩子生下来后,再说这件事吧。” 赵英脾气好,可是她决定的事情,别人也是很难劝回来。 白锦知道心中的苦,更明白赵英担心的事情。她点点头,握紧了赵英的手,道:“好。”顿了顿,白锦想到其他事情,神色肃然认真的看着赵英道;“阿英,还记得上一次我对你说的话吗?婶子她身体不好,现在又有了身孕,你一定得多看着婶子一些。 ” 赵英见白锦已经是第二次同她说这些话,再看白锦神色,赵英总觉着白锦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奇怪。 “……嗯,我知道的。” 赵英和白锦又说了会儿话,就听院子外面忽然传来周氏的怒骂声。 此时的周氏站在院中,手中端着一个簸箕,一手则随意的捡着豆子,却是时不时的抬头对着赵英屋子的方向咒骂着。 “……也不看看是啥时辰了!太阳都快落山了!就窝在那屋里也不出门,是猪吗?” “院子里堆着一大堆的衣裳也不出来洗,是等着让谁洗?啊?个死没良心的丫头片子!” “家里可养活不起吃白食的白眼狼!不想在家里待了,就滚出去!不要在我们赵家待着!个没良心的小混账!” 周氏骂的话太难听,这明显就是在骂赵英,嫌赵英在屋里多歇息了一会儿,不去洗衣裳! 幸亏屋子关着门,没有惊醒正在熟睡的赵珠和赵雨两姐妹。 赵英咬了咬牙,眸底闪过一丝恨意,随即转眸看向白锦,目中带着歉意,低声道:“阿锦,谢谢你今天能来看我,我也知道你是想让我多歇一会儿,可是……” 白锦放开赵英的手,站起身,温声道:“阿英,别累着自己,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赵英只觉眼眶有些酸涩,她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嗯,等我闲了也去找你。” 白锦知道,赵英说这话是在宽慰自己。 赵家这种情况,周氏又这么刻薄,哪里会让赵英离开家不做活? “好。” 白锦和赵英打开门,相携着走出去。 而周氏听到开门声,咒骂的声音却是更大了。 “你看看这些坏了的豆子可真是恶心,非得跟好豆子混在一起!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东西!到最后这坏豆子还不是得扔了?” 周氏倒是不骂人了,却开始指桑骂槐。 她将簸箕里面的一些坏豆子都仍在地上,嘴里骂着,边抬脚将那些坏豆子给踩在土里。 赵英心中气愤,愤恨,可是周氏是她的奶奶,她一个小辈除了挨骂受累,还能说啥?若是她反抗几句,周氏便会开始骂人,连着她的娘亲和两个妹妹,全都骂进去。 “呦,锦丫头,你这是要走了?”周氏骂完,这才抬眼看向白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白锦神色如常,她松开赵英的手,抬眼看着周氏,却是温和的笑起来:“周奶奶,我前几日跟着爹娘去镇上见到了大舅舅。” 周氏一愣,不知白锦为啥说起沈大虎。 “大舅舅现在是镇上的捕头,我听他说了许多趣事。”“他说镇上有个药铺的掌柜给抓起来坐牢了,听说是因为他虐待店铺里的店工,我还听说,前些时日他们抓走一个虐打自己闺女的妇人,还有一个,是同周奶奶一般年纪的老人,因为她经常责骂孙女,害的 那姑娘小小年纪落得一身病,还不给钱治病,将那小姑娘给害死了。” 周氏耸拉的神色愈发的难看起来,面皮抽搐几下。“那个老人被抓进牢里,没几日便病了,那牢狱里阴暗恐怖,也不知道那老人被抓进去后,有没有后悔该对自己孙女好一些。” 第二百章责打几下又如何 周氏面皮抽搐几下,一双浑浊的双目却是带上了一丝愤恨瞪着白锦。 “你,你说这些干啥?!”周氏像是恼羞成怒一样,白锦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周氏自然会想到她平日里是如何苛待赵英三姐妹的。 闺女家吗,本来就是赔钱货!就是该给家里干活!挣钱! 偶尔责打怒骂你那不也是常有的事情吗? “我老婆子还就不相信了,不就是责打自家孩子吗?还能被抓进去坐牢?哼!被打就是活该!定是她们不听爹娘,不听话爷奶的话!责打几下又如何?”周氏梗着脖子,越说却是越有底气! 白锦神色淡然,缓缓说道:”周奶奶,我是不是胡说,您可以去镇上打听打听有没有这回事,至于那些被抓的人,也都是大舅舅亲口告诉我的,若是周奶奶不相信,也可以去问问我大舅舅。” 周氏咬着牙恨恨瞪着白锦,白锦的大舅舅也就是沈氏的大哥,是镇上的捕快,谁人不知? 而周氏更没有想到,那沈大虎竟是这么好命,竟是当上了衙门里的捕头? 这捕头可是要比捕快权利更大!要想抓个人那的确是小事…… “……哼!我一个老婆子去打听那些个腌臜是事情干啥?晦气!真是晦气!”说着,周氏就端着手里的簸箕朝着屋内走去。 白锦转身和赵英说这话:“阿英,你们每日里洗这么多衣裳,你的手和身体哪能受得了?若真是有一天给累垮了身体病了,这可怎么好?” 周氏回屋的脚步慢下来,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在骂白锦。 这死丫头是啥意思?是间接说她虐待自己孙女?不就是洗了那么点衣裳吗?至于累病吗? 心里这么想着,周氏的面色却一直在变换着。 这边,白锦拉着赵英依旧说这话:“不过阿英你放心,我们是朋友,我哪能坐视不理?若是你这的累病了,我大舅舅……” 周氏狠狠的啐了一口,大步回了屋。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二人不多言语,却是相视一笑。 赵英将白锦送到门口,对白锦说道:“阿锦谢谢你。” 白锦方才说的话自然是对周氏说的,周氏对赵英三姐妹也的确算得上是虐待了,那么一大堆的衣裳,每日的让她们浆洗,双手整日的泡在水里,身体不累病才怪! 周氏为人刻薄,却胆小如鼠,白锦说了这些,想来那周氏不管咋说也会收敛一些。 只要她收敛一些,赵英三姐妹最起码可以少受一些苦。 “阿英,这只是暂时的。”白锦却是定定的看着赵英,认真说道;“若在这样下去,你们一定吃不消。” 赵英知道白锦是告诉她,让她早作打算。 赵英抿嘴,低下头,过了会儿低声道:“可那又能如何?现在我们只期盼着娘能将弟弟生下来,这样,他们的心思就全部到了弟弟身上,对我们姐妹三人应是疏忽一些。” 真的会这样吗? 白锦却是不相信。 而赵英也只是期盼,再者,赵英三姐妹自小就生活在赵家,即使她们受了再多委屈,再多痛苦,又能躲到哪里去? 赵家毕竟是她们的家。 白锦心里却是不这么想,她觉着赵英三姐妹若是不离开赵家,就永远逃脱不了周氏和赵老汉的拿捏。 可是她这么想,却也知道即使告诉赵英,赵英也不一定敢做出离家这种事情。 现在她只期盼,期盼李氏能平安将孩子生下,这样,就像赵英说的,赵家人高兴了,最起码这段时日,赵英她们可以少受一些罪。 天色暗沉下来,白家大房这边,白妙身上穿着灰扑扑的围裙,将刚做好的饭菜端到桌上,叫了众人吃饭,又去扶着张氏坐下。 今儿个,出走好几天的白高文忽然回了家,只是白高文连看都不看张氏,等着白老汉和王氏坐下后,白高文救拿着碗筷开始扒饭。 白妙累的浑身酸疼,看着桌上的饭菜虽说没个肉,也不香,可好歹也能管饱肚子。 王氏看着桌上的清汤寡水,还有两盘子青菜,再看碗里面的糙面馍馍,就皱起了眉毛。 “家里的白面白米没有了吗?”王氏看着这桌子的饭菜是一点食欲都没有。 白妙刚坐下,闻言,她为难的说道:“奶,灶房里面就这些……”白妙还想着给自己开个小灶吃点鸡蛋呢,谁知道灶房里面竟是连鸡蛋都没有了! 紧接着,王氏就冷哼一声,说道;“一个嫁出去的人,见天的住在娘家,成何体统?!” 白妙脸上的笑容一僵,紧接着就见坐在白妙身边的白语噗嗤笑出声。 紧接着就听白语也跟着说道;“就是啊姐,你这整天住在娘家,婆家那边要是闹了闲话,你脸上不好看不说,也会害的咱们爹娘被人说道的。” 白妙咬牙瞪着白语:“别人还没有说道!你倒是长舌妇了!我若不在家!家里的饭菜你做?娘你照顾?” 白语被说的一堵,的确,白妙在家,她倒是省却很多麻烦,而且白妙在娘家,她和刘大哥还能常常见面呢! 白语不说话了,可是一旁坐着的白老汉却是重重咳嗽起来;“老大,老大媳妇儿,妙丫头都是嫁出去的人,整日住在娘家,的确不好。” 白妙咬牙,眼底闪过愤恨! 她回娘家,管这老不死的啥事? 白高文撇撇嘴,顺嘴说道;“那明天就让妙丫头回去呗。” 白毛心底一个咯噔,她现在可不能回去!她还没有完成刘郎交代她的事情,若是回去了,刘郎定然会生气的。 “爹,娘身体不适,我想着多留下来几天,照顾照顾娘。”白妙软下声音求道。 白高文却是看也不看张氏,淡淡道;“白家又不是你一个闺女。” 张氏见白高文对自己的这种态度,心底早就有了气,也有了委屈。 就算是她做了错事又咋了?那还不是白家二房给害的? 白语一旁听着,却是着急了,她忙抬眼看向白高文道;“爹,姐姐说得对,娘身体不好,就让姐姐留下来侍奉侍奉娘,也是应该的。” 白语却不是为了白妙,而是为了自己。 白妙若是回去了,要是缠住刘大哥,她岂不是就见不着刘大哥了? 张氏胸口堵着一口气,瞪着白高文道;“妙丫头留下来照顾我还有错了?要不是动手……” “那是你活该!” 眼看着白高文和张氏又瞪起了眼睛,白老汉终于发话。“行了!啥时辰了,都快吃饭吧!” 第二百零一章三房真不是个东西 “吃啥吃?”王氏瞪着桌上的饭菜,却是没有啥胃口:“老大,咱家都好些时日没有吃上猪肉了吧?明儿个你就去镇上买一些肉回来,对了,再买一些白面和白米回来。” 白高文一听,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他嘴里嚼着青菜,含糊不清的回答道;“这些饭菜咋就不能吃了?在说了,买肉不得花钱啊?” 王氏一听就急眼了:“买肉能花多少钱?娘前段时间不是把钱都给了你吗?” 自从上次大房因为王氏和白老汉将两亩田地给了白高明后,这上房的钱就归大房管了。 也因为此,王氏和白老汉想开个小灶,那也是没钱,因为他们都将钱给了大房。 白高文眉毛皱了皱,含糊不清的说道:“就那点钱哪能够买肉和白面?” “不够总能少买一些吧。”王氏看着这些饭菜可是没有啥胃口,一点也吃不下去。 想当初,他们白家没有分家时,除却四房不给他们交钱,其他三房每个月都会给他们交钱。 以前,王氏和白老汉嘴里淡了,就拿出那些钱自己开个小灶吃一点,可是现在,就这清汤寡水的东西,还天天吃,哪能下咽? 想到这,王氏的心底竟是又怪起三房,怪起白高忠来。 要不是那个不孝子提出分家!他们白家现在说不定还是一家子!他们三房的钱还都抓在手中呢! 如此想着,王氏心底也有了火气,她提高了声音道;“老大,明天你去买些肉回来,再买一些白面和白米,就整天吃这些东西,你爹的身体咋能养好?” 白高文吃饭的动作一停,低垂下的眼珠子乱转,却是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前几日白高文的确从王氏这里拿走了钱,可是那些钱,白高文已经给钱寡妇买胭脂水粉还有簪子了,他现在身上可是一文钱也没有。 白高文倒是不后悔做这些,毕竟他要是不讨好钱寡妇,咋能让钱寡妇心甘情愿给他生儿子? 过了会儿,只见白高文抬头看了一眼张氏,忽然道:“买肉的钱真的不够,那些钱都给张氏看病抓药了。” 王氏一听,心底火气顿时就大了。“啥?!家里都吃不上饭了?还看病吃药?”王氏一转头就对着张氏吐沫横飞的开始骂起来:“张氏你说说你这些年天天去看病抓药,都花了多少钱了?可是管用了吗?这些年你吃的药材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啊?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是没有给我们家老大生出个儿子来!” 王氏这话就太难听了,张氏气歪了嘴,她张嘴叫嚷起来道;“啥给我买药?我连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我哪里吃药了?” 白高文却是一脸厌恶的看着张氏骂道;“这些年你没有吃药看病?这些钱不是我给你出的?是你自己挣的?” 一句话便张氏给堵住了,的确这些年,张氏因为生不出儿子,经常去镇上看病抓药,有时,张氏还去庙里烧香,也没有少添了香油钱!可是她就是不怀孕! 张氏也着急啊!这些年她吃的那些药,身子骨都给吃虚了,可是她有啥办法? 现在白高文更是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咋怀孕? “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张氏你要是害的我们家老大断子绝孙我可饶不了你!” 生不出儿子可不就是断子绝孙! “说啥呢?!啥断子绝孙!”一旁的白老汉终于听不下去,他狠狠的敲了敲桌子,震的桌上的汤盆都洒出清汤来。 “哼!好好的一顿饭!非得吵吵嚷嚷!还吃不吃饭了?” 白老汉在咋说也是一家之主,他发了话,桌上的人倒是不敢吭声了。 一顿晚饭还没有开吃,就闹了一顿子气。 白妙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想到啥,她忙抬头看向白老汉道:“爷爷,爹娘就那么几亩田地,来钱慢,家里花销大,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像三叔家一样,有个卖醋的手艺,那来钱肯定是快的。” “对了,前几日我还见三叔三婶家里买了一头驴子呢!” 白妙话一落,可是将屋内的几人给惊到了。 “啥?老三家里买了个驴子?!”那得花多少钱啊!这三房真不是个东西!有钱买驴子!竟然不来孝顺他们! 因为白家三房在起了院墙,所以白家是三房有啥事,上房这边也是不知道的。 而大房这边,因为白高文和张氏生了气,而白高文又整日在外面鬼混,张氏在屋里养伤,他们有没有刻意去三房打听。 只有白妙,因着想如何将白锦给骗出来,一直暗中盯着白家三房,所以当白高忠和沈氏拉回一头驴子时,她也是震惊的。 白家三房到底挣了多少钱,竟然能买得起驴子! 那可是驴子啊!别人都用驴子拉货物,或者拉人挣钱的!一头驴子至少也得六七两银子吧? 白妙眼底闪着算计和幸灾乐祸,更甚者,白妙心中是嫉妒白家三房的! 凭啥白家三房可以吃上肉!凭啥白家三房可以挣那么多钱!还能买得起驴子! 昨个儿我路过三叔家门前时,还听到三叔家的驴子在叫唤呢。 “……这老三真是个孽障!竟然有钱买驴子!也不说来看看她爹娘!”王氏听到白家三房买了驴子,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就流露出贪婪的光芒! 就连一旁的白高文和张氏听到后,亦是极为震惊。 白家三房买了驴子?那驴子多贵啊!普通人家哪能买得起驴子? 而此时,他们这些人却似乎忘了,在分家时,他们不管三房只分到的三亩田地,而在分家后,王氏和白老汉更是不顾三房家的死活,死缠着三房将三房的家底钱都要了出来。 白妙看着王氏和白老汉贪婪的神情,嘴角微微弯了弯,继续说道;“爷,奶,三叔和三婶整日的去镇上卖醋,挣的钱自是多的,他们买头驴子想来也是小事一桩。” 白妙越是这样说,王氏和白老汉心中就越是愤怒,他们恨不得三房现在就将挣来的钱全部交给他们! 若不是现在分了家,三房挣来的钱就会交给他们! “既然三叔和三婶能买得起驴子,想来给爷奶买点肉也是小事一桩。”白妙一脸善解人意的说道。 哼! 白家三房过得好!她就偏偏不要他们舒心! 不是挣的钱多吗?不是将她白妙拒之门外吗?哼!挣再多的钱!到最后还不是会被上房的人要走! 而王氏和白老汉要了白家三房的钱,不就等于给了白家大房了吗? 白高文和张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目光中都露出贪婪的光芒! 白高文想着,既然他的三弟这么有本事!能买得起驴子!还有酿醋的好手艺!所以给他们爹娘点钱,也是应该的!等他拿到钱!就去给钱寡妇在买一些首饰,哄着钱寡妇给他生了儿子,他在将钱寡妇给娶进门! 第二百零二章爷赏你的! 自沈氏和白高忠买了了驴子后,每日去镇上卖醋也省却了好些力气。 以往去这镇上,都是他们推着板车走,现在有了驴子拉板车,沈氏和白高忠便可坐在板车上驾着驴子去镇上。 有时在去镇上的路上遇见搭车的人,沈氏和白高忠还可以捎带拉几个人挣几个钱。 白高忠和沈氏的驴车刚到镇子上,不多时便见一辆马车缓缓行来。 马车看着挺大,进了镇子上,就见一人将马车的小窗打开,露出一张神情清爽的脸,却正是白高明。 此时的白高明满脸高兴得色,随即目光一转,正好看到白高忠和沈氏的驴车拐入一个巷子口的背影,而此时白高明只看到他们的背影,并未看清楚脸。 白高明神色一顿,紧紧盯着那辆驴车拐过去的地方,浓眉皱起。 是他看错了吗?为啥那驴车上坐着的人那么像他三哥白高忠? 如此想着,白高明又暗自撇撇嘴,心道就白家三房那榆木疙瘩的头脑,还能挣上钱买驴车? 简直就是笑话! 白高明不屑的撇撇嘴,将小窗关上,坐正后,他将放在一旁的包袱拿在手中,只觉双手沉甸甸的。 白高明一双眼睛散发着奇异的亮光,他双目紧紧盯着手中的包袱,最忌双手缓缓揭开包袱的带子,一层一层的将包袱给掀开,下一瞬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落入白高明的眼睛! 白高明脸上神色兴奋,瞳仁中倒影着银子的光芒,嘴巴也笑的咧到了耳根后! 白高明忍不住伸手拿起一锭银子,而后拿着银子在嘴里咬了咬,目光兴奋的不能自已。 这包袱里的银子粗粗一看竟是有一千两之多。 “哈哈!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白高明忍不住低喃出声,马车一颠,白高明猛的回过神,随即他忙将银子放好,而后再次包好!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 白高明下了马车,一首提着包袱,一手则从袖袋忠拿出碎银子,举手一抛,那碎银子便落入那车夫的手中。 白高明学着镇上那些富户的员外爷,扬起下巴,一脸神奇,对着那车夫道:“爷赏得你!不用找了!” 那车夫得到碎银子,自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白高明很是享受这种感觉,他轻蔑一笑,提着包袱大步朝着自家门前走去。 “叩叩叩!” 白高明认真心中激动,抬手快速敲门。 谁知他等了半天,竟是没人开门。 白高明满心欢喜的心情顿时有些扫兴,他皱眉抬手继续敲门,心里却埋怨着,心道这大白天的孙氏那个娘们又不知道去哪里串门了! 正在白高明失去耐心之际,院门终于打开。孙氏的发髻有些乱,当看到站在门外的白高明时,她的神色也飞快的闪过一抹震惊和不自然,身上的衣裳看着也像是刚穿上,她一手系着腰带,一边抬眼故作惊喜的看着白高明白道:“他爹?!你可算是回 来了!咋这么突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白高明见着孙氏这个样子,顿时皱眉,脸上神情阴郁:“咋这么半天才给我开门?!还有,你这身上衣裳是咋回事?” 孙氏闻言,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色,随即便见她插着腰怒瞪着白高明道:“个杀千刀的!你一走走了这么就没有回家!这刚回来就质问我?啊?!”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时辰!小宝还在睡着!我当然是陪着小宝睡觉了!” “我这衣裳咋了?我还不是听见有敲门声,想着是你回来了,连衣裳都赶不及穿上就来给你开门!你倒好!倒是质问起我来了!” 孙氏一脸的受了大委屈,双目喷火,怒瞪着白高明,却是越说越激动! 白高明见孙氏这样,自不敢在追问下去,他也是见孙氏半天不给开门,一开门又衣衫不整的样子,心中打了个突。 他最是怕孙氏发起火来,就连忙上前去哄孙氏。 孙氏骂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在白高明的胳膊上给狠狠拧了几下,方才消了火气。 “没良心的东西!你一走走这么久,也不往家里捎个信!我和小宝都快担心死了!说!你为啥走这么久?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吗?”说道最后一句,孙氏更是紧紧盯着白高明,目中满是怀疑和愤怒。 “你胡说啥?!”白高明冷冷一哼,抬手便将肩上的包袱给仍在桌上,黑着脸重重坐下! 孙氏的眼珠子顿时就落在那鼓囊囊的包袱上,她眼珠子一转,连忙绕道白高明身后,开始为白高明揉捏这肩膀,语气温柔下来。 “他爹,你别生气嘛,我这不也是着急了?”说着孙氏又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你,你回来就问这问那,咋,你是觉着我一个妇道人家还有一个孩子在家还能做啥?不等你还能干啥?” “你说说你一走就是这么久,小宝见天的喊着要找爹,我这心里也难受啊……”说道最后,孙氏就抹起了眼泪。 白高明也是真心对待孙氏,他见孙氏哭起来,心里也便软和了。 他叹了口气,对孙氏道;“是我的不是,不该怀疑你……” 孙氏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脸上仍然有些生气,她瞪着白高明高道;“我每天不是担心你,就是照顾小宝,你个杀千刀没良心的还怀疑我!” “诶呦,我错了,我错了……” 白高明和孙氏说了几句,二人这气也算是平息下来。 孙氏体贴的为白高明揉捏着肩膀,眼珠子却是瞟在那包袱上面,嘴里关心着道;“他爹,这次出去做生意咋样?顺利不顺利?” 提起这个,白高明就一脸的得意,他嘿嘿一声,抬手指着桌上的和包袱道;“咋,你还不相信你男人?去,将这包袱打开。” 孙氏眼睛一亮,赶忙走过去,双手急切的去打开包袱。 紧接着,在看到那包袱里白花花的银子后,孙氏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 孙氏一脸不可置信,目露震惊和贪婪,她忙伸手抓起两锭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激动的问道;“他爹!这么多银子!都是咱们的?!”白高明喝了口水,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你男人做生意还能挣的少了?” 第二百零三章你个不正经的! 孙氏双手抓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双目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他爹,你可真是厉害啊!这么多银子!这得有一千两多吧!”孙氏活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 白高明将手中的杯子放下,瞥了一眼孙氏,装作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一千两罢了,等再过一些时日,我给你挣一万两银子回来!” 孙氏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一万两?天哪!那得堆满整个屋子吧?! 然而,被喜悦冲昏头脑的沈氏却似乎忘记了,当初白高明拿着五百两曾说要挣回五千两的银子。 孙氏手里撰着银子,脸上兴奋和激动更甚,嘴里更是忍不住的夸赞白高明。 白高明坐了一会儿,只觉腰酸背痛,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边走边道:“他娘,你将银子收好了,我可是还要靠它给挣回来更多的银子!” 孙氏一听回过神,她转过身正要说啥,却见白高明朝着里屋走去。 下一瞬,就见孙氏面色大变,她也顾不得手中的银子,直接扔在桌上,大步追上白高明,拉住他急切道:“他爹,你这是要干啥?” 白高明赶了几天的路,早已是累的浑身酸痛,他皱眉看着孙氏道:“当然去睡觉!” 孙氏却紧紧拉着白高明,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关心的笑容,她道:“他爹,你看你赶了好几天的路,身上的衣裳都臭了,你就打算这样去睡觉啊?” 说着,孙氏就推着白高明往屋外走,边道:“他爹,你先去灶房吃点饭,然后我再给你烧点水,你好好的洗个澡,换一身衣裳,舒舒服服的再去睡觉!” 白高明却不想这么麻烦,他脸上满是疲态,嘟囔着道:“洗啥澡?等睡醒了在洗……” “小宝可是在屋里睡着呢,你就不怕熏着咱宝贝儿子?再说了,不洗澡,不吃饱哪能歇息好?”孙氏却是硬拉着白高明去了灶房。 白高明还要说啥,就见孙氏忽然沉了脸,叉腰怒瞪着白高明道;“咋!我现在说话你是不听了还是咋的?” 白高明这人小气也贪婪,可是对孙氏却是真心喜欢。 他见孙氏生了气,也就不敢在说啥了。 再说了,孙氏可是为他好,白高明咧嘴一笑,伸手捏了捏孙氏保养得易的脸颊,嘿嘿笑着道;“成啊,等我吃饱喝足再洗个澡,一会儿,你陪着我好好睡一觉!” 白高明目光热切的盯着孙氏,孙氏抬手捶了一下白高明的胸口,佯装羞涩的嗔道:“你个不正经的!成!一会儿我好好伺候你!” 直到见白高明在灶房内坐下,孙氏转过身去做饭,这才大大的呼了口气。 孙氏一边洗菜,一边探头朝着堂屋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不安和急切,却是转瞬而逝。 白高明吃饱喝足,又搂着媳妇儿好好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将近晌午的时候,白高明才悠悠转醒。 等他船上衣裳,出了里屋,就见孙氏正坐在桌旁,双手来回动着,等他走近了,就见孙氏郑低头数着他这才挣回来的银两。 白高明睡了一觉只觉通体舒畅,他大摇大摆的坐席啊,边道;“可数清有多少了?” 孙氏一惊,抬眼嗔了一眼白高明,继续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银两,笑着道:“这总共有一千五百多呢!刨去你做生意的本钱,他爹,你这次可是净赚了一千多两啊!” 孙氏能不高兴,能不激动吗? 那些做生意的人,有几个能一次赚这么多钱? 眼睛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孙氏的目中流露出的兴奋和贪婪,一览无余。 白高明也盯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嘿嘿笑着道:“这才多少,等下次我挣更多的回来,让你一天一夜也数不完!” 孙氏高兴的连嘴的夸赞白高明。 白高明喝了几口水,忽然道:“对了,你从这里面给我拿出一百两来。” 孙氏抓着银子的手一紧,抬眼警惕的定则白高明道;“一百两?你要干啥?” 白高明嘿了一挥手能,道了一句娘们,说道;“这一次能有本钱多亏了我爹娘的帮忙,这次我挣了钱,当然得那点去孝敬孝敬他们二老。” 当初白高明可是拿了王氏和白老汉手里的两亩田地还有一些私房银子,这才凑够了五百两。 而现在白高明挣了钱,便想着先拿出一百两去孝敬孝敬他们。 谁知孙氏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她将银子抓紧,眼珠快速转了一圈,抬眼看着白高明道:“他爹,咱爹娘可是跟着大房过活的,就算是要孝顺,那也应该是大房吧?” 白高明皱眉,面上有些不高兴:“大房自然是该孝顺的,可是这一次我爹娘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我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 孙氏咬牙,提到王氏和白老汉,孙氏就想到她回大邱村时,小宝和白语那个臭丫头闹矛盾,而自己想要给小宝出气,谁知却被王氏和白老汉骂了一顿! 这还不说,尤其是想到张氏是咋对她的,孙氏就咽不下这口气。 这一百两若是给了王氏和白老汉,岂不是就到了大房的口袋里? 孙氏哪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这些钱可都是他们四房的! 孙氏心底快速想着注意,说道:“他爹,咱爹娘那里不缺钱,他们有大房照看着,大房还有好几亩的田地,那里轮得到咱们去孝敬?” 白高明听着微微皱眉,抬眼睨这孙氏,有些生气的说道;“咋?我自己挣的钱,我还不能去孝敬孝敬我爹娘?” 孙氏咬牙,面上露出恨色,她啪的将银子给仍在桌上,抬眼怒瞪着白高明道;“行!咋不行!白高明你倒是好心想着你爹娘,想着你大哥大嫂,可是你可曾想过,他们可有想过你?” “个杀千刀的!你知不知道你爹娘还有你大哥大嫂是咋对小宝,咋对我的?”说着,孙氏竟是再次抹起了眼泪。 白高明听的皱眉,忙追问起来。 孙氏便将上一次在大房那里发生的事情,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白高明听后,顿时怒不可解,他猛的拍着桌子,怒声道;“啥?语丫头竟然敢欺负小宝?爹娘还帮着那个死丫头?” 孙氏急忙点头;“这还不算!白语那个死丫头欺负了小宝,我要去讨回公道,你知道大嫂说啥?大嫂竟然说我的不是,她还要讹我的钱!就连你爹娘都向着大房!” “他爹,你说他们做的都是啥事?说的都是啥话?你孝顺向着爹娘,可是爹娘可曾想过你?他们跟着大房过活,自然是为大房着想的多啊!”白高明越听越是气愤,而此时,白高明似乎已经忘了,他做生意的无五百两,正是从上房那里要来的。 第二百零四章无事献殷勤 “再说了,现在都分家了!哪里还有咱们去白送银子的道理?” 孙氏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堆,再看白高明的神色,显然是气到了。 孙氏眼中闪过得意,她道:“他爹,退一万步来说,咱有孝敬爹娘的心就成了,咱家可是白家最小的,咱们上面还有三房呢,就算是给钱,也轮不到咱们家啊?” 要想拿着银子去孝敬王氏和白老汉,这件事想都不用想,孙氏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孙氏不在大邱村住,在她心底是看不起白家人的,更何况还发生上次那件事情,孙氏早已将王氏和白老汉还有白家大房一家子给恨上了。 白高明听后眯起了眼睛:“咱家小宝受了欺负,爹娘向着大哥他们不说,还训你?” 孙氏连忙点头;“可不是!我一个人带着小宝,自然是说不过他们的!可他们也太欺负人了!” 白高明冷哼一声! 也是,白家现在分了家,上房跟着大房过活,既然爹娘要向着大房,那他四房也没必要非得上赶着去孝敬了。 见白高明歇了心思不给上房那边送银子了,孙氏这才舒了口气。 可是她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脸上便又有了火气。 “他爹,这还只是一件事,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呢!” 孙氏将她去三房家给白锦说亲事的这件事告诉白高明,神色和言语间颇为忿忿。 说道最后,孙氏直接啐了一口道:“也就三房那两口子的榆木脑袋,也不想想人郑家是啥条件,郑大少爷是个啥人,能看上白锦已经是他们一家子的福气了!没想到,他们还挑三拣四的不同意!” 白高明听后,却皱起了眉,他有些发怒的说道;“这件事我不是说我来处理吗?你在私自去三哥家了?” 白高忠和沈氏是啥人,白高明最是了解。 白家四个儿子里,就属白高忠老实憨厚,好糊弄。 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白高明没少在白高忠那里占一些便宜! 可是白锦可是白高忠和沈氏自小宠到大的闺女,在亲事上自然会想的多一些。 “臭婆娘,你现在去找了三房,岂不是坏事?”白高明一想到孙氏说的话,就来了气。 孙氏一瞪眼,就叫嚷起来;“白高明你个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吗?你不是说只要让白锦嫁给郑大少爷,你的生意就能有起色吗?你想讨好郑少爷,我这不帮你吗?” 白高明被孙氏吵嚷愕头疼,他皱眉,冷斥一声道;“你给我闭嘴!” 孙氏见白高明是真的发了怒,倒是也不敢再吵闹了。 “三哥他们拒了婚事,不是还有白锦那丫头吗?你就私下去好好劝劝锦丫头,我就不相信,她一个黄毛丫头还能不被那郑家蛊惑?” “呸!”孙氏大大的啐了口道:“你以为我没有说过?可是那白锦也是个傻的!是个一根筋!我好说歹说她也不同意。” 说着,孙氏撇撇嘴,嘟囔道:“我本来还想着将白锦那丫头给骗到咱家来,在叫来那郑少爷,让他们两人这么一见面,这不啥事都成了?” 白高明听到孙氏这么说,面上却是闪过一抹不自然,眼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在咋说,白锦也是他三哥的闺女,孙氏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地道。 可是,白高明心底想了想,终究是啥都没说。接着就听孙氏道;“可是谁知那丫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心眼多,她竟然死活都不愿意来咱家!所以这事一直没有办成,昨个儿,马嫂还来问我呢,说是那郑少爷这几日可是见了不少的美貌女子,不过郑 少爷都不满意。” 白高明听着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他爹,你说这亲事,咱们还说吗?” 白高明哼了一声,道;“说,当然要说,我让人给郑少爷画的锦丫头的那张画像,郑少爷可是满意的很。” 只要让郑少爷满意了,让白锦嫁给郑少爷,那他白高明就攀上了郑家这条大船。 到时候做啥生意不是都有靠山了? “这件事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办法。”白高明说道。 快到晌午的时候,白家的醋卖完了,沈氏和白高忠将醋桶都收拾好,拉着驴车就准备走。 “三哥,三嫂!” 身后忽然传来白高明的声音,白高忠和沈氏停下手中活计,转头看向身后,就见白高明满脸笑意的打不走来。 待白高明走近后,他才看到白高中这醋摊可是变了,不仅这醋桶多了几个,就连那板车都似乎大了一些,而更重要的是,拉板车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驴! 白高明顿时就想到他昨日回来时,看到的背影。 难怪他觉着眼熟,没有想到这驴车还真是三房家的。 “呦,三哥,三嫂你们啥事买了个驴车?咋都不说一声,我也好帮着三哥相看相看。”白高明收回目光,笑着说道。 对于白高明这个四弟,白高忠是自小就羡慕的,羡慕白高明自小就被爹娘宠爱,长大了,白高明还是受爹娘宠爱。 白高忠虽心中羡慕过,嫉妒过,可也没有别的心思。 白高忠笑了笑道;“不就是买头驴子嘛,哪里还用麻烦你?再说了,你也挺忙,就没有打搅你。” “三哥,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可是亲兄弟,再说了,我住在这镇上,自是要比你了解这镇上的情况。” 两兄弟客套几句,白高明就道;“三哥,这晌午的日头毒辣,你和三嫂就不用着急赶回家了,今儿晌午我请客,咱们去镇最好的酒楼好好吃一顿!咋样?” 白高忠一时间不好拒绝,而一旁的沈氏在看到白高明时,面色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没有多说话。 这时,听白高明说完,沈氏就微微蹙眉道:“四弟,就不劳烦你了,孩子都在家,我们还要快些赶回去,不然不放心。” 白高明看向沈氏,露出温和亲昵的笑容,他道;“三嫂,家里不是有锦丫头吗?有锦丫头在,你还不放心?再说了,我这好不容易闲下来,见着三哥和三嫂,就想着咱们两家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是沈氏看到白高明这么亲昵的和他们套近乎,想到的第一句话。 他们两口子在镇上卖醋几年了,也没有白高明主动来关心他们。 “不了,我们还是回家吃吧。”“三嫂,你这就不给面子了,三哥,咱们有些日子没见了,我可是有好些话要跟你说呢!”白高明却不罢休。 第二百零五章白高明的心思 白高明的再三全劝说下,白高忠也不好拒绝,便答应了。 不过是白高忠陪同白高明去酒楼吃饭,而沈氏则驾着驴车回去。 白高明见白高忠终于答应,倒也不再说什么,心底也高兴起来。 有沈氏在,他还觉着不好办事呢,正好沈氏先行回去,而他这个三哥白高忠,是个老实憨厚的性子,他就不相信,酒过三巡,白高忠还能不答应他的事情? 这么想着,白高明对白高忠的态度就愈加的热络和亲昵,直接将白高明引领到了镇上好的酒楼吃饭。 而另一边,沈氏驾着驴车往回走,一路上却是心事重重。 白高明今天忽然出现,还那么热情的请他们三房吃饭,说他没啥事说那是假的。 四房的人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同他们三房热络,除却有事求他们时,而现在…… 沈氏忽然想到,上一次孙氏来说亲事时,那股子热络劲儿,竟是和白高明如出一辙,他们虽明确的拒绝了那门婚事,可是那孙氏并未罢休,不然她也不会趁着他们两口子不在的时候,去找白锦。 而今白高明忽然要请他们吃饭,难道说……也是为了给锦儿说亲事? 想到这种可能性,沈氏就有些坐不住了! 沈氏心底狠狠咒骂了几声,若是白高明真的存了心思想要劝说白高忠同意了那郑家的婚事,那他可就打错算盘了! 自己的男人,沈氏还是清楚的。 白高忠和她一样疼爱白锦,又怎会随随便便就同意了四房说的婚事? 可是放心归放心,沈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担心那白高明和孙氏不死心的一直纠缠,更加担心白锦和暮云深…… 想到此,沈氏咬了咬牙,她忽然加快了驾车的速度,等她回了家,将驴车放下后,也来不及将醋桶搬回屋,就转身又出去了。 白守信和白锦出来,见着放在院子的驴车,却又不见爹娘的身影,奇怪了一会儿,姐弟二人便将醋桶给搬回去。 而彼时,沈氏却是来了大邱村一家牛姓人家。 “牛嫂,今儿我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沈氏见到牛嫂就恳切的说道。 牛嫂身穿一身绿色碎花比甲,下穿黑蓝相间的马面裙,她身材微臃,个子不高,一张圆面庞,跟人说话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笑容。 牛嫂一见着沈氏,就忙将她引到屋内坐下。 “大妹子,咱们谁跟谁?你说吧,有啥事要我帮忙。”牛嫂是个爽朗的人,在大邱村,往日里,两家也没少互相帮衬着,所以两家的关系很不错。 沈氏在心底酝酿了一会儿说辞,这才抬眼看着牛嫂道:“牛嫂,你不是认识几个说亲的媒人吗?我想让你帮我找找媒人,帮我们家锦丫头相看个人选,最好是这几日就找好。” 牛嫂一听,脸上的笑容放大,她笑着道;“这感情好,大妹子,要我说你们家锦丫头那绝对是咱们大邱村数一数二的好颜色,那肯定得相看个一等一的好男人才能配得上你们家锦丫头。” 说完,牛嫂顿了顿,缓声问道:“不过……大妹子要这么着急吗?而且你咋忽然想通了,往日里我总劝你早些给锦丫头相看相看,你老是说锦丫头还小,咋现在想通了?” 之前沈氏拒绝,一方面,她确实觉着白锦年纪小,没必要那么早的说亲事,再者,她也答应了白锦,即使是说亲事,她也会问及白锦的意思。 可是她没有想到,白锦会喜欢上暮云深。 说实话,若论起来,暮云深比起大多数的男人,那绝对是好的,他长得俊朗,容貌好,性子好,而且,暮云深有打猎的好手艺,还在镇上做工,也是不差的。 可惜就可惜在他的身世不好,还有那么一个不好的传言在他身上。 沈氏勉强笑了笑,说道:“之前确实觉着锦儿小呢,我这当娘的也舍不得,这不,明年锦儿就及笄了,我想着提前给锦儿相看相看。” 沈氏想着,等她相看到合适的,再告诉白锦,届时,白锦遇到比暮云深更好的,就一定会对暮云深歇了心思。 在沈氏心中,只觉白锦是年纪小,心思简单,眼里浅,才会看上暮云深。 牛嫂听后自是笑着答应下来。 说来,牛嫂也很是喜欢白锦,白锦自小就长得水灵,性格温婉,待人和气,很有礼节,牛嫂认识几个媒人,也早就想给白今年说亲事了,奈何沈氏一直没有心思。 彼时,镇子上最好的酒楼聚福楼,三层。 白高明叫了一桌子的菜,和白高忠正吃得起劲儿。 白高明亲自给白高忠倒着酒,嘴里叫着:“三哥,咱们兄弟二人可是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今儿你可得陪着弟弟我好好喝一次!” 白高明的面颊有些坨红,显然是喝了不少了,不过虽是这样,但白高明的眼睛看上去依旧清明。 而再看白高忠,面颊同样坨红,白高明在劝酒,白高忠倒是很有自制力的喝的少了些。 两兄弟二人说了会儿话,白高明精明的眼珠子一转,话题一转忽然道:“三哥,咱们家锦丫头明年就及笄了吧?” 白高忠仰头抿了一小口酒,抬手夹菜,闻声笑着说道;“可不是嘛,锦儿就快长大了。”目中露出慈爱和欣慰之色。 “哎呀,三哥,我可真是羡慕你。”白高明笑着说道。 白高忠睁了睁有些迷蒙的眼睛,转眼看向身边的白高明道;“羡慕我啥?” 要说羡慕,该是白高忠羡慕白高明才是。 白高明却是笑着道:“当然是羡慕三哥生了个如此美貌的闺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闺女,我一定会给她好好挑一门亲事,让她嫁过去享福!” 白高忠呵呵笑了笑,眼底隐见慈爱之色:“那是自然,我们锦丫头那必须嫁一个疼她爱她的人,要是我闺女受了啥委屈,我一定饶不了他!”白高明笑了笑,他又为白高忠倒了满杯酒,劝说着白高忠喝下后,白高明就靠近白高忠说道:“三哥有这样的心思,我也有这样的心思,锦丫头是个好的,要是谁敢欺负锦丫头,我这个四叔第一个不放过他 !” 白高忠呵呵笑了笑。 “三哥,我和你一样疼爱锦丫头,这不眼看着锦丫头就要及笄,我就为她先看了一门好亲事,三哥你可要同意啊。”白高忠迷蒙的双眼忽然清明,而他夹菜的动作也猛的停下来。 第二百零六章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高明似乎并未注意到白高忠的神情。他一脸喜悦的继续说道;“三哥,这郑家可是我给锦丫头千挑万选看上的,这郑家在镇上是个富户,家产颇丰,而那郑大少爷更是少有的翩翩君子啊!只要锦丫头嫁过去那就是郑家的大少奶奶,她那这辈子 就有靠山了,三哥和三嫂也能放心,是不?” 白高忠放下手中的筷子,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向白高明。 “不必了,我们家锦丫头的亲事,我们自己做主。”白高忠淡淡道。 白高明见白高忠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被灌醉的样子,心道方才白高忠看着像是喝多了模样,咋一下子就清醒了? 白高明嘿嘿笑了笑,却是继续给白高忠倒酒,劝酒。 白高明的目的很简单,劝着白高忠喝醉,然后在套上白高忠的话,让他答应了白锦和郑家的婚事。 一个人喝醉了,总是很容易拿捏。 这也是为啥白高明非得请白高忠来酒楼吃饭的原因。“三哥,来咱们继续喝酒。”白高明给白高忠给倒了满满一杯,嘴里边说道:“三哥,那郑家条件这么好,你们就真的不好好考虑考虑?再说了,锦丫头也大了,你们也该为锦丫头考虑了不是?三哥你可要相 信我,这门亲事绝对是好亲事!” 白高忠却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的面颊依旧有些坨红,可是一双眼睛却很清明。 他淡淡笑了笑,说道;“四弟,我感谢你和四弟妹这么好心,为我们家锦丫头说亲事,可是那郑家既是个富户,那我们家就高攀不起。” 白高明连忙说话打断白高忠,他道;“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就咱们家锦丫头那容貌,绝对能嫁得富户的大少爷。” 白高忠扯了扯嘴角,淡淡道;“那我们也高攀不起,那郑家你们以后就不用再说了。” 说完白高忠忽然站起身,他垂眸看着白高忠,温和的笑了笑道;“三弟,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晌午饭也吃了,我得赶快回去了,下午我还得来卖醋,你也早些回去吧。” 说完,白高忠转身大步离开。 “三哥!三哥!”白高明见白高忠完全不中计,心底发急,他急忙去拉白高忠,谁知白高忠氏打定了注意要离开。 这里是酒楼,而白高明不能强人所难,最后无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高忠离开。 “……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高明将手中的筷子狠狠仍在桌上,他盯着白高忠渐渐离开的背影,面上不见亲昵温和之色,而变的阴郁无比。 而更让白高明生气愤怒的是,白高忠往日里不就是个木头脑袋,是个老实头吗?他以为今日劝几下酒,白高忠就会乖乖的醉倒!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就顺理成章! 谁知道这白高忠现在变的这么狡猾! 白高明悠自愤怒着,一双阴沉的眼珠子来回转动,想着如何能让白家三房答应下这门亲事! 晚间的时候,一家人吃了饭,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点着油灯,白锦坐在桌边。 天色虽暗,可因为是炎热的夏天,所以即使到了晚上,这四周的空气也有些闷热。 白锦睡不着便拿出箕篓,将绣了一半的绣品拿出来,借着油灯的光芒开始绣绣品。 “叩叩!” 屋门敲了敲,紧接着就见屋门打开,沈氏走了进来。 “锦儿,我见你屋内点着油灯,咋还不睡觉?”沈氏走进屋内,说着话就见到白锦手中的绣品,秀眉微微一蹙,说道;“锦儿,天都这么晚了,你咋还绣这个?你不知道这样很费眼睛?” 往日里这个时候,白锦是早早就歇下的,可是今天天气格外的闷热,她这才想着绣绣品。 沈氏关心白锦,言语带着责备。 白锦忙将手中的活计放下,笑着道;“娘,我这不刚拿起来吗?您不让我绣,我就不绣了。” 白锦这么乖巧,沈氏倒是不好在说啥。 沈氏是知道自己闺女的,白锦性格温婉,也听话不假,可是白锦是柔中带刚的性子,所以只要白锦决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氏看白锦时的目光才更加的担心和复杂。 “……娘,您咋了?”白锦见沈氏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心中一跳,忙问道。 沈氏移开视线,她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没啥,天气闷热,娘也有些烦躁,看你还没有睡,便想着来和你说说话。” 白锦笑着点头。 母女二人聊了一会儿,沈氏眉宇间闪过一丝豫色,忽然说道:“锦儿,你是爹娘的闺女,所以,不管爹娘做啥,都是为了你好,你知道不?” 白锦奇怪沈氏为啥会突然说起这个,她笑了笑道;“那是自然,爹娘疼爱我,我知道的。” 也正因为这样,白锦才觉亏欠爹娘更多。 沈氏勉强笑了笑,她紧紧握住白锦的手,看着白锦的目光中满是慈爱和温柔。 “锦儿,你知道就行,你只要知道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怪爹娘就好……” “……娘,你这是咋了?”白锦疑惑的看着沈氏,不知沈氏为何会说这些话。 沈氏则忙丫头道:“没啥,娘知道锦儿自小就是个懂事的。” 沈氏敢叹了几声,又和白锦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走前,沈氏还嘱咐道:“锦儿,早些睡吧,可不要再点着油灯绣绣品了,知道不?” 白锦笑着点头。 待沈氏离开后,白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沈氏神色不对,而沈氏对她说的话,也有些奇怪。 白锦坐下,细细思量了一会儿,近日沈氏不管是看着自己还是同自己说话时,神色总是很奇怪。 这种情况,似乎是从她那日对娘说她有了心上人之后,娘便有些奇怪了。 白锦拧眉想了想,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锦的眼眸微睁,眸低闪过一丝异色。 “……难道娘猜到了吗?”白锦低声喃喃道。 白锦既然选择了暮云深,她自不会退缩,她本想着等暮云深回来以后,便将她和暮云深的事情告诉沈氏和白高忠。可是近日沈氏奇怪的举动,再加上今晚沈氏对白锦说的话,不怪白锦会多想。 第二百零七章定下亲事? 这一日沈氏没有同白高忠去镇上卖醋,而是见了同村的牛嫂。 因着牛嫂家中亲戚有是媒人的,所以你牛嫂在镇上也就认识了几个说亲的媒人。 在沈氏同牛嫂说了为白锦说亲后,牛嫂当天便去了镇上。 这不,不过两三日,牛嫂这边便有了消息。 牛嫂来到白家,进屋刚坐下,便见她从袖袋中拿出几份写有生辰八字的庚帖递给沈氏。 “大妹子这几位都是在看过锦丫头的生辰八字后,请人看过后,和你们家锦丫头生辰八字相合,年纪也相差不大的合适的男子。”牛嫂道。 沈氏拿过庚帖,神色间满是感激的笑意,她道;“牛嫂,真是辛苦你了,多谢。”说着,沈氏便开始看庚帖。 牛嫂倒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她道:“锦丫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能给她说门好亲事,我心中也甚是高兴。” 也幸得牛嫂认识媒人,不然沈氏哪能这么快的就能有结果,而且还是好几家,只待沈氏选一家合适的。“大妹子,你看的第一份乃是东边小林村的一个猎户,这猎户家中父母健在,上头有两个姐姐,下头有一个弟弟,家中也有七八亩田地,家境一般,两个姐姐也都嫁了人,家中只得他和弟弟侍奉父母,不过 他弟弟还小,所以家中的胆子都在他的身上,不过他的生辰八字和锦丫头极为相合。” 沈氏边听牛嫂说,边看着手中庚帖,点了点头。 看完第一个人,沈氏便去看第二个人。牛嫂拿着杯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这第二个人是五里庄的一个书生,去年刚考取了童生,是五里庄出了名的俊秀书生,他的生辰八字和锦丫头的也极为想和,只不过他家中只有一位年迈的 老母亲,上头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他是家中老幺,是他家的条件相对就差了一些。” 沈氏一听这人是个书生,眉宇就蹙了蹙。 不怪沈氏会多想,现在只要她听到书生两个字,就会想到那刘家庄的路秀才,心中便有些不喜和排斥。 沈氏也没有多问,便拿起最后份庚帖,看了起来。牛嫂道:“这最后一个人是镇上一家米铺的帮工,名叫田文,田文虽是帮工,可他头脑聪颖,极受米铺掌柜重视欣赏,听人说他现在名义上米铺的一个小小帮工,实则已经是米铺的二把手,那米铺掌柜已年 迈再过几年,等那米铺掌柜回家后,那米铺掌柜的位置便是他了。” 沈氏听后,对这第三个人倒是有些满意。牛嫂又喝了口水,缓缓说道;“他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亲,上头有两个哥哥,不过都已经成家,也都是在镇上做工,家中虽无甚田产,可是他是个有本事的,不出几年,那米铺掌柜非他莫属,到时候莫说是良 产,就算是宅子也能在这镇上买上一间。” 沈氏听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了一些问题。 牛嫂既是真心帮沈氏,自是将这三人的事情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沈氏听牛嫂的介绍,倒是对这第三个极为满意。 牛嫂说完,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顿,抬眼看着沈氏道:“只不过……他在小时定过一门亲事,不过现在那门亲事已经退了,所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大妹子你们不介意就好。” “……定过亲事?牛嫂这是咋回事?”沈氏微蹙眉宇问道。牛嫂叹息一声,缓缓说道;“不瞒大妹子,田文这小伙子我是见过的,容貌俊朗,头脑聪颖,他的家境原本是不错的,他爹本是一名商人,家中颇有一些家产,这田文自小也定了一门亲事。可是在三年前, 他爹跟人合伙做生意被人给骗了,将家中的家产全部赔了出去,而田文他爹也就此一病不起,没有几天便去了。” “田文他爹在外面欠下不少钱,也因为此,那同田文定亲的人家便闹着退了婚,这三年田文挣来的钱全部还了钱,等今年一过,他们家的债务也就两清了,也因为此,我才敢给锦丫头说这门亲事啊。” 沈氏听后,却是沉思起来,牛嫂帮她相看的这三人中,也就这田文她还算满意。 可是…… 牛嫂也不催促沈氏,就瞪着她做决定。过了一会儿,牛嫂见沈氏面上犹豫,想了想道;“大妹子,这毕竟是锦丫头的终身大事,若是这几个你都不满意,就是要在等些时日,只是你太着急,我这才忙慌的同人相看了这么三个,要不这样,你在等 几日,等媒人那边有了新得庚帖,我再来告诉你。” 沈氏闻声忙道;“牛嫂,这才几天你便帮我相看好了三个人,已是很辛苦了。” 沈氏知道,若不是牛嫂认识媒人,又诚心帮她,她哪能这么快便拿到和白锦生辰八字相合的人选。 这相看亲事本来就急不得,可是沈氏心中着急,这才拜托牛嫂也急了一些。 沈氏想了会儿,心底终于做了决定:“牛嫂,就这个田文吧,你看啥时合适,咱们两家……” “娘!” 白锦忽然走进屋内,她面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待走进屋内后,眼睛看向坐在沈氏身旁的牛嫂,嘴唇微弯,面上很是恭敬的行礼叫道:“牛婶子。” 牛嫂见到白锦,自是高兴不已。 她忙站起身走到白锦面前,拉着白锦的手,双眼在白锦周身看了一圈,眼中满是惊艳:“锦丫头,一段时间不见,你出落的可是越来越水灵了啊。” 白锦笑了笑,说了几句恭敬的话。 这位牛嫂,白锦自是知道的,她也知道牛嫂和沈氏的关系一直不错。 甚至在前世时,他们家最难的时候,牛嫂也是帮过他们家的。 所以白锦对这位牛嫂很是尊敬。 “娘,我有些话想跟您说。”白锦同牛嫂说完,转眸看向沈氏,温声道。 牛嫂看了看白锦,又看了看沈氏,便笑着道:“那成,锦丫头你和你娘说会儿话,我这家里正好也有些事,便先走了。” 沈氏面上有些不自然,她忙站起来去送牛嫂,边说道:“那成,您慢走,那件事咱们先说好,日子再定。” 牛嫂笑着点头。待牛嫂离开后,沈氏吸了口气,面上带上笑容,转身去看白锦,面色温和的说道:“锦儿,你要跟娘说啥?” 第二百零八章我认定他了 沈氏也不看白锦,眼睛一转,正好看到摆在桌上的红色庚帖,面色微变,眼底闪过一抹慌张,忙走过去,将那红色庚帖拿起来放在袖袋中。 “娘。”白锦看着沈氏,神色平静,轻抬脚走到沈氏身边。 “……咋了?锦儿你要跟娘说啥?”沈氏坐在椅子上,目光四顾,却不抬头看白锦。 “娘,我有心上人了。”白锦轻声道。 沈氏却左顾而又言他的说道;“锦儿,你年纪还小,亲事的事情娘会给你做主,万万不会让你受了委屈。”沈氏说着,却不曾察觉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却是紧握成拳,显是有些慌乱。 “娘,他是个好人,而且你也知道他……” “锦儿!”沈氏忽然打断白锦的话,她猛的站起身,也不看白锦,就急忙道:“这件事你不用在说了,娘和爹会给你做主,娘去醋房看看那些醋……”说着,沈氏抬脚就走。 “娘。”白锦上前一步,拉住沈氏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手,她目光沉静的看着沈氏,缓缓说道;“娘,您说过,我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 沈氏咬了咬牙,转过身,终于抬眼看向白锦。 白锦笑了笑,直视这沈氏的眼睛,温声重复了一遍;“娘,我有心上人了。” 沈氏面色有些难看,她有些艰难的说道:“娘是说过这种话,可是……” “可是他不是娘看得上人,是吗?” 沈氏将视线移到别处,深深叹息了一声道:“锦儿,你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啥叫人言可畏,你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有多么可怕……” 白锦知道沈氏是为她好,所以当她看到自己的猜测成真后,看到沈氏瞒着她为她说亲后,白锦心中没有任何的怨气。 “娘,他是个好人。”白锦娇艳的容颜温柔如水,她轻声缓缓说着,眼中满是认真和执着。 沈氏闭了闭眼,抬眼同白锦对视着,语重心长的说道:“娘知道他是个好人。” 顿了顿,沈氏低叹道;“可是好人不一定是良人,他的身世和家中条件你是知道的,锦儿,你若是选了她,你嫁过去一定会吃苦的。” 说着,沈氏便摇了摇头,言语坚定道:“娘舍不得你受苦,娘不忍心看到你因为外面那些流言难过掉眼泪。” 沈氏是过来人,外界的那些传言有多可怕,她比谁都知道。 流言可畏是真的很可怕。 “娘,我相信他。”白锦定定的看着沈氏,面上坚定而又执着;“我既认定他,便相信他,我相信他可以将一切会阻挡在我们之间的事情全部解决,我会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沈氏面色震惊的看着白锦,过了会儿,才听沈氏喃喃道;“锦儿,你,你竟然对他……”白锦点头,她朱唇微弯,眼中满是坚定和信任之色:“他的身世不好又怎样?一个人的身世不是自己能选择的,他家中条件差,可是我却看到他整日的在外奔波,即使是那么危险的事情……”白锦话语一顿, 吸了口气,继续道;“他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家中条件变得更好,就是为了让我安心,让那些他在乎的人安心。” 顿了顿,白锦缓声说道:“娘,难道他比那些家中条件好的人差到了哪里吗?” 沈氏看着白锦神色,心底一个咯噔,她喃喃道:“锦儿,你这是……你这是已经认定他了吗?” 白锦不愿让娘亲失望,可她却也不能欺骗自己的心。 她认定了暮云深,便不能骗自己,骗家人。 “是,我认定他了。” 沈氏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白锦握紧沈氏的后,眼睛深深的注视着沈氏的目光,缓缓说道:“娘,您曾经让我选择自己的心上人,决定自己的亲事,不就是相信女儿的眼光吗?” 沈氏一怔。 是啊,沈氏当初对白锦说,白锦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真心疼爱白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白锦自小懂事,他们不愿委屈了白锦,只愿她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作为爹娘就帮着闺女参谋参谋,最后决定自然还在白锦。 可是沈氏没有想到,白锦会和暮云深在一起。 说实话,沈氏还是挺满意暮云深的,可是暮云深是被暮家庄赶出来的人啊,他还有那样一个不好的名声。 若是白锦嫁给暮云深,那将来得会受到多大的非议啊! 白锦看着沈氏变换的神色,便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她握紧了沈氏的手,目光温柔而又坚定,她一字一顿道:“娘,我相信他,您不相信我吗?” 沈氏愣愣的看着白锦,看着白锦神色见的坚定之色,看着白锦眸中的认真之色,过了许久,才见沈氏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撇开了头。 “……娘说不过你,可是锦儿,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选择了暮云深,你将来一定会受到很多委屈,会受到咱们村上人的闲话,而且暮云深家境条件一般,你嫁给他会吃苦的!” 白锦却是笑了笑,她道:“我相信他不舍得让我吃苦的。” 沈氏看着白锦如此坚定的模样,终是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一家人吃完了饭,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屋子歇息,白高忠和沈氏一进门,就见白高忠忙拉着沈氏询问道:“牛嫂那里可有消息?” 沈氏却不看白高忠,她紧抿着嘴唇,摇了摇头,直接坐在炕上。 “他娘,你说话啊?牛嫂那里是没有消息么?”说着,白高忠也叹了声:“也是,是咱们太着急了,即使牛嫂能认识几个媒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有消息,我们还是在等等吧。” 安静中,只听沈氏幽幽道;“牛嫂那里有消息了,我也选好人了,可是……还是算了吧。” 白高忠正准备出门打水洗漱呢,听到沈氏的面色一惊,他忙转过身走到沈氏身边,皱眉问道:“他娘,你这是啥意思?” 沈氏抬眼看了一眼白高忠,吸了口气,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白高忠。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高忠面色震惊,也是一屁股瘫坐在沈氏身边。“这么说来,锦儿和暮云深已经认定了对方吗?”白高忠喃喃道。 第二百零九章不要在阻挠了 “他娘,这可咋办?”白高忠一时间有些懵。 沈氏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能咋办,给锦儿说亲这件事就算了吧,只是……太麻烦牛嫂了,赶明儿个我得好还的去给牛嫂陪个不是。” 白高忠听着缓缓点了点头,憨厚的面上却依旧有些怔愣和沉重。 “他爹,锦儿说得对,当初咱们不就是见咱家锦儿自小是个懂事温婉的,便不想委屈了她,想按着她的心意来,现在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心上人,那咱们就……不要在阻挠了。” 经过一天的考虑,沈氏却是想明白了。 虽说闺女家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谁让他们宠爱唯一的闺女呢? 他们不想让白锦委屈了,难过了,便说了那种话,其实,就如白锦说的,他们就是因为相信白锦,才会说出那种诺言。 可是他们作为爹娘又真的做到了吗? 沈氏忽然想到以前的一些事,那时白锦落水,他们一家人还以为是那刘秀才救了白锦,又见那刘秀才是个有担当的,第二天就来提亲,因为此他们便一厢情愿的认为留意秀才氏白锦的好归宿。 沈氏还记得那个时候,白锦再三说过她不喜刘言郎,可是那时的他们,不就是像现在这样,一厢情愿的认为刘秀才是个好的,想着让白锦嫁过去。 可是结果呢? 若不是他们多想了一些,和刘家谈了个条件,谈崩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和刘家成为亲家,让白锦嫁给刘秀才了。 那他们就真的将白锦推入火坑啊! 想到那人模狗样的刘秀才,沈氏终于重重的吸了口气,转眼看着身边的白高忠道;“他爹,咱们就相信锦儿吧。” 白高忠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过了会儿,只见白高忠忽又笑起来。 “他娘,说来那暮云深对咱家,对锦儿那真是没的说,若是他能再有出息一点,那锦儿嫁过去后,咱们也放心啊。” 沈氏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沈氏想到白日里,白锦面色坚定又认真的说她相信暮云深不会舍得让她受委屈。 沈氏望着屋内桌上的那盏不甚明亮的油灯,低声喃喃道;“既然锦儿相信他,那咱们也该相信他。” 第二日一早,沈氏也没有跟着白高忠去镇上,便去了牛嫂家。 村里的人起的都早,尤其是家中田地的,那更是天不亮便起床,就趁着早晨那会儿凉快,去地里干活呢。 所以沈氏来牛嫂家时,牛嫂也早已起身。 见到沈氏来了,牛嫂便笑着将沈氏迎进屋门,边笑着说道;“大妹子你可真早,吃过早饭了吗?” 沈氏点了点头,她看着牛嫂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眼中更是闪过歉然。 嘴唇蠕动几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牛嫂说。 牛嫂是个爽朗的人,她和沈氏坐下后,见沈氏这样,心底便有了一些猜测,出声问道;“大妹子,你们可是选好了那田文家?” 沈氏面上犹豫一瞬,抬眼看着牛嫂,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牛嫂,真是对不住,那田文家,还是算了吧。” 牛嫂心中虽有猜测,可是却不知道原因,便问了一句。 沈氏犹豫的看了一眼牛嫂,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麻烦了牛嫂,可开心中甚是过意不去,若说是用其他的原因搪塞牛嫂,沈氏心中就更加过意不去了。 “……牛嫂,我们家锦儿的亲事,她想……自己做主。”想了一会儿,沈氏只能实话实说。 只是白锦和暮云深之间的事情,八字还没有撇,所以她也不能将这件事告诉牛嫂。 牛嫂听后,却是哈哈哈笑起来,她道:“大妹子,你和白老三可真是生了个好闺女,好,够大胆,她可是要比咱村里的那些小姑娘家的有胆色,有主意啊。” 沈氏见牛嫂笑起来,看着倒不像是生了气,她舒了口气,歉然的说道;“锦儿这丫头,自小就让我和她爹给宠坏了,就是这一次是在太麻烦你了,还让你去镇上奔波了好机会,牛嫂真是对不住……” 说着,沈氏便从袖中拿出一些钱要给牛嫂。 牛嫂见着却是将钱给烂了回去,牛嫂沉下脸,看着沈氏佯装生气的说道:“大妹子你这是干啥?快拿回去。” 沈氏怎么好意思让牛嫂就这么白白的忙活两天。 牛嫂却不是客气,而是真的不要。 “大妹子,咱两家还用钱,你这是不将我们当朋友啊。”牛嫂将沈氏的手推回去边道:“再说了,我可是给锦丫头说亲事,锦丫头也是我看着她长大的,那就跟我自家的闺女过一样,我要是要钱那成了啥?” 沈氏也不是个腻歪的人,牛嫂既然不收银子,她只道牛嫂日后若是有啥事,她定会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牛嫂笑了笑,忽然想到啥,说道;“大妹子,我还真有件事要拜托你。” 牛嫂说的事情,是她同她关系好的一户人家,要将自家的方子卖了搬到嫌县里去住。 “就是那个老油头。”牛嫂见沈氏似乎不认识那一家,便出声提醒道;“就住在咱们村快接近村口的那一家,他们家前年才翻新了一遍房子,是正儿八经的青砖大瓦房呢!” 在大邱村能住上青砖大瓦房的也就那么几家,除却大邱村村长家,还有另外两户人家,剩下的便是这个老油头。 牛嫂一提醒,沈氏便想起来。 本来都是一个村子的,虽说平日里偶尔打过照面,但因为两家不熟,也便只是点头致意,没有说过话。 这老油头沈氏是见过的,不只见过,她也知道这老油头家是干啥得。 老油头之所以被称为老油头,是因为老油头家里是卖油的。 这卖油和卖醋的可就不一样了,卖醋价钱低,可是卖油的却是一本万利,价钱极贵。 也因为此,老油头是大邱村里为数不多的有钱人家,他们家早在镇上就卖了房子,这大邱村的房子便一直是老油头的老母亲在住。 去年,老油头的老母亲没了,这房子便空下了。 听牛嫂的意思,这老油头家里现在挣了大钱,便要搬到县里去住,所以想要将村上的房子给卖了。想着,沈氏心底却忽然有了个想法。 第二百一十章买房子 牛嫂和老油头家的大儿媳妇儿关系不错,且,他们两家还带着那么一丁点的亲戚关系。 所以老油头一家子不住在大邱村的时候,牛嫂便会帮着照看老油头家的房子。 这不,老油头一家子准备搬到县里面去住,所以便拜托牛嫂帮他们家留意着,看有没有人愿意买那房子。 “大妹子你就帮我留意着,平日里也帮我问问,看看谁家想买房子。”牛嫂说道。 说来住在大邱村的村民基本都是本地村民,也因为此家家户户都是有房子的,或者有的人家是重新翻盖了房子的。 所以老油头想将村里的房子卖出去,还真是有些难。 沈氏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牛嫂,不知道那老油头家的房子卖多少?” 牛嫂一愣,再看沈氏神色,顿时便明白了。 “大妹子,你有心思要买?”顿了顿牛嫂道;“可你们家不是有房子么?” 沈氏道:“是啊,不过现在住的房子有些小了,而且眼看着守义和守信马上就要长大了,若是不买个大一些的房子,待守义成亲后,守信便没了住的地方。” 是的,在村落里,如大邱村,每家每户的房子虽大小不一,一般只有男娃的屋子,女娃要不就是自小跟着爹娘挤一挤,待长得大了些,若是家里条件好的,女娃会有自己的屋子,比如白锦。 若是家中条件差的,或者父母不愿意给女娃留屋子的,便只能同家人挤在一处,如赵英三姐妹就是住在最偏的屋子,且三姐妹还是挤在一起的。 所以当牛嫂听后,便笑起来,她道;“大妹子你担心啥,你们家锦丫头眼看着就要嫁人了,等她嫁人,屋子不是就腾出来了?到时候便让守信住进去也是一样。” 沈氏却是摇了摇头道:“牛嫂,我们家锦丫头嫁出去,她的屋子我也是准备给她留下的。” 牛嫂听的一愣,随即就见牛嫂呵呵笑起来,她道;“大妹子,你和白老三可真是呦,就是别人家,疼儿子都没有你们这么疼宠的。” 沈氏笑了笑,目露慈爱,温声说道:“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能不疼爱呢?” 即使是闺女咋了?闺女才应该更加被疼呢,就如沈氏在没有出嫁前,在沈家,那就是爹娘的掌心宝,就连她的大哥大嫂对她也是疼宠的。 兴许就是因为沈氏自小就生活在这种被宠爱的环境中,所以她生出来的闺女,也会加倍的去疼爱。牛嫂听后倒是不多说了,她缓缓说道;“大妹子,你若是真有心买老油头家的房子,我倒是支持的,老油头家的房子刚翻新盖没有几年,那青砖大瓦房不管是外面还是里面,看着都是新的,你要是买的话, 我同老油头家里说一说,他们是卖二百两,我试试让他们给你降三十两,一百七十两你看咋样?” 若是平日,在村上买一块地皮或者买一座旧房子,那至少也得一百二三十两,更何况,老油头家的房子刚翻新重新盖过,那就和新房子没有啥差别。 所以牛嫂说的价钱,那绝对良心。 沈氏自然高兴,连声感激,忙道说是回家和白高忠好好商量一下,等过一两日,就来给牛嫂回复。 牛嫂自是欣然同意。 待沈氏回家后,她先是坐了一会儿,又忽然去了她住的里屋,蹲下去,去炕底拿出一个瓦罐。 那瓦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还盖着红布,被紧紧的捆着,封住了瓦罐的口子。 沈氏将瓦罐打开,一伸手,竟是从里面拿出几锭银子还有些碎银子。 这些钱都是沈氏和白高忠卖醋挣来的,还有一些,是上房那会儿要走了他们的家底钱,沈氏去镇上给人帮工,挣来的辛苦钱。 她将银子全部拿出来,细细的数了数,总共有七十多两。 那买房子要一百七十两,他们家这点银子是不够的。 沈氏坐在炕上,有些出神。 老油头家的房子沈氏是有心思想要买下的,一方面,的确是因为白守义和白守信一直挤在一间屋子不是个事。 现在白守义是在镇上给人当书童,半个月才回一次家,可白守义日后长大了,总是要成亲的。 白守义成亲后,白守信自然不能在和白守义挤在一个屋子里,可让白守义住了白锦的屋子,沈氏心中却是不愿的。 即使白锦日后出嫁了,她还是想给白锦留下屋子,这样,日后白锦想回娘家住,回来就有屋子住。 除却这些,沈氏还考虑到他们家现在的卖醋生意做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火,那后面的醋房太小,酿的醋供不住卖的醋。 沈氏记得老油头家的后院有个很大的房,就是专门供老油头一家卖油用的。 还有最后一点,那就是沈氏想离开这里,离白家远远的。 “娘?” 忽然,屋外传来白锦的声音。 沈氏回过神,倒是也没有将银子装起来,只道:“锦儿,快进来。” 白锦掀开帘子,走进屋,就见沈氏还有沈氏身边放着的瓦罐还有一些白花花的银子。 “锦儿,快过来坐。”沈氏朝着白锦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娘。”白锦低头看到沈氏手中拿着的银子,心中疑惑,抬眼看着沈氏问道;“您这是在干啥?” 沈氏将说中的银子放进瓦罐里,想了想,便将老油头家里买房子的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听后,心中却是一动。 她心中有些激动,看着沈氏的眼睛泛着亮光,她道:“娘,您是想买下老油头家的房子吗?” 沈氏犹豫一瞬点点头。 沈氏低头看了一眼瓦罐里的银子,却是又摇了摇头:“可是咱家的银子不够,老油头那房子卖一百七十两,已是很低了,不过咱们家存下来的银子也就这么点。”所以,买房子是不够的。 沈氏心中有些失望,没有钱,即使再有新,也不能买啊。 更何况,他们家刚买了一头驴子,要不是买了驴子又买了一些其他的用具,那加起来也能多有二十两。 白锦心中却是高兴的,他们家若是能买了老油头家的大房子,那他们家便有了更大的醋房,卖的醋多挣的钱自然就会多。 就如他们家现在的醋房太小,放不了几个醋缸,想要多酿一些辣子醋和其他醋,也是不行。 白锦心思一动,忙起身回了屋,过了一会儿,便见白锦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娘,我这里有三十两。” 第二百一十一章做你自己的嫁妆 白锦将手中的银钱袋子递给沈氏。 沈氏嘴巴张,她愣愣的看着白锦手中的银袋子,过了会儿,才抬头看向白锦,不可置信的问道:“三,三十两?” 白锦点了点头,她将银钱袋子打开,拿出一锭十银子,剩下的碎银子加起来也有二十两左右。 沈氏盯着白锦手中的银子,神色间震惊过后,便满满的是心疼。 “锦儿,这些都是你卖绣品得来的?” 白锦点点头,笑着道:“是阿娘,这些银子加上您的这些,也有一百多两了。”顿了顿,白锦垂眸想了想道:“我们在去借一些,凑够剩下的七十两,就可以将房子买下来。” 去借一些钱,沈氏倒是想过的。 可是沈氏并未拿白锦的银子,她抬头看着白锦,面上满是慈爱,她语重心长的说道;“锦儿,这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娘不要,你将这些银子存好,日后就当做你自己的嫁妆。” 说完,沈氏面上微沉,面色认真的叮嘱道;“锦儿,那刺绣最是费眼睛,你答应娘,一定不能多做知道吗?” 沈氏神色认真,显是担心白锦。 白锦心中明白,她肃然的点了点头,对沈氏道:“娘,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也知道您是心疼我,您放心,我答应过您,会照顾好自己的,至于这些钱……” 白锦将锦云绣庄的事情,还有成娘子给她涨价的事情都一一告告诉沈氏。 “娘,我能挣这么多,并非是我绣了多少的绣品,而是成大姐她人好,也看中我的手艺,所以便给我涨价了。” 沈氏听后,这才放了心。 她就怕白锦为了挣钱,而不顾自己的身体,若是她的闺女这么小便因为赶工做绣品而坏了眼睛,那她这个做娘的还活着干啥?她拿那些银子又能干啥? “这么说来,那位成掌柜可真是个好人啊。”沈氏感叹道。 白锦点点头,她看着那银钱袋子,缓缓说道;“存着这些钱,本来是想着等到了秋天,便将守信送到私塾,不过现在好了。” 白锦抬眼笑望着身氏,缓缓说道;“娘,爹的卖醋生意越来越好,挣来的钱一定可以送守信去私塾,至于这些钱,现在正好拿来买房子。” 沈氏听着也是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家的醋生意越来越好,白高忠更是给两家酒楼送醋,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家的醋房太小,根本不够,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更大的房子,一个更大的醋房。 白锦又劝了几句,沈氏终是答应用白锦的钱,也终于下定决心买房子,可是还差七十多两。 即使他们现在去借钱,也不能一下子便借上。 母女二人思索着,忽见白锦眼眸一亮,她抬头看着沈氏,说道;“娘,既然我们要买新房子,不如将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卖了,这样一定可以凑够买房子的钱。” 卖了现在住的房子……沈氏怔了怔,随即一拍大腿,笑着说道;“是啊,娘咋就么有想到!” 沈氏呵呵的摇着头,叹道:“果真是老了,脑子都不灵光了,还是我们家锦儿聪明。” 白锦一扁嘴道:“娘才不老,娘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大美人。” 其实白锦知道不是沈氏没有想到,而是沈氏就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过,毕竟他们在这间房子里住了几十年,虽说是现在分了家,可是突然要卖房子,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更重要的是,白高忠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卖了现在的房子。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沈氏和白高忠躺在炕上,便说起了今天的事情。 “……啥?买房子?”白高忠听后,自是极为震惊的。 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去外面再买个房子。 沈氏和白高忠是几十年的夫妻,自然清楚白高周静心里想的啥。 她道;“他爹,咱家现在卖的醋越来越多,就咱家后院那个小醋房是不够的。” 白高忠抿嘴,面色暗下去。 的确,按着他们现在卖醋的生意,那小醋房的确不够,白高忠也有过打算,他是想着将那醋房才改造的大一些,却没有想过去外面在买一个房子。 “他爹,把老油头家的房子你应是知道的,他们家本就是卖醋的,有专门放油屋子,那屋子可比咱家的大很多。” 顿了顿,沈氏又道:“再者,守义眼看着年纪也大了,也快要成亲了,等他成亲后,自是不能和守信住在一起,咱家的屋子就那么几间,若是守信住了锦儿的屋子,那锦儿日后还回不回娘家了?” 白高忠一听登时瞪眼,道:“当然是要回来的。” 沈氏瞪他:“回来住哪?” 白高忠愣住。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高忠抿了抿嘴,抬眼看着沈氏问道;“他娘,老油头家的房子卖多少钱?” “一百七十两,是青砖大瓦房。” 说实话,老油头若是能按着这个价钱将房子卖给他们家,那绝对是他们家占了便宜。 毕竟老油头家的房子是才翻新过的青砖大瓦房。 白高忠抿紧嘴,沈氏说道;“我将咱们所以的积蓄拿出来,有七十两,锦儿那里有三十两,现在也有一百两了。” 白高忠知道白锦卖绣品的事情,听了沈氏的话,白高忠自是忍不住心疼自家闺女。 不过沈氏将白锦对她说的话,又劝解白高忠,最终白高忠倒是也没有说啥。 他只是深深叹息一声:“都怪我没用,不然哪里还用得着孩子的钱?”顿了顿,白高忠犹豫问道:“那还有七十两咱们去借一借?” 沈氏道:“我也想过,可是老油头就是近几日卖房子,咱们去哪里能这么快拿到七十两?” 白高忠皱眉,也犯起了愁。 “他爹,不如将咱们的房子卖了,这样定能凑够买房子的钱。” 白高忠一听,浓眉皱的更深。 “卖了咱们住的房子?”白高忠面色沉沉,眼中更是复杂愁绪。 沈氏点头:“他爹,既然咱们要买房子了,这边的房子就卖了吧。” 白高忠是从未想过要卖房子的,毕竟这里的房子他是自小住到大的,即使现在分了家,白高忠也没有想过。 可是不卖房子,买老油头家房子的钱便凑不够。 过了不多时,只听白高忠低沉沉的说道;“他娘,你让我好好想想……” 过了一会儿,又听白高忠低声问道:“就是要卖,咱们卖给谁?”沈氏道;“我想好了,先去二哥家问问。” 第二百一十二章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买房子不是小事,而且,白高忠也从未想过要将他们住的房子卖了。 即使上房那边对他们三房从来都是不公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都是白高忠的爹娘,白高忠的心底还是狠不下心对上房那边太绝情。 白高忠还是想着等日后日子好了,好好孝顺白老汉和王氏的。 可是白高忠也知道沈氏说的话不无道理,现如今他们家的醋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和贾掌柜合作了两个酒楼,等日后他们家的醋卖的越来越好,说不定还能做得更大。 生意大了,他们家后院那个小醋房自然是不行的,可是要扩建,势必要占土地,依着上房对他们三房的态度,定是不会同意白高忠在扩建的。 也是因为此,白高忠的心思才纠结起来。 这边白高忠还在考虑着,而第二天,大清早的,上房那边便让白语来叫他们三房去上房那边转一圈。 一听上房那边叫他们过去,沈氏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只要上房那边叫他们三房过去,准没有好事。 沈氏知道,若是有啥好事,那必然是大房和四房的人占了去,哪里能轮得到他们三房呢? 沈氏明白,白高忠心底自然也是明白的。 虽说上房对他们三房所做的事情,早就让白高忠寒了心,可是在白高忠心底,还是敬他们是他的爹娘。 白高忠和沈氏很快便去了上房那边。 他们一进门,就见偌大的屋子内,白老汉和王氏坐在炕上,而白高文和张氏则坐在一旁。 白老汉手中拿着旱烟,而他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烟雾缭绕间,只见他面上温和慈爱。 白高忠和沈氏二人掀开帘子进了屋,白老汉和王氏倒是一反往日的冷淡,而是一脸慈爱的笑着道;“老三家来了,快坐吧。” 而白高文和张氏也是忙站起来,张氏更是走过去,亲自迎着白高忠和沈氏坐在屋内早已准备好的杌子上。 待一家人坐下后,就听白老汉道:“老三,我听人说你们两口子卖醋生意做得挺好啊?” 沈氏坐在白高忠身边,面上平淡,紧抿着嘴唇,而白高忠听到白老汉的话,憨厚老实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点头道:“是啊,今年卖的醋比往年卖的都好。” 王氏一双浑浊的双目泛着亮光的盯着白高忠,笑着道:“老三,娘就知道你个酿醋的好手艺,看看,当初若不似爹娘将你送到镇上给人帮工,你哪能学到这一手的酿醋本事?” 王氏说着这话,就见一旁的白老汉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白高忠听着王氏和白老汉的话,面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淡,而一旁坐着的沈氏,虽沉默着,可是那紧抿的嘴唇却是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沈氏心底暗暗嗤了一声,只道白老汉和王氏这厚脸皮的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啊!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整个大邱村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在白高忠还很小的时候,便被白老汉和王氏给送到镇上的醋房做小工? 白老汉和王氏是真的为了白高忠着想么?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当年白家有些穷,而那个时候王氏又恰恰生了白高明,白家的粮食不够那么多人吃,而恰巧这个时候,白老汉得知镇上有个醋房在招工,而且只要能去醋房做小工的,还管饭,还能挣钱。 白老汉和王氏知道后,一合计,便将他们最不喜的三儿子白高忠给送到了醋房做小工。 那个时候白高忠才多大,而且去醋房当小工,说白了就是干苦力,他一个孩子去了,那得多受罪? 当时白老汉将白高忠送去时,那醋坊的老板本来还不想收,可是听白老汉说白高忠自小就是个能吃苦的,醋坊老板考虑之后,才收下白高忠。白高忠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醋坊老板将工钱给了白老汉,而白老汉一句也没有关心他,白老汉将钱收了之后,只对白高忠说家里没有粮食了,让白高忠好好的在醋坊干活,并且特意叮嘱他在醋坊吃饭,回 家就不能吃了。 那个时候白高忠就知道了,他的爹娘不喜他这个木纳憨厚的儿子,不然,为啥那个时候家中明明是他最小,送出来受罪的反而是他呢? 白高忠小小年纪在醋坊干活,受了不少罪,可是天可怜见,也是因为白高忠在醋坊干了好几年,他才学到了那一手酿醋的好本事。 之后,等白高忠长大以后,那镇上的醋房竟然关了门,而白高忠便在自己家开始尝试着酿醋,这一卖醋就是十几年。 “老三,当年让你去醋房帮工,为的就是让你学到一门好手艺,还让你将来能吃手艺,现在看来,你也是个争气的。” 这边,白老汉和王氏还在感叹着,更是鲜有的在夸赞白高忠。 而白高忠也从回忆里回过神,他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道:“嗯。” 王氏一见白高忠这老实木纳,看着就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底就来气!就不喜! 白高忠自小到达这都是这样,整个人闷闷的,啥也不说,也不会说个好话,也是与最不起眼的。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厌烦,转眼瞪了一眼白老汉,示意他说正事。 白老汉见白高忠也不多说话,他说了这么多,这老三也不知道好好谢谢他的爹娘? 如此想着,白老汉的心底和王氏一样,也有了一些火气。 “老三,我听说你家里买了头驴子?”白老汉话题一转,忽然问道。 白高忠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啊,要去远处送醋,有个驴子省力气一些。” 王氏一撇嘴,张嘴就道;“老三,不是娘说你,这做生意卖醋哪能怕累,怕苦呢?你买那驴子就是浪费钱,知道不?”心里却想着,有那么多钱买驴子,还不如将那些钱孝敬他们呢! 白高忠一听这话就紧闭了嘴,而一旁的沈氏却听不下去。 沈氏忽然抬眼看着王氏道:“娘,您这话我就有些不能赞同了。”“高忠是给县里去送醋,这一来一回时间长不用说,就说那路就得走多远?更何况现在是夏天,若是半路上下了雨,他去哪里躲避?那些醋会不会被雨给淋坏?路途不好走,高忠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些您想 过吗?”王氏当然是没有想过的,她才不会关心白高忠这个最不起眼的三儿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能遇到啥危险? 王氏听着沈氏的话,却是不在意的撇撇嘴,不悦的嘟囔道:“不就是去县里送个醋吗?能遇到啥危险?” 反正,在王氏的眼中,白高忠就不该浪费钱买头驴子!那么多钱!就得孝敬他们二老! 如此想着,王氏看着白高忠的目光就越加不悦起来,尤其是看到白高忠像一块石头一样闷闷的坐在那里,连个话好听话都不会说,王氏心中就更加高兴不起来。 “老三,不是娘说你,你说爹娘将你养这么大,你别的不会,总得知道知恩图报吧?”王氏看着白高忠幽幽的说道。 白老汉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也没有反驳王氏,而是透过白色烟雾看向白高忠缓缓说道;“老三,你娘说得对,我们将你养这么大,若是你连个感恩都不知道,那和养在猪圈里的猪有啥区别?” 噗嗤! 白高文听着白老汉和王氏训斥这白高忠的这些话,一个不忍,险些笑出声,不过好在他刚出声就及时止住了。 就连一旁的张氏心底也是忍不住的激动和得意。 大房当然不会为三房说话,他们还等着白老汉和王氏从三房那里要来钱,然后那些钱就是他们的了! 而坐在一旁的白高忠和沈氏听着白老汉和王氏的话,面色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 尤其是沈氏,她紧握双拳,心头火起。 她一直知道白老汉和王氏不喜他们三房,也知道他们偏心,更知道他们的脸皮厚,可是沈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白老板和王氏能无耻到这种程度! 他们简直就是不要脸啊! 白老汉和王氏说白高忠要知道感恩!还说什么好不容易将白高忠养大,白高忠就得好好孝敬他们! 是,作为儿女,当然该孝敬父母!可是孝道不是父母可以不要脸至此的理由! 白老汉和王氏自小就不喜欢白高忠,对他更是高兴的说几句好话,不高兴了就可以对白高忠时刻打骂。 更何况,白高忠自小就在家干苦力,在家中条件苦难时,白老汉和王氏不想着如此一家人齐心协力度过难关,而是将你年纪小小的白高忠给送到镇上,还拿走了白高忠的工钱,对白高忠更是不闻不问。 这就是他们口中是所谓的养恩吗? 白老汉和王氏每一次叫他们来说话,总是时时刻刻不忘提让白高忠不要忘记孝道!这可真是笑话! 不止沈氏愤怒,白高忠心底也是一团火气! 小时候,白高忠会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好,所以他要做的更好,这样爹娘才会喜欢他,对他好! 可惜他错了,之后他长大成家了,白老汉和王氏对他们三房更是不闻不问,做的事情还那么绝,白高忠也一直想着要忍,毕竟他们是他的生身父母啊! 可是现在,白高忠忽然想到闺女白锦对他说的话。 白锦说过,忍下去们并不会得到该有的尊重,忍下去,反而回让那些欺辱他们的人,更加的肆无忌惮! 白高忠那时嘴上虽没有说啥,可是在他的心底,还是念着以前白老汉和王氏对他的那么一点好,虽说他们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可是他们也将养大了,所以吃亏没啥,受了委屈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到如今,白高忠才知道,人心真的是会变,人心的贪婪真是可怕! 白高文也心心念念着白家三房的钱和白家三房刚买的那头驴子。白高文轻声咳了一声,他对低着头的白高忠道:”三弟,爹娘说得对,咱们作为儿子,可不能忘记养恩,咱们既是爹娘的儿子,就是要时时孝顺父母啊,你可别忘了,当然若不是爹娘送你去醋房做工,你哪 能学到这么一手的酿醋手艺?” “你一辈子都要好好的感谢爹娘。” 白高文刚说完,沈氏忽然就笑出声。 白高文一愣,看向沈氏,皱眉不解问道:“三弟妹,你笑啥?” 沈氏抬眼看向白高文,语带嘲讽,目光更是讽刺的看着白高文道:“我笑这人心变的可真是快,我笑这世道有时候可真是不公。” “大哥,你说要我们记着爹娘的好,要一辈子心感谢他们,孝敬他们,我就想问一问,爹娘对我们三房何时好过?我们以何来孝敬感谢他们?” “老三媳妇儿!你说这是啥话?”王氏一听沈氏的话,面色就变,心底也急了。 “沈氏你个不要脸的!我们那里对老三不好了?就算是我们对他不好,那我们也是他的爹娘!将他养大了!你个黑了心肠的,我就知道是你在给老三挑拨离间!要不是你,老三咋会跟我们分家?!” 王氏越骂越起劲,她心中愤怒的想着,想着白高忠以前多老实!多听话!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若是没有分家!现在老三挣的钱不就他都是他们的吗?! 王氏越想越气,她一双浑浊的双目狠狠的瞪着沈氏,忽然转眼看向白高忠叫嚷道;“老三!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娘!你就将沈氏给我休了!” “她在这个家就是个挑拨离间的挑事精!你和她在一起,迟早都会被她个黑了心肠的东西给害了啊!” 沈氏冷眼看着王氏叫嚷,一颗心却是寒的不能在寒了。 一直低着头,闷不说话的白高忠忽然站起身,抬头瞪向王氏。 白高忠的面色冷硬,额头的青筋更是因为愤怒而暴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未理会王氏,而是看向白老汉,冷着声音问道:“爹,娘,你们今天叫我们来是啥事,说吧。” 王氏和白老汉对视一眼,接着就见白老汉将手中的旱烟杆子缓缓放在炕桌上,抬眼看向白高忠。“老三,你是我们的儿子,我和你娘自是为你着想,而你作为儿子,也得为我们想想,你也知道你大哥就那么点田地,家中入不敷出,你既然在外面卖醋挣了不少钱,还买了头驴子,自是该拿出一些孝敬我 们。” 白老汉说完,就见一旁的王氏也跟着连连点头,紧接着就见王氏低着头开始抹眼泪,脸上一副可怜的样子,哽咽道;“老三,你不知道啊,爹娘都好久没有吃上一顿好饭了。”“对了,还有那头驴子,你不如给了你大哥,你大哥种地正是需要一个牲畜来帮忙,你将驴子给了他,你在买一头。” 第二百一十四章不怕天打雷劈? 当沈氏听到白老汉一本正经说出这些话时,她真是气的想要品破口大骂! 见过无耻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不要脸的! “爹,你说大哥家没有多少田地?那我们家呢?我们家有多少田地?”沈氏气的浑身发抖,瞪着白老汉脱裤叫嚷道。 王氏一听就瞪起了眼睛,不提这个事还好,提起这个事情,王氏心底就满是火气。 “你还敢提田地?要不是你个黑了心肝的撺掇我们家老三分家,咋会有分地?沈氏你可别忘了,是你们三房先提的分家。”所以活该少分地! 王氏这话就是明摆着告诉白高忠和沈氏,就是因为他们先提起了分家,所以他们活该只分到三亩田地! 白老汉重重一哼,他瞪了一眼王氏,眼中露出不悦。 现在他们还没有要到钱,也没有要到驴子,王氏说这种话不是明白要跟三房生气吗?现在是和三房生气的时候吗? 白老汉一哼,王氏倒是不在多说了,可是王氏并不觉得自己有啥错,她说的本来就是这个理儿! 若不是沈氏撺掇白高忠说起分家的事情,现在家里的田地是他们的,他们三房挣的钱也是他们的! 这一切都怪沈氏这个贱人! 白老汉倒是比王氏更为理性一些,白老汉看着白高忠和沈氏的目光倒是温和一些。“老三,你娘嘴快,但心是好的,你可别往心里去。”说完顿了顿,白老汉继续说道:“老三,你娘说话难听,理儿却是没有错的,更何况,你们三房有个酿醋的好手艺,你大哥他们却只能靠着那田地过活, 自然是不如你们的。” 哈哈!沈氏面色冰冷,而心中却忍不住的耻笑起来。 这不要脸的人,做了不要脸的事情,总是会给自己找理由的! 什么他们三房家氏卖醋的,所以分地才应该少分一点!那四房呢?四房也是做生意的!还不说上房平日里补贴四房的那些银钱! 四房住在镇上那能没钱了吗?可是白老汉和王氏可曾说过四房半个字? 什么因为有个酿醋的手艺就少分一些,不过都是为了他们的偏心,无耻找借口! 这边,白老汉更是感叹般的说道;“老三,爹也是看出你日后是个有出息的,所以分家的时候给你少分一些,也是为了激励你们。” 沈氏一张脸都被白老汉的话给气歪了。 而一旁白高忠的神色间却是愈加的沉寂。 “那这么说来,我们三房少分了地,还得感谢爹娘了?”沉寂中,只见白高忠扯了扯嘴唇,淡淡说道。 白老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而王氏却是大房的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可不是,老三,爹娘做啥都是为了你们好的,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可得懂孝道,知感恩啊。” 白高忠面上冷寒,他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淡淡道;“爹,娘,我们三房挣钱不容易,也有三个孩子要养活,那驴子不能给大房,也没有钱给你们。”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面上顿时就变了。 “老三!你个杀千刀的不孝子啊!你爹娘现在连块肉都吃不上!你就不知道来孝敬孝敬你爹娘?!啊?!”王氏面上极为愤怒,张口就叫嚷起来。 白老汉也没有想到,白高忠这个老实头好欺负的,竟然敢这么直接的拒绝他们! “老三,你咋能说吹这么不孝的话?我们可是你爹娘!” 白高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冷冷的看着愤怒德白老汉和叫嚷骂人的王氏。 “是啊,你们是我的爹娘,也是大哥,二哥,四弟的爹娘,这么些年来,我们三房孝敬爹娘的还少吗?只要是爹娘张了口的,即使我们三房在难,家底钱也是拿出来过!” “爹,娘,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不心疼我,可是我心疼家里的人!我心疼我媳妇儿!心疼我闺女,心疼我儿子!” “我卖醋是挣了点钱,可是那钱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至于驴子,既然大哥种地需要驴子,那便自己去买一头,这世上万没有白白拿走别人家东西的道理。” 白高忠一下子连着说了一大串的话,每一句都让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老三!你个孽子!你咋能这么跟你爹娘说话!我告诉你,就算是分了家!我们还是爹娘!你挣了钱就得孝顺我们!”王氏却像是疯婆子一样的,怒骂起来,言语中充满了贪婪。 “该孝敬爹娘的,我们三房自然不会不孝敬,可若还想着欺负我们三房的,那确实想都不要想!”说完,白高忠转身对沈氏道;“他娘,我们走!” “你敢走!”王氏盯着白高忠和沈氏的背影就叫嚷起来。 白高文和张氏也没有先到,白高忠竟然会变成如今这样伶牙俐齿! 白高忠向来是家里面最好拿捏,也是最老实,最不会说话的一个人! 连带着三房在白家都是最吃亏还不敢吭气的! 可是谁能想到,白高忠还敢说出这么多顶撞的话! “三弟!你咋能正恩爹娘说话?”白高文盯着白高忠的背影,也急忙道;“那驴子大哥可以不要,可是爹娘却是很久没有吃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你们就不该好好孝敬一下?” 如此说着,白高文心底却想着,先将白家三房的钱给要过来,那驴子就日货在慢慢的想办法弄过来! 白高忠脚步一停,他缓缓转过头,看着白高文道:“大哥,爹娘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菜,你咋能问我呢?你得好好问你自己啊,当初分家时你们是怎么说的,忘了吗?” 白高文和张氏面色一白。 分家时,白高文说的话当然没有忘。 分了家,白高文为了在族叔面前,表现自己的孝顺便掷地有声的道,说他以后会好好的照顾爹娘,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当时,王氏还以为这话给感动的哭了好几天。 而那时白高文想的做多的却是,只要能让白老汉和王氏跟着他们住,那么上房的田地还有钱财就都是他们大房的! 而他们大房有人如愿以偿,得到了比其他房都多的田地。 “该孝敬爹娘的我早就办到了,但不该我们的,我们也不会认!” 白老汉气的咳嗽,王氏气的骂人。 “老三!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啊?你个不孝子!你要是今天不拿出钱,我们就去白家族叔那里告你去!”白高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淡淡道;“好啊,那我倒是要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痛快一回 上房和大房像吸血蛭一样的想要榨干白家三房! 三房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在忍受了。 白高忠和沈氏回到屋,就见白高忠深深吸了口气,转眸对沈氏道:“他娘,这么些年,真是委屈你们了。” 沈氏眼眶微红,她握着白高忠的手,低声道:“他爹,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白高忠素来是个孝顺的,沈氏是知道的。 上房那边的人将事情做绝到这种份上,将白高忠逼到这个份上,让他说出那些话,沈氏知道白高忠心底一定不好受。 “有啥不好受?这么些年都过来了,我都习惯了,可是这一次……”白高忠抿嘴,过了会儿,缓缓道:“我想要痛快一回!” “他娘,将咱家的房子卖了,去买老油头家的房子吧,我们离开这里。” 沈氏听到白高忠这句话,说实话她心底是高兴的,她简直太高兴了! 白老汉和王氏那边气的高声叫骂。 王氏更是气的要去找白家族中的叔伯来主持公道,白高文和张氏在一旁也没少撺掇。 谁能想到一向老实巴的白高忠会忽然变得聪明强硬起来? 不,也不是忽然,早在白高忠提出分家的时候,他们就隐约白高忠开始变了,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当回事。 毕竟,白高忠自小就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在变又能变成啥样? 这是白老汉,王氏还有白家大房那两口子心底的想法。 也是因为白高忠变的不再受上房的人压榨控制,白老汉和王氏才更加生气,愤怒。 他们将白高忠变的原因归结于沈氏的身上,所以白老汉和王氏就打起了歪主意! 最后,白老汉和沈氏去见了白家的叔伯们,可是,他们却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复。 白老汉和王氏找见白家族叔时,王氏就开始哭诉白高忠和沈氏的不孝顺,白家几位叔伯是知道王氏这个为人的。 王氏活了一辈子,生了四个儿子,也因为这样,她自觉有了底气,在白家总是眼高于顶,看不起别人。 而王氏这个人更是自私的厉害,对待四个儿子的态度更是不同。 王氏宠爱白高文,那是因为他是王氏第一个儿子,接下来的白高武和白高忠她却是不怎么喜欢,而白高明是王氏身边最小的儿子,也是最疼宠的儿子。 白高武虽说不受王氏待见,可是待遇也不差,可是白高忠就不是了,白家的叔伯都是见过白高忠小时候的样子,白高忠自小不爱说话,就是闷头干活。 或许就是因为白高忠不会讨好王氏,又闷闷的不爱说话,太是在憨厚,所以王氏才如此苛待白高忠。 所以当白老汉和王氏开始哭诉白高忠多么忤逆时,白家的叔伯是完全不相信的。 王氏是怎么对待白家三房的,他们是看在眼里,而分家以前,白家三房是怎么对待白老汉和王氏的,他们也是看在眼里。 就说是上次三房提出分家的时候,那也是白老汉和王氏太过偏心眼,做的太过分,所以这家分的,白家叔伯也都是赞同的。 王氏还在这边哭嚎着,话里话外都是在说白高忠有了钱忘了爹娘,不孝顺他们,骂到了最后,王氏又开始骂起了沈氏。 “……就是沈氏那个杀千刀的贱人挑拨离间!不然我们家老三咋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大哥二哥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白家的几位叔伯听的头炸,他们面上闪过一丝不耐,忍着心底不悦说道;“高忠这个孩子自小就是个好的,就连他媳妇儿也是个孝顺的,这些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们口口声声说是高忠两口子不孝顺,可 你们待他们又咋样?” 王氏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神情却还是趾高气昂,她完全不觉的自己有错,就大声叫嚷起来;“我对他们咋了?我可是他娘,我将他养大,他如今这样做就是不孝!” 说完,王氏急忙看向身边的白老汉。 白老汉也点了点头;“是啊,高忠这孩子现在变的是越来越不像样,所以我们两口子才想着让大哥二哥们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白家大伯公面带不郁的看着白老汉和王氏道;“你们不止养大了高忠一个孩子,可是你们想想你们是咋样待老大,老二,老四的,你们有事咋样待老三的,这各中不用我们说吧?” 白老汉和我那个是见白家大伯公说的笃定,底气顿时机有些泄了。 可是王氏怎么会轻易罢休? 她叫嚷着道:“他大哥,你也是有孩子的,不管咱们咋样待他们,那我们都是为了孩子好!可像老三这样干公然对抗我们,有钱还不孝顺的,那就是不孝!” 白家大伯公摇着头看着王氏,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失望,他叹了口气,对王氏道:“你们啊,到了现在还不觉得自己做错?我以前就跟你们说过,这一碗水即使端不平,也不能太偏,可你们是咋样做的?” 白老汉面上很是不自然,他们当然没有端平,反之,他们是极为偏袒大房和四房的。 “大伯公!二伯公!你们就说帮不帮我们主持公道吧!”王氏却是急了,因着她以前在白家就是趾高气昂的,现在也依然如此。 可是王氏忘记了,现在的老白家早已分散,而白家大伯公最是看不惯王氏的做派。 所以王氏这话一说完,就见白家大伯公立马冷下脸,冷哼道;“这个事,我们不管!” 这一下子,王氏可是懵了。 以前,他们家不管发生啥事,白家几位伯公多少都是会帮忙的,谁知道这一次,他们竟是真的不愿意帮忙! “你们这样揪着高忠两口子不放,还不如好好找找自己的原因!白义田,别怪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提醒你!你们要是在这样下去,兴许就失去老三这么好儿子了!” 白义田正是白老汉的名字。 白老汉听着白家大伯公的话,一下子也沉默起来。 他当然也知道他们对三房一直氏苛待和欺压的,就是因为他们不喜高忠这个三儿子,在加上王氏在耳边撺掇着,白老汉也渐渐不喜这个三儿子了。 一旁的王氏也是气的急了,张口就喊道;“哼!这么个不孝子!不要就不要了!”既然不孝顺他们,那还要白高忠这个儿子干啥?反正她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他们有啥错? 王氏和白老汉来找白家的叔伯哭诉了一回,本是想着让他们为自己做主,教训白高忠两口子一顿,王氏更是恶毒的想着,想让白家的几位叔伯逼迫白高忠将沈氏给休了。 可是,他们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被白家的极为叔伯给狠狠的斥了一顿! 王氏心中有气,看所以在白家大伯公说出让他们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好的待白高忠一家时,王氏当即就叫嚷着,他们宁可不要白高忠这个儿子,也也对不会认错! 凭啥认错?他们有啥错? 他们可是白高忠的爹娘!儿子孝顺爹娘本就是天经地义! 如今白高忠和沈氏如此不孝,他们就该天打雷劈! 白家几位叔伯听着王氏诅咒白高忠一家子的话,全部都皱起了眉宇,看着王氏的眼中露出丝丝不耐和厌恶之色。 他们反而开始同情白高忠一家子,就是嘛,白老汉家有四个儿子,可是白老汉和王氏这颗心却是偏的让人寒心。 最后白家大伯公冷着脸,对白老汉和王氏道;“话我也不多说了,我最后只说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高忠在咋说也是你们的儿子,对高忠他们家好一点,也是为你们积德。” 说完,白家大伯公便下了逐客令。 白老汉和王氏这一次大闹,是将白家几位叔伯都叫来的。 白家大伯公说完话,其他人便也不说话,显然是同意白家大伯公的话,而且他们看着王氏的神色还带着一丝不喜。 王氏见白家的本家都帮着他们!心底也有了怒气! 想当初,王氏在白家那也是很有底气的,所以她受不得这个起!便拉着白老汉快步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白家大伯公还有其他人对视一眼,纷纷摇起了头。 有人道;“高忠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打小就是个孝顺的,就知道老老实实干活,这白义田和王氏是咋回事?猪油蒙了心?咋就看不得高忠一家子过得好?”另外一个人也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他们家分家以前,高忠是咋样孝顺他们老两口的,这些我们心中都是有数的,可是他们做的越来越过分,我看那王氏就是被猪油蒙了心,这么个好儿子不知道好好的待着 ,还整日的闹幺蛾子!” 白高忠是个孝顺的,这白家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当白老汉和王氏找来时,他们便知道又是白老汉和王氏闹幺蛾子,白高忠若不是被逼迫急了,咋会忤逆白老汉和王氏。 “作孽哦……”白家大伯公摇着头叹息道。 彼时,白家内。 沈氏和白高忠商量定后,沈氏便出了门去找冯氏说话了。 自从白微和齐大壮的亲事定下来后,白家二房便很少出去了,他们要为白文志和白微的亲事做准备。 所以当沈氏找上门来时,冯氏刚好去镇上买东西回来。 见着沈氏,冯氏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她们二人坐下,互相关心了几句,就听冯氏问道:“三弟妹,我听阿微说,上房那边又叫你们过去了?” 一说起上房,冯氏脸上的笑容就隐去了。 上房是啥人,冯氏再清楚不过,尤其是白高武以前发生那种事清,早已让冯氏寒了心! 提起上房,沈氏也冷下了脸,她也没有瞒着,便将上房和大房对他们说的话,告诉了冯氏。冯氏听后,当机气的拍桌,怒声道:“这人不要脸了!还真是连个畜生都不如!他们忘了当初做的恶心事?现在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上门,三弟妹!要我说就是你和三弟太老实!哪能让他们这么欺负 人?” 冯氏看上去比沈氏还要生气。 能不能生气吗?白老汉和王氏这是连脸都不要了啊! 分家了,还三番四次的跟三房要钱!谁不知道上房那边这些年握在手里的钱少说也有百两了! 居然还来哭诉没钱了!还敢张口要钱,还要三房刚买的驴子给大房! 想想当初分家的时候!上房就给三房分了三亩地! 现在还好意思跟人家三房要钱! 他们是看着三房好欺负!当冤大头呢! 真是不要脸啊! 冯氏气愤的骂着,边说沈氏和白高忠千万不能同意上房那边,不然,上房会越来越贪婪! 沈氏自是知道的,而他们也绝对不会同意。 “二嫂,我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情要跟你说。”沈氏斟酌了一下,便将想好的告诉了冯氏。 冯氏听后,却是震惊的看向沈氏,不可置信的说道;“三弟妹,你是说你和三弟要将现在住的房子卖了?” 沈氏点头:“是啊,高忠现在卖的醋多起来,我们家那个醋房太小了,所以想着换一个更大些的,正好村里的老油头要卖房子,我和高忠便商量了一下将那房子买下来。” 顿了顿,沈氏继续道:“现在买房子的钱凑得差不多,就想着将这房子卖了,凑够买房子的钱将那房子给买了。” 冯氏听后,便沉默下来,神色间也满是认真,显是开始思索起来。 说来,前实时日,冯氏还对白高武说过,家里的房子有些小,等着在多挣一些钱,在白文志和白微成亲前,将家里的房子给翻新一下。 沈氏的话,一下子便说到了冯氏的心底。 三房的房子和二房的房子毗邻的,虽说三房打起了院墙,可若是二房卖了房子,就可以将院墙打了,然后将两家的房子打通,这样,她们二房的房子将会很大。 想了一会儿,冯氏低头对沈氏道:“三弟妹,我还真是有个想法想着扩建一下我们自己的房子。” 而今,若是三房将房子卖给他们家,正是对了冯氏的心思。 沈氏见冯氏确实有心思,便同冯氏细细的商量起来。 最火冯氏道:“三弟妹,等我和孩子他爹商量后,咱们在好好商量买房子的事情。” 沈氏自是高兴的答应。 等沈氏回去后,就见白高忠和白锦正在家里等着她。 沈氏道冯氏有意买房子,不过需等二房商量后,才能决定。白高忠绷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道;“二哥家这些年挣的钱必然比咱们多,若是他们有意要买,那定是能买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会越来越好的 白高忠说完,白锦心底一叹,就连沈氏脸上高兴的神情也一瞬间隐没下去。 他们白家三房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可是却都被上房那边给各种方式的要去了。 而今…… 白锦握住白高忠那苍白而又粗糙的手,温声道:“爹,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 彼时,二房家。 月上中天,二房一家子吃过晚饭也都各自去歇息了。 白高武坐在里屋的炕上,而他面前则摆着一张四方小炕几,几上摆放着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碟小葱拌豆腐,两碟子中间还摆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碗,里面是香醋。 白高武手里则拿着一个瓷杯,杯里是他今天刚去镇上买的黄酒。 他一边喝酒,一边夹着菜在那香醋里沾一沾,才送到嘴里。 花生米的咸香味在沾上香醋的酸香味,吃在嘴里,香中带着一丝酸酸的味道,就啜上一口黄酒,那味道简直是极致的美味。 白高武眯起了眼睛,显是极为高兴。 冯氏撩开帘子,从外间走进来,滴着水的双手在腰上系着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抬眼正好看见白高忠一副享受的模样,她不禁笑着啐了白高武一口,边解围裙边道:“刚才还没有喝够,咋又喝上了?” 白高武咂砸着嘴巴说道:“心里高兴,自然要多喝一些。” 能不高兴吗?他们二房比起其他房来说,生活条件算是好的,尤其是分家后,那日子简直是越来越好了! 更何况,现在白文志和白微的亲事也都解决了,今年白文志就能成亲,而白微也就在这一两年了。 更重要的,白高武对于一双儿女的亲家都甚是满意,老天对他们二房就是不薄啊! 白高武这么想着,嘴里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冯氏听着白高武似醉非醉的呼吁,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笑容。 可不是咋的,老天待他们白家二房真是不错,想到白家其他房,冯氏就想到了白家三房。 这时就听白高武嚼着菜,边感叹般的说道:“三弟家的醋就是香!” 冯氏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之色,低叹一声,抬眼看着白高武道:“他爹,还有一件让你高兴的事呢。” 白高武抬起灼灼的眼睛看着冯氏,他虽喝了不少酒,可是双眼依旧清明,显然是酒量极好,而白高武也确实如此,平日里给人颠勺,其他时间,就爱吃个小菜,喝个小酒。 “他娘,咱家还有啥好事?”白高武一下子就精神了,他手眼珠子一转就落在冯氏的肚子上,嘿嘿笑着道:“他娘,莫非你有了?” 冯氏面颊一红,抬眼狠狠啐了一口白高武骂道:“你个老不正经!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还能有?! 白高武却是摸着下巴,嘿嘿笑起来:“他娘,眼看着咱家日子越来越好,儿子和闺女马上就要成家,你要是真有了,也不是不行……” “呸呸呸!”冯氏对着白高武就是一连串的啐,嘴里骂了几声,面上认真的说道:“他爹,我是跟你说正事,前些时日,你不是还说想着要扩建咱家的房子么?”白高武倒是也不调笑了,他将嘴里的菜咽下去,又喝了口就,砸咋着嘴巴道:“是啊,咱家现在也存了不少钱,文志和阿微的亲事要办,那就要办得亮亮堂堂,不能让人看了笑话,而咱家的房子么,也得改 一改。” 冯氏也跟着点头道:“他爹,你想的跟我想到了一处。”顿了一下,冯氏缓缓道:“三弟妹今天来跟我说他们家想卖房子,问问咱们买不买。” 白高武喝酒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下了。 “你说三弟家想要将房子卖了?”白高武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想要买房子,而是想败家三房是否遇到啥困难的事情了。 他问了后,冯氏摇摇头:“听三弟妹的意思,三弟家的卖醋生意越来越好,他们家那个醋房太小了,所以想着买一个大一些的房子,也能有个大一些的醋房。” 白高武心底放了心,紧接着他心底再次有了疑惑。 “三弟既是要买房子,那可看好别的房子了?” 冯氏点头:“三弟妹说他们想着买了村里老油头家的房子。” 白高武略微思索一下,便想起来了。 大邱村的老油头是个卖油的,而且老油头一家子就靠着卖油,家里都富裕起来,听说再过些日子,老油头一家子就要搬去县里住了。 既然镇上有房子,县里也有房子,那村上的房子卖了,也无可厚非。 白高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老油头家的房子确实够大,而且老油头家是卖油的,那放油的地方定是很大的,三弟过去,正好将屋子改成醋房。” 冯氏要跟着点头。 白高武思索着缓缓说道:“可,即使需要一个大房子,那也没必要卖了现在住的房子啊?他卖了房子,日后若是想回来住……” 冯氏一听,脸色几沉下来,她哼了一声道:“我看三弟和三弟妹搬走以后是不会回来的。” 接着,冯氏就将白日里上房那边叫三房过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他爹,你说这人心咋就能这么黑呢?怎么说三弟也是他们的儿子,他们老两口是看不得三第一家子过好么?”白高武也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竟然如此过分,分家以后,三番四次的去跟三房要钱不说,现在三房好不容易才好一些,他们竟然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不仅跟三房要钱,还打算要了三房刚买的驴子给了 大房?! 他们咋不上天呢?! 白高武心底也跟着气愤起来,他一拳重拍在几上,怒声道:“爹娘真是太过分!” 冯氏面上满是嘲讽之色,嘲讽道:“他们做的过分事情太多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白高武面色变了变,目光沉暗。“分家时,他们就给三弟家分了三亩地。”冯氏摇着头,面上除却嘲讽还有同情:“他爹,你说咱们这种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田吃田的人,就分那么点田地,咋活?也幸亏三弟有个酿醋的好手艺,一家子 这才过得好了一些。” “现在倒好,人一家子好不容易好些了,他们又来讹三弟一家子!他爹,你说你爹娘的心咋就那么狠呢?” 而冯氏没有说出的事,白老汉和王氏能这么对三房,也会这么对他们二房。毕竟他们二房也不如大房和四房在白老汉和王氏那里受待见。 第二百一十八章买下房子 冯氏嘴里嘟囔着,白高武也黑着脸。 他知道自己爹娘偏心,也早就对白老汉和王氏做的事情寒了心,可是他和白高忠一样,他们觉着,不管如何白老汉和王氏是他们亲生爹娘,不管以前发生啥,日后他们还是要孝顺的。 尤其是白高忠,白高武了解这个三弟,若不是白老汉和王氏将事情做的太绝,白高忠怎么会舍得将房子卖了,然后去其他地方买房子? 可是话说回来,三房那边将房子卖给他们二房,两家房子正好挨着,若是他们买了三房的房子,就可以直接打通,那他们家的房子可就大得多!看着也排场! 白高武细细沉思一会儿,转眼看向冯氏,吸了口气道:“既然三弟要卖,咱们就买!”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同情三房,他们二房将三房的房主买下来,绝对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冯氏就去见沈氏了。 正好,沈氏和白高忠还没有去镇上卖醋,两家坐下来,冯氏将他们家有意买房子的事情告诉沈氏和白高忠后,两家便开始细细商量起了买卖房子的事情。 白高忠要买老油头家的房子还差七十两,而他们家的房子也不算旧,但因为是卖给二房,就给出了一个适中的价格,八十五两。 白高武和冯氏商量后,觉着这个价格不错,而以他们家这些年的存钱来说,八十五两很松的就能拿出来。 当下两家便定下协议,而在他们村子里,不管是买房子还是卖房子,两家之间需要一个中间人做证明,而往往这中间人必须得找有些地位的人,比如大邱村的村上。 而这中间人也需得到一大笔的钱,白高武和白高忠商量过后,两兄弟竟是决定不找中间人。 虽说冯氏也相信白高忠是个老实好的,可是这毕竟是买房子,她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啊。 冯氏说完后,白高武只道:“他娘,三弟是个老实人,我相信他,既然我们是亲兄弟,还要那中间人作甚?再说了,三弟买老油头家的房子也需要中间人,咱们不找,不是能给三弟家省下一些钱?” 冯氏听后,沉默的想了想,又抬眼睨了一眼白高武道:“就你好心!” 白高武嘿嘿笑了笑:“他娘,我知道你跟我一个想法,都相信三弟一家子的。” 冯氏叹息一声,的确,三房是啥人,他们这相处了几十年的,自然是清楚的。 三房和二房协议好后,白高忠和沈氏便联系了牛嫂,他们去看了老油头家的房子后,甚是满意。 老油头的房子不仅是青砖大瓦房,且房子空间很大,东西间加起来有四间房,而正屋也有三四间屋子,再加上老油头家为了放油而特意盖了一间屋子,正好让白高忠当做醋房。 若不是因为老油头家在县里也有了房子,家里也有钱,这房子一百七十两是根本不可能的。 牛嫂见他们满意,便联系上老油头本人。 老油头和牛嫂家也算是有些渊源,所以这钱算是友情价。 最后两家坐下细细商量后,又有牛嫂在中间协调,双方对于买卖房子的银两都没有异议,牛嫂便作为两家的中间人,签了协议。 直到白高忠按了手印,又拿到了老油头递给他的房契会地契,白高忠的手都有些抖。“白老弟,日后这房子就是你们家的,你要是觉着房子不满意,还可以在翻新翻新。”老油头虽然年纪大了,头发黑白参半,可是他整张脸红光满面,精神极好,且脸上的皱纹极少,甚至还有些油油的,也 不知是不是常年浸在油房中的缘故。 白高忠将房契和地契直接转手交给沈氏,而后看向老油头道:“大哥,您这房子已经很好了,我哪里还有不满意的。” 房子好,价钱也公道,白高忠心底是感激牛嫂和老油头的。 两家又坐了会儿,将买卖房子的事宜都解决完后,至此,白家三房便买下老油头家的青砖大瓦房,只待选个吉日将东西都搬过来。 彼时,白家上房内。 王氏和白老汉在白家几位叔伯那里受了气,心中气怒非常。 而更让王氏生气的是,自小到大都被他们拿捏在手里的白高忠,突然硬气起来,也着实让我那个是气歪了嘴。 白老汉和王氏已经是好些时日没有吃上肉了,家中的银钱大部分被他们给了四房的白高明,而剩下的一些,则给了大房。 最后没办法,王氏和白老汉便商量着,道:“老头子,不如我去跟老大说说?”他们老两口可是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吃上一顿好烦,吃上一块肉了。 有时,王氏路过村里其他人家门前时,鼻尖闻见肉香味,都走不动路了。 白老汉皱着眉,三房那边学聪明了,而白家几位叔伯也不给他们做主,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 老两口商议定后,便去找白高文了。 谁知道白高文根本不在家,王氏便找见张氏,要求张氏去镇上买些肉。 张氏当然不同意了。 张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说道:“娘,三弟他们家挣了那么多,连驴子都买了,您不如去让三弟给爹娘买一些肉,让他多买一些,这样爹娘能多吃几顿。” 王氏看着张氏脸上的笑容,心底忍不住啐了一口。 他们要是能说动白高忠那个孽障,还用来找大房吗? 而张氏那日明明也在场的,现在说这种话,可不就是故意恶心王氏,谁让我那个是和白老汉将家里的两亩地给了白家四房呢? 总之,大房怨怪白老汉和王氏给了四房田地和银钱,而四房那边也怨怪白老汉和王氏偏袒大房。 王氏面色有些难看,她哼了一声,扬起下巴,居高临下般的说道;“咋,老大媳妇儿!我让你去给我买点肉,就不行了?” 张氏撇了撇嘴道:“行,咋不行,可是娘,我和高文也没有钱啊,我们要是有钱,能让爹娘饿着?” 不管王氏咋说,张氏一口咬定他们家也没有钱,饭菜可以吃上,但是肉嘛,那却是没有的。 王氏心中有了气,她对着张氏啐骂了几声,转身走了。 张氏瞪着王氏的背影,张口就呸了一声道;“偏心眼的老家伙!以为我们大房是三房那一家子软蛋,任凭你拿捏啊?” 张氏转身就进了里屋,入目就见屋内摆放着一张小方桌,而白妙就站在桌前。 见着张氏进来,白妙赶忙去扶张氏,边道;“娘,您可算回来了,奶走了吧?” 说着,白妙将张氏迎着坐在凳子上,又将桌上摆放着一个大碗的盖子给瞎开,鼻尖瞬间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这炖猪肉得趁热吃,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离开白家 张氏在王氏面前说家中没钱,更没钱买肉,而暗中,张氏却是让白妙去镇上偷偷买了猪肉,在家炖肉吃。 张氏也确实许久没有吃上肉了,这不刚坐下,鼻尖闻到肉香味,她便急切的拿起筷子开始吃肉。 白妙在一旁看着,也不禁咽了口口水。 张氏睨了白妙一眼,说道;“你也吃吧。” 白妙一听,双眼顿时亮起来,急忙拿过摆在一旁的筷子也开始夹肉,不过她不敢自己先吃,而是先给张氏夹了肉,自己才吃了起来。 刚吃了几口,就听张氏忽然道:“吃完这顿饭你就回去吧,你一个嫁出去的人,整日的待在娘家,算啥事?” 张氏面上不悦,若不是近日她身体不好,白妙又正好在家可以伺候她,不然张氏早就让白妙回婆家了。 白妙正吃的起劲,一听张氏的话,她身体一僵,忙抬眼看向张氏道:“娘……您的身体还没有好,我还想伺候您几天,在走。” 白妙是不愿意回刘家的,回到刘家她就又得面对崔氏,平日里崔氏对她非打即骂,更何况这一次她离开这么久,还没有办成刘言郎交代她的事情。 若是回了刘家,崔氏责打她,而刘言郎一生气也不为她说话,她岂不是…… 白妙想到崔氏那面目狰狞,下手极狠的样子,就吓的打了个哆嗦。 她连忙看向张氏急忙道:“娘,您就让我在陪你两天,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她若是离开了,就更加见不上白锦,那刘言郎交代她的事情,她根本做不成! 也怪那白家三房,平日里将门关的那么严!而白锦更是三番四次的拒绝与她见面!害的她根本无法将白锦给骗出来! 这边,白妙还想着害人,而张氏早已是烦了白妙。 所以对于白妙的请求,张氏是充耳不闻,直接冷下脸道:“死丫头!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刘家的人!你看看村里谁家嫁出去的闺女整日的待在娘家?这像什么话?” 张氏这话还没有说完呢,她想说的是白妙已经是刘家的人,现在整日住在娘家,不仅让人笑话,还浪费家里的口粮! 张氏显是下了决定,要将白妙赶走,而白妙又说了几句,就见张氏发了怒般的说道;“你再不识好歹,现在就给我滚回刘家!这肉你也别吃了!” 一瞬间,白妙就给闭了嘴。 白妙咬着牙,却是不敢在说一个字,她垂下头,夹起一大块肉,用力的嚼着,心底却是将张氏给怨恨上了。 等二人吃了个差不多,张氏忽然想起啥,问道:“我让你在小灶房的炉子上温的肉,可还热着吗?” 白妙心底满是怨恨,可是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她抬眼看着张氏,乖巧的点头道;“热着呢。” “嗯,等语丫头回来,你将那肉端给她。” 一瞬间,白妙恨死了张氏,也恨死了白语! 凭啥?!凭啥白语回比她过得越来越好? 明明都是闺女!明明以前白语才是那个一直仰望她的人! 而张氏这边却是想着,以前喜不喜欢白语,现如今他们白家大房就白语这么一个未出嫁的闺女,自然得好好的养着,等着将来给白语找个好婆家,也好让他们也跟着享享福。 想到这里,张氏再看白妙的眼神就又添上了几分不满。 白妙长得好,会来事,嘴甜,以前总是将上房那老两口哄的开开心心的,而她本也指望着白妙能嫁一个好的,比如齐大壮! 若是白妙聪明一些,嫁给齐大壮,那齐大壮日后挣的钱还不就都是他们大房的? 可惜! 张氏不想再看白妙,她撇过头,嘴里却是淡淡道:“妙丫头你明天就走吧。” 白妙站在那里,面色难看的厉害。 紧接着就听张氏继续道;“你也别怪娘,既然刘家是你选择的,那就是你的命。” 待张氏离开后,白妙这才抬眼瞪着张氏的背影,一双水眸忠充满了愤恨和怨怪。 白妙咬着牙,心底却在恶毒的想着,想着等她日后成了官夫人她一定要让张氏后悔!让白家所有人都后悔这么待她! 至始至终,白妙都不曾想过自己是否做错了,反而将所有过错全部怪罪在别人身上。 白家三房这边,白高忠和沈氏已经将老油头家的房子买下来,他们也找人算了日子,三日后便是好日子,宜嫁娶,入宅,迁徙。 这搬家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虽说三房家的东西不多,可是就那几大口的刚也得一日。 这搬家自是少不了朋友的帮忙,白高忠和沈氏不想大肆张扬搬家的事情,除却二房来帮忙以外,就是同村给白高忠关系好的几个人,还有沈大虎。 沈大虎得知自家妹妹和妹夫买了房子要搬家,自是要带着衙门的几个兄弟来帮忙。 沈大虎他们穿着便装,来了三房家,先和沈氏寒暄了几句,就和几个兄弟开始搬东西。 屋内,白锦将自己的衣裳还有绣品都放在一个包袱里,屋内其他东西也都一并打包好。 白锦站在屋内,抬眼环视着这间她住了十几年的屋子,眼底虽有些不舍,可是更多的则是开心。 他们一家会住进新房子,也会迎来新的生活。 这一世,所有的事情果然都不一样了,她的爹娘不会在像前世那样,被白家上房的人压迫,不会再被四房的人欺骗。 他们将会有新的生活,他们家的醋生意也会越来越好的! 唇角微弯,白锦那双如墨般的眸中像是闪着星辰,亮人的很。 “锦儿,都收拾好了吗?” 沈氏撩开莲子走进来,温声问道。 白锦转过身看着沈氏点点头道:“嗯,收拾好了。” 沈氏走到白锦身边,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低声叹了声道:“锦儿,是不是舍不得这里?” 白锦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突然要走,说没感情那是假的。 沈氏眼中也闪现着不舍,他们在这里住了二十几年,一下子搬走,心中的确空落落的。 可是只要沈氏一想到上房的人,心底的那丝丝不舍便变得坚定起来。 离开这里,换个环境,住上新房子,也可以远离上房的人。 “我们走吧,你爹和守信在外面等咱们。” 沈氏说完,白锦便扶着沈氏缓步朝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白锦脚步一停,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子,眼中神色渐渐变得清明。他们一家,终于离开了白家。 第二百二十章生起了反骨 白老汉和王氏这几日,心情郁结,又连日的吃糠咽菜,连一点肉腥气都没有吃上,再一想到白家三房竟敢给他们老两口甩脸子,不孝顺,王氏这胸口就更加堵了! 其实白老汉和王氏最生气的还不是因为吃不上肉,他们最恼怒的是一直被他们拿捏在手心里的白高忠,一向老实巴交的白高忠竟然生起了反骨,敢跟他们老两口叫板。 这几日,王氏可没有少诅咒白家三房那边,没有少诅咒沈氏,扬言要和三房断绝关系,不再要白高忠这个儿子。 王氏一心认为白高忠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沈氏在后面煽风点火! 不然白高忠就还是那个任打任骂,老实巴交挣钱也会上交的老实头。 白老汉一张苍老的面皮上,眼角都耸拉下来,他浑浊的双目中露出一丝阴郁之色,耳边听着王氏骂人的话,都生气了茧子,心情也甚是不好。 “成了!你就少叨叨两句!”白老汉终于发话,他浑浊的双目散发着阴郁的光芒,而他的身体看上去似乎也瘦了许多。 也难怪,白老汉的身体刚好一些,因为他们老两口将田地和钱都给了白高明,而白家大房这边也不出钱,所以白老汉这病虽是好了,可是这身体却没有养好。 所以白老汉的面色看上去又阴郁又沉暗。 在再看王氏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当初白家没有分家时,他们老两口拿着几房交上来的银子,时不时的就能吃上肉,现在许久不会肉,这人的身体哪能受得了? 王氏听白老汉不耐的斥责,她心中甚是委屈的嘟囔起来:“老头子,我是心里苦啊,我不骂出不来,我这心里实在憋得慌!你说那老三咋就连个畜生都不如呢?” 而这个时候,白老汉和王氏似乎已经忘了他们以前是怎么压榨白家三房的,又要了白家三房多少钱去补贴他们自己和白家四房。 “你少说几句吧!”白老汉自然也怪责白家三房,可是现在是怪罪的时候吗?他们怪罪了,也找了白家的叔伯,人家根本就不管他们老两口。 白老汉和王氏现在是真的没啥钱了。 白老汉沉着脸,思索一会儿,他抬起浑浊的双目看着王氏道:“老婆子你去找找老大。” 王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张口就道;“老头子,老大家也没啥钱……” 白老汉一看王氏神色,神色更沉,他哼了声道:“他是没钱!还是根本见不到他人?” 王氏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对白老汉道:“老头子,这也不能怪老大啊,要不是张氏那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老大能变成这样吗?” 白高文从前一段时间就开始频繁的不回家,就连地里的活,有时候都是白老汉和王氏去弄得。 王氏是知道白高文经常不回家的,可是在王氏心底,她不觉着这是白高文的错,她反而觉着这一切都是因为张氏生不出儿子!所以白高文才会变成这样! 儿子经常不回家,在外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穿暖吃饱,王氏心中怎能不惦记,也因为此,王氏早就将张氏给怨上了,甚至,王氏都想让白高文将张氏给休了! 白老汉却没心思怪这些,他皱眉问道:“老大不在,那你就去老大媳妇儿那里问问。”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王氏就更恼怒了。 “张氏那个贱妇!她竟然跟我说家里没钱了!哼!我看是她趁着我儿不在的时候,偷偷的将钱藏起来或者花了吧!”王氏一张脸都近乎有些扭曲,她恨恨道:“等老大回来,我一定要让老大好好教训张氏!” 对于王氏这面目狰狞骂人的模样,白老汉心中本就郁闷,现在看着更是烦人。 “老大家没有!老二家总是有的吧?”白老汉拉着脸,怒声道;“实在不行,还有老四家!” 白老汉想着,他们家好几个儿子!总不能让他们老两口给饿死! 王氏一听,双目顿时就亮了,她忙道;“对啊!老二家是颠勺的,挣的也不少,老头子你等着,我这就去跟老二家要钱去!” 王氏一脸激动的就出了屋,刚走了几步,似乎听到白家三房那边有些大动静。 可是因为白家三房垒起了高高的院墙,王氏根本看不到,而她现在又憋了一肚子,根本不想见到白家三房的人,也就啐了一口,不在理了。 也正是因为那高高的院墙,而上房这边也没想着去看看三房,大房这边又因为白高文好几日的不在家,张氏被气的好几日不出门,所以最后,白老汉和王氏一直不知道白家三房搬走的事情。 王氏撩开帘子走进去,也不客气,张口叫了几声。 白高武不在家,出来的是冯氏和白微。 冯氏看到王氏的时候,眉毛挑了挑,似笑非笑的走过来,看着王氏道;“呦,娘您咋来了?” 白微看着王氏的面色也淡淡的,叫了声奶,便退到冯氏身后。 白微小时候也没有少受王氏的大丫和责骂,所以对王氏也不是很亲近。 王氏听着冯氏的话,眉毛皱起,冷着声音道:“老二媳妇儿,你这话啥意思?合着,娘就不能来看看老二,看看你们?” “可以,当然可以。”冯氏笑了笑,心中却道,如王氏这种自私自利,又偏心眼的人,平日里不关心白高武,现在忽然来了他们家,必是有目的的。 而王氏也确实如此,王氏和冯氏说了几句话,王氏便说出了目的。 “老二媳妇儿,你和老二都是个孝顺的,平日里挣的也多,现如今我和你爹可是连口饭都吃不上了啊……”王氏说着,就低头开始抹眼泪。 冯氏冷眼看着王氏的做派,脸上除却嘲讽没有任何表情。 “老二媳妇儿,你们忍心看到爹娘这样吗?”王氏也不开口提钱的事情,她抹眼泪,为的就是冯氏能有点颜色,乖乖的将钱拿出来,好孝敬他们。 然而呢,冯氏素来是个泼辣的,她又早对王氏和白老汉寒了心,怎会因为王氏嫁妆哭几声,就心软? “娘,你们可是跟着大哥过活的,大哥总不会没钱吧?大哥家里可是有九亩田地的啊。”冯氏淡淡说道,言语中满是讽刺。 王氏抹眼泪的动作一停,心底暗恨,面色也有些尴尬。 她在心底咒骂冯氏没眼色,是个不孝顺的,嘴上却道;“你大哥一家也苦啊,一大家子还有我们就靠那点田地,那能够?老二媳妇儿,你们都是爹娘的孩子,总不忍心看到爹娘和你大哥过得不好吧?” 冯氏冷声一笑,现在咋就都是他们的孩子了? 想想当初,他们二房因为白高武摔断了腿,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时候,白老汉和王氏是咋说的?他们一口咬定没钱,不给白高武治病了,那个时候,他们就没有想到他们二房也是他们的孩子?“娘,我们家文志和阿微近一两年就要成亲,家里可是没钱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你个毒妇! 王氏一听冯氏的话,一张脸顿时就拉下来! 她就知道冯氏不是个东西! 王氏黑着脸对冯氏道:“老二呢?我不跟你说!老二!老二!”王氏不再看冯氏,就在屋里大声叫嚷起来。 冯氏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对王氏道:“娘,您就别叫了,高武他不在家,他就是在家,那也得听我的。”王氏一听冯氏这话,一下子就气歪了嘴,她指着冯氏就骂起来:“冯氏你个毒妇!你这是啥话?啥叫老二回来也听你的?你是要反天啊!谁家里不是媳妇儿听男人的!你在敢说这种话,我立马就让老二休了 你!” 王氏快被气死了,这真是反了天!她生的几个字都不听她的,反而去听从媳妇儿的话!这传出去不是让人指着他们白家骂吗? 冯氏却是不惧王氏,她直视着王氏,淡淡道:“娘,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你想想,当初高武摔断了腿,要不是我去跪着求着一家一家借到钱,高武的腿能好成这样吗?他现在不听我的,听谁的?” 冯氏一说这话,王氏的底气顿时就蔫了。 她眼神乱瞟,嘴角抽了抽,梗着脖子道;“高武是你男人,你就该那么对他!” 冯氏冷笑一声,合着,白高武好的时候,是他们儿子,不好的时候,就不是他们儿子? 这王氏还真是不要脸透顶! 王氏心中也悔啊! 当初白高武意外摔断了腿,白老汉和王氏知道后,自是心疼也担心的,毕竟白高武也是他们的儿子啊。 可是,当时白高武去看腿,那大夫出口就要好几十两银子,这还不算以后白高武吃药的钱。王氏和白老汉一下子就迟疑起来,在加上那个时候,白高明得知这件事情后,便一直撺掇白老汉和王氏,说白高武的双腿反正是废了,花那么多银子干啥,都是白花,王氏和白老汉深思熟虑之下,在加上 白高明的撺掇,王氏便说出了那种话。 可谁知道,冯氏也是个有能耐的,白高武摔断腿,上房这边不借钱,她去三房借了钱后,又去村上还有娘家人的村上借了好些钱,最后竟是让白高武的腿给治好了! 这件事情上,王氏心底确实有愧。 有时候,王氏就在想,当初若不是听了白高明的话,他们也出钱给白高武治病,说不定现在白高武挣的钱就全给了他们上房了。 可是即使这样,王氏还是觉着她是白高武的娘,他们孝顺爹娘,那就是天经地义。 当王氏说完这些话后,只见冯氏冷着眼看着王氏,只将王氏给看的不自在起来。 冯氏道;“娘,敢情您儿子就我们高武和三弟高忠两个人啊?其他两房都是死的?” 王氏登时就瞪起了眼睛,她指着冯氏就骂起来:“冯氏,你说的这是啥话?你,你这个贱妇!有你怎么诅咒你大哥和你四弟的吗?!” 踩到了王氏的心尖肉上,也难怪王氏反应会这么大。 可既然王氏这么在意大房和四房,对他们那么好,那就应该让大房和四房孝顺啊! 冯氏直接道家中没钱,即使有钱,那也是给白文志和白微成亲准备的,一分都不能动。 王氏还想说啥,就见冯氏想来她的话头,接着道:“娘,既然您和爹没钱,那就该去跟大哥要啊,你们可是跟着大哥的,就算大哥没钱,那四弟总有吧?毕竟,以前你也没有少接济他们啊?” 王氏被说的面色又红又白,好不精彩。 显然,他们都知道,在白家没有分家时,上房拿到的钱,很多都暗中接济给了大房和四房。 王氏还真当她那么点偏心的小心思没被人看出来呢。 王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她今天就是豁出去脸面,也要在二房家要上钱,冯氏看出王氏的心思,就跟跟她杠上了。 王氏指着冯氏骂道:“你去看看村里谁家的媳妇儿跟你一样,敢跟自己的婆婆大呼小叫,还不孝顺!你个黑了心肝的!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被休了?” 冯氏毫不示弱:“别人家被敬爱的婆婆总不会偏心眼吧,总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腿都断了,还不出钱治疗,反而让儿子自生自灭!” 王氏老脸一红!心底咒骂冯氏不是个东西,就这么点事情,一直说出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冯氏可不是村里那些任由婆家拿捏的媳妇儿,一来,冯氏性格素来是个泼辣的,二来,自从发生白高武断腿那间事情后,冯氏已经彻底看清楚白老汉和王氏这老两口,所以对他们无所畏惧。 要被人孝敬,那也得又被人孝敬的资格吧? 再说了,即使白老汉和王氏不是个东西,这些年他们该给的也没有少给,王氏这分明就是逮着软柿子捏! 他们将三房一家子逼走了,现在就来逼他们二房了! 冯氏眯着眼,狠狠瞪着王氏,心道,他们二房可不是三房,不是白高忠那个老实头,现在才想清楚,他们很早以前就想清楚了,他们才不会让王氏讨去便宜! 二人正吵着呢,就见门帘被猛的撩开,白高武大步走进来。 “老二啊!你可回来啦!”王氏一见到白高武,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言里言外都在说冯氏的不是,说冯氏把着钱,不孝顺他们老两口。 跟在冯氏身边的白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出声道:“爹,不是这样的,娘说那些钱是给大哥和我,我们成亲用的。”王氏一听就急了,她仗着白高武来了,就紧紧抓着白高武的手哭嚷道:“老二,想当初家里穷,没有粮食,娘都没有让你少吃上一口粮食啊,娘就是将你三弟送走,也没有将你送走啊,娘对这么好,你就是 这么孝顺娘的?” 白高武嘴唇紧抿,面上看不出神色。 冯氏则冷冷盯着王氏。 “……文志的亲事可以在推一推,你爹娘要是饿死了,你,你就成了个不孝子啦!”王氏抹着眼泪道。 冯氏直接被王氏给气笑了。 “娘,您和爹咋会饿死?就算是现在分了家,那以前我们几房交给你的银子,你不是也没有分给我们么?” 王氏心底咒骂冯氏愈加狠了,只道冯氏不是个东西,啥事不该提她偏要提! “老二,你素来是个孝顺的,你可不能学那些个孽障,不孝顺爹娘。”王氏直接无视冯氏,只抓着白高武,语重心长又可怜兮兮的说道。白高武看着王氏,终于出了声,他温和的说道:“娘,文志和阿微的亲事不能推后,这不吉利,不过,我今天在镇上可是见到了四弟。” 第二百二十二章做错啥了? 王氏一下子愣住了,白高武突然提起白高明干啥? 然而等王氏反应过来后,得知白高明回来了,王氏忍不住激动的问道:“啥?老四回来了?” 自从上一次,白高明要走那两亩地,还要走了他们老两口的积蓄,就去做生意,一去这么久也没有回来。 王氏心底是极为担心白高明的,当然她也没有觉着白高明拿了他们的银子有啥不对。 反正那是他们的银子,他们想给谁就给谁! 白高武淡淡看着王氏,说道:“是啊,您和爹不是将两亩地给了老四吗?现在老四回来,必然是做生意挣了大钱,您不如去跟老四说说吧。” 王氏一听这话,瞬间就变了脸:“老二你这是啥意思?” 白高武笑了笑,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淡道:“娘,该孝敬您和我爹的,我们二房没有短过,但是不该我们的,我们也不认。” 王氏愣愣的看着白高武那淡漠的神情,心底第一次开始疑惑起来,疑惑她这个二儿子啥时也变的这么无情,变的跟三房那一家子一样不是个东西了? 直到王氏回了屋,白老汉叫了王氏好几声,王氏才反应过来。 “老婆子,可在老二那拿到钱了?”白老汉看着王氏急忙问道。 王氏愣愣的看着白老汉,忽然低声说道:“老头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做错啥了?” 白老汉却没有听明白。 王氏接着道:“要不然,老二咋也跟老三那个挨千刀的一样,变的这么不孝顺?” 白老汉一张脸顿时就黑了:“老二不给钱?” 王氏抿嘴点点头。 白老汉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其实白高武没有说错,该孝顺他们老两口的已经给了他们,可是他们为了讨好大房,不让大房因为那两亩地的事情闹,所以就将钱都给了大房。 现在想想,白老汉和王氏却有些后悔,后悔将钱都给了大房,他们该自己留一点的。 “造孽!他们这是在造孽啊!”白老汉拿着说黎的旱烟杆子咚咚的在方几上使劲的敲打。 王氏忙道:“老头子你先别生气,咱老四回来了!” 提起白高明,王氏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就连一双浑浊的双目都带上异样的光亮。 “啥?老四回来了?!”白老汉一听,自然也是激动的,不过他比王氏更为理性,高兴过后,白老汉就拉下脸,冷哼一声道:“这个孽子!既然回来了!为啥不来看看咱们?” 王氏眼珠子一转,连忙道:“老头子,一定是老四刚回来,他还没来得及看咱们呢!” 然而,事实上是,白高明回来已有好些时日,每天和朋友胡吃海喝,却没有来看白老汉和王氏。 等到了第二日,白老汉和王氏便迫不及待的去村口坐上牛车去了镇子上,去找白高明了。 白高明和孙氏在镇上住着的地方,白老汉和王氏是知道的。 所以他们老两口去了镇上就直奔白高明家去。 等到了门外,白老汉和王氏整理了整理身上的衣裳,就抬手敲门。 没一会而,门就开了,还伴随着孙氏的话:“你个死东西又忘记拿啥……” 话没有说完,待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沉着脸的白老汉和王氏后,孙氏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了。 她目瞪口呆的瞪着门外两人,也没有让他们进去,只呆呆问道:“爹,娘……你们咋来了?” 白老汉低咳一声,紧接着就见王氏扬着下巴,指着孙氏就斥起来:“啥叫我们咋来了?难道我们不该来吗?” 孙氏见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都变了,自然不敢多说,她脸上顿时就不满笑意,将身体让开,心底老大不情愿,却又得笑着道:“哪的话,爹娘来了,我们才高兴呢。” 孙氏的态度倒是还让白老汉和王氏满意,孙氏将他们二老迎进屋内后,就让他们坐下,又给了他们倒了茶水。 “老四呢?”白老汉喝了口茶水,看着孙氏问道。 孙氏眼珠子一转,连忙笑着道:“爹,娘,高明和他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去应酬了,还不知道啥时能回来呢!”这言外之意,就是让白老汉和王氏识相一点,赶紧走! 然而白老汉和王氏听完后,就见王氏面色一变,开始数落孙氏:“啥?老四去外面喝酒了?你咋不跟着!万一老四喝多了!或者被人欺负了!那可咋办?” 白高明自小就是被我那个是宠着长大的,那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所以才会这么溺爱白高明。 孙氏一听,心底很是不高兴,面上的笑容便淡了。 她道:“娘,您多虑了吧,高明他经常出去喝酒,没事的。” “啥?经常出去喝酒?那他身体受得了?你,你这个……你是咋做我们老四的媳妇儿的!咋就不劝着他点?!”王氏瞪着孙氏就斥责起来。 孙氏算是恼了王氏,她拉下脸,对王氏道:“娘,他一个大男人,想去喝酒了,我哪能阻止得了?” “你是他媳妇儿!就得劝着他!不然我让老四娶你干啥?”王氏这话越说越富藕过分,显然是训斥惯了媳妇儿,这话张口就来。 然而孙氏整日的住在镇上,没人管教,王氏这一来就开始骂人,孙氏哪里能受得了? 几句话就跟王氏呛在一起。 白老汉听的头疼,抬手重重拍了拍桌子,抬眼看向孙氏,问道:“老四他啥时候回来?” 孙氏脸上不太好,心底却将这两人给咒骂了一通,只道这连个老不死的为啥突然来他们家!真是晦气! “他去和朋友应酬喝酒,我哪知道他多会儿回来?”孙氏道。 “啥?你是咋做我们老四媳妇儿的,他多会回来你都不知道,你……” “老婆子少说两句!”白老汉一说话,顿时让王氏给闭了嘴。 王氏甚是不悦的瞪了孙氏一眼,从一开始,她就不愿意白高明娶孙氏,她是咋看孙氏都觉得孙氏是个狐狸精!是个不安分的。 更重要,孙氏还是个不孝顺的!可是白高明喜欢啊!“那我们就在这里坐会儿,等老四回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奶奶身上臭! 孙氏一听白老汉的话,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孙氏想了想,抬眼笑了笑,试探般的对白老汉道:“爹,您要在这里等高明回来?可是往日里高明去外面喝酒,都是大半夜才回来的……” 孙氏这话中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白老汉和王氏赶快走。 谁知王氏一听,顿时又拉下脸来,她又是担忧又是责备的瞪着孙氏道:“啥?老四去外面喝酒要喝一天?喝那么多酒能对身子好吗?你,你是老四的媳妇儿,咋就不劝劝他!” 对于王氏的指责,孙氏心底早就火了,可是想着将他们老两口赶走,孙氏到了嘴边的话,就改了。 孙氏一脸无奈道:“娘,这可怪不对我,高明要去外面应酬,跟朋友喝酒那是常有的事情啊。” 王氏听着,却依旧在怨怪孙氏不会心疼她儿子,而一旁的白老汉却听出点味来。 “老四媳妇儿,老四是不是做完生意以后,就天天出去喝酒?” 孙氏不想让白老汉和王氏留下来,闻言就点头道:“可不是咋的,自他回来以后,就整日的去外面应酬喝酒,所以爹娘你们不如改日再来?我也好让高明不要去喝酒……” “哼!” 不待孙氏说完,就见白老汉一下子就变了脸色,他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满上满是怒意的斥道:“老四都回来好几日了,咋都不去看看我们?!” 孙氏和王氏一听,顿时就变了脸色。 王氏是回过味来,一想到白高明早就回来了,却没有回村里去看望他们二老,王氏心底也很是难受。 而孙氏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说错了话。 白高明一回来,本是要去看望他们的,可是被她那么一说,白高明便被说动了,他不仅不去看白老汉和王氏,也不给他们送钱了。 对于这点,孙氏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现在…… 眼见着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越来越差,孙氏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啥,就忙道:“爹,娘,你们先坐会儿,小宝该起了,我将他抱过来。” 孙氏一转身蹬蹬蹬就跑了,而唐屋内,白老汉一张脸早已黑成了锅底。 虽说白高明早就回来,却没有去看他们二老这件事,王氏心中也很难受,可是她第一想到的却是白高明一定不是故意不去看他们的。 “老头子,你先不要生气,你刚才也听到了,自老四回来以后,就整日的跟他的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应酬,他哪里有时间来看咱们?” 王氏张口闭口都是在为白高明开脱,她才不相信自己疼爱的儿子,会这么不孝顺,不会来看他们呢。 “老头子,老四是做生意的,那朋友那么多,他也是推拖不得啊……” 白老汉皱着眉,一转眼呢瞪着王氏,抬手指着她咬着牙道:“你,你真是……” 白老汉要比王氏更理性一些,从刚才孙氏的话还有孙氏的表情就可以看出,白高明是早就回来了!而他是不是因为应酬才不回村里看他们,却要另说! “老四就是被你宠成这个样子!才会这么不孝!”白老汉指着王氏就责骂起来。 王氏心中也委屈啊,她咬着牙回了一句:“老头子,你咋能这么说话,我宠老四,难道你不宠吗?” 眼看着老两口要吵起来,这时门外响起孩童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小宝穿着一身浅蓝色绸缎衣裳蹬蹬蹬的跑进了屋内。 “爷,奶!你们给小宝带好吃的了吗?”小宝跑到王氏和白老汉面前,睁着一双眯缝眼看着他们。 王氏和白老汉一见到小宝,脸上顿时就有了笑容。 王氏更是忍不住的弯身将小宝给抱起来,一双粗糙的手一边摸小宝的脸颊,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我们家小宝是不是又胖了啊,真好,胖了好,胖了有福啊!” 小宝看上去的确比前段时间胖一些了,被王氏抱在怀里,又被王氏那双粗糙干瘪的手来回抚摸着,还被王氏亲了亲脸蛋,就见小宝一脸嫌弃的去推王氏,嘴里却嚷着:“奶,给我带的好吃的呢?” 王氏和白老汉脸上一阵尴尬,脸上的笑容也僵了僵。 他们哪里有钱给小宝带好吃的,王氏一脸亲昵的抱着小宝,哄道:“小宝乖,过会儿,奶就带着你去外面买好吃的行不?” 小宝一听要买好吃的,顿时就要拉着王氏出去。 可是王氏现在身上哪里还有钱?好不容易哄的小宝不出去了,却见小宝一把甩开王氏的手,从王氏身上跳下来,嘴里还叫嚷着爷奶不好,蹬蹬蹬的跑了出去,直弄得白老汉和王氏面红耳赤。 小宝刚跑出去,就见孙氏走进来,手里还牵着小宝。 “爹,娘,小宝被我和他爹宠坏了,你们别介意啊。”孙氏虽是这样说,可是脸上却没有任何抱歉的神情。 王氏挥了挥手,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小宝,嘴里却道:“没啥,男娃子嘛,皮点才好呢。” 孙氏干干的笑了笑,她方才说错了话,要是白老汉真怪起来,那还真是他们四房的不是。 想了想,孙氏就推了推身边的小宝,柔声道;“小宝,你昨个儿不是还说想爷奶了吗?”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脸上顿时就出现喜色。 “快去让爷奶抱抱。”孙氏推了推小宝。 谁知道小宝根本就不配合,他直接跑到孙氏后面,露出一颗脑袋,对白老汉和王氏做了个鬼脸,圆圆的脸上满是嫌弃,说道;“不要!奶奶身上臭!” “……” 一瞬间,屋内几人顿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王氏被气的面色精彩纷呈,她想骂人可是说这话是小宝,是她最疼爱的孙子。 孙氏险些因为小宝的话给笑出来,的确,白老汉和王氏进屋后,孙氏也觉着他们深山有股怪味,所以她也不近前。 “爹,娘,小宝还小,你们还千万不要怪他……” 白老汉嘴角抽了抽,面上尴尬不已,又很难看。 白高明今天回来的早了些,不过也在半下午了。 他刚一进门,嘴里就嚷嚷着让孙氏来扶他,谁知他一抬眼就看到白老汉站在门口,正瞪着他。白高明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下来,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爹,你咋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又赔了?! 白高明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脚下一个踉跄,嘴里喃喃叫着:“他娘,快来扶我一把,我这眼花的厉害,竟然看到家里那老头子……” 白老汉的面色气的铁青,而紧随而来的王氏见着白高明身体摇摇晃晃的,抬手推了一把孙氏,嘴里边叫嚷着:“你是个死人吗?没看见我们家老四喝醉了吗?” 孙氏手里牵着小宝,被王氏这么一推,她也险些摔倒。孙氏心中有气,恨不得将这两个老不死的给撵出去,她咬了咬牙,松开小宝走到白高明身边,抬手扶着白高明,却暗地里,孙氏则用手狠狠捏了捏白高明手臂上的肉,咬牙道:“你没有眼花!你爹娘来了! ” 手臂上的刺痛和孙氏的话一下子刺激的白高明怪叫一声,白高明也瞬间清醒过来。 白高明来不及质问孙氏为啥掐他,在看到面如锅底的白老汉,白高明又打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看着白老汉干巴巴的笑了笑,道:“爹,娘,你们,你们咋来了……” 白老汉重重一哼,转身就回了屋。王氏见白高明喝了这么多,心疼的不行,她快步走近白高明,嘴里嘟囔着:“老四,你咋喝这么多酒啊,快,跟娘回屋歇一会儿。”说完,王氏一转眼又瞪着孙氏道:“你愣着干啥!还不快去给我儿熬点醒酒 汤!” 孙氏在家自由惯了,平日里在家只有她呵斥别人的份儿,啥时候轮到别人对她吆五喝六? 王氏今天又是推她,又是斥责的,孙氏心底早就有了火气,她倒是想要破口大骂,可他们毕竟是白高明的爹娘,她倒是也不敢太放肆,只盼望这他们快些离开! 孙氏咬咬牙,暗中狠狠瞪了一眼白高明,转身大步离开。 白高明却顾不得这么多,他紧紧抓着王氏的手,询问道:“娘,你和爹咋突然来了?咋不和我知会一声?” 王氏责备的睨了一眼白高明,就说起来:“老四,你做生意回来了,咋就不来家里看看爹娘?你不知道我和你爹有多担心你啊!” 白高明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他干巴巴的笑了笑,道:“娘,我这不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去看你们么?” 王氏责怪的嗔了一眼白高明,倒是相信了白高明的话:“要不是你二哥告诉我们你回来了,我和你爹,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白高明听完,心底啐了一口,只道白高武真是多管闲事! 不过面上明白高明倒是也不敢表现出来,王氏扶着白高明进了屋,就见白老汉黑着脸,坐在椅子上。 白高那名咽了口口水,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白老汉叫道:“爹……” “哼!”白老汉黑着脸瞪着白高明就斥道:“你做生意回来不先去看看你爹娘,倒是整日在镇上喝酒,你是将我们这两个老头子老婆子的给忘了吗?” 一听白老汉这话音就是发了怒,白高明连忙说起了好话:“爹,您说的这是啥话?我这不是没赶上回去看你们吗?” 白高明告诉白老汉,他每日多么多么忙,每日的应酬生意上的朋友,说他每日劳心劳力,这跑了一趟远门回来自己还没有赶上休息,他也是没有办法之类的言语。白高明在白老汉“哭诉”了一通,白老汉脸上的神色倒是缓和一些,而王氏更是一脸心疼的看着白高明,嘴里满是担忧慈爱的话:“我的儿,真是苦了你了,这做生意就是苦啊,要不你别做了,就跟着你大哥 去种地吧。” 在王氏的眼中,这老百姓还是得种地才能有钱有粮,虽然辛苦可是也没有这做生意苦啊? 白高明听的却是干干一笑,安抚着王氏道:“娘,这做生意虽苦了些,可挣的也多啊……” “咳!”白高明话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重重一咳,紧接着就见孙氏手里端着一碗汤,走到白高明身边,慢慢说道:“他爹,你喝多了,赶快将这醒酒汤喝了,莫要在给爹娘添乱了。”说着,孙氏还警告性的瞪 了一眼白高明。 王氏一颗心都扑在白高明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孙氏的表情。 白高明喝了醒酒汤,又进过刚才的刺激,整个人便更加清明了几分。 耳边回荡着孙氏的话,在看孙氏的面色,白高明也渐渐清醒过来。 等着王氏和白高明几人都坐下后,这才说起了正事。 “爹,娘,都是我不孝,可是你们也知道,这做生意的,认识的人多,朋友多,路才好走啊,我这刚回来,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叫去喝酒,我也推脱不得。”白高明神思清明了,便开始解释。 白老汉和王氏是土生土长的农人,他们哪里知道这做生意上的事情。 白高明这么说,白老汉和王氏自然是的相信的,可相信归相信,白老汉心中还是有气! 白高明见着,忙起身亲自给白老汉到了杯茶,这才让白老汉消了气。 王氏心疼白高明,又多关心了几句,白高明只道虽每日辛苦了一些,可这都是为以后铺路,王氏和白老汉听着暗暗点头,只道他们这个四儿子果是个出息的。 说道今天来意,白老汉沉默一瞬,王氏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白高明道;“老四,你这次去外面做生意,可挣钱了吗?” 顿了顿,王氏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老四,是这样的,我和你爹手头没钱了,你要是挣了钱……”白高明自然是挣钱了,还挣了大钱,这不,不等白高明说话,就见站在白好明身边的孙氏忙道:“娘,高明虽然做生意,可是这生意钱哪里是那么好挣的?”说完孙氏还转眼看了看看白高明道:“是吧,他爹 ?” 白高明抿了抿嘴,而后低下头去,仿若是没脸看王氏和白老汉,说道:“娘,孩子他娘说的不错,我这次的生意也不太顺利……” “啥?又赔了?”王氏一听这话,面色当即就变了,一旁的白老汉也是一脸紧张的看向白高明。 白高明只摇头叹道:“生意不好做,赔倒是没有赔多少,但是也没有挣上……” 孙氏听着白高明的话,嘴边这才慢慢的弯了弯,而后抬眼睨了一眼白老汉和王氏,眼底满是鄙夷和厌恶。她就知道,这白老汉和王氏突然来他们家准没有好事! 第二百二十五章又赔钱了? 白老汉和王氏听了白高明的话,一张脸瞬间变的苍白。 “老四,你是说你这次去外面做生意没有挣到钱?”白老汉紧皱眉宇,黑着一张脸询问道。 白高明点了点头,一张脸也跟着垮下来,他道:“是啊,爹,都怪我没用,这生意那么不好做,我还偏想着去试试。” 站在一旁的孙氏看着白老汉和王氏那张难看的脸色,心底算是舒爽了。 王氏和白老汉听到白高明做生意没有挣上钱,心头虽然很是失望,但是好在也没有赔钱不是? 王氏便拉着白高明慈声安抚起来,她道:“老四,娘早就说过,这做生意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像你大哥一样种地吧。” 白高明心底暗暗嗤了一声,只道像他大哥一样,一辈子待在大邱村,当个窝囊废?泥腿子?他才不屑!一旁的白老汉亦是黑着脸,沉声道:“老四,你娘说得对,你这都做了几年的生意了,哪一次是挣了钱的?与其拿着家里的钱去外面祸害,不如好好的守着家里的田地好好种地,这样家里才能有粮食,才能 裹腹。” 白高明听白老汉和王氏这些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他很是不耐烦的说道:“爹,娘,这做生意嘛,总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挣钱的,我这虽然没有挣上钱,可是也没有赔了钱啊!” 王氏心疼白高明整日的去外面奔波,还挣不上钱,而白老汉则希望白高明像白高文他们一样,安安心心守着家里的田地种地。 “没有赔钱是你这次运气好,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要是赔了钱可咋办?”白老汉黑着脸斥道。 王氏也跟着点头,劝解白高明:“老四,你爹说得对,咋嫩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做不了那生意就别做了,有那钱,咱倒不如买几亩田地,好好种地。” 白高明心底憋屈的厉害,他这次挣了钱,还挣了大钱,可是想到孙氏跟他说的话,在看孙氏那一脸警告的神色,白高明几次吸气,终究是没有说实话。 白老汉和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解白高明,说道最后,白老汉话音一转,道:“老四,既然没有挣上钱,也没有赔了钱,那这生意你以后就别做了,你将我和你娘拿给你的那些钱给我们吧。” 白老汉这话一出,不仅白高明变了脸色,就连孙氏的脸色也变了。 孙氏暗暗咬牙瞪着白老汉,心底怒声咒骂着白老汉是个老不死的,他们都说没有挣上钱了,这死老头子还要钱! 王氏也跟着点头,她看着白高明,温声道:“老四,幸亏你这次没有赔钱,日后可就不要再去做什么生意了,你将我们给你的钱都拿过来,我和你爹这边也好有个周转。” 白老汉和王氏往日可没有少贴补白高明,尤其是上次,白高明不仅要了他们的钱,还要了他们两亩地。 王氏倒是没想着要田地,就想着将钱拿过来,也省的白高明在去拿着做生意,要是下回赔了钱,那可咋办? 孙氏一听王氏的话,眼珠子飞快转动几下,连忙上前两步,对王氏道:“娘,家里哪还有钱啊!”说完,孙氏就忙转头去看白高明,袖下的手拧了白高明一下。 白高明反应过来,也连忙点头,对王氏道:“……是啊,娘,我这里哪还有钱。”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却是急了,王氏连忙道:“老四,你不是你没有赔钱吗?那爹娘给你的本钱总还在吧?还有那两亩地,你不是也卖了吗?咋会没钱啊?” 再看白老汉神色,亦氏一脸紧张。 白高明支吾着,半天也会布上话,额头都出了汗,一旁的孙氏看着,心底安了骂了一声没用,她突然张嘴嚎哭了一声,震的屋内几人都愣住了。 只见孙氏腾的一下子就跪在地上,边低头抹着眼泪,嘴里呜呜哭着,哽咽出声道:“他爹,你就别瞒着咱爹娘了,你就说实话吧……” 不仅白老汉和王氏愣住了,就连白高明也被孙氏的举动给弄得懵住了。 孙氏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哭诉道:“爹,娘,实话告诉你们吧,高明他,他这一次不仅没有挣上钱!他还赔了一大笔钱啊!” 白老汉和王氏心底一个咯噔,白老汉面色瞬间苍白,王氏也惊的回不过神。 不是说没有赔钱吗?咋就有赔钱了?孙氏嚎哭的好不可怜,她擦了擦眼泪,抬眼瞪了一眼一脸懵逼的白高明,在看白老汉和王氏,哽咽着道:“爹,娘,高明方法才的话是怕你们担心,他才这样说的,实际上,他这次做生意,又赔钱了,呜呜 ……” 孙氏哭的一颤一颤的,看着好不可怜,王氏震惊过后,连忙看向白高明,急切问道:“老四,你媳妇儿说的是真的?你,你刚才说的话是骗我们的?你,你又赔钱了?” 白高明从开始学做生意后,在白老汉和王氏这里,就一直说自己在赔钱,所以王氏才会用又这个字。 白高明回过神,就见一旁的孙氏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哭着道:“他爹,你就跟爹娘说实话吧!” 白高明看见孙氏眼底的警告和提醒之色,猛的回过神,这才道:“……嗯,是,是真的,我,我又赔钱了……” 王氏听的心惊胆战,又肉疼不已,她急忙问道:“老四,你赔了多少啊!” 白高明忍着手臂上的刺痛,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您给我的那些钱还有卖地的那些钱,都赔了……” “作孽哦!”王氏一听白高明又赔钱了,还赔了那么一大笔银子!那可是有五百两啊!当即就吓的大哭起来。 这一下,王氏的哭声比孙氏的哭声还要响亮。 而白老汉的面色也是难看的厉害,白高明见着,连忙安抚道:“爹,娘,你们不用安心,我这次虽然赔了,可是下一次一定能挣钱的!” “还有下一次!你还想着和下一次!老四!你以后再也不能去做生意!”白老汉双目含怒,又带着痛心,高声斥道。 白老汉气的身体都在发抖,而王氏的哭声震天,一下子白高明都来不及反应,只能连声安抚。 一旁跪着的孙氏,低头状似摸着眼泪,可是掩在袖下的嘴角却是缓缓的弯起来!哼!想从她这里拿上钱!门都没有! 第二百二十六章老脸比银子还重要? 过了一会儿,白高明才将看白老汉和王氏安抚住。 王氏紧紧拉着白高明的手,心中除却心疼那些钱,还心疼白高明。 “老四,以后不管发生啥事,可一定要告诉爹娘,不管出了啥事,爹娘都给你想办法。” 白高明听着王氏的话,再看王氏满脸慈爱之色,心底一时竟是有些难受。 “……娘,其实我……” “娘,高明这样做,也是怕您和爹担心我们啊!” 不待白高明说话,就见孙氏打断白高明,赶紧说道。 白老汉和王氏见白高明这一次做生意又输了,心中自是又痛又急,痛的是白高明赔掉的钱,急的是他们上房这边也没啥钱了,现在白高明这里也拿不出钱,自然焦躁难安。 白高明和孙氏连声安抚白老汉和王氏,见到白老汉和王氏急切的模样,白高明几次想说啥,都被孙氏打断,又就看见孙氏瞪过来的警告眼神,白高明最终是啥都没有说。 孙氏安抚着王氏,只道他们四房没钱,大房一定是有钱的,更何况,白老汉和王氏和大房住在一起,他们理应拿出钱来孝敬他们。 白老汉和王氏听后,却是连连摇头,只道大房也没钱,若是有钱,他们咋会来镇上赵白高明。 孙氏听着,面上虽没有表现什么,可是心底早就骂开了。 这白老汉和王氏是将他们四房当冤大头吗?大房没钱,他们四房就有钱了?更何况,上房这老两口可是跟着大房过的,上房的东西和钱还有田地都是大房的!凭啥来找他们四房要钱? 可是想归想,孙氏还是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的。 孙氏安抚着王氏,不知想到啥,双目忽然亮起来,她扶着王氏,边道:“爹,娘,我们没钱,可是其他房总是有的吧?你们可不止两个儿子啊。” 孙氏眼底闪过一丝阴暗,紧接着就听她道:“前几日我还听高明说,三哥家里卖的醋不错,还买了驴子呢,娘,您想啊,三哥家定是挣了不少钱,那才能买上驴子呢。”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到三房,二人面色齐齐一边,王氏更是咬牙切齿的怒声道:“别给我提那个不孝子孽障!” 见白老汉和王氏面色如此,孙氏和白高明对视一眼,忙询问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白老汉和王氏是在三房那里吃了瘪,没要到钱,这才会来他们四房要钱。 “哼!三哥三嫂咋能这样?他们卖了这么些年的醋,定是攒了不少钱!现在爹娘缺钱!他们竟是如此绝情?”白高明恨声骂道。 白高明因为白锦的事情,早就恼了白高忠和白家三房,现在听了王氏的话,更是煽风点火的将白家三房有给骂了一顿。 “就是,三哥三嫂咋能这么做?”孙氏也跟着附和。 王氏阴沉着脸,骂道:“那个天杀的不孝子,白家日后没有他这个儿子!他如此不孝,以后就等着天打雷劈吧!” 白高明和孙氏自是顺着王氏的话,也将白家三房给责怪一通。 “爹,娘,三房做出如此不孝的事情,你们就没有去找白家的叔伯主持公道吗?”白高明眼珠子转的飞快,却是开始想不好的主意。 提起白家的几位叔伯,白老汉和王氏面上更为不自然,王氏更是狠狠的啐了一口,只道白家几位叔伯也不知道吃错药了还是咋,竟然帮着三房说话。 白高明和孙氏听着自是气愤。 “三哥,三嫂真是没有良心!在咋说爹娘也是他们的爹娘,他们竟然如此无情不孝!”孙氏见王氏面色难看,就知道王氏是极为恼怒三房,所以就顺着王氏的话责骂三房。 白高明现在才明白过来,原来白老汉和王氏是没有在三房那里要到钱,所以才会来镇上。 白高明眯了眯眼睛,心底却是将白高忠给骂了一遍,若是他们在三房那里要到钱,不就没有今天的事情了吗? “哼!三哥一家既然能买得起驴子!咋就没钱给爹娘!我看他们就是故意不孝敬爹娘!” 白老汉听的皱眉,他冷哼一声道:“以后不要给我提那个不孝子!” 此时,白老汉和王氏似乎忘记了,不管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三房该孝敬他们的从来没有短缺过,现在只因三房为自己说了公道话,拒绝了上房的索要,他们便将三房所有的好全部否决。 “不能这么算了!”白高明却是跟白高忠他们一家杠上了! 白高明的眼珠子快速转着,那眼底似乎有阴毒的光芒闪过,也不知道他想到啥主意,双目一亮,面上竟是有些激动。 “爹,娘,既然三哥一家有钱了!他们就该孝顺爹娘!他们不给!爹娘就去他们家要!” “要,咋要?”王氏黑着脸,恨恨的出气,她也想要啊! 想到三房买的那头驴子,再想到三房卖醋挣了不少钱,王氏着一颗心就静不下来,就跟猫爪子似的,急的不行。 “爹,娘,三哥他们不孝,几位叔公又不替你们做主,那你就去三房家闹呗。”白高明出主意道。 白老汉和王氏一呆。 “闹?咋闹?”王氏擦了擦眼睛,急忙问道。 白高明嘿嘿一笑,看了一眼白老汉和王氏,小声嘀咕起来。 过了会儿,就见白老汉沉下脸,而王氏则瞪大双目,喃喃道:“……这,这能行吗?” “咋不行?”白高明嘿嘿一笑:“到时候爹娘这么一闹!我就不相信三房他们一家还敢不孝敬爹娘!” 白老汉和我那个是对视一眼,虽然觉着白高明这个法子可行,可是…… “老四,我和你爹这样做,可是就豁出老脸了,那就算是要到钱,那村里的人以后咋看我和你爹?”王氏一脸犹疑的说道。 白老汉沉着脸,虽然没有说话,看那神色显然也是不愿意的。 “娘,老脸比银子还重要?”白高明却是劝道:“只要爹娘按着我的法子做,保证三哥将家里所有钱全部拿出来孝敬爹娘!而且,他日后也不敢对爹娘在藏私!若是他敢,爹娘就用这个法子治他!”白高明觉着自己想的这个法子很是绝妙!但凡是要点脸面的人,一定受不得了爹娘如此大闹! 第二百二十七章是不是太不孝? 白高明和孙氏将白老汉和王氏哄的一愣一愣的,直接将事情的矛头指向白高忠一家。 晌午的时候,白高明和孙氏留白老汉和王氏在家里吃了晌午饭,便将他们送走了。 白高明和孙氏站在门口,看着白老汉和王氏上了牛车,又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缓缓离开。 孙氏看着白老汉和王氏离开的背影,嘴角缓缓弯起,眼中满是得意与鄙夷。 而一旁的白高明忽然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孝?” 孙氏一听白高明这么说,就不高兴了。”“呸!你爹娘可是跟着大房过的,凭啥跟咱们要银子?咱们咋不孝了?咱们不也招待你爹娘在家里吃了顿饭?”孙氏瞥了一眼白高明,哼了声道:“再说了,你不是也给他们想了法子,让他们去跟三房要钱? ” “可是……”白高明面上带着一丝愧疚,皱眉道:“往日里,爹娘一直接济着咱们家,上次我做生意的钱也是要了他们的钱。” 白高明这么想着,心底也确实有些愧疚。孙氏见白高明这个样子,心底就来气,她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搂着白高明的手臂,柔声道:“他爹,以前爹娘接济咱们家,那不是因为没有分家吗?再说了,你咋就知道爹娘只接济咱们,没有接济其他房? ” 孙氏这么一说,白高明心头的愧疚顿时就带上了一丝怀疑。 白老汉和王氏待他们四房的确不错,可是他们对上房那边也是好的,他们可以暗地里接济他们,给他们银子,说不定也暗地里接济大房呢。 这样一想,白高明便觉得今天他们做的也没啥,反正白老汉和王氏时跟着大房过的,凭啥来跟他们四房要银子? 孙氏见白高明神色变换,就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孙氏心底一喜,眼睛眯了眯,恨恨说道:“爹娘今天来,说不定就是受了大房的怂恿。” 孙氏想到自己在大房受得气,想到白老汉和王氏替大房训斥她的时候,孙氏心底就更加怨恨白老汉和王氏。 “他爹,你忘了?上次我带着小宝去看爹娘,白语那个死丫头欺负小宝,我想讨个公道,可是爹娘还有大房那边居然将全部罪责怪在我身上!”孙氏说的忿忿,可见那次的事情,孙氏很是介怀。 说着,孙氏就将身边的小宝拉过来,柔声道:“小宝你说说,上一次咱们去村里看爷奶,大伯家的闺女是不是欺负你了?” 小宝手里拿着一个鸡腿,正低头吃的欢,听到孙氏的话也来不及说话,就点了点头,嘴里喊着好吃。 “你看,咱家小宝虽然小,可是也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爹,爹娘对大房要比对咱们家好啊!” 白高明听着孙氏这些话,心底的那一丝丝的愧疚也没了。 “他娘,你说的不错,爹娘既是跟着大房过活,自然应该是大房那边供养爹娘。”说到这里,白高明神色一顿,嘿嘿一笑:“即使大房没钱,不还有二房和三房吗?” 反正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们四房来供养白老汉和王氏。 孙氏笑的开怀,她搂着白高明,奉承道:“就是这个理儿,再说了,他爹你今天给爹娘想的那个办法真是绝了。” 孙氏得意的笑起来,只要白老汉和王氏敢豁出老脸去三房家闹,日后上房那边只会揪着三房不放,而不会来缠着他们四房。 白高明也冷笑一声:“三房一家子不识时务,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孙氏嘴角带着笑,想到白家三房的近况,她心底便升腾起了丝丝的嫉妒。 白家三房越过越好,还买了驴子,显然是挣了大钱! 他们挣了大钱,哪能不拿出来孝敬上房那老两口呢? 等着他们拿了三房的钱,到时候她在让白高明去上房那边多走动走动,说不定佳能拿一些好处呢! 孙氏这样想着,心底便越是高兴。 “他爹,你说得对,就该给他们一点教训!”谁让他们给白锦说的亲事,白家三房的人就是不同意呢? 白高明脸上一副高深的模样,他笑了笑,缓缓说道:“只要爹娘要了三房的银子,三房没钱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还不将那锦丫头嫁到郑家去!” 此时早已被人算计的白家三房,却不知道白老汉和王氏去找白高明的事情。 他们现在可来不及想其他,他们一家子正忙着收拾屋子呢。 有了朋友还有沈大虎他们的帮忙,白家三房的东西用驴车拉了几个来回便搬完了。 偌大的院子内,摆放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物什,而白高忠和沈氏他们则忙着收拾屋子。 也幸得老油头这房子平日里有人看管,屋子内有沉灰,一些家具摆设老油头也留下,没有搬走,甚至有的桌椅板凳都还能用,他们也不用着急买新的,就将屋子打扫干净后,将东西搬进来摆放好即可。 整整忙活了一天,直到天色沉暗,白锦一家子才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到屋内。 白高忠和沈氏感谢今日来帮忙的兄弟们,他本意是今晚请帮忙的人大吃一顿,不过他们并未留下,只道他们刚搬完家,屋里还需好好收拾,至于吃饭啥的,日后有的是机会。 白高忠和沈氏心中感念,也没有强自留下,毕竟忙碌了一天,大家伙都很累了。 沈大虎和他的几个衙门兄弟是最后走的,等人都走了,白高忠一家子也坐在屋内的椅子上,歇息着。 屋内点了油灯,沈氏抬眼环视着屋子,虽然累了一天,神色疲惫,可是神色间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他爹,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沈氏面带喜色,口中喃喃的说道。白高忠心中亦是高兴的,他点点头,低声道:“是啊,这房子比咱家原来的房大多了,那后面的油房我们可以改成醋房,我看那房子极大,摆几十个大醋缸,都是可以的。” 第二百二十八章你可要早些回来啊 白锦将白高忠和沈氏的屋子收拾好后,又将自己的屋子大致收拾了一番,今晚算是可以歇息了。 疲累了一天,白锦坐在炕上,将放着衣裳的包裹解开,将要换洗的衣裳拿出来,垂眸间便看见同衣裳放在一起的首饰盒子。 白锦将手中的衣裳放下,伸手将首饰盒子拿过来,打开,入目,就见摆放在盒内最上方的一支玉簪。 白锦将玉簪拿出来,垂眸看了会儿,朱唇微弯,眸中似有异光闪过。 “暮云深,你可要早些回来啊。”白锦将手中的玉簪放在手心握紧,低声喃喃道。 第二日,白家二房这边便开始着手商量扩建房子的事情。 白家三房打起的院墙将白家三房的房子阻隔到了外面,而白高武的和冯氏商量后,却并不打算将这高高打起的院墙给拆了。 他们想着,只将这院墙的下方打出一个门,这样出去和进来便可方便一些,若是日后想将这门给堵上,他们直接糊墙就行。 白高武和冯氏商量定后,说干就干。 这扩建房子的事情,还需要瓦匠工人,所以白高武先去外面找人,而冯氏则带着白文志和白微开始收拾屋子。 白家上房这边和大房这边,也终于发现了一些不对。 白老汉和王氏从镇上回来后,两人又经过一晚上的商量,便决定今日或者明日去三房那边闹,谁知道他们这还啥都没有做呢,二房和三房那边似乎有了动作。 等着王氏看到白高武带着几名瓦匠宫人开始在院墙下面打门的时候,是彻底惊住了。 “老头子,这老二是要干啥啊?他咋去打三房家的院墙了?” 王氏倒不是关心白家三房,而是觉着白家二房忽然动白家三房的院墙,有些奇怪。 白老汉看到白家三房打起的那堵院墙,他心底就来气,冷冷哼了一声,白老汉道:“出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王氏想了想,点头道:“就是,走,咱们出去问问,说不定是老二家也看不惯三房的做派,替咱们老两口出气呢!”不然白高武为啥带着人要打通院墙? 王氏心底只觉就是这样,心中便有些顺畅了。 她想着,若是二房也帮着他们,看看那老三还敢不敢不孝顺他们! 白老汉和王氏互相扶着走到二房门前,恰好见到白微和白文志抱着几间衣裳和被子往外走。 “……微丫头,文志你们这是干啥?”王氏见他们抱着这些东西往外走,便奇怪问道。 白微和白文志见到白老汉和王氏,面上微变,但还是礼节的点头叫了声:“爷,奶。” 王氏淡淡点点头,她是不喜欢白微这个孙女的,只因白微和冯氏长得极为相像,而平日里冯氏总是和王氏作对,王氏自然不喜白微。 王氏目光转向白文志,倒是笑了笑:“文志,你们拿着这些东西是去哪啊?” 白文志抿唇,他和白微对视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迟疑的说道:“奶,我们是……” “我们搬东西呢。” 不等白文志说完,就见冯氏从外迎面走来,她直接走到王氏和白老汉面前,脸上倒是带了笑:“爹,娘,你们可见到四弟了?” 王氏和白老汉没有想到冯氏这一家面,就提白高明,面上瞬间就变了。 “志儿,阿微你们快将东西送过去,将屋子也打扫打扫。” 冯氏对白文志和白微嘱咐完,就见他们兄妹二人抱着东西就出门了。 “老二媳妇儿,你们这是要搬东西?搬去哪儿?”白老汉看冯氏这一家子的情形,很像是搬家,一张脸便黑下来。 “爹,您说的哪的话?我们家还能搬到哪去?”冯氏似笑非笑的说道。 白老汉和王氏被冯氏弄得晕头转向,再看白高武和那几个瓦匠工人正在卖力的打通院墙,王氏便急切问道:“老二媳妇儿,你们咋打了三房的院墙?” “哦,三弟家将房子卖给我们家了,我们家自然要打通院墙,好住进去。”冯氏淡淡道。 白老汉和王氏听到冯氏的话,脑子里翁的一声,还以为氏他们来了,没有听清楚冯氏的话。 “啥?老二媳妇儿你说啥?!”王氏和白老汉面上震惊,不可置信的脱口问道。 白家三房卖房子搬走的事情,村里本就有些人知道了,只是白家上房这两位一心跟三房闹着,不愿搭理,而大房那边又见不到个人影,所以这三房搬家的事情,他们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 这时,不远处的白高武扭过头正好看见白老汉和王氏在同自己媳妇儿说话,他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砖头仍在地上,起身就朝着冯氏这边走来。 而同一时间,刚好出门倒水的白语,也听到了冯氏和白老汉他们的话,顿时惊住。 白语急忙将说中的铁盆放下,朝前走了两步,娘耳朵竖起来听王氏他们说话。 这边,王氏和白老汉听到冯氏的话,面色大变,他们见白高武走过来,就急切问道“老二,你们这是在干啥?” 不等白高武说话,就听冯氏道:“他爹,我跟咱爹娘说三弟一家卖了房子搬走了,他们不信呢。”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又变了变。 白高武没有否认,而是对着白老汉和王氏道:“是啊,三弟家将房子卖了,搬走了。” 白老汉和王氏愣神了好半天,紧接着就见王氏忽然嚎叫一声,大声咒骂道:“个挨千刀的畜生啊!他咋敢卖了房子自己一家人搬走啊!” 王氏张口就骂起了难听话,在他们心中,白高忠那么个老实头!他们一家咋敢不仅过他们的允许就卖了房子搬走呢?! 更主要的是!白高忠竟然也不高他们一声就敢搬走! 冯氏见王氏这样,却是冷笑一声,淡淡道:“娘,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想当初,四弟他们一家不也是准备将自己住的房子给卖了,去住到了镇上?” 顿了顿,冯氏状似想起啥,又道:“哦,对了,四弟的房子没有卖成,好像是因为爹娘舍不得,怕四弟他们一家以后回来家没地方住,还让我们几房摊钱给四弟买房子呢,娘,您忘了?” 王氏嘴唇哆嗦着了半天,那骂人的话,终究是没有再骂出来。“娘,四弟能搬走,为啥三弟一家就不能搬走?” 第二百二十九章你们都疯了吧 白语听到冯氏他们说的话,亦是心中震惊,急忙转身回了屋。 屋内,张氏刚喝了药,正闭着眼睛躺在炕上歇息,白语从屋外跑进来,焦急道:“娘,三叔一家搬走了!” 听到白语的话,张氏猛的睁开眼睛,从炕上坐起身看向白语问道:“你说啥?” 白语将她方才在外面听到的事情细细告诉张氏,张氏面色震惊,显然是没有想到白家三房竟会这么悄无声息的搬走。 “……三房卖了房子这么大的事情,家里咋就没人知道?!”张氏有些急了,她还等着上房那老两口从三房那里扒出点钱来贴补他们大房呢! “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咋现在才知道?”张氏心中焦急,一抬头,便将心中怒火全部发泄在白语身上。 白语顿时委屈的不行,她咬着牙,怒气道:“娘,自从姐姐走后,我每日的伺候你,给你熬药,哪里有时间知道外面的事情?”说完,白语一脸气愤的嘟囔道:“爷奶不也是刚知道?” “你。你还有理了?!”张氏见白语又跟自己顶嘴,顿时气息不平,随手抓着炕上的枕头就给扔了过去。 白语轻巧的躲过去,可是在看张氏的眼神时,却带上了浓重的怨毒。 张氏却顾不得看白语是啥表情,她在想白家三房咋会突然卖了房子搬走?他们一家将房子卖给了谁?卖了房子肯定要去外面买房子,白家三房果真是挣了大钱?难道卖醋真这么挣钱? 张氏心底计较着,却再也坐不住,起身趿上鞋子就去了外面。 白家二房这边,白高武和冯氏已经说得很清楚,白家三房的房子是他们家买了,所以他们才会在院墙上打通一个门,为的就是出入方便。 王氏一听二房竟然出钱买三房家的房子,顿时也急眼了:“老二!老二媳妇儿!你们有钱买房子!咋就舍不得拿出来孝敬孝敬爹娘!” 白高武和冯氏一听王氏的话,就不高兴了。 白高武皱着眉,淡淡道:“娘,该孝敬你和我爹的,我难道没有孝敬?” 王氏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 紧接着就听白高武继续说道:“而且,文志和阿微就快成亲了,我早就想扩建一下自己的房子,这样房子宽敞两趟一下,以后文志两口子住着也舒服,阿微日后回娘家也有地方住。” 白老汉和王氏听着这话,顿时就拧起了眉宇,只听王氏咬牙忿忿道:“老二,你是糊涂了吧!微丫头一个闺女家,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哪还有她回娘家住的道理?” 冯氏的脸也沉下来,她冷冷道:“娘,阿微是我闺女,她就是嫁人了也是我闺女,我想给自己闺女和女婿留个屋子住,咋就不行?” 王氏是看到冯氏就来气,听到冯氏这么说话,王氏就更来气,张口就又骂起来。 “娘,我们自家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就不劳你们费心了。”白高武不预同白老汉和王氏多说,就拉着冯氏朝着院墙那边走去。 “疯了!你们都疯了吧!不过是个赔钱货!你们咋一个一个的对闺女比对自己爹娘还要好!”王氏想到白家三房也是对闺女比对儿子还要宠爱,心底就更气。 而王氏却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这爹娘的一点都不偏心,一视同仁,现在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白家三房搬走的事情,一下子便在白家炸开了锅,上房这边和大房这边是今天才知道的,知道的时候,人白家三房和一家子已经搬走了。 白家上房屋内,白老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间,依稀可见白老汉一张阴沉可怖的脸。 而王氏则坐在一旁,狠声咒骂白家三房,言语极尽难听。 屋内还坐着张氏,过了不多时,就见屋子的门帘掀开,紧接着就见白高文大步走进来。 屋内几人齐齐抬眼看向走进来的白高文,王氏更是焦急问道:“老大,打听的咋样?老三那个不孝子他们一家搬去哪了?” 白高文坐下,先咕咚咕咚喝了口水,平稳了呼吸后,这才回答道:“打听清楚了,三弟一家没有搬到远的地方,他们买了村里老油头家的房子。” 说道这里,只见白高文面色晦暗不明,幽幽说道:“三弟一家也真是的,买房子搬家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家里说清楚,就这么静悄悄的搬走了,别人还以为咱们跟三弟一家咋了呢。” 白高文这话说的便有些酸了。 他能不酸吗?白高文在外面打听到白高忠一家子竟然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当时眼睛就直了。 大邱村的老油头家,谁人不知啊?老油头一家都是卖油的,且挣了大钱,还在镇上买了房子,住在了镇上,而老油头村里的房子,那也是派敞的青砖大瓦房啊! 白家三房竟然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住进了青砖大瓦房内!白高文怎能不嫉妒?说话怎能不酸?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白老汉和王氏亦是惊住了。 张氏更是惊的脱口道:“啥?他们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怎么可能!” 屋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张氏的话。 白老汉抽旱烟的动作都停下了,过了好半天,就见白老板忽然一把将旱烟杆子给拍在方几上,一张耸拉的面皮上满是愤怒。 “孽障!畜生!” 王氏反应过来后,神色间还有些懵,嘴里喃喃道:“老三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咋,咋可能,那得花多少钱啊……” 提到这个,白高文的一双眼睛就更加红了。 在村上能住上青砖大瓦房的能有几家?更别说再去买一间青砖大瓦房!那得花多少钱啊! 此时,在屋内几人的心中,都齐齐的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白家三房果然是挣了大钱!不然他们家咋能买得起青砖大瓦房! “三弟一家可真是不厚道,既然能买得起房子,咋就不来孝敬孝敬爹娘呢。”张氏阴阳怪气的出声,抬眼瞥着白老汉和王氏。 果然见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难看的像鬼。 他们愤怒,他们嫉妒,他们眼红的不行。 可是人白家三房卖了自己的房子去买房子住,一没犯法,二没有扰民,三,他们该孝敬上房的也都孝敬了,甚至前段时间,上房还从白家三房那边要了银子去。正是因为白老汉和王氏也不能对三房怎么样,所以他们才这么气。 第二百三十章打从心底开始后悔 “三弟这么做,实在是不地道。”张氏扶着王氏,嘴里却忍不住的嘟囔起来:“在咋说,咱们可是一家人,他们家咋能悄悄的就搬走了?” 张氏说着话,见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却是说的越来越带劲儿:“这就算是三弟一家对咱爹娘有啥误会,说清楚不就行了?哪用得着做这么绝啊?他爹,你说是不?” 白高文听到张氏的话,反应过来后,连连点头,道:“是啊,爹娘,三弟这样做,实在是让人寒心啊。” 不得不说,白高文的心底早已嫉妒的发狂。 若说是之前,白高文还有些愧对三房,可是现在,白高文却满心底的嫉妒。 而在他心底也和张氏一样,升腾起一个想法,那白家三房卖醋竟然真的这么挣钱?这又是买驴子,又是买房子的,这是挣了大钱啊! 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早知道他也去跟着白高忠去学酿醋了,这样说不定,发大财的就是他们大房啊! 以前,在白高文的心底一直觉着白高忠卖醋就是个贱业,是个不挣钱的,农人嘛,还是要好好种地,这样才能有粮食,有银钱。 而现在,白高文却是打从心底开始后悔了。 张氏和白高文这么一唱一和的说着,直接气的白老汉和王氏险些厥过去。 王氏气的咒骂了半天,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王氏越想越气,想到白家三房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住上了青砖大瓦房,他们一定是挣了不少钱! 想到这个,王氏的心就跟被揪住一样,急切的不行。 张氏看着王氏的神色,也跟着点头附和道:“娘,您说的对,咱们不能这么算了,三弟做的实在不地道,这就算是闹到外面去,那外人也一定会站在爹娘这边的。” 提到这个,王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王氏想到白高明给他们想的法子,一双浑浊的双目早已被贪婪和嫉妒蒙蔽了目光。 他们本就想着去找白家三房理论,现在白家搬走了!他们更要去找白家三房理论去! 天光大亮,远处响起阵阵鸡鸣声。 白家三房一家子歇息了一晚上,早早起身开始收拾屋子。 白高忠和沈氏先去收拾醋房,而白锦和白守信则去收拾几人的屋子。 一家人正忙得不亦乐乎,忽然就听到院门被人嘭嘭嘭的敲响,听声音,这敲门声还挺急切。 白锦正叠被子铺床铺,白守信则拿着抹布在擦灰,听到外面的敲门声,白锦说中动作一停。 他们一家才刚搬过来,就有人来找了? “一定是大舅舅来了!”白守信到很是高兴,他忙将手中的抹布仍在水里,转身蹬蹬蹬的跑出去。 白锦低头准备干活,却忽然想起昨晚沈大虎离开时,说他昨个儿请休了一天,今天得在衙门值着,赶不过来帮忙,还说过几日再来看他们。 所以这来的一定不是沈大虎。 不知为何,白锦忽觉心头有些不安,她身子顿了顿,终是放下手中活计,转身出了屋子。 彼时,白守信兴冲冲的打开远门,没有见到沈大虎,倒是见到了站在门外的张氏。 “守信啊。你爹娘呢?”张氏神色很是怪异,她低头瞥了一眼白守信,问道。 白守信看到沈氏,却是高兴不起来。 他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大房和他们三房之间有了嫌隙,还知道白妙欺负他姐,所以他见着张氏也没个笑脸。 “我爹娘在忙。” “哦,那你快让你爹娘出来见……” “跟他一个小娃子说这么多干啥!” 不等张氏说完,忽听张氏身后有人出声,紧接着,就见张氏被身后那人推开,走上前来,正是寒着一张脸的王氏。 而王氏身边还跟着面色难看的白老汉。 “你爹娘呢!叫那两个畜生出来见我!”说着,王氏一把推开白守信,就进了院子。 王氏和白老汉一进院子,张口就大声叫嚷起来。 “白高忠你个不孝的畜生!给我出来!” 白锦刚出门,刚好看见王氏推开白守信大步走来,大声叫嚷的样子。 白锦心底一个咯噔,只道她方才的不安果然是真的。 白锦快步走向白守信身边,拉着白守信的手,看向白老汉和王氏,淡淡道:“爷,奶,我爹娘还在忙,请等一等。” “忙啥忙?忙着搬家吗?忙着避开我们,避开他们的亲爹娘吗?!”王氏一脸火气,张嘴叫骂的声音更是大。 跟在身后的张氏也走上前,却是笑的温和对白锦道:“锦丫头,你快去将你爹娘叫出来啊,可不能让你爷奶在外面干等着,这可是不孝的啊。” 白老汉和王氏听着张氏的话,看着白锦的面色也甚为不善。 尤其是王氏,她看着白锦的目光哪有当奶奶的一丝慈爱,有的只是厌烦和愤怒。 王氏想着,若不是因为白锦这个赔钱货!白老三咋会三番四次的跟她作对? “小孽障!你也想学你爹娘做那不孝的事情!让我们两个老的站在外面干等着?” 王氏的唾沫星子都喷溅到白锦的脸上,再看王氏那一脸狰狞的模样,若是以前的白锦,还真的会被王氏给吓住。 “爷奶,你们这一来,我都来不及说话,你就一口一个畜生孽障的,还说我们不孝的,我真是不明白我们哪里又惹到你们了。”白锦退后两步,避免王氏在往脸上喷唾沫,淡淡说道。 白锦冷眼看着他们,淡淡道。 “不明白?!你爹娘做了啥事你能不知道?”王氏看着白锦就来气,声音更是一声比一声的大,就像是想将周围的人给招来一样。 白锦秀眉微蹙,看白老汉和王氏这架势,气势汹汹的,显是有备而来,目光在一转看向张氏。 只见张氏站在王氏身后,一张脸神色怪异,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这是咋了?谁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说这话,就见白高忠和沈氏两人行色匆匆的从屋后的醋房走来,二人脸上满是汗水,显是刚干完活。 “爹,娘?” 白高忠和沈氏一出来,看到站在远离的白老汉和王氏顿时愣住了。 而与此同时,白锦拉着白守信往后退了退,她弯身凑近白守信的耳朵耳语了几句。 “……啊?为啥要去叫……”白锦急忙捂住白守信的嘴巴。 第二百三十一章诛人诛心 “啥都别问,按照姐姐方才告诉你的,快去吧。” 白守信愣愣的看着白锦,听到她的话后,他虽然不知道姐姐为啥要他这么做,不过姐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嗯!姐你放心,我一定办到!” 说完,白守信转身蹬蹬蹬的就跑走了。 而另一边,白老汉和王氏咒骂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氏面上愤怒又凄苦,她抬手指着白高忠,嘴里骂道:“老三,你个天杀的不孝子啊,你可是为娘当初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的!我和你爹辛辛苦苦将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孝敬我们的?” 王氏的声音太过尖锐,而她的骂人的声音又像是刻意吼出来一样,不过骂了几句,就见住在这周边的村民都被王氏的叫骂声给惊出来。 不过一会儿,他们家院门外已经站了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是一脸奇怪,伸长了脖子朝着院子里看。 白高忠和沈氏都被王氏给骂懵了,他们更是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会忽然来这里,一进门就开始破口大骂。 “……娘,您有话好好说,要不咱们先进屋……”白高忠面上难看的厉害,不过他还是忍着心底的愤怒和压抑,好声好气的跟王氏说话。谁知道王氏根本不吃这一套,王氏双目如铜铃一般,怒气冲冲的瞪着白高忠和沈氏,张嘴骂道:“进什么屋?老三你个畜生!我和你爹真是后悔将你这么个东西生出来啊!我和你爹将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 这么对我的!就是让你娶了这个狐狸精!跟你爹娘断绝来往,不孝顺我们的?” 王氏骂着,一边伸手暗中戳了戳白老汉,白老汉沉着脸,抬眼瞪着白高忠,一脸愤怒和沉痛的说道:“老三,你娘说得对,你说说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你也是当爹的人!你就是这么对我和你娘的?!” “就是!你们两口子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王氏面上恨恨,抬手努着白高忠和沈氏。 白老汉和王氏这么一闹,来外面围观的村民却是越来越多。 “这是咋回事?咋就吵起来了?” “啧啧,你还没有听出来?这一家人不是刚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搬过来吗?好像是这一家人不好好孝顺爹娘,被爹娘给找上门了!” “啊?不孝顺爹娘?这难怪这老两口给找上门了!哎呀,我看这一家人能买得起老油头家的房子,肯定也是个有钱的,咋就舍不得孝顺爹娘点呢?” “可不是咋的?昨天我家那口子还来帮忙呢,听说他们家还有驴子呢!” “哇!还有驴子!那这家一定是有钱人!” 不过一会儿,外面围观的村民就开始朝着院里面指指点点,低声议论起来。 白高忠一家刚买下老油头家的房子,也是刚搬进来的第二天,对这周边的邻居还不是太熟悉,而这些邻居村民也对白高忠一家子不了解。 白老汉和王氏这么一闹,当然就被他们议论起来。 王氏骂累了,就歇了会儿,耳边听到院门外那些村民的议论声,她的心底不由得得意起来! 果然,她这么一闹大,外人一定会同情他们老两口,而三房一家子今天是百口莫辩! 白锦冷眼看着白老汉和王氏,她自然也听到了外面那些村民们的议论,再看我那个氏和白老汉,他们二人面上故作凄苦,可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昭示着他们今天此举,显然是故意的! 难怪,王氏和白老汉一进门,连屋子也不进,就开始找茬破口大骂,难怪王氏骂人时,是故意扯着嗓子使劲骂人,为的就是惊动这周边的村民,好让他们来围观。这些村民都不了解白家的情况,他们只看到他们家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定然以为他们家很有钱,而现在白老汉和王氏找上门,嘴里大吼着白高忠不孝,这些不了解情况的村民,自然会向着白老汉和王氏 。 诛人诛心!白老汉和王氏进来一闹,显然是早就打算好的! 今天大闹,就是让白高忠和沈氏陷入被村民议论和指责的声浪中,让白高忠和沈氏骑虎难下。 所谓人言可畏,更何况还是这大家都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村落上,流言和指责有多可怕,白锦比谁都清楚! 也正是因为知道,白锦的心才越来越寒,看白老汉和王氏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王氏和白老汉这是甩了自己的脸面,要彻底败坏白高忠和沈氏的名声,以此让他们妥协!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老三,在咋说我们也是你爹娘,你这一声不响的就买房子住在这里,你还当我们是你们爹娘吗?” “老三,你个杀千刀的!你明知道我和你爹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吃上一顿好饭了!你既然有钱,咋就不能拿出点来孝敬我们呢?啊?” “爹娘心疼你?舍不得跟你多要!你哪怕是将买房子的钱拿出那么一丁点来孝顺爹娘,也行啊!” 王氏骂着,面上凄苦无比,低头抹着眼泪,看上好不可怜。白老汉脸上也露出痛苦和凄苦之色,他佝偻着身子,扶着王氏,瞪着白高忠怒道:“老三,爹娘不是气你不孝顺我们,爹娘是气你们搬家也不说一声!就这么悄悄的搬来这里!你是想跟爹娘断绝关系吗?啊 ?” “白老三,你是觉着爹娘没有本事,家里也穷,所以就不打算在跟爹娘来往了,打算不认我们这个爹娘了吗?!” 白老汉和王氏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身体佝偻,再加上他们的沉痛凄苦表情,抹着眼泪,怎么看怎么可怜! 围观的村民们,听到王氏和白老汉质问的话,一时间心绪难平,就开始对白高忠和沈氏指指点点,开始质问起来。 “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们作为儿孙咋能这么不孝顺呢!” “就是!做出这么忤逆不孝的事情!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就是,就是,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青砖大瓦房!还没钱孝敬爹娘!你们骗谁呢!真是不要脸!真是畜生不如!”一时间群情激昂,都为白老汉和王氏感到同情和可怜。 第二百三十二章上房大闹 外面的村民大部分都面带怒色,抬手对白高忠和沈氏指指点点。 有的村民见过白高忠,还去白高家买过醋,就惊讶的说道:“这不是白家老三吗?白老三平日里看着憨厚老实,据说挺孝顺啊……” 一提起白家老三,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本来就都是一个村的,即使是因为住的较远,大家虽不熟悉,可是提起名字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白高忠卖的醋在大邱村也算是有些名气,所以有人认出白高忠,其他人再看白高忠的目光就变的更为微妙了。 “就是啊,白家老三那可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啊,白老汉你们一家是不是有啥误会啊?要是有误会就坐下好好说。”围观的村民中也有同白老汉年纪一般大的人,出声和气的劝解道。 “我的老天爷啊,我们也想跟这个不孝顺的孽障好好说啊,可大家看看,他们一家子偷偷卖了房子住在这里,这是要和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断了来往啊!” 王氏听外面的村民都在为他们说话,心中就愈加得意,这气势也就更加强硬起来。 “老三!你告诉娘!是不是沈氏这个黑了心肝的挑唆你,让你偷偷卖了房子来这里住!还不告诉爹娘一声?!”王氏斥的更加起劲儿,她双目怒瞪着白高忠,恨恨说道。 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变的极为难看,他们想反驳王氏,可是每一次刚张嘴,王氏尖锐的声音就盖过他们的声音,不让他么能说出口。 现在倒好,他们这是搬过来这里,还没有同周边的邻居打招呼,互相认识,被王氏和白老汉这么一闹,他们一家子可就真的出名了! 对着外面那么多围观又对他们指责的村民,白高忠还能说啥,他忍受着心底的愤怒和悲凉,低眉顺眼的对王氏道;“娘,有啥话,咱们回屋说吧……” 王氏和白老汉见白高忠在他们面前软了骨头,心中顿时高兴也满意起来。 王氏却没有动,她仰着脖子,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对白高忠斥道:“要说就在外面说!当着外面的乡亲们说!” 白高忠咬着牙,他面上带着一丝沉痛,缓缓抬起眼,就看到面目狰狞的王氏和白老汉。 “……爹,娘,你们非得这样吗?” 王氏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她哼了一声,大声叫嚷道:“老三,啥叫娘非得这样啊!娘也是没有办法啊,你说说你,家里明明有房子,为啥非得将房子卖了,住到这么远的地方?啊?”“娘知道,你在跟爹娘生气,你不就是不想拿钱孝敬我们吗?我们也不是要你的钱啊,只是爹娘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吃上一顿好饭,没有吃上一口肉,你爹的身体也不太好,也得看大夫,娘这不是没有办法吗 ?” 王氏这一哭诉,更加激的外面围观的村民更为气愤起来。 “……这白老三可真不是个东西啊!爹娘过得这么凄惨!他们一家子倒好!能买得起青砖大瓦房的!还不能给爹娘买些肉吃吃?给他爹看病?” “就是!就是!这么忤逆不孝,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一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都对着白高忠和沈氏指指点点,出声斥责。 “娘!你咋能这样说?我们以前孝敬你们的还少吗?”沈氏气的发抖,她气王氏为老不尊,歪曲事实,故意给他们两口子摸黑!更气外面那些村民,根本不了解情况,就对他们一家指点! “诶呦!大家都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这三媳妇儿!我这还没有说啥呢!她就对我这个老婆子大呼小叫!还有没有天理了!”王氏怒瞪着沈氏,双手一拍大腿,就开始嚎哭起来,好不凄惨。 不了解情况,看热闹的人总是会偏向弱者的。 而王氏年纪大,又嚎哭着,在加上她刚才的话,围观的村民自然会站在王氏这一边,对沈氏斥责说道。“爹!娘!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和阿阮啥时没有孝敬你们?前段时间我爹生了病,那治病的钱不也是我出的吗?”白高忠面上焦急痛苦,他没有想到他的亲爹娘,居然会跑到这里来闹,还如此大声叫嚷 ,让外面那么多人看他们家的笑话! 王氏一听白高忠的话,嚎哭的声音更加大,也更加凄惨了。 “天杀的啊!老三,你爹生病了,你作为儿子难道不该给你爹治病吗?难道你要按着你爹病死吗?” 王氏嚎哭中,绝口不提白家三房出了钱的事情,而是哭闹白老汉病得多严重,指责白高忠不孝顺,爹生病了还在乎钱! 果然,围观的村民听后,对白高忠和沈氏的指责就更加凶了。 张氏扶着嚎哭的王氏,垂下的眼中闪着恶毒,嫉妒,幸灾乐祸的光芒。 白家三房再有钱也脱不了白老汉和王氏的掌控! 只要白老汉和王氏从白家三房要上钱,那么那些钱就都是他们大房的!这样想着,张氏掩去脸上神色,抬起眼看着白高忠和沈氏,温声劝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可不要怪爹娘啊,爹娘也是没有办法,爹生病了,家里也揭不开锅,我和你大哥也是个没本事的,没有啥手艺, 家里没了粮食,想着你们是卖醋的,有买了这么大间房子,定是有些余钱的……” 张氏这些话,直接将他们大房说成了可怜虫,将自己一家子撇开,而告诉外面安歇人,白高忠一家子卖醋挣了钱,还买了大房子,所以,孝顺爹娘那也是应该的。 听者有心,村民们听后当即点点头,心中都向着,就是嘛,既然白家三房这么有钱,那多出点钱孝敬爹娘那也是应该的! “既然有钱那就多孝顺孝顺爹娘,这就是应该的!” “就是!白老三你可别忘了人家老两口可是生你养你的亲爹娘啊!你就是这样做人儿子的!你这是大不孝!你就不怕被捕快抓到官府?!” 众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就像是一张大网将白高忠和沈氏给牢牢的扣住。 他们现在是反驳啥,都会被人说成是狡辩,是不对的! 白老汉和王氏表现的这么可怜,口口声声说白家三房有钱买房子,却不孝顺爹娘!再加上张氏的推波助澜,不了解请情况的村民们,当然是帮着弱者。 白高忠和沈氏气的发抖,可是众人的唾沫星子就像洪水,就快将他们淹死! 心底的一口气被狠狠的憋了回去,就连沈氏都气的说不出话,即使她说话,也会被众人的声音给压下去。 终于,白高忠服了软,他低下了头。 他自己丢了人不要紧,可他的闺女儿子以后还要成亲生子,还要在村上生活,若是他们现在还不低头,不孝的名声扣下来,他们被人指点没啥,可是他的闺女儿子也会被人指指点点,坏了名声。 村民的流言总是最快,也是最诛心的。 白高忠吸了口气,哑声道:“爹,娘,我……” “爷,奶,你们怎么会没钱呢?当初分家时,我们家只分到三亩地,而爷奶和大伯一家过活,大伯一家可是分到了九亩地,比我们家多一大半的田地呢,爷奶怎么会过不下去?”一直被白高忠和沈氏护在身后的白锦,忽然出声。 第二百三十三章不要害怕 白锦从沈氏身后慢慢走出来,众人的目光便落在白锦身上。白锦因为干活穿着一身洗的掉色的粗布浅粉色长裙,她乌发盘起一个利落的发型,皮肤白皙柔嫩,容颜娇俏,姿容灵秀,目光黑亮,神情淡漠,如此看去,她虽穿着简单,全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旁人都没有 的轻灵淡雅气质,若说她是镇上那些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姐都不为过。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白锦给吸引住了。 白锦神情淡漠,她也不看别人,淡漠清透的目光就这么落在王氏和白老汉身上。 “锦儿……”沈氏担心白锦受到伤害,连忙去拉她。 白锦转过头,目光安抚的看着沈氏,抬手握住沈氏的手,轻声道:“娘,我没事。” 说完,白锦又抬眼看向面色难看低沉的白高忠,嘴唇微弯,浮现一个安抚的弧度,她轻声道:“爹,娘,咱们一家光明磊落,从不做半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所以不要害怕。” 白锦的声音仿若是透着魔力一般,轻柔的嗓音一下子便安抚住了白高忠和沈氏焦躁,愤怒,无奈又沉痛的心情。 而围观的村民们,也挺到了白锦的话。 不知为何,听着这轻柔又坚定的话,他们激愤的心似乎也缓缓平静下来,村民们都纷纷闭了嘴巴,不在叫嚷,只看向那站在白高忠和沈氏面前的白锦。 白锦说完这些话,转身,抬眼,看向王氏和白老汉他们。“爷,奶,大伯母。”白锦很有礼数的叫人行礼后,目光看向他们,淡淡出声:“当初咱们白家分家时,白家的几位叔公伯公,还有咱们大邱村的村长都是在的,白家四房,只有我爹娘这一房,只分到了三亩 地,即使这样,我爹娘也说过日后该孝敬爷奶的,一定不会少,这件事大伯母当时也在场,也是知道的吧?” 白锦的目光落在张氏身上。 清透的目光看过来,不知为啥,张氏竟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想到自己氏白锦的长辈,张氏顿时挺起腰杆,却是温和的笑了笑道:“锦丫头,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孩子又是闺女家,咋还出来参合啊?” 张氏直接无视掉了白锦的问题,将话题引到了白锦身上。 而被白锦问住的王氏也猛的回过神,她一双浑浊的双目带着一丝刻薄和威胁的瞪着白锦,道:“锦丫头,你大伯母说的不错!你一个闺女家,一个小辈!谁让你站出来说这些话的?” 说完王氏就抬眼怒瞪着白高忠和沈氏:“老三,老三媳妇儿!你们就是这样教导闺女的?!她这般没有礼数!敢跟大人犟嘴!是不想要名声,不想嫁人了吗?” 王氏这话太过难听,白高忠和沈氏心中一抖,也顾不得欺压,忙去拉白锦。 他们丢人没关系,可要是连累了闺女儿子丢了人,那可咋办!他们日后还要见人啊! 白锦却是笑了笑,她直视着王氏和张氏淡淡道:“奶,大伯母,你们这话就错了,我虽是小辈,可也是这家里的长女,现在爹娘受了冤枉,受了委屈,你们还不兴我这个做长女的为爹娘说句公道话?” 白锦说完这句话,就见围观的村民们有的点头。 白锦虽是小辈,可是人家出来以后不管是叫人还是礼节都没有错,说话也是柔柔的,倒是王氏和张氏,作为奶奶和大伯母,竟是大声叫嚷,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 王氏最是不喜白锦,她觉着要不是白锦这个赔钱货,白高忠哪里会变的这么不孝?就连白家分家的事情,都是因为白锦儿起的! “你爹娘受委屈?你倒是说说,他们受啥委屈了?啊?我将你们一家子养活大了,现在你们翅膀都硬了,就不管我们这老两口儿!天杀的!乡亲们你们给我评评理啊!”王氏再次嚎叫起来。 白锦面色不变,她淡淡的看着王氏,缓缓出声说道:“奶,您这话就说错了吧?即使是以前,咱们白家分家以前,我们家所挣的钱每个月都是交给爷奶的,您怎么能说说一直在养活我们呢?” 王氏见白锦一个小丫头,一直跟他作对,心底登时也火了。她顾不得在大哭大闹,也忘记了来时,张氏嘱咐她的话,她浑浊的双目满是愤怒的光芒恨恨盯着白锦,怒道:“你们难道不该交钱?你个小蹄子!你去村上问问,别人家哪一家不是儿子媳妇儿赚了钱都要交 给当家主事的?交给上房的?!” 围观的村民中自是有和王氏年纪差不多的老头子和老婆子,他们听着都理所应当的点点头,而那些年轻妇人的面色就有些微妙。 “奶说的不错,没有分家以前,家里挣的钱的确应该交给爷爷和奶奶。”白锦点头,并未反驳。 王氏见白锦低头服软,神色间立马就得意起来。 紧接着就听白锦接着道:“即使分家以后,我爹娘也从未亏待过爷奶。既然奶奶也承认了,我们家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一直在孝顺爷奶,您现在咋能说我们不孝呢?” 王氏的脑子一下子就糊了,她反应了一会儿,看着白锦的表情更为凶悍:“老三以前是挺孝顺的!可是后来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贱蹄子!他咋会提分家?” “哦?因为我?”白锦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淡淡道:“奶,您还记得是因为我才分的家,那您记不记得,是因为我出了什么事情,才分的家?” “还不是因为……” “娘!”张氏及时出声,阻止了王氏的话。 张氏心底暗骂白锦是个嘴厉的,又骂王氏是个愚蠢的,她可不能让王氏将他们家的丑事抖搂出来!“娘,咱们今天来来讨公道的,就不要跟小辈一般见识。”王氏劝完,又看向白锦,笑的甚是温和,她柔声道:“锦丫头,你毕竟是一个小辈,咋能跟你奶奶这般叫板呢?这样会让外人笑话你的,三弟,三弟 妹你们就这样由着锦丫头闹腾?”说着,王氏的眼睛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外面围观的人群。 “锦儿……”白高忠和沈氏想劝解白锦,却见白锦一点也不在意的,她道:“大伯母,我方才已经说了,我爹娘受了委屈,我这个做长女的自然要站出来为我爹娘说话。”说完,白锦笑了笑:“大伯母您在害怕什么?” 第二百三十四章故意来惹事吧 “我,我害怕啥?”张氏干巴巴的笑了笑,不自然道。白锦淡漠一笑:“方才奶奶也说了,分家以前我们这一房,每月所挣来的钱是全部交给爷爷和奶奶的,即使是分家后,爷爷突然病倒,那看病的钱也是我们家出的,这些事情即使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记不住了 ,大伯母总是该记得的吧?”王氏和白老汉被说的哑口无言,的确,上一次白老汉被白高文给气的病倒,大房和白老汉老两口生气,根本不出钱,而二房当时不在家中,四房的白高明更是不多回来,那出钱给白老汉看病抓药的钱,又 是白家三房出的。 王氏和白老汉怎会忘记?他们更是清楚的记得,他们从三房那里拿到钱后,转手就将哪来的钱给了大房,为的就是跟大房缓解关系。 张氏自然也记得,她面皮抽了抽,想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因为白锦句句属实,张氏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话来堵回去。 “既然这样,奶奶您方才说我爹娘对爷的身体不管不顾不出钱看病的,又是何意?” “这……这……”王氏和白老汉大眼瞪小眼,他们没有想到白锦一个小丫头,竟然将这些事情都翻出来,且说的他们回不上话。 白锦说道这里,外面那些围观的村民面上便有些微妙起来。 大家都不是傻子,王氏和白老汉脸上的表情,显然是证明白锦说的话是真的。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那既然人家白家三房这么孝顺,这老两口咋还来这里闹腾?” “我看这老两口就是故意来惹事吧?不过这白老三可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他们老两口这般大张旗鼓的闹腾,就不怕给自己儿子抹黑?”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时间很是热烈,王氏和白老汉听着外面人的议论声,耸拉的面皮顿时抽搐起来,而她们看着白锦的目光竟是带上了一丝怨恨。 “娘!您快说几句啊!”张氏面色也很是难看,她暗中拽了拽王氏的衣袖,低声道:“您可是长辈,她一个丫头片子说啥别人能信?” 王氏咬咬牙,面欧你上满是怒色,她怒瞪着白锦叫嚷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个啥?你爹娘要是真的孝顺我们,我们还能来这里吗?” “白老三,你倒是说说,你要是还将娘和你爹放在心上,你咋还能偷偷摸摸的将房子卖了!又住到这里了?” 王氏翻来覆去就这句话,而这件事也的确抓到了白高忠的短处。 白高忠被王氏问的哑口无言,的确,他们一家不打招呼,就将房子卖了,又搬到这里,不管咋说,白高忠的心底多多少少是有些愧疚的。 可是白高忠不后悔,想到王氏和白老汉对说的那些话,白高忠面色一黯,他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王氏:“娘,我们卖的是自己的房子,没有告诉您和爹,是我们不对,可……” “大伙听到了吧?白老三可是承认了!他承认对不起我们老两口啊!”王氏是拿捏惯了白高忠,不等白高忠说完,王氏就开始叫嚷起来。 “白老三,我可是你亲娘!你们一家不孝顺也就罢了!现在还让一个丫头片子出来跟我叫板!白老三!你还是不是个人!你心里还有没有一点孝道啊!” 白高忠被说的哑口无言,纵使他心中有再多委屈和理由,可是被王氏这么一闹,他哪里还能说的出来? “我爹心中自然是有孝道的!”白锦上前一步,她站在白高忠面前,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王氏,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她道:“奶奶,当初分家时,您待我们家那么不公,大伯家分到九亩地,而我们家只分到三亩地,可即使这样, 我爹娘也说了,该孝敬爷爷奶奶的不会少,即使爷爷你生病了,大伯家不出钱,那也是我们家出钱的!” “我爹娘做到这般田地,难道是没有孝道?” 白锦话落,围观的村民这一次可是听清楚了。 这村落上分家的事情是有的,可是既是要分家,那兄弟多了,自然要分的公平,即使有那不公的,也没有白老汉和王氏做的这般难看。 白老汉和王氏心中一急,分家的事情,他们老两口做的确实欠妥,也落人口舌,王氏见外面那些村民指指点点,心中一急,张口叫嚷道:“我们咋不公了?你们家有酿醋手艺,少分点是应该的!” 白锦却是笑了,笑容却很是嘲讽:“奶说的不错,我们家有酿醋的手艺,我们家就应该少分一点,反正这些年我们家吃的亏也不少了,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氏恨恨道:“你爹有酿醋的手艺!他就该照顾照顾其他兄弟,他咋就吃亏了?” 白锦点头:“既然分家时,爷奶这么照顾大伯,二叔,和三叔,现如今爷奶来找我爹娘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就是,分家时那么偏心,只给人家三亩地,现在人家挣钱了,他们就来要钱了,简直恶心人! 围观的村民听的清楚,面上也很是惊讶,他们没有想到这白老汉老两口竟然这么偏心,既是分家,哪能只给人家白家三房分三亩地?也难怪人家一家会卖了房子离开白家。 这是寒心了啊! 就在此时,又听白锦缓缓出声:“即使爷爷奶奶分家不公,可是我爹娘依旧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我们一家也不曾闹过,更甚者在爷爷生病后,大伯不出钱,我们一家也是咬牙将钱拿出来让爷爷看病。”“奶,我想问,我们一家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到了您这里,我爹娘就还是不孝呢?”说完,白锦转眸,看向外面村民:“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我是个小辈,我想问问各位,我爹娘这是不孝吗? ” 围观的村民自然是纷纷摇头,说实话,若是分家这种事情落到别人家身上,还分的这么不公平,有的人早就跟自己亲爹娘断绝关系了! 人,总是相互的! 白锦听着村民对王氏和白老汉的指指点点,面上神色依旧淡漠,她转身,看着面色难看的王氏和白老汉,心中微寒。既然王氏和白老汉想大闹借助外面那些村民开给她爹娘施加压力,想让他们家丢人,让他们家妥协,那她自然也可以借助村民们的议论,将事情扭转。 第二百三十五章疯狗乱咬人 只是白锦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氏和白老汉会做的这么绝。 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和指点,都偏向了白家三房,王氏和白老汉面皮抽搐几下,张氏心中更是将白锦给咒骂一番。张氏情急之下,眼珠子转了转,连忙出声:“三弟!三弟妹!你咋不赶快管管锦丫头,你们就由得她一个丫头在这乱嚼舌根子?爹娘待咱们都是一视同仁,咋会让你们家吃亏?”张氏急忙道,说着,她还暗 中推了推王氏。 王氏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就是!你个死丫头片子!咋能胡说!我啥时让你爹娘吃亏了?” 都说疯狗乱咬人,可是这王氏和张氏他们急切之下,竟是张口说起了瞎话,将以前做的事情通通抹掉。 张氏想的很清楚,反正外面那些村民又不了解他们家的情况,他们一个不承认,谁敢来帮白高忠一家说话? 王氏听在耳里,顿时就想起离开家时张氏对她说的话。 既然他们来大闹,就不管三房怎么解释,他们就是闹!就是胡搅蛮缠!在如何,他们可是三房的爹娘! 只要闹大了,白老三一家子一定怕坏了名声,然后就会认错妥协,只要三房的人这次低了头,妥协了!那以后三房挣的钱就不敢不交给他们上房了! 想到这里,王氏心底愈加激动起来,她面上发狠,豁出脸面,大声叫嚷起来。 “诶呦!乡亲们啊!你们可别听这个丫头片子的话啊!”王氏双手一拍大腿,竟是直接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的闹腾起来。 “白老三!想当初家里闹灾荒!娘怀了你,那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将你生下来!爹娘现在好不容易才将你养大了!你就这样对待你爹娘?啊?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杀千刀的沈氏啊!你咋能这么狠心!你咋能挑唆我们家老三跟他爹娘离了心!卖了房子又住在这里?!” “不管咋说,我们可是白老三的亲爹娘啊!我们还能害了他不成啊!老天爷啊!你行行好!让我们家老三清醒过来吧!” “我们家老三以前多孝顺的一个孩子!现在咋就变成这样了?我这心疼啊!” 王氏这么一闹腾,直接让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也闹晕了。 不过王氏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妇人,身体消瘦,头发散乱,又这么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看着也确实可怜。 一时间,围观的村民中有些人就开始为王氏和白老汉说话。 “白老三,不管咋说,他们也是你爹娘,你这样做就是不孝啊。”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有啥还不能坐下好好说的,白老三快将你娘扶进屋内吧。” 由于这边闹腾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大家又都是邻里邻居的,很快的,白家三房的院子外面便围了不少村民,一眼望过去,院门外面竟是挤满了人,这架势看过去,竟是比去镇上赶集的人还多。 围观的村民多了,自然也有为白家三房说话的人。 “这白家老两口明摆就是胡搅蛮缠啊,人白家三房又不是不孝顺,更何况白家分家这老两口还如此不公,只给白家三房分三亩地,这落到谁家去,谁家也受不了啊!怪不得人家卖了房子搬出来!” 有那好事的反驳这人:“你方才没有听见吗?那白家老两口说白家三房家的闺女是胡说八道,不是真的。” “咋不是真的?”另外一人看上去有些气愤:“我家就住在白家附近,他们家分家的事情我们可是知道的,他们就给人白家三房分了三亩地!” 有人为白家三房说话了,就越来越多的村民质疑白老汉和王氏。 也有人说了:“这就算是白家老两口分家不公允,人家不是也说了吗,白家三房有酿醋的手艺,少分点也没啥。” “哼!刘铁蛋!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听说你家分家时,你爹娘少了给了你一只鸡,你都闹腾到村长那了!咋别人家少分了一亩地就没啥?” 这刘铁蛋一听这话,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不出话,而其他村民看到刘铁蛋这样,顿时掩嘴笑起来。 围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落入院内几人的耳内,白锦神情冷漠的站在白高忠和沈氏面前,面对王氏和白老汉三人。 眼看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白锦目光微动,眸光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中,眼底闪过一道异光。 王氏嚎的嗓子眼都有些疼了,好不容易听见外面的人开始为他们老两口说话,可是也有人为白家三房说话。 王氏心底那个急啊,白老汉心中也急躁。 他知道,他们老两口今日在三房家这么一闹,为的就是在三房家要上钱!让白家三房憷了他们,低头,可他也知道今天往后,他们老两口一定会被大邱村的村民指指点点,没了脸面。 可不管哪样,他们和三房这关系算是崩了! 事情发生了,也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白老汉也跟着王氏开始闹腾起来,嘴里说出的话都是在指责白高忠不孝顺他们。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如此胡闹,终归是不好看的。 就有人开始劝解白高忠和沈氏,让他们先请老人进屋坐着,有啥事好好商量。 白高忠和沈氏面上低沉的可怕,他们家刚搬过来,这本是一件大喜事,却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外人都在劝解白高忠,一顶为人子要孝顺的帽子扣押下来,由不得白高忠不低头。 而白老汉和王氏乃至张氏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大闹下去。 “锦儿,先别说了,先扶你爷奶回屋吧,有啥事,咱们好好说……”白高忠没有说几句话,可是嗓子却是哑的厉害。 王氏和白老汉听到白高忠的话,就知道白高忠这是低头服软了! 只要他低头服软,这件事就好办了! “爹!” 谁知道白锦不仅没有退步,反而挡在白高忠面前,只听她声音软糯却坚定而清冷:“我们没有错,为什么要进屋说?” 白锦知道,若是今日他们家低了头,那日后将是永无至今的磋磨。 而这种事,白锦怎么会让它再次发生? 白锦身体微动,目光清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大闹的王氏和白老汉,淡淡道:“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相信外面的街坊邻居一定不会让咱们家白白受了冤枉的。” 大家都是大邱村的村民,日后谁家还没点糟心的事情? 可若是大家都袖手旁观,那日后他们家出了事情,别人自然也会袖手旁观。 所以村里谁人家有了事情,大部分村民都是会去帮忙的。 正如今天,既然村民都在这,又听到了双方的话,自然会就会帮着他们说话。听到外面那些人的议论声,王氏和张氏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她们真想将白锦这个丫头给掐死! 第二百三十六章这不丢人吗? 王氏和张氏见白锦说的头头是道,更关键的是,外面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的为白家三房说话。 而此时,张氏心底更是怨怪王氏,怨怪她当初分家时,不该让外人知道,就该悄悄的分家! 可这分家小的事情可以瞒得了别人,那田地怎么能瞒的住? “白老三家的闺女说得对,人家一家子对白家老两口挺孝顺的,倒是白家老两口对三房家可是不怎么好啊……” “你咋就知道白家三房孝顺?要是他们家真孝顺,那白家老两口还能来他们家闹成这样?这不丢人吗?在咋说白老三也是白家老两口的儿子吧,白家三房肯定是不孝顺!” 外面村民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好不心惊。 有人为白家老两口说话,有人为白家三房说话。 而坐在地上哭闹的王氏和张氏却是急的不行。 “老大媳妇儿,这,这可咋办啊……”王氏和白老汉见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他们又说不过白锦,一时间急的不行。 张氏是不会主动出头的,她跪在地上,状似扶着王氏,边低声道:“娘,白锦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您和爹就哭闹!现在人这么多!我就不相信那老三还能看着自己闺女被人说道?” 说完,张氏就转过头看向白锦,面上带着伤心之色,温和的说道:“锦丫头,大伯母知道你是替你爹娘着急,可是你毕竟是个小辈,这哪里有小辈在这里教训长辈的?” 若是不了解张氏的人,还以为张氏是一个多么温和的大伯母呢。 在听她说的话,显然就是想将众人的思绪带歪,让别人认为白锦是个没有礼节的小辈,还敢教训爷爷奶奶。 张氏一说完,就见王氏双手一拍大腿,张嘴再次嚎哭起来。 “杀千刀的白老三,娘真是白生了你啊!娘生了你,就是让你闺女这么编排我和你爹的吗?” “白老三你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可是你娘啊!你咋能让一个赔钱货个对你娘大呼小叫的!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这心里真是苦啊!” “呜呜……他爹啊,都是我的错!是我生出了白老三这么个不孝顺的畜生!老天爷啊!你让我死吧!我死了!就不会拖累儿子了!” 王氏这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的确是有些效果的。 “……看这白家老两口哭的这么可怜,不管咋说他们也是白老三的爹娘,这白老三就这么看着自己爹娘坐在地上哭?” “是啊,是啊,白老三你和你媳妇儿快将你爹娘扶回去吧。” 白锦听着围观村民的议论纷纷,淡漠的神色依旧不变。 王氏和白老汉依旧坐在那里大闹,白锦身后的白高忠心中刺痛,压抑,无奈,愤怒,可是外人的话也都戳到了他的心底。 他咬了咬牙,准备上前去扶王氏和白老汉起身,一只手却扣在白高忠的手臂上。 “……他娘?”白高忠转过头,一双因为急切和愤怒而红肿的眼睛看向身边的沈氏。 “他爹,锦儿说不错,就让他们闹吧,咱们家不做作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怕他们闹!” “可是……”白高忠倒不是怕王氏和白老汉闹,他是怕她们这么一闹,会损害了闺女和儿子的名声啊! “他爹,锦儿一定会有办法的。”沈氏也不知道为啥,会这么相信白锦。 但是看着站在他们两口子前面的那道消瘦却坚毅的背影,沈氏的心底也坚定起来。 “他爹,咱们没错,为啥要怕他们闹?”说着,沈氏抬起眼睛,只见她目光沉冷,愤怒,低声咬牙道:“闹吧!闹的越大越大好!” 她倒是要看看,闹大了,是白老汉和王氏丢人,还是他们三房丢人! 这边,王氏和白老汉骂一通,却见白家三房的人只那么站在这里,冷眼看着他们,无动于衷。 一时间,他们有种错觉的,觉得自己就像是那集市上猴子,耍闹表演,而白锦他们则像是观众,只冷眼看着他们表演。 羞辱,愤怒,委屈,一时间充斥了王氏的心底。 王氏心底升腾起了怒意,她猛的抬头狠狠瞪着白锦,面上不仅没有一点奶奶该有的慈爱,反而透着一股子怨恨和阴毒:“你!都是你这个小贱蹄子!说!是不是你娘教你这么说的!” “老婆子我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你这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王氏一张脸狰狞着,她骂完就站起身,朝着白锦扑过来,抬起双手就吵着白锦的脸打过去! “锦儿!” 白高忠和沈氏看到猛的向前挡在白锦面前,眼看着王氏一脸狰狞,那一巴掌就要落下,就在此时,白锦用力推开白高忠,只听啪的一声,狠厉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把锦脸上。 “锦儿!” 瞬间,白锦白皙的面颊上出现五道手指印,而白锦的嘴角也有些破皮流血,可见王氏打白锦是用了全力。 白锦神情冷漠,她抬手轻轻擦了擦嘴角,看着王氏的眸中却满是冰霜。 白高忠和沈氏面色巨变,他们的闺女,为了他们,竟然……竟然…… 忽然,白高忠猛的转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狠狠瞪着王氏,嘶吼道;“娘!你究竟要做啥!我们一家到底做错了啥!” 王氏方才也是一时冲动,只为出气,谁知道她就真的打下去了。 诡异的宁静,只听白高忠愤怒的嘶吼声,王氏还从未见白高忠露出这般愤怒,凶狠的表情,一时间竟是被吓住了。 “……我,我……哼!我是她奶,教训她,难道不应该?!”王氏并不自觉地自己做错,她面目狰狞,扬起脖子,怒声道。 白高忠和沈氏气的发抖。 “让开!快让开!”是白守信的声音:“姐!我来啦!” 就在这时,众人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而被白高忠护在身后的白锦,掩下眼底的愤怒和恨意,扶着白高忠站在一边。 “白家的,你们这是又在闹啥?!” 白守信带着白家大伯公穿过人群到了院子里,而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白高武和大邱村的村长。 “姐!”白守信蹬蹬蹬的跑到白锦面前,一抬眼就看到白锦白皙柔嫩的右边脸五道被抓伤的手指印,当即就红了眼:“姐!谁打你了?!” 而被带来的白家大伯公也看到白锦脸上的伤痕,再看王氏一脸不自然的样子,哪还能不明白? 白高忠更是红了眼睛,他看着白家大伯公嘶声道:“大伯公,请你为我们家做主啊!” 往日里白家大伯公对白高忠还算不错,他也觉得白高忠是个实诚,心眼好的人,所以有时候还会在白老汉和王氏面前替白高忠说好话。白家大伯公转眼看向一脸震惊的王氏和白老汉吗,怒声道:“白义田啊白义田!我原以为你们只是猪油蒙了心,没想到你们是丧心病狂啊!你们咋能跑到人老三家大闹,还打人家的闺女?!” 第二百三十七章咋就不惜福 白家大伯公的突然到来,不仅让白老汉和王氏懵了,就连外面看热闹的村民都懵了。 白高武看到这场面,蹬蹬蹬的走到白高忠一家子面前,连忙询问起来。 而站在王氏身边的张氏看到他们的出现,一张脸登时变的难看无比,尤其是看到白高武,她面色更沉。 明明白语那丫头去二房打听了,说冯氏和白高武都不在家,也因为此,张氏才挑了今天这个时候,撺掇王氏和白老汉今天来闹。 这边,白家大伯公指着白老汉训斥着,只道白高忠一家子都是好的,也是孝顺的,他们咋就不惜福,非得来人白高忠家里来闹腾。白老汉被白家大伯公说的面红耳赤,他自然也知道白高忠自小是个老实憨厚的,在分家以前,白家三房也是孝顺的,可是自从分家以后,白家三房就和他们老两口愈少的来往,而她们老两口手头没了钱, 就想到白家三房……王氏倒是很快反应过来,她双手一拍大腿,张嘴就嚎哭道:“他大哥啊!我命苦啊!老三这孩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生下来养活大的!我将他养大了!也给他成了家!可是他呢!他们家子偷偷的将房子卖了就 住在这里!他们这是干啥!这是要和我这个老婆子断绝关系吗?!” 白家三房卖了房子又买了老油头家的房子这件事,白家大伯公自是不知道的,听到王氏的嚎哭,白家大伯公皱眉看向白高忠。 白高忠一张脸黑沉的可怕,他看着自己闺女脸上的那五道手指印和红肿起来的脸颊,眼底满是悔恨和心疼,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白家大伯公,朝前走了两步,双腿一弯,竟是跪在了白家大伯公面前。 “……高忠,你这是干啥?”大伯公见白高忠如此,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请大伯给我们三房做主!”白高忠最后几个字低哑沉痛,他道:“自我很小时起,便不得爹娘喜欢,那时我便知道我的性子沉闷,说不了好听的话,没法讨得爹娘的喜爱,可是我觉得那并不要紧,我既是爹 娘的儿子,自是任何事情都要听他们的。” 众人没有想到,白高忠会忽然跪在白家大伯公面前,更没有想到白高忠会讲起以前的事情。“我六岁那年,家里粮食不够,家中四个孩子,爹娘便将我送到镇上的醋坊当小工,为的是能多挣点钱,能给家里带来一些进项,这我不后悔,我也算是因祸得福,在醋坊学到了酿醋的手艺,待我在大一些 ,便开始自己学着酿醋,几年之后,颇有成效,我酿的醋也可以卖了。” 提到白高忠小时候的事情,白家大伯公自然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白家大伯公才对白高忠更为怜悯。 他还记得,白老汉将白高忠送到镇上的醋坊当帮工时,正是冬日最冷的时候,这寒冬腊月的,白高忠一个刚六岁的孩子,就得去醋房帮工,那段时日,白高忠在醋坊不知受了多少罪。 白家大伯公点点头,看着白高忠的目光倒是带着些慈爱,温声道:“高忠,你是个好孩子。”白高忠憨厚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他继续说道:“我成亲以后,和阿阮生了三个孩子,这几十年我勤勤恳恳的种地,在外卖醋的这些年,我挣来的钱也没有一点藏私的每个月都会交给爹娘!甚至!甚至四弟 在外欠了银两,也都是我们兄弟几个凑银子给四弟还银子!” “白老三!你说这些干啥?!”王氏和白老汉听着白高忠说的话越来越离谱,大声叫嚷起来。 白高忠充耳不闻,他不看王氏和白老汉,只跪在那里仰头看着白家大伯公。 “我和阿阮成亲这些年,却是连一点存钱都没有,我们挣来的钱全部都交给了爹娘,也是我无能,让自己的媳妇儿,闺女,儿子受了不少委屈,受了不少苦,挣了钱还过不上好日子,这些我也都认了。” 王氏听着白高忠说这些,却立时瞪起了眼睛,抬手指着白高忠叫嚷道:“你个天杀的畜生!你没钱!你没钱哪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还有驴子!你要是没有藏私,咋还能买得起驴子?!” 王氏这话听让别人上去倒是觉得有些别扭,她明明是白高忠的亲娘,白高忠一家能买得起房子和驴子她不应该是高兴吗?现在听着她的这些话,倒像是三房过得不好,她才高兴。 白高忠不扭头看王氏,只任凭王氏在那里叫嚷,也不回嘴。 倒是白家大伯公,听见王氏的叫嚷,扭头对王氏呵斥了几句,才让王氏闭了嘴。 “我们家为啥分的家,大伯您是最清楚的。” 白家大伯公点了点头,他见白高忠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将上房和大房做的事情说出来,心中感叹白高忠是个好的,那心底就更加心疼和怜惜白高忠了。 “我的闺女受了委屈,我这个做爹的却没法给她讨回公道,所以只能分家,分家时,爹娘给我们三房分了三亩地,我也认了。” 提到分家这件事情,白家大伯公看着王氏和白老汉的目光就有阴沉了几分。 他早就说过白老汉和王氏,说他们一碗水即使端不平,也不要让一边洒了,就如这分家,明明各房都是四亩地,他们两个人就非得偏心眼,讨便宜,让三房分三亩地! “即使爹生病了,大哥家没有钱给爹看病,我和阿阮也是拿出了我们的家底钱给爹看病。” 白家大伯公和在场的人听着白高忠的这些话,却都是信了的。 白高忠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他这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在卖醋上也很实在,围观的村民中也有去白高忠家买过醋的,和白高忠打过交道,所以他们相信,这么实在的白高忠岂会说瞎话? 白家大伯公转头看向张氏,那目光就像是能看进人心底处一样,瞬间,张氏就心虚的低下头去。 而王氏和白老汉听白高忠竟然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当下就急了。“白老三你说这些干啥?你是我们的儿子!你当然得孝敬我们!儿子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你现在卖了房子住到这里!买得起驴子却不孝敬我们!你就是不孝!是要被天打雷劈的!”王氏口不择言的大声叫 嚷起来。白高忠紧绷的嘴角动了动,却是冷笑一声:“是啊,我是你们的儿子,本该孝敬你们,我这些年也一直在孝敬你们,我和阿阮卖了将近十年的醋,挣来的钱是全部交给爹娘的,没有一点的藏私,这些还不够吗?” 第二百三十八章老白家还要脸呢 “我们一家子也是要过活的,现在分了家,我们也想存点钱让锦儿风风光光出嫁,让守义和守信娶上媳上妇儿,可是爹娘你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呢?” 是啊,白老汉和王氏怎么就不为白家三房想想呢? 在王氏和白老汉的心底,白家三房要是像以前也就罢了,现在白家三房又是买房子,又是买驴子的!那就是挣了大钱! 既然挣了大钱,那就该孝敬他们老两口! “啥叫不放过你们?!白老三我可是你亲娘啊!有你这么跟亲娘说话的吗?”王氏瞪着白高忠,张口就呵斥。 王氏是教训惯了白高忠,所以在白高忠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大伯。”白高忠吸了口气,继续道:“我们家卖醋的生意是近段时间才好了一些,因着我要去县里送醋,阿阮和几个孩子担心我,怕我在路上有个啥,便买了驴子,可是爹娘知道后,却要让我将驴子给了大 哥。” 白家大伯公和围观的村民听后,这面色就变了。 见过爹娘偏心的,可是没有见过这么偏心的爹娘! 都是儿子,为啥白老汉和王氏对白家三房的心就这么冷硬? 一时间围观的村民就对着王氏和白老汉指指点点。 “咋能这么偏心呢?你们给白家大房分了九亩地!人白家三房就是有个酿醋的手艺那也不该只分三亩地啊?” “就是,就是,人家一家子好不容易挣点钱,买了驴子也是为了送醋,你们老两口咋能让人家将买的驴子给了你大儿子?你就不想想你三儿子没了驴子咋去县里送醋?” “难怪人白家三房要卖了房子搬出来!要是我,我也搬出来!” 王氏和白老汉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本是家里的私事!都怪白锦那个死丫头,还有白高忠这个不孝子!将家里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王氏和白老汉心底恨恨的骂着,可是他们也忘了,他们如此大闹,本就是想借助村民们的议论给白高忠施加压迫,让他妥协。 现在事情闹大了,白家的事情也被公之于众,他们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也会被人知道。 “娘!凭啥他说是啥就是啥?”张氏掉在王氏身后,心底仍旧不死心,给王氏出着主意。 王氏一听,浑浊又焦急的双目顿时亮了! “他大哥啊!我们可没有要他们家的驴子啊!白老三!你就算不想孝顺爹娘,也不能这么冤枉爹娘啊!”王氏嚎哭一声,就抹起了眼泪。 王氏企图大哭大闹,将这件事给遮掩过去。 此时此刻,白高忠看着王氏和白老汉的目光却是要比那腊月里的冰雪还要冰寒。 “我给三弟作证!”突然的,一直站在一旁的白高武忽然出声。 王氏的哭声顿时哽住,她猛的抬头狠狠的瞪向白高武,心底暗骂白高武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伯,三弟方才说的话都是真的。”白高武却不看王氏,他面色阴沉,坚定的说道;“爹娘不止同三弟家要驴子,自分家以后,爹娘更是时常从三弟那里要银子,三弟家若是没有,娘便会坐在地上大哭大闹 ,不仅如此……” 白高武的心也寒了,尤其王氏和白老汉今天的所作所为更让人觉的可怕。“这些年,我们几房所挣来的银子几乎全部交给爹娘,若说爹娘没钱,我却是不信的!在说分家,大房九亩地,我和四房是四亩地,只有三弟一家是三亩地,可是三弟从未有过怨言,现在三弟家刚过的好一 点,他们不过是卖了自己的房子,又借了点钱买了房子,你们咋就看不得他好呢?爹娘,你们为啥还不满足呢?!” 王氏和白老汉没有想到白高武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一时间,白老汉气的身体发抖,抬手怒指着白高武,嘴里骂着:“你,你个畜生!” 白高武面无表情,他转身看向白家大伯公,说道:“大伯,我和三弟都无愧于爹娘,只是不知道爹娘今天来三弟家大闹,又是为了啥?” 为了啥?还能为了啥? 了解了前因后果,又得知王氏和白老汉如此偏心,他们今天来大闹,不就是看不得三房过得好?想从人家这讹点银子? 白高武可是白高忠的亲二哥,别人说的话不相信,白高武说的话能不信? 王氏和白老汉是有多偏心,才会逼的两个兄弟都站出来将家里的事情都说出来? “你们……你们简直……”白家大伯公听了白高武的话,再看白家三房一家子,而后转眼瞪向白老汉和王氏,咬着牙斥道:“白义田!你可真会给老白家长脸!” 白老汉还从未见过白家大伯公如此生气过,一张耸拉的面皮上似乎都紧绷了,满是怒意的瞪着他。 “滚回去!你们还不赶快滚回家去!还要在高忠家里闹腾吗?你们不要脸!老白家还要脸呢!”白家大伯公怒瞪着白老汉和王氏,咬牙怒道。 王氏没有想到白家大伯公会来,也没有想到白高武也会来!更没有想到,白高武会出言为白家三房说话!落了他们老两口的脸面! 明明白高忠两口子就快要低头了,现在她走,岂不是脸丢了,啥也没有捞着?! “我不走!白老三你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不走!”王氏大哭大闹后,现在竟是直接耍起了蛮横! 白家大伯公听到王氏的话,险些气歪了嘴,他颤手指着白老汉和王氏,咬牙怒道;“白义田!但凡你还要点脸面!你还是个人!你就赶紧将这个疯婆子给我带回去!” 白老汉的一张脸只能用铁青来形容,见白家大伯公以一种失望透顶和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只觉没脸见人,在看王氏还要大吵大闹,忽然扬手就狠狠给了王氏一巴掌。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老婆子!要不是你吵闹着要来老三家闹,能有这种事情吗?!” 王氏直接被打懵了,紧接着就见白老汉拖着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王氏,踉跄着脚步朝外走去。 事情到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 围观的村民也算是看了一场大戏,而自此以后,白老汉和王氏更是不敢在多出门,一出门便会被人指指点点,这是后话。 白家大伯公转眼看向白高忠,叹了声道:“高忠,好孩子你们一家受委屈了。”说着又抬眼看向沈氏和白锦,低叹着摇着头道:“你们好好歇歇吧,我就先走了……”“大伯公,村长,二伯。”白锦忽然呼声,她走到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面前,白皙柔嫩的脸颊上盯着五个手指印,盈盈一拜兴行礼道:“多谢你们能来为我爹娘,为我们家主持公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难免会糊涂 白家大伯公见白锦虽是个闺女,可是这说话神态倒真是有几分长姐的风范。 村长叹了几声,安抚了几句,倒是白家大伯公,他看到白锦脸颊上的手指印,边叹息着边摇头,道:“锦丫头,你爷奶他们年纪大了,脑子难免会糊涂一些,再加上别人的唆使,你可别怨恨上你爷奶啊。” 说着,白家大伯公转眼看向白高忠和沈氏,同样劝道:“高忠,高忠媳妇儿,你们爹娘是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今天这事是他们不对,可是他们也毕竟是你们的亲爹娘,你们可别记恨他们啊。” 虽说白家大伯公为白家三房主持了公道,可是白家大伯公毕竟是白老汉的大哥,是白家家族的大伯公,即使白老汉和王氏在有不对,他还是希望白家的事情大事化小,莫要记恨上。 白家大伯公的心,还是站在了白老汉和王氏那里的。 白锦听的心底叹了声,她仰头,神色间带着乖巧,温声道:“大伯公,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爷爷,奶奶,是亲人,我们作为小辈咋会记能记恨爷爷奶奶呢?” 不记恨他们,却不代表会原谅他们。 白家大伯公听着白锦的话,倒是甚为满意。 他笑着点头,耸拉的面皮上因为笑容堆了好几个褶,他慈爱的说道:“锦丫头你果真是个懂事的。”说完,白家大伯公又看向白高忠和沈氏笑着道:“你们有个好闺女啊。” 白高忠面上很是感激,听见大伯公夸赞白锦,白高忠自是很高兴。 而沈氏的面色便有些勉强,白老汉和王氏今天来闹着一出,明显就是冲着他们家,想让他们家丢人服软的,现在就这么算了? “行了,高忠你们快带着锦丫头去看看脸上的伤势吧,我们就先走了。” “大伯公,请您等一等。” 白锦上前,她对着白家大伯公还有大邱村的村长盈盈一拜,行了一个大礼。 白家大伯公还有村长见白锦行这么大的礼,脚下一停,知道白锦这是有话要说。 “大伯公,村长,今日之事闹得很不愉快,不管爷爷奶奶是真的心存误会,还是被人唆使,这种事情若是在发生一回,不管是对白家,还是我们爹娘都不好。” 白家大伯公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道:“锦丫头,你放心,你爷爷奶奶也是明事理的人,等回去想通以后,他们一定会后悔今日所做。” 白老汉和王氏或许是明事理的人吧,但是他们明事理的对象,绝对不包括他们三房在内。 白锦倒是没有反驳,她点头道:“大伯公,您说的不错,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爷爷和奶奶又被人唆使,那岂不是又会闹一次?” 白家大伯公脸色有些阴沉,没有说话。 一旁的村长倒是问道:“那锦丫头,你想咋办?”顿了顿,村长道:“他们毕竟是你们的长辈,是你的爷奶,你是想追究……” “村长您误会了。”白锦知道他们误会自己的意思,她道:“大伯公,村长,这一次的事情,我们也有错,买房子搬家以前,该是提前告诉爷爷和奶奶的。”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听着白锦的话,心头却是舒坦的。 “只是……今天闹成这样,不管是对我们还是对爷爷和奶奶,都是不好的,爷爷和奶奶对我们家搬家这件事耿耿于怀,我是怕爷爷和奶奶心里想不通,他们……” 白家大伯公皱眉:“锦丫头,你是怕他们还会来闹腾?” 白锦抿唇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一旁的沈氏也连忙道:“大伯,锦儿说得对,今日是有你们为我们做主,可若是下一次……” “是啊,大伯,我看我爹娘和今天不像是能想通的样子,若是他们在听了别人的教唆……”白高武深深看了一眼白锦,转眼也对白家大伯公说道。 村长抬手捋着下巴处稀松的胡须,点着头:“锦丫头说的也不无道理,其实这分家以后,孩子卖了房子去别处卖了房子住的也不是没有,这并不是啥大事,只是这老白头老两口一时想不通啊。” 白家大伯公沉思一会儿,看向白锦问道:“锦丫头,你有啥想法?” 白锦福身行礼,神色乖巧温婉,轻声道:“我想请大伯公和村长为我们家做主,帮我们劝劝爷爷奶奶。” 若是有了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出面的劝阻,想来白老汉和王氏就是再不甘心,也不敢再来他们家闹腾了。 白家大伯公沉思过后,和村长对视一眼,而后点头答应下来。 送走了白家大伯公,白高忠和沈氏一家子又对白高武感激了一番,今日若不是有白高武出面说话,恐怕还不能让众人信服。 白高武倒是没有说啥,只道大家都是亲兄弟,而且他们这一房素日里来同白家三房最是亲厚的,而更重要的是白家三房时常被上房压迫是真事,他说的也句句属实。 其实今天,白高武说那些话时,还是有些犹豫的。 毕竟,白老汉和王氏是他的爹娘,今日他站在三房这边,落了爹娘的脸面,这件事情深究起来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好。 可是他看到白老汉和王氏豁出脸面也要来三房闹腾,他怕有一天,白老汉和王氏也会去他们二房闹腾,所以他今天站出来,日后白高忠也会为他站出来。 说白了,在亲厚的人,也总是有些私心的。 白高武又安抚了白高忠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白高忠一家子站在门口,目送着白高武离开后,一家人紧绷的脸色这才缓和一些。 “……他爹,大伯公他们和村长还有二哥,咋会突然出现?”沈氏回过了神,想到方才的事情,连忙问道。 白高忠哪里知道,不过他知道这些人是白守信给带来的,就忙看向白守信。 “守信……” “爹,还有人。”白锦忽然出声,声音有些冷,目光直视这白高忠背后。 待白高忠转过身去,就见那犹豫不前的人正是张氏。 张氏见三房一家看到她,尴尬的笑了笑,犹豫几番,终事走上前来。“三弟,三弟妹,今天的事情都是爹娘,是他们非要过来看看,我拦也拦不住,所以……” 第二百四十章我是被逼的 张氏没有陪同白老汉和王氏回去,反而是趁着白老汉和王氏吵闹叫嚷的时候,偷偷的隐到了暗地里,等着外面围观的村民还有白家大伯公他们走了后,她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厚着脸皮走出来。 “三弟,三弟妹,你们也知道爹娘的性子,他们非要来,我也劝不住,只能被他们拽着来,我,我是被逼的……”张氏说这话,边抬眼睨着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又和气的笑着道:“刚才我要是有啥说的不对的地方,三弟和三弟妹你们可千万不要跟我计较啊。”张氏脸上露出和气的笑容,显是不不愿跟三房的关系闹僵 。 张氏这话意思就是,她来这里,说的话,都是被白老汉和王氏逼迫的,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三房和大房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像以前那么亲厚,更何况还有白妙和刘言郎横亘在中间,也早已让白高忠和沈氏看清楚张氏的为人。 今天白老汉和王氏来他们家大闹,张氏虽说不像王氏那般胡搅蛮缠的大闹,可是她也帮着王氏和白老汉说话,说她是被王氏逼的,沈氏却是不相信的。 不仅沈氏不相信,白锦更是不相信的。 张氏这个人,表面一团和气,实则心里阴暗,看不得别人好,今天这事,兴许还是张氏在背后给王氏和白老汉出的主意! 白高忠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今日大闹,是让白高忠对白老汉和王氏彻底寒了心,可是对于大房,白高忠毕竟还要顾念白高文。 白高忠点了点头,淡淡道:“大嫂,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张氏听白高忠这么说,就连忙笑着点头道:“是啊,三弟说得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也别生气了。”顿了顿,张氏又故作气愤的说道;“这爹娘也真是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非要过来跟三弟你们 理论,哦,我可是在家劝他们了,哎,就是怎么劝也劝不住啊……” 沈氏面色黑沉,对于张氏说的话,她是一点都不相信,她也不愿意假装对张氏犹啥好脸色。 沈氏不看张氏,而是转身拉着白锦和白守信的手道:“锦儿,守信,我们回屋。” 说完,沈氏就拉着一双儿女回屋了。 这边,张氏见沈氏如此不给面子,当着她的面就黑着脸进了屋,这是甩她脸子啊。 张氏面上尴尬的不行,心底也有些恼怒,可是她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跟三房闹僵的时候。想到这里,张氏将愤怒压下,转头看向白高忠,一脸关心又亲厚的笑道:“三弟,三弟妹这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哎,在爹娘来之前,我就劝他们了,劝他们好好想想,谁知道爹娘就是听不进去,三弟,你不 会也生我的气了吧?” 白高忠也不想跟张氏多说话,他淡淡道:“大嫂,我们家刚搬过来,还有好些东西没有收拾,我就不能能招待你了。” 说完,白高忠转身进了门,将大门给缓缓的闭上。 张氏呆呆站在外面,等着院内没啥动静了,就见张氏脸上的和气笑容,瞬间就变的阴沉无比,一双眼中更是露出嫉妒和不甘。 “呸!”张氏对着院门狠狠的啐了一口,又抬眼看着她面前的这青砖大瓦房,一双眼中满满的嫉妒。 谁能想到,平日里总是被上房欺压,又没有几亩田地的三房,竟然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青砖大瓦房啊!他们大房还没有住过呢!竟让让三房住上了! “你们神气什么?!等着吧!我们家日后也一定能住的上青砖大瓦房!比你们这个还要好!”张氏恨恨的说着,临走前,张氏还对着院门啐了好几口,似乎这样,她眼前的房子就会变的臭不可闻。 彼时,沈氏拉着白锦和白守信回了屋后,就开始询问起来。 白老汉和王氏突然来大闹,是沈氏和白高忠都没有想到的。 说实话,今日若不是白锦一直出言跟王氏他们理论,又一直拦着白高忠不低头认错,哪里能等得到白家大伯公还有村长他们的到来。 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到来,才让局面扭转,不然,就王氏和白老汉那个闹腾样子,外面又有那么多村民围观着,他们几张嘴抵不过王氏的大哭大闹。 到头来,若是他们三房低了头,那日后…… 沈氏也是个聪慧的,现在想想,心底还真是有些后怕。 而她想通后,心中就更加对王氏和白老汉愤恨了。 王氏和白老汉这么大闹,是想要他们三房在大邱村丢了人,还想他们家时时刻刻都被王氏和白老汉都捏在手心里啊! “守信,你跟娘说实话,你是咋想到去找大伯公还有你二伯和村长他们来的?”沈氏知道白守信找他们来,必定不是白守信一个孩子能想到的。 白守信嘿嘿一笑,指着身边的白锦道:“娘,是姐叫我去的。” 刚走进屋的白高忠也听到了白守信的话,一瞬间,白高忠和沈氏的目光就看向白锦,目中满是惊讶。 “锦儿,你咋想到让守信去找大伯公他们过来?” 沈氏和白高忠心中自然惊讶的,王氏和白老汉来大闹的时候,他们要应付白老汉和王氏,却是没有注意白守信啥时就走了。 现在想来,好像是在王氏大声叫嚷的时候,他们身边就只留下了白锦。 白锦倒是没有觉得什么,这一世她想的比别人多,考虑的也就多。 当看到白老汉和王氏来时,细细观他们的神色,只觉他们有备而来,一看便是来闹事的。 白锦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但她知道,若是白老汉和王氏真的是来大闹的,将白家的大伯公还有二伯他们叫来,他们就一定会阻止王氏和白老汉。 只是…… “其实,当时我是让守信将大伯公和二伯母叫来的,只是没有想到来的会是二伯。” 冯氏为人泼辣,又素来看看不惯王氏和白老汉的,若是她能来,就一定会帮着他们家,会为他们家说公道话,谁知道来的是白高武。 本以为白高武不会说啥,却没有想到他会说出那些话。 白高武说出实情,倒是比冯氏说出来更为让人信服,效果也更好一些。“姐你不知道,我按着你说的先去了二伯母家,可是二伯母和二伯他们都不在家,我就想着去找大伯公,没想到二伯就在大伯家,所以我就拉着他们顺道去了一趟村长家,将他们全都叫来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真是太不要脸! 白高忠和沈氏在了解情况后,知道在白老汉和王氏一踏进他们家大声叫嚷的时候,白锦便起了疑虑,且暗中让白守信去叫了人,这才让局面扭转过来。 白高忠深深叹息一声,说道:“还是锦儿聪明,今日若不是锦儿思虑周全,我们……” 白高忠心底除却愤怒,伤心,还有一些羞愧。 说实话,当他看到白老汉和王氏的到来时,他还以为白老汉和王氏是想通了,来看看他们的,谁知道他们是来大闹的。沈氏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眉眼间带着愤怒,说道:“可不是!若不是锦儿想得周全,让守信叫来了人,就他们那闹腾叫骂的样子,还指不定会做出啥事!他们,他们咋就看不得我们过得好,真是……”真是 太不要脸! 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的所作所为,沈氏就气愤不已。 沈氏走到白锦面前,伸手抚着白锦还有些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道:“锦儿,还疼不?” 白高忠看到白锦脸颊上的五指印,心中也有愤怒,心疼。 白锦可是他们疼在心尖儿上的闺女,却被白老汉和王氏打了,他们作为父母能不心疼吗? 白锦摇头,她目光安抚的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我没事真的。” 白锦是真觉得没事,被王氏打是白锦早就预料到的,因为她和王氏当着那么村民的面理论,王氏哪能忍受得了自己的短处被人知道? 白老汉和王氏今日的所作所为,细细一想,便可猜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来闹腾,一方面会让他们三房在大邱村丢人,落下一个自私自利,不孝敬爹娘的臭名声,另外一方面,若是他们说不过白老汉和王氏,或者也没人出面阻止白老汉和王氏,他们三房说不定会承受不住 压力就此低头。 若是那样,若是他们三房低了头,那以后的日子,必会被上房拿捏在手中,时时刻刻不得安稳! 沈氏能想到这些,白锦亦能想到这些,而白高忠在老实,在经历了今天的事情,现在又沉下心来细细思量,自然也能想到这些。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白高忠的心才寒,才冷。 他更甚者怀疑,自己是否是白老汉和王氏的亲生儿子? 若是亲生儿子,为何白老汉和王氏待他,待他们一家子会如此刻薄,更看不得他们一家过得好呢? “爹,娘,事情既已过去了,就不要在多想了。”白锦看白高忠和沈氏神色,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想了想,白锦温声道;“爹,娘,我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 白高忠一愣,沈氏抬眼睨了一眼白锦,叹了一声道:“哪里有福?明明是祸啊。” 他们一家才刚搬过来这里,还未曾熟识了周边的街坊邻居,这一下,他们家别说是周边,恐怕整个大邱村都知道他们家的这点破事了。 白锦神色不变,温婉一笑,缓缓说道:“娘,咱们家搬来这里,爷奶始终会知道的,依着爷奶的性子,他们迟早都回来闹的,今日之事不过是提前罢了。” 白锦了解白老汉和王氏的性子,他们二人从不将白高忠放在心上,也不将他们这一房的人放在心上。 所以当他们得知三房的人卖了房子还买了房子搬走了,就算是他们当时不闹,以后也是会来闹的。 再加上白老汉和王氏身边还有人撺掇着,他们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今天白老汉和王氏这么一闹腾,却被人从中阻止了,再加上白高武今日当着众人说的那些话,他们家也算是清白了。 白锦将这些细细说与白高忠和沈氏,这才见白高忠和沈氏连连点头道:“锦儿,你说得对,晚来不如早来!”顿了顿,沈氏眸中带着一丝担心,犹豫道:“娘只怕他们以后还回来……” 白锦却是坚定摇头:“不会的。” 依着白老汉和王氏的性子,今日他们没有达到目的,还当众丢了人,真的会甘心吗? 白锦温声道:“爹,娘,你们还记得我对大伯公和村长说的话吗?”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瞬间变想到了,在事情解决完后,白家大伯公和村长要离开时,白锦的确将他们拦下,还说了几句话。 现在仔细想着白锦说的话,沈氏要比白高忠更快的明白过来。 “娘明白了!”沈氏双目中露出明亮和激动的光芒。 在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和离开前,白锦曾请求他们为他们家做主,请他们出面劝解白老汉和王氏。 白家大伯公在白家那是什么分量,再加上大邱村的村长,他们就算是不为他们家,为了白家的声誉还有大邱村的名声,也会出面劝解白老汉和王氏。 而当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出面劝解白老汉和王氏,他们即使是再不甘,也不敢再来闹腾了。 毕竟,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发话了,他们在闹腾,那就表明是跟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对着干。 白老汉和王氏不是傻的,他们又怎么会去得罪白家大伯公和村长? 毕竟,他们还要为大房和四房的人着想。 “锦儿,你真是太聪明了!”沈氏是由衷的在称赞白锦,更多的则是骄傲。 她怎能想到,她的闺女会如此聪明,在当时那么混乱的时候,白锦就已经想到解决日后的麻烦的法子了。 白锦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不过被娘夸赞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白高忠却是没有想通,他挠了挠头,说道;“锦儿,你对大伯和村长说的那些话,没啥特殊的啊?” 白锦和沈氏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见沈氏噗嗤笑出声,眉宇间的阴霾和担忧也随之散尽,她抬手戳了一下白高忠的脑袋,嗔道:“你若是想通,铁树早就开花了!” 若是白高忠以前不那么愚孝,以他们家卖了这么多年的醋所挣来的银子,又何至于今天才脱离了白家上房二人的掌控? 白高忠憨厚一笑,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是问道:“他娘,你和锦儿究竟在说啥?” 而年纪小小的白守信也没有听懂白锦和沈氏的话,不过他可是听见沈氏夸他姐了。 白守信拉着沈氏的手,嚷道:“娘,你怎么就夸姐?” 白锦和沈氏抿唇一笑,接着,就见沈氏一弯身,将白守信抱在怀中,伸手点着白守信的额头道:“守信也很聪明!” 白锦笑着道:“是啊,今天多亏了守信能及时赶到。” 白守信被夸得很是骄傲,下巴都抬起来了,一副自得的样子。 “不过……今天也多亏了二哥。”白高忠叹息道。 是啊,白高武的到来算是意外之喜,而他说的那些话,也帮了他们三房的大忙。白锦却并不觉得意外,毕竟,当他看到白老汉和王氏昧着良心,来三房大闹的场景,他就算是为了他们二房,他也一定会帮三房说话。 第二百四十二章多管闲事 张氏回到家时,白老汉和王氏已经回了屋,且她刚走近便听到屋内王氏高声叫骂的声音。 张氏对着上房的门啐了一口,心底暗骂白老汉和王氏是个没用的,她也没想着进屋去看看白老汉和王氏,便掀开自家帘子走进了屋。 谁知她刚进屋,就见白高文大步走来,拖着张氏问了起来。 白高文是知道今天白老汉和王氏去三房家那边闹腾的,而且,他不仅知道,且在张氏撺掇王氏时,他还添了几句。 白高文知道依着白老汉和王氏对三房的怒气,定然会将三房给闹得天翻地覆,而他也期待三房对白老汉和王氏低头认错,那样,三房的东西就会被上房要过来,到时候还不就是他们大房的? 谁知道白高文心急如焚的在家里等了两个时辰,却等来白老汉和王氏哭哭嚷嚷的回来,且他们老两口回来时,好多看热闹的村民对着他们家指指点点。 当时,白高文看到情形不对,也没有出去迎白老汉和王氏,而是等着他们回屋后,在趁着外面看热闹的人都走了,白高文这才进了上房的堂屋。 谁知道他一进屋,就听见王氏对三房破口大骂,再看白老汉的神情,显然是不顺利。 白高文问了几句,白老汉只随意敷衍了几句,在问白老汉就阴沉了脸色,而王氏只顾着哭嚎咒骂。 这不,张氏一回来,白高文就急忙去问张氏。 张氏这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同白高文讲了一遍,末了,张氏更是恨恨的啐道:“若不是大伯公和村长他们忽然来了!那三房的人都要向爹娘低头认错了!” 顿了顿,张氏眉眼间更添几分恼怒,骂道:“还有那可恶的二房!若不是他也帮着三房说话,今天的事情说不定就成了!” 大房是盼着三房对白老汉和王氏低头认错的! 想到三房买了青砖大瓦房!想到三房买了驴子!想到三房现在过得好日子,白高文和张氏心底就像是猫抓一样难受! 他们眼红的不行,嫉妒的不行! 本以为今天王氏和白老汉豁出脸面去大闹,他们会低头,从此就被上房的人男别在手中! 可是谁能想到这中间竟然会跑出好几个程咬金! “哎!”白高文明白过后,面带怒容,双手更是愤怒的拍着桌子,怒道:“他们咋会突然过去!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张氏心有戚戚焉的跟着点头,附和骂道:“可不就是多管闲事!这件事情关他们屁事!” 白高文一双眼珠子带着阴沉之色,他转了转眼珠子,阴测测的问道:“大伯公和村长还有二弟咋会突然过去?” 说着,白高文眯了眯眼睛,喃喃道:“难道三弟他们知道今天爹娘会过去闹?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张氏也是黑着脸,她细细想了想,忽然眼珠子一亮,说道:“他爹,这样一说,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蹊跷。” 想到当时白家大伯公几人突然出现时的情形,张氏道:“当时爹娘大闹,眼看着三房两口子就要承受不住低头了,可是那守信小子却突然出现,还带着大伯公他们!” 白高文双眼眯了眯,呢喃道:“守信一个半大的孩子咋知道去叫大伯公他们过来?” 张氏听到后,也仔细思索起来,到了后面,只见张氏面色一变,有些震惊的说道:“他爹,难道……难道三房他们一家早就料到爹娘会去闹?” 说完,张氏在心底却又否认了。 三房两口子的性子,她还是摸得清的,就依着白高忠那个老实憨厚好欺的样子看,他还能未卜先知? 至于沈氏,她虽然性子强硬,可是这些年在白家,王氏早已将沈氏的锐气给磋磨的差不多,他们哪能想到这些? 白高文面色阴晴不定,显然和张氏想的是一样的。 可是不管如何,三房这一次躲过了大房的闹腾,且还有白了白家大伯公和村长的的出面,上房那老两口子没了脸面,又被村里人笑话,以后是不敢在去三房闹腾了。 “对了,你今天跟过去,三弟他们会不会也将咱们给记恨上了?”白高文忽然想到啥,急忙问道。 张氏安抚一笑,说道;“他爹,你放心,离开前,我趁着人都走后,我就去跟三房解释了。” 白高文听后,紧皱的眉毛这才松了一些。 “爹娘这次去三房闹腾,日后三房肯定是不会在回来了,可是我和三弟毕竟是兄弟,我是他大哥,咱们两家日后好事要走动的。” 张氏也跟着点头道:“他爹,你放心,我走之前看三弟那样子定是恼了爹娘,咱们么,我都跟他们说好话了,他定是不会怪到咱们头上。” 今天去大闹的是白老汉和王氏,三房在怎么怪罪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大房头上。 这是张氏早就想好的。 白高文这才满意了,脸色也缓和一些。 张氏和白高文坐下后,就见白高文一脸犹疑的模样,缓缓说道;“这卖醋真的能挣大钱?” 不然三房咋能买得起那么好的青砖大瓦房?!张氏眼中满是浓浓的嫉妒,她神色间闪过算计之色,对白高文道:“他爹,三房以前过的是啥样,咱们是啥样?可是自从分家以后,三房挣的钱不交公了,这还没有多长时间,就买了房子,想来那卖醋是真 的能挣大钱!” 白高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点头。 他本以为白高忠每日那么辛苦的酿醋,卖醋,别人打一斤醋,也就几文钱,这能挣几个钱? 谁知道这三房还就是靠着卖醋挣了大钱。 “他爹,既然这卖醋能挣大钱,不如咱们也跟真三房去学酿醋!”张氏面上满是激动之色,一双眼中更是闪着贪婪。 只要他们学到了三房酿醋的本事,那日后岂不是也能挣大钱? 白高文点头;“他娘,过几日就拿一些东西去看看三弟他们,他们虽然搬走了,可我们两家毕竟是亲兄弟,这感情还是在的。” 虽说以前闹过许多不愉快,可是白妙已经嫁人了,三房也搬走了,白高文相信,他和白高忠可是亲兄弟,依着白高忠的心性,肯定很快便会对她们大房放下芥蒂。 张氏连忙点头。 两夫妻正商议着,忽听上房那边突然安静下来。张氏和白高文心中疑惑,张氏便起身走到上房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不知悔改 上房这边,王氏被白老汉拖回来后,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破口大骂。 白高忠在怎么说也是王氏的儿子,三房也有她的孙子孙女,可是王氏骂的言语却极尽恶毒,面目狰狞。 白老汉回了屋子,就坐在炕上,手里拿着旱烟杆子,吧嗒吧嗒抽着旱烟,面目阴沉,直到白老汉被王氏吵嚷的脑袋疼,这才出声呵斥了王氏。 王氏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嚎哭着:“老头子你有那力气你咋不去骂三房那些孽畜!真是黑了他们的心肝!不要脸的狗东西!早知道当年将那个畜生生下来就该直接掐死!” 想到白家大伯公和村长他们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就训斥他们老两口,王氏心头就堵得慌!而更让她愤怒的是,他们豁出脸面大闹一场,竟是啥也没有得到!三房也没有向他们低头认错! 王氏不甘心啊!她叫嚷着一定不会让三房称心如意,那意思她以后还要去三房闹腾。 白老汉阴沉着面色,吐出一口大大的烟雾,猛的咳嗽起来,一边用手中的旱烟杆子重重的敲击这方几怒道:“今天丢人还没有丢够吗?!” 王氏倒是没有觉得啥,比起丢人,他们能从三房那里要到钱才是要紧的! 可是他们闹了一场,不仅啥也没有得到,反而被白家大伯公还有村长他们训斥了一番,当着大邱村那么多村民丢了人,王氏心底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以后,我们就当没有生过白老三这个儿子!”白老汉重重咳嗽几声,面目阴沉着低声嘶吼道。 王氏不甘心,愤怒的又开始破口大骂,就在白老汉受不了要张口呵斥时,忽见上房的门帘被人掀开,有人走了进来。 “白义田!你们老两口还在闹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赶来的白家大伯公。二白家大伯公身后还跟着大邱村的村长。 王氏叫骂的声音一下子就噎在喉咙眼,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只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进来的人。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在屋外就听见王氏的叫骂声,一瞬间,白家大伯公只觉丢人的不行,要是只有他还好,可是还有大邱村的村长,所以他一进屋就训斥白老汉老两口。 “……他大哥!你可得给我们老两口做主啊!”王氏一见到白家大伯公,竟是再次叫嚷起来:“你可不能听信二房和三房他们的瞎说,他们都是……” “够了!” 白家大伯公看到王氏仿若一个疯婆子一般的坐在地上叫骂,心头就来气。 “白义田!”白家大伯公也不看脸色难看的王氏,而是看向坐在炕上的白老汉,低沉着声音斥道:“白义田,你也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了!咋老了反而没脑子了?” “高忠两口子多好的人,多孝顺的人,却被你们逼着卖了房子搬了家,到了现在,你们老两口竟然还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在高忠两口子身上!你们,你们简直……”白家大伯公气的胃疼,他黑着脸怒瞪着白老汉,喘了口气继续斥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我们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以后,你们要是再敢去高忠两口子家里闹腾,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大哥的不向着你们! ” 一旁的村长面色虽然还算温和,但是看着白老汉和王氏的眼神也带着鄙夷。 谁能想到这白老汉和王氏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村长轻咳一声,看着白老汉道:“老白家的,今天的事情你们着实不该,就算人高忠两口子搬走了,那人家也都是用的自己的钱,你们老两口不帮忙也就算了,咋还能去人家家里闹腾?” 王氏面色苍白,急忙叫嚷道:“他大哥,村长,你们可不要听信老三和老二连个畜生的话!他们都是放屁!我们咋能对他们不好!都是他们,是他们忤逆不孝!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到了现在,王氏却依旧不觉得自己错,反而胡搅蛮缠的让大伯公和村长为他们做主。 然而,今天是白老汉和王氏先去人白家三房闹腾,而后白家三房的人将白老汉和王氏往日的种种不公全部说出来。 若是一家之言也就罢了,就连白高武,白家二房的人也站出来为三房说话!那还有假? 更何况,以前,白老汉和王氏是怎么对待白家三房的,白家大伯公可是比谁都清楚。 所以王氏的叫嚷,白家大伯公完全不听。 “白义田,以前我就一直跟你说,让你一碗水端平!即使一碗水端不平,你也别让这碗水给洒了!” “现在倒好,你不仅让这水洒了!你们还要过去踩几脚!” 白家大伯公头发花白,一张松弛的面皮上却有着老者的睿智。 白家大伯公一双目中满是失望和寒冷之色,他冷着声音继续道:“我早就说过你们会后悔的!到了现在,你们竟然还不知悔改!” 白老汉被白家大伯公说的,面上极为羞愧。 他也知道今天他和王氏去三房大闹是有些过了,现在被白家大伯公狠狠训斥一顿,白老汉倒是开始反思了,他想他当时咋就鬼迷了心窍同意了老四的提议,还跟着王氏去三房家闹腾了? “现在好了,你们闹成这样,也没法收场了!我是不管你们了!但是,白义田,以后你要是再敢跟这个愚知的妇人去三房闹腾!丢了老白家的脸面!你们就休怪我不客气!”白家大伯公再咋说也是老白家举足轻重的人物,现在白家大伯公这样说,是摆明了不再管白老汉家里的事情,可他们若是在闹腾,就必然会得罪白家大伯公,若是如此,那他们一家在白家哪还有立足之地 ? 他们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偏爱的白高文和白高明考虑。 白老汉嘴唇嗫喏半晌,终是深深叹息一声,低下了头,而王氏也是一脸震惊,她想不明白,为啥白家大伯公会帮着白家三房说话! 大房这边终于安静了,而在屋门外偷听的张氏和白高文也是一阵心惊。 他们夫妻二人此时的心底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幸亏他们没有像上房的老两口一样去三房大闹。不然不仅会得罪白家三房,还会得罪白家大伯公。 第二百四十四章老天都看不过眼 白老汉和王氏去白家三房大闹的事情,不过一天,大邱村里就传开了。 再加上,那一日白家大伯公和大邱村的村长也去了,这件事情传的就更加快了,短短的一日时间,说白老汉和王氏偏心眼,恶毒,各种难听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大邱村。 白老汉和王氏偏疼白家大房和四房,白老汉和王氏对白家三房不公,甚至有传言说白老汉和王氏虐待白家三房的人,就是因为这样,白家三房才卖了房子,离开了白家。 总之,整个大邱村都知道了白老汉和王氏的为人,有些村民更是为白家三房叫屈! 这村里面谁家不是四五个孩子的养?爹娘偏心眼的见过,可是如白老汉和王氏这般偏心眼的,却是头一回见。 白老汉和王氏这样去白家三房闹,就不怕给白家三年房招黑?就不怕白家三房的人在大邱村无法立足? 也有少部分的村民看白老汉和王氏人老年迈的,可怜了几句,甚至质疑白家三房,只道若是白家三房真的孝顺,那白老汉和王氏还能这样大闹么? 那些义愤填膺的村民就回答了,说那一日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为白家三房说话,他们一个是老白家的族长,一个是村长,他们说的话当然是真的! 就算是还有人质疑,那白高武的话呢?白高武可也是白老汉和王氏的儿子,那一日,他能站出来为白高忠说话,可见白老汉和王氏平日里有多么偏心,多么过分,不然哪能逼的二儿子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揭白老汉和王氏的短,哪能逼的白家三 房卖了自家房子另买房子? 总之,一时间大邱村内众说纷纭,大多都是在指责白老汉和王氏,说白家三房是因为被白老汉和王氏逼的没办法了,才出来住。 这一次,白老汉和王氏的名声算是扫地了,而村里传成这样,他们老两口那还能有脸出来? 白老汉上一次被白高文气的病倒,身体本就没有养好,现在这么一闹,白老汉直接就又给病倒了。 这一下,王氏可着急了,她也顾不上在咒骂三房了,就忙活着照顾白老汉。 而白家上房老两口成了今天这样,说白了,就是自己作的! 这一日,冯氏来白家三房帮忙,便将这一两日外面和上房发生的事情说给沈氏和白高忠听。 听到白老汉生病了,白高忠心底微动,却是很快的沉下来。 “三弟,三弟妹,要我说,这人做事就是不能太过!不然,老天都看不过眼的!”冯氏一脸解气的说道。 沈氏面色平静,听见白老汉和王氏现在的处境,她心底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很高兴,她只希望白老汉和王氏再也不要出现,不要出现在他们三房! 对于大邱村这边的情况,白高明和孙氏还是很关注的。 毕竟让白老汉和王氏豁出脸面去三房家闹腾的主意,是白高明出的。 待白高明打听到了大邱村的事情后,这才得知白老汉和王氏倒是去白家三房大闹了。 可惜,白老汉和王氏闹腾了半天,啥也没有得到,反而让村里的村民们都知道了他们老两口做的那些偏心眼,和没良心的事情,谁还会为白老汉和王氏说话? 白高明心底气愤之余,又觉得白老汉和王氏真是没用。 等白高明回了家后,就见孙氏一脸期待的快步走来询问起来。 白高明面色不善的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 孙氏见白高明不说,心里就更加着急了。 “他爹!到底咋样啊?你倒是说啊?”孙氏推了推白高明,急切问道:“爹娘成了没有?三房的人低头了吗?爹娘可要到钱了?” 在孙氏心底,只关心银子。 白高明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哼了一声道:“要是成了,你相公我还会是这种表情吗?” 孙氏脸上的期待和高兴一瞬间就冷下来,她撇了撇嘴,嘟囔道:“没成啊?” 没成,上房那老两口岂不是就没有要到钱?! 如此想着,孙氏撇着嘴,一脸失望愤怒,拍了拍桌子,低声嘟囔道:“真是老没用的!” 白高明想着事情,根本不在意孙氏说了什么。 “他爹,上房那边没成,那三房的人岂不是还会蹬鼻子上脸?”孙氏想到沈氏和白锦,她心底就一肚子火气! 白高忠的面色也有些阴沉。 孙氏一脸的不高兴,嘟囔道:“他爹,郑大少爷那边可是又催了,咱只给人家看画像,却不让人家看真人,也难怪人郑大少爷会生气。” 孙氏这样说,白高明心底就更加烦躁了。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高忠一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身体也猛的站起来,一张脸更是阴沉的可怕。 只听白高明咬着牙,声音阴冷的说道:“既然三哥一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们也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孙氏急忙问道:“他爹,你有办法了?” 白高明眯着眼睛,哼了声道:“办法是早有的,只不过我顾念着和三哥之间的兄弟情分,想着让他们自己想通答应。” 孙氏却不管那么多,只要能让白锦和郑大少爷的亲事成了,她可是能拿不少的赏银! “他爹!你既然早就有办法了!为啥还拖这么些天!平白的让郑大少爷不高兴不是?”孙氏埋怨道。 白高明也有些不高兴,他哼了声道:“在咋说,三哥也是我的亲兄弟,既然是给三哥家的闺女说亲事,自然还是要他们两口子同意才行。” 孙氏撇嘴道:“可惜啊,人家一家子都不领情呢!” 白高明眯着眼睛:“既然三哥一家子不领情,那就别怪咱们无情了!” 白高明眼底闪过一丝阴毒,朝着孙氏招了招手,在孙氏耳边低语几声。 过了一会儿,就见孙氏猛的直起身体,一双目中先是闪过震惊,紧接着便是欣喜,她道:“他爹,这样做……真的能成?” 白高明阴狠一笑:“那是自然。” 孙氏犹豫着:“可是那锦丫头根本不听我的,她可是很有主意。”白高明哼了声,啐道:“她再有主意也不过一个丫头片子,你还糊弄不住她?” 第二百四十五章口不对心 却说白家自从搬了家后,一家人又将屋子好好的收拾了一通,尤其是屋后的油房,经过白高忠和沈氏的收拾后,又将醋缸放在房内,再加上白高忠又新添置了十几个大醋缸,这油房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 的醋房。 收拾好醋房后,白高忠和沈氏也没有闲着,既然现在他们家有了大醋房,那新添置的醋缸自然就可以腌制酿醋了。 酿醋时,白锦也来帮忙了。白高忠和沈氏从一开始还会反对白锦酿醋,不过看到白锦认真的神色,再想到那辣子醋和蒜香醋是白锦提出来的,可见白锦并不怕苦也不嫌醋味,且白锦在酿醋方面也很有天分,所以在酿醋过程中白高忠 还会给白锦细细讲解。 这几日,他们家都在忙碌,买了新房子所剩下的银两也花的差不多,白高忠和沈氏便又开了忙碌的卖醋日子。 因着白高忠还要去县里送醋,所以在白高忠无法陪着沈氏一起去卖醋时,白锦和白守信便会陪同沈氏去镇上卖醋。 有时沈氏心疼白锦,让她在家歇息,白锦便会拿出绣品开始绣。 他们家这次买房子可以说是用了全部的家当,白锦便想趁着这个月在绣出一副绣品卖个锦云绣庄,这样到了秋初,白守信去私塾的束脩,便不用白高忠和沈氏来操心。 白家三房一家人都在努力着,忙碌着,而住在镇上萧家的白守义自得知自己家买了新房子搬家后,心中便急迫不已,他急切的想回去给家里帮忙,又焦急的想看看自家的新房子是啥样。 所以在几日前,白守义便亟不可待的等着他半月之期回家探望的日子。 而在萧宅,因着萧三爷和暮云深出海去做生意,所以家中,就只有萧黎这个一个小主子,而在家中,下人们看到萧黎都是毕恭毕敬,也就只有白守义逆反的性子,偶尔和萧黎吵嚷理论上几句。 平日里他们一起去私塾听先生讲课,回来后,两个人还能一起探讨学问,虽说有时候萧黎会被白守信气到,倒是也不寂寞。 可是自萧黎见白守信看了家中来的传信,又见他整日的心不在焉,嘴里还时不时的说几句急着回家之类的话,萧黎心底就郁闷不已。这不,这一日白守信和萧黎刚从私塾回来,一进屋,就见白守义一脸激动的将手中的书本房子桌上,一脸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明日先生歇息,又正好是我回家探望的日子!”这样不用耽误功课,还能回 家看望爹娘,姐姐和弟弟,白守信心底哪能不高兴? 萧黎一见白守义脸上的笑容,就觉得刺眼的紧。 他冷哼一声,一转身也不看白守义,直接坐在书桌前,放下书本,将宣纸铺开,拿过一本论语摆在面前,翻开后,就开始温习今日先生教授的内容。 萧黎这傲娇的大少爷性子,白守信是早已习惯了。 他一脸鬼精灵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便走近萧黎,坐在萧黎的身边,假意的咳嗽一声,问道:“萧小少爷,明日先生歇息,不用去私塾,你准备做啥?” 萧黎虽垂眸看着书,听到白守义的问话,便傲娇的一抬下巴,哼了声道:“先生虽歇息,可我们怎能歇息,自是好好温习课本,完成先生所教授的内容。” 白守义一脸恍然的点头,嘴里长长的哦了一声,道:“萧小少爷,你啥时也这么用功了?” 平日里,萧黎完不成的功课或者不想写的东西,就会让白守义代劳,因为此,萧黎还特地威胁着白守义,让白守义学写他的字迹。 而今日,萧黎说这些话,明显就是口不对心。 白守义眼珠一转,看着萧黎嘿嘿一笑道:“萧小少爷,明日我便回家了。” 萧黎一听,一张精致俊秀的小脸便黑下来。 说来也怪,平日里,萧黎和白守义那是互相看不顺眼,时日久了,二人还是免不了的吵闹,但是好在没有像第一次见面时动手。 可是现在一听白守义要回家,萧黎不知道为啥,只觉心底极为失落,甚至有些难过。 “萧小少爷,萧三爷既然不在家,也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明日我回家后,你岂不是很无趣?”白守义继续道。 萧黎下巴抬的更高,却是傲娇的哼了声道:“关你何事?!” 萧黎这样子看上去却更像闹脾气的女孩子了,白守义心头忽然想起个主意,便学着私塾的先生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一副老城的模样,忍着笑容说道:“不知萧小少爷可愿同我回我家看一看?” 白守义话一落,萧黎本还想说一些傲娇的话,等他反应过来后,精致白皙的眉眼间顿时惊喜万分。 他猛的转过头,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白守义,问道:“去你家?” 白守义是知道萧黎长得很俊俏,不,不应该说是俊俏,应该说,萧黎长得很漂亮。 萧黎的皮肤白皙的吹弹可破,再加上那精致的五官,说他是女孩子一点也不为过。 有时候,白守义看着萧黎的侧脸都会将他误认为是女孩子。 被萧黎盯着,白守义有一瞬间的的失神,心跳加快,难受的紧。白守义急忙撇开目光,心中暗道自己这是咋了?为啥会说出邀请萧黎去他家的话?还有自己的心跳,为啥跳的这么快?莫非得病了?再一想到萧黎那漂亮精致的脸蛋,白守义心底又忍不住的嘟囔,只道一 个男人干啥要长得这么漂亮! 可是说出口的话,自然是不能反悔的。 白守义点头道:“你想去吗?” “……喂!土包子你在想什么?”萧黎见自己问了几句话,白守义只愣在那里,也不回答,便推了几下。 白守义回过神,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道:“你说啥?” 萧黎则眯着眼睛,盯着白守义道:“土包子,你不会在想将我引到你家中,然后……对我图谋不轨吧?!” 毕竟在萧宅时,萧黎可是没少欺负白守义。 噗! 白守义险些一口口水喷出来,他瞪大眼睛盯着萧黎道;“萧黎,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 白守义见萧黎一副戒备的模样,心底不知为啥有些生气。 他哼了一声,站起身,对萧黎道:“好人没好报!我是看你一个人在家中无趣,这才想着让你同我一起回家看看,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当我没说!” 说完,白守义就打算会自己的屋子去收拾东西。萧黎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身,瞪着白守义道:“去!谁说我不去!” 第二百四十六章漂亮的小少爷 第二日一大早,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白守义便早早的起身,收拾东西。 等他收拾好后,更是赶不及在萧宅吃早饭,便要动身离开。 他本以为萧黎起床会很费劲儿,本还想着若是萧黎晨起耍少爷脾气,他便独自一个人离开,反正昨天他说出那样的话,也是一时冲动…… 谁知道白守义刚出门,就见屋外不远处站着萧黎。 此时的萧黎身穿一袭银白色的锦缎衣衫,容貌俊秀漂亮,皮肤白皙,如此装扮站在那里,看上去又漂亮又精致,简直就像是那画中的善财童子。 白守义看着愣了愣,随即便见萧黎对着白守义招手,嘴里说道:“土包子,走啊!” 白守义抬手揉了揉眼睛,目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蹬蹬蹬的跑过去,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萧黎道:“小少爷,你今天在起的这么早?” 平日里萧黎起床极为困难,且他的起床气极大,也因为此,白守义方才才会那样想。 可是他没有想到,今天萧黎不仅早起了,还不用伺候着叫起床了。 想了想,白守义眼睛一亮,盯着萧黎嘿嘿笑道:“小少爷,你是不是因为今天去我家,所以高兴的睡不着啊?” 萧黎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才不能让白守义知道,自己因为白守义的邀请,而高兴兴奋的一整晚都没有歇息好。 “放屁!”萧黎瞪着白守义,一脸傲娇的说道:“本少爷是大发慈悲,想着你今日要早起回家看爹娘,所以我也只能早些起来陪你一起回去,土包子,你还不快些谢谢本少爷?” 白守义撇撇嘴,低声嘟囔道:“口不对心,想去我家就直说呗。” 萧黎见白守义不动身,还嘟囔着不知道说什么,便又催促了一声。 白守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将刚才的话给咽下去,同萧黎一起离开了萧宅。 离开时,萧宅的管家还跟在萧黎身后,等二人快走到大门口时,萧黎转过身,看着跟着他身后喋喋不休的管家,吩咐道:“福伯,你就别跟着我了,有土包子跟着我呢。” 管家福伯一脸担忧又为难的看着萧黎,期期艾艾的说道;“……这,可是小少爷,三爷离开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照顾好您,您一个人离开,这怎么行?” 萧黎却有些不耐烦,他平日里被这些人管着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歇息一天,又能离开这宅子,怎么能让他们跟着。 “福伯,不是我一个人,这不还有土包子呢?”萧黎道。 福伯一脸为难,他看着萧黎还想说啥,却被萧黎给瞪了回去,他只能转眼看向白守义。 白守义知道福伯的为难,可是他好不容易回一次家,若是让福伯他们跟着确实不太好,更何况,他和萧黎年纪相仿,正是年轻人爱自由爱玩儿的时候。 “福伯,您放心,小少爷是去我家,我会照顾好小少爷的。”白守义说道。 福伯还是有些为难,毕竟萧黎长着大,还从未一个人出过宅子啊! 再者,萧黎是个孩子,白守义也是个孩子,他能放心将萧黎托付给一个孩子照顾。 这时,萧宅的大门被人敲响,福伯赶忙去开门,便见站在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来接白守义回家的白锦。 白守义一见到白锦,就一脸高兴的笑容,撒丫子的跑向白锦,高兴的叫道:“姐,你咋来了?” 白锦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笑着道;“今天是你回家探望的日子,爹娘一早就盼着你回家,我又不放心,便来接你回家。” 白守义高兴不已,不过听着白锦的话,他却是不赞同的说道:“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回家有啥好担心的?”以前他还一个人来镇上卖柴呢! 白锦无奈一笑,轻声道:“好,那是姐想你了,成了吧?” 白守义嘿嘿笑着。 萧黎也跟着福伯走出来,看到白锦时,萧黎脸色有些不自然,毕竟,上一次他可是当着白锦的面同白守义吵了一架。 这边,白守义和白锦说完话,在将萧黎要同他一起回家的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自然不会反对,毕竟萧黎是萧三爷的儿子,而萧三爷对白守义也有恩情,她笑着点头道;“好啊,只是萧小少爷可能就会受些委屈了。”毕竟,大邱村可不是镇上,而他们家也不是萧宅。 萧黎倒是不在乎这些,他能出去玩儿,心底既兴奋又激动。 这边,福伯又劝了几句,想跟着萧黎一同去,去将萧黎给惹恼了。白锦一看这架势,便明白过来,她见萧黎神色间满是期待,再看同萧黎站在一起的白守义,想了想,白锦走到福伯面前,行了一礼,温声道;“若是福伯不嫌弃,便将萧小少爷交给我们,我保证,一定会照 顾好萧小少爷的。” 福伯自是认识白锦的,他知道白锦是暮云深的心上人,而暮云深在萧宅那也算是半个主子,所以福伯连忙回礼,嘴里说着不敢。 “福伯,您放心,大邱村离镇上并不远,而且萧小少爷身边也有守义和我的照顾,一定不会让萧小少爷有任何事情。” 福伯见白锦形容举止落落大方,也极有礼节,再看她音容,说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小姐,都不为过。 而白锦话语诚恳,神色认真,福伯就是再不愿,也不好在说什么,便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萧黎和白守义见福伯终于答应了,二人都同时高兴的蹦起来,嘴里欢呼着。 白锦见他们二人小孩心性,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丝笑容。 不管白守义表现的多么老成,他现在的年纪也不过一个少年,有着少年爱闹腾爱玩儿的性子。 辞别福伯,白锦三人便找了一辆过路的驴车,拉着他们三人朝着大邱村走去。 路上,萧黎同白守义坐在一起,眼睛四望,眸中满是兴奋和激动,嘴里更是忍不住的赞扬道:“土包子,你姐可是比你厉害多了,她几句话便让福伯放我们离开。” 萧黎夸赞白锦,那可是比夸赞白守义自己还要让他高兴。白守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一脸得意的道:“那是当然,我姐可是很有本事的。” 第二百四十七章相信锦儿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白守义今天要回来,夫妻二人今日没有去镇上卖醋,而是准备食材准备为白守义做一桌子他喜爱吃的饭菜。 灶房里面一切都准备好,而白锦和白守义还是没有回来,沈氏心中有些焦急,便时不时的站在门口张望着。 白高忠看到,便走过去扶着沈氏道:“他娘,锦儿不是说他们会很快回来的?你就不要站在这里了,坐屋里歇一歇。” 沈氏满脸期待之色,闻言,她叹息一声,低喃道:“也不知道守义在萧家有没有受委屈,能不能吃得饱,有没有瘦……” 白高忠笑着安慰道:“锦儿不是说了?守义小子在萧家过得很好,那位萧三爷也很是照顾守义,再说了,守义是暮云深也是小兄弟给带过去,咱们不相信萧三爷,还不相信暮云深?” 提到暮云深,沈氏神色一顿,转眼看着白报告忠道:“他爹,暮云深和锦儿……” 沈氏面上满是犹豫担忧之色,想到白锦的心意,沈氏的心思更发愁。 白高忠倒是想得开,他扶着沈氏道:“他娘,咱们不是决定让锦儿决定自己的事情?”顿了顿,白高忠继续道:“更何况,暮云深这个人是个好的,对咱们家好,对咱们锦儿那更是好的不用说。” 沈氏自然知道暮云深是个好的,犹豫着,沈氏低声道:“可是暮云深的身世……” 若暮云深不是暮家庄的人,或者他没有被暮家庄赶出来,也没有那灾星的名声,她自然不会想这么多,而是…… 白高忠叹息一声,握着沈氏的手,叹息道:“他娘,即使咱们不相信暮云深,还不相信锦儿吗?” 沈氏抬眼看向白高忠。 “你想想咱家锦儿这么聪明,在看人方面,那也一定是不错的,既然她选择暮云深,自有她的道理,更何况咱们对暮云深也还是满意的,所以你就不要多想了。” 白高忠如此劝着,倒是让沈氏微微的安了心,她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再想到白锦同她说的话,她兀自点头道:“是啊,咱们该相信锦儿的。” “说来,这暮云深小兄弟也很久没有出现了,在村上也没有看见他,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白高忠皱眉低声道。 沈氏也跟着点头,二人说话之际,忽听院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沈氏面色一喜,连忙奔过去开门,就见刚走到院门口的白锦,白守义,还有白守义身边的萧黎。 “爹!娘!” 白守正惊叹他们家新买的青砖大瓦房,张大的嘴巴还没有合上,院门就开了。 他高兴的叫了两声,就朝着白高忠和沈氏跑过去。 萧黎看到白守义和和她爹娘抱在一起,一双清莹的眼底先是露出鄙夷之色,而渐渐地,萧黎看着白守义和她爹娘抱在一起,有说有笑,一家人温情脉脉,萧黎眸中的鄙夷慢慢的变成了艳羡之色。 这时,白锦出声道:“爹,娘,还有一位客人。” 正和自己爹娘说话的白守义这才想到萧黎,而白高忠和沈氏也看到站在白守义身后的萧黎,夫妻二人眼中露出惊讶,没想到跟着他们来的还有这么个漂亮的孩子。 沈氏疑惑问道:“锦儿,这是……” “爹,娘,这位是萧家的小少爷。”白守义觉得自己撇下萧黎,有些不仗义,便蹬蹬蹬的跑到萧黎身边,介绍道。 白高忠和沈氏一听眼前这位好看的俊秀小哥儿,竟然是萧家的小少爷,二人面上顿时便变的有些局促起来,连忙向萧黎行礼问好。 萧黎掩下眼中的羡慕,精致白皙的脸上露出温和和尊敬之色,拱手对着白高忠和沈氏行礼道:“见过伯父,伯母,今日我同土……守义一同来看看你们,打扰了。” 白守义有些震惊的看向萧黎,他没有想到,一向霸道无礼的萧黎,见着长辈竟然还会乖巧的行礼问好。 白高忠和沈氏见萧家的小少爷居然给她们行礼,就连忙过来将萧黎扶起来。 他们没有想到,这位萧家的小少爷长得如此好看,还如此有礼,一瞬间,白高忠和沈氏都喜欢上了萧黎。尤其是沈氏,她见萧黎白皙的皮肤上满是汗水,双颊更是因为赶路而有些坨红,便主动伸手为萧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柔声关心道:“想来萧小少爷是没有来过我们这里吧,我们这里不比镇上的路好走,有 些颠簸,累了吧?” 说完沈氏也不等萧黎说话,就对白高忠道:“他爹,你快去将我准备好的酸梅汁倒一碗。” 这边,萧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有多久他未曾感受过这种似母亲的关怀,鼻尖还闻着沈氏身上独有的母性气息,还有沈氏方才的动作,就让萧黎想到自己母亲还在世时,经常为他擦汗的情景。 一时间,萧黎的鼻子有些酸。 “……萧少爷?我娘请你进屋歇息呢。”白守义见萧黎一个人怔怔的,叫了两边都没有听到,便推了推萧黎。 萧黎反应过来,一转头就对上白守义关心的神色,他面颊一红,连忙将头撇到一边道:“好。”顿了顿,又出声道:“谢谢。” 白守义看着萧黎的双目中,满是震惊的神色。 眼前这个乖巧有礼,还会对自己说谢谢的人,还是萧家那个同自己打架,霸道无礼,口口声声叫着自己土包子的萧小少爷吗? 一家人进了屋,白高忠也正好将倒好的酸梅汁拿过来,分别递给萧黎,白守义还有白锦。 白守义喝了一大口,将酸梅汁咽下去后,他一脸满足的说道:“还是娘酿的酸梅汁最好喝,也最解暑了!” 白守义一口气将碗里面的酸梅汁喝完,一脸夸张的说道:“真是太舒服了!” 沈氏见白守义喝了一碗酸梅汁就高兴成这样,也是一脸的慈爱笑容。 一旁的白锦抬手戳了戳白守义的额头,笑着道:“只喝酸梅汁就般高兴成这样,那一会儿吃了娘做的饭菜,岂不是会高兴坏?” 这边,萧黎也喝了一口白高忠给他端过来的酸梅汁,他先是抿了一口,只觉入口凉爽,口中更是弥漫着一股酸酸甜甜而不腻味的清爽味道。 萧黎眸中露出惊喜,同白守义一样,一口气将碗里面的酸梅汁全部喝光。“咋样?我娘酿的酸梅汁是不是比你宅子里的厨子做的好喝?”白守义不知何时来到萧黎身边,笑嘻嘻的问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我啥都不知道 萧黎听到白守义得意的话音,一转头刚想反驳,就见沈氏神色间带着一丝担忧问道:“萧少爷,味道还行吗?” 沈氏显是担心养尊处优的萧少爷来他们家喝不惯他们家的,顿了顿,又缓缓说道:“我们家酿的酸梅汁哪里能跟您宅子的厨子相比,您要是喝不惯,我就让孩子他爹去镇上买一些来。” 一旁的白高忠也连忙点头。 萧黎刚预出口反驳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他看向沈氏和白高忠,乖巧有理的笑着道:“土……守义说的不错,伯母酿的酸梅汁比我家里的厨子酿的还好喝。” 沈氏和白高忠见萧黎神色间没有勉强的意思,这才放了心。 萧黎是萧三爷的儿子,而白守义又是萧黎的书童,于情于理,沈氏和白高忠都觉得应该好好照顾萧黎。 萧黎将手中的碗放下,看着沈氏又笑了笑道:“伯母,你们叫我萧黎就好,也不要用您来称呼我,就将我当成晚辈就成。”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犹豫一瞬,沈氏迟疑出声唤道:“萧……黎少爷,我们叫你黎少爷吧。” 萧黎倒是也没有执着,他如此有礼,又如此乖巧的样子,倒是让白守义有些惊吓。 这边,沈氏和白锦去灶房做饭,白高忠则留下来照顾白守义和萧黎。 灶房屋顶的烟筒升起了烟雾,灶房内,白锦站在案子前切菜,沈氏则在和面。 母女二人说笑着,沈氏忽然想到啥,声音一顿,又温声道:“锦儿,这几日咋不见暮云深?” 白锦切菜的动作一顿,而后抬眼看着沈氏,说道:“他出海做生意了。” 沈氏和面的动作一顿,面上有些震惊:“啥?出海做生意?” 白锦点头,她本来是不愿让爹娘知道这件事情的,一来是怕爹娘担心,二来,她和暮云深之间的关系刚让家里人知道,她想让爹娘缓冲一些时日。 而同一时间,堂屋内,白高忠在问白守义话时,才知道暮云深竟然出海做生意了,而且是和萧黎的父亲,萧三爷。 “……出海做生意?”白高忠自是有些震惊的,毕竟向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主要就是靠着打猎,种地,或者做一些小本买卖为生。 可是这出海做生意可不是一件小事,他们不比南方的人,南方的人自小就是熟识水性的,而他们这地方虽靠着海,可那只是来拉运货物的码头,或者是其他地方的行商经过码头,会做短暂的停留。 他们这边的人很少会出海做生意。 “是啊。”白守义见白高忠神色,疑惑问道:“爹,你不知道?” 白高忠闻言摇了摇头,白守义也没有多想,脱口道:“我姐没有告诉你们?” 白高忠神思一顿,随即一双黑眸便直盯盯的看向白守义。 这会儿,白守义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啥,他看着白高忠嘿嘿的笑了笑,干巴巴的道:“爹,你,你咋这样看着我?” “守义,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早知道暮云深他对你姐……” “啊!我啥都不知道!”白守义连忙摇头否决,他更是求助的看向萧黎,对萧黎使劲眨眼睛,想让他帮自己岔开话题,谁知道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小子!你既然早就知道为啥不告诉你爹!”白高忠顿时就怒了,想到你白守义这小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就要像以前那把撸袖子揍人。 白守义吓的腾的从椅子上跳下来,往门外跑。 谁知道他刚跑出门,就跟刚进门的白守信给撞在一起,噗通,二人一撞一屁股便跌坐在地上。 “二哥!你回来啦!”被撞倒在地上的白守信还有些晕,他一抬头就看见同样一脸苦相的白守义,惊喜的叫道。 这边,白高忠追住白守义,一手去扶起跌坐在地上的白守信,一手则拧着白守义的耳朵,啐了口道:“好小子!你爹白把你养这么大!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还帮着外人敢瞒着你爹!” 白守义疼的龇牙咧嘴,嘴里仍旧反驳着。 而白守信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见白高忠拧白守义的耳朵,便主动劝道:“二哥,你咋刚回来就气爹。” 一时间,院内父子三人吵吵嚷嚷着,看着很是热闹。 萧黎站在门口看着院内父子三人,看着白守义疼刺的龇牙咧嘴还还不停反驳,白高忠则训斥着,一旁小小的白守信则当着和事老劝解着。 一家人,热热闹闹,有吵嚷,有训斥,有劝解,有欢笑…… 似乎这样的家庭才真正的是一家人。 不知不觉,萧黎的眼中满是羡慕。 灶房内沈氏和白锦正说着话,听见院内的动静,忍不住笑着道:“你看看你爹,都一大把的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跟守义计较。” 白锦听着院内的吵吵嚷嚷,心底却分外的安心,也分外的欢喜。 她想,他们家终于是越过越好了。 吃了晌午饭,白守义都赶不及歇息,便嚷着要出去见见村上经常玩儿的几个伙伴。 萧黎对大邱村很是好奇,对白守义的几个小伙伴也很是好奇,便要同萧黎一起出去玩儿。 现在虽是夏末的时节,早晚凉爽,可是晌午的日头也很毒辣,沈氏担心萧离的身体,便劝他们晚些出去。 白守义整日的待在萧宅,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家一趟,明天一大早又得离开,他才舍不得歇息,他又看到萧黎一双水盈盈的眸中满是期待,也不好出口拒绝。 想了想便道:“娘,你放心,我带着萧黎去狗蛋家耍,等日头弱一些,我们再去外边玩儿。” 沈氏不想让白守义失望,便只能点头,并且再三嘱咐让白守义好好照顾萧黎。 白守义一经同意,便拉着萧黎蹬蹬蹬的往外跑,边挥手大喊道:“我知道啦!” 沈氏看着白守义那着急的样子,又高声嘱咐了几句,这才无奈的笑着摇头,转身回屋。 谁知她刚关上门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院门敲响。沈氏还以为是白守义忘记拿啥东西了,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正准备说话,却见门外站着的是大房的张氏还有四房的孙氏。 第二百四十九章被人给利用了 沈氏没有想到张氏和孙氏会同时来家里。 对于张氏和孙氏,沈氏心底是有些厌恶的,尤其是张氏,想到当初白妙和刘言郎做的好事,尤其白妙还险些害的白锦溺水,沈氏看着张氏的眸色就有些阴沉。 沈氏已经看清楚张氏的为人,不会像一般被张氏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所骗,面色冷淡至极。再说四房的孙氏,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三房和四房之间的关系本就不亲厚,可孙氏突然要给白锦说亲事,还同他们三房突然亲热起来,这显然就是有问题,现在,沈氏更是不会同意孙氏为白锦说 亲事。 张氏和孙氏一起站在门外,二人虽看着沈氏有笑容,且说话还客客气气,可是二人偶尔对视间,却见二人眸中怒意火花四溅。 “三弟妹,你和三弟刚搬过来,我和孩子他爹也没有帮上啥忙,这不,孩子他爹今天特意嘱咐我,让我给三弟和三弟妹送来一篮子鸡蛋。” 张氏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上前一步,便将身边的孙氏给撞在一旁,笑着同沈氏说话。 孙氏被张氏撞的面色一寒,想到她今日来的事情,也只能咬牙忍下来。她心底暗暗对张氏啐了一口,脸上挂起笑容,也上前几步,将一旁的张氏给撞开,将手中的几包糕点提起来道:“三嫂,我和高明不知道你们买了新房子,我们虽然没有帮上啥忙,但是也不像某些人,带着 糊涂的人来人家家里闹腾!” 说完,孙氏还对着张氏斜睨了一眼,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意思显然。 张氏面色顿时急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孙氏咬牙道:“四房的!你这话啥意思?!” 孙氏对着张氏冷笑一声,却不说话,反而看向沈氏,笑呵呵的道:“谁做了亏心事,我说谁呗,三嫂,你说呢?” 沈氏面色冷淡的看着她们二人争吵,倒是没有接话。 孙氏这话显然是对张氏说的,白老汉和王氏来三房家闹腾的时候,所有围观的村民都知道是张氏陪着来的,一些村民便暗中道,说是张氏挑唆是非,将白老汉和王氏撺掇的来三房这里闹腾。 张氏就怕三房的人跟外面那些人一样误会她,天可怜见,她的确挑唆过白老汉和王氏,可是那个给白老汉和王氏出主意来三房家里闹腾的,可不是她张氏啊! “你,你放屁!”张氏顿时气急,瞪着孙氏就骂起来。 孙氏却不恼,她反而走近沈氏,一手亲昵的搂着沈氏的手臂,一手抬起来在鼻子前扇风,边道:“三嫂,你闻到了吗?谁放屁了?咋这么臭?” 说来这孙氏的嘴巴氏真的厉害,两三句话就把张氏给气得火冒三丈,却又挨着沈氏在场,不好发作! 沈氏虽不喜她们二人,可是孙氏方才说的话,的确有点意思,沈氏一个没忍住便笑了一声。 孙氏却是笑的更高兴,她亲昵的搂着沈氏的手臂,将手中的高田提起来,对沈氏道:“三嫂,你和三哥刚搬了屋子,我和高明也没啥好送的,就买了一些孩子们爱吃的糕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氏被孙氏搂着,人家又一脸和善的笑容,她真不好意说啥拒绝的话,只道:“四弟妹,你真是破费了,孩子们都大了,哪里还用吃这些。” 孙氏却是笑呵呵的道;“再大,他们也是孩子啊,对拉,三嫂,我还没有见过你们刚卖的新房呢,你就不准备请我进去看看?” 孙氏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心底却早已嫉妒的发狂。 三房以前是啥情况,白高忠整日的埋头苦干,挣的钱却交了公中,而他们四房不仅不用交公中,那白老汉老两口有时候还会拿出公中的钱来补贴他们四房! 整个白家,也就只有他们四房才能住在镇子上,不像他们这些泥腿子,一辈子只能待在村落里。 可是谁能想到,一直被孙氏看不起的三房一家子,竟然能买得起这么好的青砖大瓦房!现在,她更是买了糕点,来同沈氏说好话!孙氏心中哪能舒服? 孙氏刚进了院子里,一双眼睛就滴溜溜的转着,看着这偌大的干净整洁的院子,孙氏咬碎了一口牙,这房子虽是在大邱村,可是相比他们家的房子,那可是要大许多啊! 另一边,张氏见孙氏竟然拉拽着沈氏进了院子,张氏咬着牙,恨恨的盯着孙氏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骂道:“要不是老娘!你能找见这里?” 说来也巧,自从白高文嘱咐了张氏要和三房打好关系,这不,今天张氏便拿了一些鸡蛋,想着来和三房修好关系。 谁知道她刚出门,就碰见了孙氏。 自从白老汉和王氏将手中的两亩地给了四房,张氏看孙氏就不顺眼,而孙氏心高气傲,更是看不惯张氏,二人便互相看不顺眼。 谁知孙氏见张氏手臂挎着篮子,篮子里面还装着鸡蛋,眼珠子一转,孙氏便笑呵呵的过去同张氏说话。 张氏本是不愿搭理孙氏,可是见孙氏讨好的跟她说话,她心中便觉得很是自得,几句话便露出了她的去向。 就这么,孙氏便跟着来了三房家。 张氏现在想起来,才有些反应过来! 那孙氏见到她那么好说话!哪里是讨好她!孙氏明明是不知道三房家的新房子在哪,她这是被人给利用了! 想通这一点,张氏再看孙氏的背影,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她要碎了一口银牙,恨恨的朝着地上啐了好几口,这才将怒气压下,脸上挂着勉强的笑容同沈氏去说话。 三人在院子转了一圈,孙氏便主动进了堂屋,开始在屋子里面转悠,环视屋子,眼底是难忍的嫉妒。 这边,张氏终于找到机会同沈氏说话,她将篮子放下,便拉着沈氏笑起来。 奈何,沈氏面上淡淡的,张氏说三句,沈氏也就嗯一声,摆明了是不愿搭腔。 张氏在孙氏那里受了气,跟沈氏说话,谁知沈氏对她也是冷冷淡淡,张氏心底便恨起来。张氏心底只道,等他们大房也学会了酿醋的手艺,看看日后他们还会不会来搭理三房! 第二百五十章别被他们给骗了 张氏心底嫉妒的发狂,也恨极了。 她同孙氏有也同样的想法,想当初三房是啥条件?而他们大房又是啥条件? 更别说白老汉和王氏不喜三房的人,所以三房的人在他们大房面前们,永远是抬不起头的! 现在可倒好,他们大房还得拿着东西来巴结沈氏,巴结三房的人。 张氏是越想越气,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是那笑容看着却很是怪异。 孙氏在堂屋转了一圈,本来还想去其他屋子转转看看,可是看到张氏已经拉着沈氏说起了话,她咬了咬牙,抬起眼睛又瞄了一眼这干净又整洁的大屋子,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 要是白老汉和王氏将三房的青砖大瓦房给要过来,那不就能成为他们四房的?! 想到这里,孙氏又恨恨的啐了一口,心底暗暗骂白老汉和王氏,是个老没用的东西! 孙氏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便笑呵呵的走近沈氏,声音很是大的道:“诶呦,大嫂,你这是跟三嫂说啥好事呢,快让我也听听。” 说着,孙氏直接挤进去,一屁股就将张氏给隔开,转眼就对沈氏道:“三嫂,你们家的屋子很真大,真亮堂!” 沈氏淡淡笑了笑,没有说啥。 被孙氏挤开的张氏,顿时瞪起了眼睛,咬牙怒声道:“我和三弟妹说啥,还得向你汇报?!”也不看看你是啥东西! 孙氏也不恼,她笑呵呵的说道;“大嫂跟三嫂说啥,当然不用向我汇报,我这不也是担心,怕某些人又会带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三嫂家里大闹么?” 孙氏脸上阴阳怪气,这说出的话也直戳张氏的心窝子。 来三房家里大闹这件事,张氏在三房家面前本就有愧,怕沈氏会因为这个和他们大房离了心,那样,他们大房哪里能学到酿醋? 可是孙氏却偏偏要三番四次的提起! 张氏气的脸色涨红,却是无话反驳。 孙氏笑的更高兴了,她亲密的拉着沈氏话着家常,显是故意要将张氏给落在一旁。 “……三嫂,你和三哥刚搬了新房子,我和高明知道后,因为没有帮上啥忙,这心里很是不好意思,我们便想着请三哥三嫂一家子到镇上的酒楼好好吃上一顿,咋样?” 沈氏一听四房要请他们三房去镇上吃饭,本能的便要拒绝,而她说的话也的确拒绝了沈氏。 站在一旁的张氏一听孙氏他们竟然要请三房吃饭,一时间便蔫了,他们大房虽然想个三房修好关系,但是却没有想过要请三房吃饭破费啊。 可是一听沈氏出口拒绝,张氏的脸上顿时有了笑容,心底很是出气。“三嫂,别啊,你看咱们两房以前因为不在一个地方,两家也不多来往,感情也不怎么亲厚,可是高明和三哥毕竟是亲兄弟,高明在镇上做生意,三哥也在镇上卖醋,咱们两家啊就该多见见面,亲热亲热呢 。” 孙氏见沈氏还是不答应,眼珠子转了转,继续道;“三嫂,我和高明可是诚心想请你们一家吃饭呢,到时候高明还有我和小宝都会去呢,三嫂你不会不给我们四房这个面子吧?” 沈氏还是不愿答应,不过脸上倒是有了一丝犹豫之色。 白高忠和白高明不管咋样,的确是亲兄弟,而孙氏将话说成这样子,若是她在拒绝了,这不是明摆着给孙氏甩脸子? 虽然她不喜孙氏,可是孙氏说请吃饭也是好意,他们两家犯不着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闹了矛盾,给人落下口实。而另一边,张氏听到孙氏的话,当即就走过去,学着孙氏撞她的样子,也将孙氏给撞在一边,随即瞥了一眼孙氏,哼了声道:“四房的,你这话是啥意思?咋,你们请人三弟妹一家吃饭,人家就非得去啊! 以前也不见得你们一家子这么好心!” 孙氏气的咬牙切齿,怒声道:“大房的!你们小气,可别以为别人家也小气!” “你说谁小气?!”张氏顿时瞪起了眼睛。 孙氏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怒道:“谁小气我说谁!有些人不止小气!心眼还黑!带着一丝不三不四的人来三嫂家里闹腾!真是不要脸!” 孙氏这话不止将张氏给骂了,也将白老汉和王氏给骂了。 而孙氏也是故意这样骂的,孙氏知道因为上房老两口来三年房闹腾的事情,三房肯定是恨死上房! 所以她骂的这么难听,都是让沈氏听的。 然而,沈氏并未多想,她见张氏和孙氏二人互相瞪眼,目龇欲裂的,眼看就要动手,便上前将她们二人拉开。 张氏和孙氏互相看不顺眼,奈何她们今日可是来和三房修好的,所以沈氏出面后,她们倒是没敢怎么闹,只是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就将头扭过去。 这边,孙氏还在说要请三房吃饭的事情,而另一边,张氏倒是开始关怀白高忠还有白锦他们。 沈氏应付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头痛,脸色也不太好。 孙氏是个聪明的,她一看沈氏这面色,倒是也没有说啥,反而很是识趣的要离开,临走前,她更是直接定好了时间,说他们一家子在镇上最好的酒楼,风月酒楼等着三房一家。 走之前,孙氏还瞥了一眼张氏,阴阳怪气的道:“三弟妹你若是累了,就赶快回屋歇着吧,某些人也就不要在厚着脸皮待在这里自讨没趣!” 说完,孙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张氏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她咬着牙对着孙氏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一转头看见身边的沈氏,脸上的恨色顿时收敛起来。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道:“……三弟妹,你若是真的累了,就快回屋歇着吧。” 说完,顿了顿,张氏又道:“不过……三弟妹,我可是将你当做亲妹子的,你想想咱们两家以前多亲厚,那四房的都不是好定西,你们可别被他们给骗了!” 张氏倒不是关心三房,而是怕三房和四房的关系真的变好! 待张氏走后,沈氏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娘,方才是谁来了?”白锦从自己的屋子走出来,上前扶着沈氏,温声问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咋给人当了奴才? 沈氏坐下,哼了声道:“你大伯母还有四婶。” 白锦蹙眉:“她们来……是想要修好?” 沈氏点头道:“是啊,方才她们二人吵吵嚷嚷的,闹得我头疼,我也怕她们声音太大,吵到咱们的邻居,让他们误会,便劝着他们走了。” 他们家前段时间刚因为上房的人来闹腾,闹得这周边人尽皆知,虽说大家都知道他们家是清白的,可是这吵闹的,毕竟是不好的。 “你大伯母送来一些鸡蛋,你四婶又送来一些糕点,说是他们一家要请咱们一家去镇上吃饭。” 听到这里,白锦心底只有一个想法,四房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请他们三房吃饭。 “娘您应了吗?”白锦蹙眉问道。沈氏摇头,她看着白锦,安抚的笑了笑道;“娘知道你在想啥,娘也想到了,你这个四婶以前可是眼高的很,见了咱们都是不会主动同咱们说话的,现在他们四房要主动请咱们家吃饭,那必然有问题,娘没 有应下。” 顿了顿,沈氏又道:“不过,四婶将话说到那个份上,我也不好在直接拒绝,等会儿见了你爹,我将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去回绝了四房,就说咱们家卖醋没有时间。” 白锦知道自己娘也是有主意的,便点了点头。 再说另一边,白守义带着萧黎见了大邱村好几个同他们年纪一般的人,这几个人都是往日同白守义玩的关系好的。 他们只知道白守义失去镇子上,却不知道白守义是干啥的,本来一见到白守义,是要好好问问白守义在镇上干啥,可是,白守义回来还带了萧黎过来。 他们这几个人都是土生土长在大邱村的,没啥见识,他们见到萧黎的第一眼,各个的都张大了嘴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漂亮的人呢! 且萧黎穿的也是绸缎,气质也同他们不一样,一时间,他们几个也不问白守义在镇上干啥了,只围着萧黎问东问西,有的更是将萧黎认成了女孩子。 其中一个穿着灰色短打,身材消瘦的狗蛋指着萧黎,直接大喇喇的说道:“守义你这离开一段时间,一回来就带回来一个媳妇儿?” 当下,白守义脸色涨红捶了了一下狗蛋,哼了声道:“你小子瞎说啥!这是萧黎,人是个爷们!” 这一下,不止狗蛋,还有其他几个人震惊的看着面前的萧黎,心底都有个声音,只道眼前这个长得这么精致漂亮的人,竟是个男孩子? 白守义也知道狗蛋和他他的几个伙伴,没啥坏心,很快的便带着萧黎同他们玩到一块。 一个时辰后,大家都累了,有人提议去他们村的后山上去抓一些野味,大家一起吃一顿,也算是迎接白守义了。 白守义当然同意。 上山的路上,白守义刻意走得慢了一些,一直同萧黎走在一处。 路上,白守义看着几个伙伴走得远了,这才转头看向萧黎问道:“萧小少爷,你不要介意啊。” 萧黎一脸迷茫的看向白守义,问道:“什么?” 白守义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就是……就是刚才他们将你认成女孩……还,还……”还以为萧黎是他的媳妇儿。 后面的话,白守义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萧黎哦了一声,将头转过去,细看,却见萧黎的耳朵尖儿有些发红,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道:“没什么。”顿了顿,萧黎有问道:“他们就是你在我面前经常提起的几个人吗?” “对,狗蛋,驴蛋,狗子他们。”白守义说完,就听见萧黎噗嗤笑出声。 “你的这些伙伴,便没有正常的名字?”萧黎问道。 白守义嘿嘿萧道:“当然有大名,这些都是他们的小名,像我们村里的人,家家户户孩子多,大人们奉行给孩子起一些贱名,孩子好养活。” 萧黎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啥,扭头看着白守义问道:“那你呢?有没有贱名?” 白守义面色一僵,随即哈哈笑道:“我没有小名,我自小身体就结实,爹娘就没有起小名。” 萧黎却是一副怀疑的神色看着白守义,问道:“真的?” 白守义哈哈的笑着道:“当然是真的!”说完,白守义不等萧黎说话,就对着前面已经走远的几人吼道:“喂!狗蛋!驴蛋!你们几个走慢一些!” 萧黎挑眉看着白守义疾步走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怀疑之色。 等着他们几个上了半山腰,便开始在山上的一些陷阱中找猎物。 萧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张精致的脸上满是惊奇和惊讶。 白守义知道萧黎是养尊处优的少爷,肯定是没有见识过这些的,便一边抓猎物,一边同萧黎细细解释。 萧黎听的入神,他没有想到,原来他平日里吃的那些山鸡,野鸡,竟是这样逮来的。 一个时辰后,几个人收获颇丰,抓了两只山鸡,还有两只野兔。 几人也不下山,便找了一个空旷安全的地方,开始生火,准备烤野味儿。 几人说这话,狗蛋很软问道:“守义,你以后要经常去镇上吗?”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表示疑问。 白守义点头,他这才将自己做书童的事情说给他们,几个人挺火表示很是惊讶,驴蛋却是皱眉道:“……守义,我爹说在镇上给人当书童的就是当奴才的,你咋给人当了奴才?” 白守义瞪了驴蛋一眼,道;“谁说是奴才?我白守义才不给人当奴才!我只当书童!我将来是要考状元的!” 其他人纷纷大笑,调侃白守义。 狗蛋问道;“守义你给人当了书童,那以后你是不是就不和你弟弟来山上砍柴了?” 白守义点头道:“是啊。”他既然要好好念书,好考取功名,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上山砍柴。 狗蛋一听,脸上当即就有了笑容,他一拍大腿笑着道:“那真是太好了!没有你!这身上的柴火可就是我们的了!” “守义你不知道啊,以前你们兄弟两在加上那个保护你们的人!我们抢都抢不过你!”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同意。 白守义哈哈大笑,一时间,几个人说笑成一片。 野味很快就烤好了,虽说没有盐那些入味,不过这刚烤好的野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 白守义撕了一个大鸡腿递给萧黎道:“快吃!这味道绝对是你在家里吃不到的!” 萧黎吃了几口,眼睛顺势瞪圆,确实,这种味道他还是第一次吃到。 不一会儿,萧黎便将鸡腿给吃完了,白守义又给他递过来一块兔子肉。吃了几口,萧黎忽然想到啥,问道:“你以前……是砍柴卖柴?” 第二百五十二章来打我啊? 白守义点头:“是啊,以前家里穷,爹娘挣来的钱又得交给爷奶,我和弟弟便去山上看一些柴,能卖一些钱,给家里贴补一些。” 萧黎倒是没有想到白守义以前还做过这些。 虽说萧黎叫白守义一口一个土包子,见到白守义的第一眼,萧黎也是看不起白守义的。 可是二人相处时间长了,白守义的聪明,努力,在私塾时更是经常受到先生的夸赞,赞扬,不得不承认,萧黎也渐渐对白守义放下了成见,有些佩服他,欣赏他,甚至有时候还会嫉妒他。 几个人很快就将野味吃了个差不多,擦了擦嘴,将快要熄灭的火堆踩了踩,便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刚走了没多远,白守义的耳朵一动,脚下也随之停下里。 白守义抬头朝着千年不远处的即可大树看去,说道:“你们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几人都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听,只觉耳边除却微风刮过树叶的声音,远处的鸟鸣声,还有山下大邱村隐隐的狗吠声,也没有其他声音了。 狗蛋他们都摇了摇头,只见白守义身边的萧黎细细听后,忽然说道;“是有些奇怪的声音,叽叽叽的……” 白守义嘿嘿一笑,指着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大树道:“是,这是幼鸟的觅食的声音。” 狗蛋驴蛋他们切了一声,一脸嫌弃的对白守义道:“白守义你都多大了,还要抓鸟玩儿?” 白守义到时看向身边的萧黎,他问道:“萧黎,你自小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可曾见过幼鸟的模样?” 萧黎自是没有见过,别说幼鸟,就是那天上飞的鸟儿,他都是没有逮过,摸过的。 “想不想看看?”白守义见萧黎精致漂亮的脸上满是好奇的神色,便跃跃欲试的想要让萧黎亲眼见一见。 幼鸟微弱的声音传入萧黎耳中,白守义这样一说,萧黎便有些心痒难耐,他迟疑问道:“可以么?” “那是当然!你等着!”白守义嘿嘿一笑,转身就朝着那棵大树走去。 萧黎也急忙跟过去,而一旁的狗蛋他们见白守义竟然真的要爬树去抓幼鸟,都纷纷站在树下面嘲笑白守义。 白守义则选择无视下面人的嘲笑,他很快便爬上大树的高处,在树枝的交叉地方,看到有巴掌大的鸟窝,白守义将身体凑近,然后便看见鸟窝内有三只还未正要的幼鸟张着嘴巴叽叽叫着,显是饿了。 白守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鸟窝拿在拿在手中,随后一手攀爬着大树缓缓下来。 萧黎在树下面看着,见白守义一手拿着鸟窝,一手攀爬,看着很是危险,萧黎担心白守义从树上摔下来,脸上满是担忧。 “萧黎,你别担心,我们几个人当中,就属守义爬树的本事高,我们都怀疑,他就是没有双手,光凭着一双脚也能爬上树上!”狗蛋将胳膊肘放在萧黎的肩膀上,以示安慰。 白守义果然安全的爬下来,他拿着鸟窝,眼中除却高兴外,还有一丝他都不曾发觉的期待之色。 他跑到萧黎面前,见狗蛋的胳膊搭在萧黎肩膀上,顿时就黑了脸。 萧黎是萧宅的小少爷,平日里穿的都是绸缎不说,还很爱干净,狗蛋那又黑又油的手搭在萧黎身上,定会让萧黎感觉不适。 白守义一把将狗蛋的手臂给打下来,边道:“告诉你,别随便动手动脚。” 说完,白守义便将手中的鸟窝递了过去。 狗蛋嘿了一声,瞪着白守义道:“咋就不能动手动脚,萧黎又不是个娘们!” 白守义瞪了他一言道;“就是不准,要是不服,来打我啊?” 白守义那一脸拽拉吧唧的样子,着实让人气愤,奈何以前狗蛋可是没少跟白守义动手,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白守义脑子聪明,力气大,揍人那也是不在话下。 狗蛋撇了撇嘴,对着身后的驴蛋他们道:“兄弟们,咱们走,不打扰人家二人……嘿嘿嘿。” 白守义冲着狗蛋的屁股就是一脚,洋装怒道:“你小子说什么呢!” 狗蛋冲着白守义做了个鬼脸,便同其他几人先下了山,他们可没有兴趣去看什么幼鸟,那都是三岁娃子才做的事情! 白守义哼笑一声,转眼去看萧黎,就见萧黎一手小心翼翼的抱着鸟窝,一说则轻柔的抚摸幼鸟的头。 幼鸟显是饿的极了,萧黎伸出去手指,幼鸟都纷纷张开嘴巴要去吃萧黎的手指。 萧黎觉得很好玩,便将手指放在幼鸟的大张的嘴巴中。 白守义见萧黎玩儿的高兴,便也没有打扰,而是静静的看着萧黎。 萧黎长得俊秀,就像是那画中的善财童子一般,白守义看着萧黎精致白皙的侧脸,不觉间,竟是有种恍惚的感觉,他想萧黎长得这么好看,要是女子就好了…… 大树的上房方飞来了两只黄雀,鸟儿在大树的上房盘旋飞舞,还叽叽的叫着,声音听上去很是着急凄厉。 “诶呀,不好,大鸟回来了!”白守义听到这声音,连忙对萧黎道:“我们得快些将幼鸟的窝放回去,若是时间长了,大鸟就不喂幼鸟了。” 萧黎一惊问道:“为何?” 白守义显是真的着急了,他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将鸟窝给我,将鸟窝给放回去。” 萧黎连忙点头,他虽是第一次见到幼鸟的窝,可若是因为他摸幼鸟摸的时间长了,让大鸟不要它们,幼鸟岂不是很可怜? 白守义接过鸟窝,就攀爬到大树上面。 萧黎站在树下,嘴里时不时的道几句小心,直到白守义将鸟窝放好后,树上树下二人都齐齐的呼了口气。 白守义擦了擦额头的汗,双说攀着树干,往下爬。 谁知道等他快下来时,就见那盘旋在大树上方盘旋的鸟儿,竟是朝着白守义直冲过来,白守义一时不妨,双手一松,整个人便从大树的半中间给摔下来。 萧黎看到,吓的面无人色,他本能的便朝着白守义的方向跑去。 噗通! 白守义直朝着跑过来的萧黎给砸下来,二人瞬间便滚落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萧黎,你疯了吧?谁让你跑过来的?” “土包子你没事吧?”怒吼的声音和关心的声音并在一起,叫嚷出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一定罩着你 此时的白守义和萧黎因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二人都是紧紧抱在一起,白守义吼完,才发觉自己竟是压在萧黎身上。 二人衣裳和头发上都沾染了尘土和树叶,看着好不狼狈,白守义却是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萧黎,眨了眨眼睛,喃喃道:“萧黎,你长得可真好看……” 萧黎面色一红,伸手一推,将白守义推开边嘟囔道;“快起来,你压死我了!” 白守义这才反应过来,他连忙站起身,顺便将萧黎也给拽起来。 “萧黎,你说你方才为啥要跑过来,若是我砸到你,砸伤你可咋办?你可是萧家的小少爷……”白守义起身后,忙给萧黎拍衣裳上的尘土和树叶,边道。 萧黎倒是没觉得啥,他道:“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看到你从树上摔下来,想着去救你……” 萧黎这是本能反应,其实他也没有想到,看到白守义从树上摔下来,他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跑过去救人。 白守义身形一顿,随即就见他站起身,看着萧黎的目光带着感动和坚定,他拍着萧黎的肩膀,重重说道:“萧黎好兄弟,就冲着你这句话,日后我白守义一定罩着你!” 此时,夕阳西下,整个后山都映照在一片火红当中,金色的霞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映射下来,映照在二人身上。 只见白守义和萧黎紧握双手,相视一笑,将过去的不痛快通通抹去。 当晚,萧黎和白守义在家里吃了饭,吃着沈氏做的饭菜,白守义一脸满足,萧黎虽然没有说啥,可是他也吃了不少,显然是很喜欢沈氏的手艺。 因着一家人吃完了晚饭已经是卯时末,天色已经黑下来,白守义和萧黎在回镇上,白高忠和沈氏都不放心,便让白守义和萧黎在家住一晚,等明天早上让白高忠将白守义和萧黎送到镇上。 白守义和萧黎都没有异议,晚上便住下来。 现在他们三房的房子大了,屋子自然也就多了,沈氏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让萧黎住进去。 农家人吃完了饭,便会坐在一起说说话,更何况白守义这一离开就是半个月,白高忠和沈氏自然有许多话同白守义说,也有许多话要交代白守义。 将近子时的时候,白高忠和沈氏这才去歇息,白守义很是懂事,等着爹娘进屋睡了,他这才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在快走到自己屋子前,白守义脚下一转,就朝着白锦的屋子走去。 此时,夜色已深,夜空如一方墨色大幕布,上面挂着星星点点闪亮的星子,还有一轮弯月,月光撒了一地的银光。 白守义走到门前,犹豫一瞬,抬手敲了敲门,低声叫了一声:“姐,你睡了吗?” 屋内没有点灯,也很寂静,白守义轻轻敲了敲门,屋内也没有回应,顿了顿,他转身准备离开。 吱呀。 屋门打开,就见白锦披着外衣,面上倒是没有任何睡意。 “守义,跟爹娘说完话了么?”白锦走出屋子,温声问道。 白守义点点头;“爹娘去睡了。” 白锦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却已经长得比她高的弟弟,温柔笑了笑,道:“有话要同姐说?” 白守义犹豫一瞬,点头。 他转过身,背靠门,仰头看着天上弯月,清秀的容颜上带着一丝异色,低声问道:“姐,暮大哥和萧三爷他们走了有一个多月了吧?” 白锦面色微顿,随即轻嗯了一声道:“一个月又十几天了。” 白守义嘴唇抿了抿,转头看着白锦低声问道:“姐,你担心暮大哥吗?” 白锦抬眼看了眼白守义,奇怪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想了想,白锦温声道:“担心啊。”怎么会不担心呢? 他们也算是刚刚互通心意,暮云深便离开了,白锦心中怎能不担心,不想念呢? “……姐,暮大哥那么厉害,他和萧三爷一定会没事的吧?”白守义犹豫一瞬,迟疑问出声。 白锦看着白守义的目光微变,随即便见她抬眼看向萧黎的屋子看去。 就听白守义道:“不是萧黎要问,是我……暮大哥和萧三爷离开这么久,也没有托人给捎个信,我担心暮大哥,而萧黎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很担心萧三爷的……” 自白守义成为萧黎的书童后,二人相处的时间是最长的。 虽说刚开始二人互相看不顺眼,也曾经常斗嘴,可是不得不说,白守义现在是最了解萧黎的人。 萧三爷整日的忙着做生意,对萧黎他以前是交给管家,现在是交给管家和白守义。 虽说萧三爷离开后已经一个多月,萧黎也未曾主动问过一声,可是白守义就是看得出,萧黎很想萧三爷,也很担心萧三爷。 白守义心里没有底,所以才来问白锦。 白锦看着自己的弟弟面上的担忧,笑了笑,还像是以前一般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温声道:“我们家守义小子长大了,也会关心人了。” 白守义清秀的面颊上一红,也幸亏现在是深夜,虽说夜空挂着弯月,可是月光没有映在白守义的脸上。 “放心吧,暮云深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白锦转过身,抬头看着夜空的弯月,声音很低却异常的坚定的说道。 白守义犹豫一瞬,出声问道;“姐,你为啥这么相信暮大哥?” 白锦笑了笑,道:“我自然相信他,就如他相信我一般。” 重活一世,白锦本想着自己这一生只要让爹娘还有两个弟弟的命运扭转就好,至于自己,她还真的没有想过会再次相信一个人,去喜欢一个人。 可现在既然她明白自己的心意,自然也不会做违背心意的事情。 白守义挠了挠头,嘿嘿笑着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你相信暮大哥,那我也相信暮大哥,希望暮大哥和萧三爷能早些回来。” 同样的夜空,同样的深夜,冷风呼啸,还会哗哗的海水拍打着船板,大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人,这人身形高大挺拔,静静站在那里,抬头仰望着夜空,许久都不曾动过。 身后的船舱门打开,一人矮身走出来,朝着这人走去。“云深兄弟,还有几日的时间我们就回去了,这一次我们可是比预计的时间早回来一个多月,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心上人啦!” 第二百五十四章我可等着你呢 暮云深身形一顿,微点了点头道,一双如墨般的眼眸深深的望着夜空。 萧三爷和暮云深这一趟出来,可谓是十分顺利,要比他们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两个多月,这也是他们运气好,半月前,在他们行船前往目的地时,半路上遇到一对被水匪追缴的船只。 那船只上跑生意的是个年约五询的老生意人,他做生意这几年都顺风顺水,本来想着做完这最后一次,他便金盆洗手,再也不出海做生意,谁知道这最后一次就给他遇到了水匪。 他们慌不择路逃难之际,险些被水匪杀死,便正好遇到暮云深他们的船只。 因为是有水匪追杀,那老板的一船的人早已是吓的魂不附体,站不起来。 而暮云深和萧三爷在来之前已经研究好了这水路的行程,包括,哪里最容易遇到水匪,那里又可以轻而易举的躲过水匪的追杀,或者,实在逃不了,他们行船到什么地方,同水匪缠斗,胜算才会大。 暮云深他们没有见死不救,将那老板的一船人和一船货物搬到他们的船上后,暮云深便吩咐着船手往另外一条路线开,最后,他们也成功躲过了水匪的追杀。 那老板年纪已大,得知自己一船的人命被暮云深他们救了后,当下就跪下来谢恩。 如他这般的年纪,最是惜命,也因为此,他才要不惜一切也要好好的感谢救命恩人。 那老板将他做进来的货物以低价转手卖给了暮云深他们,只道他这一次能捡回一条命已是老天开恩,既然暮云深他们也是去南方小镇进取货物做生意,倒不如他将他的货物直接以低价卖给暮云深。 暮云深和萧三爷没有想到这位老板会这样做,在他们看到这位老板所进的货物后,更是连连惊叹。 只因这位老板是个跑生意的老手,所以他进到的货物都是顶好的,就说他进来的绸缎,那都是南方小镇最为出名的云秀锦缎,触手光滑如丝。 据说这种绸缎,一般生意人去了那边,若是没有认识的人,或者不是个老手,是根本买不到的。 这么好的货物以低价卖给暮云深他们,暮云深又怎好意思收下? 而萧三爷自是尊重暮云深的意思。 这位老板见暮云深不收,便叹息一声,只道他做了一辈子生意,所挣来的钱已是很多,且子孙后辈也是花不完。 他之所以跑这一趟,只是因为觉得年纪大了,只想在做最后一次,谁知道会遇到水匪,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比起性命,这些货物和黄白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这位老板再三感激,且执意要将货物低价卖给暮云深他们。 说到最后,暮云深倒是也不再推辞,不过给这位老板的钱,却是适当的。 毕竟这位老板一船的人都冒着危险去进货物,这价钱也应该给的公道。 更何况,就这些好的货物,他们带回去,转手在卖,所挣来的钱,绝对要比这个多的多! 路上因为出现这个小插曲,打乱了暮云深他们的行程,所以他们要比预计的时间要早回来两个多月。 萧三爷和暮云深说了几句话,知道他心中思念佳人,便也不再多说,只道:“天色晚了,海风咸湿,你早些歇息。” 暮云深点点头道:“你也是。” 萧三爷转身进了船舱,暮云深挺拔的身影依旧站在甲板上,未曾动过分毫。 看了一会儿夜空,只见暮云深嘴唇微启,低声喃喃道:“锦儿,你现在可歇息了?”眼中却是无尽思念。 过了一会儿,只见暮云深伸出右手,探向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似乎这样,便可以触碰到他心中思念的人。 同一片夜空,不同的夜色,夜空中却都有一颗最亮的星星。 白守义已经去歇息,而白锦依旧站在屋门前,仰头望着夜空。 她望着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那亮光虽弱却极为温柔,就如那人望着她的的如水目光。 白锦缓缓伸出手,探向夜空中最善良的那颗星,低声喃喃道:“暮云深,你可歇息了?”顿了顿,白锦温柔一笑,低声道:“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可等着你呢。” 此时此景,海风呼呼。 暮云深的心忽然悸动一下,他望着那夜空中闪亮的星子,面上带着思念却温柔笑起来,他道:“锦儿,等着我。” 第二日,白守义和萧黎在家中吃了早饭,便要快些赶到镇上去私塾。 白高忠和沈氏正好要去镇上卖醋,便拉着驴车驮着白守义和萧黎去了镇子上。 白守义离开前,沈氏和白高忠心中自是不舍。 不过好在,白守义虽然离开家,却还在镇上,而且还是给人当书童,去私塾念书,沈氏再不舍也知道轻重。 她硬塞给了白守义一些碎银子,还给他拿了一些刚洗干净的衣裳,并且嘱咐白守义好好照顾萧黎小少爷,好好听先生讲课。 白守义自是一一都答应下来,不过沈氏给的银子,白守义却没有拿。 他现在在萧宅可是有月银的,又怎能要爹娘的辛苦钱?便将银子给推回来。 沈氏和白高忠心中感动,知道白守义是个懂事的,不过沈氏心中担心白守义,只想着有银子傍身才好。 白守义却是怎么也不接,最后还是萧黎说话,只道白守义在萧宅吃住都不用操心,若是他用银子,萧宅也会萧黎月银,即使白守义有啥着急用的,他们萧宅也会给白守义的。 有了萧黎的话,沈氏和白高忠为难一阵后,才终于歇了心思,不给白守义银子了。 不过离开前,沈氏和白高忠还是对萧黎和萧宅好好的感谢一番,只道日后若是有机会能见到萧三爷,一定要好好表示谢意。 待白守义和萧黎离开后,沈氏和白高忠又目送了一会儿,这才赶到卖醋的地方。 而这一边,白守义同萧黎走在一处,却是真心感谢道:“萧黎,真是谢谢你,你比我会说话,你说几句,我娘就听你的话了。” 萧黎自是笑的得意,他哼了声道:“那是自然,伯母喜欢我。” 白守义嘿嘿一笑:“是,我娘喜欢你,那以后我回家的时候,你便同我一起去家里吧。” 萧黎一愣,脚下一顿,转眼看向白守义。 白守义见萧黎不回答,便问道:“咋了?你不愿意?”犹豫一瞬,萧黎撇过头不看白守义,顿了顿才道:“那我发发慈悲,日后就陪你一起去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哪有脸见人 白高忠依旧拉着驴车去县里送醋,而镇上则是沈氏和白锦她们娘两卖醋。 卖醋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眼看秋初,就是私塾新收学子的日子,白锦除却帮忙卖醋,也紧赶慢赶的绣着一副绣品,想着早些卖出去,白守信入学的束脩就有了。 而更让白家高兴的是,白家所酿制的蒜香醋和辣子醋,马上就可以起封了。 这一日,白高忠赶着驴车去县里送完了醋,在快回到镇上的路口,被人拦下了了驴车。 拦下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高明。 白高明今天穿了一件浅棕色的锦缎长袍,他一脸的春风满面,眉眼间满是笑容,腰间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钱袋子,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阔绰。 “三哥!我就说看着有些眼熟,没有想到还真是你啊!”白高明笑呵呵的走到白高明的驴车前说道。 白高明也跳下驴车,看着白高明的神色倒倒是淡淡的。 “三哥,你这是去县里送醋了?”白高明瞥了一眼白高明的驴车,尤其是拉扯的驴子,身形矫健,一看这驴子买的便不便宜。 白高忠点头道:“是啊。” “三哥家的醋卖的越来越好,我这个做弟弟的羡慕的不行,也替三哥你高兴啊!”白高明说的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他很是亲近的楼主白高忠的肩膀,脸上的神色看着到真像是在为白高忠高兴。 伸手不打笑脸人,白高忠又素来是个敦厚老实的,白高明表现的这么亲近,说的话也像是在为他们家高兴,渐渐地,白高忠的脸上倒是有了些笑容。 说了几句话,就听白高明话题一转,忽然道:“三哥,我听闻你和三嫂在村上另买了一间青砖大瓦房,我这个做兄弟的还没有好好恭喜三哥呢!” 说着,白高明还真是笑着,一脸正经的恭喜着。 对于自己家住了新房子这件事,白高忠心底自然也是高兴的。 白高明恭喜完,见白高忠脸上的喜悦之色,心底却有些还不舒服。 白高明脸上笑着,心底却是忍不住想,他想白高忠一家子不过就是个穷卖醋的,还总是被上房的老两口其他,他们三房本该是被他们四房所看不起,所踩在脚下的! 现在倒好,三房越过越好!而他们四房的人还得来讨好三房的人! 白高明同孙氏一个想法,真可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边,白高明脸上依旧保持着高兴的笑容道:“三哥,自从我得知你们家搬了新房子,我这个做兄弟也没有去给你帮上个忙,这不前些时日我便让家里的婆娘去给三哥一家道喜,还说要请三哥一家吃饭呢。 ”一提起这个,白高忠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即道:“四弟妹去家里的事情,孩子他娘已经同我说过了,我这里先谢谢四弟和四弟妹的好心,不过家中刚搬了家,又正是忙的时候,我们恐怕是没啥时间,四弟和 四弟妹的心意我们夫妻两个心领了,所以……” 白高明一听白高忠这是早就想好了要拒绝啊!当下,白高明的心里便有些恼怒起来。 的确,自沈氏将孙氏来他们家,还说要请他们一家人吃饭的事情告诉白高忠后,两夫妻商量了一下,沈氏又将白锦的话告诉白高忠,夫妻二人商议一下,便是拒绝。 本来白高忠还想着闲了亲自去四房家一趟,将这个事情说清楚,不过今日正好遇到白高明,倒是正好说清楚。 “三哥,弟弟我可是诚信想着恭喜三哥一家,想着请三哥一家子吃饭啊,三哥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弟弟吧?”白高明脸上依旧笑着,这话音却有些不对了。 不过一个穷卖醋的!他白高明请他们一家吃饭,已经是给足了他们的面子! 谁知道三房的人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高忠倒是很坚定,他道:“四弟,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只是这请吃饭,就算了,不如这样,等过些时日,我让孩子他娘好好做一桌子的菜,咱哥俩就在我家,好好的阖上一杯咋样?” 白高忠这样,还是想着白高明,不愿让白高明落下脸面的。 可白高明听了这话,却觉得白高忠这是看不起他啊! 去三房家吃饭喝酒?呸! 白高明心底恨恨的啐了口,只道别人请他吃饭都是去上好的酒楼,谁要去三房家里吃饭!他才不屑! 不过想归想,白高明还是很聪明的,他笑着道:“成啊!那我们一家子到时候一定去三哥家里好好尝尝三嫂的手艺!” 白高忠憨厚一笑,紧接着,就听白高明道;“可是三哥,也不能光你们请我们吗?我们先请你们,然后你们在请我们咋样?” 说完,白高明不等白高忠说话,继续道;“三哥,这一次你可不能拒绝兄弟我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心想着恭喜三哥,想请三哥一家子吃一顿饭,三哥要是还不赏脸……我白高明日后哪里还有脸见人啊?!” 说着,白高明一脸苦相,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一脸难过的说道:“若是让生意场上的朋友都知道,我白高明想请三哥一家吃一顿饭都不行,他们会咋想我?他们兴许还会看不起我!” “三哥,你可不能让我的那些生意场上的朋友,看不起我啊!” 白高明越说越严重,白高忠听的愣愣的。 他们三房不去吃饭,咋就能严重到让白高明的朋友看不起他? 不等白高忠想明白,就听白高明继续道:“三哥,你素来是个心善的,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是就跟三哥你亲近!你看我啥时请大哥和二哥吃过饭?” “三哥,你要是还拒绝我……是不是不将我当亲兄弟,拿我当外人啊?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白高明话语越说越重,最后,直接说成白高忠看不起他。 白高忠急忙解释:“四弟,我咋会看不起你?我……” “那我就当三哥答应了,那就这样,五日后,我在镇上的风月楼定了一桌上好的菜,到时候,三哥可要带着三嫂还有几个孩子来啊!” “三哥,届时我和孩子他娘还有小宝,我们会在酒楼等着你们的!”说完,白高明不等白高忠说话,就转身大步离开。 第二百五十六章罪名也太大了吧 白高明走得太急,又说了那种话,白高忠还真是无从拒绝。 等晚上,一家人都吃过晚饭,白高忠才将今天见到白高明的事情说给大家。 沈氏听后,蹙眉道:“不过是不去吃饭,咋就说的这么严重?” 白高明这话倒更像是在威胁白高忠,若是白高忠一家子不赴约去吃饭,日后白高明被人家指点谩骂,或者被他的生意朋友看不起,做不成生意了,还全都是白高忠的错了? 这罪名也太大了吧。 沈氏面色沉下来,一旁的白锦神色亦是有些难看,白锦蹙眉沉思,她的确有些想不通,白高明两口子就非得请他们一家吃饭。 若说他们没有目的,白锦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若说他们有啥目的,可是又为啥是请他们一大家子吃饭,即使有啥目的,有他们一家人在,他们两口子也应是不敢的。 正是因为此,白锦心里才更没有底,不知道白高明和孙氏这一次,究竟是要干什么。 “……兴许四弟就是为了恭喜咱们,就是单纯的请咱们一家吃饭?”白高忠就更加想不通了,不过,他想着今日白高明同他说话的神色,看上去很是真诚,应是没有啥目的吧? 沈氏虽不知道白高明和孙氏这一次闹得哪出,但是她却是不相信白四房没有啥目的,就会请他们三房吃饭的! 要真如白高明所说,因着个白高忠是亲生兄弟,和白高忠亲近,才会请吃饭,那以前,咋就没有见过白高明请他们三房吃饭? 白高忠一时有些为难,他看向沈氏,犹豫道:“他娘,兴许就是咱们想多了?兴许四弟就是……” “呸!”沈氏啐了口道:“他爹,你忘了上次四房的请你吃饭,是为了跟你说啥?” 白高忠当然记得。 说来长这么大,白高明还是第一次和白高忠这么亲近,上一次更是请白高忠去酒楼喝酒吃菜,可惜,白高明是别有目的,为的就是让白高忠答应将白锦嫁给那个郑大少爷! 白高忠在实诚,在白锦的婚事上,还是很坚定的。 “……可是上一次我们已经拒绝了四弟,他们不是也没说啥?”白高忠有些犯难的说道。 白高忠知道沈氏不喜四房的人,其实他也不喜,可是近日白高明将话说道这种份上,他若是不去,倒像是会害了白高明…… 沈氏也想不通,这时,沈氏的目光便看向白锦,询问道:“锦儿,你咋想的?” 白高忠也连忙看向白锦。 自从上房老两口来闹事,白锦先发制人,将事情摆平以后,白高忠和沈氏极为相信白锦,且家中决定的事情,有时还会询问白锦的意见。 白锦想了想,抬眼看向一脸为难的白高忠,顿了顿道:“去吧。” 沈氏面上极为犹豫,迟疑道:“锦儿,咱们真的去?”她总觉得四房的人不安好心。 白锦知道白高忠很为难,毕竟白高明将话说的太绝,不过…… “爹,娘,既然四叔四婶竭力邀请我们一家人去镇上吃饭,那我们就一家人去,到时不管如何,我们一家人不要分开便好。” 不管四房有啥目的,既然他们是要请他们一家人吃饭,即使他们要做啥,也是不敢的。 只要他们一家人一起去吃饭,一起离开,四房总没有其他话说了。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都极为赞成。 白高忠点头道:“还是锦儿聪明,到时候不管四弟他们说啥,咱们便听着就好,不过一顿饭,咱们吃完了,在一起离开就成了。” 这样,一家人说定以后,到了第五日,三房一家人,除却不在家中的白守义,都坐着驴车赶往了镇上的风月酒楼。 等他们一家人下了驴车,就见白高高明不知何时已经走出来,迎接他们。 白高明脸上满是笑容,他走过来,先是同白高忠和沈氏打了招呼,又一脸慈爱的去跟白锦和白守信说话,言语极尽关怀。 若不是清楚白高明是什么人,如此看着,白高明看上去还真是一个关心晚辈的慈爱四叔。 “三哥,三嫂,房间已经订好了,孩子他娘和小宝都在房间里等着呢,咱们进去吧。” 白高忠和沈氏点点头,携着一家人走进酒楼。 而同一时间,一艘大船缓缓靠近码头,直到大船平稳的停下来,站在大船上的人们,各个喜笑颜开的连忙踩着搭起的甲板下了船。 “云深兄弟,你这一下船就准备去见心上人吗?”萧三爷同暮云深一起下了船,笑着调侃道。 暮云深冷硬的面色倒是温和许多,他更是罕见的笑了笑,大方承认道:“是啊。” 萧三爷笑的更为开怀,他道;“云深兄弟,几年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思念,这么着急去见一个女子。” 暮云深目光更为柔和:“她是我心尖儿上的人,自是想见她。” 萧三爷故意做了一股打冷战的动作,指着暮云深道:“云深兄弟,我真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你的话酸麻到。” 暮云深笑了笑。 “不过,云深兄弟,你可能得晚去一会儿,因为王老板要请咱们哥俩去就留吃上一顿。” 暮云深抬眼看向萧三爷。 萧三爷便指了指正朝着他们走来的以为年约五询的男子道;“你跟他说。” 白高明定的房间是风月楼最为奢侈也是最为华丽的酒楼,在他们这个小镇上,能在风月酒楼吃饭的人,是少之又少,而能坐在风月酒楼这上好的雅间内,就更为少了。 白高明请白家三房的人一家坐下后,便叫了人开始点菜。 白高忠和沈氏毕竟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这种豪华的酒楼和雅间,很是不自在。 单看他们坐着的椅子和吃饭的桌子,那木材一看便价值不菲。 还有雅间墙壁上挂着的名画,虽然他们不懂画,可是也可看出,这雅间绝非等闲之辈可以坐进来吃饭。 白高忠和沈氏的拘谨落在白高明和孙氏眼里,心底便开始嘲笑起来。孙氏表现的极为大方,她笑着道:“三哥,三嫂,你们快点菜啊,我跟你说,这风月楼的菜,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你们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啊!” 第二百五十七章给脸不要脸! 孙氏说完话,就听一旁的白高明也忙点头,笑着道:“对,对,这风月楼可是咱们清平镇上最好的酒楼,这酒楼里的招牌菜醉鸭,那更是一绝,听闻县城的一些达官贵人也都会特意跑到这里来吃风月楼的菜 呢。” 说着话,就有招呼客人的店小二便躬着是身体进了雅间,等着他们点菜。 白高明连忙让店小二报了菜名,让白高忠和沈氏点菜。 这店小二显是专门特训过的,嘴里一溜的报菜名,听的白高忠和沈氏都是目瞪口呆。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报完了菜名,便等着他们点菜,白高忠和沈氏有些拘谨,白高明又一脸的笑意,一直让他们点菜,白高忠和沈氏这才点了两道菜。 白高明又看向坐在沈氏身边的白锦,笑的很慈爱,说道:“锦丫头和守信也点几个菜吧,相信四叔,这酒楼的菜绝对好吃!” 白锦和白高明对视一眼,随即也笑了笑,面上带着一丝恭敬之色,缓缓说道:“锦儿自是相信四叔的。” 白锦点了两道菜,紧接着,又等白守信和白高明他们点了菜后,店小二才躬身退出去。 白高明和孙氏一脸的笑容,孙氏更是抱着的小宝,让他叫白高忠和沈氏三伯三婶。 白高明也是主动跟白高忠和身氏说话,期间,还会关心白锦和白守信。 白锦面上恭敬乖巧,同白高明说了几句话后,她突然问道;“四叔,我看风月楼如此华丽,定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来的,咱们现在又坐在风月楼最好的雅间,想必,四叔一定认识这风月楼的主人。” 白高明一听这话,就更加得意了。 他哈哈笑着道:“锦丫头还真实聪明伶俐啊,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认识这风月楼的主人。” 说完,白高明的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忽然对白锦道;“锦丫头,你可知道这风月楼是谁家开的?” 能在清平镇上开的起这么好的酒楼,那必定不是一般人。 只见白高明一副神秘的模样,笑了笑道;“这里正是郑家的产业,而这风月楼正是郑大少爷开的酒楼。” 白高明这话一落,就见雅间内的人神色各异。 白高明说这话自是有目的的,他的目的就是让白家三房的人都知道,他给白锦说的这门亲事,那就是他们三房高攀了! 人郑大少爷是什么人,有财有势,这郑家在清平镇上,也算是有些名头的。 而今日,更让白家三房的人知道,这风月楼是郑大少爷开的,也是为了让白锦知道这郑大少爷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嘛,总是喜欢有本事的。 若是让白家三房和白锦知道这郑大少爷如此有本事,那他们家还不赶快巴结的成了这门婚事? 而白家三房这边却并不这么想。 一听这风月楼竟是那郑大少爷开的酒楼,白高忠和沈氏登时有些如坐针毡,不知该留还是走,很是不自在。 他们可不管这郑大少爷有多大的本事,既然他们的闺女不愿意嫁给这个人,那他们两口子自然是要站在白锦这边。 白锦听完白高明的话,亦是蹙眉,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风月楼是那什么郑大少爷开的,而且白高明和孙氏竟然还没有歇了为她说亲事的心思,这一次们更是将他们一家都请到了郑家开的风月楼。 白高明满脸笑意的哈哈笑着道:“三哥,三嫂是不是很惊讶?说实话,当初我刚知道这风月楼是郑大少爷开的后,亦是震惊的同三哥三嫂一般,说不出话的。” 白高忠和沈氏的神色很是尴尬,他们想起身走人,可是白高明和孙氏如此热情,再者,他们一家人也来了这酒楼,若是现在离开,岂不是在打白高明的脸? 一时间,白高忠和沈氏有些回不上话,便见沈氏张嘴就开始夸赞起了这位郑大少爷。 只道这位郑大少爷自小就头脑聪明,不及弱冠之年,他就有了自己的产业之类的,将这位郑大少爷夸赞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不过他们夸赞归夸赞,好在没有再次提起为白锦说亲事这件事。 白高忠和沈氏现在只希望快些将这顿饭吃完离开这风月楼。 白高明和孙氏仿若看不见白高忠和沈氏脸上的不自然,二人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热情的招呼着三房一家人,期间,还会时不时的提起这位郑大少爷,但也都是点到即止。 白锦沉静的坐在椅子上,秀眉微蹙。 白高明和孙氏的举动极为奇怪,然而白锦又猜不出白高明夫妇究竟想要做什么。 莫非,他们请他们一家来风月楼吃饭,为的就是让他们一家人知道这风雨楼是郑家的产业? 白锦抬眸之间,细细的观察白高明和孙氏的反应,只觉着白高明夫妇二人一定不单单氏要让他们一家人知道这风月楼的主人。 白锦深想着,心底却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可是今日,是他们一家人来此吃饭,即使四房的人真有啥心思,定也是不敢的。 如此想着,白锦心里还是没有底,现在只盼望着这顿饭能快些吃饭,离开。 很快的,店小二便将他们点来的菜全部上齐,白高明和孙氏便招呼着白高忠一家人动筷子吃饭。 自方才得知这风月楼是那郑大少爷开的,白高忠和沈氏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也是没有了胃口。 少吃了几口,沈氏便放下了筷子,而白高忠和白高明喝了几杯酒,吃的菜也是极少。 孙氏笑呵呵的问道:“三嫂,那你咋不吃了?是觉得这菜不合胃口?” 孙氏脸上是带着笑意的关心,而心底却早已咒骂起来,只道沈氏不过一个山野妇人,能让她坐在这么好的酒楼吃菜已经不错了,她还敢甩脸子,真是给脸不要脸! 沈氏笑了笑只道;“这才味道很很好,是我,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有些吃不下。” 孙氏和白高明一听,连忙关心起来,孙氏更是作势要起来陪着沈氏去看大夫。 最后,沈氏好不容易才将孙氏给劝住。 “……既然三嫂身体不舒服,那咱们就少吃一些,等下次,我再请三哥一家来这里吃饭!”白高明面上温的笑着,大方道。 白锦听完白高明的话,蹙起的眉宇微动,心道莫非她想岔了? 白高明说出这种话,明显不是有意要留下他们一家人。 又过了一会儿,白高忠也歇下了筷子,白高明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说要送他们回去。 谁知他们一行人刚站起来,忽听外面响起嘈杂的叫喊声,很快的,酒楼外面已然是乱作一团! “走水了!走水了!快逃命啊!”楼下,有人高声叫喊着,慌乱逃窜。 第二百五十八章果然有问题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风月楼一楼早已是乱作一团,来此吃饭的人们惊慌逃窜,而在一楼的东边,的确有烟雾朝着大堂的方向的弥漫过来。 白高明和孙氏先一步出去看外面的情况,紧接着就见孙氏抱着怀中的小宝,蹬蹬蹬的跑回去同刚跑出来的白高忠他们道;“三哥,三嫂楼下好像是走水了!这一楼乱成这样,咱们怕是出不去啊!” 白高忠和沈氏一听酒楼内走水了,当即吓的面色一白,夫妻二人一人拉着白锦,一人拉着白守信,就要往外跑,却被孙氏和白高明给拦下来。 “三哥,三嫂楼下人太多,咱们根本下不去,就算是硬闯下去,也会被人给挤倒得!” 白高忠自然也听到楼下惊慌叫喊的声音,酒楼突然走水,怎能不让人惊慌失措?“这样吧,我来过风月楼几次,知道从二楼到外有一条捷径,这样咱们就不必去一楼了。”说完,白高明也不等白高忠他们说话,便对孙氏道:“他娘,我把小宝给我,你带着三嫂和锦丫头从那头下找密道, 我带着三哥和守信从这头下,咱们就在酒楼旁边的聚福当铺碰头!” 孙氏忙点头,边将怀中的小宝给了白高明,一边扭头拉着沈氏和白锦就朝着对面一头跑去。 沈氏都来不及和白高忠说话,就被孙氏拖走了。 这边,白高忠想追过去,就被白高明给拉住,白高明道;“三哥事不宜迟,咱们赶快走吧!” 说完,白高明拖着白高忠就朝着另外一头跑去。 这边,孙氏拖拽着沈氏何伯锦穿过走廊,拐了个弯儿,又走了会儿,就到了一个类似酒楼后院的地方。 然而这后院一股呛人的浓烟,远处还隐隐传来叫喊的人声,他们是根本出不去的。 白锦紧握着沈氏的手,待走到这后院后,她心头一紧,看向带着他们来的孙氏,心头顿时提起警惕。 这个地方似乎比酒楼的一楼的情况还要严重,浓烟呛人的无法呼吸,就连眼前也似乎看不太清楚,他们根本是无法跑出去,唯一的办法,便是先找地方躲起来! 孙氏甩了甩袖子,脚下一停,对着身后的沈氏和白锦道:“三嫂,看来这里出不去,咱们找个屋子避一避吧!” 说完,拖拽着沈氏和白锦就转身朝着前面几个紧闭的屋子跑去。 孙氏脚下走得快,她跑到一间屋门前,用力将门推开,入目,只见这屋子逼褶狭小,且还放满了一对杂物,只能容纳一人。 孙氏一把将沈氏推进去,对沈氏道:“三嫂,眼看这火势越来越多大,咱们是逃不出去的,就先找地方躲起来吧,这地方只能容纳一人,你就先在这藏着,你放心,锦丫头我会照顾好的!” 沈氏被院内的烟雾呛的呼吸困难,剧烈咳嗽着,她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孙氏已经将门关上。 而孙氏也连忙转头看着身边的白锦道;“锦丫头,这屋子小,就让你娘先带着,咱们去找找其他地方。” 这后院的烟雾实在越来越大,呛人的厉害,情急之时,白锦也来不及多想,只想着沈氏能藏起来便好。 孙氏拉着白锦朝着另外一方的屋子走去,白锦跟在孙氏身后,眉宇蹙起,心中虽有警戒和防备,可是这浓烟呛人的厉害,她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先地方躲起来。 二人弓着腰来到一间屋门前,孙氏一把将门推开,随后同白锦躬身进了屋内。 这边的地势比较偏,虽说也有浓烟顺着门缝的缝隙串进来,但是好在不太严重。 孙氏一进屋,就连忙擦着汗水,边对白锦招手,让她坐下歇息。 “锦丫头你莫着急,我观外面已经有人开始救火,咱们会很快得救的。”孙氏道。 白锦点点头,紧皱的眉宇仍旧没有松开,不知道爹和守信有没有逃出去,不知道娘藏在那个屋子安全不安全。 白锦担忧之际,抬眼才发现他们所处的这个屋子竟是极为宽敞,且屋内摆设井然有序,桌上摆放着的瓷瓶也都是上好的货色。 白锦蹙眉更深,也并未坐下,不知为何,她的心底很是不安。 孙氏坐在那里,喝了口水,眼角却是时不时的瞥一眼白锦,嘴里仍旧说着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小了,孙氏连忙站起来,透过门缝看了看外面,转身对白锦道:“锦丫头,我有些担心你娘,你就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将你娘给接过来!” 说完,孙氏刚走了两步,一回头,果见白锦跟着她。 她忙道:“锦丫头,你娘可是将你交给我了,你可不敢冒然出去,若是真的伤着自己了,你爹娘岂不是会哭死?” 白锦面色微沉,的确,若是自己冒然出去,有个啥事,爹娘一定会心疼的不行。 孙氏见白锦不再走,这才转身快步出了屋子,将门给嘭的关闭。 屋门关闭,不过瞬息,白锦心头一突,她连忙走过去开门,谁知这门竟是开不了,外面似乎被落了锁! 白锦眸色顿沉,眼底闪过寒光。 孙氏果然有问题! 门外落锁,而院内的嘈杂声也似乎越来越小,白锦面色就如泛了一层寒霜,她放下手,沉着脸色沉思片刻,忽然抬头朝着屋内看去。 目光环视一圈屋内,最后,目光落在墙脚书架上的一个青花瓷瓶。 白锦疾步走过去,拿过那青花瓷瓶,手一松,瓷瓶摔在地上摔的粉碎,紧接着,白锦,弯腰捡起地上一截被摔碎且带着锋利尖角的碎瓷片。 而与此同时,这被锁住的屋门哗啦哗啦的响动,似乎有人在开锁进屋。 白锦心头狂跳,面上却是寒霜般的苍白,她抿紧嘴唇,握紧了手中的碎瓷片,走向屋门的方向。 哗啦啦! 是锁被弄开的声音,紧接着,屋门猛的打开,有人走进来,白锦握紧手中瓷片,就朝着那人的背后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背对的人感受到身后有人,猛的转过身。 待白锦看清楚面前出现的人后,她面上满是震惊,然而手中之势却是收不回。 “锦儿!”“……暮云深!” 第二百五十九章是不是很疼? 嘭! 暮云深出手如电,大手一下子握住白锦的手,而白锦手中的碎瓷片也被他快速的抽走,仍在地上。 白锦还有些愣神,她呆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暮云深。 暮云深急忙去看白锦的手,只见白锦那入葱般白嫩的手指殷红点点,尤其是手心的位置,破了一个口子。 暮云深满眼的心疼,他握着白锦的手,从身上撤下布条,就为白锦包扎,边柔声道:“锦儿,是不是很疼?” 白锦回过神,愣愣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正低着头一脸心疼认真,又小心翼翼为自己包扎的人,喃喃道;“暮云深……你,你回来了?” 暮云深为白锦包扎好后,抬眼看着面前的白锦,呼了口气,忽然身后将白锦给紧紧的抱在怀中。 “……幸好。” 幸好他赶回来了,幸好那位王老板请他们来吃饭的地方是风月楼,幸好在楼下因为走水高声叫嚷时,他很快冲出来让他看到被孙氏带走的白锦…… 白锦被暮云深抱在怀中,方才感受到的危险,紧张,害怕,一下子便全部涌上来。 白锦靠在暮云深胸前,双手同样紧紧抱着暮云深,眼眶有些红,声音有些哑,低声问道:“你终于回来了……” “锦儿,你没事吧?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暮云深神情紧张,他急忙查看白锦周身伤势,好在白锦除却因为抓了碎瓷器,倒是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锦儿,我们先离开这!”暮云深拉着白锦就往外走,谁知二人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人朝着这边走来。 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随即就见暮云深反应极快的将屋门关上,而后拉着白锦藏在屋门后。 蹬蹬蹬!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屋子。 暮云深将白锦掩在身后,而后他在屋内环视一圈,随手抄起一旁放着的香炉拿在手中。 “诶?这门咋没有锁?那婆娘不是说将人给锁在屋内了吗?”一个略带着急又担忧的陌生那男子声音,紧接着就听他继续道;“少爷,以防有诈,小的先进去瞧瞧?”讨好的声音。 听着外面的声音,白锦神情阴沉。 “滚……滚你,滚你……的!”另外的男子声音听上去有些口吃,紧接着就听他继续道;“那婆,婆,婆娘!不,不是说了吗?!美,美人就,就在屋里!她,她吓的,出,出,出……” 那下人听的很是难受,面上讨好的笑着,却又不敢打断郑大少爷的话。 “……出不来!”郑大少爷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讲清楚,随后将那下人给推开,自己推门,就进了屋。 暮云深和白锦藏在门后,在郑大少爷进屋后,暮云深便轻轻的将门给关上。 这一次,白锦也算是见到了这位被白高明和孙氏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郑大少爷。 只见这位郑大少爷身材臃肿,身上虽裹着上乘的绸缎袍子,却圆滚的像一个球,除却身材,听他方才说话,还是一个严重的口吃。 “美,美人……美人,人呢?”郑大少爷看着屋内安静的并无其他人,园胖的脸上顿时阴沉下来! “阿,阿狗!快……” 嘭! 这位郑大少爷刚要转身,忽觉后脑勺一阵疼痛,紧接着眼前一黑,就这么摔倒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倒地声。 这郑大少爷仰面晕倒在地,也让白锦和暮云深看清楚他的脸。 只见这位郑大少爷不仅身材圆滚,是个口吃,且左边脸颊有一大块的红色胎记,看上去极为渗人,再加上他一身油腻的肥膘,看一眼,都不想再看第二眼。 “……少爷?大少爷?” 门外的阿狗似乎听出不妥,他想进屋看看,却又怕惹怒郑大少爷。 在叫了好几声,听不见屋内人的回答,阿狗脸上顿时紧张起来,他抬手一把将门推开,大步走进去,入目就见躺在那地上的郑大少爷。 此时阿狗感觉到身后有劲风扑来,他也反应极快的转身去攻击,显然这阿狗是有些本事的。 幸得暮云深早有准备,他一把将手上的外衫仍在阿狗脸上,随即将手中的香炉狠狠的砸向阿狗的肩部。 阿狗只觉肩膀一麻,一瞬间这麻木感由肩膀延至后后脖颈,他还未来得及反应,眼前一黑,下一瞬,就已然倒地昏迷。 暮云深扔下手中的香炉,反手拉着白锦就朝着屋外跑去。 而同一时间,早已跑到外面的白高忠和白守信迟迟不见沈氏和白锦出来,便有些焦急起来。 白高忠几次想要进去找人,却都被白高明给拉住。 “三哥,你莫担心,三嫂和锦丫头有小宝他娘在,一定不会有事的,再说了,现在就楼内乱做一团,你就是现在去了,也挤不进去吧?” 白高忠心中哪能不着急?在又等了一会儿,直到白高忠险些失去了耐心,就见远处有人影疾步赶来,紧接着,待白高忠和白守信看清来人后,脸上这才有了表情,白高忠和白守信快步赶过去吗,拉着来人手道:“他娘!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伤着?” 赶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氏和沈氏。 沈氏除却脸色被吓的苍白以外,其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对了,锦儿呢?”白高忠不见锦儿,急忙问道。 沈氏一呆,她猛的抬头看着白高忠道:“他爹,锦儿没有逃出来?!” 再看这里的人,除却没有白锦,是都逃出来了。 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又苍白了几分,眼底满是惊慌,紧接着就见沈氏猛的回头瞪着孙氏道:“你不是说锦儿已经先逃出来了吗?” 孙氏面上不慌不忙,显是早有准备,她状似安抚的说道;“三嫂,我说的都是真的啊,锦丫头说让我先照顾你,说她自己可以逃出来,我去救你的时候,是看着锦丫头已经逃出来了啊?”说着,孙氏还能朝着白高忠身后看了一眼,在看到白高明后,孙氏眼珠子一转,又看向沈氏和白高忠道:“三哥,三嫂锦丫头可是个聪明的,她既然说能逃出来,那必定是能逃出来的,兴许现在,锦丫头已 经回家了呢?” “不可能!”沈氏说的斩钉截铁,她面上满是担忧和认真之色,低声道;“锦儿咋会一个人先回去?!她一定是没有逃出来!我要去找我的闺女!” 第二百六十章推进陷阱 沈氏和白高忠面上慌乱之际,就连年纪小小的白守信亦是惊惶着一张脸,焦急喊道:“我要去救我姐!” 沈氏更是一把推开拦着她的孙氏,和白高忠就又要冲进就楼内。 白高明和孙氏飞快的对视一眼,随即就见二人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之色。 他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推进陷阱里,哪能让白高忠和沈氏轻易破坏? 白高明和孙氏快步追上白高忠和沈氏,将他们一家三口给拦下。 “三哥,三嫂你们先冷静冷静!”白高明一脸“关心”的模样,拖拽着白高明不让他冲进酒楼,而孙氏更是用了大力气,紧紧抓着沈氏和白守信的手,不让她挣脱。 就听白高明温声劝道:“三哥,三嫂,你们也看到了,酒楼内走水严重,就算你们现在冲进去又有什么用?说不定还得把你们自己给伤着。” 说完,白高明不等白高忠两口子说话,就指着白守信道:“三哥,三嫂,你们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守信小子吧?难道你们想让守信小子跟你们一起冒险进酒楼找人?” 白高忠和沈氏是很疼惜白锦,对白守义和白守信自然也是疼惜的。 经白高明这么一说,白高忠还真是微微变了脸色,紧接着就听白高忠道:“他娘留在这里照顾守信,我进去找锦儿!” 说完,白高忠用力去推白高明,却见白高明也用了大力气,完全不让白高忠走出一步。 “三哥,你们真是冲动啊,小宝他娘不是说了吗?锦丫头已经自己先逃出来了,若是你现在进去,伤着身体了,让锦丫头知道后,那丫头得多自责,多后悔啊!三哥,你是想让锦丫头后悔一辈子?” 白高明就是有一张好嘴,他说的振振有词,倒是将本就嘴笨的白高忠给说住了。 一旁的孙氏也趁势紧紧拦着沈氏的手臂,劝道:“就是啊,三哥,三嫂你们不相信我们,还能不相信锦丫头的话?” “逃出来的时候,锦丫头可是亲口对我说,让我照顾好三嫂,她自己可以逃出来。” 白高忠和沈氏当然不会相信白高明和孙氏的话,可是他们说这话是白锦说说的,若是以前,白高忠和沈氏夫妇兴许还不会相信,可是现在,他们是极为相信白锦的话。 白锦既然说有办法,那必定是有办法的。 可锦儿若是逃出来,为啥不在约定的地点等着他们? 白高明和孙氏见白高忠夫妇神色虽满是担忧惊慌,可是好在,不那么冲动。两夫妻对视一眼,紧接着就听白高明继续劝道:“三哥,三嫂,锦丫头可是个聪明的,我们相信锦丫头一定是先行逃出来了,你们可千万不要冲动的跑进酒楼,若是在锦丫头没事,你们却伤了自己,这不是 得不偿失吗?”孙氏也附和着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三哥,三嫂这话可是锦丫头亲口对我说的,她既说自己可以逃出来,那就一定能逃出来的。”顿了顿,孙氏忽然拍了一下大腿,状似恍然大悟的说道:“莫不是锦丫头 先逃出来,受了啥小伤?或者从酒楼逃出来后,脸上身上不能见人,便先行回去换衣裳了?” 酒楼走水,宾客们都是慌不择路的逃跑,就说逃出来的白高忠和沈氏,脸上满是黑灰,还有身上穿着的衣裳,也的确沾染了不少的尘灰,弄得乌漆抹黑的。 可是能从走水的酒楼内逃出生天,已经是劫后余生,谁还会在乎身上的穿戴还有脸上的妆容? 可是人在惊慌失措和紧张之下,脑袋是糊的。 尤其白高明和孙氏还一再的保证,说白锦已经逃出来了,之所以现在看不见白锦,那白锦一定是因为其他事情,自己先行回家了! 他们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说的跟真的一样。 白高忠和沈氏刚经历了一番生死,逃出生天,现在心绪不稳,慌乱失措,渐渐地,他们竟是真的被白高明夫妇给说动。 “三哥,三嫂,你们就听我们的,现在赶快带着守信小子回家,说不定锦丫头早就回了家,正在家里等着你们呢!” 白高忠和沈氏现在是早已失了主意,再加上白高明和孙氏的循循善诱,最后,两口子果真是带着白守信踉跄着步子,想着赶快赶回家去看看白锦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白高明更是冲着白高忠夫妇的背后喊了一句:“三哥,三嫂,路上不好走,可要四弟我送送你们?” 白高明刚喊完,就见站在他身边的孙氏抬手就拧住白高明的手臂,神色间的关心和担忧,此时已然变成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白高明喊完,白高忠和沈氏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依旧快步的朝着镇口的方向跑去。 “他爹,你那么好心干啥?你还真的要送她们啊?”孙氏瞅着三房的人走远了,这才出声,语气中满是厌恶。 白高明嘿了一声,转身看着孙氏道:“你个臭娘们,作戏要做全套,懂不?” 孙氏撇嘴:“方才,我们做得戏还不够吗?更何况现在三房那两个蠢货已经相信了咱们的话,我想,等他们回家以后,见白锦那死丫头不在家,也已经晚了呢!” 孙氏说的咬牙切齿,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得意。 三房不是不同意婚事吗?白锦那死丫头不是眼高于顶吗? 现在咋样? 三房那一家子蠢货还不是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白高明听了孙氏的话,想了想,也是嘿的笑了一声道;“他娘,你说得对!” “三房的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他们两口子回家以后,见白锦那丫头不在家,就算是在跑回来,也已经晚了!” 木已成舟,他们两口子和郑大少爷做了万全准备,郑大少爷更是不惜将看风月楼的赔上,为的就是得到白锦那丫头。 现在郑大少爷已然如愿,就算是白高忠和沈氏在赶回来有啥用? 到时候白锦已经氏郑大少爷人,她就是想嫁,到时候还得看人郑大少爷愿不愿意娶呢! 到时候,白高忠和沈氏为了白锦,为了让白锦嫁给郑大少爷,兴许还得来求他们四房呢!到时候,他们四房一定要让三房好好尝一尝,啥叫做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第二百六十一章跪着求咱们 白高明和孙氏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的成功后的奸笑和得意。 “他爹,咱们还去酒楼吗?”孙氏想到自己将白锦成功骗到屋内,现在,那郑大少爷恐怕已经得手了呢! 事情办妥,郑大少爷得到美人儿,她的赏银也就快到手了! 白高明白了一眼孙氏,而后弯身将站在一旁的小宝给抱在怀中,竟是一点也不避讳孩子,就说道;“你傻啊?现在过去不是打扰郑大少爷的好事?” 孙氏一想,尴尬的笑了笑道;“也是,咱们过去可就扰了郑大少爷的好事。” 白高明抱紧了怀中小宝,对孙氏嘿嘿笑着道:“现在郑大少爷终于得手,也不枉费咱们一番苦心,咱们现在啊,就回去等着,等着三房的人来跪着求咱们!”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次,郑大少爷满意了,那他白高明和郑家合作的那笔生意,可就妥了! 白高明和孙氏二人脸上均布满笑容和得意,离开前,孙氏脚下一顿,朝着风月楼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随后快步追上白高明,快步离开。 彼时,白高忠和沈氏拉着白守信坐了一辆正好路过的牛车,这才赶回了大邱村。 他么一下牛车,慌乱的付了钱,就朝着家中的方向跑去。 一家三口,脚下极快的赶回了家,一推开门,沈氏就大喊道:“锦儿?!锦儿?!” 白高忠和白守信回到家后,也是赶忙叫人,三人一间屋子挨着一间屋子的寻找,可是家里的屋子都找遍,就连醋房也找了,根本就不见白锦的人影。 “……不是说锦儿自己先逃出来了吗?锦儿人呢?我闺女呢?”沈氏从找完最后一间屋子,见不到白锦后,整个人便浑身失去了力气。 她从屋内走出来,脚下一软,直接被门槛给绊倒在地上。 “他娘!” “娘!” 白高忠和白守信见沈氏摔在地上,赶忙跑过来将沈氏给扶起来。 “他爹,锦儿呢!咱闺女呢?”沈氏面色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声音都哑了,她紧紧拽着白高忠的衣袖,嘶声叫道:“咋办,咱锦儿没有回来,没有回来……” 白高忠一咬牙,就对身边的白守信道:“守信,你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娘,爹现在就去酒楼去找你姐!” 白高忠面色也极为苍白,不过他是个男人,咋能先倒下? 说完,白高忠站起身就要走。 “他爹,我也去!”沈氏咋能坐在家里等着消息?白锦可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宝贝闺女啊! “爹,娘我也去!” 白守信扶着沈氏站起身,也要跟着他们夫妻而立人去找人。 一家三人刚搀扶着站好要出去,就见门外也有人快步走进来,待看到院内三个慌乱失措的人后,忙道;“婶子你们别担心,锦儿没事。” 白高忠和沈氏三人乍然看到出现的人,都惊住了,张口叫道:“……暮云深?” 紧接着,不待三人反应,就见一人扶着门框,踉跄着步子走进来,看着院内三人,呼了口气,低声道:“爹,娘,我没事……” 赶回来的,正是白锦。 暮云深急忙反身去扶白锦,只见白锦左脚似乎扭到了,脚下一瘸一拐的,走进院内。 白高忠和沈氏见是白锦回来,夫妻二人面上大喜,急忙走向白锦。 “锦儿,你果真是回来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白高忠喜不自胜的慌忙道。 而沈氏则急忙查看白锦身上哪里受伤,尤其看到白锦瘸着一只脚,当下就红了眼睛,忙问道:“锦儿你的脚咋了?快让娘看一看……” 白锦拦住沈氏,而后安抚性的扶着沈氏和白高忠道:“爹,娘,我们进屋说。” 白高忠和沈氏连忙点头,这才扶着白锦进了屋。 坐在屋内歇息了一会儿,而白高忠和沈氏三口子见白锦终于回来,精神这才好了一些。 沈氏更是心有余悸的拉着白锦的手,道;“得亏四房的人没有骗我们,不然……”不然他们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四房的人! 白高忠也是连连点头。 惊慌过后,沈氏心底难免有了些埋怨,她握着白锦的手,叹道:“锦儿你逃出来,咋就不在外面等爹娘,你不知道爹娘会担心的吗?” 白锦摇头,她苍白的面容上是沉静的神色,只听她声音带着一丝寒意的缓缓说道;“爹,娘,我没有逃出来,而是被四婶给关进了一间屋子内。” 白锦说完,就见白高忠和沈氏面色大变,急忙问道:“关起来?锦儿,你,你这是啥意思?” 孙氏为啥要将锦儿关起来? 白锦眼眸微垂,声音带着寒意,将所发生的事情细细告诉了白高忠和沈氏。 当夫妻二人听到,孙氏是专门让她和白锦分开,而后孙氏又将白锦引到一间屋内,借口出来,又将屋门反锁。 之后若不是暮云深赶到,救了白锦,那随后而来的郑大少爷岂不是就会害了白锦?! 白高忠和沈氏听完后,面露震惊,他们哪里能想到,到了现在白家四房还是没有歇了要将白锦嫁给那郑大少爷的心思。 白高明千方百计的想要触成这门婚事,说他没有目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白高忠满面怒容,双手握拳咯吱作响。 沈氏更是气的呼吸不畅,浑身颤抖。 “杀千刀的白高明和孙氏,坏了他们的良心啊!他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嘭! 白高忠更是气的双手重重捶在桌上,整个人气的发抖,面色铁青,他咬牙切齿的怒声道:“黑了心肝的畜生!我这就去找他们给锦儿报仇!” 说完,白高忠就要走。 暮云深上前一步拦下白高忠,紧接着就听白锦道;“爹,您先不要冲动,这次的仇自然是要报的,却不是现在。” 白锦面色覆盖了一层寒霜,她亦是没有想到,作为长辈的白高明和孙氏竟然不要脸到这种地步,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法子,来逼迫她嫁给那个郑大少爷!幸得今天遇到暮云深,若是没有暮云深,她被关在那屋内,即使那郑大少爷来了,她抵死不从,可是这事情若是闹大了,当时酒楼还有那么多人,她也必然名节受损,而白高明和孙氏必然也会在背后再添一把火! 第二百六十二章猪狗不如 白高明和孙氏如此处心积虑,怎能不教人心寒,心惊胆战。 “……锦儿,幸好,幸好你没事……”沈氏一脸的后怕,她握着白锦的手都在发抖。 而白高忠更是满脸自责,他神色间满是懊悔和痛苦,重重叹息一声道:“锦儿,都是爹不好!是爹的错!若不是爹答应了白高明那个畜生去吃饭!你,你哪能差点……”差点就被孙氏那个毒妇给害了! 若是白锦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以后可咋办啊!他们就是死也…… 白锦却是摇头,她当然不会怪白高忠,她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性子,更何况…… “爹,既然四房的人将主意打到我头上,这次不陷害,下一次也会陷害。”白锦冷声道。 就如前几次,白高明和孙氏几次三番的来他们家为自己说亲事,爹娘已经明确拒绝,自己也明确拒绝,可是白高明和孙氏仍旧是没有放弃。 所以即使没有今天的事情,以后也会有的。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气怒的咬牙切齿,白高忠握紧了拳头,咬牙怒道:“我白高忠发誓!此生和白高明势不两立!从此恩断义绝!” 白高忠最是实在憨厚的人,他现在这样说,显是真的发了怒,且要同四房断绝关系。 白高忠夫妻二人情绪好不容易平稳一些,这才想起一旁站着的暮云深。 沈氏和白高忠看向白高忠,二人目中满是感激之色。 “暮小兄弟,这一次若不是有你,我们家锦儿……”沈氏说道后面,声音便有些哽咽了,她是真的不敢想象,要是白锦真的出了事…… 白高忠亦是满面感激,夫妻二人说着感激的话,眼看就要给暮云深跪下谢礼。 暮云深身体一侧,忙伸手将白高忠和沈氏扶起来,俊朗刚硬的面容上露出温和之色,他道:“能救锦儿是我的福气,更何况……我也很感激老天。” 感激老天让他提前回来,感谢王老板请他们去风月楼吃饭,更加感谢上苍,若不是让他正好看见白锦被孙氏拖拽着离开,他也不可能发现白锦的踪迹。 若是白锦真的出了啥事,他就是杀了那些害白锦的人,也不足以平他的愤怒和痛苦。 所以,暮云深现在很感激上苍。 他自小命运坎坷,小时也也曾抱怨过上苍,不带给他旁人有的好运气。 可是这一次,暮云深是真的感激上天,原来上天早已给了他好运。 上天让他遇上白锦,还让他和白锦心意相通,更重要的是,让他在白锦最危险的时候,遇见白锦,出现在白锦身边。 他这一生的好运,就是遇见白锦,还能陪在她身边,在她遇事的时候,可以陪着她,照顾她,帮助她。 白高忠和沈氏也不是个傻的,他们见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眼神,充满了温柔深情,哪里还能在说出其他的话。 “姐,你的脚是咋回事?是四房的人干的吗?”白守信蹬蹬蹬跑到白锦身边,小小的脸上也是充满了愤怒。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也听明白了,是四房的四叔和四婶想要陷害他姐,幸亏有暮大哥救了他姐! 白锦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道;“不是,是因为姐看到爹娘赶回来,也着急赶回来见爹娘,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脚,歇息几天就没事了。” 原来在白高明和孙氏在欺骗白高忠夫妻二人时,白锦和暮云深就已经从酒楼内逃出来。 白高明和孙氏对白高忠夫妇说话时,白锦和暮云深就隐在暗处。 也正是如此,白锦也亲眼看到了白高明和孙氏夫妻二人的伪善嘴脸,包括他们将白高忠夫妻二人骗走后,二人对话,白锦和暮云深也都是听的一清二楚! 白高忠和沈氏在听完白锦说的话后,刚落下的火气,再一次升腾起来! “好个白高明!好个孙氏!真是黑了他们的心肝!真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畜生!”沈氏忍不住的咒骂,目中喷射着怒火,怒声骂道。 “不!说他们是畜生!都是委屈了畜生!他们就是猪狗不如!” 白高忠亦氏点头附和,怒声道;“对!猪狗不如!” “锦儿!你放心!四房这样对你,对咱们家!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爹娘一定会去告他们!”白高忠恨声怒道。 他们一家人实在氏咽不下这口气。 白高忠和沈氏咽不下,白锦自然也咽不下。 且,白锦这一次不打算咽下,且要前世今生的仇怨,一起报了! “爹,娘,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他们,可是,我们现在却不能去官府告他们。”白锦沉下眉眼,缓声道。 白高忠和沈氏便有些不明白了。 沈氏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莫怕,不管发生啥事,爹娘都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这一次四房想要害你,咱们就不能放过他们!” 白高忠跟着重重点头。 白锦轻轻吸了口气,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四房的人的确害我不假,可是咱们手中也没有证据啊。” 状告他人,首先讲究的是证据。 更何况,他们家和四房还是名义上的亲兄弟,妯娌关系。 若是白高忠和沈氏冒然去官府告状,只空口白牙,没有证据,再被四房的人反咬一口,他们一家岂不是有理变没理,得不偿失吗?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一愣,随即就见沈氏咬牙恨恨道;“他们请在咱们一家吃饭!酒楼走水后,孙氏更是将咱们母女分开,还将你关起来!难道这些就不是证据吗?” 白锦却是冷静,她摇了摇头道;“可是娘,谁看见了?” 沈氏一愣。白锦继续道:“四房的人请咱们吃饭不假,这没有错,酒楼突然走水,这也是没有料到,孙氏带咱们走,名义上是带着咱们逃跑,即使她将我关起来,只我一个人的证词是没用的,孙氏一个死不承认,且无 人亲眼看见,她便是无罪。”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即使如此……不是还有暮小兄弟吗?” 暮云深救了白锦,也见到白锦被关起来,只要暮云深愿意作证,四房的人就一定能得到惩罚!白锦却是摇头:“暮云深救我,没有人看见。” 第二百六十三章这个仇当然要报 暮云深的确救了白锦,也看到白锦是被关在屋内的,他更知道是四房的人和郑大少爷联手,为的就是逼白锦就范! 暮云深救了白锦,还打了郑大少爷和他的打手。 可是即使如此,那又怎样? 即使暮云深愿意出面作证,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若是四房的白高明和孙氏死不承认,只有暮云深一个人的证词有什么用? 若是将四房逼急了,四房的人兴许还会反咬一口,说这一切都是三房的人污蔑,更甚者,他们还会指控说这一切都是暮云深做的! 人在惊慌失措和绝望之际,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白锦将这些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心中虽然愤怒不已,面上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可白锦说的都是事实,现在若是他们冲动做了什么事情,一定会后悔的! 白高忠气的怒拍桌子,沈氏也是气的恨恨道:“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四房的?吃了这个哑巴亏?”沈氏着实咽不下这口气啊! 不止沈氏咽不下,白高忠更咽不下。 若说之前,白高忠对白高明即使不那么亲厚,可是看在二人一母同胞的份儿上,还是会给他面子,两家关系即使谈不上亲厚,毕竟是亲兄弟,礼尚往来是应该的。 可是谁能想到,白高明和孙氏的心能这么黑? 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就险些害了他们的闺女!白高忠哪能咽的下这口气!他现在恨不得马上击鼓鸣冤,让官老爷还他们女儿和他们家一个公道!让四房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这个仇当然要报!”白锦神色平淡,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如寒霜一般的冷意和坚定。 “爹,娘,既然这一次四房的人串通郑家的人想害人,现在他们没有得逞,那位郑少爷也被教训了,想来郑家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白锦这么说着,白高忠和沈氏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锦儿,你是说那郑家的少爷不会放过四房的人?”沈氏面上带着一丝激动,急忙问道。 白锦神色不变,只见她呼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想,那位郑家的少爷不止不会放过四房的人,也不会放过咱们家。” 白锦话落,就见沈氏和白高忠的面色顿时变的难看至极! “啥?他凭啥不放过咱们家!他们可是联手害人!要遭报应,被惩罚也是他们!”沈氏愤怒道。 白高忠亦氏急忙点头道:“对!咱们家是被他们害的!他们凭啥不放过咱们!” 白锦却是摇头,她看着白高忠和沈氏,温声道:“爹,娘,我现在也是猜测,我猜测郑家的少爷被打,也没有得逞,所以不会放过四房,也不会放过咱们家。” 顿了顿,白锦又道:“若是我猜的不错,郑家的少爷这一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兴许他们还会作为原告告上官府。” 沈氏和白高忠面色难看至极,心中也愤怒至极。 凭啥?凭啥他们家是被害的人,还要被人告上官府? “若我猜错了,那这次的事情兴许就会按下,不会有人在提,但郑家的人明着不做啥,暗中也一定会有所动作。”白锦说着,只见她神色间透着一丝沉冷之色。 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 白高明和孙氏口中的郑家在镇上是极有本事的,再者,他们家能开的起风月楼这么好的酒楼,也一定极为富有,不然白高明也不会急切的想要攀上郑家的高枝。 若是那郑少爷不甘心,兴许真的会对他们家做出什么事情……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抚了抚白锦的肩膀,只听一道低沉且温柔的声音道;“锦儿,你不必担心。” 白锦扭头,就见身边的暮云深正垂眸,用那双温柔如水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我不会让你,也不会让婶子他们有事的。” 暮云深的眼睛很黑,在他认真的看着白锦时,那乌黑的瞳仁中更是泛着如水的点点波光,那温柔的波光就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 白锦被暮云深认真且深情的目光吸引,不知不觉间,白锦竟有些失神。 好在,白锦很快反应过来,她连忙将头撇向一边,不再看暮云深,顿了顿,轻轻“嗯”了一声。 静默一瞬,白锦缓缓出声:“不管是哪种猜测,我们都需要做准备。” 白高忠和沈氏面上满是担忧和愁绪,白高忠沉声问道;“锦儿,咱们该做啥准备?” 沈氏也连忙点头,一脸焦急疑惑的看向白锦。 白锦眼眸微垂,想了想,缓缓道:“若是我第一种猜测没有错,那我们便等着狗咬狗。” 白高忠和沈氏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却有些不明白。 一旁站着的暮云深略微思索一下,眼睛一亮,显然已经明白了。 “婶子,锦儿的意思是……” 暮云深耐着性子,将白锦的意思缓缓解释给白高忠和沈氏。 白锦的意思便是,若那郑大少爷这一次被人打了,也没有的得逞,必然不会放过他们家和四房的人。 而他们这边,便来个死不承认,虽然没人看见孙氏害人,却也没有人看见白锦和沈氏分开,更加没人看见白锦被关起来。 他们一家人一口咬定,沈氏和白锦从未分开,也没有被孙氏带到其他的屋子,至于那位郑大少爷为啥过去了,又被什么人打了,却是不知道。 只有这样,那位郑大少爷稍微一想,也会想到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四房做的!便一定不会放过四房的人! 那样,四房也算是罪有应得。 暮云深和白锦这么一解释,白高忠和沈氏也就明白了。 白高忠和沈氏面上一喜,沈氏更是激动的说道:“对!对!咱们就该这样!这样,别人怪不到咱们头上,那四房的人也一定会遭到报应!” 白锦面上却没有任何喜色,沉默一瞬,她缓缓道:“若是第二种猜测……” “若是第二种猜测,我来摆平。”暮云深忽然道。三房的人都看向暮云深,只见暮云深神色坚定,眼神刚毅,寒声道;“我在镇上还是认识一些人的,若是第二种情况,我便会在他们动手之前,提前给他们个教训!” 第二百六十四章暮云深,我没事 暮云深的面色虽然依旧温和,可是提到四房和郑家的人,他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阴霾和阴沉。 白锦是暮云深心尖儿上的人,他本说过要好好保护,照顾白锦,可是因为他的出海,却险些让白锦遇到危险,暮云深心底是极为自责的。 那些险些害了白锦的人,他暮云深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不过不管暮云深怎么想,他现在都尊重白锦的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白锦一家子还有暮云深便在屋内细细商议了一番应对之策。 一个时辰后,一家人才商量完。 白高忠和沈氏听完白锦的计策后,二人看着白锦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骄傲。 “锦儿。你可真是聪明,若不是你这样说,我和你娘还真不知道要咋应对四房和那郑家的人。”白高忠带着一丝钦佩的看着白锦,他一想到自己虽然不聪明,可是生了一个这么聪明的闺女,就骄傲的不行。 沈氏亦是跟着点头,眼中同样有着激动和喜悦。 说了会儿话,沈氏这才想起来,白锦的脚还扭着,便忙说要去请郎中给白锦看脚。 白锦忙摇头,拉住沈氏。 白锦这脚伤是因为她走得太快,扭伤了脚踝,只要用热水敷一敷便好了。 谁知沈氏完全不同意,她吩咐着白高忠去请郎中,又让白守信跟她去灶房做一些吃食垫垫肚子,这么着下来,屋内就只剩下白锦和暮云深了。 看着沈氏拉着白守信离开的背影,白锦眼眸微动。 她知道,爹娘这一次是真的接受了暮云深,不然怎么可能会故意留下暮云深来照顾自己? 暮云深显然也想到了,他的一双乌眸绽放出异样的光亮,他面对白锦,缓缓蹲下身子,深邃如水的目光看向白锦。 “还疼吗?”暮云深柔声问道。 白锦面色柔和,缓缓的摇了摇头,顿了顿,白锦忽然问道:“暮云深,你不觉得我很坏吗?” 暮云深一愣,随即温柔一笑,温声道:“是他们罪有应得。”即使白锦没有想出这些办法,暮云深也是不打算放过四房和郑家的人。 但既然他的白锦如此聪慧,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当然乐意效劳。 白锦看着面前这张俊朗又刚毅的脸,听他方才的话,忽然噗嗤一笑。 白锦难得来了打趣的兴致,她道:“那我说杀人,你是不是便要替我放火?” 谁知暮云深俊朗的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只有坚定和认真。 他点头道;“是!” 不管白锦做什么,暮云深都不会离开白锦身边,她要杀人,他便放火,她要报仇,他便动手,总之,不管如何,白锦说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不管白锦站在哪里,他都会成为坚强有力的后盾站在白锦身后。 爱一人,便如是。 白锦一呆,不知为啥,心头悸动,眼眶便有些湿润。 “……还疼吗?”暮云深垂下眸子,伸手轻柔的帮白锦捏着脚踝。 暮云深既会打猎,以前也经常扭伤,所以对于这种轻微的跌打损伤,他还是有些法子的。 白锦没有感觉到脚踝疼,便点了点头。 屋内安静,他们二人又是分开多时,这时,白锦忽然想起有很多问题要问暮云深。 “你们怎会提前这么长时间回来?”细算下来,暮云深要比他当初说的时间提前回来一个多月吧。 暮云深双手依旧轻柔的为白锦揉捏着,闻言,他抬头看着白锦温声解释起来。他将在海上遇到那位王老板的事情说与白锦听,听到后来,白锦才知道,原来暮云深和萧三爷刚下船后,本是要赶回家中的,然而那位王老板坚持要感谢暮云深和萧三爷对他的救命之恩,这才执意邀请他 们去风月楼吃饭。 说道这里,暮云深手中动作一顿,微吸了口气,轻声道:“原先我还嫌那王老板太过死板,麻烦,可是现在想来……他才是我的恩人。” 现在想来,这还真是因果循环。 因为他施了善因,救了王老板,所以得到了王老板的回报,且能提前回来呢。 而王老板也是感念之人,回到清平镇,便一心想要请暮云深和萧三爷吃饭。 若没有王老板的感念,他没有请暮云深和萧三爷去风月楼吃饭,又怎会遇到险些被孙氏陷害的白锦? 因果循环,善因善果,真如是。 “我现在真的庆幸自己当时救了王老板,他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实,他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暮云深无法想象,若是白锦真的被孙氏和郑家的人联手害了,他即使是杀了四房和郑家的少爷,也无法挽回白锦所遭受的痛苦。 只要一想到有那种可能,暮云深便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周身散发冰霜寒气,垂下的黑眸中更是散发着嗜血般的戾气,也幸得他压制的好,没有被白家的人发现。 幸好,幸好他赶回来的及时,幸好他的锦儿没事,要不然…… “暮云深,我没事。” 白锦忽然出声,目光柔和,声音清婉。 不管暮云深戾气多重,他为白锦揉捏脚踝的动作却极为温柔。 听到白锦的声音,暮云深吸了口气,缓缓抬眼看向白锦。 白锦望着暮云深轻柔一笑,柔声道;“你看我,我没事,是你救了我。” 暮云深面色一顿,微微点了点头。 白锦忽然伸手握住暮云深的大手,只听她柔声道:“所以,不要紧张,我没事。” 不管暮云深如何压制,即使白高忠和沈氏没有看出来,白锦却是发现了暮云深的不同。 从暮云深见到白锦的那一刹那,暮云深周身便变的冷意渗人,尤其他在对那郑少爷还有那个阿狗动手时的狠厉可以看出。 暮云深压制的很好,他不愿让白锦看到他狠厉,丑陋的一面。 可是聪明如白锦,又怎会发现不了呢? 白锦望着暮云深温婉的笑了笑:“你终于回来了。” 暮云深乌黑的眸光闪动,他忽然起身,一把将白锦抱在怀中。 静默之间,只见暮云深抱着白锦的双手竟是有些颤抖。 他道:“是,我回来了。” “以后还离开吗?”“不离开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大舅舅一定会保护你 第二日,有官府的人忽然来了大邱村,为首的捕快不是别人,正是沈大虎。 沈大虎带着几名捕快直接来了白家三房,见到白高忠和沈氏,沈大虎便让人关了院门,仔细询问起来。 沈大虎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家三房的人怎么会牵连上害人的官司,更重要的,那告状的原告还是镇上有名的富商之子,郑大财。 也是见到了沈大虎,白锦才确信,原来她果然猜对了,那郑大少爷果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不仅要告他们三房,还状告四房的白高明和孙氏。 也幸得沈大虎是沈氏的大哥,在官府接到郑大财的状告后,沈大虎作为捕头,便主动请缨来带白家三房的人去官府。 而沈大虎也趁此机会,细细询问一番,白家三房和郑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高忠和沈氏一辈子都是老实人,虽说昨日白锦已经提前同他们说过那郑大少爷会包报复,可是今天一见到沈大虎还有其他几个捕快来了他们家拿人,白高忠和沈氏还是有些吓到了。 沈氏抹了抹眼泪,白高忠则重重叹息一声。 一旁扶着沈氏的白锦温声道:“爹,你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与大舅舅听吧。” 白高忠点了点头,一家人将沈大虎请进屋内,白高忠这才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说与沈大虎。 半个时辰后,只见沈大虎将喝了一口水的茶杯狠狠的摔在桌上,一手发狠的捏住被子,手背青筋暴突,咬牙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四房的人和那郑大财还真是不要命!他们竟敢联手害锦丫头!”沈大虎疼白锦可是像疼沈墨一般的疼爱的,得知四房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和那郑大财联手,险些害了白锦的清白,沈大虎怎能不气?他恨不得立马回去将白高明还有郑大财给狠狠的揍一顿!以解心头 之恨! 更可恨的是,他们联手害人不成,那郑大财被打之后,竟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四房的人还有三房的人告上官府,美其名曰,四房三房的人联手害他被打! 沈大虎紧握双拳,一双虎目喷出怒火,咬牙道:“妹妹,妹夫,你们好好照顾锦丫头,那四房的人还有郑大财,我去解决!” 说完沈大虎竟是起身就要走。 白锦急忙叫住沈大虎道;“大舅舅,您怎么解决?”沈大虎转过身,掩去眼底的暴怒,他安抚一笑道:“锦丫头,你莫担心。大舅舅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四房和郑大财的事情,交给大舅舅!你大舅舅身为官府的捕头!要出面给人作证还是有一定说服力的 !” 沈大虎疼爱白锦就像疼爱自己孩子一样,更何况,白锦一家还救过苏氏还有苏氏肚子里的孩子! 于情于理,沈大虎这一次也不能坐视不理,他一定要出面救白锦,即使丢掉这捕头的头衔也在所不惜! 心底打定了主意,沈大虎看白锦的目光就更加慈爱。 “锦丫头莫怕,大舅舅一定不会让他们得逞!大舅舅一定会保护你!” 白锦心中感动,她知道沈大虎疼她,可是她没有想到,沈大虎竟然会想要亲自出面来解决此事。 白锦很清楚,沈大虎作为官府的捕头,即使家中亲眷被人告上官府,若是他包庇,那后果极严重,有可能还会丢掉捕头的官衔,重则被打入大牢! 白锦忍下眼中湿热,她走至沈大虎面前,温声道;“大舅舅,您不如先听我把讲话说完。” 沈大虎看了一眼白锦,又看向白高忠和沈氏。 只见沈氏也忙走过来,拉着沈大虎坐下,边道:“大哥,锦儿说的不错,不瞒你说,昨个儿我们回来,锦儿便猜到有今天,所以锦儿早已想到了办法。” 沈大虎心中一惊,他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沈氏,又看向白锦,目中满是不信。 “锦丫头,你,你猜到那郑大财会去官府告状?” 白锦点了点头。 郑大财本以为四房的人已经全部安排好,就等着坐享其成,可谁知他一进屋就被人打了。 而白锦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一日郑大财和他身边的阿狗不止被打了,还险些被酒楼内走水后的浓烟给呛死。 最后若不是酒楼内的老板不放心郑大少爷想着去看看,时间若是在拖长一些,那郑大财和他的打手,说不定就那么一命呜呼了。 郑大财被救醒后,算是救回了一条命,可是他的嗓子被呛伤了。 他本就是个口吃,如今嗓子呛伤,说话就更困难了。 本以为能得到画上的美人儿,谁知道却被人打了,还险些丢了命,郑大财哪能甘心,哪能不愤怒? 所以他盛怒之下,直接将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的人给告上了官府!说他们两房联手害他郑大财! 沈大虎也将郑大财的情况说了一遍,白锦沉思片刻,便将她想到的法子细细说与沈大虎听。白锦的办法就是,他们白家三房所有的人,一致认定,昨个儿的确受邀同四房的人在风月楼吃饭,之后就留突然走水,白高明带着白高忠逃出去,而孙氏则带着沈氏和白锦逃出去,期间,孙氏突然不见, 沈氏和白锦寻不到人后,母女二人便一同逃出酒楼,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一家人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白了,就是死不承认。 沈大虎听后,面上沉思着,过了会儿,只见他电雷弹头道;“锦丫头这个法子的确可行,可若是那四房的人一口咬定害郑大财的是……” 白锦道:“他们无凭无据,我们自然是无辜,而我们虽也是无凭无据,也可一口咬定,这一切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不承认,官老爷自不能定罪。 届时,两家都不承认,而郑大财又一口咬定是他们两家害他,官老爷盛怒之下,自然会派人彻查。 到时候有了沈大虎,白高明和郑大财在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自然可以查出来! 沈大虎听后,眼睛一亮,他道;“锦丫头这个法子的确好!就这么办!” 说完,沈大虎神色一顿,看着白锦和沈氏他们,叹息一声道;“只是这样,就要委屈你们了。”毕竟清白人家被带入官府,这事传出去也的确不好听,更何况,还有白锦这么一个未嫁的闺女,也会被人破坏声誉。 第二百六十六章受些委屈算什么 白高忠和沈氏也不愿白锦去官府,可现在郑大财已经将他们告上官府,即使他们不愿,也必须去官府面对。 白锦娇艳温婉的容颜上倒是不见任何勉强和紧张,她对着沈大虎笑了笑道;“比起证明清白,让恶人得到惩罚,受些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沈大虎一脸欣慰又心疼的点了点头,他温声安抚道:“锦丫头你放心,有大舅舅在,即使在官府,大舅舅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委屈!”哪怕是他这个捕头不做了! 白锦感激一笑,点了点头。 既是入官府,沈大虎怕白锦他们冲撞了县太爷,便将官府的一些规矩和县太爷的性子粗略的讲了一遍。 罗商县的县太爷名为刘正清,人如其名,县太爷不是个贪官,性子也算正直,但他为人古板,最重要的,这人耳根子还有些软,做事拿不定主意,不然做了十几年的县太爷也不会还未高升。 待说完这些后,沈大虎又安慰几句,便转身准备去外面吩咐外面站着的捕快,白锦想到啥,忙叫住沈大虎道:“大舅舅,还有一件事。” 说着,白锦走到山大虎身边,探头在沈大虎耳边耳语了几声。 少时,边间沈大虎一脸震惊的模样看着白锦。 白锦道:“大舅舅,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暮云深已经帮我去查了,若是他真的查到什么,到时候……” “你放心,大舅舅会让人在府衙外面看着的,若是看到暮云深前来,我定会让人将她带进来。”沈大虎很快的掩下脸上的震惊,说道。 白锦点点头。 紧接着,沈大虎打开门去外面吩咐跟随而来的几名捕快,而屋内,白高忠则一手紧紧握着沈氏的手,一手紧握着白守信的手,憨厚老实的,面容上虽有紧张,眼中却满是刚毅和坚定。 另一边,沈氏也同样紧紧握着白锦的手,等沈大虎再次进屋后,就听白高忠道:“他娘,锦儿,守信,不要怕。不管发生啥事,都有爹站在你们面前。” 沈大虎吸了口气,带着三房一家人离开大邱村,赶往了府衙。 而此时的官府大堂内,气氛紧张压抑,坐在一方名为“明镜高悬”匾额下方的椅上的人,身穿一袭深蓝色官袍,年约五询,带着官帽,五官方正,正是罗商县的县太爷刘正清。 而在大堂的正前方的位置上,一边跪着白高明和孙氏,另一边则跪着身材臃肿,面带血红胎记的郑大财,还有他身边的打手阿狗。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害人打人啊!” 痛苦着喊冤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白高明。 跪在白高明身边的孙氏早已是吓的浑身发抖,魂不附体,她苍白着脸,听到白高明喊冤,也急忙大喊道:“是啊大老爷,我们都是冤枉的啊!我们也没有害人,更不敢打郑大少爷啊!” 嘭! 惊堂木嘭的一声,吓的孙氏险些昏过去,白高明更是浑身一抖,就听县太爷刘正清道:“你们是否冤枉,本官自有论断!” 说完,刘正清看向郑大财高声问道:“郑大财你说白家三房和四房的人联手害你,你可有证据?” 那郑大财连忙点头,随即就见他的脸上顿时出现痛苦之色。 那人从他后背袭击,出手如电且极为狠厉,到现在郑大财的脖子还是痛的厉害,也正因为此,郑大财才更是气愤愤恨。 郑大财指着白高明和孙氏道:“大,大,大老爷!昨,昨,昨日是白家四房的人,人,人说,与,与我说亲,亲,亲……亲事的女子在屋内等我!” 郑大财口吃的厉害,如今又伤了嗓子,那说话更为困难,也更为粗粝难听。 “谁,谁……谁谁知我到了屋内,根,根,根本没,没,没有有见到人!还被人从后,后,后面打,打,打伤晕倒了!” “大老爷,她的确就在屋内啊!那就算是打上郑大少爷的,也是白锦,而不是我们啊!”白高明还算有些胆子和头脑,连忙说道。 刘正清听郑大财说话,都急的不行,他面皮抽了抽,皱眉,追问这白锦究竟是何人。 白高明和孙氏便连忙禀明,说白锦就是白家三房的长女,更是看上郑大少爷的女子,孙氏更是道,昨日是白锦想见郑大少爷,所以才去了屋内,还央求她去将郑大少爷叫来。 白高明和孙氏夫妻二人可谓是将锅全部甩给白家三房和白锦,言语中更是没有将白锦的声誉放在心上。 临了,白高明还一副讨好般的对郑大财道;“郑大少爷,这一切真的不关我们夫妻的事情,我们,我们可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郑大少爷一张脸本就丑陋,此时因为疼痛却更为扭曲。 他没有得到美人儿不说,还被人打,思来想去,都觉得是中了白家人的圈套,这才将人给告上官府! 两家人还在争论,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下面的人便吓的不敢在多说。 “白家三房的人可带来吗?!”县太爷声音威严的问道。 不多时,便听外面有人传话,紧接着便见沈大虎还有几名捕快,带着白家三房的人到了大堂之上。 官府大堂威严,压抑,再加上大堂两侧站立的面无表情的捕快,白高忠几人一进大堂,只觉周身寒冷,可即使如此,他们仍旧是深吸一口气,恭恭敬敬的向县太爷行礼。 待礼毕,就听县太爷沉冷的目光落在白家三房人的身上。 “你们谁是白锦?” 白高忠和沈氏身体一抖,只见白锦吸了口气,面上恭敬且清淡的缓缓站出来,对县太爷再次行礼道:“民女白锦见过青天大老爷!” 自白锦一出现,就见那面色扭曲痛苦的郑大财一双眼睛瞪向白锦,目中露出惊艳和贪婪之色,嘴角也险些流出哈喇子。 县太爷和大堂内的捕快看到白锦后,先是有些惊讶,只道白锦如此貌美的姑娘,怎会看上貌丑的郑大财,还说要主动在屋内等郑大财? 不过不管如何,县太爷还是问话了。 将方才白高明和孙氏说的话转变为问题,问了一遍白锦,只见白锦神情淡然,缓缓说道;“回禀县太爷,白锦不明白四叔和四婶为何会这样说,民女更没有看上什么人,更别说主动去看什么人。” 白高忠和沈氏听到白高明和孙氏竟然睁眼说瞎话,二人脸上早已是气的铁青。 “锦丫头!你可不能胡说啊!昨日可是我将你带到那个屋子的!你说你要见郑大少爷,你现在咋能不承认呢?!”孙氏瞪着白锦,脱口叫道。白锦垂眸看向孙氏,目光冷淡仿若冰刺:“四婶,昨日你和四叔说要请我们一家在风月楼吃饭,饭后酒楼突然走水,你说带着我和我娘逃命,半道上你却突然不见,之后我和我娘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怎么 能说我去了什么屋子?” 孙氏张口结舌的看着白锦:“昨日酒楼是失火!我也的确带你逃命!可是半道上你说不想走,想等着郑大少爷来见你,因为你知道这酒楼的主人是郑大少爷,现在你咋能不承认?”“孙氏你放屁!” 第二百六十七章满嘴喷粪 亲耳听到孙氏说出污蔑白锦声誉的话,白高忠和沈氏简直是气疯了! 沈氏双目犹如喷射出火焰,怒瞪着孙氏,仿若是要将面前之人烧死! “孙氏你个黑了心肝毒妇!逃命之时,我和我闺女从未分开过!我闺女更没有看上什么人!你简直是满嘴喷粪!不要脸!” 沈氏怒声斥骂,面色铁青,浑身都在颤抖。 跪在沈氏身边的白锦轻轻的抬手握住沈氏发抖的手,无声安抚着。 “青天大老爷!民妇可没有撒谎啊!白锦这丫头明明就是看上了郑大少爷!酒楼走水她害怕,非说要留下等郑大少爷来救她!民妇说的句句都属实啊!”孙氏也急了! 沈氏和白锦这么一说,这不明白睁眼说瞎话吗?那白锦明明是被她锁进屋子里面去了! 白锦娇艳的容颜上仿若是覆了一层寒霜,她面色极为平静,转眼冷漠而平静的凝视着孙氏,缓缓说道:“四婶,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愿逃走,而是要留下见什么郑大少爷,那你有何证据吗?” 孙氏急的双目喷火,怒瞪着白锦道:“我就是证据!是你跟我说你要见郑大少爷!我才将你带进屋子的!” 白锦淡漠神色不变,闻言,她冷漠一笑道:“哦,原来四婶所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人证物证的。”笑容中满是嘲讽。 世人皆知,给人定罪名,最要紧,也是最讲究的便是人证和物证,哪怕有其中一样,这人说的话也算是可信一些。“依四婶所言,当时酒楼走水严重,酒楼内宾客四散逃命,而四婶带着我逃跑,我却不顾逃命,非要留下来,见一个我根本不知道的人,这一切还都是四婶自说自话,试问,四婶你无凭无据,只你一人言, 又如何证明你说的便是真的,而非捏造?!” 孙氏被白锦的话噎的张口结舌,一张脸更是气的涨红。紧接着,白锦也不给孙氏说话的机会,她转眼看向坐在公堂上的刘正清,朗声道;“青天大老爷做主啊,民女不知四婶和四叔为何要这么冤枉于我,我们一家人受四叔和四婶的约,来风月楼吃饭,饭间酒楼 突然走水,试问,不管是什么人,首要想的当然是逃命!” 县太爷刘正清一手在长桌上点着手指,一手则捋着下巴处的胡须,一副思索的模样。 白锦话落,就见刘正清本能的点了点头。 酒楼走水,人第一个想到当然是逃命,哪里还会去想见什么人?“而当时,四叔说他同酒楼的掌柜认识,且还知道酒楼有条安全出去的密道,所以四叔便带着我爹和我弟弟逃跑,四婶则带着我我娘逃跑,只半道上,四婶突然离开,我和我娘遍寻不到,又因就楼梯走水严 重,便先行逃出来。” “你,白锦你个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你放屁!青天大老爷!这个死丫头她睁眼说瞎话啊!”孙氏一听白锦的话,当下就急了,面目狰狞的高声叫嚷起来。 “四婶说我胡说,可有何证据?”白锦冷声道。 县太爷刘正清看着下方两家人,相比起孙氏的胡搅蛮缠和叫嚷,白锦的话却条理清楚,有理有据,显然是可信一点的。 孙氏还在那里指着白锦高声叫骂:“白锦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明明是进屋等着郑大少爷!明明是我……” “是你什么?”白锦在孙氏说话之际,突然打断孙氏,一双乌眸更是直盯盯的盯着卜氏,冷声道;“明明是四婶什么?” 孙氏一时间哑口无言,她能当着县太爷的面说是她将白锦给锁进屋子的?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告诉县太爷,他们一家和郑大少爷认识? 白锦冰冷的双眸依旧直直盯着孙氏,红唇轻启,只听白锦的声音仿若带着冰渣的刀子,她道:“四婶你说啊,明明是你什么?” 孙氏嘴唇哆嗦着,半天也说不上话。 她能说什么?她根本不能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所以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白锦见孙氏的面色涨的青紫,却是冷笑一声,转眼看向高堂上的县太爷道:“县太爷,民女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县太爷为我们一家做主!” 孙氏顿时就急了,她眼珠一转,忽然想到啥,连忙喊道;“白锦你说我没有人证物证,那谁又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白锦却是不慌不急忙的道:“我娘。” 孙氏冷嗤一声:“那是你娘!当然会为你说话!” “哦。”白锦眼眸微垂,倒是没有反驳,而是淡淡道:“既然我们都没有人证物证,那便让县太爷彻查此事吧!” 孙氏被白锦一句话给憋的险些背过气去,而白高明听到白锦这么说,当下也急了。 不止白高明急,那郑大少爷也急了! 不说他和白高明私下见面谈生意的事情,就说那风月楼走水一事……“锦丫头,在咋说我们可是你四叔四婶啊!我们可是你长辈,你的亲人啊!你咋能在青天大老爷面前胡说,害我们啊!”白高明急的指责起来,面上却是苦巴巴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白高明和孙氏才是 受害人! 白高明说着,便用力扯了扯孙氏的衣袖,紧接着就见孙氏也大哭起来,嘴里指责着白锦咋能这么对待他们之类的话。 长辈?亲人?真是可笑! 白锦温婉的面上也带上了委屈和害怕,她转眼看着白高明,说道;“四叔,您说的对啊,你们是我的四叔四婶,为啥非要冤枉我,毁我声誉啊!” 不就是装吗?好像谁还不会装似的! 白锦说完,就见身边的沈氏也开始低头抹泪,哽咽着反驳起来:“四弟,锦儿说得对,咱们可是亲人啊!你们咋能这么毁坏我闺女的声誉?还要害我们,我们可是将你们一家当做亲人兄弟的啊!” “是啊四弟,我们可是亲兄弟,你,你咋能睁眼说瞎话,编排我闺女,毁我闺女声誉,你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人吗?”白高忠也开始哭诉起来。 白高明和孙氏张着大嘴,不可置信的盯着白家三房一家人!三房一家子的老实头,蠢笨如驴,他们啥时候也学会装可怜,睁眼说瞎话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时间,公堂上,哭声震天。 白高明心中又是愤怒,又是焦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白家三房的人啥时候也变的这么狡猾如鼠!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们一家人做主啊!三房的锦丫头看上郑家大少爷!这事,郑大少爷也能作证啊!”白高明高声叫喊着,一转头就看向郑大财。 “郑大少爷我和我婆娘可不敢骗您啊!锦丫头的确说想见您,还在屋内等您呢!” 郑大财一张脸本就丑陋,他虽是个口吃,可是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小聪明。 他听着白高明的话,在抬眼瞥着跪在一旁的白锦,眼底满是惊艳和贪欲之色。 这一次他听信了白高明的话,为了美人儿,以风月楼做幌子,谁知最后,他不仅没有得到美人儿,自己还被打了。 这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郑大财心中有气,他看到白高明更是恨不得上前踹几脚。 “……郑大少爷,您被打的事情,和我们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啊!说不定……说不定是锦丫头自己后悔了,她和她爹娘将您给打了!”白高明现在也算是急了,开始乱攀咬人! 反正当时风月楼走水,一片混乱,既然无人为他们作证,那也无人为三房的人作证! 他们就是一个咬住三房的人不放!只要他们和郑大财串通一气,不怕三房的人嘴硬! 郑大财听了白高明的话,倒是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 他的脖子和嗓子还隐隐作痛,再看白锦根本不看他,兴许自己被人打,还真是白家三房的人做的! “白高明你个畜生!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家锦儿看上那个郑大少爷!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打人?!”沈氏紧握着白锦的手,怒目瞪着白高明,恨恨说道!白高明却不看三房的人,而是看向县太爷刘正清连忙道:“青天大老爷,白锦这丫头的确看上了郑大少爷,因为这事,我的婆娘还几次去三房家中说亲事,三房的人得知郑大少爷乃是镇上的富商,便想将闺 女嫁给郑大少爷,白锦丫头也是看上郑大少爷的!不然昨日三房的人为啥要去郑大少爷所开的风月楼吃饭?!” 白高明这一番说辞,可谓是强词夺理,听上去却偏偏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那孙氏听了白高明的话,心思转的也极快,连忙点头道:“青天大老爷,的确是这么个事情啊!民妇去三房家说亲事的事情,大邱村的村民都能作证!白家的人也能作证啊!” 白高忠和沈氏听到白高明和孙氏如此颠倒黑白,不要脸的言辞,早已是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青紫。 一旁跪着的白锦面色淡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握住沈氏发抖的人,无声安抚着。 那县太爷刘正清听着,也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郑大财身材臃肿,容貌丑陋,还是个口吃,可是人是镇上有名的富商之子啊,再看白锦,容颜娇艳清丽,的确是个美人儿,若平白无故的说白锦看上郑大财那是不可能,可是若说白锦是看上郑大财的财富 ,那也不无可能…… “白锦,你是否真的看上郑大财,却又临时反悔,连同你的家人将郑大财打了?”刘正清面目威严,直视着白锦,无形中多了几分威胁。 显然白锦若是说假话,刘正清是必然不会放过白家三房的人。 “大人!我闺女清清白白,她绝对不会看上那个郑大财!”白高忠焦急之下,对着大堂上的刘正清怒喝道。 “大胆!本官问话,你个刁民怎能咆哮公堂!若是再犯!本官必将治你个大不敬扰乱公堂之罪!”刘正清怒声大喝,直将白高忠和沈氏吓的全身哆嗦,面色惨白。 白高明和孙氏见三房的人在县太爷面前吃了瘪,心底顿时得意起来。 只要他们一口咬死,白锦看上郑大财,郑大财被打的事情也推给三房的人,一切的事情都和他们四房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就是无罪的! 刘正清再次看向白锦,沉声问话:“白锦,回答本官的问话。” 白锦缓缓抬头,直视刘正清,清亮水盈的眸中不见任何惊惧慌乱之色,她起唇,轻声缓慢的说道;“回禀大人,民女同郑大财并不认识,在此之前,更不曾见过郑大财,又怎会平白无故的看上郑大财?” “锦丫头,你咋能在青天大老爷面前胡说八道呢?我去你家说郑大少爷的亲事,大邱村和白家的人可是都能作证啊!”孙氏见白锦否认,就连忙叫嚷起来。 孙氏仰仗的便是白家上房的人,若是白家三房的人一直不承认,那便闹大,到时候白家上房的人一定会为他们作证! 刘正清一双威严双目直盯盯的看着白锦,沉声问道;“白锦,孙氏所言,可是真的?” 白锦面色不变,闻言说道:“确有此事。” 孙氏脸上登时就出现得意之色,她张嘴又想说什么,却被白锦打断。 只听白锦道;“大人,四婶的确来我家说起郑家的婚事,不过我爹娘只觉我们一家配不上郑家,所以当下便拒绝了此婚事。” 一旁白高忠和沈苍白着脸色,急忙点头。 “之后四婶几次三番来我家中纠缠,希望我爹娘答应此婚事,但因我们一家都无心此婚事,所以我们已将拒绝之意说清,所以大人,民女又怎会看上郑大少爷?” 那郑大财听了白锦的话,面皮抽了抽,结结巴巴说道:“啥……啥?你,你……你不,不,不是说在,在,在考虑吗,吗?!”原来,白高明知道郑大财喜好美人,便着人偷偷画了一幅白锦的画像交给郑大财,郑大财第一眼果然就看上了白锦,只是白家三房和白锦一直在拒绝婚事,而白高明在郑大财这边却一直推说白锦是在考虑 。 这一次风月楼走水一事,亦是郑大财等的不耐烦了,白高明给出的主意,利用风月楼走水,慌乱之际,让郑大财来个英雄救美得到白锦,也省的白家三房这边一直推脱。 谁知,人白家三房和白锦从一开始就明确拒绝了婚事。 白锦却不看郑大财,她直视这刘正清,缓缓说道;“大人,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明察。”“大人!她在说谎!明明就是他们一家人贪财!是白锦看上了郑大少爷!昨日定是白锦等来了郑大少爷,却又突然反悔,这才将郑大少爷打伤!大人!郑大少爷!你们可要为我们一家做主啊!”白高明高声叫屈。 第二百六十九章落井下石 “四叔!你说我看上郑大少爷,可有证据?”白锦面色沉静,目光冷然的看着白高明,沉声问道。 白高明挺起胸脯,哼了声道;“锦丫头,你若是没有看上郑大少爷,你四婶咋会三番此次的去你家走动?” 一旁跪着的孙氏连忙点头,一双眼睛怒瞪着白锦道:“就是!就是!” “呵,说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为何一直纠缠于我,我们家已经拒绝婚事,你们却偏要来纠缠,究竟有何目的?”白锦冷笑一声吗,紧盯着白高明和孙氏,缓缓说道。“你们见我爹娘几次拒绝,便心生歹意,几次设计不成,却又假意请我们一家人去风月楼吃饭,之后又借故酒楼走水,想陷害于我,幸得我和我娘并未分开,而四婶中途离开,我却不得而知为何,如今郑大 少爷被人打,我想,兴许是四叔和四婶见无法像郑大少爷交代,索性你们二人便联手打了郑大少爷,以将此事推在我们头上!” 白锦话落,就见那郑大财面色大变,他盯着白高明和孙氏的目光也变了几变。 不得不说,白锦此言虽有猜测之言,可是却全都说在点子上。 白高明和郑大财之间,的确有生意来往,且白高明一直期望攀上郑大财和郑家的高枝儿,以来认识更多的生意人,挣大钱。 而郑大财做生意虽没啥大本事,可是他却有个会做生意的爹,若是平常,郑大财怎会看上白高明这种无名小人?而白高明用自己侄女的美貌想来攀附郑大财,谁知弄巧成拙,成了今天局面? “放屁!”白高明双目喷火,盯着白锦的眼睛满是阴毒,他怒声骂道:“白锦你个小贱人!你若是在胡说八道信不信我……” “你做什么?!”一道沉冷威严的声音打断白高明的话。 白高明浑身一抖,周身戾气顿泄,整个身体都躬在地上,嘴里哭喊道:“大人啊!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白锦她这完全是捏造!是想将罪责全部推到我们头上啊!” 刘正清冷哼一声道:“是非捏造,本官自有论断!哪里轮得到你来这里叫嚣?!” 白高明方才那样子,仿若是要将白锦吃了一般,完全无视了县太爷的威严,也难怪刘正清会发怒。 刘正清怒哼一声不再看白高明,而是看向跪在另一旁的郑大财。 “郑大财,对于此事,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大财眼珠子乱转,他现在是恨毒了白高明两口子,他没有想到,白高明对他说的话,原来都在糊弄他!可是事已至此,他已经告上公堂,而且他看到白锦如此美貌,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便同白高明两口子一起骗下去,若是能将白家三房的人告下去,白家三房的人一定吃不了兜着走,而白锦走投无路之时 ,自然只能来求自己……“……大人,白家三,三,三房!他们,他们……一家定,定是看上我郑家的财富,而白,白,白锦也定是看上……看上我,不然他们一家为,为,为啥要去风月楼吃饭!兴许那,那……那孙氏说得,得,得 ……对,白锦临,临……临时反悔,却又贪财,为,为,为……为难之际,便用东,东,东西将我砸,砸……砸……”郑大财结结巴巴却是振振有词的说道。 “砸晕?”刘正清听郑大财说话,听的极累,便接了他的话。 郑大财一张脸都透着喜色,连忙点头,结结巴巴道:“正,正,正……是……” 堂上旁听的众捕快,还有站在县太爷身边的师爷听到郑大财的话,都是忍不住的憋笑。 若说郑大财长得不是这么丑,亦或者他不是个口吃,兴许会有女子看上他。 但是依着郑大财现在这幅模样,即使他是个富户,哪家的正经姑娘能看上郑大财? 而站在堂上的沈大虎很是担心白锦,可是想到来官府前,白锦对他说的话,他也只能忍下去。 白锦冷笑一声:“郑大少爷你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你既已说我贪财看上你,却又说我临时反悔,不觉得此话极为矛盾吗?” “我若是真的贪财看上你,又怎会反悔?” 县太爷刘正清听到点点头,郑大财这番话的确自相矛盾,更何况,依郑大财,白锦这么一个温婉漂亮的姑娘,怎会看上郑大财? “白锦说的不错,郑大财此言几番矛盾,不足以作证词。”刘正清一脸公正的说道。“大人啊!草民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啊!”白高明高声喊冤,大声道:“三房一家人贪财!他们定是看上郑大少爷的财富!又不愿将白锦嫁给郑大少爷!所以他们狗急跳墙想要伤害郑大少爷,以此来得到 郑家的财富啊!” 孙氏听后连忙点头,亦是一脸振振有词的叫嚷道:“对!对!一定是三房一家人贪财不成!这才想出了害人的法子!打郑大少爷的一定是三房的人!” 三房和四房所言,因为当时酒楼走水,太过混乱,所以双方都无证人和证物证明自己的话,所以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而县太爷刘正清听到他们两家哭嚷叫喊,也极是头疼,不过好在,县太爷虽耳根子软,但还算公正。 刘正清传了风月楼的掌柜和店小二,问话后,掌柜和店小二虽不知道是谁打了郑大财,可是他们却指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白家三房一家来风月楼吃饭,吃的极为高兴,尤其是白高忠和白高明还喝了酒,看上去感情甚是深厚。 而事实上,在吃饭时,都是白高明在敬酒,白高忠不好扫了白高明的面子,才表现的热络一些! 没想到,这些都成了证词!白高明和孙氏仿若是抓住三房的把柄一样,高声道:“大人!您听到了吧?当日白家三房的人可是知道他们是在郑大少爷开的风月楼吃饭,他们一家人若不是看上郑家的财富,若是没有看上郑大少爷,那该 是早早离去才是啊!”“白高明!那一日你邀我一家人吃饭明明什么都未提起!我们也是坐下后,你才告诉我们风月楼是郑家的!若是我们早知道风月楼是什么地方!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的!”白高忠颤手指着白高明,嘶声 道。“哼!此时自然是你想说啥就是啥,可是白高忠你们你们别忘了,你们去风月楼吃饭是事实,明知酒楼当家人是郑大少爷,也是事实,如今你们害人不成,便想抵赖!可是我相信青天大老爷一定会秉公执法!究竟是不是你们打了人!大人一定会查清楚!”白高明很是有底气的说道。 第二百七十章淬了毒的蛇 白高明也的确极有底气,他可是一心都在为郑大财筹谋,为的就是让郑大财得到白锦,然后他才能讨好郑家,得到郑大财的支持,同郑大财一起合伙做生意,才能挣大钱! 所以他怎会害郑大财,更何况他也没有打郑大财,既然他没有做过,心中自然是有底气的。 现在的白高明已经认定打了郑大财,必是三房的人,不是白锦,就是那沈氏! 如此想着,白高明跪在地上的身体顿时又直了几分,仰头看着刘正清道;“青天大老爷,草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怕那些小人栽赃!草民相信大老爷一定会为小人伸冤的!” 刘正清见白高明面色坦然,神色间很是笃定,一时间便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起来。 当日风月楼突然走水,宾客惊慌四散逃跑,除却酒楼的掌柜还有店小二,根本无法再找其他的证人。 而现在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各执一词,很是坚定的说他们没有做过打伤人的事情,一时间,刘正清很是犯难,面色也有些难看。 “大人!白,白,白高明说的不,不错!那暗中打,打,打伤我的人必,必,必是,是,是白家三房的人!”一旁跪着的郑大财忽然扣头,结结巴巴的高声指认起来! 这一下公堂上的人面色各异,尤其是白高明和孙氏,他们面露惊喜的看向郑大财,没有想到方才还气愤填膺,势要将白家三房和四房都状告的郑大财,突然帮白高明说起了话。 “郑大财你方才还状告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联手坑害打伤你,怎么现在就这么坚定说是白家三房的人动的手?”刘正清神色威严,直视着跪在堂下的郑大财。“大,大人,方,方才他,他们也说,说了……”郑大财抬手指着跪在堂上的酒楼掌柜还有店小二,结结巴巴道:“酒,酒楼走,走水!别,别,别人都往,外,外面逃,只,只有,只有白,白家三,三房的 人逃,逃到了酒,酒楼后,后院……” 刘正清听郑大财说话,听的脑仁疼,郑大财说道这里,就见刘正清皱眉道:“你是想说,当日酒楼走水,别人都从酒楼正门逃出去,而只有白家三房的人逃到了酒楼后院?” 当日白高明带着白高忠和白守信是从正门逃出去,而孙氏则带着沈氏和白锦逃到了酒楼的后院。 郑大财面色大喜,没想到,县太爷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郑大财也不算傻,到了此种地步,他也已经闹到了公堂之上,既然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的人各执一词,那他倒不如帮白家四房说话。 更何况,郑大财细想之下,那白高明一心想要攀附他们郑家,又怎敢暗中打伤他?所以,那打伤他的人,一定是白家三房的人。 再看跪在一旁的白锦,只见白锦身段窈窕,容颜精致,眉目疏离,眼底似乎还有这寒冰,这样一个冷艳的美人儿,他就是在县里也都未曾见过这样一个美人儿。 若是能将白家三房告倒,到时候白家三房的人下狱,而白锦一个可怜孤女自然无人护佑,到时候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 郑大财想的美妙,看着白锦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觊觎之色。 这本来是郑大财一怒之下状告白家三房和四房,现在郑大财突然转变,直接连通白家四房状告白家三房,一下子白家三房的境况便变的有些危险。 站在堂侧的沈大虎压抑着心底的担心和愤怒,他一双虎目死死盯着郑大财,恨不得立马上前给郑大财一刀!白高明却是一脸惊喜,他连连点头,眉眼间顿时染上得意之色,高声叫嚷道;“青天大老爷!郑大少爷说的不错!一定是白家三房的人趁乱打伤了郑大少爷,最后他们更是趁机逃跑,还将郑大少爷独自仍在 那屋内,险些害死郑大少爷啊!” 当日酒楼走水,后院浓烟呛人,若不是酒楼掌柜发现郑大财,那郑大财还有可能一命呜呼! 所以这件事细究起来,还真是有几分严重。 白高忠和沈氏早已是气的呼吸不畅,若这不是公堂之上,白高忠还真是想以命相搏,和郑大财还有白高忠拼命! “大人。”压抑紧张又沉冷的气氛中,只听一道冷凝沉稳的女声缓缓道:“民女不服。” 刘正清阴沉着眉眼看向白锦:“你有何话要说?”白锦神色沉稳,眼眸淡淡瞥了一眼一旁,一脸得意和狠厉的白高明说道:“四叔和郑大少爷此话却有些偏颇,不说逃难之际,是四叔提出来他对酒楼非常熟悉,识得密道,就算我和我娘是逃到了酒楼的后院 ,那也是四婶带的,郑大少爷既然怀疑逃到后院的人便是打伤你的人,那四婶自然也是有嫌疑的。” 白锦话落,就见孙氏一脸仿若要吃了白锦的狰狞模样,她怒瞪着白锦,咬牙怒声骂道:“好你个烂嘴的死丫头!我咋会打伤郑大少爷!那打伤郑大少爷的人明明就是你!” 白锦显然没有被孙氏狰狞的面目吓到,她面色淡然,不再看孙氏而是看向刘正清道:“大人,既然要怀疑,民女的确有嫌疑,可是四叔和四婶也有嫌疑。” 白高明面皮抽搐,盯着白锦的目光仿若是啐了毒的蛇,而孙氏的目光更像是要杀了白锦一般! 刘正清蹙眉沉思,白锦说的话的确有道理,那白高明和郑大财显是认识的,而当日逃跑,不止白锦母女逃到了后院,孙氏也是在的…… 这件案子,只有三家的证词,却无证人,又无证物,一时间还真是难以论断! 沈大虎站在一旁,他的双眼时不时的朝着衙门的大门方向看去,显然是在等什么人,而他心中有很是担心白家三房一家。 在面向白锦时,沈大虎的目光不免有些钦佩起来,白锦一个姑娘家,被带来这阴森威严的公堂之上,不仅没有害怕,还说的句句在理,的确是有些几分胆色的! 砰! 惊堂木猛的拍在案桌上,只见刘正清寒着一张脸,高声道:“来人!先将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的人压入大牢!” 一瞬间,公堂上的人面色巨变! “青天大老爷!草民是冤枉的啊!要关也是关白家三房的人啊!”白高明吓的浑身发抖,高声叫冤。这大牢哪里是随便坐的!只要是做了大牢的人!即便最后无罪释放!出来之后也会被人认定是污秽之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不怕坐牢狱 刘正清所考虑的便是,郑大财的确被打伤,他所状告的,只有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供词,既然现在查不出人证和物证,而酒楼走水那一日,白家四房和三房的人的确出现在风月楼内,且孙氏还有沈氏母女 也都出现在酒楼后院内。 所以现在查不出证据,那便将嫌疑人犯收押看管起来。 跪在地上的白锦,面色微白,朱唇紧抿。 他们三房的人不像白高明他们一般哭天喊地,可要被收押牢狱内,也的确让人心惊害怕。 白锦眼眸微垂,身侧双拳紧握,紧紧咬着唇,眸中满是坚定。 “……爹,娘守信不怕。” 一直跪在白高忠身边瘦小的白守信突然出声。 从一进这公堂,白高忠便刻意将小小的白守信给挡在身后。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衙门,是公堂之上,而坐在他们面前的是县太爷!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官老爷,如今被人带到这威严肃冷的公堂之上,白高忠自己都吓的浑身颤抖,何况 是小小年纪的白守信? 谁知一直被白高忠保护在身后的白守信忽然出声。 白锦转眸看向白守信,眸低闪烁着愧疚还有疼惜。 白守信却是紧紧抓着白高忠的手,看向沈氏和白锦,小小的人儿,脸上却装作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说:“娘,姐,我不怕,咱们一家没有做亏心事,不怕坐牢狱!” 小小年纪的白守信说出的话,却在安慰白锦他们。 白锦望着白守信,忽然抬手轻柔的抚了抚白守信的的头发,轻声道;“相信姐,咱们一家都会没事的。” 白守信重重点头,一双黑亮的目中满是信任和坚定。 白锦握紧了手,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焦急,还有一丝决然。 站在堂上的沈大虎可是有些等不及了,他不能让妹妹和妹夫一家人蹲大狱啊! 沈大虎深深吸了口气,他决定不管白锦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猛的抬头,刚要转身张嘴求情,谁知不远处就跑来一个身穿黑红相间的捕快服的年轻捕快,蹬蹬蹬的跑到了大堂之上。 “大人!门外有人来报,说是知道昨日风月楼走水一事。”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捕快话落,就见跪在堂上的几人面色大变。 尤其是郑大财还有白高明,捕快话落,就见白高明迅速看向郑大财。 而郑大财圆滚肥硕的身体也有些发抖,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头狠狠的瞪着身旁一直跪着不发声的阿狗。 阿狗跪在地上,稍微直了身体,小声对郑大财道:“大少爷您放心,酒楼那边小的早已叮嘱过。” 听阿狗这样说,郑大财慌乱的心才稍微安稳了一些。 风月楼走水一事,郑大财最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他也的确怕县太爷刘正清去查风月楼,不过好在他身边的阿狗办事最是利落,那被带来的酒楼掌柜和店小二啥都说不上来,酒楼还有啥人能指认? 刘正清没想到这案子还有其他人证,便连忙让捕快让人证给带上来。 很快的,那名捕快便带着一名身穿浅灰色长衫,额前系有同色系头带,身材略微纤瘦的男子大步走进公堂内。 “草民王大发叩见青天大老爷!” 这人一进来,就见郑大财还有他身边的面色顿变,尤其是郑大财,他不可置信的瞪着王大发,结结巴巴道:“王,王,大,大发你!” 那王大发转头看了一眼郑大财,眼底闪过一丝恨色,却是笑着道:“郑大少爷,哦,不,小的应该称呼您为当家的。” 郑大财面色几变,面皮抽搐,好不难看。 “王大发,你说你知道昨日风月楼突然走水一事?”刘正清阴沉着眉眼盯着王大发。 王大发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刘正清,点头道;“是的大人,草民知道昨日风月楼走水一事并非偶然,而是人为!” 刘正清面色一变,身体忍不住前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王大发问道:“你说什么?” 王大发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惧怕县太爷的威严,不过他还是吸了口气,恭敬道:“风月楼走水是人为,而非偶然。” 王大发话落,就见郑大财和白高明面色顿变,尤其是郑大财,他怒指着王大发,骂道:“放,放,放……”郑大财越是焦急,话就约不出来,一张脸更是憋的通红。 王大发却是出声将话接了过来道:“放屁?” 郑大财一张脸那看之际,就见王大发冷笑一声道:“郑大少爷,风月楼因何走水,你应该比小的更清楚吧!” “王大发!”一直跪在郑大财身边的阿狗终于出声,只见阿狗面目狠厉,死死瞪着王大发道:“大少爷平日未曾苛待于你,还让你在风月楼做帮工!你咋敢如此污蔑大少爷?” 王大发冷笑一声,面目中竟是带着一丝凄厉:“未曾苛待?!郑大财害的我家破人亡!还假做好心留我在酒楼帮工,不过是将我当狗一般玩弄,羞辱!” “他为的是我爹生前留下来的食谱!若不是食谱!我恐怕早已被郑大财害死!” 这王大发一出现,没想到反转的这么快,郑大财更是一下子陷入了人命官司。 刘正清顿觉此事不简单,便忙问起来。 “王大发你所言究竟为何,而你在风月楼又是什么人?”刘正清沉声问道。 郑大财焦急的满身是汗,他现在可是顾不得脖子的疼痛,还有心中的旖旎心思,他面目惊恐又愤怒的瞪着王大发,想说什么却因为结巴说不出来。 阿狗浑身一个激灵,抬眼目光凶狠的瞪着王大发道:“王大发你休要血口喷人!酒楼走水那就是意外!啥人为?莫非你亲眼看见了?” 阿狗是很笃定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看见酒楼是如何走水的! 王大发却不看阿狗,他仰头看着刘正清道:“大人!草民的确是亲眼所见,草民不仅亲眼所见,草民还有证据!” 说完,就见王大发低头从怀中拿出一块灰色布包着的东西。 刘正清点头后,沈大虎大步走到王大发身前,拿过他手中的物什,转身呈交给刘正清。 将那布缓缓掀开,就见里面呈交的是一根灭了的火折子。“大人,这便是纵火之人的物证。” 第二百七十二章两桩案子 据王大发所言,那纵火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郑大财身边的阿狗。 而当日阿狗正是在青天白日,小心谨慎的绕到酒楼后院,将事先准备好的草垛点燃,所以酒楼走水当日,浓烟才会那么大。 而王大发本在后厨帮工,但因他在风月楼内时常被人打骂,因他为大厨少的火不够旺,便被大厨踢了几脚,让他滚出来捡柴火,恰在此时,王大发正好看到一脸鬼鬼祟祟,猫着腰去了后院的阿狗。 “大人,草民看到阿狗鬼鬼祟祟的去了后院,本想着事不关己,又怕上前被阿狗发现后打骂,并未跟上去,不过……”王大发面上闪过纠结和害怕,迟疑的说道:“不过草民还是跟上去了。” 刘正清听着王大发的话,再看他脸上的纠结害怕之色,听上去倒不像是在说假话。 “依你所言,你在风月楼动辄被人打骂,你又怎么有胆子跟上去?”刘正清沉声问道。王大发吸了口气,抬眼看着刘正清回道;“大人,草民素知这阿狗乃是郑大财身边最恶的狗,心中自是惧怕他,可是依他往日作风,他既然鬼鬼祟祟,做的必不是好事,草民怕他害人,便偷偷跟上去看了一 眼,没想到,那阿狗正拿着火折子将草垛点燃。” “酒楼走水后,草民吓的逃走,但事后,小的细想那阿狗在后院放火必然有目的,可是草民又不敢说出来,直到郑大少爷和阿狗将白家人告上公堂,草民便知道这郑大财又在害人了!” 说道这里,王大发咬了咬牙,像是破釜沉舟一般,咬牙说道:“草民便偷偷潜入阿狗的屋内,果然在屋内找见了这火折子。” 酒楼后院放着草垛,这不明显是早有准备吗? 刘正清转眼看向堂下的沈大虎,就见沈大虎拱手行礼道:“回禀大人,属下的确在酒楼的后院发现了干草垛的灰烬,还有一些未燃尽的干草末子。” 是个人都知道,那干草本就易燃,这风月楼后院特地堆了干草垛,显然有问题。“大人!小的冤枉啊!啥火折子!是这个王大发他血口喷人啊!”阿狗又转头目光狠厉的瞪着王大发,咬牙骂道:“王大发你爹欠下大少爷一大笔钱,大少爷仁慈不追究,特意让你在酒楼做工!没想到你小子 忘恩负义,竟敢在这里诬告大少爷!王大发!你诬陷郑大少爷,诬陷我!可是要坐牢的!你便不怕你那妹妹无人照料?” 阿狗最后一句话才算是重点,说来,阿狗这个人也算是个狠角色,在公堂之上,也敢明目张胆的威胁王大发。 王大发听到妹妹,眉脚一跳,眼中顺势便染上了浓重的恨意和愤恨。郑大财和阿狗正得意他们拿捏住了王大发的软肋,谁知王大发悲怆痛哭道:“大人!草民今日来不仅要揭发郑大财纵容手下故意纵火,草民更要状告郑大财他枉顾人命!害我一家家破人亡,害我幼妹被辱, 形状疯癫!” 郑大财的一张脸不可谓不精彩,他怎能想到,平日里畏畏缩缩,被他们欺辱打骂不敢吭一声,就连自己妹妹被侮辱后,他更是当着郑大财的面踢打辱骂妹妹,说她没有伺候好郑大财。 这样一个势力又胆小如鼠的小人,有一天,竟敢敢站在公堂之上,状告自己! 郑大财这一次彻底慌了! 他没想到他一个原告,本想将白家三房扳倒,然后得到白锦,到头来,他竟等到了别人状告自己! 王大发这一告便又是另外一个案子,而刘正清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简单的纵火打伤人案,会发展现在这般。 王大发满面悲壮,怀中更是准备了状纸,他要状告的人,正是郑家大少爷,郑大财。 而很快的,外面又有捕快来报,说是衙门外有个自称是王大发的妹妹王小花的来告状。 众人听后,面色大变,紧接着捕快便将一名身材清瘦,面目苍白,颧骨凹陷,看上去极为瘦弱的女子带到公堂之上。 王小花和王大发见面后,便见王大发面目沉痛,而王小花则痛哭一声,同王大发抱在一起。这一下,王大发兄妹都状告郑大财谋害了他们家的小饭馆,害他们王家家破人亡,郑大财更是见王小花长得有几分姿色,便强占了王小花,之后,郑大财更是胆大包天的,为了得到王家的食谱,将王大发 仍在风月楼,以王小花为胁迫,让人随意欺辱,打骂,为的就是让王大发交出食谱。 而当时王大发无权无势,也没有证据状告郑大财,这才忍辱负重留在风月楼,一边同郑大财周旋,一边找寻他害人证据。 县太爷刘正清没想到这案子竟是越来越大,当下,刘正清便着沈大虎和其他捕快去查明真相,而大堂之上,王大发兄妹更是罗列郑大财害人几大罪状,言语悲戚,铿锵有力! 郑大财吓的浑身发抖,他没有想到一只被他踩在脚底下的蝼蚁,有一天竟然敢来衙门告状! 早知道,早知道他当初就该听了阿狗的话,将王大发兄妹给直接解决了! 可是他贪心,他贪心王家的食谱,他爹不是一直说他无所成吗?不是一直嫌弃他是个口吃,还没有脑子吗?他便做出一番大事业让他爹看看。 他用手段得到了他爹名下最好的风月楼,他本来想得到王家的食谱,在开一间更好的酒楼,谁知道不等他达到目的,就变成了今天这样…… 白家三房和白家四房的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般。 白锦安静的跪在那里,垂下的眸中沉静清淡,一手紧紧握着沈氏的手,以示安慰。 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这王大发来了,就表示自己猜测对了,而暮云深也做到了,所以,他们一家应是无事了。 只是,白锦没有想到,她猜测风月楼走水并不是偶然,便让暮云深暗中去查,现在事情有了转机,却没有想到,这酒楼中的王大发竟还是另外一个被害者。 沈大虎和其他捕快效率果然极高,很快的,沈大虎便带回了查明的消息。 清平镇西街以前果然有一家饭馆,而经营饭馆的人正是王大发的父亲王有志。 刘正清一瞬间只觉浑身来了劲儿,这一次,他若是将这两个案子办好!那他多年的升迁夙愿,就有可能达成! 接下来,刘正清正襟危坐开始审案。 王家兄妹字字铿锵,悲戚,且王大发暗中早已藏好证据,为的就是有一天能状告郑大财。 这一下,证据确凿,却是容不得郑大财狡辩。 当惊堂木拍下时,郑大财吓的本就口吃的毛病,更加说不出话。“郑大财!王氏兄妹状告你为了一己之私残害他人,今你又纵容手下在酒楼放火,枉顾人命,险些害的在酒楼吃饭的百姓被困酒楼!这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第二百七十三章可笑不可笑? 郑大财没有想到,他原本才是原告,怎么一转眼,他就成了被告,还成了纵火犯?! 然而王氏兄妹拿出证据,还指认他是凶犯,捕快也能很快查到王家的饭馆,每一桩证据都指向他,一时间,郑大财张口结舌,急切的想要否认,可是越是着急,他就越是结巴。 阿狗也没有想到,这王大发竟然是早有准备,现在情势对郑大财极为不利,而捕快也查到证据,他们现在就是想抵赖,也是不能的。 “大,大,大……大人啊!”郑大财结结巴巴,好不容易才吼出来:“我,我,我是,是,是冤,冤枉的啊!”郑大财一张本就丑陋难看的脸,大声叫嚷起来就更加难看了。刘正清冷哼一声,道:“郑大财,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狡辩?你暗中坑害王氏兄妹父亲,将王氏饭馆据为己有,且为了得到王氏饭馆的食谱,侮辱王小花,羞辱王大发,如今你更是纵容手下在酒楼放 火,你倒是同本官说说,你自己烧了酒楼,怎么还会在自己的酒楼被人打伤?” 郑大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紧接着就听刘正清一拍惊堂木,面目威严怒声道:“郑大财,你如实招来!这一切是否都是你做的!” 郑大财被吓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上满是冷汗,刘正清的声音仿若魔音一般,围绕在他周身,让他喘息困难。 而他整个人更是仿若从水中捞上来一般,浑身湿淋淋,颤抖的可怕。 一旁跪着的白高明和孙氏也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这半路出现的王大发几句话就将情势逆转,白高明心思百转,眼珠子转动着,急切的想着办法。 若是郑大财真的被定罪,那作为同谋的他,岂不是也要…… “大人,这王大发不过酒楼厨房的一个帮工,又怎知他是不是早已对酒楼不满,对郑大少爷不满,这才处心积虑的你捏造证据,为的就是在郑大少爷落难之际,落井下石?” 郑大财一听白高明的话,双眼顿时亮了,他连忙点头,结结巴巴道:“对,对,是,是落,落,落……” “落井下石!”白高明好心的接下郑大财后面的话。 “是与不是,本官自会查清!”刘正清面色凛然说道。 白高明微微嘘了口气,只要县太爷不着急给郑大财定罪,那么郑员外必然不会让他的爱子沦落牢狱,而自己又在公堂上为郑大财说话,到时候,郑大财一定会念及他的好! “大人!草民斗胆说一句,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到底是谁打伤了郑大少爷,是哪个凶徒妄图加害郑大少爷!”说着,白高明还有意无意的瞥了一旁的白锦一眼。 “呵,呵呵……” 忽然间,一直垂首跪着的王大发突然发出怪笑。 白高明只觉得这个笑声有些刺耳。 就连坐在堂上的刘正清也皱眉盯向发出怪笑的王大发身上,沉声问道:“大胆!王大发你敢蔑视公堂,高声大笑?!” 王大发停止笑声,只嘴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王大发恭敬的磕头行礼,却是道:“大人,草民笑,乃是笑某些被人利用却还不自知,妄图将罪责推到别人头上的小人!” 说完,王大发就转头,目光诡异的看着身侧的白高明。 白高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等他说话,就见王大发再次怪笑出声,诡异的目光更是瞥了一眼跪在白高明身侧的孙氏。 “白高明你到现在还在为郑大财做人情,说好话,殊不知郑大财身边的人早已给你穿了小鞋!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大发这句话实在莫名,白高明只当王大发是狗急乱咬人,只指着王大发怒骂几声。 王大发诡异的目光看向孙氏,孙氏浑身一抖,不知为啥,孙氏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恐惧之感,遍布全身。王大发不惧白高明的怒骂,他脸上满是嘲讽笑容,目光诡异的看着白高明,呵呵笑着道;“白高明你可真是可怜呐,到了现在你仍旧不清醒,不明白究竟是谁给你穿了小鞋,又给你穿了什么小鞋,不如我今 天就好心告诉你。” 说完,王大发转眼看了一眼阿狗,那目光让阿狗浑身一个激灵,心底暗道不好,紧接着就听王大发对刘正清禀报起来。 “大人,当初郑大财设计陷阱陷害我爹,将我们王家害的家破人亡,草民心中有恨,却知道无能为力,只能忍辱偷生,在郑大财眼皮子底下苟且偷生的活着,为的就是找寻证据。” 刘正清听着王大发的话,点了点头。王大发继续道;“那时,草民便发现阿狗果然人如其名,是郑大财身边最得力的狗,所以草民便时常找寻机会,偷偷的跟在阿狗身后,草民也果不其然的得到一些证据,更重要的,草民发现那阿狗不仅是郑 大财身边的一条狗,他更是一条恶狗!” “他同白高明之妻孙氏早已有染,就连白高明的儿子小宝都是那阿狗的!” 王大发一句话,让在场众人震惊无比。 尤其是白高明,他双目陡然睁大,目光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狠狠瞪着王大发怒骂道:“王大发你放屁!我,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跟我过不去,突刺如此污蔑于我?!” 说孙氏和郑大财身边的阿狗有染?这简直是笑话啊! 白高明完全不相信,看那阿狗长得瘦骨嶙峋,皮肤黝黑,一脸下人像!哪里能和自己相比? 而孙氏长得虽不算顶漂亮,可也算是个清秀美人儿,在床上那更是有些手段,不然,当初白高明也不会被孙氏迷得神魂颠倒,不顾孙氏是郑家的一个丫鬟,就非得娶了孙氏。 王大发冷笑一声,目光看向跪在白高明身边的孙氏,说道:“你若不信,可亲自问一问你身边的孙氏。” 白高明猛的回头盯向孙氏,只见孙氏早已是吓的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起。“你说!王大发说的可是真的?!”白高明简直要气疯了!他怎敢相信,自己一直疼爱的媳妇儿,还有自己疼爱的儿子,竟然会是别人的种? 第二百七十四章滴血认亲 白高明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孙氏怎敢点头? 孙氏吓的浑身颤抖,她连忙摇头颤声道:“没有!这是他胡乱编排的!他放屁!他爹你相信我!我没有!小宝也是你的儿子!” 孙氏怎敢承认?她若是承认了,岂不是就成了与人苟合通奸的罪名?! 孙氏痛哭流涕,又愤怒交加,看上去凄惨无比。 王大发看着,却是冷笑连连,继续道;“白高明你自认精明无比,自认为郑大财是看上你精明的头脑和能力?” 白高明只觉头脑晕张,而白高明说的就如利箭一般刺入耳膜,生疼的很。 “那你可还记得,是谁让你为郑大财办事的,又是谁为你引荐的郑大财?” 王大发话落,就见白高明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变的青紫。 当初因为孙氏曾在郑员外宅内做过丫鬟,而白高明和孙氏成亲后,孙氏虽说不再去郑府内做活,不过和郑府内的下人们走得还是很近的。 当初是孙氏提议让白高明为郑大财办事,而当时白高明自然也知道郑大财是镇上有名的富户,还曾担心郑大财看不上他。 可是孙氏说有办法,之后孙氏便将阿狗介绍给了白高明,之后阿狗又将白高明给引荐给郑大财。 虽说阿狗是郑大财身边的打手,但是因为阿狗颇得郑大财的信任,所以阿狗引荐的人白高明,郑大财倒是也见了见。 为此,白高明还曾特地千恩万谢的请阿狗吃了一顿席子,为的就是感谢阿狗给他引荐! 现在在细想,白高明也察觉出不对劲! 孙氏一个郑宅内的丫鬟下人,即使是认识同为下人的阿狗,又怎会同阿狗关系如此好,还让阿狗引荐自己?! 当初白高明心中虽也有疑惑,孙氏只道她和阿狗是老乡,所以走得近了些,现在想想,却是让白高明后背一凉! 人的心就怕种下怀疑的种子,尤其是王大发字字铿锵,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不是胡编乱造!“白高明你自认聪明,却不知你早已被你的婆娘还有外面的汉子给算计进去了!阿狗将你引荐给郑大财,为的也是他自己!你还真以为郑大财会同你一起合作做生意?哈,别做梦了!你在郑大财眼中,不过 同阿狗一样,是一个狗腿子罢了!” 王大发这些话字字诛心,每一句都像刀子一样扎进白高明的心底。 “白高明你不是不相信你的婆娘会和阿狗苟合吗?那你可以和你的儿子滴血验亲啊!你可以亲眼看看,你的儿子究竟是你的儿子,还是阿狗的儿子!” 王大发说着这些话,脸上却满是嘲讽般的笑容。 孙氏吓的浑身发抖,而跪在一旁的阿狗,面色怪异难看。 “不,不是的!不会的!我儿子就是我的儿子!”白高明面色癫狂,状似发疯,王大发的每一句话都刺激到了白高明的心底。 刘正清坐在大堂之上,紧皱眉宇。 他真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案子,竟还是个案中案。 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连他这个县太爷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你既不信,便可以滴血认亲!”王大发面色冷然,面色嘲讽鄙夷的补充一句。 白高明面色惨白,神色更是难看的厉害,王大发话落,就更加激起了白高明心底的羞恼怒意,他大声叫嚷道:“滴血验亲就滴血验亲!” 白高明面色发狠,说的话也带了狠意。 他不相信,他疼爱的婆娘会和别人苟且!就连儿子都不是他的! 王大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和冷意,而跪在一旁的孙氏听到白高明的话后,身体一下子便瘫软下来。 王大发说的很是笃定,还道他亲眼见到阿狗和孙氏苟合,还亲耳听到孙氏提及儿子小宝是阿狗的种。 刘正清思索一番,便挥手让捕快将白高明的儿子小宝带上来,还让人准备了小刀,一碗水,要当堂滴血验亲。 这一下子局面扭转的实在出人意料,也让人措手不及。 白高忠和沈氏更是一脸懵的跪在那里,不知所措,也不可置信。 白高忠看到白高明那一副癫狂又不可相信的模样,心底陡然升起一句话,那就是恶人自有恶人摩,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很快的,小宝就被捕快带上来,小宝毕竟年纪小,被这么多人带过来,当即哇哇大哭起来。 而孙氏一看到小宝被带上来,当下就连跪带爬的将小宝给紧紧的抱在怀中哄着。 捕快已经将当着刀子和一碗水的托盘放在白高明面前。 白高明垂眸看着身前的物什,他身体颤抖着,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一旁的孙氏紧紧抱着怀中的小宝,抬眼痛哭着道:“他爹!你咋能不相信我的话?小宝是你的儿子!他是你的儿子!” 小宝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窝在孙氏怀里大哭大闹。 白高明咬着牙盯着面前的刀子,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的厉害。 王大发盯着白高明,冷笑一声,嘲讽道:“怎么?白高明你不敢吗?你是怕验出来你疼爱了几年的儿子不是你的儿子?你是怕你的婆娘早就背着你,和别的男人苟合,给你带了绿帽子?” 每一句话都刺激在白高明的心头,刺激的白高明险些同王大发扭打在一处。 王大发面上依旧嘲讽,他冷笑着道:“白高明,若是你现在不验明,等明日整个清平镇都会知道,你白高明给别人养了婆娘,养了儿子!到时候全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就是个缩头乌龟!” 这句话落,就见白高明眼底迸发出狠厉的光芒,紧接着就见他猛的拿起刀子,朝着自己的食指狠狠一划,鲜血滴入碗内。 紧接着,白高明狰狞着一张脸看向孙氏怀中的小宝,咬着牙道:“小宝,过来!” 孙氏紧抱着小宝,不让白高明接近,她抬眼哀求的看着白高明道:“他爹,小宝这么小,你咋忍心割伤他,让他流血?” 白高明咬牙,他当然疼爱小宝,小宝可是他疼爱的儿子! 可是王大发句句在耳,若是他现在不滴血验亲,恐怕明日自己的丑事便会传遍镇上每个角落! 所以,小宝一定得是他的儿子! 想罢,就见白高明突然去孙氏怀中去拖拽小宝。 小宝被白高明的样子给吓坏了,孙氏更是哭喊着不让白高明接近小宝。惊恐,害怕之下,只见小宝忽然看向阿狗,哇的大哭着求救道:“阿狗爹爹救救小宝!” 第二百七十五章养了别人的种 小宝这一声“阿狗爹爹”就像是平地起的惊雷,瞬间炸响整个公堂,将白高明整个人都给劈的险些晕过去。 孙氏听到小宝叫喊,心中满是惧怕,急忙伸手捂住小宝的嘴巴,可是她的脸上却明显布满了惊惧和慌乱。 就连跪在郑大财身边的阿狗,脸上也闪过复杂和惊慌。 白高明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而孙氏怀中的小宝却还在挣扎,求救。 小宝觉得他爹实在太恐怖了,他爹瞪着他的那双眼珠子,就像是要将他吃了一样,小宝用力的挣脱着,想要让他的阿狗爹爹保护他! “……什么阿狗爹爹?你他娘的再给老子叫一遍!你叫他娘的谁是爹爹!”白高明反应过来,一张脸气怒交加,浑身发抖的就要去扯孙氏怀中的小宝。 “呜哇!”小宝张嘴嚎啕大哭,嘴里却依旧叫喊着:“阿狗爹爹救我!爹爹好可怕!阿狗爹爹快来救我啊!” 孙氏面色煞白,她没有想到,小宝的身世居然在公堂之上,在这个时候给捅出来。 惊慌恐惧之时,孙氏本能的抬眼看向阿狗,只见阿狗也同样惊慌的抬眼同孙氏对视一眼,随即很快的便低下头去。“……你个贱人!给老子说清楚,小宝就究竟是不是我的儿子!他是不是我的种?!”白高明仿若疯了一般,他猛的扑向孙氏,双手发狠的揪住孙氏的衣领,一双瞪大的双目,目龇欲裂的瞪着孙氏,那样子看 上去像是要吃人! “呜哇!爹爹好可怕!爹爹是坏人!他不配做我爹爹!”小宝重重摔在地上,又见白高明发疯一般的拖拽孙氏,脱口就骂了出来。 小宝不过一个孩子,这些话,显然是有人同他这样说过,他才会照样的搬出来骂。 白高明浑身一凌,瞪着猩红的双目猛的看向小宝,双手状似要去掐小宝。孙氏被白高明拖拽责打的已近崩溃边缘,此时见状,以为白高明要去抓小宝,当下就揪着白高明的衣袖,哭闹起来骂道:“你个黑了心肝的畜生!你整天的不着家,天天说去做生意,也没有见你挣回来多少 钱!我和小宝都要过活!若是光指望你!我和小宝早就饿死了!” 孙氏也是疯了,崩溃之下,便将心底的话,全部骂了出来。 的确,白白高明一心想要做大生意,可是他要高手低,更甚者在外面,他还被人下了套,赔了生意钱,最后还是白老汉和王氏逼迫着白家几个兄弟一起凑钱给白高明还了钱! 而白高明又自认为有些小聪明,整日的跟那些做生意的掌柜在一起,逢迎巴结,溜须拍马,倒是混的也风生水起。 可惜他成了亲,而孙氏以前在郑宅虽说是个丫鬟,可也是过惯了富贵生活,哪能吃苦? 又因她一次外出正好碰到出来办事的阿狗,二人在郑宅本就认识,这么一来二往的,二人竟是勾搭在一起,之后孙氏发现怀孕,她便知道,这肚子里怀的不是白高明的,而是阿狗的。 孙氏将这事同阿狗说了后,本要喝药打胎,不过阿狗却拒绝了。 那可是他的种,阿狗让孙氏瞒着白高明,还暗中接济孙氏,就这样,生下小宝,而白高明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一心疼爱的儿子,竟是别人的种。 孙氏瘫倒在地上大哭大闹,而小宝更是被爹娘吓的直接钻进了阿狗的怀里。 白高明整个人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他颤手怒指着孙氏,那目光凶狠,愤怒,羞恼,像是要吃了孙氏一般。 “你个娼妇!看我不撕了你!” 眼看白高明就像是发疯的狗一样扑向孙氏,而一旁的捕快急的时的上前扣住白高明的肩膀。 啪! 惊堂木响彻公堂之内,紧接着就听刘正清威严着声音道:“大胆刁民!竟敢咆哮公堂!你是想当着本官的面行凶杀人吗?!” 刘正清威严冷厉的声音仿若才让白高明有了神智,他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便被捕快狠狠的推在地上趴下。 “……大人,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刘正清蔑视的看了一眼白高明,这才挥了挥手,让捕快退下。 刘正清皱眉看向王大发,问道:“王大发你既已早知道白孙氏听阿狗有染,为何不及早报案?” 王大发显然是早有准备,他恭敬行礼,回到:“回禀青天大老爷,当时草民虽亲耳听到二人谈话,却未曾目睹二人通奸,也没有有力的证据,这才一直暗暗观察。” 王大发说的有理有据,刘正清听后,点点头。 “草民一直暗暗观察,这才知道郑大财身边的阿狗同白高明的婆娘早已苟合,且到了今日,草民才知道,阿狗为了讨郑大财欢心,居然联手暗中坑害白家三房!” “我没有!” 白高明一个激灵,却是张口反驳道:“我没有坑害三房!是他们打伤了郑大少爷!是他们!”王大发垂眼轻蔑鄙夷的看着白高明道:“白高明,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以为阿狗为啥要帮你,那不过是将你当做垫脚石!你以为郑大财真的会看上你,同你合作做生意?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 ” “你又以为他身边的阿狗同孙氏早已有了苟且之实,郑大财作为阿狗的主人会不知道?他只是冷眼看着你替别人养儿子,养婆娘,看你笑话呢!白高明你到现在还为郑大财开脱,我也是佩服你的肚量!” 瞬间,王大发的话像是诅咒一般,钻入白高明的耳朵内,他突然想起来,让他巴结郑大财,让他给郑大财寻找美人儿的,都是孙氏。孙氏坐在他身前,劝说他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孙氏的注意更是打到了他四哥家中的闺女身上,而他呢?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他能同郑大财一通合伙做生意,也开始算计白家三房,想着将白锦弄给郑大财 ,这样他就讨郑大财欢心,更甚者还能和郑家成为亲家关系! 谁知道,到头来,他只是别人的垫脚石?! 而孙氏和阿狗早已有了奸情,郑大财也是知道的!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白高明一个人不知道,他更是傻到替给自己戴绿帽的人做事! 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本被人羞辱了还不知道;真是可悲!可笑! 一旁跪着的郑大财和阿狗没有想到,一直被他们踩在脚底下的王大发,有一天会成为一条毒蛇,反咬他们一口。郑大财心思念转,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始磕头,结结巴巴道;“求,求大人开恩!那,那纵,纵,纵火烧酒楼的主,主……主意!是,是白高,高明提,提出来,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六章众矢之的 郑大财的一句话,直接将本就快崩溃的白高明打入深渊!成为众矢之的。 郑大财也不是个傻的,那王大发将阿狗和孙氏的事情当众说出,白高明更加知道他们故意瞒着阿狗和孙氏通奸的事情,那白高明还能为他说话,着想? 既然如此,倒不如他先招认,将所有罪责全部推给白高明!郑大财话一落,就见他身旁跪着的阿狗眼珠子一转,随即就开始磕头,张口道:“大人!大少爷说的不错!那纵火烧酒楼的主意的确是白高明给出的!他不仅给大少爷出了纵火烧酒楼的主意,他更是出主意 坑害白家三房的闺女白锦,想将白锦先给郑大少爷,好来为他自己铺路!” “那打伤大少爷的,兴许就是白高明!” 一下子,郑大财和阿狗将白高明所做过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且将全部罪责推给白高明! 刘正清只觉他的额头有些隐隐作痛,怎么这案子越是审下去,越来越复杂了,且犯人还一个攀咬一个! 但不管如何复杂,这郑大财和阿狗联合揭发白高明的罪状,却是不容白高明辩驳,刘正清拍响惊堂木,开始审问起来! 白高明妄图将坑害白锦,好得到郑大财的信任和帮助,做生意,这桩罪责也不能听郑大财和阿狗二人说辞。 刘正清审问了白家三房的人,白高忠和沈氏只恭敬回答,只道白家四房两口子的确起他们家提过将白锦嫁给郑大财的亲事,不过当下他们便拒绝了。 刘正清在审问白锦,白锦亦是同样作答,并不否认身白家四房的人曾给她说亲事,不过他们一家当时便拒绝了,之后白家四房来他们纠缠的事情,白锦也一一指出。 说道去风月楼吃饭之事,白锦和沈氏的证词依旧同先前一样,酒楼走水,孙氏带着她们他逃往后院,期间孙氏突然消失,而白锦和沈氏则逃出酒楼。 对于郑大财有没有去过酒楼,还有郑大财被打一事,并不知情。 刘正清审问到最后,又回到了郑大财和白高明的身上。 有了王大发兄妹的证词,郑大财害了王家的这桩案子是必然要彻查的,而郑大财对于派人纵火烧酒楼的事情,却抵认,将全部罪责都推给白高明,阿狗更是如此。 一时间白高明成为众矢之的,他就是有好几张嘴,都无法辩驳说事情与他无关! 白高明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明明是帮郑大财的,到头来,他啥都没有得到!还被人指认自己的媳妇儿跟人通奸,自己的儿子不是自己的种,到现在,所以的罪责全部是他一个人的!白高明浑身发抖,面色青紫,他咬着牙瞪着郑大财和阿狗,那眼珠子满是红血丝,看着着实恐怖,他恨声嘶吼道:“你们放屁!是你们!一切都是你们做的!酒楼走水是你们做的!想得到白锦也是你们要的 !郑大财一切都是你指使我做的!” 郑大财和白高明两方互相撕咬对方,真可谓应了那句狗咬狗,一嘴毛。 但不管如何,白家三房一家人是脱离了罪责,且成为了本案的被害者。“主,主意是,是你出,出的!”郑大财也是个狠厉的,他狠狠的剜了一眼白高明,将白高明之前巴结他,奉承他,为了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包括白高明为他找美人儿,不喜将自己的侄女坑害的事情,也 说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基本明了了。 不管郑大财和白高明二人如何攀咬,他们二人的罪责是逃脱不得的,尤其是郑大财还牵涉了另外一桩案子,而白高明的婆娘孙氏和阿狗还通奸生子,这便是三桩案子。 白家三房从头至尾都是被害者,县太爷刘正清温言安抚了一番,便先将白家三房的人放了回去。 白高忠和沈氏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时,还险些摔倒,幸亏有白锦扶着他们二人。 沈大虎主动去送他们一家人出去,直到走出府衙的大门,呼吸到外界的空气,耳边听到远处街上的叫卖声,白高忠和沈氏才觉得他们是真的安稳的从衙门里出来了。 白高忠重重呼的口气,直到此时他的双腿还有些发软,而沈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同白高忠互相搀扶着走出来,下了台阶,双腿还有些发软。 “吉人自有天相,妹妹,妹夫,恭喜你们,你们总算是安全了!”沈大虎也长长呼了口气,在大堂上,沈大虎也是紧张担心的不行。 不过好在,白家三房的人平安出来了。 白高忠和沈氏互相搀扶着,亦是长长的呼了口气,二人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好在现在平安了,他们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渐渐的放下了。 沈大虎又安抚几句,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白锦,由衷的叹道:“锦儿,你真是太让大舅舅出乎意料了……”在来府衙前,白锦曾对他说过,让他的人在衙门大门口等候暮云深,白锦说她怀疑当日风月楼走水不是偶尔,而是人为,而白锦也让暮云深去查探了,若是他们被带进衙门内,暮云深查到什么,必然会来 衙门,而沈大虎的人就可以接应暮云深。 沈大虎一开始还有些犹豫和不信,可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信,县太爷开审时,沈大虎便让自己的心腹侯在衙门外。 谁知他们果然等来了人,且带来的王大发更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案子情势陡然逆转,白家三房果然摆脱了嫌疑平安放出。 对于王大发,白锦也是有些意外和疑惑的,不过这一切都要见到暮云深才能问清楚。 沈大虎不能在外多待,说了几句话后,就听沈大虎对沈氏和白高忠道:“妹妹,妹夫,你们放心,那些暗中坑害你们的人,只要他们进了牢狱,我必定会好好照顾他们,才能解了心头只恨!” 沈大虎在公堂之上,将白高明和孙氏的无耻嘴脸看的一清二楚,还有妄图染指白锦的郑大财,这些人,沈大虎都不会轻易的放过。 而沈大虎这样说,也是提前跟白高忠打个招呼。 他不会因为白高明是白高忠的兄弟,就手下留情! 毕竟这样残害兄弟之子的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白高忠摇头叹息,眼中满是失望和冷意。 方才公堂之上,白高明和孙氏的无耻嘴脸,他们是看的一清二楚。 白家四房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就暗中设计坑害他们家,公堂之上,他们更是露出小人嘴脸,将所有罪责全部推给他们三房,那狰狞的神态和无耻的言语,显是要将他们一家推入地狱! 这种无耻小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不过这一次幸亏有暮云深小兄弟这么快发现王大发这样一个有力的证人,不然……” 白高忠和沈氏心中亦是连连点头,幸得暮云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查到王大发,不然他们一家无法解脱嫌疑,还会被关进大牢内! 待沈大虎走后,白锦和白守信扶着白高忠和沈氏准备走。 一家人刚转身,就见对面站着一个身姿俊挺的男人。 这人身穿一袭墨蓝色粗布长衫,墨发高束,容颜俊朗,黑眸如星辰般璀璨。他见白家三房一家人平安出来,俊冷的容颜上带着一丝舒心之色,唇角微现一抹笑容,眉宇舒展,正是暮云深。 第二百七十七章有惊无险 “……是暮小兄弟。”白高忠和沈氏看见暮云深,夫妻二人面上满是感激之色。 暮云深的目光看向白锦,眸底闪过一丝温柔之色,随即快步走过来,主动搀扶着双腿还有些发软的白高忠。 “白三叔,婶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恭喜你们平安出来。”暮云深面色温和,诚恳的说道。 “啥后福,只要日后我们回家认平平安安的,莫要在沾染官司,我就谢天谢地了……”沈氏心有余悸的叹道。 不管他们在公堂之上表现的如何平静,可是在心底还是极为惊惧和害怕的。 他们一辈子老实人,突然被带上了公堂,还见到县太爷,被问了话,白高忠和沈氏还是被吓到了。 不止他们,小小年纪的白守信也是有些被吓到了,不过也幸亏他年纪小,害怕过后,也会很快的忘记。 “不过这一次幸亏了你啊暮小兄弟,若不是及时找见那王大发,我们恐怕……”白高忠拍了拍胸脯,后怕的说道。 暮云深知道白高忠和沈氏必然是被吓到了,而他更担心的是白锦。 他看向沈氏身旁的白锦,而白锦这时也恰巧看过来,随即,就见白锦看着暮云深,嘴唇弯了弯。 白锦目中透出一丝安抚之色,好似再告诉暮云深,她没事,不要担心。 “三叔,婶子我们先回家吧。”暮云深岔开话题,此时白高忠他们刚离开公堂,必是急切的离开这里。 白高忠和沈氏自是连连点头。 这边他们正准备离开,而另一边,就见一辆圆棚顶的的马车急速赶来,停在府衙大门前,紧接着就见一个身形臃肿的中年男子从马车上快速跳下,朝着府衙内走去。 暮云深收回视线,眼底闪过一丝冷色,对着白高忠他们道;“他就是郑员外,郑大财的父亲。”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那人是郑大财的父亲后,本是苍白的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郑员外是镇上有名的富户,他此番前来,自然是来救郑大财的。 暮云深面色未变,只听他温声缓缓说道:“郑大财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王家老爹,害的王大发一家家破人亡,现在人证物证俱全,郑家就算是再有钱,那郑大财也免不了他的罪责!” 暮云深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白高忠和沈氏,让他们不用担心郑大财会逃脱罪责。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沈氏面上带着恨色,怒声道;“像他们这种丧尽天良的畜生!就该天打雷劈!” “爹,娘,我们回家吧。”白锦搀扶着沈氏,轻柔出声,拉回了白高忠和沈氏的思绪。 “对,咱们回家!” 暮云深在来之前,便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待白家三房的人坐上马车后,暮云深赶着马车朝着大邱村赶去。 而彼时,府衙内却是气氛紧张,尤其是郑大财和白高明二人互相攀咬,恼怒之际,二人更是揭了彼此的短处,将那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也幸亏刘正清很有耐心,竟是将郑大财结结巴巴说出的话,听了个仔细。正待此时,忽见一名捕快快步跑进公堂,在刘正清耳边耳语几句,紧接着就见刘正清眯起眼睛,盯着郑大财的目光透出一股子寒意,紧接着就听刘正清道:“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一切待本官将此案审结在理 。” 那名捕快拱手行礼后,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郑大财被刘正清看的心虚,而他也满面焦急慌乱,他抬起袖子擦汗,心里想着为啥他爹还不来救他…… 暮云深一行人赶着马车回了大邱村,进了院子后,就见沈氏忽然拦着白锦他们,让他们在院子里等一等,自己则进了灶房,随后暮云深也跟着进了灶房。 不一会儿,就见暮云深先从灶房走出来,手中则端着一个火盆,紧接着,沈氏也跟着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块干净的布巾。 暮云深将火盆放下,沈氏则忙催着白锦几个人踏过火盆,而后沈氏又拿着布巾在几人身上,从头至尾好好的扫了扫身上的灰尘。 “踏火盆,去霉运,扫尘灰,好运来。”沈氏边给几人身上擦拭着灰尘,嘴里边念叨着。 等几人都收拾完毕后,这才进了屋。 桌上没有热水,暮云深便让白高忠他们坐下歇息,自己则去灶房烧火热水,白锦本要过去帮忙,不过被暮云深温言拒绝了,他只道,让白锦好好歇息,让她照顾白高忠和沈氏。 暮云深这一番举动和,倒真是体贴又暖心,白高忠和沈氏看着,二人都忍不住的暗暗点了点头。 一个男人,观察入微,又体贴细心,动作沉稳,并非刻意讨好,这样的男人,成亲后,待娘子定会耐心疼宠的。 暮云深自小被暮家庄赶出来,都是一个人生活,对于这烧火热水的事情,更是娴熟。 不一会儿,暮云深便端来了热腾腾的热水,又亲手端给白高忠和沈氏,让他们喝了热水暖身子。 另一边,白锦则自己到了热水,递给白守信,这才给自己和暮云深分别倒了两杯热水。 暮云深接杯子时,正好对上白锦清透黑亮的眸子,只见白锦对着暮云深温婉一笑,温声道;“给,辛苦你了。” 暮云深望着白锦的眸光深邃,黑亮,专注,且温柔,也笑了笑,接过杯子后,一点一点喝着热水。 白高忠和沈氏喝了热水,这才感觉热意传遍全身,那僵直打颤的双腿也才舒缓一些。 待歇息了一会儿,白高忠和沈氏这才追问起那王大发。 白锦也将水杯放下,她昨日细想之下,只觉酒楼走水并非偶然,便将她所猜测的告诉暮云深,当下暮云深也顾不得天黑不黑,便去了镇子上查探,这一查便到了现在。 在公堂紧要时刻,王大发的出现可谓是扭转了整个局面。 而将王大发带来的人,自是暮云深。 暮云深将杯子放在圆桌上,缓缓出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锦儿。” 白高忠和沈氏一愣,他们知不知道昨日白锦对暮云深说的事情的。 两夫妻看向白锦,面上满是疑惑:“这关锦儿啥事?” 暮云深笑了笑,他转眸看了一眼白锦,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温柔,随即他便移开视线,看向白高忠和沈氏,目光渐渐变的冷厉。“昨日是锦儿发觉酒楼走水有问题,我便连夜去查探,这一查,果然查出很多意外之喜。” 第二百七十八章虐疯女子 昨日,暮云深动身去了镇上暗中查探风月楼,而风月楼却因为走水一事,而紧闭大门。 在镇上,因着暮云深是替萧三爷收租子的,所以认识的人中,除却一些有身份,还有一些三教九流。 而探查消息,这些市井之人最是得心应手,当下,暮云深便寻见陈九王三二人。 他们见暮云深突然回来,自是惊喜万分,暮云深却不多说,只道让他们替自己办几件事情。 陈九和王三常年混迹市井和赌坊,认识的人自然极多,他们见暮云深神色肃然,也不敢多说,便忙去找人打听风月酒楼。 很快的,暮云深便得到许多有用的消息,其中便包括王大发。那说消息的人,似乎极为恨风月酒楼的掌柜,言语中很是忿忿,说道风月楼走水一事,那人更是恨声骂了几句,只道风月楼走水便是报应,活该风月楼损失惨重,最后他更是骂道,风月楼为啥就没有烧成 灰烬! 在陈九的追问下,这人才道,原来他曾是风月楼的一个厨子,一次因为给酒楼的客人做错了菜色,那客人便揪住他不放,还出口辱骂。 事情闹大后,这人更是当众跪下来给这客人道了歉,谁知道他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客人的怒意,酒楼的掌柜便要将他赶出去。 这人说道这里,一张充满恨意的脸上出现沉痛之色,他哽咽着道;“那段时间,我的小儿子发了热症,吃了好几副药材,也不见好,我心烦意乱,又担心儿子,这才做错了菜色,谁知道……”说道这里,这人抹了抹眼泪,恨声道:“那掌柜不念我为酒楼做了几年的厨子,他说我冲撞客人,还要克扣我的月银,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儿子正需要用银子抓药材,我去求酒楼掌柜却被打出来,后来我便去 求酒楼的当家人郑大财,却,却被郑大财羞辱……” 这人实在说不下去,他说不出他去找郑大财,求他看在自己为酒楼做了三四年厨子的份上,将月银给他结算,谁知那郑大财只冷笑着,让他学狗爬,还让他吃了狗食。 为了月银,这人都忍了,可是到头来,那郑大财只大声嘲笑的一脚将他踢开,原来从始至终,郑大财只将他当做一个乞讨的狗,羞辱欺骂,却仍旧没有给他月银。 暮云深听到这里,皱起了眉毛,他没有兴趣探听别人的私事,不过听到这里,也可知道那郑大财就是个仗着家中富有,胡作非为的混账。 他又打听了一些有关酒楼的事情,这人细想之下,忽然想起一个酒楼内经常被郑大财羞辱的人,便是帮工王大发。 对酒楼事情打听的差不多了,暮云深便准备趁着天黑,亲自去酒楼好好探查一番。 谁知,他没有等到天黑,倒是等来了萧三爷。 昨日,王老板请萧三爷和暮云深在风月用饭,谁知酒楼忽然走水,几人慌忙跑出雅间,几人还没来得逃出去呢,暮云深一转眼的时间便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暮云深倒是没有隐瞒,他将酒楼走水和白家三房遇到的事情告诉萧三爷。 萧三爷听后,紧皱眉宇,沉声问道:“你是说风月楼的当家人郑大财,他和白家四房的人联手险些害了白锦姑娘?” 暮云深神色沉冷,微微点了点头。 萧三爷听后,一向是温和的眉眼,此时也迸发出沉沉冷意。 “呵,这郑大财还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说完,萧三爷看向暮云深忽然说道:“云深兄弟,你可还记得,我让你掌管银玉铺的事情?” 暮云深想了想点头。 萧三爷是极为欣赏暮云深的,更何况暮云深还曾是他的救命恩人,当初萧三爷曾让暮云深掌管他名下的一个银器成玉铺子,不过,暮云深却拒绝了。 暮云深并非贪心之人,他救萧三爷,而萧三爷给他一个差事,能挣一些月银,再加上他时常去山上打猎,卖皮子挣来的钱,是足够他所用的。 萧三爷道;“那银玉铺的地段很好,那郑大财的父亲郑金福仗着家中富有,曾想耍手段买下那铺子,不过被我让人给教训了。” 暮云深没想到,萧三爷同郑家也曾有过接触。 萧三爷眯起眼睛,眼底迸发出冷光,说道:“郑金福那个儿子,头脑愚笨,容貌丑陋,小时生病更是得了个口吃的毛病,至今三十有二,却还未成亲,你可知为何?” 暮云深剑眉微皱,没有说话。 按理说,郑家乃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即使郑大财容貌丑陋,是个口吃,也不该三十有二也没有成亲。 萧三爷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郑大财不仅口吃,容貌丑陋,他还喜爱美人儿,更重要的,他曾虐疯过一个女子。” 郑大财,貌丑,口吃,却偏偏喜爱美人儿,更重要的,他还喜爱虐打折磨女人。 “……那件事传出来后,只要别人听说是给郑家大少爷说亲事的,都是退避三舍,有的更是离开清平镇,而那些不知道的,稍微打听一下,便可打听出来。” 暮云深皱眉,寒声问道:“官府不管么?” 萧三爷淡笑一声道:“那被虐疯女子的家人,收取了郑家一大笔银子,自是没有告发,而其他人,自是事不关己,有谁会给自己找麻烦?” 顿了顿萧三爷道;“不过,前些日子,我倒是听说,那郑大财为了得到一个饭馆的食谱,逼的那饭馆关了门。” 这一下子,暮云深便想到了先前那人提到的王大发。 当下,暮云深便让人去多打听了一些有关王家的事情。 郑大财和白高明夫妻二人联手坑害白锦,暮云深自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而郑大财这边的突破口,便可以从王大发着手。 是夜,暮云深潜进紧闭大门的酒楼内,说来也巧,他正好碰见被酒楼掌柜和店小二虐打的王大发。 那王大发是被郑大财带来,也是郑大财吩咐过,让酒楼的人好好“照顾”王大发,白日,酒楼发生大事,酒楼掌柜和店小二被郑大财责骂,他们无处发泄,便怒气全部发泄在王大发身上。 到得半夜,酒楼的人都去歇息,暮云深这才潜进王大发的屋子。 乍然见到暮云深,王大发自是惊疑无比,暮云深直接表明来意,希望王大发可以告发郑大财,而他则可保他平安离开清平镇。 一开始,王大发自是拒绝的,更甚者,王大发认为暮云深是郑大财派来专门来试探他的。 二人周旋些许时辰,暮云深表明身份,且将所查到的有关王家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只道只要王大发愿意出面状告郑大财,他便可以让王大发报仇雪恨。直到此时,王大发才算相信了暮云深。 第二百七十九章互相攀咬 白高忠和沈氏听到这里,夫妻二人不免有些唏嘘,又很是气愤。 他们今日见了那郑大财,只以为那郑大财貌丑,口吃,身体肥胖,没想到他还曾虐疯过一个女子! 这样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猪狗东西,那白高明和孙氏竟是丧尽良心的,设计坑害白锦,好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白高忠和沈氏怎能不怒?怎能不气? 他们不敢想,若是白锦真的遭了毒手,那结果…… 他们此时恨不得撕碎他们二人的面皮,挖出他们的心来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幸好,幸好他们的闺女没事,幸好暮云深及时赶到救了白锦。 “……那,那王大发在公堂上说的可是真的?”沈氏想到公堂上王大发指认孙氏和别人苟合生下小宝的事情,疑惑问道。 暮云深点头。 昨晚,暮云深取得王大发的信任后,原本只是想让王大发来告发郑大财,而他则继续在酒楼内查找酒楼走水的疑点。 谁知提起当天酒楼走水的事情,王大发面色一变,只问暮云深若是能查到酒楼走水的真相,可能加重郑大财的罪责,暮云深点头。 王大发这才将他所看到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原来,那王大发在公堂之上所说偷偷跟在阿狗身后,看到阿狗点燃了他早已事先准备好的草垛,使得酒楼浓烟呛人,让宾客误以为是走水的事情,句句都是真的。王大发虽然看到阿狗偷偷点燃干草垛,却不知道他此番作为是为何,不过阿狗作为郑大财身边最看中的走狗,所做的事情必然是恶事,所以王大发便一直偷偷跟着阿狗,最后还那道阿狗点燃草垛的火折子 。 这一下,风月楼突然走水的事情,便可以解释清了。 原来风月楼走水,果然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是郑大财想要得到白锦而做的幌子。 这一下,要扳倒郑大财,王大发便是最重要的人证。 当下,暮云深便带着王大发离开风月楼,到了萧宅。 萧三爷一直在萧宅内等着暮云深的消息,这一下见到暮云深带回了王大发,便知道事情有了转机。 王大发一直忍辱负重找寻证据,为的就是告发郑大财,而这一次,再加上郑大财故意纵火烧酒楼,以来打到自己的目的,便是一大重罪! 萧三爷在清平镇也算是有些地位的人,有了萧三爷作为后盾,王大发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 既然需要王大发来告发指认郑大财,白日里白家三房在酒楼发生的事情,自是需要告诉王大发。 谁知那王大发听到白高明和孙氏的名字后,表情顿时变的极为怪异。 暮云深注意到王大发的神情,便出声询问几句,王大发考虑少时,便道:“有一件事,不知道说出来能否帮助暮兄弟。” 暮云深点头,静默聆听。 王大发这才将他偶然探听到的消息告诉暮云深,正是那郑大财身边的阿狗和孙氏,竟是早有勾搭,且还生下了小宝。 听到这里,白高忠和沈氏更为震惊,二人面上也不知道是恨的,还是其他。 只见白高忠重重叹了口气,面带嘲讽的说道:“我这四弟整日的算计这,算计那,总不会让自己吃了亏,谁知到头来,他的婆娘跟人跑了,而他的儿子竟是……”竟是别人的种。 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那都是巨大的打击,更是莫大的耻辱。 然而白高明精明算计,自认为自己有个聪明头脑,在白家就整日的算计,倒是将白家上房的老两口哄的团团转,算计上方,算计白家,到了外面,他依旧各种算计,谁知道,他自己却被枕边人给算计了。 这不得不说,恶人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白高忠和沈氏最为担心的便是那郑大财仗着家中有钱,而让他逍遥法外。 白锦一直静默坐在沈氏身边,听着暮云深讲诉。 现在知道了前因后果,白锦心中倒是放心了。 听到沈氏有此疑虑,白锦扶着沈氏的手臂,安抚说道:“娘,放心吧,那郑大财为了一己之私,陷害王家一家人,害的王家兄妹流离失所,那郑大财更是……”白锦有些说不下去。 想到那王小花,年纪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一岁,却被那郑大财给糟蹋了! “……再加上郑大财和白家四房联手串通,使得酒楼走水,险些害了人命,再加上郑大财以前的种种罪责,即使郑家再有钱,也无法抹去郑大财的罪责!”说道这里,白锦顿了顿,眸低闪过一丝沉思,缓声说道:“而且,据我所知,咱们这位县太爷虽业绩平平,却也还算是公正,是个好官。而这一次的案子,可谓三案连发,若是县太爷将此案审好,兴许还能 助他升官。” 当官的,即使是清官,好官,又有那个官不期望自己官运亨通,连连高升? 而这一次下县太爷将此案审好,申报上去,保不齐便会升官。 所以即使郑家再有钱,想要用金银来解决,却也是无法。 毕竟,升官和眼前的利益,是个人都会选择更为长久的利益。 所以,这一次,就算是郑员外倾家荡产想要救郑大财,也是不能! 只要证据确凿,郑大财必然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还有白高明,这一次恐怕也不会善了。 两日后,沈大虎忽然来了大邱村,也带来了官府那边的消息。正如白锦所料,郑大财罪证确凿,他虽未直接害死王家老爹,却设计害的王家老爹欠下巨债,王家家破人亡,而他更是糟蹋了王小花,羞辱王大发,再加上他连同白高明联手串通,使得酒楼走水,还险些 害了酒楼宾客,二人更是诬陷白家三房,这连番罪责,直让郑大财来不及反应,便被县太爷判了个重大五十大板,秋后流放的罪责。 而白高明因为连同郑大财谋害诬陷白家三房,虽然无人受害,他的罪责却免不了,被县太爷也判了个责打二十大板,五年牢狱的罪责。 至于孙氏和阿狗,据沈大虎说,当日在公堂上,白高明轰闹公堂,状告孙氏和阿狗,嚷嚷着让县太爷判孙氏和阿狗死罪。 这种通奸生子之罪,本就严重,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孙氏见白高明一点也不顾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当下也吓的瘫软在地,惊惧绝望之下,孙氏也开始攀咬白高明。 只道白高明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恶事,夫妻二人互相攀咬,面目狰狞,竟是要至对方于死地! 而最可怜的,却是那刚满五岁的小宝。 谁知那阿狗忽然一口咬定是他强要了孙氏,他和孙氏之间无甚私情,一切都是他强迫孙氏的。 那孙氏之后也改了口供,只道一切都是她被迫的。县太爷也是看那小宝着实年纪太小,阿狗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强迫孙氏的,孙氏便成了被害者,这一下,阿狗判了死罪,而孙氏则被判无罪。 第二百八十章娇媚可人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唏嘘不已。 白高明和孙也有好多年的夫妻情分,而当年白高忠也曾目睹过白高明和孙氏是如何恩爱,白高明甚至怕孙氏嫁到大邱村受委屈,依着孙氏,不顾白老汉和王氏的反对,借了些银子在镇上买了间小房子。 可见,白高明是极为喜欢,疼宠孙氏的。 而自从二人有了小宝后,白高明对孙氏就更为宠爱,白高明这人为人精于算计,爱耍一些小聪明,更是眼高于顶,可是对孙氏,对小宝那是真心疼爱。 为了孙氏和小宝,白高明整日的在外应酬,巴结奉承,甚至为了做生意,坑白家上房老两口的钱,坑白家兄弟的钱,为的也是挣大钱。 可是谁能想到,到头来,白高明所宠爱的婆娘,竟然在他在外应酬喝酒时,早已和阿狗苟合,二人更是有了小宝。 白高明整日辛苦,却没想到,竟是为别人做嫁衣,养儿子。 这真可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白高明可怜吗?他的确可怜,自己疼宠的婆娘早已偷偷和别人偷情,还生下孩子,若不是这一次公堂之上,他们夫妻二人想要害白家三房,这件事情恐怕还不会这么快,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给捅出来。 白高明可恨吗?他当然可恨,他为了一己之私,便坑害自家兄弟的闺女,更别说,往日里四房仗着上房老两口偏爱他们,不知道占了白家三房家多少便宜。 而这一次,白高明落到这种地步,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简直就是咎由自取。 白锦听后亦是微微一叹,她倒不是可怜白高明,毕竟白高明夫妻二人可是想着要害她的,她可没那么圣母。 她叹的是,白高明和孙氏二人夫妻多年,到头来,夫不是夫,妻不是妻,子不是子,二人在公堂之上,更是面目狰狞的想要至对方于死地! 可悲,可叹,可笑。 这件事情终于了了,沈大虎又好生安抚了一番沈氏和白高忠,这才离开。惊心动魄一场,好在是有惊无险,白高忠和沈氏为了感激暮云深,特地邀请暮云深来家里吃一顿饭,而白高忠和沈氏早早的便在灶房里面忙活,白锦本想帮忙,却被沈氏赶出去,只道让白锦好好等着暮云 深,等人来了,让她招呼她。 此时刚到巳时中,暮云深还未来,白锦踟蹰一番,终是回了屋子开始挑选衣裳。不甚模糊的铜镜前,白锦右手拿着一件水蓝色襦裙,左手拿着一件桃粉色襦裙,她一件一件的比在身上,透过铜镜,只见容颜娇美如花般的女子,穿水蓝色襦裙,显的她面容如水般清透明媚,穿桃粉色襦 裙,则显的一张脸如三月桃花般盛开美好,娇艳。 试穿了两件襦裙,最后,白锦选择了那件略微娇艳的桃粉色襦裙。 换好衣裳,白锦坐在镜前,拿起梳篦,不一会儿便梳了一个桃仙髻,点上胭脂,抹上口脂,在配上身上那件桃粉色襦裙,只见镜中少女明媚,艳丽,娇媚可人。 白锦看着镜中的女子,只见镜中女子红唇微弯,明媚的容颜上立时闪现着女儿娇羞般的笑容,一双水盈盈的眸中,仿若浸透着三月春雨,清丽,婉转,娇媚可人,又不失女儿家的娇羞。 细嫩如葱般的手指缓缓抹上脸颊,白锦看着镜中女子,看着唇边那抹婉转明媚的笑容,只觉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她这般年纪的女儿家的笑容。 眼眸微垂,视线便落在妆奁盒子上。 眸中没有任何犹豫的,只见白锦将妆奁盒子打开,里面除却放着几副简洁大方的首饰,还有一个放着簪子的长盒。 白锦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装着的白玉簪子,而后她看着镜中的女子,将清透的白玉簪子缓缓插在发髻之上。 “……哇,姐,你今天可真美!” 忽然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静,白锦面颊微红,却好在看不出来。 她转过身看向门口处,朝着白守信招了招手。 白守信蹬蹬蹬的爬坡到白锦面前,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则紧紧盯着白锦看着。 “姐,你今天咋打扮的这么漂亮!”白守信双目中满是惊艳,他知道自己的姐姐长得很美,不施粉黛,也比村上那些个女子漂亮。 可是如今他姐涂抹了胭脂,一看便是惊心打扮了一番,这一看,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啊! 白锦红唇微弯,伸出食指在白守信额头点了点,嗔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啥,你不是在门外守着吗?咋进来了?” 提到这个,白守信才回过神,他嘿嘿一笑道:“姐,暮大哥来了!就在堂屋坐着呢!” 说完白守信忽然想到啥,眼睛一亮,对白锦道:“对了!姐,暮大哥今天也穿了新衣裳,看着比那个什么秀才郎还要俊朗几分呢!” 说完,白守信一拍手,一脸的恍然大悟说道:“哦,我知道啦!姐,你是因为暮大哥穿了新衣裳,所以你也特地穿了新衣裳吗?” 白锦忍着羞意,点了点白守信的额头道:“小孩子不要瞎想,不过就是换了一件衣裳,走,我们出去招呼客人。” 说完,白锦竟是撇下白守信先走了,那样子,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逃跑。 白守信挠了挠头,独自嘟囔道:“我没有瞎想啊?我啥都没有想啊,我就是觉着姐和暮大哥都穿了新衣裳嘛,很好看啊,我想啥了?” 白锦走到门口的时候,脚步一滞,吸了口气,这才进了堂屋。 堂屋很大,屋子正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沈氏早已沏好的茶水,旁边还放着特意来招待暮云深的点心。 今日的暮云深穿了一件,一看便是新制的墨蓝色深衣,正是白锦为他所做的衣裳。 墨发高束,发间系着同色系的发带,侧面看去,只觉暮云深面容刀削般深邃,深色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厚薄适宜的嘴唇,在配上那略微黝黑的皮肤,整个人看上去更是长身玉立,气质卓然。 这样看去,暮云深还真是比镇上那些书生和贵公子要强上一百倍。 暮云深坐在那里,显是有些紧张,他手边放着一只茶杯,紧抿的嘴唇却暴露他些微紧张的神情。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暮云深心底一紧,连忙站起身,看向身后,随即,暮云深整个人便呆在原地。 第二百八十一章你今天可真好看 此时,阳光明媚,清风徐徐,白锦身着桃粉色襦裙,容颜娇媚,身段窈窕,她就如春日朝阳,迎着金色暖阳缓缓踏进屋内。 她莲步轻移,娉婷蹁跹,她微微垂着头,发髻上的白玉簪子便极为耀眼。 她每走进一步,暮云深就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快,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墨黑发髻上的那抹玉白,呼吸急促,神情似激动,似喜悦,整个人都紧绷着,紧张激动的不行。 进得屋内,白锦脚步一停,这才抬眼看向站在面前之人,谁知一抬眼,她便落入一双深邃如深潭般的温柔黑眸中。 那双眸子讳深如海,温柔,专注,深情的望着面前的白锦。 “……锦儿,你,你今天可真好看。” 二人对视片刻,白锦回过神,连忙移开视线,如三月桃花一般的面容染上一丝绯红,延至小巧玲珑的耳朵。 暮云深也回过身,他低咳一声,说完这句话,神情看上极为激动,他上前两步,却又突然顿住,他怕自己唐突了白锦,却又因心中激动,无以言表。 他深深的看着白锦,黑眸中满是温柔如水的情意,他直视而专注的看着白锦,眸中盛着万千情意,柔声道:“锦儿,你带着这个簪子真好看。” 白锦微垂的眸子微弯,一手缓缓抚上发髻上斜插着的白玉簪子,而后眼眸微抬,面色羞色却是轻声问道:“真的吗?” 暮云深重重点头,眼神专注而又深情。 白玉的白配上娇嫩如三月桃花般的姿容,怎么看都娇艳美丽的让人心跳加快。 白锦放下手,目光直视暮云深,并未低垂,她朱唇弯起一个明媚的弧度,笑着道:“我也觉着很好看,这簪子很漂亮。” 暮云深只觉心头一悸,呼吸有些急促,心中更是激动万分。 他想说些啥,可是看着面前之人,他一时间竟是激动的啥也说不出,只知道呆呆的看着眼前之人,目光灼热而又深情。 院子内,白守信一蹦一跳的从屋子内出来,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爹娘竟然蹲在堂屋门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看些啥。 白守信歪着头也跟了过去,他跟着他爹娘探头朝唐屋内看了一眼,就见堂屋内自己的姐姐和暮云深二人相对而站,眉目含笑的,也不坐下。 “爹,娘,你们再看……” 白守信一出声,就吓的白高忠和沈氏一个激灵,二人同时回头,一看见白守信,沈氏直接上手捂住白守信还要说话的嘴。 “……唔?”白守信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沈氏,不知道自己娘为啥要捂住他的嘴。 沈氏和白高忠抱着白守信,赶忙的躬身离开堂屋门口。 等二人抱着白守信进了灶房,沈氏这才放开手,而后拍了拍胸口。 “爹,娘,你们干啥啊?”白守信抹了一把嘴,奇怪的问道。 沈氏嗔了白守信一眼,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多问。” “……”白守信有些郁闷,怎么她娘的话和她姐的话如出一辙啊? “娘,你方才……不会是在偷听我姐和暮大哥说话吧?”白守信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小大人般的问道。 白高忠是个老实头,白守信一说完,他就瞪圆了眼睛盯着白守信,结结巴巴道:“你小子莫胡说,我和你娘就是看看你姐那里还缺啥!” 沈氏白了白高忠一眼,随即垂眼看着白守信,打发道:“大人的事情,你个小娃子不要多管,玩去。” 灶房的灶台下生了火,一口大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散发着肉香,而另一口小锅也冒着热气,散发着蒸红薯的香气。 在长案板上,有刚刮好鳞片的草鱼,还有刚切了一半的大白菜,案板下面则放着一个小坛子,坛子里面放了作料,里面腌制着一只脱毛去骨的全鸡。 白守信瞪大眼睛盯着灶房内的一切,闻着鼻尖的香味,一张清秀的小脸看上去很是兴奋的说道:“爹,娘,你们真的要做大餐啊!真香啊!” 沈氏嗔了白守信一眼,点了点白守信的额头道:“小馋猪,饭菜马上就做好了,有你最爱吃的叫花鸡!” 白守信登时一蹦三尺高的激动道:“太好了!” 白高忠老实憨厚的脸上呵呵一笑,看着白守信的目光满是宠溺和慈爱。 白守信心思单纯,只觉她爹娘为了招待暮云深就做了这么多的好吃的,登时拍手道:“真希望暮大哥天天来!这样爹娘就能每日做好吃的啦!” 沈氏白了白守信一眼道:“臭小子,好像你娘每日让你吃的不好似的。” 好,当然好! 自从白家三房买了老油头家这所青砖大瓦房后,那卖醋的生意是越来越好,那贾掌柜更是极为满意他们家的醋。 卖醋生意好了,赚的自然也就多了一些,除却前些时日出的糟心事情,他们三房一家过得是越来越好,越来越滋润了。 白高忠转身去弄鱼,沈氏则掀开锅盖看锅里煮着的红薯咋样了。 白守信眼珠子一转,就道:“娘,我去告诉姐咱家吃大餐!”说完,白守信就要走。 沈氏一下子将锅盖给盖住,一个转身,一把就拖住白守信,紧接着沈氏抬手拧着白守信的耳朵,蹙眉斥道:“你小子不要去打扰你姐。” 白守信疼的嗷嗷叫,白高忠连忙过来,让沈氏松开手去揉白守信的耳朵。 “为啥啊?我二哥不在,我还不能去找我姐玩吗?”白守信孩子天性,白守义不在,他一个人无趣,便想着跟白锦玩儿。 沈氏嗔了白守信一眼道:“不能,娘告诉你,你现在不要去打扰你姐,知道不?否则你就没有叫花鸡吃!” 白守信苦着一张脸,白高忠呵呵笑着,给了白守信一把瓜子,让他自己嗑着吃。 彼时,堂屋内,白锦和暮云深分开而坐。 屋内气氛有些暧昧,暮云深浑身绷的笔直,白锦一坐下,暮云深有些手足无措的去给白锦倒茶水。 杯子刚一放下,忽见白锦噗嗤一笑。 姿容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明媚娇艳的笑容,暮云深一下子就看呆了。 白锦捧着茶杯,看着暮云深,柔声道:“暮云深,到底你来我家做客,还是我在你家做客啊?” 暮云深这着急忙慌的招呼,好像有些反客为主? 暮云深愣了愣,顿时更紧张了。 但是看到白锦唇边那抹柔笑,他呆了呆,神色一缓,随即也跟着笑起来。“锦儿,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第二百八十二章情意绵绵 暮云深本是个话不多的人,他更是未曾说过任何甜言蜜语。 可是现在的他,目光温柔而又专注的望着白锦,俊朗刚毅的面色带着一丝羞赧,神色却极为认真,就连说一句情话,都很认真专注。白锦也不是没有听过甜言蜜语,想当初,她前世嫁给刘言郎,从他嘴里却是听了不少的甜言蜜语和情话,那个时候白锦还不懂,但她总觉着刘言郎对她说的那些话有些轻浮,情意也并不像她想的那样深, 而现实也正如她想的那般。 而现在,白锦听着暮云深认真的情话,只觉心中激动,耳根发热。 原来,一个人的情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即使不用任何的甜言蜜语,只听那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觉心底甜的像是吃了蜜一般。 暮云深的视线从白锦进屋后,就没有挪开过,那灼热而专注的视线,直让白锦有些无法面对暮云深。 白锦轻咳一声,低声道:“你穿着这件衣裳也很好看。” 听着白锦软糯的柔声细语,暮云深只觉一股热流从他的脚底板直窜入他的头顶,一时间,周身燥热的厉害,一颗心更是被热流包裹。 “锦儿做的衣裳很合身,日后,我只穿锦儿做的衣裳。”暮云深头微垂,耳尖儿有些红,低声缓慢说道。 白锦没有抬头,而是低低嗯了一声。 说来,二人也不是初识,而是认识了好久,可是二人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不自自在的坐着说话。暮云深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温声道:“锦儿,这几日发生许多事情,我么都未曾坐下来好好说话。”顿了顿,暮云深又道:“这一次我和萧三爷出海,因着遇到王老板,我们也算是走了运气,一来一回时间 段,赚的钱却是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多一些。” 说着,暮云深便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他将银票放在桌上,抬眼看着白锦,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低声道:“锦儿,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这是我这次赚的钱,总共有五百两。” 暮云深放在桌上的银票总共六张,四张一百两,还有两张五十两。 “锦儿,我答应过你,这一次出海回来后,便不出去了,有了这些钱,我们便可以做一些小本买卖,锦儿,你想做啥就做啥,我都尊重你的意思。” 白锦眼眸微抬,看着桌上的银票,神色未变,而后抬眼看向暮云深。暮云深看上去有些紧张,他缓声道:“锦儿,我都打算好了,这些钱拿出一些将房子整修一遍,还有就是准备聘礼的事情,不过你放心,我都已经问过媒人了,她们会帮我准备,至于剩下的,便交给你保管 。” 白金挑眉看着暮云深:“交给我?你不怕我拿着钱却又反悔吗?” 暮云深一怔,随即,面色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道:“我……你做啥决定,我都不会有怨言。” 白锦一愣,神色微变,随即,就见她忽然瞪圆了眼睛,瞪着暮云深嗔道:“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有怨言,不反对么?” 暮云深俊朗刚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宠溺温柔之色,他道:“对。” 白锦愣愣的看着暮云深,眼眶微红,随即她低下头去,过了会儿,只建白锦又瞪了一眼暮云深,低声嘟囔道:“傻子!” 暮云深果真是憨傻般的笑了笑,他凝视着白锦,目光温柔而又专注,柔声道:“锦儿,你不嫌弃我,我心中已是很高兴,所以不管你做出啥决定,我都尊重你的意思,我也绝不会负你。” 白锦心头一颤,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掩下眸中神色。 过了会儿,只听白锦轻声道:“我也是。” 君不负我,我不负君。 暮云深嘴角忍不住弯起,紧接着就听白锦继续道:“你辛苦挣来的钱便自己保存好,既然你已经打算好了,便去做吧,我等着你。” 等着你就将一起办妥后,来家中提亲。 暮云深心绪激动,看着白锦傻傻的笑了笑,柔声道;“好。” 堂屋内紧张的气氛不复存在,而变的安静温馨。 白锦和暮云深说着话,时而传出几声笑语,听着就让人舒心。 白高忠和沈氏已经做好了几个菜,等到了合适的时候,二人这才进了屋,打断二人交谈,招呼起了暮云深。 白高忠和沈氏今日特地没有去镇上卖醋,而是留在家中,专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为的就是感谢暮云深。 这些菜色虽是普通家常吃的,可是色香味一看便是用了心的,而白高忠和沈氏待暮云深的态度也明显同以往不同。 以前,白高忠和沈氏待暮云深自然也很是客气,但是今天,他们待暮云深,便多了几分亲近。 家人的温暖,亲人的关心,一家人围着一个桌子,欢声笑语的吃着饭菜,这是暮云深自小便向往羡慕的。 而今,暮云深在白家三房中,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亲人的感觉。 白高忠时不时会问暮云深将来的打算,而沈氏在在旁听着,便会关心几句。 几杯酒下肚,白高忠就上了脸,脸颊有些红,而暮云深神思清明,看着倒是毫无醉意。 这一顿饭,一家人吃的很是开心,也很舒心。 等饭菜吃的将近尾声,白高忠和沈氏喝着茶水歇息着,暮云深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筷子放下,缓缓站起身,对着白高忠和沈氏行了一个大礼。“三叔,婶子,我的身世,想来你们也是知道的,我自小是被暮家庄赶出来的,之后来到大邱村扎根生存,我自小一个人过,这些年也算是尝过人间百味,酸甜苦辣,我本以为我这一生就会这么度过,可是 我遇见一个人。” 说道这里,只见暮云深唇角微弯起,本就俊朗的容颜上更添几分柔和之色。“她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我曾想过,若这一生能娶她为妻,此生无憾,苍天怜悯,我本以为我那心思只能埋藏在心底,没想到,有一天我能说出来,还得到了她的回应,我很高兴,也很 幸运,我很感激上天。” “我知道前十几年所经历的苦痛,只是让我遇见现在的幸福,所以我心中只有感激。”“我知道,我的身世在村子里,经常被人指指点点,所以,我不想让我所爱的人跟着我一起受委屈,过几日,我便会回暮家庄将我的户牒籍迁出来安顿好,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暮云深不是个灾星,我会 好好对我所爱之人,不会辜负对我有所期望的人。” “三叔,婶子,还请你们成全,我是真心喜爱锦儿。”“我此生绝不辜负锦儿,我会将她捧在手心,宠她为我的心尖儿宝。” 第二百八十三章我们家便是你的家 暮云深这一席话,可谓是发自肺腑,真心所言。 他没有刻意的去讨好白高忠和沈氏,也没有说一些博同情的话,让人心生怜悯。 他只是将他心中所想的话,全部说出来。 也正是他这一番诚挚之言,让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怜惜。 今儿晌午这顿饭,白高忠和沈氏吃的特别慢,也吃的很高兴,而此时此地,他们更像是早早等待着暮云深将这一番话说出来。 “好,好,好。”白高忠只觉鼻尖酸涩,心中却很是感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而沈氏听同样的点着头,期间,还抬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云深,我们知道你是个好的,你虽没个好家世,日后我们家便是你的家,你没个好名声,我们日后会再外面帮你说道,只要让我们听到有人说你不好的,我们定会告诉他们,你是个好孩子。”沈氏说着话,心中也是一阵怜惜,她望着暮云深目光温柔而又慈爱,温声道:“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婶子我也跟你讲几句心里话。”沈氏叹了声,柔声道:“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说实话,我们虽不想像别 人那般搬弄口舌,可是知道你同我们家锦儿走近时,我们这心里也的确埋怨过……” 暮云深静心聆听,听到这里,心中倒是未曾有任何怨言。 自己的身世不好,名声更是差,白家三房的人能不像别人那般,看到他退避三舍,他已经很是感激了。 “哎,闺女长大了,有她自己的小心思,我们这做爹娘的,却也不能事事都为她操办,替她做决定,既然她已经选好了,那我们便尊重闺女的意思,不过,我们只有一点要求。” 沈氏看着暮云深的神色极为认真,也极为严肃,她道:“你对我们家锦儿的真心,我们是看在眼里的,我们这望你日后和锦儿成亲后,还能一如既往的待锦儿好,若是不能……” 暮云深躬身行礼,言语诚挚且坚定,道:“婶子放心,我疼爱锦儿,必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若是违背誓言,我暮云深甘愿穿肠烂肚而死!” 沈氏听暮云深诅咒自己竟是一点也不含糊,便知道暮云深是真心待白锦好,毕竟,像他们这一代人,还是极为敬重神佛,忌讳发誓言的。暮云深发誓言,神情庄重,说完这些,暮云深神色微缓,对沈氏道:“婶子,我知道我现在说啥,你们也是不能全信的,不过你们放心,日子是往后过的,你们且看着,我必不会让锦儿伤心流泪,受委屈。 ” 沈氏和白高忠听的暮云深这些话,心中不感动是假的。 坐在一旁的白锦,心中亦是情绪波动的厉害。 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不会在相信任何人,不会在成亲,可是她遇到了暮云深。 不,其实前世他也是遇见过暮云深的,只是,他们错过了彼此。 有时候,白锦会觉着,前世的那些事情就如一场梦,那梦就是告诉她,让她远离渣男,同她真正的有缘人结为连理,珍惜眼前人。 白高忠和沈氏说了这些话,也算是承认了暮云深。 那么接下来,暮云深所要做的便是,去镇上找最好的媒人,来白家三房提亲。 暮云深早就想好了,即使他无甚亲人,可是别人家是怎么提亲的,他要按着规矩来提亲,且他的排场一定要热闹,一定要隆重,庄重,这样才不会让别人说三道四。 他虽不在乎别人的言语,可是他在乎白锦,在乎白家三房的人。 而现在,暮云深首要做的便是,翻修他的房子,将自己在暮家庄的户牒籍迁出来。 以前的暮云深在大邱村那就像是个透明人,当然有认识暮云深的人,看到暮云深那都是躲着走的,就怕碰着暮云深触了霉头倒霉。 就连暮云深所住的房子那也是大邱村中最简陋最破的了,可是忽然间,暮云深家的房子开始叮叮咚咚的翻修重筑,这住在暮云深周边不远处的村民不淡定了。 暮云深是啥情况,认识暮云深的人都是知道的。 那就是个娘没有,爹不疼,还被家族村落赶出来的灾星,他没有田地,只有一间破败的房子,他这样一个没钱,没田,还背负灾星的名头的人,有一天也有钱能翻修房子? 可是不管村上的人怎么看暮云深,都不在暮云深所考虑的范围内。 有那些个胆子大的人遇着暮云深,便会上前询问几句。 而暮云深也不像以前那般,冷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对那问话的村民很是温和,回答村民的话。 村民问的无非就是拐着弯的问暮云深在外干了啥好活计,咋有钱翻修房子之类的问题。 暮云深倒是也不多隐瞒,只道在镇上遇着贵人,帮了他一把,做了一笔生意,这才存了点钱,想着将房子翻修一遍。 这一下,村民们不淡定了。 往日人人躲避的暮云深竟然会做生意?还赚了钱?肯定是赚了大钱吧!不然哪有钱翻修房子? 一时间,村民们中的人便有些艳羡暮云深,以前那些个躲避着暮云深的人便开始套近乎,言语中都是询问暮云深做啥生意,日后能不能带他们一起做啥的。 土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不比农人,所以大部分的人还是看不起暮云深,可是商人挣钱那是总所周知的。 有人来问,暮云深也细想解释,再不是以前那般冷性子了。 渐渐地,就有人传开,说暮云深那灾星的名声就是谣传,他们同暮云深说过话,咋就没事? 之后,越来越多的村民同暮云深说话,套近乎,而暮云深应付的也是迎刃有余。 这边房子翻修的事情解决了,暮云深便要解决户牒的问题,迁移户籍,拿户牒需要经过暮家庄的村长和暮家庄的族长同意,还要经过大邱村村长的同意。 而这迁出户牒最重要的一道手续,便是要经过衙门开过手续才可以办理。 一般百姓若是想要迁移户籍的,手续繁杂,且极难拿到文书,若是在衙门内没有认识的人,兴许还会被人刁难。 这倒不是说县太爷不好,只县太爷是个好官,也架不住小鬼难缠。 暮云深在衙门认识的人,便是沈大虎。 沈大虎听说暮云深要迁出户牒,当下也没有多问,便为他要来了手续文书,让他去办。 沈大虎乃是县衙的捕头,弄个迁出户牒的手续可谓是小菜一碟。 暮云深感激两句,只道日后请沈大虎吃酒,便匆匆离去。 暮家庄位于东边,村子临近小邱村还有下田村,是个宗族村落,外姓人很少,而暮家庄也是个极为团结的村子。 暮云深自小被赶出来后,就没有回去过。 如今,暮云深还是回来了,他站在暮家庄的村口,心绪平静,面上更是毫无波澜,只一双黑眸冰冷异常,泄露他的情绪。“呦,看看这是谁来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咋还有脸回来 暮家庄的村口,有两人正好要出村子,便碰上了暮云深。 这二人其中一人年纪有些大,头发黑白参半,一张沧桑的脸上更是沧桑遍布,肩头扛着一把锄头。 而另一人年纪同暮云深年纪一般大,肩头同样扛着一把锄头,而他身材消瘦,颧骨凸显,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更是迸发出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说话的人,正是那三角眼的年轻人。 “爹,我看咱们今天也别去田里忙活了,这一出门就碰上灾星,咱们今天可要倒大霉,咱们还是赶快回家烧香拜佛,让那些个鬼魅灾星啥的赶快滚出咱们村!”三角眼这人盯着暮云深目光满是不善和恶意。 “对了,我记得某些个不祥之人可是被赶出咱们村的吧,咋还有脸回来呢?” “牛蛋你少说几句。” 牛蛋身边的中年男子终于发话,他皱眉盯着面前的暮云深,言语倒还算是客气的客气说道:“云深,你终于还是回来了,我以前就说过,这做人莫要逞强,更何况你还没有个依仗,你若是早些……” “牛叔,我是来找村长和族长的。”暮云深面无表情的盯着暮三叔说道。 说完,暮云深也不再看他们二人,直接越过他们进了暮家庄。 “呸!神气什么!不过一个被赶出暮家庄的灾星!”牛蛋目光怨毒的盯着暮云深,嘴里吐出恶毒的话:“有爹生,没娘养的下贱货!” “行了!”牛叔斜了一眼牛蛋,沉声道:“你就少说几句!不知道你这张臭嘴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到时候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牛蛋咬着牙紧盯着暮云深的背影,目光是越来越怨毒,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左边额头的地方,触手便可摸见一个深疤。 “娘的!下贱货他来咱们村干啥!爹!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告诉族长还有村长,好将这个下贱货给赶出去!”牛蛋嘴角挑起一抹恶毒的笑意,森冷的说道。 牛叔却是眯起眼睛,他也同样看着暮云深离去的方向,却是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你没有听清楚他刚才的话吗?他就是去找村长和族长了。” 牛蛋咬着牙,一双三角眼却是快速撰着,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行了!咱么就别管闲事了!他既然回来,村长和族长自然会解决,咱们去地里吧。”说完,牛叔扛着锄头就要走。 谁知,他走了两步,一回头就见牛蛋仍旧站在那里,没有动。 牛叔顿时更生气了,他对着牛蛋啐道:“牛蛋!你还杵在那里做啥?你要真想报仇,那就上去跟人打一架!揍他一顿!” 一提这个,就见直挺挺站在那里的牛蛋,双眼眼底登时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还有不甘和愤恨。 “哼!没那个胆量和本事!你就不要埋怨!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那张破嘴,他哪能……” “行了爹!”牛蛋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和狼狈,怒哼哼的道;“以前的事情还提他干啥?” 以前牛蛋时常联合其他人欺辱暮云深,最后却被暮云深给揍了。 看到暮云深,牛蛋就觉额头的伤疤疼的厉害,可是他却敢怒不敢去报仇,只因暮云深力气实在大,身手也好,还是个狠的,自暮云深被赶出村子后,他更是没少找麻烦,可是每一次都被暮云深给教训了。 牛叔却是叹了口气,道:“爹是告诉你,暮云深了无牵挂,是个拼命的,你哪能跟他比?再说了,他都被赶出暮家庄了,还不够你解气?” 牛蛋面色阴狠着,不知道想到啥,眼中闪过一丝惧怕,喃喃道:“他在老子头上开瓢,这口气我一辈子咽不下!” 彼时,暮云深已经进了村内。 对于暮家庄,暮云深虽说有好些年没有回来,可对村上还是有记忆的。 转过几个弯儿,暮云深停在一间青砖大瓦房前,望着面前紧闭的木门,暮云深面无表情的上前敲了敲门。 少时门打开,只见一个身穿浅绿色对襟褙子,下着碎花裙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这妇人乍然见到暮云深,先是愣了愣,随即疑惑问道:“你是……?” 暮云深温声道:“大伯母,我是暮云深。” “云……云深小子?”马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快步走出来,朝着暮云深身上上下看了一圈,眼眶便有些红了:“你,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有没有受委屈?当初你离开村子,我还说去看看你,可是……” 暮云深温和的笑了笑,道:“我过得很好,大伯母,我来是找族长的。” 马氏眼中带着一丝愧意,抬袖子擦了擦眼睛,点着头道:“在家呢,来,快跟我进屋。” 屋子很大,马氏带着暮云深穿过堂屋进了里屋,就见里屋的炕上,坐着一个年约五询的男人。 男人面前放着一张炕桌,桌上放着几碟小菜,而他郑抽着旱烟,听到有人进来,他还以为又是谁家来给他送礼了,不满褶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抽着旱烟。 “当家的,你看谁来了!” 随着马氏话落,就见里屋帘子掀开,暮云深同马氏一起走了进来。 暮云深身形高大俊挺,在这略微窄小的里屋内,便很是显眼。 男人手中依旧拿着旱烟杆子,他漫不经心的抬头,一见到暮云深后,这人先是眯起了眼睛,皱眉问道:“你是?” 马氏抬手又擦了擦眼睛,赶忙走到这人身边,说道;“当家的,这是云深小子,暮云深啊!” 这人面色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将手中的旱烟杆子放下,眯着眼睛打量暮云深,缓缓问道:“云深?暮云深?!” 暮云深超前走了两步,对着这男人恭敬行了一礼,面上却是淡淡的说道:“族长,我是暮云深。” “你,你……还是回来了。”这男人正是暮家庄的族长。 暮族长乍然见到暮云深有些意外,有些惊诧,也有些同情。 “早些年,我便劝你,让你低个头,也不至于被赶出去,那时我就说你以后会后悔,如今你……”暮族长看上去倒像是在回忆往事,却被暮云深打断。 暮云深目光淡漠的看着暮族长,缓缓说道:“族长,我这一次来,是想拿走我的户牒。” 一句话,让暮族长的眼睛眯起来,说的话也停下来。 “你说啥?!”暮云深面上无任何表情,淡然且坚定的说道:“拿走我的户牒,迁出我的户籍。” 第二百八十五章陈年往事 暮家庄在这十里八村的算是很团结,也较为富裕的村落。 因着暮家庄整个村子的人有将近大半都姓暮,所以外村人一般氏不敢招惹暮家庄的人,不然暮家庄的人抱团后,那可是很大的一股力量。 暮家庄的团结很重要的一部分,便要归功于暮家庄上一任的族长,也就是暮大栓兄弟的父亲。 以前但凡暮家庄谁家有个事,上一任的族长便会挨家挨户的将族中的人都给叫来帮忙,渐渐地,暮家庄的人习惯了这种模式,但凡谁家有个困难,头疼脑热的,周边临近的村民都会帮忙。 这样,整个暮家庄看上去和谐又团结,就这样,暮家庄的和谐气氛从上一任的族长到现在的族长,整个暮家庄过得是越来越好。 这本是好事,可是一锅好粥,就总有那么几颗坏米,其中就有暮云深的父亲,暮铁栓。 说来,现任暮家庄的族长暮大栓正是暮铁栓的大哥,而暮铁栓当年仗着自家大哥是暮家族长,在村里便横行霸道,仗势欺人,村里人自是对他又惧又怕,又愤怒。 因为这事,暮铁栓的大哥暮大栓也就是现任暮家的族长没少敲打他,可是暮铁栓自小就是混子。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暮铁栓在改,性子天定,他依旧是个混子,所以等暮铁栓到二十五六了,还是没有娶上媳妇儿。 暮大栓兄弟二人娘早丧,而他们的父亲自从卸任族长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也是早早离去,暮大栓作为大哥自是要为弟弟做主。 暮家庄本村的人没有人愿意嫁给混子暮铁栓,所以暮大栓只能去外村给暮铁栓说亲事,一来二回,暮大栓在大邱村便寻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这女子名为张秀云,也是过了及笄好几年,未曾嫁出去,原因无他,只因这女子容貌长得好,但是她自小体弱,经常生病,说白了那就是个药罐子。 村里人各家都是管各家,且他们娶个媳妇儿也是给家里操持的,谁愿意娶个药罐子回去伺候? 暮大栓合计着他们家也算富裕,而他也是暮家庄的族长,平日帮衬着暮铁栓便是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暮大栓便为暮铁栓说好了亲事。 暮铁栓第一次见到新张秀云时,还是欢喜的不得了,谁不愿意自己的婆娘年轻貌美? 可是成亲后,张秀云便时常生病,暮云深是他们第一个孩子,她生下暮云深后,险些断了气,最后家里花了大把的钱才将张秀云给救活。 之后,张秀云更因为生了孩子,身体本就虚弱,这一下便气血两亏,身体更为不好,时常生病咳嗽,暮铁栓有时想跟张秀云亲近亲近,往往刚开始,她就给累晕过去,之后还得吃各种药材给救人。 这么一来二回,暮铁栓也不是个体贴的人,对张秀云便越来越不好,有时他无处发泄邪火,就会对张秀云还有只有几岁的暮云深拳打脚踢。 张秀云自知是自己的身体拖累了暮铁栓,所以暮铁栓在家中发泄时,她也不敢吭声,生病了,她也是尽量忍着,怕被暮铁栓知道后,又会不耐烦的骂人打人。 后来暮铁栓在暮家庄乱搞,就搞上了同村的一个小寡妇。 那小寡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浪荡,暮铁栓和她的事情,渐渐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暮大栓知道后,也曾教训过暮铁栓,可暮铁栓却是振振有词,只道他一个年轻方刚的男人,家里有婆娘却不能弄,他哪里受得了? 暮大栓还是心疼弟弟的,所以,暮铁栓和小寡妇的事情也就只能压下来。 暮铁栓见自家大哥也不再说话,便以为他大哥是默认了他和小寡妇的关系,之后,他更是明目张胆的同小寡妇在在一起。 村里有那么几个为张秀云打抱不平的,也就是说说,谁让张秀云是外村的人,谁让张秀云身体不好?而张秀云自知暮铁栓在外和别人私通,她也只能自己的苦自己尝,也没脸告诉娘家人。 张秀云只想着忍一忍便好了,又想着若是能给暮铁栓在生一个孩子,兴许暮铁栓就会回心转意。 这么着,又过了几年,张秀云终于又和暮铁栓有了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暮云深那早逝的妹妹。 可谁知张秀云一生下孩子,便血崩而亡。 这几年,张秀云病体缠身,又被暮铁栓打骂,忧思成疾,生第二个孩子本就是搏命,她本想赌一把,也想用第二孩子让暮铁栓回心转意,谁知孩子一生下,她便撒手人寰。 张秀云一死,暮铁栓当下便将小寡妇给接回家里。 暮大栓曾教训过暮铁栓,可是暮铁栓总是振振有词,只道家里不能没有婆娘,而他和小寡妇又有好几年的感情,娶回家,也可以好好照顾暮云深兄妹二人。 暮大栓可怜两个孩子,又觉暮铁栓没了婆娘家中的确需要一个女人,也便默认了。 就这么,暮铁栓将小寡妇接回家,而他们却从未管过暮云深两个孩子的死活。 就连暮云深的妹妹,那都是暮云深给一口米汤一口米汤的给喂着长大的。 暮云深给妹妹取名暮小云,兄妹有了继母,爹不疼,继母又是个刁钻刻薄的性子,兄妹二人在家中过得极为艰难。 在暮云深很小的时候,便会在山上打猎,以此谋生,而那时,暮云深便想着等他长大一定要带着妹妹离开这个家。 就这么过了几年,小寡妇有了身孕,却容不下暮云深兄妹了。 那一日,暮云深依旧像往常一样上山打猎捡柴火,而等他打了几只山鸡刚下山,就见同村的人慌里慌张的告诉暮云深,说是暮云深的妹妹去河边玩儿溺水了。 当下,暮云深疾奔去了河边,下了河,他妹妹的确溺水了,他也在河里救起了妹妹,可惜一上岸,一抹鼻子,没气了。 那个时候,暮云深的妹妹才刚刚五岁,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来这危险的河边玩儿。问讯赶来的小寡妇见暮小云没了气,夸张的撇清关系,只道暮云深天天不在家好好看着妹妹,只知到到处野,还说暮小云自小就是个不听话的,跟暮云深是个闲不住,到处跑,她一个怀了身孕的人,咋能 看出他们两兄妹。 可暮云深知道自己妹妹自小就胆小,也没有出过啥门,他打猎离开以前,家中只有暮小云和小寡妇。 暮铁栓死了闺女根本没啥感觉,反正是死了个赔钱货,而小寡妇肚子里怀着的兴许就是他的儿子,所以见暮云深指责小寡妇,当下就将暮云深给打了一顿。 暮小云没了,最难过,最自责的莫过于暮云深,可是暮云深一直深信自己的妹妹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河边,最后在他的千方百计试探和追查下,这才知道,原来那一日,是小寡妇让暮小云去河边的。 小寡妇告诉暮小云,说她的大哥掉进河里了,暮小云吓的就跑到河边跳进水里要救哥哥,可是她一个孩子,又不会水,没一会而就溺水了。 暮小云的死,可以说是小寡妇害的。暮云深怎能放过小寡妇,暮云深赵小寡妇理论,二人扭打间,小寡妇已是怀了四五个月身孕,一个不慎,小寡妇跌了一跤,孩子也没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移出宗族 暮族长也就是暮大栓,他眯着眼睛看着暮云深,又出声问了一遍:“你说啥?你要迁出户籍?” 暮云深面色不变,淡淡的点点头道:“对!” 暮大栓盯着暮云深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咋,一张风霜满面的脸颊上,神色复杂难看。 就连一旁的马氏听暮云深要迁出户籍,都是满脸震惊。 他们还以为暮云深是在外面过得不好,无人庇佑,年纪大了也没能娶上媳妇,所以暮云深现在回来是头认错,想要认祖归宗的! 谁知道,他们等来的,却是暮云深要迁出户籍的话。 “云深,你,你疯了吗?你要迁出户籍?拿走户牒?你,你可知道你若是迁出户籍,你将被移出宗族,日后你将不再是暮家庄的人,也没有人庇护你……”马氏面色震惊,赶忙劝道。暮云深嘴角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道:“自我被暮家庄赶出去后,便是孤身一人,这些年我名义上还算是暮家庄的人,可是这里,却不再是我的家,我自小到大,并无人庇护,日后也不需要任何人庇护。 ” 马氏听到暮云深这么说,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面上带着愧疚之色,她知道暮云深一定是心寒了,心冷了,这才会向着迁出户籍,否则,哪里有人愿意迁出自己的宗族? 马氏看着暮云深,抹着眼泪道:“云深,是大伯母对不起你,当初你娘没的时候,紧抓着我的手,希望我庇护你们兄妹二人,可是……” 暮云深眼眸微垂,掩下眸中之色,只听他淡淡道:“过去的事情已然过去,不必再提,如今我前来是为了迁出户籍,这是衙门给的文书。” 暮大栓一听暮云深连衙门的文书都这么轻松的拿来了,一张脸顿时又难看几分,整个人也坐不住了。 暮大栓看着暮云深手中那文书底下,果然盖着官印,一时间,心绪难平。“……云深,你还年轻,莫要意气用事,你可知道你若是迁出户籍,你会被宗族除名,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被祖宗除名?即便你是被赶出去了,你仍旧是暮家庄的人,只要你愿意一低头,你还是能回来 的。” 顿了顿,暮大栓盯着暮云深,面色却是极为慈祥:“云深,莫要忘了,你不是没有亲人,我是你大伯,而你爹也是盼着你回来的。” 暮云深面容一冷,他抬眼直视着暮大栓道:“是吗?我有亲人?那这些年我在外面生病,受伤时,我的亲人在那?” 暮大栓面皮抽了抽,没有说话。 “原来我还是有亲人的,我的亲人明知道我的幼妹是被害死,他们又做了什么?他们不仅什么都没有做,还将我赶出暮家庄,更甚者,我的亲人在外面硬是将我传成一个灾星,呵,这就是我的亲人。” 暮云深一字一句说着,字字如寒冰一般射出。 暮大栓面皮上闪过一丝难堪,他没有底气的说道:“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再说,她不是也因为你没了腹中的孩子?” 暮云深眼中闪过阴冷之意,清冷且沉沉的的说道:“若不是如此,我又怎会放过她!” 暮大栓一张脸顿时就黑了:“暮云深!当年我们是念你年纪小!你害死了她的孩子,便是害死我们暮家庄的血脉!我因着你年纪尚小,便没有报官,没想到你这些年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说出这些话!” 暮云深冷笑一声:“那我妹妹小云也是暮家庄的血脉!你们可曾为她做过什么?可曾想过报官?!” 暮大栓一时间说不出话。 暮小云是个女娃子,可以说,在暮大栓心中根本没有任何地位,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出嫁的,没了也就没了,更何况,当时小寡妇已经怀有身孕,他们也不能追究。 更何况继母害女,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他们暮家庄的名声也不好听。更何况那时,小寡妇也怀了身孕,暮铁栓一味保护小寡妇,只道小寡妇腹中这一胎是男孩,为了名声,为了暮家的后代,暮大栓也就将此事掩藏下去,谁知后来……小寡妇害死了暮小云,而她自己的孩子也 掉了。 “……事情已经过去好些年,现在说这些又有啥用?”暮大栓用旱烟杆子敲了敲桌子,不耐烦的说道。 暮云深面色依旧冷寒,他淡漠一笑道:“族长,说得对,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既然暮家庄不能容我,而我也不愿待在暮家庄,不如便迁出户籍,免得相看生厌。” 提到迁出户籍的事情,暮大栓一张脸便拉下来。 他抬眼看着暮云深,皱着眉,深深叹息一声道:“云深,听大伯一句劝,当年的事情你爹的确做得不对,可是你也犯了错,那件事便过去吧,如今你也长大了,也是时候回来了,这迁出户籍的事情……” “族长,衙门的文书在此,还请族长行个方便。”暮云深将文书放在暮大栓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暮大栓面色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盯着暮云深,皱眉道:“云深,你可要想清楚!迁出户籍,你日后便不是暮家庄的人,你没有宗族,将来你老了,也不能埋入祖坟!” 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若在乎宗族身份,在乎将来不能进祖坟,这便是一件大事,若是不在乎,那便可有可无。 显然,暮云深是不在乎的。 他淡然一笑,说道:“族长,衙门的文书在此,还请族长成全。” 暮大栓见暮云深如此坚定执着,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对暮云深道:“好,既然你意已决,那我现在变通知村长还有族中几位叔伯。” 说完,暮大栓便让暮云深去外面等着,随即他对马氏招了招手,在马氏耳边耳语几句,待马氏听完后,目中露出迟疑,犹疑道:“当家的,铁栓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咱们真的要……” 暮大栓沉着脸道:“云深要迁出户籍,拿走户牒,总是要他爹同意后才行!” 暮家庄也不算大,不过一个时辰,暮家庄族中的几位叔伯便赶来了暮家庄的宗祠,很快的,偌大的宗祠内,站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乍然见到暮云深回来了,同暮大栓一样,很是惊诧和意外,也有一些个人看到暮云深,眼中露出嫌弃和躲避之色,好似暮云深真的是灾星一般。 “族长,村长,这是衙门的文书,还请你们拿出我的户牒,给我牵引的户籍文书。”暮云深将文书双手递上,垂眼说道。“哼!想迁出户籍!也得等老子同意!” 第二百八十七章给老子钱! 随着一道粗狂的话音落下,就见宗祠门外由远及近走来两人,那说话之人,正是那为首走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穿一身深蓝色粗布长衫,身材消瘦,面容看着有些蛮狠,而在他身后则跟着一个身穿浅灰色碎花对襟褙子,下着同色系马面裙的女子。 女子皮肤黄蜡,却生就了一双吊梢眼,面庞清瘦,颧骨突出,一看便有些刻薄相。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暮铁栓,还有跟了暮铁栓的小寡妇韩氏。 暮铁栓一进宗祠,看到暮云深,一张蛮狠粗狂的脸颊顿时就黑了几分。 而跟在暮铁栓身边的韩氏,一双吊梢眼看着暮云深时,目光中满是怨恨和愤懑。 暮云深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暮铁栓,便移开视线看向暮大栓和暮家庄的村长,再次将衙门的文书往前一递,开口道:“请村长,族长行个方便。” 不等暮大栓等人说话,就见暮铁栓往前走了一步,一双眼睛瞪圆了看着暮云深,粗粒粗气说道:“你当老子是摆设啊?你想迁出户籍,那也得你老子我同意!” 暮铁栓那蛮横的样子,让宗祠内站着的十几人脸上都同时露出一丝鄙夷和嫌弃。 暮铁栓自小就是混子,到了现在,暮铁栓依旧狗改不了吃屎,还是个混子。 在加上暮铁栓身边的寡妇韩氏也是个刻薄不好想与的,让人极为厌烦。 暮云深只直视着暮大栓和村长,并不理暮铁栓的蛮不讲理。 暮大栓皱着眉,抬眼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暮铁栓,心道他让暮铁栓来是为了让他缓解和暮云深之间的关系,他们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是父子,谁知这暮铁栓一进来,就说一些蛮横粗野的话! “云深……”暮大栓叹了口气,抬眼看着暮云深,劝道:“你父亲说得对,你毕竟是生在暮家庄,你有父亲,有我们这些亲人,你想要迁出户籍,应是让他同意才行。” 暮大栓这显然是要站在暮铁栓这边。 暮大栓倒不是故意为难暮云深,而是他想的比暮铁栓要多一些。 暮铁栓是个啥性子?那就是混子,混人,而暮铁栓和张秀云生的暮云深,据他所知,却是个有本事的。 就单单说暮云深自小被赶出去,能平安生长到现在,还能有本事弄到衙门的文书,可见他在外混的应是不错,所以暮大栓不想让暮云深迁出户籍,离开暮家庄。 要知道,若是暮云深拿走户牒,迁出户籍,那他以后便不再是暮家庄的人,暮家庄的任何事情都和暮云深没有关系,包括暮铁栓,日后若是暮铁栓有个啥事,也和暮云深没啥关系了。 更重要的是,暮铁栓兴许是做孽太多,韩氏害死了暮小云,自己也跌了孩子,到现在,暮铁栓和韩氏也没个孩子。 若是暮云深真的脱离暮家庄,那暮铁栓就是将自己的做活血脉也给作没了! 暮铁栓一副得意蛮横的模样瞪着暮云深,大喇喇说道:“小畜生你有本事了啊,能弄到衙门的文书来迁户籍?咋,你在外面发了财,就不想着孝敬孝敬你爹!就想着迁出户籍,跟你老子我撇清关系?” 暮大栓听着暮铁栓的话,一双眉毛皱的越来越深,眼底也闪过一丝恼恨之色。 这个暮大栓既然想留住儿子,却不知道说个软话,一味的耍混,他还以为暮云深是当初那个只能被他打的孩子吗? 暮云深身姿挺立的站在宗祠内,站在众人面前,他面色冷寒,面无表情,看不清他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就是!”小寡妇韩氏也上前走到暮铁栓身边,一双吊梢眼不怀好意的盯着暮云深,啧啧说道:“暮云深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说你,你说你离开暮家庄这些年不会来看看你爹也就算了,现在一回来,就要迁出户 籍,你可有将你亲爹,你的亲人放在眼里?” 暮铁栓和韩氏一人一句,竟是将那颠倒黑白的话说的得心应手,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暮云深就是个吃里扒外,不会来孝敬亲爹的不孝子呢。 直挺挺站着的暮云深,面上冷寒,嘴角却忽然勾了一下,眼底冒出一丝寒意。 他忽然转身,一双散发着冰冷之意的眼睛直视这暮铁栓还有韩氏二人,暮云深的目光太过冷寒,太过凌厉,瞬间,暮铁栓和韩氏的心就虚了一下,韩氏更是吓的退后几步。 “你们说的不错,我离开暮家庄这些年,的确没有想过回来,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暮云深一双寒眸直直盯着暮铁栓,直将对方看得后背发凉。 暮云深说这话,一步一步接近暮铁栓和韩氏二人,或者则惊的后退几步。 暮云深周身散发的冷厉气息,直逼的暮铁栓和韩氏二人心底起了惧意,而听着暮云深这番话,他是完全不将暮铁栓放在眼里的。 暮铁栓眼底闪过一丝狼狈,随即面上便出现一抹狠意,他咬牙,怒瞪着暮云深,扬手就要打,嘴里便蛮横的骂道:“好你个小畜生,你跟你娘一样是个下贱……” 嘭! 暮铁栓要打人的手被一股巨大强硬的力量给钳制住。 只见暮云深面无表情盯着暮铁栓,一手钳制这暮铁栓的手腕却是发出咯吱的声响。 “你若在敢在辱骂我娘一句,我保证,你的脖子会跟你的手腕一样!”言罢,只听嘎巴骨头断裂的声音,就听暮铁栓嗷嗷痛叫起来。 暮云深一手推开暮铁栓,周身散发出的冷厉之气,竟是慑人的很。 “哎呀!儿子杀老子啦!还有没有天理啦!村长,族长你们咋也不管管这个小畜生啊!”韩氏一边扶着暮铁栓,面上航不满惧意,嘴里却是恨恨的骂道。 暮云深寒眸看向韩氏,瞬间,韩氏便像是公鸡比被掐了嗓子,震慑的说不出话。 “报官?好啊,那我们便去衙门,好好算一算这些年的账!”暮云深寒声说道。 暮大栓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 报官?那怎么行? 不说早些年暮铁栓做下的那些混事,就说韩氏设计害死了暮小云,他们暮家就得完蛋! 更何况暮家庄向来都是和谐团结的,若是真闹到衙门,他们村子以后的名声怕是会不好!到时候外面的人说的还不是暮大栓? 暮铁栓和陈氏早已被暮云深那冷厉的气息吓到了,现在暮云深更是轻而易举的就将发混的暮铁栓给制住,还把他的手腕骨给捏断了。 所谓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当初在暮云深还很小的时候,因为被同村的牛蛋还有其他人联手欺负,暮云深却毫不示弱,硬是将一群人给打趴下了,将他们给狠狠教训了一顿。 而小寡妇韩氏更是从心底里惧怕暮云深。 暮云深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蹲在地上的暮铁栓和韩氏,冷硬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看着他们仿若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暮铁栓咬着牙,手腕痛的他满身大汗,想要破口大骂,想到暮云深方才的话,他却又是不敢了…… “云深,你这是何必,他可是你的……” “族长,村长,我今日来,并非是征求你们的同意。”暮云深一转身,打断暮大栓的话,冷声道:“我既能拿到衙门的文书,若你们不答应,我也自有办法让你们答应。” “不过,正如族长所说,我是生在暮家庄的,即使我现在离开,也不必弄得太过难看,文书在此,还请族长和村长拿出我的户牒与牵引户籍的文书。” 暮大栓紧抿着嘴唇,面色难看。 他心底骂了暮铁栓不知道多少句,只道暮铁栓是个傻的,他让他来是好言相劝暮云深的,谁知道他竟然说一些混话。“小畜……你小子想迁出户籍!好啊!给老子钱!我就同意让你迁出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没良心的狗东西 暮铁栓忍着手腕上的剧痛,缓缓站起身,一双眼睛盛着恼怒和惧怕,死死的盯着暮云深。 “你小子在外面发了财!这一回来就要迁户籍!凭啥?”暮铁栓和韩氏在得知暮云深回来,且要迁出户籍后,便都惊住了。 尤其是韩氏,她拖着暮铁栓在他耳边念叨,只道暮云深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没有被饿死,到现在还能轻松拿到衙门的文书,想必在外面混的不错。 既然如此,暮云深既是暮铁栓的儿子,那自然该孝敬老子! 韩氏撺掇着暮铁栓为难暮云深,为的就是跟暮云深要钱。 “我可是你爹!这些年你不孝敬我,现在还想拿走户籍拍屁股走人,想得美!”暮铁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咬着牙无赖道:“给老子钱,老子便让你迁出户籍!” 宗祠的其他人见暮铁栓如此蛮不讲理,显是已经习惯了,他们纷纷看向暮云深,面上满是看热闹神情。 对于暮云深迁出户籍的事情,他们这些宗族叔伯自是没有意见的。 毕竟暮云深小时候便被赶出暮家庄,他们也不将暮云深当做暮家庄的人,若不是族长暮大栓一直在劝阻,他们更是懒得来这里。 暮云深眯眼看着暮铁栓,就见暮铁栓忍着手腕剧痛,得意的仰头瞪着暮云深,目中满是愤恨之色。 “哦?要钱?你要多少?”暮云深面色冷硬,淡声说道。 暮铁栓和韩氏听暮云深这样问,二人心底齐齐发出一个声音,那就是暮云深在外面一定是有了钱! 暮铁栓和韩氏对视一眼,随即二人齐齐看向暮云深,就听暮铁栓咬着牙犹豫着说道:“二十……” 韩氏猛的推了一把暮铁栓,就见暮铁栓一个激灵,张嘴道:“五十两!” 一下子,宗祠内的人满是惊愕之色。 暮铁栓是个混子没错,但是他们没有想到,暮铁栓跟自己儿子也是这么混。 五十两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他们这些村里人,一年的银子最多也就十几两,少的也就五六两,有的甚者要拿着粮食去卖才能换来银子。 暮云深被赶出暮家庄的这些年,他暮铁栓不但不闻不问,不管死活,如今暮云深回来迁出户籍,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 这不是混账是什么?简直就是无耻至极! 关键暮铁栓在混也是暮云深的爹,这就是他们闹到衙门,暮铁栓撒泼打混,一句他是暮云深的爹,衙门也是不好处理的。 而暮大栓站在一旁,皱了皱眉,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也在试探,他想知道,暮云深究竟是否发了财,是否真的有了大本事,若是真的,那他就一定不能让暮云深脱离暮家庄的宗族。 一片倒吸气中,只见暮云深嘴唇微弯,笑意森冷而又阴沉。 “好啊。” 暮云深刚说完,就见宗祠内众人面色大变,心中只有一个声音,暮云深在外面过果然挣了大钱,有了本事! “只要你将她休了,我便给你钱。” 暮云深话刚落,暮铁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韩氏叫嚷起来。 “杀千刀的小畜生!我可是你爹的媳妇儿!按礼数和辈分你可得叫我一声娘!你个不孝的孽障!你咋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啊!”韩氏是恨毒了暮云深,而她也惧怕暮云深。 暮铁栓听到暮云深这句话,眼睛闪了闪,哼了声道:“孽障!你放屁!” 暮云深冷笑一声:“你既不答应,就闭嘴!” 言罢,只见暮云深面色冷寒的转过身看向暮大栓和暮家庄的村长,冷声道:“族长,村长,我既已拿到衙门的文书,便是已经决定迁出户籍,你们此番连连推诿,是何意?” “我自小被赶出暮家庄,既无人挽留,又无人照料,这些年我独自在外讨生活,早已不是暮家庄的人,如今你们又连反推脱,又是何意?” “衙门文书在此,族长和村长若是怀疑有假,可像衙门举证,我既已决定迁出户籍,便是下定决心,文书放在此,若是你们不答应,那我只能像衙门如实禀报,让衙门中人代替我来同族长和村长详谈。” 暮大栓和村长听完暮云深这番话,眼神闪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暮云深既能轻易拿到衙门文书,自是有他的办法和门路,若他真的闹到衙门,那到时候吃亏的就会他们。 但是……既然暮云深现在有些本事,暮大栓却是不想放走暮云深,让他脱离暮家宗族。 暮大栓想的是让暮云深留下来,不管将来如何,暮云深名义上还是暮铁栓的儿子,若是将来暮家庄有何啥麻烦,或者暮铁栓有何啥问题,暮云深就是不愿意,他也得帮忙。 人都是自私的,暮大栓为的是暮铁栓和暮家庄着想,只是他更恨暮铁栓是个傻的,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好好哄劝暮云深回到暮家庄。 暮云深说完拱手行礼作势要走,宗祠内站着的其他叔伯面上满是犹疑之色,难道他们真的要为了一个呗赶出去的人惊动衙门的人? “……族长,村长,既然暮云深已经拿到衙门文书,不如我们便行个方便。”站在暮大栓身边的人犹豫着说道。 而另一边,暮铁栓见暮云深说话底气足,言谈间好似他真的有银子,他若是真的迁出户籍,拿走户牒,便不再是暮家庄的人。 现在若是不趁机要银子,那将来…… “……云深!”暮大栓在暮云深走到门口时,忽然出声叫住。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暮云深,面上是长辈慈爱的关心只是,温声劝道:“不管如何,你也是生家暮家庄,你娘嫁到暮家庄,亦是这里的人,你便真的要迁出户籍,离开你的宗族?” 暮大栓这一次直接将张秀云给搬出来了。 暮云深背对着暮大栓,所以他没有看到暮云深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转过身,直视这暮大栓,淡漠道:“若我娘在世,想必是很愿意看到我离开的。” 暮铁栓眼珠子转了转,对着暮云深犹豫着问道:“你,你方才说的话是真的?若是我真的……” “你个杀千刀的臭男人!你难道真的信了这个下贱货的话要休了老娘?”韩氏一听暮铁栓的话,当即就叫嚷着骂出声。 “你瞎嚷嚷什么?我这不就是问问?”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要是敢休了老娘,老娘跟你没完!”一下子,宗祠内,暮铁栓和韩氏竟是闹作一团,好不热闹! 第二百八十九章他是来报仇的 小寡妇韩氏在跟了暮铁栓之前,名声就不太好,之后同目铁栓好上以后,她不管平日还是暗地里,没少刺激当时病重缠身的张秀云。 这件事,年纪稍微大一些的都是知道的,之后张秀云为了生下第二个孩子撒手人寰,人刚没了,韩氏便裹着包袱住进了暮铁栓家,成了女主人! 韩氏同暮铁栓在一起,一开始就是冲着暮铁栓家来的,暮铁栓没有出息,可谁让暮铁栓有个能干的爹和大哥呢? 她跟着暮铁栓,那就是暮家庄族长的弟媳妇儿!以后,在暮家庄,谁还敢多瞪她一眼,谁还敢欺负她? 而事实上,韩氏跟了暮铁栓后,的确过了一段时间风光日子,在村里也是横着走,只是最让她看不顺眼的便是暮铁栓的两个孩子,暮云深和暮小云。 很快的,韩氏自己也有了身孕,她便不能容暮小云和暮云深,她先是骗的暮小云溺水而亡,之后还想按着计划将暮云深赶走,谁知道暮云深不是个傻的。 当时的暮云深年纪虽小,可是他头脑聪颖,不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发现自己的妹妹是被韩氏给害死的。 得知这件事情后,暮大栓作为族长虽说训斥了陈氏,可是暮铁栓却护着韩氏,谁让韩氏有了他的骨肉?更重要的是,暮小云不过一个女娃子,暮铁栓一天没有管过,自然不在乎。 无人给暮云深主持公道,韩氏本以为高枕无忧,谁知道那暮云深也是个狠得,竟然亲自来找她报仇,二人扭打间,韩氏的孩子没了,且还因为她年纪大了,落了那一胎,她日后更是难以在生育! 韩氏恨毒了暮云深,便让暮铁栓将暮云深赶出暮家庄,而她则在背后各种黑心,败坏暮云深的名声,她更是将暮小云死的事情全部推给暮云深,说他是个灾星! 就这样长年累月的,暮云深的名声越来越臭,就连暮家庄的人都真的认为暮云深是个灾星!那些不知情的,也以为是暮云深害死了他的亲妹妹。 这些年暮云深也未曾亲口解释过,这才让韩氏得逞。 然而韩氏过得并不好。 她落了一胎孩子,日后更不可能有孕,那暮铁栓渐渐的也就开始厌烦韩氏,而韩氏虽是个泼辣的,可是在咋说她也是个女人,暮铁栓要在外面乱搞,她也是拦不住。 而这些年,韩氏午夜梦回还会梦见被她害死的暮小云,梦见暮小云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她站在水里朝着韩氏挥手,让她去陪暮小云! 每每午夜梦回,韩氏从噩梦中惊醒,一扭头,身边却没有暮铁栓,便知道,暮铁栓又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韩氏自是恨暮暮铁栓的,可是她现在也是毫无办法,她能做的就是尽量留住暮铁栓的心,留在暮家,不管暮铁栓如何变心,只要她还是家里的女主人,她就还是暮家族长的弟媳妇儿!外人就不敢欺负她! 今日,暮云深回来,韩氏本是撺掇暮铁栓好好的敲诈拉锁暮云深一番,谁知道暮云深几句话,就让暮铁栓起了休妻的想法! 韩氏哪里能受得了? 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一时间,宗祠内充斥着陈氏那尖锐的叫喊声,还有暮铁栓的低吼声。 三两下,他们二人扭打的头发蓬乱,好不狼狈。 啪! 暮铁栓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韩氏的脸上,抬脚就将韩氏给踹到在地上,啐了口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对你男人动手?” 暮铁栓是个混子不是说说而已,从他在宗祠这种肃穆的地方动手打人便可以看出来。 宗族的叔伯们已是见惯了暮铁栓的混账,可是没想到暮铁栓现在更是在宗祠内打人,打的还是自己婆娘,他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啊。 暮大栓早已被暮铁栓的举动气的呼吸错乱,面色铁青。 这边,被踹到在地的韩氏坐起来,双手拍着腿嚎啕大哭起来:“杀千刀的暮铁栓啊!老娘跟了你十几年,整日的伺候你,就换来你这样对老娘?”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可真是命苦啊!我嫁到暮家那是辛苦持家,照顾暮铁栓照顾的无微不至!暮铁栓你可真是没良心啊!老娘整日的伺候你,你咋能这么对我!” 韩氏本就是个难缠的,她一坐下来哭闹,弄得整个宗祠内乌烟瘴气。 而韩氏毕竟是族长暮大栓的弟媳妇儿,他们这些宗族的人也不好落暮大栓的面子,只是简单劝说几句。 “族长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嫁到暮家这些年,过得清苦不说,还辛苦持家,我有哪一点对不起暮铁栓了!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们家?!你们要让他这样对我?啊?!” 韩氏的哭闹让本就心情烦躁的暮大栓面色更为难看。 “铁栓!你还不赶快扶你婆娘起来?!”暮大栓转过头怒瞪则暮铁栓,怒声斥道。 暮铁栓却不计划扶韩氏,他啐了口道:“老子早就厌烦她了!整日在家里闹腾!我的耳朵都给烦的起了茧子了!” 暮大栓见暮铁栓不分场合的发浑,当下面色更为难看。 而站在门口的暮云深,神色间从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只眼底偶尔闪过冷光可看出他的的情绪。 他就像是一个外人,站在那里,看着暮家的人在那里闹腾。 当年张秀云被暮铁栓拳打脚踢,被暮铁栓嫌弃扬言要休妻的场面,如今在韩氏身上也同样上演了。 这可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一边,暮铁栓被韩氏的哭声闹得头疼,还要动手,却被暮大栓给瞪回去了。 暮铁栓恨恨的放下拳头,眼珠子一转,就看向暮云深。 “臭小子!你说我休了韩氏,你就给我银子?”暮铁栓瞪着暮云深,面上满是期待的问道。 暮云深暮光冷冽的看向暮铁栓,淡淡道:“自然。” 暮铁栓是早就厌烦了韩氏,他咬着牙,眼珠子乱转,不顾韩氏的哭闹,张嘴道:“好!我现在就休了韩氏!你必须给我五十两!若是不给……嘿嘿,就算是闹到衙门,我都不让你迁出户籍!” 暮铁栓话落,就听韩氏刺耳惊叫一声,直骂暮铁栓是个畜生,没良心的。 暮大栓额角抽疼,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暮云深,忽然有种错觉。他有种错觉,觉得暮云深今日迁出户籍只是其一,他是来报仇的!来报当年张秀云,暮小云的仇! 第二百九十章自作孽,不可活 暮云深冷眼望着宗祠的人,望着一脸猥琐,小人像的暮铁栓,点了点头,面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的道:“可以。” 当下暮铁栓就要找人来写休书,韩氏见暮铁栓竟是认真的,他真的要休了她!当下,韩氏哭闹的声音更加刺耳! 她跟了暮铁栓时身本就是个寡妇,而现在,她年纪也大了,在暮家庄的名声也臭了,平日得罪的人也不少,更加不能生育了,她若是被休了,以后可咋活啊! 而暮大栓也是怎么也拦不住暮日俄栓发混,他猛的抬眼看向暮云深,忽然发现他做错了! 他本是想着算计暮云深,让暮铁栓过来,劝解暮云深可以不要迁出户籍,想着日后暮家庄还有他们可以利用上暮云深。 谁知道,到头来,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暮大栓才真的觉得,站在他们面前的暮云深,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被他们随意诬陷,随意赶出去,还妄图利用的孩子了。 暮云深这边闹腾的厉害,而同一时间,大邱村这边竟然也有人闹腾起来,不,应该说白家上房又开始闹腾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白家大房的张氏去了趟镇上,看了眼衙门贴出的告示,经人解释这才知道,原来白家四房的白高明给下了牢狱。 这可不是小事,当下,张氏便奔回了家中,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白高文。 白高文得知后,亦是震惊的不行,白高明在咋说也是白家四房,是他的四弟,他便赶忙去找人细细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白高明下了牢狱竟是因为白家三房。 对于白高明,白高文心底除却一丝丝的怜悯之外,便再无其他,毕竟,白家四房这些年没少占他们家便宜,更重要的,到现在,白高文还是不能释怀白高明要走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两亩田地。 白高明下了牢狱,白高文和张氏合计之后,便告诉了白家上房老两口。 这段时间,白老汉和王氏老两口被村长还有白家大伯公训斥以后,二人倒是老实的很。 乍然听到白高明竟然惹了官司,还被下了牢狱,白老汉和王氏险些给晕过去。 白高文和张氏一阵手忙脚乱,才稳住白老汉和王氏,这才告诉他们白高明下牢狱,那是因为白家三房的人。 这一下,白老汉和王氏不淡定了! 白高明下了牢狱,这可是天大的灾难啊! 白高明自小就是被白老汉和王氏给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到现在,他们都是偏向四房的,突然得知白高明被白家三房给害的下了牢狱,当即就要找白家三房的人理论,还要去衙门闹腾。 白高文和张氏犹豫之下,这才就将打听来的事情经过告诉白老汉和王氏。 一听之下,白老汉和王氏这才知道,原来白高明竟是连同镇上一个富户之子联手坑害白家三房,谁知他们害人不成,倒是自己那些腌臜事情抖搂出来。 那富户之子被判了流放,而白高明则被判了牢狱三年。 这一下,王氏就痛心的哭闹起来,只道不相信白高明会做那些腌臜事,一定是三房的人还有那大少爷害了白高明,要为白高明讨个公道。 白老汉同王氏一样的心思,白高明突然被下了牢狱,这打击实在太大,老两口一时间又是震惊,又是哭闹。白高文和张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听王氏咒骂的话,不禁撇了撇嘴,就听白高文淡淡道:“兴许就是四弟想要害人不成,才被县太爷给下了牢狱呢?那镇上都贴了告示,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咋会有假? ” 此时,白高文的心情有些复杂。 白高明下了牢狱,他心中自是有些同情,在咋说,白高明也是他的四弟。 可是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毕竟,他们大房和四房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何况,白高明以前没少做一些恶心的事情。王氏听后,一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面颊上立时更加难看起来,她大哭着指责白高文,骂道:“老大,你咋能这么说啊?老四是个啥性子,我这个当娘的还能不知道?他自小就是个乖巧听话的!他咋回去害人 啊?!”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白高文乖巧听话?简直是笑话! “呜呜……我的儿啊!这可咋办啊!”王氏抹着眼泪,呜呜哭泣。 张氏听着王氏的话,也撇了撇嘴,嘟囔道:“四房家的人什么人,还用我们说?再说了,四房家的罪又不是我们说的,那告示都贴出来,还能有假?” “放屁!我儿一定是被冤枉的!我要去给我儿伸冤!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王氏闹腾的要去衙门伸冤,要去见白高明。 白高文和张氏被他们老两口闹腾的不行,只能弄个牛车将他们拉到衙门口。 白老汉和王氏看着威严肃穆的衙门大门口,还是有些惧怕的,可是想到被关起来的白高明,恶人当即就在衙门大门口给撒泼打浑起来,只吵闹着说他们儿子是冤枉的! 衙门外守着的捕快见有人来闹腾,可不管他们是啥人,当即就给制住了。 白高文和张氏眼见着情势不对,早早的就藏到牛车后面。 他们已经劝过白老汉和王氏莫要将衙门口当做村里,哪里是能胡闹的?老两口不听,那也是没办法。 白老汉和王氏被那明晃晃的刀子给架在脖子上,王氏直接吓的晕过去,白老汉虽也害怕,但好在还是清醒的。 捕快进去禀报后,很快的,捕头沈大虎就走了出来。 白老汉一见到沈大虎,双眼登时就亮了! “沈家的!我们要见县太爷!我们要给我儿伸冤!”白老汉见着沈大虎大声叫嚷起来。 沈大虎疾步走下台阶,皱眉看着被制住的白老汉和晕过去的王氏,目光微冷,淡漠道:“白高明罪证确凿,县太爷已经判刑,哪里是你们想伸冤就伸冤的?” 罪证确凿,罪责已定,如何伸冤? 白老汉一听后,一张松弛沧桑的面皮上布满震惊和痛苦,他叫嚷道:“不可能!一定是他们陷害我儿!是他们陷害我家老四……”沈大虎冷笑一声,双目紧盯着白老汉,说道:“没人陷害你们的儿子,都是白高明他自作孽,不可活!” 第二百九十一章给我点钱 沈大虎身穿黑红相间的捕快服,腰挎长刀,怒目威视,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凌厉之势。他居高临下的站在白老汉和王氏面前,面目威严且沉冷,说出的话亦是掷地有声,他道:“若白高明没有害人,那些证据和证人又怎会指向他?你们说是别人陷害白高明,呵,你们指的是谁?我妹妹妹夫他 们?” 白老汉早就被沈大虎的气势所吓的浑身瘫软,他神色惊慌,吐出的字也是虚弱无力吗,他道:“……就,就是他们还有那个大少爷,他们联手害了我儿……”沈大虎冷笑一声,双目直逼白老汉怒极反笑,说道:“白高忠也是你们的儿子,白家三房的人也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不先弄清楚白高明有没有害人,却扬言是三房的人害了白高明!在你们心中,可有将白高 忠当做你们的儿子?可有将三房的人当做你们的亲人?!” 沈大虎也的确气急了,他知道白老汉和王氏素来偏心,也知道他们老两口从来对三房的人便不好,不然他的妹妹每一次回家提到白家的人,就会欲言又止,忍气吞声! 他这个做大哥的,不能为妹妹做啥,也就只能安抚几句,劝妹妹凡事都要忍让。 呵呵,白家三房事事忍让,换回来的是什么? 白老汉和王氏一口一个白高明是被害的,那神情显然就是要怪罪白家三房的人,白高明是他们的儿子,白高忠也是他们的儿子。 他们如此偏心,如此区别对待,简直是让人寒心! 难怪他的妹妹和妹夫即使是花光积蓄,也要买房子离开白家。 白老汉被沈大虎连反问的,却是答不上来。 身体颤抖着,嘴唇哆嗦半天,只听白老汉小声指责道;“你,你是沈氏的大哥,你当然会为他们说话……” “混账!”沈大虎一手按在刀柄上,满脸怒容瞪着白老汉,寒声斥道。 白老汉吓的一个哆嗦,直接扶着王氏给瘫倒在地上。 一旁的捕快见捕头沈大虎发了怒,几个人纷纷上前两步,怒目而视瞪着白老汉他们,右手则纷纷摸在刀柄上,那样子看着好不威武又慑人。 “白高明害人证据乃是县太爷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罪证确凿,无可辩驳,县太爷将他下了牢狱已是恩赐!你们不感激也就罢了!竟还来衙门大闹!” “你们可知,就你们公然来衙门前大闹这一条,我就足可以将你们打二十大板!下牢狱关个三五天?!” 沈大虎设寒声说完,白老汉直吓的打起哆嗦。 沈大虎怒目说完,面上不满鄙夷之色,他冷哼一声,退后两步,对着白老汉道:“念在你们年老不懂的份上,我可不与你们追究。” 顿了顿,沈大虎眯眼寒着声音道:“你们不是不相信白高明会害人吗?我便让你们见见白高明,也好让你们亲耳听听,你们的好儿子是如何联手别人陷害自家兄弟的!” 沈大虎大手一挥,便让身边的捕快驾着白老汉和王氏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而躲在牛车后面的白高文和张氏见人都走远了,这才站出来。 “他爹,这可咋办?咱们要跟过去吗?”张氏看着那些捕快,头皮发麻,神色间带着一丝惧意。 白高文咬了咬牙道:“沈大虎方才不是说了吗?他是带咱们爹娘去看老四的,咱们就在等着就成了。” 跟过去?疯了吧?那里面可是牢狱,哪个人平白无故的会去那里沾染晦气? 再说了,被关进去的是白高明,他可是咎由自取,活该! 白高文发了话,张氏当然也不会跟过去。 她又看了一眼那远去的捕快,拍了拍胸脯,对白高文道:“他爹,幸亏咱们没有得罪三房的人啊,这沈大虎现在可是个捕头,看着威风的很……”他们惹不起啊! 白高文眯着眼睛,神色变换,显然同张氏一个心思。 幸亏他们家早就有同三房交好的心思,不然像四房一样得罪了三房的人,就说那沈大虎都不会放过他们吧。 彼时,白老汉和王氏已经被带进了牢狱。 王氏被一番折腾已然清醒了,她一见着沈大虎本来还要闹腾,谁知身旁的捕快一两处长刀,她立马就蔫了。 不过一听这些人是带他们去见白高明的,王氏登时就不敢在闹腾了。 很快的,白老汉和王氏就被捕快带到一间牢房外。 这牢狱内阴森,湿冷,四周还有牢囚的哭喊声,听着好不渗人。 白老汉和王氏一进入这大牢内,就吓的浑身哆嗦,不敢抬头。 嘭!嘭! 捕快抬手敲了敲牢房的铁杆,对着牢房内,穿着一身脏污囚服,披头散发,一脸黄蜡的白高明道:“白高明有人来看你了!” 蹲在牢房内的白高明缓缓抬起头,就看见站在牢房外的白老汉和王氏。 “……我的儿啊!”王氏一看请牢房内的人,当即就心疼的痛哭起来。 “娘?爹?!”白高明不可置信的瞪着外面二人,随即,连滚带爬的来到牢门口,从栏杆内伸出手去抓王氏和白老汉的手。“我的儿,咋会这样啊?你咋就被下了牢狱了啊?你告诉娘,是不是有人害你!是不是他们害你?!”王氏紧紧抓着白高明的手,又见白高明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脏污,身上更是散发着一股恶臭,当即就心 疼的痛哭起来。 白老汉见着白高明这么狼狈的样子,一双浑浊的双目也是染上泪花,险些哭出来。 白高明被关进来好几天,终于有人来看他,他却顾不得其他,只紧紧抓着王氏和白老汉的手焦急道:“爹,娘你们救救我,给我点钱,快给我点钱!”在这个牢狱中,若是没钱打点那些看牢狱的狱卒,他们便会苛待囚犯,不是吃馊了的牢饭,就是一整天喝不上一口水,更甚者,白高明还见到那些得罪了狱卒的人,被关进了大牢房内,被那些个囚犯头子 欺辱打骂的,简直痛不欲生……王氏和白老汉呆了呆,王氏抹了抹眼泪,紧紧抓着白高明的手,颤声道:“老四,你要钱干啥?娘,娘没有钱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是个野种 白高明神情憔悴,状似疯癫,双手紧紧抓着王氏和白老汉,同他们要银子。 “……老四你同娘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害你啊!是不是老三那不要脸的两口子害了你?啊?快告诉娘!”王氏却迫切的想要知道,白高明是否被人害的。 一提起这个,白高明大张的嘴巴瞬时僵住了,他抬眼睨了一旁候着的捕快,只见那捕快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白高明,随即又不屑的移开视线。 这捕快并非狱卒,显然是沈大虎安排留下看着白老汉和王氏的。 白高明本能的瑟缩一下,眼底闪过悔意,早知道,早知道白家三房身后有高人指点帮助,他哪里敢设计坑害白家三房? 白高明后悔啊,他咬着牙,面色难看至极,王氏还在那一声接一声的询问着。 “……别问了!”突然,一旁蹲着的白老汉,颤声打断王氏的话,他目光极为失望的盯着白高明,道:“老婆子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四他是真的……”害人不成,却被关进了牢狱。 王氏却不相信,她紧紧抓着白高明的手,颤声道:“老四你跟娘说,是不是他们害你!你告诉娘!娘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你要个公道!” 白高明面上闪过羞愧,愤恨,他咬着牙,低声道:“……娘,是真的,是我害人不成……” 若是能重来,白高明是怎么也不敢去招惹白家三房,去招惹白锦的。 王氏听后愣了愣,当即有楷书哭诉起来。 “我的儿,你咋这么傻啊!你为啥要去害人啊!啊?” 白老汉也是皱着一张面皮,看着白高明的目中充斥着失望,痛心…… 白高明面上亦满是悔恨,痛恨。 王氏哭了会儿,忽然想到啥,她抬起红肿的眼睛,紧紧抓着白高明焦急道;“老四,娘一定会救你的,我们去求老三救你!我们去让老三跟县太爷求情,将你放出来行不?” 白老汉听着王氏那疯狂的言语,嘴唇蠕动激动,终究是没有说话。 而白高明听到王氏的,双目先是一亮,紧接着目中光芒便暗淡下来。 怎么可能?白家三房的人恨不得他去死吧?怎么可能以怨报德的救他,给他求情? 他和郑大财联手险些害了白锦,而在公堂之上,白高明更是一副恶人嘴脸,攀咬白家三房的人,白高忠他们怎么可能来为他求情? 如此想着,白高明的心底还是避免不了有些希冀。 王氏还在那里说着:“老四,你告诉娘究竟发生了啥事?!你究竟是做了啥,老三他们一家要这样对你?” 在王氏心中,白高明不可能做出啥恶事,一定是三房的人心不好,他们得理不饶人!才将白高明给害的进了牢狱! 白高明咬了咬牙,终究是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王氏和白老汉听后,都是震惊不已。 白老汉浑浊的双目瞪着白高明,伸手指着白高明,恨铁不成行的斥道:“老四啊老四,你可真是糊涂啊!那老三家不答应亲事,你们为啥还想出这种法子……” 白高明悔恨的低下头去,他要是知道自己害人不成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他是怎么也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白锦,又是白锦那个死丫头!”王氏听后,却是咬着牙,将白锦给怨上了。 在王氏心中,白锦不过一个赔钱货,哪里能跟她儿子白高明比? 不就是将白锦嫁给郑大财吗?白家三房有啥不愿意的?他们不愿意,还将白高明给害的进了牢狱,王氏心中怎能甘心?怎能不恨? “老四你放心!娘一定会救你的!娘这就去找老三家的,让他们去跟县太爷求情!让县太爷放了你!”王氏紧握着白高明的手,恨声道。 白高明自知白高忠一家定是将自己恨上了,不过若是王氏真的能说动他们,兴许自己真的还有一线生机,不然他就真的要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三年…… 白老汉想说啥,看着王氏那疯狂的样子,再看白高明憔悴不堪的样子,终究是叹了口气,没有说啥。 “老四我的儿,你咋穿的这么少,这牢狱这么冷,你咋不多穿点?”王氏心疼的看着白高明身上的薄囚服,心痛的连连抹眼泪。 白高明无声苦笑,他都住了牢狱了,哪里还顾得上穿什么厚衣裳? “对了,老四,小宝呢?我们的乖孙子呢?还有孙氏,孙氏可有想啥办法来救你?”白老汉比王氏稍微清醒一点,急忙问道。 王氏也一下子想起来,她赶忙问道:“对!老四,咱家的小宝呢?还有孙氏,孙氏那个贱人去哪了?她咋就没有进来这里陪着你?!” 王氏后半句话竟是咬牙切齿,带着恨意。 在她心里,她儿子进了牢狱,作为白高明的婆娘,自然也该进来好好服侍白高明! 谁知一听到孙氏和小宝,白高明本是憔悴的面上登时布满阴沉怒意,他咬着牙,面色狰狞怒声骂道:“不要提那个破烂货!她,她就是个破鞋!是个贱人!是个婊子!” 白高明突然这么激动,白老汉和王氏一看不对劲,就赶忙问白高明发生了啥事。 这种自己婆娘跟别的男人鬼混还生下贱种的事情,白高明真是难以启齿! 白高明只一张脸都因为恨意而变得狰狞,扭曲,在王氏的追问下,白高明这才将孙氏和人苟合通奸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下,白老汉和王氏再次震惊当场,他们老两口今天遇到的刺激太多,一下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王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颤声问道:“老四,你,你说啥?你说小宝他,他……” 白高明咬牙骂道:“他是个贱种!是个野种!” 王氏闭了闭眼,顿时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天哪,个杀千刀的老天爷啊!我们白家是做了啥孽,你要这么惩罚我们白家!惩罚我们家老四啊!” “我可怜的老四啊!你咋就娶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毒妇啊!” “个不要脸的贱人!臭婊子!她咋敢做出这种事情!我要将她浸猪笼!将她多剁碎喂狗!” 王氏满面狰狞,嘴里骂着恶毒的话。 白高明垂下头去,提到孙氏和小宝,白高明心中满是恨意,他恨不得亲手掐死孙氏,可是,可是那阿狗竟然为了孙氏自行请罪,孙氏那个贱人更是给放了…… 忽然间,白高明想到啥,他猛的抬头,一张脏污的脸上露出激动之色。 “爹,娘!你们快回家!快去我的屋子,那里有我存的银子!有一千多两银子!”一句话让嚎啕大哭的王氏戛然而止。 第二百九十三章连你爹娘也诓骗 王氏和白老汉还以为他们听错了,他们老两口愣愣的瞪着白高明,反应一会儿,王氏才问道:“老四,你说啥,你家里有一,一千两……” 白高明现在也顾不得藏着掖着了,他现在命都快没了,哪里还能管得了其他? 他焦急道:“娘,家里有我这一次有我做生意赚来的一千多两银子,你们快去拿来,若是晚几天,我怕孙氏那个贱人会拿着银子远走高飞!” 其实白高明早就想到这一点,奈何他被关进牢狱内,没人来看他,孙氏就更别提了,孙氏现在更是恨不得白高明永远被关在这牢狱内! 王氏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白高明,张口结舌的问道:“啥?一千多两银子?老四,你,你不是说你这次做生意赔钱了吗?” 王氏和白老汉哪里会忘记,前些时日,他们来四房家中,为的就是跟白高明要一些钱。 可是当时,白高明和孙氏夫妻二人表现的家里极为穷困,白高明更是口口声声说他做生意没有挣钱,而是赔了钱! 也是因为此,白高明和孙氏才会撺掇白老汉和王氏去三房家里闹腾,最后老两口还成了全村人的笑话,还被白家大伯公和村长给训了一遍…… 白高明低了低头,脏污的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他低声道:“爹,娘,对不住,我,是我骗了你们,我这次去外面做生意没有赔钱,而是挣了一千多两……”白高明现在是后悔啊,他真是后悔当时为啥就听了孙氏那个贱人的话!若是他将挣来的银子给了自己爹娘,那自己现在身陷囹圄,自己有一千多两银子,即使他出不去,那他永银子疏通一下,在这牢狱内 也会过得好一些啊! 想到这里,白高明眼中更为悔恨。 王氏和白老汉听后,老两口面色大变,尤其是白老汉他颤手怒指着白高明,哆嗦半天,终是恨声骂道:“好你个畜生!你,你竟然连你爹娘也诓骗?!” 白老汉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恨之色。 他们还以为白高明在外做生意是真的赔了钱!没想到,没想到白高明没有赔钱,而是挣了钱,可是白高明两口子居然在他们老两口面前装穷! 更可恶的是,白高明明明赚了钱,却还撺掇他们老两口去三房闹腾要钱! 白老汉气急了,朝着牢房内的白高明就开始打。 “你个不孝子!爹娘这些年待你的好!你是都忘了吗?爹娘这些年明里暗里给你贴补了多少钱?啊?你个没良心的畜生东西!你赚了钱还骗你爹娘说赔了钱!你个杀千刀的混账!没良心的狗东西!” 白老汉苍老枯竭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白高明的头上,身上,嘴里骂着,神色间却满是悲凉和失望。 这就是他们自小就宠着长大的儿子,白高明从小到大都是被疼宠长大的,白高明想要啥,白老汉和王氏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白高明想干啥,他们老两口也都是无条件支持!更甚者,他们瞒着白家其他房,明里暗里的给白高明贴补银钱,贴补田地! 没想到,到头来他们啥都没有得到就算了,白高明挣了大钱,却在他们老两口买年前装穷! 白高明任凭白老汉打着,自己只垂着头一声不吭。 王氏也恨,也恼,可是看着白老汉打白高明却又开始心疼了。 “……老头子别打了,老四定是有心孝敬咱们的,一定是孙氏!是孙氏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撺掇老四,让老四瞒着咱们的!”王氏赶忙去拦着白老汉,嘴里连声劝道。 “他个畜生要是真有心孝敬咱们!还能跟着孙氏一起诓骗咱们吗?”白老汉一把推开王氏,恨声斥道。 王氏抹了抹眼泪,劝道:“老头子咱家的老四都被关进这牢狱了,你就别打他了……” 在王氏心底,不管白高明犯了啥错那都是可以原谅的,即使白高明现在咎由自取的被关进牢狱内,王氏还是怪罪白家三房!怪罪他们没有放白高明一马! 白老汉恨恨的垂下手,一双浑浊的双目充斥着怒意瞪着白高明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活该你被关进这牢狱内!” 白高明被骂的抬不起头,他也确实没有脸见人。 王氏见白高明那憔悴的样子,心头心疼的不行,她连忙拉着白老汉道:“老头子,你就别骂老四了,他心底也苦啊……” “那是他活该!”白老汉气喘吁吁吓的骂道。 白高明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现在只有白老汉和王氏可以救他了。 他双手紧抓着栏杆,对着王氏急切道:“娘,你们快回去,快去将我的那一千两银子拿过来!快去拿了银子,这样我就有救了,快,快去!” 白老汉还想骂人,可是看着白高明那狼狈憔悴的形容,终究是恨恨哼了一声,更何况,他们现在还有紧要的事情,那就是回白高明的家里拿银子! 当下,白老汉和王氏也不多待,便踉跄着步子出了牢狱。 他们出来后,在远处歇息的白高文和张氏见着捕快没有跟上来,这才蹬蹬蹬的走上来。 “爹,娘,你们这是去哪了?我们刚去放了马车,就不见你们人了……”白高文假意关心的说道。 白老汉和王氏也顾不得追究白高文和张氏为啥躲起来,他们急切说道:“老大,快,赶着牛车,咱们去老四家!快!” 白高文和张氏来不及问,他们见白老汉和王氏这么着急,也便赶忙去拉着牛车过来,载着他们朝着白高明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白高文几次犹豫终是问道:“爹,娘,你们见到四弟了?他咋样?咱们现在为啥要去四弟家?” 白老汉和王氏本就沧桑的面皮上,此时看着更加的苍老。 提到白高明,王氏就低头抹眼泪,嘴里却念叨着:“都是三房的那个不孝子!都是三房那些个惹祸精!他们咋就不顾念兄弟情分?” 白老汉则坐在一旁,沉默着没有说话。很快的,几人便到了白家四房家的巷子,几人下了牛车,搀扶着白老汉和王氏下了牛车,来到白家四房门前,谁知,那白家四房的院门打开,还有那进进出出的人正在搬东西。 第二百九十四章撒泼 那些个进出白高明家中的人,有的将屋内桌子,椅子搬出来,有的则搬着一看便是新制的桌子又搬进屋内。 王氏和白老汉看到这场面,当即就变了脸色。 王氏疾步朝前走过去,嘴里叫嚷着:“你们是啥人!谁让你们来搬我们家老四的东西的?!”那些搬东西的人各个满头大汗,乍然听到王氏的叫嚷,都停下来,其中站在门口的一人,年约三十多,身穿浅棕色长袍的男人皱了皱眉,看向王氏,倒是耐着性子走到王氏面前道:“这位婆婆,您有何事? ” 王氏怒目瞪着这人,吐沫星子乱飞,叫嚷道:“这是我儿子家!谁让你们来搬东西的!放下!快给我放下!” 男人忍受着王氏的叫嚷,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避免王氏的口水喷到他的脸上,这才缓声说道:“这家的女主人已将房子卖给我。” 一听这房子卖人了,王氏等人当即面色大变。 “……放屁!”王氏对着这人就啐了一口,撒泼叫嚷道:“这房子是我儿的!哪里来的女主人!你们都给我滚开!滚出去!” 王氏忧心白高明所说的那一千两银子,她推开这些人就疾步走了进去。 白老汉显然也是着急那一千两银子,跟着王氏就赶忙走了进去。 这一下,那些搬东西的人便都面面相觑的看向那男子。 “……掌柜的,这是咋回事?我们还搬不搬?”其中一人肩膀上顶着一个柜子问道。 这人皱眉盯着王氏和白老汉进去的背影,他们可都是年迈的老人,更何况方才说的那几句话听着便不是明事理的人。 “大家先把东西放下。”男人说完,又对着身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点头后,蹬蹬蹬就跑走了。 白高文和张氏站在外面,看着这些搬东西的人,一时间踟蹰着不知道该不该跟进去。 “他爹,咱爹娘看着像是在找啥东西啊?要不咱们也跟进去看看?”张氏推了推白高文,小声问道。 他们虽不知道白老汉和王氏为啥这么大的反应,可是见着王氏和白老汉那惊慌失措的样子,显是去找啥重要东西了。 白高文眼珠子转了转,对着对面那男人赔了个笑容,就拉着张氏快步走进去。 噼里啪啦! 屋内,只见王氏和白老汉将这空荡荡的屋子给翻找了个遍,他们连炕底下都搜了一遍,可是除了几个破罐子,啥也没有啊! 白高文和张氏一进来,就见王氏和白老汉疯了一样的找东西,连忙问道:“爹,娘,你们在找啥?” 王氏蹲在地上正在打开一个封了口的罐子,听见白高文的话,王氏也顾不得其他,就叫嚷道:“老大快帮娘找找!老四这里有一千两的银子!” “……啥?!” 白高文和张氏齐齐变色。 “一千两……银子?!”白高文的声调都变了,紧接着他也顾不得其他,就开始同白老汉和王氏一样,翻东西开始寻找。 而此时门外,那男人冷着脸等在院门外,不一会儿,就见那方才离开的人连同几名捕快大步走过来,为首的捕快正是沈大虎。 “沈捕头您可算是来了。”这男人见到沈大虎,连忙躬身行礼,边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大虎听后,再加上那从牢狱里出来的捕快同他说的那些话,便可以确定,这来闹事的就是白老汉和王氏。这边,男人将话说完,便从怀中拿出两份叠起来的契约协议,他双手递到沈大虎面前,恭敬着说道:“沈捕头,这是我同这家女主人签订后的房契和地契,上面有我们二人的画押签字,这房子确实是卖给我 了。” 沈大虎接过仔细一看,果然见房契和地契上面有双方的画押名字,这房子的确是被孙氏卖给了眼前这人。 沈大虎点了点头,将协议还给这男人。男人收起后,便忙拱手说道:“沈捕头,我是前几日才买的这房子,前几日铺子里面忙,便没有过来收拾,今天正好闲了,便带着铺子里几个伙计来将这里修整一番,也换一些家中摆设之类的,好接我的爹 娘过来住。” 原来这男子在镇上是做买米面生意的,他买下这间房子,也是想着将还住在村上的年迈父母接过来,这样,他也好方便照料。 谁知道他今天刚来还没有弄完呢,白老汉和王氏就来了。 对于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这男人自然是不管的,毕竟这卖给他房子的女主人,手中握着房子的房契和地契,二人还去了官府做凭证,自然是没有假的。 沈大虎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紧接着他便带着身边几个捕快进了院子。 屋内,已然被白老汉和王氏等人给翻了个底朝天,可是他们除却找见一个废弃的瓦罐,根本啥都没有找到,哪里有白高明所说的那一千两银子? 沈大虎带着几名捕快进了屋,见王氏等人像是发疯一般的找寻东西,皱眉冷哼一声道:“这里已经卖给这位周掌柜,不再是白高明的房子。” 白老汉和王氏听到沈大虎威严冷肃的声音,浑身一抖,白高文和张氏也急忙直起身体,不敢再去翻动。 沈大虎对着身后的周掌柜招了招手,紧接着他拿过周掌柜手中的房契和地契,对着几人道;“这里是房契和地契,这房子已然被卖了,你们且出去吧。” 白老汉和王氏是咋也没有想到,白高明的房子会突然被卖掉! 这里,这里可是有一千两的银子啊! 王氏一张苍老的面皮因为急切而变得微微扭曲,她盯着周掌柜,忽然就发了疯的朝着周掌柜跑过来! “杀千刀的!快将我儿的一千两银子还给我!” 王氏像是发了疯的抓住周掌柜的衣裳就开始撕扯。 周掌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他面色沉黑,双手去推王氏,却又担心王氏一个年迈的老人被自己推倒。 “说!你将我儿子的一千两银子拿到哪里了!快给我拿出来!”“不要脸的狗东西!这是我儿的房子!他没有卖给你,你就不能要这房子!” 第二百九十五章还我们银子 王氏像是发了疯一般的撕扯周掌柜的衣裳,也幸亏那房契和地契是沈大虎拿着,不然便会被王氏给抢了去。 沈大虎黑着脸示意身边的人将王氏给驾着拖走,得了自由的周掌柜连忙跑到沈大虎身后,抬袖擦着脸上的汗水。 “沈捕头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这房契和地契都在这里,这房子的确是卖给我了……” 一旁被驾着离开的王氏却是狰狞着一张脸,对着周掌柜和沈大虎的方向就是大大的一口唾沫,她啐道:“我呸!这房子是我儿的!我儿没有卖!你就不能买!” 王氏可以说是将在村上那些个撒泼打混的手段全都用上了,她才不管这人有没有地契,她只认定,这房子她儿子没有卖,他就不能买! 沈大虎安抚了看了一眼周掌柜,随即抬眼看向王氏。 “这房子的确是白高明的,奈何这房子的地契和房契都在孙氏手中,孙氏既是房子的女主人,她自然能将这房子卖了。” 王氏一听孙氏,一张苍老本就狰狞的面颊却更为狰狞,她咬着牙恨声道:“放屁!孙氏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她就是个破鞋!烂货!她不是我儿的婆娘!我们家不认她!她不能卖我儿的房子!” 在场的人们,都没有想到,王氏这样一个年纪大的老婆子,嘴里骂出的话却是难听又恶毒。 沈大虎皱眉冷声道:“王氏,孙氏是不是白高明的婆娘,不是你说了算!孙氏既然没有被白高明休了,她便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她既然有房契和地契,这房子就能卖!” 王氏却是不管不顾的大哭大闹,知道孙氏那个贱人竟然趁着白高明入狱后将房子卖了,王氏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银子!还有银子!”王氏大闹着忽然想到那一千两银子,便焦急忙慌的开始要银子。 白高文和张氏站在一旁,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想到那一千两银子,二人心绪波动的厉害。 现在白高明入了牢狱,而房子又被孙氏给卖了,可若是他们能得到那一千两银子……二人眼底齐齐闪过一道贪婪的光芒,白高文低咳一声,抬脚走到王氏身边,一脸关心的扶着王氏,抬眼看向沈大虎和周掌柜,倒是温和的说道:“沈捕头,如今我四弟身陷牢狱,房子却被偷偷的卖掉,我娘 接受不了,也是常理啊。” 沈大虎挑眉看着白高文,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虽然厌恶愤恨白家上房的老两口,可是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为难他们。 他方才所说的话都是事实,孙氏既然没有被白高明休妻,也拿着房契和地契,就是可以将房子卖掉。 白高文脸上带上怜悯和痛苦神色,他扶着王氏,对沈大虎道:“房子既然卖了就卖了,我们也便不再争论,只是这屋内放着我四弟的一千两银子,还请这位掌柜将银子还给我们。” 那周掌柜身体一抖,双目睁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文,随即他忙对沈大虎躬身行礼,焦急道:“沈捕头明察,我自从买上这房子后,并未见过任何银两啊!”“你放屁!”王氏一听这周掌柜说他未曾见过什么银子,一张扭曲的脸颊更加狰狞了,她双目死死瞪着周掌柜叫嚷道:“我儿说了!他将那一千两银子就放在这屋子内!一定是你拿了我儿的银子!杀千刀的畜 生!快将我儿的一千两银子还给我!” 默默站在身后的白老汉此时听到周掌柜说没有见过银子,一张苍老的面皮也同样的紧皱起来。 “对!我儿说了他将一千两银子就放在这屋子里,现在找不见银子,那就一定是你拿了!”白老汉一双浑浊双目同样死死瞪着周掌柜,高声叫嚷道。 “对!这房子既然是你买了,那这屋子里的东西就只有你经手过!你快将我四弟的银子还给我们!” “对!还给我们!将一千两银子还给我们!”张氏也同样瞪着周掌柜,特意将一千两咬的很重! 一下子被三四个人死死瞪着,嘴里还叫嚷着让他还钱,周掌柜就是再见过世面的人,面对这种场面他是有些招架无力。 他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连忙转身对沈大虎躬身行礼,急忙道:“沈捕头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自从买上这房子,从未在这屋内见过银子啊!” “放你娘的狗屁!你现在当然这样说!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啊!你若是见到了,自然会赶忙的藏起来!哪还会拿出来,说出来?!”白高文也火了,那可是一千两!一千两啊!可不是一百两银子! 白高文也算是个聪明的,他骂完,就急忙看向沈大虎道:“沈捕头,你可以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这房子卖了也就卖了!可这一千两银子!那可是我们家的!你快点让这个人将银子还给我们!” 周掌柜只觉身体发虚,浑身冒汗,他买这房子才花了二百两不到,哪里见过什么一千两? “对!还给我们!” “将我儿的一千两银子还给我们!” 白老汉一家四口,唾沫横飞,怒目瞪着周掌柜,那样子就像是周掌柜若是不拿出银子,他们就要吃人一样! 周掌柜连连擦汗,他平日的沉稳全都没了,遇上这么一家子极品,还不讲理,他就是如何说,也说不通啊! 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买这房子了,或者,他该先打听打听这房子的情况,若是早知道这房子有这么大的麻烦,就是一百两,他也绝对不买这房子的! 沈大虎皱眉沉思片刻,转眼看向周展柜问道;“那卖你房子的孙氏,你可知她现在在何处?” 周掌柜先是摇了摇头,随即想到啥,他连忙回道:“哦,我记得我和她签协议时,只见她一个女子还带着一个孩子,便关心了几句,那女子说她卖了房子后会带着孩子,要远走他乡什么的……” 一旁的王氏和白老汉一听孙氏卖了房子还带着那个孽种走了,当即又开始哭闹咒骂起来。 只将孙氏骂的狗血喷头,若是孙氏此时在的话,兴许真的会气吐血! “将一千两银子还给我们!”“对!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将你告上官府!” 第二百九十六章造了啥孽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别说是这一千两银子,白家的人自是挣的面红耳赤,一副周掌柜不给钱,他们就要跟他拼命的样子! 周掌柜倒不是怕他们,而是王氏他们口口声声说这屋里有一千两银子!可是他买上这房子四处也看过,根本未曾见过什么银子,而对方又那么振振有词的,这件事情便很是麻烦,无法说清楚。 沈大虎也大致了解了情况,待那周掌柜点头哈腰的说完,沈大虎拿着手中的房契和地契,看着王氏等人说道:“这房子既是孙氏卖掉的,若是这屋子内真有银子,那必然也是她拿走的。” 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想,而王氏和白老汉他们想必也想到了。 孙氏既然能有房子的房契和地契,那白高明那一千两银子自然也会交给孙氏保管。 而今,孙氏已然将房子卖掉,那银子自不必说,必氏孙氏已经带着银子,和小宝离开此地。 王氏和白高文他们自然也不是傻的,沈大虎说完,就见一旁的周掌柜连忙点头道;“对,对,自我买上这房子后,根本就未曾见过什么银子,我身边的这些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周展柜说完,那些站在门外的伙计们都是连连点头。 王氏哭的一抽一抽的,一双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愤恨和怨毒,而白高文和张氏听到后,想要出口的话,却是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他们都知道,孙氏既然能趁着白高明入牢狱后将房子偷偷的卖了,那一千两的银子又怎会给白高明留下? 而王氏和白老汉人老了,却也不傻,他们想的更多,白高明说孙氏在外勾搭了别人,就连小宝都不是他们老白家的种,那孙氏现在卖了房子,哪里还会留下啥银子? 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们现在好啊不见孙氏了,那就只能硬缠着这周掌柜要银子!不然,他们那一千两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如此想着,就见王氏一拍大腿就给做到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老天爷啊你行行好吧!我老婆子咋这么命苦啊!我儿被人害的入了牢狱,房子还被那个毒妇给卖了!我儿给我留下的一千两银子被你这个杀千刀的拿了,却不还给我!你杀了我吧!呜哇……” 白高文和张氏一见王氏这样,张氏眼珠子乱转,顿时也蹲在地上,一边扶着王氏,一边也开始抹眼泪哭泣,嘴里直嚷着他们命苦啥的。白高文扶着白老汉,看着面前站着的沈大虎和周掌柜,面上满是痛苦之色:“沈捕头,你可是我三弟妹的亲大哥啊,咱们可是亲人,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帮我们要回银子啊!那可是我们家的银子啊! ” 那周掌柜一听白高文的话,一张脸顿时变的更为惨白,他没有想到沈大虎竟然和他们还是亲戚关系,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就连额头上都是冷汗连连。 “……沈捕头,请您明察啊!我是真的没有见过啥银子!别说是一千两了,就算是一两银子我都没有见过啊。” 周掌柜虽是个做生意的,可是他却从未欺骗过别人,也未曾做过你啥缺德的生意,他是真不明白,自己不就是给爹娘买了个房子,咋就摊上这种事情了。这边张氏一听周掌柜的话,当即就指着周掌柜的鼻子骂道:“到了现在你自然会这样说!是个人都知道,若是看见那一千两银子,自是赶快自己先藏起来!你可别跟我们说,你看着地上有白捡的银子会不要 !” “对!对!这位掌柜,这房子卖了也就卖了,我们也不要房子了,我们就要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千两银子!”白高文看上去倒是和颜悦色,并没有大声叫嚷。 白老汉也跟着点头,眼睛直盯盯的盯着沈大虎道:“沈捕头,你可是老三媳妇儿的亲大哥!我也是你的长辈,在这件事情上,你可得帮我们一家人主持公道,将那一千两银子还给我们!” 白老汉一张苍老的面皮上摆出长者的威严,说出的话倒更像是在威胁沈大虎。 白老汉说完,就见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闹的王氏也连忙点着头,哭泣着道:“沈家的,你可得为我们一家人做主啊!那可是我们家的一千两银子啊!” 沈大虎是知道白老汉和王氏嫉妒偏心,也知道他们做的一些事情很不要脸的,可是他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会这么不要脸,这么无耻! 上一秒他们还口口声声辱骂三房的白高忠和沈氏,说他们害了白高明,要告他们。 现在他们为了那银子,又口口声声说沈大虎作为沈氏的大哥得帮着他们! 咋,用得着人的时候,就是亲戚,是亲人,用不着的时候,就可以随意辱骂,随意践踏?沈大虎冷笑一声,他垂眼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疯闹的王氏一家人,眯着眼睛,冷声说道:“我自是帮理不帮亲,周掌柜这手里有这房子的房契和地契,也有孙氏亲手画押和签字,那这房子现在就该是周掌柜的 。” 王氏耀眼咬着牙叫嚷道:“房子是他的!让他将一千两银子还给我们!” “对!还给我们!不然我们就报官!” 周掌柜连连擦汗,他没有想到,自己不就是买了个房子,咋就要闹到官府去? 沈大虎将放弃和地契收起来,眉眼冷漠的王氏这他们道;“好,既然你们要报官,那这件事情咱们就官府解决!来人!” 沈大虎说完,就见他身后站着的几个面无表情的捕快上前一步,嘴里应着“是!” 沈大虎大手一挥,目光沉冷的看着王氏等人,吩咐道:“将这些人全部带到官府,将此事禀报大人!” “是!” 王氏等人登时就愣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沈大虎竟然真的要将他们带到官府! 他们以为他们这样一闹,那周掌柜无奈惧怕之下,会拿出一些银子补贴他们,而沈大虎在咋说也是沈氏的亲大哥,为啥却不帮着他们? 几名捕快走近王氏等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衙门,冷声道:“走吧!”白老汉一听他们一家人也要被带去官府,登时双腿一软,嘴里喃喃道:“我们老白家这是造了啥孽啊……” 第二百九十七章一无所有 王氏和白老汉一家人还有周掌柜都被带到了衙门,县太爷审理后,直接判定周掌柜无需赔银子,而王氏等人则焦急之下咆哮公堂,险些被县太爷给治罪打板子。 这公堂之上,可不是王氏他们撒泼的地方,县太爷一发怒,险些将王氏等人给吓的晕过去。 周掌柜有买房子的凭据,按律法来说,在周掌柜和孙氏签订协议那一刻起,那房子便是周掌柜的,包括屋内的一切物什,更别说原主人留下的银两。 更何况,周掌柜在卖上那房子便带着铺子的伙计们一同进了屋子收拾,他们都能给周掌柜作证,证明周掌柜并未见到过一千两银子。 在听到这个判定结果后,周掌柜当即就跪倒在地,嘴里喊着青天大老爷,而王氏等人吓的瑟缩不已,可是想到那一千两银子他们还想闹腾,但一看到县太爷那张威严肃穆的脸,一家人顿时就蔫了。 更何况,到了现在,王氏等人也可以确定了,确定那一千两银子定是被孙氏拿走了! 王氏等人在心底将孙氏给咒骂了一遍,直将孙氏的祖宗十八代都咒骂了,可是却于事无补。 孙氏有房子的房契和地契,她也并未被白家休妻,所以她还是白家的人,她将房子卖了合情合理,并无不妥。 事情解决后,县太爷离开公堂,而王氏等人还有周掌柜,则被带出了衙门。 衙门大门口,周掌柜对沈大虎行了一个大大的礼,目中满是感激之色。 他在知道沈大虎是白家的亲戚后,显是吓住了,他只怕沈大虎会徇私舞弊,让他还了王氏他们那一千两银子。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他就是卖了铺子,砸锅卖铁也还不起啊,更何况,他本就没有见过什么一千两银子。 周掌柜千恩万谢以后,这才离开衙门。 而王氏等人被带出衙门后,王氏和白老汉老两口身体发软,双腿都站不起来。 沈大虎冷眼看着他们,哼了声道:“所谓自作孽不可活,白高明此番地步,也着实他活该,你们日后若是胆敢再去胡闹骚扰别人,不管是谁,我定会将捉拿到县衙接受县太爷惩治!” 沈大虎面无表情的盯着几人,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说完,他这才转身带着几名捕快进了衙门,而后衙门的大门嘭的一声就给闭上了! 王氏等人呆愣半晌,最后王氏痛叫着老天爷,眼睛一番就给晕过去了。 接下来,白高文和张氏自是手忙脚乱的将我那个氏和白老汉好不容才永牛车给抬回家。 很快的,王氏醒来,张嘴就开始咒骂,开始哭闹。 想到那被关在牢狱之中的白高明,想到那背着白高明自外面勾搭野男人,还生下了野种,最后带着白高明一千两银子还将房子卖了的孙氏,王氏破口大骂,却又于事无补。 “老四我的儿,你的命咋就那么苦啊!”王氏嚎哭着,嘴里满是心疼白高明,为白高明叫屈,想到是三房的人将白高明给害的进了牢狱,王氏直嚷着要去三房家讨公道。 想起那一千两银子,王氏更是气怒,可是在气怒有啥用?房子被孙氏卖了,银子被孙氏带走了,孙氏也找不见人了。 他们就是呕死,也无济于事! 白老汉佝偻着身体,盘腿坐在炕上,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耳边氏王氏那刺耳的哭闹声,白老汉沉默一会儿,抬手用手中的旱烟杆子砰砰的敲了敲炕桌,阴沉着一张老脸斥道:“闹啥闹?你还不嫌丢人吗?” 王氏呆愣一瞬,随即便又开始哭闹起来。 她哭嚷着道:“老头子,你个没良心的啊!我是在心疼咱们的老四啊!咱们的老四真是可怜啊!被婆娘骗!还被他亲兄弟给害的进了牢狱!咱们要是不帮老四,谁还帮啊……” 从始至终,王氏似乎已经忘了,忘了是白高明先陷害白家三房,白高明如今的局面可谓是咎由自取! “去老三家!去老三家!老婆子你难道忘了村长和大哥同咱们说的话了吗?”白老汉阴沉着脸,咳嗽几声,哑着声音嘶吼道。 王氏面色一呆,过了会儿,就见王氏又开始锤头抹泪,哭泣着道:“我可怜的老四,难道我们就不管他了吗?呜呜……” 白老汉阴沉着脸抽了会儿烟,终是叫来了白高文,让他去将三房的人叫过来。 他们不能去三房家闹腾,但他们总还是白高忠的爹娘!还能让三房的人过来看他们! 白高文听后和一旁的张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不屑和气愤。 白高文撇了撇嘴,对白老汉道:“爹,现在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老四他害人不成,被县太爷亲自判了罪关进了牢狱,就是去叫三弟来又有啥用?” 白高文是真的不想管白高明这个四弟了! 就在方才他们才知道,原来白高明在外面做生意早就赚了大钱,还赚了一千两银子! 可是他根本就没有告诉上房老两口,还骗他们说他做生意赔了钱! 现在倒好,他自己做了恶事被关进牢狱,自己的钱也被孙氏那个婆娘给拿走,还将房子也给卖了。 现在的白高明可谓说是啥都没有了,不过白高文一点也不同白高明,白高明这就是罪有应得,活该啊! 张氏也跟着陪着附和道;“对啊爹,老四的罪已经判了,谁让老四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三房。” 白高文懒懒道:“可不就是说,三弟他们就是没啥本事,可谁让三弟妹有个当了捕头的大哥!” 说到这里,白高文和张氏心底齐齐的感叹,感叹他们幸亏没有明面上得罪三房,不然就沈氏那个大哥沈大虎,都不是吃素的,若是他们欺负了三房的人,沈大虎定会第一个就来找他们算账! 王氏和白老汉自然知道白高文和张氏说这些是他们自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他们哪能不管? “老大你就甭管了,你就去将老三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白老汉这么坚持,白高文倒是也不好在说啥。 彼时的白家三房中却不止白高忠一家人。沈氏的娘亲陈氏还有沈家正好归家来探望的妹妹,听说三房家出了事后,连忙同沈家媳妇儿苏氏便来了大邱村,来看沈氏一家。 第二百九十八章真是报应 屋内,陈氏拉着沈氏的手,脸上满是关心之色的询问着沈氏那天的事情。 “……娘,事情就是这样子,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我们便被县太爷被放回来了。”沈氏安抚的握着陈氏的手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这白家四房的人竟是黑心肝!幸亏老天有眼!让那白家四房还有那什么郑大财判了罪,真是活该!” 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浅绿色对襟褙子,下着同色系马面裙,梳着妇人髻,眉眼间同沈氏颇有几分相像,正是沈家的三闺女,沈氏的三妹,沈馨。 沈馨性格要比沈氏还要强硬泼辣,她这次归家本事来看望母亲和大哥的,谁知一进家门就听到白家三房的事情,当即就同陈氏一道过来了。 “可不是吗?!这白家四房的人也着实不要脸!幸亏锦丫头激灵,咱们的县太爷也是公正廉明的好官!那白家四房被关进牢狱,真是报应!”坐在另一旁,身体微微显的胖了一些的苏氏沉声骂道。 陈氏跟着点头,她目中同样染着气愤和担心,点着头说道:“老天有眼,让那害人的人没有个好下场!” 沈氏出声安抚着他们,不一会儿,白锦和白守信便拿着泡好的茶水和杯子进了屋,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蹦蹦跳跳,一脸高兴的沈墨。 白锦笑着叫了人,又倒了茶水亲自端给她们。 沈馨端着茶杯,看着白锦双目含笑夸赞道:“好几年不见锦丫头,没想到现在长得这么水灵啊!” 苏氏喝了口水,望着白锦的目光满是温和和慈爱,她点头道:“是啊,锦儿不仅人长得水灵,还聪明伶俐,二妹和二妹夫真是生了个好闺女。”言语中不乏艳羡。 沈氏睨了一眼苏氏,笑着道:“大嫂,您也生了个很乖巧,很懂事的墨儿啊。” 看着一进屋就依偎在苏氏身边,乖巧的沈墨,沈氏打心眼里说道。 沈墨的智力虽说有些问题,可是他很懂事,也很乖巧。 苏氏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墨,眼底闪过一丝难过和哀伤之色,叹道:“墨儿的确乖巧,就是……” “大嫂,您别担心,大哥不是说一直在给墨儿找大夫看病吗?”沈馨看着苏氏,温声安慰道。 在沈家,苏氏的性子虽不受陈氏的待见,可是却极受沈阮和沈馨的待见,现如今,沈氏和苏氏也解开心结,二人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苏氏。 “是啊,阿阮和阿馨说得对,墨儿的病咱们一直给治着,你现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莫要想加些乱七八糟的。”陈氏面上神色虽淡淡的,可是说出的话是关心的。 自从上一次沈大虎将离家的苏氏给找回来后,陈氏也便看开了。 苏氏虽不如她的意,可是苏氏嫁给沈家这些年,也并未做过啥不好的事情,除了沈墨…… 不过沈大虎说得对,沈墨这样子,最难受伤心的就是苏氏,更何况苏氏现在也有了身孕。 陈氏不再对苏氏挑三拣四,摆脸子,婆媳二人相处的倒是比以前更为融洽了。 苏氏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点着头叹道:“是啊,墨儿一定会好的。” 沈墨见自家娘亲又抹泪了,连忙懂事的给苏氏去擦眼泪,嘴里还说着:“娘,娘,不,不哭……” 苏氏心中熨帖不已,她怕自己这样子,扫了别人的兴致,就连忙道:“娘,二妹,三妹你们别担心,我这段时日也不知道咋了,动不动的就流泪……” “孕妇想得多,容易流泪,我那个时候怀二宝的时候,便是如此,大嫂你多跟人说说话,就没事了。”沈馨安慰道。 沈家虽说男丁单薄,女眷居多,但是好在沈家很团结,也齐心协力,再加上沈大虎是镇上的捕头,也没人欺负沈家。 “阿阮,日后若是那白家其他的人还敢欺负你和锦丫头,就告诉娘!娘一定给你们讨回公道!”陈氏想到沈氏和白锦瘦的委屈,就心疼,就气愤! 若不是沈氏拦着,她现在就想去老白家,找白老汉和王氏好好说道说道! 这不,她们正说着话呢,外面就有人敲门了。 待沈氏将门打开后,就见门外站着的正是白高文。 见着是白家大房的人,沈氏面上也高行不去来,但还是礼节性的问道:“大哥?啥事?” 白高文现在看着三房家的人,可不再是以前那种心性。 自从白家三房分家以后,到现在在外买了房子,还将害他们的四房给整进了牢狱,白高文就知道,这三房可不再是以前那个随意欺负,随意压榨,随意欺骗的三房了。 “三弟妹,三弟在家吗?”白高文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笑着问道。 沈氏摇头回道:“孩子他爹去镇上卖醋了,还未回来,大哥可是有啥事?” 白高文笑了笑,神色间带着一丝尴尬和为难之色。 他抬眼犹豫的看着沈氏,一副为难迟疑的模样,缓缓的说道:“三弟妹,爹和娘那边说是想见见你和三弟,你看你们啥时能过去?” 白老汉和王氏在三房闹过一回后,就再也不曾同三房来往过,沈氏也是恼了上房的人,现在白老汉和王氏突然让白高文捎话说是要见他们,除却四房的事情,沈氏想不到其他事情。 沈氏温婉的眉眼皱着,想了想,对白高文道:“行,等孩子他爹回来,我就告诉他。”白高文没有得到肯定答案,却也是不好在追问,他连连笑了笑,一副关心的样子说道:“三弟妹,你们搬来这里还习惯吧?可还有啥要帮忙的?要是有,你就跟大哥说!咱们是一家人,你别跟大哥客气,知 道不?” 对于白高文这种明显示好的样子,沈氏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她勉强笑了笑,点头应好。 白高文又朝着院内看了看,嘴里感叹着:“三弟妹,大哥还未好好恭喜过你们呢,这房子可真是不错,院子也大,听说那醋房也很大,你和三弟卖的醋应该能卖的翻好几倍吧?” 沈氏简单的回答了几句,并未多说。 白高文也不好多待,他道:“那行,大哥就不打扰你们了,等三弟回来,你们就过来吧。” 沈氏点点头。白高文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他转过身,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迟疑的说道;“三弟妹,咱们两家毕竟是亲兄弟,大哥实在是不忍心你们被人蒙蔽,那个……爹娘他们已经知道了四弟的事情,所以,你们去的时候,做好准备。” 第二百九十九章先发制人 对于大房的示好,沈氏是早已知道的,不过在这个当口,白高文提前将这事告诉他们,也是让他们有个心理准给,沈氏心中还是感激白高文的。 待白高文离开后,沈氏一回屋,陈氏和苏氏的等人便忙询问起来。 待得知是那上房老两口要见白高忠和沈氏,陈氏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我呸!这两个老泥鳅!又想出啥幺蛾子?!”以前陈氏还是很尊重白老汉和王氏老两口,两家毕竟是亲家,即使白老汉和王氏待三房有啥偏颇的,她也会劝着沈氏作为儿媳妇能忍则忍,可是都这么多年了!白家上房老两口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做的越 来越过分! 这一次白家四房的人险些害的三房一家人进了牢狱,上房老两口不说来关心关心也就罢了,现在还说要见白高忠两口子,又想干啥? 沈馨和苏氏脸上亦是布满了愤怒之色,苏氏想了想,对沈氏道:“二妹,要大嫂说,你和二妹夫就别去!我看白家上房那边能干啥!”沈馨听后也是连连点头,对沈氏道:“二姐,大嫂说得对!他们叫人咱们就去啊!咱们就不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干啥!若是他们还敢上门来,我倒是也跟他们评评理!问问他们,白家四房的人害人的事情 咋算!” 沈氏自然制动她们是为他们家好,沈氏垂眸想了想,就听一旁的陈氏忽然道:“阿阮,娘问你,你可对上房那边还心软吗?” 沈氏摇头,她对白家上房那老两口的孝心还有心软,早就被他们老两口给消磨殆尽了,想到白老汉和王氏对他们家所做的事情,沈氏是打心眼里寒心。 陈氏毕竟是老一辈人,她沉着脸想了想,又问沈氏:“那高忠呢?他可是和你一条心?” 对于这个,沈氏还是有信心的。 沈氏点点头道:“他同我们是一条心的。” 陈氏沉着脸点点头道:“那就好,只要高忠和你是一条心,那今天这事就不用等他回来了,他在咋说也是那两个老泥鳅的儿子,有些事情他是不能做,可是我们却能做!” 沈氏和苏氏听的倒是有些糊涂了,沈氏问道:“娘,您这话是啥意思?” 陈氏垂眸看着沈氏,浑浊的双目中满是慈爱和坚定之色。她道:“阿阮,以前娘一直劝你忍着,那是因为没想到那老白家的老两口如此不要脸,他们的心长偏了,却凭啥让我的闺女还有我的外孙女受委屈?更何况这一次本就是那四房的不对,他们入了牢狱那是活 该!我老婆子今天倒是要看一看,这不要脸的老两口能说道出个啥!” 这一下,沈氏等人算是听明白了,沈氏神色间满是担心,她犹豫着问道:“娘,您是想……” “他们不是想见你们么?去,咱们现在就去!” “忍了这么多年,我的闺女受了这么多委屈!我的外孙女还险些被人给害了!要是现在娘还不做些啥!他们老白家是不是真的以为我闺女娘家没啥人!是任人宰割的?!” 陈氏的话,沈氏,沈馨还有苏氏算是明白了。 陈氏这一次是要为沈氏讨回公道,让白老汉和王氏知道,沈氏不是没有娘家!这是要告诉他们,沈氏和白家三房不是好欺负的! 白老汉和王氏想要像以前那般欺负沈氏,那也得问问他们沈家同意不同意! 沈馨和苏氏一听也点点头,苏氏更是道:“娘,用不用捎话给大虎?” 陈氏眯眼,眼中闪过凌厉,冷笑一声道:“不用,就咱们沈家这几个女眷,我看看他们白家想干啥!” 陈氏也早些年做了寡妇的,在这艰难的世道,做个女人本就难,做个寡妇更难,要做一个能撑起家的寡妇,就更加的难。 沈家现在虽说有了沈大虎撑起来了,但是在沈大虎的爹没了后,家里三个孩子还小,沈家也是陈氏一手撑起来的。 陈氏年轻时也是个凌厉的,厉害的,不然村里那些看不起寡妇的人还不得给欺负死! 也正是因为陈氏这个性子,才养出了沈氏和沈馨这样的强硬凌厉的性子。 陈氏仿若回到了以前那般凌厉的手段,说完,她便带着沈氏等人要去白家上房那边。 离开前,沈氏交代白锦看着白守信还有沈墨,让他们在家中等着他们。 白守信站在门口,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姐,咱娘和咱外婆不会吃亏吧?” 白锦倒是放心一笑,她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道:“不会的。” 她的外婆陈氏年轻时可是要比冯氏还要厉害,还要泼辣,想要让陈氏吃亏,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白锦很放心。 陈氏等人很快就到了白家上房。 上房的堂屋内,白老汉和王氏分别坐在炕上的两端,他们二人面上本是沉黑的脸色,本是要摆脸色给白高忠和沈氏看,要给他们二人一个下马威。 王氏都想好了,等白高忠和沈氏一进屋,她便让他们二人跪下!好好的训斥他们一顿! 可是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跟着沈氏来的,没有白高忠倒是跟着陈氏和苏氏他们。 陈氏等人寒着脸,一进屋,几双眼睛就冷冷的盯着白老汉和王氏,直将他们二人给瞪的从炕上给下来。 王氏面皮抽了抽,看着陈氏,干巴巴的问道:“亲家母?你,你咋来了……”陈氏往前一走,扬起的脸颊看着比王氏还要厉害,她不咸不淡的说道:“亲家母这话就错了,这不好久没有见我闺女,便来大邱村看闺女,正巧你们要交我闺女来,我就想着也许久没有看二位了,也就跟着 一起来了。” 白老汉和王氏面皮抽了抽,却是不知道该说啥。 “听说,你们要找我闺女问话,那就问吧。”说完,陈氏就直接站在一边,冷着脸也不再说话。 沈馨和苏氏站在陈氏两旁,服侍着陈氏。 王氏还没有见过陈氏这强硬的样子,面皮抽搐的厉害,想了想,陈氏是沈氏的娘,她也是沈氏的婆婆,她是沈氏的长辈,找沈氏问话也不为过! 想着,王氏便看向沈氏,蠕动了几下嘴唇,王氏咳了一声,对沈氏道:“老三媳妇儿,老四因为你们才进了牢狱这件事,你们早就知道了吧?” “啥?!”陈氏不等沈氏说话,一张苍老的面容上登时闪现凌厉之势:“亲家母,你还敢说这件事情?我还正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呢!”“你们四房的白高明险些害了我闺女还有我外孙女!这件事咋算?” 第三百章咱们该咋算 陈氏这一招先发制人,直接问的王氏和白老汉懵住了。陈氏冷眼睨着王氏,冷声道:“你的四儿子为了一己之利害我的闺女还有外孙女被捕快抓紧县衙问话!白高明更是在公堂之上谎话连篇,诬陷我闺女还有外孙女!这件事情我倒是好好问问亲家母!我家闺女 和外孙女这笔账,咱们该咋算?!” 王氏和白老汉被陈氏这一连番的问话直接给问的张口结舌,一时间竟是连话都说不上。 “……这,我们家老四已经被进了牢狱……” “那是他活该!”陈氏直接打算王氏的话,一双变的凌厉的双目紧紧瞪着王氏,怒声道:“亲家母,你今日叫我闺女来,是要给我闺女和外孙女主持公道?” “……”王氏嘴角抽了抽,更是被陈氏的气势给惊的后退好几步。 陈氏在他们面前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那时候,王氏和白老汉还只想着沈氏家中一家的孤儿寡母,没个娘家人,当然是该咋磋磨就咋磋磨。 而这些年,沈氏一开始的确不驯服,可是后来还不是慢慢的被她训的乖乖的,而沈氏的娘家人也从未说过啥。 他们只以为沈家好欺负,若不是因为沈大虎后来混成了捕快,他们家有啥事会仰仗一下沈大虎,用到沈家时,王氏和白家其他人就会对沈氏和颜悦色,可是用不到,那就是黑了脸。 “咋?亲家公,亲家母你们咋不说话啊?我闺女和外孙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就不打算给我闺女一个公道?” 陈氏黑着脸,那一双凌厉的双目就像王氏说一个不如她意的话,她就要动手似的。 王氏惊的说不出话,最后还是白老汉反应过来,他拿着旱烟杆子敲了敲炕桌,抬起一双浑浊的双目看着陈氏道:“亲家母,你又何必说这些话,如今我们家老四已经关进了牢狱,你们还嫌不够吗?” “真是笑话!”陈氏冷哼一声道:“白高明被关进牢狱,那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该!是他做了恶事,县太爷都看不下去给他定罪!可是我闺女呢!我闺女和外孙女受的委屈和惊吓,你们就不打算说个啥?” 王氏和白老汉本想着沈氏和白高忠一来,就这么逼问他们,好让他们退步,帮助白高明,去县太爷那给白高明求情!可是谁知道,他们反倒成了那个被逼迫问话的人。 “……说,说啥?你们还要我们说啥?我们家老四应被关进牢狱里面受苦,你们还想咋样啊,呜呜……”王氏被逼问的说不上话,提到白高明她心疼的不行,就开始低头抹泪哭起来。 白老汉咬了咬牙,看向陈氏道;“亲家母,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们家老四已经被进了牢狱,我们老四一家家破人亡,难道还不够吗?” 白老汉神色凄厉,说出的话是也悲痛不已。 可是听他那话音,好像倒是白家三房害的白家四房家破人亡! 陈氏冷笑一声,眼睛直盯着白老汉冷声道:“亲家公,你这句话我就听不懂了,啥白家四房家破人亡还不够?白高明他家破人亡,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白老汉和王氏听到陈氏这样说,登时就抬头要跟陈氏怒怼。 谁知陈氏不等白老汉和王氏说话,就大声道:“咋?难道不是他自己作的?他要是不想着如何算计我闺女一家,他能落到这个地步?” “他要是不在公堂乱攀咬人,险些害我闺女一家进了牢狱,他自己家的那些破事能抖搂出来?” “白高明落到这般田地,和我闺女过一家有啥关系?一切不都是他自己作的吗?” 没有人逼白高明陷害白家三房,没有人逼孙氏去外面勾搭野男人,没有人逼迫孙氏生下外面男人的种,没有人逼迫白高明和孙氏在公堂上乱攀咬人! 但他们都做了!还都是他们自己做的!这些和白家三房有啥关系? 白家四房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不过都是天理报应,也可以说是他们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陈氏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脑子却要比王氏还要灵光,说出的话也是句句在理,王氏和白老汉就是想要反驳都反驳不来。 “……可,可老四和老三是亲兄弟啊,三房不能见死不救……”白老汉自知道理亏,话刚说到一半,就被陈氏给打断了。 “亲兄弟?见死不救?老白家的,你们咋不问问白高明,他当初想要陷害我闺女过一家时,就不想想他和我闺女和女婿是亲人,是亲兄弟?他咋就一门心思的将我闺女一家逼上绝路?!” 王氏和白老汉自是说不上话,陈氏句句在理,字字珠玑,他们就是想要反驳,都是没有理。 “……可,三房这不是没事吧?白锦那丫头也是好好的,我求求你们,你们就放过我们老四,替他给县太爷求求情,让县太爷放了老四吧!” 王氏这话一落,不止陈氏变了脸色,就连沈氏也变了脸色,一张脸冷的可怕。 “白高明害了我们一家人,到现在,你要让我们为白高明去跟县太爷求情放了白高明?”沈氏寒着一张脸,冷冷盯着王氏问道。 王氏一开始本觉得这件事本就是应该,反正白家三房没事,白锦那个丫头也是好好的的! 白高忠和沈氏就该去跟县太爷求情,让他放了白高明,他们可是亲兄弟啊! “老三媳妇儿,娘求求你了,就当是娘求求你了,求求你们放了老四,救救老四吧!”王氏苦着一张脸,叫嚷道。 “我呸!” 谁知,陈氏被王氏的话顿时就给激怒了。 陈氏对着王氏那张脸狠狠的啐了一口,对着王氏就斥道:“放你娘的狗屁!王氏欺负人没有这么欺负的!你们老两口还要脸吗?” “白高明害人不成,现在入了牢狱那是活该!你们还想让我闺女一家给白高明求情!我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 “我们没有将那白高明告的他一辈子住牢狱已经是好的了!你们还想着让我闺女一家给白高明求情?我就问问你们,你们是咋说出这种话的?”“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三百零一章 恶人自有天收 陈氏在年轻的时候,能将那些欺负她的那些人骂的憷了她,见着她都是绕着道走的。 可见陈氏的骂功极为厉害,这不,陈氏在上房堂屋内唾沫横飞的骂了半天,直骂的王氏和白老汉面色铁青,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陈氏骂人那都是骂在点子上,并非无理取闹,所以王氏和白老汉想反驳,他们也没理。 白家周边的村民听到白家上房那边传来的叫骂声,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出来围在白家院门外,朝着院子内张望着。 白高文和张氏也没有想到这陈氏竟然这么厉害,他们现在出去也是被骂的份儿,更何况,他们才不会为了一个被关进牢狱的白高明触霉头呢。 “……老白家的我告诉你!是你们的四儿子害人不成才被关进牢狱!他那就是活该!亏得咱们县太爷明理是个好官啊!不然就算白高明被放回来,我老婆子就是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白高明!” “你们也不好好看看你们家老四做了啥恶事!还妄想让我们家闺女求情!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咋,就你们两个儿子是孩子,我的闺女就不是孩子?!告诉你们!日后若是你们再敢去找我们家闺女的晦气!我老婆子第一个不放过你们!”  “不就是闹吗?老婆子我还怕你啊?最好咱们闹到公堂,让县太爷好好给咱们评评理问问县太爷,问问他白高明坑害我闺女一家人,现如今还让我闺女一家人给他求情!我老婆子倒是要看看这世上还有 没有公道!” 陈氏骂出的一些话,信息量极大,直接让外面那些看热闹,围观的村民听了个七七八八。 当下,他们便知道了,这白家的四房白高明害人给关进了牢狱了! “……我以前看那白高明就不是个好的,眼高于顶,看不起咱们,以为自己住在镇上就有多了不起呢!我呸!说到底他还不是个跑商的!比咱们还低贱呢!” “就是,这白高明整日的在外面跑生意,不回家探望也就罢了!也没听说他挣了啥大钱啊!我听说那白高明还经常回来占老白家的便宜呢!” “嘿!人白老汉老两口愿意让儿子占便宜呗!就是这老两口做事做人可真是恶心!白老汉四房儿子,他们偏心的可是让人寒心!” “对!对!上一次白老汉老两口还去人三房闹腾呢!要我说这白家三房两口子就是太老实!这才被白家老两口欺负呢!” “诶!你们听到了吗,这白高明好像是坑害了白家三房没有得逞,这才被县太爷关进去牢狱里面!” “……这白高明就是咎由自取嘛!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一时间,外面围观的村民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村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屁大点的事情就能很快的传播开来,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情。 而白高明往日在大邱村也是没少得罪人,所以在听说白高明害人被关进牢狱内,都是幸灾乐祸的。 彼时,白家堂屋内屋门打开,陈氏唾沫横飞的骂完,骂的有些累了,这才稍微歇了歇。 而白老汉和王氏两人显然不是陈氏的对手,二人直接背气的脸红脖子粗,气喘吁吁的,却是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站在陈氏身边的苏氏和沈氏三人,却是瞪大眼睛,目中露出佩服之色。 她们也没有想到陈氏这么厉害,尤其是苏氏,想到之前陈氏和她不对付,却也没有这般的敲打怒骂,原来,陈氏是没有真正的拿捏她,不然就这么一个婆婆,定是将她拿捏磋磨的死死的啊! 陈氏骂完了,粗喘了几口气,就拉着沈氏几人道:“闺女,今天你娘我就把话撂这了!日后若是谁还敢去家里欺负你和我那外孙女,你就告诉娘!娘非得弄死他!” 陈氏这话便是在告诉王氏和白老汉,若是日后他们还敢去三房家里闹腾,她必然还回来白家上房这边吵闹大骂。 而现在陈氏如今闹得这样大,也是将事情公之于众,免得白老汉和王氏不要脸的将事情颠倒黑白,到时候让白家三房背黑锅! 陈氏骂了几句,啐了一口,带着沈氏等人转身就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一出门,陈氏等人就看到外面围了不少的村民,不过在陈氏大闹的时候,她们就已经预料到了,而且陈氏方才骂的那些话,是故意对着门口往外骂的,所以她方才说的,想来围观的村民都听到了。 很快的,她们就会知道白高明是坑害白家三房不成,才会被县太爷关进牢狱,这是他咎由自取!和白家三房没有半点关系! 而白家老两口竟然为了白高明,要让险些被害的三房去给白高明求情! 这世上就没有这个理儿! 白高明落难就想到白高明是白高忠的兄弟了,那他害人的时候,咋就没有想想白高忠是他的兄弟,他不要害人呢? …… 同一时间,暮家庄内的宗祠,哭声震天,却是因为暮铁栓让村里的会写字的代笔当场写了一张休书,却是当场就将韩氏给休了! 暮铁栓将那写好的休书直接,甩在暮云深面前,道:“休书老子已经写好了!钱呢?!” 韩氏见暮铁栓手中的休书,当下又气又惊,哭嚷半天直接给晕厥过去了。 暮铁栓却不管韩氏,他一双流里流气的眼睛紧紧盯着暮云深,只怕暮云深会后悔。 “暮铁栓!你疯了吗?”暮大栓见暮铁栓竟然当着村里和宗族这么多的人就当场休妻!还是为了跟儿子要五十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不要脸至极,暮大栓只觉自己的脸被丢光了,也险些被气晕过去。 暮铁栓却是无所谓的看了一眼暮大栓道;“大哥,你不是早就说看不惯韩氏这臭婆娘吗?现在,我将她休了!你咋还不高兴?” 暮铁栓这口无遮拦的,直接将暮大栓也给拖下水,而暮铁栓今日所说所做,将来都会被村里人给诟病! 暮大栓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眼睛也阴沉的可怕。 “银子呢?!”暮铁栓可不管别人咋看,他现在就是为了要银子。 暮云深黑眸冷冷的看着暮铁栓,他是早就知道暮铁栓是个混子,也知道他是个狠心的,不然也不会明知道自己闺女被韩氏给害死,他却不作为,更甚者他还帮着韩氏。 如今,暮铁栓说休就将韩氏给休了,可见他是从骨子里就是个没良心,凉薄,是个混蛋。 暮云深眼神愈加冷漠,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张五十两一银票。 暮铁栓看见银票,一双眼中满是贪婪和亟待,连忙伸手将银票给抢过来,似怕暮云深会反悔一样。  而暮云深看着暮铁栓的目光却愈加沉冷。 第三百零二章 恨我吗? 暮铁栓是个混子,暮家庄村的人都知道,但暮大栓是暮家庄的族长,更是暮铁栓的大哥,所以村里的人敢怒不敢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暮铁栓在混,也没有碍着他们。 而暮大栓这些年明里暗里一直在给暮铁栓擦屁股,暮铁栓就算是干了啥浑事,那也不敢明着干。 而今天暮铁栓当着暮家庄宗族十几个族老,为了五十两银子就将妻子韩氏给当众休弃的事情,却真是将暮大栓的脸面给丢尽了。 暮铁栓看着那五十两银票,眼珠子都在发光,他也不管那晕倒在地的韩氏,心里却想着,有了这五十两银子,他就是镇上的窑子买个年轻貌美的婆娘都不事。 有了银子,他也不管暮云深迁不迁户籍了,直接将银票给揣在怀里,一回头看见面如猪肝色的暮大栓,暮铁栓眼珠子转了转,嘿嘿干笑着退后几步,嘴里嚷嚷着:“大哥,你忙,你忙……” 说完,暮铁栓一溜烟的跑走了。 暮云深冷硬的面容并无任何表情,他但莫无情的看着暮大栓还有暮家庄的村长道:“族长,村长,现在可以给我户牒和牵引的户籍了吧。” 暮大栓面皮抽搐不已,他双目死死瞪着暮云深,急速的喘息了几声,对暮云深道:“暮云深,即使你恨暮家庄,恨我们,你也不必做的如此绝……” 暮云深挑眉看向暮大栓,却是淡淡道:“族长,您这话我便是听不懂了,是你说我迁出户籍需要他的同意,如今他同意了,却不知族长这话何意?” 暮大栓死死盯着暮云深,盯着暮云深那双同张秀云长得一模一样的黝黑眼眸,忽然有一瞬间,他以为是死去的张秀云在看他!  暮大栓忽然想起张秀云死前对他和马氏说的话,张秀云说她拼死生下这第二个孩子,为的就是希望暮铁栓可以回心转意,即使他不能回心转意,张秀云也求暮大栓看在暮云深和刚出生的暮小云是暮家 子孙的份上,让他多照拂着他们兄妹二人。 然而,事实上呢?暮铁栓在张秀云刚咽气第二天,就将韩氏给带进家中,暮大栓虽有阻止,却也并未将韩氏给赶出去。 韩氏怀了身孕,便设计害死了暮小云,当时还小的暮云深跪在他面前,求他给暮小云报仇,将韩氏扭送官府,他又做了什么呢? 他只是事不关己的让暮云深忘记,只道韩氏有了暮家的孩子,他们怎么能将韩氏扭送官府?更何况,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于他们暮家庄并无益处,反而回惹来非议吗。 暮大栓考虑的是他在暮家庄这个族长的威严和功绩,在乎的是暮家子嗣,再说毕竟死的又不是他的闺女!他又怎会在乎? 暮云深走投无路,韩氏更是想害死暮云深,最后韩氏咎由自取的落了胎儿,而暮云深却被暮家庄的人赶出去,还被韩氏诬陷,背上了害死妹妹,灾星的谣言。 而从始至终暮大栓作为暮家庄的族长,作为暮云深的大伯,他什么都没有做。 如今暮云深回来,他更是想着利用暮云深,想让暮云深留下来,可是他没有想到,当年的孩子已然不是孩子,他再也不会被他们所摆布! 暮大栓身体颤抖的厉害,一旁扶着他的马氏却是偷偷抹泪,劝道:“当家的,就给云深吧……” 他们家已经很对不起云深一家了,现如今,要迁出户籍,也是情理之中。 暮大栓不敢在看暮云深的眼睛,他颤巍巍的低下头,而后拿出暮云深的户牒还有牵引的户籍,交给暮云深。 暮云深接过后,垂眼看着手中的户牒,如今拿到这些,他就从此再也不是暮家庄的人了。 不,应该说,他从未将自己当做暮家庄的人。 在暮云深拿着户牒走出屋子后,暮大栓忽然抬头,他一张面容恍惚间竟是又苍老了不少,一双浑浊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的愧疚。 他道:“云深……你可曾怪过大伯?恨过大伯?” 暮云深背对着宗祠没有回头,听到暮大栓的话,暮云深脚下一停,停了少时,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脚朝着暮家庄的村口而去。 马氏低着头抹眼泪,她自知他们一家对不起暮云深,更加对不起那死去的暮小云,他们心中有愧,而流落在外多年的暮云深怎能不恨他们? …… 暮云深拿着户牒没有直接离开暮家庄,而是去了暮家庄的后山。 此时正是夏末秋初的时候,后山树多风大,也有些凉。 暮云深上了山,熟门熟路的来到两座坟冢前,停了下来。 这一处到处荒僻,却好在极为安静,这处坟冢虽说有些远,可是坟冢周围却并没杂草,就算是有,也都是新长出来的,一看便是每年都有人打扫的。 暮云深面前有两座坟冢,一座大的,一座小的,正是张秀云和暮小云的坟冢。 并非清明祭奠时节,暮云深身上也啥都没有,他看了一眼墓碑,而后缓缓跪了下来。 “娘,妹妹,我有许久没有来看你们了。” “你们看,我将户籍迁出来了。” “娘,你那时不是还担心我过不好吗?我现在过得很好,您就放心吧。” “对拉,娘,您不知道吧,暮铁栓休妻了,就是那个害了您和小云的女人,呵,您当初所遭受的罪,如今韩氏也一分不少的受了。” “我说过,娘和小云的仇,我暮云深此生一定会报,如今韩氏虽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吧。” “娘,小云,你们若地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吸了口气,暮云深又温声说道:“日后我会将户籍定在大邱村,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就快成亲了,你们是不是也很高兴?” “她很好。” “娘,我从未想过我这一生还能这样开心,我也从未想过她会真的看上我……她对我很好,他们一家人对我也很好,娘,我将你留给我的簪子给她啦,她带着同娘一样,很漂亮,很美。” “……娘,妹妹,你们放心吧,我会过得很好,今日我将户籍迁走以后,就不打算再回来啦,你们会不会怪我?” “我不想让她来这暮家庄,让她同我一样,看到那些恶心的人。” “我想要好好保护她,跟她好好过日子。” “娘,妹妹,你们会怪我么?” 暮云深跪在墓碑前,兀自喃喃的说了一大堆。 初秋的风有些萧瑟,这山林中的风就更添了几分凉意。  呜呜的风声从树林中穿过,伴随着暮云深的话浅浅的消散在风中。 第三百零三章 遭了报应 陈氏在白家上房虽说是闹腾了一番,但人说的句句在理,白老汉和王氏连反驳都反驳不上来,还弄巧成拙,让这周边的村民都知道了,白高明坑害白家三房不成卖给关进了牢狱。 这不就是活该,遭了报应吗? 白老汉和王氏还想着让人白家三房给白高明求情,都知道上房老两口偏心,可是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这心偏的快没边了,他们这就是无耻! 这一下,听说这件事情的人,没有一个人同情白老汉和王氏,只道他们作死,现在闹成这样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而白家三房这么一来,也算是和白家上房这边彻底的断了来往。 白高明是傍晚酉时回来的,他推着板车一路回家,偶尔遇到几个同村的人,还有人主动上前安慰白高忠,让他看开一些,反正恶人已经得到报应了。 白高忠一开始还有些懵,不明白他们为啥为啥会这么说。 等他回到家后,得知了白家上房那边的事情,白高忠这才明白过来。 板车还在院里停着,板车上放着两个空荡荡的大醋桶。 陈氏站在白高忠面前,微仰着头看着白高忠吗,道:“今天这事就是这么回事,上房那边想让你和阿阮去跟县太爷求情,让县衙将白高明给放了!” “他们还说反正锦丫头没事,白高明现在关进牢狱是你们害的,你们就得救白高明!” “我呸!你爹娘这是啥话?白高明险些就坑害了我外孙女,还险些害的你们一家人被关进牢狱,现在白高明被关进牢狱,那就是罪有应得!还让阿阮去求情!门都没有!”  “白高忠,今天去白家上房那边闹的是我老婆子,和阿阮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今天还就把话撂这了,我们家阿阮嫁到你们家这些年,吃苦不说,还受气,这些老婆子我都忍了,我也未曾因为这些破烂事 跟你闹腾过!”  “可是白高忠,现在白高明是要坑害我闺女还有我的外孙女!他坑害的也是你的妻子还有闺女!我今天还就非得跟他们掰扯掰扯,现在老婆子我将话说到这里,你若心里要怪,就怪老婆子我,可你若是 因为这是怪罪阿阮还有锦丫头他们,我老婆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陈氏挡在沈氏面前,将这些话告诉白高忠,那就是表明她的立场,更重要的,陈氏这是在保护沈氏和白锦。 站在陈氏身后的沈氏,听着陈氏的话,双眼不由的酸涩起来。 她想到小时候自己受了委屈,大哥不在家,陈氏便会站在她面前,给她们姐妹二人讨公道。 这么多年了,陈氏依旧如此。 白高忠现在也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没有想到,白老汉和王氏知道白高明坑害他们一家不成,不说关心询问他们一家,却反而要让他们去给白高明求情? 这就是在哪,都没有这个理儿啊! 什么亲兄弟?若是念及兄弟情,白高明当初害他们一家的时候,咋就没有年纪兄弟情? 白高忠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陈氏,恭敬的行礼道:“娘,您做的对。” 陈氏微微一愣,她还以为依着白高忠以前的那种孝顺,会怪罪沈氏,所以她才会将话挑明。 白高忠一张憨厚实诚的脸上满是坚定和决绝,他道:“四房害我们是事实,他们在公堂上攀咬我们,险些害我们一家进牢狱也是事实。” “他害人不成被关进牢狱,那是咎由自取,没道理我们一家受害人还去给凶手求情,娘,您放心,我白高忠就算是在糊涂,也不会糊涂到去救害我们一家人的凶手。” “娘,您做得对,您今天若不说这些话,我也是要说的。” 经过分家,到卖房子,搬家这么些事情,白高忠早已看清楚白老汉和王氏。 在他们老两口心中,哪里有他这个三儿子的地位?不,应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将他当做是儿子,不然这些年,他们为啥就急着压榨他们,占便宜,却没有想过为他们三房着想呢? 他和沈氏受罪也便罢了,他的三个孩子却是不能在受白老汉和王氏的压榨。 陈氏一听白高忠的话,心中很是欣慰。 “高忠,你能这么想,娘就放心了。”陈氏目光温和又欣慰的看着白高忠道;“娘也不是成心管你们家的家事,只是我老婆子实在是看不得他们如此欺负我闺女和外孙女……” 白高忠笑的实诚,他道;“娘,我明白的。” 白高忠能这么想,陈氏便真的放心了。 沈馨和苏氏见白高忠对沈氏这么好,她们忐忑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又说了会儿话,陈氏和苏氏他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而且沈馨也是好些时间才归家看一次,白高忠和沈氏便留陈氏等人在家吃晚饭。 陈氏想了想,便也留下来了。 灶房内,沈馨和苏氏做着晚饭,白锦则在一旁帮忙,白守信则和沈墨在一起玩儿。 屋内,白高忠和沈氏坐在陈氏面前,正说着话。 “阿阮,高忠,锦丫头眼看着大了,出落的也很是水灵,你们可给她相看好了人家?”陈氏关心的问道。 对于白锦,陈氏那可是疼到骨子里的,白锦小时候很是乖巧,可是要比沈氏和沈馨小时候还要乖巧的,陈氏就很是喜欢。 白高忠和沈氏一听,二人面上顿时闪过一丝异色。 陈氏看着奇怪,便问道;“你们这是咋了?咋不说话?没有相看上合适的?” 白高忠面上闪过犹豫,沈氏想了想,还是决定不骗陈氏。 “娘,锦丫头的亲事,我和他爹不插手,让她自己决定。” 陈氏微微皱眉,虽说她不太赞成,可是也没有说其他。 她这是担心道:“锦丫头年纪小,可别别人给骗了,你们是爹娘,就算是心疼闺女,那也不能让她胡来。” 沈氏犹豫着道:“娘,我明白的。”顿了顿,沈氏又道:“娘,其实锦丫头已经相看好了,我和她爹也是没有意见的。” 陈氏眉眼闪过一丝喜色,忙问道:“相看好了?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几个儿子?田地多吗?人性咋样?锦儿嫁过去不会吃苦吧?”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氏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件事情总是要让陈氏知道的。 “娘,是大邱村的,暮云深。”  “暮……”陈氏眯着眼想了想,随即,只见她双目立时瞪圆,目中露出震惊,瞪着沈氏道:“啥?暮家庄那个被赶出来的暮云深?!” 第三百零四章 是我们家的福星 陈氏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高忠和沈氏给白锦相看好的人,竟然是那个自小就被暮家长赶出来的暮云深。  按理说那么小的孩子被村子赶出来,村子做的是不地道,这件事当时也是传的人尽皆知,可是之后暮家庄内就传出来,说暮云深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还克死他亲娘!还说有算命的给暮云深看八字, 说他是个灾星,是个克亲人的! 这一下,可没人再敢同情暮云深了,毕竟没有人愿意跟一个天生灾星命的人接触,这要是因为他倒了霉,克着嫁人可咋办? 暮云深小小年纪来了大邱村,最后还是张秀云的娘家人心疼早逝的闺女,看暮云深那么小,实在可怜,就让他住在一间破屋子内。 之后几年,张秀云娘家的老人没了,剩下的几个兄弟就将房屋一卖,家产一分,就都离开大邱村了。 也是张家的人心善,他们分家买房子时,倒是也没有为难暮云深,将那破败的屋子就留给暮云深了。 这些年,暮云深长成人不容易,这各中酸楚,陈氏既是个不相干的人,可听到这些事情后,也是有些同情怜悯暮云深的。 可是怜悯归怜悯,这若是让她的宝贝外孙女嫁给这样一个人,陈氏哪里能接受得了? 陈氏一脸失望,又满脸怒容的看着沈氏和白高忠骂道:“你们,你们两个咋这么糊涂啊!” “那暮云深是个啥人,你们比我老婆子更清楚吧?这十里八村的,你们看看有谁家愿意将闺女嫁给暮云深的?你们倒是好,将自己唯一的宝贝闺女嫁给这样一个,一个……” 陈氏实在是说不出话啊,暮云深可是个灾星啊!哪个人见着他不是躲得远远的。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女婿是个憨厚实诚的人,可是沈氏还是聪明的,谁知道她竟然也干出这种糊涂事情! 沈氏紧抿着嘴唇,白高忠自知道陈氏这是误会了他们,他扶着沈氏,对陈氏道:“娘,您误会了。” 陈氏黑着脸,怒这声音问道:“误会啥?” 白高忠抬眼看着陈氏,面上极为真诚和认真的说道:“云深不是个灾星,他反而是我们家的福星。” “娘,您不知道吧,云深他帮了我们许多忙,远的不说,就说这一次,锦儿险些被孙氏他们给害人,还被关起来了,若不是云深救了锦儿,现在我们一家恐怕……” 白锦是他们三房一家人都疼宠的闺女,若是白锦真的出个啥事,可见他们三房家以后将会是啥日子。 陈氏倒是不知道这一茬,她面上闪现一丝犹豫之色,咬着牙道:“那就算是暮云深救了锦丫头,那咱们怎么报答他不行,非得将锦丫头嫁给这样一个人?” “暮云深对锦丫头有救命之恩,那咱们就报答他,给粮不行,那就给他钱!总好过将锦丫头嫁给他啊!”陈氏一脸沉痛的说道。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陈氏这是心疼白锦,为白锦着想,他们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便开始缓缓讲述了暮云深帮过他们家忙的事情。  “……云深是个可怜人,却也是个好孩子,他在村上虽然没有田地,可是他有一手好的打猎手艺,在镇上他也是有差事的,就说守义能在别人府上当书童,还不卖身,能和那家少爷一起去私塾,有月银 ,将来还能考科举,就这一件事,暮云深对我们一家都是有大恩的!” 陈氏倒是不知道白守义的事情也是暮云深给安排的。 听着白高忠和沈氏的话,陈氏心底的厌恶和惧怕也稍微减轻许多,可是她心中仍旧氏不相信,犹疑的! 毕竟,暮云深这不好的名声实在是传的太久,传的太怕了, 可白高忠和沈氏若说的是真的,那外面那些人传暮云深是灾星的事情,可不就是污蔑人,以讹传讹吗?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暮云深他一个孤家寡人的光棍,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陈氏皱着眉,不确定的问道。 沈氏点头:“娘,我们还能骗你吗?云深他的确帮我们家做了许多事情,而且他待锦儿也是真心的好,他做的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陈氏自然是相信自己闺女和女婿的,听了暮云深所做的这些事情,陈氏心中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一想到暮云深那名声…… “娘,其实之前我也和您一样,担心暮云深那不好的名声会连累锦儿,也想着暗中给锦儿说道亲事,可是我做错了。” 陈氏听后,急忙问是咋回事。  沈氏道:“娘,云深待咱们家好,待锦儿好,待锦儿的两个弟弟更好,我们看得出来,他都是打从心底帮忙做事的,他没有刻意讨好过我们,而他也并非外人传的那样,他若真的是个灾星,那咱们家哪 能安稳的坐在这里说话?那些话都是以讹传讹的,他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相信,他能对锦儿好。” 听沈氏这样说,陈氏心底也开始犹疑了。 “他就算对你们再好,对锦丫头再好,可这可是锦儿的终身大事啊,这女人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是嫁不好,那将来可是要受罪的,我,我担心锦丫头……”  沈氏安抚道:“娘,您担心锦儿,我们也是担心的,所以我们不管说啥,云深都是听着的,他也说了,他家中无甚亲人,他就在大邱村盖房子,同我们住在一起,日后若是锦儿有个啥事,我和她爹也能 照看着,这样锦儿也不会受委屈。” 陈氏听到这,心底的那厚厚的芥蒂和防备算是真的消减了。 “照你这么说,这暮云深倒是存了不少钱?”陈氏问道。 不乖陈氏想得多,白高忠和沈氏也想得多。 在这个世道,没有田地,没有房子,那如何活? 白高忠和沈氏点头,就听沈氏道:“云深说他这一次出海做生意,赚了不少钱,他会将将房子翻修一遍,顺便将房子在盖大一些。” “那田地呢?”陈氏问道。  沈氏抿唇,想起暮云深对她说的话,她道:“娘,云深他不准备买田地,不过他一切都听锦儿的意思,他说不想让锦儿在田地里受苦,他说锦儿喜欢酿醋,日后便攒些银子在镇上凭个店铺做个小本买卖,就卖醋。” 第三百零五章 认定他了 凭个店铺做买卖,自是要比风吹日晒的种地强,可是在陈氏心底,还是觉着农人还是要有田地,若是没有田地,哪里来的粮食? 沈氏听后,自然点头,只道她会将这些话说给白锦听。 听了沈氏这些话,陈氏倒是对那个暮云深改观不少,若这些都是真的,可以看得出来,暮云深对白锦是用了心的,就连三房暮云深也是用心的在帮忙。 到了此时,陈氏也算是承认了暮云深,只是想到暮云深的身份,陈氏心底还是有些膈应。 等到了晚上吃完饭时,陈氏却是没啥心思吃饭,总是时不时的看白锦。 白锦便给陈氏夹菜,陈氏见着这么听话乖巧的外孙女,就想不通,想不通这外孙女看着乖巧伶俐,咋就这么倔呢?非得看上暮云深? 吃完了晚饭,沈氏和白高忠要留陈氏在家里住下。 反正他们现在买了大房子,除却他们一家人住着的屋子,南房和北房也有好几间屋子,所以就是家里来四五个客人,这屋子也是能住下的。 陈氏倒是没啥意见,反正她也不是天天看闺女,偶尔住一次也是不错的,再者,天已经黑了,路不好走,她们三个女人赶回去也不安全。 苏氏自是同意的,沈大虎是知道她今天陪着陈氏来看三房,所以不回家,沈大虎自然知道她们住在哪儿。 沈馨也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能见到母亲,还能跟姐姐说说闺房话也是极为高兴的。 这不,沈馨和沈氏还有苏氏说这话,陈氏便让白锦进屋陪陪她。 屋内点着油灯,光线虽然不太亮,可是坐在一起,还是能看到对方的脸。 陈氏看着油灯下,自己啊的外孙愈发显的好看水灵了,心底却是有些抽疼。 “锦丫头,外婆都听你娘说了,你,你真的想好了?” 陈氏一双粗糙的手,握着白锦细嫩的手,可是白锦一点也不觉得硌得慌,反而觉得陈氏手心的温度直接暖到她的心底。 她知道陈氏是真的心疼她这个外孙女,所以,白锦看着陈氏面上极为真诚。 她看着陈氏点点头,目光真诚而又认真:“外婆,我想好了,认定他了。” “外婆,暮云深是个很好的人,他待我好,待爹娘和弟弟也好,他很努力,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好,这样就不会外面的那些非议和传言所打扰。” 暮云深这几日在大邱村的表现,自是被许多人都传开了。 以前的暮云深沉默寡言,看人时的目光也是冷冷的,让人惧怕,都是躲得远远的。 可是现在暮云深改变了,白锦知道,暮云深这么做都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他们家。 听了沈氏和白高忠的话,在听白锦的这些话,陈氏倒也真的相信了暮云深。 陈氏握着白锦的手,沧桑的脸上满是慈爱和关心之色,她慈声道:“锦丫头,我这老婆子想的多,你爹娘跟我说的那些,我也明白了,只是外婆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吗?” 即便是暮云深很好,他也改变了,可是只要她嫁给暮云深,那村里的闲言碎语就一定少不了。 白锦摇头,她柔声道:“外婆,日子咱们自己过得,外人爱咋说咋说,我们何必管呢?” 陈氏听了白锦的话,细想之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这人啊,就是不能太要面子,何必呢? 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何必在乎外人的看法? 至此,陈氏也算是默认了白锦和暮云深的这门亲事。 …… 暮云深很快就弄好了户籍,大邱村的村长得知暮云深要将户籍安在大邱村,倒是也没说啥,拿到衙门的文书就给办了。 暮云深可以说自小就是在大邱村长大的,村长也是看着暮云深长大的,不管外面传的暮云深是个啥,村长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暮云深是个好的。 暮云深的户籍弄好以后,便告诉了白锦还有白高忠和沈氏夫妻二人。 几人自是为暮云深赶到高兴,从此后,暮云深便真正的是大邱村的人了。 而暮云深这边也没有闲着,他既然已经认定白锦,要给白锦好的生活,也要让村里的人对他改观,他自是做了诸多努力。 暮云深这段时日就忙着翻修盖房子,而白家三房这边最近也开始忙碌。 原因无他,只因白高忠去县里送的醋得到就留掌柜的好评,只道用了他们家的醋,这菜的味道比以前还要出味道,酒楼的掌厨也是连连夸赞白高忠家的醋味道酸味浓郁,也很香。 这样,酒楼要的醋多了,白高忠送的也就多了,而镇上白锦则还是老样子跟着沈氏一起去卖醋。 这一日一家人忙碌了一天,白高忠一回来,喝了口水,就一脸神秘的招手让沈氏和白锦跟着他去了醋房。 如今的醋房有以前他们家那小醋房的好几倍,醋房内放置了二十几口大醋缸酿醋。 一开始白锦和沈氏还不知道白高忠这么神秘是做什么,一进醋房,走到一口酿醋的醋房前,白锦像是忽然想到啥,眼眸一亮,抬眼看着白高忠道:“爹,咱们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可以领醋了吗?” 白高忠还正想着逗逗沈氏和白锦呢,谁知他闺女竟然一下子就给猜到了。 白锦说完,沈氏也想起来了,一张温婉的脸上也满是激动和期待之色。 白高忠很是无奈的道:“是啊,算算日子,今日正好是领醋的日子,我着本来还想给你们个惊喜……” 沈氏白了白高忠一眼道;“你都领着我们来醋房了,是个人都能猜到好吧,更何况咱家锦儿还这么聪明。” 白高忠憨憨的挠了挠头,嘿嘿道:“那只能说明咱闺女聪明。” 接下来,便是领醋了。 酿醋程序繁琐且麻烦,平日里还得时不时的来翻看醋缸,而领醋也要稍微繁琐一些。  醋缸周围低处一侧钻了小洞,这些小洞平时用木头芯子塞着,领醋的时候去掉木芯,镶嵌上一个竹管,竹管中间是空的,两头是相通的,用一个盆接到管子口,从醋缸内渗出流下的醋就是原醋,也是 味道最为浓郁正宗的。 这原醋出来若想要味道更为浓郁,醇厚,还需经过夏日伏晒、冬季捞冰的长期陈酿,这样出来的醋味道才会正宗,色泽会呈浓褐色,液态清亮,味道香醇。 白锦记得她的师傅说过,这酿醋酿好了,不仅是调味佳品,更可供药用。 若是他们家的醋不止买到酒楼,还能入得大夫的眼,入了药铺,那才算是真正的流芳百世。  不过白锦也是这么想一想,毕竟,在他们周边,还真的很少有大夫入药用醋的。 第三百零六章 你是不是在怪我? 这辣子醋和蒜香醋是以腌制好的辣子还有蒜香酿制成醋。 这辣子是他们此地栽种的,至于小蒜,本就是长在地里的,若不是白锦说这叫小蒜,还能酿醋,白高忠和沈氏还会像以前那般,将这小蒜给直接当草给除了。 辣子醋和蒜香醋酿制出来的色泽和普通醋的色泽差不多了多少,他们分别将辣子醋和蒜香醋倒入两个小碗中。 白家一家人看着有些激动,还有些期待,就连白守信也守着他们,想着喝一口醋,尝尝这辣子醋和蒜香醋是啥味道。 “这醋看着和咱们以前酿的醋差不了多少,不知道味道咋样?”沈氏看着碗中的醋,抿了抿嘴,迟疑的说道。 白锦神色间倒是很平静,毕竟,前世,她在师傅那里曾尝过这种味道的醋,酸香中带着辣味,很神奇。 白锦率先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辣子醋放到嘴里,抿唇尝着味道。 白高忠和沈氏都是一脸期待又紧张的看着白锦,过了会儿,白高忠就急忙问道:“锦儿,这醋味咋样?可有辣味?” 白锦将勺子放在一边,米了抿嘴,面上没啥表情,她看向白高忠,温声道:“爹,您自己尝一尝吧。” 白高忠心中很是忐忑,他这是第一次酿这种不同的醋,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紧张,又怕酿了这么久的醋失败了,不是个醋味,或者量拿捏的不到,酿制不成功都是可能的。 白高忠倒不是怕失败,而是这酿醋本就需要时间,他酿这辣子醋和蒜香醋特占用了两口大醋缸,这若是换成其他醋,也能卖出许多。 白高忠也拿着一个勺子舀了一勺醋放在嘴里浅尝。 白锦还有沈氏和白守信都看向白高忠。 白高忠的脸上从一开始的忐忑,在渐渐变得震惊,紧接着眉眼间便带着一丝喜色。 白锦平淡的神色间也带上了一丝喜悦,她笑着道:“爹,这醋的味道咋样?” 白高忠将嘴里的醋咽下去,只觉入口的酸香味再加上辣子独有的辣味,直从舌头尖儿窜到了喉咙里,一直到胃里。 “他爹,这醋味咋样啊?还能吃吗?”沈氏也很是忐忑,她见白高忠不说话,便自己也舀了一勺喝,瞬间,就见沈氏眉眼间也带上了惊诧和喜色。 “……这醋味道果然带着一丝淡淡的辣味,味道和咱们平时卖的醋味道不同,似是比普通的醋味道还要香啊!” 白守信也早已迫不及待的喝了口醋,紧接着就见白守信拿手扇风,边砸吧着嘴巴道:“哇,好辣啊,真的有辣味!” 白锦方才那样,也是想给白高忠一个惊喜,她道;“爹,没想到咱们第一次酿这种醋,便成功了,虽说这味道稍微差一点,可是在咱们这,一定氏很特别的醋!” 白锦尝过她师傅酿的辣子醋,那味道是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酸香中带着丝丝辣味,缠绕舌尖,若是能将这种醋入了那些爱吃辣的菜,味道已经比直接放辣椒要入味! 白高忠也没有想到,他们又尝了一口蒜香醋,酸香中带着一丝特殊的味道,不似辣椒,也不似他们吃的香葱。 这种小蒜,他们家是没有吃过的,这还是白锦提过后,白高忠和沈氏趁着锄地的时候弄了一些来,没想到这味道会这么特殊。 虽然特殊,但是很香,比普通醋的味道要香。 白高忠满脸高兴之色,他道:“这还是原醋,等明年陈酿之后,这醋的味道一定更加浓郁!” 白高忠和沈氏倒是不着急卖这种醋,毕竟,他们这里是没有人开先例,卖醋还卖不一样醋的。 既然要卖,那味道就一定要浓香,醇厚,跟他酿普通醋一样的时间去酿这种醋,味道才能出来。 对于此,白锦自然赞同。 既然要卖不同的醋,自然要一鸣惊人。 …… 这一日,刘言郎一回刘家,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阴沉的气息,一张白面俊俏的脸上都拉的老长。 白妙早就盼着刘言郎回来,她听到院门响,朝着灶房内外看了看,见没有崔氏,白妙急忙将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蹬蹬蹬的跑出去去迎接刘言郎。 “相公,你回来啦。” 白妙一看见玉刘言郎,就急忙迎上去,脸上满是喜悦的笑容。  刘言郎想着事情,被白妙一打断,转头就见白妙身上穿着老旧粗破的灰色衣裳,腰间还系打着补丁黑乎乎的围裙,在看一张脸,也不在是以前那把柔嫩白皙,而变的蜡黄,头上也是简易普通,甚至还 有杂碎的头发飘在空中。 这样的白妙只会让刘言郎更加厌恶,更加觉得白妙根本配不上她! 再想到大邱村的白锦,前段时间,白锦跟着沈氏去镇上卖醋,他还去偷偷瞧了一眼。 白锦出落的愈发水灵,白嫩的皮肤,娇嫩的容颜,看着竟是比之前还要美上几分! 他刘言郎就该娶白锦那般颜色好的女子,可惜,他被白妙这个蠢货给连累! 不仅没有得到白锦,现在自己还娶了她! 白锦也是猪油蒙了心!不嫁给自己!却对那个十里八村都骂的灾星那么好! 而最让刘言郎生气恼怒的是,那暮云深近日里似乎在翻修盖房子! 呵,他一个有娘生,没爹样的野种,哪里来的银子?刘言郎自是不相信! 不过刘言郎今天还是偷偷去大邱村看了!没想到暮云深还真的盖房子! 更重要的,他竟然看到白家三房的人去给暮云深送饭! 刘言郎气的面色阴沉,躲在暗处,恨不能用眼刀子射死暮云深。 白家三房也真实猪油蒙了心!放着他这个秀才郎不巴结,不将女儿嫁给他,却去巴结一个灾星! 白妙似乎没有看到刘言郎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嫌弃,一张脸满是殷切的要伺候刘言郎。 刘言郎直接多开白妙那变的粗糙的手,淡淡道:“你不去做饭,仔细被娘责骂。” 提到崔氏,白妙身体就本能的一抖,只因为崔氏整日的压榨白锦,欺辱白锦,都给白锦心里造成了阴影。 刘言郎可不管白妙难看惊惧的脸色,他直接转身要回屋,面上极为难看。  “……刘郎!”白妙见刘言郎看都不看她,她心中甚是委屈:“你,你是不是在怪我?” 第三百零七章 出人头地 刘言郎脚下一停,只见他本就难看的面色更为阴沉。  白妙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抓着刘言郎的手臂,仰头一脸祈求的说道:“相公,这件事不能怪我啊,我在白家的一段时间,每日都会去看白家三房的情况,可是那白锦不是不出门,便是同她的爹娘起出门 ,我,我没有机会……” 刘言郎眼眸微垂,目光冷冷的盯着白妙道:“这件事情已然过去,日后你不必在跟我提起。” 白妙知道刘言郎虽没有说啥责怪的言语,可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却是越来越冷淡。 “相公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连三房的门都进不去,根本见不到白锦……” 提到这个,白妙心中便满是怨恨。 她在白家住了一段时间,是如何都进不去三房的门,她根本就见不到白锦,又如何将白锦给骗出来? 这不,她在娘家住着的时间长了,便被张氏给赶回来了。 一回去到刘家,白妙刚进屋,就被崔氏给揪着耳朵责骂了半天,崔氏那凶狠的样子,白妙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好在这一次回娘家是刘言郎准许的,白妙连忙将刘言郎给搬出来。 谁知她还没有说完,就被崔氏给扇了两巴掌,紧接着,白妙耳中就只能听到崔氏责骂羞辱的声音 只道她成亲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还敢跑回娘家,要让刘言郎休了她! 这一下可吓坏了白妙,她好不容易才嫁给刘言郎,成了秀才夫人,便跪在地上求着崔氏,后来还是刘老汉替白妙求情,说是刘言志要喝药,崔氏这才放过白妙,让她去熬药干活了。 等到了晚上,白妙做好饭,还等着刘言郎回来,跟他好好哭诉一番,让他为自己做主呢,谁知道刘言郎一回来,看到白妙,便面色不善,饭桌上,崔氏不让白妙上饭桌,刘言郎都未曾为她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白妙才知道刘言郎这是生她的气了,谁让她回去好些时日,都没有办成事…… 想到这里,白妙就忍不住的哭泣,若是以前,她打扮的好,哭起来还有几分梨花带雨,如今白妙穿着粗布衣裳,头发乱飞,整个人就如那山村野妇,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嫌弃,眼睛更是不看白妙。 “我说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日后不必再提起!”刘言郎嫌弃的甩开袖子,大步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竟是一眼都不看哭泣的白妙。 白妙愣在原地,她呆呆的看着刘言郎那决绝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从一开始她用尽手段也想要嫁给刘言郎,到现在终于如愿以偿,可是她的生活和她预想的根本就是天差地别,还有她的刘郎,对她的态度更是比之前要冷漠许多,究竟是为啥?她哪里做错了…… “呦,咋一个人站在院里?”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白妙的神思,她回过神,就见一个人早已站在她面前,且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气让白妙极为不舒服。 白妙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夷,却是急忙后退一步,低下头对着这人道:“……爹。”  “啧,这言郎也真是的,放着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管,天天躲在屋子里看,真是可惜,可惜啊……”刘老汉的身体有些佝偻,他站在白妙面前,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白妙,那目光看着竟是有些 炙热,眼眸深处更是带着一丝淫邪。 白妙最是怕同刘老汉单独待在一起,她吓的连忙低下头去,道了一声去做饭,便低着头匆匆的走了。 刘老汉盯着白妙那仓皇而逃的背影,浑浊的双目眯了眯,而后又看向刘言郎的书房方向,只见刘言郎坐在窗边,正低头沉眉看着说中书,随后,刘老汉哼笑一声,背着手进了屋。 …… 得知暮云深的房子正在翻修重盖,大邱村的村民传的很是快,有的村民只道暮云深不知道走了哪门子运气,竟然挣了大钱,不然哪能翻修盖房子? 而有的村民就有些眼热,酸溜溜的只道暮云深一个灾星能有啥好运气?说不定是他偷来的! 当然,有这种想法也不止一个人,不过大部分的人还是奇怪居多,而那些同暮云摄有了接触的人觉着暮云深这人说话和气,还热心帮了邻居的帮,只道暮云深那灾星的名声就是以讹传讹,都是放屁! 有人为暮云深说话了,那暮云深这名声也就渐渐的有了些变化,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暮云深挣了大钱的事情。 大邱村赵家,赵铁根正跟自己的婆娘吴氏说着话。 “……真是没有想到,这暮云深还有出人头地的一天,我听说那暮云深不仅翻修房子,他还计划将房子在扩建啊,你想啊,这翻修盖房子得花多少钱啊,这小子真是走了财运,挣了大钱喽!” 吴氏一张脸皱着,心中自是嫉妒的,嘴里边酸溜溜的说道:“他爹,你咋帮着暮云深说话?你忘了他是个灾星?你日后可不要同那个暮云深接触,不然沾染了晦气可不好!” 赵铁根皱眉道;“不会吧?我看这几日村里有不少人都在帮忙呢,也没有见着谁家倒霉的。” “那可说不准,你可别忘了,他是被暮家庄赶出来的灾星啊……” “娘!他不是灾星!” 门口忽然出现一道声音,打断了吴氏的话。 吴氏和赵铁根看过去,就见穿着一身大红色绣花襦裙,姿容姣好的女子,缓步走进屋内,正是赵美娥。 “娘,爹都说了,那些帮他的人都没事,那么灾星的名声就是以讹传讹!”赵美娥蹙眉不赞同的说道。 赵铁根嘿嘿一笑道;“美娥说得对,暮云深现在可是出人头地了,村里有不少人都问他是咋挣钱的,想跟他一起干呢!” 赵美娥双目一亮,她直盯盯的看着找铁根道:“爹,他真的挣了大钱?” “那还有假,人连房子都翻修了,还要盖更大的呢!” 吴氏却是不愿意提起暮云深这个人,他再有钱和他们家有啥他关系? “哼!再有钱,那也是个灾星,要不然他咋会被暮家庄赶出来?”吴氏撇嘴道。  “娘!”赵美娥蹙眉瞪着吴氏:“若暮云深真是灾星,那白家三房的人咋就没事?” 第三百零八章 帮着外人说话 赵美娥这句话,吴氏却是回答不上来。 白家三房同暮云深的关系的确挺好了的,而且这么久了,人白家三房的人的确没有啥事。 赵铁根也是点着头道:“美娥说得对,那什么灾星的名头那就是以讹传讹,咱们村长都说了,日后莫要在人背后嚼舌根子,以讹传讹毁坏别人的名声。” 赵美娥美眸亮亮的盯着好铁根道:“爹,连村长都为暮云深说话吗?” 赵铁根点头道:“那是,我听村长说,那暮云深都将户籍迁过来,他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大邱村的人了!” 赵美娥一双美眸更加亮了,脑海中想到暮云深那张英俊刚毅的容颜,若细看之下,暮云深竟是比那个远近闻名的刘秀才长得还要好看,还要男人呢! 吴氏听赵铁根和赵美娥两人一人一句都是在称赞暮云深,她心中可不这么想。  她嫌弃的撇撇嘴道:“你们忘了老白家的四儿子关进牢狱的事情?咋以前就没有这种事情?为啥暮云深和白家三房关系好了后,白家四房又出了这个事情?我看老白家的四房就是因为暮云深才倒了霉, 出了这事!” 那日陈氏在白家上房大闹一通,白高明被关进牢狱也不是啥秘密了。  赵美娥一听就不赞同了,她鼓起腮帮子,瞪着吴氏道:“娘!你咋能将这种事情怪到暮云深身上?外面的人不都说了吗?白家四房被关进牢狱那是罪有应得,再说了,白家四房出了事,那也是因为白家 三房,和暮云深有啥关系?” 吴氏蹙眉瞪着自家闺女,不高兴的说道:“美娥,你咋老是帮着外人说话?” 赵美娥心底有些发虚,面上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娘,我说的这是事实啊,爹方才不是也为暮云深说话了吗?” 吴氏皱眉看着赵美娥,想着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这边赵铁根看到赵美娥的示意,就连忙点头;“美娥说得对,老白家那件事还真不能怪到人暮云深身上。” 赵美娥重重点头,她看着吴氏道:“娘,咱村长都说了。不能在被人败坏人的名声,我看暮云深就是个好的,若他真是灾星,哪能挣了大钱盖房子?” 暮云深是翻修盖房子啊,听她爹说,暮云深盖得还是青砖大瓦房呢! 在他们整个大邱村有几个人能住得起青砖大瓦房?就他们家还一直住着土胚房呢! 赵美娥一双眼睛闪着炙热又期待的目光,一双面颊也是红扑扑的,想到暮云深的容颜,想到暮云深现在竟然成了村里艳羡的对象,她的心就有些蠢蠢欲动。 吴氏皱眉看着赵美娥,警告道:“不管咋样,咱们家的人是绝对不能招惹暮云深,日后见着他也要躲的远远的!” 赵美娥却不看吴氏,直接将脸撇向了外面! 吴氏有些恼怒的看着赵美娥道:“美娥,你可不要有其他的小心思,我告诉你,你将来可是要嫁给有钱人家的人的!你可别有那乱七八糟的心思!” 吴氏对赵美娥可是期望甚高。 赵美娥自小就长得水灵,吴氏和赵铁根也疼爱赵美娥,他们三个孩子,赵美娥的大哥已经成亲,现在同他们住在一起,赵美娥是老二,在她下面还有个弟弟。 吴氏和赵铁根对赵美娥期望甚高,就盼望着赵美娥能嫁给好的,他们一家耗能跟着沾光呢! 现在,吴氏见赵美娥一提到暮云深,整个人便变的不一样,她是过爱人,自然看出了一些猫腻,这才急忙训诫赵美娥。 “美娥,你可一定要听娘的,不然你可就走了歪路!”吴氏一脸郑重道。 赵美娥暗中撇撇嘴,还是没有说话。  吴氏倒也是个聪明的,她汗珠子转了转,想到啥,对赵美娥道:“美娥,你以前不是还说那刘秀才是个好的,就咱们村就有好几个闺女都相上了刘秀才,可是你看那白家大房的白妙嫁给刘秀才后,可有 享福?” 提起这个,赵美娥倒是真想起来上一次见到白妙时,只觉得白妙容颜不似以前那般水嫩,就连一双手都有些粗糙呢! 吴氏撇嘴道;“我在刘家庄有个熟识的人,我听说那白妙自从嫁给那刘秀才,就整日的在家干活,更是整日的被那崔氏磋磨。” 吴氏这倒不是吓唬赵美娥,她的确打听了一下刘家的情况,没想到果然如她所想,那崔氏是个不好想与的,谁嫁给他们家,谁倒霉! 赵美娥缓缓转过头看向吴氏,咬了咬唇,低声问道:“那刘秀才待白妙咋样?” 吴氏撇嘴道:“刘秀才自然是听崔氏的,你看,若不是当初娘劝着你,莫要打刘秀才的主意,现在嫁到刘家受磋磨的人,就是你!” 吴氏倒是也不避讳,而她说的也确有其事。 当初,白妙和赵美娥关系最好,而刘秀才作为十里八村出了名的俊俏秀才郎,赵美娥自然也是心动的。 当知道白妙和刘秀才竟然暗中见过几次,赵美娥心中嫉妒,便有了其他想法。 那时也幸亏吴氏看出赵美娥的异样,及时制止了,不然,若那个时候赵美娥和白妙争刘秀才,又是一出大戏。 “所以说,你听娘的,准没错!”吴氏拍板道:“美娥,你将来是要嫁给有本事的人!可不要眼皮子浅的对一个挣了一些小钱,还是个被村里赶出来的人上心!” 最后,赵美娥心事重重的走了,一旁的赵铁根对吴氏道;“他娘,你何必吓咱美娥,我看那暮云深还不错啊……” “放屁!”吴氏在家里是能当家的,她瞪了一眼赵铁根道;“啥不错?一个被村里赶出来的人,还能有啥好?不就是在外面挣了几个小钱嘛?那能和镇上的那些员外爷比?” “他爹,你可不敢糊涂!那暮云深就是在好,那也是个有爹生没娘的种,没人帮衬着,他能有啥大作为?” 赵铁根听了吴氏的话,心绪也渐渐浮动起来。 的确,他和其他村民一样,得知暮云深挣了大钱,还开始盖房子,有因为村长为暮云深说了些话,他看暮云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更重要的是,暮云深家中盖起青砖大瓦房,那若是赵美娥能嫁给暮云深,那暮云深的房子不就是他们家的了? 第三百零九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管赵铁根如何想着美事儿,吴氏却是坚决不答应赵美娥和暮云深接触。 为此,吴氏再三嘱咐赵铁根和赵美娥,让他们离暮云深远一些。 屋内,待吴氏离开以后,赵美娥脸上满是不高兴。 她不明白,在吴氏眼中,暮云深咋就不如镇上那些满腹肥肠,容貌丑陋的员外爷了! 暮云深长得好,身材好,比村里那些个年轻男人好太多!关键暮云深还是个会挣钱的,如今他能挣钱翻修盖房,那下一次暮云深兴许就能挣更大的钱! 如此想着,赵美娥双颊微热,她犹豫一瞬,随即起身坐在妆奁台前,看着面前不甚清楚的铜镜,一只手缓缓抬起抚摸着光滑的脸颊,不知道想到什么,红唇微弯,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 自从暮云深将户籍迁来大邱村后,暮云深便着手盖房子。 白高忠和沈氏在不忙的时候也回来帮忙,沈大虎也知道暮云深迁户籍的事情,待得知暮云深盖房子,也特意向县太爷告假两天,带着几名兄弟来帮暮云深的忙。 沈大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上一次若不是有暮云深的马车,他们也不会那么快的找到苏氏,于沈大虎而言,暮云深的一次帮忙,救了苏氏和他的孩子,现在暮云深有事情,他自然是要来帮忙的。 熟知暮云深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世,他家中无甚亲人,现如今他更是迁来大邱村,那日后,他更是一个人了。 除却白家三房和沈大虎的帮忙,这段时日同暮云深接触的村民,也都陆续有人来帮忙。 毕竟在这村里,谁家还没有个需要帮忙的时候?于人相助便是于己相助。更重要的是,同暮云深接触的村民都慢慢接受暮云深,甚者一些村民都为暮云深说好话。 另一边,白锦也没有闲着,家中安稳下来,这天气也眼看着入了秋,镇上的私塾开始招收学子,只要大邱村的村长的保举,白守信便可以顺利入学。 大邱村村长自是愿意的,毕竟他们大邱村还从来没有出过秀才呢,若是白守信将来考上秀才,那大邱村也能像刘家庄一样,扬眉吐气,高人一等了。 去私塾的束脩,白锦已经准备好了,再者,入了秋后,白锦也准备开始绣双面绣,下个月兴许又能卖上两幅,再加上他们家的醋生意越来越好,白守信的束脩和家里的生活保障不是问题。 这一日,白锦一个人待在家中,便拿出前几日买的白绸缎,还有针线篓子准备绣绣品。 今日白高忠去县里送醋,沈氏带着白守信去了镇上卖醋,白锦因为来了小日子,沈氏便让白锦在家歇息,所以家中只有白锦一人。 来了小日子,白锦倒是没啥感觉,她不像前世一般,来了小日子还被崔氏逼着用冷水洗衣裳,干活,所以身体没事,肚子也不疼。 刚穿好针线,便听外面有人敲门,白锦将绣篓放下去开了院门,便见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浅绿色对襟比甲,下着同色系马面裙的女子,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一看见白锦,脸上便挂上了亲昵的笑容,她笑着道;“白锦,咱们好些时日没有见了,听我娘说你们搬来了这里,我便过来看看你。” 赵美娥一脸笑意,白锦倒是也不好说啥,侧身将她请进屋。 赵美娥一进院内,看着这比他们家大了两三倍不止的大院子,看着那高高的院墙,屋顶的青色砖瓦,眼底艳羡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嫉妒。 进了堂屋,赵美娥见三房家的堂屋又宽敞又明亮,可比他们家那窄小见不到啥光线的堂屋要好上许多,眼底的嫉妒就更加浓郁了。 二人坐下,白锦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赵美娥面前。 赵美娥手中摩擦着白色瓷杯,见白家三房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一家子就住上了青砖大瓦房,再看白锦,穿着明艳,容貌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 一时间,赵美娥心底满是酸水。 白家三房不过就是个卖醋的,咋就突然这么有钱?莫非他们干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美娥恶毒的想着,若白家三房真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迟早是会被抓紧牢狱的! 心底这么想着,赵美娥面上却是笑着的。 “三叔和婶儿不在家?”赵美娥环视了一圈屋内,问道。 白锦摇头,只道他们去卖醋了。 赵美娥哦了一声,眼睛看着这又大又亮堂的堂屋,笑着道:“白锦,你们家真有钱,说实话,你们除了卖醋是不是还有其他挣钱的路子啊!”说完,赵美娥还朝着白锦眨了眨眼睛。 白锦淡淡一笑道:“我们家只会酿醋,哪里有啥其他路子?” 赵美娥笑了笑,心底自然是不相信白锦的。 她想表现的同白锦很亲密,言谈间不乏一些私人问题,奈何白锦待赵美娥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赵美娥闹了个没脸,倒是不好意思在问下去。 喝了口水,赵美娥眼珠子一转,状似不经意的问道:“白锦,我听我爹说你们家同暮云深家挺熟的啊。” 白锦眉宇微挑,目光直视赵美娥,淡淡道:“还行。” 赵美娥听着白锦这个回答,面上笑容一顿,随即心底却开始咒骂起来。 骂白锦不知廉耻,竟然如此大方的说他们家同暮云深关系很好,可骂归骂,赵美娥心底又开始冒酸水。 赵美娥和他们一家对暮云深都不甚了解,尤其这次,暮云深盖房子,他爹本来是要去帮忙的,谁知吴氏就是说成啥也不同意他们家和暮云深有牵扯! 不然,若是他爹去帮忙,她也可以趁机去见见暮云深。  赵美娥话里话外的都在套话,她想着既然白家三房和暮云深这么熟悉,那他们就一定知道暮云深的事情,可是她的套了半天,也没有从白锦这得到啥有用的东西,心中一方面有些高兴,一方面又有些 着急。  她高兴的是,白锦对暮云深不甚了解,那就说明白锦和暮云深之间没啥,着急的却是,她想更多的知道暮云深的事情,若是暮云深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那自己跟了暮云深日后就是享福呢! 第三百一十章 有了心上人了 赵美娥又待了会儿,见跟白锦问不出啥,便借故离开了。 白锦站在门口,看了一眼赵美娥离开的背影,眸光淡漠却又透着一丝锐利。 活了两世,她咋会不明白,赵美娥突然来找她打听暮云深是为了啥。 只是白锦没有想到,赵美娥是比白妙还要眼比天高的人,她竟然对暮云深起了心思。 对于此事,白锦倒是没有多想,她同暮云深在一起,自是相信暮云深,不过,在知道赵美娥也喜欢暮云深后,白锦这心底还是有些不舒服。 赵美娥离开白家三房后,走到一个岔路口,咬了咬嘴唇,抬眼看着同他们家相反的方向,由于一瞬,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走了没多久,远远的就听见泥瓦敲打的声音,还有一些嘈杂的声音。 待赵美娥离的近了,就见到不远处的已经翻修盖的差不多的房子,还有好几个人穿着短打,抹着额头的汗水,坐在地上喝着碗里的水,说笑着。 人群中,只见暮云深穿着麻灰色的粗布短打,衣袖半挽,露出的小臂看着结实有力,还有滴滴汗水沿着小臂的肌肉缓缓流下滴入泥土中。 在往上看,只见暮云深墨发高束,刚毅俊脸的脸上不满汗水,可是他的神情中却满是温和。 暮云深正端着一碗水递给坐在一旁的沈大虎,神色间满是恭敬和感激。 “云深,你这房子再过个把月可就盖好了啊!”坐在地上歇息的村民抹了一把嘴,笑着对暮云深说道。 这段时日,陆续有村民来给暮云深帮忙,再加上白高忠,沈大虎几人的游说,话里话外都是夸赞暮云深,说暮云深是灾星的传言那就是讹传! 村民一见暮云深不仅跟白家三房的人关系好,和沈大虎的关系也好,沈大虎是啥人,人家现在可是镇上的捕头呢! 沈大虎都为暮云深说话了,那其他人就更不敢乱说了。 而暮云深本人也不再像是以前那般对着人就是冷冷的,他跟人说话时,言语恭敬,神色温和,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一些村民和暮云深也相熟起来,觉着暮云深和传言中根本就是两个人。 更何况,他们同暮云深相处这些时日,也没见谁家倒霉的,所以更加坚定说暮云深是灾星的,是谣传! “是啊!”暮云深温和的笑了笑道:“这段时日,真是辛苦大家了,等这房子盖好以后,我一定请大家伙去镇上最好的酒楼好好吃上一顿!” 听见暮云深如此大房的说下承诺,来帮忙的村民心劲儿更大,看暮云深的目光就更加信任了。 “云深,你说你一个人将这房子翻修一边不就得了,为啥还要花这钱,这大力气的扩建房子啊?”另外一边上坐着的人,身材壮硕,整个人看着也挺憨厚,更是干赶牛车的牛大。 牛大说的话的确是事实,暮云深这一次不管是翻修还是扩建房子,不知用了泥土,还特地去买了好砖头。 在农村,一般家里人家不管是盖房子,还有扩建房子,一般就是土胚房,因为用砖头的话,这价钱就会比土贵上个两翻,就更别说还是结实的好砖头。 说实话,来帮忙的村民见着暮云深盖房子还用了砖头,眼睛也有些热。 可是热归热,他们倒是也没啥坏心思,毕竟,暮云深能买得起砖头盖房子,那说明人暮云深果然是有了本事,在外面挣了钱,对自己也舍得。 坐在牛大身边的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抬手拍了一下牛大的头,笑呵呵的说道:“牛大,你可真是个憨子,房子大了以后才好娶媳妇儿呗!” 其他人听到后,都是纷纷点头,哈哈笑着。 这人虽是说笑,可说的也是事实。 暮云深这年纪,在村里的人,一般都有孩子了。 有人笑着问道:“云深,你现在也有本事了,等着房子改后以后,肯定有姑娘愿意嫁给你,跟大家伙说说,你喜欢啥样的?这样我们大家伙也能回去跟自己的婆娘说说,给你相看相看!” 这人说完,其他人便纷纷点头,嘴里追问着。 村里的人就是如此,同你不熟,一般不会问啥私密问题,但是相熟以后,便啥也能说。 现在不少人,人暮云深靠着自己的本事挣了大钱,还盖起了房子,那些个家中有闺女,或者亲戚家有闺女的,便起了心思。 就连沈大虎也目光灼热的看向暮云深,等着暮云深回答。 暮云深知道这些人没有恶意,不过当众说自己喜欢的人,还是有些不自在。 暮云深轻一声,掩下心内的紧张,淡定道:“多谢大家伙的好意,我,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啥?” “有了?谁家的闺女啊?” “对啊,云深兄弟快跟我们说说,你看上谁家的闺女了?” 好几个人一连番的问问题,却只见暮云深面色淡定的回答道:“日后大家伙就会知道的。” 现在房子还没有建好,提亲那些也没有准备给好,暮云深怎会说出实话,给白锦惹来非议。 这边,大家伙说笑着,赵美娥隐在暗处,却也听的七七八八。 她自然也看到不远处堆在一起的泥土,还有红砖头。 也正是因为看到这些,再加上方才听到的话,赵美娥愈加笃定暮云深在外面做买卖赚了大钱,再看一群人中,虽也有年轻的后生,可是和暮云深相比,却也是比不过的。 赵美娥站在暗处,看着暮云深的那双眼睛,却带着一丝炙热和倾慕。 …… 近一段时间,来白家三房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其中少数人是来白家三房家打醋的,而多数人则来白家三房同沈氏说话,套近乎,期间还有好几家的人都问起了白锦,询问白锦可有定亲,都是想给自家,或者给亲戚家的孩子说亲事。 白家三房如今不在是以前,白家三房现在买了青砖大瓦房住着,且家中的醋生意也越来越好,而且,白锦更是村上数一数二的漂亮姑娘,这家中有那还未定亲的儿子,便打起了白锦的主意。 不说白家三房卖的醋越来越好,就冲着白家三房卖醋买了青砖大瓦房,显然是挣了大钱,那到时候若娶了白锦,那自然也能拿到不少的嫁妆。 其中还有人打听白家的白守义,虽然白守义现在还小,可是再过几年,那也是到成亲的年纪,所以便想着同白家三房说亲事,将闺女嫁给白守义。 若是能将闺女嫁给白守义,那到时候闺女嫁过来,住的可就是青砖大瓦房!日子也过得舒坦。  总之,来白家三房的人们心思各异,而每日来的客人也从未间断过。 第三百一十一章 啥时去我家提亲啊 来三房家走动的人多了,沈氏倒是也没落下啥规矩,该咋招待客人还是咋招待客人,也从未红过脸,表现出不耐的神情。 倒是这些人中提起白锦的亲事时,沈氏只道他们这做爹娘的不参与闺女的亲事,他们相信闺女的眼光,所以白锦的亲事由白锦自己做主。 上门来的基本都是大邱村的村民,他们是知道白家三房两口子是疼闺女的,但是她们没有想到,沈氏和白高忠竟然这么疼闺女,这都比镇上那些大户人家的爹娘还要宠闺女呢。 周朝也算民风开放,对女子虽有些束缚,不过女子自己给自己掌眼决定亲事的事情,虽然少,但也是有的。 就说前几年,京城中的一位郡主不满家中定下的亲事,自己便找了自己喜欢的人,最后郡主和这个骏马还传了一段佳话呢。 所以沈氏这样说,虽有些人不赞同,且暗中指点笑话,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接受的。 不过一些人听后,也知道了,若是想要娶到白锦啊,那必须得白锦看得上,白锦同意了,白高忠和沈氏就会同意。 所以有好几家都暗戳戳的想着,想着回去好好安顿家中的小子,让他们好好表现,争取得到白锦的芳心,才能娶到美人儿,和白家三房成为亲家。 不管外面人怎么想,沈氏这边算是推了这些想要结亲的人。 至于白守义,在早些年白守义还小的时候,在白家大房张氏的介绍下,白守义便同张氏堂姐家的闺女定了亲事。 这一下,那些本来还想跟白家三房结亲家的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自是极为惋惜。 除却那些想要和白家三房搞好关系,想要结亲事的人家,白家大房的张氏近日里也是经常来白家三房找沈氏说话。  沈氏不喜张氏,见着张氏也没啥好脸色,更不愿让张氏进门,可张氏每一次都是跟别其他人一起来,有时候手上还会拿着一些鸡蛋啥的,又是笑脸相迎,若是沈氏将张氏赶出去,这不是给人落话柄吗 ? 所以只能让张氏进门,只是,沈氏对张氏还是很冷淡的。 张氏倒是不屈不挠的,隔几天就来和沈氏套近乎。 这一日,张氏从白家三房家出来,走了几步,就见张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 张氏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白家三房那宽敞的大黑木门,恨恨的啐了口,嘴里喃喃的骂道:“不就是会酿醋卖醋吗?等我们家学了这手艺,生意肯定比你们好!三房,你们等着瞧!” 连日来,张氏来白家三房讨好沈氏,却收效甚微,张氏心中早已怀恨在心,再加上,白家三房现在越过越好,张氏心中早已嫉妒的不行! 若不是这酿醋的手艺在别的地方学不上,他么也不相信别家的酿醋手艺,不然她才不会来白家三房自讨没趣,讨好沈氏呢! 张氏都想好了,等他们糊弄住了三房,学了那酿醋的守义,他们一家子就去镇上卖醋!到时候将三房家的生意全部抢了!看看到时候白家三房还咋得意! 如此想着,张氏仿若看到白家三房不如他们家的时候,一张因嫉妒而变的扭曲的脸上,便呈现了得意的神色。 待张氏回了家,又不见白高文,张氏一张脸顿时拉下来。 她一屁股坐下来,脸黑如锅底,心道,这才几天,白高文便又开始像以前那样天天的往外面跑!也不回家!都不知道白高文在干啥! 已经过了秋收时节,他们家那几亩地也都收了秋,收拾的差不多了!这白高文便又开始往外面跑的不着家了! 白语听到屋外的动静,便从自己的屋内走出来,见着张氏,白语眼珠子转了转,上前给张氏倒了杯水,边关心道:“娘,您这是从三房那边过来了?” 张氏喝了口水,看着白语的脸色也不太好。 她嗯了一声就问道:“你爹人呢?” 白语摇头:“娘,爹晌午出门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张氏脸色更不好了,这都快晌午了,白高文又不回来吃上午饭了? 白语坐在张氏身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娘,您前几日说有好几家人家想要娶白锦,三房那边可有啥动静?” 张氏皱眉道;“没啥动静。”她可不大白锦的主意,她打的是白家三房那门酿醋手艺的主意! 想了想,张氏又忽然冷笑一声道:“三房倒是没给白锦相看好啥人家,不过我见他们一家人和那个灾星走那么近,兴许他们就是想将白锦嫁给灾星呢!” 张氏一脸的幸灾乐祸。 白语听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和鄙夷,张氏却是扭过头瞪着白语道:“你个死丫头,天天不好好在家干活,老实打听白家三房那边的动静干啥?” 白语马上讨好的笑起来,她挽着张氏的手臂,道:“娘,我这不也是关心您吗?若是咱家和三房家的关系好了,到时候咱家不是也能学上那酿醋的手艺?” 张氏恨恨道:“那三房各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个不要脸的,我都走动多少次了!还提过这酿醋的事情,可那沈氏愣是装傻!” 白语可不管张氏有没有学到啥,她关心的白锦的亲事。 得知白锦没有定下来,便敷衍的陪了一会热张氏,过了会儿,便借口去河边洗衣裳,端着盆子出了门。 白语来了经常待着的小河边,这里比较隐蔽,且四周无人,白语将盆子放下,却不洗衣裳,而是东张西望的。 过了一会儿,终于见着不远处有个修长的人影缓缓走来,白语一双眼睛顿时亮起来。 她急忙站好,整理头发还有衣裳,等着人走近后,白语面带羞怯的看着面前这人道:“刘大哥,我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呢。” 刘言郎面上温润,温声道:“这几日书院那边课业繁重,便没有来。” 白语一听忙道:“刘大哥的课业重要,刘大哥可是要考状元的人!” 刘言郎眉眼间不乏得意之色,他笑着点了点头,看着白语的目光更是温柔。 这里是白语和刘言郎经常偷偷私下见面的地方,平常没啥人知道,所以他们见面的事情也一直没人知道。 白语今日特地擦了胭脂水粉,还穿了一件桃粉色的裙子,看上去很是明艳。 刘言郎看着白语,倒是觉着以前不如白妙好看的白语,现在要比白妙漂亮上好几倍。 “刘大哥,我帮你打听到消息了,那三房还没有为白锦定下亲事呢。” 得到这个消息,刘言郎的嘴角不察觉的弯了弯,温声道:“语妹妹,真是辛苦你了。” 白语想到啥,又一脸嫌弃的说道:“不过,三房的人和村里那个灾星走得挺近的!听说他们是有心将白锦嫁给那个灾星!” 说完白语害怕刘言郎不知道她提的是谁,就忙道:“刘大哥,那个灾星就是那个被暮家庄赶出来的暮云深。” 提到暮云深,刘言郎眉眼间闪过一丝阴沉,冷笑一声道:“我怎么能不知道他?” 白语却是一脸忿忿的说道:“也不知道那个灾星走了什么运,听说是在外面挣了钱,现在就在盖房子呢,我听我娘说,他盖的该是青砖大瓦房呢!” 刘言郎瞳仁一缩,咬牙道:“不过一个野种,能盖起什么好房子?” 白语便将今日有关于暮云深的事情说给刘言郎,临了她还道:“村上好多人都去帮忙了呢,尤其是三房的人。” “哼!他一个灾星能在外面挣啥钱,兴许挣的是不干净的钱!”白语嘴里骂着,心里却想着。还是她的刘大哥好,身家清白,还是个秀才,将来还是个官呢! 刘言郎吸了口气,阴沉的脸上这才缓和一些,他道:“语妹妹说得对,他挣来的钱兴许是不明不白的钱,三房的人兴许也是被他骗了。” 虽是这么说着,刘言郎的心底还是忍不住的嫉妒,不甘。 白语咬着唇,含羞带怯的看着刘言郎,犹豫着问道:“刘大哥,你为啥一直打听白锦的事情啊?” 刘言郎笑了笑道:“我不是同你说了吗?白锦害的我和你姐姐被人指指点点,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白语闻言,便重重点头,眉眼间带上了一丝戾气,恨恨道:“就是!白锦她诬陷刘大哥,害的刘大哥被人误会,还被迫娶了……”娶了白妙。 想起这件事,白语心中就满是怒气和嫉妒。 刘言郎温和的笑了笑,柔声道;“语妹妹,我知道你心疼我。” 白语一脸娇羞的低下头去,心却是砰砰的跳起来。  “刘大哥,你啥时去我家提亲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 你身上真香 白语自认刘言郎是喜欢她的,不然,为啥刘言郎总是私下里偷偷的来看她,而且,白语几次在刘言郎面前提起白妙,只见刘言郎面上毫无喜爱之色,白语更加笃定,刘言郎喜欢的人不是白妙,而是她白语 。 白语为了刘言郎,便时不时的打听白家三房的消息,虽说白语打听白锦的消息时,心中很是不舒服,可是刘言郎说了,他打听白锦,那是为了报复白锦! 白语一脸娇羞的说完,便低下头去,所以她并未看到刘言郎在听到这句话后,眼底一闪而过的诡异。 过了会儿,白语听不到回应,心底一慌,急忙抬头看刘言郎,只见刘言郎一张俊雅的面容上覆着一层苦涩。 “刘大哥……” “语妹妹,我自知你对我的情意,而我对你也同你对我一般。”刘言郎面色温润,温声缓缓说道。 白语一听刘言郎这么说,心底立时激动起来,脸上顿时不满喜悦之色。 谁知,刘言郎紧接着说道:“可是……天不遂人愿,如今我已经娶了白妙……”说着,刘言郎兀自摇了摇头:“若是我现在同你在一起,便是让你做小,我,我岂不是会辜负你对我的一腔情意?” 刘言郎一脸的深情,白语听的却是感动连连,一双眼睛都人不糊湿润起来。 “刘大哥,我就知道刘大哥是喜欢我的,我,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和刘大哥在一起,即使是做小……”白语还是有些廉耻的,后半句的“我也愿意”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可白语即使不说,她看着刘言郎的目光却表现出了她的心思。 白语一心想着,她同刘言郎互相喜欢,所以,即使她嫁给刘言郎做小,那也没事,因为刘言郎喜欢的人是她,又不是白妙! 刘言郎却是一脸苦涩的摇头,他衣服不忍辜负白语的模样,苦声道:“语妹妹,我怎么舍得你受这些委屈?” 白语心中一方面感动不已,一方面却又有些焦急。 眼看她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张氏和白高文已经开始给她相看人家,她可不愿意嫁给村里的那些泥腿子!她要嫁给秀才郎!她要比自小就压她一头的白妙过得好!绝对不能比她差! “刘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白语抿唇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只要能和刘大哥在一起,我不怕受委屈,刘大哥我爹娘已经在为我的婚事相看人,我怕……” 刘言郎神色温和,温言安抚了一会儿,道:“语妹妹,我已知道你对我的情意,你放心,待我将来考上了举人,定会八抬大轿的去迎你过门!” 刘言郎这随口一说的承诺,却是在白语心底生了根,她双目闪烁着光亮,心底更是一阵激动。 刘言郎说等他考上举人,便会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 还有两年,刘言郎便要去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而若是刘言郎考上举人后,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了! 到时候刘言郎八抬大轿来迎娶她,那她定会成为老白家,还有这十里八村人人艳羡的人! 白语心中越想越激动,她的双颊因为娇羞和激动而变得红扑扑的,抬眼含羞带怯的看着刘言郎,重重说道:“刘大哥,语儿一定会等着你。” 刘言郎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主动将白语抱在怀中,闻着白语身上的脂粉香气,再看白语露出的白皙皮肤,却是要比那整日在家干活的白妙强上百倍。 刘言郎眼神微暗,嘴唇微弯,温声道:“语妹妹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白语只觉心底高兴的不得了,紧接着便听刘言郎道;“不过在那之前,语妹妹还需帮我盯着白家三房。” 白语没有多想的重重点头道:“刘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白家三房。” “若是有机会,你便将白锦叫出来,我想亲自同白锦说清楚前段时间的误会。”刘言郎淡淡道。 白语倒是没有多想,就点头道:“刘大哥你放心,我都记着呢,若是能将白锦叫出来,我就提前告诉你。” 刘言郎弯起的嘴唇弧度更大,他紧紧抱着白语,吸了吸鼻子,嘴里说道:“语妹妹,你身上真香……” 白语羞红了一张脸,整个人更是靠在刘言郎怀中。 二人腻歪了一阵,这才分开。 刘言郎回刘家庄时走得是小路,这也是他同白语经常见面所走的一条路,这条小路树木杂草极多,路不好走,但好在这里没啥人,所以他私下来这里见白妙的事情,也没人知道。 待刘言郎草木荆棘的林子里出来后,就连忙拍打身上的草屑和灰尘,待他身上的衣裳干净后,就见他挺直腰板,脸上神色若无其事,好似从一条大路走过来一般,面色温润的朝着自家走去。 刚打开远门,就听到崔氏那尖利的嗓子在骂人,骂的自然是白妙。 “个杀千刀的贱蹄子!你咋就这么不小心,将我志儿的药给打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将药碗给扔了的……” 屋内,白妙哭嚎着解释,整个人身体瑟瑟发抖,双手环抱着身体,看着崔氏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放屁!这可是我志儿的救命药!他咋会自己摔了碗!”崔氏尖利的嗓子怒骂着。 “娘,就是她,是她把我的碗给摔了的!她是故意的!她不让我喝药!” 炕上,只见面色苍白,身体瘦小的刘言志裹在被子里,小小的脸上闪烁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指着白妙说道。 白妙连忙摇头,她双目死死瞪着刘言志,赶忙道:“没有!我没有!是你自己摔了药碗!” “你个毒妇!你还敢狡辩!看我不打死你!”崔氏一张粗粝又刻薄的面容上,满是愤怒和狰狞之色,抬手就狠狠拧着白妙的耳朵,另一只手狠狠的打着白妙。  躺在炕上的刘言志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妙被崔氏责打,脸上满是兴奋的光芒!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扒了你的皮 如今的白妙,身上穿着的是打着补丁的粗布碎花裙,且她整日的被崔氏逼着在家中干活,不是洗衣做饭,就是伺候病秧子刘言志,整日还被崔氏磋磨。 而白妙有时候闲下来,想去伺候刘言郎,还想去诉诉苦,可是崔氏就是不让白妙打扰刘言郎。 崔氏以刘言郎要温习功课,准备两年后的乡试,自然不能让白妙打扰了刘言郎。 更何况,刘言郎在崔氏面前,曾表现出不愿娶白妙,且崔氏也是一心认为白妙害了刘言郎的名声,自是每日的愈加狠的磋磨白妙。 现在的白妙因为整日的干活,曾经的白嫩双手已然变的粗糙不堪,而她也没了胭脂水粉,再加上她每日被崔氏磋磨,整个人看上去哪里还有以前的明媚容貌,现在的白妙看着倒像是老了好几岁。 这边,崔氏狠狠的教训白妙,刘言郎裹着被子躺在炕上,一脸兴奋的看着,还拍着手。 嘭! 忽然,屋门被人猛的推开,崔氏刚扬起来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几人朝着门口望去,就见刘言郎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外。  “你们如此闹下去,我还如何看书?”刘言郎面色阴沉可怖,他看着屋内情形,看着白妙被崔氏按在地上揪头发挨打,却是淡淡看了一眼,尤其是看到白妙那蓬头垢见面,脸上粗糙的模样,眼底更是露 出一丝厌恶之色。 他似乎并未看到白妙眼中求救的目光,便移开了目光。 崔氏闻言连忙道:“言郎你莫要生气,都是因为这个贱人!她打翻了志儿的药,娘气不过这才……” 刘言郎皱眉道:“那便让她再去熬一碗药!” 崔氏连忙道:“成,娘这就让去她去重新熬药,言郎你快去看书吧,娘一定不让别人打扰你!” 刘言郎面上没啥表情,崔氏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白妙见刘言郎看都不看她,焦急大喊道:“相公,相公不是我,不是我打的……啊!”  白妙还没有说完,就见崔氏阴沉着一张脸,抬手狠狠拧着白妙的耳朵,将她从地上拖起来,嘴里边骂道:“你个骚蹄子!没听见我儿说了他要要温习书?你若是敢打扰的我儿看不得书,害的我儿考不上 举人,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崔氏面容本就刻薄,再加上她一脸的狰狞模样,直吓的白妙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白妙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她千方百计,不惜为了刘言郎而算计白锦,为的就是嫁给刘言郎,来刘家享福,可是现在…… 她哪里是在享福,她明明是在受折磨,为啥?究竟是为啥? 崔氏狠狠推了一把白妙,催促她快些去熬药,白妙不敢再发呆,连忙抱着头跑到灶房去熬药。 崔氏对着白妙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回头就忙安抚炕上的刘言志。 而刘言志因为生病,整日的闷在屋内,如今终于找见好玩儿的事情,自是时常诬陷白妙,反正他大哥又不管白妙的死活,他诬陷了白妙,也没人说他不是,他就看着崔氏打白妙,只觉甚是好玩。 另一边,刘言郎坐在书桌前,手中有一本翻开的书,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便出现他前几日在镇上看到的白锦。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白锦的容貌似乎又比这之前美艳了许多,白皙的皮肤,瓜子小脸,高挺的鼻梁,樱桃般的红唇…… 想着,想着,刘言郎只觉周身一阵燥热。 白锦本该是嫁给他的!白家三房的财富也该是他的! 眼看着白家三房现在越过越好,而白家三房还在大邱村买了青砖大瓦房!可见白家三房卖醋是挣了不少钱! 若是当初他娶了白锦,依着白家三房对白锦的宠爱,他们还不得将一半的财富给白锦当成嫁妆赔过来!那到时候那些财富就都是他的了! 他既得了美人儿,又得了财富,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每日的紧着裤腰带过,每日都在操心家里没钱了,他怎样才能弄到钱! 去书院需要银子,同书院的学子搞好关系应酬需要银子! 如今他们家中也就只剩下一二两银子了!缺钱之际,刘言郎更是想他咋就没有多几个妹妹!若是如此,他就是收彩礼,也能收不少! 可惜刘大丫是个没良心的,竟然偷偷跑了,而刘二丫嫁出去收到的彩礼钱,救了刘老汉后,现在也所剩无几! 下个月书院有一场书法大赛,他要去参加,自然需要买一身体面的衣裳,还需拿些银子去应酬那些他要打好关系的人! 正是因为此,刘言郎近段时日,才更加关注白家三房的动静。 因为他知道白家三房买了房子,还知道白家三房的卖醋生意似乎越来越好了! 刘言郎虽说看不起白高忠那低贱的卖醋生意,可是三房卖醋挣了钱啊! 更重要的是,白锦可是要比白妙漂亮许多,若是他能得带白锦,那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啊! 主要他能得到白锦,那就是得到了白家三房的助力,若是他成为白家三房的女婿,那白高忠和沈氏挣来的钱还不紧赶紧的给他这个即将科举的女婿? 他得到美人儿,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更重要的,他还能得到沈家沈大虎的帮助。 沈大虎现在可是镇上的捕头!若他娶了白锦,日后提起来,那在他在衙门也是有认识的人。 在这个时代,即使家中是个富户,那衙门没人,也得是低头! 他若得到了沈大虎的助力,那在书院的地位自是有升许多,那些个看不起他的富户学子,到时候也会向他低头,讨好他! 他便可以扬眉吐气,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全部踩在脚下! 只要他得到白锦,他便不会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只要能得到白锦,他便有了银子 只要得到白锦…… 这一切的前提,必须是他得到白锦,让白锦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刘言郎越想越是焦急,越是激动!  他身体燥热的厉害,一双眼睛也散发着炙热而诡异的光芒! 第三百一十四章 莫要忘记你姐对你的好 白家三房这几天正为白守信准备着过几日入学的东西。 白锦不仅拿出钱给白守信交了束脩,更为白守信做了量身崭新的衣裳,毕竟是新入学,若是不穿的体面一些,白锦就怕白守信会被人看不起,届时,会给白守信带来心理负担。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她嫁给刘言郎后,刘言郎在算书院和应酬上面没少花钱,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不起。 也多亏了上一世的记忆,白锦对书院的事情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她看着刚穿上新衣裳的白守信,只见他一张清秀的脸满是兴奋和喜悦的光芒他忍不住的低头看着新衣裳,双手更是来回摸衣裳,嘴里忍不住的赞叹道:“姐,你的手艺真好!这衣裳可真好看!” 顿了顿,白守信抬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锦道:“比给二哥的衣裳还要好看!” 白守义那时去了萧宅,白锦也为白守义做了新衣裳,不过知道白守义在萧宅定是不能穿的太过招眼,白锦便做了两身,一身料子好一些,另外一身同平时穿的衣裳差不多,不过都是新衣裳。 白锦见白守信这么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臭小子!你要是真喜欢,就好好谢谢你姐,日后长大了莫要忘记你姐对你的好!”门帘掀开,就见沈氏抱着一个包袱走进来。 白守信听到后,小脸立时变得极为正经,认真。 “娘,姐!你们放心,等我去了私塾一定好好听先生讲课,不辜负爹娘还有姐的期望,姐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白守信拍饿了拍胸脯,表示自己都记在心里。 白守信这般小大人的模样,倒是逗的白锦和沈氏噗嗤笑出声。 沈氏坐在白锦身边,看着白锦的目光温柔忠带着心疼,她温温声道:“锦儿,这几日连着给守信做了两身衣裳,眼睛累了吧,可得好好歇一歇,知道不?” 白锦笑着点头道:“娘,我没事,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多做一些东西。” 沈氏却是不赞同,她道:“锦儿,如今咱家的生活比以前好了许多,你日后就莫要在做这些了,即使是赚了钱,你自己也留着,那可都是你自己的嫁妆,知道不?” 沈氏自觉亏欠了白锦,她知道白锦心疼家里,心疼他们,所以那卖双面绣的钱就全部贴补了家里,买房子,白锦出了钱,现如今,白守信去私塾,又是白锦出的钱。 沈氏想将银子还给白锦,让她自己收着,可是白锦怎么可能收? 白锦笑了笑,她看着白守信的目光满是疼爱,低声道:“娘,我就是想要对守义和守信好啊,谁让我就这么两个弟弟呢?” 前世对两个弟弟的亏欠,让白锦辗转难眠,如今她终于可以重来,自是要好好弥补两个弟弟,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两个弟弟能得偿所愿。 沈氏低头抹了抹眼泪,她何其有幸,竟然生了三个这么懂事的孩子。 到了现在沈氏也不埋怨以前的生活了,虽然说以前他们在老白家过的不好,可是她的三个孩子却很听话。 如今他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日后三个孩子也一定不会差的! 沈氏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打开,只见里面买了文房四宝,笔墨纸砚,虽说这些不是顶号的,但是细看之下也是不错的。 白守信见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面上满是惊喜。 沈氏将这些东西递给白守信,嘱咐道:“守信,这些东西你自己保存好,不都说读书人最看中的便是这些吗?娘也是跟人打听以后,才买的这些,有了这些东西,娘只希望你可以好好听先生讲课。” 白守信连连点头,他抱着这些,一脸激动的道:“娘,我可以用这些去写几个字吗?” 沈氏嗔了白守信一眼道:“东西是你的,你自己做主就好。” 白守信抱着东西,就蹬蹬蹬的跑出去。 “这孩子就是个皮猴子,也不知道去了私塾能不能讨得先生的喜欢。”沈氏瞒着白守信一溜烟不见的背影,笑骂着道。 白锦道:“会的,守信那么聪明,先生一定会很喜欢的。” 沈氏闻言回过头,目光慈爱而温柔的看着白锦。 “锦儿,娘知道你疼爱两个弟弟,娘这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锦儿,你该想想你自己了。”沈氏叹了口气,温声说道。 “如今暮云深的房子也盖得差不多了,我看再过一些时日,他就会请媒人来咱们家提亲了,这段时日,你便好好的准备一下,想想自己的事情。” 白锦在淡定,听到这话,白皙的脸颊上也染上红晕。 “……娘。” 沈氏慈爱的看着白锦,笑着道:“咋,还害羞啊?娘还以为你不会害羞呢,想当初,你跟娘说你认定了暮云深时,咋就没见你害羞?” 白锦的面颊更红,当时她是怕沈氏在给起她相看亲事,一时情急,这才说了那些话。 “傻丫头。”沈氏握着白锦的手,温柔道:“既然你已经认定了,爹娘也不说啥,而且,爹娘也看出来了,暮云深是个好的。” 沈氏和白高忠已经承认了暮云深,而暮云深和白锦的事情也已经提到明面上,现在,暮云深那便房子一盖好,他和白锦的亲事就会提上来。 “好在暮云深也在咱们村落了户,日后你嫁过去,咱们离的近,平日里爹娘也好帮衬着你。”沈氏温声道。 其实,这才是最让沈氏满意的,暮云深在大邱村落户安家,白锦即使嫁过去,他们两家离的也不太远,到时候白锦有个啥事,他们也好过去照顾白锦。 更重要的,白锦嫁给暮云深不用像她一般,被婆家人磋磨,他们成亲后,就是小两口生活,沈氏自然是放心的。 母女二人说着私密的话,只见白锦的面颊红彤彤的,头都低下了。 两日后,白守信要去镇上的私塾。 沈氏早早的起来,做了早饭,还将一些吃的用的塞了两个包袱,另一个是给白守信的,一个是给白守义的。 镇上只有一个私塾,白守信去了私塾,自然能见到白守义。 两兄弟在一起,互相也能帮衬着,沈氏和白高忠也算是安心一些。 谁知天不亮的时候,一辆马车便停在三房家门外,等白锦他们出门后,就见暮云深站在门口,正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暮云深先是看了一眼白锦,目光温柔,而后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婶子,让我去送守信吧,我有马车,路上也方便一些。” 第三百一十五章 何其有幸 白高忠前几日在暮云深面前提了一嘴,说白守信再过几日便要去私塾了,他也是高兴的,谁知道,暮云深竟然上了心。 这不,一大早,暮云深便将马车停在门外。 白高忠和沈氏心中自是感激的,白高忠道:“没事,家里有驴车,我送守信就行,你这要是走了,你的房子咋办?” 暮云深笑了笑,道:“叔,房子已经差不多了,而且这段时日,大家伙都跟着我太累了,今天便好好的歇息一天。” 暮云深这话说的让白高忠和沈氏心里很是舒坦。 未来的姑爷,对自己闺女,对自己家的事情这么伤心,白高忠和沈氏怎能不高兴? 又说了会儿,白高忠终是说不过暮云深,他和沈氏还要去镇上卖醋,有了暮云深的帮忙,自是省事许多,便让暮云深和白锦去送白守信了。 白锦和白守信上了马车,同白高忠和沈氏告别后,便坐进马车内。 白高忠和沈氏在门口站了会儿,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沈氏由衷的感叹道:“云深是个好孩子,哎,这么好的孩子,咋就被暮家庄的人给赶出来了?” 白高忠也跟着点点头,憨厚的神色间带着一丝忿忿道:“都是那些谣言害的。不过现在好了,村里有不少人都开始为云深说好话了。” 沈氏面色欣慰的点点头,有人为暮云深说话就是好事,暮云深名声好了,锦儿嫁过去,也省的别人背后议论。 另一边,暮云深将马车赶出的四平八稳的,半个时辰后到了镇上的私塾。 此时正是酉时中,私塾一般酉时末才开门,所以现在私塾还未开门,白锦和白守信便坐在马车内等着。 马车刚停下,暮云深便掀开帘子,目光温和的看着马车内二人道:“锦儿,守信,想吃啥早饭?我这就去买。” 镇上的私塾没有开门,可是一些买早点的小摊早就出来了。 白守信虽然吃了饭,可是他还从来没有吃过外面的早点呢,他的双目亮亮的道:“可以吗?” 暮云深笑了笑道:“自然。”说完,暮云深看向白锦道:“我知道你们在家已经吃了早饭,不过咱们还要在这等一会儿,这早晨的天气有些凉,吃一些东西垫垫肚子,也暖和一些。” 白锦知道暮云深是个心细的,可是每一次,暮云深说话做事时,总是让她的心赶到熨帖,温暖。 她点了点头道:“好,那你看着买吧。” “成,那你们在马车内等等,我很快就回来。”放下帘子,暮云深就下了马车,大步离开。 马车内,白守信哈了两口哈气,因为是秋初,早晨和傍晚的时最为凉,白锦见着忙将白守信的双手握住,关心道:“还冷不?” 白守信摇摇头,他看着白锦嘿嘿笑着道:“姐,暮大哥对咱们可真好!” 白锦笑了笑道:“是啊。” “姐,你放心,虽然暮大哥很好,但日后他若是敢欺负姐,我肯定给姐出头!不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的就被人收买!” 白锦嗔了白守信一眼,道:“人小鬼大。” “嘿嘿。”白守信笑了笑道:“这是二哥说的,他说不管外人对咱们再好,只要是让姐受委屈的,咱们一定不能放过!” 白锦听的鼻子酸涩,眼眶微红,此生能得两个如此爱护自己的弟弟,何其有幸? 暮云深很快便回来了,他买了四五个肉饼,几个肉包子,还有早晨刚烤好的红薯,一揭开纸袋子,整个马车内都是食物的香味。 白守信还没有吃过镇上卖的肉饼,当下就吃了两个,白锦拿了一个包子,暮云深则拿了一个红薯。 三人坐在马车内吃着东西,暮云深偶尔会抬眼看着白锦,目光温柔如水。 白锦感受到视线,抬眼同暮云深对视一眼,接触到暮云深那深邃而又神情的眼眸,白锦只觉心跳陡然加快,目光便赶忙移开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暮云深看她的目光都溺死人,白锦怕自己陷入那一双幽深,温柔的双眸中。 暮云深笑了笑,吃了几口红薯,问白锦:“锦儿,你喜欢吃肉包子?” 白锦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并未抬眼看暮云深,而是轻轻嗯了一声,道:“挺喜欢的。” 白守信很快的便将手中的肉饼吃完了,紧接着他都顾不得擦嘴,就忙道:“暮大哥,你不知道吧,我娘做肉包子才好吃呢!” 可惜,白家三房以前挣来的钱都交给了上房,他们家就是想改善一顿,吃一顿肉包子,那都是几个月才能吃上一次。 暮云深笑了笑,将手中剩下的肉饼递到白守信面前道:“给,这里还有。” 白守信看着暮云深问道;“暮大哥,你不吃?这个肉饼可好吃了!” 暮云深摇摇头,将头并往白守信面前递了递,道:“我吃红薯就够了。” 白守信一双眼睛便亮起来,他接过肉饼又问吧锦吃不吃,得到否定答案后,就见白守信将肉饼抱起来,抬眼笑眯眯的看着白锦道:“那我留着给二哥吃!” 白锦和暮云深听后,都笑了笑,也没有多说。 很快的,私塾大门打开,学子们也都陆续来了私塾。 白锦几人下了马车,就等在私塾门外。 过了会儿,只见不远处走来两个人.一个身穿浅绿色锦缎长衫,长得明眸皓齿的男孩子,正是萧黎。 而萧黎身边则跟着白守义。 白守义似乎也看到这里,他双目一脸,脸上满是惊喜,当下便蹬蹬蹬的跑过来。 萧黎见白守义这么激动,撇了撇嘴,可是终究啥也没说,也跟着走过来。 “姐!弟弟,暮大哥!我可真想你们!”白守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他们,很是激动。 白守义也早就街道白守信要来私塾的消息,所以今天来的也特别早。 白锦见白守义气色很好,便知道他在萧宅中过得很好,她笑了笑道:“我们也想你,还有爹娘,爹娘也很想你。” 白守信更是将自己手中的肉饼递给白守义,边道:“二哥,这是暮大哥买的肉饼,可好吃了!你也吃一个!” 白守义接过,鼻尖便闻到香味,他狠狠吸了一口,拍了拍白守信的肩膀道:“好小子,总算是没有忘记你哥我。” 待萧黎过来,白锦和暮云深都见了礼。 萧黎斜睨了一眼白守义,撇嘴一脸嫌弃道:“不过一个肉饼,有那么好吃吗?这和我家厨房做的肉饼差太远了!”  白守信却是双目晶亮的看着萧黎道;“萧黎哥哥,很好吃的,你也吃一个!”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才是你哥 面对白守信如此热情的神情,萧黎倒是不好再说难听话。 他犹豫一瞬还是将白守信手中的肉饼接过,斜眼看着白守义吃的一嘴油光,迟疑一瞬,还是张口吃了一口。 这小摊的肉饼肉虽少,但胜在饼脆肉。 “萧黎哥哥,好吃不?”白守信一脸紧张的问道。 萧黎将口中的肉饼咽下,对着白守信笑了笑道:“呢,好吃!” 白守信顿时笑的不见眼了。 白守义见着,觉着有些刺眼,他抬手敲了一下白守信道:“你小子啥时候学会讨好人,我才是你亲哥!” 白守信抱着头,瞪了白守义一眼,蹬蹬蹬跑到萧黎身边,对着白守义做了个鬼脸道:“你只会欺负我,还是萧黎哥哥温柔!” 白守信第一次见到萧黎时,就很是喜欢、 在白守信心中,萧黎哥哥长得好看,性情温柔,他极喜欢萧黎。 白守义嘴角抽了抽,心底哼了一声,只道一个大男人要那么温柔干啥!再说了!也没有见萧黎啥时对他温柔过! 白锦见他们三哥孩子说笑着,气氛融洽,显是关系很好了。 去了私塾,有了白守义和萧黎的照顾,白守信自是不用担心。 白锦又嘱咐了几句,白守义还有萧黎拉着白守信便进了私塾。 白锦和暮云深在私塾门外站了会儿,这才离开。 暮云深将马车赶回大邱村。却并未赶回三房家,而是在快接近村口的一个岔路口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来。 帘子掀开,就见暮云深高大的身影进了马车内,坐在了白锦身旁不远处。 “锦儿。这几日你过得好不?” 暮云深因为忙着盖房子的事情,已经好些时日没来见白锦,他心中自是想念的,也正是因为此,他才每日赶工少睡的,就是为了赶快将房子盖好,然后他就刻意去白家提亲,将白锦迎娶过门了! 暮云深的目光太过炙热,白锦被他看的面色发红,轻咳一声道:“嗯,挺好的。”顿了顿,白锦柔声道:“这段时日,你很累吧。” 暮云深笑了笑道:“不累,我很高兴!” 只要想到房子盖好,就能请没人去提亲,暮云深怎么会感觉累,他只觉得兴奋又高兴,干劲十足!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白锦忽然想起什么,突然抬眼看着暮云深,出声问道:“暮云深,有人跟我打听你了。” 暮云深听的一愣,呆呆问道:“我……还需要打听吗?”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虽说现在好了一些,现在又因为盖房子的事情,整个大邱村有一大半的人兴许都知道他了。 白锦红唇微抿,睨着暮云深道:“是啊,打听你有无婚配,性情如何……” “……”暮云深听的呆了呆,紧接着就见暮云深望着白锦的目光虽然温柔,却是盛满了笑意。 白锦见暮云深竟然笑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水盈盈的双目狠狠瞪了一眼暮云摄,将头撇到一边去。 “锦儿,我真是高兴!”暮云深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白锦扭头不看暮云深,听到他这话,她心底顿时更加生气了,嘟囔道:“你当然高兴了!” 下一瞬,忽见暮云深起身,动作轻柔的将白锦给抱在怀里。 白锦本来在生气,这一下,她直接愣住,整个身体也僵住了。 只见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眉眼间满是温柔深情,柔声道:“我真是高兴,锦儿,你这是在吃味吗?” 被暮云深抱在怀中的白锦,心跳加快,鼻尖充满了暮云深那陌生的男性味道。 听到暮云深的话,白锦低低哼了一声嘟囔道:“美得你,我才没有吃味!”好吧,她的确吃味! 白锦越是这样说,暮云深唇边的笑容愈是大。 他紧紧抱着白家锦,只恨不得将心中所以情意让白锦看见。 “锦儿,相信我,我暮云深此生心中只有一个你。”暮云深手腕,低头在白锦的发顶轻柔落下一吻,柔声道:“所以,你不用吃味,不过。你这样我心中很是开心。”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可是唇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马车内极是安静,暮云深就这么静静的抱着白锦,鼻尖歘来少女的芬芳气息暮云深只觉心跳加快,一颗心更是炙热。 “锦儿,再过一个月,我便去镇上请媒人,然后去提亲!” 暮云深激动的话语传入白锦的耳中,也让白锦的意尔康新跟着激动喜悦起来。 “锦儿,我都想好了,等咱们成亲以后,你若是喜欢酿醋,那咱们就在镇上卖个店面卖醋,到时候咱们在招几个学徒,这样你也不会很辛苦。” “你若是觉得开店铺太累,那我就去买一些田地,我来种地,等谁知那们年纪再大一些,咱们可以将买来的田地佃出去,每年收有些租子便可。” 暮云深可舍不得他心尖儿上的人每日早早的去种地,受累,他心疼,所以他都想好了,若是他们家买了田地,那一定是他去种,绝对不能让白锦跟着受罪,以后这个价,有他呢! 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心中暖暖的。 她靠在暮云深那宽阔的胸前,轻轻嗯了一声道:“好。” 不管未来的生活有多少磨难和困苦,只要有你,足以。 马车赶回了大邱村,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一个身穿桃粉色襦裙,一看便是特地大半了一番的女子缓缓走过来,正是赵美娥。 今早上地回来的赵铁根一回家就嚷嚷着,说他大早晨就看见暮云深赶车马车不知道去了哪里,还道暮云深果真是有了本事,就这十里八村的,谁家能有个马车? 赵美娥给听到后,心底便起了注意,这才特地大半一番,特地来了这暮云深回家时候必经的一条路,等着他。 在看到那由远及近驶来的马车,她双目明亮,强自将神色间的激动压下,咬着唇,就等着马车驶过来呢。 就在马车快要驶过来,赵美娥也准备好要摔跤时,谁知马车忽然一拐,就朝着另一边驶去。 赵美娥呆了呆,就急忙跟上去。 偷偷的跟了一会儿,只见暮云深的马车去的方向竟然是白家三房! 赵美娥心中不甘又是气愤,奈何她脚下慢,追不上马车,可是马车行驶的方向的确是白家三房家! 赵美娥走得累了,站在路边,一双眼睛盯着三房家的方向,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也不知道暮云深大早晨赶着马车去白家三房是干啥的! 歇息了一会儿,赵美娥终是不甘心,便有追上去等到了三房家不远处时,就见暮云深的马车停在三房家外。 暮云深就站在马车旁,而站在暮云深面前,正低头握着暮云深手的人,却是白锦!  登时,赵美娥的一张脸便黑下来,双眼喷火,怒目瞪着前方。 第三百一十七章 小小亲吻 “还疼吗?”白锦低头朝着暮云深手心处的伤口吹了吹,关心问道。 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眉眼间满是温柔笑意,他道:“不疼了。” 暮云深也很手心处有一道小指长的伤疤,正是因为这几日盖房子干活的时候,不下心弄伤的。 这也是方才暮云深扶着白锦下车时,白锦才发现的,那伤口一看便没有处理,白锦这才回家拿了药,给暮云深手心的伤口上了药。 暮云深见白锦这么关心他,还给他上药,咧嘴笑着,却是怎么也收不回来。 白锦抬眼时,就见暮云深直盯着自己傻笑,她白了暮云深一眼,有用帕子将伤口给包扎好,对暮云深嘱咐道:“今天你便歇息一天,明天干活时,也尽量干轻的活,莫要将这伤口在崩开。” 暮云深听着白锦细心的嘱咐,心底暖的像是化开一般,点了点头,柔声道:“锦儿你真好。” 白锦收回手,白了暮云深一眼,道:“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啊?” 暮云深的嘴巴直接咧到耳朵根,待白锦给他包扎好,他忽然朝着私下看了看,因是大早晨,又收了秋,村民们都起了晚了,也没啥人。 暮云深吸了口气,忽然一把将白锦给紧紧的抱在怀中,低头就在白锦的发顶吻了一下,而后迅速离开。 白锦吓了一跳,这可是在他家!还在外面呢! 白锦急忙去推暮云深,却听暮云深高兴的道:“锦儿,有你真好!” 感受到暮云深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白锦推了两下,倒是也安静下来。 白锦笑了笑道:“对啊,有你真好。” 暮云深虽激动,可是也是有分寸的,他抱了一会儿,便急忙分开。不过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锦儿,在等我一段时日,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白锦笑了笑道:“嗯,我等着你呢。” 暮云深知道,他这一回去,就又开始忙碌了,盖好房子,还要添置一些家具,还要去镇上请媒人那些,便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见白锦了。 又对看了白锦一会儿,暮云深便要转身上马车。 “暮云深,有啥不懂的,可以问我爹娘。”白锦看着暮云深,柔声道。 暮云深笑了笑,点头道:“我知道。” 暮云深孤身一人,没有家人,成亲这些自是无人来操持,若是有了白高忠和沈氏的帮忙,他也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暮云深倒是也没觉得不好,反而很感激,他喜欢白锦,更对白高忠和沈氏尊重,日后他娶了白锦,便会将白高忠和沈当做自己的爹娘来尊敬,孝敬。 白锦笑了笑,见暮云深上了马车,白锦忽然出声道:“暮云深!” 暮云深扭过头看白锦。 白锦朝着暮云深勾了勾手指,暮云深便乖乖的低头看着白锦。 白锦凑锦暮云深,忽然垫脚朝着暮云深的脸颊边吻了一下,紧接着,不待暮云深反应,白锦便转身蹬蹬蹬的跑回去关上门! 砰砰砰! 心跳加快的声音,暮云深愣在那儿好一会热,过了会儿,才见暮云深呆呆的抬手摸了摸脸颊,唇边露出很傻的微笑,眼中满是幸福。 而院内,白锦靠在门上,想着自己方才的举动,只觉双颊火热,心跳加快,可是唇角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不远处,躲在槐树后面的赵美娥,却是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 她双手扒着树木,十根手指的手指甲因为气愤,竟是恨恨的钳进树皮内! 赵美娥的一双眼睛充满怨毒和嫉妒的狠狠盯着白家三房的大门,咬着唇,自言自语道:“难怪你不愿同我多说暮云深的事情!原来你个不要脸的早已勾搭了暮云深!” 赵美娥骂着不觉解气,她气的至二级将树皮给抠下来,咬牙恨恨道:“不要脸!无耻!勾搭人的贱蹄子!” …… “开!开!开!” “大!大!大!” “小!小!” 嘈杂的赌坊内,十几个人围着一张赌桌,分成两拨人投了注,而这一波人对面站着的则是赌坊的庄家! 十几个人面上神色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庄家手中的木筒等着开注!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啊!” “开!开!” 下一秒,就见庄家猛的开了注,紧接着,便听到一拨人高呼大喊,另一拨人则唉声叹息,面上满是狠色和不甘! 其中一人见庄家竟然开了小,他面目凶狠,却是敢怒不敢言! 咬了咬牙,他张口喊道:“我就不信了!我这次还压大!” 说完,这人就去怀中拿钱,谁知道一摸摸了个空。 “诶!你这人投不投啊!不投滚!”一人看着比他还凶狠,见他拿不出钱,直接将他挤到一边,一个赌桌又开始热闹嘈杂的开始投注。 这人身上没了钱,便被赌坊的人给请了出去。 他骂骂咧咧的,却又不敢跟赌坊的人发怒,只能自己拍打着衣裳,嘴里喊着晦气,倒霉之类的。 “这位大伯,您是输了钱么?” 忽然一个人站在这人面前,面色温润,笑着问道,却正是刘言郎。 而被赌坊赶出来,站在刘言郎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暮铁栓。 暮铁栓输了钱,黑着一张脸,怒瞪着刘言郎大声道:“关你屁事!”一张口,暮铁树那的唾沫星子全部飞在暮云深脸上。 暮云深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和恶心,却是退后两步,面上依旧恭敬愕说道:“大伯,我知道你输了钱,我来找你,也是想给你指一条得钱的路子。” 暮铁栓充斥着恼怒和愤恨的目光,瞬间就明亮起来。 “咋,你,你要借我钱?!” 刘言郎心底暗骂一声,面上依旧温和,他笑着道:“大伯,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暮铁栓盯了一会儿刘言郎,哼了声道:“书生,你若是敢戏耍我,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刘言郎却是一点也不畏惧,他道:“大伯,我认识你,又怎会戏耍你。” 这一下,暮铁栓懵了。 他一个暮家庄的混子,啥时候还认识了一个书生? 刘言郎笑了笑,没有多说,便带着暮铁栓去了镇上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等坐下后,刘言郎还叫了酒菜,暮铁栓一听,眼睛就直了。 说了,他已经在那赌坊待了三天三夜!没有吃好喝好不用说,连那五十两银子都没了! 暮铁栓拿着银子本是想去县里找个窑子逍遥快活几天,然后在买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儿回去生儿子,谁知道他一看到赌坊,就走不动路了,便想着用五十两在赚个五十两。 谁知道他一开始还赢,后面就一直输,直到方才输的一干二净! 待酒菜上来后,暮铁栓也不多说,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的看是吃喝。 刘言郎静静坐在一旁,淡淡看着暮铁栓,眼中偶尔闪过厌恶和鄙夷。 心道也就只有暮云深才配有这种混子爹! “……哎,你说你能给我钱?”吃了个半饱,暮铁栓这才想起来,急忙看向刘言郎。 刘言郎笑了笑道:“自然,我知道您是暮云深的爹,哎,我也是看不得那些不孝的人,明明暮云深挣了大钱,都在村里盖房子了,却还忍心看着您在外面受罪。”  “啥?!他,他盖房子?他还有钱?!”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为了一个女人 暮铁栓以为暮云深在外面再挣又能挣多少,所以那五十两已经全部给了他了。 没想到,暮云深竟盖起了房子!那是挣的了大钱了啊! 暮铁栓的一双眼睛立马染上贪婪之色,嘴里更是忍不住的骂骂咧咧道:“这个不孝的小兔崽子!竟然能能盖得起房子,那挣的钱自然不是五十两,兴许有五百两呢!” 刘言郎不动声色的给暮铁栓倒酒,嘴里附和着说带:“大伯,你说得对,我看那暮云深挣的还不止五百两呢!” 还不止五百两? 暮铁栓一听刘言郎的话,面色就更加贪婪和激动了。  不过这暮铁栓还不算太傻,他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眯眼看向刘言郎,沉声问道:“这位小兄弟,我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你为啥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些?”顿了顿,暮铁栓狠狠一笑道:“再说了,我咋知道 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刘言郎温和一笑,他一脸恭敬的看着暮铁栓道:“大伯,您说的对,我是个读书人,读书便是知道礼义廉耻!更何况我周朝历来是以孝道治天下。” “虽说我朝律例不似前朝那般严厉,但是我素来看不得为人子女不孝顺长辈,自我得知您是暮云深的爹,而暮云深这一次去外面明明挣了大钱,他不仅不孝顺您,还去了暮家庄将户籍给迁出来!” 一提到这个,暮铁栓的没雅间也沉黑下来。 前段时间,他为了五十两银子,便同意了暮云深迁出户籍,因为这事他休了韩氏,还得罪了暮大栓,到现在暮大栓都不搭理他,还说要同他这个弟弟脱离关系,日后再也不管他! 现在听到刘言郎说这些,暮铁栓心中是后悔了! 早知道,他就该从暮云深那里多敲一些银子!这样,即使他得罪了暮大栓,日后还有银子傍身,便不怕找不到人伺候他! 可是现在,他将银子也输完了!而暮云深也迁出了户籍,早知道他就该狠狠要一笔银子!  如此想着,暮铁栓面上也露出悔恨之色,他拿起碗就喝了一大口的酒,紧接着就见他猛的将酒碗啪的放在酒桌上,一脸狠色道:“对!他这个天打雷劈的不孝子!有钱盖房子!竟然不来孝顺他老子我! ” 刘言郎忙给暮铁栓倒酒,嘴里安抚道:“大伯,您先别着急,我就是看不得暮云深不孝,竟然如此对待亲生父亲,我这心里也甚为不耻!替您难过啊!” 暮铁栓狠狠道:“难过又咋样?现如今那臭小子已经迁出了户籍,拿走了户牒,他日后就不是暮家庄的人了!老子还能拿他怎么办?” 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之色,他继续为暮铁栓倒酒,边安抚道:“大伯,为人子女,孝敬爹娘那是天经地义,暮云深他既然盖了房子,那就该将您接过去住,还得拿钱孝敬您!” 谁知道那暮铁栓听到这话,就摆了摆手,一张苍老又阴狠的面皮上闪过不甘和无奈之色。 他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那小子也不是个吃素的!老子虽然是他爹,可是有时候,我还是挺憷这个臭小子,如今他已经给了五十两,又迁出了户籍,日后我若是想跟他要钱,那是难喽!” 虽是如此说,可是刘言郎还是看到暮铁栓眼中的不甘还有贪婪。 刘言郎温和一笑,他继续为暮铁栓倒酒,边道:“大伯,我知道您心中必然不好受,其实我这个外人看着也很是为您抱不平。” 暮铁栓端起碗喝酒,刘言郎说完,眼珠子转了转,继续温声道:“大伯,其实您若是真的想从暮云深那里要银子,其实也没有办法。” 暮铁栓喝酒的动作一顿,他转头眯着眼睛看着刘言郎问道:“你有办法?” 刘言郎弯唇笑了笑道:“都是为人子女,我又是读圣贤书的,自是看不得大伯一人在这里受苦,而暮云深作为您的儿子,却自己过好日子,这真是天理不容!” “只要大伯您真的想从暮云深那里要钱,我这里还真是有个办法。” 刘言郎衣服胸有成竹又高深莫测的样子,暮铁栓神色顿时就激动起来。 不过他激动归激动,倒还不算太傻。 他紧盯着刘言郎,沉声问道:“这位公子,我同你无缘无故,你为啥要帮我?” 暮铁栓在贪婪,也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俗话说姜还是老的辣,而暮铁栓也是有一些小聪明的,他紧盯着刘言郎,问道:“你这样帮我,恐怕不是因为我,而是你通暮云深有仇吧?” 刘言郎眼神闪了闪,紧接着就见刘言郎叹息一声,转过身去不看暮铁栓,而是恨恨道:“大伯,您说的不错,我不止为您打抱不平,我更为自己鸣不平!”  “在大邱村我曾有个极喜爱的女子,而那女子也心属于我!可是这暮云深却不知道何时也喜欢上了她,如今他竟每天缠着她,我一介书生同他理论过,可是他是个混人,竟然什么也不听,只是厚脸皮的 缠着她,我,我这心里实在气不过,而她也不知道如何被他下了迷药,现在竟是真的被暮云深迷惑了!” 暮铁栓听到这里,也算明白了,他哈哈笑了笑道:“原来是为了一个女人啊!” 刘言郎苦笑一声,道:“不瞒大伯,也不知道暮云深同她说了什么,她竟是真的开始同暮云深有所联系,就连我说的她都是不听……“ 刘言郎一脸的同时所爱模样,看上去倒不像是装的。 暮铁栓眼珠子转了转,拍了拍刘言郎的肩膀道:“我早就看出那臭小子将来不是个好的!没想到他竟害做出这横刀夺爱的事情?” 刘言郎苦笑一声:“之后我又得知暮云深自己挣了钱,却是迁出户籍,同暮家庄打盹断了关系,还同您也断了关系,我心中更觉气愤!” 提到这个,暮铁栓心中怒气更甚! 他狠笑一声道:“公子说得对!他竟然挣了大钱!那就是迁出了户籍,那也是我儿子!我是他老子!他就该孝敬老子!我现在就去大邱村找他!”  刘言郎眼底划过一丝阴冷之色,随即看向暮铁栓道:“大伯,这暮云深实乃心思深沉之人,我只怕你这么强去要银子,他不会给啊。”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会乖乖就范 暮铁栓听到这话,却是狠笑一声道:“他不给?他不给钱,老子就闹到大邱村的村长那!再不行!老子便闹大衙门去!他就是迁出户籍,我还是他老子!说破天,我也和他爹!儿子有了钱,孝敬爹那就是天 经地义!” 听着暮铁栓的混话,刘言郎忙点头附和道:“大伯,您说的对,在咋说您都是暮云深的爹,他有了钱就该孝敬您!” 暮铁栓得意的哼了一声,心底更为激动。 他想着今日若不是这个书生告诉他暮云深发了大财,他还真以为暮云深只挣了五十两呢! 不行!就算这一次跟暮云深那小子要了钱,日后还得多观察着小子,兴许他日后哈能挣更大的钱呢! 暮铁栓心中打着好算盘,脸上露出贪婪和激动的笑容。 刘言郎适时的给暮铁栓倒了杯酒,接着道:“大伯,您这个主意还是好,就是怕暮云深不会乖乖就范。” 暮铁栓高兴的面色顿时黑下来。  紧接着就听刘言郎道:“大伯,您先莫要动怒,您想啊暮云深既然能在外面挣一些钱,那自然是有些小聪明和手段的,不然他也不会将我心爱之人给骗的团团转,若是您这样冒然去找他,我就怕您银子 要不上,反而激发了暮云深的兽性,那就得不偿失了。” 暮铁栓沉下脸想了想,黑着脸看向刘言郎问道:“老子跟儿子要点银子!他还敢咋样?” 刘言郎安抚一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可是听说暮云深小时候就干给人头上开口子呢。” 暮铁栓黑着脸想了想,的确,暮云深自小就不是个好管束的,不然那他当初也不敢做出那些事情。 说来,暮铁栓心底还是有些憷暮云深的。 “那……公子你有其他办法?”暮铁栓目光激动的看向刘言郎。 刘言郎笑了笑道:“如是大伯相信我,我还真是有个好办法。” 暮铁栓一双浑浊的双目更加亮了,他急忙欧过来问道:“公子有啥好办法?” 暮泰栓好几日没有洗漱,不说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还有他嘴里发出的口臭,险些没将刘言郎熏晕过去。 刘言郎身体往后退了退,若不是要利用暮铁栓,他才不会忍受这样一个老泥鳅离他这么近,还同他说话。 刘言郎吸了口气,这才贴近暮铁栓的耳朵,对他耳语几句。 少时,刘言郎直起身体,看着暮忒栓,笑着道:“这可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 暮铁栓听完刘言郎的注意,皱眉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妥,他道:“我是找那小畜生要钱,这我去找其他人不好吧?那里毕竟是大邱村,若是被人发现我可就……”  刘言郎道:“大伯,您放心,我们便按着计划,到时候您快些离开便好。”刘言郎见暮铁栓还是犹豫,想了想又道:“大伯你若是硬去要银子,依着暮云深的心机深沉,兴许要不出来,但您若是按着我说 的做,这样暮云深为了保全他的名声,日后肯定会一直给您银子。” 暮铁栓这样想了想,又突然看向刘言郎道:“你小子说来说去,也是想利用这件事夺走你的心爱之人吧!” 暮铁栓一着急,也就忘了方才的客气。 刘言郎忍受胸中的厌恶和恶心,他笑了笑道:“正是,像暮云深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小人,我怎能让他一直将我心爱之人骗下去?” 暮铁栓沉思片刻,终是拍板道:”行!就按着你说的做!” 反正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他若是能做成,到时候暮云深还不得乖乖听他的话? 刘言郎弯唇笑了笑,忙给暮铁栓倒酒道:“大伯,您放心,您以后就饿个过有钱有酒的好日子了。“ 暮铁栓似乎也想到以后的日子不愁吃穿了,反正暮云深能挣钱,日后他挣的钱不都给他,总能给他一半! 日此想着,暮铁栓忙端起碗敬刘言郎酒,只道日后若是过得好了,定来谢谢他。 刘言郎笑了笑,在暮铁栓喝酒时,只见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得逞之色。 暮铁栓喝了几口酒,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啥,他忽然嘿嘿一笑,看向刘言郎道:“我说公子,我按着你的法子来做,你可算是在帮你啊,你就不表示表示……” 暮铁栓的眼中染上一丝贪婪之色,刘言郎立时便明白了,暮铁栓这是再跟他要钱! 果真不要脸的混子!同那暮云深一个货色! 刘言郎心中暗中咒骂着,面上却笑了笑,拿出十几个铜板,勉强笑着道:“大伯,我也是个穷苦的读书人,若不是这一次实在看不过那暮云深如此不孝,又想要骗我心爱之人,我也……” 暮铁栓见钱少的可怜,撇了撇嘴,不过苍蝇再小也是肉。 有总比没有好! 暮铁栓拿了铜板,嘿嘿一笑,道:“公子你放心,我这一次一定让暮云深乖乖听话!让他不敢在骚扰你心爱之人!” 暮铁栓直喝的有些多了,这才同刘言郎告别离开。 临离开前,暮铁栓直拍着刘言郎的肩膀道:“公,公子你放心,我一定按着你说的时间,嗝,等成了,我就一定请你好好喝一次!” 刘言郎斜眼看着暮铁栓脏污的手摸着自己的肩膀,忍下雄州恶心,点头笑着道:“大伯一定会如愿的。” “好,嗝!好!对拉,公子你叫啥,我也好知道恩人的姓名……” “大伯,我的名字不足挂齿,等您成了,咱们再好好喝一顿,我再好好介绍自己。” 暮铁栓嘿嘿笑着:“成!”说完,这才摇摇晃晃的走了。 刘言郎看着暮铁栓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戾色,抬手就打了打肩膀上的污渍,然而。他觉得鼻尖还是暮铁栓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直接将外衫脱下来,走到一个乞丐面前,将衣裳给扔过去。 刘言郎一边走,嘴角却是忍不住的扬起来。 自在白语那里得到消息,他便好好的去查了查暮云深的身世,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知道了不少事情。 暮云深迁出了户籍,还知道暮云深自小就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打听过后,刘言郎便知道了,暮云深有个混子爹,若是想要毁了暮云深,让白锦对暮云深彻底厌恶,那就只能利用暮铁栓。 只要这次的事情成了,他就一定能得到白锦! 至于暮铁栓能不能成功,能不能从暮云深那里得到银子,他刘言郎才不管呢! 若不是想要得到白锦,他怎会同暮铁栓这种老混子走在一起,还请他喝酒吃饭! 刘言郎越想越是激动,暮云深不过一个野种,还是个被家族赶出来的野种,他即使落户大邱村又如何? 哼!跟他抢女人!那就要付出代价! 刘言郎都想好了,等这件事情成了后,他就去白家三房提亲,虽说他成过亲,可是他这一次又救了白锦,那就是白家三房的救命恩人。 白锦到时候定也会吓到,不敢再同暮云深有来往! 到时候他在温柔哄哄,许一些承诺,不怕白锦不嫁给他。 到时候白家三房的东西可就是他的东西了!沈大虎也是他的亲戚!  日后他也不会过得如此窘迫!有了银子,有了关系,他日后科考的路也会容易很多! 第三百二十章 你还真是关心云深 因着这几日,白锦在赶绣品,所以这几日白锦并未陪同沈氏去镇上卖醋。  屋内,白锦坐在窗前,手中正绣着一副金鱼戏水的绣品,而反面则是一副彩蝶戏花的的图案,白锦手下的针线动作平稳而又带着一定的力度,她针下的金鱼还有彩蝶,栩栩如生,而着一副绣品也比前 几副绣品绣的时间要久一些,累一些。 待收了针,白锦呼了口气,垂眸看着手中的绣品,这一副绣品比前几副要更为精致,也能比前几副更能卖个好价钱。 刚歇息了一会儿,外面忽然有人敲门,白锦将绣品放下,开了院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六岁左右的男孩儿。 “姐姐,那边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有个老伯伯想见见你。”小男孩看着白锦,抬手指着不远处的林子,说道。 白锦蹙眉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孩,闻声疑惑问道:“老伯伯?” 男孩快速点了点头,对白锦道:“那个老伯伯很可怜,他说他是是暮云深的爹,还说他见不到儿子,有个重要的东西要想请你交给暮云深,希望你去见他。” 说完,这男孩也不等白锦说话,就蹬蹬蹬的跑走了。 白锦叫了两声,只见那小男孩跑的飞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白锦关了门,站在门内敛眉沉思。 暮云深的身世,白锦是大致了解的,而暮云深这一次迁出户籍似乎也挺顺利,当天便办好了。 这样看来,暮家庄的人果然是不愿留下暮云深,而暮云深回来以后,也并未向她提起有关暮家庄的事情。  白锦知道暮家庄对于暮云深来说,一定是心底的痛处,她虽然不了解在暮云深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暮云深当年那么小就被赶出了暮家庄,而暮云深的亲人也未曾来看过他,如此可见,暮 家庄的那些人待暮云深第定然不好。 在同暮云深相处的这段时日,暮云深曾几次提过他的娘,却从未听他提过爹。 既然当年暮云深被赶出来,暮云深的爹不曾阻止,也不曾来看过暮云深,现如今他的父亲怎会来大邱村? 听那男孩的意思,是暮云深的爹见不到暮云深,所以只能来见她? 整个大邱村,同暮云深交好的人家,他们家算是最长的,而暮云深也常来他们家帮忙,若是暮云深的爹真的见不到暮云深,一打听,也确实能打听到他们家。 白锦细细分析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去见见暮云深的爹。 她稍微修整一下,便出了门,朝着那个男孩所指的小树林走去。 这里是大邱村的地界,白锦倒是不担心。 而且,白锦内心深处,还是想起见见这个人,兴许这样会更加了解暮云深。 这个小树林是大邱村村偏西边的一处偏僻的地方,只有几户人家。 白锦进了林子,又走了一会儿,见前面的林子越来越茂密,白锦停下脚步。 她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心顿时提起来。 沙沙!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锦猛的转过身,就见她身后站着暮铁栓。 暮铁栓见到白锦,都是愣了愣,随即就见暮铁栓忽然咧嘴嘿嘿笑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啊,那个臭小子还能找上你这么一个好看的小娘子。”暮铁栓朝着白锦走近几步,白锦连忙后退几步,面上满是警惕之色。 “白锦姑娘是吧?”暮铁栓停下脚步,一双带有贪婪和阴狠的双目盯着白锦道:“你还真是关心云深啊。” 白锦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她见暮铁栓的眉眼间果然同暮云深有些相似,不过暮云深的容貌更为周正,想来是随了他的母亲。 “你是他的爹?”白锦压下心中紧张,淡声问道。 暮铁栓点了点头,他眯眼看着白锦,摸着下巴,啧啧道:“白锦姑娘,我听说你们家同暮云深走得最为近,想来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白锦只紧盯着暮铁栓,没有说话。 暮铁栓眼珠子转了转,嘿嘿道:“白锦姑娘,我还听说暮云深那小子想娶你?而你们家似乎也同意了?” 白锦皱眉盯着暮铁栓,没有说话。  而暮铁栓似乎也不需要白锦的回答,只听暮铁栓继续道:“白锦姑娘,我听说你们家是卖醋的,那一定很有钱吧,你既然都要嫁给云深了,那你就代替云深孝敬孝敬我吧,我是云深的爹,也就是你的公 公。”  暮铁栓眼中露出贪婪之色。紧紧盯着白锦道:“白锦姑娘,跟你说实话吧,家里今年的收成不好,暮云深那小子一回去就把户籍给迁走了,可真是不孝啊,如今家里没了粮食,我这家里还有还几口人要 活呢,你就代替云摄给我点钱吧。” 白锦神色警惕退后两步,紧紧盯着暮铁栓,眸底闪过一丝冷色,却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让人传话说见不到他,有东西要交给我转交给暮云深,是什么?”  暮铁栓狠笑一声,盯着白锦道:“白锦姑娘,那是骗你的,你还真相信啊!哈哈!我这家里穷的叮当响,哪里还有东西交给那个臭小子?我让人给你传话,也是想试一试,谁知道你还真出来了!没想到 啊真是没有想到!” “你既然喜欢暮云深那臭小子,那就替他孝敬我吧!”暮铁栓直接伸出手,要根白锦要钱。 白锦同暮铁栓说了几句话,便看出来暮铁栓这个人不是什么正经的人。 也是她大意了,每一次遇到暮云深的事情,她总是想得很少,若是她在来之前,叫个人陪着,或者将这个消息直接告诉暮云深,让暮云深来见他,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局面。 眼前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是个混子。 白锦想了想,却是温和一笑,对暮铁环道:“大伯,你既然是暮云深的爹,那我自是该以礼相待,这样吧,我出来的太急,没有带什么银子,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回去去去银子。” 说完,白锦转身就走。 “站住!” 暮铁栓戾声叫了一声,随即就见他懒猪白锦的路,盯着白锦道:“白锦姑娘,真是没有看出来啊,你对暮云深那小子这么好!”  “哼!你可知道暮云深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妹妹?他就是个白眼狼,是个灾星,他克死了他娘,害死了他妹妹,如今他落户到你们大邱村,又来祸害别人家了,你同他走这么近,就不怕被他祸害了啊?” 第三百二十一章 薄情寡义 暮铁栓正说的起劲儿,忽见白锦猛的抬眼死死盯着暮铁栓,直惊的他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真的是他的爹吗?”白锦黑眸紧紧盯着暮铁栓,眸光竟是带着一丝凌厉。 暮铁栓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小丫头用这种目光看着他,顿时就有些怒了。 “我当然是他爹!”暮铁栓仰起头,怒声道。 白锦冷笑一声,撇开目光不再看暮铁栓。 “我终于知道暮云深他为何坚持要将户籍迁出来了。”  白锦娇美的容颜上闪烁着冰寒般的冷光,只听她冷冷说道:“有你这般的爹,想来你们暮家庄的人对他也不过如此,你们这般薄情寡义,他现在都出来了,你竟还如此诋毁于他,他迁出户籍同你们断了 关系多然是对的。” 暮铁栓嘴角抽了抽,他倒是没有想到白锦的嘴皮子这个厉害。 “断了关系又能如何,他还是我儿子,我还是他爹!”暮铁栓无赖道。 白锦冷笑一声,转身走就走。 暮铁栓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白锦的去路。 白锦冷眼看着暮铁栓道:“你想做什么?!” 暮铁栓摸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白锦道:“臭丫头,骂了我就想走?就是暮云深见了老子那还得叫老子一声爹!给我跪下来呢!” 白锦冷冷看着他,斥道:“让开!” 暮铁栓却是佞笑着盯着白锦,哼笑着道:“为何要让开?你竟然是那臭小子的相好的,就得替他孝敬老子!” 暮铁栓狠笑一声就朝着白锦走过去,边道:“就算是你没钱!那我把你抓了,那个小畜生也得乖乖孝敬我!谁让他在外面挣了钱却不来孝敬老子呢?” 眼看暮铁栓就要接近,白锦眼底闪过冷色,咬着牙怒瞪着暮铁栓道:“你想干啥?这里可是大邱村!” 暮铁栓眼底果然闪过一丝惧色,紧接着他盯着白锦的目光又变的狰狞起来。 “大邱村咋了?你个臭丫头还敢叫人?你要是敢叫人,就不怕你们村的人看到你跟我一个老光棍在一起误会你?” 白锦却是不惧的冷笑一声:“你要么现在赶快滚!要么等我还喊人来,你以为就你一张嘴吗?你以为我们同村的是会相信我,还是会相信你一个外来村的人!” 暮铁栓倒是没有想到白锦这样一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没有被自己吓住,反而还来威胁自己! 不过白锦说得对,若是真的喊人来了,他一个外村的人来任家村干这种事情,吃亏的一定是他! 这样想着,暮铁栓眼睛就开始四处瞄起来,心底在喊着“为啥还不出来!” 暮铁栓心中虽然有了惧意,面上依旧狰狞一笑道:“臭丫头!敢吓唬老子!也不看老子是谁!哼!你不孝敬我!我就将你绑起来!逼迫暮云深孝敬我!”说完,他就一脸狰狞之色,做势要扑过来。 就在这时,白锦身后的林子内忽然走出一个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地欺负一个弱女子?!” 来人身穿一袭浅白色长衫,墨发高束,长相白净俊雅,正是刘言郎。 乍然见到这忽然出现的刘言郎,白锦愣怔了怔,随即蹙眉盯着刘言郎。 而暮铁栓一见到刘言郎,面上很是夸张的怒道:“你是哪根葱?赶快滚!别管老子教训儿媳妇!” 白锦额角抽了抽,她竟是没有想到暮云深的爹竟这样一个地痞无赖的小人。 刘言郎一脸大义的挡在白锦面前,边转头温声安抚道:“白锦姑娘你莫怕。” 说完刘言郎不等白锦说话,就皱眉看向暮铁栓,怒声道:“胡说八道!白锦姑娘一个清清白白的光,怎容得你如此诬陷?我劝你最好赶快滚!不然等我叫的人来了,便只会将你扭送衙门!” 暮铁栓一听,面上闪过一丝惊色,脱口道:“你,你叫了人?!” 刘言郎冷笑一声:“自然,你莫不是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来了?” 暮铁栓一脸被吓的模样,他双目狠狠的瞪着刘言郎,咬牙狠声道:“你个臭小子是要找死吗?!” 刘言郎一脸不畏惧的道:“我既然看到了,便不能坐视不理!你若还不赶快离开,一会儿村里的人来了,你可就走不了了!” 暮铁栓咬着牙,他的视线看向刘言郎身后的白锦,怒声道:“臭丫头!别以为今天有人救了你,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你跟暮云深在一起一天,老子就天天来找你们!” 吼完,暮铁栓转眼看向刘言郎,只见刘言郎和暮铁栓飞快的对视一眼,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就见暮铁栓一脸狠意的冲过来,刘言郎面色大惊,直接将暮铁栓给拦住,还挨了好几下。 “白锦姑娘快走!快走!”刘言郎和暮铁栓扭打在一起,边嘶声厚道:“快出去叫人!外面的人很快就来了!” 白锦也被眼前的场面给惊到了,转身就要去叫人。 “哼!敢拦着老子,下回打不死你!” 暮铁栓狠狠踹了几脚刘言郎,见白锦扭身跑了,当即也转身跑了。 白锦刚跑了几步,又猛的停下来,她忽然想到啥,想了想,扭头潮着林子里看去,之后她快步跑进去,找了一条手臂粗的棍子,转身又跑回去了。 等她回来,就见只有刘言郎一个人半跪着倒在地上,却不见了暮铁栓的踪影。 看着刘言郎那艰难要起身的样子,白锦紧抿嘴唇,眼中神色复杂,拿着棍子朝他走过去。 刘言郎正暗骂那暮铁栓下手没个轻重,暮铁栓这几下可是用了大力气,虽说是他提前交代让暮铁栓做的像一点,可是暮铁栓这劲儿也太大了。 正捂着肚子艰难的站起来,也等着白锦叫人锦,谁知道手臂忽然传来一股力道。 刘言郎连忙转头看去,就见白锦站在他身边,正扶他起身。 刘言郎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笑容,他艰难的站起来,抬眼看去,只见白锦身后并无其他人。 白锦……没有叫人来?  没有人来,咋能让别人知道暮云深的爹欺负了白锦,而他刘言郎舍身取义救了白锦?!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如此恰巧? 刘言郎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阴沉,随即就见他面色惨白的看着白锦,一脸痛苦又艰难的出声问道:“白锦姑娘,你,你没有叫人吗……” 白锦摇了摇头,她垂眸看着面前的刘言郎,脑海中还是会不经意的想起前世自己所遭遇的一切! 前世是她自己眼盲,也是刘言郎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害的自己一生凄苦,最后冻死在路边。 如今再见他,即使白锦将他当做一个陌生人来看,心底虽没以前的那般很,却也不愿见到他! 刘言郎见白锦不说话,又看了她一眼,却在她眼中看到那一闪而过的冷意。 刘言郎心底一惊,只道难道上一次自己连同白妙做的事情,白锦还记在心里,还未曾原谅他? 他咳嗽一声,面上苦笑着道:“白锦姑娘,我知道你怨恨我,若是你不愿见到我,那,那你就先走吧……” 如此说着,刘言郎却是想,若是白锦真的对他没有任何心思,一走了之,他就马上到底不起,然后痛叫,将大邱村周边的村民都喊过来! 白锦扶起了刘言郎便收回了手,急忙退后两步,她眼底除却恨意还有厌恶。 不过今天的事情,刘言郎也算是帮了她。 垂眸想了想,白锦也不看刘言郎,只淡漠道:“方才多谢你了。” 刘言郎唇角微微弯了弯,随即很快的压下去,他摇了摇头,却是一脸深情的看着白锦道:“白锦姑娘,今天就算是其他人遭遇此事,我也会出来相救的。” 若是不了解刘言郎的为人,别人还真的会相信了刘言郎。 可是如今的白锦,恐怕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刘言郎自己,就是第二个最为了解刘言郎的人。 刘言郎为人生性狡诈,自认为自己聪明,考取了个秀才便眼比天高,而他更是会花言巧语,最会的便是用一张皮相还有花言巧欺骗别人。 而前世的事情更是证明刘言郎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这样一个人怎会舍身取义救别人? 听着刘言郎这样说,白锦心底只觉讽刺又恶心,而也正是因为刘言郎这样说,白锦却开始怀疑方才的事情。 为什么刘言郎就会“恰巧”的经过此地? 若是方才她真的跑出去叫人,那现在外面人来了,就会知道暮云深的爹来大邱村打伤了人,还会看到刘言郎救了自己,而且,他们还在这样一个偏僻的林子里,难免不会让促外人多想。 兴许第二天,村里就会传出自己被刘言郎救了的事情,虽说这个没啥,但是这个终究还是对自己的名声有损的。 而让人看到暮云深的爹在大邱村打伤人,想来若是大邱村的村民知道了,定会找暮云深的麻烦。 这也是为什么方才白锦跑了一会儿,却又停下来的原因。 心中细细思索一番,白锦再看刘言郎的目光便有些复杂。 刘言郎只觉白锦的目光先是能看透他似的,他捂着胸口咳嗽几声,忙道:“白锦姑娘,你咋不说话?” 白锦盯着刘言郎看了会儿,随即摇头道:“没啥,我们出去吧。” 刘言郎咬牙,眼底闪过不甘。 他见白锦竟是离他远远的,咬了咬牙,刚走了两步,忽然弯腰又蹲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锦脚下一顿,转头去看蹲在地上的刘言郎。 刘言郎咬着牙抬头看着白锦,一脸痛苦却又强撑的样子,艰难的说道:“白锦姑娘,我的胸口有些疼,我,我恐怕走不了了……”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刘言郎,想了想转身走出去。 刘言郎蹲在地上,低下头,一双眼中满是算计和阴沉。 等白锦再次回来的时候,只见一男一女跟在她身后,正是大邱村的人,难得名为赵老四,女是赵刘氏,这二人是夫妻,而二人肩上都扛着锄头还有铁锹。 一走进,白锦就对身后的二人道:“赵叔,我方才路上遇到一个疯子便跑进了这里躲着,谁知道那个疯子竟然也跟着进来,不过幸好刘秀才刘公子恰巧出现,救了我。“ 方才的一点时间,白锦已经想好了。 若是她不叫人来,而是自己扶着刘言郎出去,那就更说不清了。 反正暮铁栓已经跑了。倒不如索性去外面叫人进来,将方才的事情摊开来说,那外人再看刘言郎身上的伤也会相信的。 果然,白锦说完后,这夫妻二人一见是刘言郎,身上的衣裳还脏污了,连忙走过去扶起了刘言郎。 刘言郎听到白锦的话,眼中神色便沉了沉,紧接着被人扶起来,刘言郎连忙抬头道谢。 白锦跟在这几人身后,并未上前去扶刘言郎,倒是同他保持了距离。 即使外人知道刘言郎救了她,但是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女子也不好去扶着刘言郎,所以外人也不会说啥。 等出了林子,走在路上,也碰上了大邱村其他人。 刘言郎是远近闻名的秀才郎,见过他的人也不再少数,又因为他和白妙闹出哪一档子事情,别人就更加认识刘言郎了。 这不村民一见到刘言郎竟然被扶着出来,连忙上前询问出了啥事。 赵老四连忙将白锦方才说的话说了一遍,白锦毕竟是被刘言郎给救了,也没啥好避嫌的,倒是也亲自解释了一遍。 刘言郎见来询问的人越来越多,他咳嗽几几声,便有人忙去关心刘言郎。  刘言郎喘了口气道:“多谢大家伙的关心,其实也没啥,我就是恰巧路过此地,又听见林子里面有人说话,便过去看了看,谁知道便见一个自称是暮云深爹的男人正在堆白金姑娘不轨,我担心白锦姑娘 被那人伤害,便赶忙上前救人……” “啥?暮云深的爹?还对白锦不轨?” “暮云深的爹?他有爹吗?!” “……暮云深的爹不应该是暮家庄的人吗?他咋会来这里?!” 一时间,围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将暮云深给牵扯上了。 白锦听到刘言郎的话,面色顿时一沉。  村民还在询问刘言郎,就见白锦忽然道:“那人只是个疯子。” 第三百二十三章 那人是个疯子 白锦话落,就见正在议论的村民,面色一怔,随即都急忙询问起来。 按着刘秀才的话,那个暮云深的爹可是要对白锦不轨的,白锦自然比刘秀才更清楚。 白锦面上倒是没有任何惊吓的神色,她道:“谢谢几位大叔大婶的关心,那人应是个疯子,也是我自己走走远了,谁知竟在这里遇上一个外村来的疯子。” 有人问:“疯子?那不是暮云深的爹?” 白锦蹙眉摇头,娇艳白嫩的容颜上满是认真神色,她道:“周叔,这种事情咋好好胡说八道?他一个疯子偷偷闯进咱们村,谁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白锦这么说后,就见周围围观的村民也都纷纷点头,有的人只道,赶快将这事告诉村长,不然谁知道那疯子会不会伤害村里的其他人? 见众人将暮铁栓直接当成疯子了,刘言郎微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狠色和嫉妒。 白锦果然心属那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灾星!他刘言郎堂堂的秀才郎那里配不上一个野种,一个灾星了?!  他刘言郎精心布了这么一个局,还请那个混子暮铁栓吃了一顿饭,喝了一顿酒,如此大费周折一番,为的就是让大邱村的村民都知道暮云深的爹是个混子,让大邱村的村民知道暮云深他就是个灾星! 好让大邱村的村民都厌恶暮云深,将暮云深给赶出大邱村! 而更重要的是,让白锦知道暮云深不是个好的,他就是个灾星,是个混账!让白锦因着暮铁栓的关系而厌恶了暮云深! 可是他这一番动作,到头来,就被白锦这么几句话给化解了?将暮铁栓当成一个疯子?! 那他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就白费了?!  如此想着,刘言郎眼中划过狠色,他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那几个议论的村民,温声道:“白锦姑娘说得对,那人兴许是个疯子,不过我亲耳听到他自称是暮云深的爹,还说暮云深在外面发了财,不孝敬 他还擅自迁出了户籍,他是没办法了,才来了……” “刘言郎!”  白锦在平静的神色也被刘言郎这话激怒了,她寒声打断了刘言郎,却见刘言郎歉然的笑了笑,对白锦道:“白锦姑娘,我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这些也都是我亲耳听到的,我并 未说假话。” 刘言郎这话说出来,周围几个村民听着面色就有些微妙了。 暮云深的确在前段时日迁出了户籍,落户在了他们大邱村。 而暮云深在外面做生意挣了钱也是事实,就因为这事,最近村里正在传呢,传暮云深是个有本事的人,啥灾星那就是谣传,有的人甚者想着跟暮云深去外面干活挣钱呢! 如今在听刘言郎方才的话,那暮云深竟是个如此不孝顺的人呢? 众所周知,暮云深自小就被赶出了暮家庄,自小到大,暮云深的亲人也没有来管过暮云深,可是在他们心中,暮云深作为子女,不管如何,他如今既然挣了大钱,那孝顺爹也是应该的吧?  “那人险些害了白锦姑娘,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也有可能在大邱村继续作恶,且我听着他的话,也的确情有可原,毕竟他一个孤家寡人的,也没啥钱财,他兴许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来了大邱村求生 ……” 刘言郎说完顿了顿,又温声道:“几位大叔大婶,也是我多嘴了,不过,不管这人是不是暮云深的爹,他现在在大邱村为非作歹,我就是担心咱们村人的安全……” 刘言郎这一番话说的极好,又道出了暮云深的爹在大邱村做坏事,又将自己说成了一个为他人着想,心地善良的读书人模样。 来帮忙的几个村民听到刘言郎的话,果然都是高看刘言郎一眼,只道刘言郎不愧为读书人,心地如此良善,还为他们大邱村人着想。 白锦神色阴沉,她冷冷看着刘言郎,却是冷笑一声道:“刘言郎,我们大邱村的事情,就不劳你着想了,你如此一说,我倒是也奇怪,为何那疯子出现在大邱村,你也恰好出现在大邱村?” 白锦这一句话,直让在场的几人愣住了。 尤其是刘言郎,他身体紧绷,心中暗恨,气恼,面上却是温和一声道:“白锦姑娘,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是我并无害人之心,我这么说,也的确是担心大邱村的大叔大婶们的安全……” 刘言郎这一番说辞直接避开了白锦方才的问话,他这一番言辞,显然是感动了来帮忙的几个村民,他们忙将刘言郎扶到就近的一家村民家歇息上药。 若不了解刘言郎自然会被他温和善良的外表欺骗,可白锦不同。 她本就对那突然出现的暮铁栓心存怀疑,而刘言郎又恰巧出现,还“救”了她,这实在也太过巧合,而最让白锦怀疑的,就是刘言郎在几个村民面前刻意说出的那些话,明显就是冲着暮云深来的。 白锦心底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而她出事的事情,在白高忠和沈氏回来后,不及白锦解释,就传入了他们夫妻二人的耳朵。 白锦便将白日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很是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道:“锦儿,幸亏你没事,日后你可不敢这么不小心了,陌生人传来消息,他就是个孩子,你也不能轻信啊!” 沈氏面带责怪的看着白锦,嘴里训斥着。 白锦乖巧的点头。 今天的确是她没有想周全,她收到那个小孩的信,一看是暮云深的爹送来的,还说要给她东西拜托她交给暮云深,也没有多想便去了。 如今细细想来,可不就有许多破绽! 暮云深在她面前很少提起暮家庄的事情,也不曾提起有关他爹的事情,白锦不了解,便也没有多想,这才会中计。 但不管如何,沈氏说得对,这一次氏白锦自己倾心他人,还去了那偏僻的林子。 白高忠皱眉道:“这一次幸亏有刘秀才帮忙,锦儿,咱们可得好好谢谢刘秀才。” 提起刘言郎,沈氏和白高忠面色都有些不自然,毕竟刘言郎和白妙做出那种事情,实在是恶心坏了他们家! 可是这一次刘言郎救了白锦,还被村里好几个人都知道了,他们家若不去致谢,难免会被人诟病。  白锦面色微寒,低声道:“爹,娘,我总觉着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诛心的话 正如白锦猜测一样,暮云深的爹来大邱村闹事,还险些害了人的事情不过一天,就传遍了大半个大邱村。  即使她说那人只是一个疯子,可是这件事情就像是有人专门大肆宣扬一样,议论中,声音最大的便是说那日来大邱村险些害了白锦的就是暮云深的爹,幸亏那一日刘秀才救了白锦,还说暮云深果然是 个灾星,这不,就给大邱村带来灾祸了? 有那些和白家三房氏邻居的村民,还特地见到白高忠和沈氏,劝他们同那个暮云深走得远一些,免的被暮云深给带来霉运! 紧紧一两天的时间,暮云深之前所做的任何努力,就经过这一件事情,化为乌有,那些个去给暮云深帮忙的男人们,都被自家女人或爹娘给拘在家中,就怕和暮云深有了关系被人害。 还有那些个帮暮云深说好话的人,如今也被人给怼了。 只道暮云深果然就是个灾星,这不,他刚将户籍迁到大邱村,就给大邱村带来了灾祸,有那难听话的,还说暮云深在外面挣的钱那是不义之财,要离暮云深远一些! 暮云深一直埋头盖房子,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经过去一天了,他听到外面的人议论,对他说话还阴阳怪气,听到白锦有了危险,他便急忙来了白家三房。 他神色担忧又着急,可是他站在三房门外,却是迟迟没有敲门。 他不知道外面传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他也没来得及去查暮铁栓是不是真的来了大邱村,可是村里人都在说白锦险些受害,还是人刘秀才奋不顾身的救了白锦。 暮云深的一颗心就像是被油煎一样,难受的很。 踏踏踏! 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嗤笑声。 “暮云深,你怎还有脸来此?莫不是还觉着自己害的白锦姑娘不够吗?” 听到这声音,暮云深身体僵硬,眼底升腾起怒意,他猛的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一身素色长衫的刘言郎。 刘言郎今日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衫来白家三房家,谁知他远远的就看见站在白家三房门前的暮云深。  刘言郎眯着眼睛盯着暮云深,目光更是从头到脚的审视一遍,目露鄙夷,冷声道:“暮云深,恕在下直言,就因为你同白家三房走得近,所以你那发了疯的爹才会找上白锦姑娘,如今你还来,你是还想 要害白锦姑娘吗?” “你放屁!”暮云深一双幽深的双目升腾起怒意,他咬着牙直直的盯着刘言郎低吼道:“我不会害她!” 刘言郎冷笑一声道:“你同白家三房走得近,同白锦姑娘走得近,便是害了她!“  “暮云深你的身世你比谁都清楚,虽然你现在迁出户籍,成了大邱村的人,可是那也改变你是暮家庄的人,你既是暮家庄的人,你便有亲人,如今你的爹因为来大邱村闹事,还险些害了白锦姑娘,你如 今还敢来此地,你不是想害白姑娘是什么?!” 暮云深浑身紧绷,身侧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他目光冰寒的直射刘言郎,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直吓的刘言郎都后退了两步。 刘言郎吸了口气,想到这里是大邱村又是在白家三房门外,他定是不敢动手,心底便有了底气。 他仰头目光不屑的看着暮云深,冷冷道:“暮云深,你还不明白么?就因为你的身份,你的身世,所以你才险些害了白锦姑娘,你难道还想来纠缠三房,纠缠白锦姑娘?” 暮云深浑身紧绷,面色阴沉可怖。 刘言郎一边观察暮云深的面色,口中的话却是越来越难听,也越来越诛心。 “暮云深,白家三房一家人都是好人,他们不应该因为你而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伤害,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再让白锦姑娘因为你的缘故而被那些疯子般的人给抓起来?!” “暮云深,你本就不是大邱村的人,白家三房的人对你好,那也是可怜你,现在你还来白家三房便是恩将仇报啊!” 刘言郎其实更想骂,他想骂暮云深就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臭烘烘的,他就根本配不上白锦!而他也没有资格来跟他抢白锦! “暮云深,那一日若不是我恰巧经过那个地方,白锦姑娘兴许就你爹绑起来了!你可别不承认他是你爹,他自称暮铁栓,不仅如此,就连他的样貌都同你如出一辙!” 暮云深听后身体紧绷,身侧紧握的双拳发出咯吱的响声,就连周身所散发出的戾气都让人心有余悸。 刘言郎虽看不起暮云深,可是此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惧怕暮云深周身的气势。 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退后两步,同暮云深拉开距离,嘴里却依旧说着诛心的话。  “暮云深,你根本配不上白锦姑娘,白家三房的人对你好,那也是可怜你,如今因为你白锦姑娘险些被害,整个大邱村的人都知道是因为你白锦姑娘才被那暮铁栓找上门威胁!暮云深!到了现在,你怎 么还有脸来白家三房的门?” 刘言郎话落,忽见暮云深猛的抬眼死死的盯着刘言郎。 刘言郎心底猛的一惊,他不自觉的退后两步,却依旧逞强的盯着暮云深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暮铁栓不是你爹?他不是因为你才找上白锦姑娘的?” 刘言郎句句如刀,字字都刺在暮云深的心口上。 暮云深周身散发着冷厉的冷寒之意,随即,就见暮云深缓缓低下头去。 他没有想到暮铁栓竟然找上了大邱村!他更加没有想到暮铁栓竟然直接找上白锦!若那一日不是刘言郎忽然出现,白锦就真的有危险了! 都是他!他本以为迁出户籍,脱离了暮家庄,同暮家庄便是没了干系。  他虽以五十两银子让暮铁栓休了韩氏,为娘和妹妹报了仇,可是暮云深却忘记,忘记暮铁栓就是个混子!是个混人!他既然决定要同白锦在一起,那就该解决了自身的麻烦!这一次,是他连累了白锦… … 见暮云深低下头去,刘言郎眼眼底闪过嘲讽和鄙夷,他绕过暮云深走近白家三房的门,却忽然道:“暮云深,你走吧,莫要在来纠缠白锦姑娘,她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暮云深低头沉默少时,紧接着就见暮云深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前方,沉黑的目光仿若蕴藏着雷霆风暴,他压下心中愤怒,没有扭头,却冷声道:“刘言郎,即使我配不上她,你更配不上她!我不会让你 这样一个伪君子伤害她。” 刘言郎嗤笑一声:“可这一次是我救了她,今日我来也是受了三房人的邀约。”  暮云深身体一僵。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自量力 刘言郎明显感觉到暮云深听到自己这句话时,整个人情绪波动极大,但是很快的就见暮云深低垂着头,大步离开。 刘言郎扭头看着暮云深快步离开的背影,嗤笑一声,最终说着嘲讽的话:“不过一个有爹生没娘样的野种,也配与我刘言郎争女人?不自量力!” 说完,刘言郎转过身整理了一下衣领,一双眼中却满是算计。 方才他对暮云深说的话,自是假的。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次救了白锦,白家三房在咋说也会有个表示!谁知道这都一天了,白家三房竟是没有任何动静,刘言郎心中不放心,他不能让自己这一次的打算给泡汤,这便亲自来白家三房了。 今日又恰巧遇到暮云深,刘言郎自然不能就此放过暮云深,所以才说了那些话。 待整理好衣裳后,刘言郎仰起头,眯眼得意一笑,这才抬手敲门。 少时门打开,是沈氏开的门,她乍然见到外面站着的刘言郎,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刘言郎倒是拱手行了一礼,对沈氏道:“婶子,今日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我心中放心不下白锦姑娘,所以便不请自来的来探望白锦姑娘。” 若是以前,沈氏见这刘言郎不请自来的上门,当即就会关门,她是绝对不会让刘言郎进门的。  可是这一次,这大邱村大部分的村民都知道前一日村里来了个疑似暮云深爹的人险些害了白锦,而刘言郎又救了白锦,如今整个村里都在传刘言郎是个心善的,严重的还有人说对刘言郎白家三房有恩 。 他们家没有登门感谢,而现在刘言郎又主动上门,若是她将刘言郎关在门外,恐怕会被人诟病。 沈氏抿嘴想了想,这才抬眼看着刘言郎,疏离的笑了笑道:“原来是刘秀才,快请进吧……” 刘言郎笑了笑,抬脚走进了白家三房的院子。 刚走了几步,刘言郎脚下一顿,他看着这偌大又宽敞的院子,竟是比他们家的院子要大三倍不止,这青砖大瓦房就是这十里八村的,有几家能住上? 虽说因为白家三房是酿醋的,一进门,鼻尖就能闻见一股难闻的醋味,可是这大院子,好青砖,大屋子……也就这样的房子才能配得上他刘秀才的名声和身份! 刘言郎收回目光,规规矩矩的跟在沈氏身后,眼中却满是算计。  这一切,只要他得到白锦,就可以得到白家三房的银钱,更甚者,他日后还可以住在白家三房家,反正这偌大的房子屋子也很多,日后他住在这里,除却那难闻的醋味,就是请几个朋友来家里赏花吟 诗,也是有些面子的。 刘言郎心底早已做好的打算,而这一切都需要他得到白锦。 进了堂屋,沈氏招呼着刘言郎刚坐下,就听见院中传来白高忠的声音。 “他娘,谁来了?” 说这话,就见白高忠走进了堂屋,只见白高忠身上穿着粗布长衫,胸前穿着一个大围裙,围裙上传来阵阵浓郁的醋味,他显然是刚从醋房出来。 刘言郎见白高忠竟然穿的如此粗糙不堪,不免皱了皱眉,想到白家三房现在依然住上了大房子,有了钱,竟还是穿的如村野莽夫一般,着实是让人看轻。 不过刘言郎还是很快收回神色,他恭敬的对爆高忠行礼道:“言郎见过白三叔。” 白高忠还以为这大清早的是来打醋的,没想到就竟是刘言郎。 乍然见到刘言郎,白高忠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可是想到那间事情,白高忠又不好发作。 白高忠面皮抽了抽,啊了一声看向沈氏。 沈氏看着刘言郎也尴尬不已,她看向白高忠也是蹙眉摇了摇头。 刘言郎倒像是没有感觉到白高忠和沈氏不自在的神色,他温和的笑了笑道:“婶子,白三叔,我知道你们对我又诸多误会,我也知道你们心中定是怨我的。” “不瞒婶子和身白三叔,当初的事情,我,我也是被害的……”刘言郎说着,就低下了头去。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白高忠抹了抹说,不解的问道:“啥被害?”  刘言郎深深一叹,道:“我也没有想到她为了我,竟是做出那些伤害人的事情,害险些害了白锦姑娘的性命,我更是没有想到,就因为我怕白锦姑娘名节因我而损,所以便来向白锦姑娘求亲会激怒她, 让她对我下药,所以才有了那天的事情……” 沈氏和白高忠听到云里雾里,但是很快的,沈氏便明白过来。 她双目圆睁,皱眉沉沉的盯着刘言郎,问道:“……你的意思是,当初白妙害我闺女落水,不是你的授意?”  刘言郎急忙摇头,他努力将自己的神色做出一副诚恳和受伤害的模样,对沈氏道:“婶子,白三叔,请你们相信我,我也没有想到,我只不过是拒绝了白妙的心思。还,还主动向她表明,我早已喜欢上 了白锦姑娘,她就起了害人之心……也幸亏那一日我正好路过,不然白锦姑娘若真的出了何事,我这一辈子都难安。” 沈氏和白高忠却是听的一惊,他们惊疑的看着刘言郎,迟疑问道:“你,你是说是因为你拒绝了白妙,又跟她说……所以白妙才害我闺女?” 刘言郎沉痛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婶子,白三叔,实不相瞒我在早些年便碰见过白锦姑娘,那时,我便心仪白锦姑娘,便想着来提亲,我……我那时也是后来才得知白妙对我的心思,可是我无心于她,便同她说清楚,谁知道……” 刘言郎这一番言语,是直接将他有害白锦的事情全部撇开。 沈氏和白高忠听的却是心惊不已。 “还有那一次。”刘言郎一脸的难以启齿,他痛声道:“婶子,白三叔,我也是被害的,我被白妙下了药,所以那一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后来我清醒过来,便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沈氏和白高中听的极为震惊,他们竟是没有想到,当初刘言郎不是立案庭白妙要坑害白锦,而是也被白妙给坑害了?还下了药?  “婶子,白三叔,这些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我也无法看着一个对我有着心思的女子被送进牢狱,便只能娶了白妙,可是我真的从未有过害白锦姑娘之心,反而,我的心中一直放不下白锦姑娘……”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谁说我们家不嫌弃? 刘言郎这一番直将自己说成一个心地善良的受害者,沈氏和白高忠也是第一次听刘言郎说这种话,当下夫妻二人神色惊疑不定,尤其听到刘言郎最后这句话,沈氏和白高忠立时便变了脸色。 “刘秀才,你说话还是注意一些好,你已经成亲,而我家闺女可是清清白白的,你日后莫要在说这种话来侮我闺女清白!”白高忠梗着眉,冷声警告道。 刘言郎忙点头道:“白三叔,婶子,是我一时激动说错了话,我,我只是不想让你们在误会我,我也是想说明我对白锦姑娘的心思……”  “打住!”沈氏也蹙眉盯着刘言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刘秀才,孩子他爹说得对,不管以前的事情如何,现在已经过去了,若真如你所说你没有害我闺女过之心,那我们倒是误会你了,不过你现 在已经成了亲,如今你有说这种话,你这不是平白侮我闺女名声?” 刘言郎听到连忙点头,心底却是早已升腾起怒意,然而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先讨好白高忠和沈氏。 “白三叔,婶子,你们说得对,白锦姑娘的名声高于一切,也正是因为此,昨日我见那暮云深的爹要对白锦姑娘不轨,便想到没有想的冲出起来。” 提起这个事情,白高忠和沈氏还是有些尴尬的,他们瞥了一眼刘言郎,沈氏轻咳一声道:“昨日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是村里来了个疯子,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们家闺女。” 刘言郎眼底划过一丝诡异,他连忙笑着道:“婶子,能救白锦姑娘,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哪里用得着感谢?只是……婶子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昨日那人的确是暮云深的爹。”  昨日的事情,白锦已经像白高忠和沈氏详细说过,那人拖一个陌生的孩子传来消息,还自称是暮云深的爹,之后那人纠缠白锦,而刘言郎又恰巧出现还救了她,白锦只觉着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而 白锦也再三强调那人兴许就是个疯子。  刘言郎见白高忠和沈氏神色间显是不相信,他沉下眼眸,沉声道:“白三叔,婶子,当时我可是亲耳听到那人自称是暮铁栓,是暮云深的爹,他看着倒像是个孤苦老人。他似是没了钱财,又在暮云深那 里求不到钱财,这才同人打听道三叔一家平时对暮云深诸多照拂,所以他便起了歹心,设计陷害白锦姑娘……” 白高忠和沈氏听的面色骤变。 刘言郎这几句简单的话,却透露了好几个信息。 那纠缠白锦的人的确是暮云深的爹,而白锦被那人找上,正是因为他们家同暮云深关系好,对暮云深诸多照拂,还道暮云深的爹是个可怜人,在暮云深那里要不到钱财,孤苦无奈之下这才行了错事! 刘言郎见沈氏和白高忠变了脸色,言语中更是心有余悸,他道:“也幸得昨日我恰巧经过那里,不然白锦姑娘有可能就……” 白高忠和沈氏心中自是胆战心惊,他们是咋也没有想到暮云深的爹竟然会找上他们家! 若是那人是疯子,那刘言郎口中有理有据,还说出了暮云深的名字,若是他们怀疑,只要去托人去暮家庄一打听,自然可以验证。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要白锦姑娘无事,我便放心了。”顿了顿,刘言郎又忙关心道:“对了,三叔,婶子,白锦姑娘没有受到惊吓吧?我心中实在是放心不下白锦姑娘,不若我现在去镇上请个大 夫来为白锦姑娘看看?”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连忙摇头,沈氏不自然的看着刘言郎道:“多谢你了,我们家锦儿没啥事。” 刘言郎脸上立时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温声道:“那就好。” 沈氏和白高忠站了一会儿,屋内气氛很是不自在。 刘言郎犹豫一瞬,再次抬眼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叔,婶子,其实我今天来除却探望白锦姑娘,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刘言郎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叔,婶子,自我昨日救了白锦姑娘后,便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有些传言更是污蔑了白锦姑娘的名声……” 说起这个,白高忠和沈氏的脸色就黑下来。 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存了什么心,传暮云深是个灾星,将灾祸带到了大邱村,还传白锦被暮云深给连累了,污了名节,总之外面的一些传言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有的简直不堪入耳!  刘言郎看着白高忠和沈氏的神色,眼底飞快划过一抹异色,紧接着就听他道:“三叔,婶子,不管外面那些人如何说白锦姑娘,我刘言郎心中是相信白锦姑娘的,不管如何,昨日我救了白锦姑娘,也连 累了白锦姑娘的名节,你们放心,我刘言郎愿意对白锦姑娘负责!” 白高忠和沈氏听的一愣,随即就见白高忠面色比之前更黑,沉声道:“你说啥?!我家闺女为啥要你负责?!” 不止白高忠黑了脸,就连身旁的沈氏也黑了脸。 “刘秀才你这话啥意思?我们家为啥要用你负责?!” 刘言郎歉然的笑了笑,温声劝道:“三叔,婶子你们莫要着急,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担心白锦姑娘因为昨日那间事情名节受损。” 白高中黑着脸沉声道:“你放屁!我家闺女好好的,清清白白的,名节咋会受损?” 外面那些传言都是放屁!他们不理会就罢了!没想到这刘秀才竟然跑到他们家说他们家闺女名节受损? 眼见着白高忠和沈氏黑了脸,发了怒,刘言郎软下姿态安抚他们。 “三叔,婶子,我真的没有诋毁白锦姑娘的意思,毕竟昨日我也是和白锦姑娘在一起的,虽说暮云深的爹没有得逞,可是因为他却连累的白锦姑娘被村里人说道,我这心里实在难受。” 白高忠黑着脸,胸口快速起伏,显然是压制了怒意。 刘言郎继续道:“三叔,婶子,我刘言郎是真心喜欢白锦姑娘的,若你们不嫌弃,我愿意保护白锦姑娘,为白锦姑娘负责……”  “嫌弃!谁说我们家不嫌弃?!” 第三百二十七章 滚出我家! 白高忠和沈氏听了刘言郎,早已是怒火中烧,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啥,就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随着声音落下,就见白锦走进屋。 白锦寒着一张脸,冷冷盯着刘言郎道:“滚,滚出我家!” 刘言郎正准备说一些关心的话,谁知白锦的话直接让他面色僵住。 白高忠和沈氏也是一脸愤怒的瞪着刘言郎。 刘言郎好不容易才登了三房的门,怎会轻易离开?  他压下心中恼怒,对白锦温柔一笑道:“白锦姑娘,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的,之前的误会我同三叔和婶子说了,当初白妙加害与你的那些事情,我都是不知情的,还有那一次,我也是被下了药,所 以才……” 白锦只冷眼盯着刘言郎,不待他说完,就冷声斥道:“刘言郎,你若还不滚出我家,我便将你打出去!” 白锦声音寒冰刺骨一般,直射向刘言郎,而她面色沉冷的可怕,显然方才的话,并不是说笑。 刘言郎从不知道表面看着如此温柔胆小的白锦,竟会对对他说出这种话! “……对!刘秀才你快走吧!”白高忠和沈氏也反应过来,二人凉爽眼睛也很是不善的瞪着刘言郎,让他走,只是言语还是要客气一些、 刘言郎额角抽了抽,他看到白锦看自己的神色充满了厌恶和愤怒,心底便愤怒不已,怨恨不甘! 白锦如此对他,是否都是因为暮云深那个灾星? 他究竟哪里不好,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没了爹娘的野种,一个灾星?! 刘言郎心中诸多怨恨,还是都强自压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温和的看着白锦,柔声道:“好,我这就走,白锦姑娘,你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 “滚!” 刘言郎一句话卡在喉咙,再看白锦一家人看着自己的面色阴沉的可怕,最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拱手做了礼后,出了屋子。 白高忠和沈氏还从未见白锦如此发怒生过。 待刘言郎离开后,白高忠连忙将院门关上,沈氏则拉着白锦安抚。 “锦儿。娘知道你心里怨那刘秀才,娘心里也不喜他的,只是这一次毕竟是刘秀才救了你,咱们也没去好好谢谢人家,今天他突然登门,娘便让他进门了。” 白锦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觉着心底的那股恼怒压下去,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道:“娘,我不怨他,我只是不愿意见到他。” 沈氏和白高忠怨恨讨厌刘秀才,是因为他和白妙联手做了让人恶心的事情,即使今天刘秀才出声解释了,白高忠和沈氏心底还是不信的。 可是白锦经历两世,现如今,她不愿意将这种人放在心里,哪怕是恨,她都觉着恶心。 也因此她更加不想看见他。 “娘,他方才对你们说了什么?”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这才将刘言郎方才说的话说了一遍。 白锦沉下眸子想了想,低声道:“爹,娘,你们还记得我昨天同你们说的吗?” 沈氏和白高忠点头。 白锦寒着声音道:“我怀疑昨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为之。” 沈氏和白高忠面色一惊。 昨日的事情白锦心中本就有疑虑,而今这才短短的一天,村里便满是谣言,若不是白守信去外面同伙伴儿玩儿,还不知道村里已经将这件事情传成这个样子。 这件事情传的太快,就像是有人刻意在背后挑唆一样! 昨日她去见暮铁栓的确是太轻率,而现在想想,许多事情的确太过巧合。 今日刘言郎更是突然登门,还同他们家说了那些话,细细一想,不管是刘言郎的举动还是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刻意。 白锦将她所想的,细细说与白高忠和沈氏听。 夫妻二人想了想,就听沈氏道:“锦儿,你这样一说,这事情细想下去还真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暮铁栓所做的就像是提前安排好的一样,他先是利用暮云深将白锦引出来,之后又同白锦说了那些话,确句句都是在诋毁暮云深。 之后暮铁栓的举动,再加上刘言郎恰巧的出来救人,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联想起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锦儿,你是怀疑这些事情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沈氏的神色也沉下来,若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那这背后之人简直太过可怕! 白锦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也不是她非要阴谋论,只是经历两世,她想事情总要多想一些,而现在这件事情的确太过巧合又有些刻意,所以白锦才会这样说。 更何况,白锦是极为了解刘言郎的,若说他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又工于心计的人会不顾自身安危的救人,简直就是笑话! 而另一边,刘言郎若是知道他这一次如此急功近利的去了三房家,想要挑唆三房家和暮云深之间的关系,却被白锦分析的透彻,恐怕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是后话。 “锦儿,娘和你爹也不是糊涂人,暮云深他这个人咋样,我们还是了解的。”沈氏知道白锦心中定是担心暮云深的。 而刘言郎又说了那些话,明摆着就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以前,沈氏兴许会相信,可是现在,沈氏是绝对不会相信外面的那些传言。 白高忠听后也点点头,安抚道:“对,云深是个好孩子。”顿了顿,白高忠又道:“就算那人真是云深他爹,就凭着他做出这种事情,我就觉着云深脱离暮家庄做的是对的!” 沈氏也跟着点头。 白锦听的心底暖暖的,她道:“爹,娘,暮云深若是听到你们着这样说,他也一定会很高兴。” 沈氏面带担心,低声问道:“这村里传成这样,也不知道云深现在咋样。” 大邱村关于暮云深的传言穿的越来越凶,而那些个原本刚同暮云深关系好一些的村民,现在更是离的远远的,就连那些个去给暮云深帮忙盖房子的人都是躲在家中不出门。 暮云深的房子其实已经盖得差不多,即使人少也是可以完成的,然而就是没有一个人再去暮云深家中帮忙。  白高忠皱眉想了想道:“要不,我去看看他?” 第三百二十八章 只有这几句话么 白家三房的人不会像村里的人一样,人云亦云,误会暮云深,而白高忠更想着去看看暮云深,奈何当天同他们家合作的贾掌柜找到白高忠,告诉他,因着县里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希望白高忠近段时间, 可以每日都去县里送醋。 这是大好事,送的醋多了,他们家挣的就好,白高忠自是高兴又感激,只道让贾掌柜放心。 沈氏也要去镇上卖醋,而白守信歇息了一天,也要去私塾了。 就这么多了两天,村里还是有人传着暮云深是个灾星。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按着暮云深的性子,他应是会第一时间来找白锦,可是这都好几日了,除却外面的传言,根本就未曾见到暮云深的身影。 如此想着,白锦心中便有些担心暮云深。 因着心里想着事情,白锦也无心绣绣品,沉眸想了想,白锦简单收拾一番,出了门。 暮云深所住的地方虽说有些偏,不过白锦也来过几次,不过半柱香的时间,白锦便来了暮云深家门外。  前些时日暮云深家中翻修盖房子,村里有好些人来帮忙,而暮云深那不好的名声也渐渐的有人为他说话,这眼看着暮云深的名声好一些,村里的人也不再误会暮云深,谁知这一眨眼,便又回到了以前 。 而暮云深这段时日的努力,也付诸流水。 白锦知道暮云深并不在乎那些对他不好的传言,所以这些年他总是冷着脸,一副生人勿进。 可自打他同自己在一起后,暮云深便在努力的该改变自己,白锦知道,暮云深这是怕自己嫁给他后,被他连累,怕自己也被别人说道。 现在情况好不容易才好一些,却突然出现一个自称是暮云深爹的人,一下子便将暮云深所努力的全部化为乌有。 白锦抿紧唇,她站在院门外,提手正准备敲门,谁知这院门就突然打开了。 紧接着,白锦见到门内的人后,秀眉微蹙,目光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人,赵美娥。 赵美娥也没有想到白锦会来,她飞快的看了一眼白锦,眸光微闪,张口出声,却不是对白锦说话,她道:“暮大哥,你不用送我了,请你一定要记着那些饭菜。” 赵美娥的身体挡住院门的视线,她说完这些话,才对着白锦笑了笑道:“白锦,你咋来了?我听说你被吓着了,可有请大夫?” 而赵美娥这话已落,就见站在赵美娥好几步远的暮云深,浑身一僵,紧接着,就见暮云深快步上前,一把推开赵美娥,将院门打开,看着门外的白锦。 乍然见到暮云深,白锦挑了挑眉,又看向被退到一旁,面色苍白又难看的赵美娥,淡淡道:“真是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 虽说白锦相信暮云深,知道暮云深一定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可是当她知道了赵美娥对暮云深心思,如今又见着赵美娥出入暮云深家中,这心底还是有火气的。 暮云深的脸色有些憔悴,下巴处还有一些青胡茬,他看着白锦,深邃的双眸就像是散发着光一般,明亮而又温柔。 “锦儿……”紧接着暮云深反应过来,他也不看身边的赵美娥。急忙道:“锦儿你误会了,没有,你没有打扰……” 一旁的赵美娥贝齿咬唇,她目中染着怒气和嫉妒,瞪着暮云深和白锦。 “赵姑娘。”暮云深反应过来后,便急忙转过身,一张温柔面色却瞬间冷下来。 他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饭菜我自己会做,就不劳烦你费心了。”说完,暮云深转过身弯腰拿起他放在地上的食盒,递到赵美娥面前。  原来是赵美娥主动来给暮云深送饭菜,而就在刚刚刚的,暮云深要将装着饭菜的食盒退还给赵美娥,赵美娥自然不会接,她便避开暮云深准备快些离开,至于饭菜嘛,她不在拿走,暮云深便一定会吃 了的。 谁知她一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外的白锦,赵美娥的心思也活络,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她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赵美娥白着一张脸,她愣愣的看着暮云深,一双眼眸顿时染上水色。 她方才明明见着暮云深看白锦时,神色温柔又温驯,可是当他看着自己时,却冷着一张脸,赵美娥哪里能接受? 暮云深当着白锦的面,将她亲手做的饭菜给退回来,赵美娥心中又气愤,又难过,更觉没脸。 暮云深似是看不到赵美娥脸上的委屈和怨怼,他只冷眼看着找美娥道:“谢谢赵姑娘的好意,不过这些我不需要,日后也请赵姑娘不要来了。” 这些话,暮云深方才本就要说的,可是赵美娥走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说。 赵美娥咬着唇,红着眼睛,紧接着就见她猛的拿过食盒,低着头快步就跑了出去 暮云深长长的呼了口气,急忙转过身看着白锦道,面色有些难看,很是不自然的道:“锦儿,你莫要多想,我同她没有什么……” 白锦却是抬眼瞪了一眼暮云深吗,直接越过他进了院子。 暮云深也很是懊恼,早知道,他方才就不该给赵美娥开门,即使氏开了门,他也不该让赵美娥进门的。 他并不知道赵美娥是来送饭的,而赵美娥的主动示好,暮云深是从一开始便拒绝的,可即使如此,他一想到白锦方才见到赵美娥的场面,心中便有些打鼓,他怕白锦误会他。 进了院子,就见暮云深家中的房子已经盖得差不多,院子很大,靠墙边的地方堆放着一些黄土,还有一些垒起来的砖头。 白锦环视了一圈,而后转过身看着走过来的暮云深。 自打白锦进了院子后,暮云深的一双眼睛就一直看着白锦,舍不得移开。 “锦儿,你……还好吗?”暮云深抿了抿唇,柔声问了一句。 白锦直视着暮云深,扬眉道:“你说呢?” “……”暮云深被噎了一下,他剑眉微皱,低声道:“都是因为我才会连累你被他……”暮云深有些说不下去,他一想到白锦是因为他才被暮铁栓盯住,还险些出了事,暮云深心底便自责不已。  “暮云深,你对我说的便只有这几句话么?” 第三百二十九章 共同面对 暮云深愣了愣,嘴唇微抿,沉默少时,却没有说话。 白锦蹙看着暮云深,叹了声道:“暮云深,不管那人是不是你爹,他做的事情都是同你没有关系的。” “暮云深,我来是想告诉你,不管其他人怎么看你,我,还有我爹娘,他们都没有怪你,也不会怪你。” 暮云深没有想到白锦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他心中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可也正因为此,暮云深才更不能让白锦还有白家三房的人被自己连累。 他掩下心底激荡,目光温柔的看着白锦,温声道:“锦儿,谢谢你们如此信任我,我心中很是欢喜,可是……” 白锦皱眉看着暮云深,等着他说下去。 “锦儿,我身世不好,名声不好,我本以为将户籍迁出来,事情便已经解决,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世还是连累了你,所以我想……” 白锦神色沉凝复杂,她直直盯着暮云深,反声问了一句:“你想干啥?” 暮云深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着白锦,道:“锦儿,在我没有解决这些事情之前,我想,我们不能在相见了,锦儿,你不必担心我,也莫要再来这里,免的因我连累你,我很担心……” 白锦忽然冷笑一声,她直直盯着暮云深,娇嫩的容颜之上却染了一层寒霜,她咬着牙,怒声道:“暮云深,你的意思是在你解决不了你的那些破事前,我们之间便当做再不相见,互不相干,是么?” 暮云深看着白锦冷若冰霜的容颜,只觉心头刺痛,可是他更怕因为自己而连累白锦。 他眼眸微垂,低声道:“……是。” “暮云深,你个混蛋!” 白锦瞪着暮云深,只觉怒意丛生,一双眼眸更是恨恨的瞪着暮云深,斥道:“暮云深,你是傻的吗?” “你有功夫想这些,就未曾想过那人怎会无缘无故来大邱村?若他真的是同别人打听到了我们家,他又是同谁打听的?有谁在那之前见过那人?” 白锦的一席话,却是让暮云深震住。 他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白锦,目光从沉寂渐渐的变成了灼热。 白锦看着暮云深的眼神却沉下来。 “发生了这些事情你不想想如何才能找到那人,找出那个暗中设计与陷害你的人,你却想着要同我断绝来往?” “暮云深,你可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话,现如今不过过去两三个月,现在便通通忘了吗?” 白锦看着暮云深的眼神很冷,心底更是冒着一团怒意。 她是真的生气了,很生气。 “好啊!你不是要同我断绝来往,同我们家断绝来往,互不相干吗?那日后我们便不用再见了!哼!” 暮云深见白锦寒着脸,抬脚就走,他心底一慌,连忙伸手拉住白锦的手腕,急忙道:“锦儿,你莫生气,你莫要走……” 白锦心底气愤,猛的转头瞪着暮云深道:“你不是要同我断绝来往吗?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白锦不知道想到啥,牙齿用力咬唇,瞪着暮云深道:“你拉着我做什么?就不怕我打扰别人给你送饭吗?!” 暮云深听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目光愈加的温柔。 他紧紧拉着白锦的手腕,柔声道:“我不放!” 白锦咬着唇瞪着暮云深,想到方才碰见的事情,再想到暮云深方才说的话,白锦心底怒意陡升,就忽然低头朝着暮云深的手背上狠狠咬去! 白锦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到了,她下嘴也是用了力的,不一会儿,暮云深的手背就有些血迹,而白锦口中也传来一股血腥味。 然而,从始至终暮云深垂眸看着白锦的目光却是温柔无比,那目光甚至比以往的目光还要专注,温柔而执着。 白锦牙齿一松,暮云深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柔声道:“若是不解气,就在咬一咬。” 白锦听后,一把将暮云深的手推开,擦了擦嘴,怒声道:“硌的牙疼!” 暮云深目光更加温柔,温声道:“那下次,换个肉厚的地方,手臂咋样?” 见暮云深一本正经的说着让自己下次咬哪里,白锦只觉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面上,白锦依旧黑着脸,她瞪着暮云深,低声道:“放开我。” “不放!” 白锦咬着唇,嘟囔骂道:“无耻!” 暮云深神色间闪过一丝无奈,为了让白锦解气,自己只能无耻一些。 “锦儿,我方才的话,不是那个意思……”暮云深见白锦垂眸不说话,急忙柔声解释起来:“我是怕我在同你有接触,会被他发现,锦儿,一次已经够了。” 若是再因为他让白锦陷入危险之中,他就是万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锦儿,你莫生气,我怎会想同你断绝来往,若真是那样,我不如死去……” 暮云深句句肺腑,俊朗刚毅的神色更是认真而执着。 白锦吸了口气,心底却依旧有些生气。 “暮云深,你可知我气你是为何?我们既然已经互通心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们都该相信彼此,就因为那件事情,你便想着同我远离,难道那样,那背后之人就真的不会再出手吗?” 暮云深厚薄适宜的嘴唇紧抿着,神色深沉。 “暮云深,你有这种想法,只能证明你根本不相信我!”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就要挣脱暮云深的手。 暮云深眸色一暗,身体忽动,一把将白锦抱在怀中。 他将头抵在白锦的黑发之上,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之人,柔声道:“是,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锦儿,原谅我。” 鼻尖传来暮云深那独有的男性气味,白锦闻着只觉心跳陡然加快,而面颊也跟着红到了耳朵根儿。 其实白锦又怎会不知道,暮云深说出那些话,致死因为太在乎她,在担心她,怕她在有危险。 暮云深这人最是冷静,可事情若是同白锦有关系,他便乱了心意。 可是白锦就是生气,既然他们互通心意,那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他们都该一同面对。 秋天的风有些萧瑟,而站在院中拥抱的二人,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暮云深才微微放松了手臂的力度,他柔声道:“锦儿,同我讲讲那日事情的经过吧。” 第三百三十章 我可是你爹 这一日一直蹲守于镇上的陈九和王三终于发现了暮铁栓的踪迹,陈九忙暗中跟着暮铁栓,王三则赶忙去通知暮云深。 这边,暮铁栓因着没了钱,便将家中的两亩田给抵押出去换了十几两银子。 暮铁栓倒是不心疼那两亩地,反正他那两亩地是抵押出去,又不是卖出去! 按着他和那个刘秀才的约定,他这次得手后,先藏上几天,之后在偷偷潜入大邱村,将白锦那个丫头给骗出来,然后在同刘秀才做一场戏。 等到那白家的人怕了他,而暮云深也知道甩脱不了他这个爹!暮云深为了那丫头自然会对自己低头!到时候他跟暮云深要多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暮铁栓想得好,又因为得了十几两银子,这脸上就满是高兴的笑容。 暮铁栓按照和刘秀才约定的,自上次那事情发生以后,他便躲到了暮家庄,这都憋屈了好几天,反正明日就是第二次动手的时候,他今天便拿着银子来镇上逍遥来了。 清平镇虽小,却五脏俱全,酒楼,茶楼,绣庄,青楼等却是都有的。 暮铁栓来了他以前常来的青楼,刚到门口,就有那相熟的姑娘前来迎接,迎着暮铁栓进了青楼。 不远处的大树下,陈九掩在树后面,一双眼睛盯着青楼内的动静。 半个时辰后,王三和暮云深便寻着陈九留下来的印记寻到这里。 见到暮云深,陈九忙将暮铁栓进了青楼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暮云深俊脸沉暗,一双幽深黑眸冷冷的盯着青楼的方向。 “老大,咱们是继续盯着,还是进青楼内将人带出来?”陈九问道。  他们这些做打手的,尤其以前还是个不要命的大手,以前也是经常出入青楼,更甚者他们还曾在青楼教训过人,当然,现在他们二人跟了暮云深,以前的一些坏毛病改了不少,可这去青楼抓人的事情 ,还是很激动的。 暮云深黑眸沉暗,闻言,摇了摇头,淡淡道:“继续盯着。” 暮云深发了话,趁机会和王三便继续蹲在大树下,盯着青楼的方向。 暮云深看向前方,目光沉暗幽深。 自暮铁栓去了大邱村险些伤了白锦时候,暮云深便去找过暮铁栓。 以前暮铁栓经常出入赌馆酒馆,倒是很容易找到,可是自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暮铁栓便再也没有在镇上出现过,暮云深便怀疑暮铁栓是躲在了暮家庄。 他既然已经将户籍迁出来,若是冒然回去抓人,暮家庄的人自然不会同意,所以这几日,他便让陈九和网三在镇上盯着,不过几日,果然有了暮铁栓的消息。 天色越来越沉暗,暮云深高大俊挺的身影站在那里,犹如一颗轻松一般,挺拔,伟岸不动。 而他那双幽深如深潭般的眸子,三番出来的幽深光芒,却幽深的可怕。 白锦同他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果然发现很多疑点和巧合。 也幸得白锦的聪明还有那番话,才将暮云深给骂醒。 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操纵,还险些害的他和白锦离了心,让他险些失去了白锦,暮云深沉暗的目光又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 不管是谁,伤了他暮云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就绝对不会放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初秋的天气到了晚上便会很凉,可是这站在外面的三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只直直盯着青楼的方向。 直到了亥时末,青楼内的生意越来越好,而终于有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正是暮铁栓。 暮铁栓喝了不少酒,他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青楼,就朝着前方不远处的赌馆走去。  暮铁栓都打算好了,他在青楼快活一阵,又喝了点酒,自取赌馆拼拼手气,若是能赢个百八十两那自然是好的,若是输了,也不怕,等明日做了那间事情后,不知那个刘秀才会给他钱,暮云深想必也 会来求他的! 更甚者,他还可以用白锦那个丫头威胁白家三房,那白家三房住的可是青砖大瓦房!听说还是个卖醋的!家中定是有钱! 到时候他就有三份进账!还怕没有钱花? 再者,他抓住了暮云深的软肋,日后没了钱就去跟暮云深要钱!谁让暮云深是他儿子呢?! 越想,暮铁栓越觉得心中高兴,觉得自己将来不必在为没银子花而担心,这脸上笑容愈大,嘴里也哼起了小曲儿。 等走到一个小巷子口,暮铁栓有些内急,就直接拐弯进了巷子,他也没有往里面走,就在巷子口往里一些就开始解裤子。 嘭! 突然,暮帖还算刚解开裤子,就被人一脚从侯庙给踹到在地上。 暮铁栓的尿意一下子就给憋回去,嘴里更是叫骂着:“哪个王八羔子踢老子!” 踏踏! 一人一步一步走近暮铁栓,暮铁栓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他借着远处的沉暗的光线,先是看到一双黑鞋,紧接着往上看,直到看到这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暮铁栓脸上的愤怒代替了惊惧。 “……暮云深!?你咋会在这里!你,刚才是你踢老子了?!”暮铁栓一见到暮云深,心底是有些心虚的,他也没有想到暮云深会突然出现,还在这里找见他。 暮云深只冷眼盯着暮铁栓,声音毫无温度的道:“是谁指示你去大邱村的。” 暮云深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暮云深虽说从未回过暮家庄,可是对于暮铁栓的为人,暮云深是极为了解的。 暮铁栓这人是个混子,且贪财好色,但是他也不是个聪明的,能想出威胁白锦,以来桎梏自己的,绝对不是暮铁栓能想到的法子。 暮铁栓眼神闪了闪,眼珠子更是飞快转动着,嘴里叫嚷着:“你说啥?!老子听不懂!” “暮云深我可是你爹!有你这么做做儿子的吗?看着你爹摔在地上?!” 暮铁栓左顾而又言他,嘴里更是恨恨的骂着。 在暮铁栓心中,暮云深再有本事,那还能咋样?他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还用怕儿子? 暮铁栓如此无赖,料想暮云深是拿他没办法的! 暮云深面色沉暗,冷冷看了一眼暮铁栓,忽然退后一步。 正待暮铁栓得意之际,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撑在地上的双手就传来剧痛。  “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暮铁栓痛声大叫,就见陈九和王三一人一边,一只脚都狠狠踩在暮铁栓的手背上,痛的暮铁栓惨叫。 暮云深冷眼看着暮铁栓,直到陈九和王三脚下放松一些,这才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暮铁栓,冷声道:“说。” 暮铁栓直疼的满头大汗,冷汗涔涔,他面带痛苦,又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暮云深,咬着牙痛骂道:“暮云深!你个小畜生!我可是你爹!我是你爹!” 陈九和王三听暮铁栓嘴巴还是不干净,脚下力气顿时就更重了。 他们下手本就狠,平日子对付地痞无赖那有的是办法,更何况还是个上了年纪的暮铁栓? “啊!!” 暮铁栓痛的大叫,不过瞬时,他便开始痛声求饶起来。 暮云深只冷眼看着暮铁栓,声音冰冷的再次问道:“说。” 暮铁栓痛的龇牙咧嘴,他心中满是震惊和惧怕。 他没有像想到暮云深还真的敢对他动手!更重要的,暮云深身边还带着人!这二人一看便不是好惹的! 暮铁栓还算是有些眼力劲儿,他痛苦的喘息一会儿,忙道:“暮云深,我可是你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就不怕我明日去衙门告你!告你忤逆不孝!殴打亲爹?!” 暮云深垂眸盯着叹瘫倒在地上,一副无赖混子模样的暮铁栓,缓缓蹲下了身体。 暮云深直视着暮铁栓,目光冰冷,毫无温度。 “说还是不说?” 暮铁栓还是第一次看到暮云深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模样,暮云深幽深的双目中哪里有意思温度,他周身冷厉如刀,让人生畏。 “……暮云深,你,你……”在暮铁栓,暮云深不过一个被他赶出暮家庄的可怜虫!即使他现在有些本事,那还是他儿子!他是暮云深的老子,暮云深自当该孝敬他,害怕他! 可是他忘了,暮云深那么小的年纪被赶出来,有独自一人长大,所吃得苦,受的罪,绝对是暮铁栓从未想过的。 “暮铁栓,知道为啥我一直没有动你么?”暮云深冷眼直视着暮帖胡三,最终吐出冰冷无情的话语。 “你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妹妹,我又怎会让你和韩氏逍遥快活?你为了五十两银子,将她休弃,如今不止她,你在暮家庄也不好过吧?” 暮铁栓嘴唇蠕动几下,看着暮云深那冰冷神色,心底第一次涌起了一股惧怕。 的确,他为了五十两银子,当众将韩氏休掉以后,不止暮大栓都不在管他,而暮家庄的人也都是看不起暮铁栓。 没了暮家庄族长的接济和关照,暮铁栓在暮家庄又咋能过得好?  再说韩氏,她这些年除却害死了暮小云这件事,让她夜夜惊梦,如今她更是被暮铁栓休掉,更成了暮家庄的大笑话,没了暮铁栓,她便没了银子来源,如今她为了活下去,每日就如小偷一般,偷鸡摸 狗,还被人打过。 而暮铁栓虽说有了那五十两银子,可是他已经败光,如今他更是将田地抵押了,就等着暮云深向他低头,他好用白锦来威胁暮云深要钱,谁知,发生现在的事情?! “暮铁栓,你和韩氏到了如此地步,都是你们的报应,我娘还有妹妹地下有知也定会欣慰,我本想着你和韩氏已经受到惩罚,本不预在动手,可是你却动了最不该动的人!”  “暮铁栓,你真以为我的双手没有沾染过血么?我这双手,曾经徒手杀死过狼,一刀子砍死了野猪,杀过毒蛇,这些年死在我手下的毒虫野兽不下白只,而你,暮铁栓,如果你不想像那头狼一样,被我 撕碎,就告诉我,是谁指示你去伤害她的!” 暮云深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戾气,就连一旁站着的陈九和王三都是第一次看到暮云深周身散发的戾气和杀意,心底升起了一丝惧意。 暮铁栓早已被暮云深那阴冷的气息吓的浑身哆嗦,他颤颤巍巍的看着u云深,哆嗦道:“我,我可是你爹……” 暮云深面无表情的盯着暮铁栓,嘴唇微动,冷声道:“在我眼中,你同那些畜生没有任何分别。” 暮铁栓看到暮云深眼中那抹无情的杀意,只觉浑身颤抖,知道此事,暮铁栓才算真正的明白,明白暮云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打骂驱赶的孩子。 如今的暮云深更像是一头狼,一头恶浪! 暮铁栓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颤声道:“云深,我可是你爹,你,你若是杀了我,你也得偿命……” 暮铁栓就是打定暮云深不敢动他,所以他才如此肆无忌惮的一再挑衅暮云深。 暮云深听后,冷笑一声,他身体前倾,双目泛着幽冷的光芒,直视着暮铁栓的眼睛,阴冷道:“偿命?若我现在杀了你,明日这里只会发现一具冰冷的时日,没有人证物证,谁给你偿命?” 而暮云深这话一落,暗沉的夜色下,竟是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呼呼的大风就如鬼泣一般,让本就惊惧害怕的暮铁栓直接吓的瘫倒在地上。 的确,现在是深更半夜,而四周无人,若是自己自己被杀了,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谁是凶手…… 而更让暮铁栓心惊胆战的,是暮云深眼中那抹浓重的杀意。 他甚至可以预想到,若他继续挑衅暮云深,不说实话,他是真的会将自己结果了…… 几番思索之下不过瞬息,暮铁栓哆哆嗦嗦的直起身体看着暮云深,道:“好,我,我说……” 吸了口气,暮铁栓想了想,又低声道:“我说可以,你,你得再给我点钱……” 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冷厉,紧接着,就见陈九和王三直接上脚,直接踩在暮铁栓的手臂上。 而同一时间,王三一把捂住暮铁栓的嘴巴,另他无法痛叫出声。 不过一会儿,暮铁栓周身冷汗淋漓,他面色惊恐惨白的盯着暮云深,呜唔的挣扎叫嚷起来。 暮云深手臂一抬,王三松开手,就见暮铁栓吓的直接倒在地上,颤声道:“是,是那个刘秀才……” 也是暮铁栓多留一个心眼,刘秀才在同套近乎,又说定那件事情后,暮铁栓曾问过路秀才是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谁知那刘秀才嘴巴紧的很,竟然不说。 暮铁栓虽说是个混子,可也不是个傻子,他知道刘秀才给他出谋划策也是为了利用他,所以他就悄悄跟着刘言郎去过一次刘家庄。 这才知道这书生就是那远近闻名的刘言郎,刘秀才!  “原来是他。”暮云深双眸暗沉,他声音幽冷,缓缓站起身,幽深眸中闪闪过一丝狠厉。 第三百三十二章 欺财骗色 暮铁栓整个人还被陈九和王三桎梏着,暮云深站起来,暮铁栓这才咬着牙哆嗦道:“我已经说了,快,快放了我……” 暮铁栓疼的冷汗淋漓,龇牙咧嘴。 陈九和王三没有动,而是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黑眸幽沉,垂眸看了一眼暮铁栓,随后抬了抬手,陈九和王三这才松开脚,退到一旁。 暮铁栓立时痛叫着,一张脸都扭曲起来。 “暮铁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是日后你还敢去找白家人的麻烦,我保证,下一次你待着的地方就不是这里,而是后山的山林。” 暮云深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就走。 暮铁栓疼的龇牙咧嘴,他忍着疼,抬头看着暮云深的背影,哼哧哼哧喘着气,咬牙嘶声道:“暮云深,我,我可是你爹……” 暮铁栓混了一辈子,到如今,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栽倒了自己儿子手里。 更重要的,暮云深方才的样子,着实是将暮铁栓给吓到了。 暮云深脚下一停,却没有转身。 他调研看着幽深夜色,眸中划过一丝阴冷和嘲讽,起唇冷声道:“在我娘死后那一刻,妹妹冤死那一刻,我被赶出暮家庄的那一刻,这世上便再无我暮云深的任何亲人。” 暮铁栓佝偻着身体,目中忍着惊骇和痛苦的神色,他盯着暮云深的背影,直到暮云深三人离开后,才见暮铁栓咬着牙恨声道:“……他娘的小畜生!!” “都是那刘秀才!若不是他老子也不会被儿子给打成这样!还有老子的钱!老子的地!” …… 晚间刮起了大风,后半夜又下了一场秋雨,初秋的天气本就萧瑟寒冷,这一场秋雨下来,就更加冷了。 一大早刘言郎便出了门去书院,而这一路上,刘言郎一张儒雅的脸上却遍布阴郁之气。 不为别的,就因为昨日他同那暮铁栓约好要动手,他更想好了,这一次暮铁栓别不管用什么法子将白锦骗出来之后,他还是借机“救”一回白锦。 而这一次,他便不会像上次一样,由着白锦说话,若是白锦还是不同意嫁给他,那他便直接要了白锦的身子! 反正到时候事情成了,白锦成了他的人!他便不相信白锦心里还会想着那个灾星! 白锦一个姑娘家自不敢说实话,而他便借机劝解哄骗白锦,还怕白锦不上当,不嫁给他?! 刘言郎也是不敢等了,从上一次事情便可看出,白锦对那灾星暮云深很好!刘言郎心中嫉妒的发狂,除却嫉妒还有不甘和愤怒! 他堂堂一个秀才郎居然比不上一个灾星,一个野种! 刘言郎心中怎能甘心? 可是昨日他左等右等,根本未曾见到人!而他早已想好的计划也不能实施! 今日是回书院的日子,刘言郎只能先回书院,在凑时间去镇上的赌馆看看那暮铁栓是否因为贪赌才忘了昨日的事情! 刘言郎一心记挂着暮铁栓的事情,自然没有发现从到镇上后,他的身后便有人一直暗中跟着。 等快到了书院,就见有同刘言郎一样的书生,穿着素色长衫,进出书院。 刘言郎停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裳,而后抬眼,面上阴戾之色消失,转而变的温和而儒雅。 他刚走了几步,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叫声。 刘言郎脚下一停,转头看去,就见琴房不远处,离书院大门不远处的地上,一名身穿浅粉色绸缎裙子的,面容娇媚的女子跌坐在地上,而蹲在她身边,嘴里叫喊着小姐的,应是一名丫鬟。 刘言郎眼力是不错的,他观女子容貌美艳,身上穿着亦是上好的料子,身边还跟着丫鬟,想来家世定是不错。 神思一转,刘言郎脚下一转,便朝着这女子走过去。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那跌坐在地上的女子,正拿手揉捏着脚踝处,听到刘言郎的声音,她缓缓抬头,紧接着她看到刘言郎后,娇媚的脸颊一红,微微垂下头,柔声道:“我的脚很疼……” 跟在她身边的丫鬟,一脸急切,道:“小姐你还能起身吗?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不在,小厮也没有跟着,奴婢一个人也没法扶小姐您回去啊……” 这丫鬟急的不行,一脸的关心和担忧。 跌坐在地上的小姐倒是安抚一笑,她柔声道:“没事,我坐在这里稍微歇息一下,兴许就会好的。” 刘言郎面上露出一丝温和又恰到好处的笑容,对这女子道:”姑娘,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送你到你歇息的地方,再去请大夫为你查看伤势。” 这女子抬眼,满脸羞红的看了一眼刘言郎,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公子?” 刘言郎温和一笑,出声道:“怎会?既然在下看到姑娘有难,那自然是该帮忙的。” 女子羞涩一笑,便点了点头。 一旁的丫鬟忙笑着道:“这位公子,你可真是好人。” 刘言郎对着那丫鬟也露出一丝温和又恰到好处惹人痴迷的笑容,那丫鬟立即羞涩的低下头去,站在一边,不敢在抬头。 刘言郎弯腰扶着这女子起身,树枝这女子刚站起来,脚下一扭,就直接扑进了刘言郎的怀中。 鼻尖立时闻到一股胭脂香味,刘言郎双手抱着女子纤细的腰肢,心神一荡漾, “来人啊!非礼啊!有人非礼我们家小姐啦!!” 突然,那站在二人身旁的丫鬟,面色一变,扯着嗓子就大喊起来。 刘言郎面色一变,他推着靠在身上的女子,急切的看向那丫鬟道:“你胡乱喊什么?!” 那丫鬟根本就不看刘言郎,只扯着嗓子大喊着,而那靠在刘言郎身上的女子,却是怎么也也不起身,双手更是主动的搂住了刘言郎。 “刘郎,你说你会娶我,为何要了我的身子,却又对我避而不见啊……呜呜……”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面前这两名女子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刘言郎震惊,招架不住。 “……姑娘!你胡说什么?我同你们根本不认识!” “让开!让开!” 围观的人群中突然走出十来个面色凶煞的男子。 靠在刘言郎身上的女子,登时哭喊起来:“大哥,刘郎他说会负责的!他会娶我的,呜呜……”  “刘言郎!枉你还是书院的书生!你竟迷惑我妹妹,欺财骗色!得了我妹妹的身子!还害的我妹妹小产了孩子!如今我妹妹被你逼疯!我们家定然不会放过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人面兽心的畜生 这一瞬间的变故来的太快,刘言郎还未反应过来,紧接着眼前一黑,几拳头就砸在刘言郎的脸上。 不过一瞬间,刘言郎便被人推倒在地上,被人拳打脚踢的教训起来。 “大家伙快来看啊!”其中打刘言郎打的最狠那人,一脚狠狠踩在刘言郎的右手上,紧接着就见他对着那围观的众人开始叫嚷起来。 “就是这个人面兽心的穷书生!他仗着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文采!便对我妹妹骗财骗色!害的我妹妹如今成了疯子!” “这个畜生不仅祸害了我妹妹,还从我妹妹那里骗走了我们家不少的钱财!” “如今这穷书生拿着我们家的银子肆意逍遥!却将我妹妹给害成了疯子,将我爹娘害的卧病在床!大家伙你们说我要不要给我妹妹报仇!要不要给我爹娘报仇啊!” 这人长得一脸方正,如此看去,看他脸上倒是待了一丝正气,可他下手却极狠, 不过几下,刘言郎就被他打的痛叫不已! “……我,我没有!”刘言郎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从何而来,更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他的本能反应就是这人认错了人! “你们,你们定是认错了我,我,我只是想要扶这位姑娘……”刘言郎疼的龇牙咧嘴,冷汗涔涔,咬着牙怒吼道! “你个畜生!”这一脸方正的人听到刘言郎如此说,脸上顿时一寒,脚下用力,狠狠踩在刘言郎的左手上。 只听咔擦一声!显是刘言郎的手骨断了! 刘言郎更是痛的高声惨叫,可是却有人的叫声盖住了刘言郎的声音。  “刘郎!你,你咋能不认我?!”那跌坐在一旁的女子,哭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她满脸是泪,颤手指着刘言郎,呜呜哭道:“你,你说过你会娶我,你说你家中无钱,你爹娘帮不了你,所以我便将家 中的银子偷来给你,好让你在书院过得好一些,可是,可是如今你竟是不承认了吗?呜呜……” 这女子跌坐在地上一边指责,一边哭泣,看着好不可怜。 一旁的丫鬟也是一边安慰这女人,一边添油加醋的诉说刘言郎的畜生行径! 那围观的人除却一些路过的百姓,还有一些书院的学子,而且围观的学子越来越多,都对着被人按到在地上打骂的刘言郎指指点点。 “这不是书院的刘言郎刘秀才吗?” “就是啊,这刘秀才平日看着挺儒雅一个人,没想到竟是个负心汉?” “啥负心汉吧?我看他就是骗财骗色吧?我就说嘛,刘言郎就是个穷鬼,平日里咋还能用那么好的笔墨,还请咱们书院的人喝酒吃肉,原来,啧啧,原来是骗了人家姑娘家的钱财啊。” 这围观的学子中,有不少早已看不惯刘言郎平日清高的做派,现在听到这种事情,自是将刘言郎平日拮据的事情说出来。 “王兄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这刘秀才家中颇穷,据说家里还有一个好赌的爹呢。” “啧啧,这么一个穷苦,平日里还充大款请大家喝酒吃肉呢!原来都是骗来的钱财!” “刘秀才你可真是枉为读书人啊!” “对!刘秀才你真是白考取了一个秀才功名!真是丢尽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可不近丢尽了读书人的脸!他还丢尽了我们书院的脸呢!” 众人七嘴八舌,热火朝天的议论指责起来,矛头纷纷指向刘言郎。 刘言郎听的却是焦急不已,他顾不上受伤愕疼痛,好生叫嚷道:“不是这样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快去报官!去报官将他们抓起来!”  那围观的书生们,没有一个人去报官,他们反而对着刘言郎啐了口,就骂起来:“刘秀才咱们可是读圣贤书的!你现在竟是连礼义廉耻都不要了,你骗了人家姑娘的钱财,还骗的人家姑娘为了怀了孩子 !如今人家家里人找上门,你竟是还让人去报官!你可真是畜生!” “对!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刘言郎孤助无援,而那个踩在他手背上的男人,却是垂眸,目光狠厉的盯着他,嘴角忽然一弯,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刘言郎心头一跳,暗道不好,紧接着他的右手手背上传来比方才刺痛百倍的痛楚,这剧痛险些让刘言郎给晕过去! “啊!!” 刘言郎嘴里惨叫着,却见那踩在他手背上的人,大声骂道:“刘秀才!你害的我妹妹失了名节!失了身子!失了孩子!如今更是害的我妹妹发疯疯癫癫!我虽不能报官!却只能私自为妹妹报仇!” 而另外一旁跌坐地上的女子,却是嘤嘤哭泣着,惨声道:“刘郎!你为啥要骗我!你为啥要骗我啊!!呜呜……” 围观的人一看这和场面,便知道,是这被打到在地上的读书人骗了人姑娘的钱财色相,人家姑娘的大哥才打上来的。 这么一来,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同情刘言郎,反而都对着刘言郎啐了一口,指责叫骂起来。 古来读书人多薄幸,有那上了年纪的大婶兴许是想起了往事,竟是双目含泪,对着刘言郎坡口大骂他是个负心汉! 不过一瞬间,群情激昂,没有一个人帮刘言郎。 刘言郎整个人已经被手背上的痛楚痛的脑袋嗡嗡,全身抽搐,不用想,他的右手一定是手骨断了!才会传来如此剧痛! 而围观人的叫骂声,却让刘言郎的思绪又清醒一些。 刘言郎拼命的抬头朝着人群看去,见到那围观的学子中,有那平日同他关系不错的人,他便求助的看过去,嘶声叫喊道:“快!快去报官!” 然而,没有一个人动,那几个平日同刘言郎关系好的人,竟是退后几步,直接装作不认识刘言郎,也没有人上前帮忙。 更甚者有那人直接转身回了书院,不再看刘言郎。 刘言郎一颗心如冰刺一般,疼痛冰凉。 “刘秀才!真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骗财骗色的负心汉!薄情郎!你真是枉为读书人!枉为我们青松书院的学生!” 一道洪如钟的声音忽然响起,刘言郎心底一个咯噔,他抬眼颤颤巍巍看去,就见那围观人中,竟是有那么书院的老夫子! 那老夫子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嘤嘤哭泣的女子,再看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刘言郎,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反而是浓重的失望。 紧接着这老夫子转身就回了书院。刘言郎心中焦急,这老夫子可是书院最老,最有资格的老夫子,他平日里很是讨好这位老夫子,为的就是两年后的乡试,希望这位老夫子可以为他举荐说好话! 如今,发生这种事情!这老夫子显然是对刘言郎极为失望的! “不!我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他们!”刘言郎只觉心慌,他连受伤的痛都顾不上,就大声叫嚷起来, “刘言郎你个畜生!到了如今你竟然还不承认!你害的我们一家家破人亡!今天我就要为我妹妹,为我爹娘报仇!”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这一群人来得快,去的也快。 他们将刘言郎按在地上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直将刘言郎给打的晕厥过去,那为首一脸方正的人这才对着刘言郎狠狠的吐了口口水,紧接着让人扶着那哭泣的女子,一行人急匆匆而去。 方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青松书院更是早已传开。 那些个平日里同刘言郎娶酒楼吃饭的书生,竟是没有一个人为他说话,有的人甚至说以前同刘言郎在一起吃饭,那是丢尽了文人的脸。 这一闹,刘言郎平日在书院维持的翩翩君子形象瞬间崩塌,就连有几个欣赏刘言郎父子的人,听到外面的情况后,都是摇头叹息,只道他们看走了眼。 而刘言郎被打晕过去后,围观的路人自是不敢帮忙,最后还是书院的夫子觉着刘言郎毕竟是书院的学生,这才让人将他抬到了最近的医馆,然后在派人去刘家庄通知刘言郎的家人。 而此时的刘家,崔氏郑追着白妙打人呢。 而靠坐在炕上的刘言志,则拍着手嘴里哈哈笑着,又时不时的咳嗽着,像看戏一般的,看着崔氏责打着白妙。 “……娘,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是他将药给故意洒在地上啊!”白妙两边脸颊被打的满是红印,而崔氏手里则打着一个鸡毛掸子,朝着白妙身上狠狠的招呼着。 崔氏可不听白妙的解释,她只是使劲的朝着白妙身上招呼,嘴里骂道:“你个不要看的贱蹄子!我们家志儿会冤枉你?!” “个杀千刀的贱人!你撒了我们家志儿的药!你是想害死我们家志儿吗?!你赔得起吗?!”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崔氏一张刻薄粗粝的面容上,满是狰狞的怒意,下手也极狠。 白妙自嫁进刘家,就整日的受到崔氏的璀璨和责打,现如今白妙是打从心底里害怕,惊惧。 啪啪! 崔氏又在白妙后背上招呼了两下,直打的白妙痛叫痛哭。 “行了!” 忽然,刘老汉佝偻着身体站在门口,他一双浑浊的双目幽幽的盯了一眼跪在地上哭泣的白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看向崔氏道:“外面来人了!你个老婆子还在这里闹腾!” 崔氏也打累了,她朝着白妙啐了一口,骂道:“个挨千刀的下作货!下回再敢撒了我志儿的药,我就将打死!” 白妙被骂的浑身一哆嗦,崔氏这才扔了鸡毛掸子,朝着门外走去。 刘老汉跟着崔氏离开前,还看了一眼浑身哆嗦,低头抹眼泪的白妙,嘿嘿笑了笑,大步离开。 这边,白妙哭了会儿,突然抬头,一双红肿的眼睛恨恨盯着躺在炕上的刘言志。 “咋?你敢瞪我?!小心我告诉娘!让她再狠狠打你!”刘言志却是不怕白妙,他更甚者很是享受看崔氏责打白妙的场景。 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撒了药,然后诬陷白妙。 白妙知道刘言志是个病秧子,她更是日日盼着刘言志这么一个病秧子,为啥就不赶快病死! 白妙咬了咬牙,对刘言志道:“言志,我可是你嫂子,你,你咋能这么冤枉我?” 刘言志却呸了一口道:“我娘说了,你就是我们刘家的小厮,奴才!我们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刘言志这话实在是太恶毒,可见崔氏平日里是怎么骂白妙的。 白妙满心的怨恨和愤怒,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着牙站起身,双目怒瞪着刘言志,一双眼中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刘言志却是完全不怕白妙的,他一张苍白的小脸上充满恶毒之色,哼了一声道:“你要是再敢瞪我!我现在就告诉娘去!告诉娘你虐待我!” 刘言志虽是个病秧子,可是在崔氏心中那可是个宝贝疙瘩。 也正因为此,崔氏才见不得刘言志受一丁点的委屈,只要刘言志一不顺心,或者刘言志随意诬陷白妙几句,崔氏都是会追着白妙怒骂责打的。 想到崔氏那张刻薄的面容,狰狞的眼神,身上顿时就传来了疼痛。 白妙浑身一哆嗦,她吸了口气,将心底的怨恨压下去,看着刘言志讨好的笑了笑道:“言志,我可是你嫂子,只要你答应我日后不再娘面前乱说,我就好好伺候你。”  刘言志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他虽常年卧病在床,身体不好,可是他的性子却极为不好,以前经常欺负刘大丫两姐妹,从来不手下留情,现如今,有了白妙这样一个可以随意被他诬陷,还能看崔氏责 打怒骂的人,刘言志怎会轻易妥协? 刘言志不屑的哼了声道:“屁的嫂子!我娘不认你!我大哥也不认你!你就是我们家的奴才!” 白妙本就苍白的脸瞬间便黑下来,她的双目中是再也压制不住的愤恨,她气的浑身发抖,身侧双拳紧握,双目死死盯着躺在炕上的刘言志,想到自己被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欺辱,心中便不甘! 不过是一个病秧子!只要这病秧子死了!她就再也不会在受崔氏那个老虔婆的气了!只要刘言志死了…… 白妙没有发现,她盯着刘言志的双目中已然充满了杀意,而刘言志也似乎感觉到白妙的变化,他咽了口口水,尖声道:“你要干啥?!” 而紧随着刘言志的声音,外面也突然响起崔氏那尖利叫嚷的声音。 “……你说啥?我们家言郎被人打了?那个杀千刀的敢打我们家言郎啊!我要杀了他!!” 外面,崔氏听了那老报信的人的话,得知刘言郎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馆昏迷不醒,便惊的痛骂出声。 那来报信的人正是书院的一个学生,他报信后,见崔氏如一个疯婆子一般张口骂人,心中暗自鄙夷,只道果然是一个山野村婆子,那刘言郎一个书生咋就有这么一个疯婆子老娘。 不过这书生也没有多说,他报信后,又将刘言郎在镇上的哪家医馆说了后,便转身哦离开了。 这边,崔氏却是焦急害怕的不行,嘴里更是叫骂着,嚷着道:“他爹,咋办啊,言郎被人打了,哪个杀千刀的敢打我们家言郎啊!” 而在屋内听到崔氏叫嚷的白妙,也是心底一个咯噔,她蹬蹬蹬的跑出来,连忙询问起来。 崔氏叫骂几声,看到白妙,面目狰狞,忽然抬手狠狠打了白妙一巴掌,嘴里用那尖利的嗓子骂道:“都是你个丧门星!自从你嫁到我们家!我们家就不太平!”  “我们家言郎堂堂一个秀才郎!咋就娶了你这样一个丧门星,杀千刀的贱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打断手骨 白妙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而崔氏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直接又朝着白妙身上踹了一脚,直接将白妙给踹到在地上,嘴里叫骂着:“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个毒妇!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我们家言郎才处处不如 意!如今更是被人给打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白妙只觉一边脸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耳朵也是嗡嗡嗡的翁鸣着,她忽然听不清崔氏骂什么,可是她看到崔氏那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就打从心底里惧怕。 崔氏刚才说什么?刘言郎被人打了? 咋可能?刘郎可是秀才郎!哪个杀千刀的敢打秀才郎! 刘老汉见崔氏还要发疯,忙拉着崔氏道:“老婆子你给闭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去看看言郎!要是言郎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就都别活了!” 不管刘老汉心中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儿子,他也知道,他们家就是因为有了刘言郎这样一个秀才郎,才被村上的人羡慕,被村上的人高看一眼! 他还等着刘言郎中了举人,成了官,自己才能在镇上横着走呢! 崔氏被刘老汉的话给惊醒了,她连忙点头,慌张道:“对,对,他爹,咱们赶快去镇上去找言郎!” 说完崔氏便踉跄着脚步蹬蹬蹬的跑出去了。 而刘老汉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白妙,眼底划过一丝异色,又反身走回去,扶着白妙站起身。 “你娘也真是的,咋对你下这么狠的手?”刘老汉佝偻的身体贴近白妙,鼻尖瞬间闻到了白妙身上的香气。 他低垂着眼睛看着白妙,突然抬手摸了一把白妙的脸,吓的白妙猛的抬眼,身体哆嗦着,眼中闪过惊恐。 “真是可怜的孩子。”刘老汉却是盯着白妙,幽幽说道:“走吧,跟爹去镇上看看言郎咋样了。” 说完刘老汉倒是也没有说啥,他放开白妙,转身就走。 白妙整日的被崔氏折磨打骂,现如今整个人都如一个惊弓之鸟,尤其平日里刘老汉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诡异,这就更让白妙惊恐了。 忍着脸上的刺痛,白妙想到方才那报信的人说的话,想到刘言郎被人打了,心中一急,也顾不得其他,抬脚便跟了上去。 崔氏和刘老汉三个人赶到镇上的那家医馆时,刘言郎还躺在那里昏迷着呢。 当下,崔氏便闹腾起来,抓着人医馆的大夫的手臂,就尖利的叫嚷道:“你们为啥不管我儿!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医馆也没有想多这突然闯进来的妇人就是个疯婆子,当下,医馆的其他人就连忙将崔氏给拉开,那险些被拽到了的大夫也一把年纪了,他喘着起,怒瞪着崔氏道:“他的伤势我已经看过了!” 这大夫整了整衣裳,黑着脸,没好气的说道:“只因这人伤势太重,这才昏迷不行,待我给你们开了药,他喝了药后,自然会醒!” “啥?我儿伤势太重!天杀的!我儿好好的一个人!咋就忽然成这样了啊?!”崔氏听到大夫的话后,竟是没有一句感激,反而开始发疯般的怒骂起来。 白妙见刘言郎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当下也是心中一慌,跪倒在地上,紧紧抓着刘言郎的手,呜呜的哭泣着。 崔氏还在那里咒骂着,那大夫看着这一家人,心中搬来还有难一点的同情也消失殆尽。 大夫黑着脸道:“我现在就去开方子,你们交了钱抓了药,就现在医馆熬制了喂他喝吧,他的右手骨头还有右腿的小腿骨都断了,你们喂药时切忌要小心一些……” “啥?!” 不待那大夫说完,就见崔氏面色一惊,不仅崔氏,还有刘老汉和白妙。 他们听见这大夫的话,整个人脑袋也懵,崔氏更是怒目瞪着大夫,嘶声厚道:“你说啥?你说我儿的右手断了?你放屁!” “你的手才断了!你的腿才瘸了!!” 那大夫因为崔氏的疯闹,早就失了耐心,方才他也是好心提醒他们,让他们注意一些,在告诉他们刘言郎的病情。 谁知道这疯婆子竟然出声乱骂人。 大夫一张脸阴沉的可怕,自己也被崔氏气的不轻。 “疯子!不可理喻!”大夫也懒得看他们一家,若不是本着医者仁心,知道刘言郎现在昏迷着,也无法回去,大夫陡想让人将他们这一家人给赶出去。 另一边,白妙听到那大夫说的,当下也是面色震惊。 刘言郎的右手手骨断了?右腿也断了?他,他可是秀才郎啊!!右手断了,日后可咋办,可咋去书院,咋去科考!咋考上举人当官老爷啊!! 可不管崔氏和白妙如何不相信,如何闹腾,那刘言郎整个人面色苍白,又遍布青紫伤痕,昏迷不醒的躺在那里,却是事实。 医馆的小厮抓好了药,让崔氏他们结账,谁知道崔氏根本就拿不出钱,她连忙看向刘老汉,就见刘老汉瞪着崔氏道:“老子哪里有钱?” 没钱就不能抓药,若是方才崔氏没有骂人家大夫,兴许他们还可以先熬药,后结账,可是崔氏方才的一番闹腾,早就让医馆的人厌恶愤怒了,这种人,是根本同情不起来的 拿不出钱,刘言郎就不能喝药,崔氏心下大急,眼珠子一转,就看到跪在地上,正抓着刘言郎袖子嘤嘤哭泣的人。 崔氏眼镜一瞪,当下跑过去,一把抓着白妙的头发给抓起来,狰狞着面目道:“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你看看你把我们家言郎给害成啥样了?” “我们家言郎要是有个好歹,你也得给我们家言郎赔命!”  “你现在还不赶快回去跟你爹娘要钱!来给我们家言郎抓药看病!” 第三百三十六章 右手废了 白妙被崔氏推搡着,直接被推出了医馆的大门。  崔氏插着腰,一张刻薄的面容满是狰狞,她双目怒瞪着白妙,尖利的叫嚷道:“我们家言郎都是因为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落到这种地步!你现在就去跟你爹娘要钱!若治不好我们家言郎,我就让言郎 休了你这个丧门星!”  一听休这个字眼,白妙顿时的一个激灵,而此时她也焦急担忧不已,心道刘言郎可千万不敢有事,若是刘言郎有个啥事,或是手短腿断的,他可如何去科考啊!他不能科考,她白妙如何才能高人一等 ? “你还不赶快去?!”崔氏见白妙整个人都愣在那里,面容顿时又难看起来,尖利着嗓子怒骂道。 白妙反应过来,看着崔氏狰狞的面容,她心下一惧,连忙点着头转身跑了。 崔氏回到医馆,一看到那塌上昏迷不醒的刘言郎,当即面色一边,哭嚎起来。 “言郎你快醒醒啊,究竟是那个杀千刀的打了我儿!若是让我知道了,我一跟他们拼命啊!” 崔氏一来医馆,就大闹一通,再加上方才她对白妙做的事情,都将医馆的大夫还有小厮给惊呆了。 这儿子被人打了,母亲伤心过度哭嚎着本是让人同情,可是就方才崔氏一番做派,医馆的人是怎么也同情不上来,崔氏如此不知感激,如疯妇一般的行径,反而惹人生厌。 再说另一边,白妙紧赶慢赶的终于到了大邱村,她一进白家大房,就见白家大房的人正坐在圆桌旁吃饭呢。  乍然见到白妙回来,白家大房的人的都愣了愣,尤其是沈氏,她见白妙赶着个饭店回来,就黑了脸,没好气的扔下筷子,嚷嚷道:“我不是不让你回来吗?你看看有哪家的闺女嫁出去,见天的往娘家跑 的?!” 一旁坐着的白语,则一副幸灾乐祸的说道:“就是啊,大姐你咋就不听爹娘的话呢?” 白妙走得太急,喘了几口气,这才焦急道:“爹,娘,相公,相公他被人打了,现在就躺在医馆呢……” “啥?!” 一听刘言郎被人打了,白高文和张氏都腾的站起身,他们你不关心刘家,可是关心刘言郎啊! 尤其是白语,她听到这个消息,就急忙走近白妙,抓着白妙的手就,焦急惊慌的问道:“你说啥?刘大哥他,他咋了?” 白妙重重的喘息着,她见白语一脸紧张担忧的模样,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只觉心头刺痛,她重重甩开白语,冷声道:“那是你姐夫!” 白语被白妙甩了脸子,顿时一张脸就黑下来,她咬着唇,目光怨毒又阴沉的盯着白妙。  白妙却顾不得其他,她急忙同白高文和沈氏说了刘言郎的情况,二人也顾不得多想,这被伤的人可是他们的秀才女婿,当下,白高文和张氏便同白妙去了镇上,临走前,张氏还交代白语好好在家看家 。 白语一张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她追到了门口,看着白妙他们快步离开,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一双眼中充满了怨毒,担忧复杂之色。 她的的手紧紧扣着门板,咬着牙,一脸恨恨的低喃道:“什么姐夫!他才不是我姐夫!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是我要嫁的人!白妙你等着吧!” …… 白高文和沈氏跟着白妙赶到镇上,进了医馆后,就看见躺在塌上昏迷不醒的刘言郎。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们家真是作孽哦!你们家的白妙害的我们家言郎被人打了!你们得负责!” 崔氏一见到白高文姐张氏,张嘴就开始哭嚎起来,白高文和张氏被气的脸都绿了。 “……刘秀才被人打了,关我们家白妙啥事?”还让他们家负责,这崔氏简直老不要脸! 张氏也不是个吃素的,此时叫骂,她就直接给顶回去了。 崔氏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嚷嚷道:“咋不是你们?!是你们家白妙勾引我们家言郎,害的我们家言郎不得不娶她!可她这个丧门星!自从言郎娶了她以后,就没有一件事情顺利啊!” “老天爷啊,我可怜的言郎啊!你真是命苦啊!你咋就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将你海城这样吧!老白家的,你们得负责!你们得负责啊!” 崔氏嗓子尖利,嘴里叫嚷的话,更是蛮不讲理。 “崔氏!你这话是啥话?啥叫我们家负责?刘言郎又不是我们打的!”张氏听崔氏的话,如此不讲理,当即就黑了脸,叫嚷起来。 “咋不是因为你!就是因为娶了你们家白妙,娶了这个丧门星!我们家言郎就开始事事不顺意!就是她克的我们家言郎被人打了啊!”崔氏拍着大腿,叫嚷道。 张氏气的不轻,指着崔氏就对骂起来。 这里是医馆,崔氏不嫌丢人,白高文却嫌丢人。 崔氏叫嚷着他们家的钱被白毛败光了,说是没钱给刘言郎看病,要碰死在白家人的的面前。 白高文和张氏没有想到崔氏竟会如此胡搅蛮缠,偏偏这里是医馆,而刘言郎还昏迷着,白高文被崔氏气的呈猪肝色。 而这一切,刘老汉却是看在眼里,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 反正他们是没钱给刘言郎抓药看病,反正他们有白家大房这个亲家!那就得他们花钱给刘言郎看病!谁让刘言郎是他们家的女婿呢! 崔氏这一通怒骂,叫嚷,直嚷的医馆的人都看过来,白高文气的浑身发抖,咬着牙高声道:“都闭嘴!大夫!大夫呢!” 白高文这一发话,见他叫来了大夫给刘言郎看病抓药的,崔氏狰狞的面额这才缓和了。 她站在一边,嘴里还时不时的怒骂着白妙害了刘言郎,直吓的白妙站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张氏却是气的不轻啊! 张氏也不是个傻的,她现在才翻译官过来,崔氏方才一通闹腾,那是逼着他们家出钱给刘言郎看病呢! 张氏咬着牙,心底怒骂着崔氏不要脸,刘言郎可是他们刘家的儿子!他们这个做爹娘不出钱给刘言郎看病买药,反而叫嚷着让他们出钱! 心中越是想着,张氏就越是生气。 而另一边,崔氏梗着黑着脸,一脸刻薄的喃喃骂道:“要是我们家言郎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这个丧门星!” 白妙吓的身体哆嗦,抬眼怯怯的看向刘言郎,一双眼中满是惊恐和担忧。 白高文请来医馆的大夫,询问几句,那大夫见这家人终于来了个正常人,这才同他们细细说起刘言郎的伤势。 “他的手骨是断了,我也尽力给他接起来,还有他的右腿小腿骨也折断了,右腿的伤势相较于右手的伤势,要相对轻一些。” “他的右手骨还有右腿,我已经用药给他外敷,在喝上几服药,伤势应是恢复的很快,至于他的右手,怕是就废了,右腿只要好好将养,还是可以走路的……”  在场的人听了大夫的话,无不变色。 第三百三十七章 胡乱放屁 “废,废了?”白高文一脸震惊的看着大夫,脱口问道。 而另一边的崔氏,面色更是难看,虽说她方才已经听到大夫说了刘言郎的情况,可她就是不相信。 现在听了大夫的话,崔氏面目狰狞的瞪着大夫道:“你放屁!我儿的手和腿好端端的!咋就会废了!你,你就是个山野大夫!你胡乱放屁!我们家言郎好好的!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诅咒我儿!” 崔氏的话太过难听,大夫听后,面色变的极为难看,他寒着一张脸,怒声道:”你们若不相信!可以将他带到其他医馆!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将他抬到县里的医馆!看看是不是老夫胡说八道!” 说完,大夫也不预同他们多说,哼了声,大步离开,显是不愿意在同他们说一句话。 白高文和张氏听后,面色同样变的难看至极。 右手和右腿废了,这无疑是断了刘言郎的科考之路! 然刘秀才若是不能科考了,那他们白家咋还希望刘秀才给他们家争光,帮扶他们大房和一把? 而另一边,刘老汉听到这一消息,脸色也很是难看! 他还等着做官老爷他爹呢!这刘言郎断了右手右腿的骨头,这,着还咋去科考!参加乡试?! “言郎我的儿啊!你的命咋就那么苦啊!呜呜!!” 崔氏扑倒刘言郎身边,大声哭嚎起来。 白高文和张氏站在一边,面色难堪不已,心里却都在想着,刘言郎断了右手右腿,这日后怕是就不能考科考了。 白妙更是惊的浑身瘫软,险些瘫倒在地。 她费尽千辛万苦,毁了名声,好不容易才嫁给刘郎,她就等着刘言郎乡试一举中第,好做官夫人! 可是现在,刘言郎断了右手右腿的骨头,这,这日后可该如何是好啊! “……哪个天杀的打了我儿!我要报官!我要报官!!挨千刀的畜生!我一定要拼了命给我儿报仇啊!” 崔氏的哭嚎声惊的整个医馆都不得安宁,而医馆的大夫也的确是个好人,虽说这一家人各个都不讲理,可是这人都晕倒在他们医馆了,现在将他们赶走也不太好,便让人不再管他们。 白高文付了钱后,白妙又在医馆熬了药,这才喂刘言郎喝了药。 刘言郎兴许是伤的太重了,喝了药后,也没有醒来。 可是医馆的病人越来越多,他们总不能一直将刘言郎放在医馆,大夫便提议让他们找个车将刘言郎给拉回去。 这拉人回去当然得找个马车,再不济也得找个牛车或者驴车啊。 找车也得花钱,崔氏哭嚎了半天,一听这个,就直接瞪向白妙,唾沫星子乱吠的叫嚷起来道:“个丧门星!我们家言郎都是被你害成了这样啊!” “老白家的,你们可得负责啊!我的儿啊,呜呜……” “崔氏!你说的这叫啥话?刘秀才被人打了!咋就能怪到我们家白妙身上?!”张氏黑着脸跟崔氏对骂起来。 张氏也不是个傻的,一看崔氏那样子,就知道崔氏是不想出钱!把他们一家人当冤大头呢! “要不是娶了她!我们家言郎咋会这么倒霉!就是被这个丧门星给克的!现在我们家言郎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家就得负责!” “放你娘的狗屁!崔氏你个黑了心肝的!你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了!现在还把过错全部对到我们家白头上,你咋这么不要脸呢?!” 张氏毫不示弱,直接同崔氏就在医馆开始对骂起来。 医馆的大夫还有小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两家极品的人,病人现在还昏迷不醒躺在那里呢! 他们两家人不说赶快找个车将病人拉回家好好看护将养,却还在这里对骂,他们如此大闹,更是将医馆闹的不能诊治抓药。 崔氏面目狰狞,伸手怒指着白妙,怒骂着。 而白妙则吓的躲在张氏身后,浑身哆嗦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刘老汉也不管崔氏闹腾,反正白家大房的人来了,他们既然出了药材钱,那拉扯的钱,他们就一并出了呗。 一旁的白高文只觉丢人不已,气怒之下,他怒哼一声,大声道:“都给我闭嘴!” 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她扭过头看着白高文,叫嚷道:“他爹!咱不管了!刘秀才又不是咱们的儿子!” 崔氏瞪眼,怒射干道:“你咋说话呢?我们家言郎若不是被白妙勾引,他能娶白妙?若不是因为娶了白妙,我们家言郎能这倒霉啊?啊?” 白高文黑着脸,瞪着崔氏道:“亲家母!这话也不是这样说吧?!”  “不说当初,刘秀才就已经说过,他和妙儿那是两情相悦!哪里来的勾引?再说现在!刘秀才躺在这里昏迷不醒,你们不说为请大夫吃药也就罢了,买药钱你们也不出,这些钱我们也都出来!现在将刘 秀才拉回去,理应是你们想办法!”  崔氏撇撇嘴,一张粗粝刻薄的面容上满是怒气,她道:“亲家公,这话可不是这么说,当初我们家言郎那是怕白妙她一个女人被外人说道,为她好,才那样袒护他的!可她呢?成亲后,不说好好伺候我 们家言郎也就罢了,现在将我们家言郎害成这样,你们当然要负责!” 白高文被崔氏这蛮不讲理的言论,一张脸色直接气成了猪肝色。 崔氏说完,就又开始哭嚎起来:“言郎我的儿啊!你真是可怜啊!娘就说不让你娶白妙!你偏偏要娶那个白妙!还说要对人家负责现在倒好!那个贱人将你还害这个样子!他们家却不负责!呜呜!” “老白家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你们不管!我,我就让言郎休了白妙!还要去衙门告你们!告你们将我们家言郎害的断了手脚,却不负责!” 崔氏的不要脸和难缠,白高文和张氏是素有耳闻,可如今成了亲家,他们才知道,崔氏是多么难缠的人物。 一听要让刘言郎休了白妙,白妙登时就急了。 她急切的抓着张氏的手,一脸焦急的说道:“爹,娘,求求你们救救相公吧,如相公醒来后得知是你们救了他,他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死丫头!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若不是你勾引刘秀才,我们咋会……”咋会被崔氏这种人给缠住! 第三百三十八章 占便宜 白妙只觉得自己真是命苦,真实冤枉! 崔氏骂她指责也就算了,为啥连张氏她的亲娘也这样骂她?! 而这边,张氏面色难看的将白妙给骂了一顿,言语间显是不愿意管刘言郎的! 凭啥? 刘言郎只是他们家的女婿!又不是他们家的儿子? 再说了,方才大夫也说了,那刘秀才右手都废了!右腿也断了!这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去科考了,若是不能,那刘秀才就只是一个秀才,他们家还咋靠刘言郎争光? 既然如此,他们为啥还要管刘言郎? 白妙见张氏面色阴晴不定,心下大惊,只道若是爹娘不管刘言郎,那崔氏若是让刘言郎休了她可咋办?! 白妙这边还求着张氏,张氏自是不答应。 张氏怒骂几声就看向白高文,刚想说话,就见白高文道:“都别吵了,我现在就去找车!” “……他爹?!” 张氏迈森大惊,她紧紧抓着白高文的手臂,惊声道:“他爹,为啥咱们去叫车?” 白高文却没心思跟张氏解释,他推开张氏,只道:“为啥,刘秀才再咋说也是咱家女婿。”说完。白高文匆匆出去了。 坐在地上哭嚎的崔氏见白高文终于去叫车了,脸上这才闪过一丝的成和满意之色,可是转瞬,就是扑在塌边,一脸的难过和愤恨之色。 “言郎我的儿,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打了你,你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他!娘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你报仇啊!” 崔氏这边低声咒骂着,而白妙见白高文终于答应去找车了,提起的心这才放下来。 不管刘言郎啥样,只要不休了她,她就是秀才夫人! 再说那个山野大夫兴许是医术不精,刘言郎的手脚一定会会好的! 就这样,医馆内的闹腾终于清静下来,几人各怀心思的守在医馆。 再说白高文,白高文出了医馆,也没有去找那往返的拉人牛车,而是朝着大邱村村走去。 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白高文来了白家三房大门外。 白高文吸了口气,这才敲响了门。 此时已将近晌午了,白高忠和沈氏也卖醋回来了,听见敲门声,白高忠开了门,就见高文一脸焦急的站在外面。 “三弟,你可得帮帮我啊……” 大房和三房闹过许多不愉快,可白高文倒是不像那白高明一般势力,以往,白高文和白高忠的关系还算不错。 所以见白高文如此,白高忠便询问起来。 而三房堂屋内,已经做好了饭菜,沈氏和白锦坐在桌边,等着白高忠回来。 谁知道等了一会儿,只见白高忠匆匆回来,只道大房需要他们家的驴车,说完就去拉拉车了。 沈氏和白锦对视一眼,随即身世急忙起身去了外面。 少时,沈氏回来,面色有些不太好。 白锦扶着沈氏坐下,想到方才白高忠焦急的模样,忙询问起来。 沈氏叹了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气愤。 “是你大伯要用驴车来人。”顿了顿,沈氏又皱眉道:“我听你爹说,是那个刘秀才出了啥事,现在还躺在医馆呢,这不,你大伯就来跟咱们家借驴车拉人了。” 刘言郎出了事?还躺在医馆? 白锦秀眉微蹙。 这边沈氏还在抱怨着,只道:“那刘家还有你大伯也真是的,就是那刘秀才出了啥事,需要车拉回家,那镇上不是有许多拉人的车吗?还偏偏跑到咱们家让你爹去拉人!” 白锦眼眸微沉,为啥?自然是那刘家的人不愿出钱,就讹着白家大房去找车,而白家大房缠不过崔氏,又不想出钱,便想到他们家的驴车,还不用出钱。 沈氏显然也是想到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如此说。 以前没有分家还不要紧,如今分了家,沈氏才看出来,那往日里表现实诚的大房也同那四房一样,是个精于算计扣门的,可是大房不该将他们三房当冤大头啊! 这帮忙一两次可以,就怕大房日后缠着他们家不放,又想到白妙那件事情,当时的大房可是将所有过错想推倒他们家头上!还有上房来闹腾的事情,大房的人也是跟着的! 如此想着,沈氏便想着等白高忠会来,好好同他说道说道。 白锦坐在一旁,蹙眉沉思着。 再说白高文和白高忠,他们二人赶到医馆,又一同将昏迷不醒的刘言郎给台上驴车,这才朝着刘家庄赶过去。 白高忠帮忙,倒也不是烂好心,他听到白高文说是刘秀才被人给暗算打了,白高忠想到前几日刘秀还救了白锦,这才没有拒绝,陪同白高文来拉刘言郎。 等到了刘家庄,将人放下后,白高忠也不预多说,便准备离开。 而那崔氏见白高忠拉着驴车就走,一双眼睛就亮起来。 放在在路上,她可是听到了,这驴车是人白高忠家里自己买的! 白家三房现在果然不一样了!都能买得起驴车!既然如此,若是白锦嫁给他们家言郎,那白家三房的东西不就是他们刘家的? 如此想着,崔氏心底就开始算计起来。 崔氏一回到屋子,看到躺在炕上昏迷不醒的刘言郎,一张脸顿时难看起来,心底更是发苦的抹起了眼泪。 “我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啊!都是因为娶了白妙那个丧门星!才害的你成了现在这样啊!” 崔氏哭嚎着,在将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对比一下,更觉他们家当初真是不该娶了白妙!他们家就该娶白锦的啊! 白高文和张氏这回也算是帮了忙,没想到崔氏还是在那里哭嚎咒骂。 白高文和张氏哪里能受得了,见人安置好后,就离开刘家了。 刚出了刘家的门,张氏就急忙拉着白高文,一脸肉疼的询问起来:“他爹,你为啥要给俺们家出药钱啊!” 白高文哼了一声:“不出钱,就眼睁睁的看着刘秀才昏迷?” 张氏咬牙,恨恨道:“崔氏那个老虔婆都不管,咱们管啥?”刘秀才不过他们的女婿!又不是他们的儿子! 白高文皱眉,睨了一眼张氏,冷声道:“我帮他自有我的考量。”  顿了顿,白高文继续道:“刘秀才在咋样,也是个秀才之身,既是咱们的女婿,咱们自不好看着不管,至于那药钱,这不就出了一回,等刘秀才醒来,知道他晕倒时,爹娘都不出钱,是咱们出了钱,他 心中自会感激咱们。” “再说了,咱们这不也没个儿子,若是刘秀才同咱们亲厚,咱们出这点钱,也算不亏。” 一提起这个,张氏就有些气短。  谁让她到现在都没有生下儿子? 第三百三十九章 逐出书院 白高文算计的好,却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次起了头为刘言郎垫付了药材钱,自这之后,刘言郎所有的药材钱,崔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带着白妙去大房要钱。 若白高文和张氏不给,崔氏便会在大房大闹,还时不时的扬言说白妙害了他们家刘言郎,要将白妙休了。 崔氏这样大闹,只闹得白高文和张氏气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怕闹得没脸,崔氏却不怕。 崔氏恨不得将这个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大邱村的人都知道白妙是个丧门星,就是白妙克的他们家刘言郎到了这般田地。 如此一来二去,白家大房竟是为刘言郎垫付了大半的药材钱,这是后话。 而刘言郎这无缘无故的被人打了,崔氏和刘老汉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他们跑到衙门告了状,过了几日才知道,那日在书院门前殴打刘言郎的人早已离开了罗商县,根本找不到人。 而且那日的事情,刘言郎虽是挨打了,可是当日围观的百姓众多,还有书院的书生,他们都亲口承认,说那一日是因为刘言郎欺骗了人大户人家的小姐,骗财骗色,还说刘言郎这就是报应。 这不止百姓如此说,就连书院的一些书生同窗亦都是如此说。 这一闹,刘言郎不仅挨了打,还了名声,就连书院的夫子先生一提起刘言郎都是摇头叹息,目中带着厌恶。 而衙门的人也找不见那些殴打刘言郎的人,再加上百姓和书院书生的供词,所以衙门无法为刘言郎讨回公道,此事也就此搁置。 然而崔氏怎能善罢甘休?他们家刘言郎被人打了,凶手找不到不说!手脚还出了毛病,难道这事情就这么算了?当然不行! 崔氏忍不下这口气,就开始见天的去衙门闹腾,说是要让衙门给刘言郎一个公道,说是要赔偿! 崔氏也是仗着自家儿子挨打受害人的身份,在衙门外,胡乱喊叫,崔氏想的很好,凶手找不到,那她就在衙门讨公道!让衙门给赔钱! 经崔氏这么一闹,直接将衙门的县太爷还有捕快热闹,到第三日子崔氏去闹腾的时候,县太爷直接发了话,让捕快将崔氏给赶走,并且发了话,若是崔氏再来闹腾,就要招呼三十大板! 崔氏也是见着前两日,衙门对她还算客气,这才忘了身份,现下,衙门的捕快一脸凶神恶煞的赶走她,还说再来闹腾,就打三十大板,崔氏自是害怕惊惧的。 崔氏咽不下这口气,又不敢再去衙门闹腾,就这么过了两天,崔氏忽然又想到一个恶毒的注意。 刘言郎解释在书院大门外被人打得!既然如此,那书院的人就该给他们一个说法。 这么想着,崔氏就赶去了书院要说法。 书院管事的夫子本就对刘言郎失望至极,如今又见崔氏竟然来书院闹腾,还扬言说要让书院给刘言郎一个说法,说是书院没有保护好学子,才让刘言郎挨了打,让书院赔钱! 这一下可是惹恼了书院的夫子们。 不说那刘言郎自己贪财好色,害了人家姑娘,挨打也是应当!这崔氏更是不要脸的来书院闹腾,弄得书院乌烟瘴气,学子们都无法安静读书。 书院夫子曾出来劝解一二,也同崔氏讲清楚当天发生的事情经过。 然而崔氏才不听,她来书院就是来闹腾,要让书院给刘言郎一个说法,让书院赔偿刘言郎! 崔氏如此胡搅蛮缠,让书院的几位管事还有夫子们都厌恶至极,连带着刘言郎都是失望之极。  最后,书院几位管事夫子商议之下,终是拿出二两银子作为补偿,给了崔氏,然而崔氏竟是不满足,还要狮子大开口,那书院的大管事当即黑了脸,只道若是崔氏还要闹腾,他们边去报官,让县太爷 主持公道。 崔氏虽然蛮不讲理,可也知道她来书院闹腾,本就是她的不对。 不过能拿到二两银子也算是不错。 待崔氏心满意足的要离开时,却见书院的夫子让一位学子将刘言郎在书院的一应事物全部拿出来,递给了崔氏。 崔氏拿着这些东西,当即便有些傻了。 书院的夫子只道刘言郎在外器财骗色,有辱斯文,丢了书生学子的脸,更丢了书院的脸,从此之后,刘言郎便不再是书院的学子。 这便是将刘言郎给逐出书院了。 崔氏抱着刘言郎的所用的东西,懵在原地。 书院几位夫子进了书院,便让书院的人将大门关闭。 直到此时,崔氏才反应过来,她这一通闹腾,将书院直接给惹恼了,她不过要到了二两银子,可是却让书院的夫子将刘言郎给赶出来书院。 刘言郎被赶出书院,那就是断了刘言郎日后的科考之路!  当下崔氏便在书院大门外哭闹起来,书院的夫子也早有准备,让书院的小厮出来给崔氏带话,只道若是崔氏还在书院如此闹腾,耽误学子功课,影响书院门风,书院的人现在就去衙门告状,届时,崔 氏不仅会被衙门的人抓走,而刘言郎也有可能会被带走。 这一下可吓坏了崔氏。 崔氏不敢再闹腾,她抱着刘言郎的东西,浑浑噩噩的回了刘家。 直到此时,崔氏才开始后悔。 她后悔不该贪图书院赔的那二两银子,就大闹书院,将刘言郎给赶出了书院! 现在,刘言郎还躺在炕上,无法起身。 崔氏更加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刘言郎,崔氏后悔,崔氏气愤,只连连咒骂书院的人都是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再说刘言郎自从回来以后,请来的大夫为刘言郎看过之后,都道刘言郎的右手手骨移交断,已经废了,至于右腿好好将养,还是可以走路。 崔氏怎能相信?当下,崔氏便指着那些来为刘言郎看病的大夫,说他们是放屁,说她们是山野大夫,没个医术还胡说八道,直将大夫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不才几日,不管是村上的郎中还是镇上的大夫,都不愿意来为刘言郎看病。 至于抓药的钱,那自是在白家大房讹出来的。  可钱是讹来了,刘言郎也被书院赶出来了,日后的科考之路,也断送了! 第三百四十章 糊涂难缠 刘言郎被打残手废了腿的事情,白高忠去帮着白高文拉人时候,便听大夫说了。 待他帮了忙,白高文和张氏倒是感谢了几句,白高忠便回来了。 他一回家,沈氏便忙追问起来。 白高忠赶路累了,坐下喝了几口水,这才将刘言郎被打残手腿的事情告诉沈氏和白锦。 沈氏和白锦听后,面上满是震惊。 尤其是沈氏,她一脸震惊,不可置信问道:“打,打残了手?右腿也打断了?”这得有多惨啊。  白高忠点头道:“可不,我听那镇上的大夫说,刘秀才被打的遍体鳞伤,不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最为严重的便是那右手手骨断了,听说这右手也废了,还有右腿也打断了,不过大夫给他接回去了, 说是好好将养,将来走路是没有问题。” 白高忠想到刘秀才那被打的凄惨模样,神色间便带着一丝同情。 他虽不喜刘秀才,可前几日刘秀才也救了白锦。 再者,刘秀才可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秀才郎,长得好,学问好,还在书院学习,谁知道刘秀才竟然会被人打? 手骨断了,接不好也就废了,这一个读书人的右手废了,那他日后如何在学习。如何科考? 沈氏听后,亦是满脸震惊和同情之色。 正常人的右手若是废了,这生活都无法,更何况刘言郎还是个秀才,若是没了右手,那刘秀才这辈子也算是完了。 白高忠和沈氏同情了几句,一旁的白锦眸色有些复杂,她想了想,温声问道:“爹,你可有听说,是谁打了刘秀才?又是为何打了他?”  白高忠皱眉想了想,摇头道:“那刘家人没说,你大伯他们也没说。”顿了顿,白高忠不知道想到啥,面色有些难看,叹了口气道:“不过路上,我倒是听见那崔氏嘴里一直埋怨白妙,说是白妙害了刘秀 才。” 白锦皱眉,就连一旁的沈氏面色也有些难看。  沈氏本就看不惯崔氏,如今听到这话,便啐了口道:“早就听说这崔氏是个蛮不讲理的,没想到她竟如此糊涂难缠,这刘秀才被人打成这样,怎么能怪白妙?刘秀才又不是白妙打的!再说了,刘秀才被 打成这样,总是有原因的,他们与其在那里骂白妙,倒不如快些报官,让衙门的人查一查!” 白高忠听听后,也是点头,可不是咋的,想到一路上,崔氏就将白妙给骂了一路,那言语真是难听又难受。 “这崔氏果然是个难缠,还是个蛮不讲理的。”白高忠神色间带着一丝厌恶之色,冷声道。 说完,他不知道想到啥,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白锦,叹了声道:“幸亏当初锦丫头坚持,不然现在……” 沈氏听到这话,也是大大的呼了口气。 她明白高忠的意思,若不是的昂出白锦执意不嫁给刘秀才,而他们提出的要求,崔氏也没有同意,那现在若是白锦嫁给刘秀才,那现在遭罪的人就是白锦,而他们家也会被崔氏给缠着! 这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可怕。 沈氏和白高忠是个心善的,他们不喜刘秀才,也不喜刘秀才一家人,可是想到刘秀才被无缘无故的打了一通,还断了手脚,也着人凌人唏嘘,同情。 一旁站着的白锦,却是神色复杂。 听说刘言郎被人打残了手脚,白锦心中毫无波澜,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任何同情。 一个人的心中没有那个人,又怎会牵动自己的情绪? 然而,让白锦疑惑奇怪的,却是那个打了刘言郎的人。 就这样,白锦想了一天,等到第二天,她想定一件事情,便等着白高忠和沈氏去卖醋后,便决定出门。 谁知道她一开院门,就见有个高大的背影背对着院门站着。 听到身后的开门声,那高大俊挺的背影一僵,紧接着,这人转过身,正是暮云深。 其实暮云深在三房院门外已经徘徊了很长时间,他想见见白锦,却又怕白锦还没有原谅自己,怕自己惹白锦生气。 他想敲门,却又不敢敲门,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跟白锦说。这不,正在他纠结的时候,院门就给开了。 白锦出门本就是要去找暮云深,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了人。 “锦儿。”暮云深的目光一落在白锦身上,便移不开了。 自从上次那间事情后,暮云深知道自己惹白锦伤了心,生了气,他今日来就是向白锦坦诚自己做的事情,也希望白锦可以不胜他的气。 白锦看着这出现早自己家门外的人,挑了挑眉,只直直的盯着暮云深,也没有说话。 “锦儿,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暮云深声音温柔,神色柔和,眼底却带着一丝心疼和愧疚。 白锦抿唇,随即侧身让开,让暮云深进门。 进了屋,二人坐下,暮云深身形有些僵硬,他看着白锦一会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白锦秀眉蹙,淡淡道:“你有啥话要跟我说?” “锦儿。”暮云深深邃柔情的目光,直视直视着白锦,温声道:“你,你这几日过得好吗?” “……”白锦直盯盯的盯着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火气,哼了声道:“不好!” “……锦儿,我……”暮云深知道白锦生他的气,他心中愧疚又心疼,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你莫要生气,我,那日我不该那样说,是我错了,你莫生气了。” 白锦抬眼瞪了一眼暮云深。 暮云深紧抿唇,温声道:“锦儿,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那日拦下你的人,的确是我爹。”说起这个,只见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接着道:“同他一起勾结的人,正是刘秀才刘言郎!” 白锦眼底划过一丝惊色,她的确怀疑过刘秀才和暮铁栓之间有些问题,但是没想到,还真是他们二人勾结陷害的。 白锦抿唇想了想,问道:“刘秀才被打,是你找人做的?” 暮云深眸色沉暗,点头道:“是!” 于刘言郎那种人,暮云深曾教训过一次,那一次陈九和王三便说要打断他的右手。 不过他念在刘言郎是个读书人,也不想将事情做的太绝  谁知道,刘言郎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白锦,暮云深怎能放过? 第三百四十一章 做的很好! 暮云深将刘秀才和暮铁栓的计划全部说给白锦。 白锦听后,面色沉暗,一双美眸忠中满是沉冷寒意。 暮云深是不愿意将这些龌龊事情告诉白锦的,可是他曾说过不管何事,都不会隐瞒白锦,更何况这件事更关乎白锦的安全,将这件事情告诉白锦,也好让白锦看清楚刘言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说完了暮铁栓和刘秀才计划的事情,暮云深又主动坦白他是如何让陈九和王三如何动手,如何将刘言郎给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原来那日,那位当着刘言郎摔倒在地上的女子,还有那个丫鬟,是暮云深让陈九去楼子里花钱找来的。 除却她们两人,那个自称是女子的大哥,还有那些打手,也都是陈九和王三找来的。 那日,她们故意让那女子穿着得体,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一摔倒,刘言郎果然就注意到,并且走过来献殷勤。 也是刘言郎自己贪慕虚荣,见那女子穿着上等,容貌不俗,便想着献殷勤,没成想,就这样便落入了陈九和王三的圈套。 接下来的事情,那自然都是陈九和王三他们故意编的,目的就是为了狠狠将刘言郎给教训一顿。 而且他们是故意将地方选到了书院大门外,这样刘言郎的那些“丑事”也会被书院的其他人得知,这样下来,刘言郎不止身体时受伤,就连他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 暮云深这一招很绝,可这也是刘言郎自食恶果。 若不是刘言郎一肚子坏水,他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凄惨的境地。 说完这些,暮云深目光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担忧的看向白锦。 “……锦儿,你是否会觉着我的做做法有些太绝?”暮云深想着,白锦这样一个温婉善良的女子,若是知道他的心会如此狠绝,会否觉得他这人心狠手辣,从而对他嫌弃? 暮云深眼中的担忧,白锦自是看到了。 白锦直视这暮云深,面上平静无波,却是无声点了点头。 一瞬间,暮云深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想到白锦会将他看做那心狠手辣之人,暮云深的心只觉像是被人揪住一般。 “做的很好!” 白锦忽然出声,声音中还打着一丝喜悦和出气。 暮云深愣了愣,猛的甜头看向白锦。 只见白锦一脸气愤的恨恨道:“活该!做得好!他害人不成,如今落到这般境地,简直就是咎由自取!是报应!” “哼!若不是他现在断了手脚,又送回去,我都想过去踢他两脚好出出气!” 见白锦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暮云深从愣神中回过神,面色间带了一丝欣喜之色,他急忙道:“锦儿,你,你不怪我?” 白锦瞪着暮云深:“我为啥要怪你?” 暮云深抿唇,叹了声道:“你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白锦以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暮云深,道:“若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应该送给那个刘言郎,他那种人才是不择手段的狠辣畜生!” 暮云深见白锦提起刘言郎时,眉宇间满是浓重的厌恶和鄙夷,心中只决定轻松和喜悦。 “哼!刘言郎做出这种事情,就算是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放过他!”白锦神色愤怒,说的却也不是气话。 她从一开始就觉着,暮铁栓和刘言郎先后出现的情况很是奇怪,心中也有所怀疑。 没想到,他们二人还真是互相勾结,以此骗人,想要骗取白家三房的信任,想让大邱村的人都认为暮云深灾星,会给大邱村带来灾祸! 刘言郎此法可谓是一箭双雕!可惜他太小看暮云深的本事,也太小看白锦,以为白锦会因为这么一件事,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委身下嫁。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又听她这样说,心中这才放了心。 他笑了笑,似心有余悸的说道:“锦儿,我还以为你会……” “我会怪你?”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道:“你个傻子,笨蛋!你帮我不报仇,让刘言郎得到他应有的惩罚,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 顿了顿,白锦忽然想到啥,忙问道:“那些人呢?他们会不会被衙门的人追究?” 暮云深安抚道:“你放心,我给了他们银子,他们已经离开罗商县,可以在外谋生,而且此生也不会回来。” 那些人两名女子是楼里的姑娘,其他人也是混子。 他们拿了银子离开,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回来。 所以,即使崔氏告倒衙门,衙门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暮云深傻傻的看着白锦,笑了笑,目光极为温柔而专注。 白锦被暮云深那灼热的视线给看的有些不自在,她咬了咬唇,抬眼狠狠瞪了一眼暮云深道:“看我干啥?” “你好看。” “好看也不许看!”白锦嘟嘴道:“你不是说要同我们家拉开关系,不在走动,要当做互不相识吗?” 暮云深心下一慌,急忙道:“锦儿,那一日是我混蛋,是我胡说,你,你莫要记恨,锦儿我日后再也不会说出按些话了,我发誓!” 白锦睨着暮云深,哼了声道:“你保证?” 暮云深急忙点头,还伸出手嘴里喊着发誓。 白锦见暮云深还真要发誓,忍不住的笑出声。 暮云深话说到一半,却是傻傻的看着白锦的笑容。 白锦皮肤白皙,容颜更是越长越娇俏,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娇艳的如一朵花儿,此时她笑着,更如那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让人一不开眼睛,甘心沉沦。 白锦睨着暮云深,轻声道:“傻瓜,我怎会记恨你?” “……锦儿。” “但日后若是在发生这种事情,你便想着我们互不相识,还要逃离,我便再也不信你,还会再也不见你!” 暮云深只愣愣的看着白锦,急忙点头,道:“锦儿,我绝不再犯!” 见暮云深傻看着自己的样子,白锦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暮云深只看得愣神,喃喃道:“锦儿,看你真好看。” 顿了顿,又听暮云深道:“锦儿,过几日我便来提亲,好吗?” 白锦唇边笑容一顿,暮云深也回过神,他这才发现自己方才失神间说出了啥话。 可是他并不后悔。 他目光直视这白锦,深邃而又神情的看着白锦。 “锦儿,我暮云深此生绝不负你。” 白锦唇边笑容变淡,看着暮云深的神色却是带着一丝明媚的喜悦。 她点头,道:“嗯。” …… 自从刘言郎被人打了之后,大邱村忽然有了另一个传言,那就是有关于刘言郎的事情。 村里都开始争相传着,说刘言郎在书院门前被人打了,不是别的,只因刘言郎做了禽兽的事情。  说他骗财骗色,害了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那家人才来报仇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人心难测 刘言郎堂堂一个秀才郎,平日里虽有些清高,可这都是文人都有的,有些村民虽看不惯刘言郎的清高,心底里还是佩服羡慕读书人的。 可是谁知道,就这么个十里八村唯一考上秀才的秀才郎,竟然被人给当众打了,还是因为刘言郎欺骗了人大户人家的姑娘。 有人听闻这一次刘言郎被打的可惨,听说是断了手脚,这一个读书人断了手脚,那之后的科考之路,岂不是就断送了? 这一下,刘言郎因何被打,又被打断了手脚的传言直接盖住了暮云深灾星的传言,且愈演愈烈。 有那好事或者是早已看不惯刘言郎的,便会幸灾乐祸的指责,只道刘言郎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没想到背地里竟是个下贱的好色之徒!打得好! 也有人同情刘言郎,刘言郎可是他们这周边村子,唯一出来的年轻秀才郎啊,就算是他骗色骗色,可被人打断了手脚,那就是断送前程,那他后半辈子岂不是就完了? 也有人道,说那被刘言郎祸害了的女子,后半辈子岂不是很可怜?也难怪人家家里要来找刘言郎报仇,这都是刘言郎咎由自取,是活该!是报应! 这其中听到刘言郎被打消息,最活跃的便是刘家庄的人。 以前,因为刘言郎考上了秀才,成了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郎,崔氏一家简直是被刘家庄的村长都给供起来了。 可刘言郎眼界高,看不上他们这泥腿子,所以刘家庄的村长希望刘秀才可以在村上办一个学堂教书,刘秀才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也得罪了村长。 而崔氏更甚,就因为她儿子考上了秀才,她在村长那是趾高气昂,狗眼看热地,平日里没少讽刺村里那些同她不对付的人。 现下可好了,刘秀才因为骗财骗色被人打了,被人知道了,这刘家庄的人现在见到崔氏,都少不得要挖苦几句,气的崔氏面色刻薄狰狞的同人争吵。 现如今刘秀才断了手脚,那就是断了前程,断了科考之路,那刘秀才这辈子都不可能考上啥大官,那不和他们一样,还是一辈子待在村里,是个泥腿子? 村民已经是顾忌着刘秀才,不敢得罪刘家,现在他们可不怕了,直接就跟崔氏对吗起来,好不热闹。 也是崔氏平日里自作孽,得罪了不少人,这一下,刘言郎打断了手脚,村里竟是么有一个人来前来探望! 就因为这事,崔氏整天的在家里怒骂,骂村里的人没有良心,不来看看刘言郎。 可她也不想想,她平日里狗眼看人低,将别人看的一文不值,只觉他们家靠着刘言郎可以成为官家人,谁知道刘言郎得罪了人,被打成这样。 刘家这边乌烟瘴气,好不压抑,而大邱村这边,对于刘言郎的传言自然也是传遍了的。 更多的则是说刘言郎平日看着像是个谦谦君子,谁知背地里竟是个畜生,混账。 彼时,白家三房内。 啪! 白高忠一掌狠狠的拍在桌上,一脸怒气的站起身,面色带煞的怒声道:“刘言郎这个狗娘养的畜生!老子现在就去打断他另一条腿给锦儿报仇!” 白高忠老实了一辈子,这还是他第一爆粗口,面上凶煞要去报仇。 他气啊!他真是没有想到这刘言郎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刘言郎竟然伙同暮云深那个爹,暗中设计,要坑害白锦,他们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那刘言郎竟是又想用“救命之恩”这样的卑鄙手段,想要求娶他们家白锦。 而那暮云深的爹也是可恶,竟然联合外人,坑害自己儿子,将自己儿子的名声弄臭! 沈氏急忙抓住白高忠的手臂,嗔看他一眼道:“你好好的发啥疯?那刘秀才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再说,你现在去人刘家打了人,人刘家还能放过你?” 沈氏听到这些也生气啊,可气归气,现在刘言郎已经被人打断了手脚,那就是得到惩罚。 “是啊爹,你现在若是去了,依着刘家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他们还会缠上咱们家要说法。”白锦沉眸温声道。 关于前几日的事情,白锦已经全部告诉白高忠和沈氏,也是让他们看清楚刘言郎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好让他们日后多防着刘家人还有那个刘言郎。 白锦得知了刘言郎和暮铁栓的事情,在想到那刘言郎主动来他们家,说的那些话,便可知道,刘言郎是对自己还没有死心。 刘言郎人面兽心,目的自然不简单,而刘家人比刘言郎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白高忠真的冒然过去,说不定就会被他们给缠上,依着崔氏性子,还有可能将刘言郎被打的事情全部推到他们家。 白锦将这些全部说与白高忠,沈氏也连忙点头,这次劝住了白高忠。 白高忠恨恨出了口气,可想到自己闺女说的,也不得不坐下。 沈氏安抚道:“他爹,那刘秀才不是已经得到惩罚了吗?他都断了手脚了,咱们家也算出气了。” 白高忠却怒哼一声道:“我不亲自打他几拳,踢他几脚,实在难解心头之很!” 想到自己前几日还跟着白高文永驴车将刘言郎给拉回家!白高忠就生气! 沈氏又劝了几句,白高忠这才缓和一些。 白高忠深深叹息一声,低声道:“咱们家锦儿,真是多灾多难!” 沈氏听闻也是深深叹气。 从一开始的白妙,到白家四房,再到现在的刘言郎! 他们这些人都不安好心,都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想要害他们家,害白锦。 白锦闻言温声道:“爹,娘,不是我多灾多难,只是人心难测。” 人心难测,你不会知道你身边的亲人啥时就会对你起了害人之心,你若掉进他们的陷阱,他们便得意,你若执意反抗,他们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设计陷害! 只能说是人心叵测! 白高忠深深点头道:“锦儿说得对,是我没想到人心竟如此可怕,日后,咱们还是多防着点。”尤其是他们家现在越来越好,保不齐还会有那眼热的人心生歹意。 过了几日,白高文竟又来找白高忠,说是希望用他的车拉刘秀才去镇上看看,谁知白高忠直接怒瞪了一眼白高文,将大门给狠狠甩上。  直将白高文给甩懵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打的好算盘 白高文吃了闭门羹,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白高文,怒从心起,他面带怒色,抬手就要砸门,可手臂刚抬起,便僵在半空中。  他还想着同三房一家重修旧好,然后跟着白高忠学做醋卖醋呢,这两家才刚有了一些走动,他还想着过几日,买些东西送过来,然后同白高忠好好提一提这学酿醋的本事,谁知道他今天刚来,就被白 高忠给甩了脸子,还被他给关在门外! 白高文拧着眉,手臂僵硬半空中,想了半天,分析了利弊,终是没有在三房门外闹腾起来。 白高文不明白,他是做了啥事得罪了白高忠?不然白高忠咋会给他这个大哥甩脸子? 还是说,是张氏那个疯妇得罪了三房?想到此,白高文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面色沉暗,只想着回家好好收拾一顿张氏。 而另一边,刘家的崔氏还等着白高忠拉着驴车来接他们家言郎去镇上看病呢! 崔氏将附近村上的郎中都给得罪遍了,因着天气愈加阴冷的缘故,刘言郎的右手还有右腿整日疼的厉害,崔氏看着心疼不已,这才又闹上白家大房,要他们拉着刘言郎去镇上看病。 啪嗒! 忽然,刘言郎的屋内传来碗的摔碎声,崔氏一张粗粝刻薄的脸顿时扬起怒意,她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就见屋内白妙跪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收拾碎碗,地上还撒了一摊的黑色药汁。 而炕上的刘言郎则半坐起来,右手臂吊着,竟是要下炕。 崔氏见着,面色大惊,张口就骂道:“白妙你个杀千刀的小贱人!你是咋照顾你相公的?!” 骂着,崔氏赶过去,一脚将猝不及防的白妙给踹在地上,一边赶过去扶着刘言郎。 “言郎我的儿,你这是干啥?你可得躺在炕上歇息啊,大房去叫车了,一会儿就拉你去镇上看病啊!”崔氏看着刘言郎这一脸伤势,又憔悴的模样,就心疼的不行。 刘言郎刚移动了一下右腿,又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更别说已经接不好的右手手骨了。 刘言郎是昏迷了两日才醒来的,这不,他的伤势愈加严重,却没有郎中愿意来给刘言郎看病,崔氏没办法才去闹上大房。 刘言郎推开崔氏,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阴沉之色。 “我要去书院!”刘言郎在书院大门口被打,还是被一群他根本不认识的混子打了一顿,然而当时书院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他,刘言郎早已怀恨在心。 崔氏一听刘言郎要去书院,面上顿时难看起来,眼底更是闪过一丝慌张之色。 若是刘言郎知道,因为她的闹腾将书院给得罪,书院已经将刘言郎除名了,刘言郎定然是会怪罪她的! 崔氏眼神快速闪烁几下,却是用力拦着刘言郎道:“言郎,听娘的,你好好休养,等你好了,咱们再去书院啊!” 崔氏可是已经想好了,即使书院除了刘言郎又咋样?哼!到时候等刘言郎好了!她在去闹腾! 他们家刘言郎可是秀才之身!比书院那些一无是处的学子强多了! 她就不相信书院不会再次收下刘言郎!或许书院的人早就后悔了,过几日就会派人来请刘言郎回书院! “言郎,听娘的,你好好休养,等你好了,娘一定送你回书院啊!”说着,崔氏一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跪在地上哭泣的白妙骂道:“个没眼色的丧门星!还不赶快过来扶着你相公?!” 白妙吓的身体一抖,怯怯的抬眼看向刘言郎。 此时的白妙哪里还有以前的一星半点的美貌,除却沧桑就是憔悴,整个人的身体更瘦瘦弱。 而此时她浑身发抖,想到方才她喂刘言郎喝药,竟是被刘言郎给一把推开,那热乎乎的药汁就打在身上,汤的她痛叫不已。 “还不过来?!”崔氏见白妙跪在地上发呆,一张刻薄的脸上煞气更甚。 白妙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过去扶刘言郎。 待刘言郎躺好后,就见刘言郎看都不看白妙,而是看向崔氏急忙问道:“娘,你不是报官了吗?衙门的人可曾抓到那些打我的人?” 说道这个,只见刘言郎眼中满是仇恨,只要将他们抓住,他一定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提起这个,崔氏也恨。 只见崔氏抹眼泪,哭着叫嚷道:“我的儿,你真是命苦啊!那些个畜生杀千刀的!根本就不是咱们这的人!衙门的人找了几天,没有找见人,就不找了!” “娘去跟他们理论!还被衙门的人给赶出来!真是没天理啊!”崔氏一张刻薄的脸满是浓浓的恨意,一张脸都有些扭曲起来。 刘言郎一听,一张苍白的脸同样扭曲起来! 那些人他根本就不认识!他根本没有骗财骗色!他们就是冤枉他的!为何,为何就抓不住那些人? 若衙门的人都不管了!那谁还管?! 刘言郎眼神闪了闪,随即紧紧抓着崔氏急忙道:“娘,你去衙门找沈大虎!沈大虎是白家三房的亲戚!是白锦的大舅舅,我救过白锦,沈大虎一定会帮忙的!” 谁知崔氏一脸恨意的叫嚷道:“将娘赶出来的就是那个沈大虎!那个杀千刀的混账!” 刘言郎面色难看的厉害。  “言郎,你好好歇息,白家大房的人已经去找驴车了,是白家三房的车呢!”崔氏连忙擦了擦眼泪,对刘言郎道:“你放心,等娘见了那白高忠,娘就让他去跟沈大虎说,让他去说那个沈大虎,给我儿报 仇!” 听到白家三房,刘言郎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娘!白家三房的人来了,白锦来了吗?!” 一旁吓的瑟瑟发抖的白妙一听刘言郎一提起白锦,一张脸都有了神采,心底顿时不是滋味,还嫉妒的不行! 崔氏自然明白刘言郎的意思,她安抚道;“言郎你放心,今个儿,娘就跟那白家三房好好说道说道!” 想到白家三房都有了驴车,那自是挣了钱,这条件可是比白家撒当好很多! 更何况他们家言郎还救过白锦那丫头,她让白锦嫁给他们家言郎伺候言郎,也不为过。 到时候,她还能要一笔丰厚的嫁妆呢!  崔氏打的好算盘,仿若已经看到白锦嫁给他们家,拿过来的丰厚嫁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早产 崔氏这里想得美,她这一心等着白高忠拉驴车来接刘言郎,谁知道只有白高文来了刘家,而且还姗姗来迟。 崔氏一见白高文就急忙向他身后看去,却不见白高忠也不见那驴车。 当即,崔氏就变了脸色,瞪着白高文道:“我说亲家!驴车呢?白家三房的人呢?没有驴车,我儿咋去镇上?” 崔氏这话说的,就相识白家三房必须来拉刘言郎,来伺候他们一家。 白高文在白家三房吃了闭门羹,早已是心头火气,如今来了刘家庄,又见崔氏对着自己呼来喝去的,火气顿时更大。 他哼了声道:“白家三房的驴车可不是拉人的,人家是拉醋的!” 崔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她瞪着白高文怒声道:“亲家,你这话啥意思?你意思我儿还不如白家三房的醋值钱?!” 看着崔氏那蛮不讲理的样子,白高文只觉厌恶的不行。 若不是他也有私心,觉着此生怕是没有儿子,便想着对刘言郎好一些,好让刘言郎感念,将来好好对他们养老送终,他怎会忍受崔氏的气?忍受崔氏去他们家讨要银子? 白高文冷哼一声,道:“白家三房的车来不了,你们重新找个驴车吧!” 崔氏一下子就瞪起了眼:“我现在去哪里找个车啊!亲家,你可是答应了给我们家言郎找个车去镇上啊!言郎可是你姑爷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着,崔氏就当着白高文给哭嚎起来。 白高文眉头跳了跳,这段时日,崔氏每每去他们家要刘言郎的伤药钱,崔氏就会来这一招。 白高文只觉头痛不已,又对崔氏厌恶不已。 这段时日刘言郎的上药钱可都是从他们家拿去的!这崔氏竟是他们家当傻子吗?!  如此想着,白高文再也不能忍受崔氏的哭嚎声,还有叫骂声,当即寒了脸,对崔氏道:“我就是将刘秀才当做我们家亲儿子,才给出了这么长时间的伤药钱,我们家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剩下的你们想办 法吧!” 说完白高文也不等崔氏反应,转身就大步离开。 崔氏面色一惊,想到白高文方才说的话,当即就对着白高文的背影破口大骂起来! 还有那白家三房,不是说好拉着驴车送他们家言郎去镇上吗?竟然不来了?他们咋敢?! 崔氏在这里怒骂半天,想着方才白高文的那脸色,自己就是大邱村在闹腾,估计也要不出银子。 骂了会儿,崔氏这才解气,可是刘言郎还是得去镇上看病,也就只能拿出自己私藏的钱。 当然,她一进屋,崔氏又将白妙给指责怒骂了一通,直将在白高文身上没有发完的怒气,全部发在了白妙身上。 …… 自刘言郎那传言一出来后,整个村子里都是在议论这一消息,也无人在议论暮云深的事情。 这段时日,暮云深家中的房子已经基本完工,而他也准备等房子晾晒一段时间,在买一些实用的家具摆设,便着手准备提亲之事。 这一晚,白家三房刚吃完晚饭,准备歇下。 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白锦正在收拾碗筷,闻声,放下手中碗筷去开了门。 紧接着,就听见门外的人哭着道:“阿锦,帮帮我,救救我娘,呜呜……” 这外面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英。 赵英一把抓住白锦的手,消瘦的脸颊上满是焦急和惊慌,她急忙道:“阿锦,就救我娘!就救我娘!” 白锦见赵英惊慌失措,显是家中出了事,忙问她咋了。 而屋内的沈氏他们听见赵英慌张的话,也都赶出来询问起来。 赵英抹了一把眼泪,急忙将家中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那周氏在家中作妖,嫌弃赵英三姐妹洗衣裳太慢,便开始打骂她们,赵英只能保护两个妹妹,而赵英娘李氏听见外面的动静,急忙赶出来,见周氏发狠的打赵英三姐妹就上前劝阻。 周氏磋磨惯了李氏,见她还敢帮着赵英三姐妹,当即将怒气全部发泄在李氏身上,盛怒之下,一把将李氏给推倒在地上,还用手中的扫帚打了李氏。 李氏本就有身孕,而且月份也有七个月了,周氏一扫帚就招呼在李氏的肚子上,再加上李氏本就被周氏被推倒在地上,下身立马就见了血。 这一下可吓坏了周氏,赵英三姐妹急忙扶着李氏回了屋,而周氏嘴里喊着大孙子,就让家里人去请产婆。 赵英爹还有赵老汉也是听见周氏哭嚎的声音才走出来,一看李氏下身下了血,这才急忙去外面找人。 产婆是请来了,可是李氏被周氏给推在地上,又被她用扫帚打了肚子,再加上李氏身体本就不好,早产也就罢了,竟是还出现难产之症。 谁知那周氏竟是想也不想的,让产婆保孩子,不保大人。 赵英急忙看向她爹赵大柱,谁知那赵大柱面上虽有不忍,竟是啥也是不说! 当下,赵英便知道,赵家这一家人是将她娘放弃了,不会在救她娘,只让产婆救那孩子。 赵英三姐妹急切的不行,就跪下来求周氏还有赵大柱救救李氏,谁知那周氏直接一脚将她们三姐妹给踹到在地上,嘴里则叫喊着孙子。 产婆刚进去一会儿,便急切的跑出去,只道李氏身体虚弱,下身又见了血,恐有血崩之迹,且李氏还是难产,若是不请大夫,恐怕大人孩子都不保。 一听要请大夫,周氏顿时就犹豫起来,赵大柱倒是没有犹豫,当下就要去清道夫,谁知却被周氏给拦下来。 周氏只道这深更半夜的,大夫都睡下了,谁还来给看病? 赵大柱急切不已,周氏咬了咬牙只道,谁家媳妇儿没有生过孩子,咋就李氏还需要请大夫,话里话外,竟是已经忘记是她推了李氏,还打了李氏,这才造成李氏早产的症状。 周氏这意思便是继续让产婆给李氏接生,也不让赵大柱去请大夫。 这赵大柱最是个懦弱,听周氏话的人,周氏一这样说,赵大柱便犹豫了。 赵家一家人不救李氏,赵英只能偷跑出来,来求白锦一家帮忙。 白锦听后,当机立断便要救李氏。  她是知道李氏这一胎会有危险,所以才会让赵英平日里多照顾李氏,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氏这一胎出现危险,竟是被周氏给害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要坐大牢的 赵英方才的一番话,白高忠和沈氏也都听见了。 他们是知道这赵家人的周氏是个难缠刻薄的,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周氏竟然如此狠毒。 她害的李氏早产不说,现在李氏难产了,他们竟是连个大夫不请,难道他们就等着李氏和肚子里的孩子遭遇不测? 白锦紧紧握着赵英的手,安抚道:“阿英你别哭,我们一定会救你娘。” 说完白锦转眼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咱家有驴车,你去将咱们村上的王郎中请来,不管给他多钱,也务必请他过来。” 白高忠点头道:“这个爹方才已经想过了,你们放心,若是那我那个郎中不来,爹就驾着驴车去镇上去大夫。我就不相信还有大夫不认钱!” “娘,咱们去阿英家帮忙!”白锦又看向沈氏,坚定道。 沈氏点头:“行,娘跟你们去!” 赵英见白锦一家人都这么帮自己和李氏,当下哭的更凶。 她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叔,婶子,阿锦谢谢你们,你们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赵英一辈子都不忘!” 白锦紧握着赵英冰凉的双手,安抚道:“阿英,我们是姐妹,是比亲姐妹还要好的姐妹,不要说谢谢。” 赵英心中感动非常,只看着白锦重重点头,眼中除却感动还有感激。 当下,白高忠便驾着驴车去请郎中,而白锦和沈氏则跟着赵英去了赵家。 一进赵家的门,就听见屋内隐隐的传来李氏的痛苦声。 赵英脚下飞快的赶过去,白锦和沈氏也赶过去。 一进堂屋,就见周氏和赵老汉很是悠哉的坐在椅子上,赵雨和赵珠两姐妹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哭泣着。 里屋内传来李氏痛苦隐忍的声音,显是在生子。 赵大柱则在唐屋内来回走动着,时不时的抬头朝着里屋的方向看着。 周氏见赵大柱这么着急的模样,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她嘟囔道:“大柱,你这么着急干啥?不就是生个孩子吗?娘当初生你的时候,还上地干活呢!我也摔跤了,不照样将你生下来?” 说着,周氏一脸嫌弃厌恶的模样道:“我看这李氏就是装的,就是祸害咱们家的!不就生个孩子?还叫这么大声!” 赵大柱终是听不下去,转眼看着周氏,一脸纠结的模样道:“……娘,她是早产……” 周氏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怒道:“咋?大柱你这是怪娘吗?早产咋了?早产不也是生孩子吗?就她娇气?不就是摔了一下吗?你这话是在怪娘吗?” 说着,周氏就开始抹眼泪,嘴里指责赵大柱是个不孝顺的,说他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说他为了一个生了三个赔钱货的东西,忤逆她! 赵大柱最是孝顺的,就连忙给周氏道歉。 白锦和沈氏进屋,就看见这一幕。 赵英跑进屋,一听到里屋内传来李氏的痛苦叫喊声,就想去里屋看看李氏。 “你个小贱蹄子跑到哪……”周氏一抬眼看见赵英,张口就要骂,谁知,紧接着就看见跟在赵英身后的沈氏和白锦。 白锦无所谓,可这沈氏可是白高忠的媳妇儿,周氏后半句话就这么咽回去,看着沈氏就笑起来:“这不是白老三家的吗?这么完了,你咋来了?” 赵老汉和赵大虎看到白锦和沈氏来了,也都纷纷炸起来,神色很是怪异。 不说现在这么晚了,家里又正好赶上李氏生孩子,几人心底只道沈氏来的不是时候。 沈氏是知道周氏平日里虐待赵英三姐妹的,她虽看不惯,可是她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说啥。 可是今晚听赵英说了那么多,又得知李氏被周氏害的早产,还不给请大夫,大家同为女人,沈氏心中自是气不过,也同情李氏。 沈氏面上淡淡道:“这不刚吃了饭,和闺女出来转一转,就正好碰见英子这丫头,我这才知道大妹子要生子了,这深更半夜的,我便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啥要帮忙的。” 沈氏这样说,自是怕周氏他们怪罪赵英去叫她们。 就这,周氏听到后,还狠狠的瞪了一眼赵英,嘴里呵呵笑着道:“有啥帮忙的?不就女人生个孩子?没啥,你们快回去吧。” 周氏不敢得罪沈氏的,一则白家三房卖醋,他们家时不时的还去占便宜,二则,现如今白家三房不像以前,他们家住上了青砖大瓦房,条件好了,这人,谁不愿意和条件好的打交道。 赵大柱也是连连带你头,劝沈氏离开。 沈氏却没有动,听着里屋李氏痛苦的声音,皱眉道:“我记着大妹子还没有足月吧?咋今天就生了?这生了多长时间了?咋还没有生下来?” 周氏面色很是不好,就在此时,里屋的产婆又跑出来。 此时的产婆已满头大汗,只见她面色苍白,一脸惊慌急切的说道:“老赵家的,你们还是去请个大夫吧!这她生不下来啊,下身出血也越来越多……” 沈氏听见,忙走过去问那产婆李氏的情况。 赵英三姐妹急切的直哭,尤其是赵英她哭的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盯着赵大柱。 而周氏听了产婆的话,却是撇撇嘴,面上没有任何担心,只道:“不就生个孩子吗?有那么可怕?以前我这三四个都这么生下来了!我看她就是装的!” 赵大柱面色苍白,眼中虽有进展和害怕,可是一触到周氏那威胁的眼神,就不敢在说啥了。 赵英盯着赵大虎的双目中满是仇恨,还有极致的失望。 那产婆见这赵家人没有个管事的人,倒是沈氏询问几句,那产婆听沈氏说已经有人请大夫了这才放了心。 紧接着,沈氏跟着产婆进了里屋去帮李氏接生。 堂屋,白锦拉着赵英的手,无声的给她安慰。 “请啥大夫?装啥装?不就是生个孩子?”周氏一脸恨意的骂道。 赵英抹了一把脸,瞪着周氏,恨声道:“我娘是被害的小产!” 周氏顿时就瞪起了眼睛,看着赵英那样子,恨不得弄死赵英。 “你个小赔钱货!你说啥?你在给老娘说一遍?”说着,周氏竟是要动手打人。  “周奶奶。”白锦先一步,挡在赵英面前,面目沉静的盯着周氏道:“故意害人,见死不救,这些罪名可是要坐大牢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用了人参?! 周氏一听这话,一张耸拉的面皮上顿时抽了抽,她转眼瞪着白锦,心中有气,却不敢像骂赵英一样瞎骂人,她憋着一口气,咬牙道:“你说谁害人?” 白锦冷眸直视着周氏,沉声道:“李婶子被你推倒导致小产,而今她生产困难,你们若不请大夫,那自然是在害人性命!那这害人之人,自是要被送进大牢内!” 白锦这一话一落,就见周氏的面皮又抽了抽,李氏的确是被她推倒的,而李氏小产又家现在的难产,说来也的确是周氏的原因。 赵老汉坐在一旁到这头不敢吭气,而赵大柱听着白锦的话,面色变了变,急忙道:“娘,我这就去请大夫!” 说完赵大柱抬脚就跑。 周氏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赵大柱,可是想到白锦方才的话,她想要拦下的话,却说不出口。 白锦见赵大柱刚跑出门口,就出声道:“不用了,我娘听闻李婶子难产,便让我爹去请大夫了。” 赵大柱脚下一顿,身形一僵,他缓缓转过身,看着白锦的目光有些不自在。 说来真是讽刺,自己家的媳妇儿难产,家人不请大夫,最后还是一个外人去请大夫了。 赵大柱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那真是谢谢你爹了,等你爹回来,我一定好好谢谢他!” 白锦看了赵大柱一眼,没有说话便移开目光。 对于这样一个愚孝,又不敢为自己妻女的男人,简直枉为人父。 白锦方才说那一番话激周氏,也是怕一会儿白高忠请来大夫,周氏发坏,将那请来的大夫给赶走。 对于周氏这种人,她既然能将媳妇儿推到在地上,还不顾媳妇儿有着孩子就打人,甚至在媳妇儿难产之际,她连大夫也不请,就怕他们将大夫亲来,周氏也会发坏将人给赶走。 现在周氏不不反对赵大柱去请大夫,那他爹将大夫请过来,周氏应该不会在作妖。 白锦握着赵英冰凉的手,温声安抚道:“阿英,婶子吉人自有天相,她和孩子一定都会没事的。” 赵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们都知道李氏身体本就不好,平日里又受着周氏的磋磨,而今她更是被周氏推倒还被打,这才导致了早产,现在在加上难产,李氏定是凶多吉少的…… 白锦说是这样说,其实她心中也是有些害怕的。 不过按着前世的记忆,李氏这一胎,的确是没有保住,不过李氏却是无事的,之后赵英便被周氏给卖到大山里,不过多久,就传来赵英重病的消息…… 想到这里,白锦吸了口气,她紧紧握着赵英的手。 她一定不会赵英被周氏卖掉,不会让她深陷那种泥潭!她一定要帮赵英。 而另一边,周氏心中那个气恨啊!白锦咋知道李氏是被推倒的?那一定是那个杀千刀的贱蹄子赵英说的! 这么想着,周氏看赵英的目光除却刻薄还待了一丝丝的阴毒。 李氏生下的这三个赔钱货,周氏是早就看不惯的!她咬着牙,心中发狠的想着,这一次不管李氏能不能生下孙子,她是一定不会再让赵英这贱蹄子猖狂下去! 里屋内,沈氏和产婆正安抚着李氏,而赵家门外,不多时便见有一辆驴车缓缓行来,紧接着,白高忠下了驴车,跟着他下了驴车的还有一位年约五十多的郎中,正是他们村的王郎中。 白高忠和王郎中快步进了赵家,刚进门,白锦和赵英看见,面色一喜,急忙让我那个郎中进了里屋。 而白高忠是个外男,自然是不好进去的。  他在外面陪着白锦和赵英,赵大柱看了一眼白高忠,面色很是不自然,想到自己的媳妇儿难产,却是别人家的男人请了大夫,赵大柱只觉没脸,他犹豫一会儿,终是看向白高忠,刚想说啥,就被周氏 打断。 周氏看着白高忠,面上没有感激之色就罢了,还哼了声道:“白家老三啊,你们这是请了王郎中,我可是听说这王郎中看病贵着呢!要我说,咱们就去请村上那个刘婆子,人家可是比王郎中还厉害!” 周氏口中的刘婆子,不过是一个跳大神,平日子骗骗人就罢了,真让她治病救人,她根本就不行。 早些年她就害死一个孕妇,险些吃了官司,之后这刘婆子倒是消停一些,不过她有时候还是会出来跳大神,收的钱也少。 周氏这样说,明显就是嫌白高忠找的是大夫,怕看病的药钱贵! 说着,周氏竟是抬袖子抹眼泪,一副可怜的模样说道:“白家老三,我们家可不像你们家,是卖醋的,有钱,我们家可穷啊……” 周氏这是赖掉王郎中看病的医药钱呢。 白高忠素来知道周氏是个刻薄的,也知道赵大柱是个懦弱的。 他虽也实诚,可是自家媳妇儿生孩子,若真的遇到个啥不好的,他一定不会像赵大柱一样,懦懦弱弱,两个大夫也不敢去请! 不请大夫,这不是害人吗? 白高忠面色不变,听到周氏这话,他就道:“你们放心,王郎中他……”  “周奶奶。”白锦忽然打断白高忠的话,她沉眸盯着周氏,淡淡道:“王郎中看病的药钱虽贵,可是能救人,若李婶子真的有个啥三长两短,那周奶奶岂不是就背上害人的罪责?那到时候就是花再多钱, 周奶奶也没办法救自己啊。” 周氏一张脸顿时就皱起来,好不难看。 一旁的赵英看着,只觉心中很是解气。 赵大柱听后,也急忙点头道:“对,对,王郎中是这十里八村医术最好的郎中,他一定可以救人……” 周氏抬眼狠狠瞪了一眼赵大柱,赵大柱立时就怂了,后半句话就噎回去了。 周氏被白锦气的是有怒不敢说,照白锦这话说下去,她要是不出钱给王郎中,那李氏真有个啥,还是她的责任?! 周氏咬碎了一口老牙,心底恨恨咒骂着白锦,只道日后再也不让白锦这个臭丫头登他们赵家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里屋的门帘忽然掀开,那王郎中缓步走出来。 赵英急忙走过去,询问道:“王叔,我娘她咋样了啊?没事吧?!” 赵雨和赵珠姐妹也急忙迎上来,两姐妹哭的满脸是泪,好不可怜。 王郎中深呼了口气道:“幸亏我来的急时,给她用了参片,这才让她缓过气,孩子也算是生下来了。” “啥?人参?!”周氏震惊不已的声音。  “是男娃还是女娃?!”赵大柱激动又紧张的声音。 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怪娘? 这屋内,恐怕也就赵英三姐妹,还有白锦一家人关心李氏的情况。 周氏心疼银子,一想到这王郎中竟然给李氏那个贱人用了参片吊命,就心疼的不行,心底更是恶毒的诅咒着李氏,咒骂她最好给他们赵家生个儿子,不然她一定不会饶了她! 而赵大柱自然是关心李氏有没有给他生儿子! 就连一直闷头不说话的赵老汉也是一脸激动的站起身,双目直盯盯的看着王郎中。  王郎中显然也是明白赵家的情况,他看向赵英道:“你娘身子亏虚,不过孩子顺利生下来,命也算是保住了,只是这日后需要多加调养,给你娘吃一些好的,多给她补补身子,这样她身体才能好,也好 有奶水喂孩子。” 说道这里,王郎中神色顿了一下。 赵大柱急切的的问道:“王郎中生的到底是儿子还是闺女?!” 提到这个,只见王郎中一脸的惋惜之色,他幽幽道:“生的是个男娃。” 听到男娃,不管是赵大柱,还是一脸阴沉之色的周氏,神色间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太好了!老天有眼!我们老赵家终于有孙子了!”周氏也忘了李氏用了参片的事情,听到是个男娃,顿时喜笑颜开,一脸激动。  谁知不等他们一家高兴激动呢,就听王郎中道:“不过……”王郎中摇着头,眉眼间满是惋惜之色,叹道:“这男娃没有足月,又经历难产之症,现下生是生是生下来了,只是这孩子日后的身体恐怕会不 太好,怕会……早夭。” 李氏身体本就不好,又时常被周氏磋磨,如今她怀了这一胎,也没有吃上好的,没有养好身体,现在又经历了早产,孩子自是不健康。 王郎中这意思便是,孩子是生下了了,可是这孩子能不能养大,就看造化了。 王郎中这话一落,就见周氏面色骤变,黑着脸瞪着王郎中道:“王郎中你放屁!你敢诅咒我们家孙子?!” 周氏的刻薄和蛮不讲理比之崔氏,那是过之而无不及。 而一旁的赵老汉和赵大柱听到王郎中的话,也变了脸色。  王郎中抬眼瞪了一眼周氏,哼了声道:“啥叫我诅咒你们家孙子?若是你们将孕妇照顾好,这孩子生下来自是健康的,现在孩子能生下来已经是万幸!你们只要好好照顾李氏还有孩子,兴许孩子可以长 大!” 说完王郎中也不再看周氏,而是道:“我现在就开几个方子,你们按着方子按时让她吃药,在好好照顾孩子。” 说完,王郎中也不预多说,写了方子就要离开。 这一到结账的时候,周氏就开始犹豫起来,想到李氏这个赔钱货给他们生了不健康的孙子!周氏心中就有气! 这一次,赵大柱倒是没有听周氏的话,而是去里屋拿了银子就交给王郎中,还向王郎中问询该如何照顾这孩子的事情。 王郎中也都一一说了。 现在已是后半夜,白高忠忙拉着驴车,又将王郎中给送回去。 屋内,赵英三姐妹知道李氏平安生下弟弟,也都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周氏却是坐在那里咒骂起来。 “杀千刀的赔钱货啊!我们老赵家是欠下你啥了?你说你给我们老赵家生了三个赔钱货就算了!如今生个孩子还用那人参,你就不怕虚不受补给补死?!” “个没脸的东西!你花了我们老赵家这么多银子!还生下个有问题的娃子!你是想要祸害死我们赵家吗?!啊?!” 这大半夜的,周氏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收敛,她这样大声骂,无非就是心疼那参骗,还有王郎中的医药钱! 周氏在这里骂的难听,赵英三姐妹心中虽气,可是只要李氏没事,她们才不管周氏。 赵英拉着白锦,对赵雨和赵珠道:“别管她!走,我们进去看看娘!” 白锦也想去看看李氏生下的孩子,按着她的记忆,李氏这一胎是没有保住,不过如今事情好像有了转变,虽说孩子有些问题,可是好在孩子保住了,李氏也没事。 这边,周氏仍旧坐在那里破口大骂。 送了王郎中,从外面赶回来的赵大柱一听周氏骂的那么难听,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赵老汉只闷头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也不管周氏骂人。 赵大柱黑着脸进来,听着周氏那难听的话,胸膛几个起伏,终是忍不住的低吼道:“娘!你就别骂人了!深更半夜的别人家都睡了!孩子他娘又刚生了孩子!” 周氏一听赵大柱竟然敢指责她,一张充满阴沉的面皮顿时染上了愤怒!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赵大柱,怒骂道:“你,你个不孝子!你竟然为了那个贱妇说你娘!?啊?!老天爷啊!我真是命苦呀!咋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儿子!” “赵大柱啊赵大柱!想当初娘生你遭受了多少的罪?!你咋敢这样对娘说话?啊?你就为了那么一个赔钱货!为了那个给咱们家生了三个赔钱货的到东西,跟娘顶嘴,啊?!” 往日里,不管周氏骂啥,怎样磋磨李氏还有赵英三姐妹,赵大柱是从来不会为她们说话,也不会为她们求情。 而周氏自然是拿捏住了赵大柱,以前,只要赵大柱有心为李氏说一句话,周氏便会大闹,话里话外喊着她养大赵大柱多不容易。 而如今,赵大柱听了周氏的话,却不像以前一样低下头去。 他咬着牙,瞪着周氏,哑声道:“娘!你没听王郎中说吗?孩他娘这一胎本应该是个健康娃子!” “……娘,你,你若是不推她,等足月后,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这样!”赵大柱心疼啊!那可是他儿子!是他儿子! 他儿子本应该是个健康的娃子!可就因为早产了,所以这孩子生下来,以后都不一定能长大! 周氏神情一呆,紧接着,她瞪着赵大柱的目光更为愤怒和凶狠。  “赵大柱,你这是在怪你娘啊?!你,你咋就不想想,要不是那李氏忤逆你娘,跟你娘顶嘴!我咋会……”周氏没有说完,却是一脸凶恶的咬了咬牙道:“我可是老婆子,我能有多大的力气!你咋就不想 想,我就那么轻轻一推,她就摔倒了?!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赵大柱却是凉凉的看了一眼周氏,没有说话。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就怪周婆子 周氏这边是直接不承认是她害的李氏摔倒早产,辱骂中还怪这李氏生个孩子还用参片,怪李氏没有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赵大柱虽然愚孝,可是李氏生的可是他的儿子,他盼了多年的儿子终于有了,却因为周氏磋磨李氏,害的李氏早产,孩子生下还有可能养不大。 赵大柱心中怎能不愤怒?不怨怪? 他也不管周氏在堂屋这边闹腾,直接进了里屋急切的想去看看他的儿子。 而周氏见赵大柱不像往常一样,对她唯唯弱弱,也不来哄劝于她,心底顿时就愤怒也怨恨起来。 “……我真是命苦啊!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啊!你真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啊!”周氏抹着眼泪,言语中还在怪罪赵大柱不站在她这边。 一直闷头坐着,不说话的赵老汉忽然站起身。 他转眼瞪着周氏道:“老婆子!你差不多得了!这大半夜的,你不歇息,别人家还不歇息?你非得整的这周边的人都醒了,来咱们家闹腾?” 周氏见赵大柱不帮她说话,赵老汉还出言指责她,心底的火气和委屈就更多了。 她抬眼瞪着赵老汉道:“老头子!你没看见大柱方才看我的眼神吗?你没有听见他方才说啥吗?他这就是不孝啊!你咋也不帮帮我?!“ 赵老汉黑着一张脸瞪着周氏道:“都啥时候了,你还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咱们家大孙子没事!” 说完,赵老汉恨恨的出了口气,转身就走了。 往日里赵老汉是不会跟周氏说啥重话,这个家也是周氏做主,想干就干啥?谁让周氏一不顺心就要闹腾? 而今周氏害的李氏早产,剩下个男娃子身体还不好,不管是赵大柱还是赵老汉多多少少都对周氏有了些怨言! 周氏在两人面前都没有讨到好,心中的怨恨更甚。 她咬着牙,一张耸拉的面闪过愤怒和阴狠之色!心中只道,她也是为了这个家!若不是赵英那三个小赔钱货不好好做活!怎会惹得她不快? 若不是因为赵英三姐妹,她咋会气的永扫帚打人,也是那李氏忤逆,竟敢上前拦着她打人!所以李氏摔倒那是活该!是报应! 周氏心底恨恨的咒骂着!一张老脸却发了狠,心底憋着坏! 里屋内,李氏好不容易生下孩子,母子也算是平安,除却那刚生下的男娃子没有足月,不好养活,其他也没啥。 李氏还在炕上昏睡着,赵英三姐妹进去后,产婆就交代她们如何照顾李氏,如何照顾孩子,也离开了赵家。 赵大柱进来后,瞥看一眼炕上昏迷的李氏,就去抱孩子,他看着襁褓中只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孩子,眼中满是心疼。 这孩子还没有足月,长的小,哭的声音也小,呼吸更是微弱。 李氏昏迷,身体虚弱,现在是无法喂孩子奶水,所以赵英便忙按着产婆的吩咐,去灶房弄一些米汤水来喂孩子。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则帮着照顾李氏。 沈氏见这赵家也没个人好好伺候李氏,那周氏自然是不用指望,赵大柱似乎也只关心孩子,只有赵雨这两个女娃子,咋知道如何照顾坐月子的妇人? 沈氏便决定留下来,先照顾李氏,等李氏醒来后,她在好好交代赵雨两姐妹如何照顾坐月子的妇人。 白锦自然也留下来帮忙。 赵英三姐妹心中很是感激白家三房,沈氏看着她三个姐妹,心中也是一阵心疼。 她就闹不明白,女娃子也是孩子,这赵家的人咋就能这么对待赵英三姐妹。 而那周氏见沈氏他们留下来照顾李氏,那自是得了清闲,反正以前李氏生了孩子,她也没有管过。 周氏非但不管,偶尔还说几句风凉话,那面目着实可憎。 等着第二日,李氏这才醒来。 她见沈氏和白锦母女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她,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还有些比无地自容。 这孕妇生子,哪有外人照顾着月子,而家里的人不管的? 可见这赵家人的心狠。 沈氏出言安抚了几句,又将孩子的情况告诉李氏。 李氏听后,一一张苍白的脸顿时更加那看起来,她目中含泪,抱着怀中小小的孩子,哽咽道:“都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子,不然这孩子也不会这样……” 若是她的肚子足月后,这孩子生下来身体必然很好,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这么小,呼吸微弱,声音也那么小。 沈氏知道李氏心疼孩子,也自责,忙出声安抚了几句,说道最后,沈氏更是啐了口道:“要我说,这件事就不能怪!要怪!就该怪那个周婆子!” 提到周氏,李氏神色间本能的就出现一丝惧怕之色,她心中自然是怨恨的,可是周氏磋磨她多年,对她打骂更是常事。 李氏更多想的是,就是因为她去阻止周氏打骂赵英三姐妹,周氏才对她动了手,若是她不那么着急去拦着,跪下说几句好话,兴许那周氏就会住手,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早产…… 李氏这么想的,也就喃喃的说出来。  沈氏听后,却是蹙眉道:“你咋能这么想?你英子三姐妹才多大,你见过哪家孩子像她们那么大,就整日的在家干活,平日连个门都不出的,更别说现在天气凉了,还让她们三哥整日的泡在冷水里洗衣 裳!” 提起这个,沈氏就气。 她昨晚来时,就看到院里放着好几个铁盆,铁盆里还有铁盆外满当当的都是一些脏衣服,她问了几句,赵英抿嘴不说话,还是白锦告诉她,那些衣服是皱氏每天让赵英三姐妹洗的衣裳! “你是孩子的娘,英子三姐妹遭了罪,你当娘护她们还有错了?最错的就是周婆子!”沈氏恨恨道。 李氏心底焉能不知?可是她被周氏磋磨惯了,心底本能想的便是讨好周氏,不要顶撞周氏。  沈氏见李氏低眉顺眼,又一脸痛苦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妹子,我叫你一声妹子,可是将你当成亲妹子的,我告诉你,你若在这样下去,不管是你,还是英子三姐妹,包括你怀里的孩子,日后还是会 被周婆子磋磨。” 彼时,赵家的灶房内。 白锦也同赵英说着话。  “……阿锦,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我们在这么隐忍下去,不管是我们还是我娘,都会被她给折磨死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说亲事 经过这次的事情,也让赵英看透了赵大柱。 在赵英的记忆中,她自小便不受周氏和赵老汉待见,很小的时候,她便开始帮着家中干活,而她娘李氏,更是日日受周氏的磋磨。 之后李氏又连生了赵雨和赵珠两姐妹,这一下,李氏就像是犯了啥大错一样,整日的在家挨打受骂。 而赵大柱在很久以前,偶尔还会帮着李氏说话,可自从李氏连生三个闺女,赵大柱看李氏的目光也渐渐带上了不瞒。 所以,不管周氏怎么磋磨李氏,还有赵英三姐妹,永多难听的话骂他们母女四人,赵大柱也从不反反驳周氏。 只有上一次,周氏想要卖掉赵雨两姐妹,李氏心疼闺女,心灰意冷之下,终是带着三个闺女回了娘家,而周氏这边则叫嚣着让赵大柱休了李氏。 赵大柱倒也不是个傻的,他们赵家在大邱村算不上穷的,但也不能和条件好的比,若他真休了李氏,也不一定再能娶上李氏这样一个好性子的女子。 更何况,赵大柱的心中还是有李氏的。 这不,赵大柱去李氏娘家接人,这才知道李氏回了娘家后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一下可把赵大柱给高兴坏了,在赵大柱再三的劝说和保证下,李氏终是心软带着三个闺女又回了赵家。 然而,周氏还是该诺莫李氏磋磨李氏,赵大柱愚孝惯了,只偶尔会帮着李氏说话。 至于赵英三姐妹受啥苦,赵大柱是不会关心的。 也正是因为赵大柱的愚孝,和李氏的懦弱和一再忍让,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赵英这辈子都忘不了昨晚,在李氏危险之际,周氏和赵大柱口口声声喊着保孩子,赵家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哪里是家?这根本是地狱! 赵英无时无刻的不想逃离这里。 可是她一个未及笄的闺女,如何自立门户出来?除非李氏同赵大柱和离,她们三姐妹才能脱离赵家这个地方。 白锦明白的,赵英身处其中,更是明白。 “阿英,只有你们离开这里,才能摆脱他们无休止的折磨和磋磨。”白锦紧握着赵英的手,沉声道。 赵英面色也沉沉的,她点头,低声道:“阿锦,我明白的。”说着,赵英深吸了一口气,道:“等我娘出了月子,我就劝我娘。” 白锦点头。 白锦知道,若李氏带着赵英三姐妹离开赵家,以后的日子过得必然苦,可是再苦也比在这地狱般的赵家受折磨,受虐待要强! 人活一口气,若是日日憋闷,日日受摧残折磨,又如何活着? 白锦观赵英神色,知道赵英这是伤了心,也决定要离开赵家,她心下这才放心一些。 不过…… 白锦沉眸想了想,又对赵英道:“阿英,还有件事,你一定要小心。” 赵英见白锦面色严肃认真,忙点头道:“阿锦,你说,我听着。” 白锦吸了口气,凑到赵英耳边,悄声耳语几句。 赵英听完后,面色有些惊,她愣愣的看着白锦,迟疑道:“……阿锦,这……是否想多了?我都这么大了,她应该……” 说道这里,赵英不知道想到啥,面色微变,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出口。 白锦握紧了赵英的手,认真叮嘱道:“啊英,你一定要记得我说的,若有啥事,一定要告诉我。” 赵英看着白锦,重重点了点头,双目微红,哑声道:“阿锦,谢谢……” 所谓的亲人对她们不是磋磨就是打骂,反而身为外人的朋友,却时时想着她们。 …… 沈氏也不能日日待在赵家,不说他们家还要卖醋,就那周氏也是看不得他们待在赵家。 临走前,沈氏安顿好照应三姐妹,如何照顾李氏,还有那早产的孩子,也要按着王郎中说的,好好喂养。 待一切安排妥当了,沈氏和白锦才离开赵家。 周氏站在门口等着她们母女二人背影,待她们刚出门,周氏就嘭的一声给关上了门。 沈氏脚下一停,转眼看向赵家,面上闪过同情之色,叹了声道:“你李婶子过得也不容易。” 白锦不置可否,李氏和赵英三姐妹的确过得不好,可生活是死的,人是活的。 只要她们想好好过,总有办法离开赵家。 而这一切,兴许就是一个切入口! …… 白锦和沈氏回去的第三日,赵家的周氏忽然不用赵英三姐妹洗衣裳了。 是的,在李氏生下孩子,赵英三姐妹一边要伺候李氏,照顾她们的小弟弟,一边还要被周氏指使着洗衣裳。 这一日,周氏突然大发慈悲,让赵英三姐妹好好的在家伺候李氏。 李氏在屋内听到后,还以为周氏周氏终于良心发现,觉得天气越来越冷,这才让赵英三姐妹歇息的。 包括赵雨和赵珠两姐妹也是高兴不已。 只有赵英,她想到前几天白锦对她说的话,便趁着赵雨和赵珠在屋内伺候李氏,便借口出了屋,偷偷的潜入到了周氏的屋门外,蹲下来。 屋内,除却周氏,还有赵老汉和赵大柱。 “老头子,大柱,一会儿咱家要来个人,到时候不管我说啥,你们可得答应我,啥都不说,知道不?” 赵老汉是早已习惯英和周氏,他不说话,只点了点头,事不关己的抽着旱烟。 倒是赵大柱,忽然问了一句:“娘,谁要来咱家?这孩子他娘还在坐月子,土娃还的照顾……” 土娃就是李氏生的老四,因着土娃是个早产孩子,身体不好,都说贱名好养活,赵大柱就给孩子起了个这名字。 周氏倒是也没有多想,就道:“隔壁村的张婆子。” 赵大柱皱眉,疑惑的看着周氏。 周氏道:“就是隔壁村的张媒婆啊。” 赵大柱道:“我知道张婆子是媒婆,她来咱家干啥?” 周氏立时就笑起来,她道:“当然是有好事!” “大柱,现如今那英子眼看着也大了,你那婆娘又生了个老四,虽是个儿子,可是王郎中月说了,这孩子身体不好,若是不吃些好的,哪能平安长大?” 赵大柱沉着眼,点了点头。 周氏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在咋说,李氏的确是被她推得摔倒,导致早产。  “咳,那张婆子说能给英子说门好婚事,到时候英子出嫁,得来的彩礼钱,不就能养活土娃了吗?” 第三百五十章 卖给山里汉子 门外的赵英听到屋内周氏的话,一颗心顿时提起来,尤其是想到白锦同她说的话,一张巴掌大的消瘦脸颊面色更是难看。 屋内,周氏还在笑嘻嘻的说着,明显是心情愉悦不已。 赵老汉听后,自是没有任何意见,反正他们老赵家别的没有,就是女娃多。 而赵大柱听后,倒是没有立马答应,反而还破天荒的询问了一句:“娘,那张婆子能说个啥好亲事?她又不是镇上的媒婆,说的亲事还不是村里的?” 自从发生李氏早产那件事情后,赵大柱对周氏明显有了一些不满,以前的时候赵大柱是从来不会质疑周氏的做法,也不会帮着李氏母女三人,现在不过是给赵英说亲事,赵大柱竟是仔细询问起来。  周氏心底不悦,她的脸拉下来,不高兴的说道:“大柱,你这是嫌娘没有给英子那丫头找个镇上的媒婆说亲事?我呸!你也不想想,就李氏生的这三个赔钱货,有哪一个长得好?镇上的媒婆能看上英子 给她说个镇上大户人家的亲事?” 赵英三姐妹不管如何,那也是赵大柱生的闺女,虽说他平日里不管她们受罪,可是亲耳听着周氏如此时候赵英她们,心底还是很不快点的。  周氏见赵大柱面色沉下来,眼珠子转了转,又急忙道:“大柱,你别嫌弃娘说话直,可那镇上的媒婆的确是看不上咱们的,就那张婆子娘也是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人家才同意给咱们家英子说亲事的。 ” 赵大柱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在反驳,他想了想问道:“她给说好了?” 周氏一脸笑意的点头:“可不,就前段时间,我同张婆子说了后,张婆子便上了心,这不这几日的时间,张婆子就给英子找好人家了。而且啊……” 说着,周氏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而且那男方家中要出十两的银子当聘礼呢!” 一听有十两,一直一脸事不关己的赵老汉,都猛的甜头看向周氏。 赵大柱一张方正的脸上也闪过震惊之色,他面上带着喜色,焦急问道:“十两?这么多?难不成张婆子还真给英子说了门大户人家的亲事?” 周氏笑着道:“倒不是啥大户人家,只不过那男方存了这么多银子,为的就是能娶一门亲事。” 在他们大邱村乃至这附近的村落,生活条件还算是好的,家家户户靠着田地还有上山打猎还能度日,能存下点钱给自家儿子说门亲事。 可是那远一些的地方,有的人家是根本说不上亲事的,有的甚至是兄弟好几个只娶一个媳妇儿,就是因为贫穷。 所以赵大柱一听那对方给了十两银子的聘礼,眼睛当即就直了。 赵大柱眼热归眼热,一想到自己养活了十几年的闺女就要嫁人,这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自在的。 想了想,赵大柱问道:“娘,对方是哪个村子的?” 周氏毫不在意的说道:“不是村里的,是个山里汉子。” “……” 这一下,不止屋内突然安静,就连躲在门外偷听的赵英,也是呼吸一窒。 山里汉子,那就是生活在偏远地方的山里人,这山里人还不如他们这些村里人,山里的汉子那可真是靠山吃山,有的甚至十几年都出不了山。 而且还听说,那些山里汉子都是好几人一起存了钱,然后在托外面的人买个年轻的媳妇儿,为的就是娶回去给他们生孩子。  这山里汉子还不如那些穷困的村里人,那些人最起码还是家中两三个兄弟一起买个媳妇儿,最起码还是一家人,而这些山里汉子并非一家人,他们一起存了钱,娶个媳妇儿回去,可是要为他们几个都 生孩子。 这说好听点,是要娶个身世清白年轻的媳妇儿回去,说难听点,那就是买个人过去给他们生孩子,这同那青楼里的姑娘有啥区别?! 赵英气的浑身发抖,一张消瘦的小脸更是苍白的可怕,她的双手扒着土墙,双手手指用力的掐入泥土中,可见赵英心中有多恨。 而屋内的赵大柱听了周氏的话后,也是微微一惊。 “……娘,那毕竟是山里汉子, 不是啥正经人家,英子毕竟是我闺女,我……” 正经人家,若不是真的穷的叮当响了,哪里愿意将自家的闺女嫁给那些山里汉子?这说好听点是拿了彩礼嫁闺女,说难听点,那就是卖人啊! 赵大柱心底还算是有一点良知,赵英可是她亲闺女,这药卖给那些山里汉子当媳妇儿,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愿意的。 周氏一听赵大柱这话,顿时就瞪起了眼睛,他尖着嗓子就开始指责起来:“大柱!你这是啥话?人山里汉子咋就不是正经人家啦?人家给了彩礼钱,那就是娶媳妇儿!” 赵大柱面上依旧犹豫着,他紧抿着嘴,面色有些难看。 “娘,英子还小,不如我们在给她看看其他人家?就说咱们村里的,也有好些家愿意娶咱们家英子的。”赵大柱咽了口口水,艰难的说道。  周氏冷笑的睨着赵大柱道:“别人家娶媳妇儿,谁家愿意出十两银子娶?”就说他们村的,那娶个媳妇儿,差的就是给几袋子白面,几十文钱, 那好的,给彩礼最多也就两三两银子,就这娘家还得给嫁 妆呢! 赵大柱显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想到将自己的闺女卖给山里汉子,赵大柱心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周氏见赵大柱如此,心中有气,想了想,她就软下声音劝道:“大柱,娘这么辛苦的给英子说亲事,可都是为了你,你现在有了儿子,可他身体还不好,若不给吃好的,那孩子能长大?可咱啥情况,你 不知道?咱家没钱,如何给我的大孙子吃好的?如何才能养好我大孙子的身体?” 周氏如此劝着,赵大柱低垂着头,没有反对,却也没有答应。 周氏心底有了气,她吸了口气,继续劝道:“再说了,英子也是我孙女,我还能给她说个差的?这说是山里汉子,我听张婆子说这家在是山里那还算是富有的,不然咋能出得起十两银子?” “大柱,你可要想清楚,若错过这一家,日后就算是嫁了英子,也拿不上十两银子的聘礼啊!” 屋内寂静的可怕,一直沉默的赵老汉忽然出声:“大柱,你娘说得对,为了你儿子,这英子也得嫁!” 静默少时,只见低垂着头的赵大柱终是点了点头。  周氏脸上顿时就扬起满意的笑容。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们离开这吧 李氏将怀中的孩子哄睡了,赵雨便端了一碗水递给李氏,关心道:“娘,喝点水吧。” 李氏很是欣慰的看了一眼赵雨,接过碗喝了几口。 赵雨去送碗,而年纪最小的赵珠则蹲在地上的木盆边,洗着孩子刚换下来的尿布。 李氏看着这两个闺女,眼眶微湿,心中很是愧疚,只觉自己很对不起这三个闺女。 就因为她没有生个儿子,不仅是她,还有她的三个闺女都整日的受周氏的磋磨,还害的三闺女日日在这么冷的天气,用冷水洗衣裳。 现在好了……自己现在生了儿子,虽说孩子是早产,身体也不好,可是李氏相信,只要她好好照顾,孩子一定会长大的! 以后,她在这个赵家也算是有了依仗,那周氏也不会像以前那般对她多磨,对自己闺女磋磨了。 李氏想得好,她抬袖擦了擦眼泪,想着今晚就同赵大柱说说,让他替赵英三姐妹求求情,这么大冷天的,就别让赵英三姐妹洗衣裳了。 李氏想得好,这时屋门打开,就见赵英苍白着一张笑脸,进了屋。 “……姐,你咋了?”赵雨看到赵英,连忙跑过去,她见赵英面色苍白,还以为咋了,连忙问道。 李氏也看见赵英,见她面色苍白,神思恍惚,也急忙招手让赵英过去,关心问道:“英子你这是咋了?病了?”说着,李氏连忙抬手摸了摸赵英的额头,这觉触手冰凉。 “英子,是不是你奶又骂你了?让你去洗衣裳了?”李氏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担忧,今天不是说让赵英三姐妹好好歇息,不洗衣裳了吗? 赵英回过神,她这才缓缓抬眼看向李氏,她脸色苍白,牙齿紧紧咬着干裂的嘴唇。 李氏还在焦急询问着,就连赵雨和赵珠也站在一旁,询问赵英这是咋了。 赵英眸光终于动了动,嘴唇动了动,哑声道:“娘,我不想嫁给山里人……” 李氏却是听的糊涂,她紧握着赵英冰凉的手,询问道:“啥嫁人?英子你在胡说啥啊?你是不是病了?”说着,李氏就对一旁的赵雨道:“小雨,快去叫你爹,让他去请个郎中给英子看看。” “嗯!”赵雨点头就要跑。 “别去!” 赵英低吼了一声,赵雨吓的停下。 “……娘。”赵英面色苍白,心中惊慌,就算她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秦儿听到周氏说了那些话,赵大柱还答应了,她心中除却愤恨还有惊慌。 “英子,到底咋了?你告诉娘啊!”李氏还从未见过赵英露出这种捂住惊恐的神色,心中很是担心。 赵英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李氏道:“娘,奶她给我说了门亲事。” 李氏一惊,赵英说亲事,为啥她不知道?! 紧接着,赵英便将她偷听到的说给李氏。 少时,只见李氏面色骤变,紧抓着赵英的手,出声问道:“英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赵英沉着脸点头,她咬了咬牙,恨声道:“爹已经同意了。” 说完,赵英急忙抬眼看向李氏。 “……山里汉子?!”李氏自然也知道,将赵英嫁给那山里汉子意味着什么,这就是卖闺女啊!还是将闺女卖给那山里人! 不说闺女嫁给山里人会吃多少苦!就那些山里汉子,哪个正经人家愿意将闺女嫁过去,那不就是害人吗?! 就为了那十两银子,就要卖掉她的闺女!李氏则能同意?!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听后,亦是满脸震惊。 这周氏以前打着卖掉周珠的主意,心在竟是又打起了将赵英卖给人做媳妇儿! “我这就去找他们!”李氏心中很是愤怒。 上一次因为周氏要卖掉赵珠,李氏本已打定主意同赵大柱和离,之后自己怀孕,而赵大柱在自己面前也曾保证过,说日后他们的三个闺女绝对不会被周氏卖掉! 可这才多久,周氏竟然要将赵英卖给山里人当媳妇儿 李氏满脸愤怒,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赵英忙拦住李氏道:“娘!奶已经答应了那人,爹也答应了,你去了也没用的。” 再者,李氏平日早就被周氏磋磨惯了,即使她不同意,可周氏和赵大柱都同意了,那李氏说啥定也是不管用的。 李氏显然也是想到这个,她本就红肿的双目顿时染上眼泪。 李氏眼中满是惊慌和悲哀,她紧抓着赵英的手,哽咽道:“都是娘没用!都是娘连累了你们!”若是她能硬气一点,或者争气一点,早点给老赵家生个孙子,也不会让自己闺女受这种苦! “英子,你放心,娘一定不会答应的!娘现在就去求他们!”李氏咬着牙,苍白的面上满是坚定之色。 赵英三姐妹都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她哪里舍得将自己的闺女给卖掉?! 就算是土娃身体不好,那也是她这个做娘的责任,和赵英有啥关系?! “你将这就去跟他们说,等娘出了月子,就去镇上给人做工,我一定能转增上前好好照顾土娃……” 赵英扶着李氏,神色间却满是寒凉。 “娘,那张婆子今儿就来了。”赵英冷冷道。 听周氏那意思,显然是已经说定了那人家,张婆子今今日来就是商议何时将赵英给总搜的事情,那十两银子,周氏兴许早已收了! 李氏也先到这一点,本就虚弱的身体顿时瘫软下来,险些栽倒。 “……这可咋办?娘,娘去求他们!去跪下求他们……”李氏是在没法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闺女被卖掉! 赵英心中有恨,神色更是沉冷。 想到白锦同她说的话,赵英低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坚定,二货抬眼看着李氏道:“娘,我们离开这吧!” 李氏神色一怔:“啥?离开……” 赵英点头:“离开赵家!离开这个地狱!” 于她们而言,这赵家就是地狱!吃人磋磨人的地狱! “……可。”李氏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上一次她也是硬气了一回,可是又怀了孩子,现在她也生下了土娃……  “娘,他们是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小雨和小珠的。”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觉着他会帮我吗? 依着周氏那刻薄又心狠的样子,能将赵英卖掉,以后也会将赵雨和赵珠给卖掉! 李氏心中也慌乱了,她担忧又惊慌的说道:“英子在咋说,你们也是你爹的亲闺女,娘这就去求求他,求他不要将你嫁给那山里人……” 说着,李氏就要下炕。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早已是急哭了,见李氏如此,她们也纷纷哽咽道:“对,我们都去求爹,求奶,求他们别将姐嫁给山里人!” 赵英扶着李氏,低沉下眉,沉声道:“娘,奶已经答应那个张婆子了,爹也答应了,就算你去求爹,依着他多年来对我们姐妹的态度,你觉着他会帮我吗?” 李氏急的嘴唇都有些颤抖,她目光惊慌的看向赵英,蠕动几下嘴唇,却是说不出话。 的确,若赵大柱能为赵英三姐妹做主,早就做了,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们三姐妹被周氏磋磨? 如今周氏已经决定了,兴许连那十两彩礼都收了,就算李氏现在去求赵大柱,那赵大柱也一定不会帮赵英。 更甚者,李氏的举动还会打草惊蛇,那周氏和赵大柱得知赵英不愿意嫁给那山里人,兴许还会将赵英给关起来! 赵英将自己所想的一一该诉李氏,只见李氏面色如织,身体瘫软无力,她呆愣的目光看向赵英,只见眸中满是悲哀和心疼,还有浓重的愧疚。 “英子,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没用……” “不。”赵英面色沉静,掩下心中惊慌,她看着李氏道:“娘,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开这里,离开赵家!” 李氏心中自然是心疼赵英的,可…… 她低头看着躺在炕上,被小被子裹起来的土娃,眼中心疼更甚。 赵英垂眸看了一眼炕上小小的土娃,而后看向李氏,眉目沉静。 “娘,您若答应,咱们就带着土娃走,我不相信,靠着我们姐妹三人三双手,还养不活我们自己,养不活土娃!” 赵雨和赵珠一听要离开赵家,都纷纷点头。 她们虽小,可也知道若是在待在赵家,她们迟早早会被周氏磋磨的不成人样!将来还有可能被卖掉! 李氏面上很是犹豫,她张了张嘴巴,迟疑道:“可,可王郎中说了,土娃的身体不好,娘得万分小心的照顾他,咱们若是出去……” 赵英眉目微沉,低声道:“娘,你觉着就奶那个样子,真的舍得给土娃用好的,吃好的?” 李氏心下一紧,结结巴巴道:“可土娃是他们的孙子……”  赵英看了一眼李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而后退后两步,一手拉着一个妹妹,看着李氏道:“娘,这些年,奶是咋对我们的,咋对您的,您都是一清二楚的,就算土娃是奶的孙子,你可有见过她来照顾 过土娃?” 李氏嘴唇蠕动几下,缓缓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的确,自她生下土娃,得知土娃身体不好,还是因为早产的原因,李氏心中是怨恨周氏的,可是怨恨又咋样?她又不能对周氏咋样? 李氏就是想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希望那周氏对她还有是哪个闺女好一些,可是这都好几日了,周氏都没有来看看土娃,除却不看,偶尔还能听到外面周氏辱骂的声音。 只骂她是个丧门星,生个孙子还是个身体不好的,说她祸害了他们赵家。 赵英见立时犹豫,眉眼微垂。握紧了赵雨和赵珠的手,转眼看着这两个妹妹道:“姐要离开赵家,你们愿意跟姐离开吗?” 赵雨和赵珠重重点头,坚定道:“姐,我们不想让你嫁给那山里人,我们要跟你走!” “对!我们跟姐走!”年纪最小赵珠也重重点头,坚定说道。 赵英露出一丝欣慰之色,她抬眼看向一两天痛苦的李氏,吸了口气道:“娘,您若是不愿意离开,我便带着小雨和小珠走。”她是绝对不能让周氏将两个美美卖了的! “娘,我们三姐妹离开后,总能活下去,您若是不想离开,便留下来照顾土娃,日后我们也会回来看您……” “……不!” 李氏忽然出声,她吸了口气,垂眸看了一眼炕上的土娃,而后将土娃给抱起来,对赵英道:“英子,娘跟你们走!” “娘绝不会让你嫁给那山里人!” 李氏从来都是个懦弱的人,她性子懦弱,这些年更是被周氏磋磨的厉害,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唯一一次,就是上一次周氏要卖赵珠,而今周氏又想卖赵英,李氏在懦弱,也不会让自己的闺女被卖掉! 另一边,周氏还有赵大柱他们很快便等来了那张婆子。 张婆子身形有些壮硕,面容方正,容颜沧桑,吊梢眼,一看,便也是个不好惹的。 周氏和张婆子已经说好价钱,今日,张婆子便是来看看赵英,而后将这件事情定下,付了最后的钱,过几日就将赵英给带走。 周氏和张婆子谈的很是顺利,一提到要见赵英,周氏就对赵大柱道:“大柱,快去将英子领过来。” 赵大柱犹豫一瞬,终是站起身准备去叫人。 谁知他刚走了两步,就见李氏抱着怀中的土娃,身后跟着赵英三姐妹,缓缓进了屋。 见到李氏,赵大柱面色顿时一变,尤其看到李氏怀中的土娃,赵大柱一急,就赶忙走过去,斥责道:“你咋出来了?咋还抱着土娃!” 李氏目光凉凉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就是她嫁的男人,自从她嫁到他们赵家,从成亲第一天开始,就被周是变着法儿的磋磨。 她性子软弱,而赵大柱又是懦弱愚孝的,从不帮她说话,反而劝着她莫要惹周氏生气。 这些年,周氏更是变本加厉的磋磨她和她的三哥闺女,可找大柱,身为她的夫君,闺女的爹,又做了啥? 李氏移开目光不再看赵大柱,也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看向周氏还有周身边的张婆子。 “我若不来,难道就亲眼看着你们将我的闺女给卖了吗?” 啪! 周氏见李氏抱着孩子出来,本就黑了脸,现在听了李氏的话,一张刻薄的脸顿时就染上怒气。 “大柱!还不快你媳妇儿给拖回去?!” 不待赵大柱说话,就听李氏道:“这位就是张婆子吧?“ 那张婆子愣愣的看着李氏,点了点头。 李氏道:“我闺女不嫁人!”  “大柱!你还不赶快将这个疯妇给我拖回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发啥疯? 赵大柱听了李氏的话,也是心中一紧,他急忙抬手去拖李氏,却见李氏猛的回头瞪着赵大柱,那冰冷的目光直刺赵大柱的心底。 赵大柱被李氏的目光看的心虚不已,他面色很是不自然,手中却拖拽着李氏道:“你好好的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发啥疯?!” 李氏却是冷着脸,她一把推开赵大柱,一双愤怒的双目中更是带着浓重的失望。 “我不出来,难道就看着你们将我的闺女给卖给那山里人做媳妇儿吗?!”  赵大柱面色顿时难看无比,还有周氏,她见平日里小心懦弱,从不敢反驳顶嘴的李氏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些,她的一张面皮染上阴毒,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个下贱胚子在说啥?!啥叫卖闺女 ?!就你生的这三个赔钱货!就是卖给别人,人都不要!” “你也不看看你生下的闺女都是啥样,这要不是我和大柱为英子寻思着人家,她这辈子兴许就嫁不出去!” “你个下作货不知道感激就罢了!还敢出来说这些话?大柱你还站在那里干啥?你就由着这个下贱货在这胡说八道?让人看笑话?!” 一旁坐着的张婆子倒是淡定的很。 她也不是给赵家一家人说亲事了,那正经人家,只要是不缺钱断粮的,一般是没人愿意将自家的闺女说给那些山里汉子。 可也有那穷苦人家,或者如周氏这般狠心的奶奶,不喜家中的闺女,或者家中闺女多的,便会将家中的闺女说给那些山里汉子。 那些人家自然也是闹过的,就如今天赵家发生的事情一样。 不过她不着急,她只等着周氏解决这个麻烦,然后将亲事定一定,过几日就将人带走给那山里汉子。 这边,赵大柱兴许氏心虚,他也不敢看李氏的眼睛,直抬手脱宅她,粗声粗气道:“走!跟我回去!你在这里发啥疯!” “滚开!” 李氏也是对赵大柱彻底失望了,她怒目等着赵大柱,一把将他推开,而后看向章婆子道:“赵大柱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娘都要将你闺女卖人了!你都不管?!” 赵大柱面色难看,却是说不出话! “我不同意我们家英子的亲事,所以还请张婆子你回去吧!” “放屁!”周氏猛的站起身,怒瞪着李氏,目中同样不可置信,她咋能想到一向是被她搓圆捏扁的李氏竟然敢这么说话! 周氏那面目狰狞又狠厉的模样,让李氏的身体本能的一缩,可等她反应过来后,却是鼓起十二分的勇气,怒视着周氏道:“英子是我闺女!我不同意,你们就休想将英子嫁出去!” 周氏被李氏气的浑身发抖,咬牙恨声道:“你是个啥东西!还你不同意!这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儿?英子是我赵家的孙女!我这个做奶奶就有权嫁了她!” 说完周氏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别说嫁了她!我就是现在卖了她!卖了那剩下的两个赔钱货!这个家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到了此时,不管是李氏还是赵英,算是确定心中的猜想。 在周氏眼中,赵英三姐妹只要是待在这赵家,就躲不过被周氏卖掉的的命运! 赵老汉本是躲在里间抽旱烟喝小酒的,听到外面的争吵好一会热,这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 外面的争吵他也听了大半,此时他走出来,睨了一眼李氏,而后看向赵大柱道:“大柱,还不将你婆娘给拖回去,别让她在这里发疯!” 赵大柱平日里最是个孝顺的,虽说现在因为土娃的事情,赵大柱对周氏有些不满,可周氏毕竟是他娘,他咋能忤逆他娘的意思? 赵老汉说完,找到阿虎也发了狠就去拖拽李氏。 二人争执间,就见赵大柱发狠的抬手,就狠狠给了李氏一个八巴掌。 “娘!” “你不要打我娘!” “滚!滚开!别欺负我娘!” 赵英三姐妹本是围着保护李氏,谁知那赵大柱会突然打人,一下子,她们三姐妹全部涌上来,推开赵大柱就去扶李氏。 赵英扶着李氏,李氏面颊红肿,嘴角带着一丝血丝,双手却是紧紧抱着怀中的土娃,而赵雨和赵珠两姐妹则挡在李氏面前,两人稚嫩的小脸上,充满了仇恨之色,双目更是狠狠的瞪着赵大柱。 “……你们,你们咋敢这么看爹?我可是你们的爹!还反了你们?”赵大柱看到赵雨和赵珠看他的眼神,心中很是惊慌,慌乱之下还说着狠话。 “呸!你不是我爹!” “对!你不是我们的爹!我们没有卖女儿的爹!” 赵雨和赵珠狠狠瞪着赵大柱,咬牙切齿的指责道。 “你,你们……”赵大柱哪能想到平日子总是低眉顺眼,被周氏吓的瑟瑟发抖的两姐妹,竟然有一天还敢反驳他,跟他顶嘴!还说自己不配当爹?! “反了!还真是反了你们了!你们这三个下下贱胚子!下作货!还跟跟你们的爹顶嘴;!”周氏见赵英三姐妹如此,心中怒气更甚。 一直被她磋磨,踩在脚底的几个孙女,突然反抗,着实让周氏解说不了,也怒火高涨! “她们说的不错!”李氏忍着脸上的疼痛,抬眼怒瞪着赵大柱和周氏,寒声道:“赵大柱你不配当爹!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就是个畜生!” 赵大柱听李氏突然辱骂他,也是气的浑身发抖,身侧双手紧握成拳就想到打人,可是当他触到李氏看他那极度失望又痛恨的眼神,还有赵英三姐妹看着他那深恨的眼神。 赵大柱一下子就泄了气,他竟是不敢再去看她们的眼神,他心虚,惊慌,愤怒却不知所措。 他做错了吗?他没有做错啊,他是娘的儿子,作为儿子自然该孝顺…… “想将我闺女带走,除非我死!”李氏咬牙恨声道。 周氏气的浑身颤抖,抬手怒指着李氏,骂道:“好,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下作货!我告诉你,只要你是我们老赵家的媳妇儿!这件事就由不得你做主!”  李氏冷笑一声,抱紧了怀中的土娃,仰头瞪着周氏:“那我就不是赵家的媳妇儿!我带我闺女走!” 第三百五十四章 休了李氏 周氏一听李氏的话,粗粝的面皮抽了抽,她抬手怒指着李氏,骂道:“好你个下作货!你这是要反了天了,你还想走?我呸!你要是敢走出我们老赵家家门一步!我现在就让大柱休了你!” 周氏是断定李氏不敢走的,不说现在李氏刚生下土娃还在坐月子,就说她带着赵英三个赔钱货那不得吃还是不得喝? 这些年不管是李氏做工挣的钱,还是赵英三姐妹挣的钱,可全都在她这里呢! 李氏若是敢走出赵家大门,她现在就让大柱休了李氏,她还就不相信了,就李氏现在这刚生了一个儿子,还是个不健全的孩子,李氏的娘家也不敢收李氏。 另一边,李氏听到周氏的话,目中满是极致的失望和悔恨。 她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对周氏道:“就是休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将我的闺女给卖了!” 赵英听着李氏的话,心底升腾起一丝丝暖意,扶着李氏的手也渐渐收紧。 还有赵雨和赵珠,她们年纪虽小,可也知道不管是她们还是李氏,平日都是被周氏磋磨折磨的,现如今李氏为了她们,同周氏翻脸,她们心中怎能不感动,两姐妹更是坚定的挡在李氏面前! 李氏母女四人看着周氏还有赵大柱的目光太过凌厉也寒凉,直将找大柱看的心虚不已,竟是不敢直视。 而周氏则是被气的浑身发抖,目中散发着盛怒和阴狠。 一旁坐着的张婆子见赵家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想是一时半会也决定不了,心中对这周氏很是不满意,冷着脸对周氏道:“我看我还是先走吧,等你们决定好了,再来找我。” 周氏忙拉着张婆子道:“诶,别啊,这亲事不是已经定了吗?今日你看了人,就将剩下的银子给我……” 李氏还有赵英听着周氏如此不要脸的话,气愤不已。 李氏心中也腾起怒意,对着那张婆子道:“没我的同意,你们休想将我闺女带走!你若敢带走我闺女,我就闹上官府告你!” 张婆子皱眉盯了一眼周氏,又看向李氏,心中考量。 虽说这给孙女说亲事,周氏作为奶奶是有决定权,可人娘不同意,她若真的付了钱,能不能将人带走另说,要是李氏发了疯去衙门告她,这可就惹上官司了。 张婆子也不是第一天说这种亲事,各方面考虑的很多,思虑过后,张婆子也不在多留,只道等他们一家人同意后,再来付钱带人。 周氏顿时就变了的脸色,她硬是拖着张婆子不让她走,让她把剩下的钱付了,然后带人走,还说这个家就是她做主。 张婆子自然也愿意做成这门亲事,毕竟,亲事成了,赵家能拿一笔丰厚的彩礼,而她也能拿一笔丰厚的报酬。 不过,张婆子也不傻,只让周氏将家中事情解决,在议此事。 张婆子推开周氏转身大步离开,周氏满脸的愤恨和不甘,就差一步,就能拿到那剩下的彩礼钱了! 紧接着,周氏猛的转过头,狠狠瞪着李氏,怒声骂道:“你个天杀的丧门星!你是见不得我们老赵家好是不是?!” “我好不容易给你生的赔钱货说了门好亲事!你还敢出来捣乱!好!好啊!你这个丧门星不是说要走吧?现在就给我滚!” 周氏阴冷一笑对李氏道:“个不要脸的丧门星!我就看着你带着三个赔钱货外加那个短命鬼死在外面!” 周氏也真是发了狠,她是认定李氏不敢离开的。 不说李氏身上身无分文,而且她还拖着赵英三姐妹,再加上她刚生那个短命鬼!她出去一天都活不下去! 赵大柱一听周氏的话,面色顿时就变了。 “……娘!” “你还愣着干啥?!”周氏一脸愤恨的瞪着赵大柱道:“这丧门星不是让你休了她吗?你现在就休了她!让她带着那三个赔钱货还有那个短命鬼走!” 周氏自从得知土娃是早产的孩子,好好将养兴许都活不大,即使土娃是个男娃子,周氏也不喜! 她要的可是个大胖孙子!谁要一个活不长的短命孙子?! 赵大柱面色难看至极,他急忙看向李氏,焦急骂道:“你个蠢货!还不赶快跟娘道歉?!” 李氏这一次却是下了决定,尤其是听到周氏方才所言,知道周氏有可能会将她的三哥闺女都卖了!李氏心中怎能不恨? 李氏抱紧了怀中的土娃,仰头冷漠的对赵大柱道:“写休书吧。” 拿了休书,她们母子几个便不再是赵家的人!周氏也无权在卖她的闺女! 赵大柱一张脸黑如锅底,他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上前打李氏几个巴掌,让她清醒一些! “你个蠢货!不就是给英子说门亲事吗?你咋还蹬鼻子上脸了?英子能嫁给有钱人!那是她的福气!”更何况他们家为了养土娃,也正需要钱呢! 李氏却是冷笑一声:“你不心疼闺女,我心疼闺女!什么有钱人!那不过是鸟不拉屎的山沟沟!”  周氏见李氏全无平日的畏畏缩缩和懦弱,心下大气,她刻薄的面欧上泛着刻薄又阴冷的笑容:“大柱!快去隔壁武家让那武小子给你代写一份休书!我要你现在就将这个丧门星给休了!将她和她生的几 个小畜生赶出去!” 赵大柱急的不行,他自然不愿意休妻的,一方面,他对李氏还是有感情的,而且李氏刚生了他儿子。 可周氏容不得李氏,也容不得土娃。 一面是亲娘,一面是李氏,赵大柱咬着牙,面上愤恨不已,最终是转身大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赵大柱回来,手上还拿着一份刚写好的休书! 周氏轻蔑又鄙夷的看着李氏,骂道:“个不知好歹的丧门星,赔钱货!你现在就拿着休书滚出我们赵家!我就看你带着这几个赔钱货怎么活下去!” 周氏是笃定李氏离开赵家,活不下去的! 李氏拿着休书,心底除却寒凉却再无其他。 她抱紧了怀中的土娃,看也不看赵大柱和周氏,对赵英三姐妹道:“咱们走!” 赵大柱盯着李氏母女四人离开的背影,只觉心底空落落的,还有一丝浓重的悲哀。 周氏却依旧冷笑着:“个丧门星,不知好歹,我就等着你们饿死在外面!”到时候李氏求着回来,她就先将赵英三姐妹全给卖了! 另一边,李氏带着赵英三姐妹离开赵家,走了一段路后,却是忽然停下来。 只见李氏面色惨白的厉害,现在出来赵家,她身体顿时虚的险些摔倒。 赵英三姐妹急忙扶着。 “娘,你没事吧?”  “娘,我们去哪?”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自李氏嫁入赵家以后,就每日受着周氏的磋磨,赵大柱不为她说话,有时候甚至还帮着周氏磋磨她。 这些年,李氏受了太多委屈和折磨,而她也是打从心底里惧怕周氏,这些年,她除却上次带着闺女们离开赵家,也都不曾敢周氏顶嘴。 而方才,李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周氏顶嘴,还让周氏在外人面前闹了个没脸,想到周氏看着她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李氏心底里还是惧怕惊慌的。 方才一番激烈的顶撞,李氏也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现在出了赵家,身体泄了气,想到方才她和周氏的顶撞,都有些后怕,李氏只觉浑身颤抖的厉害。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年纪小,懂得少,只知道李氏脸色不好,而赵英知道李氏这是后怕呢。 赵英紧紧扶着李氏,一张消瘦的脸上。神色很是坚定,她道:“娘,不要怕,我们已经离开赵家!以后我们也不是赵家的人!” “娘。我们姐妹三人还有土娃会一直陪着你!”说着,赵英眼眸微垂,坚定道:“娘,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赵英最是了解李氏,她更了解李氏的软弱可欺,可是今天,李氏为了他跟周氏顶撞,还要了休书,带着她们姐妹三人离开赵家那个地狱! 虽说李氏是她们的娘,可李氏若是稍微自私一些,或者在懦弱一些,她可能就被周氏给卖了!可是李氏没有,为了她,为了她们姐妹几个,李氏这一次算是豁出去了。。 赵英是打从心底里佩服,也感激李氏。 李氏只觉双腿打着颤,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一些。 她神色间带着一丝悲哀和难过,看着赵英三姐妹的目光却很是慈爱。 “傻闺女,说啥报答?我可是你们的娘啊。”她咋能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闺女被卖进山里? “只是……”李氏叹了一声,眼眶微红,低头看向怀中的土娃,低声喃喃道:“只是苦了土娃。” 赵英脸上满是坚定,她重重道:“娘,你放心,我一定不让土娃跟我们一样吃苦,我会好好照顾土娃!” 赵雨和赵珠也都纷纷点头,坚定说道:“娘,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土娃,不让他受罪!” 李氏心中感动的厉害,抬手抹着眼泪,点头道:“好,好……” “娘,咱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在想日后的生计问题。”赵英扶着李氏道。 李氏叹了声道:“这大邱村娘也没有个相熟的人,要不,咱们还回五里庄……”毕竟那里是她的娘家。 赵英却想到上一次,李氏带着她们回五里庄后,外地对她们倒还行,可是家中两个舅母是在刻薄,自李氏回去以后,她的两个舅母就整日的指桑骂槐,骂李氏不要脸回娘家。 而她们的外婆也是个软弱的,也不敢跟两个舅母呛。 而这一次,李氏不仅带着她们三姐妹,还有土娃,一个奶娃娃,身体还不好,这一下,她们五口人的口粮也多,可想而知李家会闹成啥样。 李氏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一张苍白瘦消的脸上满是愁容。 赵英想了想,对李氏道:“娘,我们先想想其他办法。” 赵英不想回五里庄,也是不想让李氏在为她们受委屈和折辱,而李氏现在还是月子期间,也需要好好歇息。 …… 近日,清平镇上很是热闹,街边林立的小摊贩明显比平日要多了一些。  原因无他,只因这几日是清平镇赶集的日子,因着天气马上就要进入冬天,一些附近的村落,或者附近的小镇上,都拿着自家的东西或换粮食,或卖钱的,都来趁着这几日赶集的日子,换到或者买一 些冬天御寒保暖的物什和粮食。 赶集最是热闹,小摊贩多,商客也多。 这不白高忠要去县里送醋,沈氏一个人卖醋忙不过来,白锦便跟着过来帮忙。 白家的醋卖了好些年,也有了一些名气,因着人多,不过一个多时辰,白家三房的醋竟是已经卖完了! 沈氏看着空荡荡的醋桶,眉眼间满是笑容。 这赶集的日子就是好,平日里半天要卖完的醋,今天一回功夫便卖完了。 白锦见沈氏脸上满是汗,便扶着沈氏坐下歇息,边道:“娘,您在这里歇息会儿,我去绣庄一趟。” 沈氏一听,忙抓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又去卖绣品?” 这几日镇上赶集的人多了,白锦也赶工好几晚,才将手头的双面绣给绣完。 白锦点头,对沈氏道:“娘,这几天赶集的人多,来往的客商也多,我想着将绣品卖过去,兴许能给个好价钱。” 沈氏自然明白,可是她就是心疼白锦。 “锦儿,日后不要这么累,咱家的醋生意现在还不错,够咱们一家人花,也够守信在私塾的束脩。” 白锦笑了笑道:“娘,我明白,你放心,等卖了这一副,今年我便不绣了。” 沈氏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又道:“不管卖多少,这钱日后你都自己留着,爹娘再也不能用你的钱!” 见沈氏坚定的样子,白锦也不多说,只点头笑着道:“那娘你现在这里歇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氏无奈笑了笑,道:“今儿天气不错,又正是赶集,你若想买啥东西就去逛逛,酿就在这里等你,不着急。” 白锦笑着点头。 赶集人多,来往的客商也比平日多了好几倍,而锦云绣庄的生意也的确比平日火爆了许多,偌大的绣庄内,都挤满了满当当的客人。 白锦一进绣庄内,入目都是来买绣品的客人,而她见成正规忙着,便准备先待在一旁等成掌柜忙完,谁她刚一转身,就见成掌柜很是眼尖的看到白锦,大声叫道:“白姑娘!” 紧接着就见成掌柜竟是不管她面前的那些客人,而直接朝着白锦快步走来,脸上更是带着热情的笑容。 “白姑娘,我正等着你呢,我就知道这几日镇上集会,你肯定会来,这一次是带了新绣的双面绣了吗?”  白锦点头,她正要将绣品拿出来,却见成掌柜握住白锦的手,热情道:“白姑娘,先别急,我这里有位贵客想见见你呢!” 第三百五十六章 神秘贵客 绣庄内的客人满当当的,而成掌柜则明显更看重她口中的贵客。 白锦心中虽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既然是绣庄的贵客,那自然是来买绣品的。 白锦跟着成掌柜朝着里间走去,只见成掌柜这一次对白锦比以往更加热情,也更加客气了。 “白姑娘,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镇上有集会,这来往的客人多了,来买绣品的客人也多了,就你卖给我的那几幅绣品,不过几天就都被销售空了。” “也幸亏你今日来了,若你不来,我还准备着去找你呢。” 见成掌柜高兴的模样,想必那双面绣卖得快,价钱也是不低的。 白锦只替成掌柜高兴,笑着道:“绣庄生意好,也是成掌柜经营的好。” 成掌柜的脸庞本就圆润,如今听着白锦的话,一张脸笑的像是开了花,眼睛都眯进去了。 她呵呵笑着道:“白姑娘,你说的话就是熨帖。” 说着话,二人已经进了里间。 里间同外面买绣品的大堂隔绝了一张门帘,虽然隔音不好,可是一进这里间耳边明显就清静不少。 成掌柜拉着白锦,温声道:“白姑娘,这位贵客今早来我店里看绣品,谁知一眼便看中你的绣品。” “我也不瞒你,这位贵客一出手便是五十两银子。”提起这件事,成掌柜脸上明显还带着兴奋和激动的神色。 一副双面绣的好绣品她最多也就卖过十五六两的银子,那还是几年中才能卖这么一个好的价钱。 可是这位贵客看到白锦所绣的绣品,一开口便是五十两,这着实将成掌柜给惊到了。 白锦听后,亦是震惊的停在原地,她美眸不可置信的瞪着成掌柜,问道:“五,五十两?……” 五十两一副绣品,白锦这辈子都没有想过。 成掌柜亦是点头,眉眼间满是激动和高兴的笑容:“可不是,这位贵客出手大方,他买了你那副绣品后,说还要在清平镇上逗留一些时日,说是还想再买一两副,便说想见见你。” 说来也真是巧合,若白锦今天不开,成掌柜便打算派人去请白锦来呢。 “白姑娘,那位贵客穿着华贵,一看便是个大主顾,一会儿你们见面了,若是这生意谈成了,你便直接卖几副给他,我这边可以等你下回绣好再来卖。” 成掌柜这意思便是,她这一次算是免费搭桥,让白锦直接赚钱,她便不收取差价不挣钱了。 白锦一听,只觉心底感激非常。 成掌柜笑着道:“白姑娘,我自从在这清平镇开了绣庄后,虽说着双面绣卖的也好,可是却从未卖过这么多钱,这一次我也是沾了你的光。” 所以成掌柜这一次愿意免费搭桥,一分也不挣,她这样做,一方面的确是好心,想让白锦多赚钱,而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留住白锦,希望白锦日后的绣品都往他们绣庄送。 白锦自然明白成掌柜的意思,可不管如何,白锦还是很感激成掌柜。 毕竟没有锦云绣庄,没有成掌柜,她的双面绣也不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二人说完话,这才朝着里面走去。 不一会儿,二人停下,只见一名年约十五六的女子挡住成掌柜,而成掌柜很有礼节的行礼,只道将贵客想见的绣娘带来了。 白锦见这架势就知道,这位贵客果然很不一般,也便忙低下头,同城掌柜一样行礼。 那女子听完成掌柜的话后,又转眸看着白锦,只见她上挑的眼尾中闪过一丝不屑,紧接着点头道:“那便让这绣娘跟我进去吧。” 说完这女子转身进去,白锦也便跟着进去。 前世,白锦跟着刘言郎在京城生活过一段时间,比起清平镇这样的小地方,京城那地方的达官贵人比比皆是,虽说她没见过啥贵客,不过这礼节却也是学过的。 也正是因为此,白锦跟着这女子去见那贵客,倒是也知道该怎样做。 “爷,人带来了,她就是那绣娘。” 随着那女子停下,说话后,白锦便为垂着头,停下来。 过了会儿,只听到一声茶盏盖住茶杯的声音,紧接着就响起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白锦吸了口气,缓缓抬头。 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双银白色镶边的黑靴,紧接着往上便是那一看便质地上乘的锦缎长袍,在往上也终于看到这位贵客的脸。 只见这位贵客年约三十多,却面如冠玉,形容俊朗,皮肤白皙,墨发高束,腰间还佩戴者一块质地水润的羊脂玉佩。 这人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人,也能怪他会一出手便是五十两银子。 而这男子待看见白锦的容貌后,眸光微动,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出声道:“你便是那成掌柜口中所说的绣娘?” 白锦点头,回道:“正是。” “叫什么名字?” 白锦微怔,没有想到这人竟是问这种问题,不过白锦也没有多想,回道:“白锦。” 男子目光直直的看着白锦,听到白锦的回答,便点了点头,温声道:“锦云玉树,姿容玉清,很好。” 白锦微垂眸,没有回话。 “你这手艺是跟谁学的?” 白锦听着这人的问话,心中只觉奇怪,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白锦微一沉凝,出声回道:“是跟着一位绣师傅学的。” “她姓甚名谁?住在哪里?你可知道?” 听这人的语气竟是有些急切,白锦心底升腾起一丝疑惑,却也不慌不忙的回道:“绣娘师傅并未说过她的名字,她教了我一些时日,便不告而别,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锦这番话,可以说是有真有假。 前世她跟着刘言郎去了京城,平日里刘言郎不管是学业还是应酬,都需要大量的银子才能维持,而她一蒙头的一心为他着想,便跟着人去学绣品,而教她这双面绣的师傅也的确如此。 她不知到绣娘师傅的名字,只记得这位绣娘师傅容貌端方,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而绣坊内也无人知道这绣娘师傅的名字,只知道她似乎是犯了事罪,被人发配到了那里。 绣娘师傅性子不好,白锦跟着她学了一个月也未曾学到啥,不过白锦并未埋怨,绣娘师傅教的少,她便自己琢磨。 最后那绣娘师傅兴许是看白锦很执着,也有些天分,终于改变了态度,开始教导白锦。 那人听后,一张如玉面面庞上满是浓重的失望。  过了会儿,只见这人收起神色,在看向白锦的目光时,微微一变,温声道:“你可愿跟我走?” 第三百五十七章 可后悔了? 这人话一落,不仅白锦惊到了,就连那位站在男子身边的女子也是一脸震惊,脱口道:“爷……” 这男子微抬手臂,那身后女子立时不敢说话。 只见这男子直视着白锦,温声道:“你到我府上,做我府中的绣娘,每月的例银会比你在这绣庄卖的绣品挣的还要多,你可愿意?” 白锦掩下心中震惊,却是想都不想的说道:“不愿。” 白锦这话倒是让这男子还有那一旁伺候的女子面色微诧,那女子瞪了白锦一眼,一副白锦有自知之明的样子,而男子看着白锦却是紧皱眉宇。 “怎么?你是嫌银子少?还是舍不得家人?若是这样,你去我府中做绣娘,我每月给你十两月银,且绣品也不用多绣,每月至绣一副便可,至于你的家人,若是你舍不得,便可将他们都接到京城。” 这一下,白锦算是明白了。 眼前这位大主顾,是来自京城的贵客,看他穿着,在听他谈吐,想必身份尊贵,而他开出的条件自然是诱惑人的。 白锦神色清淡,眉宇间未有任何动心的迹象。 她低着头,淡淡道:“若是公子愿意,我可将手中现有的绣品卖于公子,若是公子不愿,也可在绣庄看看,毕竟这里的绣品很多,至于公子的提议,白锦多谢公子美意,不过我并不打算离开家中。” 男子见白锦对于他开出的条件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心,一个月十两月银,对于白锦这样一个乡下丫头来说已经很多了。 而且从那成掌柜口中,也可以得知眼前的女子似乎挺缺钱。 男子皱眉看着白锦,神色微微变换。 过了会儿,只听这人道:“你这次绣的是什么?” 白锦将早已准备好的双面秀拿出来,那名站在男子身后的女子走过来将双面绣拿走,恭敬的递给面前男子。  男子翻看着手中的双面绣,只见一面是金鱼戏水,一面是彩蝶戏花,这金鱼和彩蝶绣的体态真实,乍然看去,只觉栩栩如生,仿若活物,惊于仿若真的游荡在水中,而彩蝶在花间翩翩起舞,活灵活现 。 若只绣一面倒是也不出奇,可这是一幅双面绣,且两面的团都栩栩如生,便不得不让人啧啧称奇。 就连站在男子身后的女子也看直了眼睛, 男子看着手中双面绣,只觉他的黑眸又深了几分,一时间,他看着绣品竟是有些出神。 好一会儿,男子才反应过来,他目光流连忘返的看着秀金,而后抬头看向白锦,这一次,男子的目光比之之前还要灼热许多。 “这幅双面绣也是你那绣娘师傅教的?” 白锦犹豫一瞬,而后微微点头。 绣娘师傅的确教导过她,不过那时她还没来得及绣好,便被刘家的人给赶出来。 “你这幅绣品我买了!”男子说完,忽然抬起左手,紧接着他身后的暗处突然走出一个人。 白锦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心中微惊,她都在这里待了一些时间,都未曾发现折磨人的存在,可见这人身手了得,且是躲在暗处保护着男子。 身着华贵,谈吐不凡,眉宇间带着一丝倨傲和凌厉,再加上他身边跟随的高手白锦更加确信,面前坐着的男子,身份不知贵重,想必很不一般。 那出现的黑衣男子将腰间系着的钱袋解下,双手递给男子。 男子接过,而后看向白锦,竟是笑了一下,温声道:“五百两,够不够?” “……”五百两?! 白锦娇嫩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呆呆的看着面前男子。 说来她这一副双面绣,的确费了很多心思,她次来,本是准备卖五十两的,却没有想到,会有人出价如此高。 男子看着白锦神色震惊的模样,只觉有趣,看着白锦的目光也更加温润起来。 “阿晴。” 男子出声,就见他身边的女子接过他手中的钱袋,走过去递给白锦,且阿晴看白锦那震惊的模样,只觉真是个村姑,不过区区五百两便高兴的不知所措,心中更加鄙夷起来。 白锦愣愣的结果钱袋,过了会儿,白锦抬眼看向男子。 只见男子面带温润笑意,看着白锦,看着温声道:“如何?若你现在后悔还来及。” 男子所说,自是方才白锦拒绝跟他离开的事情。 白锦红唇微抿,想了想,缓缓出声道:“公子,这双面绣的确花费了些许心思,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此本是想将绣品卖给成掌柜,准备要价五十两的。” 男子挑眉看着白锦,笑了笑道:“我觉得这幅绣品不止五十两。” 说完,男子又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品,双目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男子不在说话,白锦自然也不好在说话,而她手中这五百两,却拿的有些不安心。 “你可以离开了。”阿晴走到白锦身边,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白锦见那男子只低头看着手中绣品,也不再说胡啊,这明显就是在送客。 白锦不好在多留,转身走出去。 出了里间,阿晴已经回去,而吧锦站在门口,却有了怔愣。 “白姑娘,咋样?!”成掌柜眼尖的发现白锦出来,连忙走过来询问起来。 白锦吸了口气,抬眼看着成掌柜,将手中钱袋拿出来,道:“卖了五百两。” “……啥?五百两?!”成掌柜面色一惊,紧接着她看着白锦的目光就更为佩服了。 “白姑娘,我就知道依你的绣品定能卖上个好价钱!”却没有想到可以这么高! “成掌柜……我本是要卖五十两的……”白锦低喃道。 成掌柜一听,便知道白锦这一次拿来的双面绣必定是费了心思的,心中有些痛,却也真心恭喜白锦。 “白姑娘,既然绣品已经卖出去了,就别想那么多了!”说着,成展柜四处看了看,而后凑到白锦耳边,道:“而且,这位贵客一看便身份非凡,也不在乎这五百两银子!” 这男子言语举止有些奇怪,对这绣品却极为在意。 白锦细想之下,便明白过来,想来前世那位教她双面绣的绣娘师傅和这人定是有些渊源…… 只是这一世,她没有去过京城。 白锦想了会儿,成掌柜又宽慰了几句,白锦倒是也想通了。 彼时,绣庄里间内。  男子垂眸看着手中双面绣,却是淡淡道:“傅溪,去跟着她。” 第三百五十八章 快还给他! 白锦从绣庄出来,也没有多逛便回到卖醋的摊上找沈氏。 沈氏正同那位对面卖面的大婶说话呢,见白锦这么早回来,沈氏温声慈爱的说道:“锦儿,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娘不着急走,你若是想买啥东西就去买,我这里等你。” 白锦摇了摇头,道:“娘,我啥都不买。” 沈氏似乎看出白锦神色有异,倒是也没有多说,同卖面的大婶告别后,她和白锦便拉着驴车准备回去。 出了清平镇,在回大邱村的路上,倒还算安静,只偶尔有路过的行人还有路过的驴车,牛车。 沈氏和白锦坐在驴车上,悠哉的赶着车。 “锦儿,是不是卖绣品不顺利?”沈氏早就看出白锦回来时,神色有些异样,忙关心问道。 白锦抿唇想了想,随即从袖袋中拿出那个钱袋。 沈氏看到接过来一看,一张脸顿时就惊到了。 “……锦儿,咋,咋这么多银子?!” “娘,您别担心,这是我卖绣品得来的。” 沈氏面色震惊,尤其当她见钱袋内竟有五百两银子后,心底更是惊慌起来。 “绣品咋能卖这么多钱?锦儿,你快跟娘说实话,究竟发生了啥事?!” 沈氏是真的惊慌焦急了,一副绣品,就算是最上等的绣品在在县里也就能卖个二三十两吧!可是白锦这一副居然卖了五百两! 沈氏怎能不心惊。 沈氏将她担心的忙说出来,还将钱袋递给白锦,忙道:“锦儿,咱们现在就回镇上,咱将这银子还给那个掌柜……” 沈氏是怕白锦被人骗了,一副绣品卖了五百两,这听上去是赚了大钱,可这要是个陷阱咋办?! 在沈氏的认知内,哪有人会出五百两买一副绣品?要么这人是个有钱的傻子,要么这人就是有所图! 可不管如何,沈氏觉得这银子实在太多,他们拿了也不安心! 说着,沈氏就将驴车停下,要转道去镇上。 白锦拉着沈氏,安抚道:“娘,先别急,你先听我说完。” 白锦将绣庄那位贵客的事情告诉沈氏,而她所担心的倒不是那五百两银子。 她这一次绣的双面绣在清平镇或者是在县里最好的绣庄卖,最多也能卖个几十两银子,毕竟她这一副双面绣不管走线,还是绣工都是废了心思,是上等的。 若拿到京城,卖五百两也不足为奇。 白锦担心的是那人奇怪的态度,还有他口中追问的人。 这一世她未曾去过京城,也未曾见过那位教导过她的绣娘师傅,她不知道这位忽然出现的崔克找那位绣娘师傅有啥事,也不知道这人对于绣娘师傅,是不是危险的。 若她在京城,兴许还能找见那位绣娘师傅,提醒她小心一些。 而她现在在家中,这一生也不一定能去京城,白锦心中只是担忧那位绣娘师傅。 白锦为了安抚沈氏,将成掌柜也搬出来。 “娘,成掌柜说了,我这一次绣的双面绣拿到京城,若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五百两是绰绰有余的,既然这位贵客是来自京城的,所以出五百两买,也无可厚非。” 沈氏听后,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 “五百两买一副绣品?锦儿,娘这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白锦握着沈氏的手,温声安抚道:“娘,放心吧,没事的。” 母女二人这次啊赶着驴车朝着大邱村走去,路上,沈氏又担忧的询问了几句,白锦也都细细回答了,沈氏的心这次稍安。 “锦儿,若这样说来,这位成掌柜岂不是帮了你的大忙?” 沈氏是知道白锦的双面绣一直在锦云绣庄卖的,而这位成掌柜人也不错,而这一次,也多亏了程掌柜的引荐,更关键的是,当白锦卖了五百两后,成掌柜竟是也没有说啥,反而恭喜白锦。 “锦儿,这银子,咱们是不是也该给成掌柜一些?”沈氏担心问道。 白锦笑了笑道:“娘,你放心吧,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 在白锦拿到这五百两后,也想过这银子该是给城规一些的,不过很快白锦便想到更好答谢成掌柜的法子。  “成掌柜曾说希望我可以留在绣庄,我想她应是挺看重我的绣品,而这段时日,成掌柜也帮了我许多,我想着同成掌柜签一个时间的协议,在几年之内,我的绣品只送往锦云绣庄,我想这样,成掌柜应 是更高兴的。” 沈氏想了想,也点头道:“锦儿你比娘想的周到,只是这样,你会不会很辛苦?”沈氏目中满是关心和担忧。 双面绣既耗费心神,又耗费眼睛,沈氏着实是担心白锦。 白锦眨眨眼睛道:“娘,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沈氏无奈的叹了一声。道:“娘就是放心不下啊,你说说你这段时间为了那副绣品赶工了多少日子,娘每日次出去见你在绣,回来还在绣,娘能不担心啊?” “锦儿,娘在镇上也见过绣娘,也曾听人说,有些绣娘早早的便将眼睛给熬坏了,你这……” 白锦搂着沈氏的手臂,将头靠在沈氏肩膀上,感受着沈氏身上的温度,笑着道:“娘,我保证,日后我绝对不会在赶工绣绣品,以后每月一副绣品,或者两月一副绣品,咋样?” 沈氏无奈叹息一声,道:“你记着就好。” “锦儿,咱家现在越来越好,卖醋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你不必那么累了。” “娘,我知道的,你放心,日后我会顾着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赶工。”白锦笑了笑,又道:“而且我是喜欢绣绣品,还有酿醋,我都是喜欢的,年前我便不绣了,只还跟着娘卖醋。” 沈氏心中满是心疼,看着白锦的目光满是慈爱。 她摸了摸白锦的头发,无奈的叹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这性子跟娘一样,坐不住。” 母女二人说着话,很快便赶回了家。 这不,二人刚下了驴车,就见不远处,赵英母女四人快步走来。 “婶子,阿锦。” 白锦见赵英来了,脸上自是高兴不已,再看跟着她的李氏,李氏怀中还抱着孩子,还有赵雨姐妹两人,刚扬起的笑容便顿住。 “阿锦,婶子,我们已经离开赵家,你,你能不能帮帮我?”赵英有些艰难的说道。  白锦握着赵英的手,忙道:“阿英,李婶子咱们快回家。” 第三百五十九章 谢谢你们 赵英三姐妹扶着李氏进了三房,沈氏见李氏这刚生完孩子还在坐月子就离开赵家,想必一定是出了啥事。 几人进了堂屋,白锦忙给赵英三姐妹还有李氏倒热水,让她们暖暖身子,而另一边,沈氏也拉着李氏询问起来。 李氏抬手抹了抹眼泪,她垂眸看了一眼仍在怀中熟睡的土娃,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沈氏。 一旁,白锦和赵英坐在一处,听完了李氏的话,就见赵英对白锦点头道:“阿锦,事情就是这样的。” 顿了顿,赵英抿了抿嘴,低声对白锦道:“阿锦,幸亏你提醒我,让我多注意家中的情况,不然……” 若这一次不是赵英提前知道,那周氏还有赵大柱他们想必一定会瞒着李氏,也会瞒着赵英。 而周氏原先打算的也的确是瞒着李氏她们,她想等她和张婆子谈好价钱,收了钱后,那张婆子来领人,周氏则随便编个谎话,就让张婆子将赵英给带走。 之后的事情,周氏自然是不会管的,她要的钱已经到手,才不会管赵英过得好不好,而李氏又会如何。 谁知道,周氏一番打算,就这么被打破了。 赵英看着白锦的目光带上了一丝钦佩,一脸感激道:“阿锦,这一次多亏你提醒,谢谢你,你救了我。” 白锦不自然的笑笑,她能提前得知,也是多亏了前世记忆,上一世,赵英被周氏欺骗给卖进了山里,不到几年便得了重病不在了。 而今,赵英三姐妹和李氏已经成功脱离赵家那个地狱,就是好的开始! 这一边,沈氏听了李氏的话,亦是气愤不已。 他们素来知道周氏是个刻薄,小心眼财迷精,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氏竟然要将自己的亲孙女给卖进山里! 赵家又不是真的穷的揭不开锅!就平日里,李氏做工赚的钱,还有赵英三姐妹浆洗衣裳挣来的钱也有不少,可是周氏一分不给也就算了,还起了这么阴毒的心思。 “大妹子,你做得对!”沈氏一脸气愤,恨恨说道。 “那周婆子素来不是个好东西,可没有想到他的心竟然这么黑!依我看,大妹子你这样一不做二不休的离开赵家,倒是一桩喜事!” 李氏怎会不知赵家是不是地狱,而今她们母女四人倒是出来了,也拿到了休书,从此她便再也不是赵家的人。 这人是自由了,可是她们身无分文,外面也无处容身,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大妹子,你先别着急,你这不刚生了孩子,还在月子期间,这段时间你们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房子不说,你这身子也得好好保养。” 沈氏以前对李氏是恨铁不成钢,而今,倒是有些佩服李氏了。 而沈氏也是真心关心李氏,她安抚道:“大妹子这样吧,你就先在我这里坐月子,等养好身子,咱们再找房子也不迟。”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沈氏这一番话,直接让李氏红了眼眶。 她们母女几人离开赵家,啥都没有,而今最紧要的便是个栖身之所,而沈氏方才的一番话,无疑是救了李氏母女四人还有土娃。 李氏苍白的脸上满是激动和感激,她抱着土娃一下子就给沈氏跪下来。 李氏眼睛红肿,给李氏磕头,边喊道:“英子,小雨阿珠,你们快过来给婶子磕个头!” 一瞬间,赵英三姐妹便跟着李氏给沈氏磕头。 这一下,可将沈氏给惊到了。 沈氏忙去扶李氏,边急道:“大妹子你这是干啥?快起来!” 李氏却是执意的给沈氏磕了三个头,只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沈氏一家人的大恩大德。  沈氏帮李氏母女几人,完全是因为同情她们的遭遇,再者,她和李氏早些年便认识了,也是有些感情的,更何况这一次,李氏为了自家闺女,终于离开赵家,一个平日里总是懦弱又胆小的人,做到此 种地步,沈氏是真的佩服李氏。 白锦和沈氏将李氏母女几人扶起来,安抚道:“婶子,阿英。你们就在这里住着,房子的事情,咱们慢慢想办法。” 白锦说完,就见李氏抹了把眼泪,看向白锦,目中满是感激,哽咽道:“阿锦,英子都跟我说了,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 若不然自己的闺女被周氏给卖了,她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知道! 安抚好了李氏母女几人,沈氏和白锦便带着李氏去了一间空置的房间。 三房家的房子大,屋子也多,所以住下李氏母女三人,那是绰绰有余。 沈氏只道,让李氏母女四人安心的住着,也让李氏在这里好好坐月子,照顾土娃。 她和白锦也会帮忙,只让李氏安心坐月子,让她照顾好身体,才能想以后的日子该咋过。 等到了晚间,白高忠回来,沈氏忙拉着白高忠将黎氏的事情告诉白高忠。 李氏一个妇人在这里坐月子,白高忠毕竟是个男子,所以他出入上就需要注意一些。 白高忠听后,心中自然是同情李氏,对于李氏住下来,白高忠倒是也没啥意见。 灶房内,赵英郑捋着袖子做饭,白锦则在旁边帮忙。 赵英搅了搅了铁锅内的迷糊糊,转眼对白锦道:“阿锦,你别动,让我来。” 说着,赵英嫁给锅盖放下,忙走过去抽走白锦手中的柴火,开始烧火。 “阿锦,你们家能收留我们母女四人,我已经很感激了,这段时间,就让我来给你们做饭,我们现在身无分文,不能白吃白住,不能报答你们,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干活,日后家中的饭菜都归我管!” 白锦坐在赵英身边。叹了声道:“阿英。我们是姐妹。你们住在这里就像住在自己家一样。”  赵英将最后一块木柴仍进火洞里,转头看着白锦,紧抿的嘴动了动,低声道:“阿锦,我知道你这样说,是让我安心住下,不用在意其他,可是这一次是我们母女四人住进来,你和婶子那么好,我若不 做点啥,我心中不安。” 白锦明白赵英的心思,她点了点头,笑着道:“可是你要照顾婶子坐月子,所以这干活还是得我来帮忙。”  赵英怔怔的看着白锦,眼眶红了红,低下头去,低声道:“阿锦,你真好,谢谢你。” 第三百六十章 真是个没出息啊 李氏母女四人就这么先住在了白家三房。 沈氏是过来人,她怕赵英三个孩子,不会照顾李氏月子,所以平日里除了卖醋,闲暇时间便会照顾李氏,她去忙时,也会叮嘱赵英照顾李氏高注意哪些。 除却这些,沈氏更是主动照顾起了土娃。 这孩子也是沈氏看着出生的,如今李氏他们住在家里,沈氏也顺便照顾起了土娃。 土娃是个早产的娃子,身量比其他正常的孩子来说要小许多,且哭的声音也很小,可就是这样,沈氏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一时间,白家三房竟是比往日里还要忙了。 再说那赵家,李氏离开的第三天,赵大柱便坐不住了,他娘不是说,李氏离开不出两天就会乖乖回来了吗? 这都三天了!李氏母女几人还是没有回来! 不仅赵大柱坐不住,就连赵老汉也坐不住了。 虽说他们不喜懦弱的李氏,可是土娃毕竟是赵家的孙子,现在李氏抱着土娃,还有三个闺女就这么离开赵家,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心中还是很焦急的。 周氏却是坐在那里悠哉的嗑瓜子。 只见周氏吐了个瓜子皮,斜睨了一眼一脸焦急的至赵大柱,撇嘴道:“大柱,你着急啥?” 周氏一脸不屑的说道:“你那婆娘身上毫无分文,还带着三个赔钱货,一个短命鬼,她能跑到哪去?” “回娘家?她娘家愿意养她们五个闲人?就李氏那两个嫂子就能将她们给赶出来!” 赵大柱听着周氏的话,只觉有些刺耳,可是常年来的孝顺,恭顺,让他不敢反驳周氏。 一旁的赵老汉倒是听不下去了,他哼了一声,怒声道:“老婆子你说啥,那可是咱孙子。” 周氏撇撇嘴,心中只道她要的可是个白白胖胖的健康孙子,谁要一个早产的,兴许还是个长不大的短命鬼做孙子? 不过周氏心中在如何不满,也不敢在说啥,毕竟李氏早产,她的确是有些责任。 她哼了声道:“大柱,你就安心的等着,等着你那婆娘带着三个赔钱货回来,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的离开咱家,敢不敢在顶撞你娘我。” 周氏都想好了,她就等着李氏在外面活不下去,然后带着赵英三姐妹回来,那日后,赵英三姐妹就更是任她磋磨。 张婆子那里,她都稳住了。 她就等着李氏将三个赔钱货带回来,她就先将赵英给卖了! 赵语和赵珠就先在家中做工,等长大了,在将她们都卖了,这样他们家也算没有白养这三个赔钱货,至于孙子…… 李氏是必须在给他们老赵家在生一个!生不下来?那就休了! 反正他们老赵家也有了钱,到时候在给大柱娶一个媳妇儿回来! 周氏这边打算的好,赵老汉最后也是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赵大柱就更不敢说啥了。 赵大柱心中虽有些焦急,也有些担心。 他真怕李氏这一次是认真的,毕竟自己连休书都写了。 可是他娘说的又对,李氏一个刚生孩子,还在坐月子的妇人,身边又带着三个闺女,还有个早产的土娃。 李氏就算是回了娘家,她娘家也不敢收她,那李氏便没有去处,李氏就算是不为自己着想,她也得为孩子想,所以她一定会回来求他们的! 如此想着,赵大柱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安,想了想,他抬头试探般的问道:“娘,要不我这几天偷偷的村里打听打听?” 周氏一张苍老的面皮顿时就皱起来,她恨铁不成钢的等着赵大柱骂道:“大柱,你可真是个没出息啊!你去打听啥?李氏一个大活人她在村里活不下去,他娘家不收她,你还指望咱村里的人收留她?” 赵大柱紧抿着嘴,周氏说得对,大邱村的村民又不是疯了,谁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拖着四个拖油瓶的妇人? “大柱,你就听娘,你看吧,再过两天,不用两天李氏那个贱货肯定会回来!”到时候她可要好好出气。 赵大柱面色虽是难看,却也没说啥。 而一旁坐着抽旱烟的赵老汉,却忽然出声道:“老婆子这事有时候还是莫要做绝的好。” 周氏顿时瞪着赵老汉就嚷嚷起来,赵老汉显然经常被周氏这样骂,他不过输了一句话,见周氏不依不然,皱着眉,拿着旱烟就起身回了里屋。 “诶呦,老婆子我这真是命苦啊!我这么打算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大柱你吗?!难道咱们就凭李氏那么一个贱蹄子骑在咱们头上?!” “大柱,你可要知道娘的良苦用心,娘可都是为了你啊!” 周氏这边拍着大腿就叫嚷起来,赵大柱似也习惯一般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只他得眼底偶尔流露出的担忧,泄露了他的心思。  然而周氏和赵大柱没有想到,他们这一次不仅没有等到李氏哭着回来求他们,当周氏终于坐不住,让找大柱去打听李氏母女几人时,李氏母女几人早已在其他地方安了家,李氏她们是真的和他们赵家 脱离了关系,这是后话。 白家三房这边,沈氏卖醋回来,就会同李氏说话,还会帮着照顾土娃,这么一来二去的,李氏的面色好了许多,而且土娃也长了不少,显然比刚出生那会儿长大许多,身体好一些,哭声也大了一些。 另一边,白锦正让赵英看自己绣的半成品。 这幅半成品的绣品是是上一次白锦绣时留下来的,赵英用手摸了摸这绣品,眼中满是惊艳和艳羡。 “阿锦,你的绣工可真好啊!” 白锦道:“阿英,这绣绣品来钱也快,就是费时费力,若你愿意,我可教你。” 赵英面色一惊,喃喃道:“这可是双面绣,我,我能学会吗?” 白锦点头:“可以的,只要用心学,一定会学会。” 赵英眼中闪过希冀之色,很快的,目光就暗淡下来。 她将绣品放下,叹了口气道:“阿锦,我现在=在没有心思学绣绣品,我就想着能快些挣到钱,然后能有个容身之所。” 虽然她们一家人住在白家三房,可是他们却不能总一直打扰白锦他们。  人家是好心,他们却不能当理所应当。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就是想见见你 赵英想着待李氏的身体好一些,出了月子,她便去镇上找一份活,虽说她是个女子,年纪也小,一般酒楼,茶楼那些地方是不会用她的,不过她可以去给人浆洗衣裳。 周氏以前逼迫着她们三姐妹整日的是浆洗衣裳,虽说这不知道能挣多少钱,也很累,可是见周氏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家中拿一大堆的衣裳,若是不挣钱,周氏哪会做这种事情。 现在她一个人给人浆洗衣裳,就算是赚的少也是能赚钱的。 赵英都打算好了,而一旁坐着的白锦却敛眉沉思,不知道在想啥。 “爹!娘!姐!”院外忽然传来白守信高兴叫嚷的声音:“我和二哥回来啦!” 白锦听到这声音,登时站起来,娇艳容颜上立时染上了喜色。 就连一旁的赵英也高兴的站起来,笑着道:“是守义和守信回来了吧。” 白锦笑着点头,拉着赵英的手出了屋子。 现下,白守义因为在萧宅当书童,半月回来一次,而白守信也因为上了私塾,因着离家远,便让白守信住在私塾内,只私塾休沐时,白守信在回家来。 院内,沈氏听到声音,早已快步奔传出来,看到些许时日不见的白守义和白守信,一双眼睛顿时就红了。 她抱着两个儿子,嘘寒问暖的,脸上满是高兴和激动。 虽说白守义和白守信隔一段时间就回家,可是沈氏这心中还是担心的不行。 沈氏摸着两个儿子的脸,一会儿问这个咋瘦了,一会儿问那个身上穿的衣裳咋有些薄,总之,沈氏就是放心不下白守义两兄弟。 白守信和白守义倒是乖乖的回沈氏的话,眉眼间没有半分的不耐烦,而是满满的高兴和孺慕。 两兄弟见着白锦,自然是高兴不已,一番寒暄。 他们见着跟在白锦身边的赵英,也都是高高兴兴的叫了姐姐。 待回了屋,沈氏自又是一番的关心询问,问他们二人在私塾过得怎样,学习咋样,先生咋样,还问他们今天咋会一起回来。 白守义是半月回来一次,而白守信则五六天回来一次,这一次他们一起回来,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白守义点头,只道今天私塾的先生要去县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私塾内全体大歇,而这几天又快到了白守义回来的日子,所以他便同萧三爷说了下,想提前回家看看,萧三爷当下便准了。 快晚间的时候,白高忠从县里回来,却是一身风尘仆仆,面带疲色。 而当他一回家看到白守义白守信回来后,疲惫的脸上顿时扬起高兴的笑容。 一家人坐在圆桌旁,有吃有喝,好不高兴。 尤其今天还多了赵英三姐妹,赵雨和赵珠的年龄和白守信的年纪也相仿,所以他们三人一会儿便玩儿到了一处。 年纪大一些的白守义也知道李氏母女的事情,心中自是同情的。 他更是看着赵英,信誓旦旦的道:“赵英姐日后有啥帮忙的,你尽管跟我说!” 赵英心中感动,连声道谢。 白家三房收留她们母女几人,还不将他们当外人,态度也不见任何施舍,他们就是诚信的在帮他们,这让赵英的心熨帖又温暖,更是感激不已。 这一晚,两家人有说有笑,就连赵英三姐妹也都露出久违的笑容,尤其是赵雨和赵珠两姐妹高兴的同白守义玩在一起。 躺在隔壁屋子的李氏,正照顾着土娃,听到自己闺女的笑容。李氏一双眼便有些红起来,可是嘴角却是扬起来的。 她的三个闺女有多久没有这样高兴的玩儿,这样高兴的笑了? 以前在赵家,周氏每日的逼着闺女做活,她们哪里有时间去玩儿,哪里敢笑? 也是到了此刻,李氏更加确定她带着赵英三姐妹离开赵家是对的! 第二日,白守义和白守信还能在家待一天,白高忠去卖醋,而沈氏则留下来照顾他们。 白守义倒是没有出去,而白守信则跑出去同村里的玩伴儿玩儿。 这不,快晌午的时候,白守信终于回来,一进院子,白守信就直奔白锦的屋子。 “姐!” 白锦和赵英正坐在屋内说话呢,听到白守信的声音,白锦便对着外面道:“守信,快进来。” 白守信掀开帘子,蹬蹬蹬的跑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赵英,而后看向白锦,小脸有些犹豫。 赵英抿嘴笑了笑道:“阿锦,守信是有悄悄话同你说呢。” 说着,赵英便站起身,笑望着白守信道:“我去灶房给婶子帮忙。”  待赵英离开后,白守信才一脸高兴的对白锦道:“姐,暮大哥说申时在咱家对面的老槐树下等你。”说完,白守信还对着白锦眨眨眼睛,一双眼睛滴溜溜看着白锦,低声问道:“姐,你和暮大哥以后会成 亲吗?” 白守义虽是小孩子,虽说童言无忌,可是白锦听到他这话,双颊还是忍不住的红起来。 她嗔了一眼白守信,点着他的额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娘在灶房给你做你爱吃的菜呢,快去帮忙。” 白守信嘿嘿一笑,转身蹬蹬蹬就跑,在门口,白守信又停下对白锦吐了吐舌头道:“姐,你脸都红了!” 说完,白守信一溜烟的跑了。 白锦面颊微热,却是无奈一笑。 吃了晌午饭, 将近申时的时候,白锦整了整妆容,离开家中。 白家三房对面不远处的地方有一排老槐树,白锦来的时候,暮云深已经等在那里了。 他们二人也有好些时日不见了,暮云深一看到白锦,一双深邃的眸子便满是温柔情意。 “锦儿,我今天去镇上找了个算命先生,他说明日是个提亲的好日子。” “锦儿,我明天就来提亲,好吗?” 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只觉面颊热的厉害。 暮云深一双黑眸中万千情意,却只有白锦一人。 “锦儿,别害怕,一切都有我。” “相信我。” 白锦面颊微热,紧抿的嘴唇弯了弯,低声道:“嗯。” 暮云深紧张而又紧绷的面庞终于露出柔笑。 “锦儿,我这样来找你,是不是有些唐突?” “你才知道啊!”白锦嗔道。  暮云深挠了挠头,傻傻笑着道:“锦儿,我是怕明天吓着你,我……就是想见见你。” 第三百六十二章 明天等着我 白锦一个姑娘家也不能出来时间太长,同暮云深说了几句话,便要回去了。 暮云深看着白锦的目中满是柔情蜜意和认真。 “锦儿,明天等着我。” 白锦抿着的红唇微弯,轻嗯了一声。 “回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白锦抬眸看了一眼暮云深,转身缓步离开。 从始至终,暮云深的目光都未曾移开,直到白锦进了院子,关上院门,暮云深这才收回视线。 他垂下头,想到方才二人见面的情景,笑了一声,目中满是温柔。 明日提亲的一切事宜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请媒人,请先生算日子,他都安排妥当。 因着他在大邱村算是孑然一人,而这提亲需得长辈出面,暮云深便将镇上最好的媒人请来撑场面,一方面媒人作为他这方的长辈,一方也是上门提亲的媒人。 至于一些提亲的细节,媒人也都同暮云深说过,暮云深也都记住了。 想到明日就去白家三房提亲,他也终于能娶到心上之人,暮云深心中自是高兴和激动的。 收回思绪,暮云深转身准备离开,谁知一转头,就见他身后不知道何时站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这人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委屈又怨怪的看着暮云深。 暮云深只淡淡看了一眼赵美娥,就要越过她离开。 赵美娥见暮云深见着自己,竟是一句话都不说,当下便急了,心底的嫉妒和不敢更为浓重。 “暮大哥!前些时日我也帮你了!”赵美娥忍着心底的羞意,蹬蹬蹬跑到暮云深面前,咬着唇说道。 暮云深刚毅俊朗的容颜上满是不解,只皱眉淡淡的看着赵美娥。 赵美娥见暮云深竟是全部忘了,她心底顿时急了。 “暮大哥,前段日子你爹……” 赵美娥刚说道这,就见暮云深一张本就冷硬的脸,直接阴沉下来。 赵美娥却管不了那么多,她急切道:“暮大哥,就因为那件事情,因为白锦,村里的人总是在你背后说道你,我每一次听到他们那样说你,我便气不过就会上前同他们理论!” 赵美娥这话说的也不假,自从她得知暮云深挣了大钱,家中也起了青砖大瓦房,再加上赵美娥一开始对暮云深的一见钟情,这心思却是怎么掩藏也掩藏不住。 前段时间因为暮铁栓的原因,在加上那些突如其来的传言,大邱村的许多人都在议论暮云深,且还离他远远的,他们完全是将暮云深当做灾星了。 就连一直为暮云深说话的赵铁根也被吴氏的话给说动了,他劝赵美娥日后要离暮云深远一些,他道,若暮云深不是灾星,为啥他的名声刚好一些,就出了这一档子事? 就连赵美娥的娘也是连声的劝赵美娥,不敢对暮云深起了其他的心思,说暮云深根本配不上她。 而这一次,赵美娥却不这么想。 不管暮云深的名声如何,他能挣大钱,这就是一把好手,嫁给暮云深能住上青砖大瓦房,还能有钱花,更重要的是,暮云深长得好,都比那些书院的书生还要好看,还要男人。 赵美娥一颗放心暗许,已是决定要跟暮云深了。 所以当她见着有些村民议论暮云深的,她也会跟着说几句,当然都是给暮云深说好话,那些议论的村民还会夸奖赵美娥,夸她心底善良,只为别人说好话。 而赵美娥对暮云深也开始上心,上一次,她就做了饭菜给暮云深送过去。 虽说半中间插出来个白锦,赵美娥心中嫉妒的不行,可是让白锦看到她和暮云深在一起,赵美娥这心中就爽快。 这段时日,赵美娥总是有意无意的偶遇暮云深,谁知暮云深根本连看都不看她,这可让赵美娥又气又急,更多的则是嫉妒,怨恨。 她恨白锦勾搭暮云深,更恨暮云深对白锦比对自己要好! 而前几日,赵美娥见暮云深总是往镇上跑,便起了小心思,她暗中跟着,还跟人打听了一下暮云深愕行踪。 这一下,赵美娥才知道暮云深是请了媒人,要提亲的! 当下,赵美娥的心中是又急又气啊,她不知道暮云深是要去谁家提亲,想问问暮云深,可暮云深每一次都当看不见她! 今个儿,她跟着暮云深过来,这一下,可总算知道暮云深要去谁家提亲了! 正是因为知道了,赵美娥心中才更气。 她怨怪的瞪着暮云深,咬着唇,哽咽道:“暮大哥,我有哪一点比不过白锦?” 赵美娥自认自己并不输白锦,白锦容貌好,她比之而无不及。 暮云深皱眉,冷眼看着赵美娥,道:“让开。” 赵美娥的脸色顿时便苍白了,她目中含泪,不可置信的看着暮暮云深,哽咽道:“暮大哥,我,我是真的喜欢你……” 赵美娥一双面颊飞红,若不是怕暮云深真的去白家三房提亲,赵美娥也不会将这种话说出来。 她自认不必白锦差,暮云深咋就不喜欢她,却偏偏喜欢白锦呢? 暮云深性子本就冷,若不是因为白锦,他的性子也不会变的温和,而现在,赵美娥在他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暮云深冷硬的面色竟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暮大哥,白锦根本配不上你,他们家也不会同意将白锦嫁给你的!你忘了么?前些时日,你爹还险些害了白锦,白锦怎会愿意答应嫁给你?” 赵美娥见暮云深对她如此冷淡,口不择言之下,便胡乱说起来。 暮云深一张脸不仅阴沉下去,周身也散发出冷厉的气息。 赵美娥说着,说着竟是说不下去了,她有些惊惧的暮云深,结结巴巴道:“暮,暮大哥我……” “滚!” “以后莫要再让我听到这些话,不然,即使你是个女人,我也不会放过你!” 赵美娥一愣,慢慢的,就见赵美娥一双眼中满是泪水,她怨愤的瞪着暮云深,嘶声道:“暮云深你会后悔的!” 吼完,赵美娥哭着转身大步离开。 从始至终,暮云深冷硬的神色都未曾改变过,他收回视线,剑眉微皱,这才抬脚离开。 第二日,阴冷了十几天天气,今日竟是放晴了,天气似乎也暖和了许多。 一大早,暮云深便将每人从镇上接来大邱村。 媒人姓贺,是个身材微臃,圆脸庞,一笑起来便看着喜庆的妇人。 贺媒人是清平镇上有名的媒人,据说经她说的亲事,进她说成的亲事,那都是夫妻和睦,子孙满堂的。 暮云深的情况,贺媒人已经全部明白,她也将提亲的一切事宜交代给了暮云深。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便来了白家三房,敲开了白家三房的门。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他用心待我 镇上有名的贺媒人前来提亲,那礼节规矩,自然是比其他媒人更为妥帖也更为庄重一些。 一般人家提亲除却准备提亲的信物,在未下聘礼前也要象征性的准备一些礼品,一般就是脸盆,巾帕这些,好一些的人家会准备一些粗面和细面。 男方上门提亲,最讲究的就是礼节和诚信,从男方请来的媒人还有带来的礼品就可以看出。 而暮云深不仅请来了镇上最好的贺媒人,在礼品方面也都是下足了功夫。 有上好的糕点四五捆,细面粗面各二十斤,还买了一些上好的鸡鸭鱼肉等各种各种的食品,其中最为珍贵的,便是两件用狐狸皮毛做的大氅。 这东西是暮云深去山上特地打来的,这上好的狐狸皮毛在在镇上就是卖也能卖个百八十两,而暮云深则用这狐狸皮毛分开,各自做了两件狐狸皮毛领子的衣裳,正是送给白高忠和沈氏的。 俗话说看男方对女方如何上心,莫要看他是如何对女方好,就单从提亲上来说,男方能给女方父母准备这上等的衣裳,一看便是用足了心思。 贺媒人也是打心底里佩服暮云深,又同情暮云深没个亲人父母的,便多嘴了几句,让暮云深将这些贵重的留着,等他娶亲的时候,将这些东西拿来,那才长脸。 谁知暮云深摇头,只道他做这些,是真心实意,他是要让白高忠和沈氏看到他的诚心,他并不在乎这些礼品的贵重。 这些都是他的一份心,他是想让白高忠和沈氏放心,放心的将白锦交给他。 暮云深坚持,贺媒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暮云深这么一个实在小伙子,给贺媒人的酬劳也多,贺媒人自然也是实心办事, 这不,暮云深赶着马车到了白家三房,待贺媒人下了马车后,暮云深才将大包小包的拿下来,敲开了白家三房的门。 今日,白家三房一家人都在,暮云深上门提亲的事情,白高忠和沈氏自是早有准备。 他们笑着将暮云深还有贺媒人迎进屋内,请他们坐下。 这提亲最讲究就是三书六礼,也就是礼节,而除却礼节,还要看男方的诚心。 从暮云深所准备的礼品就能看出,他是用了心的,在观贺媒人脸上一团笑意,看着就非常和蔼可亲,也很慈善。 贺媒人就像是暮云深家中长辈一般,神色间更是露出长辈般的慈爱。 暮云深和白锦的八字是贺媒人特地请镇上最好的算命先生看过的,八字相合,且是上等婚。 贺媒人喜笑颜开的说着这件事情,言语间更是将白锦和暮云深比作那比翼鸟,只道他们日后成亲,那是上等婚约,夫妻和睦,子孙满堂一辈子的好婚约! 白高忠和沈氏听的自然高兴。 另一边,白锦坐在屋内的杌子上,却是时不时的探头朝屋外看去。 古来的规矩,男方上门提亲,由女方长辈出面迎接,而女子则必须回避在屋内,不得见男方。 白锦知道暮云深今日来提亲,所以昨夜一晚上她都是没有睡好的。 直到临晨的时候,她才睡着,可谁知她睡着却梦见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这些都是不好的记忆,而白锦已经许久没有梦见过了。 这一次白锦忽然梦见,只将白锦惊的醒来,已是大汗淋漓。 也正是因为此,白锦现在才有些坐立难安。 门帘掀开,就见赵英一脸喜色的走进屋内。 “阿锦,恭喜你啊。”赵英揶揄的看着白锦,笑着道:“是不是很想出去看看啊?” 暮云深来提亲虽说不张扬,但是他拿来的那些礼品却着实让人眼红。 别的人家兴许也就成亲的时候才能看到那些礼品,而暮云深今日不顾来提亲,准备的礼品却极为丰厚,从此便可看出暮云深待白锦的心。 白锦的脸颊微一热,抬眼嗔了一眼赵英道:“我没有。” 不管白锦平日里如何的淡定自若,今日,可是暮云深上门提亲,关乎他们二人的事情,白锦心中紧张也是应当。 赵英打趣了几句,倒是也不再笑白锦。 她笑着道:“你放心吧,方才我路过堂屋的时候,还听到三叔和婶子的笑声呢。” 白高忠和沈氏高兴的笑,那自然是满意的。 显然,他们说的很顺利。 “阿锦……”赵英看白锦脸颊虽红,眼底却是掩藏不住的喜色,心中自是为白锦高兴,只是…… “阿锦,我知道在这么高兴的日子,说这个不对,可是我还是想说……”赵英犹豫一瞬,道:“你真的想好了吗?想好要嫁给暮云深?” 在赵英的眼中,白锦长得好,性子好,心地善良,头脑聪明,遇事还很冷静,如此好的白锦,那就是嫁给镇上大户人家做少奶奶,那都是应当的! 赵英倒也不是看不起暮云深,只是暮云深的身世的确不太好。 白锦自然明白赵英所想,她笑了笑,温声道:“嗯,想好了。” “阿英,你知道不,我本以为我这一生会心如止水,平静无波的过一辈子。”白锦嘴唇不自觉的弯了弯,目中清亮还透着一丝柔意。 “我本以为我这一生,就是要让爹娘还有弟弟过得好,可是有个人,他想让我过得好,他用心待我,事事以我为重……” 说着白锦又笑了一声,看着赵英道:“阿英,说句羞人的话,我的心是因他才会变的柔软,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拥有幸福的……” 赵英听着白锦的话,急道:“阿锦,你整日的瞎想啥呢,你这么好,不管是嫁给谁,都会幸福的。” 白锦笑了笑,赵英不明白她所经历的,自然也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可是这些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实意愿意嫁给暮云深。 赵英叹了口气道:“阿锦,我算是看出来了,我现在说啥,你也听不进去,不过,只要暮云深对你好就成,外面那些人嚼舌根,咱们不理就是。” 白锦却是自信一笑,她道:“阿英。我相信村里的人很快就会对他改观。”毕竟前段时间,暮云深的努力已经有了结果,只不过中间有了个小插曲。 白锦倒不是在意外面人的声音和看法,可村里的人对暮云深改观,对暮云深只有好处。 赵英点点头道:“也是,阿锦,你不知道,前段时间,我娘还说暮云深是个有本事的,自己养活自己,现如今还盖起了青砖大瓦房。” 说完,赵英笑了笑:“阿锦,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彼时,清平镇上,悦来客栈。 “爷,属下跟了她两三天,她并未见过什么特殊的人。”  说话的正是傅溪。 第三百六十四章 那女子如何? 身着锦缎长袍的男子低头坐在椅上,他垂着头,手中拿着的,正是买来的那副双面绣。 听完傅溪的话,男子手中动作一顿,而后缓缓抬头看向傅溪。 “爷,她的父母兄弟属下也已经调查清楚,也并未同任何特殊的人有过来往。” 男子剑眉微皱,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和疑惑。 莫非是他猜错了?那白锦果真没有骗他? 男子神色微沉,一旁站着的傅溪和阿晴都是大气不敢喘一个。 过了会儿,只见男子将手中双面绣放在袖中,傅溪看到,低垂下头,恭敬问道:“爷,属下可要还跟着她?” 男子右手微抬,傅溪看到后,立马低头拱手道:“属下明白。” 而一旁的阿晴一张紧张的脸色终于缓和一些,她就说么,爷一定是对那女子身后的人感兴趣,那女子既然没有啥特殊,爷才不会在意那女子。 阿晴正在这想着,就见男子抬头看向傅温声道:“你可知道白锦所住的地方?” 傅溪一愣,点头道:“知道。” 而一旁的阿晴刚放松下来的心,顿时就提起来。 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对傅溪道:“你们认为那女子如何?” 傅溪低头,恭敬道:“属下不知。” 男子看向阿晴,就见阿晴一张清秀的脸上立时闪过一丝紧张,阿晴连忙低下头去,过来玩会儿,只听阿晴道:“村野女子。” 男子收回视线,却是笑了笑,他道:“虽是村野女子,可是却有一手好绣工。” 阿晴低着头,贝齿咬唇,眼中满是嫉妒和紧张。 “傅溪,明日同我去一次她的家。” 阿晴身形一僵,一旁的傅溪飞快的看了一眼阿晴,而后看向男子,面上闪过一丝迟疑,恭敬道:“爷,属下斗胆问一下,爷想去那里作甚?那里毕竟是乡野民间,比不得这镇里。” 男子眉宇微动,看了一眼傅溪,只见傅溪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在说话。 顿了顿,只听男子道;“自是去要人。” 一旁站着的阿晴身形僵住,身侧的双手更是紧紧揪着裙摆,终究什么都不敢说。 傅溪一听,一张方正的脸上上过一丝纠结,拱手出声道:“爷,恐怕去不得。” 阿晴一愣,连忙头眼看向傅溪。 男子也皱眉看向傅溪,问道:“为何。” “今日属下在回来之前,看到有人去白家三房提亲,而且……白家三房似乎已经同意。” 男子一张温润的脸上,顿时就愣住了。 过了会儿,只见男子叹息一声,道:“呵,果真无缘,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继续走吧。” 低着头的阿晴唇边终于有了笑意,她看着一旁的傅溪眼中满是感激。 傅溪却不敢看阿晴。 男子沉默少时,这才问道:“可有他的动向?” 傅溪道:“听说走水路到了丰州。” 男子唇角挑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温声道:“那咱们就去丰州。” …… 贺媒人和白家三房谈暮云深和白锦的亲事,谈的很顺利,亲事也就这么定下来。 考虑到白锦明年才及笄,所以这成亲的日子也就定到了明年,贺媒人早已算好了日子,是明年六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是个好日子。 至此,暮云深和白锦的婚事算是定下来。 暮云深去白家三房提亲的事情,很快也传开了。 当村里人知道暮云深是请来了镇上有名的贺媒人,都是忍不住惊叹一声。 这男方提亲,若看男方成衣,一方面是男方提亲时准备的礼品,还有便是所请的媒人。 所谓明媒正娶,正如是。 而贺媒人可是镇上有名的媒人,她说的媒好,那要的银子自然要高。 像村里便男方提亲,好一些的便在镇上请一个价钱便宜一点的媒人,而家里穷苦的便在附近村长找一个说媒的人,就如那张婆子。 而暮云深请来的是贺媒人,再加上他送往白家三房的礼品,虽当日只有几个人见见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了白家三房,可这一两天的都传开了。 只道暮云深对白家三房可真上心,请的媒人是镇上最有名的不说,连带他送的礼品那也是极多的。 村民们几个聚在一起,就爱说闲话,不过一两天,暮云深和白家三房家的白锦定下亲事的事情给传开了。 有那眼热的村民却是撇嘴,只道暮云深一个灾星,白家三房一家人的脑袋被驴踢了,竟然真的同意将白锦许给暮云深。 也有人调侃了,只道若暮云深请了贺媒人,还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去上门提亲,保不准这人就答应了。 那人只是咒骂几句,也没说啥。 赵美娥一脸无精打采的路过,正好听见围在一起的几个妇人讨论着。 听到暮云深和白家三房的白锦已经定下亲事,赵美娥一张脸早已阴沉下来,一双眼中更是闪烁着浓重的嫉妒和不甘。 尤其听到暮云深还请了最好的媒人,还拿了大包小包的礼品去白家三房提亲,说是给白家三房长脸了,说暮云深是个有本事的,这是真的白家三房的白锦好…… 赵美娥听着这些话,只觉刺耳的不行! 她咬着牙,怒哼一声,狠狠一跺脚就朝着自家跑去。 刚跑回家,正好碰上要出门的吴氏。 “美娥,娘去镇上一趟,你要不要跟娘……” 谁知吴氏还没有说完,就见赵美娥一把推开吴氏,蹬蹬蹬的跑回屋。 吴氏瞪了一眼赵美娥的背影,抿嘴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就出了门。 而另一边,赵美娥回了屋后,就趴在桌上,趴在桌上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想到那一日暮云深待自己的冷硬脸色,还有说的话,赵美娥只觉心中委屈的不行! 她是哪一点比不上白锦?她长得比白锦好!家中虽没有住上青砖大瓦房,可是房子也算中等! 赵美娥心中就是不甘,她咬着牙,一双眼中满是怨恨和嫉妒。 过了会儿,不知赵美娥想到啥,缓缓松开了紧握成拳的手。  她一双充满怨恨和嫉妒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嘴里喃喃说道:“不过是定亲!暮云深,你是我的!我不会让白锦嫁给你!”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认你这个闺女! 暮云深和白锦定亲的消息也传到了白家大房那里。 尤其是知道暮云深请了镇上最好的贺媒人,上门提亲的礼品拿的也很是丰厚,这一下,张氏可是眼热的厉害。 虽说她没有生上个儿子,可是也生了两个闺女啊,这么和白家三房一比,人沈氏这生了一个闺女,这说个亲事却是出了风头,而反观自己。 她倒是生了两个两个闺女,可都是没出息的! 白妙更是个不要脸的,竟然退了齐大壮那么好的婚事,非得去勾引一个穷苦的刘秀才! 现在好了,他们家非但没有跟着刘秀才出风头,享福气,倒是因为刘秀才被人打了,给搭进去好几十两银子! 想起这个,张氏就气的胃疼! 刘秀才又不是她的儿子!那崔氏个不要脸的。竟然一直来他们家要药材钱! 若不是白高文想着刘秀才不管是断手断脚,在咋说还是个秀才郎,张氏早就不想管白妙,想和刘家翻脸呢! 白妙是指望不上了,想起白语那个丫头,张氏心底也生气。 她这都拖了多少人给白语说人家,说的那都是镇上有钱的富户,谁知这白语竟是寻死觅活的不想嫁! 想着自己生的两个闺女还不如沈氏生的一个闺女争气,张氏心底的火气就大。 见着白语,张氏就伸手指者白语的额头,怒声道:“你个死丫头!你日后若是不嫁一个好的,比过那白家三房!让你爹娘丢人!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闺女!” 张氏想得好,她这一次一定要给白语说一门好亲事,让男方也请镇上的贺媒人来家里提亲! 白语却是撇撇嘴,嘟囔道:“白家三房咋好了?娘,你忘了那暮云深是个啥人?” “他就是再有钱,去白家三房提亲再有排场,那他也是个灾星!”而她白语以后要嫁的人一定是秀才郎! 张氏听白语这么一说,心底倒是舒坦一些、 那暮云深再好,也是个灾星,说不定日后白锦嫁给他,白家三房就跟着倒霉了呢! 白语见张氏面色好了,这才笑了笑,亲昵的搂着张氏,温声道:“娘,咱们都好些时日没去看看姐夫了,要不我今天去看看?” 听到这话,张氏一双眼睛顿时就瞪起来。 紧接着,就见张氏黑着一张脸,一把揪住白语的耳朵,疼的她龇牙咧嘴,痛叫起来。 “你个死丫头,不想着如何才能嫁一个让你爹娘脸上有光的好女婿,倒是一天天的惦记刘秀才!你去看他干啥?!” 白语疼的厉害,心底早就怨上了张氏,可是面上也不敢太过放肆。 她痛叫着求饶道:“娘,是爹,是爹让我去看看姐夫的,他说咱们好些时日没去看看姐夫,所以……” “我呸!”张氏啐了一口,松开手,一脸的恼努和鄙夷道:“去看他干啥?咱家都出了多少银子了!也没见着那崔氏说个谢字!倒是将咱家当冤大头!” “语丫头我告诉你,日后你少操心刘家的事情!你就想着如何能嫁给好的,也让你爹娘也跟着沾沾光!” 白语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心底却嘟囔起来。 她才不会嫁给那些个粗人和泥腿子,她要嫁就要嫁给刘秀才! 想到刘言郎被人打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咋样,白语心底担心的不行。 等吃了上午饭,趁着张氏歇息的时候,白语终是偷偷的溜出门。 …… 啪嗒! 药碗被摔得粉碎,白妙吓的浑身颤抖,急忙弯腰去捡碎片,边怯怯的抬眼,目露关心的看着炕上的刘言郎,笑声道:“相公,你喝了药手和腿才能好啊……” 白妙的话一下子便刺激到了刘言郎,只见刘言郎苍白的一张脸闪过一丝狰狞,瞪着白妙骂道:“贱货!你是盼着我的手腿好不了吗?!” 白妙吓的直接跪在地上。 自从刘言郎从昏迷中清醒以后,得知自己的手废了,腿也断了,整个人就再次给厥过去。 之后,刘言郎是清醒了,可是他无法解说自己的右手被废,右腿被打残的结果。 现在他整个人下炕也不能,整个人如同一个废人一般,再想到那一日他被人无缘无故的算计,被打成这样,刘言郎的心底早就激起了一团扭曲的怒意。 他想发泄,却无处发泄,最后便将他心底的怨怒全部发泄在白妙身上。 “相公,我没有这么想,我是想让你好好喝药,这样你的手和腿就能好……” “贱人!你这是嫌弃我吗?嫌弃我的手被人打废!腿被人打残吗?!” 刘言郎发怒的场面,白妙每一日都要经历一次。 不仅如此,白妙每一次都是跪在地上,忍受着刘言郎恨声叫骂,有时候,刘言郎还会将喝药的药碗扔到白妙身上,或者地上。 不过短短的几日,白妙整个人都瘦脱形,而她整个人也不似以前那般温柔艳丽,看着只让人心底生厌。 白妙吓的自是连连摇头。 刘言郎心底的怨恨,愤怒转化为扭曲的折磨,全部发泄在白妙身上。 直到闹得差不多,刘言郎才扭过身去,不去搭理白妙。 白妙苦着一张脸,收拾完了地上的碎片。 这些药撒了,她又得重新煎药,而她重新煎药,又少不了会被崔氏责骂一番。 出了屋子,白妙刚到灶房,果不其然,就见崔氏蹬蹬蹬跑过来,指着白妙的鼻子就开始质问起来。 只道刘言郎就是因为娶了她这个丧门星,所以才会这么倒霉,说都是她害了刘言郎,说她不好好照顾刘言郎。 白妙是从心底里惧怕崔氏,当下就吓的连连要摇头。 崔氏骂了几句,忽见刘老汉佝偻着身体走进了灶房,对催氏道:“大白天的在这瞎咧咧啥,外面来了个人,说是来看言郎的。” 崔氏眼睛瞬间就亮了。 说来自从刘言郎被人打了之后。崔氏又在外面一通闹腾,至今都未曾有人来看看刘言郎。 现在来了人,兴许是书院的人? 崔氏蹬蹬蹬去开门,刘老汉却没有跟过去,而是走到白妙身边,看着白妙红肿的手,啧啧道:“妙儿,心里不好受吧?” 说着,刘老汉就要伸手去抓白妙的手。 白妙吓的往后一退,低着头,哆嗦道:“爹,伺候相公是我的本分,是我没有伺候好相公……” 刘老汉眯着眼看着白妙,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白妙抬起头,盯着刘老汉的背影,想到平日里刘老汉总是若有若无的接近她,她就觉得害怕,惊惧! 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咋来了? 崔氏赶忙去了外面,在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她又故意停下来,让自己脸上的急切和激动表现的浅一些。 崔氏是想着那些书院的人定是后悔了,毕竟他们家言郎可是少年有为,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郎,就书院那些学子能有几个能考上秀才的。 崔氏整理了一番,让自己的神色看上去表现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她都想好了,若真是书院来人了,她必然要好好的为难为难他们!让他们知道,不是书院想让他们家言郎回去,言郎就会回去的! 崔氏心底想得美,待她开了门,眼睛就朝上看去,一副不想搭理的做派。 “……婶子。”白语见崔氏黑着一张脸,也不看自己,心底一突,就有些担心崔氏不让自己见刘言郎。 崔氏听到白语的声音,愣了愣,就赶忙朝白语看去。 白语被崔氏看的极为不舒服,她讨好的笑了笑,正要说话,忽见崔氏一把推开她,就朝白语身后看去。 崔氏见门外只有白语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书院那些人,心底一突,粗粝苍老的面上满是失望和愤怒,眼底还隐约带着一丝丝的担忧。 白语见崔氏不跟自己说话,反而推开自己看着外面,好像是在找什么人,就忙道:“婶子,就我一个人来的,我爹让我来看看刘大哥……” 崔氏猛的转过身,一双散发着不满和怒气的眼睛直盯盯的盯着白语。 视线在白语周身转了一圈,见白语来了手边连个礼品都没带,当即一张脸就拉下来。 “来看啥看!我们家言郎被你们家的丧门星害成这样!还来看啥?!”崔氏很是不满意,再加上方才失望,这一腔怒意就全部发泄在白语身上。  白语是知道崔氏是个难缠的人,她眼珠子转了转,就走过去,很是亲昵的离着崔氏的手臂,温声道:“婶子,您别生气,我爹也是因为刘大哥受伤,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这不前几天我爹忙着,这才让我 来看看刘大哥。” 说着白语就可从袖袋中拿出几十个铜板,虽然不多,可这也是钱啊,当下,崔氏的眼睛就亮起来。 “婶子,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您拿着给刘大哥买一些补品。”白语嘴甜的说道, 崔氏面上表现出一副很是嫌弃的模样,心底还嘟囔着,只道这白家大房果然是有钱的,虽说娶了白妙他们很不满意,可白家大房若是一直贴补他们家,那白妙就先不休。 白语很是会说话,不一会儿,就气你的扶着崔氏进了院子,崔氏看着白语的目光也没有方才那么冷漠刻薄了。 “婶子,不知道刘大哥现在咋样?” 一提起这个,崔氏一张脸就垮下来,很是心疼的疏导:“还能咋,每天吃药,在炕上躺着养身体。” 崔氏只叹自己命苦,自己生了四个孩子,就只有刘言郎是个有出息的。 刘言志自小就经常得病,到现在都经常是不能下炕,可即使这样,刘言志也是个儿子,比她生那个两个赔钱货强!她还指望着刘言志身体好了。也能考个秀才呢! 至于两个赔钱货!崔氏一张脸就黑了,天杀的刘大丫,竟敢偷偷拿着户牒逃跑,她日后最好不要回来,若是回来,她一定打断她的一双腿!然后将她卖到大山里! 而最得她喜爱,也看中的就是刘言郎,刘言郎小时候就知道学习,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她本来以为可以指望着刘言郎能考取状元,自己也跟着儿子沾光,做官夫人! 谁知道她儿子竟遭人暗算!被人打了!若是让她知道是谁动手打郎,她一定拼了老命都要跟他们讨回公道! 白语听的心底很是心疼刘言郎,她现在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她见崔氏面色很是难看,就忙关心道:“婶子您身子不舒服吧,若是不舒服就快些去歇息歇息,我扶着您去。” 白语的细心和讨好,让崔氏很是受用。 她也不是个傻的,她看了一眼白语,淡笑了笑道:“我没事,你是来看言郎的吧?我儿刚睡醒,现在正被那个丧门星给气的骂人呢,你也算是言郎的妹妹,就过去帮我劝劝言郎。” 白语眼睛一亮,扶着崔氏的动作就更加的亲昵了,她笑着道:“婶子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劝刘大哥。” “……你咋来了?” 白妙躬着身体刚走出灶房,就看到白语和崔氏一脸笑意的说话,顿时,白妙的心底很是不舒服,也嫉妒的不行。 她在刘家,就从来没有见过崔氏对自己笑,崔氏对她每日的动辄打骂,哪里会像对待白语这般温和? 如此想着,白妙看着白语的目光更加冷,心底满是怒意。 崔氏一看到白妙,顿时心头火气,瞪着白妙就骂起来:“你个不要脸的丧门星,你不在灶房里给言郎好好熬药跑出来做啥?!” 白妙身体本能的一抖,吓的脸色苍白,怯怯的看着崔氏,笑声道:“娘,我是想去看看相公,问问相公饿不饿给他做一些吃的……” “你个杀千刀的贱蹄子!还想去碍言郎的眼?!你是不想让言郎好过吧?!”崔氏瞪着白妙咬牙切齿,骂出的话简直难听至极。 白语见白妙被崔氏训的头都抬不起来,心底就有些怪异,有些高兴,有些幸灾乐祸。 她知道白妙在刘家过得不好,知道刘言郎和崔氏都不喜欢白妙。 但是她没有想到,白妙在刘家竟然这么不受待见。 再看白妙身上穿着,一身灰扑扑打着补丁的衣裳,头发蓬乱,曾经细腻的脸颊现在也变的粗糙无比。 如今的白妙就如那三十多的妇人,而反观自己,穿的好,吃得好,以前蜡黄的面皮现在也变的白皙了许多,再加上自己平日里抹一些胭脂水粉,和白妙一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啊。 “……丧门星!还不赶快去给言郎娶熬药!言郎用得着你去看?日后你少在言郎面前碍眼!不然我就让言郎休了你!” 白妙吓的身体一抖,眼底闪过不甘,却又怕崔氏真的让刘言郎休了自己。 牙齿咬着唇,不甘的低声道:“娘,你别生气,我这就去……”  崔氏鄙夷的看看了一眼白妙,嘴里哼着道:“语丫头,你快去帮我看看言郎,哎,真是老天没眼,咋就娶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害的我们家言郎倒了霉!”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过是定亲! 白妙被崔氏骂的一张脸苍白无比,那垂下的双目中,怨恨愈加浓重。 平日里崔氏骂她就算了,今天崔氏竟然当着白语那个贱丫头的面如此骂她! 以前她回娘家从来不提崔氏,只道刘言郎对她好就行了,可今日,白语不仅亲眼见着崔氏如何骂她,言语间更是挑明刘言郎待她不好,不愿见到她! 看到白语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白妙心中就堵得慌! 另一边,白语又温声哄了几句,只哄的崔氏喜笑颜开,还夸奖白语是个懂事的。 白妙气的浑身发抖,袖中的手更是紧紧的握着,目中满是扭曲的怨恨之色。 终于让崔氏高兴了,白语心底也很是得意。 她心底只道,都是崔氏是个难缠的,那只是没有用对法子,现如今,她不就将崔氏给哄住了? 若是日后自己嫁过来,那日子过得一定比白妙好! 如此想着,白语神色间更为自信,她站在搭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还有发髻妆容,这才抬手敲门。 “滚!” 屋内传来刘言郎沙哑的怒吼声,白语吓了一跳,不过想到方才崔氏的话,白语便猜到,刘言郎定是在骂白妙呢。 白语吸了口气,柔声叫道:“刘大哥,是我,语儿。”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屋内传来刘言郎的声音。 “进来吧。” 白语面上登时喜笑颜开,她就说嘛!刘言郎果然是不喜欢白妙的!也真是可怜了刘大哥! 白语推开门,一走进屋子,鼻尖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不过白语倒是没有嫌弃,她抬眼看见躺在炕上的刘言郎,一双眼眸顿时染上了心疼。 她快步走到炕边,垂眸看着躺在炕上,面色苍白的刘言郎,眼睛一红,哽咽道:“刘大哥,你瘦了……” 说着,白语就哭起来。 她的刘大哥平日里总是俊朗儒雅,如今被只躺在看上,右腿打着板着,右手也吊着板子。 白语看到,就连忙坐下来要查看刘言郎的伤势,边关心道:“刘大哥,还疼吗?” 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阴霾,他现在最是见不得别人说他的右手和右腿,不过见白语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刘言郎倒是没有说啥。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没有刚开始那般疼了。” 白语动作极为轻柔的抚摸着刘言郎受伤的右手,哭着道:“刘大哥,可有找到那个害你之人?”白语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简直是恨极了那个害了刘言郎的人。 刘言郎黑着脸,阴沉道:“还没有。” 白语气愤不已,她抹了抹眼泪,怒声道:“刘大哥,那害你之人一定会被抓到,会被千刀万剐的! 刘言郎面色阴沉沉的,没有说话。 白语坐在炕边,又是嘘寒问暖了一番,刘言郎心情虽说不好,可是有白语这么个还算清秀的美人儿坐在边柔声安抚,他的心还是受用的。 说了会儿话,白语忽然想起啥,抬眼睨了一眼刘言郎,低声道:“刘大哥,还有件事儿,我告诉你,你可别生气……” 刘言郎面色倒是比方才缓和一些,听白语这么说,他心下微疑,淡淡道:“说吧。” 白语吸了口气,这才缓缓说道:“白锦她定亲了。” 说完,只见刘言郎刚好一些的面色一僵,他猛的看向白语。目光阴沉无比,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白语被刘言郎的目光看的心底一抖,怯怯说道:“我娘说白锦已经和那个灾星暮云深定亲了……” 白语话落,就见刘言郎面色阴沉的可怕,白语见着只觉刘言郎这样子就像是要吃人一般,有些惊惧。 “……刘大哥,白锦已经定亲了,要不你就忘了她吧。”白语小心翼翼的看着刘言郎的神色,小声道:“如今白家三房不似以前,我想见白锦都见不着,她也不出来见我,刘大哥,要不那件事就算了。” 面色已近扭曲的刘言郎却忽然冷笑一声,他一双阴郁的眼中散发着阴毒的光芒,咬着牙道:“他们将我害成这样模样,我怎会就此罢手?!” 若是白锦乖乖嫁给他,他哪至于想出那些法子,最后还因为白妙那个蠢货给败坏了名声? 现如今,他为了得到白锦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搭进去了好些银子,可他连人都没有得到!刘言郎心中哪能甘心? 刘言郎恨毒了那些陷害他,打了他的人,到了现在,他也找不到凶手,心中积聚的愤怒,不敢,怨恨却全部怪在白锦和暮云深的头上。 尤其是暮云深,若不是暮云深横插一脚,他早就得到白锦了! 刘言郎的目光愈加的扭曲,白语看着只觉心惊,可是想到刘言郎心底里一直想着白锦,白语心底又嫉妒的不行。 她咬着唇,低声道:“可是她已经定亲了……” 刘言郎扭曲阴郁的目光猛的瞪向白语,吓的白语一个哆嗦,紧接着就见刘言郎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低声道:“不过是定亲而已!” 白语还从未见过刘言郎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她吓的瞪大眼睛,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刘言郎回过神,心底一突,收起眼底阴毒,面上神色也变的温和起来,他叹了口气,温声道:“语妹妹,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说完,刘言郎也不等白语说话,就接着道:“语妹妹,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些哈害我之人逍遥法外!” 白语见刘言郎消瘦的面颊上露出失落委屈之色,心底顿时就心疼起来。 她也忘了芳草刘言郎的可怕神色,忙安抚道:“刘大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放心,不管咋样,我一定会站在刘大哥这边,帮着刘大哥!” 刘言郎看着白语,露出一丝温柔笑意。 即使现在刘言郎躺在炕上,买啥呢苍白,可他露出的温柔笑意,还是让哎语羞红了脸。 “刘大哥,等你好了,便去我家中提亲吧……” 嘭! 屋门被猛的打开,就见白妙右手端着药碗,咬着下唇,一双眼睛充斥着嫉妒的火焰,狠狠的瞪着白语。 “姐,你这是干啥?刘大哥还躺在这里歇息,你开门咋这么大声?”白语倒是率先埋怨上了白妙。 白妙被气的一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她咬着牙,瞪着白语道:“他是你姐夫!” 白语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白妙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的看向刘言郎,笑声道:“相公,喝药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想要儿子了! 白妙缓步走进屋内,她见白语竟是一点也不避嫌的坐在炕边,一张本就不好的脸色顿时黑下来。 白语却不管白妙的脸色有多难看,她转脸,眼中满是关心的看着刘言郎道:“刘大哥喝药吧,这样身日才能恢复的快一些。” 刘言郎面无表情,听着白语柔声细语的安慰,他还是点了点头。 白妙见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底嫉妒的冒酸水! 这些时日,自刘言郎醒来后,都未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有时候甚至将药碗打碎言语责骂。 而现在,刘言郎待白语竟比对自己还要和颜悦色。 “姐,你愣着干啥?”白语见白妙黑着脸站在那里也不动,当即就走过去要接白妙手中的药碗,边道:“这药冷了就不好了,要不我来喂。” 白妙回过神,忙将手移开,她黑着脸瞪着白语,咬着牙道:“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 白妙怨毒的瞪着白语,她可是自己的妹妹,咋就这么不知羞耻的来刘家!还当着她的面勾搭刘郎!简直不要脸! 白语的脸也黑下来,她这来了刘家,不管是崔氏还是刘言郎都对她和颜悦色,白妙身为自己的姐姐说话竟是如此难听。 她瞪着白妙,目光垂下落在白妙手上的药碗上,眯了眯眼睛,哼了声道:“我是你妹妹!我照顾姐夫也是天经地义。” 白妙被白语无耻的话都气笑了,谁知不等她出声训斥,就听刘言郎淡淡道:“将药碗给她,时候也不早了,你该去做饭了。” 白妙的面色唰的一白,而白语则得意的瞪了白妙,将她手中的药碗拿过来,转身走过去坐在炕边,开始喂刘言郎喝药。  此时的刘言郎是一点都不愿一见到白妙,不说现在白妙穿的不好,就说她整日的待在灶房内做饭干活,发髻散乱,不修边幅,一张脸颊也不似以前那般柔嫩细腻,反而粗糙的不行,这样一个女子岂能 配当他刘秀才的媳妇儿? 现如今,刘言郎看着白妙只觉着看的倒胃口。 白妙却是苍白着一张脸,呆呆的站在原地,心底委屈怨恨的不行,一双眼睛渐渐的便有些红了。 刘言郎喝了两口药,见白妙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皱眉催促道:“还不快些去做饭,不然娘又要不高兴了。” 提到崔氏,白妙身体本能的一抖,她不不甘心的盯着白语和刘言郎,最终是将心底的怨气和委屈全部压下,她低下头去,咬着牙低声道:“相公,那我去做饭了。” 刘言郎却是看都没有看白妙。 待白秒离开屋子,白语斜眼睨了一眼白妙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得色。 她就知道刘大哥不喜欢白妙,喜欢的人是自己。 待白语将药喂完,又同刘言郎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刘家。 回去的路上,白语的连桑是抑制不住的笑容和激动。 离开刘家前,刘言郎还对她温言软语,而一向难缠的崔氏更是将她送出了门呢。 想到此,白语就忍不住笑起来,刘大哥果然是喜欢她的,而她日后嫁到刘家,定会比白妙过得好! 白语心中很是有底气,进了大邱村,白语脸上的笑容都收不住,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的人,她脸上笑容一顿,瞪大眼睛的看着前面,脚下一转,也朝着前方走去。 “白高文你个畜生!你给老娘说实话!你到底娶不娶老娘?!”一间土胚房前,一名身材微臃的妇人紧紧的抓着白高文胸前的衣裳,看上去很是凶狠,正是钱寡妇。 往日里,白高文和钱寡妇见面晚上偷偷见面,这不昨晚白高文又偷偷来了钱寡妇这,二人一晚的翻云覆雨,后半夜白高文本是要走的,钱寡妇拉着白高文,死活不让她走。 这不到了第二天快晌午的时候,白高文准备回去,钱寡妇就开始闹腾开了。 白高文见钱寡妇大声喊叫,赶紧扭头朝着四周张望,见没人注意他们这里,这才赶紧道:“你吼啥?就不怕被人听到?” 钱寡妇冷笑一声道:“我就是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知道白高文你个不要脸的勾搭老娘,还骗了老娘的身子!你说你要娶老娘,这都多久了!” “白高文我今个儿就告诉你,你今天要么留下来!要么告诉我啥时来下聘娶我!” 钱寡妇也不是个善茬,她怒瞪着白高文,下手抓着白高文也很有力气! 白高文被钱寡妇一番话给惊的面色惨白,急忙伸手去捂钱寡妇的手。 钱寡妇也是急了,张口就在白高文的手指上狠狠咬了一口。 白高文疼的倒抽一口气,而后他抬眼怒瞪着钱寡妇,咬牙道:“钱氏!你发啥疯?!” “你这大声吼叫,让人知道了,你可是要被沉塘的!”白高文忍受着手指的剧痛,咬牙斥道。 钱寡妇冷笑一声道:“我沉塘,你也跑不了!白高文,你别忘了,是你先勾引的老娘!” 白高文一张斯文的脸被气的铁青,他怒瞪着钱寡妇狠声道:“娶你?我咋娶你?” 白高文一心盼着钱寡妇能给他怀个儿子,可这都多久了,钱寡妇那里还是没有动静,再者,白高文现在都有些厌倦钱寡妇,也有些憷了钱寡妇的泼辣,心中早就有同钱寡妇断绝的打算。 白高文站直了身体,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钱寡妇道:“就算你跟外人说是我勾引你!别人就能信你?你可别忘了,你是个寡妇!只有寡妇勾引男人,没有男人勾引官寡妇的!” 白高文说这话也算是无情的,钱寡妇一听,再看白高文脸色,心底顿时明白过来,这白高文是准备和她一拍两散了! 钱寡妇也不是个吃素的,她怒哼一声道:“白高文你这是想跟老娘撕破脸皮吗?!” 白高文可不怕钱俺姑父,正如他所说,这古来至今,只有寡妇偷人,勾引人,没有别人勾引寡妇的,那就是有人勾引了,这寡妇跟人睡了,那也是寡妇不检点! 白高文是不怕的,他心底打着算盘,正好以前寡妇这次闹腾,跟钱寡妇断绝来往! “钱氏,咱们好歹在一起过,也别闹得太难看,你就是闹到外面,沉塘的也是你,可不是我,你想清楚。”白高文低声威胁道。 钱寡妇冷笑一声,盯着白高文的眼神却很是怪异。  “白高文,我看你是不想要你儿子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平起平坐 钱寡妇说完,就冷笑的盯着白高文,就像是笃定白高文听到这句话后,他会后悔。 而白高文听了钱寡妇的话后,也的确是惊到了。 他愣愣的看着钱寡妇,白高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睁大眼睛盯着钱寡妇,不可置信问道:“你,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钱寡妇抬手抚摸着小腹,睨着白高文冷声道:“我说你今个儿若是赶走,我转眼就去找村上的郎中要一副堕胎药!” 说着,钱寡妇还抬手狠狠捶了一下小腹,满眼怒色的骂道:“我怀他干嘛?他爹都不要他了!我还怀他干嘛?!” 白高文却被钱寡妇的动作给弄得心惊胆战,他快步走近钱寡妇,双手更是赶忙扶着钱寡妇,一双眼睛亮的惊人,急忙问道:“你,你是说你有了?” 钱寡妇瞪了一眼白高文道:“你不是要走吗?不是还让我沉塘吗?你倒是走啊!你最好是让村里的人都知道咱两的事,然后让我沉塘,让我肚子里的儿子也跟着我沉塘!” 钱寡妇说完,就见白高武一脸惊喜,他激动的问道:“你,你真的有了?” 钱寡妇摸着小腹,哼了声道:“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让你留下来?” 说完钱寡妇还抬手狠狠拧着一下白高文,直疼的白高文倒抽一口气,可是他却是敢怒不敢言,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钱寡妇平坦的小腹。 “个杀千刀的臭男人!你不是要走吗?你咋不走了?”钱寡妇哼了声骂道。 白高文一双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钱寡妇的小腹,急切的问道:“你有了,啥时候有的,你咋不告诉我?可有让大夫看过?” 白高文心中激动啊,他可是早就要盼着钱寡妇能给他怀个儿子,可是这么久,钱寡妇这一只没有动静,白高文又有些厌恶钱寡妇的泼辣,这便想着要离开钱寡妇。 谁知道钱寡妇真的怀了孩子了! 钱寡妇嘴角一挑,斜睨了一眼白高文,哼笑着道:“我要是不请大夫,我能知道我有了?那大夫给我诊脉说了,我这一胎一定是个儿子!” 这一下,白高文的一双眼睛更是亮的惊人。 他激动的抓着钱寡妇的手,问道:“大夫说你这一胎是儿子?” 钱寡妇哼了声道:“可不,大夫还叮嘱我,让我多休养,开心点。吃好点,不然对腹中的儿子不好。” 钱寡妇说完,就见白高文一脸紧张的神色,急忙扶着钱寡妇要回屋。 钱寡妇这一次却不走了,她拉着白高文,哼了声道:“你还走不走了?” 白高文立时摇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钱寡妇的小腹,嘴里说道:“走啥,我陪着你,陪着咱儿子!” 钱寡妇听到这话,才算满意。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白高文身后,轻咳了一声,忽然道:“那你多会儿娶我?” 白高温声神色一顿,却是没有说话。 前寡妇顿时就黑下脸,她骂道:“白高文你个杀千刀的!我告诉你,你若是不赶快将老娘娶进门,老娘明个儿就去找大夫要了那堕胎药,将你儿子给打掉!” 这一下可惊的白高文连忙低头认错,只道:“你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对我儿子不好……” 钱寡妇哼了一声,眼睛依旧紧紧盯着白高文。 白高文咳嗽了一声,道:“就是娶你,我也得跟家里人说说啊。”  钱寡妇瞪着白高文:“这还差不多!”说完,钱寡妇想到啥,又瞪着白高文道:“我可告诉你!不管你家里同意不同意,你要是敢不娶我,我不仅去村里说是你勾引我,害了我,我还将你儿子给打掉!你 这辈子都别想要儿子了!” 白高文最是厌恶又惧怕钱寡妇这泼辣又难缠的劲儿,可是现在钱寡妇有了他的儿子,自然是钱寡妇说啥是啥。 钱寡妇见白高文不说话,这才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我嫁给你可不做小!” 白高文一张脸顿时难看起来,他为难的看着钱寡妇,迟疑道:“这……” 钱寡妇立马瞪着白高武嗯,斥道:“怎么?老娘怀了你的儿子,你还让我我做小?你家里的婆娘倒是大,她咋就不给你生个儿子?” 白高文面色很是难看,不管张氏如何,她也是跟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 钱寡妇见白高文一脸为难又犹豫之色,眼珠子转了转,想了想道:“高文,我也不是为难你,可是我嫁给你,又给你生儿子,咋能做小?就是我愿意,我儿子生出来名分也不好啊。” 白高武嗯一脸为难的问道:“那你要咋办?” 钱寡妇头一抬:“自然是和张氏平起平坐!” 钱寡妇也不是个傻的,她若是嫁给白高文成了小,那嫁过去可少不得被张氏给磋磨。 而前寡妇咋能忍受得了别的女人磋磨?她不磋磨别人就不错了! 白高文听后,犹豫一阵,终是点头答应下来。 钱寡妇终于笑起来,她亲昵的挽着白高文的手,摸到自己小腹上,道:“你快摸摸,我着肚子是不是大了一些?” 白高文一脸激动,他可是许久没有如此高兴激动过了。 白高文正高兴着,不知道想到啥,忽然道:“你也真是的,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敢瞎闹腾!” 钱寡妇笑得高兴,挽着白高文的手就进屋,边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吗?” 待二人进屋关门后,白语才从一旁的房子后面走出来。 她面色震惊,右手捂着嘴巴,不可置信的瞪着前面。 方才那人是她爹吧,她爹竟然在外面找了女人,还有了儿子…… 白语也不敢声张,等反应过来,她才浑浑噩噩的回了家。 谁知刚进屋,就听到张氏在骂人。 “个小贱蹄子也不知道跑哪了!回来我非得打死她!” 白语神色很是犹豫,她看了一眼张氏屋子的方向,缓步超前走去。 “……老天爷啊!你真是没眼!咋就让我生了这么两个没用的赔钱货?!” 白语脚下一顿,面色也有些难看。  “这一个一个的都不是省心的东西!早知道当初生下来赔钱货这么不听话,当初就该直接掐死她们!” 第三百七十章 你卖醋吧 “要不是这两个赔钱货克了我,说不定我早就有儿子了!” 里屋内,张氏阴沉着一张脸,她面前的桌子上则放着一碗药,嘴里则在骂这难听的话。 张氏的性情本就变的越来越烦躁,尤其最近白高文还经常早出晚归,有时候甚至一晚上都不回来,再加上白妙和白语都不是乖巧听话的,只让张氏的性情越来越烦躁。 张氏看着桌上那苦巴巴的药,鼻尖一闻到这难闻的药味,更觉恶心不已。 可是没有办法,她为了给白高文,给白家大房生个儿子,她不得不四处求药,喝一些偏方。 以前,白高文还会安抚张氏,张氏心中还觉安心,如今白高文整日不着家,张氏这心中哪能好受? 事事不顺心,张氏便将所有的怒气和怨恨全部怪在白妙和白语的身上。 嘴里咒骂着,张氏抚了会儿胸口,这才忍着恶心感,端起药碗才将黑乎乎的药一咕噜的喝下。 抹了一把嘴,张氏嘟囔骂道:“白语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跑哪了!死丫头气死我了!见天的往外跑!哪里有妙丫头在时贴心哦……” 张氏心底还是很气恼的,她将希望寄托在白妙身上,就指着白妙能嫁个条件好了,日后也能帮衬着她这个娘! 现在倒好了,她整日的贴补刘家,贴补刘秀才! 张氏心中不顺,心疼银子,更加气愤! “……都是些不省心的东西!我生这两个赔钱货有啥用!一个个都是不听话的东西!” 门帘外,白语黑着脸,咬着唇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张氏的里屋,听到她的那些难听骂人话,白语只觉心头怒火压制不住。 这些年,她在这个家中自小就是不受待见的!自小她做的活就比白妙的多,比白妙吃得少!之后长大了,白妙因着比自己这个妹妹长得好看一些,便更受上房老两口还有张氏和白高文的待见。 白妙过得好,白语心中是嫉妒羡慕的!她甚至想过,若是没有白妙这个姐姐,她才是这个家中最受待见的闺女! 而现在,她也的确成了最受待见的闺女!白妙倒是嫁给了刘秀才,可是她在刘家过得简直猪狗不如! 现在的白妙穿的不好,吃的不好,过得不好,还动辄被崔氏和刘言郎的打骂! 白语心底深处是高兴,幸灾乐祸的! 她们两姐妹的日子颠倒过来,白语心中是高兴,是得意的,可是不管在咋高兴,她这个闺女在张氏面前就永远是个赔钱货,她白语永远都不如白妙! 白语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想到方才在外面碰见白高文的事情,白语一开始还很气愤,还想着回来高素张氏,可是现在,白语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吸了口气,抬眼目光冷冷的望了一眼张氏的屋子,而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 白锦从李氏的屋子出来,正好碰见从外面赶回家的赵英。 赵英是从镇上干完活,拖着疲累的身体回来的。 前段时间,她说她想在镇上找个活计,可镇上那些店铺一看赵英是个未及笄的女子,自是都不是收的,跑了好几个地方,最后赵英终于找到一份给人浆洗衣裳的活。 虽说浆洗衣裳累一些,双手也冻得不轻,可是来钱快。 白锦见赵英一张消瘦的脸颊冻得青紫,这还不到冬天呢,一看赵英便是受了凉。 她赶忙走过去握着赵英冻得冰凉的手,关心道:“阿英,回屋里暖和暖和。” 赵英点点头,跟着白锦一边走,一边看了一眼李氏的屋子,压低声音问道:“阿锦,我娘说啥了吗?” 白锦摇了摇头,温声道:“放心,婶子没有怀疑。” 赵英听后这才放了心,她笑了笑道:“阿锦,你这么聪明,我娘肯定不会怀疑。” 赵英在镇上给人浆洗衣裳的活计,若是让李氏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赵英的。 不说现在天气寒凉,那双手整日的泡在冷水里浆洗衣裳,是个人都受不了,更别说赵英还是个未及笄的女孩子。 白锦也劝赵英,可也知道赵英也有自己的想法,她劝了几句,见赵英坚持,倒是也没有说啥。 白锦睨了一眼赵英,低声道:“阿英,先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二人说这话已经进了屋,因着这几日的天气格外的阴冷,所以屋内已经生气了火炉子。 白锦让赵英坐在火炉子边烤火,自己则去灶房给赵英熬了一晚姜汤,让她趁热喝下去。 在屋内暖和了一阵,又喝了姜汤,赵英这才感觉自己的身体暖和了,双手也不像方才那般僵硬了。 赵英感激的看着白锦道:“阿锦,谢谢你,麻烦你了。” 白锦坐在赵英身边,嗔了她一眼,道:“要是姐妹,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赵英抿唇,她知道白锦是真心待她好,也正是因为白锦是真心,她才更应该珍惜,更应该快些自立门户,这样白锦才能放心。 “阿锦,你要跟我说啥?”赵英身子暖和了,想起方才白锦的说的话忙问道。 白锦坐在赵英身边,温声道:“阿英,你我是姐妹,我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 “我只问,若是有一天,我家中遇到难事,你可愿收留我们?” 白锦问的认真,赵英会的更是认真,她急忙握紧白锦的手道:“阿锦,你在胡说啥?你们一家过得这么好……” “我是说如果。”白锦认真道。 赵英脸上没有任何犹疑之色,道:“自然会收留你们,我也会帮你的。” 白锦笑了笑道:“阿英你我姐妹,本不必见外,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浆洗衣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现在这天是越来越冷。你没人浆洗衣裳智慧坏了身体。” 顿了顿,白锦接着道:“而且,你又能瞒婶子瞒到什么时候?” 赵英叹了口气道:“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阿英。我知道你想快些赚一些银子,我想到一个法子。”白锦认真道。  “阿英,你卖醋吧,卖我们家的醋。”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是抢你家的生意? 赵英听的一愣,呆呆问道:“卖醋?” 白锦点点头,道:“对,卖醋,卖我们家的醋。” 赵英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待:“那咋行?我哪能卖你家的醋?那不是抢你家的生意?” 白家三房就是卖醋的,若是她也去卖醋,还是卖白锦家的醋,那可不就是抢人家生意吗? 白家三房对她们母女五人有大恩大德,她咋能做出这种事情? 再说,她们也不会酿醋的手艺,又如何卖醋? 如此想着,赵英脸上神情更加坚决,她道:“阿锦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想让我快些赚到钱,可是在咋样,我都不能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啊!” 白锦知道是赵英想差了,她握着赵英的手,温声安抚道:“阿英你听我说。” “是这样的,我们家酿醋,到时候你可从我们家低价买去,就同那些做生意的一样,进货卖货,有了醋你就可以卖醋,届时,小雨和小珠可以陪着你一起卖醋,李婶子出了月子也可以自己照顾土娃。” “这卖醋虽说也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很累,可是比起给人浆洗衣裳要好很多。” 说着,白锦神色间也带着一丝笑容,她道:“阿英,到时候你卖得好,家里的进项自然也多了。” 从白锦家低价买了醋,然后拿到其他地方去卖醋,这样说起来,倒也的确像那些做生意的,低价进货然后在卖出去。 卖醋虽说也是风吹日晒,可是比起大冬天的浆洗衣裳,的确好太多,可是…… 赵英心中还是很犹豫,她迟疑道:“阿锦,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可是我若卖你们家的醋,我这不是抢生意吗?” 如此想着,赵英便急忙摇头,神色很是坚决:“不行!我不能这么做!” “阿英你错了,这不是抢生意,而是帮我们家呢。”白锦认真道。 赵英却是一脸不相信的说道:“咋还会是帮你们?我卖了你们家的醋,不就是跟你们抢生意吗?而且你们家低价给我醋,那我不就是占便宜吗?” 白锦摇头:“你低价买我们家的醋,我们家也是挣钱的啊,咋能说占便宜呢?再说了,这附近村子那么多,还有镇上,镇上那么大的地方,我们不在一起卖醋,咋就是抢我们家生意呢?” 白锦这么一说,赵英倒是愣住了。 白锦继续道:“阿英,你进了我们家的醋,拿到别的地方去卖,可以去附近的村上,可以去镇子上,价钱也由你定,这样,你们就有了稳定的进项,而且我们家的醋也卖的多了。” 赵英被白锦说的一愣一愣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问道:“是这样吗?” 白锦笑了笑道:“是,但只有一个要求,阿英你们卖醋时,一定要写明是我们白家老三的醋。” 赵英想了会儿,还是有些没有明白。 她犹豫着道:“阿锦,这镇上也有好几家卖醋的,其他村上也有卖醋的,我若是进了你们家的醋拿到别的地方卖不就是跟你们抢生意吗?” 白锦道:“咋会是抢生意?我们家卖的醋多,也就这么两个地方,可若是有你,你拿到别的地方去卖,我们家的醋不就卖的地方更多,知道我们白家老三的醋人也更多了吗?” 这还只是普通的醋,等他们家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出来后,名气必然会比现在更为大。 白锦笑的自信,她道:“这应该就叫做分销商。” “……啥?分销商?这是啥?”赵英一脸懵。 白锦吐了吐舌头,方才她也是太高兴,这才将前世师傅同她说的话说出来。 她想了想道:“大概就是分号的意思吧。” 赵英听的似懂非懂,不过白锦方才的话,赵英倒是懂了些。 按着白锦的意思,她这的确不算是在抢生意,只是赵英心底还是有些不踏实。 “阿锦,三叔和婶子会同意吗?”赵英低声问道。 白锦道:“你放心,我爹娘一定会同意,你若卖我们家的醋,还给我们家的醋打名气呢。” 赵英也笑起来,笑过之后,赵英的一颗心却是温暖熨帖不已。 若她真能卖醋,在努力一些,多卖一些醋,家中进项也就多一些。 “不过,在卖醋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赵英微愣,问道:“啥?” 白锦笑了笑,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钱袋,边道:“阿英,我知道这几日你一直在外面找房子,你是不是已经看好了?” 赵英一愣。叹了口气,点头道:“还真是啥事都瞒不住你。” 的确,赵英这几日早出晚归的,不止是去镇上浆洗衣裳,最重要的她在村上找房子。 再过一段时间,李氏就能出月子,而她们一家子五口人,总不能一直留在家三房,就算白高忠愿意,她们也是不愿意再打扰白家三房的。 而且她们一家五口人日后总是要找个住的地方,才能安顿下来。 照应便担起了责任,整日的在村上看地方。 大邱村也算是一个大村落,青砖大瓦房有,土胚房房,破旧的茅草屋也是有的。  这几日赵英看准两个地方,一个是最东边的一个房顶塌陷的土房,那房子的主人原先是个种田的,后来那家主人的闺女嫁到县里,主人也跟着去了县里,房子就搁置下来,房子不长修整,时间长了就 破旧了。 赵英都去村长那里打听过,这房子的主人早就想卖了,只是一直没人愿意买塌陷了房顶的房子。 还有一处是茅草屋,茅草屋倒是好的,主人也卖呢,只是这茅草屋毕竟不是土房,冬天住进去很冷。 可就是这两个不好的房子,卖的价钱也在三十两左右。 赵英现在囊中羞涩,别说三十两,三两都是没有的。 也正是因此,赵英才发愁,拼命的浆洗衣裳,想要多挣钱。  “阿英,将那间土房买下来吧,银子我可以先借给你,然后你在用卖醋的钱还我。” 第三百七十二章 盼着我嫁人吗? 白锦的钱袋中放着五十两,不算多,也不算少。 赵英听后,嘴唇紧抿着,鼻子却有些酸。 白锦将钱袋放在赵英手中,温声道:“阿英,将房子买下来,然后在置办一些东西,待收拾妥当,便可以卖醋了。”  赵英拿着钱袋,忍着眼中酸涩,抬眼看着白锦,低声道:“阿锦,我知道你对我好,也是真心要帮我,可是这钱我不能要,你们家也是新买了房子,就算是三叔和婶子每天卖醋,家中用钱必然紧张,而 且……” 赵英低下头,缓缓说道:“而且我们一家人吃住都在这里,每日都是用钱的,我咋还能要你的钱。” 眼看着赵英就要将银子换回来,白锦握住赵英的手,眨了眨眼睛说道:“谁说我这是给你的钱?我这是借你的钱,日后你是需要还给我的。” 赵英听着白锦的话,只觉哭笑不得,她看着白锦,咬了咬唇,低声道:“阿锦,三叔和婶子卖醋也不容易,而且你也快要成亲了,不管如何,你自己也该留下些银子,这银子我不能要。” 白锦笑道:“阿英。你这是盼着我嫁人吗?” 赵英连忙摇头,待看到白锦嘴角的笑意后,赵英叹了口气道:“阿锦,我只盼着你成亲后,过得平安顺遂,幸福美满。” 白锦听着,只觉得心底暖暖的,她握着找一个的手,温声道:“阿英,我也同你一般,希望你可以过得平安顺遂,所以这银子你必须收下,快些置办房子,然后便开始着手卖醋。” 说完顿了顿,白锦又道:“至于这钱,你便不用担心了,上一次我去绣庄买绣品碰上一个大主顾,我的那副双面绣卖了五百两。” 赵英惊的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问道:“啥?五,五百两?!” 找一个是知道白锦卖双面绣挣钱的,这绣双面绣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还需一些天赋,那绣出来的双面绣好的,卖的自然贵。 而白锦的手艺好,卖的双面绣价格自然高,可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高! 白锦便将那日碰见的神秘贵客说给赵英,最后只道:“不过,这一次能将双面绣卖这么贵,也算是运气,这辈子兴许都不会在遇见这么个有钱的大主顾了。” 赵英却是真心替白锦高兴,她道:“碰见一个已是天大的运气了啊!五百两啊!阿锦,这次你发财了!。” 白锦道:“所以你不必担心我的嫁妆,阿英,拿着银子将房子买下房子,才能让婶子和小雨她们安顿下来。”顿了顿,白锦又道:“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土娃想啊。” 赵英知道白锦说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她放宽心,尽快安顿下来,然后卖醋挣钱。 深吸了一口气,找一个将钱袋握紧,抬眼看着白锦的目光却认真而又执着:“阿锦,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卖醋!尽快将银子还上!” 白锦同赵英相视一笑。 …… 自上一次白语去刘家看过一次刘言郎后,隔几日,白语便打着白高文的名义来刘家探望刘言郎。  而每一次来,白语不是买补品,就是贴补崔氏钱,现在,崔氏只要看到白语来了刘家,总是喜笑颜开的,更甚者她该故意当着白妙的面,夸赞白语,只白语长得好,也是个懂事,体贴的,还说若是当 初刘言郎若是去了白语,兴许就不会出事! 反正,崔氏是将刘言郎的出事全部怪责在白妙身上,而崔氏这样说,这就是明着打白妙的脸啊。 不仅如此,每一次白语来了,崔氏都让白语去照顾刘言郎,而白语也是哄的崔氏高高兴兴的,如此看着,白语和崔氏嫣然才像婆婆和媳妇。 白妙看着咬碎了一口银牙,尤其是崔氏还当着白语的面羞辱责骂她,白妙这心底就更加的恨了。 这不今天白语又来了,还在刘言郎的屋内待了好一阵,才离开。 最后,白妙是在忍不住,挡在白语的面前,咬牙骂道:“白语,刘郎他可是你的姐夫!你如此见天的往这跑,还要脸吗?你就不怕爹娘责骂?” 白语却是不以为然的撇嘴道:“我来,是爹娘允许的,再说了……”白语的目光在白妙身上身世一圈,鄙夷道:“姐,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能照顾好刘大哥?我来,也是替你分担。” “你!你个贱蹄子!”白妙不敢跟崔氏顶撞,更不敢跟刘言郎顶撞,所以心底的怒气全部发泄在白语身上。 骂着,白妙抬手就要打人。 白语眼快身快的侧身躲开,她似笑非笑的盯着白妙道:“姐,我早就说过刘大哥不喜欢你。你打我也改变不了。” 白妙一张脸都气的扭曲了,她死死的盯着白语,骂道:“不要脸的小贱人!刘郎就是不喜欢我,他也不喜欢你!” 白语却是不屑一笑,道:“那咱们走着瞧!” 说完白语转身离开。 白妙盯着白语的背影,要碎了一口银牙,一张脸更是因恨意而变的扭曲狰狞。 她恨恨的啐了一口,转身进了院子,就听到崔氏叫骂起来,让白锦去伺候刘言志喝药。 白妙咬着牙,眼底闪过一丝扭曲恨意,却还是忍下来,去灶房拿药去伺候刘言志。 刘言志虽是个病秧子,可是他折磨白妙的法子却是越来越多。 现在白妙每一次进刘言志的屋子,心底都发憷。 推开门,白妙吸了口气,进了昏暗难闻的屋内,走近炕边,准备复试刘言志喝药。 谁知道她叫了半天,刘言志也没有任何反应。 白妙咬了咬牙,将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弯身去扶刘言志,谁知靠近了才看到刘言志一张脸憋的青紫,浑身都在颤抖。  刘言志这是犯病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你早就该死了! 白妙本能的就要往外跑,可跑了几步,她的身体忽然猛的停住。 躺在炕上的刘言志浑身抽搐着,他瘦消的脸颊已接近青紫,嘴巴半张,发出嗬嗬的声音。 白妙的身体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啥,她缓缓转过身,一双眼睛看着炕上发病的刘言志,目中却满是阴毒的恨意。 白妙一步一步接近炕边,直到她居高临下的永一双阴毒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刘言志。 此时发病的刘言志浑身抽搐着,意识却是恢复一些,他半睁开眼睛,看到站在炕边的白妙,嘴巴张了张,发出求救的声音。 “救,救救我……娘……” 刘言志这样发病也不是一两次了,自从白妙嫁到刘家,已经目的刘言志发病了五六次。 白妙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看见刘言志发病,吓的她惊叫出声,就把崔氏给找来了。 崔氏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犯了病,白妙却只顾着站在哪里惊叫,扬手就狠狠打了白妙一巴掌,嘴里更是骂着难听的话。 从那以后,白妙在遇到刘言志发病的情况,也不敢惊叫就赶快去通知崔氏。 可是每一次,她将崔氏喊来,还是免不了被崔氏责骂一番。 崔氏心疼刘言志,更心疼刘言志犯病受的折磨,崔氏心底的怨怒无法发泄,就全部发泄在白妙身上,只道都是白妙没有照顾好刘言志,才会害的刘言志犯了病! 白妙每一次都是敢怒不敢言,被崔氏打骂磋磨的都不敢吭声。 而每一次刘言志病好一些后,还会在崔氏那里告状,嬉笑着看崔氏责骂磋磨白妙。 想到她嫁进刘家后,因为刘言志所受到的打骂和折磨就恨! 白妙盯着犯了病的刘言志,一双眼睛阴毒扭曲的厉害。 刘言志半睁着眼睛,浑身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他嗬嗬的喘着气,用了力气的求救:“救,救……”  “刘言志!”白妙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一张变的粗糙的面颊上盛满了扭曲恨意,她咬着牙,神色因为恨意而变的扭曲,她死死盯着刘言志,身体微压下,双目恨恨的瞪着刘言志的脸,阴毒道:“你是不 是很难受?” 刘言志似乎也听出这是白妙的声音,他艰难的抬起右臂去抓白妙,白妙看到,却一把将刘言志的手臂给打开。 她咬牙恨道:“刘言志,你个死病秧子!你早就该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你早就该死,早就该死了!!” 白妙盯着刘言志的双目越发的扭曲狰狞,她咬牙低声咒骂着,看着刘言志因为犯病,而浑身抽搐难受的没教养,却是又笑起来! “小畜生!你和崔氏那个老毒妇一样!早该死了!你不是总陷害我吗,害的我被崔氏责打吗?哈哈,现在就是你的报应!小畜生!病秧子!快死吧!” 刘言志听着白妙那阴毒的话,意识却是比之前海牙清醒一些。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盯着白妙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哆哆嗦嗦道:“……娘,娘救……” 白妙盯着刘言志那张苍白青紫的脸,看到刘言志被犯病折磨的痛苦的模样,只觉这段时日,自己因刘言志所受到的屈辱和折磨出气不少。 她笑起来,一双眼睛更满是扭曲的快意。 “小畜生!你娘现在就在屋里躺着歇息呢!她是不回来看你的!”白妙笑的快意,盯着刘言志犯病痛苦的模样,更觉高兴。 说来也是崔氏故意要磋磨白妙,这才让白妙伺候刘言志,而崔氏也知道刘言志是狐疑说了药碗冤枉白妙,可是只要刘言志高兴,崔氏便由着刘言志。 刘言志怎么冤枉磋磨白妙。崔氏都是陪着的。 也正是因为白妙平日里被他们母子二人给磋磨的畏畏缩缩的,崔氏才更加放心白妙伺候刘言志,因为只要她不好好伺候,就免不了一顿毒打和责骂。 刘言志虽是一肚子坏水,可是他的年纪还是一个孩子,现在他犯了病,有见白妙一俩扭曲之色,只吓的他浑身抽搐更加厉害,嘴巴更是直接僵住说不出话,只一双眼睛满是恐惧之色。 白妙见刘言志被自己吓成这样。真觉心底舒爽出气的很! 平日里,只有她被崔氏和刘言志打骂磋磨的跪在地上,才会露出这种神情! “小畜生,是不是很难受?” “难受的想死吧?想叫你娘救你?呵,你娘不会来了,你娘只会看到你冰冷的身体!最好,你娘也跟着你死去!你们母子早该死去!” 白妙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言志,只吓的刘言志身体抽搐更加厉害,而看他一张脸憋得愈加青紫,显是犯病越来越厉害。 白妙露出扭曲的笑意,她缓缓直起身体,而后搬了一个杌子,就坐在炕边,一张脸带着笑容的盯着在炕上犯病抽搐的刘言志,眼底满是狰狞的笑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炕上的刘言志身体不再抽搐,出气多,进气少,一张脸更是憋的青紫难看,白妙这才缓缓站起身。 她见刘言志被病痛折磨成这个样子,只觉心底出气的很! 刘言志的身体只偶尔抽搐一下,显是已经快不行了。 白妙弯下腰,盯着半睁着眼,青紫着脸,神色间却带着恐惧之色的刘言志,笑的更为高兴。 “小畜生,你害的我整日的被责骂,现在也是你的报应!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不如我就发发善心,让你死的更快一些!” 说着,白妙就缓缓身手掐住刘言志的脖子。 眼前闪现着平日里刘言志诬陷自己,将滚烫的药汁洒在自己身上,还故意冤枉自己让崔氏来责骂她的情形,白妙的双手就越发的用力。 白妙一边狠狠掐着刘言志的脖子,一边发出扭曲快意的笑容,眼底满是疯狂:“小畜生!死去吧!” “嗬……” 刘言志在极致的窒息中,咽下了嘴口一口气,半睁着的眼睛露出惊恐的眼神也渐渐消散。 白妙却像是终于找见发泄心底委屈和恨意的口子,她狠狠的掐着刘言志的脖子,那样子就像是要拧断他的脖子一般。 直到刘言志的身体不再挣动,而白妙狰狞的神色也渐渐回神。 白妙楞了一下,看着一脸灰败之色已然咽气的刘言志,心底一跳,飞快的缩回手。 恰在此时,屋内走进来一人。 “你在干啥?”  正是一脸阴沉的刘老汉!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杀人了 刘老汉的出现实在太过突然,白妙身体猛的僵住,一张本就苍白的面色顿时变的惨白。 她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惊恐,似乎到了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她方才做了什么事情。 她竟然因为心底的恨意,眼睁睁的看着刘言志犯病而亡,更惊恐的是她方才还亲手掐死了奄奄一息的刘言志。 白妙吓的身体瘫软,倒退好几步,目中满是惊恐,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刘老汉却不管白妙神色有多难看,他睨了一眼白妙见她神色有异,就蹬蹬蹬的快步走过来,一低头,朝着炕上的刘言志看去。 这一看,只见炕上的刘言志面色灰败,已然没了声息。 刘老汉心底一惊,面皮抽了抽,抬手在刘言志的鼻子下方探去,瞬间。刘老汉就变了脸色,嘴里喃喃道:“没,没气了?……” 退到身后的白妙听到刘老汉的话,身体猛的一抖,她吓的脸色发白,想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整个人都吓的瑟瑟发抖,嘴里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犯病……” 一旁的刘老汉却是猛的转过身,一双总是散发着猥琐光芒的眼睛,却是阴沉沉的盯着白妙,沉沉道:“是你害死了志儿?!” 白妙吓的身体猛的一抖,她连忙摇头,目露惊恐,急忙道:“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 啪! 谁知不等白妙解释,就见刘老汉忽然抬手狠狠给了白妙一巴掌,直将白妙给打的趴在地上。 白妙被打的半边脸颊疼的麻木,耳朵翁鸣不已,嘴角都流出雪姬,可见刘老汉是用了大力气。 刘老汉佝偻着身体,一步一步接近白妙,一双阴测测的眼睛死死盯着白妙,而后缓缓蹲下身体。 “妙儿,你杀人了!!我们让你好好照顾志儿,你就是这么照顾的,这你娘要是看到志儿没气了,还是你照顾的没气的,你说你娘会不会将你给活生生的撕了?” 提到崔氏,白妙的心都吓的颤抖,她哆嗦着身体,将自己的身体卷缩起来,面色惊恐苍白,喃喃道:“不,不是我,不是我……”  刘老汉那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白妙,看着白妙苍白的脸色,哆嗦的渗透,啧啧几声,说道:“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志儿可是你一直照顾的,现如今志儿没气了,不止你娘不会放过你,就连言郎都 不会放过你。” 白妙面色如织,身体抖如筛糠,心底更是惊恐的无以复加。  紧接着就听刘来函继续说道:“妙儿,你娘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害死了志儿,就算你娘不打死你,也一定会让言郎休了你,然后在讲你扭送到衙门,告你个害人性命治罪,妙儿,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 刘老汉的话,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吓的白妙身体都动的更加厉害,她摇着头,目露惊恐,看着刘老汉她忽然就直起身体朝着刘老汉跪下来,开始猛的磕头。 “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他自己犯病,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不是我要害死的他……” 白妙是真的被吓坏了,刘言志没了,崔氏一定不会放过她,兴许还会迁怒她,而刘言郎现在对她也是不好,若这一次崔氏和刘言郎真的知道了自己做的事情,一定会休了她,然后在讲她告到衙门的! 不!她不要去衙门!她不要去坐牢! 此时,白妙心底那个后悔啊! 她那会儿咋就魔怔了,她就该在刘言志犯病的时候赶快去叫崔氏,就算是被崔氏责骂一顿,也好比落入现在的情形啊!! 白妙用力的给刘老汉磕着头,一双惊恐的眼睛更是哭的通红,嘴里说着求救的话。 刘老汉见白妙整个人快要崩溃的时候,这才缓缓出手拦下白妙。 刘老汉佝偻的身体微微前倾,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紧紧盯着白妙的眼睛,阴森森的笑了笑:“妙儿,志儿可是我儿子啊,你害死了我儿子,还想让我救你,放过你?” 白妙吓的浑身瘫软,哭的更是满脸是泪,心底惊恐不已。 她哽咽道;“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刘老汉阴测测道:“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谁能证明?” 白妙面色怔忪,刘老汉一双阴测测的眼睛却是紧紧盯着白妙。 紧接着白妙眼睛一亮,她双手猛的抓住刘老汉的双手,焦急道:“爹,你帮我说说!你帮我告诉娘,告诉言郎,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不是我害死他的!不是我!” 刘来函低头看了一眼白妙抓着自己的一双白皙却略微粗糙的手,猥琐的笑了笑。 他反手握住白妙的双手,笑的阴毒而又猥琐,他紧盯着白妙道:“妙儿,我可是志儿的爹,你让我帮你不帮自己儿子?” 白妙面色惨白,嘴唇都在哆嗦。 刘老汉见此,却又笑了笑,他微微倾身,凑近了白妙的脸颊,忽然抬手摸了摸白妙的脸颊。 触手虽然有些粗糙。可是胜在年轻紧致啊!刘老汉摸着白妙脸颊的手,都舍不得松开。 白妙却是被刘老汉的动作震惊的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只一双充满震惊恐惧的眼睛,直直盯着刘老汉。 只见刘老汉猥琐一笑,低头就在白妙的脸上亲了一口。 瞬间,只吓的白毛浑身僵硬如石,胸口更是泛起一股恶心之感,可是她却不敢吐出来。 “妙儿,自从你嫁进我们家后,爹可是很喜欢你的,爹知道言郎对你不好,你娘也总是责骂于你,志儿玩劣也总是欺负于你,爹看你受委屈,爹这心里也很是不好受啊。” “如今你害死了志儿,若爹现在不帮你,你这辈子恐怕就毁了啊。” “可是你要让爹帮你,爹咋帮你啊?志儿是爹的儿子,你是爹的啥?”  刘老汉一边说着,摸着白妙的手却是越来越放肆。 第三百七十五章 爹心疼啊 白妙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任凭刘老汉的手在身上游走,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以往,刘老汉看她的眼神,她就隐隐觉着刘老汉对她有非分之想,是个老不羞! 若是平常,白妙必定推开刘老汉,还要大声叫喊,可是现如今,白妙哪里敢大声叫喊? 刘老汉平日不敢太放肆,也就是今天趁着这个时机,对白妙才开始放肆,面上也露出他那猥琐的心思。 白妙忍受着胸口的恶心之感,地下黑头不敢看刘老汉,咬着牙,声音带着哭腔,低声道:“爹,我是刘郎的娘子,是你的儿媳妇……” 谁知刘老汉听到后,狠狠啐了一口目光猥琐又阴测测的盯着白妙,哼着道:“可言郎根本就不喜欢你啊,你看他整日的将自己关在书房内看书,可曾去过你的房里?” 说完刘老汉有猥琐的笑了笑道:“更何况现在言郎的手也废了,腿也残了,他对你也就更加无心无力了……” 说着刘老汉的手已经放在白妙的柔软上。 白妙心底惊惧害怕的不行,可是听着刘老汉的手,感受着刘老汉身上散发出来的猥琐和汗臭味,胸口又恶心的不行。 “妙儿,言郎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你看看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这么被放在家里,整天的干一些粗活,多让人心疼啊,言郎不心疼,爹心疼啊……” 刘老汉见白妙身体哆嗦这不敢反抗,手下却越来越放肆,他直接一把将奶喵抱在怀里孩子在白妙的脖颈间狠狠愕吸了口气,一张老脸上满是享受,嘴里喃喃道:“妙儿,你可真香!” 说着鲁老汉就开始解白妙的衣裳,下手很是急切,也不管炕上还有刚咽气的刘言志。 “妙儿,你跟了爹,爹会对你好的!只要你跟了爹!爹就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你娘!也不告诉言郎,爹不让言郎休了你,只要你跟了我,你就还是言郎的媳妇儿,是秀才夫人……” 刘老者这最后一句话,却是说到了白妙的心底。 白妙面色惊恐,急忙去推拒刘老汉不安分的手,焦急道:“爹,不要,我是你媳妇儿!我可是相公的娘子……” 刘老汉直接会开白妙的双手,直接将白毛给压倒在地上。 “啥媳妇儿!妙儿只要你跟了爹,爹可是比言郎还要疼你呢!”刘老汉一脸现金股份激动之色,他肖想白妙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刺啦! 刘老汉不管不顾的就来时撕扯衣裳,白妙面色惨白,双手挣扎,却怎么能挣扎过刘老汉。 二人挣扎间,只见刘老汉发狠的将白妙的双手给桎梏住,阴测测道:“妙儿,爹可是真心待你!只要你跟了爹!今日这事我就不告诉你娘!”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今日我不帮你说话,你娘一定会狠狠教训你,言郎也会休了你!最后他们还会将你扭送到衙门,说你谋害了志儿!” “妙儿,你可要想清楚了,是要跟了爹!还是要去蹲牢狱!” 说着,刘老汉阴狠一笑道:“我可是听说那牢狱又脏又黑,那牢狱里面的人也都不是好热的,你若进去,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白妙当然被休掉,更不愿意被关进牢狱! 白妙双目惊恐大睁,双手却渐渐的不在挣扎。 刘老汉见此,一张老脸顿时扬起得意又猥琐的笑容。 他开始埋首在白妙的胸前,而双手则开始解白妙剩下的衣裳。 二人倒在桌下,炕上是刚咽气的刘言志,屋门紧闭,刘老汉很是急切的将白妙的衣裳脱下,而白妙整个人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刘老汉随意摆弄,一双麻木空洞的眼睛则直直的盯着屋顶。 白妙想不通,她咋就到了这般地步? 她想尽一切办法,不惜陷害白锦,为的就是要嫁给刘言郎,可是如今她嫁到了刘家,刘言郎对她却冷冷淡淡,心里却依旧想着白锦那个贱人! 甚至,刘言郎待白语那个贱蹄子都比对自己好! 为啥?这究竟是为啥?! 她是一心要当秀才夫人,成人上人,蔑视村里那些泥腿子的! 可是到头来,她竟然落到这般地步…… …… 自白锦和赵英商量好后,赵英拿着银子先是将土房买下来,又带着赵语和赵珠姐妹三人将那屋子好好的修整一番,花了一些银子买了一些平日用的东西和粮食。 等都收拾好后,赵英拉着赵雨和赵珠站在门外看着屋子,三姐妹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笑容。 “姐,这房子以后真的是咱们的家了?”赵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份那个字竟然就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家了!是她们的家!没有赵家人,只有她们母女几人的家! 找一个重重的点头,笑着道:“是啊,这里日后就是咱们的房子,是咱们的家!” “等娘出了月子,咱们就接娘还有土娃过来住。”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高兴激动的不行,拍手高兴的叫道:“太好了!这是咱们的家!咱们终于有家了!” “大姐!你可真厉害!”赵雨和赵珠很是佩服赵英,二人双目中闪烁着亮光。 赵英摸了摸赵雨和赵珠的头发,道;“不是姐厉害,是白三叔一家还有阿锦帮了咱们。” “小雨,阿珠,你们一定要记住,白家三叔他们是咱们家的大恩人!你们长大以后一定要报答白家三叔一家,知道吗?” 赵雨和赵珠虽说年纪小,可是在赵家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早已明白许多道理。 她们也重重点头道:“大姐,我们知道!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白家三叔一家对咱们的大恩大德,还有阿锦姐姐,我们会将当做亲姐姐的!” 赵英家的房子好了后,也开始着手卖醋了。 而关于赵英在白家三房低价进醋,而后她们再去卖醋的提议,白高忠和沈氏听后,也是同意的。  尤其是听完白锦口中所说的打出名气,白高忠更是高兴不已。 第三百七十六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李氏也知道了赵英卖醋的事情,一开始,李氏同赵英的想法一样,要阻止赵英。 白家三房本就是酿醋卖醋的,若是赵英从白家三房低价买了醋,然后又拿到外面去卖,这不就是抢白家三房的生意吗?李氏怎能答应? 最后还是白锦细细的同李氏解释过后,李氏也稍微明白一点,这才同意赵英姐妹去外面卖醋。 之后李氏更是知道了白锦借给赵英银子,让她将那土房买下,好让她们以埃及人能安顿下来,李氏感激不已,她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白家三房。 最后还是沈氏劝住了李氏,沈氏只道,这世上谁还没有个难处?既然他们一家碰上李氏母子几人落了困难,而他们家又正好有能力帮,那自然是该出手就出手。 若是他们家没那个能力,那也不敢让李氏母女几人住进来啊,所以说这都是天意。 李氏知道沈氏说说这话是宽慰自己,可是沈氏说的话也在理。 李氏心底只暗暗发誓,他们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白家三房,尤其是赵英三姐妹,李氏更是时时嘱咐她们,让她们记得白家三房的恩德,将来报答。 赵英三姐妹都是吃过苦的人,正是因为吃过苦,才更珍惜被人对她们的好。 她们虽心中都都明白日后要报答白家三房,可是李氏这样嘱咐,她们依旧是重重点头。 白锦和赵英忙碌着卖醋一事,而暮云深也没有闲着。 如今他和白锦已然定了亲事,虽说上一次他出海挣了钱,可是那点钱也是不够的,不过他既然答应白锦不在出海做生意,那自然要做其他活计。 为萧三爷收租子的事情,暮云深依旧做着,闲时他也会上山打猎,将打来的猎物或卖掉肉,或将皮子卖掉,总之每日都是有进项的。  暮云深都打算好了,他要将所挣来的钱全部交给白锦,等日后他们成了亲,就看白锦想做啥,若白锦要买田地,他就买田地,自己去种地,若是白锦还是愿意卖醋,他就陪着白锦去卖醋,学酿醋的手 艺。 而另一边,萧三爷得知暮云深已然和白锦定亲的消息后,就立马找见暮云深,只道暮云深不够兄弟,暮云深定亲这么大的事情,都不通知他。 暮云深倒真没有想那么多,他是想着等他和白锦成亲时,再通知萧三爷还有其他兄弟。 萧三爷哪能放过暮云深,这不,今天就定了一桌酒席,要和暮云深好好坐下来说一说。 酒楼雅间内,萧三爷和暮云深酒过三巡,谈的正是高兴。 萧三爷放下酒杯,一脸笑意的对暮云深道:“暮兄弟,你便真的无心再做生意?” 暮云深不出海做生意,萧三爷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萧三爷心中还惋惜了一阵。 他觉着依暮云深聪明的头脑和手段,多跑几趟生意,不出两三年间,暮云深一定是这清平镇乃至罗商县首屈一指的大商人。 暮云深对于此,都是没啥心思。 萧三爷见暮云深对做生意一事,兴致不大,只连声道可惜。  “暮兄弟,同咱们合作做生意的那位吉先生,听说了咱们出海做生意遇到的事情,还得知咱们半途遇到水匪,得知了你在海上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成功甩脱那些水匪,还连声夸你,说你这是作战有数 ,头脑灵活,还说要亲自见见你。” 对于萧三爷嘴中的吉框先生,暮云深始终都是淡淡的, 尤其他还听到白锦对他讲的那个梦,若那个梦真的预示着什么,那人兴许同这位吉框有关。 暮云深答应过白锦,不再做生意的事情,既然如此,那这位吉框先生见不见都不重要。 暮云深道:“生意一事,日后我便不再做了。所以这位吉先生,我还是不见了。” 暮云深声音温和,可是萧三爷很清楚暮云深,他既然说了这种话,那必然是不愿意见吉框的。 萧三爷一脸惋惜的模样道:“云深,你再好好考虑焦虑吧,我知你对做生意一事不上心,可就你这头脑和胆量,那就算给人当个军师都绰绰有余的。” “云深,不瞒你说,我同这位吉框先生见过几次,我能感觉的出来,这位吉先生野心大得很,他是想笼络咱们北边这一块的所有的生意,我相信,只要咱们兄弟努力,就不愁日后的好日子了!” 说着,小时那也对暮云深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你不是不让白锦姑娘吃苦吗?你只要跟着他做生意,我保证,不出两年,你一定赚的盆满钵满。” 可不管萧三爷如何言语引诱,暮云深决定的事情,却是不在变了。 最后,萧三爷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暮云深,叹道:“云深,你这样的人,待在清平镇这样一个小地方,实在屈才!你何不跟我同那位吉先生一起做大事,做大生意?!” 萧三爷显是性情慢慢,提起那位吉先生,萧三爷神情更为激动。 暮云深没有任何心思同这位吉框合作,剑眉微皱,暮云深劝道:“萧三爷,我知你有做大生意的心思,可这位来自京城的大商人吉框,还是莫要太过相信。” 萧三爷知道暮云深是关心他,他一脸不在意的摇头,道:“云深兄弟,上一次咱么已经暗中查过这位吉框先生,他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这个你不必担心!” 萧三爷是极为相信这位吉框,暮云深见劝不过,也便不再说什么,只道他凡事还是要小心一些。 谈话中,暮云深才得知过几日,萧三爷又要离开清平镇,说是要去丰州找这位吉框详谈京城的生意。 不知为何,暮云深心中总是有些不安,不过萧三爷既然已经决定,暮云深自然不会说啥,只道萧三爷路上保重,早些回来。 萧三爷却念叨着暮云深待在这里是屈才之类的话。 二人酒过三巡,这才分别。 回到大邱村,暮云深也很站在路边,深邃温柔的目光朝着白家三房的方向看去,过了会儿,才收回目光,唇边带着温柔笑意回了家。 今儿一大早,白家大房那边忽然就闹腾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一晚上没有回来的白高文,一回家就直接去了上房那边,见到白老汉和王氏,白高文直道他要娶一个平妻。 这一下可惊到了白老汉和王氏。 现如今的白老汉和王氏看上去要比以前老了许多,白老汉身体因上次病倒本就没有养好,这一次又因为白高明的事情受了刺激,再加上那一千两银子的不见,白老干一回家就再次病倒了。 至今,白老汉还在炕上躺着,养身体呢。  至于王氏,自从和她回家以后,就开始整日的诅咒怒骂孙氏,骂白家三房的人,骂出的的话别提多难听,现在,只要她一想到被关进牢狱的白高明,王氏就抹眼泪,心中也更加怨恨孙氏和白家三房的 人。 可他们心里在怨恨,也不敢再去白家三房闹了。 说老说去,白高明害人不成被关进牢狱,本就是他咎由自取,可王氏心疼儿子啊,她整日抹眼泪,哭泣,咒骂。 白家老两口看上去都老了许多,双目也更加浑浊。 这不白老汉病了,整日的躺在炕上,王氏就只能每日的伺候白老汉。 白高文是天天不回家,张氏对他们老两口也不像以前那般恭敬,甚者,张氏同他们说话间,还是怒意难平,满心怨怪。 王氏和白老汉也的确心中有愧,也不能多说啥。 谁让他们偏心四房,相信四房,将田地银子给了白高明,到头来,白高明挣了钱,还骗他们说赔了钱,这还不算完,白高明被关进牢狱,那挣来的一千两银子也被孙氏那个毒妇拿走。 要不然,他们若是有了那一千两银子,说不定还能将白高明给保释出来,家中有了银子,也能过得好一些。 每每想到此,王氏就哭的更厉害。老两口整日的窝在家里,不是抹泪就是唉声叹气。 这白高文好些时日没来上房,以来就说要娶个平妻,可不就惊坏了白老汉和王氏。 白老汉还躺在炕上,整个人也消瘦了不少,听到白高文的话,她的脸顿时阴沉下来,斥道:“啥?娶平妻:老大,你是疯了吗?你又不是没有媳妇儿!” 王氏也跟着点头,劝道:“老大,你咋突然有这种心思啊,虽说那张氏娘不太满意,可是你也是有媳妇儿的人……再说,娶媳妇儿也得花钱,咱家哪来的钱再娶一个?” 白高文却是淡淡的看着白老和王氏道:“爹,娘,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不是等你们同意的。” 现在,白高文看着白老汉和王氏心中还有气呢。 他的心思同张氏一样,怨怪白老汉和王氏拿田地和银子贴补四房的人,到头来,白高明挣了钱不还钱就罢了,最后还让孙氏将那一千两银子都拿走了! 那可是一千两啊!若是那白高明早些说,现在他关机牢狱,那一千两银子可就是他们大房得了! 想起这些,白高文心底就呕的慌。  也因为此,他不常来看白老汉和王氏,现在看着他们老两口的神色也淡淡的,没有一丝关心。 第三百七十七章 再娶一个? 白老汉听了白高文的话,顿时气的叫骂起来,也蕨类咳嗽起来 白高文站在那里,淡淡的看着白老汉道:“爹,你也不想想我都多大了,到现在都没个儿子,这村上的人看到我谁不在背后指点几句?这些年我不说,你们真当我傻啊?” 提起这个,王氏也心疼白高文,嘴里就考试埋怨起了张氏:“都是张氏这个扫把星,下不出鸡蛋的母鸡害了老大……” 白高文也不想听这些,他道:“我要是不在娶一个,可不就绝后了?” 白老汉消瘦耸拉的面皮阴沉着,哑声道:“娶平妻!那平妻是那么好娶的?不得花银子?” 王氏也是一脸的担心和焦躁,她倒是早就想让白高文休了张氏,在娶一个,可是现在他满额即啊哪里来的银子让白高文在娶一个媳妇儿? 白高文听了这话,却是嘲讽一笑道:“咋就没钱?要是你们没有将那两亩地给了老四,我就是有那两亩地也能在娶一个!” 白老汉和王氏一听白高文这话,一张脸顿时苍白下来,白老汉的面皮抽了抽,沉沉的盯着白高问道奥:“老大,你咋还提这事?老四他都……”都关进牢狱,还提它干啥? 白高武嗯冷笑一声:“老四被关进牢狱,那是他活该!要是他没有做那些事情,能被关进牢狱?” 白老汉被气的咳嗽起来,王氏一边照顾白老汉,一边抹眼泪道:“老大,你可是老四的大哥,你咋鞥这么说他?” 白高文却是满不在意,他道:“我咋就不能说?他就是活该!哼!要不是他心有算计,那一千两银子拿出来,现在说不定能救了他。”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很是不好,可又无法反驳。 他们偏袒白高明,最后还被白高明算计,到头来,白高明被关进牢狱,一千两银子也没了,他们能咋说? 白老汉连声叹气,王氏则低头抹眼泪,看着好不可怜。 白高文看着他们二人这样,撇了撇嘴道:“我娶平妻这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张氏那边你们给我说道说道,然后选个好日子,就将她接进门。” 其他白高文竟是不预多说。 王氏抬起浑浊的双目看着白高文,不放心的问道:“老大,你这太突然,娘只怕她……” 白高文皱眉,眉宇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道:“她要是不同意,就让她滚!”反正这些年也生不出个儿子,倒是让他自己在外面受了不少风言风语和笑话。 王氏倒不是心疼张氏,想了想,她点头道:“成,娘给你去说!” “……对了,老大,你这娶的是谁家的闺女?”王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高文道:“钱寡妇。” 王氏和白老汉听后愣了愣,随即就见王氏猛的变了脸色,道:“老大!你疯了?!你咋能娶她啊!她可是克夫的命啊!” 王氏这话却也不假,钱寡妇嫁给原先那人,不到一年时间,那家人老俩还有男人都去了,听说还有个算命的看见钱寡妇,就说钱寡妇天生带煞,是个命硬之人。 白高文面色变了几变,却是道:“都是胡说八道!” 王氏却不同意,她咋能让白高文娶一个带煞的人进门? 王氏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白高文也火了,他冷哼一声道:“她有了我儿子!” 这一下,白老汉和王氏是彻底的懵住了。 其实在白高文和钱寡妇好上的那几日,白高文都不知道她就是村里人说的命硬寡妇。 等他知道之后,他都和钱寡妇睡了好几晚了。 说实话,白高文这人还是有些胆小的,外面都说钱寡妇是个命硬之人,谁要是娶了她,保准将家里老老小小都都给克死。 不过,那会儿白高文并未想那么多,他觉着他和钱寡妇就是你情我愿,他是没有心思要娶钱寡妇的。 二人勾搭的时间长了,白高文见自己也没啥事,就觉着外面谣言都是假的,更何况,钱寡妇身姿风韵,在炕上那姿态也是比张氏勾人的,白高文就想着若是钱寡妇能给她怀个儿子,也不是不能娶。 这不,二人好了好几个月了,钱寡妇的肚子还是没啥动静,而钱寡妇倒是整天追问他啥时候娶自己,白高文有些厌恶了钱寡妇的泼辣,被她缠的不行,白高文便有了心思同钱寡妇断了。 就发生了前几日的事情,谁知道这个时候钱寡妇居然真的怀孕了! 白高文倒是也不傻,他躲在屋内,让钱寡妇请来个大夫给她诊脉,他则躲起来偷听,果然听到那大夫说钱寡妇怀有身孕,且脉象看着是个儿子。 这一下可高兴坏了白高文,这不钱寡妇问他娶不娶自己,白高文当下就答应说要娶钱寡妇。 白老汉和王氏面色震惊的盯着白高文,不可置信问道:“老大,你,你是说那钱寡妇怀了你的孩子?” 白高文哼了声道:“是,我亲耳听那大夫说她怀的这一胎是儿子。” 白高文眉眼间难言兴奋激动之色,盼了十几年的儿子,他白高文终于也要右后了! 王氏听后,苍老的面上顿时也满是喜色,她高兴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头子你听到了吗,老大他有儿子了!咱们家老大终于有儿子了!” 白老汉的面皮虽说还是有些沉,不过一双浑浊的眼底还是难掩喜色。 自从分家以后,他们上房和大房这边就没有发生过啥喜事,现在白高文有了儿子,这可算是这么长时间最为高兴的事情了! “行了,我得去看看她们娘两去,娘,张氏那边你给我说说,我这几天就挑个好日子,将她给接进来。” 王氏眉眼带笑点头道:“成,你快去吧,对了老大,你多给她买点补品,让她好好养胎,好给咱们家生个大胖小子!” 白高文一脸的春风满面,笑着道:“那是自然!”钱寡妇肚子里可是他儿子!那可得的好好养着! 待白高文离开后,王氏仍旧一脸喜色,白老汉咳嗽了几声,对王氏道:“老婆子你可别高兴太早,张氏那边可不好说。” 王氏顿时就瞪起了眼睛,怒声道;“咋不好说!我们家老大要娶了生儿子的平妻回来,她凭啥不答应?有本事让她给咱家老大生个儿子!” 这么些年,张氏只生了两个闺女,一直被王氏所诟病。 而前段时日,因为四房的事情,王氏还被张氏给埋汰了几次呢!这一次,王氏可终于能好好的出出气了! 这不,王氏找见张氏直接说白高文要再娶一个回来,这可惊到了张氏。 当天,张氏便大闹起来。 白家二房一家子这几日刚颠勺回来,就听到大房那边张氏的叫嚷声。 上房和大房的人吵起来,这可是好的谈资,冯氏当即就蹬蹬蹬的跑到了大房门外听起来。 “……我嫁到你们老白家这些年,上孝顺你们老两口,下照顾两个闺女!我咋就没有做个好媳妇儿!”  王氏插着腰,撇了撇嘴,冷笑道:“你要是能给我们家老大生个儿子,你就是我们老白家的好媳妇儿,说来这都怪你!要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们家老大还用在娶一个吗?说到底还是你肚子不争气,我 们家还亏呢!就因为你个下不鸡蛋的母鸡!我儿还得再娶一个!” 王氏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这不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有谁家的媳妇儿愿意自家男人再娶一个回来,让自己糟心? 张氏的性情本就不如以前,她索性也不装了,直接同王氏大吵起来。 二人的争吵的屋内的白老汉都头疼不已,最后还是白老汉住着拐棍出来,呵斥了几句,只道白高文已经决定再娶一个,且那女人也有了他们老白家的孙子,张氏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听到这话,张氏一张脸顿时苍白,王氏啐了一口,扶着白老汉进了屋。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大房屋里传出张氏大哭大闹的声音,嘴里叫骂道:“天杀的白高文,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是哪个妖精勾搭的你啊!竟然连野种都有了!” “作孽哦!老天爷我的命咋这么苦!” 里屋内,白语从头至尾都躲在屋内,她可怕张氏发起疯来打骂自己。 听着屋外张氏的哭闹叫骂声,白语撇撇嘴,双手捂着耳朵,一张白皙的脸上满是厌恶和烦躁之色。 冯氏在外面听了个大概,听到张氏的哭闹,她也只是撇了撇嘴,心中却没有任何同情。 他们家回来几天,冯氏便去了白家三房,顺便将大房的事情告诉了沈氏。 冯氏满脸的愕幸灾乐祸,啐道:“张氏可真是活该!再让她整天憋着怀,一肚子坏水的害别人,现在咋样,被别人给阴了吧!活该!” 沈氏听到大房的事情,神色也是淡淡的。 他们已然同白家大房断绝关系,上房和大房那边发生啥事,他们不幸灾乐祸,也不想议论,他们只想嫁给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 冯氏可是憋不住,她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白微和齐大壮定亲时,张氏发的坏。 过了几天,大邱村又发生一件让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就是张氏将钱寡妇给打了,而白高文也打了张氏! 这就要从王氏告诉张氏白高文要再娶一个回来后说起。 张氏在家中哭闹一阵,就开始找那个勾搭白高文的狐狸精。 白高文既然已经决定娶钱寡妇,而钱寡妇也有了他的儿子,他也不像以前那般小心翼翼,大白天的就去了钱寡妇家。  张氏找见钱寡妇,面目狰狞,破口大骂,就同钱寡妇撕扯在一起! 第三百七十八章 谁是你姐姐! 张氏和钱寡妇大打出手闹腾的这件事,可谓是闹的人尽皆知。 这件事还要从前几日说起,张氏自得知白高文要再娶一个,气恼不已,只等着白高文回来她还好盘问,谁知道一连三天白高文根本就没有回家!这可将张氏气的不轻,可是她有无可奈何。 既然白高文不会来,张氏便开始四处打听那个勾搭白高文的人,不出两天,张氏便找见了钱寡妇。 那一日,钱寡妇说自己馋嘴,想要吃镇上的卤牛肉,白高文虽说心疼银子,可是想到钱寡妇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儿子,咬了咬牙,便前往镇上去买卤牛肉。 钱寡妇悠哉的坐在凳子上,过得别提多快活。 白高文已经答应娶她,且日子都算好了,再过半个月就能迎娶她进门,到时候她就再也不是村上那些人口中的命硬寡妇,而是老白家的媳妇了! 钱寡妇摸着肚子,正想着她嫁进白家以后就开始享福呢,就听到屋外有人破口大骂。 钱寡妇也不是个吃素的,她皱了皱眉,挺胸抬头的出了门,一看到站在她门前,叉腰大骂,一脸恨意盯着自己的人是张氏,钱寡妇却是毫不畏惧。 钱寡妇双臂环抱,神色间一副趾高气昂,居高临下的盯着张氏,笑着道:“诶呦,我当是哪的疯子不认识路来我们家撒泼了,原来是姐姐啊。” “我呸!”张氏冲着钱寡妇那张圆胖脸狠狠的啐了一口,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额狗屁!你个破烂货!骚蹄子!勾搭人的淫贱货!谁是你姐姐!” “钱氏你个不要脸的!竟敢勾搭我们家高文!你还要不要脸了?!个破烂货!命硬的臭寡妇!” 张氏满面狰狞的盯着钱寡妇大骂着,张氏的声音太过刺耳,不一会儿,便引来了好些个附近的村民还有路过的人。 “大家伙快来看看啊!钱氏这个不要脸克夫的寡妇!她自己克死了男人!克死了男人一家子!现在竟然来勾搭我们家男人!真是个不要脸的破鞋啊!” 张氏边骂边抹眼泪,她是真的气愤也恨,更加伤心!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而听着张氏的破口大骂也大致了解了事情,众人纷纷都看向面色铁青的钱寡妇。 “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个下不出鸡蛋的母鸡,生不出儿子!害的高文绝了后,你还骂别人不要脸,我看你才是不要脸!不要脸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钱寡妇这话骂完,就惹得那些围观的村民都喷笑出来。 老白家的大儿子白高文只有两个闺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在村里,谁家生了几个儿子,谁家一个儿子都没有,都会被人在背后说道笑话。 而白高文和张氏这些年就生了两个闺女,就更加被外面那些人说道笑话了, 说来人家家里有没有生儿子,还真是不关村里那些人的事情,可是他们也管不了别人的嘴,最好的办法便是当做耳旁风。 可白高文已经忍受了十几年,再加上张氏越来越不得白高文的看中,张氏还办了一些蠢事,就更加惹得白高文的厌恶。 可外人咋知道白家大房这些破事,他们现在只知道白高文这是怕绝了后,在外面找了人,找的还是村里人都说的命硬寡妇。 而钱寡妇方才这些话,就明摆着打张氏的脸,揭张氏的短,骂她生不出儿子,就别霸占着白高文这个男人! 这话骂的难听,也够不要脸! 可钱寡妇才不怕这些,反正再过些时日,她就要嫁给白高文了!到时候村里的人肯定就都知道了! 早知道晚知道,又是啥区别? 更何况,钱寡妇哪能让张氏得了便宜,让她在自己门前骂自己?  张氏被钱寡妇骂的面色铁青,她咬碎了一口呀,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盯着钱寡妇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生不出儿子!你还是个命硬克夫的寡妇!你克死了你男人以全家!这村里人谁不知道?钱寡 妇你可真不要脸的!你克死你男人一家!咋还有脸活着?你咋不跟着你男人一家去死?!” 钱寡妇的脸色和张氏相差无几,面色同样狰狞扭曲。 二人破口大骂,互相揭短,直吵的不可开交,那骂的话更是越来越难听! 围观的村民对着二人指指点点,也大致明白了情况,就都议论起来。 “……白高文这人平日看着斯斯文文,没想到他竟然跟钱寡妇勾搭在一起。” “就是,这钱寡妇平日就是个泼辣的,还是个命硬的,啧啧,真不知道白高文咋想的?” “咋想的?下面想的呗!”一个扛着锄头的男人一脸猥琐,说着粗话。 其他人听到就都瞪了他一眼,却都是嬉笑着没有回答。 “……那算命的都说这钱寡妇是命里带煞,命硬克夫的人,你看钱寡妇这男人一家人可不就被她给克没了?这白高文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 “啧,你没有听到这钱寡妇说了吗?白高文这是怕自己绝后,这才找了钱寡妇,这是想要儿子呢!” 围观的村民低声议论着,看着钱寡妇和张氏互相大骂,都看着热闹。 这边,张氏和钱寡妇可算是互相揭短,可张氏毕竟不是钱寡妇的对手,几句话,就被钱寡妇给骂的还不上嘴。 钱寡妇得意的看着张氏,啐了一口,心道,她哪能让张氏得了脸,不然她嫁过去还不得被张氏磋磨。 钱寡妇冷笑的看着张氏,啐道:“我说姐姐,你也别再这里骂了,有这功夫,你不如回去多喝点药,说不定日后还能给高文怀个儿子,不过……” 前寡妇的眼睛朝着张氏身上审视一圈,嘲讽的笑道:“我只怕姐姐你年纪大了,生不出啊……” “噗嗤!” 周围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这话,再看张氏,都喷笑出声。 钱寡妇这话骂的可真是难听,这不就骂张氏年纪大了,生不出儿子吗? 张氏面色狰狞,气的嘶吼道:“不要脸的破烂货!老娘撕了你的嘴!” 张氏发了疯的扑上前去打人,钱寡妇毫不示弱,直接一脚踹在张氏肚子上,瞬间,两个妇人就扭打在一起! 张氏和钱寡妇互相撕扯着,旁边围观的村民有那么一两个上前劝架,让她们别打的,却被殃及池鱼。 一个妇人去拖拽张氏,谁知那张氏竟是面目狰狞的瞪着这妇人张口就骂道:“杀千刀的贱妇!你咋拖我不拖钱氏这个贱人!” 而另外一人去拖拽钱寡妇,试图让她们二人分开,谁知那钱寡妇同张氏一样,对着那拖她的人就破口大骂,骂的话极为难听。 这二人本是好心,谁知竟被张氏和钱寡妇给骂了!当即二人气的也不管了,任由她们两个妇人撕打。 围观的村民对着她们二人指指点点,却在无人敢上前劝架。 不远处,白高文穿着粗布长衫,面带喜色,手中拎着刚回来的卤肉,脚下急切的朝着钱寡妇家赶来。 谁知当他快走到钱寡妇门前时,就见门前竟是围了好些人。 白高文面色一变,本能的就要转身跑。 不管如何,他和钱寡妇的事情也是不好看,他可不想被人说道,可他刚转身走了两步,那围观的村民似乎有人看到白高文,就扯着嗓子大喊一声:“白家老大!你家婆娘跟钱寡妇打起来了!” 白高文一懵,想到钱寡妇肚子里还有孩子,他的身体猛的转过身脚下蹬蹬蹬的就朝着人群中跑来。 这边,钱寡妇和张氏打的不可开交,张氏张嘴死死咬着钱寡妇的手臂,而前寡妇啧啧一脸戾色的死死揪着张氏的头发,二人面上均是一副想要弄死对方的模样! 白高文蹬蹬蹬跑过来,推开人群,看到地上来回撕扯的二人,面色大变,张口就喊:“你们这是干啥!还不快松手?!” 钱寡妇疼的龇牙咧嘴,一见到白高文赶来,她眼珠子立时一转,忽然就松开揪着张氏头发的手,双手捂着肚子就在地上打滚嚎叫起来。 “诶呦,我的肚子还疼啊!可疼死我了!” “白高文你儿子要被张氏这个疯子给打死了!” 钱寡妇这突然的转变,和出口的喊叫声,让在场的众人都懵住了,除却白高文。 白高文面色大变,钱寡妇肚子里可是有他的儿子呢! 他也顾不得手上的卤肉,蹬蹬蹬跑过去,一脚将跌坐在地上的张氏给踹开,跑到钱寡妇身边,扶着她坐起身。 而围观的村民听到钱寡妇方才的话,面色可谓精彩纷呈。 张氏来找钱寡妇闹腾,他们只以为是前寡妇勾搭了白高文,人家婆娘找上门来了!这钱寡妇这么一说,他们才知道,原来这钱寡妇都怀了白高文的儿子?! 这钱寡妇是个寡妇,且现在还没有跟到白高文家呢!这就怀孕了,这不就说明,这白高文和钱寡妇早就暗中勾搭在一起了? 这说的比好听点!白高文一个有妇之夫和一个寡妇勾搭在一起,还有了孩子,说难听点,这不就是奸夫淫妇暗中苟且吗?! 瞬间,围观的村民看着白高文和钱寡妇的眼神局变了。 他们心中只道,这白高文平日看着斯斯文文,是个老实的种田人,没想到竟是个暗中勾搭寡妇的负心汉?  这边,钱寡妇抱着肚子,诶呦诶呦的喊着疼,边让让道:“白高文,你儿子快被张氏被打死了!你,你可得给我们娘两做主啊!” 第三百七十九章 闹腾的人尽皆知! 张氏和钱寡妇都是难缠的,而钱寡妇比之张氏更为阴险。 方才钱寡妇和张氏一番厮打,二人倒是不分上下,可钱寡妇这样一来,白高文自然将怨气全部发泄在张氏身上。 钱寡妇说完,果然见白高文变了脸色,他抬起一双发怒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张氏骂道:“臭婆娘,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你要是在闹腾,老子回去就休了你!” 张氏经过方才一番厮打,已是衣衫凌乱,蓬头垢面,好不狼狈,而白高文的话更是气的张氏险些背过气去! 她心底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尤其看到白高文只顾着照顾前寡妇,还温声安慰,对自己却怒声大喝,还说要休了自己,张氏这心中怎能不嫉妒?不发疯? “他爹!你咋能跟这个克夫的寡妇在一起!你,你……” “滚!”白高文却是寒着一张脸,冷冷盯着张氏骂道:“再不滚回去!老子现在就写休书休了你!” 张氏一张本机苍白的脸色顿时惨白无比!  她咬了咬牙,一双眼睛充满怨恨和嫉妒的瞪着钱寡妇,却见靠在白高文怀中的钱寡妇冲着张氏得意一笑,这一下,张氏怒从心底,可再看白高文那张冰一样的脸,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却是再也不敢说 啥! 最后,张氏终是灰头土脸的回去了! 白高文扶着钱寡妇起身,见周围还围着村民,且看他的眼神很是怪异,白高文很是不自在,脸上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都散了吧!看啥看!快走!” 白高文也不敢看众人的眼,急忙扶着钱寡妇回了屋。 围观的人中,有那多嘴的,却是冲着白高文的背影喊道:“咋!有本事偷人,还不敢让人看啊!” “哈哈!!” 一下子,还没有散去的看热闹村民都纷纷笑起来! 白高文只觉自己一张脸都丢尽了!他和钱寡妇进了门后,连忙将院门给嘭的关上! 这边,钱寡妇抱着肚子刚坐下,就见白高文寒着一张脸进来,对前寡妇怒目而视道:“你是疯了不是?为啥当着那么多人面说出……”说出她怀孕了! 钱寡妇抱着肚子诶呦诶呦喊着疼,一听这话,顿时也怒了,她瞪着白高道:“我能咋办!我这不是被张氏被打了肚子,我疼的厉害,一着急就说漏了嘴吗?!” 一听到孩子,白高文一张怒气的脸色顿时变的担忧不已,他快步走过来抚摸指责钱寡妇的肚子,忙道:“咋样?还疼不?要不我去请个大夫!” 对于钱寡妇这肚子里的儿子!白高文可是看重的很啊! 钱寡妇却是抱着哼哼道:“你说呢!白高文你个死男人!你不是说你已经跟家里人说好了吗?为啥那张氏还敢找上门打人啊!” 钱寡妇喊着疼,边叫嚷道:“哼!白高文我告诉你!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大夫可是说了,得好好养着!这孩子以后要真是出了啥事!那也怨不得我!都是那张氏给害的!” 提起张氏,白高文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都是因为张氏,若不是因为这个蠢妇今天来闹腾!今天哪会发生这种事情? 白高文打的好算盘,等着钱寡妇进门后,别人也不能说他和钱寡妇暗中苟且。 谁知张氏竟然找来了钱寡妇这里,还大闹一通。 现在好了,那些围观的村民都知道钱寡妇和他早就暗中苟且,现在钱寡妇还有了孩子,不出两日,这大邱村就会知道白高文和钱寡妇的丑事! 白高文也是个要脸的,不然他也不会总是偷偷摸摸的跟前钱寡妇见面! 如此想着,白高文这心中就将王氏和张氏都怨上了。 王氏不是说张氏那边交给她吗?白高文以为王氏能将张氏给劝住,谁知道张氏还是闹腾来了!最后还闹腾的人尽皆知! 钱寡妇见白高文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她眼珠子转了转,就忽然捂着肚子喊起疼。 白高文瞬间就紧张不已,连忙过去扶着钱寡妇询问她哪里疼,要不要请大夫。 钱寡妇拉着白高文的手,柔声道:“现在好些了。”说着钱寡妇抬眼睨了一眼白好文道:“高文,你心里是不是怨我呢?” 白高文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神色不太好,却是默认了。  不管张氏和钱寡妇咋闹,要不是钱寡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叫她有了孩子,那些看热闹的的村民也不会知道白高文和钱寡妇暗中苟且,两个妇人撕扯,村民只会认为是钱寡妇看上了,勾搭白高文,所 以张氏才会来找钱寡妇闹腾。 可是钱寡妇当着众人的面说她有了孩子,这不直接将白高文给拖下水吗?  钱寡妇见白高文这样,一张脸就布满委屈,她拉着白高文的手道:“高文,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你又不是没有看见张氏那个发疯的样子!若我不焊喊我肚子里有了你的孩子,那张氏兴许就将你儿子给 打死了!” 白高武的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他阴沉着脸,咬牙恨恨道:“都是张氏那个疯妇!等我回去好好收拾她!” 钱寡妇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和得色,嘴里却劝道:“高文,你也别怪她,她兴许就是太嫉妒,这才不顾你的面子找上门来骂我呢。” 一提到张氏,白高文的一张脸黑成了锅底,而前寡妇越是这样说,就让白高文的心底愈加的怨恨张氏,将今日所有过错全部推到张氏的头上! 钱寡妇见白高文那样子,面上闪过得意,她双手揽着白高文,幽幽道:“哎,不过话说回来,今天这事也不能全怪张氏。” 白高文咬牙冷声道:“咋不怪她?!” 钱寡妇见白高文如此怨恨张氏,眼中闪过满意之色,嘴路却说道:“你想啊,她都嫁给你多少年了,至今连个儿子都没有生出来,这女人生不出儿子,这心思难免会嫉妒别人,看不得别人好,所以……” 白高文冷笑一声,一脸无情的说道:“这个蠢妇!就因为她生不出儿子!让多少人看了老子的笑话!就连我爹娘都跟着这个贱妇丢人!” 钱寡妇见白高文一提到张氏,一张脸就阴沉不已,说出的话更是极为厌恶张氏,她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忙温声安抚白高文,也不再提张氏。 “高文,你放心,等我嫁给你以后,一定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一提到儿子,白高文的一双眼睛就发光,他忙去抚摸着钱寡妇的肚子,脸上阴沉之色变的激动高兴不已。 “乖儿子,等你生出来,爹就送你去私塾读书!导师或你也给爹考个秀才回来!” 钱寡妇笑着推着白高文,嘴里嘟囔道:“咱们儿子光考秀才哪行?那是一定要考状元的!” 白高文一张脸立马笑成了花儿,忙点头道:“对,考状元!考个状元!” 钱寡妇见白高文一双眼睛都盯在自己肚子上,一双精明的眼睛却闪过一丝异色,嘴角的笑容也变的有些诡异。 方才她和张氏厮打间,一眼就看见了白高文。 当她看正想跟白高文求救,让他来帮自己时,谁知那白高文竟然突然转身跑了!若不是那围观的村民正好看见白高文,这白高文就这么跑了! 也是那一瞬间,钱寡妇就打定主意,白高文一回来,她就装作被张氏推倒,然后故意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大喊出来。 经过她和白高文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钱寡妇算是发现了,这白高文就是个胆小的,他待自己也不似之前那般在乎,而白高文最为在乎的,便是能有个儿子。 所以钱寡妇便给他个儿子!可张氏今天突然来闹腾,又让钱寡妇心底不踏实,为防止白高文回家变卦,让白高文娶自己,索性她名节也不要了,就当众说出自己怀了白高文的孩子! 这样,即使白高文想要赖掉,日后也是不能了,他只能乖乖的将自己给娶回去! 不得不说,钱寡妇是个极为精明的。 她这样借着张氏来大闹,一方面让白高文怨恨上了张氏,一方面还让他无法摆脱自己,只能娶了自己! 钱寡妇现在是极为高兴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至于张氏那个蠢货,钱寡妇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就她那点手段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等自己嫁到白家以后,那张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而张氏却是气愤不已,她一路狼狈的回了家,就开始摔东西,嘴里咒骂着,却又无可奈何! 想到白高文和钱寡妇早已暗中苟合,钱寡妇还怀了孩子,张氏就呕的不行!她很不饿过去一脚将钱寡妇肚子里的孩子给踢掉! 里屋,白语正拿着刘言郎以以前给她写的诗句看呢。 听着外间张氏那气怒的谩骂声,白语一张清秀的脸上依旧带笑容。 正反她很快就会嫁给刘言郎,就会立刻这个家!离开张氏,所以张氏过成啥样,都跟她没有关系! 想到平日张氏待她不好,想到以前张氏一心偏袒白妙,白语的心底对张氏就只有怨愤! 而张氏又怎能轻易的同意让白高文娶了那钱寡妇进门? 她在家中大闹,惊的白老汉和王氏不得不出来。 他们二人自是话里话外的帮着白高文,最后张氏没办法,便将白语给拖出来,只大声问道:“语丫头!你爹要娶个寡妇回来!你可得帮娘啊!” 张氏现在正觉得孤助无缘,家里人都帮着白高文,她就只有白语一个闺女能帮自己说话,兴许还能劝劝白高文! 白语只淡淡睨了一眼张氏,道:“娘,你生不出儿子,爹娶个寡妇回来生儿子,也没啥。”  张氏一张脸顿时难看至极,险些气的厥过去! 第三百八十章 众叛亲离 张氏听白语的话竟然也帮着白高文说话,帮着白高文那不就是帮着钱寡妇那个贱人吗?! 张氏哪能受得了? 这个白家白老汉和王氏帮着白高文和钱寡妇也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亲闺女白语竟让也帮着白高文和钱寡妇说话!更重要的是,白语竟然也在指责她张氏生不出儿子?! 当下张氏一张脸就变的暴躁无比,她一双眼睛就像是淬了毒一样的死死盯着白语,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小贱货!赔钱货!老娘剩下你就是让你帮着外人气老娘的?看老娘不打死你!!” 骂着,张氏就要动手大人。 看张氏那样子,显是将在白家,在白高文那里受到的委屈和屈辱,要全部发泄在白语身上! 而白语也不是个傻的,她不像以前那般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凭张氏打她。 白语一个转身,蹬蹬蹬就跑了,而张氏的手扑了空,她全身用了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张氏狼狈不已,面上更是闪过惊愕。  而跑远的白语,一张脸面无表情,嘴角带着冷笑的盯着张氏道:“娘,你受了气就去找爷奶他们撒去,找我干啥?我惹你了?再说了,爹说的也是实话,本来就是你生不出儿子,那爹当然只能娶找外面 的女人生儿子。” “你,你这个小贱蹄子……”张氏气的一张脸都扭曲了,她更加不可置信,不相信一向乖巧懦弱的白语,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 白语却像是没有看到张氏那难看的脸色,她脸上甚至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冷冷说道:“娘,说来说去,也是你无能,若你能生出个儿子,爹也不会在外面找女人了。” 张氏面皮抽了抽,一张脸更是被气的铁青。 白语仍在那说着:“娘,你心里不舒服,也不能找我撒气啊?又不是我不让你生儿子,明明就是没本事,也难怪爷奶还有爹会对你失望呢。” 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她抬手怒指着白语,嘴里骂着难听的话,却一点也不影响白语继续埋汰张氏。 张氏气的无法,只能颤声骂道:“个贱蹄子!赔钱货!小畜生!我,我可是你娘!有你这么跟娘说话的吗?!” 白语却对张氏早已心灰意冷,她冷笑着道:“你还是我娘呢?有你这种当娘的,自己生不出儿子见天的找自己闺女麻烦?” 张氏骂一句,白语就呛一句,直呛的张氏面色铁青,浑身颤抖。 最后张氏被白语气的直接跌坐在地上,披着大腿就开始哭嚎起来。 “老天爷啊,我是遭了啥孽,咋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啊!个小贱蹄子!你真是你点都不如你姐啊!!” “我的命咋这么苦啊!老天爷啊,你咋就没眼呢?咋就能让外面那些骚浪蹄子勾走了他爹的心啊!我是做错了啥啊!” 张氏句句都在埋怨别人,埋怨老天,说自己命苦。 而白语听着张氏的话,见她言语中又将自己贬的一文不值,说自己不如白妙,白语着一颗心就更加冷,脸色也更冷。 她看着张氏冷笑一声道:“你那么喜欢我姐,你就让她回来陪你呗!”最好是刘言抗将白妙给休了!自己嫁给刘言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夫人呢! 张氏一个人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闹不止,而白语则冷冷看了一眼张氏,转身就出了门,竟也是不在理张氏。 张氏心中更气,更怒,也更委屈!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错了啥,咋现在白家的人都不帮着自己,就连自己闺女都不帮着自己,自己咋就跟个众叛亲离的人一样?! 大房这边闹腾的厉害,而白家二房的冯氏在外面听的也是清清楚楚,在加上这几日外面传的白高文和钱寡妇那些风言风语,冯氏也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一下,冯氏看着张氏的眼神,可谓是出气的厉害。 张氏不是能吗?不是一肚子坏水吗? 咋样,现在张氏也被人阴了!自己男人在外面跟别的女人都有了孩子了,张氏现在知道有啥用? 现在白家老两口都同意白高文将钱寡妇娶会来,而钱寡妇的肚子里还有了孩子,可见钱寡妇进门后,张氏的处境会多难堪! 而这一切,也只能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恶人自有恶人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冯氏第二日就跑到白家三房将大房的这些破事告诉沈氏。 冯氏倒也不是专门来那这些事情污沈氏的耳朵,她只是将张氏上一次坑她的那口气终于出出来,要好好的说道说道! 沈氏这几日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关于白高文和钱寡妇的传言。  村里人只道白高文和钱寡早已暗中苟且,还有了孩子,现在张氏闹到钱寡妇那里,白高文还帮了钱寡妇,张氏还被白高文给骂回去,只道张氏是个可怜的,而白高文平日看着斯文老实的一个人,没想 到,竟然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勾搭寡妇,还跟寡妇有了孩子! 这种事情不管是怎么说,那也是没脸的! 近一段时间,关于表高文和钱寡妇的传言传的哪都是! 沈氏倒是不关心大房的事情,不管白高文和张氏发生啥事,那都和他们三房没啥关系,只是那白高文和钱寡妇的事情做的的确不地道。 冯氏依旧眉飞色舞的说着,她喝了一口水,抬手子抹了一把嘴道:“三弟妹你是不知道,白高文和上房那老两口也就罢了,现在就连张氏的亲闺女都不帮着她!” 那日张氏发了疯般的在屋里嚎啕大哭,嘴里胡乱咒骂着,冯氏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 冯氏撇撇嘴,一脸的嫌弃道:“三弟妹,你说一个人得做到啥份儿上,呢个连自己的亲闺女都不帮着自己?可见这张氏平日里不是个好的,对自己的闺女也不好!” 不然,张氏咋能到了众叛亲离,无人帮她说话的份儿上? 沈氏听着,心底也是一阵感叹。 以前,张氏在他们眼中,那就是个嘴甜,会说话,会哄人,面慈心善的人,可谁能想到张氏竟是个笑面虎,面上笑着,心里却是一肚子坏水? 如今张氏到了这种地步,可谓是咎由自取了。 白家大房这边还没闹腾完呢,刘家那边忽然传来消息,说是刘言志久病不愈没了,第二日就要给刘言志举办葬礼办事,现在刘家传来消息,也是让白家大房的人去帮忙,上礼钱。 白高文一听这话,当即就黑了脸,啐了口,嘴里骂道:“晦气!” 能不晦气吗?他和钱寡妇的事情已经找人算好了日子,再过几日就是他将钱寡妇给迎进门的日子,现在刘家发生这种事情,这不和他的喜事给冲到了一起? 若是放在以前,白高文就算是为了收拢刘言郎的心,也会去刘家帮忙的,而现在他已经有了儿子,就再也不用巴结刘秀才了,他都有了自己的儿子,干嘛还去看刘骄傲那两个老难缠的脸色。 所以这件事,白高文直接就推给张氏,自己则跑去钱寡妇那里陪着钱寡妇, 张氏简直呕死,她的一番闹腾,非但没让白高文收敛,更是激怒了白高文,白高武不仅动手打了张氏,还放出话,只道张氏若是再敢闹腾,他立马写休书将张氏给休了! 白高文也是发了狠,这一下,张氏是彻底老实了。 她咋能让白高文休了自己?不说自己嫁进老白家已经十几年了!就说那钱寡妇!张氏怎能平白的便宜了钱寡妇? 白高文若真的休了自己,那钱寡妇进门后不就直接成了老白家正儿八经的大房媳妇儿了? 张氏将心底的委屈,愤怒不甘,全部压下。 张氏心底憋着狠,只想着等钱寡妇进门后,她要好好收拾钱寡妇,让钱寡妇后悔进了白家大房的门! 如此,张氏就更没有心思理刘家的事情!更何况张氏早就对崔氏不满,根本不愿意和崔氏那个难缠的互道亲家。 所以这事,最后还是落在白语身上。 白语得知刘言志没了,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刘言郎。 刘言志在咋说也是刘言郎的亲弟弟,现在弟弟没了。刘言郎心中定是难过的。 当天,白语便去了刘家。 刚走到刘家大门口,就见刘家大门口上房挂着白粗麻布。 她敲了敲门,见没人开门,大门又没有锁上,白语就直接开门进去了。 一进院子,白语耳边就听到主屋里传出崔氏那狠厉的叫骂声。 “……你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家志儿咋会没了?我们家言郎咋会被人打?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 “贱妇!破烂货!你咋不去死!就是你将我们家志儿给害死!给克死的!” 主屋内设了灵堂,而刘言志已经进了棺材,主屋内四周都挂了一些白粗的麻布,而灵堂前,崔氏一张粗粝刻薄的的面上满是狰狞之色, 她手中拿着个秃了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朝着跪在地上的白妙身上招呼着。 白妙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却是一吭也不敢吭。  崔氏骂累了,打累了,这才停了手,真是那双浑浊又阴毒的眸子看着白妙时,让人心中发寒。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一日哪够? 白语进了灵堂,看到这一幕,见白妙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便缓步走过去,扶着崔氏,一张脸看着很是难过的说道:“婶子,节哀。” 崔氏一看见白语来了,却见她身后没有跟着白高文和张氏,一张脸?就拉下来。 白语现在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她见崔氏黑了脸,连忙道:“婶子,我爹娘听闻言志弟弟的事情,也很是难过,这这不家中虽有些事情,就忙吩咐我让我来看看婶子。” 白语这话说的很是好听,只让崔氏心思的一团火气给压下去,紧接着就见崔氏抹起了眼泪,痛苦的哭起来。 “我可怜的志儿啊,娘还等着你身体好后给娘考个状元回来呢,呜呜……” 崔氏对刘言郎和刘言志这两个儿子还是很好,给予了很大的希望。 可谁知他们家刚因为刘言郎考上了秀才,风光了一两年,这一转眼,刘言郎被人打残了右手和右腿,而刘言志也突然咽气了! 崔氏这心中哪能受得了? 哭了会儿,崔氏一抬眼目光死死的瞪着跪在地上的白妙就骂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你!我们家咋会这样?我们家言郎咋会被人打?我们家志儿好好的,咋就会突然咽气啊!呜呜!!” 说着,崔氏拿着手中的鸡毛掸子就又开始在妙身上招呼打。 白妙吓的一个哆嗦,连忙天寿当着头,嘴里喊道:“娘,不是我,不是我啊……” 崔氏却不管这些,她是认定了白妙就是个丧门星,若不是因为白妙,他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崔氏发泄一会儿,打卡省叫嚷道;“我现在就让言郎休了你!休了你这个丧门星!贱人!” 一旁的白语听到崔氏这话,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白妙却是吓的一抖,她忍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不就是不想让刘言郎休了自己吗? 当下,白妙就连忙苦求起来,崔氏现在看着白妙却是咋看也不顺眼! “老婆子!你闹啥闹?!”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灵堂内的闹腾,白妙听到刘老汉的声音,一双死寂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她连忙看向刘老汉,眼中满是祈求。 刘老汉看了一眼白妙,佝偻着身子缓步走近崔氏,冷眼盯着崔氏,斥道:“志儿刚走,你就在这闹腾!你是不想让志儿走得安心?!” 一提起刘言志,崔氏就开始抹眼泪,呜呜哭起来。 刘老汉目光一转,看向白语,目光闪过一丝异色,温声道:“语丫头,你来了就好好劝劝你婶子,让她想开一些。” 白语忙点头道;“叔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婶子。” 这边,白语扶着崔氏走了,灵堂内就只留下刘老汉和白妙了 刘老汉蹲在白妙身边,见四周无人,抬手就在白妙脸上摸了一把。 白妙脸色一白,脑海中里顿时想到那天的事情,胸口就是一阵恶心。 “妙儿,爹可是有帮了你,你咋报答爹?” 白妙脸色苍白,哆哆嗦嗦道:“爹,那一日你不是已经……” 刘老汉嘿嘿一笑,道;“一日哪够?日后你只要听话,爹保证言郎不会休了你!” 白妙听着刘老汉那带着猥琐的话语,鼻尖更是充斥着刘老汉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味,白妙只觉胸口一阵恶心。 刘老汉却像是看不到白妙那苍白的脸色,他见白毛瑟瑟发抖的跪在那里,却愈发的楚楚动人,手就忍不住的朝着白妙身上摸去。 白妙忍受着胸口的恶心感,身体向后退了退,紧张般的颤声道:“爹,这里,这里是灵堂……” 在他们前面还放着刘言志的棺材,而整个灵堂四周都飘散着白粗的麻布,阴气森森。 刘老汉的一双眼睛却全部都在白妙身上,他本就肖想白妙,如今他更是尝到了白妙的滋味,那自是心痒难耐,一时间,他的双手直接对白妙上下起手,嘴里叫道:“怕啥,咱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想到刘言志死去那一日,刘老汉就强迫自己在那屋内行了那苟且之事,白妙面色更白。 可是她不敢反抗,她怕刘家的人将刘言志的死归咎在自己身上,毕竟她曾亲手掐死了奄奄一息的刘言志,而白妙更怕的是刘言郎将她休了! 越是这样想,白妙就越是不敢反抗,而刘老汉的动作就更加的放肆! 啪嗒! 忽然,供桌上燃着的蜡烛突然就掉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紧接着燃烧的蜡烛就将放在地上的那些黄纸就给点燃了! 瞬间,白妙和刘老汉鼻尖就充满了一股烧焦的味道,白妙看到,惊叫一声,连忙去扑火,刘老汉见着也是心头一突,忙将那突然燃起的火给熄灭。 呼呼…… 一阵寒风吹进屋内,将地上的黄纸给卷起来,在加上那飘散的白色麻布,这灵堂内就更加的阴森起来。 白妙本就心中有愧,这突如其来的阴风,直接吓的白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嘴里喃喃的喊道:“不关我的事情,是你自己病死的,不关我的事情……” 而一旁的刘老汉本是不相信鬼神,可是他心中同样有愧。 想到那一日,他明明发现了屋内刘言志是犯病了,也听见了白妙那疯狂的声音只要他赶进屋内,兴许就能救了刘言志的命,可是他还是没有进去。 他就等着白妙做的无法收场的时候,在进去,只有那样,他才能威胁白妙,才能得到他肖想依旧的人! 而刘言志,在刘老汉心中那就是个包袱,是个拖累! 刘言志自小身体就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还花钱吃药才,就刘言志吃的那些药材前,都够他去赌馆赌个好几年了! 就这样刘老汉在屋外等着刘言志我咽了气,才进去开始威胁白妙! 一时间,灵堂内跪着的白妙和刘老汉二人心中都有愧疚,心思各异,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直吓的二人面色惨白,纷纷起身跑出了灵堂。 寒风阵阵,直吹得灵堂内麻布四飞,供桌上的蜡烛也熄灭了,火盆内的黄纸也只烧了一般,看着好不冷清。 彼时,白语扶着崔氏进了屋内,又亲自崔氏捶背,直伺候的崔氏面森好一些,嘴里开始夸奖白语。 白语眼中满是得意之色,她就知道,只要她嫁进这刘家,不管是刘秀才还是崔氏,都会喜欢她白语的! 白语又安抚了崔氏一会儿,崔氏才道:“语儿啊,志儿这突然离世,言郎这心中必然也不好说,你便帮我好好劝劝言郎吧。” 崔氏这意思,就是让白语去看刘言郎了。 白语眼底划过一丝喜色,连忙道:“行,婶子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劝姐夫。” 白语离开屋子前,耳边还听到崔氏嘴里咒骂着白妙。 白语脚下一顿,想到白妙如今落魄的样子,再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白语只觉心中很是出气! 白语熟门熟路的就去了刘言郎休息的屋子,敲了门,听到屋内传来刘言郎阴沉的询问声。 对于刘言郎这种态度,白语早已习惯的,毕竟谁挨打了,还断了手脚能心情好? 白语觉着自己一定可以让刘言郎重新振作,忙柔声道:“刘大哥,是我……” 顿了会儿,就听刘言郎道:“语妹妹啊,进来吧。” 白语进了屋,入目就见刘言郎这个坐在桌边,胸前挂着绷带,而他的右手则放在桌上,额头布满汗水,眼底一片阴沉之色。 看那样子,刘言郎方才像是在用右手写字。 白语见状就忙走过去,一脸的关心和心疼说道:“刘大哥,大夫不是说让你的右手好好静养吗?”说着,白语就忙去扶着刘言郎的右手。 刘言郎眼底一片阴霾,他方才用右手写字,右手竟是一旦力气都用不上! 他忽然伸出左手将桌上的笔纸全部扫在地上,一张苍白的面上布满阴沉。 白语吓的一抖,再看刘言郎神色,白语一双眼睛就红了。 她忽然伸手将刘言郎抱住,嘤嘤嘤哭泣着,哽咽道:“刘大哥你别这样,你的右手一定会好的!” 刘言郎任由白语抱着自己,而他的一双眼底却依旧一片阴沉和狠厉。 “刘大哥,你别这样,大夫说你要静养的,你的右手一定会没事的……” 刘言郎叹了口气,温声道:“语妹妹,我方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白语连忙摇头,她道:“刘大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别糟践自己啊,不管如何你的手一定会好的……” 刘言郎眼眸沉了沉,却是没有说话。 “刘大哥,我知道心中难过,言志弟弟身子本就不好,你,你一定要节哀……” 白语一脸心疼的安抚着刘言郎,却见刘言郎皱了皱眉,白语还在那里安慰着,刘言郎这会儿才想起来,原来白语以为,自己是因为刘言志没了,所以才会糟践自己? 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之色,刘言志的死,刘言郎却是没有一丝的难过的。 甚至的,刘言郎很是庆幸,庆幸刘言志这个药罐子,病秧子终于死了! 他在时,不知道花了家中多少钱来买药材,若是那些钱没有买药材,那他在书院的日子,就会更为舒坦一些,在打点夫子和学子方面也会宽松一些!  如今刘言志没了!刘言郎心中毫无波澜,他甚至有些高兴! 第三百八十二章 正儿八经的招牌 白语却没有发现刘言郎怪异的神色,她只当刘言郎这是因为刘言志没了,才会如此。 过了会儿,刘言郎眼底划过一丝暗光,温声问道:“语妹妹,白家三房那边如何了?” 白语一听刘言郎的问话,就知道他是想问白锦如何了。 白语心中虽不舒服,却还是老实回答道:“还是那样,不过我听我娘说,三房那边卖的醋越来越好了。”顿了顿,白语继续道:“我跟着我娘去过白家三房几次,却都不见白锦……” 刘言郎温润的面上闪过一丝狠厉,却转瞬即逝。 白语说完,刘言郎笑了笑道:“语妹妹辛苦你了。” 白语听着刘言郎的温言软语,神色间带着一丝羞涩,柔声道:“刘大哥,只要能帮到你就成……” 刘言郎看着白语的目光甚是温润,他主动伸出左手握着白语的手道:“语妹妹,你为我做的,我心中都记得,你放心,我刘言郎此生绝不辜负你。” 白语一颗心顿时激动起来,她双目晶亮,激动问道:“刘大哥,那你啥时去我家提亲啊?” 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却是移开目光,过了会儿,只听他幽幽说道:“心中难平,又如何提娶亲之事?” 白语听刘言郎这话,瞬间便明白他话中意思。 白语心中虽不好说,却还是劝道:“刘大哥,如今白家三房不似以前,那白锦名义上是我姐,可是我根本就见不到她。” 刘言郎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狰狞之色,喃喃道:“总会有办法的……” …… 自从赵英和白锦说定卖醋后,赵英三姐妹很快便上手开始卖醋。 赵英让最小的赵珠留在家中照顾李氏和土娃,自己则和赵雨去外面卖醋。 她们二人推着白家三房以前的那辆旧板车,也没有走远,就跑附近的村落内开始卖醋。 虽说这卖醋得四处跑,挣的钱也不是太多,可是这是刚开始,能有进项,赵英已经很高兴。 而另一边,白锦除却同沈氏去镇上卖醋,在闲暇的时间便开始在镇上转悠打听闲置要卖的铺子。 这不,今天他们家的醋很快便卖完了,沈氏见白锦有准备离开,便拉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都找好几天了,这在镇上开个铺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前段时间,白锦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了赵英卖醋的事情后,还同白高忠和沈氏商量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想在镇上开一间铺子,白家老三的醋坊铺子。 开间铺子专门卖醋,这件事白高忠和沈氏以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以前他们挣的钱几乎全部交给上房那边,而后来他们家又买了新房子,家中的银子虽说不紧缺,却也不足以开一间铺子的。 可是白锦卖双面绣挣了五百两,现在银子有了,就差一间合适的店面。 这不,这几天白锦一直转悠着照合适的店面,沈氏心疼白锦,一回劝白锦,让她将那些银子存起来,日后好当白锦的嫁妆。 “锦儿,听娘的,那银子你自己存起来,等日后你成了亲,再拿着这些银子去开个小铺子。” 白锦却笑着道:“娘,我成亲还在明年呢,您就这么着急盼着女儿嫁人吗?” 沈氏面色慈爱,抬手点了点白锦的额头,柔声道:“娘咋会盼着我闺女管出嫁呢?” 白锦自然知道沈氏舍不得自己,她握着沈氏的手道:“所以娘,与其让那些银子放在家里,倒不如拿出来开个铺子,若是有合适的店面,咱们便买下来。” 有了卖醋的铺子,他们一家人也不用每日的站在外面风吹日晒,淋雨淋雪了。 有了铺子,卖醋可以少受一些罪,更重要的是,他们有了铺子,也就有了正儿八经的招牌了! “娘。您想啊,明年咱们就要卖咱们新酿的醋了,若是到时候咱家有了铺子,醋的名气也打出去,日后镇上的人还不都来咱家的铺子来买醋?有了铺子,来买醋的客人也会多啊。” 白锦说得极为在理,如今他们家买醋虽有了固定的地方,可总归是在外面,如果是碰见个雷雨天,或者是冬天下大雪的时候,那自然是没人来买醋的。 沈氏也想到这些,面色便有了一些迟疑。 最后沈氏拉着白锦的手,温声嘱咐道:“锦儿,娘知道你这样做都是为了爹娘,娘只怕这样委屈了你……” 白锦佯装生气般的说道:“娘,我怎会委屈?我想让咱们家的醋卖的更好,名气打的更响,不止是为了爹娘,也是为了咱们的家。” 说完,白锦又想到啥,说道:“而且,日后咱家醋卖的好了,等我成亲以后再开一间铺子卖醋,咱家醋名气已经有了,那生意岂不是很好做了?”  沈氏嗔了白锦一眼,叹道:“你想得倒美,这卖醋哪有那么轻松。”顿了顿,又见沈氏面上带着沉思之色,点头道;“不过你说的也对,咱家若是能有个铺子,卖醋的生意定会好一些,日后等你成亲,你 若也想卖醋,爹娘便将这个铺子给你。” 白锦鼻子一酸,握着沈氏的手道:“娘,咱家的醋已经会卖的很好。日后定开它好几个分号!” 沈氏却是摇头笑笑,并未当真。 同沈氏说完话,白锦便又去看铺子了。 这不,她走过镇上的主街,在街尾时停下脚步。 在她面前是一间茶馆,而茶馆外门可罗雀,显是生意极不好,店小二蹲在门槛处,垂着头,呼噜声震天。 这是镇上的主街,按理说茶馆开在这里,生意应该不错,可这茶馆不太大,又在街尾,那些愿意喝茶的人,喜欢清静的自然不会来这小且捡漏的茶馆,而喜欢热闹的就更加不会来这了。 “白姑娘?” 白锦正站在茶馆门前想着事情,却庭审后有人唤她。 转过身,看到来人,白锦面上闪过喜色,出声叫道:“成掌柜。” 来人身穿一袭深蓝色锦缎襦裙,身材微臃,圆盘脸,皮肤白皙,面上带着笑容,右臂上挎着一个篮子,篮中放着一些青菜,显是刚买了菜。 成掌柜走到白锦身边,笑着寒暄几句,又问道:“白姑娘,你是想喝茶?若是你想喝茶,就别来这里,这茶馆小,走,我带你去镇上最好的茶馆喝茶,那里还有咱镇上最好的说书先生说书呢。” 成掌柜说着,就热情的拉着白锦要走。 白锦拦着成掌柜的手,笑道:“成掌柜,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是来喝茶的。” 成掌柜停下动作,疑惑问道:“不是来喝茶?那你方才站在这里是干啥?” 成掌柜在不远处买菜时,就发现白锦站在这里,她买完菜见白锦还站在这里,还以为她是考虑这里的茶还不好喝呢,这才走过来要带白锦去好的茶楼。 白锦摇了摇头。想了想白锦道:“成掌柜,不瞒您说,我是想买一间铺子。” 成掌柜面上闪过意外,随即便笑着道:“白姑娘是想买一件铺子做绣庄吗?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成掌柜听白锦买铺子,第一反应便是白锦有那么好的双面绣手艺,那定然是要开绣庄铺子的。 成掌柜倒也是真心想帮白锦,一方面成掌柜欣赏白锦的为人品性,另外一方面,成掌柜更加佩服白锦那双面绣的好手艺。 白锦摇头,解释道:“成掌柜,我不是要开绣庄,我们家是要开一间卖醋铺子。” 成掌柜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白锦曾说过,他们家是卖醋的,说来她还去白家老三的醋摊上打过醋呢! 成掌柜笑着道:“这敢情好!开一间铺子卖醋,倒是要比外面风水日晒的卖醋强很多,也少受罪。” 说完,成掌柜又看向她们面前的这间茶楼,瞬间也明白了:“白姑娘,你是看上了这间茶楼,想要买下?” 白锦点头。 说来白锦找寻了好几日,如今比较满意的便是这街尾的这间小茶楼。 这茶楼小,没客人,想必茶楼的主人也急于卖掉这茶楼,只是一时间无法脱手。 毕竟,能坐得起大生意的,必然不会来这街尾的一间小铺子,而做小生意的,又嫌这位置不好。 可白锦家是卖醋的,只要有客人来往,必然会看到他们家的醋铺。 而且这条街是镇上最为繁华热闹的街,卖醋的铺子却是没有的,即使偏一些,也无妨。 白锦考虑了几天,这才又来到这里。 成掌柜惯会看别人面色,她见白锦显是满意指责件铺子的,便笑着道:“白姑娘,你是怕这茶楼的掌柜出的价高?” 白锦神色间闪过一丝羞赧,却还是点头道:“是啊,” 白锦也是第一次买铺子,对着一片的行价也不了解,她今日本是想着去铺子内看看,然后再去找暮云深问一问这一片铺子的价钱。 成掌柜却是笑着道:“巧了,白姑娘,我同这间茶楼的掌柜是认识的,他家娘子经常在我这里拿布匹呢,对了,他娘子也买过一次你的双面绣,看那样子能给很是喜欢你的手艺呢。” 白锦目光一亮,紧接着,成掌柜便拉着白锦进了茶馆。  走过门槛时,成掌柜一脚将那打瞌睡的店小二给踢醒,边道:“不长眼的东西,没看见这里有客人来吗?还在这里打瞌睡,就不怕你们掌柜的将你给撵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给个诚心价 那店小二睡得一嘴的哈喇子,乍然听见成掌柜的呵斥声,眯着眼睛便要骂人,待一看请是成掌柜后,这店小二立马换了态度,忙道:“是成掌柜啊,您来喝茶?” 成掌柜皱眉看了一眼这人,她是做生意的,最是看不惯这偷懒耍滑的人,蹙眉道:“你们掌柜的呢?” 店小二忙躬身去请茶馆的掌柜,却见那掌柜也正在里间打盹睡觉呢! 那掌柜醒后,还将店小二给训了几句,待看到外间站着的成掌柜后,这茶馆掌柜忙笑着站起来,寒暄道:“原来是成掌柜,今个儿咋闲了?是来喝茶的?” 说着就要让店小二给成掌柜沏茶。 成掌柜将店小二拦下,看着这中年掌柜道:“石掌柜我记得你可是卖材生意的,生意也不错,怎么每日在这茶馆内坐着?” 石掌柜连连叹道:“还不是因为这茶馆生意不好,哎,这几日我正盘算着将这铺子给卖出去呢。” 听石掌柜说话的白锦双目更加亮了。 成掌柜眉眼间也带上了一丝笑意,看着石掌柜道:“那可真赶巧了,石掌柜实不相瞒,我今日来,便是想来问问你,这铺子你打算卖多少啊?” 石掌柜略微浑浊的双目立时闪过精明的光,他看着成掌柜,却是疑惑问道:“成掌你问这干啥?莫非有人想买?” 石掌柜当然不会以为成掌柜要买,毕竟,成娘子经营着一间大绣庄,怎会看上他这边的小店面。 成掌柜笑着点头,接着,白锦走上前同石掌柜见礼,问起了铺子事宜。 成掌柜见这石掌柜急于脱手,眼珠子转了转。便握着白锦的手道:“石掌柜,你可是经营药材生意的,想必对这间茶楼也不甚在在意呢,既然石掌柜有心要卖,那便给个诚心价。” 石掌柜看了一眼成掌柜,又看向白锦,想了想,伸出三个手指,要价三百两。 这间茶馆虽说位置有些偏,可是好在是在镇上最为繁华的主街道,来往的客人多。 石掌柜要的价钱不算高,却也不算低了。 白锦想了想道;“石掌柜,这间茶馆的位置虽在主街道,可它在街尾,客人虽多,却也不保证所有的客人都会来到此地。” 白锦说的也是事实,茶馆位置虽在主街道,可是却在街尾,这来往的不管是客人还是客商,都不一定会走完这条街,不然这间茶馆的生意也不至于如此惨淡。 成掌柜也跟着点头道:“石掌柜,这白姑娘说的也有理,既然你想买,那就出个诚心价。” 那石掌柜一脸纠结的看着白锦,眼珠子转了转,心底却想着,他本来还想要更高的价钱呢,没想到这小姑娘不好糊弄,更何况这还有成掌柜,他就是想要出高价钱,也是不太好的。 成掌柜面上带着笑容,她忽然想到啥,又道:“对了,石掌柜,你可曾记得你家娘子在我那里买的那面双面绣团扇?” 石掌柜笑叹了声道:“自然记得。”他家那婆娘买回来那团扇,嘴里还一直念叨着说团扇的双面绣绣的好,只是卖的少,不然她就要多买几面呢。 石掌柜也看过那双面绣团扇,绣工手艺的确属上品。 成掌柜笑着道:“那双面绣就是白姑娘绣的呢。” 石掌柜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惊喜的看着白锦,脱口问道:“那双面绣果真是姑娘绣的?” 白锦笑着点头。 石掌柜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心底考量着,过了会儿。便笑着道:“白姑娘,既然咱们都是相熟的,我这间铺子便卖你二百八十两,不过我有个条件。” 石掌柜的长相看着就比较精明,而他也的确是个极为精明的人。 他提出的条件便是,他卖铺子的价钱可以低二十两,而白锦则需在他老母亲八十大寿那一天,为他的老母亲绣一副上等的双面绣。 这表面听着石掌柜虽是降价了,还降价了二十两,可是这双面绣费时费心,更何况,石掌柜还要求白锦绣一副上等的双面绣,这精致的双面绣若是卖好了,四十两还不止呢! 要细算下来,那还是这石掌柜赚的多呢!  白锦和成掌柜自然也想到了,只见成掌柜看着石掌柜的面色有些黑,不满道:“石掌柜,你这要求便有些过分了吧?不说你这件铺子位置本就偏僻,而且你还急于脱手,竟卖个贵价钱,这还不止,你还 想让白姑娘给你绣一副上等的双面绣?”这难免也太过贪心了! 即使这石掌柜降价二十两,卖二百八十两,这间位置偏僻的铺子还是很贵。 石掌柜却是憨厚的笑了笑,一双眼睛却极为精明。 他笑着道:“成掌柜,你这话我就不能同意了,我这铺子位置虽然偏僻一些,可是也在主街上啊,再者我虽有心要卖掉,可是碰不上有缘人,那我也是不会随便卖的。” 成掌柜撇撇嘴,心知这是生意人一贯的唬人作风,她是真心要帮白锦,便准备要提醒白锦。  谁知不等成掌柜说话,就见石掌柜笑眯眯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你觉着如何?你可要知道,这铺子的位置虽不如前面那些好,可是在咋说,它也占了个主街道啊,来往的客人和商人也做,做生意那 是再好不过了。” 成掌柜忍不住赔罪道:“若真那么好,你这店铺也不至于这么冷清!” 成掌柜觉着石掌柜这人实在精于算计,心中便有些不喜! 做生意虽要算计,可是成掌柜觉着,既然大家都是熟人,那价钱自然该诚心一些。 却见石掌柜笑着道:“成掌柜,你这话便不对了,我这里无人,那是因为我做错了生意,若是换成另外一种生意,卖其他东西,说不定这里这里会大火呢!” 说完,石掌柜笑眯眯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我说的可有理?” 成掌柜撇撇嘴,她也看向白锦,有心提醒,却见白锦笑了笑,对石掌柜道:“石掌柜说的在理。” 石掌柜立时笑成了一朵花儿:“那白姑娘是准备买下?”  白锦神色一顿,故作一副沉思模样,随即便见她看向石掌柜道:“石掌柜,您说的有理,成掌柜说的也有理,您的店铺虽在主街道,可是却街尾,位置偏僻,一些来往的客人很多都是不会走到这里的。 ” 石掌柜挑眉,眯着眼睛看向白锦, 白锦神色不变,看着很是淡定,只听她继续道:“石掌柜,您说的对,既然这间铺子只卖有缘人,那便看看今日我是否同它有缘。” “石掌柜,我是诚心想要买下这间铺子,石掌柜出了价钱和条件,那我也说一下自己心中的价位,我出二百两,也答应您在您老母亲寿宴那一天,必定绣一副上好的祝寿绣品送到贵宅内。” 石掌柜一双眼睛顿时睁大了,他的面皮抽了抽,问道:“啥,二百两?”一下子降八十两?! 白锦面上带着恭敬之色,神色却极为清淡,她点了点头,温声道:“二百两。” 只见石掌柜面色变了几变,盯着白锦的目光更是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说来他这间茶楼位置偏,且铺子的房间也小,他卖二百八十两也是赚的多的! 可这二百两可就……虽然不赔也不算赚太多。 白锦不等石掌柜说话,行了一礼,道:“石掌柜若是觉着这价格合适,那我们便可签契约,若是石掌柜觉着不合理,那可能我同这间铺子没有缘分,便不多打扰石掌柜了。” 说完,白锦又道她明日会再来铺子见石掌柜,若是他不同意,这买铺子的事情自然也就罢了。 说完,白锦便同成掌柜往外走。 在白锦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时,只见她隐在袖中的双手却紧张的紧握成拳,眼底闪过紧张之色,周身也有些紧绷。 一步一步,在白锦快要接近门槛时,只听石掌柜大声道:“我卖!” 白锦脚下步子停下,袖中双手缓缓松开,眼底紧张之色渐渐消散。 接下来的时间,白锦和石掌柜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买卖铺子事宜,待二人都约定好后,明日便可以一手交钱,一手交铺子的地契那些。 白锦出了定金,待商量好后,这才同成掌柜走出茶馆。 路上,成掌柜看着白锦的眼睛圆睁,目中满是惊色。 “白姑娘,你以前果真没有做过生意?”成掌柜一脸犹疑的问道。 白锦看着成掌柜,摇了摇头,笑着道:“没有的。” 成掌柜面皮抽了抽,目中却是露出佩服之色,她道:“白姑娘,方才我还想着那石掌柜若是不松口,我便再跟他讲一讲交情,让他在下那么几十两,若二百三四十两银子买上那间铺子还是划算的……” 谁知白锦直接出嫁二百两,也真是大胆。 白锦一个小姑娘,又没有做过生意,哪能懂得这做生意人心中的弯弯道道? 她这一口价,倒是叫的好,这价钱,那石掌柜不会赔,但是也不会多赚,毕竟那铺子位置的确偏,且铺子也不算大,二百两买下是极为划算的。 若单单只有二百两,那石掌柜自然不会卖,但白锦答应给石掌柜绣一副双面绣的续祝寿,这样那石掌柜自会犹豫的。 那石掌柜怕是没有想到,他本来是觉着白锦年纪小,不懂得这买卖铺子的事情,他看在成掌柜的面上降价二十两,白锦自然会感恩戴德买下铺子,还会绣一副双面绣。 谁成想,白锦直接压倒最低价,还抛出绣绣品的条件看,打了石掌柜一个措手不及。 白锦眨眨眼睛,诚信感激道:“成掌柜今日多谢你帮忙。” 成掌柜摆摆手:“谢啥,这铺子是你自己谈下来的,我可没帮啥忙。” 白锦笑了笑道:“可若是没有成掌柜帮我说话,那石掌柜兴许一开始都不会说一个诚心价。” 那石掌柜是个精明算计的,若不是有成掌柜在,兴许他还会漫天要价。 正是因为有了成展柜帮忙说话,石掌柜也没有要狠价,这也让白锦要到了心里的价位。 成掌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这有啥,白姑娘咱们也算老相识了,我能帮你说几句话,那自然是要帮忙的。”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成掌故要赶回去,白锦也要回去同沈氏说铺子的好消息。 谁知她刚同城掌柜告别,一转身就看见身后站着一人。  这人咬着唇,目光不善的盯着白锦,正是白妙。 第三百八十四章 自食恶果 白妙今日来镇上是为了采买一些油盐酱醋回去,说来自从她嫁到刘家后,就整日的被崔氏拘在家中做活,除却几次回娘家,其他时间都是被拘在家中的。 可自从那一日刘老汉得手后,平日里那刘老汉在崔氏身边果然是会为自己多说话,尤其是那刘言志的死,也因为有了刘老汉说话,那崔氏才没有将怨怪全部怪她的头上。  这不这几日崔氏因为刘言志的死郁郁寡欢,整日的待在家中不是骂人就是磋磨白妙,刘老汉便道家中没有了油盐酱醋,无法吃饭,便提议让白妙来镇上采买,崔氏一开始还不答应,最后有了刘老汉的 游说,崔氏还是答应了。 白妙能离开那地狱一般的刘家,来镇上采买东西透透气,心中是极为高兴的。 这不,她刚买好了油盐,准备去买一些菜,就看见前面走着的白锦。  白妙一张脸很是不善的盯着白锦,尤其是看到白锦那白皙的皮肤,娇艳的容颜,似乎比以前出落的更为水灵眉眼,再看白锦身上穿着质地好的浅粉色夹袄襦裙,头上带着的白玉簪子,还有她脚下穿着 一看便是新制的鞋子。 白妙一张脸顿时嫉妒的有些扭曲。 反观自己,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长裙,脸上更是没有任何脂粉,头发上也没有一样的像样的首饰!白妙心底就不平衡,就嫉妒! 现如今白家三房过得越来越好,而白锦过得也越来越好,白妙心中怎能不嫉妒,不愤怒? 白锦看见白妙,秀眉微蹙,面色却极淡。 她淡淡看了一眼白妙,越过白妙就要离开。 白妙咬着唇,上前一步,猛的挡在白锦面前。 “白锦妹妹,听说你定亲了?”白妙盯着白锦的目光带着一丝嘲讽,白妙觉着,自己身上穿的用的,虽不如白锦,但是自己嫁人的好!是秀才郎! 只这一点,她就能在白锦面前站稳脚跟,并且鄙视白锦! 心中这样想的,白妙也这样说了。 白妙目带嘲讽的盯着白锦那张愈发水灵的容颜,恨得咬牙,却是幸灾乐祸道:“白锦妹妹,你说你定亲,咋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呢?我和你姐夫也好去三叔家恭喜你啊。” 白锦本就不喜白妙,再加上白妙连同刘言郎坑害自己的事情,白锦就更加不愿见到白妙。 她蹙眉盯着白妙,淡淡道:“是吗?那真是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不必了。” 白锦不预同白妙过多牵扯,谁知白妙是铁了心的要找茬。 白妙拦住白锦,轻笑着道:“白锦妹妹,你这话就说错了。你定亲那是大好事。”白妙故意顿了一下,看向白锦,眼底带着鄙夷之色道:“诶?我听说白锦妹妹定亲的那人就是大邱村那个暮云深呢。” “哎,白锦妹妹你真是命苦,三叔和三婶也真是的,咋就将你定给那个自小害死妹妹,名声如此不好的灾星呢?” 白锦淡漠的面色骤冷,她冷眸看着白妙,目中带着寒霜。 她算是看出来了,她没有找白妙麻烦,白妙倒是主动找麻烦了。 白妙见白锦黑了脸,脸色不好,她心中就高兴不已。 她状似安抚的说道:“白锦妹妹,你也别伤心,虽说那灾星身世不好,名声不好,还曾害死过人,不过妹妹生的这般好看,那灾星就算是看在妹妹的脸蛋,也会对妹妹好的。” “若是再不济,那灾星若是想害妹妹,你可得来找我,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帮你啊!” 白妙故意说这些话,让白锦难堪。 说完,白妙又抬手抚了抚耳边的发誓,抬眼睨着白锦,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道:“在咋说,我也是秀才妇人,你姐夫是咱们这周边唯一的秀才郎,想必我们说话,那灾星还是会听一二的。” 白锦冷笑一声,盯着白妙的目光仿若冬日冰雪:“白妙,是谁给你的信心,认为一个秀才说的话,别人都得卖几分面子?” “哦,我听说这周边唯一的秀才郎似乎是被人给打了呢,听说手残腿断了?” 白锦冰冷又慢悠悠的话,只让白妙像是被刺了一下,一张脸立时就狰狞起来! “你放屁!刘郎的手没事!腿也没事!” 白锦冷眼看着白妙,目露嘲讽,淡淡道;“哦,既然如此,那我咋听说刘言郎被书院赶出来了?” 白妙一张脸顿时白了,紧接着,就见她盯着白锦的目光先是淬了毒的毒蛇,咬牙骂道:“白锦你个贱人!你放屁!刘郎才不会被书院赶出来!你在胡说,我,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骂着,白妙伸手就要去打白锦。 此时的白妙,若是不看她的模样,还真以为她就是那刘家的崔氏,难缠刻薄,无耻的紧。 白锦早有防备,她一把扣住白妙的手臂,寒着脸,一把将白妙给推开,白妙不敌,一下子就给跌坐在地上,耳内却还回荡着白锦方才的话! 刘言郎被书院赶出来了?咋可能?为啥她不知道?前几日刘郎还说要回书院呢! 他咋会被书院赶出来?一定是白锦这个贱人胡说!一定是白锦胡说八道! 如此想着,只见白妙抬起脸,狠狠瞪着白锦骂道:“白锦,你就是个可怜虫!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暮云深那种灾星!只能被人踩在脚底下过一辈子!” 白锦冷眼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妙,却是淡淡道:“哦,那现在谁更像一个可怜虫?” 白妙脸色一白,盯着白锦的目光却愈加的狠毒。 “白妙,日后你最好莫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就真的要好好追究追究自己是怎样落水的了。” 白妙一听脸色更白了,她咬牙,瞪着白锦喊道:“你落水关我何事?!你是自己落水!是老天看不过眼……” 白妙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是骂不出。 只见白锦那双黝黑深邃,泛着冷光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白妙,仿若一把刀子架在白妙的脖子上,让她呼吸困难。 只见白锦缓缓蹲下身体,同白妙对视,冷声道:“白妙,你同刘秀才做的那些好事,若我要追究,你觉着你会怎样?” “以前我不追究,那是因为你和刘秀才已经自食恶果,白妙,你日后若是嘴巴在不干净,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我是要嫁给暮云深,他是不是灾星又如何,又哪里轮得到你多嘴?我将来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但我知道如今的你,很不好!” 白妙一张脸顿时难看不已。 白妙就如一条毒蛇,张着毒牙想要要咬白锦。 打蛇打七寸,白锦不过几句话就说到白妙痛处,让她骂不出话,尤其在看到白锦那双幽深如寒冰一样的眸子,她就更加骂不出来。 白锦直起身体,垂眸冷冷看白妙一眼,越过她缓步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白妙才缓过劲儿,她忽然扭头对着白锦的背影方向大声骂道:“白锦你得意什么!我就是过得再不好!也比你嫁一个灾星强!!” 白妙这一声实在太大,直惊的路过的人们纷纷停下,对着白妙指指点点。 白妙面色苍白却带着狰狞之色,她从地上爬起来,见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白妙就开始破口大骂,那样子竟同崔氏更加像了。 路过的人只当白妙是个疯妇,指指点点的走了。 白妙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嘴里还在咒骂着白锦,想到自己方才竟然有些惧怕白锦,白妙就呕的不行! 可是她又止不住的想白锦方才的话,刘言郎被书院赶出来?咋可能?他们一家人都不知道的事情,白锦咋会知道? 白妙本能的想着这些那是因为嫉妒自己嫁的比她好!可是她又忍不住怀疑刘言郎是否真的被逐出了书院! 刘言郎如已经氏废了右手,若是他真的被书院赶出来,那就是说刘言郎的科举之路完了!而她做官夫人的梦也没了!! 白妙越是想越不放心啊,她虽不相信白锦的话,可是最终她还是绕道去了刘言郎所待的青松书院。 彼时,另一边,白锦面色微寒的回到醋摊,沈氏见白锦回来,忙迎上去。 她见白锦面色不好,以为她找铺子时受了欺负忙追问起来。 白锦吸了口气,并未将白妙的事情告诉沈氏,只道自己没事,紧接着她便将铺子的事情告诉沈氏。 沈氏得知白锦已经选好铺子,还是在镇上最繁华的主街上看的铺子,当下也高兴的合不拢嘴。 母女二人卖完了醋回了家,等着白高忠回来后,便将此时告诉白高忠。 白锦有心买个铺子卖醋的事情,白高忠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同沈氏一个心思,想让白锦将挣来的钱存下来当做自己的嫁妆,奈何白锦总是道理很多,便将他们夫妻二人给劝住了。 突听到白锦已经找好铺子,明日就可签下契约,拿到地契,当下也是高兴激动不已。 说来他们家卖醋做生意这么久,能有个自己的卖醋铺子,那自然是极为高兴的事情。 白高忠和沈氏不舍得,白锦便自己做主买下这间铺子。 第二日,白高忠和沈氏也不卖醋了,便跟着白锦去了那间茶馆。 同石装柜见面后,又将契约签下,付了钱后,他们便拿到了这间铺子的地契! 自此,这间铺子就是他们白家三房的铺子,他们家日后卖醋有铺子了! 白家三房一家人高兴不已,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修整铺子,做牌匾,改店面按下不提。 再说那白妙。 那一日她赶去了书院,敲开门见到书院的人,便询问起了刘言郎的事情。 那开门之人是书院一个打砸的,往日刘言语郎在时最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也得罪了不少,如今听到白妙忽然打听刘言郎,当下就开始大骂刘言郎是个伪君子,害人的畜生。 只道刘言郎早就被书院的夫子给赶出去了,连他的东西都扔出去了,还说刘言郎的娘要了书院二两银子,这开门的的小厮连带着将崔氏也骂了一顿。 白妙一下子便懵在原地。 那开门的小厮嘴里骂骂咧咧,直将刘言郎骂的狗血喷头,将崔氏骂成了一个疯婆子。 话里话外满是对他们母子的鄙视和不屑。 骂完了,那小厮皱眉盯着站在门外的白妙。 白妙方才以刘言郎的娘子自居,听了这小厮的话,在看小厮那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直吓的白妙倒退好激怒,嘴里喃喃道:“逐出书院?咋可能……” 那小厮呸了一声道:“就刘言郎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让他留在书院,简直是丢我们书院的脸!” 骂完,小厮又对着白妙恨恨的哼了一声,表示鄙夷,随即将书院大门给狠狠关上! 到了此时,白妙就是再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认,刘言郎是真的被书院给逐出来了!而且还是因为崔氏来书院闹腾的结果! 刘言郎被逐出书院,那就表示刘言郎这辈子都完了,他只会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不能考科举,不能做大官! 不行!刘言郎必须得回到书院! 若不然,她白妙这辈子岂不是一辈子在刘家都被崔氏压迫?她要做官夫人!她要将那些她看不上的人全部踩在脚底下!就如白锦,白家三房的人,还有白语! 白妙像是魔怔了一般,浑浑噩噩的就跑回了刘家! 刚一进门,崔氏黑着一张脸就看到白妙空着手回来,当即一张刻薄粗粝的面容更加的黑沉。 “你个挨千刀的破烂货!不是让你去镇上买油盐酱醋吗?东西呢?你买的东西呢?不会让你这个偷奸耍滑的偷懒东西给偷偷买了其他东西吧?!” 崔氏上来就对白妙抽打责骂,由于刘言志的死,崔氏心中着实难受又愤怒的厉害,而在这个家中,最后伺候刘言志的人是白妙,而崔氏素来看不上白妙,更加家中的不行全部归咎在白妙身上。 正是因为此,崔氏待白妙比以前更为刻薄,责打咒骂的更为凶狠。 白妙一见到崔氏就本能的害怕起来,而她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她一把推开崔氏,朝着刘言郎的屋子蹬蹬蹬跑过去。 崔氏被白妙推得一懵,等反应过来后,就见崔氏面上登时布满怒意,对着白妙背后就咒骂起来。 “贱人!反了你了!你竟敢推老娘!” “看老娘不撕了你个贱货!让你去底下给我儿陪葬!” 而另一边,白妙也顾不上敲门,直接将门推开。蹬蹬蹬的跑进屋内。 “相公!” 刘言郎正靠在床柱上看着手中的书,听见屋门猛的打开,再看白妙如一个村野粗妇一般跑进来,一张脸顿时染上厌恶鄙夷之色。 “滚出去!” 刘言郎同崔氏一般,厌恶鄙视白妙。 崔氏口口声声骂白妙害了刘言郎,骂若不是白妙勾搭刘言郎,刘言郎又怎会沦落那种难堪境地,被逼迫的不得不娶白妙?! 而刘言郎心中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更甚者,刘言郎怨恨白妙,若不是白妙这个蠢妇碍了他的事,办事不利落,他兴许早就娶了白锦,他靠着白家三房和沈大虎,定会顺顺利利。平步青云! 可这一切都被白妙给打断了!更兼具如今的白妙不修边幅,皮肤粗糙,没有了以前一星半点的美人儿模样,刘言郎看她只觉厌恶。 对于刘言郎那嫌弃的眼神,白妙自是看到了,她心底虽又不敢和愤恨,却不全怪刘言郎,要怪就怪白锦!怪白家三房的人!还有崔氏! 若是没有白锦,刘言郎又怎会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都不是理这些的时候,白妙跑进屋内,一下子便跪在炕边,抓着刘言郎的手臂道:“相公不好了!书院的人将你,将你逐出了书院……” 刘言郎本是呵斥白妙,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乍然听到白妙这句话,刘言郎整个人瞬间就懵住了! 左手的书啪嗒掉在地上,他用左手一把将白妙给拖近,一双闪着阴毒和阴郁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白妙,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白妙被刘言郎的样子吓到了,她哆哆嗦嗦的说道:“相公是真的,今日我碰见……我去了书院想去问问书院的夫子课业,也好拿回来让你看看,可是那书院的人说书院的夫子已经将相公你逐出书院,他 还说……” “你个死婆娘!在那里嚼什么舌根子?!” 追赶而来的崔氏乍然听到白妙的话,一张刻薄的老脸顿时闪过惊慌之色。 她不管不顾的跑进屋内,直冲着白妙跑过去,抬脚就将白妙给踹到在地上,骂道:“你在跟我儿胡说八道啥?看我今天不将你给撕碎!” 崔氏瞒了这么久的事情,一只不敢让刘言郎知道书院的事情,谁知道白妙这个贱妇去了趟镇上就知道了,崔氏哪能让白妙告诉刘言郎。 白妙被崔氏打的满地打滚,嘴里喊着求饶。 刘言郎阴沉着一张脸,咬牙怒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 崔氏见刘言郎发了火,忙转过身去安抚刘言郎道:“言郎别听这个丧门星的话,他就是胡说八道,娘现在就将她给拖出去好好教训!” 说着,崔氏就忽然转过头恨恨瞪着白妙,咬牙道:“个丧门星,你要是在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让我儿将你休了!” 白妙是真的惧怕崔氏,而现在到了这种地步,她都说了一半,哪有不说的道理,若是不说,一会儿被崔氏拖出去,一定会被狠狠教训,倒不如现在告诉刘言郎,让刘言郎好好想想办法,还能回书院! 白妙打定主意,也不顾崔氏那一张融入鬼一般狠厉的面容,大声道:“相公我没有骗你!而且我还打听到,是,是婆婆去书院大闹要了二两银子,书院的夫子这才将你……” 崔氏盯着白妙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吃了白妙。 而刘言郎听到这个消息,宛如晴天霹雳,他一脸震惊的看向崔氏,咬着牙,一脸的阴云密布怒声道:“娘!她说的可是真的?!” 崔氏身体一抖,面皮抽了抽,心中却是将白妙还有书院的那些人给咒骂了千万遍! 她急忙转过身看着刘言郎道:“言郎你别着急!娘,娘是去了书院,可是,可是娘也是为了你啊!” “书院那帮人面兽心的东西!你可是堂堂的秀才郎!是书院优秀的才子!你受了冤枉,书院那帮书生还有夫子不帮你,娘心里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娘就是要去找他们理论!让他们给你一个公道……” 崔氏一开始还梗着脖子说的理直气壮,可是见刘言郎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黄,她就有些心慌害怕起来。 “……言郎你也别担心,你可是秀才郎,是书院唯一的大才子!书院那帮夫子将你赶出来他们一定会后悔的!再过几日,再过几日书院的那些人一定会来咱家求你回书院的!” 在崔氏眼中,刘言郎那是比书院的那些老夫子还有本事的人!刘言郎年少考上秀才!书院的那些人还不得将她儿子给供起来般的教授? 崔氏心中一直坚定书院的人会后悔,他们一定会来刘家求他们,让刘言郎重回书院! 可惜至今,书院的人也没有来。 反倒是白妙去了趟镇上得知了刘言郎被逐出了书院的事情,还告诉了刘言郎! 崔氏越说越是气短,她也不敢再看刘言郎的脸色,只支支吾吾道:“言郎,你可别怪娘啊,娘都是为了你好,都是书院那帮人不识好歹!他们不是个东西!他们……” “你,你竟然为了二两银子去大闹书院!书院那种地方是你能去大闹的吗?!” 刘言郎简直要被气吐血,他怎能想到自己养伤这段时间,崔氏竟然跑到了书院大闹?! 他已经被书院逐出来?! 那他的科考之路岂不是就完了?! 刘言郎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自小就刻苦学习,三四岁的时候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五六岁的时候就偷镇上先生的讲课,后来私塾的先生看他聪颖,是个可造之材,便让他留在私塾。 刘言郎自小就知道他需要好好读书,只要考取上了功名,才能离开这穷山沟子,摆脱那个好赌的刘老汉,难缠的崔氏!脱离泥腿子的身份,成为人上人! 他拼命努力,终于年纪轻轻考上秀才之名! 而他在书院也是整日的刻苦学习,给夫子们留下好的印象,他家中没银子,却依旧挤着银子招待书院那帮学子,为的就是打好关系,日后科考之路会更加顺利一些! 他一心得到白锦,看上的也是沈家的沈大虎,还有白家三房宠爱闺女的白高忠和沈氏。 刘言郎知道,只要他得到白锦,就可以得到沈大虎的庇护,可以得到白高忠和沈氏不遗余力的支持。 而他为了得到白锦,更是做了那么多事情,百般算计,如今自己更是被害成了这般惨样,也都是因为白锦!为了自己的日子过得好一些!科考之路更顺利一些!  可是现在,他竟然被逐出了书院?! 第三百六十五章 都是为了你啊 崔氏见刘言郎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哪里还有一分的尊敬,有的是满满的狰狞和恨意! 崔氏吓的连连后退,嘴里喃喃叫嚷道:“言郎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被人打了,娘又无处伸冤,家中又无甚银两,娘为了给你看病抓药只能娶书院大闹……” 崔氏这话说的却是半真半假。 刘家的确没啥银子,也正是因为没有银子,刘言郎被人打了,崔氏这才闹上衙门和书院,衙门的人太凶悍,而她只能盯上书院,最后倒是要来了而二两银子,可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至于刘言郎的看病抓药钱,白家大房却是出了不少钱财和力,不过这些在崔氏眼中不值一提,崔氏觉着白妙嫁给刘言郎才害了刘言郎,害了他们家,所以白家大房出银子那就是应该的! 崔氏说完这些话,只见刘言郎盯着崔氏的目光更为凶狠,他的右手和右腿还是不能轻易动弹,可是却被这逐出书院的消息给惊的管不了这些。 他拖着废了的右手和右腿,一瘸一拐的走到崔氏面前,咬牙恨声道:“即使没有抓药的钱可以去借!哪怕是骗,是抢!可你怎么敢去书院大闹?!” 刘言郎这一次可是真的恨毒了崔氏,他一直认为刘老汉和崔氏成为他的爹娘,就是他这辈子的耻辱! 刘老汉和崔氏一个好赌,一个刻薄难缠,根本就是拖了他刘言郎的后退! 奈何大周朝以孝道治天下!若不是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他早就同刘老汉断绝了关系!哪里还会到这种地步?! 而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书院的人本就误会了他,刘言郎还想着等右腿和右手稍好一些,便买一些东西去书院看看夫子,还有往日那些同他交好的人。 希望以此让他们相信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好为自己说话! 可是谁知,刘言郎这边心中盘算着,崔氏却早已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害的他被逐出了书院! 崔氏从未见过刘言郎用这种极度的恨意和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崔氏心底只觉惊惧不已,她又连退好几步,嘴里喃喃叫嚷道:“言郎娘都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 崔氏只顾后退,一下子便撞到了跪在地上的白妙身上。 白妙痛叫一声,崔氏反应过来,她忽然转身抬起双手就朝着白妙身上开始责打。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灾星!扫把星!都是你害了我儿!” 崔氏下手极狠,她恨不得亲手将白妙给打死! 若不是白妙这个贱人,刘言郎怎会这么快就得知了书院的事情?哈将这件事情怪哉自己身上?! 白妙被打的痛叫连连,大声叫嚷道:“娘,相公迟早要知道这件事情,不如早一些让相公知道,这样咱们还可以想办法让相公重新回书院……” 崔氏扬起的双手顿时僵在半空中,而另一旁的刘言郎,却是阴郁着一张脸的站在那里,神色看上去好不恐怖。 白妙逃出崔氏的魔抓,急忙朝着刘言郎的方向爬去! “相公,现在最紧要的便是赶紧想办法回书院啊!”白妙抱着刘言郎的腿大声叫道。 刘言郎面色阴沉恐怖,一张本是温润的面颊此时更是狰狞。 “相公你有秀才之身,也是书院的学子,即使现在书院的夫子将你……只要咱们想办法咱们一定可以回去的!” 只有刘言郎能回去书院,才能恢复科考之路!而她的后辈子才能有指望啊! 白妙想得很清楚,刘言郎必须回书院!不然这些年她所付出的,和在刘家受到的这些折磨和磋磨岂不是白受了?! 崔氏虽恨毒了白妙,可是也跟着附和点头,焦急道:“对啊言郎,现在最紧要的便是你能回去书院!” 刘言郎冷眼盯了一眼崔氏,直吓的崔氏忙垂下眼睛,不敢直视刘言郎,但是看着白妙的目光却充满了阴毒和愤怒。 白妙打了个寒战,她眼珠子快速转了转,抱着刘言郎的手却更紧了。 “相公我有办法……” 刘言郎听到白妙的话,微微垂下眼睛,阴沉沉的问道:“什么办法?” 白妙忙道:“娘不是去书院大闹了吗?还收了书院二两银子,那咱们便去书院给夫子们道歉,然后再将二两银子赔给书院,我相信依相公秀才的身份,书院的夫子一定会让相公回书院的!” 白妙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办法,她知道这一次若是揭穿了崔氏做的恶事,崔氏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可自己若是给刘言郎出个法子,让刘言郎回到书院,那崔氏定然不敢在打骂自己!而刘言郎也会感激自己! 刘言郎也是被方才的事情气的脑袋涨疼,此时听了白妙的法子,刘言郎倒是认真思量起来。 而一旁的崔氏听白妙说的话,心底的火气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白妙这话咋听都像是在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啊! “言郎,娘……”  “妙儿说的不错!”刘言郎很快便恢复过来,他扶着桌子坐下来,抬起阴沉阴沉的眼睛看向崔氏,沉沉道:“你去书院大闹,便去跟书院的夫子们道歉!直到他们原谅了你为止!至于你要来的的二两银子 也还回去!” 顿了顿,刘言郎咬牙补充道:“不,将银子双倍还给书院!” 双倍银子便是四两银子! 崔氏一张脸顿时就难看起来,她面皮抽了抽,很是为难的看向刘言郎道:“言郎,从书院要来的那二两银子早就花了……” 刘言郎的脸色瞬间比方才还要阴沉,那样子看着像是要杀人。 崔氏吓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言郎你这养身体吃药都需银子啊……” 刘言郎却不管这些,他咬着牙,恨恨的盯着崔氏道:“不管是偷还是抢,也要将这两银子弄来!” 崔氏粗粝刻薄的面皮抽搐不止,可是她又不敢在说啥,谁让她去书院大闹,还闹得书院将刘言郎给赶出来? 一旁服侍刘言郎的白妙眼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忙道:“相公,娘操持家中事物,家中银子定是紧缺的,不若这样,我回家同爹娘借一些银子……” 若是她帮刘言郎进了书院,刘言郎一定会感激自己,她在刘家的地位也一定会提升,更重要的是只有刘言郎回了书院能科考,她的官夫人梦才不会碎。 崔氏双目一亮,却是狠狠盯着白妙骂道:“对!去白家大房要银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害的!你爹娘就该给我儿银子!” 这崔氏可谓是不要脸至极。 白妙站在刘言郎身后,见着崔氏那般狰狞狠厉的模样,吓的一抖,眼底划过浓浓的恨色,却是壮着胆子低低出出声道:“娘,这件事情咋能怪我?” 崔氏见白妙竟然还敢还嘴,瞪着白妙的目光登时怒意高张,磨着牙就要咒骂。 白妙不等崔氏说话就急忙道:“娘,这一次如不是你去书院大闹,还要了二两银子,书院的夫子也不会将相公……” 刘言郎看着崔氏的目光瞬间沉了沉。 “娘我又没有去书院大闹,也没有要银子,今天得知消息我就想着赶紧回来告诉相公,然后想办法让相公回书院,你又咋能怪我呢?” 白妙站在刘言郎身后,一口气说了不少话,话里话外却是在指责崔氏。 崔氏早起气的面色铁青,只想着将白妙给揪出来将白妙的嘴给撕了! “个丧门星!你还敢顶嘴?你个丧门星贱蹄子在胡说,老娘现在就让言郎将你休了!”崔氏狰狞的叫骂道。 “够了!” 刘言郎忽然出声,直吓的崔氏身体一抖,骂人的话也卡在了喉咙。 只见刘言郎目光阴沉的盯了一眼崔氏,而后缓缓转头看着白妙,阴郁的脸色微微缓和,温声道:“妙儿说的不错,这一次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白妙一张脸顿时喜笑颜开,她见刘言郎看着她的目光果然温柔许多,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做对了! 她柔声道:“相公,你我本是夫妻,说谢谢就太见外了,我一定会帮你的,只要……只要你心中只有我一个就好。” “我呸!”一旁看着的崔氏却是狠狠啐了一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白妙喷着唾沫叫骂道:“你个丧门星是个啥东西!还让我儿心里只有你!就是因为你才害的我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出去!” 刘言郎黑着脸,看也不看崔氏,冷声斥道。 白妙平日里经常被崔氏训斥,而这一次刘言郎突然开口为白妙说话,这可惊到了崔氏,也让白妙心底有了底气。 崔氏粗粝刻薄的面色抽搐不已,看着站在刘言郎身后的的白妙,看着白妙嘴角的笑容,崔氏只觉很是刺眼! 嘴唇蠕动几下,崔氏最终是不敢在说啥,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而白妙这还是第一次见崔氏在自己面前没了脸子气短了,瞬间,白妙只觉心底出气不少,很是得意。 “妙儿,这一次就要辛苦你了。”刘言郎主动伸手握住白妙那略微粗糙的手,温声道。 白妙心中感动不已,她眉目含羞的看着刘言郎,柔声道:“相公,我是你娘子,帮你那是自是应该的,只要你心中有我,莫要有了别人。” 刘言郎的眼睛闪了闪,看着白妙的目光更更为温柔:“往日里是我对你疏忽了,我也是为了赶课业,希望夫子们可以满意。”  顿了顿,刘言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低声道:“这段时间我卧床养病,情绪不好,对你更是疏忽,你莫要放在心上。” 第三百八十六章 穷酸秀才 白妙见刘言郎带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那般,心中只就开心,只道刘言郎心中还是有她的,只是被白语那个狐狸精迷住了眼睛!  白妙摇头,心底却还是有些不踏实,她看着刘言郎的目光更为依恋和温柔,柔声问道:“相公,我没有害你,自嫁给你我都是一心一意的对你,我辛苦一些没关系,只要相公科考之路顺顺利利,平平安 安。” 刘言郎温柔笑了笑道:“我知道。” 白妙咬唇,缓缓说道:“可是语儿她……” 刘言郎神色微变,握着白妙的手却愈发的紧, 他道:“语儿是你的妹妹,我带她自然要好一些。” 顿了顿,又听刘言郎道:“你放心,语儿在我心中永远都只是妹妹,是你我的妹妹。” 白妙见刘言郎提到白语时目光坦然,神色平淡,就愈加印证了自己心底的猜测。 果然是白语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刘言郎,而刘言郎心中根本没有白语。 刘言郎面色温和,看着白妙的目光更为温柔,他道:“妙儿,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哪怕是我科考中第,你都是我唯一的正夫人。” 这便是给白妙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管刘言郎将来如何,白妙都是他的正夫人,官夫人的名头都只能是她的! 白妙目光发亮,激动道:“相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白妙做着美梦,想着将来刘言郎考上状元,她就是状元夫人!是刘言郎身边唯一的状元夫人! …… 刘家这边因为刘言郎被赶出书院的事情闹腾,而白家大房这边,也因为白高文将钱寡妇迎娶进门的事情而闹腾着。 可不管张氏如何闹腾,白高文已经将钱氏给接进了白家大房,而且钱氏还以肚中有儿子为由。光明正大的住了张氏那间主屋,而张氏则被白高文安排了其他的偏房。 因为这件事张氏还闹腾了一回,可惜白高文早已对张氏厌恶,而钱氏话里话外听着像是在为张氏说话,却都是在火上添油讽刺张氏,只说的白高文看着张氏的面色更为不好。 张氏孤助无援,就让白语帮自己说话,谁知道白语一见着钱寡妇,就高高兴兴的叫了人。 白高文见白语如此乖巧懂事,看着白语的目光就更加温和慈爱。 张氏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只觉五雷轰顶,口不能言,只心底憋了一口狠气,险些喘不过气来! 钱氏见白语同她示好,她自然也一脸慈爱笑意的同白语说话,更是拿出自己戴着的桌子送给了白语, 白语见那镯子质地很不错,对钱寡妇的态度就更为乖巧温和了。 张氏看着他们几人一副和谐的画面,憋闷了半天,终于出声咒骂起来。 白高文训斥几声,白语站在钱寡妇身边,更是劝道:“娘,二娘肚子里都有了孩子,您就别闹腾了,还是快让爹和二娘去歇息吧。” 白高文娶钱氏是平妻之礼,白语叫钱氏自然是二娘。 张氏孤助无援,钱氏一进门,她就被踢到了偏房,而白高文和钱氏则住进了主屋,只气的张氏第二天就病了! 张氏病倒的第二天,白妙回白家大房。 白妙并不知道白家大房发生的事情,待她回家后,才发现大房内竟是多了一位女主人。 钱寡妇在嫁给白高文之前,是知道白高文的大闺女嫁给了远近闻名的秀才郎刘言郎,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钱寡妇见着白妙后,很是热情,嘘寒问暖的,那样子,俨然就已经成了白家大房的女主人。 白妙神思恍惚的进了屋,因为白高文不在,家中便是钱寡妇来接待白妙。 钱寡妇待白妙可是要比张氏还要热情呢,这不,钱寡妇迎着白妙,还给白妙端来了一些零嘴儿,还送给白妙一盒胭脂。 白妙看着手中的胭脂,心底竟是有些感动。 多久了,自从她嫁到刘家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胭脂水粉,也不曾好好打扮过。 而她每一次回娘家后,张氏对她也是非打即骂,嘴里总是骂她不不听话,嫌她总是回娘家借银子…… 钱寡妇待白妙那可是热络,坐下就同白妙聊起来。 不到一会儿,白妙和钱寡妇聊的已是火热,一口一个妙儿,一口一个二娘的叫了起来。 躺在偏房的张氏本来出来倒水喝,谁知一眼就看见钱寡妇和白妙一脸笑意的聊天,当即她就摔了水杯,开始大骂白妙不孝,说白妙回来不先来看看她这个娘。 白妙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她在刘家手气挨打也就罢了,回到娘家张氏待她也是如此,怎不叫白妙怨恨张氏? 不过想起她此番来的事情,知道还得求张氏,就匆匆起身去服侍张氏了。 钱寡妇看着白妙的背影,再看张氏那张苍白脸色,耳内听着张氏咒骂的话,却是笑起来,嘴里喃喃道:“张氏啊张氏,这个家日后只会有我一个女主人。” 另一边,白妙扶着张氏回到屋内,刚坐下,就见张氏阴沉着一张脸揪着白妙的耳朵,就骂起来:“你个死丫头回家不说来看看娘,咋就去跟那个毒妇坐一起说话?!” 白妙连忙告饶,这才让张氏放开了手。 白妙看着张氏的目光时不时总会露出一丝怨毒和恨意,不过张氏嘴里抱怨骂着,也没有注意到。 “那个命硬克夫的臭不要脸的寡妇欺负了你娘,你还跟那个寡妇坐在一起,你是要气死你娘吗?” “你没看见那个不要脸的寡妇将娘欺负的都把娘给赶出来了吗?!” 提到这个,张氏心中就生气,就愤怒,她恨不得上前将钱寡妇给撕碎! 白妙听着张氏的怒骂和抱怨,眼神闪了闪,嘴里说了几句安抚的话。 白高文将张氏给赶出来,和钱寡妇住进了主屋,可见白高文对钱寡妇极好,而对张氏已然是厌恶了,不然也不可能,刚娶了一个平妻回来,转眼间就将原配夫人给赶到了偏房。 “娘。您放心,一会儿爹回来了,我一定好好劝劝爹。”白妙安抚道。 张氏听着白妙的话,这心地才舒坦一些。 她抹了抹眼泪,哽咽的说道:“妙丫头,你果真是娘的好闺女,不像白语那个贱丫头!她竟然不帮娘,去帮着那个不要脸的寡妇!” 提到这个,张氏心底就升腾起了怒气。 自己生的闺女,不帮自己就算了,反过来帮着钱寡妇说话! 现在这个白家大房!除却白妙,就没人站在张氏这边,没人为她说话了! 越是这样想,张氏看白妙的目光就比以前还要慈爱许多。 白妙又安抚了一会儿,这才说起了她回家的目的。 待得知刘言郎被书院赶出来,张氏那本就受了刺激的脸顿时惊的扭曲了。 “你说啥?!刘秀才被书院赶出来?!那,那他这辈子岂不是完了?”他们本还指望着刘秀才一举中第好跟着沾光! 现在好了,刘秀才被书院赶出来!那刘秀才科考的路岂不是就完了?! 想到之前,他们家借给刘家的那些银子!再想到刘秀才这次被打伤,他们家贴进去的那些银两,张氏就心疼的不行!  白妙见张氏这个样子,忙道:“娘您别着急,相公他是因为婆婆去书院去闹腾才被书院的人赶出来的,我都想好了,只要咱们去书院给书院的夫子好好道歉,再拿出一些银子赔偿,书院的夫子们看中相 公,一定会让相公回去的。” 张氏想到那些银子就肉疼的不行,听到白妙的话,张氏讯中气更大,她骂道:“我早就说那崔氏不是个东西,看看,她这一次就连自己的儿子都给害了!真不是东西!” 白妙跟着点头,心底暗暗咒骂崔氏,期盼着崔氏可以早登极乐。 不过这些不是她回来娘家的重点,她拉着张氏的手道:“娘,我和相公已经商量好了,婆婆去书院赔礼道歉,咱们再拿着银子给了书院的人,书院的夫子定会让相公回去的。” 张氏的性子虽然暴躁无比,可是不傻,白妙说道这里,她也明白一些。 只见张氏眯着眼睛盯着白妙,沉声道:“你是啥意思?”  白妙讨好般的笑了笑道:“娘,相公看病这段时日,家中一进花去了好些银子,相公说这一次希望爹娘能借一些银子出来,只要他回到书院,相公一定会爹娘很感激的,他说会将爹娘当做他的亲爹娘一 般孝敬……” “我呸!” 张氏对着白妙就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他一个被书院赶出来的穷酸秀才!还孝敬我和你爹!你说说自从你嫁过去后,爹娘贴补了他们刘家多少银子?!” 白妙面色很是不自然,说来她因为刘言郎回娘家借的银子少说也有十几两了,这一次刘言郎被打,白高文和张氏也没有少出银子。 “……娘,您别这样,您和爹待相公的恩德,相公心中都记着呢。”白妙赶忙道:“相公都说了,只要他能回到书院,日后考上官老爷,回乡后第一个要孝敬的人就是爹娘呢!” 若是以前张氏还相信刘秀才,现在刘秀才被打废了右手,右腿也有了问题,张氏又怎会害将希望放在刘秀才身上?  “妙丫头,刘秀才这辈子也就是个秀才了,还是个废了右手的秀才,你还让爹娘去帮他?门都没有!” 第三百八十七章 想都别想! 张氏话里话外都是对刘言郎的不满和嫌弃,尤其想到他们家贴补给刘家的那些银子,张氏更是肉疼的紧。 张氏瞪着白妙斥道:“你回去跟刘秀才说!我们贴补他们刘家已经贴补了不少银子他们还没有还呢!现在又来要钱,想都别想!” 白妙面色很是难看的看着张氏,嘴唇蠕动几下,低声道:“娘,相公他可是秀才郎,只要将银子赔给书院,相公就一定能回去书院,带他回了书院将老一举中第,你和爹也能沾光啊……” “赔银子!家里哪来那么多银子?!”张氏怒声斥道。 张氏说这话倒是也没有假,他们大房除却那几亩地,没有其他进项,不像二房和三房除了田地还有其他进项。 更何况,就算是有,张氏也不会在贴补刘家! 白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她在回来h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办法,抬眼睨了一眼张氏,白妙小声道:“娘,咱家不是比其他房多几亩地吗?” 张氏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她看着白妙的目光瞬间就变的凌厉无比。 “好你个贱蹄子!你竟然敢打你爹娘手里田地主意?!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张氏瞪着白妙的目光就像是要将白妙给撕了一般,咬牙道:“做你的大梦!我和你爹可就指着那田地过活呢!你竟然还敢打那田地的主意?” 白妙见张氏如此,面色也冷了几分,道:“娘,不过是几亩田地,等相公考上状元,别说是几亩田地,就是给你和爹买上几十亩,几百亩地那都是没有问题的!” 在白妙眼中才看不上那些田地呢!她可是要你跟着刘言郎做官夫人,享受荣华富贵的! 张氏抬手就朝着白妙身上招呼去,嘴里骂道:“他个废了右手的秀才!她还能考上啥大官?更何况他现在还被赶出书院!我看他这辈子都别想考什么状元了!” 张氏是彻底对刘言郎失望了,她边打骂白妙,嘴里仍叫嚷道:“个赔钱货,我告诉你,你回去后赶快让崔氏那个老虔婆还我们银子!” 白妙一张脸难看至极,听着张氏的话,她的眼中更是充满恨意。 “吵什么吵?!” 突然,偏房的门帘被猛的掀开,张氏骂人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面上受了惊般的看向门口,正是白高文。 白高文斥完,哼了声,转身就走了,他对张氏竟是不多看一眼,也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张氏的心底顿时就难受的厉害。 白妙咬着唇,转身也跟着出去了。 张氏反应过来,还在白妙身后叫嚷着:“你快帮娘好好劝劝你爹……” 白妙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眼中满是恨意。 “爹!”白妙追上白高文,快步走上前,想了想就出声道:“爹,听说二娘已经有了弟弟,真是恭喜爹了。” 现在只要提起钱寡妇肚子里的孩子,白高文的心情就很是好,连带着,他看白妙的目光也温和许多。 “好孩子。”白高文温声道:“刘秀才身体咋样?右手可有恢复?” 白妙跟着白高文进了堂屋坐下后,就乖巧的回答白高文的话。 说了会儿话,白妙才将她进来的目的说给白高文听。 白妙知道,她这一次能不能拿到银子,就看能不能说服白高文。 “爹,相公都是被婆婆给害的,书院的夫子还是很看重相公的,只要按着银子去给书院道歉,相公就一定能回书院的。” 白高文皱眉沉思,他倒是不像张氏那般大反应,只一张脸沉下来。 过了会儿,白高文叹了口气,看向白妙道:“妙儿,不是爹不帮你,刘秀才被打伤这段时间,爹已经出了不少银子也出了不少力,这一次既然是那崔氏的原因,那就让崔氏去凑银子。” 顿了顿,白高文又道:“咱家也确实没有,更何况你二娘现在怀有身孕,肚子里有了你弟弟,这生养儿子都需银子,爹帮不上你啊。” 白高文心中也是将刘言郎给放弃了。 白妙听后,只觉心中一跳,焦急的不行。 若她要不上银子,帮不了刘言郎,她又得罪了崔氏,那她回到刘家以后那日子岂不是更难过? 白妙咬着牙,心底暗恨,却快速的想着法子。 “妙儿,时间不早,你也早些回去吧。”说着,白高文起身就要走。 “爹!”白妙急忙懒猪白高文,忙道:“爹,其实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弟弟啊。” 白高文皱眉看着白妙,不解其意。 “爹,你想啊,若是你能帮助相公回到书院,相公心中对爹一定极为感激,待日后相公科举高中,必然能考上状元的!” “到时候弟弟也出生了,若是弟弟有个状元姐夫,那他日后不管是在咱们村,还是将来的仕途都是有帮助的啊!” 白妙这样一首,倒是让白高文犹豫起来。 他的确准备等儿子出生以后,送儿子去私塾读书,将来也好考上个状元,光耀门楣。 可若是刘秀才真的能一举夺魁,那他儿子有这样一个姐夫,将来帮助定然甚大的。 只是…… “爹,相公学问好,还是最年轻的秀才,您想啊,只要您帮了相公,他定然很噶几你,定会将您当做亲爹一般孝顺的!待弟弟也会如亲弟弟一般!” 白高文皱眉沉思,犹豫一会儿,低声道:“大夫说刘秀才的右手废了,他日后还能科考吗?” 白妙咬着牙,道;“相公的右手会好的,那些村野大夫说的话咋能信?” 白高文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可是家中的确无甚银子。” 白妙正准备要家中田地的事情,就见主屋的门帘先来,钱氏缓步走出来。 “他爹,妙丫头说得对,既然刘秀才有困难,咱就得帮忙啊。”钱寡妇走到白高文身边,温声道。 白妙一听钱氏竟然出声帮她,她看着钱寡妇的目光立马就热络起来。 钱寡妇很很是亲昵的握着白妙的手,对白高文道;“他爹,刘秀才可是咱的女婿,咋不帮他谁帮他?” “可是家中银子……” 钱寡妇立马笑着出声打断白高文,还有准备说话的白妙,她道:“咱家虽没钱,可是二弟三弟总有的吧,咱就去借点。” 白妙没有想到钱寡妇会帮着她说话,瞬间,白妙看着钱寡妇的眼神就热许多,也亲切起来。 想到张氏方才的态度,那样子看着就像是要立马撇清白家和刘家的关系,那样子显然是已经放弃自己这个闺女了! 想到此,白妙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这边,钱寡妇给白高文出了主意,转头就亲昵的拉着白妙的手,一脸慈爱的安抚道:“妙丫头你可别着急,咱家虽无甚银子,但是我和你爹就算是去洁因子也将这银子给你凑齐,好让刘秀才能回到书院 。” 白妙听着钱寡妇的话,心底很是熨帖,不管如何,只要白高文答应凑齐银子,白妙这心就算是放下了! 白妙也主动挽着钱寡妇的手,笑着感激,言语中更是关心钱寡妇的身体,让她好好养胎之类的。 如此看去,若是不知道白家大房内情的,还真会以为钱寡妇和白妙才是亲母女呢! 这边白高文见钱寡妇和自家两个闺女相处的都很融洽和谐,这心中就很是熨帖,舒坦。 可是想到秦寡妇方才说的事情,白高文心底就有些犯难了。 这不,钱氏和白妙说了会儿话,二人一口一个二娘,一口一个妙丫头的,看着很是亲切,由于白妙还要回去照顾刘言郎,便要准备回去了,二人说好,三日后,白妙来大房拿银子,便准备走了。 钱氏就像是亲娘一般,很是关心安抚了白妙一会儿,这才目送白妙离开。 白妙离开前,刚走出屋子,她脚下一顿,随就就朝着张氏歇息的偏房走去。 掀开门帘,白妙走进屋内,就看见张氏额上搭着一块白色方巾,嘴里正哼哧哼哧着,不知道在嘟囔啥。 听到脚步声,张氏睁开眼睛见着白妙,就一脸激动的坐起身,对白妙道:“妙儿,你爹那边咋样?可有听你的劝说?” 张氏的本意是让白妙帮着自己劝说白高文,挑拨白高文和钱寡妇之间的关系!毕竟白摩奥是自己的闺女,那当然是要向着自己的! 白妙淡淡瞥了一眼张氏,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道:“娘,我看二娘她人挺好的,还怀了爹的儿子,我的弟弟,你就别再折腾了,好好在这偏房养身体吧!” 白妙这句说得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瞬间,就见张氏苍白的面色更为难看。 “妙儿!你说啥!?你叫那个寡妇啥?!” 张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妙,咬牙嘶声叫嚷道。 白妙皱了皱眉,看着张氏的眉眼闪过一丝嫌弃和厌恶之色。 “二娘她人挺好的,不仅送我胭脂水粉,还帮我说话,啧,我真是怀疑,究竟二娘是我的亲娘,还是你是我的亲娘!”白妙幽幽说道。 张氏面白如纸,心底升腾怒火,怒声骂道:“小畜生!你说啥?!我才是你亲娘!你,你个贱蹄子,你竟然帮着那个寡妇说话!你,你是要气死老娘吗?!” 张氏哼哧哼哧喘息着,显是气的不轻!  白妙绷着脸,冷眼看着张氏,眉眼间满是嘲讽,道:“亲娘?”冷笑一声,白妙道:“亲娘那你好好歇息吧,作为你闺女我就在劝劝你,你可别在折腾了,二娘她怀有身孕,可是得好好养身体呢,若是我那弟弟有个啥闪失,爹只怕就真的会休了你啊。” 第三百八十八章 满心算计 张氏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妙,嘴唇哆嗦半天,终于骂出声:“你,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吃里扒外?呵,娘,我咋就是吃里扒外呢?二娘也是我娘呢。” 白妙说完,也不顾张氏那难看至极得面色,转身就出了屋。 而偏房内,过了会儿,就听见张氏嚎啕大哭和咒骂的声音。 主屋内,钱寡妇听着偏房内的声音,眼底满是得色。 而白高文正烦躁呢,听见张氏又开始闹腾,他黑着一张脸就要去教训张氏。 钱寡妇眼珠子一转,就拉着白高问道:“他爹,姐姐兴许就是心情不好,你切莫放在心上。” 白高文心底一团火气,却也不愿意见到张氏那张愁苦的脸。 听钱氏这么说,白高文看着钱氏的眼神就愈发的满意了。 他道:“还是你明事理。” 钱氏笑的花枝乱颤,柔声道:“我也是不想家宅不安呢。” 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只觉很是满意,谁不愿意自己家宅安宁? 钱氏心底还在算计其他事情,便拉着白高文进了里屋。  白高文刚坐下,就皱眉有些不满的说道:“你方才咋就答应了妙丫头拿银子?”哼了声,白高文继续道:“那刘秀才虽是个秀才,可是我听你大夫说他的右手已经被废了,这就算是回了书院,又能咋样? ” “更何况你不知道,那崔氏是个难缠的,刘秀才被打伤,这前前后后我都垫进去多少银子了?!” 想起这个,白高文的心底就呕的慌! 之前他是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又想着刘秀才有个秀才之身,又是自己的女婿,给他花点钱看病也没啥,只要刘秀才心中记着他,将来给他养老送终就成。 所以,即使崔氏难缠,他心中不满,也就都压下来了。 可现在不同,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儿子,干嘛还去管一个废了右手的秀才? 更何况现在钱氏怀有身孕,这养胎啥的都需要银子,等孩子生下来,那也是需要银子的,家中的银子哪能给了那刘秀才? 白高文心中有所算计,这钱氏心中自然也有所算计。  钱氏怎会甘心用自家的银子去贴补刘秀才和白妙?方才她和白妙说话示好,也不过是表面同白妙拉好关系,毕竟她刚进了白家大房,若是能通白高文的两个闺女打好关系,那张氏在这家中的日子就更 加难过了。 钱氏拉着白高文的手,嗔道:“他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妙儿毕竟是咱们的闺女,咱不帮她谁帮她?” 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只觉很是感动,他握着钱氏的手,柔声道:“你可真是心善。”再比比那张氏,白高文只觉对张氏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钱氏笑眯眯的说道:“他爹,我这都是为了这个家,不让你为难啊,咱家虽没有银子,你就去二弟和三弟那借一借,我听说二弟家是颠勺的,三弟家是卖醋的,尤其是三弟家还买了青砖大瓦房呢!” 提起这个白家三房,钱氏的一双眼珠子就放光! 钱氏在同白高文勾搭在一起后,对于白家的事情,她打听的很是清楚。 尤其是在得知白家分家以后,白家三房在村上买了一间青砖大瓦房,这可眼红坏了钱氏。 白家三房是卖醋的,还能买得起青砖大瓦房,那三房家必定是有钱的。 钱氏还盘算着,等她在白家大房站稳脚跟以后,好去白家三房家走走,套套近乎呢! 说着,钱氏眼珠子冒着光,拉着白高问道:“他爹,三房家定是不缺那几两银子的,不若你就去三房家去借点银子,顺便咱们两家也能多走动走动呢!” 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一张脸顿时拉下来,眉眼间闪过为难之色。 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白高文哼了声道:“三弟一家如今今非昔比,又怎会看上我这个大哥?” 白高文说着这种话,显是对白家三房很是有怨言的。 就说之前,他们大房时时去三房家走动,白高文和张氏都同白高忠和沈氏提过他们想要酿醋的打算,白高忠考虑了会儿,只道白高文吃不了这个苦,而沈氏那边更是直接回绝! 想到此事,白高文心底就是一团火气! 都是自家兄弟!不过一个酿醋的手艺,白高忠竟然不舍得交给他这个大哥! 而此时,白高文只顾着想白家三房的人不厚道,不顾念亲人,而他似乎已经忘记,他们大房以前是如何算计三房,又何曾顾念过同三房的兄弟之谊。 这边,白高文还一脸愤愤,钱氏看出白高文的心思,忙劝道:“他爹,在咋说,你和白家老三那那也是一个爹娘生的,是亲兄弟,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白高文皱眉听着钱氏的话。 钱氏继续道:“他爹,不管白家三房的人咋样想,咱们大房和三房总是亲兄弟的,如今你有了困难,那白高忠作为你的亲弟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陷入困难吧。” 白高文细细琢磨钱氏的话,觉得钱氏说的很是在理。 钱氏见白高文面色缓和,继续说道:“再说白家二房,他们不是将三弟家的房子买下来了吗?想来家中也是挣的不少的。” “这说来说去,也就咱们大房只能靠着那几亩田地过活,现在你这个大哥有了难,我想二弟和三弟家即使再不愿意,只要他们顾念着兄弟情谊,就一定会帮忙的。” 钱氏说完,见白高文黑沉的面色缓和,显是赞成的。 钱氏笑着继续道:“更何况,咱们借的银子又不多,不过四五辆银子,我看二弟和三弟家定是不会为难的。” 白高文点了点头,觉着钱氏这话挺有道理。 说来自从分家以后,除却那自作孽的白家四房,也就他们这个白家大房过得差一些。 人白家二房扩建了房子,白家三房更是直接买了青砖大瓦房住! 而自己是他们的大哥,他有了苦难,作为弟弟的二房和三房自然是该帮忙的! 如此想着,白高文的一张脸都放了光。 想了想,白高文又突然犯了难,他看着钱氏道:“不过……咱们借了二弟和三弟家的银子,一时半会儿可是还不上啊。” 钱氏登时就咯咯笑起来。 她坐在白高文身边,抬手点了点白高文的额头道:“他爹,你咋就这么老实,你想啊,二弟和三弟家这么有钱,还会在乎那四五两银子?” 钱氏这言外之意就是,他们借了银子,就不用还了。 显然,钱氏想到这法子时,就没想着要将这银子给还了。 反正在他们眼中,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有钱,那还在乎那几两银子? 白高文听后,也觉着钱氏这话有道理,不过他还是有些犹豫:“……这样不好吧?” “咋就不好?他就你放心吧,二弟和三弟肯定不会在乎那点银子的,若是他们在乎那点银子,那还是你的亲弟弟?” 白高文越想越觉着钱氏这话很是在理。 反正二房和三房有钱,不在乎那点银子,自己一时半会儿还不上那也是应该的。 若是他们来崔自己还银子,那他们根本不算是自己的亲兄弟! 当下,白高文拍桌决定今天就去二房和三房家去借银子。 钱氏登时喜笑颜开的说道:“他爹,你放心吧,咱们都是自家兄弟,本就该互相帮忙的。” “等咱们有了银子,就帮帮刘秀才,到时候刘秀才和妙丫头这心里定是会极为赶感激你的,我想到时候那刘秀才待咱们定会比他那个爹娘要好呢!”钱氏笑眯眯的说道。 白高文听着这话很是舒坦,尤其是想到钱氏想这法子是为了帮白妙和刘秀才,白高文对钱氏就更加满意了。 白高文摸着前氏白胖的手,一脸笑意的说道:“真是难为你了,你刚过来。就得操心家里的事情。” 钱氏笑呵呵的说道:“我既嫁给你,自当是以你为重,以咱们这个家为重。” 白高文听的很是满意,在将钱氏和张氏两相比较,白高文就更加厌恶张氏了。 白高文一脸喜色,摸着钱氏的肚子,说道:“你说得对,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儿子,咱们也得帮帮刘秀才。” 谁让刘秀才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郎呢?只有刘秀才去了书院,有了好的前程,将来刘秀才才能帮到他儿子啊! 白高文心底打的好算盘,而一脸笑意的钱氏也同意是一心的算计。 就在白妙同张氏谈话时,她早已在外面偷听到了。 白妙来家中借银子,那要的不就是白高文的银子?别说是张氏不愿意,钱氏那更是不愿意! 钱氏不是个傻的,她现如今嫁到了白家大房,那白家大房的东西就都是她钱氏的了!别人休想拿走!更被说已经出嫁了白妙! 而当钱氏听到白妙和张氏的争吵后,钱氏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办法。  为了在白家大房站稳脚跟,她便要同白高文两个闺女打好关系,最好是挑拨张氏和两个闺女的关系越来越坏,而自己在同白语和白妙两姐妹示好,收拢了她们的心,张氏岂不是过得更难?更无人替她 说话?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钱氏是不将白语和白妙放在眼里的,白妙已经嫁人,而白语也是个赔钱货,将来也是嫁人!  她们二人对钱氏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你的脸是咋了 至于钱氏想着帮白妙,那也是看中刘秀才这个身份。 既然现在刘秀才有了难处,她不管是为了向白妙示好,还是为了收拢刘秀才,她总不会吃亏的,若是刘秀才真是个有本事的,那他们帮了刘秀才,那将来他们自然也跟着沾光! 反正,帮刘秀才的这些银子是白高文向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借来的,他们大房没有任何损失! 显然,钱氏是比张氏还要会算计的。 本来,张氏还等着钱氏进门以后,好好磋磨钱氏,谁知道钱氏早已做好打算,打了张氏一个措手不及,现在就连白语和白妙都站在钱氏这一边。 如今,张氏在白家大房可谓是没有一点地位的。 这边,白高文和钱氏商量着如何向白家二房和白家三房去借银子,白语也回了家。 钱氏见着白语,登时喜笑颜开的迎接。 如今钱氏待白语这个闺女“表面”可谓是极好的,她笑着迎上去,却见白语左脸有一处抓伤,立时惊了一声,关心道:“语丫头,你的脸是咋了?” 白高文闻声抬眼淡淡看了一眼面色不好的白语,沉声问道:“你一大早的跑哪了?也不说在家帮着你二娘做活?不去照顾你娘?” 白语捂着左脸,一脸的气愤和委屈。 钱氏立马为白语说话,只道白语一个孩子出去玩儿,那也是没错的。 白语见钱氏对她比张似这个亲娘对自己还要好,那心就更加偏向钱氏了。 白语哼了声,咬着牙恨恨道:“爹,我碰见那个赵英了!” 白高文愣了愣,不知道白语提起赵英做啥?他更是反应了一会儿,也没有想起这赵英是谁。 “就那个同白锦交好的赵家的赵英!”白语咬牙恨恨道。 白高文皱眉:“不过碰见一个同村的,咋?你还跟人家动手了?” 不管白高文喜不喜欢白语这个闺女,眼见着白语年纪越来越大,而张氏之前给白语说的那些人家,白语总是推脱,白高文对白语便有些不满了。 白语一个大闺女,眼看着就该出嫁,总是赖在家中也不是办法。 白语恨恨道:“爹!你知道那赵英在干啥吗?她在卖醋!卖的还是白家老三的醋!” 白高文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白语口中的白家老三家的醋是啥意思。 “啥?!”白高文也有些惊到了,他皱眉看着白语问道:“你说那赵英在卖你三叔家的醋?” 白语一脸气愤的点头,咬牙道:“我还听说最赵英他们已经卖了好长时间,打的招牌就是白家老三醋!” 白高文皱眉,一脸不解,喃喃道:“这老三家的醋怎会让别人卖来挣钱?” 白语却是咬着牙,一脸气愤,心底更是直咒骂着赵英。 今日白语本想着去刘家看看刘言郎,谁知道却在刘家庄的村口看到了赵英。 赵英同白锦交好,白语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白语看赵英才不顺眼。 更重要的是她还看见赵英姐妹二人在那里给人打醋,板车上还打着白家老三醋的招牌,白语心中疑惑便上前质问起来。 白语觉着他们家想学白家三房酿醋手艺都学不上,这赵英凭啥在这里卖白家三房的醋挣钱?! 白语神色不善,上前质问赵英。 赵英也也不是好惹的,一时间,二人便争执起来。 白语只道赵英一家穷苦,连田地也没有多少,又怎会酿醋,骂赵英姐妹是偷子,说她们偷了白家三房的醋来卖。 赵英和赵雨本不想理白语,就要推车走,谁知道这白语竟是拦着赵英她们,还让他们将醋还回去,将挣的钱交还她,且说话极为难听。 这一下惹恼了赵英,二人便吵嚷起来。 赵雨气不过赵英被白语冤枉,焦急之下便大喊道,这醋是白家三房猫给他们,也同意他们出来卖醋的。 这一下可惊到了白语。 赵英一家啥条件,白语还是清楚的,正是因为清楚,她才不相信赵英他们会酿醋! 现在听了赵雨的话明,白语也便明白过来。 这白家三房竟是将自己的醋低价卖个赵英这种外人,让赵英他们挣钱,也不愿意将酿醋的手艺交给他们大房! 白语心底起了怒意,张口就开始骂白家三房的人。 她骂白家三房的人猪油蒙了心,竟然帮着外人不帮自己家人,还说白家三房是吃里扒外的,会遭报应。 总之白语骂的话极为难听,赵英深受白家三房的恩惠怎会让白语这般羞辱?瞬间,二人便扭到在一处。 赵英自小就做体力活,力气自然比白语大,不过几下白语就哭叫起来,赵英这才停了手。 赵英教训了白语,自己脸上也被白语给抓伤,不过能教训白语,赵英还是很出气的。 赵英和赵雨两姐妹推着板车离开,白语从地上站起来,狠狠的啐了几口,又摸着自己被抓伤的脸,怒骂几声。 她本是要去看刘言郎,现在她的脸被抓伤,自然是不能再去看了,这才回了家。 白语将她和赵英吵闹的过程说了一遍,自然略过她去刘家庄的事情。 白高文一双眼德登时也睁大,面上带着一丝震惊和愤怒,问道:“啥?白家三房将醋低价卖给赵英家,赵英姐妹再去外卖醋挣钱?!” 白语一脸委屈的点头。 白高文不知道想到啥,一张脸顿时神色变换,不知道在想啥。 “爹!三叔家也太不厚道了!我猜想这主意一定是白锦出的!只有她那种人才能做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 白语直接不叫白锦姐姐了,话里话外都是对白锦的不满。 她能不讨厌白锦吗,刘言郎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心心念念的还是白锦,虽说刘言郎口口声声是说得到白锦是为了报仇! 可是白语也不是真傻,她看得出来,刘言郎这心里是喜欢白锦比喜欢她还多的! 所以白语心中嫉妒不已,看白锦也不顺眼!连带着同白锦交好的赵英她也是看不惯,所以故意找茬的! “我咋没有想到呢?!” 忽然,就见白高文拍了一下大腿,一张脸带着兴奋激动之色,喃喃道:“这可真是个好办法!既不用辛苦学那酿醋手艺,还能卖醋挣钱!” 白语和钱氏不知道白高文想到啥,她们见白高文一张脸很是高兴的模样,白语心中便不舒服。 “爹,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白语找赵英麻烦,谁知道却被赵英给教训了,白语心底哪能咽下这口气? 白高文不知道想到啥,脸上却是带了喜色。 听见白语的话,白高文却是呵呵笑着道:“对,不能这么算了。” 白语听白高文这么说,以为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一脸忿忿的模样道:“那爹,咱们现在就去赵家,让赵英给我下跪道歉!” 白高文皱眉看着白语问道:“去赵家做啥?” 白语一懵:“爹,你不是要给我做主吗?” 那赵英打了她,还抓伤了她的脸,白语恨不得立马见到赵英在她的脸伤狠狠抓几道。 白高文这才反应过来,他皱眉看着白语斥道:“你同那赵英计较什么?” 白语焦急道:“爹,赵英挠了我,她还卖白家三房的醋,咱们就这样算了?!”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白高文看了一眼一脸忿忿的白语,皱眉道:“不是受伤了吗?你赶快回屋里去上些药,那赵英卖醋的事情,爹会解决。” “可是……” 白语还要说啥,见白高文一张脸沉下来,她到了嘴边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钱氏见着,眼珠子一转,忙一脸关心的扶着白语去了里屋,还亲自给白语上了药,言谈间很是关心白语,只道白高文一定会为她做主,去找那个赵英还她一个公道。 白语心中听着舒服,见钱氏待她有不错,白语叫白语那声二娘就更为亲切了。 待钱氏给白语上了药,又安抚了一会热,这才出了屋子。 一进主屋,见着白高文钱氏就赶忙走过去询问起来。 “他爹,你打算咋做啊?” 白高文坐在桌边,一脸的算计之色。 闻言,他眯着眼睛缓缓说道:“三弟一家竟然做这么不厚道的事情,我可是他亲大哥,他将酿的醋给别人卖,那也应该给我卖!” 钱氏眼珠子闪了闪,坐在白高文身边,问道:“他爹,你是想……” 白高文哼了一声道:“我可是三弟的亲大哥!那赵家人能那他家的醋去卖挣钱,那我自然也可以。”  说道这里,白高文眉眼间闪过一丝喜色,幽幽说道:“说来这还真是个好办法啊!三弟不是一直不舍得将那酿醋的手艺就交给别人吗?我还不想学呢,现在好了,只要我去三弟家拿了醋,拿到外面卖, 不就能挣钱了?” 钱氏一双眼睛也放着光,点头道:“这是个好主意。” “他爹,我听语丫头说那赵英是低价从白家三房拿了醋然后再去外面卖,若是咱们去拿醋,按自然是不用给钱的!” 钱氏打的好算盘,他们大房直接在白家三房白拿醋去卖,反正白家三房自己会酿醋! “这样不好吧?”白高文皱眉,迟疑的说道:“白拿醋,三弟也不一定会答应。”  钱氏拉着白高文的手道:“诶呀,他爹你咋这么笨呢?那赵英去三房家拿醋卖,那是因为她是外人!你又不是,你可是三弟的亲大哥,这亲如一家的兄弟,三弟他们不会太计较的。” 第三百九十章 除非我死! “反正三房家就是酿醋的,也不差咱们那点钱。” 经过钱氏的反复劝说,白高文已经认定,她作为白高忠的亲大哥,那去三房家拿醋卖钱那就是天经地义,是应该的。 最后白高文票版定下来道:“你说得对,我和老三可是亲兄弟,他能帮别人,那自然也是该帮我的!我这句去跟老三说!” 决定好后,白高文便动身去了白家三房。 钱氏在屋内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啥,忽然起身朝着白家上房走去。 彼时,将近午时,白锦和沈氏刚从镇上回来,白高忠去县里送了醋也回了家。 镇上的那间铺子已经买下,这几天白锦和沈氏正在收拾铺子呢。 再过几日,挂上门匾,白家老三醋坊就可以正式开业了! 这不管是沈氏还是白高忠,脸上都是挂着高兴的笑意,自家能有了属于自己的铺子,能不高兴吗? 沈氏坐在桌边,喝了口水,高兴道:“他爹,那铺子我和锦儿已经打扫的差不多,我们还特意将那隔间给做的大一些,日后若是遇到天气不好啥的,咱们就可以直接在铺子内歇下。” 白高忠听的很是高兴,点头道:“好,好,有了铺子就是方便,日后守义和守信两个小子若是闲了,也可以来铺子让咱们见见他们!” 沈氏高兴的点头:“可不是嘛。” 有了铺子,就等同于在镇上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白守义和白守义若是闲了,就可以来铺子内,沈氏也刻意经常见到两个儿子。 这边,一家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白锦放下手中的水杯,对沈氏和白高忠:“兴许是阿英来了,我去开门。” 到了大门口,白锦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不是赵英,而是赵英的妹妹赵雨。 “白锦姐姐,我姐让我来告诉你一件事。”赵雨将今日卖醋碰到白语的事情告诉白锦,却将白语和赵英厮打这事掩下来,并未提及。 说完,赵雨道:“我姐说怕那白语会来找麻烦,便让我来告诉你,好让你们能非那防着些。” 白家大房一家人如何,那白语如何,赵英是很清楚的。 正是因为清楚,赵英才怕那白语回暗中施什么绊子,或者那大房的人来白家三房找茬啥的,所以让赵语赶过来,将今天的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心思剔透,瞬间便明白了赵英所担心的。 白锦点头,温声道:“我知道了,阿英和你们没事吧?” 赵雨摇头道:“白锦姐姐你放心,我们没事,那白语想找茬,不过我和我姐哪能让她白欺负?” 赵英也是个不吃苦的主儿,白锦是知道的,听赵语这样说,白锦也放心了。 “白锦姐姐,那白语看着很是难缠,嘴巴也不干净,你一定要告诉三叔和三婶,让他们小心一些。” 白锦摸了摸赵雨的头,温声道:“好。” 李氏母子几个已经搬到了新家,赵雨办完了事,也不便再白家三房多待,说完告了别便蹬蹬蹬的跑走了。 这不,赵雨前脚走,白高文就来了白家三房。 白高文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好要如何同白高忠说卖醋的事情,敲开了门,白高文带着一张笑脸进了白家三房。 堂屋内,白高忠和沈氏见到白高文,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想到方才白锦刚对他们说的话,二人看着白高文的目光微微变了变。 兄弟二人寒暄几句,白高文便转移了话题。 “三弟,三弟妹,听说你们家的卖的醋是越来越好了啊。”白高文状似感叹般的说道。 说完,白高文又抬眼环视了一圈堂屋,只见这堂屋竟是比他家中的堂屋要大了两倍不止呢!  白高文看的有些眼红,想到钱氏对他说的那些话,白高文抬眼看着白高忠,咳了一声道:“三弟,大哥不像你有一门酿醋的好手艺,能挣钱,大哥就那么几亩地,这还没有碰上和蝗虫旱灾的,这过的真 是不如你啊……” 说着白高文又叹了口气,低声道:“老三,大哥家中碰上点困难,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大哥?”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白高忠抿了抿嘴,说道:“大哥,你手中有九亩地,比起我们,还有村上的其他人,也算不错的,咋能比我们差呢?” 沈氏跟着点头,不咸不淡的说道:“大哥,你看我们家只有三亩地,比起你少了一大半的田地,要说好,那自然是大哥过得好些。” 白高文嘴角抽了抽,心底便有些不高兴了。 他将心底怒气压下,抬眼苦笑一声,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就不要埋汰我了,我就算是侥幸比你们多了几亩地,那挣的哪有你们卖醋挣的多?” 白高文直接将上房老两口偏心他的那五六亩地说成了侥幸这若是白老汉和王氏听到后,岂不是会伤心? 上房老两口一心偏袒的大房,占了便宜,似乎并不感激白老汉和王氏,他们反而认为那是应该,更甚者,白高文心底还有些怨恨白老汉和王氏! 怨恨他们偏袒四房的白高明,总是贴补白高明,还将那两亩地给了白高明!  “三弟,我今天来的确是想请帮忙的。”白高文叹了口气,状似很艰难的出声道:“三弟,是这样,我那大女婿不是被人给算计了吗?如今书院的夫子们对刘秀才也有些误会,我便想着拿些银子去书院走 动走动,好给刘秀才说道说道,这不,我这刚娶了钱氏进门,家中无甚银两,想到三弟卖醋生意很好,定是能拿得出银子的。” 说道这里,白高文顿了顿,面上带着笑容道:“三弟,你借我一些银子,这也算是帮了刘秀才,等将来刘秀才科考一举中第,他心中定会感念三弟……” 白高文心中打算的好,他也并不知道白家三房早已将刘言郎看做是仇人。 白高文想着刘秀才在咋说也是个秀才郎,只要他说氏帮刘秀才,还承诺白家三房,日后刘秀才考上官老爷报答白家三房,那白家三房自然会心甘情愿的将银子借给他。 可惜,白高文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白高忠和沈氏听着白高文的话,二人面色早已变的难看至极。 这不,白高文抬眼一看见白高忠黑了一张脸,这话一下子就顿住了。 “……三弟,你咋了?” 白高忠冷笑一声道:“大哥,你是想让我借银子给你,好给那个刘秀才疏通?” 白高文连忙点头,笑着夸赞道:“三弟你这做生意就是不一样,这头脑可是比以前转的快了!” 白高忠一张脸,黑如锅底,他冷眼盯着白高文道:“刘秀才被书院赶出来,那是他活该!他就是个畜生!被赶出来就是他的报应!想让我帮他,门都没有!” 白高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听白高忠如此骂刘秀才,白高文的脸色也不太好。 在咋说,刘秀才也是他的女婿,白高忠作为一个长辈,作为他的三弟,咋能这么骂自己的女婿? “三弟,你咋能这么说?这刘秀才在咋说也有秀才之身……” “我呸!”谁知白高忠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他不过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枉为读书人!” 白高文觉着白高忠当着他的面,如此辱骂刘秀才,那就是不给他脸,这脸色能好吗? 谁知道沈氏听到后,也附和着骂刘秀才,只道想让他们帮刘秀才,除非他们都死! 见着白家三房二人这样,看着倒像是他们同刘秀才有深仇大恨一样! 而白家三房也的确同刘秀才有着深仇大恨。想到那刘秀才做的那些好事,白高忠恨不得将他的的左手和左腿给打断!又咋会帮刘秀才? 白高文一张脸难看至极,深深吸了几口气,白高文才将心底的怒气压下。 “三弟,刘秀才毕竟是我的女婿……” “你的女婿你自己帮,我是绝对不会帮他!哼!还帮他,我若见了他,恨不得踹他几脚以解我心头之恨!”白高忠气的双拳紧握,怒声斥道。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瞪着白高忠的面色很是不好。 一旁安静站着的白锦,同样神色微冷。 白高文气不过,看向沈氏道:“三弟妹,你看三弟这话……” “他爹说的没错,想让我们帮刘秀才,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沈氏忿忿道。 “……”白高文面皮抽搐,神情激愤! 白高文显是打错了算盘,若他只说家中苦难,白高忠为人老实憨厚,兴许会估计兄弟情义,借银子给白高文。 可惜白高文算计太多,竟是没有想到,白高忠竟然如初厌恶愤恨刘秀才。 “大哥,我们要吃晌午饭了!你走吧!”白高忠看着白高文的神色带着怒气,面色不善的说道。 白高文面欧抽了抽,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忠,嘴唇蠕动几下,亚希阿奴器,缓声道:“三弟,若是咱们之间有啥误会,说清楚便是,你何必如此?” 白高忠黑着脸哼了声道:“想让我帮刘秀才,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白高文也看出来了,白高忠是仇恨刘秀才呢。 他虽不知道为啥,可是见他从白高忠也借不到银子,就想到了卖醋一事。 他吸了口气,将心底怒气和不满压下,看向白高忠缓缓说道:“三弟,咱不说刘秀才的事情,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白高忠和沈氏看向白高文,二人面色却不像方才那般温和了。 第三百九十一章 贪心不足的水蛭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压下心中怒气,勉强笑了笑道:“三弟,我听说那赵家的姐妹在买你家的醋?” 白高忠和沈氏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面色平静的看着白高文道:“是。” 白高文叹息一声,对白高忠道:“三弟,那赵家咋咋说也是外人,哪能将咱们自家的醋给外人卖的道理。” 白高忠皱了皱眉,淡淡道:“英子是个好闺女,我也将她看做自家闺女疼爱,她卖醋我也是愿意的。” 白高文听白高忠这样说,有些不满的皱眉道:“三弟,那赵英再咋说也姓赵,你将人家当亲闺女,人家不一定将你当亲爹,你可别忘了,人家是有亲爹的!” 白高文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着白高忠,道:“老三,你要知道赵英她永远都是外人。” 白高忠听的皱眉,索性说道:“大哥,醋是我卖给英子的,她是不是外人没啥差别。” 白高文见自己输了这么多,白高忠还是这样说,便有些急了,道:“那咋能没差别?你低价卖给她,让她去卖你的醋挣钱,不是便宜了外人吗?!” 白高文一着急,将心底的话就说出来了,一瞬间,屋内几人面色都变了。 白锦目光淡然的看着白高文,心思一转,算是明白了白高文今天来此的目的。 白高文说完也有些后悔,不过话已出口,他咳嗽几声,目光不太自然的看向白高忠道:“三弟,我是你大哥,你将醋低价卖给赵英他们卖,不如让我去卖。” 白高忠和沈氏面色一变,紧接着就听白高文继续道:“老三,你也知道大哥只有那几亩地,家中进项不多,生活不富裕。” “大哥是想,反正是帮着你卖醋,你倒不如将醋给了我,让我替你卖,这样总比让外人给你卖好啊,老三,你要知道我可是你大哥啊。” 白高文说完这些,又忙看向白锦,一脸慈爱的闻声道:“锦丫头,你是个聪明的,你想想那赵英在咋说,那也是外人,与其将家中的醋给她们卖,不如让大伯拿去卖,你说是不?” 白高文觉着,往日里他待白锦虽然不算太好,但是也不差,他可是她的亲大伯,那自然该帮着自己的。 白锦神色平淡的看着白高文道:“大伯,英子不是外人。” 白高文听着白锦的话,嘴角抽了抽。 他觉着白家三房的人是不是脑袋都有问题,他们竟然便宜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帮着自己这个亲大哥!亲大伯! 他既是白高忠的大哥,那占便宜自然该是他这个大哥占便宜的! 白高忠就算是在老实,他现在也明白了白高文的意思。 沈氏也变了脸色,他们让赵英卖醋,一来是怜惜赵英母女几人生活困难,没有进项,这才低价将醋卖给她们,也好让她们有个进项,二来也能顺便帮他们打打名气。 白高文却是想岔了。 白高忠目光淡淡的看着白高文道:“不用了,我自家酿的醋自己能卖,让英子卖醋是因为英子她们不容易。” 白高文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白高忠竟然没有半点要将醋给他卖的意思,这心地的怒气就有些大了。 “老三,赵英母女几人过得容易不容易,关咱们啥事?咱们才是亲兄弟啊!” 说完,白高文又急忙道:“老三你放心,只要你将醋给了大哥,大哥一定好好卖醋,给你打名气!” “老三,你想啊,你有一手好酿醋的手艺,我拿了你的醋去卖,又能给你打名气,也能帮到你大哥我,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老三你那醋房那么多醋,每日卖的醋也就那么点,你将剩下的醋让大哥来卖,大哥也能有点进项,能帮到大哥,大哥这心里会一直记着你的好!” 白高文一脸笑呵呵的,他说完这些话,不管是白锦还是白高忠夫妇,算是明白了白高文真正的意思。 他这是想在他们家白拿醋去卖,然后挣钱,名义上却说给他们打名气。 白高文这贪婪和不要脸的样子,同白老汉和王氏简直如出一辙。 白高忠看着白高文的目光渐渐冷了,冷哼一声道:“不用了,我们家的醋我们自己卖!” 他们家辛苦酿醋,白给了白高文娶卖醋挣钱,当他们家冤大头呢?! 白高文这贪婪的样子,着实让白高忠和沈氏厌恶愤怒。 说完,白高忠直接冷着脸道:“我们要吃饭了,你走吧!”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目光带着怒气,咬牙道:“老三,我可是你大哥!有你这么跟大哥说话的吗?” 白高文如此说话,白锦简直有些佩服白高文的无耻程度了。 白高文同那张氏一样,都是自私自利,刻薄贪婪的人。 白高忠以前还顾着兄弟情分,今日白高文的所作所为,也让他看清楚白高文的为人。 他冷冷看着白高文,淡淡道:“大哥,我们要吃饭了,你也走吧。” 白高文气的浑身发抖,他抬手怒指着白高忠,见白高忠一张憨厚的脸上满是冰冷,再看沈氏和白锦,看着他的目光都极为冷淡。 咬了咬牙,白高文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是啥都说不出来。 白高文狠狠甩着衣袖。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 “哼!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亲兄弟!不过都是贪心不足的水蛭!”沈氏同样怒目瞪着白高文的背影,恨恨道。 离开白家三房的白高文,怒气冲冲的回了家。 一进家门,见着地上的凳子,抬脚就将凳子给踹到了! 听到声音的钱氏连忙走出来,见白高文面色难看,忙上前询问。 白高文恨恨的啐了一口,怒声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才是他的亲大哥!你竟然不帮着大哥!去帮着一个外人!” 钱氏见白高文这样,显是在白家三房闹得不愉快。 钱氏眼睛一转,连忙扶着白高文坐下,询问起来。 白高文喝了几口水,这才将三房的事情说个钱氏。 钱氏听完后,也跟着啐了口道:“真不知道三房的人咋想的,不帮着自家人,却帮着外人!” 可不是咋的,白高文也是一肚子气! 钱氏骂完,扶着白高文忙道:“他爹,咱不能这么算了!我可是去打听了,这卖醋虽手累一些,可是挣的多啊!” 白高文自然也不愿意就这样算了,他哼了声道:“老三不愿意将醋给咱们,又有啥办法?!” 钱氏道:“他爹,不如让咱爹娘去跟三房说道说道?” 白高文神色一愣,随即不知道想到啥,哼了声待:“三弟一家因为老四的事情,早已恼了爹娘,现在就算是爹娘去说,三弟一家也不会听的。” 钱氏忙道:“咱没有试过,咋就知道三房家不听呢?他爹,我已经将这事告诉爹娘了,爹娘得知三房家宁愿将自家的醋便宜别人也不便宜咱们,这心底也气不过呢!” 白高文眼神闪了闪,犹豫着说道:“爹娘早就得罪了老三家,这他们说的话,三房会听吗?” 钱氏啐了口道:“在咋说,咱爹娘也是三房的亲爹娘啊,他们还真能不顾着着咱爹娘?” 在白高文去三房家后,钱氏心底不踏实,便去了上房那里。 说来白老汉和王氏对钱氏是不满意的,一个命硬克夫的寡妇,如果不是因为钱氏怀了白高文的孩子,而白高文也一再坚持要将钱氏给娶进去们内,王氏是咋也不会同意钱氏进门的。 钱氏却是比张氏还要会来事说话的人,她不管王氏和白老汉待她的态度好不好,她总是笑脸陪着白老汉和王氏说话,说出的话也都是在奉承白老汉和王氏。 钱氏先是将赵英卖白家三房的醋说给王氏和白老汉,只道赵英在外面卖醋挣钱,卖的还是白家三房的醋,说白家三房咋能帮着外人挣钱,而不帮自己人啥的。 王氏心中对白家三房本就有怨言,更因为白高明的事情,王氏直接恨上了白家三房。 可白高明害人是事实,再加上陈氏来上房那么一闹,王氏和白老汉本就没理,白老汉和王氏也不敢在闹腾了。 可是提起白家三房,王氏还是忍不住的咒骂。 靠坐在炕上的白老汉吧嗒吧嗒抽着旱烟,一张耸拉面皮隐藏在白色烟雾之后,看不真切神色。 钱氏出声安抚着王氏,话里话外也是在指责白家三房的不是,临了,钱氏只道白家三房既然要让别人卖醋,倒不如让他们大房帮着卖醋,她们可是以埃及人,是亲兄弟。 王氏听后也是咒骂白高忠是个吃里扒外的,不知道股念着自家兄弟,竟然便宜外人。 钱氏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最后王氏终于拍决定,她要给白高忠好好说道说道,将那卖醋的事情让给白高文。 钱氏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说了几句话,也便不多待了。 “他爹,咱爹娘已经答应去跟三房的人说了。”顿了顿,钱氏想到啥,忙问道:“他爹,你可借到银子了?” 提起这个白高文的火气更大,眉眼间满是怒气,哼了声将在三房借银子的事情同钱氏说了。 钱氏听了半天,只确定一件事,那就是白高文没有在三房那里借到银子。 这边白高文还在抱怨唾骂着,钱氏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忙出声安抚白高文,心底也忍不住的骂三房,只道三房那么有钱,竟然还在乎几两银子!  “他爹,三房那里没有借上,那咱们就去二房借吧。” 第三百九十二章 当谁是冤大头呢 白高文面色沉沉,显是不乐意的。 钱氏见此忙道:“他爹,三房那边不顾念兄弟情分,那是他们的不是,咱爹娘一定会去说三房,那二房就不一定。” 白高文想到自从白家分家以后,白家三房卖房子搬走,白家二房买了白家三房的房子扩建以后,也是不常来看他这个大哥,白高文心中自是不舒服的。” 钱氏见白高文神色变换,继续道:“更何况这二房颠勺出去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这不这几天刚回来,若是咱去的晚了,兴许那二房的人就又走了。” 钱氏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上,白高文也是不想自己出钱,在三房那里碰了钉子,现在也只能去二房借银子了。 钱氏又劝说了一会儿,白高文也怕二房的人在出门,便去了二房。 钱氏在屋内等了一会儿,便也跟着出了门,偷偷的走到二房的屋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二房屋内,白高文来了二房,正巧白高武和冯氏都在,两家说了两句客套话,白高文便说明来意。 白高武和冯氏听白高文竟然是来借银子的,瞬间,夫妻二人面色微变, 冯氏轻咳一声,抬眼看着白高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大哥,我这人嗓门粗,说话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 “当初咱们分家,不管是田地,还是鸡鸭啥的,咱们都分的清清楚楚,我们家分了四亩地,可大哥家就不一样了,你们分了九亩地。”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想说啥啊,话到了嘴边却也没有说出来。 冯氏继续道:“九亩地在咱村上那条件绝对是好的,更何况今年大丰收,大哥家的九亩地的粮食那就是留下一般,卖出去一半,那家中的进项也是比我们多的。” 冯氏这话说的倒是也不假,村上大多都是一大家子的人家,兄弟几个一起种田那田地自然是多的,就如白家以前没有分家,一大家子种的田地有二十亩田地。 这若是分了家,兄弟几个都各自分了田地,一般也就五六亩地,这些也完全足够一户人家的粮食了。 而白高文可是分了九亩地,那说出来都是比他们二房三房多出一般的田地。 九亩地的粮食留下一半,卖了另一半,那这一年也不愁吃穿!大房又怎会没钱? 冯氏这么详细一分析,白高文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干干的笑了笑道:“二弟妹,你也知道大哥今年屋里添了个人,这两天银钱自然也就紧缺了。”更何况他们大房还贴补了刘家不少钱!就算是现在借的,那也是贴补刘家! 冯氏撇撇嘴:“大哥你这意思,合着你屋里添了个人银子紧缺,我们家的银子就不花,就等着接济你?” 白高文面色瞬间就拉下来。 冯氏这话说的不客气,可是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冯氏素来是个泼辣的,她可不怕白高文。 白高文压下心中怒气,吸了口气,看向白高武道:“二弟,实不相瞒,大哥若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也不会来张口跟你借银子……” 白高武浓眉微皱,看了一眼白高文,说道:“大哥,孩子他娘说的不错,大哥家中分了九亩地,比我们要多一半,大哥家中又怎会缺银子?”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心底堵得慌! 他觉得他今以后门该看看黄历!咋去了三房家没借上银子不说,还受了一肚子气,这也就罢了!现在他来了二房家,咋也这么不顺心? 白高文面色很是不好,咬了咬牙,怒声道:“啥九亩地?爹娘不是将两亩地给了四房?!”  冯氏冷笑一声,对白高文道:“大哥,既然那两亩地是爹娘给了四房,那你也应该找爹娘要啊,”顿了顿,冯氏也不顾白高文愈加难看的面色,继续道:“那就算是少了两亩地,大哥家也有七亩地啊,那 也是比我们家多的。” 白高文黑着脸,瞪着冯氏道:“三弟妹,你这是啥意思?我若是有钱,哪还会来找你和三弟张口借银子?” 白高文觉着他这个大哥做的简直没脸,觉着白高文和冯氏不将他当做大哥敬重,那面色也就愈加的难看起来。 “二弟,在咋说,我也是你大哥,咱们可是亲兄弟,现在大哥有困难,你还想让大哥咋求你?”白高文忿忿的说完,就站在一边,那脸色看深桑去倒是在给白高武摆脸色! 白高武也是有些为难,说来白高文跟他们借五两银子真不算啥事,他嘴唇动了动,刚想要说话,就见冯氏拦住白高武。 冯氏似笑非笑的看着白高文道:“大哥,不是我们不借给你,我们家银子也实在是紧缺啊。”  “这眼看着年底我们家文志就要娶亲了,我和孩子他爹得给文志准备娶亲的礼钱啊,再者,我们家微儿也订了亲,明年已到日子,闺女也要出嫁,我这个当娘的也得给闺女准备嫁妆,家中银子的确紧缺 ,恐怕是无法帮大哥了。” 冯氏都将话说道这个份儿上,也的确是事实,若白高文还恬不知耻的张口借银子,那就真的没脸了。 白高文的面色比方才还要难看几分,他抬手指着冯氏,咬了咬牙道:“老二!你们能的买的起老三家的房子!又整日的去颠勺,难道就连五两银子都没有吗?!” 冯氏面色不善,眉宇一挑,道:“大哥,瞧你这话说的,大哥家中有七亩地,那还能缺了五两银子?就算是真的缺了,用粮食换点钱不就行了?” 冯氏句句紧逼,说的却也是实话。 直说的白高文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怒目瞪着白高武道:“二弟,我可是你大哥!“ 冯氏往前站站,当着白高武,冷眼看着白高文道:“你是大哥,也不能逼着我们借银子给你啊,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白高文若是还赖着不走借银子,那就真是没脸了! 白高文气的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一眼白高武和冯氏,一甩袖,大步离开。 冯氏瞪着白高文的背影,啐了口道:“当谁是冤大头呢!能娶得起平妻,还整日的给那钱氏买补品,买首饰,却说家中缺银子!” 白高武听着冯氏的话,浓眉微皱,低声道:“他娘,方才你那些话是不是说的有些重了?他毕竟是咱们大哥……” “我呸!”冯氏啐了一口斥道:“你当他是大哥,人家当你是弟弟吗?他是将咱们当冤大头呢!” 说着,就见冯氏恨恨出了口气,怒声道:“前几日文志还在镇上见到他去镇上的首饰铺子买首饰呢!他会没钱?!” 白高武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只一双眼睛暗沉沉的。 “能娶个平妻回来,还每天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能没钱?也亏得他张开这个口!” 冯氏本就对大房有怨言,尤其是张氏。 想到张氏背地里做的那些恶心事情,冯氏就恨不得在张氏脸上啐几口。。 而如今白高去又娶了个平妻回来,平日里见白高文待那钱氏很是不错,有时候还会去镇上给自那钱氏专门买肉吃! 就白微和齐大壮都碰见白高文好几次,说白高文缺银子,谁信? 白高武显然也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冯氏方才说话时,他才没有出声。 正如白高文所说,他们虽是亲兄弟,可白高文却一门心思的算计自家兄弟,当谁傻,当谁冤大头呢?! 二房这边,冯氏还在唾弃白高文,而白高文从二房出来后,直奔进堂屋内,一张脸被气的铁青,见着桌上的水杯,大步走过去,抬手就将水杯给狠狠摔在地上! 在里屋坐着的钱氏,一张圆盘脸上亦是露出难看神色。 她都算计好了,谁知道白高文在三房那里没有借到银子,二房这边也是扣门的! 不过五两银子而已!他们两房,一家是颠勺的,一家是卖醋的!竟是都舍不得! 钱氏坐在那里,神色变换,想了会儿,这才起身到了堂屋。 白高文气胸膛起伏的厉害,哼哧哼哧的喘着气。 钱氏呼了口气,缓步走过去,一脸关心的询问起来。 白高文啐了一口,咬牙恨恨道:“什么自家兄弟!我看他们根本不将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说完白高文也不知道想到啥,猛然的转过头瞪着钱氏道:“都是你!出的啥破主意?!”害的他在二房和三房面前没了脸面! 若不是钱氏答应给白妙那五两银子,他哪里用得着去借银子? 钱氏被白高文骂,心底也不舒坦。 她咬着唇,一脸委屈的说道:“他爹,我这还不是为了你闺女,为了你女婿着想吗?” 白高文哼了声道:“现在银子没有借到,你又答应了妙丫头,看来只能咱们拿出银子给妙丫头了。” 钱氏脸色立时大变,她哪能让自己到手的银子贴补了白妙那个外人?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他坐在白高文身边,温声道:“他爹,咱们可是真心帮妙小丫头,可是现在是三房和二房不借银子,和咱们有啥关系?” 白高文皱眉沉思。  “再说了,那三房就算了,是个没良心的,那二房那里……我听说姐姐以前得罪过二弟和二弟妹一家,我想他们不借银子是不是因为这件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真是个挑事精! 钱氏说完这些话,一瞬间,白高文便想到上一次,张氏因为气不过齐大壮和白微的亲事,便暗地做了一些手脚,对外拉了一些闲话,让村里好些人看了二房的笑话。 就因为这事,到了现在,二房和他们大房还有一些不对付。 难怪二房的冯氏总是针对他们大房,而白高武也不像以前那般对他这个大哥尊重! 这归根结底,都是怪张氏那个蠢妇啊!  想到此,白高文一张脸便黑下来,他抬手重重捶了一下桌子,满面怒意的斥道:“你说得对!都是因为张氏这个毒妇!挑唆的我们兄弟之间有了嫌隙!真是个挑事精!”不然,白高武怎么可能连五两银 子都不借给他这个大哥?! 钱氏见白高文一脸的怒色,继续吹风道:“哎,若不是以前的那些事情,我想咱和二房的关系好着呢,那二房颠勺一走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那能少挣了钱?” 钱氏越是这样说,白高文就越是气! 白高武和冯氏没有借给他银子,白高文便将这罪责全部怪哉张氏的头上! 嘭! 白高文猛的站起身,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盯着张氏歇息的偏房,怒声道:“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白高文这样子看着倒像是要去教训张氏。 钱氏眼珠子一转,忙拉着白高文的手道:“他爹,咱们没有在二房和三房那边借到银子,就没法帮秒丫头和刘秀才了。” 白高文沉下眉,哼了声道:“那还有啥办法?只能……” “他爹,我倒还有一个办法。”钱氏打断白高文的话说道。 白高文的眼一亮,连忙转过身看着钱氏问道:“你还有啥办法?” 现如今,白高文是极其相信钱氏的。 自从钱氏进了门,平日里总是时刻关心白高文,也从来不主动找麻烦,倒是那张氏,时不时的就要闹腾,给白高文找麻烦。 再加上钱氏同白语和白妙连个丫头关系处的很是好,钱氏待两个闺女好,那也是给了白高文面子,白高文自然是越发的相信和喜欢钱氏了。 钱氏睨了一眼白高文,幽幽说道:“他爹,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啊。” 白高文自然点头、 钱氏道:“他爹,姐姐跟了你十几年,一直没有生下个儿子,听说倒是看了不少大夫,吃了好些名贵的药材?” 一提起这个,白高文的面色果然不太好。 他抿着嘴点点头,哼了一声。  钱氏继续道:“我想着,姐姐她吃了那么多名贵药材,也花了不少银子吧,我前几日还看见姐姐吃药呢,我想姐姐既然有银子买药材,那她肯定也放着一些银子,既是帮妙丫头和刘秀才,倒不如劝姐姐 将她的银子拿出来帮帮自家闺女。” 说完钱氏抬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抬眼睨着白高文笑着道:“反正咱们也有儿子了,姐姐那边没有儿子也是无事的。” 白高文听完,眉宇微皱,显是在考虑钱氏所说的事情。 过了会儿,只见白高文眉宇平展,在看着钱氏的目光时更加温和满意了。 他道:“你说得对,那张氏吃了十几年的药材,也没有见她怀上个儿子!倒不如不吃!” 钱氏笑着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和得意。 白高文继续道:“我这就去找张氏,让她将自己的银子拿出来!” 说完,白高文便转身朝着张氏所住的偏房走去了。 钱氏看着白高文的背影,在转眼看着张氏做歇息的偏房,嘴角的笑容愈加大了。 她双手抚摸着小腹,耳边听着那偏房内的愈加大的争吵声,张嘴缓缓说道:“这个白家大房只能由我一个女主人,张氏啊张氏,你就等着被休吧!” 钱氏的手段和隐忍自是比张氏还要厉害许多。 钱氏觉着,她既然能成功嫁进白家大房的门,这白家大房日后就是她的,谁都别想跟她来抢! 彼时,白高文进了偏房,一掀开帘子进了屋,就见光线昏暗的偏房内,张氏躺在炕上,嘴里哼哧哼哧着,显是还病着。 听到脚步声,张氏转过头看见白高文后,张氏的双眼登时就亮了。 她急忙坐起身,对白高文道;“他爹,你来了快坐……” 直到了现在,张氏才缓过劲来! 她在得知钱寡妇和白高文勾搭在一起后,不该怒气冲冲的去找钱寡妇麻烦,若她没有这样做,白高文也不会恼了她! 而她更不该在钱寡妇进门后,就闹腾,若是她能像以前那般,面上说一些好话,先哄住了白高文,那对付钱寡妇她总是有办法的! 可是现在想通已经晚了,她已经被赶到了偏房,而白高文对她也恼了! 张氏现在想通了,若是要将钱寡妇那个毒妇赶走,就只有先让白高文不恼她! 白高文抬眼睨了一眼张氏,只见张氏形容憔悴,头发散乱,皮肤粗糙又松弛,这么一看,再想到钱氏那虽不白嫩却也光滑的皮肤,白高文对张氏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白高文皱了皱眉,却没有坐下,而是垂眼看着张氏道:“你身体咋样了?” 张氏心底一热,她就知道她和白高文十几年的感情不是那个钱寡妇能比的! 她抹了抹眼泪,低声道:“还是那样,他爹我……” “我来是想让你将那买药的银子拿出来,帮帮刘秀才的。”白高文也不听张氏说话,打断直接道。 张氏一呆,她忙抬眼看向白高文道:“啥?帮刘秀才?” “他爹!你疯了吗?那刘秀才他已经是个废了手的秀才!他还得罪了书院,咱们还帮他干啥?” 白高文厌恶的皱皱眉道:“刘秀才在咋说也是白家的姑爷,是我们的女婿!有你这么说自家姑爷的吗?!” 张氏被白高文堵的哑口无言,她心底却很急切:“他爹,那刘秀才是指望不上了,咱就别再贴钱了……” “哼!你身为妙丫头和刘秀才的娘,竟然说出这种话!害臊不害臊?”白高文皱眉吃道。 张氏只觉很是委屈,她咬牙道:“他爹,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 “不必了!”白高文哼了一声,冷眼瞥了一眼张氏道:“将你那些买药材的银子拿出来吧。” 张氏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文道:“他爹,我哪里还有银子啊?我就算是有点,那也是我看病抓药的救命钱啊……” 白高文皱眉,淡淡道:“这十几年你吃了多少药材?看了多少大夫?你自己心里不清楚?既然你吃了这么些年的药也没有怀上个儿子,那还看大夫吃药干啥?”  张氏面色更苍白,没有生个儿子,是张氏心底的痛苦,她觉着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以前白高文对她还算是关心,现如今,白高文对她不关心也就罢了,还为了一个寡妇,将她赶到了这偏房,现在 ,白高文竟然连她吃药的银子也要拿去! 而这些都是因为钱寡妇这个贱人! “日后你也不用花费银子去看大夫吃药了,如今钱氏已经有了我儿子。”白高文这句话直接将张氏给打入地狱! 张氏急忙摇头,掀开被子坐起身,嘶声道:“他爹!我看了这么些年大夫!大夫说我能生儿子的!我一定会给你生个儿子……” 白高文却只觉得张氏难缠的紧。 他皱眉道:“等你给我生个儿子,恐怕这辈子都等不到!” “更何况现如今我已经有了儿子!”白高文不预同张氏多说,让她将银子拿出来。 张氏以前在大房也是当家的,手中自是有些银子的! 而这一次,自从钱氏进门以后,今年家中的银钱便全部交由钱氏掌管。 张氏知道,若她真的将自己的存下的银子拿出来,那她在这个家更是无法待下去,更被说日后在去看大夫吃药了! 白高文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张氏还是不拿出钱,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屋内翻找起来。 张氏见状,面色巨变,下炕趿上鞋子就去拦白高文,边叫嚷道:“他爹!我那些钱可都是看病抓药的啊!” 白高文一把将张氏给推开,桌椅板凳,叽里旮旯儿都翻找了一遍,没有找到,白高文便去张氏躺着的炕上去翻找。 最终,白高文在张氏躺的炕垫底下翻找出一个钱袋。 张氏见状,一双眼睛登时变大,从地上爬起来去抓白高文的裤脚,叫嚷道:“他爹!你不能拿走啊!那是我看病抓药的银子……” 白高文却是铁了心的要拿银子,他将钱袋子翻开,见里面有将近十两银子,眼底闪过满意之色。 他转身见张氏那面目狰狞的模样,嘴角一抿,终究是抬脚将张氏给踢开。 “这银子我便拿走了,你这几日吃药的钱我回让语丫头给你送过来,至于其他的,你也没必要留着了。” 白高文说完,也不再看趴在地上叫嚷的张氏,转身大步离开。 “他爹!他爹!”张氏去追白高文,却奈何她身子不爽利,刚追了几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摔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紧接着,张氏便嚎哭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那可是我看病抓药的银子啊!我就指着那个生儿子啊!你咋这么狠心啊!” 第三百九十四章 孩子不是他的! 张氏气的浑身颤抖,却又无可奈何,她咒骂了一会儿,就见屋子的门帘再次掀开,却是钱氏笑盈盈的走进来。 “姐姐,你在这么嚎哭下去,就要闹的外面的街坊邻居都要知道了。你不要脸,高文他可是要脸的。” 张氏骤然见到钱氏,一张紧皱起来的脸顿时狰狞起来,她死死瞪着钱氏,咬牙咒骂道:“你个贱人!是不是你撺掇孩子他爹来要我的银子!是不是你!” 钱氏却笑得更高兴,她道:“是有咋样?” 张氏瞪着钱氏的目光更为狰狞,她大叫一声,就朝着钱氏扑过去。 钱氏轻巧的一个转身避开,张氏一下子便扑倒在地上,张氏登时痛叫起来。 钱氏居高临下的盯着张氏,挑唇得意的说道:“姐姐,如今高文他已经有了儿子,你也不用操心了,哦对,你就是操心,也生不出来啊。” “钱寡妇!你个挨千刀的破烂货!你不得好死!”张氏抬眼狠狠瞪着钱氏怒骂着。 钱氏却一点也不生气,她只一脸得意的盯着张氏,幽幽道:“姐姐,我劝你还是安静一些,不然若是真的惹恼了高文,他可就真的将你休了。” 张氏本就苍白的面色,更为不好了。 钱氏见张氏被气的不轻,这心底就越是高兴。 “钱寡妇你个命硬的寡妇!你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的!”张氏咬牙恨恨骂道,一双眼刀子更是恨不得将钱氏给砍碎! 钱氏的眼底一沉,盯着张氏,缓缓说带:“姐姐,我可只看到你遭报应,你看看你,不仅被被高文给赶出来,就连爹娘对你也是不闻不问,你的闺女现在对我可是比对你还好呢!” 钱氏越是这样说,张氏着一颗心就像揪着一样,痛苦又难受! “钱寡妇你不得好死!你……” “姐姐,现在这个家是我的,男人是我的,你闺女也向着我,你说你还活着做啥?”钱寡妇却不理张氏,嘴里继续说着刺激张氏的话。 “你生不出儿子,让高文丢了人,现如今我怀了高文的儿子,这个家日后自然也是我的。” 张氏咬牙恨声道:“你放屁!你休想!” “哼!等我儿子出生了,你看看这个家是不是我的。”顿了顿,钱寡妇又笑了笑道:“姐姐,要是我是你,不如干脆死了得了,也省的在这难受呢。” 张氏面色青白,显是被钱氏的话给刺激的不轻。 张氏那样子看着倒像是要掐死钱氏,钱氏却是不怕的、 她直接走近张氏,居高临下的盯着张氏,双手故意抚摸着腹部,得意道:“你是不是很嫉妒?呵,可惜你就是生不出儿子。” 张氏气的面目狰狞就要动手,却听钱氏道:“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去告诉高文,他一定会休了你。” 张氏的身体僵在原地,等着钱氏的目光却更加愤恨。 钱氏睨了一眼张氏,越过她往外走,边道:“若我是你,倒不如一头撞死。” 说完,钱氏便出了屋子。 走了几步,钱氏停下,转眼看了一眼偏房,眼底闪过狠色。 这白家大房日后只能有她一个女主人,白家大房的东西都是她钱氏的! 三日后,白妙来了白家大房。 白高文将准备好的五两银子给了白妙,一旁站着的钱氏见白妙高兴着一张脸接过银子,心底还是很不舒服的。 白高文从张氏那里拿来的十两银子,本该全是她的! 不过……既然帮的人是刘秀才,她日后兴许能指望上刘秀才,另外一方面,白妙也会对对她十分感激,收拢了白妙和刘秀才的心,也算值得! 反正她这手里还有剩下的五两银子! 如此想着,钱氏的脸色就更为慈爱了。 她走上前拉着白妙的手,温声:“妙丫头,你爹为了让刘秀才重回书院,为了让你安心,可是好不容易才凑到这五两银子,你可得还好谢谢你爹啊。” 白妙手中握紧了这五两银子,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白妙听着钱氏的话,忙点头对白高文道:“谢谢爹!爹您放心!等相公他回了书院,将来科考一举中第,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爹还有二娘!” 白高文的面色倒是有些淡然,他点了点头,道:“只要你和刘秀才莫要忘本,日后帮衬着家里,帮衬着你弟弟就好。” 白妙看了一眼钱氏,忙道:“爹你放心!等弟弟出生以后,我和相公一定会对他好的!” 拿到银子的白妙很是高兴,想到她出门前,崔氏还在那里指着她的鼻子咒骂着,说她根本帮不了刘秀才,说她是个丧门星,就是她害了刘秀才! 白妙心底可是恨毒了崔氏! 害的刘言郎被逐出书院的忍明明是崔氏,她竟然将错怪罪在自己头上! 白妙紧紧的握着这五两银子,想着等她回去,将银子给了刘言郎,看那崔氏日后还敢不敢在指着自己责打咒骂了! 钱氏还拉着白妙说着话,而白高文和钱氏从头至尾都没有提及张氏,也没有提及张氏那十两银子。 白妙得了银子,在家中坐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 同白高文和钱氏告了别,白妙便离开了白家大房,这一来一去的,白妙竟是没有去看看偏房内的张氏。 白妙离开大邱村,坐上拉人的牛车就朝着刘家庄赶去。 同车坐着的也有几个大邱村的妇人,她们其中有两人是认识白妙的,便同她主动说话。 白妙看着她们的却是淡淡的,爱理不理的,白妙是看不起这些泥腿子的。 想她嫁给了秀才郎,如今再咋也是秀才夫人,同这些泥腿子做一个牛车,白妙都觉得有失身份。 更何况日后刘言郎若是考上了状元,那她可就是状元夫人了! 那几个人妇人见白妙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不愿同她们说话,便也都闭了嘴,心底却忍不住吐槽白妙。 不就是嫁给了刘秀才吗?还是自己耍手段坏了名声勾搭了刘秀才,才嫁给了人家,现在倒是摆起了架子! 白妙这一摆谱,倒是惹了人! 白妙却不在乎,她本就看不起这些泥腿子,更何况同他们说话。 天气冷,这拉车的黄牛似乎不好好赶路,拉车的牛大一鞭子抽在黄牛身上,只听黄牛哞的叫了一声,这牛车就颠了一下。 白妙本来坐着好好的,这牛车的两个轮子磕在了一块大石上,牛车颠的厉害,坐车的几人惊叫一声,白妙也跟着惊叫一声。 等着牛车稳当以后,坐车的几人都纷纷指责起了牛大。 而白妙本也想跟着指责几声,她一张口,谁知胸口就传来一股的恶心感。 这一张口,白妙没有说出话,却干呕了起来。 同车的几个妇人瞥了一眼白妙,其中一人见白妙一人呕吐的厉害,便忍不住给给白妙拍了拍背。 白妙面色有些白,干呕了一会儿,这才好些。 “牛大你看看你是咋赶车的,没看见都将人秀才夫人给弄得险些吐了吗?”坐在牛车上的一个妇人不咸不淡的说道。 白妙听出了这个人的幸灾乐祸,她忍下胸口的恶心感,抬眼瞪着那人,就要骂人,谁知一张口,一股巨大的恶心感再次袭来。 一旁坐着的妇人见着白妙,眼神闪了闪。突然笑了一声。 “白妙,你这是有了吧?” 这人说完,坐在牛车上的其他几个妇人也都纷纷看向白妙,目光变换。 这些人中有几个是知道白妙和刘秀才的事情的,听到这妇人的话,那方才说话幸灾乐祸的妇人脸上却是嫉妒的要命! 不管刘秀才和白妙之前闹出啥不好的名声,那刘秀才长相俊秀,也是个秀才,这里面也有几个嫁人的妇人曾想着要嫁给刘秀才。 所以她们见了白妙,都没个好脸色,更甚者,她们私下相传,是白妙不要脸的勾搭刘秀才,才闹出丑事! 众人心思各异,白妙却顾不得。 她的耳朵里回荡着那妇人的话。 她有了?!有了孩子?! 一瞬间,白妙脸上没有惊喜,反而是刷的一下,白了脸色,那样子看着倒是有些在害怕。 接下来,别人跟白妙说话,白妙却是听不进心里的。 白妙深知她和刘秀才同房也就那么几次,这还是许久以前,若她真有了孩子,那也是比这早! 现在若她真的有了孩子…… 白妙神色更为苍白,她不敢再往下想,胸口的恶心感却是愈加明显。 尤其是想到刘老汉同她在一起那几夜,白妙胸口的恶心感更为厉害。 这边白妙恶心呕吐着,除却那好心的妇人,其他几个妇人都被白妙给惹了,却都是看着白妙,没有一人上前关心白妙。 等牛车到了刘家庄,白妙给了钱,便匆匆的走了。 那坐在牛车上的几个妇人盯着白妙的背影,却是好奇道:“那白妙怕是有了,我看她咋不高兴呢?” “呸!谁知道!”那之前挤兑白妙的妇人撇嘴道:“看她那骚样子,没成亲就敢勾搭人,现在有了怕怀的不是刘秀才的!” 同车坐着的几个妇人也都笑起来,只将这妇人的话当做笑话。 然她们却不知道,这妇人的一句戏言,却成了真。 白妙到了刘家庄,却没有回家,而是七拐八拐的到了村上一个野郎中的住处。 过了一会儿,见白妙从那郎中的屋子走出来,一张脸却是白的可怕。 耳边还回荡着那郎中的话,白妙已经怀了一个月的身孕。  而白妙清楚的知道,这孩子,不是刘言郎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绝对不能留下! 白妙一路上浑浑噩噩的走到了刘家大门外,脑海里却依旧回荡着那郎中对她说的话。 白妙浑身颤抖,想到自己肚子里竟然怀了一个野种,白妙恨不得现在就将这野种给打了胎! 白妙心中惊慌,惧怕,她怀有身孕的消息若是让刘言郎知道了,刘言郎一定会休了她!将她赶出刘家! 若是这样,那她为刘言郎和刘家所做的事情岂不是都白做了吗?她在刘家受了崔氏这么久的磋磨和打骂!岂不是就白受了?! 不!绝不!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下! 白妙眼底闪过一丝厉,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 而她现如今更是将刘老汉给很了个彻底!她恨不得刘老汉现在就死去!更加恨不得崔氏也立马死去! 这样,刘家的女主人就是她白妙,她再也不用受崔氏的磋磨和打骂,不用受刘老汉的威胁而委身他! 白妙咬着唇,抬手轻轻打开院门,走了进去。 抬手摸了摸袖中的五两一妹子,白妙目光沉沉。 只要这一次能帮了刘言郎,让他重回书院,她在刘家的地位一定会有所提升! 到时候等刘言郎上京科考,她便陪着刘言郎娶,她就刻意离开刘家这个大牢笼!去做她的官夫人! 至于她腹中的孩子,她明日就去找那郎中偷偷要一副落胎药,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了这个野种! 想定,白妙也微微定了心神。 想到刘言郎得知自己拿来了这五两银子,定会高兴,也会感激自己,白妙脸上就露出一丝高兴得色。 等她走到刘言郎门外时,却听到屋内传出崔氏那尖锐刻薄的声音。 “……言郎你看看这天都多晚了,那个那个丧门星还没有回来!要我看她根本就要不到银子!”屋内,崔氏尖锐着嗓高声斥道。 坐在桌边,正低头喝水的刘言郎听着崔氏的唠叨,眉宇紧皱,沉声道:“既然岳父已经答应给银子,那自然是给的。” “我呸!”崔氏却是刻薄的啐了一口道:“就白家大房那个扣门?他还能给银子?上次他还说去叫白家老三,用他的车送你镇上看大夫!可结果呢?不仅白家老三没来!就连他白高文也扭屁股走了!” 提到这个崔氏就气,她是看不上白妙,连带着白家大房都看不上的! 也因为此白家大房之前贴补他们家的银子,崔氏看做是应当,所以白家大房有一次不帮忙,崔氏便心里不痛快! 刘言郎心里也没有底,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门外偷听的白妙听着崔氏那刻薄的话,脸上露出愤恨,咬了咬牙,就准备进门,嫁给银子拿出来,让崔氏没脸。 屋内崔氏有说话了! “言郎,你就听娘的!那个丧门星害的你成了这样!咱们就将她卖了!还能换一些银子,让你重回书院呢!” 一句话让白妙身体僵在原地,而她放在门上的手也僵住。 啥?崔氏这个老毒妇竟然要卖了她?! 白妙一张脸顿时狰狞起来!就要推开去骂崔氏,屋内刘言郎却说话了。  “卖了她?她一个已嫁的妇人,又能卖多少?”刘言郎言语间竟是完全不在乎白妙,言语间更在乎的却是银子:“更何况我一个秀才之身,若是让别人知道我为了银子将自己的女人卖了,我这脸还要不要 ?名声还要不要?!” 刘言郎觉着自己的娘真是蠢透了! 若不是这个愚蠢的的娘,他也不会被书院赶出来!现如今,更是想出卖了白妙这个馊主意! 按理说白妙嫁入他们刘家,那自是他们刘家的人,崔氏作为刘家的当家主母,作为白妙的婆婆,对白妙那自然是可以卖掉的。 而刘言郎也并不关心白妙能不能卖掉,他关心的是,若白妙被卖掉,万一外面人得知此事,那他的秀才之名便毁了! 不仅如此,若让外人得知他的娘子被卖掉,那他别说考科举了,他这辈子怕是也难以进入书院,这辈子也就毁了! 越是想,刘言郎越是觉得崔氏是个愚妇!这种蠢妇怎能配当他的娘?! 这边崔氏继续说着,她道:“言郎。娘知道你担心啥!” 说着崔氏坐在刘言郎忙道:“言郎,娘在想这些时,都已经想好了。” “白妙这个丧门星害的你成了如今模样!而那白家大房也不是个好的,这一次大房那边肯定是那拿不出银子。若是能拿得出,上一次那丧门星回家就拿来了,咋还会说等上三天?” “你看,现在这天都多晚了,那丧门星保准是不敢回家,在外面想办法推脱呢!” 崔氏越是这样说,刘言郎的脸色愈加沉郁。 虽说崔氏人有些还,可是她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崔氏见刘言郎神色变换,继续道:“言郎,那丧门星当初就害的毁了名声,如今她进了咱家的门,又发生这么多不好的事情,你还被那些杀千刀的奸人打了!到现在那些人都没有抓到!我看定是这个丧 门星克了咱们家!克了你啊!” 崔氏神情坚定,提到白妙,崔氏眼底是慢慢的厌恶和鄙夷。 “如今那丧门星害的你去不了书院!咱家中也无甚银子,倒不如将这丧门星卖了换些银子,这样她还算有点作用,能帮到你,让你重回书院。” “对外,咱就说那白妙是个身体不好的,发了传染的病去了,大房那边咱也对他们这样说!” “至于地方,娘也已经想好了,就将那个丧门星卖到偏远的山里,她进了山里,一辈子是出不来的,所以咱也不怕她回来,外人也不会知道的!” 崔氏说的有条不紊,显是早已打好了主意。 崔氏本就不喜白妙,更因为刘言志的死,崔氏都怪在白妙的身上,现如今,白妙将她去书院大闹的事情捅出来,崔氏更是将白妙给恨上了! 一个崔氏不喜的儿媳妇儿,崔氏便相处了恶毒的主意! 将白妙卖给别人,换一些银子,好让刘言郎给书院疏通! 门外的白妙听着崔氏恶毒的话,早已是气的面目狰狞,愤恨不已。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撕了崔氏,可是她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敲门,想听听刘言郎的回答。 屋内,崔氏还在劝着刘言郎。 “言郎你想想,别说那个丧门星根本就要不到银子,她就算是要到了银子,就那么几两银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疏通得了书院,那就算是疏通了书院,日后你回了书院也是需要银子的。” 崔氏一张粗粝的面容刻薄至极,继续说道:”更何况那个丧门星害的你沦落至此,还害死了志儿!若是咱们再不将她赶走,日后咱们一家还是会被她给害了的!” 一提起白妙,崔氏一张脸都带了恨意和鄙夷。 崔氏是打心眼里看不上白妙,觉得白妙配不上刘言郎,再加上这次发生的事情,崔氏打定主意要将白妙给发卖打发了! “言郎,我都打听过了,就白妙这种的,虽说已经嫁过人,不是完璧,虽没有黄花闺女卖的多,但是胜在年轻能生养,这卖不了个二三十两,那也能卖上十一二两吧!” 刘言郎沉眉做坐在椅子上,却一直没有说话。 崔氏说的口干舌燥,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忙道:“言郎,咱家是断不能留着这个丧门星!娘都想好了,卖了她还能换一些银子,那剩下的银子再加上咱家存下的那些银子,还能置办一些田地。” 说道这里,崔氏脸上都带了一丝激动。 等将白妙那个丧门星给卖了!家业能少置办一些田地,到时候刘言郎也回了书院,那到时候定是有不少女子想要嫁给他们家言郎呢! 崔氏都想好了,这一次她一定得好好挑一挑,挑一个家世好,能配得上,帮得上他们家的女子,就如那个白家三房的白锦就不错! 崔氏说的这些,刘言郎想了想,心中的确是有些动心的。 他本就不喜白妙,若是将白妙卖了换些银子,届时他们在对外宣布白妙是染病而亡,只要白妙一辈子回不来,那就不会有人知道他们卖了白妙的事情! 没了白妙,在外人眼里他虽然成了个鳏夫,秀才身份却依旧不变,没了白妙这个累赘,自己便孑然一身,若他在用一些手段,将白锦得到手,他往后的路不就一番通顺了吗? 可想归想,刘言郎倒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思索一会儿,只听刘言郎沉声道:“我还是觉着这有些冒险。” 卖了白妙固然可以帮到家里,可只要白妙活着便是威胁。 若是将来他科举考中,白妙便是他最大的威胁! 刘言郎想得多,崔氏却没有他考虑的周全。 崔氏可是一心想要将白妙给卖掉,卖家她都找好了,现在听了刘言郎的话,她便焦急追问起来。 刘言郎只道卖了白妙,将来白妙就是他的威胁。 崔氏心思一转,倒是也明白过来。 她忙道:“言郎你放心,我还没有听过哪个女人被卖进那深山沟沟的还能出来!” 刘言郎眉眼低沉着,显是在沉思。 崔氏坐在一旁仍在劝着,言语间满是对白妙的不满,道白妙害了刘言郎,害了他们一家! 门外站着的白妙,一张脸早已苍白如鬼,浑身更是抑制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屋内的刘言郎道:“要做,那便做的干脆利索一些!” 第三百九十六章 各方算计 一瞬间,白妙身体如坠地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屋内崔氏显是高兴极了,她连忙点着头,笑着道:“言郎你放心,娘一定将那个丧门星给卖的远远的,保准她一辈子都甭想回来!” 说完,顿了顿,崔氏又道:“这个丧门星最好这次回来能拿上银子,我还能给她点好的让她上路,若是不然……” 听崔氏这意思,显是不管白妙能不能拿到银子,那是都要将白妙给卖了! 好恶毒的心思!好歹毒的心肠! 白妙目露惊恐的盯着那紧闭的屋内,想到刘言郎竟然答应让崔氏卖掉自己,还是要卖到那偏远的穷山沟沟,白妙只觉心惊,心凉! 她本能的就要推门进屋去求刘言郎为自己说话! 可是手刚放到门板上,就听屋内刘言郎有说话了。 “既是要卖,不管是何人,嘴巴一定要严!” “言郎,你放心,娘找的这人是外地的,对咱们这边不熟悉,那将人卖的地方也是偏远的!” 白妙面容惊惧的盯着紧闭的门板,听到屋内传来脚步声,白妙身体一抖,猛然转身快步离开。 过了一会儿,屋门打开,崔氏站在门口,看着大门的方向,对屋内坐着的刘言郎道:“言郎,你看看那个丧门星,这都多会儿,还没有回来!” “哼!若是能拿到银子也就罢了!若是拿不到!明日我就将她给卖了!” 刘言郎坐在桌边,用左手喝着水,听到崔氏的斥责,眉眼却是动都未动,显是完全不在意白妙的。 另一边白妙快步跑入一间屋内,一进屋,白妙便反手猛的将屋门给关上。 屋内一人斜躺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杆旱烟,正眯着眼睛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乍然听到开门声,惊的他盲证来眼睛。 一看到站在门口的人,这人连忙将旱烟杆子放下,坐起身,却正是刘老汉。 刘老汉身体微微佝偻,他一双眼睛冒着光的盯着白妙,嬉笑着道:“妙儿?你是来找爹的?你可是从未主动来找过爹啊!” 说着刘老汉起身就朝着白妙走过去,一把将白妙给抱住。 说来自从刘老汉威胁白妙,二人行了苟且之事已是有好几次了。 “妙儿,想爹了?爹也想你了啊!”刘老汉紧紧抱着白妙,鼻尖闻着白妙身上的香味,只觉欲罢不能! 白毛忍着胸口的恶心,抬手推了推刘老汉,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有了。” 刘老汉游移在白妙身上的双手猛的停下,他抬眼盯着白妙,苍老的面皮上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你,你说啥?” “我有了!”白妙盯着刘老汉,一双眼睛就有些红,咬着牙道:“我怀孕了!” 刘老汉只觉头顶一道雷劈到了他的头顶,过了会儿,他眯了眯眼睛盯着白妙,低声问道:“你,你确定是我的?” 白妙恨恨的盯着刘老汉,咬牙道:“近一段时时间只有你……” 这个刘老汉倒还是相信的,刘言郎自从被废了右手右腿,哪还有心思做那件事? 一瞬间,刘老汉这心底有些复杂,不知是高兴还还是害怕。 白妙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双目紧紧盯着刘老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道:“你还要不要这孩子?” 刘老汉回过神,抬眼看着白妙,忽然伸手扣住白妙的双臂,那双带着惊喜,高兴,激动的眼睛直直盯着白妙,兴奋道:“要!你怀里可是我的儿子!妙儿,你可得把这孩子给我生下来。要不然……” 白妙听刘老汉这么说,也便放心了。 她不待刘老汉说完,便焦急道:“这孩子我自然是要生下的。” 刘老汉听白妙这么说,一双猥琐的眼睛都泛着亮光。 “妙儿!爹就知道,你是喜欢爹的,爹真是太高兴了,爹……”说着刘老汉就要去秦白妙。 白妙急忙偏凯,焦急道:“可是现在有人不让我生这个孩子!” 刘老汉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变的阴狠起来:“谁!?”说完刘老汉想到啥,面色一变,急急的盯着白妙道:“咱两的事情他们知道了?” 刘神色间显是带了一丝惊惧和害怕。 白妙咬牙盯着刘老汉,吸了口气道:“崔氏那个老毒妇和相公要将我卖了!” 直到此时,白妙心底对刘言郎的那一丝留恋也没了,有的全部是愤恨! 刘言郎竟然同意崔氏那个老妇卖了自己!白妙心中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啥?”刘老汉听的有些糊涂。 白妙瞥了一眼刘老汉,她虽厌恶鄙夷刘老汉,也怨恨刘老汉,可是现在的刘家,就只有刘老汉能帮她! 白妙将她听到的事情告诉刘老汉。临了,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咬牙道:“若他们将我卖了,那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可是会一并卖了!” 说到后来,白妙脸上待了狠色,咬牙道:“若是被那个买我的人得知我怀了孩子,兴许就会给我一晚落子汤,那你的孩子可就没了!” 刘老汉一张苍老的面皮也紧绷起来,听完了白妙的话,只见刘老汉面皮抽了抽,错了会儿,才听他狠狠骂道:“这老婆子真是找死!” 白妙抬眼睨着刘老汉,小声道:“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若是让他们卖了我,那你儿子也就没了!” 刘老汉转眼看着白妙,过了一会儿,只见刘老汉意味不明的笑了几声,道:“没想到,老子还能老来得子,妙儿你肚子里怀的可是我的儿子,我哪能让他们卖了你?!” 听了刘老汉这句话,白妙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稍微放下了。 “那你打算咋做?”白妙急急问道、 听崔氏那口气,她明天就要动手,若是他们现在想不出办法,那她就给被崔氏给卖了! 白妙嫁给给刘秀才,一心想着当官夫人!如今在刘家没有享上啥福,倒是受了不少磋磨!现如今她好不容易欧熬到了这,若是被卖了,那她的官夫人梦岂不是没了? 刘老汉一张苍老的面上,神色变换。 过了一会儿,只见刘老汉转眼盯着白妙问道:“妙儿,你同言郎多会儿同的房?” 白妙面颊一热,浑身很是不自在。 她咬了咬牙,低声回道:“两个月前。” 刘老汉眯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只见刘老汉目光一亮,哼了声道:“那便将你怀孕的事情告诉言郎!” 白妙面色大变! 紧接着就听刘老汉道:”你就说你怀了两个月的身孕!” 白妙盯着刘老汉那双阴郁猥琐的眼睛,很快也便明白过来。 她心底有些害怕,结结巴巴问道:“这,这能行吗?若是相公找大夫来……” 刘老汉冷笑一声:“哼!你放心,到时我去请大夫,只要给大夫一点好处,不怕他不帮着咱们!” 屋内。刘老汉和白妙密谋着今晚该如何瞒过崔氏和刘言郎。 而另一边,崔氏也在算计着如何才能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白妙给卖了。 屋内。刘言郎坐在桌边,面色苍白,眼神阴郁,尤其盯着自己那毫无知觉的右手,刘言郎的阴郁更为严重! 对于崔氏的提议,刘言郎不止是同意,他心底更是高兴地的! 他本来就觉着白妙配不上他,如今若是白妙真的能被卖了,倒是还能给他带来点银子。 没了白妙,他刘秀才的秀才妇人位置便空缺了,待他好一些,再去同白锦见几面!他便不相信,自己堂堂风流秀才不郎,怎么就比不上那个野种灾星了! 刘家内几人心思各异,而刘言郎怕是也没有想到,刘老汉和白妙也在密谋算计着他! 等刘老汉和白妙合计好之后,白妙瞅着合适机会便出了屋子。 她站在外面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吸了口气,朝着刘言郎的屋子走去。 正巧,这时崔氏从屋内骂骂咧咧的走出来,恰好看见白妙。 崔氏正骂白妙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一见到白妙,一双刻薄的眼睛顿时就瞪起来。 她刚要张嘴骂人,追知道白妙看都不看白妙直接朝着刘言郎的屋子走去。 白妙如此,着实气坏了崔氏,崔氏咬牙愤恨的瞪着白妙的背影,心底咒骂道,好一个贱蹄子!等明日她联系好了人,便将白妙卖到那最偏远,最穷困的山沟沟里! 这边,白妙走进了屋,看到刘言郎,白妙眼底闪过一丝怨恨,便扬起笑容走近刘言郎,忙道:“相公,我要告诉你一件大喜事!” 刘言郎看了一眼白妙,想到他还没有拿到银子,便温和的笑了笑道:“你可算回来了,方才我还念叨你,是否岳父岳母拉着你说话忘了时辰。” 白妙眼睛闪了闪,却是拉着刘言郎高兴道:“相公,方才回来路上,我有些不舒服,边去看了大夫,我,我怀孕了。” “什么?!” “啥?!” 刘言郎和刚走到门口的崔氏听到白妙的话,二人面色齐齐变换。 白妙羞涩一笑,拉着刘言郎的手摸到了自己小腹,笑着道:“是真的,大夫说已经……两个月了。” 刘言郎面上看不出任何喜色,反而有些沉郁。 “你个丧门星放屁吧?自从我儿养伤以来,你啥时同他……”崔氏唾沫星子乱飞,叽里呱啦的大声叫嚷起来。 白妙虽怕崔氏,可想到自己要被卖的事情,她咬了咬牙,低声道:“我和相公同房虽少,可是两个月前……”  见白妙如此,崔氏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她那卖人的十几两银子没了!心底更是暗暗的咒骂起来,只道白妙果然是个丧门星! 第三百九十七章 白老三醋坊 秋末初冬天气愈加寒凉。 白家三房在镇上买的铺子已经全部收拾好,让人给做好的牌匾也已经做好, 这不,今天正是个好日子,白高忠和沈氏一家人都来了铺子内。 新铺子挂匾开张,是个好日子。 白高忠和沈氏夫妇二人今天也穿了一身过年时才穿的好衣裳,面带笑容的站在铺子门外。 白锦今日穿了一件素白底绣海棠的秋襦裙,天青色绣梨花比甲,比甲领子一圈还镶了一圈的白色兔毛,衬托着白锦那张白皙娇艳的容颜更为清新脱俗,楚楚可人。 今儿是好日子,白锦特意梳了一个蝴蝶髻,发髻上没有过多的首饰,而最为醒目的便是发发髻上插着的那根白玉簪子。 此时白锦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踩在梯子高处正在挂牌匾的暮云深,一双如水双眸泛着亮光,水盈盈的,红润饱满的嘴唇弯着一个笑容。 在那一双如水双眸中,却只有一个身姿俊停高大的人影。 待暮云深将牌匾挂好后,垂眸就望进了白锦的双眸中。 暮云深黑眸深邃而又深情,尤其是看着白锦时,一双眸子溢满了柔情蜜意,好不温柔。  牌匾挂好,暮云深从梯子上下来,白高忠和沈氏夫妇二人面带激动的笑容走上前,二人一人一边,抓着牌匾上房的红绸子,对视一眼,随即二人手同时一拽,红绸缎啪嗒掉下来,露出上房牌匾的大字 。 白老三醋坊! 因着此时正是将近午时,众多百姓都出来采买油盐酱醋还有菜,又因这里是主街道,虽是尾端,可因有新店铺开张,还是吸引了不少百姓。 众人看到这里新开了一家醋坊,倒是也没有多大反应。 “各位乡亲们,我白老三醋坊今日开张,所以今日凡是我白老三醋坊打醋的客人们,全部免费!” 白高忠说完,那些面上没啥表情的百姓们,顿时露出喜色。 俗话说,免费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一下子醋坊门口又吸引了不少的百姓。 白高忠还在那里说着话:“各位乡亲们,今日不仅大家可以在我的店免费打醋,还可以免费品尝我们白老三醋坊新制蒜香醋和辣子醋!” “若是乡亲们吃着我们家新酿制的醋味道不错的话,今日买我们家新酿制的醋全部半价!” 围观的百姓们听着白高忠的话,却都是低头纷纷议论起来。 新店开张,免费打醋,众多百姓有的回家去拿醋壶,有的则赶快回家通知家中的婆娘来打醋。 而更多的则是,百姓们听到白高忠口中所说的新酿制的蒜香醋和辣子醋,纷纷议论起来。 “这醋咋还有什么蒜香醋和辣子醋?” “就是啊,这是啥醋?和我们平时吃的醋不一样?” “对啊,醋就是醋,咋还有什么蒜香醋?辣子醋?听都没有听过?这是醋吗?能吃吗?” “这蒜吃过,辣子也吃过,可是这蒜香醋和辣子醋可是第一次听说,吃都没有吃过!” 百姓们纷纷议论,如此,也吸引了更多的百姓过来。 白高忠见此,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  “各位乡亲们,这蒜香醋和辣子醋是我们白老三醋坊新酿制的醋,醋的味道同一般的醋味道不同,若是大家怕醋的味道不好,一会儿便可先在店里品尝,若是喜欢便可半价打一斤回去,若是不喜,那边 打我们家的陈醋!” 免费打醋,还有新酿制的醋品尝,百姓们自然都纷纷想进去品尝! 白高忠又说了几句话,便将铺子们打开。 紧接着,不管是路过的,还是本来就在此围观的百姓们都纷纷进了店铺内开始打醋。 在店铺内的中央摆放着两张长形的方桌。 桌上两头各放着两个大醋坛,一头的醋坛上贴着红纸,上写着蒜香醋。 另一头的醋坛贴着红纸写着辣子醋。 长形桌上则摆放着两排的碗,碗内盛着色色泽浓稠味道极香的醋。 这些百姓进入店铺后,有的去打免费的醋,有的则走大桌边,品尝这新酿制的醋。 沈氏和白锦,还有暮云深忙着给客人们打免费的醋,而白高忠则招呼着客人,有客人品尝了辣子醋和蒜香醋,大家脸上的表情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这醋的味道向来都是酸涩的,好一些的醋也会带着一丝香甜,而这种醋的味道竟是真的带着一丝辣味!” 另外一边,有人品尝了蒜香醋,亦是露出惊叹之色:“大家快来尝尝着这醋,这醋竟是真的带着一丝蒜香的味道,奇啊,真是奇了!” 经过这两人的游说,那些个本来都是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过来开始尝醋的味道。 不过少时,桌上放着的两个醋坛中的辣子醋和蒜香醋便品尝完了。 “我要打两斤这蒜香醋!” “我要五斤辣子醋!” 品尝了蒜香和辣子醋的客人们,只觉尝了这辣子醋和蒜香后,舌头依旧留有余香,都纷纷拿出钱开始打醋。 这打免费的醋的客人多,看着那几名品尝辣子醋和蒜香醋的客人们开始买新酿制的醋后,其他人也都纷纷打了几斤蒜香醋和辣子醋。 不过两个时辰,醋坊内的不管是普通的醋,还是辣子醋和蒜香醋都已经卖完了! 一旁沈氏坐在桌边,数着今天所挣来的银子。 少时只见沈氏面含激动之色,抬眼看向白高忠和白锦道:“他爹,锦儿!咱们今天挣了将近六两的银子!” 这还只是卖了蒜香醋和辣子醋后挣的银子,若是日后在加上那些普通的醋所挣的钱,那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十几两银子了! 这在以前,白高忠和沈氏是想都不敢的! 卖醋本是个辛苦活,再加上卖醋的价钱本就不高,所以一天能买上百个铜钱已经是最多了。 虽说之后白高忠和那贾掌柜合作,卖的醋多了,挣得也多了,可是一天也不可能挣这么多! 白高忠更是激动不已,他憨厚的脸上满是激动和高兴之色,道:“多亏了锦儿今天想出这个办法啊!若不是如此,又咋能吸引这么多客人来买醋?” 若是按着白高忠和沈氏的想法,今天开业也就是热闹一番,将醋的价格降价就行。 可白锦想出今日的这种法子,吸引了不少的客人前来醋坊。 这几日白高忠和沈氏都在商量醋铺子的事情。 沈氏特地找人看了日子,这才选了今日这个开张的好日子。 而一般新铺子开张,都会想一些办法来吸引客人,白高忠是个老实人,也是第一次开铺子,所以也想不出啥法子,最后,两夫妻二人合计一下,便想着的当日卖的醋便宜一些。 白锦得知后,却不满意。 白锦虽没有真正的开过铺子,可是她有两世记忆,尤其是前世在酿醋师傅那里学到的东西,很多都有用。 思索了许久,再加上前世师傅对她讲的那些生意经,白锦便想出了现在这个法子。 新铺子开张,卖的醋便宜一些,虽能吸引一些客人,可那也是暂时的。 镇上卖醋的不止他们一家,不止是卖醋的铺子还有醋摊,也是有不少的。 卖醋的人多,竞争自然大,既是要开铺子,那倒不如趁着开张第一天,做一些活动,吸引更多的客人,其中免费让客人们打醋可是要比便宜卖醋要更为吸引客人。 而免费打醋只是为了吸引了更多的客人进铺子,他们家新酿制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则可以让更多的客人所知道,吸引客人品尝。 桌上摆放着的碗可以让涌进来的客人免费品尝,也让他们品尝到新味道的醋,那方才大夸特夸这辣子醋和蒜香素的两个人其实是白锦让人找人安排的。 为的就是宣传他们家新酿制的新醋。 有人夸他们家新酿制的醋,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品尝,才能让客人们知道他们家新酿制的醋味道好。 客人们品尝后,觉着满意,又因这新酿制的醋是半价,那些来免费打醋的客人自然会顺便打一些这新酿制的醋。 今日,这些新酿制的醋全部卖出去,那就证明他们家新酿制的醋味道不错,客人们喜欢,如此,才能吸引他们再次回来打醋,这便是回头客。 当时,白锦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了这些,二人是听的不是太明白的。 不过他们相信自家闺女,只要是白锦想的主意,那一定是最好的! 而今天铺子内的醋不管是免费的,还是新酿制的醋全部卖完,成效斐然。 沈氏附和着点头,眉眼间亦是满满的激动和高兴,她感叹着说道:“可不是嘛,要不是锦儿提醒咱们将新酿的醋拿出来卖,我都想不到。” 他们家新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本是想着明年开春在卖。 不过现在他们的铺子开张,倒是正好将辣子醋和蒜香醋拿出来卖,一来新酿的醋可以吸引客人,二来,也可以为他们白老三醋坊打招牌。 白高忠和沈氏夫妻二人高兴不已,连连感叹,想着今日生意这么好,明日铺子的生意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只要他们一家人好好经营,他们家的醋坊也算是在镇上扎根了。 白锦神色间也带着喜色,今天铺子开张,是一个好的开始,日后他们家的醋一定会卖的很好!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一杯水放在白锦面前。 白锦愣了愣后,接过杯子,紧接着身边之人便坐在白锦身边。  “累了吧。”暮云深见白锦面颊微红,额头间似乎还带着一丝汗意,目中露出关切,本能的抬手为白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第三百九十八章 被人打了 白锦身体微顿,抿了抿嘴,抬眼去看暮云深,嘴唇微弯,温声道:“还好,你累不?” 暮云深摇了摇头,柔声道:“喝些水。” 白锦微点头,端着手中的杯子喝着水。 一旁坐着的白高忠和沈氏也喝着水,夫妻二人看着白锦和暮云深这边,眼中满是欣慰。 白高忠看了一眼,却将头移开,也不知道想到啥,白高忠叹了口气,将水杯放下,脸上的喜色却是突然消散。 沈氏看到,忙问道:”他爹,咋了?” 白高叹了口气,看向沈氏道:“他娘,锦儿长大了。也定了亲,云深也是个好孩子,待咱们孝顺,待锦儿那更是没的说,按理说我心里应该高兴的,可是……” 白高忠说完又看了一眼白锦的方向,见自家闺女和暮云深不知道在说啥,嘴角露着笑容,看着很是开心。 他这心底却有些不舒服! 沈氏睨了一眼白锦,目光慈爱,而后再看向白高忠,抬手点了点白高忠的额头,啐道:“德行!我看你是舍不得闺女。” 白高忠哼了声,道:“就是舍不得,锦儿从小就是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一晃眼长大了,还要嫁人了,我这个做爹的就是舍不得。” 沈氏嗔了白高忠一眼,道:“锦儿长大自然是要嫁人的,不过好在锦儿和云深日后住的地方离咱家不远,也能时刻见到。” 沈氏宽慰几声,白高忠的心情倒是好一些。 闺女大了,终究是要嫁人的,但幸好嫁的不远,而暮云深也是个好的。 醋坊内的醋已经卖完,暮云深也帮了忙,不一会儿,就见陈九和王三来寻暮云深,说是萧氏铺子那边遇到点问题。 自萧三爷去了丰州以后,他镇上的几间铺子的生意便交给了暮云深帮忙打理。 也因为这样,暮云深最近一软时间也是很忙,不过即使如此,白家三房醋坊开张,他还是放下手中所有事物过来帮忙。 当然,更重要的便是,暮云深同白锦已经好些时日没有见,今日,也正好借此机会见一面。 暮云深同白高忠夫妇和白锦告了别,便跟着陈九和王三走了。 沈氏看着暮云深的背影,笑了笑道:“云深是个好孩子,我看他帮忙打理的几个铺子都是井井有条,将来也是个能成大事的人。” 白高忠也是欣赏暮云深的,便跟着点了点头。 虽说他很是舍不得自己闺女嫁人,可不得不说暮云深是个好的,白锦嫁给他不会受委屈! 白锦同白高忠夫妇二人站在门口,同样望着暮云深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温和,眉眼温柔。 因着醋坊内的醋全部卖完,白高忠夫妻二人和白锦便早早回了大邱村。 谁知道他们一家人刚回来家,院门就被人砰砰砰的给敲响了。 白锦去开了门,就见赵雨一脸急切惊慌的站在门外,看到白锦,她急忙道:“白锦姐姐,我们的醋桶被人给打碎了,我姐她也受了伤……” 赵英姐妹平日里卖醋都是推着板车,转着这周边的几个村落,吆喝着卖醋。  刚开始卖醋,赵英要的价钱极低,一来是因为她刚开始卖醋,对卖醋的路子还没有摸清楚,二来赵英也是听取了白锦的建议,先将醋的价格低一些,虽说这样挣不了多少,可只要她能将醋卖出去,且 醋的味道不错,价格也低,便会吸引附近的村民。 等着来打醋的村民多了,赵英在将价格调上去,这样价格也上来了,来打醋的固定客人也有了。 赵英是个不怕吃苦的,她和赵雨两姐妹推着卖醋的板车不在大邱村卖,而是去临近的小邱村,刘家庄,大枣村这些地方去卖醋。 一天下来,她们的醋也能卖完,只是会辛苦一些。 可赵英姐妹不怕吃苦,她们卖了一段时间的醋,现如今来她们家打醋的村民越来越多,价格也上调了一些。 这样她们从白家三房进来的醋再卖出去,一天也能挣屋五六十钱! 这可比赵英给人浆洗衣裳挣的多,而且是每天都有进项的! 赵英都想好了,等着她的卖醋生意稳定一些,就按着白锦给她出的主意,在这附近找一个地方当做固定的卖醋醋摊,这样她们姐妹二人少受一些罪,也照样能将醋给卖出去。 这几日,赵英姐妹二人卖醋更为勤快,眼看着卖醋生意越来越好,挣的也越来越多,今日他们在小邱村的村口卖醋却突然来了几个面相凶狠的人。 这几个人一上来就说粗话,一看便是来找茬的。 赵英两姐妹两个弱女子,自然不敢听他们硬来,赵英推着板车就要走,可是这几人却拦住赵英的路。 他们叫嚣着赵英卖的醋是假醋,还说赵英姐妹偷了别人家的醋在卖!还说他们家的醋能吃死人,赵英一下子便急了,同这几个人理论起来! 这一下,可吸引了不少周围的村民。 这之中就有好些个村民来赵英家打过醋的,村民一听赵英家卖的是偷来的,还说赵英家的醋参了假,顿时议论纷纷。 这些村民有好些是看着赵英姐妹年纪小小的出来卖醋不容易,便来光顾一二,打过一次后,觉着她们家的醋味道不错,便会再次来打醋。 可这些人突然这么一闹,村民们哪里还敢来赵英家买醋? 更重要的是,赵英姐妹这段日子总是好几个村里一起转悠卖醋,若是她偷醋卖,还是参了假的醋传出去,那她疑惑还咋卖醋? 更重要的是,赵英打的招牌是白老三香醋的招牌,若是这个名声传出去,岂不是给白家三房招黑? 赵英怎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当下,几人争吵的很是厉害! 最后争吵的急了,那几个人便将板车上的醋桶给推下来,几下便被这个几人给踩破了,那醋桶里大半的醋也都洒在地上全部浸在了土地里。 赵英一下子便急了,她红了眼和这些人理论,推搡,可是赵英两姐妹哪能吵得过那几个来找茬的男子? 最后那几人骂红了眼,动手打了赵英一巴掌,不仅将醋桶给打碎,就连那板车也给掀翻弄得七零八落。 赵雨惊吓不已,只紧紧抱着赵英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喊着求饶。 这几人见赵英姐妹无法在卖醋,便啐了一口,威胁她们,只道她们日后若是再敢来这周边的村落卖醋,见赵英姐妹一次打一次! 赵英和赵雨受了大惊吓,尤其是赵英还挨了打,醋桶被踩碎,板车也被弄坏,最后赵英姐妹只能推着那坏了的板车回了家。 赵英姐妹卖醋的生意刚有一点起色,才开始挣钱,便出了这种事情,不止赵英姐难过痛苦,李氏更是抚着赵英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哭红了眼睛。 赵雨哽咽的说完这些,抬起泪眼看着白锦道:“白锦姐姐,我姐不让我告诉你,可是,可是……”赵雨抹了抹眼泪,啜泣道:“可是他们说我们偷醋卖,还说醋里面参了假,还将那辆板车也弄坏了……” 白锦听后,满融沉沉,她吁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赵语的头发,柔声安抚道:“小雨做得对,走,我跟你去看看阿英。” 赵雨抹了抹脸,点头。 白锦跟着赵雨回了家中,一进屋就听到李氏的哭泣声和指责声。 “……英子你一个闺女家,干啥跟那些人吵架啊,疼不疼啊……” 屋内赵英坐在椅子上,李氏手中拿着方巾和药粉,正在给赵英擦拭脸上还有手臂上的伤口。 李氏一边抹眼泪,一边擦着药,哽咽道:“你真是不让娘省心,你说你一个闺女家,干啥跟那些人逞能?” 赵英却是咬着牙,恨声道:“他们胡说八道,说我们偷醋还参了假,那些醋可是三叔家的醋,我气不过……” 李氏叹息一声,眼中满是埋怨和心疼。 白锦和赵雨进了屋内,赵雨见找一个手臂上都是伤痕,蹬蹬蹬跑过去帮忙擦药。 “阿英,还疼吗?” 赵英和李氏都没有发现白锦来了,听到白锦的声音后,赵英忙抬眼,看见白锦后,愣了愣,问道:“阿锦,你咋来了?” 说完找一个想起啥,忙看向赵雨。 赵雨低着头,低声道:“大姐,那些人冤枉咱们,我想让白锦姐姐给咱们作证。” 白锦坐在赵英身边,见赵英左边脸有些红肿,手臂上也有伤,沉声问道:“阿英,将会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我说一遍。” 赵英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李氏和赵雨坐在一旁,帮着赵英上药。 听到好几个中年男子来找茬,李氏惊的叫道:“英子你真是太冲动了,碰见那些人,你不该同他们理论,该快些逃开他们……” 白锦跟着点头道:“婶子说得对,”顿了顿,白锦沉声道:“那些人有备而来,显然是找茬的,你若不同他们理论,他们还想找事,你同他们争吵,反而激怒了他们。” 赵英咬牙,恨声道:“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凭啥说我偷了醋,还说醋里面参了假!”  白锦眼眸微沉,幽幽道:“若他们只是村上卖醋的人,要将你们赶走,大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将你们轰走就是,咋会说你们偷醋?” 第三百九十九章 没那么简单 白锦这么一说,赵英瞬间就愣住了,不止她,就连赵雨和李氏也愣住了。 “……阿锦,你的意思是那几个人有问题?”赵英皱眉问道。 白锦点了点头,让赵英细细想一想那些人来找茬时说的每一句话。 赵英和赵雨对视一眼,便回忆着今天那些人的话,全部复述一遍。 赵英见白锦秀眉紧皱,也发觉这些人很是有问题,迟疑的问道:“阿锦,那几个人有啥问题吗?” 白锦点点头,秀眉微蹙,沉声道:“他们若是村上卖醋的,嫌你们抢了生意,大可以将你们直接赶走,又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 这几人大肆喧闹,还扬言时候赵英姐妹的醋是偷来的,这便大有问题。 他们有许多理由将赵英姐妹赶走,这偷又从何而来?  赵英听白锦的分析,面容也跟着沉下来,思索一会儿,赵英抬眼看向白锦道:“阿锦你说得对,我和小雨在几个村口卖醋已经有一段时间,几个村子的大叔大婶也都来我这里买过醋,他们几人若是卖醋 的,嫌我抢了他们生意,直接将我赶走便是,现在细想起来,那几人说的话,倒像是有备而来。” 那几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说赵英姐妹卖的醋是偷来得,他们大可以直接冤枉赵英姐妹卖的醋参了假,然后将她们赶走,或者以抢了生意为由赶走她们。 白锦安抚了一会儿赵英,只道她在家好好的养伤,卖醋一事,她自有办法。 赵英却不放心,她拉着白锦的手问道:“阿锦,你打算咋办?”抿了抿嘴,赵英担忧道:“那几人凶悍的很,不就是不让卖醋吗?大不了我们不去小邱村的村口卖醋了,我去其他地方……” 白锦面容沉沉,闻言,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只怕那些人没有那么简单。” 赵英愣了愣,心底一沉,目中露出紧张之色:“阿锦,你是说那些人还会去其他地方找我们麻烦?” 白锦缓缓点了点头。 赵英抿唇,过了会儿,她迟疑道:“阿锦,要不我们不卖醋了,那几人找麻烦事小,可他们污蔑白三叔的招牌,我怕我继续卖醋,会给你们家的醋摸黑……” 白锦握着赵英的手,安抚道:“你们卖醋当然要继续卖,不过这几日你便现在家中好好养伤,也叫人来修一修板车,至于那几个人我有办法。” 赵英仍不放心白锦,白锦一家帮了她们母子几人太多,如今因为她卖醋还惹来的麻烦,赵英心中很是愧疚,只劝白锦不要冒险。 白锦笑了笑道:“阿英,你忘了吗?小邱村是我外婆家,我大舅舅是镇上的捕快。我想若是请大舅舅帮忙,那几人很快就会找到。” 赵英呆了呆问道:“阿锦,你是想……” 白锦眉眼微沉,道:“他们平白无故的找茬,还打碎了醋桶,砸了板车,打了人,诬陷我们家的醋参假,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 白锦回到家,白高忠和沈氏忙追问赵英那边出了啥事。 白锦便将事情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了一遍,沈氏听后,甚是生气,怒声道:“欺人太甚!英子姐妹不过是在村口卖醋,有没有进村卖醋,她们凭啥赶英子走?” 白高忠亦是皱眉,点头道:“就算是他们要赶英子姐妹走,赶走便是,又咋能砸坏了醋桶和板车?还说那些混账话!” 白锦也点点头。 “英子姐妹没事吧?”沈氏关心问道。 白锦摇头,让白高忠和沈氏放心。 沈氏却是放心不下,说一会儿要去找一个家看看赵英姐妹。 白锦想着其他事情,对沈氏道:“娘,我想去外婆家一趟。” 白锦倒是也没有多说,只道她许久没有见陈氏,也想沈墨了,想去看看她们。 沈氏不放心白锦一个人去,可她还想着去看看赵英姐妹,而且他和白高忠还需去醋房将明日卖的醋装桶。 白锦温声道:“娘,我都多大了,您不用担心,等我去看了外婆坐一会儿,便回来。” 沈氏叹息一声,她也觉着自己有些太拘着白锦了,便认真的嘱咐了一番,让白锦早些回来之类的。 离开前,沈氏还拿出一些糕点,让白锦带给沈家。 白锦接了,只道让沈氏放心。 白锦离开家,在大邱村的村口等着拉人的牛车,过了一会儿,拉车的牛大过来,白锦坐上牛车赶往了小邱村。 待白锦赶到了小邱村的沈家,便赶忙敲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开了,开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大虎。 沈大虎见白锦突然来了,满脸惊喜笑意,将白锦给接进了屋内。 白锦也没有想到沈大虎在家,她本想着来沈家,将自己的事情拜托苏氏,让沈大虎先帮着查一查。 正巧沈大虎今日在家,倒是省却了不少麻烦。 陈氏和苏氏见白锦来了,自是高兴不已,一番嘘寒问暖后,白锦又将带来的糕点放下,沈墨看到顿时流起了口水。 白锦拿出一块糕点给了沈墨,沈墨一双晶亮的眼睛内满是喜色,他吃着糕点,却依旧年粘着白锦,显然,沈墨很是喜欢白锦的。 苏氏看出了白锦此番来是有其他事情,想将沈墨拉开,奈何沈墨就是死死的抓着白锦的裙摆,整个人靠在白锦身边,就是不离开。 苏氏很是无奈,白锦也很喜欢沈墨,便拉着沈墨让苏氏不必担心。 说了会儿话,白锦这才说明来意。 将赵英遇到的事情说了一边,白锦道:“大舅舅,那几人来闹时,村里好些人都看到了,我想请大舅舅帮我查一查那几人的来历。” 沈大虎听后,眉眼间待了怒色,冷声道:“可真是胆大包天,还敢公然打人,砸了醋桶和板车,我倒是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锦丫头,你放心,大舅舅保证将那几个人给抓过来。” 按理说这村民打架斗殴的,各个村里都会发生,一般情况,都是双方都闹到村长那里解决。 而现在那几人不知是不是小邱村的人,而他们打的是大邱村的赵英,这便涉及了两个村子的事情,所以捕快查探也是理所应当。 白锦将赵英描述给她的那几人的长相告诉沈大虎,也好让沈大虎有个大概的印象。 陈氏和苏氏听后,也是将那几人给骂了几句,关心了赵英几句。 “咱村上卖醋的就老杨头一家,若按锦儿方才的话,那几个找茬的人应不是咱村的人。”苏氏道。 苏氏和陈氏对小邱村的情况极为了解,小邱村的村落不大,而小邱村的村民总共有五六十户的人家。 村里各家各户都是干啥的,苏氏就是有不了解的,那陈氏却是了解的。 小邱村会酿醋卖醋的就一家,正是苏氏方才说的那位老杨头。 老杨头是从上一辈学酿醋的手艺开始酿醋卖醋,老杨头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其中大儿子和二儿子跟着老杨头一起卖醋,小儿子则跟着人跑商,两个闺女也都嫁人了。 这老杨头家酿的醋味道不纯,醋的味道还有色泽方面都有些糙,不过这倒是不影响他们卖醋挣钱,毕竟村里的人吃醋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而老杨头一家以前还去镇上卖醋,现在因为老杨头家中置办了一些田产,老杨头家中两个儿子更注重家中的田地,所以老杨头一家现在就在村上卖醋。 若是谁家需要醋了,直接去老杨头家买醋就是。 老杨头家中现在田地多了。倒是也不靠这卖醋挣钱养家,所以就是有人买醋他们卖,若是没人买,他们也不去外面卖醋。 沈大虎答应白锦要将那几人抓住,当下便去了老杨头家中。 今天那几人在小邱村的村口闹腾的厉害,也有不少村民看到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过一会儿,小邱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过村民却是没有想到,沈大虎竟然会问起这件事。 所以老杨头见到沈大虎来,还问起了今天那间事情,登时有些紧张起来。 另一边,白锦从小邱村离开回了家。 家中只有白高忠一人,沈氏放心不下赵英姐妹,白锦离开后,她便拿着一些粮食去看赵英姐妹了。 白高忠见闺女回来,忙询问起来。 白锦道:“爹,大舅舅答应帮我找那几个人,我相信不出几天,大舅舅那边一定会有消息。” 白锦是相信沈大虎的能力的,沈大虎能在几年之间坐上捕头的位置,让县太爷看中,自有他的本事。 所以白锦并不担心。 就这么过了两三日,赵英姐妹也没有去卖醋。 这几日,赵英正好在家中养伤,而李氏和赵雨则找人将那弄坏的板车给修好。 大邱村,白家大房的里屋内,白高文正盘腿坐在炕上,他面前放着一张炕桌,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壶黄酒,一个杯子。 此时白高文正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吃着菜,神色间满是春风得意。 过了一会儿,里屋的门帘掀开,钱氏面带笑意的走进屋内,坐在白高文对面的位置上。 “他爹,语丫头去外面打听了,她说……” 白高文一听钱氏的话,手中喝酒的动作顿时蹲下,抬眼看向前氏,面容有些激动。 钱氏绕过方桌,低头将嘴凑到白高文的耳边,低语几声。 过了一会儿,只见白高文一脸喜色的看向钱氏,问道:“果真?”  “可不是嘛,我看她们是不敢再去卖醋了。”钱氏再次坐在白高文对面,一脸笑意的说道。 第四百章 又做啥妖? 白高文摩拳擦掌,看着钱氏,神色很是激动。 他道:“你说得对,都有人砸了她们卖醋的摊。想必赵英那丫头也吓的不轻,不敢出来卖醋了。” 钱氏附和点头道:“可不是,不过我想经过这件事,那三弟家也不敢将醋给找一个那个臭丫头卖了,不然,可是会被赵家那两个丫头给带坏招牌的!” 白高文一张脸满是喜色,点头道:“她们都好几日没有去卖醋了,想来三弟和三弟妹也应该想通了。” 钱氏一张圆盘脸上满是算计和得色。 她眼珠子转了转,盯着白高文道:“他爹,现在该咱爹娘出场了。” 白高文笑着点头道;“对,你快去告诉爹娘,让他们去将三弟一家叫来。” 钱氏哎了一声,忙转身去了上房。 过了一会儿,钱氏回来,白高文忙问道:“咋样?爹娘可说话了?” 钱氏点头:“可不,自从爹娘知道三房吃里扒外不顾着自家兄弟,却顾着外人,爹娘这心里早就怒了,我刚跟爹娘说了,爹娘已经让语丫头去通知三房的人了。” 白高文很是激动,却也有些担心。 他一脸不确定的说道:“爹娘早就惹恼了三弟一家,这次爹娘去叫三弟一家,也不知道他们来不来……”  钱氏哼了声道:“哼!三房一家忤逆爹娘那就是不孝,这白家分了家,可没有断绝关系啊,那就是断绝关系,爹娘也是他们的爹娘啊!若是爹娘让他们来看自己,三房的人不来,那就是他们不孝,你这 个作为大哥的就可以去找村长还有族长啊。” 白高文连连点头,直夸钱氏聪明。 白高文看着钱氏的目光满是喜色,这心底对钱氏更是越来越满意了。 “他娘,这次的事情能成,都是多亏你想的好主意,若是咱们真的能拿到三弟家的醋来卖,那日后咱家就又多了一份进项。” 钱氏眉眼间也很是得意,只要能说通白家三房,他们家就可以有免费的醋拿去卖,这可是无本有利啊! 不知道想到啥,她的眼珠子一转,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起身坐在白高文身边,柔声道:“他爹,我跟你商量个事。” 白高文正高兴着,听到钱氏的话,便笑着道:“啥事,你说。” “是好事。”钱氏笑睨了一眼白高文,缓缓说道:“他爹,自从我嫁给你,进了白家的们,可是一心都为这个家,为了你的。” 白高文点头,眉眼间满是喜色。 钱氏继续道:“他爹,语丫头虽不是我亲生的,可是也叫我一声二娘呢,我可是将她当做亲闺女来疼。” 白高文点头,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呢。 钱氏关心白语,而白语对这个二娘也很满意,对钱氏比对张氏还要亲切呢。 钱氏笑着道:“眼看着语丫头年纪越来越大,还找不上个好人家,我这心里也着实着急,这不前几日我出外面刚好碰到我娘家亲戚的一个兄弟,他便让我帮着他儿子说个媳妇儿呢。” “我这么一想,语丫头不就正合适吗?” 钱氏笑的很是亲切,也很慈爱:“我那娘家亲戚兄弟家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啊,语丫头嫁过去,那就是去享福的。” 钱氏的娘家在一个叫做南安村的地方,南安村在大邱村以北边较为偏远的村落。 南安村地方偏远,靠近大山,村民们的生活远不如大邱村这边村民的生活,他们背靠大山,田地少,吃的是山中的猎物或者用猎物换取粮食,那里的村民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镇上。 白语在咋说也是白高文的闺女,再者,白高文和张氏本就想着将白语给嫁到镇上,这样,他们也能多要一些彩礼钱,若白语生活好了,将来也能帮衬着家里。 所以钱氏说了她的娘家后,白高文心底是不愿的。 钱氏看出白高文不舍得,一张脸顿时就拉下来。 “咋,你害怕我给你你闺女说的人家不好?”钱氏瞪着白高文,语气也不太好。 白高文见钱氏不高兴,连忙安抚道:“自然不是,你待语丫头啥样,我自是看在眼里的,只是……” 白高文将他的想法说给钱氏,只见钱氏冷笑一声,看着白高文道:“他爹,姐姐的脑子有问题,你咋也跟着犯糊涂?” 白高文听钱氏这样,皱眉问道:“给语丫头说个好人家,咋就是犯糊涂?” 钱氏睨了一眼白高文,抬手抓着白高文的手道:“他爹,咱们啥条件?那镇上的人家是啥条件?人家若是个富户那哪能看得上咱们家?” “他爹,你别嫌我说话难听,语丫头啥样,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这富户真这么好说,那语丫头的亲事咋现在还没有说成?” 白高文紧皱眉宇,嘴唇紧抿,面上沉思。 钱氏继续道:“姐姐她一门心思的想要让语丫头飞上枝头做凤凰,可这凤凰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当的?倒不如踏踏实实给语丫头说个人家,让她嫁了,也好吃穿不愁啊。” 钱氏这一番话说的确实得体,也说到了白高文的心底。  钱氏见白高文神色略有松动,继续说道:“再说了,我给语丫头说的这门亲事,那可不比镇上的富户差,我这娘亲亲戚兄弟可是个打猎的好手,那家里都是靠他打猎维持生计的,家中条件绝对不比咱们 差!” 钱氏又游说了一会儿人,白高文果然被说动了。 钱氏只道:“他爹,你放心,我可是将语丫头当做被亲生闺女来疼的,那还能给她说个差的?” 白高文自然是相信钱氏的,最后白高文终于点头,同意钱氏给白语说亲事。 钱氏顿时喜笑颜开,靠着白高文笑着道:“他爹,你就放心吧,只要这亲事说成,那彩礼钱就不是问题!” 钱氏这么一说,白高文倒是相信钱氏说的这家条件应该不差。 “不过,他爹,语丫头这亲事,咱们可得保密,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在告诉那丫头,我只怕这丫头眼界太高,看不上……” 白高文哼了一声:“只要条件不错,她还有啥不愿意的。”顿了顿,白高文想到张氏为白语说的那几门亲事,白语可不就是推三阻四,还一哭二闹的,最后都不了了之。 白高文点了点头:“成。” 钱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更大了。 今日白语正巧不在,钱氏也好跟白高文好好商量白语的亲事。 如今白高文同意了,那她就可以暗中撮合亲事,等一切都准备好后,白语就只能乖乖穿上嫁衣成亲,到时候若是她不愿意,那也无法,亲事说成,她就得嫁过去! 钱氏想到她那个娘家的亲戚兄弟,眯了眯眼睛,心底只道这一次她给他那个傻儿子说了个好亲事,这彩礼可得多要一些! 等白语出嫁了,这白家大房日后可就真是她钱氏的了! 钱氏心底哪能不高兴?哪能不得意? 而不知道自己的亲事已经被钱氏给说定了白语,此时正在白家三房门外。 “三叔,是爷奶让我叫你们过去的,我看爷奶挺着急,你和三婶现在就快些过去吧!”白语对白高忠没多少敬重,心底也是有些埋怨白高忠和沈氏的。 此时正是酉时,天气阴冷,也暗淡下来,他们夫妻二人刚从镇上的铺子赶回来,家家户户都准备起灶做饭了,白老汉和王氏却突然这个时候叫他们过去。 想到前几次发生的事情,白高中队白老汉和王氏已然是心寒至极。 “三叔,走吧?”白语见白高忠没反应,便不耐烦的催促了一声。 白高忠抬眼看着白语,抿了抿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白语睨了一眼白高忠,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待白高忠回了屋后,沈氏和白锦正好在堂屋内摆放着碗筷。 白锦见白高忠神色不对,便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爹,方才谁来了?” 白高忠浓眉紧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沈氏也看出白高忠神色不对,忙追问起来。 白高忠皱眉道:“是大哥家的语丫头,说是上房那边要见咱们。” 啪嗒! 沈氏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在桌上,神色很是不好:“上次不都说清楚了,这次他们叫咱们又干啥?” 白高忠沉着脸,神色不太好。 沈氏也一屁股坐下,面色不是很好。 白锦看了一眼白高忠,温声问道:“爹,您要去吗?” 沈氏哼了一声道:“你要去你去,我不去!” 想到上房做的那些我龌龊事情,沈氏早已恼了上房那老两口! 这才多长时间,上房那边又不知道要做啥妖! 白锦秀眉微蹙,也觉着上房这回让他们去见他们,必然是有问题。  对于上房做的那些事情,白锦知道自己的爹娘心中是最清楚的,而她也劝过白高忠,该说的既然都已经说清楚,而今白家也已经分家,白锦相信,白高忠清楚该如何做,她这个做闺女的,没必要多说 。 白高忠叹了口气,淡淡道:“逢年过节的,咱们该孝顺的已经孝顺,至于其他的,我也不多想,咱们吃饭吧。” 沈氏听白高忠这么说,心底很是安慰。 白高忠以前是个老实憨厚,还有些愚孝的人。 如今他自己想通了,可是要比别人劝说的更为有用。 这边,白家三房继续吃晚饭,而白家上房这边,白老汉和王氏见白家三房的人迟迟没有来,便开始咒骂起来!  “我就知道白老三是个忤逆不孝的!这都多久了,他们两个咋还没有来!不知道他爹娘还等着吗?” 第四百零一章 不识好歹 白老汉紧皱一张脸,闻言沉沉哼了声道“老三是不会来的,你去跟老大说一声吧。” 王氏心底却是忍不住的咒骂!骂白高忠是个不孝顺的!是个没良心的!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可不管如何,他们也不敢再去白家三房闹腾。 人白家三房逢年过节都按着村上的规矩,孝顺他们,没有失礼。 倒是他们几次三番的闹腾,惹得村上的人笑话。 可即使如此,王氏还是觉着白家三房是不孝的,尤其想到她最为疼爱的四儿子现在被关在大牢内!还是因为白家三房的人,王氏这心底就恨白家三房,恨白高忠! 白高文得知白高忠和沈氏竟然卖来上房,一张脸顿阴沉下去。 钱氏站在一旁神色变化,显是在算计着。 “他爹,既然三房一家不识好歹,咱们便去找白家大伯公吧!” 钱氏坐在白高文身边,拉着白高文道:“这一次可是三房那边做的不地道!” 白高文面上却有些犹豫,他看着钱氏,迟疑道:“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钱氏却哼了声道:“咋就不好?这一次可是三房的人做的不地道,三房有酿醋的手艺,过得比咱们好!可他们却不顾着自家兄弟,反而去顾着那姓赵的丫头一家,他们这就是不顾着亲情!不将你这个大 哥看在眼里!这就是不义!” 说完,钱氏想到今天的事情,又急忙道:“再说了,爹娘让语丫头去叫三房来看看他们,他们都不来!这就是不孝顺!” “他爹!你就将三房做的不孝不义的事情都告诉大伯公,只要大伯公是公平的,就断断不会容着三房做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钱氏说的很是兴奋,她双目发亮,脸上满是坚定之色:“他爹,只要大伯公出面,那三房就不敢不从!”  白高文眉眼间却依旧闪烁着迟疑,想到以前的事情,白高文抿抿嘴,低声道:“你不知道,大伯公他待三房可是极好的,上一次爹娘去三房大闹,就是因为有大伯公出面,爹娘到现在都不敢去桑拿房闹 腾了。” 钱氏却不这门想,她哼了声道:“他爹,大伯公可是白家的族长,咱们将这件事情拿到,我就不相信那大伯公还能不站在咱们这边?!咱们有理,那三房可是没理的!” 经过钱氏连翻的吹风劝说,白高文终于拍着大腿道:“对!是三房他们先不顾兄弟情义!不顾年血亲!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爹娘好!” 钱氏连忙点头,附和着道:“他爹,你说的不错,但凡三房的人还有一点小心,还顾念着兄弟情意,他们就该顾着咱们家,而不该顾着那些个外人!” 钱氏和白高文终于说定,当下,白高文就要去找白家大伯公。 白高文刚起身,钱氏目光一闪,连忙抓着白高文道:“他爹,最好叫上咱们爹娘!” 白高文转眼看着钱氏。 钱氏道:“有了咱爹娘的话,才更能印证三房的人不孝不义!” 白高文沉眉想了想,点头,脚下一转,就去了上房。 彼时,另一边。 白家三房一家人正吃着晌午饭,外面再次有人敲门。 白高忠和沈氏以为又是上房那边叫人来了,便有些怒了。 这一次是沈氏去开的门,谁知她一开门,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大虎。 “妹妹,谁惹你了,脸色咋这么不好?”沈大虎看着沈氏,关心问道。 沈氏见是沈大虎,脸上立时露出笑容,他忙迎着沈大虎进门,一边无奈道:“不瞒大哥,我还以为是上房那边又来人了。” 听见白家上房,沈大虎一张刚毅的脸立时也露出冷色,他沉声道:“咋,那白家上房的人还来找你和妹夫的麻烦?” 白老汉和王氏所做的事情,不止让白家三房的人寒了心,也让沈家的人恼了他们。 上一次,陈氏就是为了沈氏才去白家上房闹腾一回,让白家上房老两口知道,沈氏是有娘家人的,不是他们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上一次沈大虎没有去,现在一听沈氏的话,沈大虎心底便来了气,那样子,显然是白家上房若再来找麻烦,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定会替妹妹出头! 沈氏心中感动,劝道:“没啥,孩子他爹已经打发了,大哥你还没有吃饭吧,快进屋,咱们正好一起吃饭。” 沈大虎道:“我是来找锦丫头的,不过饭也确实没吃。” 沈氏将沈大虎迎进屋内,白高中和白锦见着沈大虎笑着说了几句话,几人便坐下了。 白锦看见沈大虎,就知道沈大虎那边定然是有消息的,不过她也没有着急问,只等着沈大虎吃了饭,这才闻起来。 沈大虎点头道:“锦丫头,大舅舅今天来是告诉你,那几个砸了赵英醋摊的人已经抓住了!” 这几日沈大虎一直在查那几个找茬的人,自那一日白锦离开小邱村,沈大虎便先去了村上的老杨头家中。 老杨头家中虽是卖醋的,生意却也一般,他们也知道最近村口有两姐妹在外面卖醋,不过因为赵英姐妹并没有进村里卖醋,也不算抢他们的生意,老杨头一家并未在意,只是偶尔说那么几句。 然而那一日砸了赵英姐妹醋摊的人却是闹得许多人都知道了,老杨头自然也听说了。 老杨头并未在意,谁知道沈大虎会突然来问话。 沈大虎是镇上的捕快,村里人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老杨头一看沈大虎来了。就知道这件事闹大了,连忙细细回话。 对于赵英姐妹的事情,老杨头也实话实说,只道他们虽不喜赵英姐妹在村口卖醋,可是却没有砸人醋摊的想法,更何况,他们也可怜赵英姐妹卖醋,哪里会有害人的心思? 沈大虎便问老杨头他们认不认识那找茬的人,几人都纷纷摇头,只道他们只是从外人那里听来的,并未看见。 沈大虎从老杨头这里查到那一日亲眼看到那几人找茬的村民,几番询问之下,有了大概,也知道了那几日根本不是小邱村的人。 随即,沈大虎将村民描述的那几人的形容给画下来,动用手下的捕快,不过两日,便将这几人抓住了。 那几人被沈大虎抓住后还大闹了一通,只道他们老老实实的村里人,没有犯法,咋就被捕快抓了! 白锦秀眉微蹙,问道:“大舅舅他们是哪个村的人?” 沈大虎哼了声道:“大枣村的人。” 白紧蹙眉沉思,赵英说过,她一开始为了将醋卖完,便绕着这周边的几个村子卖醋,最近一段时间,她有了固定的客人,便在附近的几个村子外卖醋,最近的便是小邱村,而最远的便是大枣村了。 说来,大枣村白锦和沈大虎都不陌生。 上一次,苏氏离开家,落脚的地方正是大枣村的张春花家。 沈大虎寻着踪迹到了大枣村,正巧沈大虎同大枣村的张春华夫妇认识,便拿出画像,问她们是否认识。 大枣村不算是个大村子,就那么几十户人家啊,张春花夫妻二人一看那画像便隐约的认出了一个人。 沈大虎谢过之后,便带着人去了这人的家中,之后不过半天时间,沈大虎便将那日砸了赵英姐妹醋摊的人都给抓住了。 “那几人中,其中一人家中是卖醋的,名为癞老四,经过我的审问,这癞老四也都全部交代了。”  沈大虎将那日审讯几人的经过缓缓告诉白锦:“癞老四承认他在大枣村的村口见过赵英姐妹几次,见赵英姐妹在那里卖醋,他便心生愤怒,只觉赵英姐妹抢了他的生意,可又因赵英卖醋没有进村子内卖 醋,他也不好赶人,倒是也没有做啥。” 说道这里,沈大虎神色顿了顿,皱眉道:“癞老四道前几日有个面生的人去他家打醋,还向他询问了几句关于赵英姐妹卖醋的事情。”  “癞老四本就对赵英姐妹卖醋心有怨言,便多说了几句,随即这人给打醋钱时,却给了他一两银银子,且这面生之人对癞老四说,他认识赵英姐妹,还说赵英姐妹是偷了别人家的醋在卖,且那醋里参了 假,只是一般人吃不出来,若是买的读了,还能吃坏人。” 一旁的白高忠和沈氏听后,面上满是怒意。 “挨千刀的东西,他到底是谁,咋能胡说八道编排我们家的醋参了假?还能吃坏人?!”沈氏一脸纷纷骂道。 白高忠亦是一脸怒意,追问沈大虎这造谣生事的人抓住没有。  沈大虎摇头,他目光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白高忠和沈氏,接着道:“这面生之人给癞老四出了个主意,便是将赵英姐妹的醋摊给砸了,吓唬吓唬赵英姐妹,让赵英姐妹再也不敢去卖醋,他还特地嘱咐癞 老四多跟踪一下赵英姐妹的行踪,莫要在大枣村动手,免的被人认出他。” 白锦面色沉沉,听到这里,她幽幽道:“这人的心思倒是细。” 沈大虎赞同的点点头:“这人,显是早已想好了法子,又正巧遇到了癞老四,便借助他的手,砸了赵英的醋摊。” “那这么说来。那癞老四根本不认这人?”白锦沉声问道。 从这人找到癞老四,打给癞老四出主意看来,这明显就是冲着赵英还有他们家的醋来的!  若是不将这人给抓住,白锦心底是在难安。 第四百零二章 等着一家人掉坑里 沈大虎点头道:“的确,癞老四不认识这人,但因为癞老四对赵英姐妹卖醋很是不满,现下又听闻赵英姐妹的醋是偷来卖的,那醋还参了假,癞老四的心思便被说动了。” “这人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煞费苦心的败坏我们家醋的名声!”白高忠怒声道! 白高忠酿了一辈子的醋,经他手酿的醋味道绝对算得上上等,因为他心细,不怕苦,酿醋的每一道工程都是他细细做过的! 而白家三房卖了这么多年的醋,如今他们家的醋生意刚好。招牌也打了出去,现如今竟然有人如此败坏他们家醋的名声,还说醋中参了假,白高忠这心底哪能咽的下这口气? 沈大虎安抚了几句,继续道:“癞老四这人本身就有些混,拿了这人的银子,又听了他的话,当下便合计着动手,同他一起去的,都是他家中的亲戚。” “哼!好恶毒的心思!大哥,那这个人能找见吗?”沈氏担忧问道。 这人败坏他们家的醋,那就是跟他们家过不去!他们家酿醋十几年,哪能让人随便这么败坏名声?! 白锦细细看了一眼沈大虎,温声道:“大舅舅 ,您那里是不是已经有消息了?”  沈大虎抿了抿嘴,点头缓缓说道:“的确,这人和癞老四虽然不认识,也未曾对癞老四留下自己的身份,不过我让他将那人的面容描述了一遍,又找衙门的师爷根据癞老四的叙说,将这人的容貌给画出 来。” 说完,沈大虎从怀中将那张画像拿出来。 白高忠和神色hi见到,急忙拿过,将画像展开,随即二人便愣住了。 “……锦儿。你看看这画像之人是否有些熟悉?”沈氏盯着画像,喃喃问道。 白锦拿过画像,低头一看,只见画像之人的五官果然同一个人很相似,再加上那癞老四对这个人的形容穿着描述,便可以确认了。 沈大虎显然也早就猜到了,所以他方才的神色才有些奇怪。 “咋会是他?”白高忠显然不可置信,浓眉紧皱,咬牙道:“他的心咋就这么黑?!” 白锦看着画像,嘴唇轻抿。 “妹妹,妹夫,这人也算是找到了,若是他不承认,我便可将癞老四带过来亲口指认。”沈大虎说完,又看向白高忠,神色有些复杂:“妹夫,你们商量一下吧。” 沈大虎说完,屋内陷入寂静。  沈氏叹了口气,喃喃道:“我只道他们的心眼不好。便时刻远离他们,现在在那么搬到了这里,虽说平日里也有照面,课面上也都是过得去的,往日听他说话也是正常的,真是没有想到,他的心思这么 黑!” 白高忠一张脸有些阴沉,眼中更是染着浓重的失望和愤怒。 “妹妹,妹夫,我……” 叩叩叩! 沈大虎刚要说话,就听外面又有人敲门。 几人对视一眼,白锦去开了门。 过了会儿,白锦回来,只见她面容沉静,目光微冷。 “爹,娘,大伯公让我们去上房一趟。”顿了顿,白锦的目光看向画像,淡淡道:“看来,咱们得带上这画像了。” 此时,白家上房的堂屋内坐了不少人,光线不甚太好也狭窄的屋子顿时显的有些拥挤。 王氏坐在炕上,时不时就抬头朝着窗外看着,浑浊的双目中带着一丝焦急之色。 而屋内,除却王氏和白老汉,桌边还坐着面目威严,却头发花白的白家大伯公,在他身边坐着的则是白家二伯公,除却他们,一旁的杌子上坐着白高文和钱氏,在白高文右边则坐着一脸憔悴的张氏。 白家大伯公面容威严,眼底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无奈。 白高文今天突然来找他,还说了不少关于白家三房的事情。 白家大伯公本是不愿管的,白家上房老两口整日的作死,作打今天这种地步,寒了白家三房的心,他本以为经过上一次的事情,白家上房的人终于消停了,谁知道白家大房又不消停了。 白家大伯公一听见白高文明提起白家三房,便皱了眉,心中本不想管,可之后从白高文那里听到白家三房那边卖醋的事情,大伯公脸上虽有不耐,却也听了进去。 当得知白家三房那边不让自家人卖他们的醋,反而让个外人去卖他们家的醋,面色当下便有些不好。  白高文先是将白家三房让赵英卖醋的事情说了一遍,就开始哭穷,只道如今的白家三房越来越有钱,也住上了青砖大瓦房,可是却忘了本,不愿认他这个穷苦的大哥,还道他们大房和上房每日的日子 过的难,那白家三房也不来看看白老汉和王氏。  总之,白高文话里话外都在指责白家三房,最重要的便是白家三房酿的醋让外人拿出去挣钱,而他这个大哥因为家里穷困,便想着也帮着白家三房卖醋,谁知道白家三房非但不答应,还将他这个大哥 给赶出来! 听到这里,白家大伯公的面色便有些不好了。 白家大伯公虽然年纪到了,却不是个糊涂人,他知道,白家三房卖醋挣钱,还住上了青砖大瓦房,那也是人家白家三房有本事,人家一家子靠着自己的努力过上了好生活,这一点不容置疑。 可白家三房若是将自家的醋给了外人,让外人去卖醋挣钱,而不让自家大哥拿出去卖醋挣钱,这于礼便有些不通。 在咋说,白高文和白高忠那也是亲兄弟,白高忠自己酿醋挣钱,本无可厚非,可他们让外人卖他们家的醋挣钱占便宜,却将自家大哥给赶出来,这便是不厚道,不顾亲情,不不顾兄弟情意! 不过,白家大伯公想归这么想,倒是也没有当下就答应给白高文做主。 老白家在村上已经闹了不少笑话,现下白高文又闹着要让他们给他们大房做主,要卖白家三房的醋,这件事就有些没道理了。 白家桑拿房自家酿的醋让外人卖,不让自家星弟卖,这于情不合,可是说待敌那醋是人家白家三房的醋,他们愿意让书卖就让谁卖,没人能管得着。 可话又说回来,白高文毕竟是白高忠的大哥,白家上房这边的生活也确实不如白家三房,那白家三房作为亲弟弟,自是该顾着自家大哥。 这边白家大伯公还在犹豫着,白高文则在一旁哭着惨,不会会儿,白老汉拄着拐杖和王氏也来了白家大伯公这。 王氏一来就开始哭闹起来,只道白家三房是个不孝顺的,就算他们这个做爹娘做了啥错事,那说到底也是白白高忠的亲生爹娘,白高文是白高忠的亲大哥! 这白家三房现在生活好了,却不顾自家兄弟卖醋,却让外人卖醋挣钱的,这就是脑毒闹到衙门,那也是白家三房租的事情不地道! 王氏这边苦恼着,拄着拐杖的白老汉也沉着一张脸,请求大伯公为他们的长子做主,给白家三房说道说道,让白家大房卖三房家的醋,不要让外人占便宜。 白老汉和王氏这么一闹,又说了好些话,大伯公经不过他们闹腾,又觉白家三房这次做的事情的确不地道。这才答应为他们主持公道。 这不,白语去白家三房家叫人,这许久了,白家三房那边还没有来人。 “……三房不会又像上次一样不来了吧?”白高文心底很是担忧。  一旁坐着的钱氏却是笑着道:“他爹,你放心,语丫头走得识货,我都交代好了,若是三房的人不来,她就一直杵在三房门外,若是三房的人果真是黑了心肝的,连白家的大伯公都不认了,那就让语丫 头在三房门外大声闹腾,只要这白家三房还要脸,那就不敢不来!” 钱氏说的很是笃定,只要白语不是一个人回来,那就是好消息! 一旁的张氏听着钱氏的话,一双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 现如今这个白家大房俨然已经成了钱氏做主,不仅白高文全听钱氏的,就连白语那个贱丫头都听钱氏的! 张氏恨毒了钱氏,可是她又不敢有怨言,如今她连那点傍身的银子都被白高文搜刮了去,若是她现在还闹腾,在加上钱氏吹枕边风,白高文兴许就真的休了她! 张氏心中苦啊,也恼恨,可是却无可奈何! 张氏安静的住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只将头垂的更低,而那掩下去的双母亲却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正待王氏也等的不闹翻,低声嘟囔咒骂之时,院子内终于传来动静了。 屋内众人目光一亮,紧接着就见门帘掀开,最先走进来的是白语。 此时只见白语的面色很是不自然,她进了屋,抿了抿嘴,对白老汉和王氏道:“爷,奶。三叔他们来了……” 白语话未落下,白高忠便走进屋内,跟在白高忠身后的是沈氏和白锦。 白锦跟在白高忠身后,待看见屋内坐着的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后,眉眼微挑,心底暗道,白家大房果然是早已算计好,就等着他们一家人掉坑里呢! 白高忠和沈氏显然也没有想到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也会在,他们夫妻二人面上闪过一丝惊疑,倒是也没有多说。 几人恭敬的向白家大伯公行了礼,叫了人,这才看向王氏和白老汉。 “老三!你这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爹娘叫你来看看爹娘,你们不来,现如今还让一家子的人等你这么久!”  王氏一看到白高忠,就来气,就恼怒!这话说的也很是难听。 第四百零三章 毕竟是一家人 —————— 白老汉一听王氏的话,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 他沉沉的哼了一声,一双浑浊的双目则紧紧盯着王氏,沉声道:“老三和老三媳妇儿这不来了吗?你说这些干啥?” 王氏见白老汉面色不好,想着他们商量好的事情,倒是也没有在说啥,只是王氏一见着白高忠,心底就是一股子的怒气和怨气。 “老三,老三媳妇儿和锦丫头都来啦,快坐下吧。”白老汉用手中的拐杖指着地上的杌子,面色温和的说道。 另一边,白语回来后就站在白高文的身后了。 白语站在那里,神色却有些奇怪,她时不时的剃头朝外面看几眼,嘴唇紧抿,转眼看向白高文,白语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白高文,低声道:“爹,我有话跟你说……” “语丫头,你做的不错。”白高文却顾不上管白语,他的心思现在全部在白家三房身上呢,所以白语叫他,他便敷衍几声,便急忙看向白家三房的方向,顾不上听白语的话。 白语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白家三房的方向,想着白家三房的人既然被她叫来了,而这个屋内除却白老汉和王氏,还有白家两位伯公,想来白家三房的人也不敢做啥,便将心底的担忧压下了。 这边,白老汉问了几句话,白高忠和沈氏也都恭敬的回了话,是挑不出错处的。 而且虽说上房和三房之前就闹了不少不愉快,白高忠虽对白家上房失望也寒了心,可是这逢年过节该孝顺的也都孝顺了。白老汉和王氏,甚至是白家两位大伯公都无处挑错。 白老汉说了几句,这话里话外便提到了卖醋一事。 白高忠憨厚的面上没有啥表情,白老汉问啥他便回答啥。 一旁坐着的王氏却有些着急了,她目光焦躁的看向白老汉,心底暗暗怪白老汉不直接跟白高忠说明,让白高忠的醋拿给白高文去卖! “老三,你现在买了青砖大瓦房,这条件好了,生活好了,这卖醋的生意做得也是越来越好了,不管咋样,爹娘看在眼里还是很为你们高兴的。”白老汉斟酌着缓缓说道。 白高忠和沈氏默默听着,也没有说话。 白老汉这种话说的太多,他们也习惯了,他们更知道,白老汉说完这些。接下来的话必定有目的。 白老汉继续说道:“老三,你是爹娘的儿子,你过的好,爹娘高兴,只是你也别忘了,你是白家的儿子,你现在卖醋生意越来越好,挣得也越来越多,你就要不想着帮衬着家家里,帮衬着你的兄弟?” 沈氏听到白老汉的话,心底只余冷笑。 她就知道,上房这边叫他们来除了压榨他们一家人,就是压榨他们! 白老汉说完,王氏就急忙点着头道:“老三,你爹说得对,你们现在过得这么好,你们就忍心看着你的兄弟日子穷苦?”  白高忠淡淡道:“爹,娘你们这话,我听不懂。大哥家的田地比我们多一大半。今年田地的收成也好,生活自然是好的,再说二弟,二弟一家是颠勺的,那生活也不比我们差,我不知道爹娘这从何而来 ?” 白老汉听着白高忠的话,耸拉的面皮抽了抽。 他还不知道,老实憨厚,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白高忠,啥时候还会还嘴了! 王氏听到白高忠这样,一张脸顿时又怒了。 “老三!你咋跟爹娘说话呢?好啊,我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还怨爹娘呢!白老三我们可是你爹娘!你这心里不想着孝顺我们,却满心的怨恨!你,你这就是不孝顺!” 王氏本就是个难缠的,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听着王氏的话,皱了皱眉,却也没有说话。 “娘,您这话就错了,孩子他爹说的是实话,咋,这个家还不让我们说实话?”沈氏淡淡道。 白家大房田地多是事实,今年收成好也是事实,白老汉和王氏心知肚明,却将白家大房说的穷苦,这不明摆着恶心人吗? 王氏的气的还要骂人,却被白老汉的怒哼给打断了。 “老三,爹知道你怨恨爹娘,可即使你怨恨爹娘,你总不会怨恨你的兄弟吧?你要知道,日后你们家若是出了啥事,外人可是不会帮忙,那只是你的大哥,你的亲兄弟才会帮你!” 白高文连忙点头,对白高忠道:“三弟,爹说得对,咱们是亲兄弟,日后你们家若是有啥困难,我这个做大哥的定是第一个站出来帮你们的。” 白锦安静的坐在沈氏身边,听着白老汉和白高文的话,眉眼微冷,心底冷笑。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她只见到了白家大房的算计和吝啬,若是他们家真有啥事,白家大房想必会躲得最快,嘴里却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真真是让人恶心。 白老汉和白高文这边还说着这些洗脑的话,想让白高忠知道,他们白家大房才是白家三房最亲的兄弟。 然而,从头至尾,白高忠憨厚的面容上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任何表示,只静静的听他们的话。 白高文有些拿捏不住这个一向老实的三弟,心中在想啥。 “……所以老三,你就是帮了外人,那外人还是外人,更何况这世上哪有不帮自家人,却帮着外人的道理?”白老汉最后一句话终于说到了点上。 说完白老汉看向白家大伯公道:“大哥,你们也帮我们劝劝老三吧。” 白家大伯公威严的面上没啥表情,他暗自摇了摇头,看向白高忠道:“老三,你爹说得对,不管咱家里发生啥事,那毕竟是一家人,却万万没有帮着外人不帮着自家人的道理。” 白高忠紧抿的嘴唇动了动,眼皮一抬,淡淡问道:“啥外人?” 白家大伯公一愣,看向白高文。 白高文听白高忠这样说,也急了。 “三弟,你不是将你酿的醋拿给赵家那个丫头卖了吗?” 白老汉也附和着点头道:“老三,你既是要让人帮你们家卖醋,那自是应该让你大哥帮你卖,你大哥可是你的亲兄弟,是你大哥!” 白高忠面上依旧没啥表情,只淡淡道:“我让英子姐妹卖醋,那是可怜她们姐妹,再说,那醋是我酿的,我想让谁帮我卖,就让谁帮我卖。” “放屁!”白老汉有些怒了,他怒瞪着白高忠道:“老三,你可怜他们咋就不可怜你大哥?他才是你亲大哥!” 白老汉话罢,一旁的白家大伯公重重咳嗽一声,白老汉回过神,面色一变,那到了喉咙的难听话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白老汉低咳一声,一双浑浊的双目直瞪瞪的盯着白高忠道:“总之,老三你便将家里的醋拿一些给你大哥卖吧。” 王氏也附和着点头道:“对!老三你就该将家里的醋拿出来让你大哥卖!这断断没有让外人占便宜的道理!” 王氏说完这话,就听一旁的白老汉重重一咳嗽,盯着王氏的目光沉沉的,面色也有些难看。 王氏面皮抽了抽,可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啥,她连忙抬头看向白家大伯公道:“他大哥,你快说句话啊!” 白家大伯公听着王氏的话,心底忍不住骂了一句蠢妇! 今日他们这一家子人坐在一起,明面是说劝白高忠要帮衬这亲兄弟,而不应该让外人卖醋挣钱,这说白了,就是怕外人占了白家三房的便宜,有便宜占,那也应该是白家大房的人! 这道理大家都懂,这话却不能这样说,可王氏这个没脑子的蠢妇偏就要说出来! 白家大伯公只觉这面上有些难看,可是他既然已经被白老汉和王氏他们拖拽到这里,话也说道这个份儿上,他现在也必须得说几句话了。 更何况,白家大伯公确实觉着白家三房这么做有些不地道。 “老三,你爹娘说的也在理,你和老大家的可是亲兄弟,既然你们家的醋多的卖不了,那不如便交给你大哥帮着你卖。” 顿了顿,白家大伯公继续道:“你爹有句话说的是对的,不管咋样,你姓白,是老白家的儿子,和老大家的是亲兄弟,那你就断端不能让外人卖你们家的醋,却不让自家人卖醋。” 白高忠抬眼看向白高文的方向,只见白高文温和的对白高忠笑了笑道:“三弟,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心好的,可是你要明白,咱们才是亲兄弟啊。” “对!老三你们家现在过得好了!咋就不想着帮衬帮衬你大哥?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酿醋,然后老大卖你们的醋!” 王氏直接拍板做决定,这话也说得很是不客气。 白老汉和白家大伯公听着皱了皱眉,却终究啥也没说。 白高文见白高忠夫妇二人面色难看,却啥也没说,就知道今天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日后他们就可以随时去白家三房拿醋去卖!去挣钱! 白高文甚至想着,让白高忠将买他们三房家醋的大客人介绍给他,到时候白家三房的客人就会是他白高文的,而他白高文还可以去白家三房白白拿醋! 到时候他卖的醋好了。价钱还能在高一高,届时他的醋生意好了,也将现在的房子卖了,去买个青砖大瓦房! 白高文这心底已经设想好了日后的好日子,这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我们自家的醋,想自己卖就自己卖,想让外人卖就让外人卖。” 白高忠白老汉和王氏已然心灰意冷,然而白老汉和王氏所做的事情,却是越来越无耻,越来越让人寒心!  白高忠的脸色很冷,说出的话也铿锵有力。 第四百零四章 不分彼此 白高忠话一落下,只见屋内几人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老三。”白高文皱眉盯着白高忠道:“你咋就想不清楚呢?我们才是亲兄弟!” 白高忠冷冷看着白高文,不知道想到啥,眼底闪过一丝愤怒和鄙夷,哼了声道:“我可没有像是这般的大哥!” 白高文一张脸顿时染煞怒意,张口就要骂人,却被身边的人给拦住。 “三弟,其实你大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钱氏拦着白高文,一张圆盘脸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白高忠和沈氏。 从进门后,白高忠夫妻还有白锦便看到了坐在白高文身边的钱氏。 白高文和钱氏的的事情,前段时间在村里闹的挺大,白家三房的人就是不想知道,也从冯氏那里知道了个大概。  “三弟,三弟妹,你们兴许还不认识我吧,我就是你大哥新娶进门的大嫂。”钱氏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温和说道:“三弟,三弟妹你们想啊,你们有一手的好酿醋手艺,若是让外人看见,那还不得让别 人学了手艺去?” 说完,钱氏又推了推身边的白高文,继续笑着道:“可是让你们大哥就不一样了,你们大哥不会偷学你们的手艺,还能帮着你们卖醋,宣传醋的招牌,这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 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连忙点头,嘴里说着外人终究是外人,他这个做大哥的才会真心帮着白家三房之类的话。 白老汉和王氏本是看不上钱氏的,嫌钱氏是一个寡妇,还是个命硬克夫的寡妇,可是耐不住钱氏会说话,不过几天,白老汉和王氏对钱氏就很是满意。 现在听着钱氏的话,白老汉和王氏只觉着这话心里听着舒坦,脸上也露出笑容。  这边,钱氏还在说着话,她道:“三弟和三弟妹菩萨心肠,你们可怜那赵英姐妹,给她们几个钱便是,何必将自家的醋给他们卖呢,要是那一天,她们姐妹偷学了你们的手艺,反而自己酿醋卖醋,那你 们不就是帮了一只白眼狼吗?” 若是不了解情况的外人,听着钱氏的话,只觉她的话还是挺在理的。 可若是细细想下去,钱氏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说服白家三房,给白家三房洗脑,让他们将醋拿出来给大房卖吗? 白锦抬眼看着钱氏,目光微深。 这钱氏可是比张氏聪明多了,可是她再聪明,却也不该将主意打到他们家! “大伯,您说你帮我们家卖醋,都是为了我们家么?”白锦走出几步,挡在白高忠面前,看向白高文和钱氏。 钱氏一看见白锦,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 “呦这就是三弟家的锦丫头吧,早就听说三弟家的闺女长得很是水灵,如今一看,果然长得甚美呢,要我看啊,锦丫头不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呢!” 白锦神色清淡,却也不失礼数,她行了一礼。 钱氏张口便将白锦给猛夸了一顿,直将白锦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身后的白语听着,早已黑了一张脸,心底对钱氏有了怨念! 平日里,钱氏就是一张好嘴,直将白语给哄的对她比对张氏这个亲娘还要好,还要听话呢。 这不,钱氏夸赞白语最为讨厌的白锦,白语这心里就不舒服了。 这边,钱氏仍旧在夸着,一脸的慈爱之色,看上去就是个热情的长辈。 最后,钱氏在看向白高忠和沈氏,笑着道;“三弟和三弟妹可真是好福气,竟然生了这么一个水灵懂事的闺女,我这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说着,钱氏还主动走近白锦,拉着白锦的说,笑着温声道:“锦丫头,大伯母刚进门,咱们也没有见过面。”说着,钱氏转眼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也没有同三弟和三弟妹坐下好好说说话。” “咱们两家可是亲兄弟,那关系自然是要比那些外人要强的,日后咱们两家一起卖醋,就不分彼此了,他爹,你说是吧?”钱氏也不等白锦他们说话,便转头看向白高文。 白高文反应了一会儿,连忙点头道:“对,咱们两家可是亲兄弟,不分彼此,不分彼此。” 钱氏连忙笑着点头:“就是这个理儿。”  这钱氏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是直接当白家三房已经答应他们卖醋了,钱氏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白高忠和沈氏还不同意,钱氏想必就会说出,三房已经答应了,咋能反悔呢,他们两家可是亲兄 弟,不分彼此,那就是该挣钱一起挣! 这钱氏的嘴,可真是厉害。 白锦静静的看着钱氏,直到钱氏歇了话,而白高忠和沈氏也觉出钱氏这话有些不对,便要说话。 “大伯母说得对。”白锦看着钱氏,面上很是乖巧,温声说道。 钱氏看着白锦的目光更为慈爱了,她就知道她这么一顿的猛夸,就不相信白锦这个小丫头还不晕头转向! 至于白高忠和沈氏,钱氏早已打听清楚,这白老三和沈氏很是听白锦的话,只要她哄好了白锦,那白高忠和沈氏就好糊弄了。 白锦笑了笑,抬眼看向白高文,重复问道:“大伯,您说你帮我们家卖醋,都是为了我们家么?” 白高文和钱氏愣了愣,不明白锦为啥又问了这句话。 白高文没有多想,便连连点头:“那可不是,大伯可是一心都为了你们家的醋生意着想啊。” 白锦心底冷笑一声,她淡淡看着白高文,继续问道:“既然大伯一心都是为了我们家着想,为了我们家的醋生意着想,那我有一件事情就不明白了。” 说完,白锦用了一个巧力,将自己的手从钱氏的手中抽出来,转过身,看向白家大伯公和白家二伯公。 “锦儿请大伯公和二伯公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 说着,白锦忽然就跪了下去。 这一下,可将屋内的人给看晕了过去。 钱氏盯着白锦的背影,不知为啥,心底突了突,心头划过一丝不安。 大伯公和二伯公见白锦如此,忙道:“锦丫头,你这是做啥?” 白锦看着大伯公和二伯公道:“锦儿听大伯和大伯母说,他们一心都是为了我们家的醋生意着想,心中自是感动。” 白家大伯公的面色很是不自然,嘴角抽了抽,温声道:“你知道就好……” “大伯和大伯母一心为我们家着想,那大伯想卖我们家的醋也不是不可以。” 白锦话落,就见白高文和钱氏满脸高兴之色,钱氏更是忍不住的说道:“锦丫头你可真是明事理啊,就是这个理儿。” 说着,钱氏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弟,三弟妹,你们看锦丫头都想通了,你们也应该想通了吧?” “可若是大伯所做的和他所说的不一样,我们有怎放心将醋给大伯一家卖呢?”白锦抬眼,神色淡淡的看着白家大伯公。 白高文和钱氏一听,面色微微一变,不等白高文说话,钱氏就出声道:“锦丫头,方才大伯母还夸你懂事来着,咋现在说这种话呢?你大伯不为你们着想,还能为谁着想啊?” 白锦淡淡一笑,钱氏看着白锦嘴角清浅的笑容,心底的不安愈加大了。 钱氏还要说话,却被白锦打断。 白锦转眼看向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道:“大伯公,二伯公,我爹娘怜惜阿英姐妹,便将自家的醋以低价格给卖给阿英,也是想让阿英母女几人家中有所进项。” 大伯公听的一愣,他抬眼睨了一眼白高文,而后看向白锦问道:“不是白给赵英他们么?”  白锦摇头:“大伯公,爹娘虽然怜惜阿英,可那醋若是一直白给出去,家里又怎能承担的起?我们低价卖给赵英,虽赚的少,可是也有的赚的,我们本想着赵英一家生活好一些,那醋便也不低价卖了, 毕竟酿醋辛苦,劳心劳力,更是不易。” 听着白锦的话,白家大伯公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之人,哪一人挣钱是容易的? 偏那白高文来找他时,将白家三房酿醋卖醋说的那么容易,好似白家三房的醋都是白来的一样! 白锦这样说,倒是让白家大伯公心底愧疚更为大了一些。 不管人白家三房现在生活咋样,那都是人家一家人辛苦得来的。 而白家上房和白家大房这些人,话说的好听,说白了,还不是见白家三房如今卖醋生意做大了,挣钱了,他们也想跟着分一杯羹! 可是他们咋就不想想,若是他们待白家三房的人好一些,也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白家大伯公活了一辈子,这心跟明镜似的,通透着呢。 白家大伯公,叹道:“你们酿醋卖醋也不容易。” 白锦目露感激,看着白家大伯公的神色更是尊敬,她缓缓道:“多谢大伯公体谅,我爹娘怜惜赵英姐妹卖醋的事情被大伯知道后,大伯也曾来我们家说过一次。” 白高文面容变了变,盯着白锦故作慈爱道:“锦丫头,大伯也是怕你们被骗了啊。” 白锦笑了笑:“那锦儿就更不明白了。”  白锦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画像,而后将画像缓缓展露在众人面前。 第四百零五章 不知好歹 待白锦将画像缓缓展开,展露在白家大伯公二伯公二人面前。 在他们二人看到画像后,先是愣了愣,少时只见白家二伯公惊讶一声道:“这,这不是……”说着,二伯公的目光看向白高文。  一旁站着的白高文和钱氏还没有反应过来,钱氏见白家二伯公看向他们这边,心底一突,便朝前走了两步,待看到白锦手中的画像后,也是愣了愣,目光疑惑的看向白锦,拿不准白锦拿着白高文的画 像又是何意? 白家大伯公显然也看出了这画像是白高文,目光不解的看向白锦问道:“锦丫头你这是何意?” 一旁坐着的白老汉和王氏也都看见白锦手中的画像,那画像粗略看去看不出啥,但细细一看,那画像中的人五官同白高文极为相似。 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都不解的看向白锦,问白锦拿着这画像作甚。 白锦缓缓说道:“前几日,阿英姐妹去外面卖醋,却突然来了几个人,辱骂阿英,还说阿英所卖的醋偷来的,说阿英所卖的醋参了假,能吃坏人。” 白锦说完,就见一旁站着的白高文面色骤变,钱氏更是身体一僵,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白锦。  “大伯公,那几人若是嫌阿英姐妹在外卖醋抢了他们的生意,将人赶走便是,可他们砸了阿英卖醋的醋摊,冤枉阿英的醋是偷来的,更重要的,是他们冤枉阿英卖的醋参了假,这不就是在污蔑我们白家 三房的醋招牌吗?” 白锦说完,就见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亦是一脸震惊,皱眉道:“啥?他们砸了赵英姐妹卖醋的醋摊?还说那醋参了假?” 白锦点头,眼角瞥了一眼旁边的白高文和钱氏,继续说道:“是啊,我听阿英说那几人还是几个身形高大的大汉,其中一人还对阿英动了手!” 白家大伯公皱眉冷声道:“赵英姐妹还是两个孩子,若她们卖醋不懂规矩与,抢了他们生意,他们赶走便是,咋能动手?” 大伯公和二伯公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这心也就比较柔软。 虽说他们得知赵英一家外人在卖白家三房的醋不妥,可是那赵英姐妹毕竟还是两个孩子,听到有人打了他们,还砸了粗糖,大伯公和二伯公心中还是可怜她们姐妹的。  一旁钱氏听着,却觉得白锦这话说的越来越不对劲,她眼珠子快速转动,随即忙出声道:“大伯公,二伯公,我想那定是赵英姐妹不懂事,抢了别人的生意还不自知,她们又是两个孩子,容易意气用事 ,说了啥难听话,才会惹得那几人动了手吧。” 钱氏说完,大伯公和二伯公附和着点了点头,觉着钱氏这话以有可能。 钱氏又忙看向白锦道:“锦丫头,那赵英姐妹在咋说那也是外人啊,她们说的话你们可不能听啊。” 白锦神色未变,微微转眸看着钱氏,淡淡道:“大伯母,我只说了有几人砸了阿英的醋摊,还败坏我们家醋招牌的名声,可没有说阿英说了啥。” 钱氏脸色一白,心知她方才的话说的太急切了。白锦不再看钱氏,而是看向大伯公道:“大伯公,那几人无缘无故砸了阿英的醋摊事小,可冤枉我们家的醋参了假,却不能忍!” “更何况那几人还打伤了阿英,这件事更不能这么算了。所以……我便报了官。” “啥?!” 白高文和钱氏听到白锦的话,身体猛的一抖,面色唰的一下子也变的苍白,紧接着,就见白高文猛的看向钱氏,咬牙切齿般的低语道:“咋会这样?咋还会报官?” 不是说只要找几个人将赵英姐妹的醋摊咋了,在说一些难听话,赵英姐妹就不敢在卖醋了吗?白家三房得知赵英姐妹被人打了,也就不敢让她们姐妹卖醋了吗? 这边,白锦拿着画像,对大伯公和二伯公继续道:“大伯公和二伯公想必都知道我的大舅舅正是衙门的捕头,大舅舅得知有人败坏我们家的醋招牌,还打伤了人,当下便去追查那几人。” 说道这里,白锦顿了顿,目光微冷,道:“皇天不负有心人,大舅舅在几天之内便将那几人给捉拿归案!” “啥?!”白高文听到白锦的话,只觉双腿有些软。 而一旁的钱氏,面色变换极为难看,而她此时也终于知道白锦为啥拿着白高文的画像了! 站在几人身后的白语,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明白为啥这一次她叫三房的人来上房,那沈大虎为啥要跟着! 而此时,白语就算是告诉白高文,估计也没啥用了,倒不如继续装作啥也不知道! 白家大房这边几人心思各异,白锦这边依旧同大伯公和二伯公说着话。 得知那败坏白家三房醋招牌的人后,大伯公也很是解气道:“这等小人,一定要好好严惩!”  白锦冷笑一声道:“大伯公说得对,那几人身为外村的人,砸了阿英卖醋的醋摊,还打伤了人,更败坏我们家的醋招牌,着实可恨!当然不能放过!我和爹娘本也以为终于抓到了凶手,可是近日大舅舅 忽然来我家,告诉我们,其实那几人只是受人指使。” 噗通! 一旁的白高文双腿一软,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而他的面色也极为难看苍白。 “他爹!你这是咋了?!” “爹!” 张氏和白语见白高文谭作在地上,不止一张脸苍白难看,额头更是布满冷汗,二人连忙过去扶着白高文坐下。 白高文颤颤巍巍的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咋能不害怕? 想他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也就是最近自己见白家三房过得越来越好,心中嫉妒不已,尤其得知赵英还卖三房的醋,白高文便觉着三房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一心想要占个便宜。 然后,钱氏便给出了不少主意,这一次,亦是钱氏给他出的主意! 那时钱氏只道,让他找几个人吓唬吓唬赵英姐妹,将醋摊砸了,在败坏一下赵英姐妹还有醋的名声,那三房的人为了醋的招牌,为了不惹麻烦,那自然就不会再让赵英姐妹卖醋了! 谁知道,三房的人竟然报官!他们咋就还追查起来了?! 白老汉和王氏见白高文如此,忙关心询问几句,白家大伯公是见过世面的人,白锦说道这里,再看白高文的面色,他心底一进大概猜到了。 大伯公心底忍不住骂白高文是个不知好歹的!不知好歹也就罢了!他们还得寸进尺! 钱氏见此,也急忙跑到白高文身后,伺候着白高文,一双眼珠子却咕噜咕噜转着,心底也慌了。 显然,她也没有想到白家三房不止没有息事宁人,反而还让人追查那几人! 早知道白家三房的人胆子这么大,她,她也不敢出个这种主意啊! “那几人虽不认识那指使他们的人,却收了那人一两银子,也记住了那人的容貌。”白锦顿了顿,垂眸看着手中的画像淡淡道:“便是画像中的人。” 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听了白锦的话,面上却是极为尴尬和愤怒。 “大伯,您说您一心都是为了我们家的醋生意,可是背地里为何又要做这些事情呢?”白锦转眸看向白高文的方向,目光微冷。 方才在家中,白高忠和沈氏在看到画像后,也确定了,那在背后挑唆癞老四他们去砸了赵英醋摊,还败坏醋招牌的人,正是白高文。 面对白家三房几人直盯盯的冷然目光,白高文只觉无地自容,他面色苍白,不敢抬头看他们,说不出话。 钱氏心底慌乱不已,看了一眼白家三房的人,钱氏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就就按她目光和一亮,忙道:“锦丫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他爹可是你大伯,是三弟和三弟妹的亲大哥,咋会做这些事情?” 白高文听到钱氏的话,也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锦丫头,这画像上的人一定是长得同你大伯有几分相像而已!你可要相信我们,莫要相信你外人,相信那些地痞流氓!”钱氏一副长辈般的样子,看着倒像是真的在关心白锦被人骗了! 白锦冷笑一声道:“其实我们也不相信大伯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大伯可是我的亲大伯,是我爹娘的亲大哥。” 白高文听着白锦的话,连忙点头道:“对,对,莫要相信他们,他们是胡说八道的……”  白锦神色微冷,淡淡道:“大伯说的是,我也是如此想,那些人说的话咋能随意相信?大舅舅也是不相信的,所以大舅舅提议,未免那几人冤枉了大伯,咱们便去公堂对峙,让那几人见见大伯,这样也 好还大伯一个公道!” “啥!?公堂!不,我不去!” 白高文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下去了,就连一旁的钱氏也没有想到白家三房的人这样狠,竟然真的要让他们去公堂! “……白锦,我们可是你的长辈,是你的大伯和大伯母,有你这种小辈这样说话的吗?!”钱氏见白家三房的人已然知道了白高文所做的事情,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胡搅蛮缠的躲过去! 沈氏听后却是冷笑一声:“我闺女不行,我总行吧!那几个打伤赵英,败坏我们醋招牌的恶人抓到了,那自然要严惩!可为了还大哥一个公道,咱们边去衙门走一趟又有何妨?” 白高忠面容冷沉,没有说话。 白高文见白家三房的人都看着他,他只觉换浑身瘫软,惊惧不已。 “不,我不去!我不去!”白高文现在是真后悔啊,他后悔他咋就听了钱氏这个妇人的主意,拿着银子去收买那几人! 白锦见白高文如此,淡淡道:“大伯,我们也是怕那几人冤枉了大伯,现在我大舅舅就在外面等着呢,不如现在咱们就去见见那几人?” 白高文一听沈大虎就在门外,心中惊惧顿时更大。 沈大虎啥样,白高文是知道的,沈大虎可是沈氏的大哥,想到白高明的境地,白高文就知道沈大虎不是个善茬! 白高文后悔啊!他后悔对白家三房做了那些事情!  现如今,他不仅没有得到白家三房的醋,反而还被白锦给查出来他做的事情! 第四百零六章 他们真是黑心! 最让白高文惊惧的便是沈大虎介入了,那他就有可能被带到衙门! 不!他不去! 白高文惊慌惊惧之下,忽然一把抓住钱氏,将她往前一推叫嚷道:“老三,主意是她出的!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情啊!” 钱氏被白高文推的一懵,她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高文,咬牙道:“白高文,你竟然……” “哼!我早就看出你是个蛇蝎妇人!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种恶事!”张氏目光狠狠的瞪着钱氏,心底好一阵出气啊! “三弟,三弟妹这种恶妇,你们快让沈捕头将她抓衙门好好严惩!”张氏也是恨毒了钱氏,得知这些事情都是钱氏出的主意,张氏立马就开始落井下石! “对,不是我,不是我!”白高文惊慌道。 钱氏咬牙恨恨瞪着白高文,叫嚷道:“白高文,我可怀着你的儿子!” 瞬间,白高文便懵了! 钱氏还怀着他的儿子,咋能去衙门?! 白家大房这边变化突然,白老汉和王氏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白老汉和王氏却不明白白锦和白高文他们说的是啥,可是一听到要让白高文去衙门,白老汉和王氏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你们这是做啥?老大为啥要去衙门!老三!咱们现在说的是卖醋的事情!” 王氏直直盯着白高忠,叫嚷道:“不是已经说好了吗??老三,从明日开始,你就将你酿的醋送到老大这里来,让老大去卖!” 虽说白家三房的人早已见识到,也感受过王氏的偏心,可是每一次,王氏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会比以往更为无耻。 白高忠淡淡看了一眼白高老汉和王氏,随即很快的移开目光,看向沈氏和白锦道:“他娘,锦儿,咱们走。” 白高忠说完又看向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道:“大伯,二伯,今日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看见了,大房所做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日后若是再有一次,我定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连看摇头,他们现在真是后悔,他们咋就被白老汉和王氏给手动了,来管白家大房这点破事?!  白锦起身将画像放在桌上,同样抬眼看着大伯公和二伯公道:“大伯公,二伯公,我们三房所做事情无愧于心,可日后若是再有人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害我们白家三房,毁我们家的醋招牌,我白锦一定 不会放过他们,到时候,也希望大伯公和二伯公给那个为我们主持公道!” 大伯公和二伯公面上神色也很是难看,忙点头,出声安抚白锦和白高忠夫妇。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啥啊?你们咋帮着老三家说话啊?” 王氏虽年老有些糊涂了,可是大伯公和二伯公对白家三房说的话,她却也听懂了。 今天不是来说卖醋的事情的吗?咋现在白家三房就要走了? 白家大伯公摇着,看着白高文的目光极为失望,哼了声道:“那你得好好问问你的好大儿子!” 白老汉和王氏并不知道白高文和钱氏所做的事情,他们见白家三房要走,一下子便急了。 白高忠夫妇和白锦一家人同大伯公和二伯公姓行礼后,转身便走。 “白高忠,白老三你明日就将酿的醋给老大送过来!”王氏瞪着白高忠的背影,焦急大喊道。 “王氏!”白家大伯公见王氏到了此时,还如此拎不清状况,沉声斥道:“你还是好好管管老大!莫要让他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我们这两个老头子跟着你们丢人现眼!让老白家跟着你丢人现眼!” 说完,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缓缓站起身,二人苍老的面容上满是阴沉。 一旁的白高文一脸悔恨的坐在凳子上,只觉今天一张脸都丢尽了!更是低着头,也不敢看大伯公和二伯公、 “白高文!你可真是长本事了!你,你竟做出这等事情!还叫我们两个老头子来跟你丢人现眼!” 白家大伯公面容威严,沉沉出声,言语中满是浓重的失望! “大伯公,不是我,是钱氏……”白高文素来是个胆子小的人,如今闹到这般地步,又被大伯公和二伯公责骂,他心中更觉愧疚和害怕,便将过错全部推倒钱氏身上。 钱氏一听白高文的话,一张脸顿时也难看无比,咬着唇,颤颤巍巍的站在白高文身后,也不敢说话!  “哼!你还敢怪别人!”大伯公沉眸瞪着白高文,斥道:“若不是你心有贪念!想着占三房的便宜!咋会处处算计,想出这种却的办法?即使这法子不是你出的!若你心中顾念兄弟情意,你也不会做出这 等事情!” “哼!白高文啊白高文你可真是给老白家长脸!你让我和你二伯公今天可是丢尽了脸面!” 白家大伯公显然是气的急了,斥责声也渐渐大了。 王氏见自己的大儿子被大伯公骂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弄不清状况的王氏就开始叫嚷起来。 “大哥!你咋能诊脉骂我们家老大呢!他做错啥了?错的都是三房,都是那白老三!”王氏叫嚷起来,为白高文抱不平。  大伯公转眼看着王氏,那双略带浑浊的双目直直的瞪着王氏斥道:“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护着白高文!哼!慈母多败儿!若不是你们偏心!一味的偏袒大房!白高文又怎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 白老汉见大伯公二和二伯公面容阴沉,却也不敢在多说了! “今天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后一次!白义田!日后你们的莫要在来叫我们!我们丢不起这个老脸了!” 斥完,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就准备走,在越过白高文时,大伯公脚步停下,垂眸看着坐在杌子上的白高文冷声道:“今儿个是三房家的不追究!若是追究起来,你觉着你还能坐在这里吗?!” “别说啥不顾念亲兄弟的情分!你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你为了占人家便宜,为了一己之私的时候,你可顾念星弟情分了?!” 白高文被大伯公说的将头垂的更底,一句话都不敢说。 “白高文啊白高文,你如今也是三十好几的人了,闺女都嫁人了!到了现在,你咋还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说着白家大伯公抬眼看向白高文身后的钱氏,目光沉沉。 钱氏低着头,也不敢抬头看大伯公。 “你啊,好自为之!日后你们家的事情,莫要再来找我和你二伯公,我们两个老头子,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被你们折腾死,还丢了脸面!” 说完,大伯公和二伯公转身离开白家上房。 “老大!这,这究竟是咋回事啊?”王氏完全不明白,本是来给他们做主的大伯公和二伯公咋反过来训斥他们,反而帮着那吃里扒外的白家三房?! 白高文低着头,面色皱成一团,听着王氏连反的追问,白高文最后啊的叫了一声:”别问了!别问了!” 王氏却放不下三房的醋,她不顾白高文的喊叫,继续追问道:“老大,你这是咋了?到底发生了啥事啊?” “老大!你说话啊!这到底是咋回事?!老三还有你大伯说的究竟是啥意思?!”白老汉瞪着白高文,沉声问道! “哼!还有啥事?不就是这个不要脸的命硬寡妇做的好事?!”张氏在一旁安抚着白高文,却也不能忘趁这个时候好好踩一番钱氏! “爹,娘!你们还没有听明白吗?都是因为钱氏这个丧门星!是她撺掇孩子他爹做下得罪了三房的事情!还险些闹到了衙门去!” “钱氏!我早就说你是个命硬克夫的寡妇!你看看你才嫁过来多长时间,便克的孩子他爹得罪了兄弟,还险些吃了官司!” 张氏反应也极快的,方才一番闹腾,她也听懂了大概,就是钱氏暗中撺掇白高文,去找人砸了赵英姐妹的醋摊,砸就砸吧,还让那些人毁坏白家三房的醋招牌! 这不,惹恼了人白家三房,人家非但没有因为害怕而不让赵英他们卖醋,反而是找了身为捕头的沈大虎,将那几人给抓住了! 那几人被抓住了,自然就指认那指使他们的白高文! 张氏这么一说,王氏和白老汉也瞬间明白了! 白老汉浑浊的双目死死瞪着白高文,忽然他起身,按着手中的拐杖就朝着白高文身上招呼。 “你,你真是糊涂啊!你咋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白老汉用手中的拐杖使劲的朝着白高文身上打。 白语吓的先忙退到一边,钱氏更是白老汉上及自己,后退好几步,最后还是张氏护着白高文,劝说白老汉。 王氏看不得自己的儿子被打,也过去拦着白老汉,嘴里叫嚷着:“就算是老大的错,那三房的人也不能找衙门的人啊!他们,他们可真是黑心啊!” “他们已经害我们家老四进了牢狱!难道还要害我们的老大进牢狱吗?” “若他们真敢这么做,我,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向他们讨公道!” 王氏和张氏挡在白高文面前,尤其是王氏,见白高文脸上被打出了黑青,心疼的不行,嘴里忙问着疼不疼。  “慈母多败儿!都是因为你……” 第四百零七章 没用的东西! 王氏心疼白高文,听见白老汉这么骂,便开始叫嚷起来:“老头子,你咋能这么说啊!要不是三房做出这种吃里扒外,不顾念亲兄弟的事情,老大咋会做这些事情?!” 王氏这是又将白家三房给怨恨上了,她觉着白高文之所以做出这些事情,那都是因为白家三房不将醋给白高文,都怪白家三房! “若是老三将醋拿给老大卖,不让赵家那个死丫头卖,那老大咋还会做这些事情?!” 白老汉颤手拿着拐杖指着王氏和白高文,最后气的他头晕眼花的,险些摔倒! 王氏见白老板面容惨白,也顾不得在争论,忙起身去扶着白老汉。 “老头子,你咋了?你这是咋了?” 王似扶着白老汉坐下,随即就见黑着脸的白老汉一把推开王氏,胸膛气的起伏厉害,哼哧哼哧的。 “……爹,我错了。”白高文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抬头看向白老汉。 白老汉指了指白高文,嘴里骂道:“老大啊老大,你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你正经心眼没有,那歪心眼咋就那么多?!”白老汉是真生气啊! 白老汉想,若是白老汉暗中不做这些事情,今日,他们老两口再加上白家大伯公和二伯公的面子,怎么也能压制三房的气焰!让白高忠同意拿出醋来让大房卖! 可是他们打好了算盘,将三房给叫过来,却因为白高文做的蠢事,一切都白搭了! 不止如此,他们上房和三房的关系这一次恐怕是真的决裂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次还得罪了大伯公和二伯公。 这老白家,就属大伯公和二伯公地位重,那白高忠谁的话不听,大伯公的话必须听的。 可是今天他们得罪了大伯公和二伯公,日后他们若是再有啥事,恐怕是再也请不动大伯公和二伯公了! 白老汉沉着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瞪着白高文咬牙道:“你还想卖醋?!你快给我滚回去种地去吧!” 对于白老汉的怒气,白高文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辩驳的。 这边白老汉训斥着白高文,退到身后的钱氏,让自己的身体尽量的弯下去,莫要让白老汉和王氏看到她! “爹!高文虽然不该如此,可是他都是被人给害的啊!“站在白高文身边的张氏,忽然说了话。 钱氏心底一突,心底更是将张氏给咒骂了一通。 张氏同钱氏一般,憎恨着钱氏,钱氏想让自己的身影缩小,置身事外,张氏怎能让她逃脱?! “爹,娘,这一切可都是因为钱氏啊,若不是钱氏撺掇高文,高文咋会做出这种错事?” 张氏话落,果然见白老汉和王氏目光沉沉的看向钱氏,尤其是王氏,王氏咬着牙怒瞪着钱氏,咒骂道:“都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害的!” “若不是因为你,我们家老大现在已经能卖醋了!都是因为你这个丧门星!早就说你是个灾星,是个命硬克夫的寡妇!果然不假!” 白老汉虽然没有骂人,可是显然他对于钱氏之前的名声也是发憷,不喜的。 “爹,娘,你们莫要误会,其实我……” “哼!钱氏你现在说啥也没用了!”张氏直接出声打断钱氏的话,怒声道:“主意不是你出的?孩子他爹不是你唆使的?都是因为你咱们家才惹了三房的人!” 说着,张氏还一脸心疼的看了一眼白高文,咬牙道:“还害的孩子他爹险些惹了官司!险些被白锦那丫头的大舅舅给抓到了衙门!” 钱氏面色一变,大声叫道:“你这是故意将话夸大!三房的人咋敢让孩子他爹去衙门?!” 白语见着这场面,抿了抿嘴,忽然出声说道:“爷,奶,我来的时候,那沈家的沈大虎就跟着呢。” 白语话一落下,张氏的脸色更为盛气凌人! 她怒瞪着钱氏,咬着牙骂道:“你听听!你听听!若是三房的人无意告孩子他爹,那沈大虎咋会跟来!”  “钱氏,早就看出你是个祸害人的,村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命硬克夫的寡妇!都是因为你算计了孩子他爹!想方设法的嫁进我们老白家,现在好了!你不仅害的我们和三房的人成了仇人,更害的孩子他 爹险些进了牢狱!” 钱氏一张脸顿时难看的青紫无比。 张氏骂完,也不等钱氏说话,就看向白老板和王氏道;“爹,娘!钱氏就是个害人精!是个祸害!她命硬克夫,若是不将她赶走,咱们一家人迟早都要被她害死!” “爹的身体一直不好,兴许,兴许就是因为钱氏这个丧门星给害的!” 张氏也算是厉害的,抓住这次机会,就要将钱氏赶出去,踩在脚底下! 白老汉和王氏本就不喜钱氏,之前的一点的喜欢,也因为这件事情,瞬间变成憎恶。 张氏说完,就见白老汉和王氏目光沉沉的看向钱氏,那样子,显然是在考虑张氏的话。 钱氏心底一阵慌张,一下子就跪在地上,哭着叫嚷道:“爹娘,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了高文啊,更何况,我,我肚子里还有老白家的孙子……” 钱氏一这么说,果然见白老汉和王氏面上犹豫起来! 张氏心底忍不住骂白老汉和王氏老东西,咬着牙,张口就道:“钱氏,救你这种寡妇,谁知道你怀的是不是我们家高文的孩子?!” 张氏这话一出,屋内众人面色大变。 紧接着张氏继续道:“就算你怀有身孕又咋样?你就是个克夫命硬的!你在这家,就有可能害了我们大家!我们也就算了,可爹娘的身体不好,若是因为害了爹娘,那可咋办?” 白老汉和王氏因为钱氏那个名声,心底本就有排斥。 张氏这样一说,白老汉和王氏看着钱氏的目光就变了! 钱氏面目狰狞的瞪着张氏,骂道:“张氏,你放屁,你个毒妇!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诅咒爹娘!诅咒高文的孩子!” 张氏面容微变,咬牙骂道:“你若不是命硬克夫的,为啥你进了我们老白家,高文就发生这种事情?” 张氏话里话外都在说钱氏是个命硬克夫的,白老汉和王氏看着钱氏的目光已然变的厌恶鄙夷! 他们觉着张氏这话没错,钱氏就是个克夫的,不然她刚进门没多久,白高文咋就发生这种事情? “爹,娘,钱氏这一次险些害了高文进牢狱!这个家是断断不能在留下钱氏这个祸害啊!”张氏跪在地上,高声叫道。 “张氏你放屁!你才是祸害!”钱氏知道张氏是一心要将自己赶走,这心底就更加怨恨张氏! 而张氏同样怨恨钱氏。 白老板和王氏心底还是厌恶钱氏,怕钱氏真的命硬,将他们一家人都给克死! “他爹!他爹!”钱氏连忙就去抓白高文的衣裳,嘴里大声叫着道:“他爹,我可都是为了你啊,我,我还怀着你的儿子!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白高文一听儿子,一双木然的眼睛顿时就做了反应。 “他爹,我错了,可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你,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咱们的儿子啊!”钱氏这边死死抓着白狗文哭嚎着。 张氏却是早已恨毒了钱氏,尤其恨钱氏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张氏恨不得一脚将钱氏肚子里的孩子给踹掉! 白老汉和王氏能容得下钱氏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钱氏肚子里怀了白高文的儿子! “钱氏,你害的高文险些惹了官司,你的心这么黑,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钱氏满面狰狞瞪着张氏骂道:“你个生不出儿子的老母鸡,你自己生不出就来诅咒我的儿子!” 张氏被钱氏骂的也狰狞起来,张嘴就开始回骂,那样子像是要同钱氏打起来! “都住嘴!” 白高文被她们二人吵的烦了,身体猛的站起来,直让抓着他的钱氏和张氏一个闪身,瘫倒在地上! “钱氏怀着我的儿子,怀着我们老白家的孙子!不管她有啥错,都等她生了儿子再说!” 说完白高文转身大步离开。 钱氏一听白高文这话,一张脸顿时就白了! 白高文这话啥意思?啥叫她生下孩以后再说?难道白高文真打算不要她?! 张氏却是一脸得意,她缓缓站起身,白语很是会看颜色的上前扶着张氏,低头看了一眼钱氏,抿抿嘴,没有说话。 “钱氏,你个命硬克夫的东西!你在我们白家,迟早会害了我们大家!”说完,张氏对着钱氏冷笑一声,就去安抚白老汉和王氏。 王氏虽看不上张氏,可是比起克夫克他们全家的钱氏来说,王氏还是喜欢张氏多一些。 “钱氏,你还不赶快滚出去!”王氏瞪着钱氏,不管是面上还是眼中满是厌恶:“个丧门星的东西!若不是你,我们家老大能到这种地步?能卖不上醋?” 白老汉亦是一脸嫌弃之色,瞥了一眼钱氏,坐在炕上歇息。 白家上房和大房这边闹得天翻地覆也和白家三房没有任何关系。  当白家三房的人离开白家上房,走到了大门外,就见沈大虎大步走上前,看着他们道:“上房的人叫你们干啥?用不用舅舅进去帮你们?” 第四百零八章 大客户 沈大虎满脸戾气,心道若是白家上房两口子还有那什么大伯欺负他妹妹一家,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沈氏见此,心底熨帖又感动,便笑了笑对沈大虎道:“大哥,没事,你看你这要杀人的样子,吓着孩子咋办?” 沈大虎这才想起白锦还跟着他们,沈大虎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大哥也是怕你们还有锦儿被他们欺负,受委屈!” 沈氏笑了笑,拉着白锦,柔声道:“有锦儿,我们那还能被人欺负?锦儿聪明伶俐,能说会道,我们啊只管站在那里就好,不用怕被人欺负。” 白高忠听着这话,也哈哈笑起来,言语间都是夸赞白锦的。 白锦羞涩一笑。娇嗔道:“爹,娘你们就不要笑话我了,我说这些,那也是因为大舅舅能这么快抓住那几人,有了证据。” 可不是,若不是沈大虎抓住那几人,还有画像,就白高文和钱氏那样子,定然不会轻易承认他们做下的好事! 沈大虎抬眼看了一眼这白家老宅,哼了声道:“都是一群比鬼还怕的人!妹妹,妹夫,幸亏你们离开这个家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白高文做出这种事情,也是因为看不得白家三房过得好,嫉妒白家三房,想从白家三房这边分一杯羹! 可若白高文果真是顾念兄弟情分,没有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白家三房又怎会不帮白家大房? 更何况,白家大房田地多,收成好了,养他们一大家子那是绰绰有余的。 说白了,还是他们贪心!所以才有了害人之心! 沈大虎跟着白家三房一家回了家中,坐了一会儿,沈大虎离开便去了镇上,说是还要回衙复差。 事情解决,白锦便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赵英一家。 这几日,赵英听白锦的,好好的在家休养身体,期间被砸坏的板车修好了。 得知事情解决,赵英姐妹可以重新去卖醋了,赵英自是高兴的。 询问了事情经过,赵英抿着嘴,过了会儿,低声道:“阿锦,不管如何,这次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我们才连累了你们。” 白锦摇头:“咋会是你连累的?这人心贪念,不是这一次发生,下一次也会发生。” 赵英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就是不明白,都是亲人,他们咋能做出那种事情?” 赵英说这些,不止是因为白家大房还有他们赵家。 “亲人之间不该好好一起过日子吗?”赵英低声南岸,神色难过。 白锦握着赵英的手,低声安抚道:“阿英,即使是亲人,可人心不一样,人心注定了这个人的想法和所做的事情。” “我们家同大伯家关系虽不好,可同二伯家关系是极好的,二伯和二伯母都是好人,两家有个啥难的,互相帮衬,这便是亲人。” “就如咱们两家,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们却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亲人。” “这世上,不止是有了血缘才是亲人。” 赵英点点头,叹道:“阿锦,你看的真清楚。” 白锦笑了笑:“所以,我们是比亲人还要亲的亲人,阿英,好好养伤,不然我们都会担心的。” 赵英点头。 时光荏苒,从刚入冬的初冬,一眨眼便进入了深冬的三九寒天。 从入冬后的第一场雪,眨眼间便已到了腊月天。 白锦家的白老三醋坊的生意经营的还算不错,尤其是醋坊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因为醋味特殊,香醇中带着丝丝的辣味和蒜香味,很是受镇上的百姓喜欢。 当然也有一些百姓不喜欢,只道醋就是醋味,咋能含着其他味,只怕自己会吃坏身子。 不过,那位贾掌柜尝过那辣子醋和蒜香醋后,倒是是一脸惊喜,扬言也要买白家三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 贾掌柜合作,那自然不是打几斤醋那么简单,而是常年同白家老三醋坊合作。 因着贾掌柜卖醋除却用在镇上的酒楼,更是要将白家三房新酿的醋送到县里的酒楼。 白高忠自然是高兴的答应了,贾掌柜同白家三房醋坊的合作,是一个月结账一次。 当白锦得知那位贾掌柜十分看重他们家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后,她想到前世师傅同自己说过的那些卖醋生意经,还有师傅经营醋坊的手段,便为白高忠出了个主意。 这半年中,贾掌柜虽一直是同白高忠合作,却是没有保障的。 而今贾掌柜既然如此看重那新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倒不如同贾掌柜商量一下长期合作。 白高忠自然是不懂的,不止白高忠不懂,沈氏也不懂的。 白锦的主意便是,让白家老三醋坊同贾掌柜签订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 贾掌柜不管在镇上还是在县里都有酒楼,那需要的醋自然是大的。 为了保证白家三房酿制的醋不会囤积,也为了贾掌柜在规定的时间内,白家三房能及时的送醋,便签订一个长期合作的协议,协议年限为三年。 这三年中,白家老三醋坊的辣子醋和蒜香醋供应给贾掌柜的酒楼,而贾掌柜在这三年中也要确保能同白家老三醋坊一直合作,于己于彼,都有保障。 毕竟这酿醋不易,领醋出醋也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白高忠和沈氏细细一琢磨,便也明白过来。 夫妇二人觉着白锦这个法子甚好,第二日,白高忠便同贾掌柜提了这件事情。 当下,贾掌柜看着白高忠的目光就变了几变。 最后,贾掌柜摇着头笑看着白高忠,直问是谁给白高忠出了这么一个做生意的主意。 贾掌柜同白高忠合作这半年多的时间,对于白高忠这个人,贾掌柜还是有些了解的。 贾掌柜相信,能想出这样一个做生意法子的人,绝对不会是白高忠这样一个憨厚老实的卖醋人能想得出来的。 白高忠憨厚一笑,说了实话,只道是自己闺女想的。 贾掌柜听后,直夸白高忠生了个聪明的女儿。 他们两家签的这个协议,的确是双方彼此都没有任何损失,更何况贾掌柜吃了白家三房家的醋,也就看不上其他几家的醋,当下便同白高忠签订好了这份协议。  协议一签,那就说明,这三年中,白家老三醋坊会有一个固定的大客户,而他们家的醋坊因着新开张,生意不太好,在镇上卖的量少,挣不上啥钱,可是只要有贾掌柜这样一个大客户,醋坊的生意就 会好许多!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已经到了腊月初八,到了喝腊八粥的日子。 这一日,沈氏不到卯时便起了,早早的去灶房生火熬粥。 昨日,从镇上回来时,沈氏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豆子,为的就是今天的腊八粥。 更重要的是,今天是白守义从萧家回来探望的日子,至于白守信,因着数九寒天,镇上的私塾便歇了课业,白守信已然在家呆了好几日了。 将近辰时的时候,白锦也起了床。 打水洗脸穿好衣裳后,白锦便去灶房帮着沈氏熬粥。 不过腊八粥已经熬好,沈氏只让白锦将粥端到堂屋,看看白守信回来没有。 这不,白锦刚摆好碗筷,放好了粥碗,院门就被敲响了。 白锦面上闪过喜色,忙转身去开门,这边,白守义已经将院门打开,进了院子。 这一次,不是白守义一个人回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萧黎。 萧三爷去丰州做生意,这一走已经两三个月,除却每月会给萧黎带来一封书信,这都快到了年底,萧三爷似乎都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白守义知道自己若是回了家,萧宅中便只剩下萧黎一人,白守义觉着萧黎太孤独可怜,便主动邀请萧黎来他家喝一碗腊八粥。 萧黎自然是愿意的。 白锦将他们二人迎进屋,沈氏这时也从灶房过来,一看到白守义,沈氏面上便满是喜色。 白守义半个月才回家探望一次,沈氏怎会不想儿子。 见到萧黎,沈氏倒是也十分喜欢。 萧黎也很是有礼节的叫了人,待白守信和白高忠都起了床,坐下后,这一家人便都齐整了。 饭间,沈氏和白高忠忙关心询问白守义在萧宅过得如何,虽说他们都知道白守义在萧宅不会受委屈,可是这做父母的,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白守信则抓着白守义的衣袖,问他一些关于课业上的问题,两兄弟说的很是开心,如此看着,二人倒像是两个大人一般在探讨学业。 萧黎坐在一旁,看着白家三房一家子欢欢喜喜,谈天说地的,心底却感觉有些落寞。 萧黎娘去的早,唯一的亲人便是萧三爷。 可是萧三爷整日醉心生意上的事情,对萧黎的管教还是很少的,也很少待在家中。 所以白家三房如此的换了温暖气氛,萧黎心底又是羡慕,又是孤独。 喝了几口粥,萧黎只觉眼睛有些酸涩,喉咙有些堵的慌,便放下了勺子。 面前的小碟子中夹了一些青菜,花生米,萧黎一愣,一抬眼加进这菜正是白锦为他夹的。 白锦看着萧黎笑了笑,一双眸中满是温柔笑意,她道:“粥不好喝么?” 萧黎还是很喜欢白守义这个姐姐,他觉着白锦长得好,性格也不像其他女子一般扭捏难缠,更重要的是,白金的愕笑容快让萧黎觉得很舒服。 “……不是,这粥很好喝。”萧黎抿了抿嘴,低声道。 白锦笑了笑,柔声道:“好喝便多喝一些,守义同我说过,你们是很好的兄弟,这里便是你的家,在自家喝粥,不需要客气。” 萧黎的鼻子更加酸涩了,他低了低头,过了会儿,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  顿了顿,萧黎忽然抬头看着白锦,道:“姐。” 第四百零九章 暮云深,我不冷的 乍然听到萧黎叫白锦一声姐,将桌上几人都惊到了。 虽然萧黎不是第一次来白家三房,白家三房的人待萧黎也极为亲切,可即使如此,萧黎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从萧宅来大邱村以前,白守义就话里话外的告诉萧黎,让他去了白家就当做是自己家一样,莫要拘谨。 现如今,白守义明面上是萧黎的书童,而实际上,二人早已是无话不谈,互相了解的好朋友了。 也正是因为此,白守义知道萧黎嘴上不说想萧三爷,可是萧黎心中是极想念萧三爷的。 在萧宅萧黎没啥亲人,白守义便想让萧黎在自己家感受到亲人的关怀,不会孤单 这不,回了家白守义也不刻意的去跟萧黎客气,就是想让萧黎将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可以自在一些。 不过显然,没啥效果,萧黎不怎么爱说话,就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听大家说话,别看白守义正同家人说话,实则这心里一直记挂着萧黎,想着如何才能让萧黎更高兴一些。 正想着,白锦便说话了。 萧黎将白锦的话听进了心里,而他也知道不管是白守义,还是白家三房的人都没有将他当成外人。 萧黎这一声姐,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芥蒂,精致的眉眼间也露出一丝喜悦之色。 白守义看的有些呆,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 白守义拉着萧黎同白守信说着话,同白高忠和沈氏说一些关于私塾的事情,一家人聊得很是高兴,萧黎那本是带着一丝落寞的眉眼都带上了笑容,没了落寞之色。 待一家人吃完了饭,便一起收拾着碗筷,萧黎这个大少爷也主动帮着收拾,白家三房的人都没有阻止。 他们待萧黎就像是待家中的一份子一样,随和而自然。 这边,萧黎端着空荡荡的粥碗送到了灶房,白守义便蹬蹬蹬跑到白锦身边,扯了扯白锦的衣袖,用那双一场明亮的眼睛看着白锦道:“姐,谢谢你。” 白锦挑眉看向白守义,就见白守义吐了吐舌头,转身蹬蹬蹬的去追萧黎了。 白锦看着白守义同萧黎走在一起的背影,心底划过一丝异样,想了想,她摇了摇头,只道是她习惯想得深了,必定是她多想了。 “锦儿,今天是腊八节,云深那边也无甚亲人,没人给他做一碗腊八粥,娘这里多做了一锅,一直在火上温着。” 沈氏端着一个食盒走进屋内,嘴里边道:“我都将粥装好了,一会儿你将这粥给云深送过去吧。” 白锦点了点头,嘴唇微弯。 沈氏将食盒放在桌上,却仍旧是不放心的嘱咐着:“锦儿,虽说你和云深已经定了亲,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些,送完了粥就快些回来,知道不?” 本朝定亲的男女不像是以前那般规矩多,不能见面啥的,可是毕竟男女有别,也没有成亲,虽说定亲二人可以见面,但还是少见面为好,更不能长时间待在一处。 白锦知道沈氏担心啥,便乖巧的点头道:“娘,您放心,我送了粥就回来。” 沈氏这才笑着点头,又嘱咐了几句,白锦提着食盒出了门。 对于暮云深的住处,白锦也算是熟门熟路。 等到了门外,白锦敲了门,过了会儿,院门打开,只见暮云深穿着一件黑色的粗布夹袄衫,墨黑的发顶还沾着许多露水,湿湿的,肩膀还有衣袖各处还沾着一些草鞋和泥土,一看便是出门刚回来。 “锦儿?”暮云深显然没想到白锦会突然过来,他连忙将门打开,又急忙拍打着身上的泥土和草席,边笑着道:“外面冷,锦儿快进屋。” 白锦看了一眼暮云深,随着暮云深进了屋。 屋内干净整洁,更因为房子翻修修整过,所以屋内看着也很亮堂。 白锦将食盒放在桌上,抬眼去看暮云深,只见暮云深提着热水壶给白锦倒了杯热茶,边道:“锦儿,我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说完,暮云深也不等白锦说话,便快步进了屋里屋去换衣裳。 白锦坐在凳子上,手中捧着热茶,不知道想到啥,面颊微微一红,忙低头喝了口茶,掩饰脸上的热意。 暮云深很快便从里屋内走出来,他换了一件深蓝色的夹袄袍子,身姿俊挺,容颜俊朗。 暮云深一出来,目光就落在坐在桌旁的白锦身上,眸光看着温柔而深邃。 白锦将杯子放下,指了指桌上的食盒道:“今天是腊八节,我娘做了腊八粥,让我给你送过来。” 暮云深眼睛一亮,只觉心底暖烘烘的。 他笑了笑道:“原来今天就是腊八节啊。”说着,暮云深便急忙掀开食盒的盖子,将放在里面的粥端出来。 白锦抬眼间,正好看到暮云深端粥时,手背上有好几处划伤。 白锦唇边的笑容一顿,这时,暮云深也发现白锦盯着自己的手看,他低头一看,便笑了笑道:“这是我方才上山打猎时,被那些树枝不小心给划到的。” 一说这个,暮云深便想起来,急忙道:“锦儿,我今天打了一只狐狸,待我今日下山,就让人将狐狸的皮毛扒了,给你做一件狐狸毛的披风,穿着会更暖和!” 白锦只觉心底划过一丝暖流,鼻子微酸,抬眼看着暮云深道:“有药么?” 暮云深愣了愣,明白过来,便无所谓的说道:”没啥事,不疼,锦儿你别担心。” “药呢?”白锦也不答,重复的问了一次。 暮云深见白锦紧抿着唇,又安抚了几句,连忙起身去拿药。 暮云深因为常年打猎,家中倒是备有不少跌打损伤的药丸和药粉。 白锦拿过药,便开始认真的为暮云深上药。 细嫩的手指缓缓划过粗糙的皮肤,这触感让暮云深的浑身都像是划过一丝电流,身体紧绷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面前之人,却是移不开。 白锦微低着头,露出半截白皙的颈项,面容更是认真的为暮云深的手背擦着药粉。 “暮云深,我不冷的。” 忽然,白锦出了声。 白锦上好了药粉,抬眼直直看着暮云深,神色认真而又沉静,她温声道:“天冷路滑,莫要在上山了,我会担心。” 屋内静谧无声,白锦同暮云深对视片刻,只听门外有寒风吹过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噼啪! 屋内的碳火炉子发出声响,在这静谧的屋内声音甚大。 白锦回过神,忙将视线移开,这时,暮云深也回过神。 他垂眸看着面前之人,只见白锦白皙小巧的耳朵通红,暮云深低咳一声,低低回道:”好。” 得到暮云深的回答,白锦这才算放了心。 她指了指桌上的粥,轻声道:“快喝粥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喝了。” 暮云深笑的温柔,他看着白锦点了点头,拿过勺子开始喝粥。 暮云深胃口大,不一会儿,便见一大碗腊八粥全部喝完。 暮云深将勺子放下,抬袖擦了擦嘴,盯着那空空的碗,忽然笑了一声。 “这粥真好喝。”说完,暮云深抬眼看向白锦,神色柔和,道:“从小到大,这还是我喝过的最好的喝的腊八粥。” 暮云深说这句话,面上虽没啥表情,说的也是实话。 可是白锦听着,就是觉着心底有些酸。 她同暮云深对视着,笑了笑道:“以后每年的腊八节,都让你喝一碗腊八粥。” 暮云深忍不住伸手握住白锦的手,温声道:“好,只喝你给我煮的腊八粥。” 白锦面颊一红,却还是点了点头,认真道:“好。” 四目相对,情意绵延。 暮云深的一双眼底满满都是白锦,双手握着白锦那细嫩的手掌,只觉心底一荡,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倾身贴近白锦。 在双唇快要接近时,噼啪!炭火炉子发出声响,惊的白锦忽然回过神,她连忙撇开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低着头道:“我得回去了。” 暮云深见白锦一张脸都羞红了,低头不敢再看他。 他也回过神,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方才是有些冲动了。 “……锦儿。你莫害怕,我,我只是……”暮云深连忙解释,只怕白锦误会了他,被自己吓着。 白锦忍着面上热意,听着暮云深的话,低声喃喃道:“傻子。” 将食盒收拾好,白锦便准备离开。 暮云深见白锦面上没有羞恼之意,这才放了心。 这时,暮云深也正好想起一件事情,忙道:“锦儿,今日我正准备去找你。” 白锦放下食盒,看向暮云深。 “锦儿,你还记得那位带走刘大丫的跑商朋友吗?”暮云深温声道。 白锦眼睛一亮,忙问道:“记得,大丫同那人离开也有大半年了,不知道大丫过得如何……” 刘大丫离开这里也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了,那时,刘大丫偷了户牒出来逃跑,因着刘大丫在外无甚亲人,暮云深便为刘大丫介绍了一个跑商的朋友,做了那人的随身丫鬟。 刘大丫离开这么久,也没有任何来信,白锦心底自是担忧的。 现在听暮云深突然提起刘大丫,便知道暮云深这里一定是有了刘大丫的消息。 暮云深笑着点头道:“你放心,刘大丫过得很好,前几日,那位跑商的朋友给我来了一封信,信中提及他们过几日便会回来清平镇,还说刘大丫很想你,想回来看看你。”  白锦神色激动,道:“过几日,大丫会回来?” 第四百一十章 怨不得别人 暮云深笑着点头。 暮云深所提的这位跑商的朋友,是常年在外跑商的,这一次回来清平镇也是因为要买卖货物。 正巧一直跟随他,照顾他的随身丫鬟刘大丫,也正好可以回来看看。 …… 三日后,清平镇的官道不远处,就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的驶来。 等着马车进了镇内,行驶了不多时,马车停在一间客栈外。 马车帘子掀开,一名女子先躬身出了马车,然后抬头瞬间,只见这女子皮肤略黑,却正是刘大丫。 刘大丫跳下马车,看了一眼客栈名字,忙对马车人内人道:“掌柜的,已经到了同喜客栈了。” 马车内传出一声低低的嗯声,紧接着一人将帘子掀开,跳下马车。 只见这人身材高大,且微胖,再加上天冷这人穿的厚了一些,显的就更为臃肿。 这人的脸很圆,一双眯缝眼,厚嘴唇,神色温和,嘴角似乎总是带着笑意,一看便是好想与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便笑起来,道:“这便是暮兄弟为咱们定下的客栈,走,进去歇歇。” 刘大丫忙提上东西跟着这人进了客栈内,而在这人提到暮云深时,刘大丫恭敬的眉眼间划过一丝激动之色。 走了大半年,这一次她能同掌柜的回到清平镇,也正好回来看看。 当初离开时,正是暮云深和白锦帮了她,而这一次,刘大丫正想着见到暮云深好好谢谢他,见见白锦。 他们进了客栈,住下的当天晚上暮云深便来了客栈。 这位跑商的人名为朱大柱,人称朱掌柜,朱老板,同暮云深认识也算是机缘巧合。 朱掌柜本不是本地人,前几年他来清平镇跑皮货生意,因为不是本地人,又长相敦厚和蔼,一下子便被人盯上了,设计了生意圈套。 一下便被骗了五六百两的银子,之后朱掌柜更是连那几人的面都找找不到了,他们骗取了朱掌柜身上所有的生意钱,万般愤怒无奈之下,朱掌柜便去衙门告状。 衙门通过朱掌柜同那几人做生意的协议一看,在查了一下那几人的名字,却不曾想这几人的名字都不曾登记造册,即使有同名同姓的,那也并不是朱掌柜要找的人。 原来那几人用的全部都是假名字,这一下便更加麻烦了。 之后衙门的人也去追查那几人,可因那几人名字是假的,一时间之间并不好找,而朱掌柜又被骗去了全部身家,一时间朱掌柜陷入窘境。 那时朱掌柜同萧三爷也有过生意往来,朱掌柜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找上萧三爷。 而恰巧那时,萧三爷去外地做生意,正当朱掌柜心灰意冷时,见到了暮云深。  暮云深得知了朱掌柜的遭遇,先是借了朱掌柜一些傍身的银子,紧接着便让手下的陈九和王三利用市井间的朋友,很快便查到那几人的消息,而后他们将消息透露给衙门,不过几日,那几人便被抓住 。 之后他们才得知,这几人是惯犯,经常在附近几个镇上骗生意人的钱财。 而一直没有被衙门抓到,只因为他们名字身份都是假的,一时间倒是也难查出来。 至于他们骗取的财物也不算多,只有几百两,案子不算大,官老爷自然也不重视。 而衙门的捕快每日并非只办这一件案子,久而久之,这几人便觉得衙门之人无能,骗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直到这一次的朱掌柜。 正因为那一次暮云深帮了朱掌柜,朱掌柜对暮云深一直感怀在心,每一次来清平镇都要见见暮云深。 暮云深同朱掌柜见面后,自是一番寒暄,朱掌柜还有意想去拜访萧萧三爷,奈何萧三爷在外做生意,久未回来,而朱掌柜这一次在清平镇也就待两三日。 待暮云深同朱掌柜酒过三巡,寒暄过半,刘大丫这才上前向暮云深道谢,询问起了白锦。 暮云深道白锦也很惦念刘大丫,朱掌柜听着,挥了挥手,笑着告诉刘大丫明日便可去看看这里的朋友,刘大丫忙行礼谢过。 第二日,刘大丫早早的同朱掌柜告了别,便去了大邱村。 白锦也知道刘大丫今日会来,便也早早起来准备,不一会儿,院门果然被敲响。 白锦忙去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刘大丫。 大半年没有见,白锦和刘大丫见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二人进了屋,刘大丫也说起了这大半年经历的事情,只道朱掌柜是个好人,她虽是朱掌柜的丫鬟,可朱掌柜并没有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她也十分关怀。 白锦见刘大丫的身体比起以前显是结实了许多,因着经常各地跑商,刘大丫的皮肤被晒黑了,虽然如此,可身体看着却比以前更为精神了。 “白姑娘,说来我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你,是你们救了我,你们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刘大丫说着,一双眼睛也跟着红了。 她跟着朱掌柜跑商,虽然辛苦,在外却也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还能挣上钱,过得日子比起以前好太多! 刘大丫心中十分感激白锦,若没有白锦,她刘大丫当初跑出来,啥都没有,兴许会沦为街边的乞丐。 白锦紧握着刘大丫的手,笑着道:“说什么谢,大丫,如今我们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互相帮衬不是应当的吗?你若是在言谢,岂不是太见外?” 大半年的奔走,让刘大丫见识到了外面不一样的风光,也让她更为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好意。 她眼睛通红,同样紧握着白锦的手,低声道:“白姑娘,你说的对,我们是朋友。”刘大丫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不管白锦有啥需要帮助的,她不管能不能做到,都一定会帮白锦。 白锦笑了笑道:“既是朋友,你咋还那么见外,唤我白锦即可。” 刘大丫笑了笑,唤道:“白锦。” 二人来了一会儿,只见刘大面上闪过一丝犹豫,终还是低声问道:“白锦,你,你后来可曾见过二丫?” 提起刘二丫,刘大丫要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当初自己偷了户牒出来,得知刘二丫要代替自己嫁给那个在猪肉王,便跑到了大邱村求白锦帮她。 而白锦和暮云深也想了办法帮她,那一次他们本可以将刘二丫带走,可刘二丫…… 说来,刚开始,刘大丫对刘二丫还是有些恨的,她们毕竟是亲姐妹,而刘大丫自小就对六二丫好,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刘二丫会那样想自己,还想着害自己。 可经过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刘大丫也想通了,不管她和刘二丫只见发生过啥,刘二丫毕竟是她的妹妹,她心底着实是做不到对刘二丫不闻不问。 现如今,她回来,哪怕去偷偷看看她也是好的,这样她这个做姐姐的,至少心中无愧。 白锦摇了摇头,对于刘二丫,她只知道刘二丫最后还是嫁给了五里庄的猪头王,之后发生了啥,她却是不知道的。 刘大丫叹了一声道:“不管如何,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 刘大丫来看了白锦,这心底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第二日,刘大丫伺候在朱掌柜身边,却时时恍神,朱掌柜见到,只劝刘大丫,告诉她,若是心中还有啥不放心的事情,就尽早去办,不然明日太慢离开后,兴许一年半载的也回不来这里了。 刘大丫心内挣扎些许时候,最终还是同朱掌柜告了假,去往了五里庄。 五里庄这村子不算大,却也不算小。 刘大丫去了五里庄,便同一位路过的大婶打听起了猪肉王。 这大神一听刘大丫要问的是猪肉王,一张脸顿时就紧张起来,询问刘大丫为啥要打听猪肉王。 刘大丫只道听被人说猪肉王家的猪肉不错,她便来买几斤猪肉。这人嘘了口气,跟刘大丫指了指猪肉王的住处,还好心的提醒刘大丫,去买猪肉时莫要多说,不要惹恼了猪肉王啥的。 从这人的态度就可看出,猪肉王这人的性子不好,村里的人提到猪肉王,都害怕。 刘大丫自然不会真的去猪肉王那里买猪肉,她谢过这人,想了想,便又打听起来,她问道:“大婶,我听说今年猪肉王新娶了一个媳妇儿,那新娘子正好和我是同乡,不知道大婶见过没有?” 一提到猪肉新娶的那个新娘子,只见这大婶面色骤变。 这大婶将右手臂的篮子连忙挎到左手臂上,神情更是紧张的盯着刘大丫文问道:“姑娘,你同那猪肉王的媳妇儿是同乡?认识?” 刘大丫见这位大神神色,心底一突,划过一丝不安,点了点头略带担忧的问道:“是啊大婶,您见过她吗?她过得咋样?” 只见这位大婶摇着头,眉眼间满是同情之色,她叹息般的低声说道:“姑娘,若你真是同那小媳妇儿是同乡,你就快些回去告诉她的娘家,将她接回去吧,这小媳妇儿啊,是个可怜人……” 听这位大婶如此说,刘大丫心底更为不安,忙拉着这位大婶询问起来。 可大婶说完这些,其他的却是不愿意再说,还焦急的要离开。 刘大丫想了想,忙从袖袋中拿出一些铜板塞到大婶的手中,恳求般的问道:“大婶,求求您告诉我吧,您告诉我,我,我也正好回去告诉她的娘家人。”  这位大婶手中拿着铜板,神色间却是划过一丝同情和可怜,她甜头看向刘大丫道:“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也不是非要收你的钱,这实在是……”说着大婶抬眼看了看四周,而后拖着刘大丫走到路边的 一颗大槐树下。 “姑娘,我是看你好心,这才告诉你的,若是换做别人,定是不愿意惹这个麻烦的,那猪肉王性子不好,村里没人敢惹他。” 刘大丫连忙点头,连声道谢。 大婶叹了声道:“我只听我儿子提起过,说是那猪肉王新娶的媳妇儿不受猪肉王待见,整日的打骂她,前些时日我就听说那猪肉王竟是将那小媳妇儿给撵出来了。” 刘大丫面色巨变。  大婶连连叹息,道:“这小媳妇儿可怜啊,听说之前被猪肉王打的厉害,还逃过几次,不过每一次都被猪肉王给抓回来了,这猪肉王性子暴烈,尤其是喝醉了酒就打媳妇儿,后来据说是那小媳妇儿被猪肉王给打疯了,猪肉王不愿意养她,就将她撵出来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真是造孽啊 刘二丫被猪肉王给打疯了,此时,刘大丫的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话,面色更是煞白可怕。 这边,这位大婶依旧说着。 “姑娘,你若是认识那猪肉王媳妇儿的娘家人,就快些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找找人吧。” 说着,大婶连声叹气道:“诶,真是造孽啊,你说这大冷天的,那小媳妇儿被猪肉王给赶出来可咋活啊?” 大婶是真心可怜刘二丫,可也仅限于可怜,不说这猪肉王性子暴烈,本就无人敢惹,他将他的媳妇儿打出来,村上是没有人敢管,敢说的。 再说,这大冷天的,村里的人有的连自家人都顾不上,咋还会管其他人? 所以这刘二丫被猪肉王给打疯了,又被赶出来,村里人也只能连连摇头,嘴上可怜几句,却是无人敢管的。 刘大丫煞白着一张脸,拉着大婶的手,急忙问道:“大婶,二丫是多会被猪肉王给撵出来的?你见过她吗?她跑去哪了?” 大婶见刘大丫这么着急,一张脸都急的白了,连声道刘大丫是个好人,可她也只是听被别人说猪肉王将媳妇儿打疯了,前些时日还将媳妇儿给撵出来了,却是没有见过刘二丫的。 刘大丫整个人都慌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大婶的话,刘二丫被猪肉王给打疯了,还被猪肉王给赶出来了! 这数九寒天的!刘二丫一个疯子,被赶出家门,后果可想而知! 刘大丫顾不得其他,一转身便蹬蹬蹬的跑走了。 大婶看着刘大丫的背影,连连摇头,她将手中的铜板塞到袖子内,转过身正好看到猪肉王的住处。 大婶啐了一口,嘴里喃喃骂道:“天杀的畜生,害了这么多人,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 今个儿,赵英去外面卖醋,不过一个时辰便将板车上的醋全部卖完了。 数着这些时日赚的钱,除却自家几口人吃喝穿的,剩下的一大半都是要还给白锦的。 赵英收拾好,便将钱装起来同李氏说了一声,便去了白家三房。 这不,赵英刚到院门外,正准备敲门,就见不远处一个形容焦急憔悴的人蹬蹬蹬的跑过来,抬手就开始敲门。 赵英看着身边这人甚是面熟,过了会儿,她看着这人,惊讶道:“你是刘大丫?” 刘大丫听到声音,一转眼看向赵英,就听赵英道:“刘大丫?果真是你?” 刘大丫显然没有认出赵英,见刘大丫一脸疑惑,赵英笑着道:“大半年前,我同阿锦去刘家庄找过你,你忘了?” 这一下,刘大丫便想起来了。 “你这是出了啥事?咋这么急匆匆的?”赵英见刘大丫形容狼狈憔悴,一看便是出了啥事。 刘大丫抿唇,不等她说话,院门打开,看到外面两人。白锦笑着道;“阿英,大丫,快进来。” 一旁赵英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刘大丫一把抓住白锦的手急切道;“白锦,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昨日见刘大丫还是好好的,今日刘大丫就如此,着实吓到了白锦。 赵英见刘大丫如此,显是出了啥事,也忙关心闻起来。  刘大丫紧抓着白锦的手,也顾不得这是外面,急忙道:“二丫不见了,我将五里庄整个村子都找遍了,找不到二丫,白锦你认识的人多,求求你帮帮我,二丫她,她虽可恨却也可怜,我是她姐姐,若是 不找她,我怕……” 刘大丫说的无头无尾,白锦和赵英只知道是刘二丫不见了,而刘大丫没有找见人。 见刘大丫这么着急,那刘二丫显然是出了事。 白锦想了想道:“大丫你先别着急,将事情说清楚,咱们好在找人。” …… 崔氏从灶房内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个丧门星!不就是怀了个孩子吗?咋就娇气的连饭也不能做了?” “不要脸的懒婆娘,歇,歇,歇!也不怕歇死你!”崔氏嘴里骂骂咧咧的,而屋内被崔氏骂的白妙却是心安理得的躺在炕上。 听到门外崔氏的叫骂声,白妙显然已经习惯了。 白妙靠坐在炕上,一张脸看着倒是红润许多,双手抚摸着平坦的小肚子,白妙一脸的得意道:“这孩子来的可真是时候,哼!老虔婆!骂吧!使劲骂,最好气死你!” 屋内白妙美滋滋的,因为这次怀孕,有了一些怀孕反应,刘老汉却比崔氏和刘言郎还要紧张呢,只让白妙待在屋内歇息,对崔氏和刘言郎只道这是刘家第一个孙子,他们得好好的照顾着。 刘言郎忧心书院的事情,又因为白妙怀孕了又不能将其卖了,没了银子,刘言郎这边还发愁着,自是无暇管白妙。 而崔氏那边,若是让白妙干了啥重活,刘老汉立马就蹦出来,指着崔氏的鼻子乱骂一通,直嚷嚷崔氏要将他们刘家的大孙子给害死,崔氏也就不敢在用白妙了。 这段时日,白妙过得正好你,白妙不能做活,那这家里的活计可不就全部落在崔氏身上了? 崔氏心底能不没有怨气吗? 崔氏对着白妙歇息的屋子咒骂一通,心底的火气却是越来越大,想到自己做一大家的饭,还的伺候白妙,崔氏这心底就呕的不行! 这边,崔氏正骂的正起劲,就听院门被猛的推开,发出嘭的声响。 崔氏吓了一跳,一见是刘老汉回来,崔氏立马就闭了嘴。 “骂!骂啥骂?就怕外面人听不见你这个老婆子的粗嗓门?”刘老汉一脸嫌弃的瞪着崔氏,叫嚷起来。 崔氏吓的立马闭了嘴,苍老刻薄的面皮上却满是怨气,嘟囔道;“不就是怀个孩子?我以前怀着言郎的时候还去种地呢!” 刘老汉啐了一口道:“那是你,妙儿是个精贵的身子,她怀的可是我……”刘老汉止住话,顿了顿道:“她怀的可是刘家的大孙子!” 崔氏撇撇嘴,低声咒骂着,只道:“知道的,那丧门星怀的是刘家的大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的是你儿子!” 当然,崔氏只是气急了胡乱说的。 而她却不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刘老汉面色一变,眼神闪了闪,指着崔氏嚷嚷道:“你个死老婆子,你有这功夫在这里乱好嚎,不如去将门外那个叫花子给老子赶走!” 刘老汉咒骂着,崔氏听到这句话,眼神闪了闪,神色更是变了变。 刘老汉骂骂咧咧的进了屋,崔氏站在原地啐了一口,嘴里嚷嚷道:“都是讨债鬼来的!咋就不去死!” 崔氏这也不知道是骂谁,她朝外走了两步,想到啥,脚下一停,又转身朝着灶房走去,过了会儿,只见崔氏从灶房出来,手上还拿着两个窝窝头,嘴里咒骂着难听话就出了院子。 刘家大门外的不远处长着好几排的大槐树,此时正值冬日最冷的时候,大槐树光秃秃的,寒风吹过,大槐树的树枝摇晃几下。 而在其中最大槐树的树底下,一个披头散发的消瘦人影,只见这人身上裹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却完全不能保暖。 这人头皮蓬乱,一张脸也脏乱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只见她靠在大槐树下,被冻的浑身发抖,嘴唇都被冻得青紫。 虽是如此,只见这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刘家紧闭的院门,被冻得青紫的嘴唇上下开合着,呢喃着被人听不懂的话。 过了会儿,刘家的院门打开,只见这人眼睛亮了亮,身体想动弹,却因为寒冷,四肢早已被冻得麻木,她根本就动不了。 崔氏走出来,朝外看了两眼,待看到蹲在大槐树下的乞丐时,崔氏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啐了口,终是朝着这人缓步走来。 这乞丐看见崔氏后,可和的嘴唇更为频繁,而她嘴里呢喃的声音,也渐渐打起来,只听她喃喃道:“回家……家……回家……” 崔氏走到这人面前,见着这人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随即便将手中的窝窝头塞到了这人的身上。 鼻尖闻到了窝窝头的味道,这人略微呆滞的眼神更为亮了。 她忙用那被冻僵的手臂去拿窝窝头,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个讨债鬼,你说说你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啥的总是往这里逃?逃!逃!你在逃啊!” “这下好了吧,被那个天杀的猪肉王给撵出来!你说说你个讨债鬼,老娘将你生出来,你是不是就是来气老娘的?”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被撵出来,就不知道在跑回去?天杀的猪肉王,将你打疯了!他就得负责!凭啥将你撵出来?!” 崔氏骂着,却嫌不解气,她瞪着郑低头啃着窝窝头的乞丐,又狠狠啐了口道:“个讨债鬼也不知道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要是真疯了,咋就知道回来刘家庄?!” “你说说你回来干啥?你已经嫁出去了!那就是婆家的人!是那天杀的猪头王的人!你就是疯了!你也应该跑回去去找猪肉王!你回来刘家庄干啥?” “这家里好几口人吃饭,冬天的粮食本来就不够!我可养不活你!” “吃了这个窝窝头,就赶快回去吧!回五里庄!那里才是你的家!你就是疯了!那也是猪肉王的人,该那个猪肉王养活你!咱刘家可不能养你!” 崔氏站在这里,絮絮叨叨的骂了会儿。 而那个蹲在地上,已经快将窝窝头啃完的乞丐就抬头看着崔氏,傻傻的嘿嘿笑起来,嘴里嚷嚷道:“吃,好吃……”  崔氏朝着这人啐了一口,心底或许终究是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二丫,你可别怪娘心狠!这都是你的命!” 第四百一十二章 天杀的畜生 “既然你已经嫁给那猪肉王!你就是猪肉王的人!不是我们刘家的人!你就是疯了,你也应该去找猪肉王!” 原来这几日一直徘徊在刘家大门口的乞丐,正是那被猪肉王打疯了的刘二丫。 “那个天杀的猪肉王!可真不是东西!他将你娶回去!那就是将打疯了,也不能撵出来啊!” 崔氏骂着,已经疯了的刘二丫已经将窝窝头吃完,她对着崔氏嘿嘿傻笑着,满嘴的窝窝头碎屑,看着好不狼狈。 崔氏有些看不下去,她啐了口,移开头不去看刘二丫,而是叫嚷道:“二丫,这都是你的命!你既然嫁给猪肉王,那就是猪肉王的人,以后你就别来咋们家门外了,你赶快回去吧!” 疯了的刘二丫显然听不懂崔氏的话,她只是对着崔氏傻笑,醉流呢喃着:“回家……” “哼!家!回家!五里庄才是你的家!猪肉王那里才是你的家!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刘二丫你听懂了没有?!” 刘二丫仍旧对着崔氏嘿嘿傻笑,嘴里还呢喃着:“我饿……” “饿!饿死你!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崔氏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刘二丫完全没有反应,就知道刘二丫这是真疯了! 崔氏心底恨极了猪肉王,可是她又不敢将刘二丫给猪肉王送过去! 一来,那猪肉王性子暴烈,崔氏氏打从心底惧怕猪肉王的,那时,刘二丫刚嫁过去没几天,崔氏便借机去猪肉王那里拿猪肉,谁知道,她猪肉没有拿上,倒是被猪肉王给吓的跑回来! 崔氏想去猪肉王那个那里占便宜,奈何猪肉王也不是个好想与的,根本不将崔氏这个丈母娘放在眼里。 二来,她当初嫁刘二丫要了不少的彩礼,如今,刘二丫被猪肉王给打疯了,又跑回了刘家庄,若是她将人给送回去,说不定那猪肉王还要拉着她要要回那彩礼钱呢! 猪肉王就是个混蛋!是个混人! 崔氏不敢惹,所以疯了的刘二丫在刘家徘徊几天,她也没有敢将人给送回去,可是崔氏也没有将刘二丫给接回去,找个大夫看一看。 在崔氏眼里,说白了,不管是刘二丫还是刘大丫那都是赔钱货,是要换取彩礼钱的,如今刘二丫疯了,那就是没用了,崔氏自然不会浪费银钱来管刘二丫的。 刘二丫蹲在地上,抬起那张脏兮兮的脸,看着崔氏傻笑着,嘴里一忽儿喃喃着说回家,一会儿又喃喃着饿。 崔氏觉着这几天她已经给了刘二丫一些吃的了,其他的,她也做不了,就只能将刘二丫给赶走,最好是刘二丫自己跑回五里庄,去找那个猪肉王! “走!快走!”崔氏咬了咬牙,发了狠,就开始推搡着刘二丫。 “你已经不是刘家的闺女了!我帮不了你,你快回去!去找猪肉王!” 刘二丫被崔氏从地上拉起来推搡着,紧接着崔氏就推搡着刘二丫让她离开。 刘二丫显然被崔氏吓到了,她脏乱的脸上看不出神色,可是那双略微呆滞的眼睛却充满而来惶恐。 她嘴里啊啊的叫嚷道:“家,回家……” “回啥家?!”崔氏用了狠力气,一把将刘二丫给推到了后面,刘二丫身体被折磨的早已消瘦不堪,这段日子,又没有吃上一顿饱饭,身体本就没了力气。 她被崔氏这么狠狠狠一推,瞬间就摔倒在地上! “我呸!这里不是你家!你家在五里庄!你一进是王家的人!不是刘家的人!想回家!就回五里庄!”崔氏面目狰狞,一双刻薄的眼睛狠狠瞪着刘二丫,那样子很是可怕! 刘二丫被崔氏吓的摔在地上都起不来,她趴在地上,呜咽的哭起来,嘴里却仍旧让让道:“家,饿……” 崔氏实在是不想再看刘二丫,她重重哼了声道:“二丫,这可不是为娘的不管你!你如今已经不是刘家的人了!更何况……”更何况刘二丫现在还疯了,崔氏怎会养一个疯了的闺女? 若是刘二丫没有疯,她被猪肉王给打回来,那兴许还能给刘二丫说一门亲事! 可是现在刘二丫疯了!有谁家愿意养活一个疯子?娶一个疯子当媳妇儿?! 崔氏正是想到这些,这才要将刘二丫给赶走! 刘二丫趴在冰冷的土地上,嘴里啊啊的叫着,那蓬头垢面,声嘶力竭的模样,看着好不凄惨。 崔氏看了一眼刘二丫,终究是哼了声,转身就大步走回去。 刘二丫见崔氏走了,她顿时就急了,她双手奋力的往前爬去,嘴里啊啊的叫着,直到崔氏要关门的时候,只听刘二丫竟是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娘!” 崔氏关门的手一顿,最终,还是将院门很合的关闭!那样子显然是不管刘二丫了! 彼时,同一时间,大邱村。 天色将晚,夕阳西下,将近酉时初,将晚的天气愈加的冷了。 大邱村的村口,不一会儿,便聚了不少人。 这其中除却白锦,还有赵英,面色焦急的刘大丫,还有暮云深。 今天,听了刘大丫讲述的事情,白锦和赵英就帮刘大丫找找刘二丫。 只是这人已经被猪肉王打疯了,还被猪肉王给赶出来,她们先要找的地方,那必然是五里庄。 对于五里庄,白锦几人不熟悉,赵英却是熟悉的。 当下,赵英便带着白锦还有刘大丫去了五里庄开始找人,这其中,几人还找了五里庄的村民打听了一下刘二丫。 她们问了七八个人,其中有六七个人都是挥手摇头,只道他们不清楚猪肉王家的事情! 显然,他们也惧怕猪肉王,更加不愿意管别家的事情! 有那好心的人就会多说几句,只道这猪肉王性格本就暴烈,在家中打媳妇那是常有的事情,刘二丫就是被猪肉王给活生生打疯的,之后猪肉王嫌刘二丫麻烦,便将刘二丫给赶了出来! 那人还感叹着说,这大冷天的,那刘二丫已经被赶出来好些时日,兴许早已冻死在外面了! 白锦和赵英听的心头火起!不管如何,刘二丫是个人,她被猪肉王给打疯不说,竟然还将疯了的刘二丫给赶出来,这不就是将人往死逼吗?!这猪肉王简直就是个畜生! 刘大丫追问了几句,只问这人可曾见过刘二丫,那人只连连摇头,道猪肉王的媳妇儿被赶出来,村里没有人敢管,一开始刘二丫还在村里讨饭吃,后来就不见人了。 那人见刘大丫几人神色着急,便多嘴问了一句,问她们是否是刘二丫的亲人。  刘大丫哭着点头,那人看着心中甚是同情,只道那刘二丫兴许已经不再五里庄了,因为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刘二丫在村里讨饭吃。说道最后,这人摇头叹息道:“天这么冷,兴许已经没了,姑娘,你们还 是节哀顺便吧……” 刘大丫自责不已,愧疚不已,更是悲痛不已。 不管如何,刘二丫都是她的亲生妹妹,她实在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白锦心知刘大丫伤心难过,忙安抚刘大丫,只道别人没有看见,却不代表刘二丫不会跑到别处。 当下几人便在五里庄村里村外找了个遍,却终究是没有找见人。 几人商量之下,只能去附近的村落找人打听。  可她们只有三人,附近的村落少说也有四五个,就算是她们一人去一个村落找人,要将整个村落都找遍,一天的时间根本不够,而刘二丫被赶出来已经好些时日,这数九寒天的,若是不尽快找到人, 只怕刘二丫真的有个啥闪失。 刘大丫焦急不已,早已慌了神,白锦和赵英商量之下,便去找了暮云深。 暮云深认识的人多,能叫人一起帮着找刘二丫。 他们虽没有见过刘二丫,但刘二丫如今是个疯子,形容应是很好辨认。 这不,天快黑了,白锦和赵英几人找寻不到人,便到了大邱村的村口等人,直到暮云深来了之后,也是摇了摇头,刘大丫身体一软,险些跌倒。 白锦忙上前扶着刘大丫,温声安抚道:“大丫,别着急,我们这么多人找,一定会找到的。” 过了会儿,陈九,王三还有其他几个人也都纷纷跑回来,却见几人面上并无喜色,显是没有找到人。 他们已经将附近几个村落全部找遍了,倒是找见几个叫花子,可那并不是刘二丫。 刘大丫心中愧疚不已,神思恍惚的喃喃道:“二丫,二丫她会不会已经……” 这大冷天的,被赶出来,还是个疯子,后果可想而知。 赵英也不知道该说啥话,只能安抚刘大丫,明日继续招人。 白锦垂眸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刘家庄可曾找过?” 几人愣了愣均摇头,找人时,刘大丫并未提及刘家庄,更何况刘家庄离五里庄有些远,他们就只在五里庄附近的几个村落找了找。 暮云深显然也想到了,忙回神对陈九几人道:“现在立马去刘家庄找人。”  这边,刘大丫也想起来,焦急道;“对,刘家庄,二丫走投无路,兴许就会回刘家庄!” 第四百一十三章 别怪娘心狠 说找就找,几人已经找了其他村落,便一起去刘家庄找人。 路上,白锦怕刘大丫瞎想,安抚道:“大丫,别担心,咱们这么多人,一定能将人找到的。” “如果村子里找不到人,咱们就去山上找人,去镇上找人,总能找到的!” 一旁的赵英也跟着点头道:“阿锦说的对,咱们这么多人,总能找到人的!” 刘大丫知道白锦和赵英是在安慰她,心底是暖烘烘的,心绪也不像是方才那般慌乱。 刘大丫重重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谢谢你们……”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刘家庄,此时天已经黑了,村内有几户人家点起了油灯,只有零星的几点光线。 陈九和王三已经先行去了刘家庄,白锦几人到了刘家庄,因为天色已经沉暗,暮云深不放心几人分头找人,几人便一起在刘家庄内找人。 几人刚找了不多时,就见不远处有个人影跑来,待他跑的近了,才认出了人,原是去找人的陈九。 “大哥,我们在前面不远处的大槐树下找见一个乞丐,我和王三去近出看了,是个女子!” 陈九有了线索,白锦等人忙跟着陈九快步跑过去。 等走的越来越近,只见刘大丫苍白的面皮紧绷,嘴唇更紧抿着,直到前面带路的陈九停下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人道:“就是她,我们发现她时,她就爬在前面不远处的泥地里,已经晕过去了。” 陈九说完,忽见身后几人都停下来,他一转身就见身后的白锦,赵英还有刘大丫面色很是难看。 陈九挠了挠头,倒是也没有多问。 看到靠在大槐树下坐着,蓬头垢面已然晕过去的人后,刘大丫双眼一红,蹬蹬蹬的跑过去。 白锦和赵英跟着走过去,看着这熟悉的地方,赵英忍不住的问道:“阿锦这里不就是大丫的家吗?” 白锦漠然点头,抬眼,目光沉冷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刘家大门,而后移开视线。 这边,刘大丫蹲在地上,抬手将挡在刘二丫面前的那些头发拔开,待看到那张消瘦脏兮兮的脸后,刘大丫的眼泪瞬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虽然刘二丫瘦了许多,虽然刘二丫的脸脏污的看不出本来面目,可是刘大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刘二丫! 刘大丫流着泪,忙去唤刘二丫啊,奈何刘二丫早已晕过去,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刘大丫抬手去摸刘二丫的脸,却是触手冰凉,这一下可惊到了刘大丫,她忙去拉刘二丫的手,同样的,刘二丫的手亦是触手冰凉,整个身体都像是已经被冻僵! 白锦和赵英蹲下来也去拉刘二丫的手,而刘二丫的身体和手都已是冻得冰凉无比。 “二丫!二丫!”刘大丫眼泪止不住的流,奈何她唤着名字,刘二丫还是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几人慌乱之下,一只大手摸到刘二丫的脖颈处,紧接着就听暮云深低声道:“她还有气。” 话落,只见刘大丫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 白竟忙道:“咱们快带她去看大夫!” 刘大丫边流泪边点头,就要去抱刘二丫。 奈何晕倒的刘二丫极重,最后还是暮云深和陈九等人将刘二丫给背起来去找村上的大夫。 刘大丫疾步走了几步,忽然间,她猛的停下来,而后缓缓转过身朝着刘家的紧闭的大门看去。 刘大丫知道崔氏和刘老汉不喜欢她们这两个闺女,为了银子,崔氏甚至可以将她们嫁给一个性格暴打死过媳妇儿的男人! 可是刘大丫怎么也没有想到,崔氏和刘老汉竟然这么狠心!刘二丫疯了!却回到了刘家庄,可崔氏和刘老汉呢?  刘二丫阿九晕倒在刘家大门口,可是刘家的大门依旧紧闭着,不,或者说,崔氏和刘老汉已经知道门外的疯子就是刘二丫,可是他们却眼睁睁的看着刘二丫如一个乞丐一般的趴在外面,也舍不得将刘 二丫给接回家! 崔氏和刘老汉可是她们姐妹的亲爹娘啊!世上咋会有崔氏和刘老汉这般无情无义狠心的父母? 不,他们还有个狠心的大哥,一个自私自私立,伪善的秀才大哥! 刘大丫盯着刘家的们,眼中盛满了浓浓的恨意,咬了咬牙,最后转身蹬蹬蹬的掌跟着众人离开。 天色全部暗沉下来的时候,寒冷的夜空中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雪花越来越大,温度也越来越低,刘家那紧闭的院门缓缓打开,露出崔氏那张刻薄粗粝的面容。 她没有将门全部打开,而是只打开一个缝隙,探出头朝外看了一眼。 夜色虽黑,可地上已经铺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借着地面雪花的反光,依稀可以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大槐树下,已经没了人影。 崔氏眯着眼睛,又多看了一眼,这才呼了口气。  将院门关上,崔氏喃喃道:“可算是走了……走了好,走了好,二丫你可别怪娘心狠,你已经不是刘家的人了,你就算是要找,要怨,那也应该去找猪肉王!都是猪肉王这个杀千刀的将你打疯的!你去 找他,日后可莫要在回来了!” 崔氏嘴里喃喃着,面上却不见任何愧疚之色,心中更是不将刘二丫当做自己闺女了。 刘二丫已经疯了,对于崔氏来说,已经没用,她又怎会去管刘二丫? …… 屋内,一灯如豆,一名身穿灰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手起手落间,已然将给炕上人身上扎的针全部取出来。 他呼了口气,抬手摸了摸炕上那人的脉搏,点了点头,而后对着站在一旁的白锦等人道:“你们放心,她没事了。” 刘大丫面露喜色,忙伸手去探刘二丫额头的温度,果然不在冰凉。 “不过,她的体温虽是回温了,却还是要好生照料,我观她脉搏微弱,身体更是消瘦,应是长时间的吃不饱饭,又受了惊吓,身上还有多处新伤和旧伤,你们要多加照料了。” “若是她能挺过这几天,身体便会慢慢恢复,若是挺不过……” 刘二丫这一次算是捡回一条命,幸亏刘大丫他们及时找见了刘二丫,若是再晚一些,再加上外面温度骤冷下起了雪,刘二丫怕是就活不成了。 白锦几人谢过大夫,又跟着大夫去抓了药,刘大丫则留在屋内照顾昏迷的刘二丫。 沈氏和白高忠一直站在门外,见着白锦出来,忙上前拉着白锦问道:“锦儿,人咋样?” 白锦温声道:“爹,娘你们放心,大夫说只要好好照顾,挺过这几日,身体便会好起来。” 白高忠和沈氏这才呼了口气,沈氏、神色担忧的朝着屋内看了一眼,叹道:“哎,真是苦命的孩子……”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白锦和暮云深救回来一个人,问过之下,才知道这形容狼狈的人正是刘大丫的妹妹刘二丫。 对于刘家的事情,白高忠和沈氏也只是知道一点,并没有多问过。 这不,刘二丫刚被救回来,白高忠和沈氏也没有来得及询问。 白高忠拿着药方去抓药,沈氏则进屋帮着刘大丫照顾刘二丫,待白高忠回来之后,白锦和赵英便在灶房内煎药。 小灶上熬着药,白锦和赵英坐在一处说着话。 赵英神色愠怒,恨恨道:“阿锦,你说这刘家的人得有多狠啊?!刘二丫可是他们家的亲闺女啊,他们咋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刘二丫在外面冻死……” 说完,赵英不知道想到啥,叹了口气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家还不是一样,若是没有我娘,我还两个妹妹兴许也早已被我奶给卖了!” 说完,赵英冷笑一声道:“若我们碰到这种事情,兴许赵家的人也同刘家的一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去死!”  白锦知道赵英心中还是怨恨赵家的,她握着赵英的手,温声道:“阿英,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你和李婶子还有小雨小珠过得安稳,往后,你们会过得很好!只要咱日子能过好,以前经历的那些不 好又算啥?” 赵英觉着白锦这话有理,她眉眼间的恨意顿时消减不少,赵英笑了笑,看着白锦道:“阿锦,你总是比我看得开。” 赵英叹了一声,想到疯了的刘二丫,还有他们找见刘二丫时的场景,这心地还是止不住的愤怒。  “这刘家的人简直就都是畜生!阿锦,幸得你那会儿眼睛亮,没有被那个刘秀才给欺骗!一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妹嫁给一个畜生的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疯了的妹妹冻在外面,这刘秀才想必也是个 黑心肠!” 白锦神色微冷,淡淡道:“是,刘家的人都是黑了心肝的人。” “我呸!还秀才郎!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伪君子!白瞎啦他秀才的名声!”赵英忍不住的咒骂刘家的人还有刘秀才。 熬好了药,喂着刘二丫喝下后,等到晌午的时候,刘二丫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刘大丫一直照顾在旁边,见刘二丫醒来,刘大丫又是激动又是高兴,直问刘二丫还有哪里不舒服。  刘二丫双眼有些呆滞,见着刘大丫拉着她的手,她顿时一阵惊慌,奋力的摇着头,嘴里大喊着:“别打,别打我……” 第四百一十四章 今生可以过好 一瞬间,刘大丫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下来,站在一旁的白锦和赵英见着这一幕,亦是觉得眼眶微红。 不管刘二丫以前如何,她如今被猪肉王给打成了疯子,还险些被冻死,着实可怜。 可有句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若是当初刘大丫冒险回来救刘二丫,刘二丫没有因为一己之私,没有想要害刘大丫的心,她如今又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刘二丫面露惊恐,双手用力去推拒刘大丫,自己也忙向炕内躲去,刘大丫看着忍不住哽咽道:“二丫,是大姐,你别怕,大姐来接你走了……” 刘二丫瘦消的身体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双手紧紧抱着身体,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瞪着刘大丫,嘴里喃喃道:“别打我……” 刘大丫见刘二丫这样,心中很是难过,她擦了擦眼泪,坐在炕上,看着刘二丫惊恐的眼睛,轻轻笑了笑道:“二丫,我是大姐啊,我是来接你的,你别怕。” 刘二丫整个身体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着,听着刘大丫温柔的话,在看刘大丫看她时,神色也很温和,面上的惊恐倒是少了一些,不过,一双眼睛看着刘大丫时,仍旧带着怯色。 “二丫,我是大姐啊,我带你走好不好?咱们离开这里,行不?”刘大丫温和的出声,轻轻说道。 “……走,不,不走,我。我要回家……”刘二丫不敢正眼看刘大丫的,她的目光四处游移着,嘴里喃喃的说道:“回,我,我要回家……” 此时,不管是刘大丫还是白锦终于明白,为啥刘二丫会出现在刘家门前。 刘二丫虽然疯了,可是心底还是想要回到刘家。 刘二丫疯了,可是自己的家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也不知道刘二丫吃了多少苦,才回到刘家庄,回到刘家。 可是刘家的人却将刘二丫拒之门外,不管她的死活。 刘大丫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她朝刘二丫伸手,轻声道;“好,回家,大姐带你回家好不?” 刘二丫目光怯怯的看着刘大丫,直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刘二丫伸出手同刘大丫的手拉在一起。 “……家,饿……”刘二丫终于再次躺在炕上,嘴里低声呢喃着。 不待刘大丫说话,就听白锦温声道:“大丫,你好好照顾她,我现在就去灶房弄一些饭菜。” 赵英也安抚几句,跟着白锦去帮忙。 屋内,刘大丫紧紧拉着刘二丫的手,神色悲伤,伸手摸着刘二丫脸上还有手臂上的几处疤痕,还有许多冻疮,一看便知道这些都是猪肉王打的。 这会儿,刘二丫似乎也不怕刘大丫了。 她睁着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刘大丫,嘴唇张了张,不知道在说些啥。 刘大丫给刘二丫盖好被子,听不清她说啥,便弯下腰将耳朵凑到刘二丫嘴边, “姐,姐……错……我错……” 待刘大丫听清楚刘二丫嘴里的话后,再一次悲伤的痛哭起来。 “二丫,别怕,大姐带你走,咱们离开这里,不要怕……” 因为刘二丫的事情,刘大丫便没法同朱掌柜按照说好的时间离开。 当天晚上刘大丫便去了镇上,找到朱掌柜,将刘二丫的事情同朱掌柜说了,朱掌柜也是个心善的,他听后只道让刘大丫好好照顾刘二丫,他这边可以等一等。 刘大丫心中感激非常,当下就给朱掌柜跪下来。 这大半年,刘大丫作为随身丫鬟,照顾朱掌柜的饮食起居甚是细心,更因刘二丫为人诚恳踏实,做事让朱掌柜放心,所以朱掌柜对刘大丫还是很满意的。 朱掌柜忙让刘大丫起身,之后,几番犹豫之下,刘大丫请求朱掌柜,希望这一次离开,可以让她带着刘二丫一同离开。 如今,刘二丫一个疯子,也无人照顾,刘家的人更是指望不上,如今能照顾刘二丫的,就只有刘大丫。 朱掌柜听了刘二丫的遭遇后,心中也甚是同情,也感念刘大丫这么重姐妹情意,不嫌弃刘二丫是个疯子,当下便答应了。 刘大丫再一次跪在地上,感谢朱掌柜。 经过几日的细心照料,再加上吃的药还有外用敷的药,刘二丫的身体好了许多。 不过刘二丫的疯病,却是治不好了。 刘大丫请求大夫为刘二丫看过,大夫只道刘二丫长时间被打骂,精神状况本就不好了,再加上她的头部曾受过重创,没有及时医治,如今能活下来已是侥幸,至于疯病是治不好的。 白家三房的人听了大夫的话,很是同情可怜刘二丫,他们也对那将刘二丫给折磨成如此的猪肉王更是痛恨!对那无情将刘二丫推入火坑的刘家很是不耻。 不过,不管如何,如今刘二丫也算是被救回来,虽然疯了,以后跟着刘大丫也不会吃啥苦了,现在也很听刘大丫的话。 这几日刘大丫的照料,已然让刘二丫十分依赖刘大丫,现在不不管刘大丫去哪里,刘二丫都会拉着刘大丫,有时,刘二丫精神状态好一些的话,还会叫刘大丫姐。 休养了好几日,朱掌柜这边也耽误了好些时日,刘大丫便准备带着刘二丫跟朱看掌柜一同离开。 走的那日,白家三房的人,暮云深,还有赵英都去送了刘大丫。 朱掌柜同暮云深的关系很不错,他就算是看在暮云深的面子上,也会待刘大丫和刘二丫姐妹好的。 更何况朱掌柜本身就是一个心善的人,离开前,朱掌柜更是对着关心刘大丫姐妹的人道:“你们放心,大丫姐妹跟着我,除了受一些苦累,绝对不会受委屈!” 众人自然是相信朱掌柜的。 告别完,刘大丫拉着刘二丫走到白锦一行人面前,紧接着,便拉着刘二丫给众人跪下来。 白锦几人一惊,沈氏更是过去扶李大丫,让刘大丫站起来。 刘大丫吸了口气,对沈氏道:“婶子,我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们说说,您就让我跪着吧。” 沈氏见刘大丫如此坚持,倒是也没再说啥。 “白锦姑娘你是我的恩人,若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谢谢你,还有暮云深公子,谢谢你们帮了我。” 说着,刘大丫抬手擦了眼泪,转眼看了一眼身边跪着,却是笑的一脸开心的离刘二丫,刘大丫嘴边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刘大丫转眼,眼睛从白高忠,沈氏,白锦,赵英,暮云深几人身上略过,目中满是深深的感激。 “这一次,你们更是帮我救了二丫,我心中感念,却无从报答,只愿来世做牛做马在好好报答你们大家!” 说完,刘大丫拉着刘二丫给几人磕了三个响头。 刘大丫和刘二丫的遭遇也让沈氏心难过,听着刘大丫的话,沈氏抹了抹眼泪,忙去扶刘大丫边道:“好闺女,说那些话干啥?快起来!” 白锦也上前扶着刘大丫和刘二丫起身,温声道:“是啊大丫,说这些话干啥?我们不需要你来世做牛做马,只愿你今生可以过好。” 刘大丫顿时更红了,她点着头,一把将白锦紧紧的抱住,哽咽道:“白锦谢谢你,谢谢你待我这么好,我刘大丫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德。” 感激一番,也到了朱掌柜离开的时间。 刘大丫和刘二丫坐上马车,同白锦等人挥手告别。 沈氏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抹着眼泪,说道:“大丫姐妹命真苦,只希望她们姐妹日后过得好一些。” 白高忠给沈氏擦了擦眼泪,安抚道:“会的,朱掌柜是个好人,待她们姐妹一定不会差。” 暮云深也点了点头,道:“朱掌柜为人宽和,也是心善之人,婶子放心。” 等着马车渐行渐远,一行人也准备离开。 白高忠和沈氏要去醋坊忙活,暮云深也得去镇上的几个铺子看看,不过白锦和赵英二人回大邱村,暮云深心中不放心,便道将她们送回去,再回镇上。 白锦自是不愿的,只道她和赵英一起回,不会有危险。 奈何暮云深坚持,只道他有马车,并不耽误时间。 白高忠和沈氏见着,夫妇二人笑了笑,也没有多说,对白锦嘱咐几句,便离开了。 赵英站在白锦身边,捂嘴偷笑,揶揄着道:“阿锦,他可是担心你,我看他那样子,若是你不同意,也会偷偷跟在你身后。” 白锦脸颊一红,嗔了赵英一眼,再看暮云深,只见暮云深看着她神色温柔。 最终,白锦和赵英还是坐上马车,让暮云深将她们二人先送回大邱村。 马车内,白锦和赵英坐在一处,赵英朝外看了一眼,而后转眼看着白锦,眨了眨眼睛道:“阿锦,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哦。” 白锦面颊一红,嗔道:“阿英,你啥时也这么不害臊?” 虽然白锦和暮云深已经定了亲,可毕竟没有成亲,被赵英这么一调侃,白锦一阵羞赧。 赵英捂嘴笑着道:“阿锦,你发上的那根簪子是他送你的吧?” 白锦点了点头。 赵英嬉笑着道:“阿锦,你和暮云深还真是郎情妾意呢,诶,真是让人羡慕呢。” 白锦瞪了赵英一眼,道:“阿英羡慕,等一会儿回去,我去找李婶子,告诉她阿英想嫁人了!让她给你说一门亲事!” “呸!我呸才不要嫁人!” 不一会儿,白锦和赵英就笑闹做一团。 很快到了大邱村,暮云深将马车赶到白家三房门外,却见门外赵雨等在外面。  见到赵英,赵雨疾步跑过来,面色惊慌,抓着赵英的手道:“姐,爹和奶过来了!他们要抢走土娃,还要将娘带走!”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丢人现眼的人是你 这可谓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赵英听到赵雨的话,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抓着赵雨焦急询问道:“你说啥?爹和奶来了?!” 赵雨面色惊慌道:“是啊,就在方才我和小珠在屋内看着土娃,娘在灶房做饭,可爹和奶突然进了家门,将将土娃给抢走了,爹还让娘跟他回去!他们还骂娘!” 李氏已然被赵大柱给休了,而她们出来这么久,赵家的人也一直没有反应,赵英每一次去外面卖醋,也是尽量避着大邱村的人,就是怕他们背后嚼舌根子,去赵家胡说。 过了这么久,赵英本以为赵大柱和周氏他们是真的放弃她们母女几人了,谁知道赵大柱和周氏会找到他们住的地方,还要将李氏和土娃带走! 当下,赵英也来不及在多问,拉着赵雨朝着自家快步走去。 白锦下了马车,方才赵英和赵雨说的话啊,她也听了个大概,知道是赵大柱和周氏去赵英家闹了。 白锦放下不下赵英,对身边的暮云深道:“我去看看,你先回镇上。”说完就走。 谁知暮云深伸手拦着白锦,温声道:“我同你一起去。” 白锦抬眼看了一眼暮云深,想着去赵英家闹腾的除却周氏还有赵大柱,想了想点头道:“好。” 彼时,赵英和赵雨两姐妹快步跑回家,刚跑到院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土娃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周氏那尖利的骂人声。 赵英和赵雨急忙跑进去,就见周氏怀中抱着大哭的土娃,一双刻薄的眼睛瞪的同牛眼一般圆,嘴里叫嚷道:“土娃可是我们赵家的孙子!哪能跟你这个死婆娘在外面受苦?!”  周氏身旁站着赵大柱,此时赵大柱正睁着溜圆的眼睛环视着赵英母女几人住的院子!尤其是看到靠在墙边停放着的板车,还有板车上面放着的两个大醋桶,赵大柱的眼神顿了顿,眼底闪过贪婪的目光 ! 赵家的人没有想到,李氏带着三个闺女还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土娃,不仅没有回去求他们,反而还过得这么好! 听别人说,这房子还是李氏她们买下的,还听说赵英姐妹现在每日去外面卖醋挣钱呢! 这李氏母女几人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好,是周氏还有赵大柱想都没有想过的! 想到此处,赵大柱心底就有些埋怨周氏,若不是周氏一口咬定李氏母女几人活不下去,一定会回来求他们,他们也不会耽误这么久,才开始打听赵英母女的事情。 这一打听,着实将赵大柱还有周氏惊到了。  这边,周氏死死抱着土娃,也不管土娃的哭声有多么凄厉,只直直盯着李氏骂道:“个没良心的臭婆娘!有你这么当娘的吗?土娃还这么小,就让他离开他爹和爷爷奶奶!你个杀千刀的死婆娘!还不赶 快跟我们回家?!” 周氏一脸凶狠的模样,那骂人的样子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她是完全不将李氏放在眼里,或者已经磋磨惯了李氏,习惯的辱骂李氏,尤其是看到李氏眼中的惊惧之后,周氏更为得意! 这骂的话就更加难听,样子更为刻薄。 “对!现在就跟我们回去!”赵大柱收回视线,同样等这李氏。怒声道。 “我们凭啥要跟你们回去?!”赵英和赵雨跑进院子内,立时挡在李氏面前,瞪着周氏和赵大柱。 “你个死丫头!见了奶奶和你爹敢这样说话?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周氏一看见赵英,心底就是一股火气! 要不是因为赵英这个死丫头,李氏这个臭婆娘也不敢跟她对着干!还离开赵家! 周氏一双三角眼恨恨的盯着赵英,那样子看着像是要打人。 如今,赵英可是不怕了,她看到被周氏抱在怀中的土娃,听着土娃那撕心裂肺的哭声,赵英也着急了,惊声道:“将我弟弟还给我们!”  周氏见赵英竟敢如此跟她说话,心底的火气就愈加大了,她朝着赵英脸上啐了移库,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土娃可是我们赵家的孙子!就连你们也都是赵家人!一群没良心的狗东西,现在就跟我回去 !” 此时的周氏,一双三角眼放着狠厉的光,细看下去,眼底还冒着贪婪的光芒! 想到这间房子是李氏买下的,周氏心底就心痒。 周氏再来之前,都想好了,这一次她来,就一定要将李氏还有赵英三个丫头片子给带回去! 等着李氏母女几人回去,周氏便准备将这个房子给卖了!到时候她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 周氏的目光在院子内看了一圈,看到墙边的板车和醋桶,周氏同赵大柱一样,眼底的贪婪更大! 等李氏母女跟他们回家后,这板车和醋桶也是要拿回去的,等回去后,赵英姐妹还是要去卖醋的!这卖醋的钱当然就得给她了! 周氏打算的好!一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上更是带着盛气凌人! 赵英冷眼盯着周氏,冷声道:“回去?回哪去?你别忘了!我娘已经被休了!现在我们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周氏和赵大柱的面色变了变,周氏面皮抽了抽,撇嘴道:“啥休书?你个死丫头你是怎么跟你奶说话的啊?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我可是你奶!” 看周氏那面目狠厉的样子,的确将赵雨和赵珠给吓到了,在没有离开赵家以前,周氏对赵英三姐妹就是动辄打骂,下手极狠,她们也是打从心底里害怕周氏。 李氏紧紧抱着赵雨和赵珠,看着周氏的神色带着一些惧怕,更多的则是愤怒! “对!英子,你是咋跟你奶说话的?”赵大柱咬了咬牙,瞪向李氏咬牙怒道:“你还不跟我走?还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呸!丢人现眼的人是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将土娃给我们!”赵英咬了咬牙去抱土娃。 周氏抱着土娃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瞪着赵英,对赵大柱道:“大柱!快将这个死丫头拦下!真是反了天了!个小畜生!看我回去不撕了你的嘴!” 赵大柱也没有想到,赵英不过出来住了一段时间,就变的这么胆大! “死丫头!走!跟我回家!”赵大柱一脸怒意,伸手就要去抓赵英! 赵英自然不能让赵大柱给抓住,二人拉扯间,只听赵大柱怒声道:“英子,我可是你爹!你还敢老子动手?!” 赵英咬牙恨恨的瞪着赵大柱叫道:“你不是我爹!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赵大柱听的恼火,抬手就要打人。 被赵英挡在身后的李氏,见赵大柱动手,面上一急,猛的冲过来,将赵英抱在怀里,转眼一脸愤怒的瞪着赵大柱骂道:“赵大柱!我和我闺女已经不是赵家的人!你滚!滚出我们家!” 赵大柱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见李氏瞪着她的一双目中满是浓重的恨意,心底一阵心虚和心慌,抬起的手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 “不要打我姐!不要打我娘!” 赵雨和赵珠也跑过来,两个小小的身躯挡在李氏身前,瞪着赵大柱的目光同样的充满了愤恨! 瞬间,赵大柱就想到之前在赵家的时候,他要教训李氏时,赵雨三姐妹就是如此的挡在李氏面前,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他,这目光让赵大柱一阵心慌。 他瞪着李氏母女几人,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可你们的爹!是你们爹!” “呸!我们没有你这样的爹!” “对!你不是我爹!滚!滚出我们家!” “你不是我爹!不是我爹!你欺负娘!欺负我姐!欺负土娃!你们是坏人!是坏人!” 赵英三姐妹面目愤恨愕瞪着赵大柱,年纪最小的赵珠怒骂着,更是朝着赵大柱的身上吐了好几口口水。  “反了,你们真是反了!”周氏见以往总是缩头缩脑,不敢回嘴的三个姐妹,如今竟敢这么顶嘴,顿时就气的怒火高涨,对赵大柱叫嚷道;“大柱,你咋还不动手?我看这个几个臭丫头是想死呢!等回去 以后,看我咋收拾你们!” 周氏咬牙怒骂着,怀中的土娃哭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大了。 周氏骂完,听着土娃的哭声只觉烦躁,低头就对着怀中的土娃怒吼道:“哭啥哭!个短命鬼!跟你娘一样,部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看周氏那一脸刻薄怒骂的样子,哪有对孙子的半分慈爱? 李氏看的着急,大叫道:“将土娃还给我!” 土娃本就是个早产的孩子,如今经过李氏悉心照料,土娃的身体长了许多,吃的也多了一些,身体刚好转一些,就被周氏给粗鲁的抱走了!李氏哪能不着急?! 赵大柱耳边一边是李氏还有赵英三姐妹的叫嚷声,一边是周氏的怒骂声。 看着自己闺女怒目嘶吼的样子,赵大柱心中很不是滋味儿,脑袋也被吵的疼了,他怒吼一声,抬起的手就要去打李氏! 赵英看到,眼中满是恨意,闪身就挡在李氏面前,赵语和赵珠两个妹妹同样的挡在李氏面前! 不过赵大柱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赵大柱的手腕,紧接着就听到一道低沉冷凝的声音。 “身为孩子的爹,却当着孩子的面打自己的女人,果真混账!”随着话落,赵大柱就被一股大力给狠狠的推倒在地。 赵大柱摔了个仰躺,手腕更是传来剧痛,痛的他大声惨叫! 等他反应过来后,张嘴就开始骂人,手脚并用的赶忙站起来要还手。  可当他看到站在面前,面容沉冷的男子后,赵大柱瞬间就有些怂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心中贪念 “……灾,灾星……” 白锦进了院子,快步走到赵英和李氏几人身边,关心了几句。 周氏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暮云深和白锦,一张刻薄的老脸顿时就拉的更长! “你们干啥?咋,还要管我的家事啊?!还有你,你凭啥对我儿子动手?!”周氏瞪着暮云深,双腿却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暮云深可是灾星!谁碰到都是要倒霉的! 周氏这人私自私立,为人刻薄,却也极为胆小!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我们和你们赵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将弟弟还给我们!”赵英怒瞪着周氏叫道。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而周氏和赵大柱今天过来,显然是做了准备过来的! 周氏见赵英敢对着她大吼,她心底的怒火就高涨! “你个贱丫头!小赔钱货!我可是你奶!” 赵英冷笑一声,燃火对着周氏的的方向狠狠的啐了口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奶奶!没有一个张口闭口就骂我们是贱丫头,赔钱货的奶奶!” 周氏险些被赵英气的吐血,她气的恨不得上前给赵英两个巴掌,可一看到挡在几人面前的暮云深,周氏面皮抽了抽,只咒骂几声! 赵大柱演了几口唾沫,也不敢看面目沉冷的暮云深,而是瞪向李氏道:“臭婆娘!你还要让多少人知道咱们这点破事!还不赶快跟我回家?!” 李氏对赵大柱早已心灰意冷,而今,周氏和赵大柱竟然来她们好不容易才维持起来的家闹腾,李氏心底早已恨极了赵大柱。 “谁要跟你回去?英子说得对,我们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将土娃还给我,你们快滚!滚出我们的家!” 赵大柱一张脸顿时被气的青紫。 “啥不是一家人!李氏我告诉你,你嫁到我们赵家,你生是我们赵家的人,死是我们赵家的鬼!”周氏面目凶狠的怒道。 “我已经被你们休了!” “啥休了!那是我儿的一时气话!当不得真!” 周氏这样无耻,显然是想要见那休了李氏一事,直接糊弄过去! 周氏骂完,就对着白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白锦丫头,今天我们可是处理自己的的家事,你快回家吧,可别让你大柱叔把你给误伤了。” 暮云深容颜冷峻,听着周氏的话,她眯了眯眼睛,往前走了一步,瞬间将赵大柱和周氏吓的后退好几步。 “还有你,你,你别过来!我老婆子可警告你们,我们现在处理的是家事!你们要是阻拦,我,我现在就去告诉村长!” 白锦神色冷然的看着周氏的,淡淡道:“家事?我咋记得几个月前,李婶子刚生下土娃,就被赵家的人给赶出来,哦,对了,李婶子手里还拿着一份休书呢。” 说完,白锦转眼对身边的李氏道:“婶子,那休书还在不在?” 李氏听到白锦的声音才反应过来,她苍白着一张脸,连忙点头道:“在,在!” 白锦道:“婶子,请您将那封休书拿出来,周婆婆兴许是忘记他们写过这个东西了。” 李氏听到白白锦的话,连忙点头,转身踉跄着步子就回屋去取, 很快,李氏就从屋内小跑出来,将休书递给白锦道;“这是赵大柱写的休书。” 赵大柱看着那休书,面皮抽了抽,心底就开始埋怨周氏! 当初,若不是周氏逼着让他写那休书,现在李氏哪能拿得出来?!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而后将休书展开,让周氏和赵大柱看的清楚,淡淡道:“周婆婆,赵叔,这是你们写的休书,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赵大柱以七出之条的忤逆孝顺和无子休了李氏,白纸黑字写的清 楚,如今李婶子已经不是你们赵家的人,你们又凭啥要带李婶子走?” 周氏看着那休书,眼神闪了闪,咬牙道:“那。那只不过是我儿子太冲动,这才让被人代写的!不算!不算!” 赵大柱听着周氏的话,心底的埋怨又深了几分,却还是咬牙道;“对!那个算不得真!” 周氏和赵大柱这是想死皮赖脸的将这休书给赖掉了! 李氏和赵英都被周氏和赵大柱给气急了,李氏瞪着赵大柱咬牙道:“赵大柱,我真是瞎了眼!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嫁给你,相信你这种畜生的话!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被李氏这样骂,赵大柱的一张脸顿时难看无比。 周氏哼了一声道:“我们说不算就是不算!李氏,你生是我们赵家的人!死是我们赵家的鬼!还有那三个臭丫头!都是我们赵家的人!” 赵大柱听着也连忙点头道:“对!你是我的婆娘!快跟我回去!” 周氏和赵大柱这是想死皮赖脸,直接将休书的事情给赖掉! 李氏和赵英气的不行,尤其是赵英,气的浑身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周氏和赵大柱,那样子显是恨毒了他们! “你们,你们……”李氏更是气的说不出话,一张脸都气的青紫。 白锦转眼看着她们安抚道:“李婶子,阿英,你们别着急。” 说完,白锦转眼看向周氏和赵大柱,面容冷凝,淡淡道:“这不算走到哪,都要讲究一个理子。” “周婆婆,你可能忘了,这休书只要一写,那不管是去到哪,这休书就是休书,李婶子同你们赵家已经没了关系。” “若是你们非要赖掉。那咱们就只能去衙门,让县太爷给咱们评评理了。” 白锦话落,就见周氏和赵大柱的神色变了变, “县,县太爷可是官老爷!他哪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周氏吸了口气,咬牙恨恨道:“白锦,这可是我们自家的事!和你有啥关系?!” 白锦神色漠然,淡淡道:“周婆婆你错了,你的家事当然同我没有啥关系,可是李婶子一家人可是同我有关系。” 周氏大竟然不相信白锦的话,他早就看不顺眼白锦和白家三房的人了! 他们赵家的事情,白家三房的人凭啥来掺和?! “周婆婆你兴许不知道吧,李婶子一家住的屋子可是借我们家钱买的。” “啥?!”周氏立时瞪大眼睛,脱口道:“放屁!这房子定是李氏离开我们赵家时,她偷拿了我们赵家的钱!这房子是我们赵家的!“ 周氏这话一落,李氏和赵英瞬间就明白了! 周氏逼迫李氏母女几人回去是假,她为的是李氏母女所住的这个房子。 周氏眼中李氏母女能买得起房子,心里就认定,李氏住的这个房子是偷了赵家的钱买的!所以周氏早就打算好了。 等将李氏母女带回去后,这房子就归他们赵家所有! 这想卖还是想住,都是周氏说了算! 正是因为明白了,李氏看着周氏和赵大柱的目光才更为气愤,愤恨,心寒! 白锦冷笑一声道:“若是周婆婆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婶子和阿英。” 赵英反应归来,连忙点头道:“是!我们家欠了白三叔家五十两银子!” 这一下子,周氏和赵大柱的脸色就白了白,尤其是赵大柱,他不可置信的的瞪着赵英道:“你说啥?五十两银子?你,你个小畜生你们是疯了吗?!” 白锦冷艳看着赵大柱,淡淡道:“那你就冤枉阿英和李婶子了。” “李婶子当初被赵家休掉,却是刚生下土娃的时候,李婶子一家无处可去,就只能在我们家先落脚,这李婶子坐月子,照顾土娃的吃喝拉撒,再加上这房子,就是少的算下来,五十两都不止呢。” 说完,白锦对着面色难看的周氏和赵大柱笑了笑道:“周婆婆,依你方才的意思,那封休书你们不承认,还要将李婶子和阿英他们接回去,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先将欠我们家的银子先还了吧。” 周氏顿时气结! 她来逼迫李氏母女几人回去,就是看重李氏母女几人的这个房子,她都打听清楚了,这房子就是李氏买的,还听说赵英姐妹卖醋,周氏这心里哪能不贪财?  “哦,对了。”不等周氏和赵大柱说话,白锦继续道:“想必周婆婆也知道阿英姐妹在卖醋吧?她们卖的是我们家的醋,这每个月呢,她们除却给我们买醋的钱,还得给我们家利息,这每月算下来的利息 ,也有二两银子。” “啥?!”这一次,周氏的面色是彻底变了! “买醋的钱?每个月还有利息?醋,醋是你们家让赵英卖的,凭啥收钱?!”周氏梗着脖子怒声道。 白锦淡淡笑了笑道:“周婆婆,你见过谁家辛苦酿出来的醋白让外人给卖?” “周婆婆若是不信,李婶子这里还有借据呢?” 白锦话落,就见周氏那张刻薄的脸都气的青紫起来。 土娃被周氏抱着显是很不舒服,哇哇的大哭起来。  李氏和赵英姐妹急的不行,可是又不敢硬去抢土娃,就怕土娃有个啥闪失。 第四百一十七章 撕破了脸 周氏和赵大柱都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李氏母女住的房子是借银子买来的,就连那卖醋不仅得给买醋的钱,每个月还得给白家三房利息! 凭啥啊!那醋可是他们赵家人的卖的! 周氏心中愤怒,一双眼珠子来回转动,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边,白锦淡淡看了一眼周氏和赵大柱,温声道:“对了,周婆婆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李婶子手中的这份休书呢,可是有赵叔的手印,你们虽可以抵赖说这份休书不算数,可是这 休书若是拿到衙门,县太爷看了,这份休书也是不能抵赖的。” 周氏刻薄的面皮抽了抽,心底早已是将白锦给骂了百来遍,可听着白锦的话,她这心底也很是不踏实。 正待周氏要说话时,白锦打断周氏,道:“周婆婆你说这是家务事,若是以前呢,这的确是家务事,可现在不同了。” 白锦将手中的休书往前递了递,冷眼看着周氏和赵大柱道;“既然你们写了休书,那李婶子和你们赵家就没有任何关系。” “而今天,你们不经过家里主人的同意,就擅自闯进来,不仅如此,你们还责打辱骂屋内的主人,将主人的孩子私自抱走,只单单这些,李婶子就可以告你们个私闯民宅,偷拐孩子的罪责!” 白锦话落,就见周氏和赵大柱身体一抖,一脸震惊的看着白锦。 他们不明白,白锦这话咋就说的这么严重?啥叫私闯民宅?还偷拐卖孩子?! 白锦看着周氏和赵大柱的神色,冷笑一声,道:“我想就这两条,县太爷一定会为李婶子做主!” “……啥?白锦你个臭丫头!你,你说啥?!”周氏咬牙切齿的瞪着白锦,那面目狰狞的样子就像是要打人。 暮云深见着,俊挺高大的身影往前走了一步,挡住周氏那刻薄愤怒的眼神。 在看到暮云深后,周氏瞬间就怂了。 周氏咬了咬牙,怒声道:“你,你放屁!我抱的是我们赵家的孙子!来的是我赵家媳妇的屋子!” 白锦冷笑一声:“周婆婆,你忘了这份休书呢?若是你不信,那咱们现在就去衙门试一试。” 周氏面皮紧绷着,显然是因为紧张的。 而一旁的赵大柱也是咽了好几口口水,结结巴巴道:“土娃是我儿子,我抱我自己的儿子咋就成了拐子了?” 白锦冷声道:“不经主人同意,就是私闯民宅,不经主人同意,就将孩子抱走,就是偷拐孩子!” 说完,白锦站头看向李氏和赵英道:“李婶子,我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今日他们执意要在这里闹腾,还要将土娃抱走,您就可以去衙门告他们。” 周氏一看到李氏,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她死死瞪着李氏,一副威胁的模样,咬牙斥道;“你敢!” 李氏看了一眼周氏怀中大哭的土娃,眼中满是心疼和难过,她不看周氏,大声道:“若是他们不将土娃还给我,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他们!” 这一下,周氏瞪着李氏的目光都可以吃人! 到了如今,周氏还认为李氏还是以前哪个任她磋磨折磨的媳妇儿,以为自己一瞪眼,就能吓的李氏缩头弯腰! 可惜,她想错了! 李氏的性子的确懦弱,也容易心软,可是自从她拿到赵大柱的休书,在月子中,带着三哥闺女和刚出生的土娃离开赵家的时候,李氏就知道,赵大柱靠不住,赵家更是不能回! 既然都撕破了脸,李氏咋还会怕周氏? 为了土娃,李氏就算是和周氏拼命都是可以的! 李氏咬牙等着周氏和赵大柱道:“你们若是不将我土娃还给我,我现在就去衙门告状!” “李婶子放心,我大舅舅就是衙门的捕头,到时候大舅舅一定就会帮着李婶子的。”白锦适时的补充了一句。 “臭婆娘,你……” “赵大柱!你已经休了我!当初也是你们嫌弃英子她们和土娃,如今我们已经自立门户,和你们赵家没有半点瓜葛!” 说着,李氏咬了咬牙,看着大哭的土娃,只觉心揪的厉害,痛声道:“你们若是在逼迫我!我,我一定会衙门告你们!” 这一次,周氏和赵大柱是真的变了脸色。 白锦说的话,让他们心底打了个突,即使周氏心底不愿意相信白锦的话,可也开始怀疑。 休书的确是她让赵大柱写的!上面也有赵大柱的手印! 更何况沈大虎可是白锦的大舅舅,那白锦说的话,多半是真的! 可是就这样将土娃给了李氏,闹腾了一通,啥都没有得到,尤其是周氏看到李氏母女住的地方比他们赵家还好,周氏这心底就不平衡!就不甘心! 看着周氏一脸纠结的神色,白锦再次出声。 “李婶子,其实您不必担心。”白锦唇边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淡漠的看着周氏和赵大柱道:“虽说赵家给了您休书,您和赵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可土娃毕竟也是赵家的孙子。” 白锦的话突然转变,让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周氏和赵大柱再次愣住了。 他们看着白锦唇边的笑容,不觉得好看,只觉有些后背发凉! “不管咋样,土娃都叫周婆婆一声奶奶,叫赵叔一声爹,想来,周婆婆和赵叔就算是想看看土娃,照顾土娃几天,也一定会尽心照顾的。” “不过土娃的身体一直不好,周婆婆你们将土娃接回去以后,一定要尽心照顾,这每日土娃得吃上五,六顿饭且都要精细的粮食,还需要奶水。” “周婆婆肯定是没有奶水的,那周婆婆就去给土娃买一只牛或者羊吧,这样土娃才能保证充足的奶水。” 白锦说着,就见赵英三姐妹都使劲憋着笑,就连李氏都有些忍不住。 周氏一张脸被气的铁青,难看至极。 “哦,对了。我听李婶子说,土娃有时候还会整晚的睡不着,周婆婆你们可得好好照顾土娃,给土娃吃一些好的,若是土娃有个啥闪失……” 说着,白锦冷笑一声道:“那周婆婆你们就等着下牢狱吧!毕竟,这害人性命的罪责可不小!” 周氏是真的没有想到这土娃竟然这么麻烦!土娃这么一个不到两个月的娃子,一天就要吃伤五,六顿饭,还要精细粮?! 他们赵家的人有时候一天只吃两顿饭呢!她老婆子这一年还没有吃上一顿精细粮,就土娃这么个娃子还要吃精细粮? 还有奶水,为了土娃这么一个短命鬼号给他买个牛羊,给他弄奶水喝? 我呸!周氏在心底恨恨的啐了一口,她本就不太喜欢这个早产的土娃,觉的土娃不像别人家的大胖孙子一样,长得有福气! 她抱走土娃,也是为了逼迫李氏跟他们回赵家,好得到李氏母女这段时日挣的银子,为了得到李氏这个房子,为了能从赵英姐妹卖醋这拿到钱。 可经过白锦这样一说,周婆子倒觉她吃亏了。 这边,不等周氏说话,就听白锦继续道:“李婶子,其实您不用担心,在咋说周婆婆也是土娃的亲奶奶,咱们已经告诉她如何照顾土娃,想来她不会亏待了突娃。” 说完,白锦话语顿了顿,眼眸一转,目光凉凉的落在周氏和赵大柱的身上,道:“不过,土娃若真的有个啥闪失,或者没有照顾好,李婶子那您就只能拿着休书去请县太爷给您做主了。” 白锦说了这么多,李氏和赵英也反应过来。  白锦话落,就见李氏急忙点头,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眼睛也不再看土娃,而是淡淡道:“锦儿,你说得对,土娃在咋说也是赵家的孙子,想来赵家的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可若是土娃没有吃好,有个 啥闪失,我定是要去衙门告状的!” “李氏你个恶毒的婆娘!你敢!”周氏见李氏真敢这样说,顿时就火了。 周氏那尖利的嗓门刺的她怀中的土娃哭声更大,不过一会儿,只听土娃的哭声已然有些嘶哑了。 李氏听在耳朵内,疼在心里。 可她知道,依照周氏那泼皮无赖,自私自利的性子,她们就是去抢也不一定呢个抢得到土娃,更重要的是,李氏怕他们会伤害到土娃! 显然白锦也早已看出来,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和方才的话。 这边,周氏还在咒骂着李氏。 李氏冷笑一声道:“敢不敢,咱们试一试便知!我们如今已经不是赵家的人!你们若是敢对土娃不好,我就去告你们!” “臭婆娘你!”赵大柱怒目瞪着李氏就要骂人,却被李氏打断。 李氏冷冷的看着赵大柱道:“你已经休了我,我已经不是你们赵家的人!” 赵大柱到了喉咙眼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显是没有想到李氏会这样的话; 白锦适时的再次说道:“李婶子您放心,我大舅舅抱过土娃,也很喜欢土娃呢,若是土娃真的有个啥,大舅舅身为衙门的捕头,一定会帮李婶子!” 周氏这人自私刻薄,却极为胆小,白锦每一次提到沈大虎,周氏这心里就没底,就有些害怕。 到了此时,周氏只觉着她怀中抱着的土娃不是筹码,而是一个烫手山芋!  谁不知道土娃是个早产的娃子,那天大夫都说了,土娃不一定能活得下去,这若是她真的将土娃给带回去,一个不小心土娃没了,那她岂不是要被李氏这个不要脸的恶毒婆娘告上衙门?!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算了还能咋? 周氏这边心底挣扎着,对面的白锦又说话了。 “李婶子,这外面天也怪冷的,不如咱们回屋吧,土娃有周婆婆这个亲奶奶照顾,定会没事的。”说完,白锦又凉凉的睨了一眼周氏道;“就算土娃真有个啥,还有我大舅舅呢。” 周氏身体一个激灵,只觉怀中的土娃很是烫手,就突然抬眼瞪着李氏道:“你个死婆娘!这可是你儿子!你不要你儿子,想让老娘来照顾?想得美!” 李氏一听周氏这话,神情就有些激动,就要上前去抱土玩。 白锦忽然处说拉住李氏,而而后她转眼看向周氏淡淡道:“周婆婆,您这是不看土娃了,也不打算照顾土娃了?“ “我呸!个短命……土娃又不是我儿子,哪有我这个做奶奶的照顾孙子,做娘的却一身轻松!” 周氏那样子,看着倒像是急着将土娃给甩脱。 一旁站着的赵大柱,却是舍不得土娃,他紧绷着脸,艰难道:“娘,土娃是我儿子,要不我们……” “放屁!”周氏转眼瞪着赵大柱道:“你一个大男人咋照顾孩子?” 要让周氏照顾土娃,还给土娃吃精细粮,给土娃和牛羊的奶水,这可要心疼死周氏了! 更何况,土娃这个段敏鬼,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若是李氏真的去衙门告状,又有白锦的大舅舅沈大虎帮忙,她岂不是遭了无妄之灾?! 想到此处,周氏几更加坚定不要土娃了! 直到白锦又问了一次,见周氏一脸的嫌弃之色,而赵大柱说啥也不管用,李氏这才将土娃给抱过来! 当李氏抱住土娃后,心疼的眼泪瞬间就流下来! “土娃乖,莫哭,莫哭,娘在这,娘在这啊,走,娘待你回家啊,咱们回家……”李氏赶忙低头用自己脸的温度去暖土娃那已然被冻得冰凉的脸,脚下更是快步的进了屋。 周氏看着李氏这样,却是撇撇嘴,一脸嫌弃道:“不过一个短命鬼!有啥好紧张的……” 赵大柱站在周氏身边,却是听的清楚! 不知为啥,赵大柱只觉自己的心冰凉的不行,全身更是无力。 “既然周婆婆不愿意照顾土娃,那周婆婆还是先回去吧,毕竟这里是李婶子的家。” 白锦话落,周氏的苍老的面皮就抽了抽,瞪着白锦的目也有些发狠。  白锦对着周氏淡淡笑了笑道:“哦,对了,周婆婆日后您若想来看看孙子,直说便是,切莫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李婶子家大闹了,不然李婶子一家人还以为是那土匪和拐子来了呢,这吓的要是报了官可 就不好了,阿英,你说是不?” 赵英连忙点头,神色忿忿的瞪着周氏和赵大柱道:“下回要是再有人来我们家闹腾,敢偷偷抱走土娃,我和娘就去衙门告状!” 周氏和赵大柱听着赵英的话,二人面皮抽了抽,面色很是难看。 赵英拉着两个妹妹,招呼着白锦和暮云深,直接将院内的周氏和赵大柱给无视! 嘭! 屋门狠狠的关闭,发出的巨大声响,直接震的周氏身体震了震,紧接着,就见周氏苍老刻薄的面皮抖了抖,对着紧闭的屋子狠狠的啐了口,骂道:“杀千刀的狗东西!遭天打雷劈的下作货!” 赵大柱低头站在一旁,耳边听着周氏那难听的话,他吸了口气,忽然转身大步离开。 周氏正准备扭头同赵大柱发泄一番,看到赵大柱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搀扶着她,周氏的脸色顿时就更加难看了! “……大柱,你等等娘啊!”周氏也不敢在这里多待,她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对着赵英家屋门的方向啐了口口水,这才离开。 彼时屋内,李氏好不容易才哄的土娃不哭了,可土娃的身体被冻得有些凉,手掌大的小脸被李氏捂了好一会儿,才有了温度,变的红润了一些。 李氏在里屋内喂了土娃一些奶水,过了会儿,土娃才睡着,可就算土娃睡着了,还是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显是还没有缓过来。 赵雨和赵珠守在李氏身边,见着土娃睡着,赵雨才低声问道:“娘,弟弟没事吧?” 李氏笑了笑,摸了摸赵雨的头发,低声道:“没啥事,别担心。” 站在里屋门口的白锦和赵英听到李氏的话,这才放了心。 土娃是李氏母女几人静心照顾后,才长了这么点,身体也好转一些,今天土娃受了这么大的惊吓,还险些被周氏给抱走,想起来这事,不管是赵英还是李氏,都是一阵心有余悸。 也因为此,赵英对周氏更怨恨了。 见土娃睡熟了,白锦和赵英也去了堂屋,不再打扰李氏她们。 “阿锦,今天真要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同他们周旋,他们兴许就真的将土娃给带走了。”若是那样,赵英都想到了她们母女的结局! 周氏逼迫着她们母女几人回去,继续磋磨她们,而她们如今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想到此,赵英心底就气愤!就怨恨! 她知道周氏这人自私自利,为人刻薄,却没有想到她一大把年纪还如此无耻,如此不要脸! 他们竟是想将那休书给赖掉!幸得白锦聪明,在她的游说下,竟是真的将周氏给吓到了! 正是因为此,赵英才更加感激白锦,白锦不仅帮她们将周氏给吓跑了,还将土娃给救回来! 此时赵英看着白锦的目光充满了佩服,笑着道:“阿锦,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厉害!” 白锦拉着赵英的发凉的手,温声道;“阿英,你们只是关心则乱。今儿这事只要细想之下,便可以想到办法。” 李氏手中有休书,就是最大的证据! 即使周氏想直接赖掉,那也得有这个本事! 不过到了此时,白锦也不得不承认,有个当捕头的大舅舅,果真是好办事啊! 不然她也不能这么轻松的就将周氏给吓跑。 这时,李氏也拉着赵雨和赵珠两姐妹组出来,李氏面上满是感激之色,她走过来,哽咽着道:“锦儿,云深,今天真的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们母女还有土娃……” 说着,李氏就要拉着赵雨和赵珠两姐妹下跪道谢,白锦忙拉着李氏道;“李婶子,您这样岂不是要折煞我吗?更何况咱们两家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白家三房的人帮了李氏她们太多忙,在李氏母女几人最苦难的时候,收留她们,在她们继续用银子的时候,接济他们,在她们没有粮食的时候,更是将自己的粮食拿来。 这桩桩件件,李氏都记在心里,正是因为记在心里,李氏才觉着自己以埃及人实在亏欠白家三房太多。 而今天,白锦又救了她们一家人,李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谢意,只能下跪感激。 而白锦怎能接受李氏的大礼? 白锦拉着李氏,温声安抚道;“婶子,赵家的人欺人太甚,今天不管是谁遇到,都会这么做,更何况咱们两家的关系收谢岂不是太见外?” 李氏指感动的抹眼泪,她知道白锦说这话是安抚她,村上的人谁愿意管别家的家长里短?谁不怕惹人? 可白家三房帮了她们,白锦帮了她们! 李氏知道自己现在说啥感激都太虚,她心底暗暗发誓,日后不管白家三房有个啥事,她们母女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报答白家三房的人! 暮云深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他帮李氏她们,完全是因为白锦。 更何况这屋内全是女眷,他一个但那人站在这里都你不合时宜,自然也不会多说。  白锦又安抚了几句,想到那难缠的周氏和赵大柱,提醒道:“李婶子,今天虽说是将他们吓走了,可是我猜他们定是不会这么算了的,这次回去,兴许还会相处其他法子,所以,李婶子,阿英,你们还 是要小心一些。” 李氏重重点头道;“我知道!”她咬着牙,恨恨道:“日后赵家的人若是在来我们家闹腾,我就将他们打出去!” 同周氏这种人不能讲理,只能比她更无耻,更无赖! 白锦见李氏不像以前那般畏畏缩缩,见赵英三姐妹面上一脸忿忿,下回就算是周氏他们在来闹,也逃不了好。 而此时,赵家的堂屋内,气氛极低。 周氏抬眼睨了一眼赵老汉和赵大柱,哼冷声道:“今儿这事不能这么算了!凭啥李氏母女那几个赔钱货住着比咱们大的房子!” 说到底,周氏还是眼红李氏母女能活下去,而且活的比他们还要好!周氏心底咋能受得了?! 想到李氏母女挣来的钱都去了她们自己的口袋,周氏这心底就更急啊难受!  “不算了,你还要咋?!”抽着旱烟的赵老汉终于发了话,他抬起眼皮,目光愤怒的瞪着桌氏道;“要不是你个老婆子让大柱给李氏写了休书!现在她们哪来的底气去衙门告状?!” 第四百一十九章 你真是猪脑子 周氏一听赵老汉的话,一双三角眼登时瞪起来。  “老头子!你这话是在怪我啊?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大柱好吗?!”周氏尖利的嗓子顿时就嚎起来,她便抹着眼泪边嚎道:“老头子,你咋能这么说说我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柱啊!大柱可是咱们的儿 子啊!那我能让李氏那个贱妇骑到大柱的头上?能让她骑到我的头上?!” 赵老汉听着周氏的话,只深深的皱眉,瞪着周氏道;“你可以教训大柱的婆娘!可以将她们赶出去!可,可你咋能逼大柱写啥休书?” 周氏的哭嚎声停了停,紧接着又嚎哭起来。 周氏当然让赵大柱写休书,自是为了吓李氏。 周氏是断定李氏不敢走!断定她们母女出去活不成!才敢那么做! 可谁知道李氏母女还就活了!而且还活的越来越好!  赵老汉一脸肉疼的模样,恨恨道:“现在好了,李氏母女几个人出去非但没有饿死!她们几个也没有回来求咱们!她们反而挣钱买了房子!还过得有滋有味!如今咱们家孙女没了,孙子也没了!老婆子 ,你看看你做的都是啥事?!” 周氏听赵老汉这么说,可就不高兴了。 她叫嚷道:“老头子你咋能全都怪我?那当时我让大柱去写休书的时候,你也没有阻止啊!” 赵老汉咬牙气怒瞪着周氏,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白了,当时不管氏周氏还是周老汉,他们是认定了李氏母女几个人出去活不成,最后一定会回来求他们的,所以赵老汉也没有阻止。 更何况,这个家的事情基本都是周氏在做主,赵老汉也是偶尔才说一两句,平日里,周氏磋磨李氏还有赵英三姐妹,赵老汉也是从老来不管,不关心的。 如今赵老汉得知了李氏母女几人不仅活下去了,而且人家还活的很好!还挣了钱,买了房子,赵老汉能不眼红吗?能不着急吗? 赵老汉气的也不抽旱烟了,他拿着旱烟杆子指着周氏道:“你个没事找事的老婆子!还敢怪我?总之,这一次要不是你非要让大柱写啥休书!如今李氏母女哪敢这么嚣张?!” “如今咱们赵家连孙子都没了!你说咋办?!”赵老汉咬牙怒声道! 周氏一张刻薄的脸气的都有些扭曲,她咬牙切的道:“写了休书又咋样?土娃姓赵!他就是咱们赵家的孙子!她李氏嫁到我们赵家,那就是赵家的媳妇儿!” 赵老汉冷笑一声道:“说这些还有啥用?你们今天不是也听到了吗?李氏手中有休书!那就是人家的证据!更何况李氏还有白家三房帮忙!还有个做捕头舅舅的帮忙!你这样说又能讨得了啥好?!” 周氏面上很是难看,她面皮抽了抽,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是嘴硬道:“那又怎样?!李氏那个毒妇就是说破了天,土娃也是咱们赵家的孙子!” 周氏现在也很是后悔,后悔当初让赵大柱去写休书! 要是不写休书,只将黎氏母女几人赶出去!如今直接将她们母女几人给拖回来不就行了?! 这边赵老汉和周氏争吵了好一会儿,而一旁坐着的赵大柱却是一句爱都没有说。 听着赵老汉和周氏的吵闹声,还有周氏的嚎叫声,赵大柱只觉得脑袋疼! “行了!”赵大柱猛的抬头,一双眼睛带着怨怪的盯着周氏道:“爹说的不错!若不是娘你非要让我去找人写啥休书!我咋会将李氏给休了?”  说道这里,赵大柱心底就很是难受:“你不是说李氏母女一定会回来求咱们吗?你不是还不让我去打听她们吗?现在好了!她们过得比咱们好好!手里还拿着休书!我婆娘没了,闺女没了,连儿子也没 了!” 周氏一听赵大柱这埋怨的话,这叫嚷声就更加大了。 “大柱啊!你咋能这么说娘呢?娘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吗?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娘要不是为了你,为了你儿子,咋会费尽心思的找人给英子那个臭丫头说亲事?!” “若不是李氏那个毒妇搅了娘的好事!如今咱们就能拿着银子好好的给土娃养身体了!” 周氏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倒李氏的身上,她见赵大柱看着她的眼神满是怨怪,这哭声就更大了。 周氏抹着眼泪,嚎哭道:“大柱,娘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咋能这么说娘?要是不会李氏那个毒妇忤逆不孝,她顶撞娘,坏了咱们的好事!咋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周氏连声抱怨着,哭声也越来越刺耳。 赵大柱见周氏哭成这样,他心底就是有再多的怨言,再多的委屈也不敢说了。 赵老汉听着周氏的哭声只觉心烦意乱,他拿着旱烟杆子在桌上重重敲了敲斥道:“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 “李氏母女几人在外过得好,日后定是不会回来了!”赵老汉沉着脸道! “她敢!”周氏顿时就瞪起了眼睛,黑着脸叫嚷道:“李氏这个毒妇定是要遭雷劈的!” 赵老汉都不愿在看周氏了,他看向赵大柱,沉着脸问道:“大柱,你有啥想法?” 赵大柱闷头坐在那里,过了会儿,才见他抬头,皱着一张脸,低声道:“休书都写了,若是咱们真的闹的急了,他们真的去衙门告状咋办?” 周氏登时竖起眉毛就要骂人,赵老汉将旱烟杆子重重的放在桌上,瞪着周氏道:“都是因为你个老婆子!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氏心中有气,张了张嘴,见赵老汉脸色很是难看,终是吓的没敢说话。 赵老汉皱眉沉着脸,低声缓缓说道:“如今咱们来硬的,李氏和英子那几个丫头肯定是不会回来的。” 赵大柱面色很是难看,想到李氏骂他的话,还有赵英三姐妹看他的愤恨的眼神,赵大柱就觉心底堵得慌! “可大柱,不管咋说,你都是英子姐妹的爹,是土娃的爹!李氏母女都是女眷,家中没个那人给她们做主,她们还是会受欺负的,大柱你就适时的关心关心李氏,关心关心英子丫头几个。” 赵老汉说完,就见赵大柱一脸为难的说道;“可是爹,她们不让我进家门。” 赵老汉怒哼一声:“你真是猪脑子!她们不让你进,那是因为你们去闹了!你要是去好好说话,她们还能不让你进?” 说着赵老汉眯了眯眼睛,幽幽说道:“大柱,你可是李氏的男人!” “大柱,不管咋样,你都是土娃的爹,是英子三姐妹的爹,你不去闹腾,就去看看她们母子几个,说些好话,你还怕她们不心软?” 赵老汉显然已经想好了法子,听着赵老汉的话,赵大柱也渐渐明白过来。 他点头,一脸激动的说道:“爹,过几日我就去看看英子她们!”  赵老汉沉着脸,缓缓点头道:“你明白就好,去的时候也可以带上一些小玩意儿,将英子三姐妹好好的哄一哄,在咋说,你都是英子的亲爹,她们还能真怪你?至于李氏,她本就是你的婆娘,该落下脸 来说好话的,你也落下脸来。” 说着,赵老汉眯了眯眼睛,紧紧盯着赵大柱道:“将她们母子几个哄好了,她们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 赵大柱犹豫一瞬,低声道;“可是爹……她们说那房子是借了白家三房的银子买的。”借银子买的,就要还钱,想到他们自家人挣的钱得还给别人,赵大柱这心底就不舒服。 赵老汉哼了声道:“蠢驴,你管那房子死不是借银子买的,等你将李氏母子几个哄好了,将她们在接回来,你转头在将那房子卖了,让白家三房去找别人要银子去!” 赵大柱眼睛一亮,想了想,脸上还是有些犹豫:“可白家三房有借据啊。” 赵老汉眯眼想了想,面皮松弛的老脸上,变的有些无赖,他哼了声道:“有借据能咋?到时候房子都卖了,就让白家三房的人找李氏要银子去!” 说完,赵老汉冷笑一声道:“你不是说,那白家三房帮了李氏母女许多吗?既然他们之间关系不错,想来到时候白家三房也不会追着李氏还钱!” 赵老汉打算的好,让赵大柱哄好李氏,那李氏母子几个现在的东西就都是他们赵家的了!  等着房子一卖,银子就是他们的!而至于李氏借白家三房的银子,反正他们赵家是没有,而白家三房的人不是一直帮李氏吗?那他们定也不会追着李氏要银子,那最后白家三房不就得自己吃了这个暗 亏? 谁让白家三房的人帮了李氏呢? 赵老汉早就想好了,就直接赖掉! 赵老汉说完,周氏也反应过来,她一脸兴奋的拍着桌子道;“老头子可真有你的!” 赵老汉凉凉看了一眼周氏,就见周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哼!要不是你非要让大柱写啥休书!现在哪来这么多破事?!”赵老汉埋怨道! 周氏自觉理亏,见赵老汉面色,她也不敢多说啥。 周氏只在心底暗暗想着恶毒主意,等李氏母女回来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将赵英那个死丫头给卖了! 左右她这一次受的气,那以后也是要同李氏讨回来的!甚至,周氏都想好了,等李氏回来后,要如何磋磨李氏! …… 年关将近,村上的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的事情,买年货,裁新衣,置办年礼,都各自忙碌着。 对于家中牲畜多的人家来说,在年底时,会将家中养了一年的大肥猪,肥羊都给宰杀了,一家人就能在这过年的时节吃上满嘴香的猪肉和羊肉。 越是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就越是忙碌。  白家三房亦是如此,临近过年,镇上的白老三醋坊的生意倒是比平日好了许多,而贾掌柜那边的酒楼也越来越热闹。白高忠去送醋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章 真是难得 这虽然累一些,可过了这几日,到了二十八九的时候,也就能歇息下来。 忙碌的这些时日,白锦和白守信便在铺子内帮忙,而白守义因为要在萧宅陪着萧黎,这都快过年了,也都没有回家看过一次。 尤其是这个月,白守义本该回家探望一次,却没有回来,沈氏虽然忙,可心中极为记挂着白守义,一直嘟囔白守义,说他都快一个月没有回家来看看了。 沈氏心中记挂白守义,想去萧宅看看白守义,却又觉的不妥,另外一方面,近段时间醋坊很忙,也就没啥时间。 这不,今天的铺子不是太忙,能喘口气,沈氏坐在那里便唉声叹气起来。 白锦忙过去沈氏,开解起来。 白守义这个月没有回来,也是因为要在萧宅陪萧黎,萧三爷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曾回来,现在眼看着就要过年,萧宅那边还是冷冷清清的,更何况因为天气冷,萧黎也生病了。 白守义也是不放心萧黎,这个月只让人给三房捎了信儿,只道他要在萧宅照顾萧黎,等萧黎身体好后,他就会和萧黎一起回家过年。 白守义捎来的信儿也提到萧黎生病了,因为此,沈氏和白高忠心中也很担心萧黎。 沈氏想了想,便拉着白锦的手,想让她今天去萧宅看看白守义,顺便也对生病的萧黎表示问候,说着,沈氏就将她早已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铺子内有白守信帮着沈氏,客人也不多,也就答应了。 这不,白锦略微收拾了一下,换了一件袄裙,拿着礼品离开铺子,去了萧宅。 萧宅的管家见过白锦,知道白锦是白守义的姐姐,倒是热情的迎着白锦进了宅子内。 路上管家一脸愁云,叹道;“小少爷真是可怜呐,在他很小的时候,夫人便因为恶疾走了,三爷对小少爷虽好,却因为要常年在外跑生意,所以这一年半载的,小少爷几乎都是一个人待着的。”  说着管家脸上有露出一丝欣慰之色:“不过自从守义来了这里,每日的陪着小少爷,我看小少爷的笑容倒是多了许多,以前跟着那些不三不四的书童养的好习惯,也都好了。三爷这次回来,看到小少爷 的改变,一定极高兴的。” 白锦也很喜欢萧黎,关心问道:“福伯,听说小少爷病了,身体可好些了?” 福伯抬起袖子抹了抹眼泪,叹道:“好些了,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是小少爷受了凉,又有些忧思……哎,小少爷还这么小,就忧思成疾,真是让人心疼啊。” 福伯一张脸上满是忧愁和心疼,显是真心关心萧黎。 这一路上,福伯倒是讲了许多关于萧黎的事情,白锦也都静静聆听着。 等走到了萧黎所住的院子,福伯停下来。笑了笑对白锦道;“白姑娘,你看我这老头子,一念叨就止不住,平常也没个人同我老头子说话,就说了这么多,你别见外啊……” 白锦摇头,温声安抚道:“福伯您也别太担心,这都年底了,我想萧三爷心中也定是极为想念小少爷,您不是说萧三爷也来了信说很快就回来了吗?”  福伯连忙感叹着点头道:“是啊,这个月三爷来的信中就说这过年前他一定回来。”说完,福伯顿了顿,又抬眼看着白锦,慈声道:“白姑娘,我知道你和守义都是好孩子,我也看得出来,小少爷很喜欢你们,每一次他跟着守义回家,回来后,脸上都是带着笑容的,前几天我还听到小少爷和守义说话时提到你,叫你姐呢,我想着,请你帮我劝劝小少爷,让他放宽心,莫要多想,不然我看着小少爷难过, 我这心里……” 白锦点头,温声道:“福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安抚小少爷。” 福伯这才笑起来。 福伯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会儿,只见门打开,开门的人正是白守义。 “福伯?”白守义看到福伯正要说话,眼角余光就看到站在福伯身后不远处的白锦身上,顿时,面色大喜。 “姐!你咋来了?!” 白守义高兴的从屋内走出来,一脸喜色的询问道。 白锦笑了笑,柔声道:“你许久没有回家,爹娘很想你,而且我们听说小少爷病了,爹娘便让我来看看小少爷,顺便来看看你。” 白守义一张脸顿时就垮下来,扁嘴道:“啊?姐,爹娘想我?你就不想我?还有,你竟只是顺道来看我的吗?” 白锦白了白守义一眼,笑着嗔道:“我当然想你啦!来萧宅看小少爷不也顺带将你看了吗?” 白守义绷着脸瞬间就笑起来,他嘿嘿道;“姐,我就知道你想我,走,快进屋,外面很冷。” 白锦笑着点头。 这边,福伯见白锦和白守义姐弟二人感情甚是深厚,眼角有些热,心底只叹若是萧三爷的孩子多一些,萧黎也不会这么孤单。 “守义,白姑娘你们先进屋坐着,我这就吩咐厨房的人做一些饭菜,正好,你们陪着小少爷吃一些,特别是小少爷,让他多会多吃一些,这样身体才会好的快些。” 白守义连忙点头道;“福伯辛苦你了。”  福伯抬手拍了拍白守义的肩膀道:“辛苦啥,这都是我该做的,要说辛苦,你才辛苦,你都连着好几日白天黑夜的照顾小少爷了,我今天再让大夫来给小少爷看一看,你吃完了饭,也快些去歇息一会儿 。” 白守义拍着胸脯道:“福伯放心,我年轻力壮,不怕熬夜!” 福伯慈爱的笑了笑,催促白锦和白守义快进屋,莫要冻着,自己则去厨房让人做饭。 白锦和白守义进了屋,待关门后,白守义就让白锦进里屋坐。 白进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白守义。 方才他们一直同福伯说话,白锦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白守义。 此时看着,白锦只见白守义的个子长了一些,也有些瘦了,尤其是双眼眼底的黑青也有些严重。 白锦眼中满是心疼,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柔声道;“这段时日很累吧?” 白守义嘿嘿一笑道:“姐,我不累,我还小,哪会累?” 白锦笑了笑,转眼朝着里屋看了看,又看向白守义问道;“萧黎咋样了?” 提到这个,白守义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他低声道:“大夫说他是受了风寒,也吃了好几天的药,可我见他精神一直不好,饭吃的也少。” 果然忧思啊,白锦心底一叹,温声道:“那你好好照顾萧黎。让他开心一些。不过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些, 天气很冷,莫要生病了。” 白守义连忙点头,太说拍了拍胸脯,笑着道:“姐,你放心吧,我的身体好着呢!” 姐弟二人说完话,便进了里屋。 里屋的炕上,只见萧黎穿着白色的里衣,靠坐在炕上,而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上,放着一个炭盆,屋内更是温暖如春。 而萧黎的面容有有些苍白,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染着一丝忧愁和难过,整个身体也瘦消了许多,一看便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阿黎,你看谁来看你了?”白守义率先进了屋,一脸的笑的说道。 萧黎抬眼看到白锦后,落寞的脸上果然露出笑容。 “姐。”萧黎很是自然的叫了一声姐。 白锦将说中的礼品放下,坐在炕边,看着萧黎苍白的面色,柔声道:“咋瘦了这么多?” 白守义走过来就说道:“可不是,姐你不知道阿黎他都不好好吃饭,每顿饭只吃两口,能不瘦吗?” 萧黎抬眼瞪了一眼白守义,被白守义揭了底,萧黎脸上有些热,就斥道:“白守义,你咋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的少爷!” 白守义撇撇嘴道:“是,你是小少爷,那是小少爷就可以吃的饭少喽?” 萧黎说不过白守义,白锦听着,笑了笑,温声道:“萧黎,守义说得对,既然病了,就该多吃一些饭,知道不?” “你将身体养好了,吃的白白胖胖的,萧三爷回来看到也会很高兴的是不?” 白守义不等萧黎说话,就焦急道:“呐,你听听,咱姐都这么说,你不听我的话,总得听咱姐的话吧?” 萧黎听着白守义的话,看着白锦关心的神色,心底暖烘烘的。 “嗯,一会儿,我多吃一些。” 白锦在屋内,给白守义和萧黎讲一些关于大邱村的的事情,还有镇上的一些事情,醋坊卖醋的一些事情,二人听的很入神。 渐渐的,萧黎脸上的沉闷之色,也不见了,还同白锦说起了话。 过了会儿,福伯已经让厨房的人做好了饭菜,将饭菜端到屋内,福伯见着萧黎大流大口的吃饭,一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就红了。 白锦也陪着白守义和萧黎用了饭,期间,三人有说有笑,看着到真像是一家人。 福伯在一旁看着,眼眶便红了,他不由感叹着。他感叹当初暮云深将白守义介绍待了萧宅,真是做对了,如今白守义和萧黎关系胜似兄弟,而白家三房的人也都是好人,待萧黎如亲人一般。  真是难得。 第四百二十一章 出了啥事? 白锦离开萧宅的时候,见萧黎神色间忧愁减少了,这才舒了口气。 白锦嘱咐白守义好好照顾萧黎,也嘱咐萧黎好好休养身体,养的白白胖胖,这样萧三爷回来看到儿子长高又长胖了,定是十分高兴的。 萧黎显是听进去了,忙点头,道自己一定会养好身体,不让大家担心。 白锦离开萧宅,便回了醋坊,沈氏一直在醋坊等着白锦的消息,见白锦回来,沈氏忙拉着白锦询问白守义和萧黎。 白锦让沈氏安心,告诉她白守义在萧宅内一直照顾陪着萧黎,没啥大事。 沈氏这才放了心,想到萧黎,沈氏叹了声道;“说来萧黎也是个可怜孩子。这萧三爷在外跑生意,好几个月不会来,萧黎得多想他爹啊。” 说着,沈氏就感叹起来:“所以,这钱啊是咋挣也挣不完的,我觉着只要咱们能每日有点进项,家中有点存钱,有这么一个铺子经营着就好,只要家人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因为临近年三十,下午申时中的时候,街上就没啥人了。 白老三醋坊也就早早关门,白锦和沈氏也就早早的回了家。 将近傍晚的时候,白高忠也回来了。 这次白高忠不仅回来,还带着酬劳回来的。 只见白高忠一脸激动高兴之色,将沈氏和白锦姐弟二人拖到堂屋内,自己连衣裳都没有换,等着一家人坐下后,就见白高忠很是兴奋的从怀中拿出一个鼓囊囊的钱袋子 “他娘,锦儿,你们猜这是啥?” 沈氏直接白了白高忠一眼,拿过那鼓囊囊的钱袋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是银子吧?” 白高忠脸上兴奋之色愣了愣,而坐在一旁的白锦也是抿嘴轻笑,白守信更是直接笑出声。 白高忠这个惊喜实在太显眼,这袋子一看便是钱袋子,更何况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一看便知道是银子。 白高忠挠了挠头,在沈氏快要拆开钱袋的时候,忙伸手拦住沈氏,一脸激动又是神秘的道:“这是这两个月贾掌柜给咱们家的醋钱,你们猜这里有多少!” 沈氏和白锦对视一眼,母女二人相视一笑,而后沈氏看向被白高忠远着的钱袋,见钱袋虽鼓鼓囊囊的,里面该是有银子,不过这么满,铜板应该更多。 毕竟是两个月的醋钱,在加上贾掌柜也定了不少他们家的辣子醋和蒜香醋,沈氏粗略一算,道:“有十几两?” 白高忠又看向白锦,问道:“锦儿,你猜一猜。” 白锦看了一眼钱袋,再看白高忠兴奋的神色,想了想,道:“有三十两左右?” 白高忠一双眼登时就瞪圆了,脱口道:“锦儿,你是不是偷看爹的钱袋子了?” 沈氏抬手朝着白高忠身上招呼了一下,嗔道:“你刚进来,还没来的说两句话,锦儿咋去看你的钱袋子?更何况你的钱袋子不就在你的怀里吗?” 在白高忠惊讶之际,沈氏打开钱袋子,将里面的钱全部倒在桌上。 哗啦啦的,全部都是银子落在桌上的声音。 沈氏垂眸看去,惊喜道:“果真有三十多两啊!” 他们白家三房和贾掌柜合作,每个月都会送到酒楼醋,尤其是近几个月加上价格更为高的蒜香醋和辣子醋,这每月的进项也就翻倍了。 可这一次,不过两个月,就是三十多两,这相当于翻了双倍! “他爹,咋这么多?”沈氏惊喜问道。  白高忠坐下,一脸兴奋道:“贾掌柜说咱们家的辣子醋和蒜香很受县里酒楼客人的喜欢,现在有许多客人都是听了咱家的醋名去吃的菜,且咱家的醋味道好,很很受客人喜欢,贾掌柜觉着酒楼的生意好 ,咱们也有不少功劳,所以这多出来的银子,是他给咱们这一年的辛苦钱!” 到了年底,家中置办年货这些本就花费多,如今,白高忠拿来这么多银子。他们家就算是置办年货,买这买那,最后还能存一大笔银子! 白家三房一家人极为高兴,晚上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了饭,就等着着明日起早好好的忙碌年节的事情。 而镇上的铺子,三房的人已经贴上对联,挂上红灯笼,关了门。 第二日,沈氏和白高忠早早起身开始忙碌起来,白锦和白守信也跟着帮忙。 到了快晌午的时候,白高忠和沈氏刚忙完,坐在屋里歇息,白锦正在灶房忙着做晌午饭,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白守信一溜烟的跑出去开门,过了会儿,就听见白守信的声音:“姐!是暮大哥!” 白锦摘菜的动作一顿,忙站起身往外走,恰巧暮云深也朝着灶房走来。 白锦看到暮云深,唇边就带着一丝笑容,可看到暮云深神色沉重,唇边的笑容渐渐淡了。 “发生了啥事?”白锦出声问道。 暮云深走近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道:“锦儿,昨晚萧宅内传来京城衙门的文书,萧三爷他……”暮云深话语一顿,沉声道:“出事了。” “啥?出了啥事?”白锦听的一锦,急忙问道。 萧黎可就萧三爷这一个亲人了,萧三爷离开这几个月,小小的萧黎本就因为思念忧思成疾,前几日身体刚好一些,咋就突然传来这个消息? 暮云深神色也很是阴沉,前几个月萧三爷离开时同他说的那个吉框还有那笔生意,他就觉得有些不妥,奈何萧三爷看好吉框,生意也很看重。 而萧三爷离开这段时间,每个月除却给萧黎写信,也会给暮云深写信。 信中写到,萧三爷他这一趟从丰州又去了京城,信中可以看出萧三爷甚为高兴,提到他做的这趟生意也极为顺利,也说年底就要回来。 谁知道昨夜萧宅突然说道京城京兆尹衙门的来信,信中简单指出萧三爷在京城被歹人所害,而出事的日子就在萧三爷写信的第二日! 也就是说,这个月的月初萧三爷就已经遇害,而通知萧宅的这封信迟了了将近大半个月,也就是说,如今,萧三爷已经死了快一个月。 此时的萧宅内,已然是素裹一片,哭声阵阵。  昨晚萧宅突然收到来自京城衙门传来的文书,信中简单道出萧三爷在京城做生意时,遭遇匪徒被人杀害,而经过官府的追查,已然查到杀害萧三爷的凶手,而现在衙门是正式通知萧三爷的家属去京城 领尸。 当晚,萧宅内悲恸一片,宅子内外都挂上了白色麻布,似乎是为了衬托此时萧宅内的突然的噩耗,夜空中突然就飘起了鹅毛大雪,不过一个晚上,地上的积雪已然堆积的很厚。 萧宅内传来阵阵哭声,尤其是萧家的管家福伯,前些时日,他还接到萧三爷的信件,满心欢喜的祈祷萧三爷快些回来,好和小少爷萧黎团聚,谁知这转眼间喜事便变成了悲事。 这福伯伤心难过还是其次,他最为担心的便是刚大病初愈的萧黎。 当天夜里,那衙门的信使将文书交给福伯后,便通知萧宅的人尽快赶往京城去领尸体,不然,若是等的时间长了,那萧三爷的尸体无人认领,便会将他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萧黎得知此事,当即疯了一般的去看福伯手中的信,嘴里更是大声叫嚷着不可能,极度的悲恸之下,萧黎很快便晕厥过去。  京城中突然传来萧三爷死讯,唯一的主人小少爷又晕厥过去,萧宅内无人做主,又要办丧事,又要快些派人去京城认领尸体,还要忧心照顾晕倒的小少爷,福伯慌乱之下,便想到暮云深,当晚福伯便 赶紧派人去通知了暮云深。 暮云深突然得知了萧三爷被害的消息,亦是震惊不已,当他赶到萧宅内,看到那来自京城的文书,心中虽悲,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衙门的文书是真,那便说明,萧三爷是真的被害了! 福伯知道萧三爷生前和暮云深是最为好的兄弟,而萧三爷在离开之前,也将手下的几个重要铺子金和生意交由暮云深打理,可见是极为看中也相信暮云深的。 所以福伯请求暮云深为萧宅做主,操持丧事,而福伯这边也好赶紧同人去京城认领萧三爷的尸体。 暮云深心情亦是沉重,他去看了萧黎,而萧黎自晕倒后便突然发起了高热,白守义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照顾萧黎。 白守义不相信萧三爷已经死了,还追问暮云深那文书是否有假,若是那文书是假的,或者是那衙门的人传错的地方,白守义便可以安慰萧黎,安慰萧三爷还活着…… 暮云深不忍告诉萧黎和白守义这个事实,可萧三爷如今已经没了,他们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所以只能告诉白守义实情。 白守义心中极为伤心难过,他看着躺在床上发着高热,说着胡话的萧黎,想了想,便请求暮云深将白锦给接过来。 白守义道:“阿黎很听我姐的话,我怕阿黎醒来后因为萧三爷的事情太激动,太伤心,我们劝不了他,我想我姐兴许可以让阿黎不那么难过……”  白守义这也是没办法了,萧三爷突然就没了,白守义也很见过,震惊,见萧黎这个样子,白守义除却守着萧黎,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劝解萧黎。 第四百二十二章 我会一直陪着你 暮云深听后,第二日便来了白家三房,将昨晚的事情告诉白锦。 这不,暮云深去了白家三房将此事告诉白锦后,当下,二人也没来得及同白高忠和沈氏多说,便坐着马车来到萧家。 白锦刚走进萧宅的大门,就听见宅子内传来阵阵悲伤的哭泣声。 萧三爷虽是个生意人,为人精明,却不是个奸商,更重要的是,他待下人极为宽厚,这萧宅内的小厮下人很多都是做了十几年的。 他们乍闻萧三爷遇害的消息,自是悲恸大哭,伤心不已。 萧宅的堂屋已经设起了灵堂,屋子正中间放着一个空着的棺材,棺材前方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面放着萧三爷往日穿的一身衣裳。 而福伯和宅子内的下人,还有萧三爷的几个小妾都跪在地上哭泣着。 福伯正在烧纸钱,嘴里喃喃说着一些话,说着让萧三爷在底下莫要害怕,他们很快边去京城将萧三爷给接回来…… 白锦看了一眼,便不忍在看下去。 明明昨日,福伯还同她说萧三爷再过几日就快回来了,还说萧三爷会回来同萧黎一起过年,怎么一夜之间,就传来萧三爷的死讯? 暮云深带着白锦去看萧黎,路上,白锦忍不住问道:“消息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京城衙门的人搞错了?”毕竟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清平镇也不算小,那京城衙门的捕快兴许是认错了门…… 看着白锦眼中的希冀,暮云深叹了口气,低声道:“是真的,那衙门传来的文书写的很清楚,他们查过萧三爷的户籍和生辰八字,确认身份在会后,才会派人送出文书,让家人领尸体。” 白锦心底沉沉。 白锦虽只见过萧三爷几面,可在她的印象中,萧三爷的确是个温和心善的人,他对白守义更是宽厚,对他们白家三房也是有恩德的。 可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就传来死讯了?‘ 暮云深还要该帮着福伯去操持宅内的其他事情,也来不及同白锦多说,白锦让暮云深去忙,自己则进了屋子去看萧黎。 “阿黎,这是大夫给你开的药,我熬了好几个时辰才熬好的,你就喝一些吧?” 白锦刚进屋,就听到里屋内传来白守义略微嘶哑的担忧声。 “阿黎?……少爷!你喝一口药好不?我求求你喝一口药,哪怕是喝一口?萧黎,萧黎,我求求你……” “你身上还发着高热,我求求你喝一口药吧……” 里屋内,只见白守义跪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仰着脸,正一脸悲伤难过的劝解萧黎喝药。 可躺在床上的萧黎,只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帐顶,不言不语,没有任何反应。 白锦走近了,才见躺在床上的萧黎,双颊绯红,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上方。 白锦看到后,心中一惊,忙伸手去探萧黎的额头,出手极热,显是发热的厉害! “姐?!”白守义看到突然出现的白锦,当即又是哭又是笑的说道:“姐,你快劝劝阿黎,他昨晚就发了高热,这刚醒来,却一口药都不喝……” 白守义是真的急的不行,好坏坏话,祈求的话,以往能激怒萧黎的华=话,白守义都说了一通,可是床上躺着的萧黎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萧黎这样,着实是吓坏了白守义,急的一张脸都白了。 白锦身体微转,双手扶着白守义起身,让他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而后看向萧黎, 她吸了口气,忽然伸手将萧黎的手握在手中,身体微倾,凝眸看着萧黎,缓缓出声。 “阿黎,你相信宿世轮回吗?咱们常听人们说起的缘分,说咱们今生的缘分都是前世修来的。” “我曾经在庙里听一个禅师说过,他说这尘世间的人最为苦楚, 而人落在这凡尘俗世,所经历的事情就是要修行自己的缘分。”  “父子,母女,兄弟,姐妹,亲人……人们在一起就是在修行自己的缘分,若是前世修好,那这一生亲人见的缘分就会很深,若是前世没有修好,那么今生就要继续修行,所以这一生我们所经历的痛苦 悲伤,经历的亲人早逝,朋友离开,便也不算什什么。” 白锦握紧了萧黎的手,声音很是温柔;“这一世修行不够,那便来世。” “阿黎,你和萧三爷之间的父子情分太浅,兴许就是前世修行不够,萧三爷虽早走一步,但兴许这就是天意,为的就是让你们尝这世间苦楚,以此来修行彼此的缘分。” “阿黎,好好喝药,好好照顾自己,萧三爷早早离世带给你的苦楚,兴许就是上天在考验你,以来修行你和萧三爷之间的父子情分,若这一世修行够了,下一世,就可以继续你们的父子情缘。”  白锦知道萧黎年纪虽小,平日里的表现也很霸道,可萧黎是极为懂事的,白守义曾经同白锦说过,萧黎很聪明的,以前在私塾不好好回答先生的问题,故意逗弄先生,那也是故意,为的只是气恼了先 生,让先生将萧三爷叫来私塾,如此,萧黎就可以多见见萧三爷。 其实,萧黎的课业是极好的。 如此聪明,敏感的萧黎,得知了萧三爷被害的消息,心中怎能不痛苦? 而现在,不管安慰啥,都是苍白的。 倒不如让萧黎直接面对萧三爷离世的事情,再再从其他方面安抚。 “阿黎,我们起来将药喝了,如此。萧三爷在天上看到阿黎能好好照顾自己,他也会放心的,这一世,阿黎虽和萧三爷父子情缘早早断了,可这一世修好了,下一世你们父子缘分定会极深。” 呆滞的眼神动了动,就见萧黎涣散的目光缓缓有了光亮,他愣愣的看着白锦那双温柔平静的眼神,哑声道:“会吗?” 白锦点头:“会的。” 过了会儿,只见萧黎一双眼眸渐渐凝聚了水汽,眼泪从眼眶滑落,落在枕上。 “姐,我爹死了,我再也没有亲人了……”萧黎声音嘶哑,低低说出的话,听着让人心酸不已。 白锦锦锦握着萧黎的手,面容平静而又坚定。 她道:“谁说的?我是你姐啊,你咋会没有亲人?” 一旁坐着的白守义见萧黎终于有了反应,很是激动,连忙点头道:“对,我们就是亲人!阿黎,不管发生啥事,我们都是兄弟!我会一直陪着你。” 白锦点点头,柔声道:“阿黎,我们是亲人,这就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而这一生,你更要好好活下去,将这一生修好,来世,便可同萧三爷继续父子情分。” “对,好好活下去!”白守义在一旁重重点头。 白锦见萧黎神色不像方才那般怔怔,眼神也有了一些神采,便忙弯身扶着萧黎坐起身,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而后白守义也急忙端过药碗喂萧黎喝药。 萧黎张开干裂的唇喝着苦涩的药味,双眼眼泪却像是决堤一般,止不住的流下来。 萧黎本就发着高热,这么大哭发泄了一通,双眼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烧的的,犹如一双小兔子眼睛一般红彤彤的,看着好不可怜。 待将药喝完,白锦扶着萧黎躺下去,不一会儿,萧黎便昏睡过去,却开始说起了胡话。 方才萧黎就是憋着一口气,不愿意喝药,现在喝了药,紧绷的神经一放松,整个人的精神便瞬间垮下来。 萧黎虽喝了药,可这高热一时半会也退不下来,白锦和白守义便打了水,开始为萧黎擦身体。 萧黎烧的说着胡话,不时的呢喃着“爹” 白守义看着,心中很是难过悲伤,他接过白锦递过来的布巾,弯身在盆里洗着,眼泪却是忍不住流下来。 白锦不时的摸着萧黎身上的温度,听到白守义的抽泣声,她转眼看向白守义,叹了声道:“守义,若是心中难受便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白锦知道白守义和萧黎之间的关系早已不是主仆那么简单,白守义和萧黎已然成为好兄弟,感情深厚,白守义见萧黎这样,难过悲痛不已。 如今萧黎小小年纪就没了爹,怎能不让人同情悲伤? 白守义抹了一把眼泪,将布巾递给白锦,哑声道:“姐,我没事,我就是……”白守义垂眸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萧黎,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替萧黎难过。” 白锦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温声道:“姐知道。” 姐弟二人这一天都在照顾萧黎,期间又喂萧黎喝了一次药,永温水擦拭着身体,直到天色暗沉下来,到了夜晚,将近亥时萧黎身上的高热才算是退下来。 白锦摸了摸萧黎的额头,感觉温凉下来,这才舒了口气。 “姐,咋样了?还热吗?”白守义一脸担心紧张的问道。 白锦摇头,安抚道:“退下来了,不必担心。” 白守义脸上的紧张之色这才缓和一些。 这时屋门打开,就见暮云深手中提着食盒走进来,看到屋内的白锦时,暮云摄目光顿了顿,而后走过去问道:“可好些了?” 白锦点头:“嗯,高热退下来了,福伯那里呢?” 暮云深道:“福伯也累了一天一夜,我方才让人将福伯扶回屋里歇息了,堂屋那边有小厮和萧三爷的小妾守着。”  他见白锦面色苍白,神色疲累,柔声道:“累了吧,先吃饭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咋就突然没了呢? 暮云深知道白锦和白守义在这边一直照顾萧黎,便让人做好了晚饭带过来。 暮云深扶着白锦坐下,白守义也跟着坐在白锦身边。 暮云深将食盒内的饭菜一一摆放出来,然后将碗筷放好,这才坐下来。 白锦见白守义不动筷子,知道他定是在难过,便拿起筷子塞到白守义的手中,温声道:“守义听话,好好吃饭,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照顾阿黎。” 白守义抿了抿嘴,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一碗饭,就开始吃起来。 白锦见白守义吃了饭,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快筷子也递到白锦面前,白锦垂眸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面前之人。 “锦儿,你也要吃饭。”暮云深道。 白锦叹了口气,接过筷子,吃了一口菜,又吃了一口饭,艰难的咽下一口后,却是不想吃了。 白锦停了手中的动作,白守义也停下来。 白守义忽然抬头,看着暮云深,低声问道:“暮大哥,萧三爷他真的……” 到了此时,不说萧黎不相信,不能接受,就连白守义都不敢接受,不相信的。 好好的一个人,咋就突然没了呢? 萧三爷是常年在外面做生意的,他做生意,极有头脑,每一次出远门,他也会顾一些身手厉害的人保护他, 可即使如此,萧三爷还是被害了。 暮云深面色沉沉,听到白守义的问话,眼底闪过一丝暗沉,却是点了点头,温声道:“是,那文书是真的。” 白守义脸上的悲伤顿时有些难以抑制。 方才他一直在安慰萧黎,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哭,要坚强!要照顾萧黎! 可是现在听了暮云深的话,白守义还是忍不住的哭起来。 在萧宅内,萧三爷于白守义可谓是亦师亦友。 萧三爷欣赏白守义,更喜欢白守义那坚毅不服输的性子,所以在宅子内,只要萧三爷在时,就会主动同白守义探讨私塾先生给他们布置的一些课业,有时候,萧三爷更是会同白守义讲一些经商之道。 萧三爷让白守义当了萧黎的书童,还供他去私塾念书,给他月银,传授他的一些经商之道,白守义受益匪浅。 那时,白守义就暗暗发誓,他知道萧三爷待他不薄,他白守义日后不管有没有本事,能不能考得上科举坐上大官,他都要好好报答萧三爷! 可他都还没有参加科举考试,还来得及报答萧三爷,萧三爷就突然遇害了! 白守义不管怎么隐忍,他也是个少年,这情绪终究还是没有压制住。 白锦忙给白守义擦眼泪,将白守义抱在怀中,手轻轻的摸着白守义的头,柔声道:“守义,若是难过就哭出来吧,” 白守义也不敢大声的苦,他哽咽着,抽泣着,压抑着哭泣起来。 暮云深见状,眼底同样闪过悲伤神色。 待白守义发泄一通,心底的郁结总算是好了一些。 白锦将白守义面前的碗内夹满了菜,叮嘱道:“守义,哭过之后,就好好吃饭,有了精神,养好身体,才能好好照顾阿黎,你要知道,往后的一段时间内,你更需要好好的照顾他。” 白守义抬手抹了一把脸,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白锦道:“姐,我知道了!” 说完,白守义就开始大快朵颐的吃饭。 见白守义如此,白锦这才松了口气。 屋内十分静谧,只有几人吃饭的碗筷碰撞声和咀嚼声。 白锦吃了会儿,见暮云深不动筷子,轻声问道:“你咋不吃?” 暮云深温柔的笑了笑,冷峻沉暗的面容在看着白锦时,变的温柔如水。 “我已经吃过了,不饿。” 白锦的黑眸细细的看着暮云深的脸,过了会儿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白锦吃的并不多,倒是白守义吃了两大碗饭。  白守义在萧宅照顾萧黎,已经照顾了好些时日,所以晚上白锦便让白守义回屋好好歇息,一开始白守义自是不愿意的,不故一旁的暮云深站出来,看着白守义,声音温和却又带着某些压迫。道:“守义 ,听你姐的话,回屋好好睡一觉。” 白守义心中虽不不愿意,可也知道白锦是为了他好,关键白守义看到暮云深那冷峻的眼神,好似他在反驳白锦,就会被扛着走…… 最终,白守义还是回屋歇息了,他少年的身体虽然结实,可是连着好几天的照顾萧黎,又经历了萧三爷突然离世的消息,受了一些惊吓,身体的确疲累不堪。 杭躺下一会儿,白守义便熟睡过去。 暮云深在屋外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了屋。 “放心,守义已经睡着了。” 白锦这才舒了口气,屋内燃着一支蜡烛,光线不甚明亮。 白锦看着暮云深走到她身边,然后坐下。 白锦直直的看着暮云深,直看的暮云深有些不自然的咽了口口水,温声问道:“锦儿,为啥这么看着我?” 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问道:“你没有吃饭。” 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暮云深面上虽看不出啥,可他也忙碌了一天,神色间怎么也会带着一丝疲累,而他的嘴唇干裂的厉害,别说吃饭了,他恐怕涟水都没有喝。 暮云深无奈一笑道:“锦儿,还是你了解我。” “你劝别人知道不吃饭,虽身体不好,自己却不吃。” 听白锦语气有些生气了,暮云深忙道:“锦儿,我的确没有吃饭,不过白天我吃了几块糕点,现在确实不饿。” 白锦又看了一眼暮云深,见暮云深双目晶亮,精神也还好,点了点头。 屋内一灯如豆,床上萧黎也睡的安稳了,高热也退下去了。 白锦和暮云深坐在一处,过了会儿,暮云深笑声道:“锦儿,若是累了,便靠着我歇息一会儿?” 白锦想了想,将头靠在暮云深肩上。 “暮云深,你心中也很难过吧?” 安静中,顿了顿,才听暮云深低沉的声音,低声道:“嗯。” 萧三爷和暮云深也认识几年,二人兄弟相称,感情深厚。 如今萧三爷突然被歹人所害,暮云深心中怎会不难过?不痛苦? “若是难过,便哭一会儿,你放心,我不会笑话你。” 暮云深垂眸看着白锦,沉沉眸光中带着一丝温柔。  “我心中的确难过。”暮云深伸手将白锦抱紧,沉沉眸光看向桌上那盏烛火,低声缓缓道:“萧三爷离开时,曾邀我一同前往丰州,得知萧三爷出事,我心中难过,却更为愧疚,我想,若是当时我同萧三 爷一同前往丰州,路上或许还能多加劝阻助他一臂之力……” 听了暮云深的话,白锦忽然坐起身,她抬眼看着面前之人,叹了口气,低声到;“暮云深,你可知我此时心中在想啥?” 暮云深看了看白锦,摇了摇头。 “我在想,幸好,幸好你没有一同前去。”说完,白锦眼眸微垂,轻声道:“我是不是很自私,竟然这样想……” 暮云深只深深的看着白锦,深邃双眸如幽深深潭,让人看不真切,却又被深深吸引。 “锦儿。”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嘴唇在白锦的发顶轻轻一吻:“我很高兴。” 夜色静谧,夜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呼呼刮着,吹打着窗户,寒风从窗户缝隙中发出呜呜的声响。 “暮云深,人这一生,终有一死,只是有早有晚,你不要太难过。”白锦靠在暮云深宽大温暖的胸前,低低出声。 暮云深听着白锦声音中竟是带着一丝苍凉,他只觉心底一疼,忙垂眸去看白锦,只见白锦已然闭了眼睛缓缓睡去。  这一日,白锦和白守义一直在照顾发着高热的萧黎,时不时的就要用温热的布巾给萧黎擦拭身体,身体早已疲累,现下,萧黎已然安稳睡着,白锦说了会儿话,便觉身体有些沉重,眼皮子更是在打架 。 暮云深目光静静的看着怀中的白锦,光线昏暗的烛光下,只见白锦长而密的睫毛静静垂着,挺翘的鼻梁,紧抿的嘴唇,睡着的白锦透露着一丝娇憨之态,只一双秀眉紧皱着。 暮云深听着白锦均匀的呼吸声,而后缓缓伸手动作轻柔的抚了抚白锦的眉毛,直到白锦的眉宇舒展之后。 暮云深唇角露出一丝温柔,而后暮云深缓缓低头,在白锦的额头间,轻轻落下一吻。 …… 接下来的几天,白锦和白守义一直在照顾萧黎,而福伯那边,也准备等萧黎的身体好一些,便派人去京城的衙门领取萧三爷的尸体。 白高忠和沈氏得知了萧三爷的事情,亦是极为震惊,不说萧三爷对他们白家三房有恩,那萧三爷好好的一个人,咋就突然没了? 当天,白高忠和沈氏来了萧宅,给萧三爷虚设的灵堂上了香,便忙去看了萧黎。 萧黎不过同白守义一般大的年纪,便自幼没了娘,现在又没了爹,白高忠和沈氏心中很是心疼萧黎。 他们还在萧宅内照顾了萧黎一天,且一直在宽慰萧黎,只道让萧黎莫要太过悲伤,还让萧黎去他们家住,说日后萧黎就是他们白家三房的儿子,他们就是一家人! 萧黎自又是一通大哭,白高忠和沈氏紧紧抱着萧黎,安抚他。 这几日在白锦和白守义的悉心照料下,萧黎的身体终于好了许多,而福伯这边也准备派人去京城。  福伯年纪大了,暮云深将萧家的一些事情安排妥当以后,便准备亲自去京城。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杀人如麻 这一日,白高忠和沈氏商量后想着将萧黎先接回大邱村,这样也方便他们一起照顾萧黎,而且也可以离开萧家这个伤心的地方,适合萧黎养身体。 白守义知道自是很高兴,之后,白锦和白守义同萧黎说了这件事后,本以为萧黎会拒绝,白守义都想好了要怎么样劝解萧黎,谁知道萧黎当下便点头了。 萧黎去白家也没啥要收拾的,就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福伯得知萧黎去白家三房,心中自是放心的,他更是亲自见到白高忠和沈氏,给他们夫妇二人跪下磕头,感谢他们对萧黎的照顾。 白高忠和沈氏哪能受福伯这么一大把年纪人的大礼,当下,二人边忙将福伯扶起来,并让福伯放心,他们一家人会好好照顾萧黎,会将萧黎当做自己儿子一般照顾疼爱的。 福伯感动的老泪纵横,连声感激。 白守义给萧黎收拾好了换洗的衣裳,暮云深的马车也停在萧宅门外,就等着将白家三房的人送回大邱村。 不多时,白高忠和沈氏相携着白锦,白守义和萧黎来到萧宅的大门外。 因着这几日连日的大雪,所以路上有很厚的一层积雪。 萧黎穿的很厚,一张苍白无血色的精致小脸都被披风给埋在了里面,只露出一双红铜的眼睛,看着好不可怜。 暮云深走到萧黎面前,面色温和,温声道:“阿黎,在白家好好养身体,其他的莫要担心。” 萧黎抬头看着暮云深,缓缓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只听啥呀着嗓子低声问道:“暮叔,我爹就拜托你了……” 暮云深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萧黎的头道:“好了,不要多想了,回去后好好养身体,等我回来。” 白高忠和沈氏知道暮云深这一趟也要去京城,可清平镇离京城是在太过遥远,就算是赶马车,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兴许也得一个多月。 更何况现在正是数九寒天,又是年底,不说路途不好走,就收这快过年了,那路上的不管是茶馆还是客栈,恐怕都早已歇业回家过年了。 白高忠和沈氏很是不放心的叮嘱一番,让暮云深路上一定要小心,多带一些银两。 暮云深心底熨帖温暖,都一一听了,沉稳的点头,只道他都记下了。 白锦站在沈氏身边,她听着爹娘对暮云深的嘱咐,自己也静静的看着暮云深。 过了会儿,白高忠夫妇二人嘱咐完,暮云深恰巧回头,正好同白锦对视一眼。 二人相视一笑,眸中流波流转,温和默契。 白高忠和沈氏扶着萧黎上了马车,随后白守义和白锦也跟着上去。 暮云深打算亲自将他们送回大邱村,谁知他刚上了马车,就见福伯从宅内脚步踉跄的跑出来,一张苍老的面上更是露出一种似激动,似惊慌的神色。 暮云深见此皱了皱眉,从马车跳下去,迎着福伯,问道:“福伯,发生了何事?” 福伯的身体都在颤抖,他枯槁的双手猛的抓住暮云深的双手,颤声道:“是三爷,三爷那边……” 暮云深迅速皱眉,他忽然出声打断福伯道:“我们进去说。” 福伯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听到暮云深的声音,他也回过神,想到马车内的萧黎,连忙住了嘴,可苍老的面容上,神色看着甚是激动。 暮云深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让他们一行人在马车内稍等片刻,便转身离开。 白锦抬眼去看暮云深飞快离开的背影,还有福伯颤抖的身形,直觉告诉白锦,福伯和暮云深之间有很重要的事情发生。 白高忠一家人坐在马车内同萧黎说着话,过了好长时间,暮云深还是没有出来,而萧黎看上去却有些疲累了。 白守义坐在萧黎身旁,见状,他连忙让萧黎靠着他的肩膀歇息。 萧黎本就大病初愈,吃的饭食也少,不过几日,整个人便瘦了一大圈,这刚坐了一会热儿,身体没了力气也是正常。 萧黎靠着白守义的肩膀很快便睡着了。 沈氏忙将随行的衣裳给萧黎披上,再看一眼白守义,沈氏一脸欣慰的说道:“我们家守义长大了,懂得照顾人了。” 白守义高兴的点头,自己则时不时的抬眼去看靠在身上睡着对的萧黎,看着萧黎精致却苍白的小脸,白守义暗暗发誓,他日后一定会会将萧里当做亲弟弟一般,好好照顾他,以来还萧三爷的恩情!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直到快一个时辰后,暮云深才从萧宅内走出来。 只见暮云深脚下步子有些沉重,一张本就冷峻的脸上,此时更是布满寒霜,复杂难辨。 白锦一直注意这马车外的动静,听到外面传来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白锦急忙掀开帘子,恰好看到暮云深那张冷如寒霜的脸,心底一跳。 这时,暮云深也正好抬头,恰好撞在白锦那一双关心担忧的眸中。 暮云深吸了口气,脸上冷峻寒霜之色稍缓,他走到马车旁,温声道:“都等急了吧,咱们这就走。” 白锦细嫩的手指紧紧撰着帘子,一双眼睛则直直盯着暮云深。 暮云深看到白锦的目光,温柔的笑了笑道:“锦儿进马车里,外面冷。” 白锦抿了抿,这才点头,不过她还是迟疑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这才坐进马车内。 一路上,暮云深坐在车板上,赶着马车,而他的一张脸却是冷峻的可怕。 暮云深的脑海里心在还回放着他方才见到那人时候的场景。 福伯方才反常的举动正是因为他见到一个特殊的人,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萧三爷身边,保护萧三爷的一个打手, 在京城衙门来的那份文书可见,萧三爷一行人在京城遇到匪徒迫害,不止萧三爷遇害,就连萧三爷身边的人也都遇害了。 而就在一个时辰前,一个一身破烂,瘸了一只脚,一张脸遍布伤疤和烧伤的人竟倒在萧宅的后门处。 那人被萧宅的下人看到,忙去通知了福伯。 而方才大门前,白锦几人上马车钱,福伯没有来送萧黎,正是去了后门见了那人。 福伯见到此人,一开始并未认出来,他以为是镇上的乞丐,也无心询问,便让下人将这人打发了。 谁知这人看到福伯,身体忽然就动了,他趴在地上紧紧抓着福伯的裤脚,嘶声道:“福伯,我是萧其!” 萧其不是别人,正是萧三爷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合和打手,萧其身手很好,每一次萧三爷去外地做生意,萧其必定跟着。 这一次萧三爷遇害,福伯也以为萧其也被害了,可萧其竟然回到了清平镇,回来了萧宅。 一时间福伯也很是激动,那萧其顾不得说其他,只紧紧抓着福伯的裤脚,嘶声道:“三爷,三爷……” 这人本是生的人高马大,极为壮硕,而此时他的身影已经是瘦的脱形。 不止如此,萧其不止脸上伤疤遍布,就连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都是伤疤还有严重的烧伤伤疤。 这人口里喊着萧三爷,转眼间却已经晕倒。 福伯不知道为啥萧三爷遇害了,而萧其却回来了,萧其能回来,他们便可知道萧三爷到底是出了啥事,当下福伯便让人将萧其给抬回去,自己则赶忙去找暮云深通报。 这才有了方才的事情。 暮云深跟着福伯去见了那萧其,也正是因为见萧其,所以才耽误了好些时间。 下人喂了萧其一些水,很快的萧穷便清醒过来。  萧其一清醒过来,便抓着碗咕咚咕咚将一碗水很快喝完,待他看到福伯和暮云深后,手中的碗瞬间跌在地上打碎,而他则一下子下了炕,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福伯和暮云深道:“暮爷,求你为三爷报仇 啊……” 福伯和暮云深当下便变了脸色,忙拉起萧其,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其这才讲起了事情经过。 萧三爷这一去,便是去丰州见那位吉框,而此去,也可谓是顺风顺水,见到吉框,小时那也吉框很快便谈成了一笔生意,只是这一笔生意,萧三爷需去一趟京城。 吉框本就是京城人士,当下二人便结伴同行去了京城。 萧三爷这一次做的生意,是粮食生意。 据萧三爷说,那位吉框有门路,可以低价购得打量粮食,然后在将粮食转运卖到周朝南边的一些府,镇。 这期间,萧三爷和吉框的生意本谈的好好的,二人也一同到了京城,而在谈生意时,似乎是有了分歧,萧三爷突然要同吉框分道扬镳,这笔生意也不准备做了。 而这一次,萧三爷来往丰州和京城,路上花费了许多银子,这笔生意失去,就等同于没银子赚,甚至会赔。 作为下属,萧其曾询问过,不过萧三爷并未回答,只道他们要尽快回到清平镇。 这之后,那位吉框还曾再次拜访过萧三爷,但二人谈话很快便结束,萧其还记得那位吉框离开时,对着萧三爷说过几句诡异的话,之后离开便在没有来过。 之后萧三爷便焦急离开京城,却也并未说明原因。  可就在他们准备好离开的前一晚,所住的客栈却突然着了大火,而在此时客栈内又涌进了一伙杀人如麻的匪徒,萧三爷和一行人便就这样死在那间客栈。 第四百二十五章 凶多吉少 萧其面目沉痛,咬牙痛声道:“客栈走水太过突然,在我同其他几人救三爷出去时,客栈内却突然来了许多武艺高强的匪徒,他们不顾客栈内的大火,将我们随行的金银全部搜刮干净,还对我们下了杀手! ” 说道这里,只见萧其面目更为沉痛,他嘶声道:“我们几人武艺不敌那伙人,之后,之后……”萧其实在是说不下去。 那伙匪徒杀人如麻,将保护萧三爷的几个打手杀死后,便对萧三爷下了杀手! 萧其那伙匪徒的其中一人虽刺中要害,但好在萧其在受伤时,身体奋力往后偏了偏。那刀子这才刺的浅了一些,萧其也捡回了一条命。 据萧其回忆,他当时就倒在地上,大火中,他正见那伙人将他们一行人杀掉之后,便从窗户跳下去。 萧其拼着一口气,双手奋力朝着已然倒下的萧三爷爬过去,萧三爷被一剑刺中心脏,已是气息奄奄,而当时客栈的大火越来越大,烟雾更是呛人的厉害。 萧其爬到倒在地上的萧三爷旁,奋力的要将萧三爷给救出去,而萧三爷那时还撑着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话,便让萧其赶快逃命,便没了气息。 萧其沉痛道:“三爷让我逃命回来,将小少爷带走……” 福伯听后,当即痛哭一声,嘶声道:“三爷,三爷你死的好惨……” 客栈突遭大火,这还不止,在大火中还突然来了一伙武艺高强的匪徒,目的紧紧是为了在那么大的大火中,去抢萧三爷一行人的银子? 这件事不管如何说,都是说不过去的! 此时不止萧其明白了,暮云深和福伯也明白了! 萧三爷显然是得罪了一位厉害的人,那背后之人是想要借一个由头,将萧三爷杀人灭口。 细细一想,几人后背不禁发凉,既然那背后之人要将萧三爷置于死地,那客栈的大火兴许就不是意外,再加上那伙匪徒…… 正是因为明白,福伯心中才更为惊慌,他苍老的容颜满是惊慌之色,慌乱道:“小少爷,我这就将小少爷带走……” 只见福伯面色惊慌,身形颤抖,转身就踉跄着步子要走。 暮云深一把将福伯拉住,沉声道:“福伯,先不要着急。”  “萧三爷被害至今依然有将近一月之余,若是那背后之人果真要下手,那萧宅的人也不会活到今天。”顿了顿,暮云深叹了声道:“更何况现在萧黎的身体刚好一些,若是他知道这些事情,又如何能接受 ?” 得知萧三爷是被匪徒所害后,萧黎已然悲伤过度大病一场,而现在萧黎的身体刚好一些,若是让他得知萧三爷是因为得罪了人,是被人所害,那就更不知道要出啥事! 福伯人虽老了,脑袋还算灵光。 暮云深这样一说,他倒是也反应过来。 暮云深猜测的不错,若是那背后之人真的要灭了萧三爷一家人,早在萧三爷被害后,萧宅这边必然不会太平。 而今萧宅内依然平安,他们甚至还等到了京城衙门那边派来文书,让他们去认领尸,可见那人应是没有将萧宅的其他人放在眼里。 可即使如此,却也不得不防…… “暮爷,三爷是被人所害啊!一定是那个吉框,他定是见三爷不同他合作生意,便心生歹意,找人在客栈内放了一把火。还雇了一伙匪徒杀了三爷!”萧其痛声道。 暮云深容颜冷峻,目光沉暗,只听他沉声道:“京城那是什么地方?若是那吉框只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他怎敢公然在京城内是设局杀人?” 暮云深话落,只见萧其和福伯面色面如死灰。 暮云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去京城领尸。”顿了顿,只见暮云深目光沉暗幽深,沉沉道:“若是那人再有动作,此去京城便会得知。” 福伯一听,面色大惊,他颤声道:“那这一次去京城,岂不是凶多吉少……” 暮云深面如寒霜,没有说话。 萧其身受重伤,又从京城赶回到了清平镇,这一路上萧其吃了不少苦,也是为了萧三爷临死前交代他的那一句话,才撑着一口气到了清平镇。 此时,他将该说的全部交代了,一口气松懈下来,当下便晕厥过去。 待暮云深和福伯在去看时,萧其竟然是没了气息。 暮云深和福伯悲痛之余,只能为萧其办后事。 之后,暮云深和福伯商量过后,这才忙出去将马车上的人送回大邱村。 萧三爷这一次被害的事情,细细一想,便可知道绝不简单。 京城那是天子脚下,敢在天子脚下公然的设局放火杀人,而衙门还查不出来,可见那背后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越是想下去,暮云深的心就更沉。 若那人真如暮云深所猜测一般,杀了萧三爷之后,并不将萧宅的人放在眼里,所以才没有动手,可若不是…… 暮云深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只觉丝丝两期从脚底窜入身体,真个身体冰凉的厉害! 若暮云深猜错了,那不止萧宅的人危险,就连白家三房的人也会遭受危险…… 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暮云深的一颗心就愈加沉。 他赶着马车,听着马车内白家人轻松的说话声,暮云深的脸色就更加沉重。 很快的,马车赶到大邱村,停在白家三房院门外。 白高忠和沈氏下了马车,便和白守义扶着萧黎进了屋。 白锦下了马车,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暮云深面前,静静看着暮云深:“是不是发生了啥事?” 白锦很敏感,尤其是对于暮云深,他的一丁点的不对,白锦都可以感觉的出来。 暮云深垂眸看着白锦,却没有说话。 白锦见暮云深如此,心中更为担忧,她去拉暮云深的手,却触手冰凉,神色一惊道:“你的手咋这么凉?” 暮云深回过神,舒了口气,看着白锦笑了笑道:“我没事。” “锦儿,快进屋吧,外面很冷。” 白锦紧盯着暮云深,却不相信:“到底发生了啥事?福伯叫你去做了什么?” 暮云深有些不敢直视白锦的目光,他想了想,温声道:“锦儿,我还有些事情要忙,你先回去。” 白锦未动,双眸依旧直直看着暮云深。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锦儿,你先回去。”顿了顿,暮云深又道:“我答应你,离开前一定会告诉你。” 暮云深曾答应过白锦,不管任何事情,暮云深都不会瞒着白锦,而现在这件事情,暮云深不愿搪塞白锦,可此时他也不想将事情真想告诉白锦,怕她多想。 白锦想了想,点头道:“那好。” 暮云深笑了笑,离开前,暮云深神色一顿,对白锦道:“锦儿,萧黎就交给你们了。” 白锦轻柔的笑了笑道:“放心,我们已将阿黎当做自家人,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暮云深自然是相信的,最后暮云深同白锦又对视一眼,这才上了马车离开。 白锦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神色间染上一丝担忧。 …… 两日后,暮云深已将自己所掌管的几个铺子都安顿好,陈九和王三乍闻萧三爷被害的消息,亦是震惊无比,也十分悲痛。 陈九和王三虽跟着暮云深做事,可他们之前也是萧三爷的属下。 得知暮云深要带着萧宅的人去京城衙门领萧三爷的尸,陈九和王三便主动请缨,要陪同暮云深一起去。 陈九和王三只道小时那也生前待他们二人不薄,如今萧三爷遭此大难,更是尸骨未寒,他们当然要去接萧三爷回来。 然而,暮云深并未同意。 暮云深没有将从萧其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陈九和王三,但他一脸郑重的吩咐陈九和王三,让他们留在清平镇,更确切的说,是让陈九和王三守着大邱村,暗中保护白家三房所有人的安全。 暮云深此去京城,一来一往,最快也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更何况从萧其那里得来的消息,此去京城之路就更为危险,路上更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暮云深冷峻的容颜神色沉沉,所吩咐的事情也极为郑重,陈九和王三见暮云深露出从未露出的凌厉和郑重之色,二人倒是也不敢多说,只点头道他们一定会保护好白家三房所有人的安全。 暮云深这才点头,之后,他又吩咐了一些关于萧家铺子的生意,便回了大邱村。 天色已然暗沉,四周刮着阴冷的寒风,暮云深走在被积雪掩覆盖的小道上,眼看天色就快黑下来,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 暮云深步子略带沉重,终于走到白家三房门前。 此时,白家三房内,白高忠和沈氏在灶房内做饭,白锦则一旁帮忙, 屋内,白守义和白守信陪着萧黎说话,三人正讨论着私塾放假前,先生交代给他们的一些课业呢。 这不,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 最小的白守信登时站起来道:“二哥,我去开门!”说完,白守信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臭小子,到他回答问题了就溜了!”白守义笑着斥道。 坐在一旁的萧黎听见白守义宛若一个大人一般斥白守信,便忍不住笑了笑。 此时的萧黎一张脸还是有些苍白,不过比起前几日,脸色已经好太多,而且在白守义的不懈努力和陪伴下,萧黎也没有那么闷,愿意同他们兄弟二人说话了。  此时见萧黎笑了一声,白守义登时就看愣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改变 萧黎见白守义直直盯着他,他脸色很是不自然的收起了笑容,问道:“你看我作甚?” 白守义回过神,而后抬手挠了挠头,看着萧黎道:“你好久都未曾笑过了……” 萧黎愣了愣,这才想起来自从萧三爷离开后,他的心情便一直不好,之后的几个月萧三爷总是来一封书信,却也没有回来,后来,他们就等到了衙门的文书…… 白守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说了啥,萧黎没有笑可不就是因为萧宅发生的事情? 当下,白守义都想打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见萧黎脸上没了笑容,眉宇间甚至又染上了一丝愁绪,忙岔开话题。 “阿黎,你猜猜这么晚了,是谁来了?”白守义眼珠子转了转,忙转移了话题。 萧黎也有些好奇,说来这村上,一到了饭点,各家各户就都开始做饭了,有谁家会这个时候过来? 白守义见萧黎果然不在多想了,顿了顿,就见白守义忽然拉着萧黎的手道:“走,咱们出去看一看。” 彼时,院门前,白守信开了门见是暮云深,便忙让暮云深进屋坐,谁知暮云深没有动,而是让白守信帮忙传话,他要见白锦。 白守信当即就高兴的点头,蹬蹬蹬的跑去了灶房。 不一会儿,只见白锦身上围着围裙,得知暮云深来找她,她便快步从灶房走走出来。 白锦见到暮云深,看他神色虽同平日没啥差别,可是细心看去,就可看出暮云深剑眉微皱,面色也有些不太好。 “锦儿,我已经收拾好了,明日就会立刻去京城。”暮云深轻轻吸了口气,温声说道。 白锦直直看着暮云深,轻声问道:“是不是会很危险?” 暮云深没有否认,静默片刻,才听暮云深温声道:“会有一些。” 白锦嘴唇紧抿,低声问道:“暮云深,究竟出了啥事?” 暮云深知道白锦心细如发,头脑聪颖,自己稍微有些不同,白锦便可看出。 白锦紧紧盯着暮云深,过了会儿,只听白锦低声道:“是关于萧三爷的事情?” 暮云深神色一顿,而后点了点头,紧接着他抬眼看了一眼院子,而后低头看着白锦道:“这里不方便。” 白锦紧抿着嘴唇,随即伸手拉着暮云深的衣袖出了院子。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白锦才放开手,抬眼看着暮云深问道:“究竟发生了啥事?” 暮云深叹了口气,这才将萧其所说的事情告诉白锦。 “……事情就是如此,我猜想那些人没有对萧宅动手,应是没有将萧宅的人放在眼里,可也不得不防。”暮云深沉声道。 白锦面色血色,她突然想到前世,前世暮云深似乎就是这个时候突然传出了死讯,说是被一些匪徒给害了…… 而今,却变成了萧三爷。 夜色虽暗,可暮云深还是很细心的发现了白锦的变化。 暮云深叫了白锦叫了好几声,见白锦没有反应暮云深心下一急,双手抚在白锦的肩膀上,加重了声音叫道:“锦儿!” 白锦猛的回过神,她愣愣的抬眼看向面前之人,眼底有害怕之色一闪而过。 “锦儿,你莫要多想,如今萧三爷已经被害,我们也并不知道那背后之人的身份,不知道他的目的,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人应是是不会在对萧黎动手……” “你会很快回来吗?”白锦忽然大胆了暮云深的话,只见白锦直直望着暮云深,嘴唇紧抿,眉宇紧皱,眼底更是流露出害怕之色。 暮云深冷峻的神色微沉,低声道:“会。” 白锦面色更白,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瞬间掉入冰窟!  经历了前世的事情,所以这一世白锦努力的避开前世的祸端,带着一家人离开那个吃人的白家,发家致富,另立新家,如今,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刚好一些,而白锦本以为暮云深也同样避开了前世的灾 祸,可谁知到头来,暮云深还是要去京城,还是要去那危险的地方! 白锦忽然发现,这一世发生的事情虽在她的努力下,有所不同,可是到头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改变。 白锦的面色苍白,嘴唇紧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刺锦进了手心,而白锦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 “……暮云深,我知道我说这句话不对,也很胆小,可是……暮云深,你能不能不去?”白锦眼眸微垂,声音很低也很轻。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心中又是心疼,又是难受,他叹了声,去拉白锦的手,可触到白锦的手时,暮云深才发现白锦的手颤抖的紧握着。 暮云深忙将白锦的手拉起来,垂眼一看,只见白锦娇嫩白皙的手心处出现了好些个红印子的,有的红印子还流出来血,正是白锦自己掐破的。 “锦儿,是不是很疼?走,我们回去,我给你上药……”暮云深冷峻的容颜上满是心疼和自责,拉着白锦就走。 白锦却用力拉住暮云深,她顾不得守信处的疼痛,只紧紧拉着暮云深的手,急切问道:“暮云深,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去,你还会去么?” “如果我说,你去京城兴许会遇到危险,你还会去么?” 白锦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她是真的害怕了。 重生一次,白锦本以为任何事情都可以改变,就如他们家,就如赵英一家,而在她的努力之下,也的确改变了,可白锦现在才发现,有些天注定的事情,是她努力改变,也都改变不了的! 白锦心中害怕,慌乱! 暮云深也感受到了白锦的害怕,他忙将白锦的手握在手心,以防止在伤害自己。 他眸光温柔,声音更是轻柔,温声道:“锦儿,你先别担心,有些事情兴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锦却是摇头,她紧张道:“暮云深,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梦吗?你若是还记得,便答应我不要去了吗,成么?” 白锦实在是太紧张,太害怕了。 原本以为已然改变的事情,忽然又延着前世的轨迹发展,白锦心中怎能不慌乱?不害怕?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忙柔声道:“锦儿,你莫紧张,你冷静一些。” 暮云深的声音很轻柔,让人安心,白锦吸了口气,耳边听着暮云深沉稳安心的声音,波动的情绪这才渐渐稍安了一些。 暮云深垂眸看着面前之人,柔声道:“锦儿,我当然记得你说的那个梦,你先别紧张。” “你说过那梦中,我是做了生意之后遇到一位贵人才……可我现在并没有事情,至于萧三爷。”暮云深嘴唇微抿,低声道:“兴许这就是一个巧合。” “锦儿,你莫要将这些事情都想在一处,萧三爷的死的确是被人所害,可具体咋样,我们都不知道,而现在我只是去京城衙门领尸,至于其他事情。” 暮云深沉冷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戾色,他低声道:“萧三爷的事情我会慢慢的查,而现在我知道并不是时候,那背后之人目的不明,身份不明,我不会在这种时候,就冲动追查,引火烧身。” 暮云深的话,让白锦安心不少。 可白锦心中仍旧害怕,暮云深只要追查萧三爷的死因,就必然会扯到危险之中。 而萧三爷和暮云深情谊深厚,如今,明明已经得知萧三爷是被人所害,他们又怎能当做啥都不知道? 不说暮云深绝不会当做啥都没有听到,就是白锦,亦不能如此做。 可此去凶险,暮云深这一次便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即使暮云深再小心,那京城是啥地方?富贵权势与危险并重的地方! 白锦深深吸了口气,她抬眼看着暮云深,沉沉出声:“暮云深,答应我,一定平安的回来。” 暮云深郑重点头:“我答应。” “若是遇到危险,能跑就跑!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京城那种地方的权贵太多,有些人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白锦低沉说道。 前世,白锦在京城也见了不少的权贵子弟,那些人眼高于顶,不将人命当命,手段狠辣…… 暮云深听着白锦的话,觉着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便点头答应道:“你放心,我明白。” 白锦眼眸微垂,再次低声道:“不管这一次,你能查到了啥,在你没有能力报仇时,千万不要以命相拼。” 暮云深重重点头,握紧了白锦的手,温声道:“我知道。” 话落,二人只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感受这彼此的气息,安静如斯,只余寒风阵阵,雪落纷纷。 过了一会儿,才听白锦缓缓道:“还有,我会等你。” 暮云深眼眸骤缩,看着白锦的眸光变了变,忽然伸手将白锦紧紧的抱在怀中。 “锦儿,我心悦你。”  白锦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抱住暮云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将头靠在暮云深胸前,唇边扬起笑声,柔声道:“君不负吾,吾不负君。”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云深,我等你回来 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四周刮来的寒风更是冷彻入骨。 白锦和暮云深缓缓分开,感受到冷意,暮云深关心道:“锦儿,外面很冷了,快些进屋吧。”  白锦抿唇点点头,她抬眼看着暮云深低声道:“还有几日便要过年了,你此去京城的一路上,食宿定然困难,不管如何,你要多带一些银子,莫要委屈自己,路上能借宿便借宿,哪怕多给一些钱也好, 知道不?” 对于去京城的路上要吃啥苦,白锦是深有体会的。 前世她随着刘言郎一家人前往京城,一路上可没少遭罪,那还是她攒了不少银子的情况下,去京城的路上都遭受了不少的罪,有时候路过的村落,你想去借宿人家还不愿意,就得多出银子。 白锦还深刻的记得,她去京城的一路上,为了不让刘家人受罪,每一次去村民家借宿,都是说尽了好话,还贴了不少钱,到头来,崔氏却是指着她的脸骂她是个败家玩意儿,说她花光了家里的钱。 而那时刘言郎就一派安稳的坐在椅子上吃饭,对于崔氏的羞辱谩骂,刘言郎却是从来不管。 暮云深见白锦神色有异,微微皱眉,低声道:“锦儿,我都记得了,你莫担心。” 白锦回过神,见暮云深正一脸关心担忧的看着她,她的神思瞬间拉回来。 白锦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暮云深唇边带着一丝笑容,很是老实的点头应是, 待白锦交代完了,暮云深也准备回去了。 “锦儿,回去吧。” 白锦静静的看了暮云深一眼,而后点头。 待白锦进了屋,暮云深便站在门口,目光柔和的看着白锦柔声道:“天冷,快关门进屋吧。” 白锦嘴唇紧抿,闻言,她点了点头,双手覆在门板上,却是迟迟没有关门。 “回去吧。”暮云深柔声道。 白锦抬眸看了暮云深一眼,借着屋内的光线,只见暮云深俊朗刚毅的面容在这深沉夜色下,都温柔的让人心醉。 尤其是暮云深看着白锦的那一双眼睛,温柔的让人沉醉。 若不是因为离开在即,此时二人心中该是如何的欢喜甜蜜? 白锦覆在门板的手紧了紧,紧接着,就见白锦忽然放下手,朝前走了一步,身体微倾,踮起脚尖儿,在暮云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时,白锦那温软的红唇已然覆在暮云深略微冰凉的唇上。 红唇相触,暮云深的身体瞬间僵硬,而他一双黑眸更是瞬间睁大,露出呆愣,震惊,激动,喜悦的复杂之色。 轻轻碰触,感受到了彼此唇间的温度,随即,白锦身体微微往后退了退,目光直直的看着暮云深,温声道:“云深,我等你回来。” 白锦的声音很轻柔,却是满满的坚定。 白锦同暮云深的眼眸深深对视一眼,而后退后一步,将院门紧紧关上, 关上了门,白锦并未离开,而是将背靠在门板上,聆听者门外之人离开的脚步声。 可是过了好长时间,都未曾听见脚步声。 门外,暮云深身体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过了会儿,才见暮云深有了反应,他缓缓抬手,修长的指尖轻轻触了触嘴唇的地方,一双眸中却是绽放出奇异的亮光。 他眼眸轻抬,看着紧闭的门板,将手覆在门板之上。 “锦儿,等着我。” “这次之后,我定会信守诺言,绝不离开你。” 门内的白锦靠着门板站着,听着暮云深的声音,白锦唇角微扬,眼角却有些涩,心底默默道:“好。” 过了会儿,听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白锦的一颗心也跟着微微沉下去。 站了一会儿,白锦吸了口气,这才进了屋。 关于萧三爷的事情,白锦并未告诉家人,一方面因为萧黎,另外一方面这件事听着的确让人害怕,她不想让家人整日的担惊受怕。 一夜无话, 因为明日暮云深就要离开,所以这一晚,白锦并未休息好。 等着天快亮时,想了一夜心事的白锦这才感觉到一丝困意,缓缓睡去。 可这一觉,白锦却睡得极不安稳。  她再一次的梦到亲事发生的事情,再梦里,她再一次听别人说起了大邱村的灾星,说那个灾星命果然不好,这才刚发了财,他在外面就得罪了人,说是被人打残了,还有人说暮云深是贪得无厌,没有 生意的头脑非要去做生意,这不一出去就让劫匪给盯住,说暮云深是被那些手段狠辣的劫匪给打残的! 梦里白锦听到这些事情,就不管不顾的去寻暮云深。 紧接着,画面一转,白锦就看到面前不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倒在地上! 白锦吓坏了,她急忙跑过去,将那背着她倒在血泊中的的人翻过身,双眸震惊。 “……锦儿!快醒醒!” “不好了,出事了!锦儿!锦儿!” 有人站在炕边,叫着白锦。 而炕上的吧锦双目紧闭,额头都出了冷汗,她紧闭着双眼,嘴里喃喃着说这话。 “暮云深!暮云深!” 忽然,白锦猛的睁开双目,身体也猛的坐起身。 沈氏见白锦终于醒了,却也而顾不得其他,她紧紧抓着白锦,焦急道:“锦儿,不好了……” 白锦迷蒙的双眼回过神,听到沈氏焦急的话,瞬间想到自己方才做的梦。 她急忙转过身,抓着沈氏的手道:“是不是暮云深出了事?!”  沈氏微冷,却是摇头,她面上满是紧张和担忧之色,将手中的信纸递给白锦,道:“锦儿,守义和萧黎不见了,娘今早去叫他们起身,叫了半天没反应,娘便开门进去,可,可屋内没有他们二人,只有 桌上的这一封信!” 白锦心底一沉,瞬间,她就想到了昨夜的事情。 她急忙拿过沈氏手中的信纸打开来看,过了会儿,只见白锦本就苍白的一张脸变的更为难看。 沈氏见此,急忙问道:“锦儿,这信是守义写的不?他有说去哪了不?” “这大冷天的,守义那小子带着萧黎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们咋就不提前打个招呼呦……” 看完了信,只见白锦神色沉沉,喃喃道:“出事了……” “啥?出啥事了?”沈氏见白锦如此,一颗心也跟着沉下去,她急忙问道:“锦儿,守义在信里说了啥?他去了哪儿?咋还写信啊?” 白锦紧紧捏着信纸,听到沈氏的问话,她急忙掀开被子,抓着沈氏的手问道:“娘,守信和爹在不在?” 沈氏见白锦如此,就知道是出了大事,她忙道:“你爹一大早的就给人送醋去了,守信还在屋里睡着……” 白锦也来不及解释,她急忙抓则会沈氏的手道:“娘,快将守信叫醒!” 沈氏连忙点头,转身就蹬蹬蹬的跑出去。 白锦穿好衣裳,也顾不得其他,趿上鞋子就跑去了院里。 这时,沈氏也正好拉着刚起床的白守信跑出来。 白锦急忙拉着白守信的手道:“守信,你现在快些去找暮云深,若是他在家,你便告诉他,萧黎已经知道了萧三爷的事情,他和守义偷偷走了!” 说完,白锦顿了顿,又道:“若是暮云深已经离开,你便快些赶回来,姐姐和娘去外面找人,一会儿咱们就在家里碰面!” 白守信见白锦面色紧张,也没有多问,忙道:“姐,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找暮大哥!” 说完,白守信转身蹬蹬蹬的跑走了。 这边,沈氏听了白锦的话,心下一惊,忙拉着白锦的手问道:“锦儿,到底出了啥事?你方才说萧黎和守义知道了萧三爷的事,他知道了啥事?” 白锦吸了口气,对沈氏沉道:“娘,咱们现在快些去找人,其他的,等我一会儿告诉你。” 沈氏见状,也不敢多问,接下来白锦和沈氏开始找人。 白锦和沈氏直接去了镇上,她们母女二人一路上就开始跟人打听有没有没有见过两个个子高高的少年。 萧黎容貌长相精致,相信镇上的人只要见过萧黎的,就一一定会记得。 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白锦和沈氏从晨光微熹找到天光大亮。 可因为是年底,镇上许多平日里早早出来做生意的人都没有出现,所以白锦和沈氏只能在镇上的街道寻找,若是碰见人了,白锦和沈氏忙忙向人打听。 因到年底,镇上的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而白锦和沈氏找了一个时辰,却是一无所获。 这时,白锦和沈氏靠坐着一个石墩歇息,沈氏喘了几口气,道:“锦儿,要不咱们回村里找人打听?” 白锦默默摇头,想到信中的内容,白锦的心就更沉。 她抬眼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吸了口气,低声道:“守义和萧黎若是离开必然会从镇上走……” 说着,白锦目光一顿,忽然站起身,道:“我想到了,娘,我们走!” 沈氏来不及多问,跟着白锦朝前走去。 这一次,白锦找的地方是镇上的一些卖马和卖驴子买牛的地方。 这些地方平日里不止卖牲畜,他们还会接一些拉人的小买卖。 白锦到了后,便忙拉着这里的人询问起来。  那被白锦的拉着人,年约五十多,穿着一身粗布的长衫,头上带着兔毛帽子,将耳朵都遮在帽子内,只露出被冻得通红的脸,可见这人应是很早便出来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冲动莽撞 白锦将白守义和萧黎的面容都是说了一遍,忙询问道:“大叔,您可见过他们?” 这位大叔听白锦一问,一双眼睛都亮起来,他砸吧着嘴巴道:“小姑娘,你可打听对了,我今早刚出摊,就看见两个背着包袱的小少年来我这里租马车呢。”  说着,就见这大柱一脸的感叹起来道:“当时,天也就蒙蒙亮,不过啊,我这人老了,这眼神还是很好的,这两个少年都生的不错,尤其是其中一个,刚开始我还以为那是一个姑娘,以为他们是两个小 年轻这是背着大人去私奔呢,哈哈……” 白锦却顾不得听这些,她忙跟这人打听他们去了何处,说完,白锦又急忙从袖中拿出一些铜板赛塞到这人手中。  这人见着铜板,眼睛就比刚才又亮了亮,他道:“知道,知道,他们顾马车是去京城呢!哎,小姑娘你说这京城得多远啊,我这的车最多也就是娶个附近的附近的县里,远的也就是个府城,太远的地方 我可去不了。” 白锦急切不已,哪里顾得上这人的唠叨? 这人也是聪明人,他将钱塞到怀中,也不再多说,只道:“他们见我不去,便出钱卖了我的马车,自个儿赶车走啦!”  说着这人又开始感叹起来,道:“你说这年底的,家家户户都过年呢,我这要不是家里人口多,谁年底的出来做生意?那两个少年却赶着这个时候赶马车去京城?哎,这离京城得多远啊,也不知道他们 啥时候能到……” 白锦听到白守义和萧黎已经买了马车离开这里,一颗心瞬间递到谷底。 沈氏在旁听了半天,也差不多明白过来。 她急忙拉着白锦的手急切问道:“锦儿,这到底氏咋回事啊?他方才说人是咱家守义吗?” 白锦深吸一口气,转眼看向沈氏,吸了口气道:“娘,咱们回家说。” 沈氏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神色紧张。 母女二人很快赶回了大邱村,路上沈氏还是忍不住的询问道:“锦儿,到底发生了啥事?守义,守义和萧黎他们到底咋了?他们是不是真的买了马车去了京城?” 问道最后几个字,沈氏的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白锦搀扶着沈氏,听到沈氏的话,她嘴唇慰抿,吸了口气,低声道:“娘,萧三爷的死另有蹊跷,而昨夜……萧黎定是听见了我和暮云深的话。” 白锦的心也很沉,她自责不已,昨晚她和暮云深说话时,若是稍微注意一些周围的环境,兴许就可以注意到旁边有没有人在偷听…… 沈氏却是听的糊涂,她神色慌乱又迷茫的问道:“啥蹊跷?萧三爷不是已经……这和他有啥关系?” “娘,我们回家说吧。”白锦叹了口气,低声道。 母女二人刚到家,就见已经赶回家的白高忠一下子从屋内出出来,对着沈氏道:“他娘,咱存的钱被人给拿了!” 不待白高忠话落,就见暮云深也跟着走出屋,神色沉沉。 白高忠也是刚送醋回来,他一进门就准备将今天挣的钱放在炕底下的瓦罐里,谁知道他将瓦罐拿出来一打开,瓦罐里存了一年多的银子竟是都不见了! 这可吓坏了白高忠,一开始白高忠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可是家里干净整洁,根本不像是遭贼的样子,紧接着,白高忠便在屋内四处都找了找,同样没有找到银子。 家里没人,白高忠也没法问别人,他后来觉着瓦罐内的银子兴许是沈氏拿走去办事了,这不,他正想着,白守信和暮云深便进了门。 白高忠见到白守信,忙拉着白守信有没有动家里装钱的瓦罐,白守信自然是摇头。 随后,白高忠见到暮云深,正要问话,白锦和沈氏便回了家。 白高忠忙走走到沈氏身边,焦急道:“他娘,你这一大早的和锦儿出去是干啥?咱瓦罐里的银子是不是你拿走了?是不是有啥事?” 沈氏面色不太好,她摇了摇头,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白高忠看到后更加急切了,他忙追问道;“他娘,到底发生了啥事?你这是干啥?”问完,白高忠忙看向白锦道:“锦儿,你告诉爹,发生了啥事? 白锦吸了口气,抬眼看着白高忠,道:“爹,银子应是守义拿走的。” 白高忠震惊当场! 那瓦罐里的存钱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银子了,白守义一个孩子,他偷偷拿了家里的银子去干啥?! “爹,娘咱们先进屋吧。” 待进了屋,就见沈氏急忙抓着白锦的手问道:“锦儿,这可咋办,守义那么小,他一个人咋能去京城啊?!” 说着沈氏就忍不住哭起来,这边,白高忠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白守义拿了家里的银子,此时听了沈氏的话,白高忠更为糊涂。 “他娘,锦儿这到底是发生了啥事?守义那兔崽子拿了银子去干啥了?” 白锦低叹一声,将白守义桌上的信拿出来,眉眼间满是愧疚之色,道:“爹,娘都都是我的错,若是昨晚我多注意一些守义和萧黎,他们也不会……” 白高忠和沈氏认不得字,白锦又看了一眼信纸,这才将白守义写的信念出来。 信中道,昨晚白锦和暮云深的谈话,他和萧黎都听到了,萧黎得知萧三爷不是意外被害,而是有人暗中谋划将萧三爷害的惨死,萧黎当下震惊不已。  萧三爷乃是萧黎唯一的亲人,是他的父亲,如今得知了萧三爷是被人所害,萧黎哪能善罢甘休?他虽然还是一个少年,可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白守义将萧黎拖回屋内后,萧黎便决定要去京城找仇人 ,为萧三爷报仇! 白守义一开始自是多番劝阻,他更加不能看着萧黎一个人独自涉险前往京城报仇,白守义见自己劝阻不成,而萧黎已然是满心的仇恨,誓要替父报仇,白守义忧心之际,便决定同萧黎一同前往京城!  于是当晚,白守义和萧黎便谋划好了,等着夜里家里人都歇息后,到了后半夜,白守义先是偷偷的将沈氏和白高忠康底下的那个瓦罐打开,拿了里面的银子,紧接着,二人又粗略的收拾了一下细软, 二人便结伴同行,趁着夜晚,离开了大邱村,去了镇上,买了一辆马车去了京城! 白高忠和沈氏自是震惊不已。 嘭! 白高忠一拳头狠狠砸在桌上,咬牙愤怒道:“这臭小子!整日的去私塾读书!这书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京城那是啥地方?!咱们老百姓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他小子竟然敢只身带着萧黎去京城!糊涂!真是糊涂啊!” 白高忠和沈氏焦急担忧的不行,一旁站着的暮云深也未曾想到,昨晚萧黎竟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暮云深今晨刚收拾好,便准备来看一眼白锦就离开,谁知道白守信就着急忙慌的跑来,还跟他说萧黎知道了萧三爷的事情。  萧黎得知萧三爷是被人害死,小小少年,冲动莽撞,一心想要为萧三爷报仇,这一次,他和白守义离开,不说此去京城的一路上能不能平安到达京城,就算是到了京城,萧黎和白守义又如何在京城生 存?更重要的是,若萧黎和白守义暗中追查,会不会得罪那背后之人,那人心狠手辣,白守义和萧黎便极为危险了。 沈氏坐在一旁抹眼泪,白高忠面色沉沉,重重叹息责骂着。 “三叔,三婶你们先别急,守义和萧黎不过刚离开,我现在就去追他们,一定能追到。”暮云深温声道。 “对,咱们现在就去追守义他们,他们一定没有走远,咱们一定能追到他们……”只见沈氏一脸急切,就要亲自去追白守义他们。 “娘,我去。” 安静中,只见白锦缓缓站起身,垂眸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将守义和萧黎给找回来。” 沈氏一听白锦要走,当即也急了,她拉着白锦道:“锦儿,你个姑娘家,咋能出远门找人?要去也是你爹还有我去!” 白高忠连忙单头,道:“对,锦儿你别去,爹娘去追守义!” 白锦却是摇头,她神色沉静,目光坚定的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昨夜要不是我追问萧三爷的事情,暮云深他也不会说,而萧黎也不会听见。”  沈氏急忙摇头,拉着白锦的手道:“锦儿,这事咋能怪你?也不怪云深,要怪……要怪也该怪那个杀千刀的黑心鬼!他们害了萧三爷!才还得萧黎小小年纪没了爹,他,他得知了萧三爷是被人害死,才 一心报仇……” 杀父之仇,是个人都忍受不了,萧黎做出这种反应,也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萧黎太过年少,考虑的太少吗京城是啥地方,保守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沈氏哽咽着叹息说道,沈氏倒是也没有怪罪萧黎带着白守义一通离开,她只是恨那个害了萧三爷的人!不然,哪里会有现在的事情?  “爹,娘,你们相信我,我在外面会该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将守义和萧黎找回来。”顿顿,白锦转眸看向暮云深道:“更何况,这一路上还有暮云深,有他照顾我,一定会没事的。” 第四百二十九章 会将弟弟找回来 “爹,娘,我保证,只要我找见守义和萧黎,就会带着他们回家。”白锦重重说道。 白高忠和沈氏还是不放心,现如今,白守义和萧黎已经不知道走到了何处,白锦这一离开,若是能顺利找到守义他们兴许能早些回来,可若是不顺利…… 沈氏有些不敢想,面上很是纠结难看。 “娘,相信我,我会将守义他们找回来,更何况京城我也熟悉……” 白锦话落,就听沈氏焦急道:“锦儿你说啥?你自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娘,你咋能对京城熟悉?” 白锦面色微变,知道自己方才一氏急切,说错了话。  京城对于白锦来说,陌生也不陌生,当初她同刘家一家人到了京城后,为了能在京城有一席之地,为了供刘言郎顺利科举考试,便在京城找活计挣钱,也正是因为此,白锦才有幸认识了绣娘师傅还有 酿醋师傅。 可京城对于白锦来说,也是伤心痛苦的地方,毕竟前世里,她是死在了京城郊外的破庙里…… 收回思绪不在多想,白锦紧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娘,即使我没有去过京城,那也是要去寻守义的。” 抿了抿唇,白锦低声道:“若是路上顺利,我们就会很快回来,若是慢一些,即使追到京城,我也会将守义和萧黎带回来,爹,娘,你们放心,我发誓,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将弟弟找回来。”  沈氏和白高忠还要说啥,白锦便出声打断他们道:“爹,娘,我知道你们要说啥,可我心意已决,更何况家中也离不开爹娘啊,爹娘要照顾守信,还要顾着咱们家的醋生意,还有铺子,所以我去最合适 。” 白家三房的醋生意,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挣来的,他们一家还要靠着醋生意生活下去,哪里是想甩就甩的? 白高忠和沈氏听到白锦的话,面上神色虽然不好,可也有了一丝犹疑之色。 显然,白锦的话,白高忠和沈氏听进去了。 “爹,娘,我知道你们担心守义和萧黎,我也担心,不过,不管咋说,守义和萧黎也是个少年,有了应变能力,更何况守义自小就鬼点子多,他们身上也带足了银子,所以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 白锦这样一安抚,白高忠和沈氏的面色果然好了一些。 可不管咋说,白守义今年才十二岁,而萧黎比白守义还要小一岁,他们两个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而白守义自小到大又没有出过远门,沈氏这心哪能不担心?不着急?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暮云深,忽然上前一步,垂眸神色认真而坚定的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叔,婶子,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锦儿,不管路上遇到啥危险,哪怕就是我死,我也不会让锦儿 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也请你们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将守义和萧黎找回来。” 暮云深的为人和品性,白高忠和沈氏自然是放心的。 说完,暮云深转眸看向白锦,而白锦此时也恰巧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只见暮云深那双深邃的眸子满是柔情和沉稳。 白锦看着暮云深笑了笑,暮云深紧抿的嘴角也微微弯了弯,他唇边的笑容就如三月春风,在这数九寒天,竟是让人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沈氏连声叹道:“云深说啥死不死的!你若是出个啥事,我和你三叔心中更会难安啊……” 白高忠考虑一番,倒是觉着白锦和暮云深这话也有理,再看沈氏,见沈氏面上依旧满是担忧。 “……可,可就你们二人娘着实放心不下,更何况你们。”沈氏面上很是不自然的,低声道:“更何况你们孤男寡女上路,我也担心锦儿的名声……” 沈氏相信暮云深的品性,可外人不会相信啊,更何况就这么让暮云深和白锦一同离开,沈氏作为母亲,到底是担心放心不下。 暮云深闻言,目光认真诚恳的看着沈氏道:“婶子您放心,我暮云深可以发誓,这一路上只会好好照顾锦儿,绝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沈氏不自然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迟疑道;“云深,你是好孩子,婶子自然相信你,可只有你们二人……”  “娘,我和云深已经定亲,就算是我们二人相伴上路又有何惧?”白锦忽然出声,神色温和而坚定:“就算外面的人得知了我们的事情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只要自己无愧于心便好,更何况此去是去寻守 义,还在乎那些个名声作甚?” 沈氏面上有意的道;“可是,可是……” 一旁的白高忠拍板道:“锦儿和云深说得对,他娘,锦儿和云深已经定亲,按理来说,他们二人就算是结伴同行也没啥,至于那些个嚼舌根的人,他们愿意说就让他们说!” 沈氏听了白高忠的话,也吸了口气,点头道:“成,只是,只是这样就要辛苦锦儿和云深了……” 白锦摇头,她双手握着白高忠和沈氏,神色坚定道:“爹,娘,请你们相信我,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将两个弟弟带回来的。” 白高忠和沈氏点着头,眼角有些湿润。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寻白守义和萧黎,他们也不敢多耽误,毕竟白守义和萧黎已经连夜离开了。 当下,白锦便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趁着此时上路。 沈氏帮着白锦收拾细软,而白高忠则将放在屋里另一个角落的瓦罐拿出来,打开后,只见里面还存着一些银子,细算下来也有三十多两。 待沈氏帮着白锦收拾好后,白高忠也将银子拿出来准备交给暮云深。 “云深,你们此去找人,还不知道要遇到啥事,我和你婶子年纪大了,也不能一同前行,这些银子你拿着,路上吃好一点,住的地方也一定要好,莫要委屈了自己……” 想到白锦和暮云深要一同离开去寻白守义,白高忠这心还是很沉重的。 暮云深接过银子,而后将银子放在桌子,对白高忠道:“三叔,你放心这一路上我都会好好照顾锦儿,至于银子我这里有,这些银子你们自己留着,路上的的盘缠我有,也够得。” 白高忠忙道:“好孩子我知道你自己挣了点银子,可这一路上吃的用的那点银子咋够?更何况这一次你是替我们找回儿子,不管如何这些银子你要拿着,路上也好应个急。”  这时白锦和沈氏也从屋外走出来,沈氏手臂上挎着两个包袱,听到屋内暮云深和白高忠的话,沈氏也忙走进来道:“云深,你三叔说得对,你们这一路上去找守义他们,路上定是要用许多银子,更何况 这一路也不知顺不顺利,银子可千万不能少了……”说着,沈氏就有些哽咽。 一旁的白高忠忙道:“孩子他娘你说这是啥话?锦儿和云深一定会很顺利的找到守义,哼!等守义那臭小子回来,我定是要好好教训他!” 虽是如此说着,可白高忠脸上不见任何愤怒,反而布满了担忧。 白高忠和沈氏拿着银子给暮云深,可暮云深并未接下。 白锦走过来,将银子接过来再次放在桌上,她抬眼看着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家里留的银子也没多少了,我们拿了这些银子,若是家中有个啥事,没银子可咋办?” 白高忠和沈氏一愣,紧接着就听白锦继续道:“爹,娘你们忘了吗?上次我卖绣品赚了五百两,现在手头还有四百两呢,所以路上的盘缠是够的,这些银子你们放在家里,这样我才能放心。” 虽然白高忠和沈氏还是不放心,不过最后终是被白锦说服,将银子放了起来。 待一切收拾好后,白锦和暮云深便准备离开。 沈氏紧紧拉着白锦的手,柔和慈爱的面上满是担忧和不放心,她眼眶有些红,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锦儿,你们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一些,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不?” 白锦点头让沈氏放心。 说完,沈氏又想起啥,忙道:“还有,锦儿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要记得给爹娘写信,这样爹娘才能知道你是安全的。” 白锦点头,温声道:“娘,我记得,你放心,只要一落脚,我就给你和爹写信。” 即使白锦答应了这些,沈氏心中还是不放心,她又嘱咐了一大堆,白锦也都静静听完,期间还会点头,让沈氏安心。  过了好半天,沈氏终于说完了。可是神色间依旧是满满的不舍和担忧,白高忠就扶着安慰沈氏道:“好了他娘,你说的锦儿都知道了,咱们就让云深和锦儿趁着白天,早些赶路,说不定不用几天,他们 就找见守义和萧黎了。” 沈氏哪能放心,可不放心又能咋办? 沈氏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白锦倾身抱了抱沈氏,温声道:“娘,你放心,您说的我都记得。” 待二人分开后,白锦转眸看向站在白高忠身旁的白守信,温声道:“守信,你要在家好好听爹娘的话,好好照顾爹娘,知道不?” 白守信重重点头,小小的脸上满是认真,道:“姐你放心,我会替你和二哥好好照顾爹娘。”抿了抿嘴,白守信又道:“姐,你一定要快些找到二哥,然要早些回来,家里有我,你们就放心吧!” 白守信像是一个大人一般的太说拍着胸脯,一脸认真。  白锦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白守信的发顶,道:“嗯,姐相信守信!” 第四百三十章 涌入流民 一切准备妥当,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马车,准备离开。 白高忠一手拉着白守信,一手抚着沈氏,一家三人看着马车上的二人,面上满是不舍和担忧。 “锦儿,云深你们要平平安安的早些回来……”沈氏说着,便有些哽咽,鼻子更是酸得险些落下泪来。 白锦忍着心中酸楚,笑着道:“娘,你放心。” 离别之际,几人心中自是极为难过,白高忠和沈氏看向暮云深,又是一番嘱咐。 暮云深坐在马车上,安静听着,眉宇间未露出一丝的不耐烦。 待夫妇二人说完,白高忠怕他们耽误二人上路的时间,忙拉着沈氏道:“孩子他娘咱们该说的都说了,就莫要在耽误他们了。” 白锦和暮云深同白高忠和沈氏告了别,随即看着白锦和暮云深的马车缓缓离开。 沈氏满眼的不舍,她脚下不由自主的追上去,白高忠和白守信看到也急忙追上去。 直到马车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沈氏在停在原地。 抬手抹着眼泪,沈氏低声喃喃道:“锦儿,守义你们可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啊……” 白高忠伸手搂住沈氏,温声安抚道:“他娘,别瞎想,锦儿说的不错,咱守义也是个聪明的,他们这一次离开也就是冲动,兴许他们现在就在赶回来的路上,就正好同锦儿他们遇上了。” 沈氏自然知道白高忠的话是在安慰她,可她心底也隐隐期待,期待白守义和萧黎后悔了,已经在返回来的路上…… 路上,暮云深将马车干赶到镇口,马车忽然停下来。 紧接着,暮云深弯身钻进了马车内,此时,白锦正在马车内收拾细软。 二人对视一眼,白锦将收拾好的细软放在一旁,抬眼看着暮云深道:“你有计划了吗?” 暮云深看着白锦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将你的打算告诉我。”白锦沉静道。 暮云深嘴唇微抿,缓缓说起来。  通过白守信留下来的信,可以看出白守义和萧黎这一次是直接买了马车去的京城,可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而白守义和萧黎有从未去过京城,所以一路上他们必然会留下诸多线索,他们只要一路打听, 快些赶路,定能早些寻见白守义和萧黎。 白锦听后,点头道:“我在让人画两幅守义和萧黎的回想,这样找人会更快一些。” “锦儿,你一定要去么?”暮云深坐在白锦对面,忽然问道。 白锦看着暮云深,随即认真的点头道:“对。” 暮云深嘴唇微抿,缓缓说道:“锦儿,我出过远门,我知道出远门受的苦累,我担心你……” “担心我承受不住?”白锦反问一句。 暮云深点头,神色关心。 白锦笑了笑:“放心,我不怕苦累,更何况这次是去找守义和萧黎。”顿了顿,白锦又道:“而且,一路上两个人也可以互相照应,出个主意。” 在白家时暮云深没有反驳白锦,那是尊重白锦的选择,可一路上,暮云深心中担忧还是忍不住劝解白锦。 白锦笑了笑:“云深,我可以照顾自己,也可以照顾你,相信我。” 暮云深看着白锦,随即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咱们就不多耽误了。” “锦儿,不要害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白守义和萧黎离开的太过突然,而白锦和暮云深为了寻找白守义和萧黎,也是当天就离开了。 第二日一大早,赵英姐妹推着板车来了白家三房,敲开门,就见赵英一脸喜色的说道:“婶子,我来进醋了。” 沈氏见来人是赵英,眉眼间的激动便有些淡了,她抬手擦了额擦眼睛,开了门,温声道:”是英子啊,来,快进来,外面冷,我给你们去弄醋。” 赵英姐妹将板车放在门外,进门时,赵英见沈氏神色不对,一双眼睛也有些通红,就像是哭过一样,忙上前扶着沈氏问道:“婶子,你这是咋了?出了啥事?” 因为昨日发生的事情,沈氏还没有缓过劲来,白守义和萧黎偷偷的跑了,紧接着白锦和暮云深为了找白守义他们,也跟着离开了。 这热闹的家,一下子便变的冷清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沈氏放心不下他们几人,只怕他们路上遇上个啥事…… 也因为此,沈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想的多了,沈氏就抹眼泪,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担忧。 这不,一晚上白高忠都陪着沈氏呢,这今天一大早白高忠还要去铺子里忙活,见沈氏这样,白高忠便让沈氏在家里歇息,他自己去铺子里忙就行 白高忠觉着自家闺女说的对,不管家里出了啥事,他们家的醋生意不能断,铺子不能不开啊! 沈氏深深叹了口气,她倒是也没有将赵英当外人。低声道:“英子,家里出事了……” 沈氏的话可是吓坏了赵英和赵雨。 当下,姐妹二人便扶着沈氏进了屋,忙询问起来。 沈氏叹了声道:“就是镇上的那位萧三爷家里出了事,守义那小子就跟着萧家的小少爷偷偷的离开了家,昨个儿锦儿和云深也赶着去找人了……” 对于萧家发生的事情,沈氏也不能多说,那毕竟是人萧家的事情,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了其他事情,听上去好像还很危险,沈氏不愿将赵英一家牵扯进来,也就没有细说。 好在赵英也是个通透的,她没有多问萧家的事情,而是问起了白锦。 沈氏叹了声道:“今儿这次离开,若是能快些找到守义就能早些回来,若是……” 赵英听了一个大概,也大致明白了。 就是白守义偷偷的和萧家的小少爷离家出走了,而白锦和暮云深当天便赶着马车去找人了。 眼见着白家三房冷冷清清,沈氏又是以泪洗面,精神不好,赵英忙坐下安抚沈氏。 “婶子,阿锦那么聪明,她一定会很快找到守义,不出几日,他们就会回来的!”赵英重重说道。 沈氏听着赵英的话,只觉心底熨帖又安慰。 她双手合十,嘴里喃喃道:“但愿如此,希望锦儿能快些找到守义,早些回来。” “婶子您放心,一定会的。”说完,赵英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婶子,虽然阿锦离开了,以后的这段日子我就来陪婶子行不?” 沈氏难过的神色间终于带上了一丝笑容,她叹道:“英子,你是个好孩子,婶子知道你的心就够了,你们家也要忙,婶子这边没事。” 赵英摇头,坚定道:“家里要忙,婶子这里也要陪着。” “婶子您放心,在阿锦离开这段时间我就代替她好好照顾您和三叔。”赵英神色认真道。 白锦于赵英来说,就如亲姐妹,更何况白家三房在他们家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太多的忙。 而今白家三房出了事情,得知白锦离开,赵英便要留下来代替白锦,好好孝顺沈氏和白高忠。 赵英心底暗暗祈祷,祈祷白锦一路平平安安,能尽快找到白守义,早些回家。 …… 再说白锦和暮云深,他们二人赶着马车,拿着准备好的画像从清平镇出来后,沿路便开始打听起来。 因着他们有画像,一路上虽碰到的人少,可也有那么些个年底回家或者年底去跑生意的人,甚至,白锦和暮云深赶路时还遇上了两个茶棚。 茶棚正是为了赶路的人准备的,而白锦和暮云深一路赶来没有啥消息,在茶棚终于打听到了消息。 那茶棚的掌柜的看着白锦手中的画像,当下一双眼睛就亮了,指着萧黎的画像道:“前两日的确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哥儿来我这里喝了杯茶。因为这位小哥儿生的实在漂亮,我印象特别深刻。” 白锦见这位掌柜见过萧黎和白守义,忙拿出一些铜板递给掌柜的,打听起来。  掌柜的拿着铜板先是客套一番,这才道:“因为是年底,我这一个孤家寡人的也没啥亲人,这茶棚便一直开着,可这几日来我这里喝茶的不出五个人,这位漂亮小哥还有他朋友来过茶歇息过,所以我记 得很清楚。” “大伯,你可曾听他们说了啥?他们又是朝着哪个方向离开的?” 掌柜的想了想道:“那两个小哥说话我倒是没有细听,不过我知道他们是赶往京城的,他们还向我打听去京城最近的路来着。”  说着茶棚掌柜的指着右方不远处的路道:“我给他们指的是那条路,那条是近路,我看他们神色急切,以为他们是要急着去京城见亲人呢,不过那条路不是官路,路也不太好走,不过走这条路可以最快 到达登州,登州的客商极多,即使是到了年底,那里码头却是常年不歇的,到了登州他们就可以走水路尽快赶回京城呢。” 掌柜的正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高兴呢,却见白锦和暮云深面色有些难看。 正如这位茶棚掌柜的所说,到了登州可以走水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 可若是白守义和萧黎走得是水路,就麻烦了。 白锦和暮云深已经晚了两天,而今白守义和萧黎兴许已经到了登州,兴许已经做了上了船。 而走水路去京城,期间还要转好几个码头还要走陆路,这期间有太多的路供他们选择,白锦和暮云深又怎能顺利找到白守义和萧黎?  “啊,对了,还有件事,我看公子和姑娘也是去登州去寻这两位小哥儿吧?我跟你们说,登州最近涌入了不少流民。”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你也很冷 说完,只见茶棚掌柜唉声叹气道:“我听说因为这次流民太多,登州的太守都禁止让流民进城了,哎,这流民多了,有些急红了眼的流民就开始抢掠过路的商客,我看你们二位身边也没个啥护卫啥的,可要 小心了。” 说着,茶棚掌柜又自言自语道:“我当初也劝过那两位小哥儿,让他们过几天在走,免的被那些流民给盯上,不过他们似乎很着急……” 白锦本就难看的面色更为难看了,她谢过掌柜,同暮云深心事重重的上了马车。 暮云深见白锦神色难看,知道她因为茶棚掌柜方才说的那些话,担心白守义和萧黎会有危险。 “锦儿,先不要多想,咱们先到了登州再说。” 白锦看了一眼暮云深,抿唇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 茶棚掌柜所说的流民正是从本国北方边境逃亡而来的百姓,周国北方边境常年受到大夏人的骚扰侵略,尤其是近一两年内,北方边境已经发生了两次边境大战。 而这些生活在北方边境的百姓,从战火中逃亡出来一路逃亡乞讨,遍布周国各国各地,其中逃难来登州的百姓最为多。 登州相较于附近的州郡较为富裕,又是去往各个地方的交通要塞,商人极多,流民逃亡这里运气好的可以给一些商人做一些苦力换一些银钱,而运气不好的,在外乞讨也可讨一些银钱。 然而,流民虽可怜,却也可怕,流民中有那些心狠手辣的,会集结成一团打劫过往商客,红眼时还会杀人,就更别说流民暴乱就更为可怕。 这些认知都是白锦从前世得来的,而在前世她同刘家一家人是很顺利的到达京城,之后变在没有离开,直至被逼死在破庙。 而现在,白锦得知登州那边涌入许多流民,心中怎能不担心?  白守义和萧黎不过两个少年,又从未出过远门,路上若是遇到那些普通的流民还好,只是拦着马车要一些吃食,可若是遇到那些急了眼的流民,见他们只是两个少年,若是起了歹心动下了杀手可咋办 ? 白锦越想是害怕,就越是想要急切的到达登州。 因为他们走的不是官道,小道路途不好走,暮云深赶着马车不能太快,便安抚着白锦让她莫要担心。 过了会儿,只见马车的帘子掀开,白锦变坐在暮云深身边。 暮云深变了脸色,温声到:“锦儿听话,回马车里,外面很冷。”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暮云深被冻得青紫的手,摇了摇头,随即伸手覆在暮云深手背上。 温暖细腻的手掌紧紧握着被冻得冰冷的手掌,不一会儿,白锦手中的温度丝丝的传入暮云深的掌心。 暮云深无奈的看着白锦,柔声道:“锦儿听话,外面很冷,莫要着凉。” 白锦却摇头,她紧紧的握着暮云深,抬眼直直的看着暮云深,道:“你也很冷。” 暮云深眸光柔和,听着白锦倔强的话,他神色间露出一丝无奈和温柔。 “还冷吗?”白锦轻声问道。 暮云深摇头,他温柔的笑了笑道:“锦儿,你不必太过担心,守义心思活络,他知道离开前,多拿一些银子,想必一路上也不会吃啥亏。” 白锦抿着唇,低声道:“我知道,可守义从未出过远门,又是和萧黎一起离开,萧黎得知了萧三爷的事情,我担心他会做出啥冲动的事情……” 暮云深知道白锦担心啥,他一手驾马车,腾出来的一只手则抚在白锦的肩头,温声道:“那人若是要动手,早在之前便会动手,而今萧宅依旧安稳,想来他并未将萧宅的人看在眼里。” 白锦点头,她明白,那背后之人没有将萧宅看在眼里,可若是萧三爷的儿子千里迢迢去寻仇人,那人若是知道后,必然下杀手。 所以在白守义和萧黎赶到京城之前,他们一定要将他们二人找到! 小道虽不如官道好走,但好在暮云深的驾车技术不错,而且抄道走的确省却了很多时间,将近酉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白锦和暮云深也进了登州界限。 只是天色已晚,即使他们现在感到登州城门,城门也已经关闭,根本进不了城,而这附近也没有啥客栈,最后白锦和暮云深便在附近找了一个村子的农户借宿下来。 这家农户的主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天色已晚,当暮云深和暮云深前来借宿时,这男子神色很是谨慎的盯着暮云深和白锦看了好几眼,这才硬邦邦的道:“借宿可以,一晚上十个铜板!” 暮云深听后,当即从袖中拿出十五个铜板递给男子,并让男子为他们准备一些吃食。 男子见暮云深二人如此大房,当下就忙把门打开,将他们二人迎进去。 天色已暗,而屋内没有油灯,更是黑的看不清路。 男子得了钱,倒是也不吝啬,当下就点起了一盏光线微弱的油灯,病对里屋的喊道:“孩子他娘快去给这两位客人准备一些饭菜。” 不一会儿,只见里屋的帘子掀开,走出来一个身穿打满补丁灰色衣裙的妇人。 那妇人怯怯的看了一眼白锦和暮云深,也不说话,忙低着头去去了灶房。 男子笑着招呼他们二人坐下,又给他们倒了两碗水这才跟着去了灶房。 见这男子和妇人见他们时的表情带着一丝惧怕,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倒是也没有多说,二人默契的和喝了几口水。 不多时,男子和妇人已然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 所谓饭菜其实就是两碗清水米汤,还有两个焦黄的玉米饼子。 男子不自然的笑笑道:“客人莫嫌弃,家中存粮不多,只这么些……” 白锦对着这人笑了笑,温声道:“多谢这位大哥,能有吃食已经很好,辛苦你们。” 男子方才没有看清白锦的长相,现在油灯的光线下,看到白锦一张娇俏美丽的容颜,就跟个仙女一样,还对着自己温和的笑着,男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呆呆的点着头,嘴里说着“不嫌弃就好” 暮云深抬眼看了这男人一眼,不过一眼,男子便感觉到暮云深射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意。 男子打了个哆嗦,连忙移开视线。 暮云深和白锦很吃完了饭,另一边,男子和妇人也收拾腾出一个屋子。 当白锦看到只有一个屋子后,面色微变,暮云深也皱了皱眉,转眼看向男子和妇人。 男子和妇人忙解释道:“家中屋子小,这是我家大闺女的屋子,我和孩子他娘也已经收拾了,我们想着两位客人是夫妻,住一间屋子应是没啥问题吧……” 暮云深想说啥,白锦伸手拦着暮云深,对男人和妇人道:“没问题,多谢大哥大嫂了。” 男人和妇人见白锦说话柔和,长得还好看,觉着面前二人定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和姑娘他们当即笑着说不敢当。 男人和妇人出去后,白锦转身看向暮云深,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暮云深低声道:“锦儿,委屈你了。” 白锦摇头,看着这土墙土地的小屋子,眼中没有任何嫌弃之色,温声道:“有啥好嫌弃的,出门在外,能有地方歇息已经很不错了,咋会委屈?” 白锦说的是真心话,住着这破旧的屋子,她就想起前世时,她和刘家的人一通去京城时,就京城会找到这种民宿的地方借宿,而这种借宿的地方自然比不得客栈。 当时不管是刘言郎还是崔氏,就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她埋汰了刘言郎秀才身份,咋能住这么破的地方之类的。 可是当初,若不是白锦一路周旋,跟人说好话,就刘家那一家人的性子连民宿都住不上的! 收回思绪不在想,白锦便准备稍微收拾一番在歇息。 这时,那妇人端着一盆水进了屋,神情带着一丝腼腆和气怯懦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这是一点热水,两位客人洗漱吧。” 白锦笑着道谢,妇人忙低头离开。 只有一盆水,暮云深让白锦先洗漱,自己在去洗漱。 白锦看着暮云深用着自己刚用的洗脸水在洗脸,不知为啥,白锦的双颊登时有些烧,忙转过身去收拾炕。 只有一张土炕,好在被子有两条,虽然被子有些薄,但是白锦知道,在这种农家有两条被子已经很不错了。 白锦和暮云深虽然已经定亲,可二人毕竟还未成亲,现如今迫不得已睡在一张炕上,白锦想了想将随行的包袱放在土炕的中间,被子分开铺了两条。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走来,白锦神色有些不自然,身体也有些僵。 暮云深站在白锦身后,他看了一眼土炕,嘴里似乎发出一丝轻笑。 白锦只觉面颊有些火辣辣的,她转过身,才发现暮云深就站在她身后一寸的距离! 白锦转过来,随即抬头仰视着比她高处一个头的暮云深,瞪着他道:“大晚上的,你笑啥?还不赶快睡觉?!” 暮云深抿唇笑了笑,忽然伸手一把将白锦给抱住。 在这个沉寂宁静的夜色中,屋外刮着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 而此时,白锦耳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白锦的身体有些僵,她伸手去推暮云深,结结巴巴道:“你,你干啥?要,要睡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害臊 暮云深低沉的笑声再次传来,紧接着就见暮云深低头在白锦的发顶,轻轻落下一吻,而后低头垂眸看着白锦道:“我睡桌上,你睡炕上,这样就不用分界线了。” 白锦顿时瞪大眼睛瞪着暮云深:“不可以!”言语很是坚定。 “明日还要赶路找人,若是晚上睡不好,明日怎会有精神?” 白锦很是坚决,两人一起睡土炕,当然中间要分出来。 暮云深知道白锦是担心他,最终也妥协了,不过这被子却不能分开盖。 现在本就是数九寒天,天气分外的冷,而这农家没有炭火,到了半夜温度会更冷,只一条薄被子,暮云深担心白锦会冻出病来。 最后二人决定,分开睡,被子则一起盖,两条被子叠起来盖,这样会暖和一些。 熄了灯,二人躺在炕上,暮云深将被子盖好,看着背对自己的人,他眸光温柔似水,温声道:“锦儿,早些睡,一切有我。” 白锦背对着暮云深,听着暮云深沉稳柔和的声音,本有些紧张的心跳却是奇异的几静下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道:“早些睡。” 暮云深笑了笑,道:“好。” 自从离开清平镇,白锦和暮云深就一直在赶路,找人,再加上白锦心底忧心白收益和萧黎的安全,这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白锦的确有些疲累了。 前几日二人一直住着客栈,也就今晚借了民宿歇息。 二人躺下后,白锦却没有很快睡着。 夜色中,只见白锦睁着双眸看着前方的黑暗,身体疲累,却是没有一丝睡意。 “锦儿,你曾说你对京城很熟悉?” 黑暗中,只见暮云深平躺在炕上,忽然底底出声。 默然片刻,白锦轻声道:“我说我梦里去过京城,你信么?” 暮云深愣了愣,随即温声道:“信。” 接着,就见黑暗中的暮云深弯了弯唇,低声道:“锦儿,你梦中的京城是啥样的?” 白锦想了想道:“很繁华,达官贵人很多,生意若是做得好很赚钱。” “锦儿也想在京城做生意开铺子?”暮云深忽然问道。 白锦忽然就想到前世中京城的模样,几丈高的城墙巍峨如山,进得京城后,眼前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京城的百姓穿着考究,花红柳绿,十分娇艳。 京城的商铺不管大小,都十分热闹,而京城的街道更是多的让人数不清,走过京城热闹的街道,而便满是做生意人的高声吆喝,一派红火。 就说京城的绣庄还有醋坊,那每日都是门庭若市的,好不热闹。 去绣庄的大多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或者富商家中的家眷,而京城的绣品科比清平镇的绣品样式更多,价格更为高了。 而京城的醋房,将醋的招牌做大的,那买来醋坊打醋和谈生意的人也是极多的。  那个时候,白锦心中曾有过愿望,她想在京城开一间自己的醋房,卖自己酿的醋,那样也算是继承了爹娘的心愿,到那个时候,她的生意好了,不仅可以轻松的供刘言郎科举考试,还能将爹娘接过来 ,可…… 夜色寂静,只听白锦低声道:“以前想过……现在,不想了。” 白锦此生的愿望便是守着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酿醋生意他们家如今也做得不错,而白锦心心念念的醋坊也在镇上开了起来。 如今他们家白老三醋坊的招牌也算是小有名气,白锦心中已然满足。 “你呢?你有啥想做的吗?”安静中,白锦缓缓出声问道。 黑暗中只听暮云深低低出声道:“以前没有,现在……有了。” 白锦心中好奇,身体动了动,转眼看向身旁躺着的暮云深,问道:“是啥?” 暮云深也侧头看向白锦,他看着躺在身边的人,声音轻柔的说道:“娶你,爱你,保护你,然后我们在生几个孩子,围着我们转……” 只要暮云深想到那个画面,他脸上的笑容就抑制不住。 白锦听到暮云深的话,面颊爆红,不过因为夜色太黑的缘故,倒是看不真切。 白锦娇嗔道:“呸!谁要嫁给你,还生孩子,不害臊!” 说着,白锦就忙将身体转过去,双手更是将抚在脸颊上,紧紧闭上了眼睛,掩饰心底的羞意。 暮云深的眸光看着身边之人,笑了笑道:“锦儿,如今我们已经定亲,你就是想反悔都不成。” 白锦闭着眼睛不理暮云深,而暮云深却在一旁缓缓说起了他所憧憬的小日子。 白锦虽没有说话,耳边却一直充斥着暮云深低沉温和的声音 暮云深所说的渐渐的进了白锦的心底,白锦的唇角也忍不住的扬起来,伴随着暮云深那温和的声音,白锦缓缓睡去。 过了一会儿,暮云深的声音一停,他挺着白锦呼吸均匀,轻声叫道:“锦儿?” 没有回应,显是睡了。 暮云深呼了口气,身体一侧,看着对面之人的背影。 自他们出来的这几晚,白锦一直没有睡一个安稳觉,暮云深方才说那些话,转移了白锦的思绪,让她不再想白守义和萧黎的事情,好能睡得安稳。 暗夜深沉,屋外寒风刮的愈加厉害,暮云深将被子往上盖了盖,想了想,身体往前移了移。好让自己的身躯可以为白锦带来一些温暖。 果然,暮云深靠近的一瞬间,本能的,白锦便开始找寻温暖的地方,将身体靠在了暮云深的怀中。 暮云深身体一僵,感受到白锦依旧安稳的睡着,他这才呼看了口气,将被子盖好,顿了顿,暮云深缓缓抬手将白锦抱在怀中。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未亮,白锦却是早早的醒来。 已经连续好几页都做噩梦的白锦,昨晚却是睡了一个好觉,本以为昨夜会很冷,可白锦只感觉周身都暖烘烘的,没有一丝的寒冷。 她动了动身体,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随即,白锦缓缓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长了一些胡茬的下巴,再往上,厚薄适宜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闭起的双目,浓黑的剑眉。 白锦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怔住了。 到了此时,白锦才发现,自己整个人缩在暮云深的怀中,而暮云深的双手也抱着她的腰。 难怪,难怪昨夜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原来是因为是身边的暮云深。 白锦脸颊微热,却安静的躺在那里,看着近在咫尺的暮云深。 她知道暮云深长得俊朗,皮肤是小麦色的健康色,五官更是俊朗,此时在近处看,白锦才发现暮云深的睫毛竟也不是一般的长。 她盯着暮云深的脸,想了想,缓缓伸出手动了动暮云深垂下的睫毛,似乎感受到了白锦的动作,暮云深剑眉微微一蹙,抱着白锦的手却是越发的用力了。 白锦的身体猛的贴着暮云深,二人虽穿着衣裳,可是二人的身体如此紧密相触,着实是让白锦羞红了脸。 白锦抬眼睨着暮云深,见他呼吸平稳,依旧在睡着,轻轻的呼了口气,随即她缓缓伸手将暮云深的手推开,自己则慢慢的脱离了暮云深的怀抱。 未免将暮云深吵醒,白锦的动作十分小心。 等她终于下了土炕,又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暮云深,这才为诶呼了口气,忙穿起了衣裳。 等白锦离开屋子后,只见躺在炕上,逼着双目的暮云深,忽然郑凯眼睛。 想到方才的事情,暮云深唇边是抑制不住的温柔笑意。 白锦出了屋子,就见外屋已经准备好了两幅碗筷,一个妇人也恰好从屋外走来,看到白锦,妇人倒不想昨晚那般不自然,笑了笑道:“姑娘,你醒了,那就洗漱吃饭吧。” “多谢大嫂。”白锦走过去,对着妇人行了一礼,感激道。 妇人忙挥手道:“姑娘谢啥,你们给了我们钱,我们为你们准备一些吃食也是应该的。” 妇人刚说完,就听到另外一边里屋内传来孩子的哭声,妇人面上一急忙快步过去。 白锦顿了顿,也跟着走了进去。 逼褶狭小的土屋内,只见土炕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而炕上发出哭声的正是有十几个月的婴儿。 妇人进了屋,就快步走到炕边将孩子抱起来哄,而坐在炕边的女孩,手里拿着一个吃了一般的窝窝头,一边道:“娘,我有好好看弟弟,不过弟弟好像饿了才会哭。” 妇人垂眼目光慈爱的看了一眼女孩道:“娘知道,大妞乖,快吃饭吧。” 大妞果然很乖,她依旧坐在炕边继续低头吃窝窝头,可是白锦发现,从始至终,大妞都未曾看过妇人还有孩子。 妇人看到白锦进来,又见她看着大妞,便不自然的道:“姑娘,大妞眼睛有些问题,你莫要见怪……” 听到妇人说话,这大妞才抬起头,嘴里道:“娘,是昨晚来咱家借宿的贵客吗?” 大妞抬头,白锦才看到大妞的双目竟是两个空洞,看着竟是有些可怕! 乍然见到大妞的眼睛,白锦的确被吓到了,妇人忙道:“大妞你快吃饭,不要胡说八道。” 大妞这才乖乖低头开始吃饭。 妇人抱着孩子,勉强道:“姑娘,抱歉,大妞的眼睛没吓着你吧?” 白锦摇头,她看了一眼大妞,对着妇人笑了笑道:“很抱歉,昨晚打扰你们了。”  妇人见白锦没有露出嫌弃之色,心中也有了一丝亲切之感,忙道:“打扰啥?你们可是给了钱的。” 第四百三十三章 意外之喜 妇人见白锦容色好也很面善,说话也很有礼,倒是一反昨晚的腼腆,话也多了起来。 妇人将孩子哄好后,又将他放在炕上,待孩子睡去以后,妇人又嘱咐大妞快些吃饭。 白锦默默看了一眼大妞手中的窝窝头,想到外间屋桌上的饭菜,便道:“大嫂,让大妞也去外面一起吃饭吧?” 妇人一听白锦的话,不知为啥,鼻子就有些酸。 大妞是妇人和男人第一个孩子,可惜大妞自生下来眼睛就有些缺陷,为了给大妞看病,妇人和男人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和钱财,可惜大妞的眼疾乃是天生,是看不好的。 大妞长这么大,同村的人不管是看到大妞还是看到他们一家人,都会露出嫌弃之色,说他们一家人惹了神灵,所以打你生下来眼睛才会如此。 外人的嫌弃和嘲讽,妇人早已习惯,而现在,白锦也并未刻意的同情和可怜,只温和的平淡的说话,可妇人听上去,眼睛就是有些酸涩。 妇人忙擦了擦眼角,笑着道:“姑娘,不必了,大妞她眼睛不太好,莫要惊扰到你们。” 白锦听了妇人的话,倒是没有在说下去,只点点头,离开前,白锦又看了一眼低头吃窝窝头的大妞,去了外间。 刚掀开帘子出来,就见暮云深已然穿戴好坐在桌边,等着白锦。 黝黑深邃的双眸看过来,白锦想到早晨的事情,忙低下头也不看暮云深。 暮云深唇角微弯,却是关心的问道:“锦儿,你咋了?” 白锦忙含糊着回答了几句,也不正眼看暮云深。 待二人坐下吃饭没一会儿,妇人的男人也从外赶回来了。  男人身穿灰色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肩头被一层薄雪给打湿了,只见他一首提着一个铁铲,另外一只手则提着一只气息奄奄的灰毛兔子,方正的脸上很是兴奋的道:“他娘,你看我今天打到了啥!这几日 咱们有肉吃了!可得给大妞还有你补补!” 妇人出来忙迎上男人,接过他手中的兔子,眉眼间也充满了笑意。 在这大冷天,能吃上一顿肉,那可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白锦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妇人和男人说笑,看着他们脸上的兴奋和喜悦之色,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笑容。 “别羡慕。”忽然,暮云深倾身贴近白锦,将嘴唇贴到白锦的耳边,轻声道:“等日后我们成亲,我每日早晨都给你猎一只兔子。” 暮云深说话时的哈气喷洒在白锦的耳上,瞬间酥麻感遍布全身,而此时,白锦也想起来,暮云深是个猎户。 这边,妇人和男人说完话,也很是高兴,她想到啥,忙转过身看着白锦道:“姑娘,你们先吃着,我这就将兔子给剃毛做肉,你们也吃一些。” 一旁的男人显然是有些不愿意,不过他倒是也没说啥。 白锦和暮云深也吃的差不多,便摇了摇头道:“大嫂,不用了,我们已经吃好了。” 白锦和暮云深昨晚借宿一宿,今早便要离开,妇人闻言倒是还关心了几句,只道晨起天冷,路面上也铺了一层薄雪,路滑难走,让他们吃了晌午饭在走。  白锦和暮云深着急找人,自不能等晌午,不过跟妇人说话白锦倒是想到啥,她忙去里屋将放起来的画像,拿出来让妇人和男人看,边说了了一下白守义和萧黎的形容举止问道:“不知大哥大嫂可曾见过 他们?” 白锦想,这个村子既是里登州城附近的村子,兴许这里的人会见过白守义和萧黎。 妇人和男人看后,却是摇头,男人道:“这两个小哥儿长得出众,若是我们见过定是有印象的。” 白锦心底叹了口气,将画像收起来,却还是道了谢。 随后,白锦和暮云深简单收拾一下,便准备离开。 离开前,白锦脚下一停,忽然低头从袖袋中拿出几两的碎银子,转身塞到妇人的手中。 妇人看到银子,有些懵,就听白锦道:“大嫂,这不过年了么?我们能遇见也算是缘分,这些银子就当是给大妞还有大妞弟弟的压岁钱,还望你们收下。” 的确,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已然是过了年,而这会儿,正处年节,妇人和男人能收留他们也是好心。 给这些银子,倒不是白锦圣母施舍,当看到这妇人的闺女大妞天生眼疾,而小儿子又才几个月大,生活显然很是紧迫。 白锦倒是也没有多想,她带的银子是够的,既然有能力,便能帮则帮,更何况现在是年节,他们借宿在人家,给孩子个压岁钱也是应当。 妇人和男人拿到银子,面上神色显然很是震惊,他们自然缺银子,可昨晚他妈呢已受过借宿的钱,现在这银子他们却想收又不敢收。 “姑娘,这……” 白锦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告了别同暮云深离开。 马车就拴在门外的一棵树上,暮云深将绳子解开,扶着白锦上马车,而此时妇人和男人也从屋内奔出来,对着白锦道:“姑娘,你们若是要找人,可以去城门口找一个名叫刘驼子的乞丐。”  “他是我们村的人,一直在登州城内和城外乞讨,他每日流连登州城内外,见到的人不少,记性也好,若是你们打听人,去问他一定能打听出点啥,不过,他那个人见钱如命,若是姑娘找他打听,免不 了要多给一些铜板了。” 白锦目光一亮,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一个整日流连在登州城内的乞丐,每日见到的人必然很多,而他的记性好,必然会记住很多人。 妇人对白锦说了一些刘驼子的特点,又道:“姑娘,你跟他打听时,就说你是下山村张家的亲戚,他听后一定会帮你们的。” 当下,白锦道了谢,上了马车,忙朝着登州城门赶去。 这里离登州城门不算远,马车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登州城门口,此时天色也明亮起来。 当马车停下来后,白锦忙下了马车,同暮云深往前走了不多时,看到面前一幕后,她登时愣在那里。 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的登州城门前,一大早的就排了极长的队伍,而此时登州的城门刚刚打开,城门的官差正在一个一个的检查放行。 而在这城门外的周围都有不少穿着破烂的百姓或蹲,或躺再地上。 只见他们形容枯槁,身形消瘦,面目苍凉,有老人有小孩,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而当城门的官差查到流民后,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将流民给抓走,或者毒打几下,将他们赶到一旁。 显然,登州城门的官差不让流民进城。 周围的那些流民看到白锦和暮云深走过来又见他们穿的齐整,便三三两两的走过来,伸出双手开始乞讨。 这些流民一路逃亡,来到此地本是为了活下去,而今他们被关在这城门之外,无处逃生活,结局可想而知。 这些流民中大的有七八十岁的老人,小的有三四岁的幼童。 流民拦住白锦和暮云深,面上满是祈求之色。 暮云深看着这些流民,眼中亦是露出同情可怜,他将白锦抱紧,挡住这些流民的靠近。 白锦心知他们可怜,可更知道,自己一己之力根本做不了什么,更何况,若是她现在真的拿出钱给了这些流民,那周围的那些流民一定会纷奋涌而至,到时候,她和暮云深脱身都会成了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为白守义和萧黎而来,时间紧迫,他们耽误不得。 白锦忍下心中酸楚,绕开这些流民,在城门外找起了刘驼子。 城门外的多的是流民,至于妇人口中所说的刘驼子,根据特征倒是也好找,白锦和暮云深打算现在城外找,城外若是没有,便去城内找。 白锦和暮云深在城外周围寻找,那些蹲在地上的流民看到白锦和暮云深,目光有的祈求,有的凶狠,看着让人心惊。 暮云深将白锦护在身后,而他俊朗刚毅的容颜紧绷着,深邃幽深的双眸露出冰冷的目光,或许正是因为暮云深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戾气,这才吓的那些流民不敢上前抢。 二人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或许是上天垂怜,也或许是白锦和暮云深运气好,很快的,二人便看到在离城门外不远的几颗光秃秃树下,坐着一个老乞丐。 只见那乞丐百花的头发如杂草一般披散着,一张脸皮也如老树皮一般满是褶子,双眼凹陷,身体枯瘦如柴,而最显眼的便是他后背有个驼子,特征极为显眼。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忙走过去。 此时,这老乞丐正低头拨弄着豁了个口子的旧碗。 把老乞丐虽年迈,但是眼睛极尖,他早已注意到白锦和暮云深,又见他们朝着他走来,便眯起了眼睛。 “大少爷,大小姐,行行好,赏老头子一口饭吃吧。”老乞丐在白锦和暮云深走过来后,便叫了起来。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看向老乞丐道:“老伯,请问您是刘驼子么?” 老头眯眼看向暮云深,撇撇嘴,没有回答,而是几步拨弄着破碗,嘴里时说着方才的话。 暮云深从袖中拿出几个铜板,放进老头的碗中,老头眼睛一亮,反应极为迅速的将铜板眨眼的功夫就塞到了怀中,外人就是想看都看不到。 这时老头才抬眼看向暮云深道:“没错,我正是老驼子,你们找老头干啥?” “老伯,我们想同你打听个人。”说着白锦忙将白守义和萧黎的画像拿出来,问道:“老伯,您可曾见过这画像上的两个少年么?” 老驼子看了一眼画像,随即又开始低头,嘴里喃喃着:“有钱的大少爷,大小姐求给个钱……”  这老乞丐脾气不太好,嘴巴也紧,显然,若是白锦想从他口中得知下一个答案,就又得给钱。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能不管我 白锦想到离开下山村时,那妇人对她说的话。 她看着刘驼子,说道:“老伯,我们是下山村张家人的亲戚。” 白锦说完,果然见这刘驼子苍老的面皮崩了崩,随即就见他抬眼正视着白锦和暮云深,又眯起眼睛。 “张家的亲戚?我咋没有见过你们?” 白锦一听刘驼子这话,便知道他们总算是找对人了! 白锦只道他们是张家的远房亲戚,这一次出门正是为了找寻家人。 刘驼子皱眉眯眼盯着白锦和暮云深看了几眼,面色看着倒不像是方才那般懒散了。 他的目光落在白锦手中的画像上,白锦看到忙将画像递给刘驼子。 刘驼子盯着画像看了几眼,皱着眉,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会儿,只见刘驼子眉毛舒展,浑浊的双目露出一丝精光,缓缓说道:“两日前,的确有一个和这画像上之人想象的少年进城,不过当时这马车上的少年同守城门的官差发生了点冲突,当时还聚集了 不少人看呢,老头子我也挤进去看了,不过只看到马车内出来一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小娘子下来,他们二人同官差交涉一番,最后好像是被扣了马车,人倒是进城了。” 听到刘驼子的话。白锦一颗心顿时纠起来。 刘驼子记性好,据他所说,那二人应该就是白守义和萧黎。 萧黎容貌清秀,五官精致,因为还是少年,姣好的容颜时常被人当做女孩子,也正是如此,听了刘驼子的话,白锦才敢确认。 听到白守义和萧黎竟然和守城门的官差起了冲突,白锦的面色便有些白。 刘驼子看了一眼,道:“你们别担心,老头子我不是说了吗?官差哭了他们的马车,将他们放进城了!” 暮云深知道白锦担忧白锦,忙将白锦扶在怀中,转眼看着刘驼子道:“老伯,您经常出入城内,可知道他们进了城后去了哪里?” 刘驼子撇嘴道:“你们没看见这几日城门戒严么?老头子我不是流民都被拦在外面不让进去喽!” 白锦和暮云深听后,心情顿时便有些沉重起来。 他们找刘驼子正是想着他时常出入城内外,若是见过白守义和萧黎,定然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如今……线索怕是又断了。 虽是如此,但他们从刘驼子这里总算得到点白守义二人的消息,知道他们平安的进了城,也算有点收获。 白锦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些铜板,双手递给刘驼子,道:“老伯多谢你。” 刘驼子看了白锦一眼,将铜板接过来塞到怀中,他见白锦和暮云深要走,突然道:“那两人是你啥人?” 白锦眼眸微垂,叹了声,道:“是我两个弟弟。” 刘驼子一听,有些惊讶,脱口道:“不是弟弟和妹妹?” 白锦苦笑一声:“另外一个弟弟虽长得秀气,却是个男孩子。” 刘驼子这才点了点头,只叹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竟将一个男孩认作一个女孩,真是羞煞人! 紧接着,刘驼子你这白锦和暮云深,忽然道:“我见你们也是有钱人,若是不怕出银子,老头子我倒是有办法在城内给你打听打听。” 白锦和暮云深一听刘驼子的话,脚下一停,忙转过身去看刘驼子。 “老伯,您有办法?您不是说您好几日无法进城了么?”白锦忙问道。  刘驼子嗤笑一声道:“老头子我在登州城内讨饭几十年,去城内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说完,刘驼子抬眼睨着白锦和暮云深幽幽道:“若你们求我帮忙找人,我看在你们张氏张家亲戚的份上可以帮你,只 是帮你们找人,自需要用我老头子一些朋友的帮忙,这银子吗……” 刘驼子伸出五根手指,看向白锦和暮云深道:“帮你们找人,你们得出五两银子。“ 听这刘驼子的话,若是找人,自有他的办法,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堆积白锦点头道:“那就多谢大伯。” 一旁的暮云深则从怀中摸出五两银子递给刘驼子。 刘驼子收了银子,看着白锦和暮云深的神色比方才还要认真和严肃。 他道:“姑娘放心,我刘驼子既然收了你的银子,自然会给你打听到你要打听的东西,你手中的画像可否交给老头子?” 白锦点头,忙将画像交给刘驼子。 刘驼子将画像叠起来放在怀中,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可去城内的福来客栈歇息,老头子尽量这两天将消息打听来告诉你们。” 这可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白锦忙点头谢过刘驼子,二人便朝着不远处的马走去。 白锦愁闷了几天的神色终于带着走一丝喜色,暮云深看着紧绷的面色也缓和了一些。 “我看刘老伯说话条理清晰,应是有些办法和威望的。”暮云深低声道。 白锦点头:“若是刘老伯能帮我打听到守义他们的消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走得是哪条路,咱们便能快一些找到他们。 二人说这话已经到了马车外,而在暮云深附和白锦上马车时,暮云深看向马车,剑眉忽然紧皱,盯着马车,一张脸也跟着沉下来。 白锦看出暮云深神色不对,抬眼看了一眼马车,而后看向暮云深,低声道:“云深,怎么了?” 暮云深俊朗的面容微微紧绷着,他头微低,在白锦耳边,沉冷的眸子则盯着马车,低声道:“马车上有人。” 白锦心中一惊,看了一眼马车。 他们在停马车时,故意选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就是怕马车太过扎眼,引起流民的注意,这才将马车停的远了一些。 而这四周不见人影,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寒风吹过,二人只觉周身一阵寒冷,再看那停在书树边的马车,想到马车内可能进了一个人,二人心中怎能不紧张? 暮云深将白锦护在身后,抬眼紧盯着马车,一手从靴中摸出一把匕首,一双眼睛紧盯着马车,随后一步一步接近马车,在走近后,暮云深眼眸微沉,一手握紧匕首,一手猛的将马车帘子掀开! 紧接着,在看到马车内缩着的人影后后,不止暮云深愣在当场,就连身后的白锦看到马车内的人影后,亦是愣在当场! 白锦和暮云深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竟看到她赵美娥躲在他们的的马车内! 此时的赵美娥形容有些狼狈,她身体有些发抖的缩在马车内的角落,在马车帘子猛的掀开时,赵美娥更是吓的浑身发抖,在看到马车外的暮云深后,赵美娥一脸惊惧的脸上登时绽放出笑容! “暮大哥!”  赵美娥看到么车外的暮云深,也顾不得其他,将手中的包袱一扔,就跳下马车,一下子便扑在暮云深怀中,紧紧抱着暮云深,哽咽道:“暮大哥,我终于追到你了,呜呜……你不知道我追你吃了多少苦 ,呜呜……” 赵美娥抱着暮云深就这么嘤嘤嘤哭起来。 暮云深身体僵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便一把将找美娥给推开,身体更是往后退了两步。 一旁的白锦也是被赵美娥的举动给弄懵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赶至登州,而赵美娥竟然不知道何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还追上来。 赵美娥被暮云深给推的一懵,紧接着,她站在原地,一双眼睛登时已满了泪水,一脸可怜的看着暮云深,哽咽道:“暮大哥,你不知道我追你追的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冻,呜呜,你不能不管我……” 此时的赵美娥形容狼狈,头发也有些蓬乱,身上的袄裙也满是泥土,裙边更是沾满了泥土,一双鞋子也满是泥泞,一看便是受了罪的。 可……赵美娥怎会跟着他们出来? 暮云深听着赵美娥的话,并未上前安抚,而是站在白锦身边,转眸看向白锦,沉声道:“我并不知道她会来。” 这是在向白锦解释。 别说暮云深不知道,白锦也不知道。 白锦挑眉看了一眼暮云深,眸光复杂,暮云深只觉一阵紧张和不自然。 白锦睨了一眼暮云深,又看向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委屈的赵美娥。 平日里,赵美娥的表现的确可以看出她是喜欢暮云深,可是白锦没有想到,赵美娥竟然会追出来,并且还追到了登州城。 赵美娥在白锦看过来后,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但随即就变的极为委屈和楚楚可怜。 “白锦姐姐,我追你们追了一路,这些时日吃了好多苦,还险些……”赵美显是想到啥危险的事情,一张脸顿时就更白了。 她啜泣着,边流泪边道:“白锦姐姐,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们,我求你们别赶我走行么?我,我就想跟你们,呜呜……” 哼!她哭的越惨,表现的越是可怜,而白锦若是当场将她赶走,就可以让暮云深看到白锦多么恶毒! 赵美娥如是想着,面上哭的就更加悲惨。 幸得这周围没人,若是有人,被人看见,还以为赵美娥是被白锦给欺负了。黑欺负的很惨。 白锦挑眉,目光淡淡的看着赵美娥,目光在还早美娥身上巡视一圈,而后淡淡道:“先进城吧。” 只淡淡一句,白锦便不再说话。  暮云深一直跟在白锦身边,白锦没有赶人,暮云深也并未说话。 第四百三十五章 咋就这么自私? 赵美娥的确是追了一路,事情还得从前几日暮云深和白锦从大邱村离开说起, 当日白守义和萧黎突然留下书信离开大邱村,而白锦得知后,立马让白守信去找暮云深,而白锦和沈氏则在镇上找人。 当天早晨,白守信跑到暮云深住所找暮云深时,赵美娥就恰好出现在暮云深的房子不远处。 赵美娥虽知道暮云深和白锦定亲,可赵美娥心中哪能就此甘心? 尤其看着暮云深起了青砖大瓦房,在镇上也是每日忙碌在几个铺子间,赵美娥便知道暮云深如今今非昔比。  赵美娥本就对暮云深一见钟情,而今觉着暮云深有了家底,也只有她赵美娥能配得上暮云深,是以明里暗里的找暮云深示爱,奈何暮云深不是看到她就当没有看见一般,要么就是对她冷声冷语,完全 不给她机会。 赵美娥心中虽然怨愤,却将这过错全部推在白锦身上 赵美娥觉着一定是白锦用了啥方法迷惑了暮云深,或者白锦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她赵美娥不好,所以暮云深对她才会如此冷淡! 赵美娥心中不甘心,一心的想要嫁给暮云深,所以暗地里就经常去查看暮云深的行踪,这不,那一日白守信去找暮云深,又见暮云深和白守信行色匆匆的离开,赵美娥心中疑惑,便跟了上去。 赵美娥倒也不是傻子,她跟上去后,就隐在白家三房的房屋外不远处,当看到白家三房一家人面色难看,听到沈氏的哭泣后,赵美娥就知道,白家三房这是出事了。 当时,赵美娥心中还高兴了一把,心底暗暗诅咒白家三房一家人出事,到时,暮云深兴许就会嫌弃白家三房是累赘,看清楚白锦得真面目! 奈何事与愿违。赵美娥隐匿在屋外,听不清白家三房的人说了啥,不过当时。白家三房的人因为忧心白守义和萧黎,院门没有关闭,这倒是给了赵美娥机会。 当下,赵美娥偷偷潜进了院内,将屋内几人的谈话全部偷听到,也知道了,暮云深竟然要和白锦一起出去找人! 当下,赵美娥就慌了神! 若是暮云深离开,她还到哪里去献殷勤,让暮云深喜欢上自己? 而这一路上,暮云深和白锦孤男寡女的独自相处,若是白锦借着找寻弟弟的名头,勾引暮云深,二人有了夫妻之实,暮云深可不就得被迫娶了白锦? 赵美娥心中做了一番斗争,嘴周决定,她要偷偷跟着暮云深一同离开! 当下,赵美娥便偷偷离开了白家三房,而当时,白家三房的人都在忧心白守义和萧黎,又在商量白锦和暮云深离开的事情,自是没有注意到门外竟是有人偷听到了! 赵美娥回到家后,就开始收拾包袱细软。 赵家没人,赵铁根去了同村的人家喝酒,而吴氏也出去串门,倒是给了赵美娥离开的机会。 赵美娥收拾好东西,又去赵铁根和吴氏的卧房内偷了一些银子放在包袱里,等一切做好后,赵美娥就出了门! 赵美娥在离开前,早已想好,这一次她不管不顾的追随暮云深出远门,是要让暮云深知道,她赵美娥对暮云深是真心的! 赵美娥想让自己的不顾一切感动暮云深,让暮云深明白,谁才是真正喜欢暮云深的人! 即使她做的这一切,感动不了暮云深! 但是她赵美娥一个黄花闺女,就这么同暮云深同行一路,到时候回了大邱村,即使暮云深不愿意,他也必须得对自己负责!得娶了自己! 赵美娥心中便是打的这个主意!所以,一路上不顾艰难险阻,就这么跟了暮云深和白锦一路! 虽说路上也遇了一些危险,赵美娥为了少受罪,也将身上的银子基本花光!到了登州城,赵美娥总算追到暮云深的马车,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暮云深扶着白锦上了马车,赵美娥看着暮云深待白锦如此亲密又体贴,心中早已冒了酸水! 赵美娥心中嫉妒,难受的不行! 赵美娥想,她都不顾危险的追了暮云深一路,可暮云深待自己却那么冷淡!暮云深咋能这么无情? 不!赵美娥又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觉着暮云深一定是感动了,而现在,暮云深待自己冷淡,无非是因为白锦在场! 赵美娥觉着一定是白锦威胁暮云深,所以暮云深才不敢对她好! 如此想着,赵美娥看着已然坐在马车内的白锦,目光就更为怨毒了。 赵美娥见没人管自己,就一个人吭哧吭哧的爬上马车,坐进了里面。 暮云深剑眉微沉,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赵美娥,而后赶着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马车内不算宽敞,可也不挤。 赵美娥坐在白锦的对面,她见白锦神色淡然,也不说话,只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赵美娥心中便有些不舒服。 白锦这样子,好似她才是这马车的主人! 明明这马车是暮云深的!等日后她看嫁给暮云深,这马车就是她赵美娥的! 如此想着,赵美娥咬了咬唇,将眼底怨毒掩下,抬眼看着白锦,装作一副怯怯的模样,低声道:“白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白锦眉头微挑,目光淡然的盯着赵美娥,却没有说话。 被白锦这么直白的目光盯着,赵美娥只觉着自己无所遁形,好似白锦早已看穿了她。 赵美娥咬唇,低声道:“你看我干啥?” “你追了一路,不知道我们要去哪?”白锦直接说道。 赵美娥咬唇,低声道:“我……”吸了口气,赵美娥抬眼直视着白锦,道:“是,我知道你们要去哪!” “白锦,你这人咋就这么自私?” 白锦抬眼睨着赵美娥,面色淡然。 赵美娥飞快的睨了一眼马车帘子,而后盯向白锦,低声道:“白锦是你弟弟自己走了,关暮大哥啥事?你凭啥拉着暮大哥跟你以身犯险出来找人?你们自己家人咋不出来找?!” 白锦一眯,盯着赵美娥的眸光带了一丝冷意。 赵美娥被白锦看的有些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咬牙低声道:“白锦,你们太自私了!若不是你,暮大哥也不会被你连累!” 若不是因为白锦,暮云深哪里会跟着出来找白守义他们?若是暮云深不出来,她赵美娥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出来找暮云深! 赵美娥说着,一双眼睛便迸发出了怨恨和嫉妒之色。 白锦神色淡然的看着赵美娥。淡淡道:“所以?” “……”赵美娥呆了呆,随即她恼怒的瞪着白锦道:“所以你该自己去找你弟弟!不要拖累暮大哥!” 白锦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美娥,淡淡道:“我愿意。” “……你!” 白锦这句话显然不是赵美想要的回答,更是气的赵美娥神色气愤,骂道:“白锦!你,你咋能这么不要脸?!” 白锦冷笑一声:“你要脸,一个未嫁的女儿家,私自跟着我们出来。” 赵美娥这举动可谓是大逆不道了,一个未出阁,为定亲的姑娘家,偷偷跟着一个男人出门,若是传出去,赵美娥的名声自然没了! 赵美面色一白,她咬牙瞪着白锦,恨恨道:“那是因为我担心暮大哥!” “哦。”出乎意料的,白锦听到赵美娥这句话,没有因为嫉妒骂人,反而是极为平静。 赵美娥愣愣的看着白锦,这可不是她赵美娥想要的啊! 赵美娥在见到白锦后,就已经想好要咋对付白锦了! 她先是言语刺激白锦,若是白锦气急了,兴许还会对自己破口大骂。 她赵美娥千里迢迢来找暮云深,白锦却恶毒的骂人,届时,她自己在装可怜,暮云深定会看清楚白锦是个啥人! 可白锦的反应不是赵美想要的! 赵美娥心底怨言更甚,正当她开口说话时,马车忽然停下来。 这时,白锦听到马车外响起暮云深和官差的声音。 想来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口,正在接受官差的盘查。 这不,官差凶恶着一张脸询问了几句话,暮云深将早已想好的话一一应答。 紧接着官差盯向马车,冷声道:“马车内的人下来!“ 听见官差凶恶的声音,赵美娥吓的一抖,白锦吸了口气,将帘子掀开。 当守城的官差看到白锦后,双目立时露出一丝惊艳之色,紧接着,他挥动着手中的手中的大刀,道:“下来接受盘查!”  官差话一落,只见暮云深神色一变,垂在身侧的双手立时紧握成拳,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脚挡在白锦面前,道:“差爷,马车上的人乃是我新过门的娘子,我们此次进城乃是为了省亲,还请差爷行个方 便。” 说完,暮云深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在官差的手中。 官差悄悄的掂了掂碎银子,在看暮云深时,脸上的凶恶果然减少不少。 官差嗯了一声,一双猥琐的眼睛却还是盯向马车上的白锦,在看到赵美时,官差眼睛一眯,抬手指着赵美娥。冷声问道:“她是你娘子,这个是谁?” 赵美娥被这官差看的身体一抖,忙让自己的身体往后缩,掩在白锦身后,哆哆嗦嗦的根本回答不上来。 官差见赵美娥如此,一张方正的脸顿时阴沉下来。 白锦这时挡住赵美娥,看着官差,温声道:“差爷,她是我的妹妹,我和夫君是带着妹妹一起进城省亲。”  官差听后,倒是也没说啥,他又多看了几眼白锦,只觉面前的女子长得不错,还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猥琐笑意,挥了挥手,让暮云深他们一行人进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 好大的一朵桃花, 见官差放行,白锦这才舒了口气,她坐进马车内,呼了口气。 而一旁早已吓坏的赵美娥见终于安全了,也放了心。 可想到刚才一幕,暮云深和白锦自称是夫妻,赵美娥心中就不舒服,暗骂白锦果然是个不要脸的,竟然私自和暮云深称作是夫妻! “……谁是你妹妹。”赵美娥暗自嘟囔着,想到方才白锦帮了自己的事情,赵美娥心中便不舒服:“我可没让你帮我。” 白锦眉眼淡漠,她方才帮赵美娥,也不过是帮自己。 若是因为赵美被这官差扣了马车,或者是被拦在城门外,那耽误便是他们的时间,坏的便是自己的事情。 所以对于赵美的嘟囔,白锦并未理会。 “白锦,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要是找弟弟就自己去找!莫要连累暮大哥!”赵美娥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瞪着白锦小声道。 白锦神色微冷,转眼看着赵美娥道:“你若再多说一句话,就滚下马车。” “你!”赵美娥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她愤怒的瞪着白锦,咬牙怒道:“白锦,你咋能这么自私?你凭啥将我赶下马车?再说,这又不是你的马车!这是暮大哥的马车!” 锦只冷冷的盯着赵美娥,好似她在多说语句,就真的会被赶下去。 赵美娥心中到底是害怕的,更何况暮云深被白锦迷惑了,定是不会帮她! 赵美娥的气焰终是消灭,她恨恨的瞪着白锦,终是不敢在多说一句话。 登州城内比起清平镇那样的小地方,自是繁华许多。 当马车进了登州城内后,白锦坐在马车内都能听到登州城内百姓们的吆喝声,叫卖声。 渐渐地,外面嘈杂热闹的声音越拉越大,可不管登州城内多热闹,白锦此时却是么有心情欣赏的。 倒是一旁的赵美娥,听到外面的热闹声,忍不住的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景色。 看到登州城内的百姓穿着得体,热闹非常,这简直就不是清平镇那样的小地方能比的! 赵美娥忍不住想若是日后她也能住到这种热闹繁华的地方,成了富家夫人,到时候等着享福就成! 暮云深赶着马车,一路询问,很快便到了登州城内的福来客栈。 马车停下,白锦和赵美都下了马车,客栈内的小厮忙出来将马车给拉走,另外的小厮则引着白锦三人进了客栈内。 白锦和暮云深住在这里,是为了等刘驼子的消息,他们要了三间客房,又要了一些饭菜。 一路上,赵美娥都紧紧跟着暮云深,想同他说话,可暮云深容色很冷,之后再看白锦时,眸光才会变的温柔。 赵美娥只觉心底委屈的很,她受了这么大的苦来追暮云深,暮云深咋能这么对她? 而赵美娥似乎忘了,没人让她出来受罪,没人让她来追暮云深,一切的苦累,不过都是赵美娥自己选择而已。 赵美娥满心的怨言,尤其是看白锦时时,双目中的怨毒更重。 不过看到客栈内的厚床软枕,赵美娥也顾不上针对白锦,吆喝着小二给她看上了饭菜,吃饱喝足便躺在炕上歇息了。 另一边,暮云深正站在白锦门外敲门。 为了方便,白锦都是将饭菜叫到发房内,这不,暮云深心中记挂白锦,吃不下饭,便来了白锦屋外。 敲了门,很快的,白锦开了门,待看到屋外的暮云深,白锦秀眉微挑。 “咳,锦儿我想着为了给咱们省一些银子,不如咱们一起吃饭?” 白锦看了暮云深一眼,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身体一侧,暮云深忙抬脚走了进去。 白锦见暮云深进了屋,关门时,想到方才暮云深不自在的模样,偷偷弯了弯唇,不过在转身后,白锦神色又恢复如初。 屋内的桌上有四菜一汤,还有四五个馒头,若是白锦一个人吃却有些多。 暮云深也很看到后,眼睛一亮,心道莫非锦儿知道他要过来,所以多要了饭菜? 白锦坐在暮云深对面,也没有多说,拿起筷子便开始吃饭。 暮云深干咳一声,也忙拿起筷子吃饭。 期间,暮云深没话找话同白锦聊了几句,他见白锦神色平淡,说话也同平常无异,可暮云深就是觉着白锦是生气了。 暮云深这心底就猫抓着一般难受,他吃了个半饱,便不再吃了。 等着白锦吃完,暮云深看着白锦,咳了声问:“锦儿,你渴不?” 白锦面色淡然的点了点头,暮云深忙倒了杯水递给白锦。 白锦垂首喝了几口水,也没有说话。 暮云深神色有些不自在,他以拳抵在唇边,轻咳了声道:“锦儿,我不知道那赵美娥会追上来……” 白锦喝水的动作一顿,随即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暮云深坐直了身体看着白锦,神色有些紧张:“我同她真的没有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为啥会追上来,若是你难受,我便将她赶走行不?” 白锦傲娇的哼了声道:“当然要赶走!莫非你还想带着她一起走?” 暮云深连忙摇头。 紧接着,巨剑白锦一双黑眸直直盯着暮云深的脸看,那目光看着有些诡异。 暮云深被看的莫名,抬手摸了摸脸,问道:“锦儿,我脸上有啥脏东西?” 白锦看着暮云深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有。” 暮云深闻言忙抬手去擦脸,心里想着不应该啊,回到客栈屋内,他就打水洗了脸,还换了身衣裳,咋会有脏东西? “有啥?在啥地方?” 暮云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即使身上的衣裳不是名贵的绸缎袍子,可他的衣裳总是干净整洁,面上也修整极为俊朗干净。 白锦盯着暮云深的脸,眯着眼睛,缓缓说道:“就在你的脸上。” “啥东西?” “桃花!” “……”暮云深停下擦脸的动作,在抬眼看白锦,随即只见二人对视一笑。 白锦轻笑着嗔道:“你的脸上好大的一朵桃花,你说有没有东西?” “锦儿,你莫生气,等下午,我便让她回去。” 白锦瞪了一眼暮云深,想到方才暮云深一脸紧张的模样,嘴角的笑容终是憋不住笑出来。 暮云深见白锦笑起来,知道她并未怪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笨蛋。”白锦瞪着暮云深,她怎会怪暮云深? 赵美娥是自己跟上来的,她对暮云深的心思也是一厢情愿,就是赵美娥说的那些难听话,白锦就是要生气也是因为赵美娥,怎会怪在暮云深头上,不过…… 白锦瞪着暮云深的脸,哼了声道:“自己招来的桃花便自己解决。” 暮云深心底苦笑,他知道赵美娥待他不同,所以在大邱村,便一直避着赵美娥,即使见了赵美娥,他亦是冷言冷语,谁知这次赵美竟然大胆的追上来。 …… 未时中,赵美娥一睡醒,让店小二打了水,自己好好的梳洗打扮了一番。这才出了门去寻暮云深。 来到暮云深门外,赵美脸上神色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自己这样不顾一切追随暮云深,只要暮云深还有一点良知,他便会因自己的举动而感动,赵美娥要让暮云深知道,只有她才是最真心喜欢他,至于白锦,根本不如自己对暮云深的心! 赵美娥满怀期待的敲了门,可等了半天屋门还是没有开。 过了会儿,倒是对面的屋门打开,紧接着,就见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出了屋,二人不知道说到啥,白锦的眉眼间带着一丝笑意。 赵美娥一看到这一幕,心底顿时嫉妒成狂,盯着白锦的目光愈加怨毒起来。 感受到赵美娥的目光,白锦脚下一停,看向赵美,暮云深也有所觉,抬眼看向赵美娥,随即冷峻的眉眼顿时沉了沉。  暮云深和白锦说了会儿话,想着既然他们要在客栈内等刘驼子的消息,倒不如趁着此时的机会去登州城内转一转,一来可以散心,让白锦的心情好一些,也可以暂时忘却烦恼,二来,他们也的确是第 一次来登州城,据说登州城内客商极多,各种各样的生意也极多,可以多转转。 这边,赵美娥见暮云深从白锦屋内出来,心底便认定了是白锦勾引暮云深,她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白锦,想了想,她又软下姿态,走到暮云深身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道:“暮大哥,你们这是去哪?” 暮云深没有回答赵么诶,而是拉着白锦的手朝外走去。 赵美娥被晾在原地,一张脸顿时苍白无比。 走了几步,暮云深停下脚步,对白锦道:“锦儿,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白锦点点头,面上淡淡。 暮云深转身走向赵美娥,这边,赵美娥见暮云深有返回来,心底顿时期待起来,脸上也嗲了笑容。 “暮大哥,我就知道……” “今天下午你便回去。”暮云深打断赵美娥,淡淡说道。 赵美娥刚好一些的脸色顿时苍白无比,她愣愣的看着暮云深,咬着唇,一脸委屈的道:“暮大哥,是不是白锦让你这么说的,她,她就是不让我跟着你,她……”  “或许是我以前对你太过仁慈。”暮云深打断赵美娥的话,冷声道:“赵美娥,我暮云深此生只白锦一个娘子,不管任何人我都不会多看一眼,明白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咋能这么对我? 赵美娥一直觉着她是大邱村乃至附近几个村落中出落的漂亮的美人儿,她也一直坚信只有她才能配得上暮云深,或者说,她能同暮云深在一起,都是暮云深高攀了。 可暮云深每一次见到她都是冷冷的,赵美娥便觉着暮云深如此,不过都是受了白锦的挑拨! 定是白锦在背后说她赵美娥的坏话,是白锦嫉妒她才会迷惑暮云深! 所以赵美娥怨恨白锦,可现在暮云深当着白锦的面,就说出如此无情的话,只让赵美娥面色煞白,觉着在白锦面前丢了脸!  她面色苍白,眼睛一红,就哭了起来,抽泣道:“暮云深,你,你咋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从大邱村追到登州城!你可知道我受了多少苦,我整日担惊受怕,就是为了能追上你,照顾你,你,你咋能说 这种话?!” 说完,赵美娥一双眼睛顿时射向暮云深身后的白锦,咬牙一脸委屈伤心道:“暮大哥,是不是白锦又挑唆你了?她,她不是个东西,她说的话你不能信,她,她就是个狐狸精……” “闭嘴!”暮云深冷眸盯着赵美娥,冷声道:“我虽不打女人,可你若是在诋毁锦儿一句话,我不在乎破例!” 赵美娥一双眼睛更红了,尤其是看到暮云深那双阴沉的面眸子,赵美俄嘴巴张了张,眼底闪过一丝惧意,果然不敢在骂。 暮云深说完这些,便不再看赵美娥,他转身径直走向白锦,随即就见二人相携着离开客栈。 赵美娥看着暮云深和白锦一同离开,又见他们二人如此亲密,心底早已嫉妒发狂! 想到方才暮云深说的话,赵美娥这心底不仅恨白锦,更加恨起了暮云深! 她咋就这么命苦?自己对暮云深一往情深,为他跑了这么远,追了暮云深一路,暮云深咋能这么无情? 如此想着,只见白锦一张脸早已因嫉妒而扭曲起来。 不,暮云深一定是受了白锦的蒙蔽!一定是白锦在背后说了她赵美娥的坏话!所以暮云深才误会了她! 心头有了这样一个思绪,瞬间便无限放大。 赵美娥恨恨的想,这一切都是白锦的错,是白锦不要脸的背后诋毁她赵美娥,在背后挑唆暮云深,所以暮云深才误会了她! 是的,一定是的! …… 白锦和暮云深出了客栈,便直接去了登州城内最为繁华的街道。 他们出门前,客栈的店小二已经为二人大致讲了一些登州城内较为热闹的街道和店铺。 或许正是因为登州城来往的客商多,所以此时虽是年节,可登州城内依旧热闹,就连登州城的码头依旧有船工在接收过往坐船的客人。 白锦和暮云深先是去了登州城北边的码头,期间,白锦和暮云深还跟船工打听了一下白守义和萧黎。 白守义和萧黎两个少年若是坐船,必是极为醒目,不过可惜,船工摇头并不知道。 船工只道因为这几日是年节,所以码头的船工每天都是不一样的,所以白锦和暮云深要想跟船工打听,却是走不通。 不过好在白锦和暮云深还有刘驼子那边的消息。 暮云深怕白锦多想,便同白锦去了登州城内最为繁华的街上逛着。 白锦心中忧心白守义和萧黎,即使逛街也逛不到心里去。 暮云深知道白锦心中担忧,路上温声安抚,让白锦莫要多想,那刘驼子是本地人,一定有他的办法,一定可以打听到白守义和萧黎的消息。 二人正好逛到一个成衣铺子,暮云深脚下一停,眼底闪过一丝光亮,转身对身旁的白锦道:“锦儿,咱们虽然错过过年,可这新衣裳还是要买一件的。” 说来,他们这一路赶来,不管是除夕还是大年初一,都是在赶路。 为了尽快寻到白守义和萧黎,白锦哪有心思想过年的事情,更别说买衣裳了。 此时,听了暮云深的话,白锦神色一顿,抬眼看向暮云深,只见暮云深目光柔和的看着她道:“走,咱们进去逛逛。” 白锦想了想,点点头。 待暮云深和白锦进了成衣铺子,不远处便见赵美娥咬着唇,一脸愤恨又嫉妒的朝着成衣铺子这边看过来。 成衣铺内没啥客人,因着已经过了年,家家户户都已经买好或者已经做好了衣裳,这会儿,成衣铺内的以上大多都是存货,没啥好看的款式。 不过铺子掌柜看到暮云深和白锦进来,还是极为热情的招呼着。 这铺子掌柜是个年约三四十的妇人,圆盘脸,说话时满脸的笑意。 招呼了几句,掌柜笑着道:“看公子和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是来做生意的?” 登州城内客商极多,即使年节也有不少客商来登州做生意,或者乘船去其他地方,所以即使年节,登州城内的许多铺子都是开门的。 白锦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掌柜的看着白锦,一双眼睛泛着精明的光芒,笑着道:“这位姑娘容色好,身材也好,这里挂着的衣裙实在配不上姑娘。” 说着,掌柜的就一脸笑意的从最高处拿下意见折叠好的桃粉色袄裙。 “姑娘,这可是今年登州城内最为时兴的款式,听闻京城的大家小姐都是穿这种的袄裙呢。” 说着,掌柜的便将袄裙展开,一瞬间,白锦便被这袄裙吸引了。 这袄裙呈桃粉色,袖边和领边都镶着一圈的白绒绒的兔毛,再看袄裙的裙摆处更是绣着精致的梅花,可见穿在身上,裙摆摇曳间,那梅花好似绽放一般,着实特别好看。  掌柜的也是个精明的人,她笑着道:“不瞒姑娘,这件袄裙本事我用大价钱进来的,只有几件,其他几件已经卖出去,只这一件做的稍微窄小了些,不过,我看姑娘身材纤细匀称,穿上它,定是极为好 看的。” 暮云深目光柔和,他见白锦看着以上,便知她喜欢的,便柔声道:“锦儿,去试一试吧。” 白锦的确挺喜欢这件衣裳,想了想,她接过衣裳去了离间试衣裳。 而一直偷偷跟在身后的赵美娥也掩在铺子大门一侧。 她先是用委屈又怨愤的目光看了暮云深一眼,而后眼睛便被成衣铺子内的衣裳吸引了。 登州城既聚集了不少客商,那这成衣铺子的衣裳即使大部分都是存货,可也比清平镇那些小地方的衣裳要好看许多。 正是因为此,赵美娥看到铺子内的衣裳后,立时就直了眼睛。 这些衣裙的料子一看便不是那些粗布,看着就光滑,若是用手摸一摸,定也极好的。 这些衣裳的价钱定是极贵的!这么好料子的衣裳若是穿在自己身上,定是会将自己的姿容衬托更为美艳的! 如此想着,赵美娥已经看上了铺子内几件衣裳,想象自己穿在身上,定会极为好看…… 目光一转,落在铺子内的暮云深身上,赵美娥咬着唇,一双眸中满是怨愤和不甘。 自己为了暮云深走了这么远,受了这么多苦,暮云深不说带自己来买衣裳,却带着拖累他的白锦! 正在这时,只见铺子试衣的隔间帘子掀开,紧接着就见铺子掌柜一脸笑意的走出来。 而跟在她身后出来的女子,只见她一身桃粉色袄裙,身姿婀娜,莲步轻移,娉婷袅袅的走出来。 不过瞬间,暮云深盯着面前的人便直了眼睛。  白锦虽未施粉黛,却自有一股清新脱俗之美,再加上她皮肤白皙柔嫩,五官精致,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玉簪子,虽发饰和妆容寡淡,可配上她身上穿的这件颜色艳丽的袄裙后,却是恰到好处的清 丽脱俗。 铺子掌柜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只夸赞道:“我就知道我这眼光是不会错的,这衣裳穿在姑娘身上,就如量身定做一般,恰到好处的合适啊。” “姑娘的身材纤细婀娜,在配上这袄裙,说姑娘是天上的仙女都为过呢!” 铺子展柜为了卖衣裳,这夸赞的话说的自然是夸张了些。 可她说的话也有七八分真的,眼前的白锦姿容娇美,形容举止自有自己的一股淡然清新气质。 这袄裙穿在白锦身上,是极为相衬的。 白锦面颊微红,走至暮云深几步远的地方,抬眼看向暮云深,轻声问道:“好看么?” 暮云深直直盯着白锦看,一双深邃黑亮的眸中露出惊艳的光芒。 他点头,说道:“好看。” 说完,暮云深转眼看向铺子掌柜问道:“掌柜的,多少钱。” 铺子掌柜连忙笑着道:“不贵,只要六两。” 说完,铺子掌柜好似怕暮云深嫌贵,忙道:“姑娘,公子你们不知,这袄裙可是我托人从京城那边,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只得三件。” “年前,城内不少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看上了这袄裙,我当时卖可是二三十两呢。” 这铺子掌柜说话到时也不假,可那是年前。 过年,家家户户都要置办新衣,这精致的衣裳价钱高一些,自然也有人买。 可现在都已经过了年,不然这衣裳即使在无人合适,也总会被人看上,这价钱自然也就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听到铺子掌柜的话,白锦神色微微一变,正要说话,却见暮云深直接从怀中拿出银子,递给铺子掌柜。 第四百三十八章 你便不管我了么 那掌柜见暮云深出售竟如此大方,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公子,您可要选一件衣裳?”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财主,铺子展柜更为卖力的卖衣裳了。 暮云深摇头,他直接走近白锦,垂眸看着身边之人。 白锦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袄裙,叹了声道:“你咋这么冲动?这衣裳太贵了,咱们还得赶路……” 暮云深温和一笑,看着白锦的目光除却惊艳还有柔情,他道:“你穿着好看。” 说完,暮云深便拉着白锦出了铺子。 这边,隐在铺子外面的赵美娥却是将铺子内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也听到了他们方才的话! 赵美娥盯着白锦的一双眼睛都红了。 她的双手狠狠扒在门板上,长长的指甲死死的抠进门板,木屑都被她的指甲抠出来! 那么好看的衣裳!本该是她赵美娥的! 六两银子!那可是六两银子的衣裳!暮云深竟不还价的就大方买下来! 在此时,赵美娥就更加确信,暮云深如今果真是有了钱! 暮云深可以不眨眼的买下一件六两的银子,那自己若是嫁给暮云深,日后岂不是只要坐着享福就成?! 如此想着,就更加坚定了赵美娥要嫁给暮云深的心思! 看着渐渐隐没在人群中的白锦,赵美娥的一双眼睛简直要嫉妒的瞪出来! 本该是她的!那可是六两银子的袄裙,那么好看的袄裙本该是她的!暮云深的银子,本该是属于她赵美娥的! “……姑娘,抠坏了我们的门板,可是要赔钱的!我这门板可是上好的紫檀木呢!” 耳边突然出现一道轻斥声,赵美娥瞬间回过神。 紧接着,她就见那方才还在铺子内卖衣裳的掌柜的,此时正站在她面前,直直盯着她。 这会儿,赵美娥才反应过来,她还死死的抠着人家的门板。 赵美娥迅速抽回手,她见铺子掌柜看她不像看白锦一般恭敬,心底就冒酸水。 她站直了身体,抬起下巴,故作镇定的睨了一眼铺子掌柜,故作高姿态的抬步离开。 “哼!乡下的村姑!装什么大尾巴狼?”铺子掌柜见得人多了,也练就了一双火眼晶晶,一下便看出赵美娥的乡土气息,更何况赵美娥装过一副大小姐姿态,对她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客气。 赵美娥走的不远,自然将铺子掌柜的话听到了。 她恨恨的咬着牙,心底暗骂这掌柜有眼无珠! 若是,若是暮云深给她卖衣裳,那掌柜对她定也会如方才那般点头哈腰,说讨好的话! 想到此,赵美娥看前方,磨着牙低声咒骂道:“白锦你个狐狸精,不要脸的!你给我等着!” 白锦和暮云深在街上逛了一圈,眼看着到晌午了,暮云深同人打听了登州城内较为好的酒楼,便同白锦去酒楼吃饭。 登州成内出名的酒楼有好几家,不过登州菜最为出名的便是望江楼。 暮云深同白锦来来了这望江楼,只见酒楼内吃饭的客人虽不像平日那么多,但也算是座无虚席了。 白锦和暮云深来了二楼的一处挨着窗户的位置坐下,店小二忙过来招呼。 而与此同时,当白锦和暮云深进来时,因白锦惊艳的容颜,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些视线中最为灼热的就属三楼雅间外走廊的人身上。 只见这人身穿一袭绣金边的青色长袍,墨发高束,身姿修长,面如冠玉,眼眸深处带着一丝惊艳之色,垂眸看着二楼靠窗坐着的人身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出现在清平镇锦云绣庄的神秘人。 跟在这人身后的一名身材微臃的中年人,在看到这人的视线后,温和的笑了笑道:“王爷,那位姑娘可是王爷的故人?” 被称作王爷的人,正是大周国的二王爷周凌玉。 周凌玉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登州城再一次遇到白锦。 候在周凌玉身后的阿晴看到二楼的白锦后,神色微微一变,她偷偷睨了一眼周凌玉的神色,当看到周凌玉眼中的喜悦和激动后,咬了咬唇,终是垂下了头。 周凌玉的视线太过灼热,白锦喝了口水,似有所感,转头看去,却恰好看到从二楼上来的赵美娥。 赵美娥一脸委屈,她快步走来,看着暮云深和白锦,咬唇低声道:“暮大哥,我追了你这么远,在这登州城人生地不熟的,你便不管我了么?我,我也饿了……” 暮云深剑眉紧皱,他觉着他该说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赵美娥怎还会跟上来。  赵美娥说完话,连忙转眼看向白锦,脸上神情装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咬唇低声道:“白锦,我一个人在客栈待着着实害怕,现在又晌午了,我,我饿的头都有些晕了,你,你便让我也吃一些饭吧? ” 赵美娥此番神情,在配上她的话,看上去可真是楚楚可怜,眼泪更是盈于眼底,仿若白锦若拒绝或者说啥重话,便是心狠欺负了赵美娥。 赵美娥神情上有多可怜,心底就有多得意。 若白锦拒绝,暮云深便会看清楚白锦是一个多么无情的女人,若她同意,那她便正好留下来,打破他们二人独处,免得白锦在勾引暮云深! 如此想着。赵美娥的神情便变的愈加可怜,她低着头,吸着鼻子,一副可怜的看着白锦:“白锦,求求你了……” “滚!” 不待白锦说话,就听到一道阴沉的声音。 赵美娥面色一白,转眼看向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和羞恼。 赵美娥在看到暮云深高价给白锦买了衣裙后,就更加坚定了心底的主意,不管暮云深说啥,她都要得到暮云深!嫁给暮云深! “白锦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赵美娥正准备在去求白锦,谁知就被身后的人声给打断了。 随着声落,就见一个身姿修长,着一袭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来。 听到温润的声音,不止白锦和暮云深看过去,就连赵美娥也忍不住转身看过去。 待看到缓步走来的人后,赵美娥一双眼睛登时就直了。 眼前的人一桌华贵,气质一看便极为尊贵,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可比的,更重要的,这人长得可真是好看啊…… 赵美娥一双眼睛都看直了,直到这人越过赵美娥站在白锦身前。 跟在周凌玉身后的阿晴看到赵美娥的目光后,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她走过去,直接将赵美娥给撞开。 周凌玉直接走至白锦身前,垂下的双眸直直的看着白锦,唇角的笑容名恰到好处,温声道:“白锦姑娘。” “……是你?”白锦未想到,在这里竟然会遇到那买了她双面绣的神秘人。 周凌玉的目光毫不掩饰喜悦和激动,暮云深看到周凌玉,尤其是看到周凌玉看着白锦的目光时,心底一沉,剑眉紧皱,出声道:“锦儿,这位是?” 周凌玉在三楼时,便已经注意到白锦身边的暮云深。 记得他离开清平镇时,傅溪说白锦已经定亲,转眼居高临下的看着暮云深,周凌玉神色依旧温和。 “大胆!” 这时,周凌玉身后的阿晴戾声道:“见到当朝二王爷,你们还不下跪?!” 轰隆一声,几人头顶仿若响了一道炸雷,白锦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之人,白锦曾想过这周凌玉身份神秘,想他的身份定是京城中的权贵,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当朝的二王爷! 这时,那方才同周凌玉说话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的道:“二王爷,下官来迟,还万望恕罪啊……” 登州太守万大人,也就是眼前的中年男子,忙拱手谢罪。 这边,白锦和暮云深听听到万大人的称呼后,二人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惊色,随即二人齐齐起身,朝着周凌玉行礼。 “草民见过二王爷。” “白锦姑娘不必多礼。”周凌玉见白锦行礼,如玉的面容上满是温和的笑容,他抬手去扶白锦,让她免去行礼。 而白锦在周凌玉伸手时,身体就忙向后退了几步,礼节还是做完了。 周凌玉见白锦如此,却是深深的看了白锦一眼,笑着道:“白锦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 周凌玉离开清平镇后,便将白锦跑去脑后,谁知今日在登州城的望江楼一眼便看到白锦,而周凌玉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记性会如此好。 他不过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将白锦给认出来。 而另一旁赵美娥见众人都行礼,她也忙学着白锦的姿势行礼,而低垂吓的眼睛却是忍不住的抬起来,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周凌玉。 赵美娥没有想到她一介草民,这辈子还能有幸见到当朝的二王爷! 眼前这面如冠玉,长相俊朗的人竟是王爷,她赵美娥竟然见到当朝王爷了…… 此时,周凌玉说着话,看着白锦的目光也极为炙热。 下一秒,就见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挡住周凌玉的视线。 “王爷,草民和草民的未婚妻在此吃饭,不成想竟打扰了王爷,望王爷赎罪,草民立即离开。”说着,暮云深拉着白锦的手就要离开。 此时的白锦心中更为复杂,她没有想到这人竟会是当朝二王爷,而他曾经向她打听过绣娘师傅的事情,这么说来,那位绣娘师傅岂不是也和朝廷有关系? 白锦低垂着头,跟在暮云深身后,此时她亦是急切离开这里。  “且慢。”周凌玉说完,不过一瞬,就见傅溪已然挡在暮云深身前,面无表情的盯着暮云深和白锦二人。 第四百三十九章 别样的心思 暮云深神色一沉,转眼看向周凌玉沉声道:“王爷这是何意?” 周凌玉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暮云深,只见暮云深神色间并无一丝惧怕之色,他挑了挑眉,温声道:“白锦姑娘,这位是?” 周凌玉显然直接忽略了方才暮云深的话,暮云深剑眉皱的更深,而被暮云深挡在身后的白锦,深深吸了口气,朝外走了两步,福身行礼道:“回王爷,他是民女的未婚夫君。” 周凌玉听到白锦的话后,眸光微闪,随即笑着温声道:“既如此,便都不是外人。” 说着,周凌玉直接撩开袍子坐在凳子上,紧接着,就见周凌玉转眼看着白锦道:“白姑娘,你们也坐。” 白锦和暮云深自然没有坐下,白锦和暮云深两手紧握,互视了一眼,再次看向周凌玉。 周凌玉自然将白锦和暮云深之间的小动作都看的一清二楚,正是因为看得清楚,周凌玉的眼底眸光变了变。 “王爷……” “白锦姑娘,我们也算是熟人,你便这么不给本王面子?” 周凌玉对白锦说话时虽面色依旧温和,可温和的声音中却带了一声威严和压迫 白锦身体一僵,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被握的手紧了紧,似是安抚。 白锦吸了口气,转眸看向身旁之人,就见暮云深目光柔和,安抚般的对她点了点头,而后二人坐在一处。 周凌玉再次看了白锦一眼,看到白锦和暮云深紧挨着坐下,看到他们二人紧握着的双手,周凌玉的眸光闪了闪,而后忽然转眼看向几人身后的赵美娥。 “这位姑娘是?” 赵美娥本已被忽然出现的周凌玉给吓的不敢抬头,突然听到周凌玉问话,赵美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 一旁的阿晴本就因为白锦心情恼怒,此时见周凌玉问话,却只见赵美娥哆哆嗦嗦的低垂着头没有回话,当即就黑了脸。 “大胆!王爷问话为何不回?!”阿晴冷眼盯着赵美娥,眼底满是鄙夷和不屑! 赵美娥反应过来周凌玉是在同她说话,她当即一个激灵,哆哆嗦搜回道:“回王,王爷,民女,民女赵美娥……” 此时,赵美娥心底又是害怕又是激动! 当朝的二王爷竟然亲自问她话了!二王爷竟然跟自己说话!眼前的人可是尊滚的当朝王爷啊!是她这辈子都不敢想,不能见到的王爷! 赵美娥心情激动,更因为紧张,身体都有些颤抖。 周凌玉温和一笑,道:“原来是赵姑娘,赵姑娘不必拘礼。” 赵美娥听周凌玉同自己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温和,一瞬间,她只觉自己的身体都有些飘飘然,不知东南西北了。 “想必赵姑娘也是白锦姑娘的朋友吧?”周凌玉温声问道, 赵美娥听后连忙点头:“是,我是白锦的朋友!” “大胆!”阿晴见赵美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心头火气,怒声道:“在王爷面前还敢自称我?!” 赵美娥被阿晴这一通吼吓的双腿一软,直接就跪在地上,多多素似道:“民女不敢,请王爷恕罪!” 周凌玉神色依旧温和,也不看阿晴,而是淡淡道:“傅溪。” 一旁站着如一个铁柱子一般的傅溪闻言,神色一顿,随即拱手行礼,一把拖着阿晴就下了楼。 阿晴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等着傅溪将阿晴拖下楼后,阿晴面色大变,怒声道:“傅溪你干嘛?!” 傅溪面无表情的盯着阿晴道:“若是你想死,就尽管上去!” 阿晴咬唇,她当然不想死!可是,她更加不愿意看见周凌玉对那两个乡下的土包子如此温柔! 周凌玉可是堂堂的二王爷啊!同王爷坐在一起的人那都是皇亲国戚,都是世家小姐,在次,那也应该是像自己这般家世清白,自小伺候在王爷身边的女子! 而不是上面那两个乡下的土包子! 傅溪再次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双手抱剑不在说话。 阿晴心中虽然气愤却也无奈,她知道方才她的举动已然惹怒了桌凌云,若不是桌凌云性情温和,又念旧情,将她看做自己的人,也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可是…… 阿晴还是忍不住的朝着二路看去,牙齿紧咬着嘴唇,一双眼睛满是怨愤之色! 此时,二楼处,只见周凌玉竟然亲自起身,动作轻柔的将赵美娥给扶起来,边温声道:“赵姑娘莫要惊慌,你既是白锦姑娘的朋友,便一同坐下吧。” 说完,周凌玉也放开扶着赵美娥的双手。 而赵美娥已然惊呆在原地。 她没有做梦吧,方才当朝的二王爷竟然亲自扶她起身,还温言软语的安慰自己?让自己同二王爷坐在一起? 赵美娥感觉自己像在做梦,直到她真的坐下,坐在了周凌玉身侧,赵美娥脸上神色依旧未曾缓和过来。 而站在一旁的登州太守万大人眼珠子转了转,连忙雄着道:“王爷,既然这几位都是王爷的朋友,那下官这就让小二过来点菜如何?” 周凌玉面色温和,显然也很欣赏万大人的反应,他笑着道:“甚好。” 说完周凌玉又看向白锦,神色间满是关心的说道:“本王见白锦姑娘和你的朋友似乎还未吃饭,不如便同本王一起用膳如何?” 王爷发话,几人哪敢不从? 而周凌玉说完话,店小二也连忙跑了过来, 周凌玉大手一挥,直接点了几个望江楼的招牌菜,而后看向白锦,温声道:“白锦姑娘,你和你的朋友喜欢吃什么,点几个菜吧,也让这店小二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望江楼的菜色。” 周凌玉说完,就见店小二连忙介绍起来。 白锦如坐针毡的坐着,尤其是周凌玉那双火热的眸子,即使白锦在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她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堂堂的周国二王爷对自己,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左手被暮云深紧紧握住,感受到身旁暮云深握着自己手的温度和力度,白锦的心这才稍微定了定。 她垂下视线,避开周凌玉灼热的视线,只当周凌玉望过来的视线不存在。 等着店小二介绍完菜色,白锦深吸了一口气,随便点了菜。 周凌玉面色依旧温和,他又转眼看向赵美娥,如玉的面上喊着温笑,道:“赵姑娘可要点菜?” 周凌玉的声音就仿若天籁之言一般,传入赵美娥的耳内。 赵美娥反应过来,一抬头就见周凌玉那双好看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瞬间,赵美娥的一张就红了,眼底更是露出羞赧之色。 “我,不,民女也呢个点?”赵美娥有些不可置信。 周凌玉温和的笑着道:“自然。” 赵美娥方才本就晕乎乎的,根本没有听清店小二报的菜色,此时听了周凌玉的话,直见她连忙垂下头,咬着唇低声道:“民女吃啥都好。” 周凌玉又温和的笑了笑,紧接着一旁的万大人察言观色,见周凌玉不在说话,就忙对那店小二道:“先将这些菜传上来。” 那店小二也是个人精,他虽不知道眼前这几位的贵客是啥人,可是看他们气度和穿着便不一般,万大人说完,这店小二就连忙点头哈腰的离开。 “万大人也坐吧。”周凌玉温声道。 万大人行了礼,便坐在周凌玉身侧。 周凌玉看向白锦几人,笑着道:“还未曾向你们介绍,这位便是登州城的太守,万大人。” 白锦和暮云深一听忙站起来向万大人行礼,而一旁的赵美娥也跟着站起来,学着白锦的侗族行礼,而此时,赵美娥心底却是波涛汹涌一般难以安静。 她咋能想到,她这一次咬着牙来追暮云深,竟能遇见当朝王爷还能遇见登州城的太守大人! 这两位可都是身居高位的权贵啊!她赵美娥见过这么大的权贵,这日后回到大邱村,也能高人一等了啊! 待几人行礼过后,周凌玉抬眼直直的看着白锦,温声问道:“白锦姑娘,怎会来这登州城?” 白锦抿唇微微一顿,想到眼前之人的身份,自己此行来的目的就算是不说实话,若周凌玉有心要查,也必然会查到。 白锦眼眸微垂,不堪周凌玉,恭敬回道:“回禀王爷,民女是来找民女的弟弟的。” 周凌玉温和的面上立时露出关心之色,问道:“令弟去了哪里?” 白锦抿着嘴摇了摇头。  过多的白锦也不愿多说,周凌玉如玉的面上满是关心之色,温声道:“白锦姑娘,若是你有何难处,近可来找本王。”顿了顿,周凌玉又指着身旁的万大人道:“万大人乃是登州城的太守,若是找人,想 必万大人可以帮忙。” 周凌玉话落,就见一旁的万大人笑的一脸慈祥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令弟是何时离家?又是何时来了这登州城?白光可将令弟的容貌画下来,本官可以差人帮白姑娘寻人。” 有了官府人的帮忙,自是事半功倍,只是…… 白锦想到啥,起身向万大人行礼谢过,后道:“民女已有了弟弟的线索,所以便不敢麻烦王爷和万大人费心,民女在此多谢王爷和万大人的好心。”  万大人胖胖的脸笑起来,看着和蔼可亲,他呵呵道:“无碍,无碍,白姑娘既是王爷的朋友,那日后不管何事需要帮忙,都可来找本官。” 第四百四十章 不识好歹? 白锦连忙谢过。 周凌玉一双温和的眼睛却是幽幽的看着白锦,过了会儿,才听周凌玉温声道:“白锦姑娘,不管任何时候,你若是需要帮忙,尽可来找本王。” 周凌玉这句话说得,听上去亲密不足却也不疏远。 白锦依旧低垂眉眼不看周凌玉,只行礼谢过,也不多说。 周凌玉笑了一声,看向暮云深,忽然问道:“不知这位……” 暮云深神色冷峻,闻言,拱手行礼道:“草民暮云深。 周凌玉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暮云深,却是一脸的温和笑意,道:“暮公子是做什么的?” 暮云深倒是也不惧怕周凌玉的威势,他直视这周凌玉,回道:“猎户。” 周凌玉挑眉,他先是看了一眼白锦,而后又看向暮云深,笑的却依旧温和,道:“原来暮公子是一名猎户,本王的府上也有几位身手矫健的猎户,也曾雷过猎豹老虎,不知道暮公子可猎凶猛的异兽?” 暮云深神色依旧冷峻,闻言他淡淡道:“回禀王爷,草民身为猎户,只为猎得猎物有温饱,至于凶猛的异兽和草民自是没有任何关系。” 周凌玉看着暮云深的眸光变了变,暮云深这般四两拨千斤的回了他的话,倒是让周凌玉看着暮云深的目光深沉了几分。 坐在一旁,一脸激动又紧张的赵美娥听着周凌玉和暮云深的对话,这心底就有了比较! 坐在自己身旁的人一个当朝权势尊贵的二王爷!一个是穷山村里的猎户!两相比较,立见高下啊! 王爷身份多么尊贵,而猎户多么低贱的身份! 想到周凌玉方才说的话,好似在王爷的府上还养着猎户呢? 赵美娥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双手更是激动紧张的绞着。 若是,若是她能得到二王爷的青睐,那他赵美娥便会一步登天,站在众人头顶了!如此,她可以将大邱村的那些低贱的泥腿子全部踩在脚下!将白锦也踩在脚下! 如此想着,赵美娥脸上的娇羞更甚。 当赵美娥看到周凌玉对白锦那么温和客气,赵美娥这心底又开始冒酸水,只道白锦果然是个狐狸精,有了暮云深,还要勾搭王爷!不要脸! 而此时,赵美娥似乎已经玩好了自己次此行来的目的是要嫁给暮云深! 很快,几人点的菜已经做好,店小二将彩全部摆放在桌上说了几句客气讨好的话,便转身离开。 望江楼果不负盛名,这些菜色不管是品相还是味道都是极好的,这些菜种中最为出名的便是登州的特色菜碧玉凤凰。  只见桌上十几道菜中,放在正中间的碧玉盘中,盛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凤凰,凤凰展翅,仿若悬于云端,细看过去,只见这凤凰翅膀乃是用不同种类水果切片而成,碧玉盘中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看着 便不忍动筷。 周凌玉夹了一块肌肉放在白锦面前的盘中,笑的温和而魅惑:“白姑娘,尝尝这道碧玉凤凰。” 白锦作为平民无法拒绝周凌玉的恩赐,可她也不能享用,于是她行礼谢过之后,却不动那菜。 周凌玉看在眼里,虽目光依旧温和,可细看下去,只见他眼底闪过一丝凌厉和复杂。 一旁坐着的赵美娥在看到这满桌子的菜肴后,早已是看直了眼睛。 赵美娥小到大,吃过的最好的席子便是村长家儿子娶媳妇儿时,吃的流水席,一桌子就有三四个肉菜! 那个时候赵美娥心底便暗暗发誓,她日后若是要嫁人,必嫁一个富户,而赵铁根和吴氏亦是如此认为。 只不过吴氏所相看上的富户,长得都是肥头油面的,赵美娥咋会看上眼那些丑陋之人? 而后赵美娥便遇上了暮云深,得知暮云深有了本事,还有了钱,赵美娥便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嫁给暮云深。 而今她不仅碰上了当朝二王爷,还同王爷说了话,更重要的,还同当朝二王爷坐在一起吃这酒楼上好的席面,赵美娥心底哪能不激动? 赵美娥觉着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她赵美娥天生就不是那种琼山村落的人!她就该是富贵之人! 在看到周凌玉竟然亲自给白锦夹菜后,赵美娥心底早已嫉妒的不行,心底暗暗骂白锦不要脸,骂她不仅勾引暮云深,还勾引周凌玉。 这顿饭吃的,除却登州太守万大人全程笑眯眯的说着话,周凌玉回应几句,而白锦只有在周凌云和万大人问话才会说几句。 待一顿饭吃完,万大人觉着自己的脸笑的都僵了,不过他也不敢抱怨。 万大人也是个人精,在周凌玉之前看白锦的眼神,在看到方才周凌玉同白锦说话时,便知周凌玉对白锦的心思。 万大人喝了一口茶, 捋着下巴短小的胡须,看着白锦笑眯眯的问道:“白锦姑娘既是来找令弟的,那在这登州城想必也无甚亲人吧?” 白锦点头,恭敬回道:“回禀大人,是的,民女在此没有亲人。” “那白锦姑娘是住在客栈?” 白锦点头,回道:“回禀大人,正是。”  万大人眯起一条缝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后看向白锦,温和的笑着像是一个长辈一般,道:“白锦姑娘二人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登州城,又是住在客栈着实是不安全啊,要不这样,白锦姑娘 既是王爷的朋友,那不如便住在登州成呢的驿馆,那里有官府的人,一般的毛贼是不敢去的,白锦姑娘这样也安全一些。” 一旁的赵美娥听后,本就睁大的双眸此时更加大了。 她没有听错吧,登州的太守大人竟然要请他们去住进官府的驿馆?!那可是驿馆啊!那可是接待各路官员贵人的地方,普通百姓就是接近都不行啊! 赵美娥瞬间就激动了,也顾不得礼节,脱口就道:“住!住驿馆!” 赵美娥说完才反应过来,人万大人可么有问她,她这就是以下犯上,可是她的一张脸依旧激动的瞪着白锦道:“白锦!这可是万大人的好意!我们住驿馆吧!” 说完,赵美娥更是忍不住的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周凌玉, 赵美娥想,既是驿馆,想必二王爷也住在驿馆内!若是她也住进驿馆,岂不是就可以天天看见二王爷? 如此想着,只见赵美娥一张脸都激动的有些红了。  白锦看也不看赵美娥,而是起身向万大人行礼感激一番,最后道:“多谢万大人好意,民女和民女的未婚夫君住的那家客栈极为安全,就不劳烦万大人了,时间不早,民女还有事,不知民女可否先行离 开?” 暮云深眉眼冷峻,他安静的站在白锦身旁,并不说话。 万大人笑眯眯的有劝了几句,奈何白锦和暮云深直言拒绝不住驿馆,一时间,万大人心底也有些虚,心底暗道白锦是个傻的。 这普通人想住驿馆还住不进去呢,现在他主动邀请白锦,她却还不住。 这时,一旁的周凌玉终于说话,他面容依旧温和有礼,温声道:“既然白锦姑娘还有事,那便先行离开吧。” 白锦心底嘘了口气,向周凌玉行礼便要离开。 这时赵美娥急切站起身,瞪着白锦道:“白锦!万大人邀请咱们去驿馆住,你咋这么不识好歹?!” 赵美娥是真的急了!她想住驿馆!若是她住了驿馆,见到了贵人,还能每日见到二王爷,那她赵美娥就更加有机会多接近二王爷,到时候说不定她还能得到二王爷的青睐…… 如此想着,赵美娥瞪着白锦的目光就带了一丝怨毒! 心道白锦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下贱货!若是自己,必然急忙谢礼,绝不会佛了万大人的好意! 白锦自然将赵美娥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她冷夏一声,淡淡道:“若是你想住,自然可以住下。” 说完,白锦和暮云深便离开了酒楼。 见白锦和暮云深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尤其是想到暮云深方才看她那冰冷阴沉的目光,赵美娥浑身一个激灵。 万大人坐在那里不说话,而周凌玉玉手执着一只碧玉酒杯喝着酒水,赵美娥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忙向万大人和周凌玉行礼后,匆匆的去追白锦和暮云深。 赵美娥虽贪婪,却也不傻。 她看的出来那位万大人是因为周凌玉的缘故才会多加照顾白锦,现在白锦走了,她自然也不敢多待。 可尽管如此,赵美娥离开前,还是怯怯的看了几眼周凌玉,这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少时,傅溪和阿晴上了二楼。 一旁的万大人依旧一脸恭敬又笑呵呵的同周凌玉说话,而他也很聪明的不提方才的事情。 “万大人公务繁忙,本王便不多打扰了。” 周凌玉说完,万大人便很有眼色的躬身行礼离开。 啪嗒! 周凌玉将酒杯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窗外的人群,起唇淡淡道:“傅溪去查一下白家所有的事情。” 傅溪领命,转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阿晴咬了咬唇,走上前服侍周凌玉。 “上天将她再次带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便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了。”周凌玉的声音温和,可细细听上去,却可听出一丝凌厉嗜血的味道。 身后的阿晴神色间闪过一丝嫉妒和复杂,她吸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您若是喜欢她的双面绣,便让她多绣几副,或者直接将她带到绣局中,让她日夜为您绣便好,何必大费周章?” 周凌玉弯唇,笑意却不到眼底,眼底更是带着一丝志在必得,哪有方才的温和儒雅。  他道:“白锦的一手好绣艺,乃是上天所赐,是上天将她带到本王身边,本王怎能随意安置?” 第四百四十一章 想害死我们吗 阿晴一听周凌玉的话,心底更为嫉妒和不甘。  她咬了咬唇,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终是忍不住开口道:“王爷,还请王爷三思,不说那白锦出身低贱,就说她这一次同她的未婚夫君孤男寡女的出来,名义上是找弟弟,依奴婢看,他们根本就是打着找 人的名义,行那不轨之事!” 说着,阿晴的情绪更为激动,她咬着牙脱口道:“他们二人孤男寡女的,又已经定亲了,兴许他们早已做了苟且之事!” “够了!”周凌玉温和的双眸闪过一丝了冷光,声音也变的有些冷。 阿晴却是越说越觉得有可能,她心底暗道就白锦那种村姑没有礼节和规矩,和那男人又早已定亲,这一次出来想必早已有了苟且!她可不能让白锦一个村姑给败坏了二王爷的名声!  阿晴越说越激动,她鼓起勇气,继续道:“王爷!还请您莫要被白锦欺骗,她如今所说所做兴许……兴许就是欲擒故纵,王爷!白锦不过一个村姑,她,她根本配不上您!就连她的绣艺,兴许都是她勾 引您的手段,她……” 啪! 不待爱情说完,忽见周凌玉身体一闪,紧接着一巴掌狠狠的甩在阿晴的脸上。 阿晴被打的一懵,嘴角都流出血液,她捂着脸颊一抬眼看到周凌玉那双阴沉恐怖的眼神,心底一抖,双腿一软,下一瞬就跪在周凌玉身前。 “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 周凌玉目光淡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阿晴,而后缓缓抬眼,声音毫无波动的淡淡道:“阿晴,你跟了本王多久?” 此时的阿晴身体都在颤抖,她知道她方才僭越了,更重要的是阿晴从未见过想来是温和儒雅的主子对自己,会露出方才那般冷厉杀意的眼神。 “回禀王爷,奴婢自小伺候王爷,到如今已有十二年了……” 周凌玉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紧接着就听他缓缓道:“十二年,你也累了,这次回去,本王便准许你嫁人。” 阿晴脸色瞬间惨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凌玉竟真的为了白锦那个村姑不要她!  当下阿晴连滚带爬的跪再周凌玉身前,紧紧拽着周凌玉的衣摆,哭求道:“王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妄议白锦姑娘,奴婢知错,还请王爷不要将奴婢赶走,奴婢自小便伺候王爷,奴婢不想离开 王爷,若是,若是王爷真的要赶走奴婢,奴婢情愿一死……” 周凌玉却不看阿晴,他面色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极为冰冷,他道:“阿晴,本王念在你伺候本王十几年份上才饶你一命,若非如此,在清平镇时,你以为本王还会将你待在身边?” 阿晴面色惨白,她的确时常仗着自己自幼伺候周凌玉,在人前便端起了主人的架势,而这一次更因白锦,阿晴心底有了危机感,所做所说便越了规矩。  周凌玉是个出了名的脾气温和王爷,可他却并非一位心慈手软的王爷,阿晴自知自己是仗着这些年周凌玉身边无甚亲近的人,就连王府的那些小妾都不及她在周凌玉的时间长,不如她受宠,所以阿晴 如今才会说出那些话。 可阿晴忘了,她始终是周凌玉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即使她有幸成为周凌玉身边的小妾,那也只是小妾,不能左右周凌玉的想法! 如今周凌玉显是真的发了怒,踩了他周凌玉的底线,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莫要再让本王说第二遍。”周凌玉冷声道。 阿晴瘫坐在地上,整个人更是失魂落魄的厉害,她涕泪横流,心中早已是后悔万分! 阿晴见周凌玉抬脚要走,咬了咬牙,连忙趴着过去,哭泣道:“王爷,请您看在奴婢伺候了十二年的份上,就让奴婢在伺候您一段时间,等回了京城,奴婢绝不会在出现在王爷的面前……”  阿晴哭的凄惨,周凌玉脚下一停,阿晴哭红肿的眼睛一亮,就开始在地上重重磕头,一边道:“王爷,奴婢知错,奴婢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奴婢不求王爷原谅,只求这段时日能伺候在王爷身边,只要 在伺候王爷一段时间,回到京城奴婢自请出嫁,绝对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求王爷,求王爷……” 阿晴是下了决心,她跪在哪里,磕头磕的砰砰作响,不一会儿,就见阿晴的额头早已红肿起来,再加上她那满脸的泪水,看着着实凄惨。 周凌玉身体一顿,听着阿晴的求饶声,如玉面容依旧温和,过了会儿,只听他起唇,缓缓道:“本王念在你一片赤诚的份上,暂且饶你这一回。” 阿晴听到周凌玉的话,凄惨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一丝激动,她连忙磕头道:“奴婢谢王爷,奴婢谢王爷……” ……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后,望江楼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不知道。 而这突然出现的周凌玉却是白锦措手不及,白锦未曾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周凌玉,更重要的对方还是当朝的二王爷!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酒楼,走了不多时,白锦脚步一停,转眸看向身边的暮云深,见暮云深眉目柔和的望着她。 白锦抿了抿唇,低声道:“云深,你别误会,我并不知道会在这里遇见他,而且,我同他也只有一面之缘。” 暮云深看出白锦紧张神色,而在遇见方才那周凌玉后,暮云深心头的确有了危机感,可这并不代表他不相信白锦。 “我知道。”暮云深温柔笑了笑,温声道:“锦儿,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么?” 白锦看到暮云深那沉稳柔和的目光,有些乱的心绪这才稍安。 她点了点头道:“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在卖双面绣时碰见一位神秘的客人,卖了五百两。” 暮云深点头,剑眉微皱,道:“是他?” 白锦点头:“当时我只以为他是京城的权贵,却不曾想他竟是当朝的二王爷……” 暮云深见白锦神情不安,温声安抚道:“锦儿,先不要多想,今日只不过是恰巧遇见,他既是王爷,自不会同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过多接触。” 可说是这样说,其实暮云深心底很清楚,周凌玉看白锦的眸光带很不一样!他是男人,他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眸光。 暮云深眸光闪过一丝沉冷,身侧双手紧握,不管如何,他绝对不会让白锦受到任何伤害,任何人都不行。 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点了点头,可心底就是不安。 尤其是想到周凌玉曾经向她打听过绣娘师傅,周凌玉既是当朝王爷,那么那位绣娘师傅是否也同皇族有关系? 周凌玉所说所做并不简单,而这一切是否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一手绣艺? 白锦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胡思乱想,可不知道为何,白锦心底就是有一种感觉,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将她拉入一个旋涡,拉入一个她前世都未曾触及到的一个巨大的可怕旋涡! “锦儿,不要多想了,我们先回去。”暮云深怕白锦过多消耗心神,为了白守义和萧黎,白锦已是夜夜睡不安稳了,他不想因为周凌玉让白锦更加的担惊受怕。 白锦回过神,她抬眼便望进了暮云深那双温柔的深邃眸中。 “不管热河时候,我都不会离开你,锦儿,别担心,”暮云深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奇异的安心感。 心底安稳下来,白锦点点头,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不管发生啥事,他们二人一定不会分开! 如此想着,白锦便主动反握住暮云深的手,而后她抬眼笑望着暮云深,道:“我们回去。” “好。” 白锦和暮云深握着彼此的手转身便走,而这时追上来的赵美娥,在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大庭广众之下的便拉着手,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赵美娥蹬蹬蹬跑过来,喘着气叫道:“暮大哥!等等我!” 白锦和暮云深见赵美娥追过来,脚下一停,赵美娥瞬时就挡在白锦面前。 “白锦,你竟敢拒绝二王爷还有太守大人的好意!你,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吗?!”赵美娥当着暮云深的面,也不敢将自己想要接近周凌玉的心思表现的太过明显! 毕竟周凌玉可是天人一般的尊贵人物,若是能看上她还赵美娥,那自是好的,若是看不上,那她就只能嫁给暮云深! 正是因为此,赵美娥瞪着白锦的目光就更加怨愤了! 若不是白锦不识好歹,他们如今都已经住进登州城的驿馆了! “白锦,你说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和暮大哥!那可是太守大人的邀请!” 说着赵美娥抬眼睨了一眼暮云深,只见暮云深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泛着冷光。  赵美娥心底一突,而后抬眼看向暮云深道:“暮大哥!你想啊,这里可是登州城啊!万大人是登州城的太守!若是白锦得罪了太守大人,得罪王爷,咱们还能有啥好果子吃?兴许就连白锦找弟弟都难了 !” 说完,赵美娥就急切的道:“白锦,你现在就回去跟太守大人道歉,就说你要住进驿馆!”  只要住进驿馆,她赵美娥这辈子兴许就翻身了!她可以遇见驿馆内的权贵!还能见到天人一般的周凌玉!若上天垂怜,兴许她还能入得周凌玉的眼,到时候她赵美娥便会一步登天,再也不用回大邱村 那种穷山沟了! 如此想着,赵美娥心底更为激动,看着白锦的目光又是焦急又是怨愤!  白锦冷眼看着赵美娥,道:“我方才不是说了么?你若是想住,便自己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用一些手段 赵美娥面色一僵,若是她能去她早就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白锦说话么?! 赵美娥觉着白说这话就是在炫耀! 心底对白锦的怨恨又多了几分,赵美娥咬牙瞪着白锦,而后一转眼看向暮云深,脸上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哽咽道:“暮大哥,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白锦这是想要害死咱们呢,我……” “滚!” 暮云深看都不看赵美娥,他拉着白锦,直接绕过赵美娥大步离开。 赵美娥呆呆的站在原地,在反应过来后,赵美娥猛的转过身,双目愤恨的瞪着白锦和暮云深的背影,咬碎了一口银牙! …… 白锦和暮云深在福来客栈住下的第一天,除却遇到了周凌玉,并没有收到刘驼子的消息。 到得晚上,白锦心事重重没有一丝睡意,可她知道她必须歇息,不然若是没有好精神,她又如何去寻白守义和萧黎? 而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刚过子时,赵美娥刚睡下,就听见有人敲门。 赵美娥嘴里咒骂几声,心道若是客栈的小二不长眼来打扰她,她便要将小二给好好的训斥一顿! 等她开门郑准备张口骂人时,看到门外的人后,神色间闪过一丝惊色。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阿晴。 阿晴在看到赵美娥时,眼底闪过一丝鄙夷,不过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立时掩下眉眼,淡淡道:“王爷要见你。” 见到阿晴本就让赵美娥意外,此时一听阿晴的话,赵美娥顿时惊住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着阿晴,结结巴巴问道:“你,你说啥?你说王爷要,要见我?” 阿晴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和不耐烦,淡淡道:“是,跟我走吧。” 赵美娥从一开始的震惊道不可置信,直至现在的惊喜! 她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阿晴方才的话,二王爷要见她!要见她赵美娥而不是白锦! 莫非,莫非今日二王爷看上的人是自己?是的,一定是的,不然今天二王爷咋会那么关心自己,二王爷更是纡尊降贵的亲自扶着自己起身。 想到那一幕,赵美娥的一张脸颊都红了,她一双眼睛登时就像是染了以往春水一般,散发着惊喜和激动! 不过心底在激动,赵美娥倒是也没有昏了头,她演了一口口水,低声道:“可是现在很晚了,我……” 阿晴眯起眼睛,冷声道:“王爷有命,你敢不从?!” 到底是跟在周凌玉身边多年的大丫鬟,阿晴的目光还是有几分锐利的,她早已看出赵美娥的激动心思,她心底冷笑一声,看着赵美娥的面色更为阴沉。 赵美娥吓的身体一抖,连忙道:“不敢,不敢……” “走吧。” 阿晴不再看赵美娥,转身就走。 赵美娥连忙跟上,走了几步,她想到啥,又忙返回屋内穿上外衣,又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这才紧随着阿晴的脚步离开。 阿晴带着赵美娥直接去了福来客栈的上等房,待阿晴进屋后不多时,就见她走出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美娥道:“进去吧。” 赵美娥心底忐忑又激动,她吸了口气,这才低垂着头,小步子走进屋内。 阿晴看着赵美娥的背影,嘴角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 屋内燃着蜡烛,光线极为明亮。 赵美娥忐忑不安的走进屋内,却也掩不住心底的激动。  赵美娥长这么大都未曾想到她能见到当朝身份尊贵的王爷!她更加没有想到这位二王爷待自己还那么温柔,尤其是此时,深更半夜的,二王爷竟然要单独见她,莫莫非二王爷果真如自己所想,他看上 了自己?而并非白锦那个贱人? 如此想着,赵美娥脸上的娇羞之色更甚,她让自己的步子迈的更小,她以前可是听镇上的人说过,这京城中的权贵小姐们,那可都是迈着小步子走,极为有礼节的。 待走进屋内,赵美娥也不敢抬头,只微微抬起眼皮,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红木桌旁,坐着一个人,她眼前也只能看到一双白底黑皂靴,再往上便是绣着金线的云纹青色锦袍。 “赵姑娘。”寂静的屋内,响起周凌玉温和的声音。 赵美娥只觉自己一颗心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民女参见王爷。”赵美娥连忙下跪行礼。 “赵姑娘不必多礼,起身吧。” 赵美娥听着周凌玉那温润的声音,心底激动更甚。 她站起身后,就听周凌玉又道:“深夜将赵姑娘带来见本王,想必是饶了赵姑娘的清梦了吧。” 赵美娥连忙摇头,她一脸激动和娇羞的回道:“没有,王爷没有扰了我的清梦!”赵美娥心底激动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觉得打扰? 周凌玉看了一眼赵美娥,温声道:“赵姑娘不必多礼,请坐。” 赵美娥怯怯的抬眼看向前方,只见桌边,周凌玉一袭锦衣坐在那里,烛光下只见他面如冠玉,俊朗尊贵,看着便让人移不开眼睛。 对于赵美娥的视线,周凌玉非但没有生气,而是对着赵美娥笑了笑道:“赵姑娘请坐。” 赵姑娘被周凌玉这一笑弄得更加心神恍惚,娇羞非常。 她回过神,她忙垂下视线,脸上一片羞赧和激动,她尽量做出一副娇羞可人的模样,缓步轻移坐在周凌玉对面的凳子上。 周凌玉亲手倒了杯茶,放在赵美娥面前,笑着道:“赵姑娘可是白锦的朋友?” 一听周凌玉提起白锦,赵美娥心底一紧,心头浮起一丝焦急和不甘,她抬头,看向周凌玉,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柔和醉人,她道:“回禀王爷,我,民女和白锦的确是朋友。”  说完,赵美娥又睨了一眼周凌玉,柔声道:“王爷,今日的事情您千万莫要怪罪白锦姐姐啊,白锦姐姐的性格想来如此,任性妄为的,不给别人留面子,不过王爷,白锦姐姐的心是好的,今日,今日… …想必是白锦姐姐急着同暮大哥逛登州城,才会做出那般没有礼数的事情,民女作为白锦姐姐的妹妹,还请王爷恕罪啊!” 说着赵美娥便再次跪在地上,而垂下的眼底却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哼!她方才的一番话,明里是在为白锦求情,而实则是说出白锦的不懂规矩,说白锦为了暮云深一个男人急切离开,她不仅没有礼数还不知廉耻! 周凌玉温声道:“赵姑娘清起吧,本王并没有要怪罪白锦的意思。” 赵美娥感觉得出周凌玉对白锦有别样的心思,她心底哪能甘心? 想了想,赵美娥忙谢恩道:“多谢王爷宽宏大量,民女想白锦姐姐现在必然是很后悔今日的举动的,只是白锦妹妹向来如此随意,一时半会儿想不过来……” 周凌玉挑眉,眼底闪过一丝暗光,问道:“向来如此随意?赵姑娘的意思是白锦经藏同她的那位未婚夫君单独出来游玩?”  赵美娥眼神一闪,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好似自己说错话一般,忙道:“王爷,白锦姐姐虽向来如此,可是她还是很守规矩的,她万万不会同暮大哥发生啥……”说着,赵美娥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忙住了嘴 。 她这般说一半留一半的,倒是更让人容易误会了。 周凌玉身为王爷,所见过的女子不下数百,绝色貌美有之,可爱娇俏有之,心机深沉有之,所以当赵美娥出现在他面前时。赵美娥脸上的神情周凌玉自是清楚的紧。 而方才赵美娥一袭明着求情实则施罪的话语,周凌玉也不是没有听出来。 可是只要周凌玉想到今日他见着白锦和暮云深站在一起的画面,周凌玉这心底不嫉妒是假的。 眼见着周凌玉一张如玉的面色果然有些一沉,赵美娥还以为自己的话周凌玉相信了。 紧接着,赵美娥更是不予余力的说了许多明着袒护白锦,实则是污蔑白锦的言语。 周凌玉眼眸沉了沉,转眼看向仍在滔滔不绝说话的赵美娥,忽然道:“赵姑娘,本王看得出来,你喜欢暮云深?” 赵美娥嘴巴一顿,听到周凌语的话后,赵美娥心底顿时打起了小九九。 她不明白周凌玉为何会问这句话,周凌玉问这句话又是何意,可在身份尊贵的周凌玉面前,赵美娥怎会坦言自己喜欢暮云深? 于是赵美娥忙道:“回禀王爷,民女不喜欢暮云深,民女是良家女孩儿,怎会,怎会无缘无故喜欢暮云深?” 赵美娥方才言语说下来,好似白锦并非良家闺女,只有她才是。 周凌玉垂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美娥,淡淡道:“赵姑娘,本王在问你一遍,你可喜欢暮云深?” 赵美娥还陷在自己的幻想中,听到周凌玉的话后,娇羞的脸上立时露出坚定的神色,道:“回禀王爷,民女觉不喜欢暮云深,民女,民女还未定亲,怎会……” 说着,赵美娥双颊露出羞怯之色,心道自己已经将该透露的透漏给了王爷,也不知道王爷懂不懂她的意思? “呵……” 不多时,寂静的屋内,忽然听到周凌的耻笑声。 紧接着就见周凌玉脸上的温和不在,看着赵美娥的双目也不再温和,而是泛着意思冷意。 “既然赵姑娘不愿说实话,那本王只能用一些手段了。”  赵没诶脑子一懵,她没有反应过来周凌玉这句话啥意思,紧接着就听周凌玉道:“傅溪,将她拉下去,若不说实话,本王日后不想再见到她。”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本王会帮你的 周凌玉一张如玉的面容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总会让人误会他是个极好说话也极好哄骗的人。 正是因为此,也给了赵美娥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位王爷性格温和,是个好脾气的,所以她尽可能的去污蔑白锦,好来抬高自己的地位。 就连方才,周凌玉再说那些话时,周凌玉看着赵美娥时的面色也是温和的,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严和肃杀之气。 话落,就见一人从屋内的黑暗中走出来,抬手像是提着小鸡一样,一把便将美娥给提起来。 赵美娥从懵逼中回过神,她神色惊哭的看向周凌玉道:“王爷饶命,民女说的句句属实,民女绝不敢期满王爷……” 周凌玉抬眼睨着赵美娥,一双眼睛依旧温和:“赵姑娘,本王最不喜的便是不说实话的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凌玉看赵美娥的眼神依旧温和,可眸中却满是肃冷的无情。 他看着赵美娥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言语更是没有任何温度,更别说什么喜爱了。 赵美娥耳边回荡着周凌玉方才的话,一张故作娇羞的脸庞此时早已煞白可怕。 傅溪应了句是,拖拽赵美娥就往外走,而周凌玉依旧端坐在桌旁,眉目温和,好似看不见赵美娥一般。 直到此时,赵美娥心底的那些贪婪和小九九瞬间不见,唯有的便是恐惧和害怕! 周凌玉可是王爷,他若是想弄死自己,那自是动动手指这么简单,可,可自己不想死,她不想死! 赵美娥从惊惧中回过神,张嘴喊道:“王爷!民女说实话!民女绝不敢在欺瞒王爷,求王爷饶了民女,饶了民女……” 赵美娥嘶声求饶,一张脸亦是煞白可怕。 周凌玉不说话,傅溪拖着赵美娥自然不会停下来。 而此时,赵美娥心底满是恐惧,一张苍白的脸上更满是惊恐和害怕,她嘴里求饶着,涕泪横流的看着好不凄惨。 直到傅溪走到门口,而赵美娥面上闪过绝望之色,才听端坐在桌旁的周凌玉慢条斯理的出声:“等一等。” 傅溪脚下一停,紧接着傅溪手中一松,赵美娥早已吓的瘫软的双腿顿时瘫软在地上。 紧接着,赵美娥连滚带爬的超前趴去,边道:“王爷饶命,民女说实话,求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绝望之中,周凌玉的声音就像是唯一的稻草,她重重磕头求饶着,而此时,赵美娥真的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不该在着凌玉面前自作聪明! 更恨得是白锦!如果不是白锦招惹了周凌玉,自己怎会被周凌玉给抓过来!还因为方才的事情要杀了自己?! 这一切都怪白锦!都是白锦那个贱人! 赵美娥心中充满了恐吓愤恨,将一切罪责全部怪哉白锦头上。 而赵美娥似乎忘了,她在见到周凌玉时,心底可是存了勾引周凌玉的心思! 周凌玉也不说话,他任凭赵美娥在地上磕头求饶,自己则拿起一旁的茶盏低头品了口茶。 赵美娥全身发抖,浑身瘫软,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啪嗒! 周凌玉将茶盏放在桌上,声音依旧温和,他道:“赵姑娘喜欢暮云深?” 赵美娥愣了一下,紧接着她连忙道:“回禀王爷,奴婢喜欢暮云深,奴婢这次出来,正是追着暮云深出来……” 周凌玉温和儒雅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他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赵美娥,温声道:“既如此,本王会帮你的。” 赵美娥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明白周凌玉的意思。 “赵姑娘,本王怜惜你对暮云深一片真心,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周凌玉笑望着赵美娥,配上周凌玉那张面如冠玉的容颜,看着着实英俊尊贵不凡,可此时赵美娥只觉着周凌玉这笑容犹如毒蛇信子一般,爬上了她的脖间,让她喘息困难,浑身更是冰凉! 紧接着周凌玉又说了几句啥,赵美娥却没有听进去,直到她被阿晴给带出来,赵美娥还在出神。 阿晴看到赵美娥哭的满脸是泪的脸上,冷笑一声道:“赵美娥,你可莫要让王爷失望啊,不然……” 赵美娥回过神,阿晴的话落,赵美娥浑身打了个激灵。 阿晴对赵美娥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转身进屋,将门嘭的关上。 “赵姑娘,你既喜欢暮云深,那自该好好争取啊。” “赵姑娘,此时此地,正是机会,你可要好好抓住机会,你既喜欢暮云深,那自是跟了暮云深,本王怜你对暮云深一片真心,本王一定会帮你的。” “你可别让本王失望啊。” 耳边回荡着周凌玉的话,赵美娥浑身抖了抖,终于回过神,也终于明白周凌玉方才对他说的话了! 周凌玉这是让她大胆勾引暮云深,嫁给暮云深啊! 若是她能得到暮云深,那白锦自然是不能嫁给暮云深,凭着今天周凌玉对白锦的特殊待遇,赵美娥很快便想过来,周凌玉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白锦啊! 赵美娥反应过来,顿时气结,一张脸更是难看的紧! 她咬着牙,一双眼中满是浓浓的恨意! 都是因为白锦,都是因为她,她才在周凌玉面前出了丑!还险些被周凌玉给杀了! 都是因为白锦,她赵美娥方才才会那么狼狈!一切都是因为白锦! 此时此刻,赵美娥心底对白锦的恨意可以说是升华了一个高度! 想到方才周凌玉的话,赵美娥却又不敢不遵从!  “白锦,你咋不去死!你咋不去死!”赵美娥很毒了白锦,只要她想到周凌玉做着一切竟然是为了白锦,还险些杀了自己,赵美娥心底所有的惊惧害怕,就全部怪罪在白锦身上,同时心底也嫉妒的发疯 ! 彼时,屋内。 周凌玉端坐于桌旁,阿晴候在着凌玉身后,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倒是傅溪站在周凌玉面前。 “人可都派下去了?”周凌玉低垂着头,手中把玩着一件双面绣,细看之下,只见那双面绣正是之前白锦绣的那一副。 傅溪点头,恭敬回道:“是!” 周凌玉将双面绣把玩在手中,温和儒雅的面上神色淡淡的。 “一定要在他们之前将白守义找到。” 傅溪拱手道:“属下明白!”  傅溪言罢,又将今天一天所查的消息全部禀报,拱手道:“王爷,属下在查白守义时,发现他是同清平镇一个萧姓的少年一同离开,属下在查探时,发现这萧黎的父亲人称萧三爷的曾与一位名为吉框的 京城生意人接触过,还一起做过一笔生意。” 周凌玉神情一顿,抬眼直直看向傅溪。 傅溪连忙道:“属下将这萧三爷查了一下,发现半个月前他死在京城,而在他死前也曾同这位吉框的生意人见过,所以属下猜想白守义离开应是同萧家有关系。” “这萧三爷是清平镇的一个生意人,生意做的不算大,但在罗商县这一代也算数一数二,几个月前,他曾经同一个京城来的生意人做了一笔生意,那人正是吉框。” 说道这里,傅溪话语一顿,抬眼看向周凌玉道:“根据几个月前查到的消息,那吉框不是别人,正是二王爷。” 周凌玉眼睛微眯,冷嗤一声:“这位二王兄还真是如过境的蚂蟥,任何人都不放过。”  傅溪垂下头,继续禀报:“之后萧三爷追随二王爷到了丰州,二人似是又谈成了一笔生意,随后辗转到了京城,这之中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何事,那萧三爷所住的客栈一夜之间突然起了大火,还闯入一群 劫匪,萧三爷等人全部死在客栈之内。” 周凌玉眼眸沉了沉,右手将双面绣紧紧握在手中,眸色却深沉复杂,只听他幽幽道:“啧,二王兄可真是贪心。” “那萧三爷同二王爷做的生意,属下一时查探不出,不过属下查到同二王爷做生意除却萧三爷,还有那暮云深。” 候在身后的阿晴一听,面色顿时变了。 阿晴抬眼看向傅溪,正巧傅溪也抬眼看过来,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就听傅溪道:“王爷。属下怕那暮云深并非表面那么简单,是否要属下派人盯着他?” 周凌玉温润的面色此时变的深沉,他眸色复杂,抿着薄唇,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周凌玉终于出声,他声音依旧温和,缓缓道:“既然同二王兄有关,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傅溪,本王命你一定要在他们之前找见白守义二人。” 傅溪拱手道;“是!” “不过……”周凌玉眼睛微眯,嘴唇弯了弯,说道:“找见白守义二人后,不用将他们二人带过来,要暗中护着他们前往京城,明白么?” 傅溪愣了愣,随即点头拱手道:“是!属下明白!”  周凌玉将双面绣放入袖中,神色依旧温和儒雅,缓缓出声道:“本王的那位二王兄不是很会装么?等白守义二人到了京城之后,你便透出一点消息给那边,本王倒是要看看二王兄他若知道棋子的儿子找 上门来,还能否能坐得住,记住,一定要保证白守义和萧黎二人的安全。” “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晴神色担忧,目光迟疑的看了一眼傅溪,而后看向周凌咬了咬唇,低声道:“王爷,奴婢知道奴婢这句话说了定会触怒王爷,可为了王爷的安全着想还是要说。”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中州城 阿晴说完,见周凌玉没有说话,便继续硬着头皮道:“王爷,既然那暮云深同那萧三爷也有接触,还同二王爷做过生意,奴婢只怕那暮云深是有备而来,还有那白锦,奴婢,奴婢只怕她也是二王爷身边的一 枚棋子……” 阿晴说完这句话,双腿一软,登时就跪在地上。 经过白天的事情,阿晴深知白锦在着凌玉心中的位置不一般,可如今得知了这些消息,她不得不将自己心中所担心的事情说出来! 傅溪见阿晴如此,冷硬的面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正要跪地求情,周凌玉忽然出声了。 “这件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了,你们不比夺冠,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 周凌玉没有发怒,面上依旧温和。 阿晴听后,还想说什么,她一抬头,就见傅溪正皱眉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对着阿晴轻微的摇了摇头。 阿晴咬了咬唇,想到白天的事情,最终阿晴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言。 …… 这一晚的事情,白锦和暮云深自是不知道,白锦更不知道,周凌玉已然查到他们所住的客栈,并且也入驻到了福来客栈。 第二日白锦和暮云深早早起身,在客栈吃了早饭,二人便在客栈内等着刘驼子的消息。 白锦深知他们晚一天就更难寻到白守义和萧黎,可是他们若是没有白守义和萧黎的踪迹,仿若无头苍蝇一般,亦是找不到人。 为此,白锦和暮云深这一大早便坐在客栈的大堂内,还同客栈的掌柜的打了招呼,若是有人来找他们,必要及时来报。 可二人等了两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人来找,也没有任何消息。 眼看就要到晌午了,暮云深见白锦面色微白,知道她没有休息好,眼底闪过心疼,柔声道:“锦儿,你先回屋歇一歇,我在这里等一等。” 白锦昨夜虽睡得早,可却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甚至又梦到了前世的种种,神思的确不好。 想了想,白锦点头。 暮云深送白锦到屋内,嘱咐几句正准备离开,这时屋门敲响。 白锦眸光一亮,暮云深神色沉稳的看了一眼白锦,柔声道:“我去开门。” 屋门打开,只见屋外站着客栈的店小二,店小二一脸讨好的笑意,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道:“客官,这是您要的糕点。” 暮云深剑眉微皱,道:“我们并未要糕点。” 谁知那店小二却依旧笑嘻嘻的说道:“客官,这该店就是给你们点的啊。” 暮云深抬眼看向店小二,只见店小二一脸的讨好之色,手中的托盘却是直直的递到他面前。 “客官,这糕点你们不是等的很急吗?” 暮云深眼眸一闪,随即伸手接过托盘,对着店小二点点头道:“多谢。” 店小二笑嘻嘻的告辞离开,暮云深端着托盘进了屋内。 白锦没有胃口,可看到暮云深神色有异,不由问道:“咋了?” 暮云深看向白锦,沉声道:“店小二有问题。”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随即二人视线便落在桌上的托盘内。 托盘内放着一个白色瓷碟,里面放着几块乳白色的糕点,鼻尖还可闻到这糕的香味。 白锦拿过一块糕点将之掰开,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暮云深显然也想到了,他将第二块给掰开,内里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白锦并不灰心,她将掰开的糕点放在托盘内,随即将剩下的几块掰开,直至最后一块,糕点掰开后,只见一个有拇指指甲盖般大小叠起来的纸片跌落在桌上。 白锦眸光一亮,忙将糕点放下,将那纸片捡起来,随之打开,只见纸条内黑字写着:“卯时,城南,鹞子巷。”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一道光亮! 想来这消息便是刘驼子送来的,心中终于有了盼头,白锦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暮云深心中心疼白锦,心底更是安安发誓,若是找见白守义那臭小子,他定是要将那小子给好好的揍一顿! 吃了晌午饭,暮云深让白锦好好歇息,他则坐在一旁陪着白锦,只道到了时间,他会叫醒白锦。 白锦的精神的确不太好,也有些困顿,有暮云深在身旁,白锦这一觉谁的倒是极为安稳。 在快到卯时时,白锦也醒来了,二人去找刘驼子,倒是也不用准备什么,带上随身的贵重物品,便出了屋。 而恰在此时,精心打扮了一番的赵美娥也恰巧出了屋,她正是准备去寻暮云深,谁知道正好看到暮云深和白锦从屋内出来,行色匆匆的离开。 赵美娥脸上顿时露出怨毒之色,可见暮云深和白锦那么着急的似是有事,赵美娥眼珠子转了转,想到周凌玉那晚同她说的话,咬了咬牙,赵美娥悄无声息的跟了过去。 卯时,冬天的天色已经有些沉暗了,白锦和暮云深直奔到登州城的城南,而那鹞子巷却着实难找,白锦和暮云深边走边跟人打听,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个巷子口。 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而这巷子又比较僻静,没有光线,只巷子内不远处有几处忽明忽暗的光亮闪现。 白锦吸了口气,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紧握着彼此的双手,进了巷子内。 走了不多时,穿过几个紧闭屋门的屋子,再往前走,紧接着,白锦和暮云深在走到一处打开的屋门前时,停下脚步。 二人朝后看了一眼,只见这窄小阴暗的巷子内,家家屋门都是紧闭的,唯独这个家的屋门是大开的,似在等人。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随即抬脚走上前去。 屋门前挂着两盏破了口的灯笼,还算能看清路,二人走近院子内,正见院子内漆黑一片,倒是眼前几步远的屋子染着一丝光亮。 紧接着,就见紧闭的屋门打开,一人背着光线出现在门口,对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终于来了,进来吧。” 这人说完,就进了屋,而白锦和暮云深听到这人说话后,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来。 他们虽只见过刘驼子一面,可刘驼子的声音他们却记得一清二楚。 二人相携着进了屋,只见这间屋子窄小阴暗,幸得缺了一个角儿的桌上燃着一盏光线不甚明亮的油灯,勉强能看清楚屋内的人。 屋内,驼了背的刘驼子坐在一个杌子上,看见白锦和暮云深指着桌边的凳子道:“二位,请坐。” 白锦和暮云深神色间倒是没有一丝嫌弃之色,刘驼子话落,二人便做了下来。 “老伯,您可查到我两个弟弟的下落?” 刘驼子点起了一天旱烟,闻言他踏炎睨了一眼白锦道:“小丫头,这是不相信我?” 白锦忙摇头,她自然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刘驼子将旱烟点起,吧嗒吧嗒抽了两口,这才缓缓说道:“小丫头,你们也不用太着急,这找人呢,不是着急就能找到的,即便有了线索要马上找见人也不是很轻易,我这边已经有了你两个弟弟的下落 。” 这刘驼子年纪一大把,也是个乞丐,也的确有些本事。 更何况,他受了白锦的银子,又因他们还和张家有些关系,刘驼子这办事效率也极高。 方才说那几句话,刘驼子也是好心安慰白锦。 接下来,刘驼子便将自己这两天一夜查到的消息告诉白锦和暮云深。 刘驼子虽是个乞丐,可在这登州城内的乞丐帮内也算是有些地位,更何况刘驼子给钱办事,那在登州城内蹲点的各路乞丐便都纷纷为刘驼子办事。 据刘驼子查到的消息称,当日,白守义和萧黎的马车被守门的官差给扣了,两个少年没办法便只能进了城。 城内蹲点在各处客栈酒楼的乞丐曾经见过白守义和萧黎出入过一家萧饭馆,然后二人便直接去了码头。 登州城的码头极大,来往的人也极多,若是以往,那么多人上下船,乞丐们还真不一定能注意到白守义和萧黎。 可因为这几日这个是年节,即使有人坐船那也是极少数,那一日,白守义和萧黎到了码头,只有一家船,那船是去往中州的。 从中州前往京城,只需经过几个县,便可到京城。 白锦得知白守义和萧黎前往的地方是中州后,神情中满是担忧和激动,他们知道白守义和萧黎去往的具体地方,就能尽快找到白守义和萧黎。 白锦忙起身谢过刘驼子便要离开。 如今他们得知白守义和萧黎的路线,自是要尽快赶到中州,在他们离开中州前找到白守义和萧黎。  刘驼子见白锦神色焦急,也知人家赵自家弟弟心中急切,他出声道:“小丫头,此去中州走水路也需经过几个地方的停靠,路途漫长,至少也要走半个月才能到达中州,你们路上可要将该准备的都准备 好,这水路不必陆路,若是不经水,那路上可就要小心了。” 白锦和暮云深听刘驼子出言关心提醒,自是感激万分。  紧接着就听刘驼子道:“此去中州,老头子这里倒是有个建议,你们可走水路到达停靠站,若是身上带的银子够,可雇一辆马车抄小道走陆路,能更快到达中州,只是这马车费便要贵一些,若是你们不考虑银子,老头子可以给你们介绍一个赶车人。” 第四百四十五章 暮云深,你真好 刘驼子这话却是给了白锦和暮云深一个惊喜。 只要能最快到达会中州,就可以在白守义和萧黎离开中州以前找到他们! 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趟出来带的银子不少,可路上花费也的确极多,不过只要能更快找到白守义和萧黎,费些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刘驼子见白锦和暮云深同意,又怜他们一路找寻弟弟辛苦,便将那赶车人告诉白锦。  刘驼子的意思是,在白锦和暮云深坐船赶到一处名为丰远庄的地方,他们可改道陆路,在那里的马站找到一名陈大力的,只将刘驼子的话带给他后,只要他们出得起银子,便坐马车抄近道赶到中州城 。 白锦和暮云深谢过刘驼子,便准备离开。 “等一等。” 说完,就见刘驼子将旱烟杆子放在一旁,佝偻着背站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朝外看了几眼,而后关了门,看向屋内的白锦和暮云深,一张苍老的面色变的极为严肃深沉。  “老头子见你们二人诚心,又千里迢迢的找弟弟,心中怜惜你们两个小辈才会帮你们。”顿了顿,刘驼子压低了声音道:“帮忙帮到底,你们离开前,老头子要提醒你们一句,你们是否得罪了啥人?这两 日老头子让人追查你弟弟的消息时,有人发现有另外一波人也在查你弟弟的行踪。” 白锦心底一惊,她第一反应想到的便那害了萧三爷的背后之人,面色顺势煞白难看。 暮云深将白锦揽在怀中,抬眼看向鲁驼子感激道:“多谢老伯告知,” 刘驼子摆了摆手,转身再次坐到那杌子上,拿起一旁放着的旱烟杆子抽起了旱烟,边道:“不必谢,老头子收了你们的钱,说这些也是应该的,你们走吧。” 白锦和暮云深又感激的看了一眼刘驼子,而后二人向刘驼子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走出鹞子巷,借着周边各家的灯火,七拐八拐的走了出来,便到了他们一开始来的城南口。 此时城门紧闭,已是快到了宵禁的时候。 暮云深握着白锦冰凉的手,安抚道:“锦儿,你先不要多想,咱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守义和萧黎的去向,只要赶在他们之前赶到中州城,一定可以拦下他们。” 白锦心中怎能不害怕? 萧三爷在京城是同那背后之人做生意,又得罪了京城的那位权贵才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而那背后之人又会否放过萧黎?若是那人真的要赶尽杀绝,那萧黎和白守义必然危险! 暮云深知道白锦心中担忧,不止白锦担心,暮云深心底亦是担心的。 “锦儿,守义和萧黎不是小孩子,他们能一路平安的到达登州城,就证明他们很聪明,不管路上发生啥事,我相信守义和萧黎一能保全自己,咱们只要尽快赶到中州城找到他们。” 白锦吸了口气,点头,沉声道:“对,咱们一定要赶在他们到中州之前赶到那里!” 暮云深点头,他感觉到白锦双手冰凉,忙握着白锦的手凑到唇边,哈了几口气为白锦取暖。 本因受到惊吓而浑身冰凉的身体,因为暮云深的话还有他方才的举动,手脚虽不能快速回暖,可是一颗心却像是被人捧在手心,暖和熨帖。 白锦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低垂着头,一脸心疼又认真的为自己取暖,一时间围绕在心头的那些惊慌,害怕,似乎一下子便不见了。 “还冷不?”暮云深将白锦的手紧紧捂在手中,满眼心疼的柔声问道。 白锦望着暮云深,冻得有些发白的唇弯了弯,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冷。” 暮云深却依旧捂着白锦的手,他道:“啥不冷,你的脸色很不好,走,咱们回客栈。”说着暮云深便揽着白锦朝前走去。 一边走,暮云深一边不忘安抚白锦,道:“锦儿,你不要着急,守义那么聪明,他们就算是遇到点啥事,我相信依守义那小子的鬼点子一定会没事的!” 当然,暮云深也知道这些话只是安慰人而已,若是那些那种追查白守义和萧黎的人果真是那个害了萧三爷的背后之人,那白守义和萧黎就真的危险了。 所以他们才要尽快赶到中州城,在白守义和萧黎还没有离开之前,尽快找到他们,然后在想之后的事情。 白锦耳边听着暮云摄絮絮叨叨的安抚声,心底渐渐的平静下来。 冬天的夜晚是极冷的,可是被暮云深这样揽在怀中,白锦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寒冷。 脚下一停,白锦忽然停在原地。 暮云深忙转眼关心的看向白锦,却见白锦忽然伸手抱住暮云深,身体则靠在暮云深宽阔的胸膛前。 虽是寒冷的夜晚,白锦却感觉不到一点寒冷。 “暮云深,你真好。” 夜晚的街道寂静无人,而白锦的举动即使在这黑夜中也是有些胆大的,可是此时此刻,白锦却不想管那么多。 白锦紧紧抱着暮云深,头在暮云深的胸前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双手紧紧抱着暮云深,闭上了眼睛。 周遭安静无声,一片祥和。 暮云深愣了愣,随即缓缓抬手也将白锦抱在怀中。 “很晚了,咱们回去吧。”暮云深柔声道。 白锦却只紧紧抱着暮云深,闭着眼吸了口气,白锦轻声道:“好。” 暮云深垂眸看了一眼靠在怀中的白锦,笑了笑,忽然弯身一把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白锦给抱在怀中。 眼前一晃,身体更是瞬间失重,险些让白锦惊叫出声。 但下一刻,耳边就响起暮云深低沉温柔的声音。 “走喽!” 说着,暮云深抱着白锦便朝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瞬间,白锦的双颊便热的厉害,感受到暮云深身体的温暖,白锦将头靠在暮云深怀中,缓缓闭上眼睛。 不管发生啥事,白锦知道暮云深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所以,一切的事情便都不是事情。 冬天的夜晚寒冷,夜空中的星子更是少的可怜,可夜空下微弱的光亮也将暮云深和白锦二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待二人渐渐走远后,一处隐蔽的地方,缓缓走出一个人。 只见这人的一双眼睛即使在夜晚,也清晰的看见她双眸中的嫉恨和怨毒。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尾随在白锦和暮云深身后的赵美娥。 赵美娥跟到了城南,待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巷子后,七拐八拐的,不一会儿,赵美娥便将人给跟丢了。 赵美娥心中不甘,看白锦和暮云深那模样显然是有事情发生,所以赵美娥忍受着寒冷,躲在城南处的一处隐蔽的地方,直等到方才白锦和暮云深从巷子内出来。 赵美娥怕白锦和暮云深发现自己,所以站的地方比较远,所以听不清他们二人的说话,可是方才白锦和暮云深如此亲密的一幕,却被赵美娥看在眼里。 赵美娥一双眼睛肿充满了愤恨和怨毒。 她方才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白锦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深更半夜的同暮云深在一起,还主动去抱暮云深!简直是不要脸! 赵美娥因为嫉妒和愤怒,一张姣好的脸容在这黑沉夜色下,显的极为扭曲恐怖。 赵美娥身侧的双手紧握,却只能咬着牙抬步跟上! 等到了客栈,赵美娥没有回自己的屋,而是走到暮云深屋外停下。 自从见到了天人一般的周凌玉,在赵美娥的心中,暮云深已然被比下去,可是想到那晚发生的事情,赵美娥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惊惧哆嗦。 周凌玉身份尊贵,可他却偏偏看上白锦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一想到周凌玉对自己说的话,赵美娥心底虽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周凌玉。 赵美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神色看上去温柔,嘴角的笑容也是恰到好处。 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门打开,暮云深看到屋外的赵美娥,剑眉微蹙,便要关门。 赵美娥见暮云深待自己如此冷淡,心中的怨恨更甚。 她忙伸手挡住门板,看着暮云深道:“暮大哥,我有话要对你说!” 暮云深神色冷峻,淡淡的看着赵美娥道:“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赵美娥脸色一白,她袖中的双手紧了紧,看着暮云深的神色做出一副委屈难过的模样,哽咽道:“暮大哥,我真的有话要同你说,我,我为了你从大邱村追到了登州城,一路上我吃了那么多苦楚,你, 你都不心疼我么?” 赵美娥说着,心中便更觉委屈。 她这话说的也不假,看着暮云深的双目便染上了一丝委屈和怨怪。 “暮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误会,我,我可以给你解释的,你就不能看在我追了这么远的份上,听我把话说完吗?” 说着,赵美娥双目垂泪,委屈的哭了起来。 若是外人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幕,兴许会以为是暮云深在欺负赵美娥。 对于赵美娥的话语和举动,暮云深神色没有半分动摇,他淡淡道:“赵姑娘,我的话语说的已经很清楚,至于你来到登州城,并无人逼迫你。” 赵美娥脸色更白。 这话意思便是无人逼迫她,是她自己要追上来!  虽是实话,可赵美娥却将这一切过错怪在白锦头上!赵美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错的明明就是白锦和暮云深! 第四百四十六章 该是被感动的 她放下擦泪的袖子,抬眼恨恨的瞪着暮云深道:“暮云深!你咋能这么无情?!我赵美娥有哪点比不上白锦?你当她是个宝贝,可你却不知道她背着你早已勾搭上了那位二王爷!” “若是不然,二王爷怎会同白锦认识?你莫非没有听到那日二王爷对白锦说的话吗?!” 赵美娥越说越激动,言语便越是难听。 “白锦早已背着你勾搭了二王爷!那一日白锦和二王爷眉目传情!没羞没臊!她,她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骚蹄子!她……” 啪! 狠厉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赵美娥的脸上,赵美娥的头被这一巴掌给打的一懵,紧接着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提醒着赵美娥,她方才竟然被暮云深给打了! 瞬间,赵美娥扭过头,面色发狂的怒吼起来:“暮云深你竟敢打我!”说着,赵美娥抬手就要打暮云深。 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扣住赵美娥抬起的手,而暮云深则神色阴沉的直盯盯的盯着赵美娥。 暮云深的眼神太冷,太过可怕,只惊的赵美娥出口的话却是卡在喉咙,说也说不出来.。 “赵美娥,我说过我从不打女人,可你在对锦儿言语不干净,我不在乎会破例!” 说完暮云深松开口中赵美娥的手,目光沉冷的盯着赵美娥冷声道:“你要做何事,我管不着也不会管,但你若在言语侮辱锦儿,我定不会放过你!” 白锦是暮云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这怎能允许一个外人在他面前如此羞辱白锦? 说完,木有事呢还能不再看赵美娥一眼,嘭的将屋门关上! 赵美娥愣愣的站在原地,脸颊的刺痛提醒着赵美娥,她方才竟然被暮云深给打了! 而这一切,却全都是因为白锦!都是因为白锦那个贱人! 为啥?究竟是为啥?!她赵美娥到底是哪里比不上白锦?暮云深为了白锦不仅羞辱自己,还打了自己?! 赵美娥一手捂着脸颊,心中满是恼恨和委屈! 眼眶红肿,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 “哎,真是可怜。” 赵美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个身穿浅绿色袄裙的女子缓步走到赵美娥面前,而后这人将一方帕子递到赵美娥,淡淡道:“擦擦吧。” 赵美娥看到这人,愣了愣,却是没敢接着人的帕子,她低了低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却还是恭敬的道:“阿晴姑娘。” 赵美娥已然知道眼前的阿晴是二王爷身边得力的丫鬟,而她一个平民百姓自是不能跟阿晴比。 而赵美娥心中却还是不甘,大家都是女子,凭啥阿晴就可以待在尊贵的二王爷身边,还能贴身伺候二王爷? 若是她赵美娥能贴身伺候二王爷,那就是让她死,她都是甘愿的…… 阿晴看着赵美娥眼神闪了闪,随即温声关心道:“赵姑娘,你看你的脸都受伤了,不若去我的房间,我给你上一些药?” 赵美娥抬眼惊讶的看着阿晴,赵美娥也不傻,她可记得阿晴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神色间满是不屑,那是看不起自己呢! 不过……想到阿晴是二王爷身边的人,那平日伺候二王爷必会得到许多赏赐,更何况阿晴还是京城的人,她手里的药,定是顶好的。 阿晴似是看出赵美娥心中的心思,便温和的笑了笑道:“我那里正好有从京城带过来的上好的药粉和胭脂,正好能拿来会赵姑娘用一用。” 赵美娥双目一亮,低声问道:“我真的能用?” 阿晴心底不屑,面上却依旧是笑着的:“自然,走吧。” 阿晴更是主动拉着赵美娥朝着她所住的三楼客房走去。 路上,阿晴更是亲昵的拉着赵美娥同她说话,关心她。 等进了屋子后,阿晴便拉着赵美娥坐下,而后起身将她放在包袱里的药膏拿出来。 这药膏的盒子呈现圆形,盒子看着极为精致,盒盖子上面更是刻着牡丹花,细看之下,那牡丹花的花瓣竟是突出来的,看着极为逼真,精致。 赵美娥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盒子,一双眼睛登时就被这盒子吸引。 阿晴看到赵美娥的神色,嘴角微弯,她坐在赵美娥对面,而后将盒子的盖子揭开随意放在一边,霎时,赵美娥的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极为清淡的香味,细闻之下,正是牡丹花的香味。 阿晴将盒子递到了赵美娥面前,这香味立时浓郁许多。 阿晴看着赵美娥道:“赵姑娘,这是京城的胭脂铺子内最为上等的药膏,一盒要卖二十两呢。” “啥?!”赵美娥一脸震惊的张大嘴巴,看着阿晴脱口问道:“二,二十两?!” 不过一盒药膏而已,就二十两?在大邱村他们一家人一年都挣不够二十两啊! 赵美娥紧紧盯着阿晴手中的药膏,双目泛着惊人的亮光和一丝贪婪! 阿晴笑了笑,对赵美娥道:“二十两算什么?这还是姿容的药膏,那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一盒上百两都是正常的。” “……啥?”一盒胭脂水粉就要上百两?赵美娥大张着嘴巴都无法合拢。 想她在清平镇买过最好的胭脂水粉也就几十文,而且有时候吴氏嫌赵美娥买的胭脂水粉贵,便总是让她买一些便宜的,现在闻了这顶好的药膏,想来那上百两的胭脂水粉味道更是好闻的! 想到此,赵美娥便觉着自己脸上敷着的胭脂简直是不能见人!  阿晴睨着赵美娥脸上的神色,见她一双眼睛冒着亮光,贪婪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药膏,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容,而后她笑着道:“赵姑娘的容貌美艳,这脸上怎么能有伤痕呢?来,我为你抹一些药膏, 保证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说着,阿晴用手指沾染了一些药膏,在赵美娥的脸上抹了一些。 阿晴手指尖的药膏果然是顶好的,那药膏刚刚抹到脸上,赵美娥便觉一股沁人香脾的味道传来,一侧的面颊更是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阿晴又抹了一些在赵美娥的脸上,过了会儿,阿晴问道:“赵姑娘,感觉如何?” 赵美娥心情激动,感觉到脸上的清凉之感,高兴道:“果然不疼了,这药膏可真是好。” 阿晴听出赵美娥言语中的笑艳羡之意,她将盖子盖上,而后将药膏塞到赵美娥手中道:“赵姑娘既然喜欢,那我便将这药膏送给你吧。” 赵美娥手中拿着药膏,神色间很是激动,她拿着精致的盒子,鼻尖满是药膏的香味,也舍不得松手。 赵美娥却也不敢真的就这么拿了,她看着阿晴迟疑的问道:“这,这药膏如此贵重,我若是拿了,阿晴姑娘岂不是没了?” 阿晴笑了笑,淡淡道:“这种药膏,我有很多。” 一句话,让赵美娥瞬间就嫉妒起来! 一盒二十两的药膏,阿晴竟然有很多!可见阿晴伺候在二王爷身边,挣的银子也极多的。 阿晴看着赵美娥,见她一脸震惊和羡慕,心底虽然不屑,面上却依旧笑得温和。 她状似关心的看着赵美娥,问道:“赵姑娘,你和那暮云深说了什么,怎么就动起了手呢?” 提到这个,赵美娥一张脸顿时就变的阴沉。 阿晴一脸关心的看着赵美娥,继续道:“哎,这暮云深虽是个山野村夫,可我见着他也不该是一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啊,怎么就对赵姑娘动了手?” 赵美娥脸上神色很是难看,想到暮云深是因为白锦才动手打了她,赵美娥着心地虽然怨怪暮云深,可对白锦的怨恨更甚。 而这边,阿晴继续道:“莫非那暮云深是因为白锦?” 赵美娥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难堪和怨毒。  阿晴见说中了赵美娥的心思,忙伸手主动握住赵美娥的手关心道:“赵姑娘你受苦了,那暮云深不管是因为什么,也不该对赵姑娘动手,毕竟,赵姑娘为了暮云深千里迢迢的追到这里,这就是在铁石心 张的人,也该是被感动的。” 阿晴这样说,赵美娥心底的委屈和愤恨更甚,一双眼睛就红起来。 阿晴继续道:“赵姑娘,依我看,那暮云深待你还是有些情意的,也很感动于你的举动,至于他会这样对你,是不是因为他听信了别人的谗言?” 阿晴这样说,就见赵美娥一脸愤恨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白锦在暮云深面前说自己坏话!诋毁自己!不然暮云深怎会如此待自己?还为了白锦打了自己!? 阿晴也跟着点头道:“我也觉得应是如此,不然赵姑娘的举动早该是感动了暮云深,兴许暮云深早已同赵姑娘一起回去了呢。” 阿晴越是这样说,赵美娥也觉得应该是这样,自己千里迢迢的来追暮云深,暮云深怎会不敢动于自己的举动? 一定是因为白锦那个白锦在背后挑唆!暮云深才会如此待自己!  阿晴叹道:“赵姑娘,你生性善良,待那白锦又亲如姐妹,我真是想不明白,她怎会如此待你?” 第四百四十七章 让她消失! 阿晴如此说,赵美娥便越是觉着自己委屈。  阿晴一直盯着赵美娥的神色,见她露出怨怪之色,便更关心起来,她握着赵美娥的手,关心道:“赵姑娘,要我说你可比那个白锦好太多,那暮云深现在也不过是被白锦给迷惑了,等他看清楚白锦,自 然便会回到赵姑娘身边。” 赵美娥一张脸上满是愤懑和怨怪,听了阿晴的话,只见赵美娥哼了声道:“他回来我还不要呢!”  说着,赵美娥转眼看向阿晴,眼中闪过艳羡之色,低声道:“还是阿晴姑娘有福气,能待在王爷身边伺候……”若是她赵美娥能待在王爷身边伺候,那她的地位身份,自不再会是大邱村一个小小的泥腿子 ! 阿晴也不是个傻的,尤其看到赵美娥眼中的艳羡,只见阿晴笑的温和,拉着赵美娥的手道:“赵姑娘,其实王爷还是极为欣赏你的。” 赵美娥一脸希冀,却也不傻,想到那晚周凌玉险些杀了她,赵美娥脸色便有些苍白。 她低下头,勉强笑了笑道:“王爷天人一般尊贵的人物,咋会欣赏我?” 阿晴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心中知道这赵美娥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她自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村姑,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周凌玉身边。 不过阿晴面上却是说着安抚的话,只将赵美娥说的心花怒放。 “赵姑娘,依你的姿容,可不比京城那些大家小姐差呢,那暮云深如今被白锦迷惑,你若是在不想些办法,恐怕那暮云深便真的无法看清楚白锦的真面目,而……” 阿晴睨了一眼赵美娥,声音微冷,道:“也无法完成王爷交代给你的事情吧。” 赵美娥的面色更白了。 那一晚,周凌玉对她说的话,还犹在耳。 周凌玉的意思便是让她想方设法得到暮云深,好让暮云深和白锦分开! 想到此,赵美娥忽然想起晚上的事情,她抬眼犹豫的看向阿晴,道:“阿晴姑娘,我可否求见二王爷?” 阿晴神色一顿,眼睛眯了眯,却是笑着道:“赵姑娘,二王爷身份尊贵,每日都要忙其他事情,又岂是说见就能见的?就是我们,那也是二王爷有召见,我们才能见到王爷的。” 哼!不过一个山野村妇,一个泥腿子,村姑!还妄想再见王爷!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阿晴心底忍不住咒骂着,看着赵美娥的目光也冷了几分, 虽说阿晴根本瞧不上赵美娥,更加知道周凌玉根本不会看上这些村姑,可自从白锦的出现,却让阿晴心底升起了危机感! 即使阿晴知道周凌玉并不将赵美娥放在眼里。可是她也不能让赵美娥见到周凌玉! 赵美娥一听阿晴的话,神色看着便有些焦躁。 阿晴眼睛闪了闪,拉着赵美娥的手问道:“赵姑娘可是有何事要告诉王爷?若是有,我倒是可以替赵姑娘转告给王爷。” 赵美娥咬唇,她跟踪了一下午受了冻,受了罪,才得来的消息本想亲自告诉周凌玉,也好邀功,可…… 咬了咬唇,赵没诶抬眼看着阿晴道:“那便麻烦阿晴姑娘了,王爷交代我的事情,我一直谨记于心,昨晚……” 赵美娥倾身凑近阿晴的热多,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诉阿晴。 阿晴听后,眼睛眯起,沉声道:“你是说那白锦和暮云深已经有了白守义的消息?”  赵美娥咬了咬头,低声道:“我也不知,可我见白锦她自从来了登州城也没有去过啥地方,昨晚和暮云深去了那么隐秘的地方,想来定是有啥事发生。我只是猜测他们兴许打探到了白守义的消息,不然 白锦她咋会那么高兴?” 想到晚上白锦和暮云深大晚上的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暮云深还亲自抱着白锦回了客栈,赵美娥这心底就嫉妒的发狂! 阿晴眼神闪了闪,对赵美娥道:“赵姑娘你这个消息只是猜测,可切莫乱说。若是惹恼了王爷,你应是知道王爷的手段。” 赵美娥面色一白,果然不在多说。 阿晴满意的勾起一抹阴笑,继续拉着赵美娥的手说话。 “赵姑娘,你可想到让暮云深回心转意的方法?”阿晴忽然问道。 赵美娥眼底闪过一丝难堪,摇头,咬牙道:“我好话坏话都说了,可暮云深就是执迷不悟!他甚至为了白锦……”想到暮云深动手打了她,赵美娥这心底就愤恨不已。 阿晴眼眸神色深了深,对赵美娥道:“赵姑娘,要让一个男人回心转意,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另外一个女人消失。” 赵美娥一听,却是恨恨道:“我也想让白锦消失!她最好消失在这世界上,永不出现!” 听出赵美娥言语中的愤恨,可见赵美娥是恨极了白锦,阿晴眼中的笑更深。 “赵姑娘,要让一个女人消失的方法很多,事在人为啊。”阿晴幽幽说道。 赵美娥先是愣了愣,紧接着她见阿晴直直盯着她,后背忽然一凉,结结巴巴道:“阿晴姑娘,你,你是说让我……” 赵美娥方才的话也是一时激动,可认真想起来,却是头皮发麻。 阿晴弯唇笑:“赵姑娘,我什么都未曾说,更何况,赵姑娘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如何让自己喜欢的男子回心转意。” 赵美娥却是愣愣的坐在那里,眼神变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说了会儿话,阿晴见赵美娥神思明显恍神,便劝赵美娥回屋细细,临走前,阿晴还将那精致的一盒药膏塞到赵美娥手中,夸赞道:“赵姑娘花容月貌,自是得配上最好的胭脂水粉和药膏。” 赵美娥被阿晴夸的飘飘然,心底也不由得得意起来, 她赵美娥长得美貌,能喜欢暮云深,已是暮云深几世修来的福气!可惜,暮云深却白白锦那个贱人给迷惑了! 为了让二王爷满意,为了得到暮云深,既然软的不行,那么就只有…… 想到阿晴方才对她说的话,赵美娥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暗光。 阿晴站在屋门前,看着赵美娥的背影,眼中是还不掩饰的鄙夷和阴冷。 她不敢伤害白锦,可不代表她不可以利用别人来解决白锦,反正赵美娥也是个没脑子的村姑,倒不如利用她,除掉白锦! 即使这件事情最后败露,那也是赵美娥这个蠢货做的,至于她…… 阿晴眼神闪了闪,朝着周凌玉的房间走去。 赵美娥回了房间,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阿晴对她说的话。 赵美娥从大邱村追到了登州城,为的不就是得到暮云深? 而今她虽然见到了身份贵重的二王爷,却也知道周凌玉并未将她看在眼里,不止如此,那周凌玉却是看上了白锦! 赵美娥心中嫉妒,愤恨,想到那一晚周凌玉险些杀了她,赵美娥就浑身冰冷又嫉恨不已。 一想到周凌玉那么做,都是为了利用她分开暮云深和白锦,为的是得到白锦那个贱人!赵美娥心中怎能甘心? 她赵美娥虽不能跟了二王爷,可一定要得到暮云深,但是,赵美娥更加无法忍受白锦跟了二王爷去享受荣华富贵,若是那样她白锦岂不是一步登天,将她赵美娥踩在脚下? “赵姑娘,要让一个女人消失的方法很多,事在人为啊。” 阿晴的话再次回荡在赵美娥脑海中。 赵美娥一个人兀自坐在屋内,烛光下只见赵美娥那张还算姣好的面容竟是有些扭曲。 “……消失,让她消失……”赵美娥嘴里喃喃着,一双眼底闪过意思阴毒的光芒。 她忽然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桌上的蜡烛,嘴角勾起一抹怨毒的笑容,似是魔怔一般,咬牙切齿的说道:“白锦,这辈子你都休想踩在我的头上!” …… 阿晴侯在屋门外,过了会会儿,只见屋门打开,傅溪缓步走了出来,垂眸看了一眼阿晴,低声道:“王爷心情不好,你进去伺候时,切勿冲撞王爷。” 阿晴抬眼看着傅溪笑了笑,道:“傅大哥谢谢你,我不会冲撞王爷的,兴许我能让王爷的心情好一些。” 傅溪却是皱眉看着阿晴道:“你想做什么?” 阿晴朝着傅溪眨了眨眼睛道:“傅大哥,你说我若是查到了白锦那边的消息,王爷会不会高兴?” 傅溪依旧皱眉看着阿晴,不知道阿晴要做什么。 阿晴对傅溪调皮笑笑道:“傅大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地位,也明白不可随意猜测主子的想法,自从那一日……” 阿晴话语一顿,勉强笑了笑道:“傅大哥,我进去了。” 阿晴进了屋内,走了几步,一入目的就是坐在不远处桌旁的男子。 男子身姿卓越,俊逸尊贵,整个人就犹如他的名字一般,是一块独一无二的尊贵宝玉! 可阿晴想不明白,周凌玉堂堂的二王爷,身份尊贵,见过那么多的美貌女子,却从不停留于脚步和目光,为何偏偏对白锦那样一个村姑多了心思? 难道就因为白锦那一手的绣艺?阿晴不明白周凌玉为何对这双面绣如此在意,却也不敢询问。 吸了口气,阿晴连忙垂下眼睛,快步走到周凌玉身前,恭敬的福身行礼道:“王爷,奴婢查到白锦那边的一些消息,兴许可以帮到王爷。” 此时的周凌玉正端坐在桌旁,手中拿着的正是白锦绣的那方双面绣。  闻言,周凌玉身形一顿,转眼看向爱情,声音依旧温润,道:“什么消息?” 第四百四十八章 会死的更惨 阿晴朝前走了一步,身体前倾,低声对周凌玉说了几句话。 少时,只见周凌玉的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王爷,奴婢也只是猜测,具体的还需派人查探。”阿晴低着头,恭敬道。 周凌玉温润的面上神色复杂难辨,紧接着就见他将傅溪叫了进来。 傅溪进了屋内,先是飞快的看了一眼阿晴,而后恭敬的行礼。 “傅溪你去城南的那些巷子内查探白锦和暮云深去的是哪个巷子,见了什么人,又得到什么消息。” 傅溪垂着头,连忙道:“是!” 言罢,傅溪转身快步离开。 屋内,周凌玉的目光再次落在桌上那方双面绣上。 阿晴嘴唇动了动,低声道:“王爷,既然那白锦得了您的眼,已是她天大的福分,王爷何不直接嫁给她带回王府,如此大费周折,王爷太过受累。” 周凌玉身形未动,闻言,只见他修长的手指在双面绣上缓缓浮动,嘴唇轻启,淡淡道:“若她是贪图富贵之人,本王又何须做这些?更何况本王若真的将她直接带到王府,那又有何意?” “本王要人,也要她的心。” 阿晴咬唇,看了一眼周凌玉,不敢再多说。 阿晴知道周凌玉如此做,已是对白锦上了心,正是如此,她才更不能让白锦待在周凌玉身边! 想到赵美娥,阿晴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毒辣之色。 …… 已是亥时左右,自白锦和暮云深从刘驼子那边的得了消息,回到客栈后,白锦就急忙收拾着行礼,只等着明日一大早去码头坐船赶往中州城。 彼时,白锦坐在桌边,正低头写着信。 这一次出来,白锦曾答应白高忠和沈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送信回去。 赶了一路,这是白锦给家里写的第二封信,明日一早,正好将信送到信驿,自己和暮云深则去码头。 信中白锦自是安抚白高忠和沈氏,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有了白守义和萧黎的消息,让他们莫要担心,等找到白守义和萧黎,定会带他们回家。 少时,白锦写完信,装好信封后,外面有人敲门。 白锦将信放好,转身开门,却见屋外站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手中端着一个黑幕托盘,托盘内放在一个蛊。旁边放着一个碗一个勺子。 赵美娥看到白锦,便忙笑着道:“白锦,我见你和暮大哥很晚才回来,也并未吃啥饭,便让那个店小二给做了一些粥,你趁热喝了吧。” 说着,赵美娥见白锦并无意让她进去,赵美娥眼神闪了闪,便直接进了屋,边道:“白锦,我给你盛上。” 白锦蹙眉看着兀自走进屋内的人,屋门并未关闭,走到桌边。 赵美娥将托盘放下,掀开盅盖,用汤勺舀了一碗粥,双手递到白锦面前,笑的很是温良:“白锦,快些喝了吧。” 白锦并未接碗,而是目光淡淡的看着赵美娥。 赵美娥被看的心虚,脸上却依旧笑着,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话说出来,道:“白锦,在咋说我们都是一个村的,我跑了这么远才追到你们,你们不会就这么将我丢下吧?” 赵美娥说完,就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白锦,哽咽道:“白锦,你不会真的那么狠心吧?我,我们可是一个村的,我们还是姐妹,你不会那么狠心的对不?” 赵美娥说完,不等白锦说话,继续道:“白锦,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你,你千万不要恼我……” 说着,赵美娥又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白锦,讨好的说道:“白锦,这碗粥是我特意跟店小二要的,就是想着你一晚上没有好好吃饭,我心中担忧,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将粥喝了,咱们就还是姐妹。” 白锦没有接赵美娥手中的碗,却是一脸淡漠的看着赵美娥道:“我们之前何曾是姐妹?” “……”赵美娥眼角抽了抽,心底咒骂白锦,面上强自镇定的笑着道:“白锦,你这是啥话?咱们可是一个村的,咋不是姐妹?” 说完,赵美娥见白锦不接碗,也不喝粥,这心底就越来越着急、 她抬眼睨着白锦,笑的温和:“白锦,你莫不是因为暮大哥所以还在恼我?”  说着,赵美娥脸上一副伤心的模样,缓缓道:“白锦,你知道的,我也喜欢暮大哥,为了暮大哥,我千里迢迢的追到了登州城,可这两日我也想明白了,暮大哥心中没有我,就是我在努力,暮大哥心中 ……只有你。” “所以白锦,我今晚来其实就是想和你摒弃前嫌,和好如初,白锦,你喝了这碗粥,咱们日后就还是姐妹,我也会祝福你和暮大哥的。” 白锦看着赵美娥,双眸微眯,对于赵美娥方才说的话,白锦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昨日,赵美娥看着自己还一副想要杀了自己的模样,更何况赵美娥若是真的这么容易放弃,她又咋会从大邱村追到登州城? 好不容易才来了登州城,赵美娥又怎会一夜之间就想通?还主动同她和好? 若是前世的白锦,想得少,兴许还真就相信了赵美娥的话,而现在…… 白锦垂眸看着赵美娥手中递过来的粥碗,黝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色。 赵美娥心底有些着急,有些惊惧,她见白锦低头看粥,便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将碗又往白锦面前递了递,故作一副讨好的模样,道:“白锦,你快喝啊?” “白锦,这粥可是我特意为你叫的,就是为了能亲手盛给你,让咱们姐妹化干戈为玉帛。” 说完,赵美娥眼珠子转了转,朝前走了两步,伸手直接将碗塞到白锦的手中,将碗朝着白锦的嘴边推了推,一脸期待的道:“白锦,快趁热吃吧。”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粥碗,而后抬眼看着赵美娥点头道:“既是美意,我倒是不好推脱,辛苦你了。” 赵美娥一听白锦的话,脸上神色便多了几分激动,一颗心也跟着提起来。 她紧盯着白锦,笑的极为激动,道:“客气啥,谁让咱们是一个村的,又是好姐妹呢?” 说着,赵美娥也怕白锦不信,就继续道:“白锦你放心,我日后对暮大哥绝不会有啥非分之想了,等咱们一起回去后,我也不会来找暮大哥了,等你们办喜事时,我还得来讨一杯喜酒喝呢!” 如此看着赵美娥的神色,在听她说的话,若是不细想,还真的会以为她是来和好的。 白锦坐下,垂眸看了手中的粥,一旁的赵美娥一脸紧张又激动的看着白锦的动作。 只见白锦拿着勺子搅了搅粥,而后,就将手中的粥碗给放在了桌上。 赵美娥呆呆的看着白锦,心底登时窜起一股怒意,说了半天,白锦不仅没喝咋又放下碗了? 赵美娥勉强笑了笑,对白锦道:“白锦,你咋不喝?你,你是不是还是不愿意原谅我?不愿意同我和好?” 说着,赵美娥就抹起了眼泪,哽咽道:“白锦我是真心来求和的,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劳烦店小二给你做这粥,你,你这是不愿意喝吗?” 看着赵美娥如此卖力的表演,白锦抬眸睨了一眼赵美娥,忽然笑了笑道:“咋会?只不过我觉着这么一大碗的粥,我一个人喝着实不好。” 说着白锦不待赵美娥说话,就将面前的碗推倒赵美娥面前,抬眼笑望着赵美娥道:“美娥,我知道你是真心来求和的,所以这碗粥你先喝。” 赵美娥嘴角抽了抽,她哪里敢喝这粥?  这粥里可是加了料的,是她好不容易才让店小二给弄回来的,赵美娥为了掩人耳目,更是将身上的银子全都打发给了那店小二,只等着白锦喝了这碗粥,然后她便可以将一切事情推到店小二头上,反 正到时候,就是死无对证! 然而现在…… 赵美娥看着摆在眼前的粥,咽了口口水,却是怎么也不会动手。 “美娥,你咋不喝啊?”白锦适时的问了一句。 赵美娥咬了咬牙,笑了笑道:“白锦,这粥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你先喝了我在喝。” “哦。”出乎意料的,白锦没有在推诿,而是顺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子粥,缓缓凑到了嘴边。 赵美娥见白锦终于要喝了,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又是激动又是着急,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害怕。 赵美娥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眼看着白锦将勺子递到嘴边,一双眼睛也渐渐睁大。 忽然间,只见白锦的手猛的伸到赵美娥嘴边,脸上没啥表情的道:“还是美娥先喝吧。” 赵美娥的一双眼睛在看到那勺子险些触碰到自己的嘴唇时,眼眸瞬间睁大,眼底闪过惊恐,身体更是快读往后退,险些摔倒。 赵美娥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眼底闪过惊恐,脱口道;“你干啥?!” 白锦盯着赵美娥。冷笑一声道:“自然是让你喝一口自己叫来的粥。” 赵美娥见白锦冷眸盯着自己,顿时有些气短,紧张道:“白锦,你若是不想同我和好,便直说,何必推来推去?” “呵。”白锦将勺子扔进碗内,抬眼冷冷盯着赵美娥道:“赵美娥,你以为你害死了我你还能平安的离开这里?”  一句话,险些让赵美娥跳起来,她猛的抬眼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锦,结结巴巴道:“你,你说啥?你血口喷人!” 第四百四十九章 得罪了不好惹的人 ———— “赵美娥我不知道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但你以为你害死我,自己还能活着么?若我死了,暮云深他不会善罢甘休,他会将那个凶手找出来,他会替我报仇,而你会死的更惨!” 白锦的话一字一句的传到赵美娥耳中,赵美娥只觉脑海里嗡嗡的,浑身冰凉颤抖,一双眼睛更是不可置信的瞪着白锦,她想不通白锦是咋发现的! 可白锦方才的话却刺激到了赵美娥! 只见赵美娥面目狰狞的瞪着白锦,咬牙切齿的嘴硬道:“你放屁!你若死了那就是天理报应!是你活该!和我有啥关系?!” 白锦冷眼盯着赵美娥,冷笑一声道:“哦,那若是我将这碗粥拿到登州衙门,让衙门的人好好验一验这碗粥有没有问题,不就真相大白?”  赵美娥面色一白,身体冰凉,全身冷汗淋漓,她盯着白锦,哆哆嗦嗦道:“白锦你是疯了吧,我,我好心给你送一碗粥,你,你不仅污蔑我,还要去衙门?你,你就不怕衙门查出你是血口喷人,治你的 罪?!” 此时的赵美娥心中后悔不迭,她想出这种法子除掉白锦,都是因为阿晴对她说的那些话。  阿晴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一直回荡在赵美娥的耳边,心底更是有个声音告诉她,除掉白锦,只有白锦消失,她赵美娥才能得到暮云深,只有白锦消失,她就不能跟着二王爷去享受荣华富贵!只有除了 白锦! 赵美娥拿出身上剩下的银子,找到一名店小二,告诉店小二说是屋子里有老鼠,让他去买一些砒霜。  然后赵美娥又要了一碗粥,将砒霜给倒进去,赵美娥想的极好,等白锦喝了粥毒发身亡,若是追问起来,赵美娥便将所有的事情推给店小二,反正她见店小二是偷偷摸摸的,并未外外人看见,而那个 时候白锦已死,已然是死无对证,只要将一切罪责推给店小二,她便无事! 赵美娥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生了这种害人的心思,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自然会露出破绽,她心底本就害怕心虚,而现在白锦一说要将粥拿到衙门,那衙门的人岂不是一验就验出这粥里的砒霜?! 瞬间,只见赵美娥面色煞白。盯着白锦却依旧咬牙嘴硬道:“白锦,我好心给你弄粥,你不喝就算了!” 说着赵美娥快步走过去,将桌上的那碗粥放托盘内,端起来就要走! “赵美娥,今日我放过你,并非因为怕你,而是因为你惹上官司,实在不值得。” 在赵美娥逃也似的离开时,白锦忽然出声。 白锦目光淡淡的看向赵美娥。声音无波,神色微冷。 “赵美娥,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和暮云深面前。” 赵美娥一听就急了,她转过身,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白锦骂道:“凭啥?!” 白锦起身,眼睛直视着赵美娥,淡淡道:“就凭我和暮云深已经定亲,凭暮云深心中只有我一人。” 赵美娥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白锦眼眸微垂,看了一眼赵美娥手中的托盘,淡淡道:“赵美娥,身为你的同乡,我奉劝你一句,杀人偿命,不是说说而已,而被人当做刀子却不自知,就更加可怜了。” 说完,白锦不再看赵美娥,冷声道;“滚出我的房间。” 赵美娥气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她怕白锦真的将自己的事情捅到登州衙门,却更恨白锦方才说的那些话! 最终,赵美娥咬着牙,转身匆匆离开。 白锦将屋门关上,黑眸沉沉,想着事情。 其实,方才她对赵美娥说的话,不过是为了炸赵美娥说实话,她知道赵美娥不会主动示好,而她一直劝自己喝粥的举动也暴露了赵美娥的心思。 白锦也说不准那粥是否有毒,而方才一番言语,显然印证她的猜测是对的! 对于赵美娥,白锦还算了解,心比天高,极为善妒,胆子却不大,此时她能忽然想到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害人法子,显然不是她自己想到,而是有人撺掇。 白锦不敢肯定那人是谁,可她知道,这家福来客栈,她和暮云深是带不锈了,不过幸好他们明日就要离开。 …… 同一时间,登州城南的鹞子巷内,刘驼子家的屋门紧闭,可屋内气氛却异常紧张。 只见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抵在刘驼子的脖间,刘驼子早已是吓的浑身瘫软,却因为那长剑硬支撑着站在原地。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老头子只是一个讨饭的,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饶了老头子一命啊……” 站在刘驼子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身边的傅溪。 傅溪冷眸看着路驼子,淡淡道:“白锦和暮云深得到了什么消息。” 刘驼子心底一惊,他活了大半辈子,也做了几十年的乞丐,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在少数,而他一眼看到傅溪就知道,傅溪身份不简单,且若是自己有心隐瞒,傅溪的剑定会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所以在傅溪手中的剑指在刘驼子的脖颈后,刘驼子稍想一下,便忙道:“他们托我查探两个弟弟的下落,我,我查探到她的两个弟弟已然……已然去了中州城。” 说完,刘驼子耸拉的眼皮微垂,心底默念着希望白锦和暮云深莫要怪罪他说了实话,毕竟他是被逼的,他还不想死。 傅溪听后,放在刘驼子脖颈出的剑并未收回去,他面色无情的盯着刘驼子,再次问道:“还有呢?” 刘驼子垂下的眼睛闪了闪,忙拱手求饶道:“大人饶命,真的没了,他们给我钱托我查探他们的两个弟弟的下落,我托人寻她两个弟弟的下落,他们便离开了。” 傅溪眯了眯眼睛,手中的剑又刺进了刘驼子脖颈几分,血液顺着路驼子的脖颈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水。 “刘驼子,我既能查到你这里,自然会查到你的家人,你若是想让你的小孙子活命,最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一点隐瞒我,你的小孙子……” “不!求大人不要伤害我的孙儿……”小孙子是刘驼子的软肋,傅溪言罢,就见刘驼子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哑着声音的求道:“我说,我说……” 夜色渐深,傅溪离开屋后,就见刘驼子整个人仿若从水中捞起来,全身都被汗水浸湿。 待看着傅溪出了屋子,眨眼间便消失在院中,刘驼子身体一软便倒在地上。 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刘驼子是又惊又俱,他声音嘶哑的低声喃喃道:“白姑娘不是老头子不帮你,实在是因为你得罪不好惹的人啊……老头子死不要紧,我不能连累我的小孙子啊……” 刘驼子只盼白锦和暮云深能够逢凶化吉,自求多福,想着,刘驼子想到小孙子,他苍老的面上满是焦急和惊惧,他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就往屋外跑,急切的回家看小孙子是否安然无恙。 另一边,傅溪从刘驼子这里离开后,便回到周凌玉身边。 傅溪将自己查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周凌玉,烛光下,只见周凌玉如玉的面庞依旧温润,左手转动着右手大拇指的扳指,温润的目光虽然温和,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傅溪和阿晴候在一旁,不敢多言。 少时,只听周凌玉温声道:“既然已经有了白守义的具体行踪,傅溪你便派下人手,在他们之前找到白守义,然后将他们平安的送回京城。” 傅溪拱手,一脸恭敬道:“是,属下遵命。” 周凌玉说完,温润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色,温声道:“既然他们要去丰远庄改到道陆路,那……” 周凌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朝着傅溪招了招手,傅溪倾身向前,紧接着周凌玉低声吩咐几句,傅溪站好后,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吩咐完,傅溪便转身离开屋子。 一旁的阿晴见天色已晚,适时的说道:“王爷,很晚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周凌玉似乎很高兴,本就温润的面庞上带着温和醉人的笑意。 他缓缓站起身,烛光下只见周凌玉身形修长,面如冠玉,直将阿晴看的不忍移开眼睛,眼中满是痴迷。 周凌玉转身朝着卧房走去,阿晴连忙跟上,一双被烛光映照的面颊,犹如晚霞一般红润。 阿晴跟着周凌玉进了卧房,随即伺候着周凌玉脱了外衫。 阿晴见周凌玉嘴角都是笑容,心机极为疑惑周凌玉方才吩咐了傅溪什么,可是她也不敢多问,只能低声道:“奴婢恭喜王爷,就要达成所愿。” 周凌玉显是心情极为高兴的,听到阿晴的话,周凌玉眼眸微垂,看着阿晴,温声道:“说来,能寻到刘驼子这个线索,你的功劳最大,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阿晴羞怯的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后连忙将眼眸垂下,恭敬道:“奴婢能为王爷分忧已然无憾,奴婢不要什么赏赐,奴婢只愿永远伺候在王爷身边。” 周凌玉不再看阿晴,而是坐在床边,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床边扣了几下,淡淡说道:“你立下功劳,本王自是不能不赏。”  阿晴神情激动,虽说她方才不要什么赏赐,可她到底还是极为期待周凌玉对她的嘉奖和赏赐的。 第四百五十章 做了亏心事情 “待回了京城后,本王会亲自为你说一门亲事,届时,你便按着王府最高礼制出嫁,相信你的夫家定不会欺负了你。” 阿晴面色一白,她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忽然跪在地上道:“王爷,奴婢情愿一生伺候王爷,不愿嫁人……” 周凌玉抬眼看着阿晴,面目温和,声音温润:“阿晴你自小就伺候本王,本王怎忍心蹉跎你的青春,好了,不必再言,你放心,本王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周凌玉神色虽温和,可是说的话却不容置喙。 阿晴伺候周凌玉这么久,自是知道周凌玉说的话无人敢反驳,自己亦是。 阿晴咬了咬唇,磕头道:“奴婢……但凭主子做主。” 阿晴起身服侍着周凌玉躺下后,自己便去了隔间的小塌上。 屋内已没了烛光,阿晴躺在塌上,夜色中,只见她的一双杨静散发着阴毒的光芒。 不知赵美娥那个蠢货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现如今,阿晴可是比之前更为期盼白锦被害! 阿晴如今将周凌玉对她的厌恶和不喜,全部怪在白锦头上! 只有白锦消失,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 翌日一大早,白锦和暮云深便已收拾好,天光还有一些沉暗,二人离开客栈,先是将信送到了信驿,而后二人去了码头。 刘驼子曾交代他们,因为这几日正处年节,码头虽每日都有船只,可每日都只有一两艘船载人,所以他们要早些未免误了时辰。 白锦和暮云深到码头时,只见码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等候在码头,显然这些人也是来坐船的。 天色还未亮起,码头周围的寒风比平常的地方更为咸湿阴冷一些。 暮云深见白锦脸颊冻得发白,他将随行带着的披风披到白锦身上,顾不得其他将白锦抱在怀中,低声问道:“锦儿,还冷不?” 白锦靠在暮云深怀中,闻言,摇了摇头,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河水,只见河水平静,时而会有波浪袭来,卷起一些浪花。 耳边除却呼呼的冷风,还有河水哗啦的声音。 虽然冷,可白锦却觉得此时心情异常的安静。 码头前,二人相依相偎,少时,只见那平静的河水上映照了一丝亮光,紧接着,就见河水表面映照的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 初升朝阳,从云层中缓缓探出头,光芒映照在河流之上,渐渐地,光芒越来越大,而天边朝阳已然是缓缓升起。 泛着浪花的河流表面,映照的光芒渐渐放大,直至将整个码头都包裹其中,朝阳升起,码头也因着这光芒明亮起来。 不远处有船只缓缓划过来,停靠在码头前。 早已等候在码头前的人纷纷上了船。 今晨的这艘船并非去中州,而它中途却经过丰远庄,如此一来,白锦和暮云深倒也算是运气好,不必再等明日。 同一时间,赵美娥也趁着天光大亮时,收拾了包袱偷偷摸摸的离开了福来客栈。 登州成的马车驿站此时还没什么人,不过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等候着客人来乘马车。 赵美娥到了后,便忙询问车夫是否到罗商县,等她商量好,便要上马车,谁知身后忽然有人叫住赵美娥。 赵美娥听到身后的声音,身体一僵。 紧接着就见身后那人缓步走近赵美娥,而后停在赵美娥面前。 “赵姑娘,你这是去哪里?”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晴。 只见阿晴冷眸睨着赵美娥,看到赵美娥手臂上挎着的包袱,而后看向赵美娥,声音冷了几分:“赵姑娘,怎么不说话?” 赵美娥飞快的看了一眼阿晴,便不敢再看了,不知为何,赵美娥看到阿晴,心底便会涌起一股恐惧。 赵美娥眼神闪烁不敢看阿晴,忙道:“自是要回家!” 经过昨晚的事情,让赵美娥心底彻底恨上了白锦可她也惧怕白锦。 毕竟昨晚她做的事情若是被白锦捅到衙门,她赵美娥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赵美娥心底不甘,怨恨白锦,恼怒暮云深对自己的无情,可到了此时此刻,赵美娥也明白,她根本就插不进白锦和暮云深之间! 赵美娥后悔啊,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便追着暮云深赶来这登州城!更重要的是,她做了这么多,暮云深对她依旧冷漠无情,赵美娥心中再狠又有何办法? 如今赵美娥只盼着自己能快些回家,至于回家后咋解释,她在路上想就好了! 阿晴看着赵美娥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忽然倾身凑近赵美娥,低声道:“赵姑娘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情,这才赶着逃走吧?” 阿晴的话显是戳到了赵美娥的神经,阿晴话落,就见赵美娥双目怒瞪着阿晴,道:“胡说八道!我没有!” 阿晴眯着眼睛看着赵美娥,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淡淡道:“赵姑娘,你不会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赵美娥不知道阿晴为啥会跟着自己来此,可昨晚的事情,她匆忙回去后,细细想来,便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阿晴。 赵美娥恨恨的瞪着阿晴道:“什么亏心事!我没有!” 阿晴目光紧紧盯着赵美娥,直将赵美娥给看的心虚不已,她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就是你也是因为你!是你对我说了那些话,我才会做了那……” 不待赵美娥话说完,就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赵美娥的脖间,吓的赵美娥瞬间失声,面色煞白,眼底满是惊恐。 “赵美娥,你要谨言慎行,自己做的事情若是随意推诿到别人身上,可就要小心你的命了,明白么?” 阿晴眼底杀意顿显,手中的匕首直逼赵美娥的脖子。  赵美娥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她虽然昨晚下毒害人,可她的心惊胆战和心虚已然出卖了她,她本就胆子小,如今阿晴手中的那把冰凉的匕首抵在脖间,只吓的赵美娥险些晕过去,哆哆嗦嗦道:“我不敢了 ,求你别杀我……” 阿晴睨了一眼赵美娥,冷哼一声,眼底满是不屑。 “若要活命,记着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胡说。”阿晴收起匕首,盯着赵美娥道:“走吧,王爷要见你。” 一听周凌玉要见她,赵美娥心底先是惊喜,而后便是惊惧。 她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吧问道:“王爷为啥要见我?” 阿晴冷笑一声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瞬间,赵美娥就想到那晚周凌玉对自己说的话,本就被吓的苍白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 阿晴看着赵美娥面上闪过惊恐,冷笑一声,忽然倾身挨近赵美娥,用极低的声音对赵美娥道:“赵美娥你明知道王爷让你做是什么事情,可今日看来,你非但没有完成还试图偷偷逃跑?” 说着就见阿晴的声音愈加冷了,她紧紧盯着身体哆嗦的赵美娥,一字一顿道:“你可知道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想要逃走的人是什么下场?” 赵美娥吓的脸色惨白,目露惊恐,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我不是有意要逃走的,是,是白锦要害我,我。我不得已……” 阿晴眼底闪过你一道精光,她方才说的话本就有意炸赵美娥,如今看着,这赵美娥难道果真对白锦动了手? 阿晴弯身扶着哆嗦不已的赵美娥站起身,面上不覆方才的阴冷,而变的温和许多,她握着赵美娥颤抖不已的手的,道:“赵姑娘你说清楚,白锦为何要害你?” 赵美娥不过一个从大邱村出来的村姑,心思哪有阿晴来得多,阿晴不过诱哄了几句,就见赵美娥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阿晴。 “……阿晴姑娘你说我能不逃么?若是白锦真的要去衙门告我,那我岂不是……”说着,赵美娥神色间难掩愤恨! 阿晴眯了眯眼睛,看着赵美娥的目光露出一丝阴冷和不屑,只道这赵美娥果然是个没用的! 阿晴看着赵没美娥,淡淡道:“赵姑娘,你明知道王爷待白锦的心思,如今你做了这种事情,若是王爷知晓了……” 赵美娥浑身一哆嗦,目光求助的看向阿晴道:“阿晴姑娘,我不想害人的,我都是因为听……” 看见阿晴那阴冷无比的光芒,赵美娥预出口的话瞬间噎了回去。 赵美娥不敢再看阿晴,而是结结巴巴道:“阿晴姑娘我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王爷……” 阿晴神色变的温和,扶着赵美娥道:“赵姑娘我怎会害你?更何况今晨白锦和暮云深已经离开登州城,你做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说完,阿晴推着赵美娥淡淡道:“走吧,莫要让王爷久等了,否则你的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赵美娥畏畏缩缩的跟在阿晴身后,朝着福来客栈走去。 而此时,赵美娥心中后悔啊,她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跟着暮云深出来,如今她只身一人,身在异乡,没有得到暮云深不说,还险些得罪了当朝二王爷。 赵美娥都快哭出来了,她如今已经不想能不能得到暮云深了,她只想回家。  待跟着阿晴回了客栈,见到上首坐着的周凌玉,赵美娥大气也不敢出,直接跪了下去,颤声:“求王爷饶命……”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你便跟着本王走吧 周凌玉手中拿着那方双面绣,他像是没有看见赵美娥一样,面色温和的坐在那里,垂眸把玩着双面绣。 周凌玉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阿晴候在一旁,低垂着头。 寂静的屋内,只余赵美娥紧张的求饶声,还有抽噎声。 不多时,屋门打开,只见傅溪快步走来,在周凌玉面前拱手行礼,恭敬道:“王爷,他们已经乘船离开,属下已经派人跟踪过去。” 周凌玉点了点头,这时,才见他抬头看向跪在地上哆嗦不已的赵美娥,面目依旧温润。 “赵姑娘,你千里迢迢追来登州城,若是不能达成所愿,本王都替你难过,如此,你便跟着本王走吧。” 赵美娥呆愣在原地,紧接着,就见周凌玉起身朝屋外走去。 待看着周凌玉和傅溪的身影离开屋子后,赵美娥才有了些反应。 赵美娥哆哆嗦嗦回头看向走来的阿晴,颤声问道:“阿晴姑娘,王爷这是啥意思?” 阿晴眉毛紧皱,如今,阿晴也是不懂周凌玉的心思了。 若是周凌玉只单纯为了得到白锦,那直接将她抓到身边,将暮云深杀了变好,现如今…… 阿晴低头目光沉沉的看着赵美娥淡淡道:“你没有听到吗?王爷要将你带到身边,成全你和暮云深。” 说完,阿晴冷笑一声,越过赵美娥走出了屋子。 赵美娥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后怕和惊惧。 二王爷要将她带在身边?他还要成全自己和暮云深? 此时的赵美娥心底对白锦和暮云深除却极致的怨恨,再无其他! 都是他们才害的自己回不了家!如今还要被带在周凌玉身边。 虽说……能待在天人一般的周凌玉身边,赵美娥是求之不得,可想到他让自己做的事情,赵美娥又怎会高兴的起来? …… 一望无际的河流,船只缓缓划过水面,朝着前方行驶过去。 彼时,只见狭小的船舱内坐了七八个人,这些人大多都是中年男子,还有几个妇人。 而这些人中,坐在离船舱窗户较近的人,正是白锦和暮云深。 自他们坐上船已经走了七八日,他们要去的是丰远庄,再过几日,船便可到达丰远庄。 坐在窗户边的白锦面色有些苍白,她很少坐船,如今一坐船便是十几天,身体便有些受不了。 这不,晌午白锦吃了一个饼子,不到一会儿,因为船剧烈晃动了一下,白锦胸口一阵恶心,便将之前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暮云深一直在白锦身边照顾,即使白锦吐得秽物,暮云深也都细心收拾了,面上未见一丝嫌弃之色,在看到白锦因进不了食而苍白消瘦的面颊,暮云深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本就是冬天,船又行驶在河流中,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气味,还有深入骨髓的阴冷。 暮云深拿着披风将白锦包裹住,又讨来了一些热水,喂白锦喝了下去,紧接着便抱着头脑有些晕的白锦坐在那里休息。 白锦坐船的反应是坐船的第二天才开始的,这一持续便持续了我七八天,又过了几天,白锦的身体适应了坐船,身体这才好一些。 等她的胃口骄傲了些,终于能吃得下东西,面色也渐渐好转,暮云深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日,白锦和暮云深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些水,便依偎坐在一起说话。 船舱内本就不大,又因为船舱内还有其他人要歇息,白锦和暮云深说话的声音倒也不大。 因着吃了晚饭,天色黑下来,可船舱内并未点油灯,所以船内有些黑暗。 窗户半开,白锦和暮云深坐在窗户边,倒是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水上夜景。 咸湿的冷风吹到二人身上,暮云深怕白锦着凉,便要关窗户,这时,白锦拦住暮云深的动作,夜色下,透光窗户照进来的亮光,白锦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男子,缓缓伸手抚着暮云深青黑的眼底。 “这些时日照顾我,你都没有歇息好吧?”白锦看着暮云深眼底的青黑,白嫩的手抚摸着暮云深的眼睛,低叹一声,轻声说着,声音中带着自责。 暮云深的神色看着极为疲惫,除却眼底的青黑,下巴处的胡茬更是长出了不少,看着极为沧桑,疲惫。 白锦白嫩的手摸到暮云深略微有些扎人的胡茬,似是有些好奇,便多摸了几下。 暮云深伸手握住白锦的手,声音微哑,低声道:“我很好。” 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握着白锦的手,柔声道:“很晚了,早些歇息。” 船舱内空间小,每个人歇息的地方就只有自己做着的一小块地方。 白锦点头,却道:“我还不困,你先睡。” 这段时日,暮云深照顾白锦,的确有些疲累,现在看着白锦已然恢复过来,暮云深心底的担忧卸下来,困意便极深。 白锦握着暮云深的手,温声道:“这段时日都是你在照顾我,现在你好好歇息,我来照顾你。” 说着,白锦靠着仓壁坐好,让暮云深能枕着自己的腿歇息。 这一次出来,白锦和暮云深对外都称是夫妻二人,所以他们二人如此,船内的其他人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各自顾着各自歇息了。 暮云深见白锦执意,微微叹息一声,缓缓躺下。 “还有几日,我们便能到丰远庄,到时候我们便能赶在守义他们之前到达中州,锦儿,别担心。” 暮云深担心白锦是因为想念白守义和萧黎睡不着,怕她伤身体,低声安抚道。 白锦点头,低声道:“嗯,你说得对,守义是个有主意的,萧黎也很聪明,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船舱内渐渐安静下来,暮云深说了几句话便睡熟了。 白锦垂眸看着睡下的男子,看着他因连日的忙碌和照顾,变的疲惫的神色,眼底闪过愧疚和心疼。 夜色渐深,船摇摇晃晃的行驶在海上,耳边除却创舱内的呼吸呼噜声,还有船舱外的海水波浪声。 白锦和暮云深双手紧握,感受着彼此的温暖,这一夜,二人睡得极为安稳。 第二天一早,白锦早早醒来,她见暮云深还睡着,便也没有打扰他。 “姑娘,你夫君对你可真好啊。”这时,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妇人看向白锦和暮云深这边,不由说道:“你们这小夫妻两是去省亲?” 说话的妇人是跟着自家男人回去省亲的,所以在看到白锦和暮云深两个年轻夫妻同行,以为他们也是回去省亲。 白锦点头,未免吵醒睡着的暮云深,轻声道:“是啊。” 妇人笑眯了眼睛,面色慈爱,声音也变下了许多,她叹道:“看到你们二人,我就想起我那待在老家的儿子儿媳妇儿,他们也同你们这般年纪,去年刚成了亲……” 这妇人见着白锦觉得极为亲切,又想到老家的儿子儿子媳妇儿,便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自家事。 原来这名妇人是跟着夫君常年在外做生意的,他们二人一把年纪却只得一个儿子,因为常年在外做生意,所以儿子便放在老家让家里老人帮着照看。  妇人和妇人的夫君一年半载才回老家住那么几天,便要离开,他们的儿子在很小的时候便会哭着喊着不让他们离开,之后儿子渐渐长大,对妇人和妇人的夫君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厚,每一年妇人和妇 人的夫君回家探亲时,他们的儿子也都是淡淡的,同他们之间竟像是没有感情一般,一点也不亲厚。 妇人觉得愧对自己的儿子,这不,去年他们张罗着给儿子成了亲,今年儿媳妇便有了身孕,妇人和妇人的夫君得知后,自是极为高兴。 而这次,妇人和妇人的夫君终于决定回老家常住。 他们在外跑生意跑了二十几年,钱是挣到了,可是却愧对了家中的孩子和老人,没有好好照顾他们。 而今,他们年纪也到了,孩子也成了亲,也该回家了。 妇人感叹着道:“我在外这个二十几年总算是明白一个道理,这人啊,挣钱挣多少是够呢?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少挣点钱,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就好。” 妇人说了半天,眼角带着泪水,她抬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看向白锦不好意思的笑着道:“姑娘,这人年纪大了,话就多了,我唠叨了半天自己的事情,让你见笑了。” 妇人的年纪同沈氏的年纪差不多,又都是为人母的,白锦怎会嫌妇人烦? 她摇头,轻声道:“婶子这次回去便不在出来了吗?”  妇人点头,说起这件事情,嘴角便带了一丝笑容,她道:“不出来了,以前我出来那都是因为心疼家里的男人,你说他一个大男人在外跑商,风里来雨里去的,没人照顾,我待在家中心里也不放心,后 来,我不顾家人的反对,便跟着他出来跑商,这一跑便是二十几年啊。”妇人感叹着。 白锦听后,笑着道:“想来婶子和叔的感情极好的。” 妇人听后,微微耸拉的眉眼间带了一丝幸福,啐了口道:“啥好不好的,我就是觉着他在外跑生意养活一家人太累,我既是他的娘子,自该好好的照顾他。” 这时,只见一名穿着绣暗纹长袍的男子,手中端着一碗热汤,走到妇人面前,坐在妇人身边,温声道:“宝儿,快把这碗热汤喝了,我刚跟船工买来的。”  妇人听到男人唤她,想到一旁还坐着白锦,脸瞬间就红了,她嗔了男人一眼,啐道:“啥宝儿,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第四百五十二章 好福气啊 男人却一脸认真道:“怕啥,大家伙都睡着呢,再说我叫自家娘子的闺名还不行?” 妇人啐道:“都老夫老妻了,你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 男人嘿嘿一笑,他虽鬓角斑白,身形微佝,面容沧桑,可是看着妇人的眼神仍旧充满爱意,柔声道:“快将热汤喝了,免得凉了就不能暖身体了。” 妇人嗔了男人一眼,忽然想到啥,忙探头看向白锦的方向,慈爱道:“姑娘,我看你这几日也没有好好进食,这早晨凉,你先喝点热汤吧?” 白锦忙摇头,感激道:“谢谢婶子,不用的,我不饿。” 男人这时也看向白锦的方向,这才发现原来这船内不是所有人都睡着呢。 不过男人倒是也没有不自在,见白锦年纪小,同自家儿子一般大,面容也极为温和道:“姑娘,出门在外的,就别客气了,我看你前几日晕船吃不下喝不下的,现在可好些了?” 白锦点头,温声道:“好些了,多谢大叔关心。” 男人呵呵笑了笑,目光就落在躺在白锦身边的暮云深,神色温和的说道:“姑娘,你前些时日身体不适,你这相公可是寸步不离的照顾你,他待你可是真好,这宠妻程度都快赶上我了,呵呵。” 大叔说完,就见妇人推了一把男子,嗔了他一眼,斥道:“说啥呢?你个老不正经!” 男人笑的憨厚,他舀了一勺热汤递到妇人面前,温声道:“我咋不正经,我这说的都是实话啊!” 妇人面颊有些红,神色很是不自然的看着白锦,低声道;“姑娘,让你见笑了,你这大叔啊,年轻的时候就是这德行,现在是愈发的严重了。” 白锦笑着摇头,轻轻说道;“大叔和大婶的感情真好,外人羡慕还来不及,咋还会笑话?” 男子笑着点头道:“就是,就是,宝儿快喝汤。” 妇人面颊更红了,嗔了男人一眼,只见男人撇撇嘴,道:“孩子他娘,行了吧?快喝汤吧,不然汤就凉了。” 白锦看着男子一口一口喂着妇人喝了那碗汤,看着他们二人脸上的幸福笑容,唇角也抑制不住的扬起来。 “姑娘,你们这小两口是要去哪省亲啊?” 待妇人喝完了让汤,关心问道。 白锦神色顿了顿,道:“丰远庄。” “哦,那还有几天你们就到地方了。”妇人笑着道。 “你们这小两口出门在外的可要注意些,知道不?” 白锦知道妇人是真心关心他们,神色也不见厌烦,点头笑着道:“嗯,多谢大婶关心。” “哎,我看着你们两个孩子,就想起我家里的儿子,姑娘可要照顾好自己,这样家里的父母才不会担心。” 听着妇人慈爱关心的声音,白锦心底暖暖的,眼眶也有点红。 倒是一旁的男子听到后,嘿了一声道:“人小姑娘有她的夫君照顾着,你瞎担心啥?” 说着,男子看向白锦,温和的笑着道:“姑娘,好福气啊,依着大叔这十几年看人的经验,你这个夫君待你是真心好,绝不输我。” 白锦脸颊微微一红,低垂眼眸看了一眼睡梦中的暮云深,轻声呢喃道:“是啊,他很好。” 这边妇人拉过男子低声斥责几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晨起的亮光透过船内的窗户映照进了船舱内,白锦看着对面一对老夫妻笑闹着,自己的嘴角也跟着弯起来。 “锦儿,好福气啊。” 忽然,耳边传来暮云深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白锦愣神间,只见方才还在熟睡的暮云深已然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 白锦愣愣的看着暮云深,问道:“你,你啥时醒的?” 暮云深神色温柔,望着白锦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温柔,他低笑一声道:“唔。就在有人夸锦儿好福气,还听见有人夸我的时候醒的,” 说着暮云深身体微倾,幽深的眸子直直看尽了白锦的眼底,低哑温柔的声音轻轻道:“锦儿,你方才说谁很好?” 白锦面颊微热,双手抵在暮云深胸前,移开目光不去看他,不自在道:“你既醒来了,便准备吃饭吧。” 暮云深见白锦面颊红润,眼底更是带上了一丝羞赧之色,面颊绯红,艳若桃李,不知不觉间,暮云深竟是看的愣住,低声道:“锦儿,你真好看。” 白锦抬眼嗔了暮云深一眼,低声嘟囔道:“吐了好几日,哪里好看?” 暮云深听着白锦似嗔似羞的话语,不觉笑了一声,柔声道:“锦儿啥样,都是好看的。” 暮云深见白锦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心中也松了口气。 可即使如此,暮云深还是不放心,连忙问道:“锦儿,现在感觉咋样?头还晕吗?胸口好些了没?饿不饿?” 白锦垂眸看着暮云深握着自己的手,耳边听着暮云深关心的话,心底有个声音不自觉的说“白锦,你果真是好福气。” 坐船又行驶了几日,终于到了丰远庄,白锦和暮云深同那之前关心他们的妇人和男人告了别,便下了船。  二人离开码头,暮云深本想是让白锦先在丰远庄内歇息一天,缓一缓身体的疲惫在去找那赶车人,不过白锦心中忧心白守义,只道要尽快找到那赶车人,暮云深见白锦面色的确好了些许,便点头同意 了。 白锦和暮云深跟人打听着进了丰远庄内的马车站,只见偌大的马站呢,路边停靠着不少出售的马匹还有租用的马车。 或许是因为已经过了年,出行的人多了,来马站卖马乘马车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白锦和暮云深到了后,便同人打听起了陈大力。 不多时,白锦和暮云深经人指路,终于到了一处停靠着几辆马车的卖家前。 白锦看到面前之人年约说三十几,方正脸,面无表情的,看人时眼底偶尔还能散发出一丝冷光。 白锦心底微微一突,只道这陈大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赶车人。 白锦和暮云深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异色,显然暮云深也看出这陈大力有些特殊。 白锦和暮云深走上前,那陈大力见到人后,微微皱了皱眉,粗嗓门道:“客官是要买吗还是租马车?” 暮云深上前一步,看着这人问道:“请问阁下可是陈大力?” 这人眼睛一眯,眼睛在暮云深身上巡视一圈,而后点了点头道:“我是陈大力,你是谁?咋知道我的名字?” 暮云深道:“是刘驼子让我们来寻你的。” 这人眉毛微微一皱,低声嘟囔道:“又是这小老儿,而后看向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认识刘驼子?” 暮云深点头,陈大力皱眉看着暮云深和白锦,过了会儿才道:“你们既是刘驼子的人,那说吧,你们要去哪,不管天涯海角,我陈大力必会将你们带到。” 白锦眼睛一亮,暮云深紧了紧白锦的手,而后看向陈大力道:“我们不去天涯海角,我们去中州城。” 陈大力先是皱眉,而后道:“去中州城你们可直接坐船去,如今你们改道丰远庄来赵我,想必是要换陆路?” 这陈大力倒也不傻,暮云深点头。 “陆路去中州城走得路不好,若是想敢在坐船之前去中州城,那我走的路就是别人从未走过的路,这路费自是比坐船贵许多。” “需要多少钱?”暮云深问道。 陈大力眯了眯眼睛,哼了声,伸出右手五个手指,对着暮云深道:“五十两,走吗?” 这路费果然是高了许多,可为了敢在白守义他们提前赶到中州城,白锦和暮云深自不会在乎这五十两。 当下,二人达成交易,暮云深又细细问了几句,陈大力也都一一答上来,而后暮云深交了二十两的定金,和陈大力约定,等到了中州城,在付剩下的三十两。 陈大力倒是也没有为难二人,兴许白锦和暮云深和刘驼子认识,这陈大力倒是也爽快。 当下陈大力便拉出一辆看上去较大的马车,对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既赶时间,那咱们现在就走,只不过这一路上的食宿,你们都得给我包了。”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只点头没有多说。 依着陈大力的意思,他们从丰远庄改道陆路前往中州城,既要加快形成,那自是不能走官道的,便只能走陈大力所熟悉的小路。 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马车后,陈大力赶着马车便出发了。 他们二人一路坐船身体本就有些乏累,如今做了马车,走得又不是官道,一路颠簸的,这刚走了两天,白锦的身体便有些难受起来。 不过为了赶路,白锦忍着身体难受,又坚持了五六日,这一日,到了晚上,白锦更是将白天吃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暮云深寸步不离的照顾白锦,为了白锦的身体着想,几人只能在就近的地方落脚歇息两日。 等到第二天,因着歇息了一晚上,白锦的身体这才好一些。 暮云深手中端着一碗粥,正在一口一口喂白锦吃着,待白锦吃完,暮云深为白锦擦了擦嘴,白锦低叹一声道:“都是因为我太着急,若是我们不那么着急,在路上好好歇息,我也不会……” 暮云深皱眉看着白锦,柔声道:“锦儿,你咋能这么想?你是为了守义他们,更何况咱们这一路上路途颠簸,身体吃不消难受也正常。”  说完,暮云深倾身在白锦额头吻了一下,而后额头低着白锦的额头,柔声道:“锦儿别多想,等你身体好了,咱们在赶路。” 第四百五十三章 锦儿不要怕 白锦忧心白守义和萧黎,精神和神思本就不好,又这么一路着急的赶路,身体支撑不住也是必然。  暮云深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白锦,在歇脚的地方休息了两日,白锦的身体好转了许多,可为了尽快赶到中州城,白锦不愿耽误下去,暮云深自是不同意,想让白锦在多歇息两日,最后二人商定,白锦在 多休息一日,然后在赶路。 也正是多休息了一日,暮云深怕白锦整日待在屋内胡思乱想,便扶着白锦去外面的街上转了转,在路过一个卖红薯的小摊边停下,暮云深见白锦有了些胃口,便买了两个。 期间,白锦转眼看了看这四周的街道和景色,转过身对买卖红薯的妇人问道:“大婶,中州城离这里还有多远?”  卖红薯是个年约五十几的妇人,妇人圆盘脸,一张脸笑眯眯的,听见白锦问话,这妇人忙笑着道:“姑娘和公子是要去中州城?那可就远了,咱们这个小镇子离中州城挺远的,若是坐马车也得半个多月 呢。” 此时暮云深刚好给白锦剥了红薯递给白锦,刚要送到口的动作停住,而后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神色一沉,随即白锦忙看向妇人道:“需要半个多月?” 他们从丰远庄走已经走了五六日,若是按着刘驼子的话,他们从丰远庄改道陆路坐马车,最迟十天左右就能到中州城,如今听这妇人的话,他们竟是离中州城越来越远?! 妇人见白锦和暮云深卖了好几个大红薯,这眉眼间也满是笑意,笑眯眯的说道:“姑娘和公子这大过年的赶路,莫非也是去瞧那中州城的花灯会?“  “哎,这说来中州城每一年的花灯会可热闹着呢,听说就因为中州城的花灯会热闹,这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来中州城看花灯会呢,哎,要不是我年纪大了,要养活一家子,也闲带着孩子去中州城看看花灯 会呢……” 这边,妇人絮絮叨叨说着,而白锦和暮云深的心却沉了沉。  这些时日,他们坐陈大力的马车赶路,因为陈大力是刘驼子介绍的,所以白锦和暮云深对陈大力倒是没有太多的怀疑,路上虽走了一些不好的路,陈大力只解释他的路就是如此,抄近道,所以他们不 认识而已。  之后陈大力走的路越来越迷,而白锦身体越来越不好,暮云深一直顾着白锦的身体,也没有顾上看路,如今他们在这个小镇上歇息了两日,若不是今天他们二人出来,还不知道他们竟然离中州城越来 越远了。 之后,白锦和暮云深又问了几个路人,打听去中州城的路,都说需要半个多月,说他们这个小镇子离中州城挺远的,说是去中州城不该在这小镇子歇息,这是相反的方向。 白锦一颗心沉下去,暮云深扶着白锦,冷峻的神色亦是冷沉。 二人对视一眼,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道:“他为啥这么做?” 暮云深神色沉沉,扶着白锦朝着客栈走,边沉声道:“或许是为财。” 他们这一路走来,虽在食宿上节省,可是在赶路花费的银子从不吝啬,尤其是坐陈大力的马车,一口便同意了五十两银子路费,当下也拿出了二十两银子。 或许正是因为看他们是有钱的主儿,这陈大力起了歹心,想要抢劫。 可说陈大力为财,这一路上他也有动手的机会,却并未动手,反而是拉着他们走了好几日,说他有别的目的,可白锦和暮云深并不认识陈大力,陈大力又会为啥? 幸得他们今日恰巧出来,又存个心眼多问了几句,若是他们一直相信陈大力,还不知道陈大力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们歇脚的小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子,镇上的人口不多,虽说也有赶路的车,却都是牛车和驴车,并无马车。 所以即使白锦和暮云深现在离开,要尽快赶到中州城,也是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用陈大力手中的马车赶路。 白锦和暮云深回到客栈,刚巧碰到要往外走的陈大力。 陈大力看待白锦和暮云深,眼睛闪了闪,忙走上前道:“我正找你们呢,明日咱们就要赶路,你们可得多备一些吃食和药材。” 白锦和暮云深目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陈大力,而后暮云深点了点头,说道:“好。” 待白锦和暮云深上了楼梯,陈大力转过身,看着白锦和暮云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光,而后抬脚跟上去。 白锦和暮云深回了屋内,二人面色沉沉想着对策。 如今,他们只能夺过马车,瞒着陈大力离开这里,而最好的时机,便是今晚。 暮云深面色担忧道:“锦儿,你的身体……” 白锦摇头,对暮云深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云深,你有法子了么?” 暮云深神色间满是担忧,白锦的身体刚好一些,现在又要深夜赶路,还得瞒着陈大力,若是有个万一被陈大力发现…… 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随即缓缓点头道:“有了。” 暮云深将自己的主意同白锦说完,而后叮嘱道:“锦儿,今晚不管发生也难怪啥事,你都要记着,保全自己。” 白锦听的心惊,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吵闹声道:“不管发生啥事,我们都不能分开!” 暮云深垂眸深深的看着白锦,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低声道:“好。” 事情发生的太快,白锦和暮云深跟来来不及细想陈大力的目的,他们将今晚的事情细细商量了一遍,待收拾好东西,子时十分,客栈内的人都歇息了,白锦和暮云深的屋内也都熄了灯。 少时,二人打开屋门,摸黑走了出来。 陈大力的马车停在客栈的后院,白锦和暮云深直接去了后院,夜空中又一轮半弯的月亮,还有许多星子。 夜色虽冷,但好在夜空中还有些微亮光。  白锦和暮云深很顺利的摸到了马车,而后牵着马车出了客栈,直到白锦上了马车,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见深沉的夜色下,陈大力一双阴狠的眼睛盯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二位偷了我的马车, 这是不想出剩下的银子了吗?!” 白锦和暮云深听见身后人的声音,浑身一凌,随即就见暮云深回头对白锦道:“锦儿,坐好!” 言罢,暮云深转身飞快甩动缰绳,高声驾的一声,立时马嘶鸣一声,马车便冲了出去。 陈大力往前追了两步,见马车迅速隐没在夜色中,他眼底闪过冷光,随即从腰间抽搐一个信号弹,手中拨动,紧接着就见信号弹在夜空中发出一道似烟花一般的信号! 而彼时,暮云深驾着马车速度极快的出了镇子,当看到夜空中那烟花似的信号弹,黑眸一沉,面色更为凝重,驾马车的速度比方才还要快! 沉寂的夜色下,只见一辆马车快速的穿梭在林中,忽然,夜色下,只见有几个身手矫健的黑影飞快的穿梭在林中,朝着那马车追寻而去。 夜路难行,更何况这马车还是穿梭在林中,路途极不好走,更看不清前方的路。 马车飞快前行时,车轱辘碾过一个大坑,疾行的马车瞬间一歪,坐在马车内的白锦,身体更是直接朝着马车歪倒的那一方生生的撞到了车壁上。 白锦险些痛呼出声,黑暗中,只见白锦急忙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的痛吟出声!  而此时,驾马车的暮云深身体亦是一歪,好在暮云深驾马车还算娴熟,他一勒马绳,让险些直接撞倒在地上的马车从坑内给拉出来,可因为马车的车轱辘受损,马车的速度明显下降,而身后那几个追 马车的黑影速度却是越来越快! 暮云深用力甩着马车缰绳,奈何马车车轱辘已损,拉马车的马儿似也疲惫,行驶的速度越来越慢。 暮云深抬眼看着前方深沉的夜色,耳边是呼啸刮过得寒风,身后嗖嗖嗖追寻而来的黑影,让暮云深的面色更为凝重。 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锦儿,你还好吗?” 这时,马车帘子掀开,就见白锦猫着腰出了马车,蹲在暮云深面前,面色虽苍白,但却并未被方才的事情惊吓到。 “我没事。” 暮云深也顾不得多说,他低声道:“锦儿,身后有人追我们,马车也跑不了多远,一会儿,你一定要紧紧抱住我,不管发生啥事,你都要紧紧的抱住我,知道了吗?” 寒风呼啸,刮在脸上生疼,而此时此刻,白锦只能感觉得到心底压抑的紧张,哪里还能感觉得到疼痛。 白锦重重点头道:“我知道!” 暮云深点了点头,他用力甩动手中缰绳,而马车这时又歪了一下,显然马车的车轱辘已然不堪重负就要散架! 暮云深深吸一口气,一把扔开缰绳,将白锦抱在怀中,而同时白锦也紧紧的抱住暮云深。 “锦儿,不要怕!” “我不怕!” 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随即暮云深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瞅准时机,在路过一处草丛渐茂的地方,就见暮云深抱着白锦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紧接着,二人紧抱着的身影在草地上迅速滚落。  几个起落之后,暮云深和白锦滚在一起的身影这才渐渐停下。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不要回头! 深沉的夜色下,只见暮云深将白锦紧紧的抱在怀中,一手护着白锦的腰,一手护着白锦的头,只到二人停下来,暮云深忍着身上的疼痛,急忙坐起身,检查白锦身上哪里受伤,边焦急问道:“锦儿,有没有 受伤?有没有哪里疼?” 白锦深呼吸了几口气,跳马车那一瞬间,心跳都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身体更是抖的厉害,即使二人现在跳下马车也没磕着碰着,可急速的心跳依旧没有减缓。 白锦忍着惧怕紧张摇着头,也忙拉着暮云深查看他的身体。 跳马车时,暮云深一直护着他,落地时自己都是落在暮云深身上的。 “……我没事。”暮云深低哑着声音道:“锦儿,我们先离开这里!” 说着,暮云深紧紧拉着白锦的手朝着马车相反的方向开始小跑。 或许是因为方才跳马车的举动太过惊险,白锦只觉暮云深的手中满是黏湿的,不过好在他们二人身体都没有受伤! 夜色下,白锦和暮云深疾奔在林木中,耳边除却刮在脸上的寒风,四周便沉寂一片。 白锦紧紧抿着嘴唇,脚下极快的跟随着暮云深的脚步,让自己尽可能的跑快一些,好跟上暮云深的脚步,不让自己拖累他们二人逃命! 踏踏踏! 寂静诡异的林子内,白锦和暮云深快速的穿梭着,直到看到前方不远处一处光亮的地方,应该就是这片林子的出口。 虽不知道他们现在逃跑的是什么地方,但好在马车已经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跑走,而追来的那些人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夜空中的半弯月亮投下来的月光,透过林内斑驳的树枝杈投射在林子内,映照在二人身上。 不知道脚下都踩到了什么,即使偶尔绊一下,或者不知道猜到啥尖锐的东西脚疼的厉害,白锦也都紧紧抿着唇,似是感受不到一般。 二人都抿紧唇不说话,二人相握的双手黏湿的更为厉害,而二人越来越接近前方的亮光,脚下速度便更快了一些。 突然,几个黑影唰唰唰的略过二人身影,下一秒,就见那几个黑影瞬间挡住前方的光亮,而面前拉着白锦的暮云深也猛的停下脚步! 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人影,白锦的心跳都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也忍不住的颤抖起来,眼底闪过惊恐。 即使重活一世,见识过不一样的场面,却也从未经历过这种被人追杀的场面,实在太过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黑暗中,只见那几人中走出一人,斑驳的月光映照下,只见这人手中拿着大刀,正是陈大力!  陈大力看着二人冷笑一声道:“倒是小看了二位,还能从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说着,陈大力那犹如毒蛇一般的目光便锁在白锦身上,他缩了缩眸子,粗声道:“我们只要这个女人和她身上的银子,若 是识趣的,就快滚!” 白锦心底紧,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就在这时,只见暮云深一步挡在白锦身前,而后转头看着白锦,声音低沉却极为柔和,他道:“锦儿,不要怕。” “你听我说,一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朝外跑,能抛多远就跑多远,知道了吗?” 白锦迅速摇头:“不……” “我不会有事,我曾答应你,生死我们都在一起,所以不要担心我,我会去找你。” 寒风呼呼刮在脸上,白锦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她紧紧拉着暮云深的手,摇着头,嘶哑道:“不,一起走,我们一起走……” 即使身处危险之中,身后便是那些不知身份的匪徒,而暮云深望着白锦的目光,却依旧温柔如水。 他幽幽的黑眸直直望着白锦,微微倾身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在白锦耳边柔声道:“锦儿,相信我。” 而此时的白锦面容苍白,眼底满是惊惧和慌乱,听着暮云深安抚的声音,却让白锦的心底越来越害怕,她出声哽咽道:“不,云深我们……” “听话。” 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伸手抚着白锦被风吹乱的黑发,柔声道:“乖,离开这里,答应我不要往后看,使劲往外跑,待你平安后,我就会去找你。” 白锦急的眼泪都流下来,她摇着头,双手更是紧紧揪着暮云深的衣裳。 “喂!你们可商量好了?”陈大力用手中的刀指着暮云深,粗声道:“只要你将这个女人和她身上的银子交出来,我便可以饶你性命!” 这是一个引诱,可暮云深又怎会牺牲白锦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夜色下,只见暮云深眸底闪过一丝幽冷,随即他猛的推开白锦,低哑道:“跑!若你留下来,只会连累我!跑!拼命跑!不要回头!” 说完,暮云深猛的回头,忽然弯身从脚下穿着的靴中抽出一把防身的匕首,冷眸盯着陈大力,沉冷一笑:“你根本就不是陈大力!” 面前站着的“陈大力”神色猛的一惊,而就是这一瞬,就见暮云深手持匕首猛攻上前,直取陈大力的要害! 擒贼先擒王!暮云深虽未曾经过真正的打杀,可当初为了出海他可是做足了准备! 也正是这一瞬间,白锦看到暮云深同陈大力缠斗在一起,想到方才暮云深说的话,她咬了咬牙,猛的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而这边,陈大力只觉眼前一道寒光乍现,他也是个练家子,身体猛的后退,而暮云深手中尖锐的匕首却堪堪刺破了陈大力前胸的衣裳! 陈大力挥动着手中的大刀,猛的看向暮云深,冷笑一声道:“倒是没有看出来!你还有些本事!” 瞬间,陈大力几人便同暮云深缠斗在一起,而看着前方不远处快速奔跑的人,陈大力眼睛一眯,想到外面早已有人等着白锦,他倒是也不着急! 砰砰砰! 本是沉寂诡异的林子内,瞬间想起刀剑相击的砰砰声!寒光乍现,滋啦!是刀子刺入人身体的声音。 冷如刺骨的寒夜中,只见透着斑驳月光的林子内,是众人缠斗的身影。 暮云深容颜冷峻,眼底更是闪烁着肃杀的眸光,身手竟是一点也不输给陈大力等人! 陈大力缠斗的渐渐有些吃力,不过想到自己身边帮手,又怎会惧怕暮云深?! 而同一时间,白锦用尽全身力气往前跑,即使耳边响起那刀剑相击的声音,即使冷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即使她被绊倒,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再次爬起身,脚下飞快的朝外跑去。 她得逃走,不能让身后的人追到,不能给暮云深拖后腿!她要自救!她不能让暮云深分神!不能让他担心! 这林子极大,白锦蒙头朝前跑着,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只见前方不远处隐隐有火光闪现,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便使劲朝着火光的地方跑去。 白锦脚下越来越快,直到快出了林子,越来越接近那火光后,白锦的脚步猛的停下来。 前方隐隐传来人声,白锦停在原地,大口喘息着,一双眼睛则看向那光的方向,深更半夜,荒山野林,他们是被人追到这里,而前面这些人怎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然而,不待白锦思考,就听前面有人冷声呵斥道:“什么人?出来?!” 随着话落,就见有两人朝着白锦跑来,不待白锦离开,就见这二人已然出现在白锦面前,二人手中的火把更是直接挡住白锦的道路。 “你是何人?!” 白锦吸了口气,不等她回答,就听身后忽然有人出声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声音听上去极为温润温和,白锦只觉这声音听上去很是耳熟,而后她便被这二人拉着出去。 待走出林子,借着周围的火光看到面前的人后,白锦眼闪过一丝惊疑。 深更半夜,不知名的荒山,她竟然也能遇到当朝二王爷周凌玉。 周凌玉看到白锦,面上也露出一丝似惊讶和喜悦的神色,他道:“白姑娘,真巧,在这里竟然也能遇到你。” 周凌玉面色温润的看着白锦,温声笑着道。 看到周凌玉,白锦也顾不得行礼,她急忙上前一步,焦急道:“求王爷救命!” 说着白锦便将方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道林内有匪徒,而暮云深还被困在林内,求周凌玉出手相救! 周凌玉眼睛闪了闪,他看着一脸焦急担忧的白锦,心底微叹,暗道他倒是小看了那个暮云深。 紧接着就见周凌玉走到白锦面前,温声道:“白姑娘,你先别急,有何事,你先坐下,本王才好给你出主意。” 白锦虽然逃出来,可心底到底还是担心暮云深,更何况那个陈大力身份不明,还带着好几个帮手,暮云深一个人怎能打得赢那些人? 她逃出来,本就是准备叫人帮忙,谁知道正好碰到周凌玉。 白锦哪还有心思坐下慢慢说,她见周凌玉神情淡漠,吸了口气,猛的跪在周凌玉面前。 “求王爷救救我们!救救云深!” 周凌玉站在白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锦,看到白锦脸上的焦急和担忧,看到白锦为了暮云深竟跪在自己面前,不知为何,周凌玉只觉心底微堵,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吸了口气,周凌玉看着白锦淡淡道:“白锦,先不说那林子内的匪徒是何人,若本王冒然派人前去,本王这里便会危险,若本王出了什么危险,你们又待如何?” 白锦面色一白,她呆呆的跪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凌玉见白锦如此,微微弯身,伸手要扶白锦起身,边安抚道:“白姑娘,不管发生何事,本王都不会丢下你,会保护你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哪怕是死! 周凌玉说的极为认真,候在不远处的阿晴听到周凌玉说这些话,早已是咬紧了嘴唇,眼底满是不甘和嫉妒! 她自小伺候周凌玉,她跟在周凌玉身边多年,虽说也曾见周凌玉对某些女子下了心思,可却从未说过这种似承诺般的话。 周凌玉伸手紧紧握住白锦的手,声音极为温柔的说道:“白姑娘,这里不安全,你先随本王离开这里。” 说着,周凌玉就要拉着白锦离开。 谁知周凌玉走了两步,却停下来,他转身,眉目温和的看向停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锦,耐着性子问道:“白姑娘,本王会一直保护你,跟本王走吧。” 白锦低垂着眉眼,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抬眼,火光之下,只见白锦苍白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决绝之色。 她直视着周凌玉,而后双手用力,将自己的双手从周凌玉的手中挣脱起来。 “……王爷,民女求您救救暮云深。“ 周凌玉听着白锦的话,微微眯了眯眼睛,如玉的面上,神色依旧温和,可他的一双眼中却明显闪过一丝复杂和冷光。 他双手背在身后,紧紧盯着面前的白锦,呵了声道:“白锦,你是个聪明人,本王对你什么心思,你应该明白。” 顿了顿,只见周凌玉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锦,淡淡道:“所以,你觉着本王凭什么去救,另外一个男人?” 白锦娇容更白,她不知道周凌玉堂堂一个王爷怎会对自己起了那种心思,可周凌玉方才说的话已经昭示了,他不会去救暮云深、 周凌玉见白锦面容愈加苍白,不知为何心底竟是有些堵得难受。 “白锦。”周凌玉忽然出声,他直视着白锦,淡淡说道:“或者可以这样,只要你全了本王的心思,本王便可以考虑派人去救他。” 白锦身体一僵,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周凌玉。 她不明白,周凌玉让让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却偏偏要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来得到一个人? 周凌玉见白锦直直的看着自己,心底一动,身体微倾,直视着白锦的眼睛,问道:“如何,你可答应?” 到了此时,白锦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她担忧焦急的眼神慢慢变的冷幽。 她直视这周凌玉,干裂的嘴唇微起,淡淡道:“王爷,您是话本看多了吧?” 周凌玉一愣,可当他看到白锦那一双淡然的眸中没有一丝感情时,心便沉了沉。 “舍弃自己救心上人的段子,只是戏文。”白锦淡淡道。 “白锦你好大的胆子!”阿晴听白锦说的话竟是在讽刺周凌玉,当下便忍不住呵斥其起来。 白锦看也不看阿晴,而是直直盯着周凌玉,道:“既然王爷不愿出手救人,那民女便打扰了!” 说完白锦转身,竟要要返回去! 周凌玉看到,眼眸一缩,伸手一把拦住白锦,皱眉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白锦另一只手用力掰开周凌玉的,头也不回的道:“自是去救人!” 说完,白锦便跑进了黑暗的林子内。 周凌玉眸子缩了缩,看着那抛入夜色中的纤细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抬脚便跟了上天去。 阿晴等人见周凌玉进了林子,也忙抬脚跟上。 白锦脚下步子极快,虽然暮云深让她快些逃命,虽然暮云深说他一定会回来找她,可是她还是害怕,她害怕暮云深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她害怕她永远等不到暮云深。 若她方才没有遇到周凌玉,兴许还能找到附近居住的人,可方才和周凌玉一番言谈,已然耽误了时间,而白锦不能在等下去! 她不顾脚下的坑坑洼洼,即使被什么东西绊倒,白锦便迅速爬起来,朝着她方才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他们曾说过,永不分离,所以,不管什么危险,她都不要离开暮云深! 哪怕是死! 踏踏踏! 待白锦跑了回去后,只见方才几人打斗的地方已然空荡荡的,低声剩下一些残断的树枝,还有好几处触目惊心的血迹! 白锦的一颗心都提起来,她寻着地上的血迹朝着前方不远处跑去。 随后跟来的周凌玉等人,待看到白锦的身影后,脚下一停,紧接着黑沉沉的林子内闪过几个黑影。 周凌玉像来温和的面容忽然变的冷沉,而后他看向林子某处,夜色下,黑影闪过,树枝被寒风刮的来回摇晃,看着好不渗人。 周凌玉眯了眯眼睛,只见远处的黑影一闪便不见了,随后周凌玉抬脚跟在白锦身后。 寻着而地上的血迹一路追踪,直到了出了林子,只见前方露出亮光,再往前却是断壁悬崖,此处竟是一处绝路! 而血迹延至此处,却消失不见,白锦呆呆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断壁悬崖。 周凌玉走过来,看到前方的断壁悬崖,眼睛微眯,走至白锦身边,他似是怕白锦想不开会跟着暮云深殉情一般,挡在白锦面前,垂眸道:“白锦姑娘,看来他等不到本王来救他了。” 白锦面容苍白,身体微僵,卷缩在袖中的双手更是紧紧相握,眼睛则直直的看着前方的悬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锦如此不哭不闹,不说话,倒是让周凌玉把不住白锦的心思。 周凌玉想了想道:“白锦,本王想暮云深临死前定是希望你平安的,你放心,本王一定会照顾好你,暮云深泉下有知……” “他没死!” 白锦忽然出声,她眼眸微动,看向周凌玉,神色认真而沉冷,冷冷道:“他没死!” 周凌玉皱眉看着白锦,温声道:“这里是断壁悬崖,从这里掉下去怎么可能不死?” 周凌玉似是怕白锦不愿意接受现实,道:“白锦,跟本王走,本王会好好照顾你……” 谁知周凌玉刚握住白锦的手,就见白锦猛的挣脱开,面上依旧认真执着之色。 “他没死!他不会死!我会救他!” 说完白锦转身就走。 周凌玉看到,紧皱眉宇,上前一步,紧紧抓住白锦的手臂,沉声道:“白锦,他已经死了!” 断壁悬崖前,寒风刮来似能刺进骨头里,冻的人直打哆嗦! 可站在悬崖边上的白锦似是感觉不到刺骨寒冷,只见她黑眸沉静而又认真的盯着面前的周凌玉,一字一顿道:“他不会死,我会救他!” 说完,白锦便用力挣脱周凌玉对自己手臂的桎梏。 周凌玉手上加了力道,他垂眸紧紧盯着一脸苍白的白锦,沉声道:“白锦,这里是悬崖,暮云深已经掉下悬崖!这悬崖如此高,只要是掉下去,必会没命,你清醒一些!” 说着周凌玉忽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白锦的肩膀,而后伸手钳制住白锦尖细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 “白锦!本王告诉你!暮云深已经死了!他掉下悬崖已经死了!” 白锦身体本就虚弱,如此被周凌玉大力的扣着,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得。 周凌玉低垂眼睛,黑眸深深的看着白锦,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白锦,你放心,本王会照顾你,本王待你不会比暮云深待你差!只要你跟本王走!本王不会计较你同暮云深的事情,只要你……” “哈哈!” 白锦被迫仰视着周凌玉,听着他的话,忽然冷笑几声,月光下,只见黑眸深沉,望着周凌玉的目光是去连所谓有的冷寂。 周凌玉被白锦这种目光盯的发寒,多年以前,他似乎也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那双眼中散发出的冷寂光芒直刺进周凌玉的心中。 在周凌玉出神之际,白锦猛的挣脱开周凌玉的钳制,而周凌玉反应倒是也快,他一把扣住白锦的手臂,而白锦被迫转身,一转头双目狠狠的盯着周凌玉。 周凌玉同样不示弱的紧盯着白锦。 下一秒,只见白锦忽然低头,朝着周凌玉抓着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咬去! 在场的众人顿时面露震惊,尤其是阿晴,在看到白锦竟然大胆的咬周凌玉的手背,面色大变,惊声大叫道:“来人!快保护王爷!杀了那个女人!” 守在周围的布衣侍卫在看到周凌玉被人咬了,同样是面色大变,他们都纷纷抽出腰间的大刀要动手。 而就在这时,这见周凌玉面色微白,却是忽然抬手。 守在周围的侍卫猛的停下脚步,却不敢轻易动手! “王爷!”阿晴看到白锦咬周凌玉,早已是焦急担心的不行。 而这时,周凌玉淡淡抬起眼皮睨了一眼阿晴,瞬间,让阿晴要出口的话生生的噎了回去。 她面上又是震惊,又是担心,又是愤怒愤恨的盯向白锦。 嘴里散发着一丝血腥味,白锦咬着周凌玉的手背,却是用了狠力。 周凌玉垂眸看向白锦,只见白锦狠狠咬着他的手背,一双发着愤恨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周凌玉,牙齿微松,冷声道:“滚开!” 直到此时,周凌玉的手背被白锦咬的血肉模糊,可周凌玉扣着白锦的手臂依旧没有松懈! “白锦……”周凌玉看到白锦眼中的恨意,看到白锦一双眼睛变的冷厉愤恨,心底不知某处微微一疼,微微叹息一声:“你跟本王……”  白锦见周凌玉仍旧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她像是抛弃一切一般,一脸愤恨的低头再次咬在周凌玉的手背上。 第四百五十六章 我就知道! 手背上的刺痛让周凌玉微微皱眉,他底下眼睛看着白锦不顾一切的咬着自己,看着她面上的决绝之色,只为了救一个已死之人,不知为何,眼前竟似有些恍惚。 似乎多年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另外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去离开囚禁她的那个人。 那女子眼中的愤怒,愤恨,和眼前的白锦眼神忽然重叠,周凌玉心底一跳。 站在一旁的阿晴早已是急的忧心不已,却又不敢上前,而盯着白锦的眼睛却像是刀子一般,愤恨中充满杀意! “……别咬了。” 血腥味随着寒风蔓延在周围,可见白锦是发了狠般的咬了周凌玉。 周凌玉面色微白,他依旧低垂眼睛,目光幽深的看着面前的白锦,地叹息一般道:“本王放你离开。” 听到周凌玉这句话,白锦咬着他手背的牙齿骤然一松,感觉到桎梏自己手臂的大手松懈,白锦身体猛的后退,可看着周凌玉的一双眼睛依旧充满警惕和愤恨。 周凌玉也不看自己受伤的手背,而是看着白锦,淡淡道:“你走吧,本王放你离开。” 说完,周凌玉抬眼看向身后的侍卫,而后,就见那几名侍卫忙分两侧退开。 白锦见前面有了出路,便头也不回的朝下奔去! 周凌玉神色怔怔的看着白锦快速消失在黑夜的身影,眼神恍惚,心底微疼! “王爷!”阿晴快步跑到周凌玉身边,有小心翼翼的捧起周凌玉被咬伤的手背,在看到那手背咬的血肉模糊,眼底闪过愤恨和杀意,忙拿出怀中的帕子给周凌玉包扎。  “王爷,是不是很疼?您别担心,奴婢现在就让人去找大夫!”阿晴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周凌玉被咬伤的手,眼中满是心疼,看到周凌玉手背上的血迹,急的眼泪都调出来,却也不忘吩咐着其他人去拿 他们随行的药,去找大夫! 一通忙乱中,只见周凌玉忽然抬起另外一只完好的手,对着面前几人,单淡淡吩咐道:“谁都不可以去追。” 阿晴正在低头为周凌玉上药,听见周凌玉的话,阿静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杀意和不甘! “是!” 周围的侍卫均纷纷拱手作答,周凌玉吩咐,他们自是不敢违抗。 “王爷,咱们先回去。”阿晴小心翼翼的扶着周凌玉,低声道。 周凌玉神色间似是带了一丝疲惫,他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方才白锦离开的方向,而后抬脚离开。 待阿晴扶着周凌玉回到原来的地方,正要扶着周凌玉上马车,却见周凌玉脚下一停,对着虚空淡淡道:“傅溪。” 下一瞬,就见黑暗中一人快速出现,来到周凌玉面前拱手行礼道:“王爷。” 细看傅溪的穿着,他身上穿着灰色粗布短打,竟是那陈大力身上穿着的衣裳。 “他死了吗?”周凌玉神色间看不出息怒,淡淡问道。 傅溪低头恭敬回道:“打落悬崖,不知生死。”  夜路难行,白锦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不知道自己摔了几次,然白锦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摔倒爬起来继续往前行,一路磕磕绊绊,荆棘遍布,白锦的步子却从未停下,反而 是越来越快。 她绕着林子,朝着那悬崖底下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锦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冻的有些僵硬,寒风刮来,她竟已是感觉不到寒风的冷冽,她直觉手脚冰凉的没了知觉,可是她知道她不必须得走,必须得快些走。 黑沉沉的夜色似乎有了些明亮,当白锦小心翼翼的走下了一段坡路,便听到不远处似有水声传来。 白锦快走几步,扬起僵硬的脖子往上看了一眼,只见上万丈高山,黑漆漆一片的,看不到头,不过好在,她终于下了山。 前方传来水流声,白锦快步赶过去,果然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从上而下的小溪流。  白锦快步赶过去,虽说此时口极为干渴,如今有了水,白锦忙走过去,双手打湿了双手往脸上拍了拍,她还没有找到暮云深,不能坐下歇息,虽头脑有些晕胀,可冷水的刺激,一下子便让白锦浑身打 了个激灵,清醒不少。 此时,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竟已隐隐有了天亮之色。 白锦这时才知道,她从山上走下来,竟是走了一夜。 天边微亮,倒是让白锦能看清楚前方的路,她朝上看了一眼,而后视线看向溪水往上的方向,再次抬脚快步朝上走去。 赶了一夜的路,按理说身体应是满身的汗,可因为天气寒冷,这里又是山林中,气温更比外面低冷一些。 也幸得白锦没有因为疲累而坐下歇息,若是如此,她兴许就真的冻得走不了 一路往上,溪水渐大,溪水岸上满是泥泞和石头,绊的白锦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此时的白锦浑身上下落魄狼狈,垂在身侧的双手更满是血污,显是赶路摔倒时刺破的。 可白锦似乎感受不到一丝疼痛,她沉眉看着前方,脚下步子依旧没有半分缓慢。 她娇颜苍白,眼神却极为沉稳,她紧抿着嘴唇,看着前方搜寻着暮云深的身影。 天边大亮,让白锦能看清楚这周围的景象,四周除却流动的溪水,蜿蜒的山路,茂密的林木,高耸的峭壁,却再无其他。 这里看上去倒不像是一处荒山,白锦吸了口气,继续抬脚朝前走去。 身体虽冷,双脚虽疼,双手虽已经冻得没了知觉,可白锦的眼神依旧沉稳执着。 她相信,暮云深一定会没事的,即使,即使…… 白锦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脚下更快的朝前寻去。 天色越来越亮,四周的景象看的更清楚,白锦脚下的步子没有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她的眼睛四处搜寻着,面上看着虽平静,可眼底却带了一丝焦急和惊慌。 溪水哗啦啦的流着,直到看到前方的溪水岸边一个黑色的身影。 白锦的心跳都到了嗓子眼,她看到那身影,脚下更快的朝着那身影跑过去,自己到近那黑影,才见这个人脸朝下趴在岸边,一半身子在岸上,一半身子则泡在冰冷的溪水里。 白锦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抬手用力将这人从吸水力给拖出来,待这人的身体反过来,白锦看到这人苍白的面色后,一直紧绷的莲蓉上终是露出一丝笑容 她紧紧抱着这人的身体,声音微嘶哑,低声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白锦也不顾这人身上是否有水,是否冰凉,她紧紧的拥着这人,声音嘶哑,竟是哭泣起来。 她被周凌玉桎梏时没哭,她走了一夜的路,摔了无数次,即使满身伤痕,她没有哭! 直到此时,白锦紧紧抱着找了一夜的暮云深,却是忍不住哭出声。 “暮云深,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暮云深,暮云深……” 溪边温度寒冷,而方才暮云深的半边身体又落在溪内,整个身体早已是冻得冰冷非常。 白锦紧紧抱着暮云深,又哭又笑了一会儿,白锦才反应过来,忙用力拖拽着暮云深昏迷的身体远离溪边,而后她又急忙脱下自己外面的外衫紧紧包裹住暮云深冰冷的身体。 “暮云深,云深你醒醒,你醒一醒!”白锦推了推暮云深的身体,试图将他唤醒,然而暮云深面色苍白,眼睛紧闭,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方才找到暮云深,白锦太过激动,都未曾仔细看暮云深的身体,她见暮云深面色煞白难看,忙用手指探他的鼻息,鼻息微弱,却好在暮云深还活着! 天刚亮,晨起的山谷中温度比夜晚还要寒冷。 此时白锦坐在地上,双手虽紧紧抱着暮云深,可也正因为她泄了一口气,浑身只感觉一阵阵的冰冷。 暮云深的身体更为冰凉,白锦抱紧了暮云深,嘴里低声呢喃着暮云深的名字,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也疲软不堪,白锦试图将他唤醒,而山谷中太过寒冷,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睡。 若她睡了,她和暮云深就真的会葬身此地。 她想要起身拖着暮云深往下面走,可奈何暮云深的身体极为沉重,而白锦的身体也没了力气,不过拖拽几下,白锦身体没了力气,便摔倒在地上。 空气冰冷刺骨,白锦吸了口气,双手支撑着身体再次坐会到暮云深身边,而后将她抱在怀中,她抬眼看着雾蒙蒙的山谷,嘶声叫道:“救命!救命!” 不多时,白锦身体疲惫不堪,而声音也已经嘶哑。 浑身因为寒冷止不住的打着寒颤,白锦紧紧抱紧了怀中的暮云深,眼前一阵阵发黑,嘴里却依旧叫喊着:“救命” 声音越来越小,白锦感觉到周身一阵阵的发冷,冰寒,她发白的双手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挨近暮云深。 白锦心底有个声音叫着“不能睡”,眼皮却是撑不住的合起来。  在白锦昏迷前一刻,眼前似乎闪过一个人影,然后,她眼睛一沉,便再无知觉。 第四百五十七章 他是我相公 白锦是被臭醒的,她只感觉自己鼻尖传来一股浓郁的臭味,呛的她猛的咳嗽起来,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皮。 入目,是一间破旧的屋顶,眼睛慢慢转动,而后,便见面前站着三人,视线再往下,就见自己的手正被人切脉,面前还坐着一名头戴灰皮帽子,年约五十多的中年男子。 见到白锦醒来,这名男子将凑在白锦鼻尖的东西拿走,而后收回把在白锦手腕儿上的手,捋着下巴的的胡须,缓声说道:“总算是醒来了。” 而这时,站在大夫身后的三人在看着白锦时,也都露出和善的笑容,其中一名年约三十多的妇人,看着白锦道:“姑娘你可算是醒来了,感觉咋样?” 站在妇人身边的是一名一年十七八的少年,少年身边还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 此时二人亦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白锦,少年难掩眸中关心,问道:“姑娘,你感觉咋样?身体还有哪不舒服可都要说出来。” 少年身边的少女亦是连连点头,挣着一双大眼睛,很是好奇的盯着白锦,说道:“姐姐,牛大夫可是我们村上最好的大夫了,你还有啥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牛大夫。” 白锦刚醒来,脑袋还有些混沌,少时,听着他们的话,白锦的神思也渐渐清明。 来不及道谢,白锦就要起身,一边低哑着嗓子问道:“暮云深,云深……” 那妇人忙上前扶着白锦,安抚道:“姑娘你先别急,你是要找和你在一起那个男子吧?他没事,他现在正躺在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呢,这不,一会儿牛大夫就要给他去看病。” 妇人这一番温和言语,倒是让白锦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她抬眼,面上满是感激的看着妇人道:“多谢婶子救命,我,我想去看看他……” 白锦还记着她在昏迷前,怀中的暮云深身上带着伤,昏迷不醒,身体还冷的像冰。 妇人将手覆在白锦的手背上,安抚道:“姑娘你刚醒来,牛大夫说了,你们都受了冻,尤其是你的双腿和双脚还受了伤,现在不宜下床走动。” 身后那少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白锦,忙道:“对,牛大夫说你现在不能下床走动,那位大哥虽然在昏迷,但是牛大夫说了,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脑袋被撞伤了,所以才一直昏迷。” 听到暮云深脑袋被撞了,白锦更急了。 一旁的少女直接转眼瞪着少年道:“哥,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说完,少女转眼看向白锦笑着道:“姐姐,你别听我哥胡说,大夫说了,那位大哥虽然撞了脑袋,可他身体很好,不会有事的。” 说着,少年就看向一旁坐着的牛大夫。 妇人也看向牛大夫道:“牛大夫,你快告诉这位姑娘,那位公子他没事。” 牛大夫嘴角抽了抽,一双眼睛看向白锦,无语道:“他受伤重就是受伤重!有啥好隐瞒的?” 这一下可让白锦的心沉到了底,面色也唰的更白了。 不过紧接着,就听牛大夫道:“不过依我神医的名讳,自是保他没事。” 白锦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牛大夫,紧接着,就见牛大夫站起身,背着药箱转身出了屋子。 而一旁的少女忙转身跟着牛大夫走出去。 这边,妇人扶着白锦躺下去,边温声道:“姑娘,你就别担心别人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整整三天了,牛大夫说你今日若是在醒不过来……” “娘,你说啥呢?”一旁站着的少年听到妇人的话忙阻止道。 妇人不自然的笑笑道:“就是,我这是说啥呢,姑娘都醒来了。”说着,妇人很是不好意思的看着白锦道:“姑娘不管咋样,你醒来就好。” “多谢大婶救命之恩。”白锦躺下,忙感激道、 妇人坐在床边,这才说起了他们救了白锦和暮云深的事情。 据妇人的话,就是她的男人经常去附近的山上打猎,而几日前,白锦和暮云深晕倒在地上,正巧被上山打猎的男人发现。 那座山虽不是啥荒山,可冬天也有豺狼出没,男人见白锦和暮云深冻得浑身冰凉,见他们二人还有气息,便忙回去叫人,将他们二人给弄了回来。 说着,妇人是想起啥事情,她看着白锦,温声问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们将你们救回来时,你那时虽昏迷了,可你和那位公子抱的太紧,最后还是孩子他爹好不容易才将你们二人分开啊……” 说着妇人似是想到那一日的情景,她的男人焦急忙慌的赶回家,说是山上发现两个快要冻死的人,他们这一家人就去帮忙救人了。 而当时被冻得已然昏迷的白锦,虽说没了意识,可她的双手却仅仅的抱着暮云深,掰都掰不开,他们又怕伤着白锦,最后好不容易才将二人分开的。 “姑娘,那位公子是你的相公吧?”妇人似叹息一般的说道。 白锦点头,低哑道:“是,他是我相公。” “可怜的闺女。”妇人见白锦的年级同自己闺女差不多,又受了这般的苦楚,心底便有些同情起来。 “你们这小两口咋会在那山里啊,是迷路了吗?”妇人关心问道。 白锦点头,低声道:“我和夫君本是要去京城省亲,可是半路却遭遇劫匪,被劫了财物,我们二人逃亡到山里,之后……” 妇人眼中满是同情和可怜,忙道:“你们两个年轻人出门在外的可得当心,更何况现在正是过年,这没钱过年的匪人很多,最是不宜走远门。” 妇人又同白锦说了会儿话,不多时,白锦便感觉头有些晕胀,她好不容易才醒了,得知暮云深和她得救了,这心底泄了口气,疲累袭来,不一会儿,白锦便又昏睡过去。 妇人给白锦掖好被子,低头看客一眼白锦,低声喃喃道:“多好的闺女,真是可怜了他们两个。” 说着,妇人和少年离开屋子。 白锦这一觉睡得极沉,或许是知道暮云深已经被救,或许是本就有病在身,又经过这一次的惊吓和受冻,刚好一些的身体,再一次病倒了。 第二日,白锦便发起了高热。 幸好这位牛大虽不是他口中的神医,但医术还是不错的。 白锦发了一晚的高热,用了牛大夫的药,第二日高热退下,傍晚便醒来了。 白锦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这一晚上,都是妇人坐在床边照顾她的。 就是等她醒来后,妇人亦是坐在床边,待汤药凉了以后,才一口一口喂白锦喝下。 白锦感激不已,妇人倒是不在意的摇摇头,道:“姑娘,你的年纪同我闺女差不多大,我看着你就跟我自己闺女一样,看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婶子我这心里也难受呦……” 白锦心中感激又感动,妇人一家人是自己和暮云深的救命恩人,待白锦身体恢复一些,便朝着妇人跪下行礼,感谢他们以一家人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妇人自是惊吓不已,忙将白锦扶起来道:“姑娘,我咋能受得起你这么大的礼?我救你那是……”  妇人受了一半的话忽然顿住,只见妇人眼睛闪了闪,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白锦,而是道;“姑娘,这俗话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看到你们有难,那自是能救就救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 冻死啊,这不打紧,我们哪能受你这么大的礼。” 白锦摇头,神色认真道:“不管如何,婶子一家人救了我们的性命,还悉心照顾我们,这份情我白白锦记在心里,将来一定会报答婶子一家的。” 妇人忙摇头道:“报答啥,姑娘我们能救你们也是缘分,可别这么说、” 二人又说了几句,倒是也不再纠结啥救命之恩了,白锦将妇人一家人的恩情记在心中,不管如何,她将来一定是要报答他们的,只是现在她和暮云深自身难保,说这些也没啥用,便记在心中。 白锦和妇人又说了会儿话,才知道,妇人的夫家姓张,之前见到的少年和少女是妇人和这家男主人的儿子和闺女,分别叫张大山,张翠花。 妇人姓苗,倒是个热络的性子,不一会儿,二人便熟悉起来。 而白锦醒来第一件事自是去暮云深,而白锦的身体刚好一些,双腿又不能及时下床走动,苗氏安抚白锦说暮云深没事,之前在白锦发高热的时候,暮云深已经醒来过一次。  说到这里,只见苗氏笑眯眯的盯着白锦,道:“白姑娘,这说起来你和你的那位夫君还真是恩爱啊,你一醒来要要找他,他呢?他一醒来也是急着找你,我看他那样子,若不是因为他真的受了伤没啥力 气,牛大夫都按不住他呢。” 白锦听着心底又是酸涩,又是高兴。 暮云深醒来就好!  “白姑娘,你也别担心,我听牛大夫说了,你那夫君受了一些内伤,还有一些皮外伤,头上也破了一个口子,伤势听着是挺重的,不过牛大夫说他十几年都没有遇过这么伤重的人了,一定会将你那夫君 给治好的。”  说着,苗氏又笑着道:“白姑娘,那牛大夫平日里虽有些疯疯癫癫,可他的医术那绝对是好的,自从他来了我们村后,那好些人都来我们村上找牛大夫看病,都不去找镇上的大夫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还挺恩爱的嘛 白锦静静听着苗氏的话,听着苗氏说起一些牛大夫的趣事,也跟着笑笑。 白锦知道苗氏说这些,是为了让她安心,让她不要担心暮云深,让她相信牛大夫的医术。 白锦心底感激非常,重重点头道:“婶子,我相信牛大夫一定会治好云深的伤。” 苗氏笑着点头:“这次啊对嘛,白姑娘你现在只要好好养身体,其他的不要多想……” “诶呦,许久未曾听到过这么舒耳的话了。” 门外一道声音忽然插进来,白锦和苗氏看过去,便见牛大夫背着药箱,大步进了屋内,大刺刺的坐在白锦面前,一双眼睛盯着白锦问道:“小丫头,你真相信我的医术?“ 白锦神色认真点头,道:“相信。” “嘿嘿。”只见牛大夫抬手捋着下巴稀疏的胡须,似叹息般的说道:“你那位情郎身中三处刀伤,虽不足以致命,可伤口极大,流血甚多。” 白锦听着牛大夫的话,当下便白了脸色。 苗氏坐在一旁使劲给牛大夫使眼色,谁知道牛大夫直接无视。  他盯着白锦继续道:“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受过剧烈撞击,左手臂的手腕发生断裂,更更重要的是,他还从高空落下,虽然他在坠落中间不知挂在什么地方,有所缓冲,可他从高空落下,还是受了极 重的内伤。” 白锦面色本就不好,如今听着牛大夫细细的讲暮云深的伤势,一张脸变的苍白无血色。  牛大夫依旧说着:“若是他从高空落下是跌落在地上,兴许就真的一命呜呼,但他运气好,是落在水内,跌落水中,倒是让他捡回了一条命,不过因为身体下坠时脑袋被尖锐的东西磕到,所以脑部也受 了重创。” 苗氏听的面皮抽搐,见自己使眼色,他不住嘴,直接转过身,对着牛大夫道:“牛大夫你说这些干啥?如今那位公子已经醒来,这不就证明你能治好吗?” 谁知牛大夫直接摇头,看着二人笑着道:“我只是刺激他醒来,可并未说能治好他,毕竟他撞的是脑子啊,这日后若是有个啥后遗症啥的,我可不保证……” 说着,牛大夫继续道;“更何况那人是失血过多晕倒,又受了冻,如今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大幸,哦对了,我还未告诉你们,那人因为高空坠落可是伤了双腿,这若是治不好,日后兴许就只能走路了……” 白锦和苗氏听的脸色据是一白,苗氏瞪着牛大夫道:“牛大夫,你,你不是说你能治好她吗?不是说你医术高明,绝对会让他玩好不损的站起来?” 牛大夫只笑着道:“我说过吗?没有吧?” 苗氏:“……” 苗氏虽知道这妞大夫是个不正经的,可平日他给人看病医术的确高明,谁知道…… “把银子换回来!我去找别的大夫!”苗氏气的瞪眼,朝着牛大夫伸出手。 这牛大夫不知身份,不知背景的落户在他们村,医术虽好好,可却是个财迷! 果然,牛大夫一听苗氏要钱,这眼角便抽了抽。 “牛大夫,不管如何,求您一定要尽量治好他。”一旁的白锦忽然出声,声音温和平淡,却又透着一丝坚定:“不管他的双腿能不能好,我都陪着他。” 牛大夫听的挑眉,看着白锦,捋着胡须,啧啧道:“倒是看不出来,小丫头和你的情郎还挺恩爱的嘛。” 苗氏听的面皮抽搐,道:“牛大夫快将银子退给我,我让孩子他爹重新去找大夫!” 牛大夫身体忙往后仰,啧啧道;“给了我银子,还想要回去?门都没有!”  说完,牛大夫转眼看着白锦,嘿嘿笑着道:“小丫头,你也别想的那么可怕,这若是你们遇到别人,你那情郎的身体兴许真的好不了,可谁让你们遇见我了么?我神医的名讳可不是白叫的,放心吧,我 一定会还给你一个生龙活虎的情郎的! 白锦听牛大夫这话意思,便是能治好暮云深,苍白紧绷的面上露出一丝喜悦,忙感激道:“多谢牛大夫!” 牛大夫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既收了银子,我自会医好你们。” 接着,牛大夫为白锦切脉,之后道;“小丫头,你昨夜发了一夜的高热,已是将体内的寒气全部逼出来,在吃几副药就好了,这走路嘛,在缓个一两天,也可走路了。” 说完,牛大夫背着药箱去看暮云深。 今日同牛大夫说话,虽说听的胆战心惊,但好在这位牛大夫医术好,他能将暮云深治好,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想到这里,白锦便忍不住的高兴,想到啥,她忙对苗氏道:“婶子,您放心,您帮我们垫付的要钱,我一定会还给你们的。” 苗氏一听忙摇头挥手道:“还啥?那钱……” 说着,苗氏话一顿,她和白锦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连忙站起身,以笑容掩去脸上的不自然和尴尬,道:“这谁还没个需要帮助的时候,那么医药钱不着急,不着急啊……” 白锦看着苗氏,心底闪过一个思绪,却飞快闪过,她想了想,倒是也没有逞能,点头道:“那就先多谢婶子,不过这些银子我一定会还给婶子的。” 白锦和暮云深这一次是逃了一命,随行的马车已经在那晚不知所踪,而他们的行李全部在马车上,如今他们是身无分文,说啥还钱的,那都是天方夜谭。 不过苗氏的反应的确让白锦有些孤疑,不过她心底却是真心感激苗氏氏一家人。 白锦又歇息了两日,终于能下地走路,白锦走路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暮云深。 他们被救了好几日,可二人是分开屋子的,白锦都未曾见到被救后的暮云深。 进了屋子,只见不远处暮云深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白锦轻声缓步的走过去,这时,一旁的张翠花给白锦搬了一个杌子。 白锦抬眼道谢,坐在杌子上。 张翠花看了一眼,而后退出屋子,将屋门关上。 床上的暮云深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头部包扎着,身上还有几处同样包扎着。 白锦看着,一双眼睛便忍不住红了起来。  她想到牛大夫同她说的暮云深身体的那些症状,身上几处刀伤应是和陈大力几人缠斗时受伤的,高空坠落便是坠崖,而身体受到剧烈撞击,白锦便想到暮云深抱着她跳下马车时,暮云深可是一直护着 她的。 那时他们手拉手在林中逃跑,手心感觉到的黏湿她本以为是二人的汗水,如今想来,那定是暮云深跳下马车时受了伤流的血。 白锦伸手执起暮云深的手,而后将脸颊贴在暮云深的手背上,一滴泪缓缓划过脸颊落在暮云深的手背上。 “暮云深,你要快些好起来……” …… 之后的几日,牛大夫几乎每日都来为暮云深诊治。 而自暮云深那一日被牛大夫刺激醒来后,就在未清醒过。 就这么过了三日,第四日的时候,白锦起了一个大早,到了张家的灶房做好了早饭。 这几日,因为她的身体也是刚好,并不能日夜照顾暮云深,白天是她,而晚上,便是苗氏以及人轮流照顾。 这么养了几日的身体,终于大好。 白锦知道,现如今她无法报答苗氏一家人的救命之恩,但做饭却是可以的。 这不,白锦用灶房内的食材做好了早饭,她熬了一过青菜粥,又用灶房内的白菜土豆这些炒了两个菜,用玉米面又做了一些玉米饼子。 白锦虽很少做饭,可她的厨艺却还是不错的,虽说食材简单,可白锦做的却香味十足。 这不天刚亮,苗氏和张翠花刚洗了脸,正打着哈欠来灶房准备做饭,谁知道刚走到厨房口就闻见一股香味。 紧接着,苗氏和张翠花快步进了灶房,正好白锦在盛饭。 苗氏看到忙走过去,只道白锦身体刚好咋能做饭,埋怨她不爱惜身体。 白锦笑着道;“婶子,我的身体大好,已经没事了,反正这几日起得早,便想着做一顿早饭。” 一旁的张翠花闻着香味,一双眼睛就亮起来,她不顾烫的拿起一个玉米饼子吃了一口,随即就见她双目睁圆,看着白锦和苗氏惊喜道:“白姐姐,这玉米饼子真好吃!可比我娘做的好吃多了!” 说着张翠花又多拿了两个,苗氏见着,不由斥道;“真是个馋鬼!现在倒嫌我做的饭难吃了,难吃你不也长大了?” 张翠花嘿嘿笑了笑,母女二人笑闹着,白锦看在眼里,便想起了沈氏和白高忠、 如今他们有了麻烦,也不能及时给家里写信,只望家人不要太过担忧,待她和暮云深身体好后,便赶往京城,好给沈氏和白高总回信。 白锦端着粥,菜,和玉米饼子,进了暮云深歇息的屋子。 她将饭菜都一一放在轴上,回头见床上的暮云深依旧紧闭双目,低叹一声,走过去,握着暮云深的手,低声呢喃道:“云深,你都睡了好几天,快醒醒吧。” “云深,我很想你,你快醒来啊。” “我做了早饭,你就不想吃吗?” “说来,我都未曾给你正经的做过一顿饭呢,你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我每日个哦你做饭吃,好不好?” “哎……” 寂静的屋内,很软传来一道啥呀的低叹声。 白锦一愣,紧接着,她猛的抬头看向暮云深。  只见躺着的暮云深已然睁开双目,目光柔和的看着白锦,低哑柔和道:“锦儿,我可都听到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让我的锦儿担心了 “云深!”白锦见暮云深醒来,眼中立时染满惊喜,她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眼眶一红,哽咽道:“你醒来了!你总算醒来了!” 暮云深见白锦又哭又笑的,心疼的厉害,他想抬起另一只手去安慰白锦,谁知他刚一动,左臂又传来一阵锥刺般的刺痛,疼的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白锦看到,也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忙道:“不能动!牛大夫说了,你的左臂受了伤不能动!” 暮云深忍下疼痛,转眼目光温柔的望着白锦,嘴唇微弯,伸出右手将白锦眼底的泪痕缓缓擦掉,低低的温柔出声道:“对不起啊,让我的锦儿为我担心了……” 白锦听着暮云深温柔的话,眼泪却是流的更凶。 她双手握住暮云深的手,一脸紧张的问道;“你身体有没有那里不舒服服?有没有哪里疼?”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心中更疼,他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我很好,不疼。” 白锦见暮云深面色苍白,身上还有好几处包扎的白纱布都渗出一丝血迹,脸上还有几处划伤,这那里是好呢? 白锦咬唇,瞪着暮云深,忽然低声道:“暮云深你个小人!” 暮云深一愣,他愣了愣,看着白锦,低哑问道:“我咋了?” 白锦坐在暮云深面前,执起暮云深的手,双眸却直视着暮云深,咬牙道:“你曾对我说过什么?” 暮云深愣了愣,紧接着就听白锦道:“你说我们不管发生啥事都要在一起!可你呢?你骗我!” 白锦每每想起那晚的事情都极为后怕,若她真的跑了,傻傻的等着暮云深的归来,那暮云深会怎样? 若她没有去找暮云深,没有将他从那溪水里拉出来,暮云深就算是有一口气在,岂不是也会冻死在溪水里? 每一次想起来,白锦都后怕! 暮云深望着白锦的眉眼极为温柔,他温柔出声,低声道;“对不起啊……” “没有对不起!”白锦抬眼瞪着暮云深,打断他的话,咬着唇坚定道:“君子一言,怎能儿戏?暮云深我要你答应我!日后不管发生啥事,我们都要在一起!不惯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白锦越说眼眶越红,暮云深看的心疼不已,他连忙伸出手指为白锦擦着眼泪,低声道“好,我答应你。” “若你骗我,我便,便此生再也不见你!” 暮云深低叹一声“好。” 屋内安静,暮云深动作轻柔的为白锦擦着眼泪,二人对视着,而后二人唇边都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是劫后余生,依旧能在一起的笑容。 白锦握着暮云深的手,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暮云深的手背上,目光静静的望着躺着的人,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快吓死我了!” 暮云深无奈一笑:“对……” “不许说对不起!”白锦直接打断暮云深,语气很是生气。 暮云深望着白锦,神色愈加温柔,他低声道:“好,不说。” “暮云深你要快些好起来。” “好。” “暮云深以后如果在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都不能分开,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分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有主意。” “好。” “既答应了,日后便不能反悔,若是反悔,我这辈子便再也不相信你了。” “好,绝不反悔。” “哼!这还差不多!” “锦儿你瘦了……” “你也瘦了。” “来喝药吧,喝了药在吃饭。” “好。” ……  暮云深醒来后,牛大夫当天也来了张家,为暮云深切脉后,牛大夫只道暮云深身体机能不错,虽说这次受了重伤,但是只要好好调养,身体恢复的快的话,半个月便可下床走动,一个月便会生龙活虎 。 白锦听后自是高兴不已,忙躬身行礼感激牛大夫。 之后的日子,白锦细心照顾在暮云深身边,时间缓缓而过,一眨眼便已是个半个月。 这一日,张家的男人张大成去打猎了,苗氏去镇上采买物品,张翠花兄妹也外出了。 今日是个好天气,天上一轮暖阳,照的院子内极为暖和。 白锦扶着一瘸一拐的暮云深出了院子,坐在院子的杌子上。 白锦怕暮云深着凉,在暮云深坐下后,还将披风找出来披在暮云深身上。 暮云深无奈一笑,看着白锦道:“锦儿,你别将我当做一个病人,我的身体已经好多差不多,倒是你,现在虽有太阳,可还是会刮冷风,你……” 白锦搬了个杌子坐在暮云深面前,而后抬眼瞪着暮云深,道:”我什么?“ “……”暮云深低叹一声,柔声道:“我不冷,倒是你……” “不冷也得披着!”白锦瞪着暮云深,那样子就像是即将要发威的小猫儿,看着极为可爱。 “牛大夫说了,你身体刚好,最忌受凉,所以你必须披着。”白锦一脸认真道。 暮云深知道白锦担心他,倒是也不忍心再说让白锦生气的话。 他老老实实的披着披风,柔声道:“我听锦儿的。” 白锦这次啊露出笑容。 说来,二人在张家已经歇息了半月有余,现在二人身体终于恢复一些,这才细细忆起当日他们遇害的事情。 暮云深告诉白锦,当日他和“陈大力”几人缠斗时,便知自己一人打不过他们,便想着杀出一条逃命之路,最后他便到了崖边。 那“陈大力”几人手下不留情,而暮云深想着比起死在陈大力手中,倒不如跳下悬崖,好挣得一丝生机。 白锦听的胆战心惊,双手这不自觉的紧紧握着暮云深得手, 感受到白锦因后怕而冰凉的手,暮云深忙握紧了白锦的手,道;“锦儿,我这不是没事吗?这也证明我的须选择是对的,我赌赢了!” 白锦吸了口气,将自己遇到周凌玉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暮云深听的剑眉紧皱,面色沉沉。 当晚,暮云深便察觉那“陈大力”本非真的陈大力,一个车夫哪里来的信号弹,还有那么好的身手。 而他们当时是胡乱跑入林内的,白锦逃命时怎会那么巧合的碰上周凌玉? 此时细细想来,那周凌玉倒像是早已知道林内的情景,而故意在外面等着。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浮动的复杂和沉暗。 “白姐姐,暮大哥你们在晒太阳吗?” 院外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将眼底的暗沉掩下去,抬眼看向走进来的人,正是张家的一双儿女,张大山和张翠花。 张大山和张翠花二人各自背着一个竹篓,看样子显是刚上山回来。 白锦站起身同他们兄妹二人打招呼,他们的年岁相当,倒是也能聊在一起。  张大山帮着张翠花将竹篓子放下,而后从竹篓内拿出一包茶叶,笑着对白锦道:“白姑娘这是我们回来时,碰到牛大夫他给我们的茶叶,他说暮大哥的身体正是恢复时期,这包茶叶是他的私藏,对跌打 损伤有极好的疗效,让我拿来煮给你们喝。” 这牛大夫虽说是个财迷,说话也时而疯癫,但他的医术是真的好,也不藏私。 这药茶拿来自是要煮的,白锦忙起身接过茶叶去灶房煮茶,张翠花也忙跟过去帮忙,张大山则坐在暮云深身边,聊了起来。 自暮云深醒来后,张大山听了牛大夫说他是高空坠落,若不是暮云深聪明,下坠时不知借什么力缓冲了下坠的力道,不然暮云深就真的摔死了。 张大山听后就忙询问起暮云深是用了啥法子,二人聊着张大山才得知暮云深也是个猎户,张大山平日里也跟着自己爹去打猎,不过这打猎的手法一般,猎不到啥好东西,就跟暮云深请教起来。 这么一来二去的,暮云深和张大山倒是聊的越来越投机。 灶房内,白锦和张翠花坐在小火炉边,二人对面就是暮云深和张大山。 看着院内暮云深唇边露出的笑容,白锦也跟着弯了唇。 张翠花坐在白锦身边,同白锦聊了起来。  温暖的阳光下,只见白锦和张翠花坐在灶房门口不远处,温暖的阳光斜斜映照在二人身上,白锦身周就像是镀了一层光晕,脸颊两边染了一丝红晕,在配上白锦清丽的容颜,即使她穿着普通的粗布襦 裙,可依旧掩不住她周身的清丽脱俗的气质。 暮云深坐着的地方正巧能看到白锦,二人偶尔隔空对视着,就见暮云深眸中满是柔情蜜意,微微一笑,极尽温柔和宠溺。 白锦不似以前那般害羞,她毫不避讳的迎着暮云深的目光,也露出一抹温柔笑意。 张翠花见着,心底不由的有些羡慕起来,她道;“白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难怪暮大哥满心都是你,真是让人羡慕呢。” 张翠花也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这些日子,白锦和暮云深住在张家,二人从一开始的伤重狼狈,到现在的恢复从容,已然是能看清楚二人的容貌。 白锦的清丽脱俗,暮云深的俊逸温柔,再加上二人之间的深情厚谊,只让旁观的张翠花羡慕不已。 张翠花觉着自己自小到大,白锦和暮云深是自己见过的男女中相貌极好的了,更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 白锦对暮云深的悉心照料,暮云深望着白锦时眸中的温柔,张翠花看在眼里,极为羡慕。  白锦听到张翠花的话,面颊微微一红,却也难掩眼中的温柔和喜悦之色。 第四百六十章 心底不安 “白姐姐,你和暮大哥是自小认识吗?”张翠花心中极为好奇。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只见白锦弯了弯唇,轻声道:“我和他兴许上辈子就认识了。” 重活一世,可不就是上辈子就认识了。 张翠花听着,不觉更为羡慕了,她见白锦和暮云深二人对视的眸中满满的都是情意,显是感情极深。 情不自禁的说道:“白姐姐,我可真羡慕你,日后我也要找一个如暮大哥这般的好夫君!” 白锦听着微微一笑,对张翠花道:“一定会的。” 张翠花到底是个未出嫁的闺女,方才的话语有些大胆,说完便有些羞赧。 她抬眼睨了一眼远处的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痴迷,呢喃道:“暮大哥容貌俊逸,对白姐姐还那么温柔,那么好,白姐姐你真幸运……” 白锦眸光温柔,缓缓说道;“是啊,我很幸运。” 能重活一世何其有幸,能遇到暮云深何其有幸? “白姐姐,你和暮大哥是要去京城省亲吗?”张翠花问道。 白锦点头,她弯身朝着小路子添了一点炭火,边道:“是啊,去京城省亲。” 她和暮云深本是打算提前达到中州城,然后在白守义和萧黎离开前,将他们找到 可如今发生这种事情,白守义和萧黎若是顺利的话,现在怕是已经到了京城了。 而她和暮云深待养好身体以后,便要直接去京城。 张翠花眉眼带着一丝不舍,二人又聊了一会儿,药茶便煮好了。 煮好了茶,暮云深和白锦各自喝了两杯。 之后的日子,暮云深依旧养着伤,而白锦则寸步不离的陪在暮云深身边。 而这段日子,白锦也将张家一叹三顿饭全都包了。 她和暮云深现在身无分文,拿不出银子报答张家,白锦便尽量多做一些活。这样,她心底也能好受一些。 而苗氏一开始不安,拦着白锦,可见白锦极为坚定,她倒是也不好说啥,只不过,苗氏每每看着白锦给他们一家人做饭,这眼底便闪着不安,却又不敢让白锦看见,便只能低着头帮着白锦。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暮云深的身体已然完全恢复,牛大夫为暮云深诊脉,少时他收回手,一手捋着下巴的胡须,目露惊喜的看着暮云深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小子这身体素质果真不错,若是其他人 受了珍重的伤,至少要躺个半年,你一个月便恢复的差不多,甚好,甚好!” 牛大夫想着自己治好了暮云深,这接下里他就能在外面开始讲他的高超医术,这心底就更加开心了。 依牛大夫的意思,暮云深的身体已恢复大好,即使赶路,只要路上不要太着急,便会没事。 既然如此,白锦和暮云深便要准备离开张家,赶往京城了。  离开张家的前一晚,苗氏忽然周到白锦,同白锦输了几句关心的话,便从袖袋中拿出一个钱袋子,递给白锦,面色很是不自然的道:“白姑娘,我知道你和暮兄弟这次赶往京城已然没了盘缠,这点钱就 算是婶子借给你们的。” 苗氏说完,也不等白锦说话,就将手中的钱袋子一把塞入白锦手中,站起身,对白锦道道:“白姑娘,你们明日就要离开,定是还有不少东西要收拾的,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苗氏转身就要走。 白锦拿着钱袋,忙站起身看着苗氏背影叫道:“苗婶子。” 苗氏脚下一停,站在原地,而后缓缓转过身,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还有啥事?”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钱袋子,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而后抬眼看向苗氏,缓缓说道:“婶子,多谢您一家救了我和云深,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和云深的救命恩人,等日后我和云深将事情办完,一定会回来 看望婶子,报答婶子一家人对我们二人的救命之恩。” 苗氏神色更为不自然了,她看着白锦微微叹息一声,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白姑娘,其实,其实……” 苗氏说了几次也没能将心底的话说出来,她看着白锦,神色间竟是闪过一丝愧疚,迟疑道:“白姑娘,我们救你们也是……是……” “哎,反正你们不欠我们的,只要你们能平安到达京城,我们就放心了。” 白锦看着苗氏笑了笑道:“好,多谢婶子。” “哎。”苗氏干干的笑了笑,又嘱咐几句,转身准备。 走了两步,苗氏又再次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白锦,咽了口口水,迟疑般的说道:“白姑娘,你和暮小兄弟这次落难定是惹了坏人,你们这一路前往京城,可一定要小心啊。” 白锦笑着点头:“好,我知道了婶子。” 苗氏点着头,这才离开白锦的屋子。 屋内安静下来,白锦坐在炕边,而后将手中的钱袋子打开,就见钱袋子内放了十几两银子。 看着这银子,白锦眼眸变了变,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 她将钱袋收好,一双眸中平静而淡然。 她和暮云深如今身无分文,苗氏给他们的这十两银子,不管这银子来路如何,都是救急的,不管如何,白锦还是会收下。 想到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白锦黑眸微沉,双手收紧了钱袋。 一夜无话,第二日,白锦早早起身,谁知道张家的人比他们起的还要早。 苗氏和张翠花早早起身,在灶房内做了不少饼子和干粮,是让白锦和暮云深带在路上吃的。 白锦和暮云深收拾好后,苗氏也将给他们带在路上的一些干粮都准备好,递给暮云深。 白锦和暮云深站在张家院子的大门外,,张家一家人都出来送白锦和暮云深。 苗氏的男人张大成对白锦和暮云深道:“白姑娘,你们去了镇上先坐个牛牛车,赶到前方不远处的驿站后,那里就会有租用的马车,你们便可乘马车去中州城,等到了中州城,距离京城也就不远了。” 白锦和暮云深点头,二人齐齐向张家的人行礼感激,苗氏和张大成则忙扶着白锦和暮云深起身,嘴里道“当不起” 一旁的张大山和张翠花亦是一脸不舍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白姐姐,暮大哥,咱们虽只相处一个月,可是和你们在一起,我们都很开心,你们日后还会回来吗?” 一旁的张大山也连连点头,面带不舍道:“暮大哥,我和阿翠是真的舍不得你们,你们去京城省亲后,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虽说他们只相处了一个多月,可几人时常聚在一起聊天,聊得极为投机,现在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张大山兄妹自是舍不得,尤其是张翠花,她不舍白锦更加不舍暮云深。 张翠花看着暮云深的眼中带着一丝倾慕,不过她也知道他心中只有白锦一人,她虽倾慕却无其他想法。 白锦笑着道:“会的,我们办完事,就会回来看你们。”说完,白锦转眼看向身旁的暮云深,温声道:“是吧?” 暮云深温和的笑了笑,点头道:“是。” 张大山兄妹听白锦和暮云深如此说,脸上这才带了笑容。 一旁的苗氏夫妇看着,眼底闪过复杂之色,更多的却是关心。 告别后,白锦和暮云深便要趁着天亮赶到镇子上,不再多说,挥手告别之后,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离开。 张家一家人将白锦和暮云深送到了村口,而后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缓缓离开村子。 苗氏看着远处,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喊道:“白姑娘一路保重!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白锦和暮云深脚下一停,而后转头看向苗氏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看着他们二人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张大成上前一步,拍了拍苗氏的肩膀道:“孩子他娘别担心了。” 苗氏叹了一声,低声喃喃道:“我这心底不安啊,他爹,你说咱们收了那么些银子,会不会给家里带来啥灾祸?还有白姑娘他们,我这心里总怕咱们没有告诉他们真相,是害了他们……” 张大成皱了皱眉,低声道:“孩子在,别说这些。” 张大山和张翠花也发现苗氏他们神色有些不对,还以为他们是担心白锦和暮云深,便忙关心了几句。 一家人转身回家,张大成低声道:“他娘,现在想这些也是白想,反正咱们收了钱也是救人,没有害人怕啥?” 苗氏幽幽叹息一声,心底祈祷只盼不要发生啥事才好。 …… 白锦和暮云深到了镇上,租了一辆牛车赶往前方的驿站,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到了驿站后,白锦和暮云深又在驿站的茶棚喝了一些茶水,吃了一些干粮,而后在驿站租了一辆马车赶往中州城。 到了中州城,他们就离京城不远了。 这一路还算顺利,等白锦和暮云深到了中州城后,已然是两日后了。 他们在中州城的一间客栈歇息,白锦和暮云深的身体都是刚好,未免劳累再次生病,二人便准备多歇息几天。 谁知他们歇息的第二日,中州城内便下起了雪。 现如今已是二月底三月初了,三月桃花雪所谓是,这倒春寒的寒冷和雪是比冬天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的。  白锦和暮云深也没有出门,便在客栈内歇息着,看着窗外的雪景。 第四百六十一章 只要活着 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杯递到白锦面前,白锦回过神,接过茶杯,转眼看向身边的人 “锦儿,趁热喝了它。” 暮云深手中亦端着一杯茶,他看着白锦柔声说道。 这茶正是他们离开前,牛大夫送给他们的药茶,说是这茶对跌打损伤这一伤势有极好的疗效,还能强身健体。 牛大夫倒是也大方,这药茶他给了白锦和暮云深两大包,只道他们将这茶喝完,身体必会比以前还要好的。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白锦也看出牛大夫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他医术高超,绝对不是乡间的郎中所能比的。 张家人是白锦和暮云深的救命恩人,那牛大夫对他们二人有再造之恩,所以离开时,白锦和暮云深也曾在牛大夫最后一次来出诊时,二人向他跪下谢恩。 牛大夫坐在那里倒是也受的理所应当,之后他将白锦和暮云深扶起来,嘴里喃喃的说道:“其实你们也不必这么感激我,若不是因为你们给的银子够,我也不会拿出珍藏的药材来医治你们的……” 这牛大夫不谦也不是假话,可他说的这句话,却让白锦和暮云深面色微变。 在离开张家村前,张大成和苗氏对他们二人的悉心照料,神色间偶尔露出的不安神色,白锦都是看在眼里的,心底也曾怀疑过苗氏夫妇二人。 可不管如何,苗氏一家人对他们二人有着救命之恩,所以不管发生啥事,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锦儿,你在想啥?” 暮云深见白锦出神,温声问道。 他们这一路行来都在赶路,现如今难得能好好歇息两日,白锦便安静的坐在窗前欣赏着外面的雪色,出神。 闻言,白锦眸子微动,而后抬眼看着暮云深,缓缓道:“张家。” 暮云深神色一愣,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就听白锦道:“你也猜到了吧?”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暮云深倒是也隐瞒,他点头,叹了声道:“是。” 白锦眼眸微垂,看着手中的热茶,淡淡道:“他也算没有做绝,可是,我不会原谅他。” 暮云深听出白锦声音中的冷意,再看她面色微沉,便伸手握住白锦的手,温声安抚道:“锦儿,我们都还活着,只要活着,其他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暮云深这一次是真正的经历了一次生死,他跳下悬崖,便是在赌命。 落崖一瞬,他心底到底是存了一丝必死的心,当时他虽用手中匕首缓冲了自己下降的速度,可那悬崖毕竟陡峭,他若是赌输了,那他便真的会没命。  当时的暮云深唯一想的便是,白锦有没有听自己的话逃出去,他想,若是白锦没有等到自己,依她的聪明兴许就能猜到自己已死,她即使心中再伤心悲痛,为了白守义,她还是会先去找白守义,那之 后时间长一些,白锦便会忘记自己…… 可是暮云深没有想到,白锦不仅没有逃走,她反而返回来找他,还碰到了那周凌玉,幸好,幸好白锦没事。 “是啊,不管如何,我们都还活着,而张大叔一家是我们的救命恩人。”顿了顿,白锦低声道:“我只望我们没有连累张大叔一家。”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 一开始,白锦和暮云深得知自己被张家人救了后,心中满满的是感激,可随着日后的相处,白锦便发现了苗氏和张大成的一些奇怪举动和眼神。 尤其是苗氏为了他们,给了牛大夫大一笔银子,白锦曾跟牛大夫暗中打听过,牛大夫没有说却确切的银子,只道给他的这笔医药钱是他几年的挣钱的总和。 牛大夫平日虽疯疯癫癫,可遇到一些紧要的事情他却极为聪明且守口如瓶的。 白锦一开始心底只是疑惑猜测,随着相处的时间久了,知道的事情多了,再加上他们离开前,苗氏给他们的那笔银子,白锦便可猜出,张家救他们兴许是巧合,可那出银子的人绝非张家的人。 苗氏在同白锦说话时,吞吞吐吐的,显是心中有话要说,却又怕得罪背后那人,所以不敢将实话说出来,只嘱咐他们路上一定要小心。 至此,白锦便也猜到,那背后出银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 她和暮云深半路遇险又分开,险些就天人永隔!而这一切细细思索,白锦和暮云深便已猜到他们遇险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人为,而那背后之人正是周凌玉。 之后白锦和暮云深在悬崖下被张家的人救起,那张家的人不过一处普通的农户,又怎能出得起大笔银子?那便说明有人给了张家一笔银子,而那出银子的人显是为了让张家的人救他们二人。 而知道他们遇险还能知道他们被张家的人救起的人,便只有周凌玉了。 其实,一开始白锦猜想到这些后,本能的反应便是排斥,厌恶。 毕竟,是周凌玉设局害的她和暮云深有了这一场无妄之灾,而他们被救,却又是只周凌玉暗中出了银子。 这样说来,周凌玉既是害了他们的人,亦是救了他们的人。 而张家的本是无辜之人,却因为救了他们而同周凌玉有了关系。 当朝二王爷周凌玉又岂是那心软心善的人?白锦不知周凌玉此举所为何,也怕周凌玉会对张家的人动手。 也因为此,白锦即使猜到了周凌玉,心底也始终有些不愿承认。 白锦担心那周凌玉会伤害张家的人,所以她一路上都有些放心不下张家的人。 而白锦能猜想到这些,暮云深亦是猜到了。 暮云深也猜到周凌玉所做这一切,为的便是得到白锦,而每每想到这些,暮云深心底沉沉,幽深双眸中亦是染着阴沉之色。  他抱着白锦的双手微微用力,眼眸深深,低声却又坚定的缓缓的说道:“张家不过一个普通的农户,他们只是收取银子救人,再说,他们也从未透露过背后那出银子的人,所以,锦儿别多想,他们不会 有事。” 白锦靠在暮云深身前,听着他的话,缓缓点头,眸色幽幽,低声道:“只望张家的人能平平安安,我们才能安心。”  暮云深抱紧了怀中的人,将下巴抵在白锦的肩上,同白锦看着窗外的雪景,温声道:“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别忘了,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后,我们还要来看望张叔和苗婶一家,”顿了顿,暮云深继续 道:“到时,我们还可以带着守义和萧黎同他们见面。” 白锦安心的靠在暮云深怀中,听着他的话,望着窗外雪景的眼眸微动,低声道:“现在我只望守义和萧黎平平安安的,” “会的,他们一定会平平安安。” 鹅毛般的雪花飘荡在空中,寒风刮过,那白的透明的雪花便随着寒风吹进窗内。 一只莹白纤细的手掌展开,那透明的雪花便落在那只白皙的手心,屋内炉火烧的正旺,温暖如春,雪花落在手心的一刹那,便融化成了一滴水。 白锦垂眸望着手心的水滴,眉眼间闪过一丝恍惚之色,低声喃喃道:“人这一世,犹如浮萍,犹如这雪花,不知为何而来,因何而去,它们的生命不能自己掌控,就连去向亦不能自己掌控……”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白锦纤细白皙的手掌,紧接着,就听一道低沉温柔的声音响起。 暮云深道:“不掌控别人,只掌控自己的命运。”  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心底一动,她转过身,同暮云深对视着,嘴唇微弯,温声道:“是,虽命运未知,自己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即使前路荆棘,即使前路有许多未知的风险,他们还是会尽自己最 大的努力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是白锦重生以后,一直在心底对自己说的话! 她的命运兴许天早已注定,可她就要争一争,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自己,重活一世,她总要活的不一样。 如今她的家人已经离了那既定的悲惨命运,虽然有些东西还是不能改变,如她和暮云深还是未曾逃离前世的轨迹,再一次来了京城,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会低头! 屋内寂静无声,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和柔情。 暮云深微微倾身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而后将白锦抱在怀中,低而轻柔的说道:“锦儿,一切有我。” “好。” …… 中州城这一场雪下了两日,等第三日天空便放晴了,空中一轮暖阳将地上堆积的雪花融化,雪融了,路便好走了,第四日,白锦和暮云深收拾好,租了一辆马车赶往了京城。 苗氏当初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这一路赶来又住客栈又租马车已经花了一半,如此到了京城后,他们就只有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在京城哪里能够?兴许住几天客栈这钱就没了,而他们赶往了京城之后,也不知何时才能找见白守义和萧黎。 所以从中州城赶往京城的路上,白锦便开始思索着,去京城后如何赚得银子。 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白锦不知她是否要去见一见在前世帮了她的酿醋师傅还有绣娘师傅。 一路颠簸,心事重重的赶往了京城。  几日后,在天将傍晚时分,白锦和暮云深租的马车赶到了京城内。 第四百六十二章 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疼爱 白锦和暮云深坐在马车内,等着马车过了守门侍卫的查验进了城内后,白锦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虽已近傍晚,但京城内的街道上却依旧有不少行人,极为热闹,他们或老或少,或男或女,身上穿着显然比任何地方都要华贵一些。 街道两旁都种着杨树,柳树,街道宽阔,越往里面走,越觉得京城内热闹非凡,街道两旁的小摊贩的吆喝声越来越多,而这些小摊贩卖的东西有许多都是白锦在其他地方未曾见过的。 热闹的街道,热闹的景象,同记忆中的京城渐渐融合。 暮云深静静坐在白锦身边,看着她神色间的变化,只缓缓伸手握住白锦的手。 若是可以,白锦这一生都不想再来京城,毕竟,梦境中的前世她是死在了京城,京城更是白锦前世的噩梦和悲痛。 进了京城的城内,白锦的脑海中便不自觉的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面色变的有些苍白,直到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白锦的手,这才白锦回过神。 白锦吸了口气,将帘子放下,掩下眼底异色,转眼看向暮云深,问道:“我们先去哪里?” 暮云深静静的看着白锦,眉目温柔,似在安抚白锦,声音低沉道:“先去义庄。” 白锦微愣,后点点头。 马车将白锦和暮云深拉到京城的义庄,下了马车,就见义庄的大门紧闭,门外无人把守,白锦和暮云深上前敲了敲门。 少时,一个眉角带着伤疤年轻男子儿开了门,面上淡淡的问道:“谁家的家人,尸体存放几日?可有提前通知来领?”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对这人道:“清平镇,萧家,萧三爷。” 那男子没有让步,显是不准备让白锦和暮云深进去,听了暮云深的话,这人从怀中拿出一本书,翻阅少时,而后男子抬眼看向暮云深道:“半月前,已有人将之领走。” 暮云深神色未变,对着男子拱手行李道:“多谢。” 男子想了想,又道:“不过那人曾交代若是有人询问起,便告诉那人他们并未离开京城。” 男子也不说那些人去了哪里,就要将大门给关上,暮云深忙道:“可否请教先生一件事?”说着,暮云深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到男子手中。 在白锦和暮云深来京城之前,白锦便道,这京城是权贵高官的脚下,不管在哪里办事,都需银子打点,所以白锦和暮云深拿出二两银子换成了碎银子。 如今看来,果真如是。 男子眉眼依旧带着一丝不耐烦,却暗中掂了掂银子,虽说不太满意,不过好在没有在关门。 在京城这点银子自然不算什么,可这里是义庄,京中权贵有头有脸的人自不会来此。所以赏钱收礼什么的,自然也少。 银子虽少,却比没有好。 “打听什么?”男子问。 “请问先生,这附近可有供人停放尸体,让人暂住的地方?”暮云深问道。 男人指着前方不远道:“出了城,五里外有个庄子,那里专供领取尸体的家人暂住,停放。” 暮云深拱手道谢后,同白锦赶往了男子说的庄子 白锦和暮云深刚到京城,按理说第一件事应是先找客栈,而后着手寻找白守义和萧黎。 而暮云深却要来义庄,跟人打听停靠尸体的地方,自是有他的一番思量。 白锦跟在暮云深身边,倒是也没有多问。 上了马车后,暮云深这才像白锦解释起来。 他们此次从清平镇赶来京城,是因白守义和萧黎要来京城报仇,也打乱了暮云深的计划。 如今,暮云深和白锦赶来京城,那萧三爷的尸体自是需要其他人来领,这件事便安排给了福伯。 而在福伯离开前,暮云深曾有交代,让福伯尽快赶来京城,让他领了萧三爷的尸体后,不要离开京城,而是在京城找一个能停放的地方,先歇下。 萧三爷如今已然故去,在义庄也停留了许久时间,如今为了萧黎便只能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时间。 暮云深的安排是,福伯领了萧三爷的尸体后,便按照暮云深的安排,给这义庄的人留下一些银子,让他告诉打听萧三爷的人说福伯他们并未离开京城,目的是为了引萧黎现身。 白守义和萧黎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必会来打听萧三爷的尸体停放在哪里,而福伯此举若是顺利,萧黎赶到那庄子去见萧三爷时,福伯他们便可将萧黎拦下。 当然,暮云深知道这件事不会很容易,但这也是个寻找白守义和萧黎的一个法子。 白锦听后,不觉睁圆眼睛瞪着暮云深道:“原来你早已在京城就做了安排?” 暮云深点头道:“若是守义和萧黎来义庄打听萧三爷,就要必会去庄子见萧三爷一面,不过……”只怕不会那么顺利。 既然白守义和萧黎知道半夜离开,必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去庄子内见萧三爷,也是担心此,暮云深曾交代福伯,他们到了庄子后,必要盯紧一点。 马车到了那人所说的庄子,刚到门口,就见庄子外面挂着白麻布,而庄子内一阵阵的哭声传来,显然,这庄子内不止一家停靠在这里。 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庄子后,稍一打听,便找到了萧家停靠的地方。 而闻讯而来的福伯在见到暮云深后,苍老的面上立时露出激动之色,蹒跚着步子走过来忙道:“暮爷,你可算来了。” 说着,福伯竟是激动的老泪纵横。 萧三爷遇害,福伯作为萧家的老管家,心中自是悲痛万分,更何况现在萧黎还不知所踪,福伯这心中更为忧心。 福伯引着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在庄内停靠的地方,而后白锦和暮云深向萧三爷上了香。 尤其是暮云深,他身姿挺立,面色冷硬,唯一双黑眸中可看出悲伤情绪。 萧三爷于暮云深,亦友亦兄,感情极深,而今萧三爷被害,作为萧三爷生前最好的兄弟,暮云深自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他目视前方,一字一句道:“三爷,你放心,我必会找出那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而萧黎,我也必不会让他受到伤害,我暮云深发誓,我会用我的性命来保全萧黎的性命!”  站在一旁的白锦听着暮云深的话,抿了抿唇,待暮云深话落,就见白锦亦目视前方,面露正色,一字一句道:“萧三爷,我们白家会将萧黎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疼爱,我会将他当做亲弟弟一般疼爱,你若 泉下有知,请你安心。” 一旁的福伯听着白锦和暮云深的话,早已是哭的不能自已,他抬袖擦着眼泪,哽咽的喃喃道:“三爷你走的凄惨,如今你的仇暮爷会为你报,小少爷也有白家的人和老奴照看,你就安心的去吧……” 待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香后,这才同福伯去了庄内歇息的地方。 进了屋内,福伯抹了抹眼泪,这才将他来京城这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 自他赶来京城后,便第一时间赶往了义庄,而后他们拉着萧三爷到了这庄子,也给那义庄的人留了银子,嘱咐那人,若是有人打听萧三爷,便将他们所在的庄子告诉那人。 福伯听了暮云深的安排后,等到了这庄子,便安排这随他而来的人日夜巡视,可至今他们都未曾见到萧黎。  福伯脸上满是担心,对暮云深道:“暮爷,小少爷从未露过面,你说他会不会还未来到京城,或者他,他……”说着,福伯苍老的脸上再次流泪,却又忙摇头道:“瞧我这破嘴,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一 定会没事的!” 萧三爷被害,而今萧三爷唯一的儿子若是有个啥闪失,福伯觉得自己只有自裁以告慰徐萧三爷的在天之灵了。 白锦知道福伯担心萧黎,这么久都未曾见到萧黎,老人心底自是会胡思乱想。 她温声道:“福伯,您不要多想,守义跟在萧黎身边,他们二人主意多,一定不会有事的,所以,您先不要瞎想。” 福伯点着头,想到啥,福伯浑浊的双目看向白锦,低叹道:“白姑娘,说来守义跟着小少爷离家来到京城,也都是因为我们家少爷,不然他也不会涉险……” 白锦摇头,温声道:“福伯,守义本就是萧黎的书童,而且,我倒是庆幸,幸好萧黎身边跟着守义。” 白守义主意多,头脑灵活,若是遇到一般的困难,白守义一定会解决,只要莫要遇上京城那背后之人……  同一时间,京城一处大宅子内,院内时不时便有身着小厮服和丫鬟服的下人穿行而过,只见这些下人,形容举止颇为规矩,双目垂视,面无表情,在路过前方走来的华服男子时,下人们纷纷跪地行礼 ,口中唤道:“参见王爷。” 这华服男子,身着浅蓝色绸缎长袍,镶嵌着玉石的腰封下该挂着一枚羊脂玉玉佩,这人面如冠玉,年约三十多,神色温和,脚下徐徐,朝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待走到屋前,华服男子停下,而后身后那人将屋门打开,随即男人他不进入屋内。  摆设精致的屋内空间极大,屋内的圆木桌旁坐着两个少年,男子走近屋内,看到两名少年,面上神色更愈加温和,他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 第四百六十三章 权贵脚下 周凌玉朝屋内走了两步,垂眸望着两名少年,温声道:“你们住的可还习惯?” 两名少年面色忐忑,在周凌玉进入屋内后,二人便忙从桌旁站起身,面上又是警惕,又是紧张的看着周凌玉。 这两名少年,一人面容精致白皙,有些消瘦,若不是因为他束发都会将他看作是女孩子,而另一名少年,身形略比长相精致的少年高一些,容貌虽不及身边晒少年精致好看,却也清秀。 这两名少年已然换了一身新衣裳,虽不华贵却也干净,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偷偷从大邱村出来的白守义和萧黎。 他们二人拉手站在一旁,很是局促的看着周凌玉,最后还是胆子较为大一些的白守义抬头看着周凌玉,感激道:“多谢恩人,我们住的很好。” 周凌玉听白守义说话,便朝着白守义多看了两眼,在看到白守义一双眼眸时,神色微顿,而后温声问道:“你便是白守义?” 白守义和萧黎据是一惊,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惊疑不定的看向周凌玉。 二人震惊不为别的,只因他们被这人救了后,在这府内歇息了好几日,今日才第一次见到眼前的救命恩人,可他们却从未介绍过自己的名字,那眼前这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周凌玉看到白守义露出警惕戒备之色,温和一笑,看着白守义道:“守义,你别害怕,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全是因为你和你姐姐长了一双极为相似的眼睛。” “……我姐?”白守义神色更为震惊了,他瞪着周凌玉,脱口问道:“你认识我姐 ?” 周凌玉笑的温和,点头道:“是,我认识你姐。” 白守义却依旧不相信周凌玉,出门在外,若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他和萧黎早就被人给骗的不知道卖到哪里了。 周凌玉看出白守义眼中的怀疑之色,依旧笑的温和。 他缓步走过去,坐在桌边,而后看着白守义和萧黎道:“你们不必紧张,我不会害你们。” 白守义和萧黎神色间还是带着一丝局促和不安。 周凌玉看着白守义笑了笑道;“我若要害你们,怎还会救你们?” 周凌玉话落,白守义便抿了抿嘴,而后同萧黎对视一眼,二人相携着坐在周凌玉对面。 的确,白守义虽不相信周凌玉,可也觉着周凌玉应是不会伤害他们,毕竟前些时日,是周凌玉身边的人救了他和萧黎。 这件事还需从前几日说起,白守义和萧黎一路奔波赶到这京城,虽说路上也遇到一些危险,好在白守义遇事沉稳,也舍得花银子,这才一路平安的赶到了京城。 谁知就在他们赶到京城的第一天,还未去京城的义庄打听萧三爷,却被人给人给拦了下来。 那拦下他们的人,身着华服,却形容猥琐,并且那带头的几人身后还带着十几个家丁打手。 那几人将他们拦下,却是误将萧黎看成了女子,要强行将萧黎给带到府内。 京城脚下,权贵极多,白守义和萧黎一路虽也见过一些宵小之辈,却从未遇到这么大的仗势,更何况这几人身后的打手面色凶狠,一看便是练家子。 白守义知道依他们二人初来乍到硬碰硬肯定不行,又见他们误会萧黎是难女孩子,便忙解释萧黎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谁知那为首几人虽有些失望,可是几双猥琐的眼睛依旧盯着萧黎看,口里还喊着,即使是个男子也不错,说萧黎长得这么精致美艳,像个兔爷,即使是个男子他们也愿意一亲芳泽。 这几人竟是不顾萧黎的性别,就要强行将萧黎给带走。 萧黎看到这些人面上的猥亵和色眯眯的眼神,早已是吓的浑身哆嗦不已。 白守义好说歹说,最后却将这几人给惹怒了,其中一人一脚就将白守义给踹到在地上,萧黎见着发了疯般的开始骂这几人。 这几人见萧黎发了怒,却站在原地笑嘻嘻的说萧黎这般模样更为俊俏,说萧黎比京城那有名的兔爷还要我见犹怜几分。 当下,几人便要将萧黎给拖走。 白守义怎会任他们欺负羞辱萧黎,于是便拼了命的去救萧黎,最后却被那些个打手给按倒在地上狠狠揍起来! 白守义和萧黎都未曾想到,他们赶了一路,都算顺利,谁知到了这京城,这天子脚下,竟然遇到这种强取豪夺,当街抢人打人的恶人! 白守义打不过那些人,而萧黎也被那些人给拖走,就在二人绝望之际,突然出现了四五个身着黑衣,身手极为厉害的人将那些打手几下就给打的趴下。 得救的白守义急忙去救萧黎,而那几名黑衣人几下也将那几名华服公子给吓的屁股尿流,当下怒斥几句便逃走了。  之后那救了白守义和萧黎的其中一名黑衣人只道,是他们的主子救了他们,而且还愿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找大夫给他们疗伤,白守义和萧黎如此样子,也的确没有其他地方,更何况白守义还受了重 伤,稍微想了想,他们二人便被黑衣人带到了这里。 白守义和萧黎在这府内养了几日的伤,身体大好,这不,今日就有人告诉他们,说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会来见他们,紧接着,他们便见到了周凌玉。 白守义和萧黎坐下后,看向周凌玉时,二人面上带着感激之色,道:“多谢恩人对我们二人的救命之恩,还让我在这里养伤,待日后我挣了钱一定会将这些银子还给恩人的。” 白守义神色重重的说着,显是认真的。 周凌玉神色温和的看着白守义,听完白守义的话,周凌玉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一旁坐着的萧黎伸手拽了拽白守义的衣袖,白守义转眼同萧黎对视一眼,而后看向周凌玉,抿了抿唇,缓缓出声道:“恩人,不知道我们啥时才能离开这里?” 白守义和萧黎被带到这里养伤歇息已经好几日了,如今白守义伤势好的差不多,而他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为了萧三爷,自然不能在这里多待下去。 可他们想离开时,却被这府内的人拦下,那拦下他们的人只道,他们的主子没有发话, 白守义和萧黎便不能离开这里。 周凌玉听到白守义的话,神色未变,也不曾说话,而白守义和萧黎显是有些着急。 他们从大邱村紧赶慢赶的赶到京城,为的就是能赶在萧宅的人之前,到京城见萧三爷最后一面,然后在为萧三爷报仇! 可如今,他们到了京城好几日了,却一直待在这里。 “你们想离开这里?”周凌玉神色依旧温和,就连声音都很温和。 白守义和萧黎重重点头,白守义道:“守义和萧黎感激恩人对我们的救命之恩,如今我的伤势已经养好,还请恩人放我们离开这里。” 周凌玉转眼看着白守义,看着白守义那双同白锦长得相像的眼眸,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守义,你们可知这京城有多危险?这里是天子脚下,是是龙潭虎穴,你以为就凭你们二人能做的了什么?” 周凌玉这话虽未说完全,却也透露出了一星半点的消息,白守义和萧黎对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愈加紧了。 周凌玉不待二人反应,继续说道:“你们可知前几日那险些害了你们的人是谁?” 萧黎想到那日的情景,白皙的面容便白了白。 周凌玉幽幽说道:“他们几人也算有些来头,其中一人是当今朝中户部尚书的次子,一人是朝中宰相的侄子,还有一人是这京城皇商家的独子。” “他们的身份虽不算显贵,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你们以为他们为何敢当街抢人,敢当街打人?” 说着,周凌玉转眼看着面色微白守义和萧黎,缓缓说道:“因为你们是平民百姓,因为你们惹不起他们,因为即使他们将你们杀了,也无人敢为你们讨个公道,这便是京城,权贵的脚下。” 白守义和萧黎二人面色异常难看,周凌玉说完,不罢休,继续道:“你们连他们都惹不起,躲不了,你们认为你们有什么本事能查到你们想要的消息?” 话落,就见白守义和萧黎面色震惊的看向周凌玉,白守义更是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你说啥?!” 周凌玉温和一笑道:“你们在这京城,无权无势无人,举步维艰,我就是放你们出去,你们又能如何?” “你们还是孩子,根本不了解这京城的局势,我让你们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白守义和萧黎却是面色震惊,惊惧的看着周凌玉。 面前之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们亦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这人京能猜到他们来京城的目的? 周凌玉看着他们的神色,笑的温和:“你们别害怕,我不会害你们。” “你,你……”白守义和萧黎紧紧挨着,面色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凌玉。 周凌玉笑着道:“我既能救了你们,自然也知道你们来京城的目的。” 说着,周凌玉的目光转向萧黎:“你想为你爹报仇,可这京城之大,岂是你一个孩子能轻易查到消息的?”  萧黎面色瞬间苍白,他面额惊骇的看着周凌玉,结结巴巴道:“你,你到底是谁?!” 第四百六十四章 是我连累了你 “我既救了你们,自然不会瞒着我的身份。”周凌玉幽幽道:“我是当朝二王爷,周凌玉。” 说完,周凌玉转眼看向白守义和萧黎道:“你们的敌人,就算是我,都不能轻易撼动,你们觉着你们的仇能报得了吗?” 白守义和萧黎心底更为震惊。 他们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周凌玉,耳朵内回荡着周凌玉方才的话。 他们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之人,面前的人竟是当朝的二王爷?是皇族的人?而二王爷方才说什么,他说他们要找的仇人,是二王爷都难以撼动的? 这说明害了萧三爷的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位高权重的人!兴许也是皇族中的人! 皇族中人啊,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这辈子见都见不上的! 周凌玉知道白守义和萧黎一时间定是难以接受的,不过撇开其他,周凌玉还是很欣赏白守义和萧黎的勇气的。 他们为了报仇,不惜千里迢迢赶来这京城,只这份勇气,便极为难得。 尤其是看着白守义时,周凌玉就会想起白锦,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白守义和萧黎相握的手更紧,而后就见白守义忽然抬头看着周凌玉问道:“王爷,您能否告诉我们,我们要找的仇人是谁?” 一旁的萧黎面色一惊,忙转眼看向白守义,一双眼睛却是含了泪水、 周凌玉听到白守义的话,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异色,他道:“我都告诉你们,你们要寻的仇人权势极高,是我都难以撼动的,你还要去找那人?” 白守义转眼同萧黎对视一眼,在看到萧黎眼中的泪水后,白守义咬了咬唇,看向周凌玉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管那人身份为何,可只要知道他是谁,不管多久,我们总是要报仇的!”  说完,白守义转眸直视着萧黎,紧了紧握着萧黎的手,低声道:“阿黎,你别怕,不管发生啥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萧三爷无故被人害死,我知你心中悲痛,定不会善罢甘休,而萧三爷于我更是有着 恩情,我也会为萧三爷报仇!” “所以阿黎,别担心,即使现在报不了仇,一年,两年,我们一定会报仇!” 白守义说的坚定,神情更是肃穆坚定。 萧黎听着白守义的话,早已是哭的泪流满面,他哽咽道:“白守义,你不用这样,你根本不用这样……” “阿黎,别忘了,咱们本就是朋友,而今更是亲如家人的兄弟,你的仇就是我的仇,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萧黎痛哭出声,心底某处却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这世上他本已没什么亲人了,就连唯一的父亲都离开了他,而现在,身边有个人对他说,他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周凌玉听着白守义的话,看着面前两个少年,面上亦是有些动容。 少时,只见周凌玉笑了笑,低声喃喃道:“你们还真是姐弟啊,这性子说的话还真是有些相像。” 白守义安慰着萧黎,是以,周凌玉的话他却未曾听见。 周凌玉微微一叹,而后对白守义道:“既然你们一心要报仇,那倒不如留在这里,而我也可以帮助你们。” 白守义安抚着萧黎,听到周凌玉的话,白守义和萧黎面上俱是闪过一丝惊色,而后白守义转身看着周凌玉,紧抿的嘴唇动了动,迟疑的出声说道:“王爷,您,您为啥要帮我们?” 周凌玉温和一笑道:“我不是说了么?我同你姐姐认识,既然大家都是熟人,而你们在这京城又无甚认识的人,我自是要帮帮你,再者,你们报仇要找的那个人,正好同我也有些仇怨。” 白守义和萧黎对视一眼,二人还未来得及多说,就见周凌玉起身准备离开。 “守义,你们便安心住在这里,至于报仇的事情,我想,你们还是先养好身体再作打算,届时,我也会帮你们的。” 说完,周凌玉转身离开。 白守义和萧黎看着周凌玉离开的背影,直到屋门关上,二人才收回视线。 “……守义,他真的会是当朝的二王爷吗?”萧黎低声问道。 白守义摇了摇头,安抚着萧黎说道:“不过他救了咱们,又和我姐认识,想来不是啥坏人。”顿了顿,白守义继续道:“更何况,他若真的是位高权重的王爷,那对咱们也有好处。” 萧黎面色苍白,连日的奔波,身体也变的消瘦许多,只见他精致苍白的面上露出愧疚和悲痛之色,低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守义怕萧黎多想,所以一路上一直不厌其烦的开导萧黎,如今听了萧黎的话,知道萧黎定是又多想了。 白守义心疼萧黎,觉着他没了亲人,连唯一的父亲也没了,在这世上孤零零的,他作为萧黎的朋友,便不能再让萧黎如此伤心了。 “阿黎,我不是说了吗?咱们现在就是亲兄弟,萧三爷的仇就是我的仇!” 萧黎眼睛红肿,看着白守义,终究是点了点头。 “如今想其他也是无用,我觉着那位二王爷说得对,咱们在这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无法报仇,若是二王爷真的愿意帮咱们,那咱们就是捡了大便宜!” 说完,白守义神情一顿,皱眉低声喃喃道:“只是,我姐啥事认识了一位王爷?” 这边白守义和萧黎说着话,而另一边,周凌玉离开屋子后,便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路上,阿晴一直伺候在周凌玉身边,而她看着周凌玉的神色间满是不解。 她一直觉着自己自小就伺候在周凌玉身边,算是比较了解周凌玉的人,而现在,周凌玉做的事情,实在难以捉摸。 若说周凌玉真的想得到白锦,那直接将白锦抓来府上便可,谁知他精心设了局后,周凌玉不但没有抓白锦,最后又放了白锦。 不仅如此,周凌玉更是暗中帮助白锦和暮云深,给了那户人家银子,让他们救白锦和暮云深。 若说周凌玉是为了得到白锦,那暮云深死了岂不更好? 阿晴觉着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周凌玉,可是内心深处,阿晴却有种感觉,周凌玉对那个白锦是真的动了情了! 正是因为此,阿晴心底才更加不甘心,更加愤怒,更加嫉恨。 虽然她不知道周凌玉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可她知道周凌玉这样做,全部都是为了白锦!为了那个村姑! 待进了正厅,就见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傅溪躬身上前行礼。 “参见王爷。” 周凌玉坐在太师椅上,抬眼望着傅溪,温声道:“他们到哪了?” “回禀王爷,已经到了京城。” 周凌玉点头,温和的面上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他缓缓说道:“派人跟着他们,记住,不要被她发现。” 傅溪点头,恭敬道:“属下明白!” “本王的那位三皇弟那里可放了消息?” 傅溪点头:“已经放出去了。” 周凌玉点头,神色温和,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阴霾之色。 …… 白锦和暮云深在庄子内同福伯说了会儿话,得知福伯在此已经等候了半个多月,却从未见过萧黎后,便决定让福伯先带着萧三爷的尸体离开京城带回去安葬。 至于萧黎,到了此时萧黎都未曾来过,那么萧黎和白守义兴许有了其他主意,本就没有想着来义庄看萧三爷。 如今他们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义庄那里他们会做安排,也会暗中寻找白守义和萧黎。 福伯自是不愿意走的,他担心萧黎,可是萧三爷的尸体已经许多天了,他们也不能在等等下去。 所以福伯只能拜托白锦和暮云深一定要将萧黎找到,将他们平安带回去。 之后,白锦和暮云深送走了福伯他们,又留下了萧宅的几个人,跟着他们住到了京城的客栈内。 他们几人所住的客栈乃是京城内较为偏僻,价格较为低的客栈。 而白锦锦和暮云深也开始着手找人,然而他们身上的银子也维持不了几天。 京城脚下,寸土寸金,即使是住着偏僻价格偏低的客栈,也比别的地方要价极贵。 暮云深安抚白锦不要多想,他来想办法赚银子,而白锦心中怎能不忧心? 白锦和暮云深已经商量好办法,先暗中拿着画像去寻找白守义和萧黎,若是找不到,他们便想其他办法。 至于银子,在他们找了一天人后,暮云深便会去京城内的一些店铺寻找做体力活的地方。 他们初来乍到,在京城又怎能有快速赚钱的法子?这来钱快,又不会在乎身份的,便是那搬运东西的体力活了。 所以这几日,暮云深白天找人,到了傍晚便会去做体力活,整个人不过几日便消瘦了一圈。 白锦看的心疼焦心不已。 这不,今天几人去城内找人,却是无功而返,暮云深将白锦送回客栈后,又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客栈。 等着暮云深离开后,白锦也跟着离开客栈。 暮云深每日在京城内几个地方做重活,白锦偷偷看过几次,见着暮云深在这初春又是倒春寒的季节,却是累的满头大汗,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忧心。  她知道暮云深不愿让自己看他做活,怕她担心,所以白锦便在远处看了会儿,便转身离开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们又见面了 白锦走在京城宽敞的街道上,想着他们在京城这段时日,又要找人,又要生活,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他们一行好几人,总不能一直靠着暮云深做苦力活来挣银子,白锦走着走着,停在一处桥上,转眼看着桥下的湖水,鼻尖却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 白锦愣了愣,转身朝着传来香味的地方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是有一处卖醋的小摊。 这家的醋香味虽不浓郁,却也算正宗,看着那卖醋的摊贩,白锦便想起酿醋师傅,继而,她黑眸微微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嘴唇也弯了弯。 “白姑娘,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白锦唇边的笑容因这突然出现的人而僵在唇边,继而消失。 现在正是初春时节,乍暖还寒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不过好在白锦穿的厚一些,可当白锦在看到面前这突然出现的人,却是打从心底里发冷。 白锦退后两步,掩下眼眸,对着周凌玉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 周凌玉看到白锦因自己而消失了唇边的笑容,神色微变,唇角的微笑倒是没怎么变。 他近前一步,边道:“白姑娘,不必多礼……”说着,周凌玉就要伸手扶白锦起身。 待感觉到周凌云走近后,白锦脚下便往后退了两步,缓缓站起身,躲过了周凌玉的触碰。 周凌玉看着面前的人,神色复杂,他缓缓放下伸到半空中的人,温声道:“白姑娘,你何时避到了京城?住在哪间客栈,可还住的习惯?” 周凌玉字字句句听着都在关心白锦,白锦神色不动,闻言,她微微垂眸,倒是也都一一回答了。 白锦知道,依周凌玉的能力,他们何时到京城,又住在什么地方,周凌玉又怎会不知?现在周凌玉既然要发问,她便配合的回答他便好了,也没有隐瞒。 周凌玉神色温和的看着白锦,眼中带着关心,问道:“白姑娘到了京城几日,想必是一直在找令弟吧?可有线索?” 白锦抿着唇,摇了摇头。 周凌玉望着白锦,缓缓说道:“白姑娘,京城不比其他地方,若你们想要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若是你有需要,你尽可来找本王。” 说完,周凌玉顿了顿,朝前走了一步,眸光柔和,温声道:“白锦,你知道的,只要是你开口的,本王就一定会帮你。” 感受到周凌玉的接近,白锦再次后退几步,她也不抬眼看周凌玉,只淡淡道:“多谢王爷好意,我们自有我们自己的办法找人,便不劳烦王爷费心了。” 说完,白锦福身行礼道:“民女还有事,先行告辞。” 言罢,白锦直起身越过周凌玉径直离开。 周凌玉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的,也没有出声阻止。 白锦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来,她眼眸直视前方,而后吸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周凌玉道:“民女多谢王爷这一路上对民女们的诸多照拂,那银子民女定会如数奉还。” 声音淡漠,细听下去,言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说完,白锦再也不看周凌玉,转身缓步离开。 周凌玉耳边回荡着白锦方才的话,他目光怔怔的看着白锦缓缓离去的背影,少时,便见周凌玉兀自低笑出声。 “呵,白锦啊白锦,你可知,你越是如此,本王便越是想要得到你。” 周凌玉近乎低喃的声音随着寒风飘散在空中,无声无息,无波无澜。 白锦脚下的步子有些快,此时的她,却是有些后悔方才自己的举动了。 方才她的一时气话,倒是出了一口气,可她要面对是堂堂的二王爷,是那个暗中设局害的她和暮云深险些分开又险些丧命的人! 而她即使知道害他们的凶手是周凌玉,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袖中的双手微微收紧,脚下的步子渐渐慢下来,而后停下。 白锦微微叹了口气,她只望日后早也不要碰到这周凌玉! 白锦停下才发觉自己站着的地方乃是一条极为热闹的商业街,若她记的没错,这条街名为朱雀大街,乃是京城内最火的商业街。 街道两旁热闹的店铺,还有热闹吆喝的摊贩,街内那拥挤的人群便可看出这条街的繁华。 正是初春时节,京城内的百姓都开始脱下厚衫还上薄衫,所以街道内的成衣铺子极为热闹。 白锦倒是没有去看成衣铺子这些,她直接朝前走,不多时,白锦停在一家名为清源名醋坊的铺子外。 店铺不大,在街上的位置也有些偏,却因为占了个京城主街上位置,又因那醋香实在浓郁,倒是有不少人来此打醋。 而白锦站在醋坊门前,看着熟悉的门面,双目不禁微湿。 她想起前世时自己在困难时期,酿醋师傅对她的帮助,还收她为徒,教她酿醋,可惜,他们师徒缘分太浅,她不过刚拜师几日,自己便发生了不测,被刘家的人给赶出了刘家最后惨死。 热闹的街道上,一个身着普通,气质却出众的女子双眼红彤彤的站在醋坊门前,路过的人便多看了几眼。 而这时,醋坊内也有个小厮的人快步走出来,方正的脸上很是温和的问道:“姑娘,你是来打醋的?” 白锦回过神,看着面前的小厮,神思微恍,摇了摇头。 那小厮还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女子,站在醋坊门前不打醋就哄着眼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醋坊做了啥坏事呢! “那姑娘是来做什么的?”小厮心中虽然不满,可这脸上依旧带着笑容,态度极好。 “我……”白锦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方才一番回忆,竟是红了眼睛流了泪,她忙抬手擦了擦眼角,而后眼睛一转,想到啥,看向小厮,红彤彤的眼睛散发着一丝光亮,小厮看的竟是有些恍神。 “我来拜师!”白锦神色认真说道。 “啊?!” 小厮回过神,听清楚白锦的话后,面皮抽了抽,学酿醋的人他见过不少,可因为酿醋卖醋乃是贱业,这来学的都是家中困苦的人,可那也都是男子啊! 他卖了几年的醋,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上门来嚷着要学酿醋的。 “小二哥,我想见见你们的掌柜。”白锦神情激动,若是她没有记错,这个时候,她的师傅正在收徒呢。 小厮嘴角抽了抽,打量着面前的白锦,见她穿着虽不华贵,可气质出众,怎么看也不像是能酿醋的人啊?恒何况她还是女子。 “姑娘,您要找消遣便去其他地方,我们这里可是卖醋的。”小厮说完,转身就走,熙然不准备搭理白锦。 白锦叫住小厮,朝前走了两步,道:“我没有来消遣,我是来见你们掌柜的。我知道你们这里最近在征收学徒。” 店铺小厮一愣,看着白锦的目光倒是待了一丝认真之色,他朝着白锦周身打量一圈,摸着下巴迟疑问道:“你倒是打听的清楚?是真的要来学酿醋?” 白锦点头,笑着道:“是。” 小厮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白锦,嘴里慢慢说道:“这学酿醋的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子来凑什么热闹?” 白锦秀眉微蹙,说道:“我来拜师学艺,怎么是来凑热闹?” 小厮嗤笑一声道:“我们掌柜的虽然在招收酿醋学徒,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更何况你还是女子,我劝你啊要是来打醋我给你打醋,若是想学酿醋还是算了吧,” 说完,小厮嘴里还嘟囔道:“一个女子来学酿醋,脑子是有问题吧。” 白锦皱眉,看了一眼小厮,而后越过他直接进了醋坊内。 小厮见到,忙转身去追白锦。 醋坊内并不大,一进去,鼻尖便问到了浓郁的醋香味,而在眼前不远处摆放着几个一人高的大醋桶,醋桶上房则盖着一方木制盖子,盖子上面放着一个木瓢,乃是给人打醋用的。 醋坊本就不大,这几个大醋桶就占据了许多位置,而在左侧,则是一个柜台。  这个柜台同其他店铺内的柜台不一样,这柜台比其他店铺的柜台要长出许多,也宽许多,柜台从中间一分为二,且面向外的柜台旁放置着四五个木制凳子,而在柜台上房则摆放着几种不同种类的醋壶 。 醋壶同酒壶差不多大,上面用红纸贴着醋的种类,清源陈醋,清源香醋,清源辣醋…… 这些醋壶旁还放着几个木制碗,显是供人品醋用的。 白锦知道,这是酿醋师傅独有的一种规格,不过这些毕竟是醋而非酒,所以来品尝醋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人打醋后就会离开。 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醋是酸是辣有啥关系,反正醋不过是调味中的一种。 不过白锦记的清楚,师傅曾说过,人间百味,每一种味道都有它独特的味道,若是你细细品尝,就会发现属于它自己的特性。 而正是这些有着自己独有的味道,才有了人世间的珍馐美味。 美味虽珍贵,若没了这些调味品,又怎能拥有诱人下口的味道? 而这些人间百味中,她的师傅独钟爱这醋香味。  “哎!你这个女子怎地听不懂我说话?”那小厮跑进铺子内,指着白锦叫道:“姑娘,你就别再我们这里捣乱了!我们这里可是小本买卖,可经不起你的折腾!” 第四百六十六章 看上人家了? 说着,小厮就将白锦给拦下来。 白锦挑眉看着小厮,紧抿的唇微动,缓缓说道:“你的掌柜可是告诉过你,面对每一位顾客都要笑面相迎,不管顾客身份为何,都不能有任何歧视。 小厮一愣,本能的道:“是啊。”而后睁大眼眸瞪着白锦,结结巴巴道:“你,你咋知道?” “不止如此,你们掌柜的还曾说过,能在这里卖醋的人必是自己喜欢吃醋的,可对?” 这一下小厮瞪着白锦的目光又变了变。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小厮惊讶的张口结舌。 白锦抿唇:“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自是要笑脸相迎,你们是醋坊,若铺子里的小厮都不爱吃醋,那又怎能忍受得了满铺子内的醋味?” 小厮愣住。 “姑娘倒是很懂。” 突然一道清润的声音响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锦心底一阵激动,她抿了抿唇,而后转身看向那说话之人,眼眶渐渐便红了。 “……掌柜的!她方才就在铺子外面哭呢!我,我还以为她是没钱卖醋,是以上前关心几句,谁知道她竟然要拜师学艺!”那小厮蹬蹬蹬跑到那说话男子身边,连连说道。 这醋坊的掌柜年约三十左右,面容俊朗,皮肤略黑,墨发高束,身姿俊挺。 他背着手,目光温和的看着面前白锦,在看到她红了眼眶后,却是微微一愣,心底某处微微触动,竟是有些奇异的感觉。 这边,小厮还在诉苦:“掌柜的!来找您学酿醋的可都是男子,咱们何曾见过女子?您说她不是来消遣是来干啥的!” “我都同她说的很清楚了,可她还是坚持进来,还嚷嚷着则要学酿醋!” 白锦眨了眨眼睛,掩下眸中神色,吸了口气,而后抬眼看着面前男子,神情认真的说道:“您就是这家醋坊的掌柜的吗?” 那男子点了点头,眉头微挑,问道:“姑娘想学酿醋?” 白锦点头,缓缓说道:“不瞒掌柜的,我家中便是做酿醋的营生,我自小耳濡目染,对酿醋也有一些心得,而且我也喜欢酿醋。” 男子看着白锦的目光闪了闪,淡淡道:“既然你家就是做酿醋营生的,为何还来这里学酿醋?” 白锦眨了眨眼睛道:“因为家中手艺没有师傅的酿醋手艺好。” “……”男子静默。 小厮心底却忍不住吐槽,只道眼前的女子长得美丽娇艳,怎地这么会拍马屁? 男子多看了白锦几眼,不知为何,总觉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为何。 过了会儿,才听男子道:“姑娘,来学酿醋的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子怕是多有不便。” 白锦却不放弃,她道:“都是男子又如何,酿醋看的是天分,是努力,是手艺,若我的天分,努力和手艺好,我便可以学酿醋,兴许我还能比你的那几个徒弟手艺更好!” 那小厮听到白锦的话,却是嗤笑一声,嚷嚷道:“你一个姑娘家不止会拍马屁还会说大话,啧啧,我在这里学酿醋学了三年多,如今酿出的醋都不能过了师傅的眼,就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白锦挑眉看着这小厮:“我方才不是说了吗,酿醋也要看天分,努力和手艺,缺一不可,你学酿醋三年都还酿不出让你掌柜满意的醋,那你就得好好想想你是哪方面不行了。” 小厮皱眉想了想,而后抬眼瞪着白锦,道:“你,你损我?说我没有天分, 不够努力没有手艺?!” 白锦道:“难道不是?” 小厮面皮抽了抽,好吧,他承认,他是挺喜欢醋的,可他没那个毅力和耐心酿醋啊,所以在酿醋过程中总是出现失误,酿出的醋总是不够好。 正因为如此,他如今还是个醋坊的小厮,成不了酿醋工,更不能拜掌柜为师。 醋坊掌柜姓高,名江云,高江云看着白锦微微挑眉,说道:“听姑娘口气,似乎对这酿醋极有心得?” 白锦看着男子,神情恭敬,眼眸微垂,缓缓说道:“白锦不敢说对酿醋极又心得,却是真心喜欢酿醋,也想自己酿出的醋味道正宗,受人喜爱。”  高江云看着白锦的目光深了深,而后道:“想学酿醋必要经受得住苦楚,夏季三伏,冬季寒天,还要有耐心,经受得住醋房内的醋味,有时候人更是要一整天的待在酿醋的房间,你一个姑娘家能受得住 ?” 白锦点头:“受得住。”  一旁的小厮却明显不相信,高江云却道:“你说你家中便是酿醋,那么你便在我这里酿一桶醋出来,若是我觉着满意,便收你为徒,不过在那之前,你便留在醋坊内做事,我也会按月支付你月银,就可 愿意?” 白锦神情激动,这正是她所求的,她忙福身行礼,恭敬道:“我愿意,谢谢师傅!” 高江云看着白锦的神色带了一丝异样,倒是没有出声阻止。 倒是一旁的小厮不满的嚷嚷道:“掌柜的!你真要收她一个女子当徒弟?我在您这里干了三年,都还没有拜师呢!”言语中满是不满。 高江云笑了笑,道:“你要是能给我酿出一桶能吃的醋,我就收你为徒。” 小厮嘴角抽了抽,嘟囔道:“我酿的醋能吃啊,就是跟您的酿的味道差一些罢了……” 高江云看向白锦,目光带着一丝打量而后道:“你不是京城人。” 白锦点头:“我是前几日才来到京城。” 说完,白锦神情微顿,而后看着高江云缓声说道:“师傅,我来京城是为了寻找弟弟,所以这段时日,我恐不能多待在醋坊内,不过只要空闲下来,我便会来铺子内做事。” 高江云眉宇微皱,还不等他说话,就听他身旁的小厮道:“掌柜的!这个女子果然是来咱们这里消遣的!” 说完小厮瞪着白锦叫道:“你既是来京城找人的!那你找到人,岂不是就会离开京城?如此说来,你在京城根本待不了多久,又如何学酿醋?你这根本就是在耍弄人!” 小厮说完,高江云亦是微微皱眉。 白锦忙道:“我没有耍弄人,我来京城找人是真,如今也是诚心拜师,若是顺利将弟弟找到,我会将弟弟送回家,留在这里跟着师傅学酿醋手艺,直到出师那一天。” 在白锦来此之前,便已经决定留在这里,拜师学艺,既然前世她同师傅的师徒情分极浅,这一世,她便要好好跟着师傅学酿醋,重续师徒缘分,也能跟着师傅好好学酿醋。 白锦说的认真,那小厮心中仍旧是不服气,还想说啥,却被身旁高江云给拦住了。 高江云神色温和的看着白锦,说道:“你既要拜我为师,若你愿意,可他同我说说你的情况。” 白锦神情闪过一丝迟疑,而后点头,将弟弟离家来到京城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道家中两个弟弟想来京城见识一番,家人放心不下,便让他们来京城找人。 过多的,白锦却是不方便再说,毕竟那伤害萧三爷的人身份不一般,白锦也怕给高江云带来麻烦,所以便没有多说。 高江云显然也是聪明人,他听得出来,白锦是不愿意多说,不过他倒是也没有追问。 高江云点了点头,看着白锦的目光极为温和,他温声问道:“你既不是京城人,如今住在哪里?” 白锦如实回答,高江云听后,垂眸思索片刻,而后道:“日后你既要来我这里拜师学艺做事,我作为你的老板,自是该帮帮你。” “这京城物价高,客栈贵你们总是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若你们愿意,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介绍一处住所,租金便宜,也敞亮。” 白锦双目一亮,激动道:“愿意,多谢师傅!” 说完,白锦想到什么,神色饿一顿,而后抬眼看向高江云道:“师傅,这件事还请您容我回去跟我的朋友商量一下。” 高江云看着白锦脸上的笑容,神思再次恍惚了一下,不知为啥,他总觉着面前的白锦极为面熟,看到她心底还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也正是如此,高江云不由自主的便决定收白锦为徒。 听了白锦的话,高江云点头道:“也好。” 一旁的小厮看到,满脸的羡慕和不服气,不过他当着高江云的面倒是也没有多说。 “既然如此,你现在便可回去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若是他们也同意吗,明日酉时左右便可来此找我,我带你们过去。” 白锦忙福身感谢,同高江云告辞离开,白锦赶往客栈。 醋坊内,只见小厮摸着在下巴,一脸大胆审视般的看着高江云,忽然,他拍了一下手,道:“掌柜的!你对那个姑娘那么好,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高江云面皮抽了抽,紧接着,不待高江云说话,就听小厮兀自自言自语道:“也是,方才那姑娘长得不错,在京城那也算是中上等的美女了,可是掌柜的,你不能因为看上她就要收她为徒啊?!这不合 规矩啊!” 高江云抬手在小厮头上敲了个暴栗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上那姑娘了?我说收她为徒,可还没收呢,只是让她在醋坊做事!”  小厮撇撇嘴,嘟囔道:“得了吧,要真是如此,那你对她那么好干吗?今儿不过第一次见面,你就又是收徒又是给人家找地方住的,说不是看上人家谁信,我给你做了三年小厮了,也没见你关心关心我 ……” 高江云转过身,眯着着眼睛看着小厮:“黑牛,你现在是住在大街上吗?若是你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住处,倒是可以自己去安排……”  不待高江云说完,黑牛立马笑嘻嘻的说:“哪有,哪有,掌柜的,我胡说八道呢,你就当我方才是放屁!” 第四百六十七章 我在等你 高江云哼了声道:“这个月你卖出去多少醋?若是卖不够我给你的定的数量,你这月银和奖金也就别想了。” 小厮黑牛嘴角抽了抽,忙道:“掌柜的你别生气,我这就去,这就去卖醋啊!” 说完,黑牛忙去招呼进店的客人,嘴里还嘟囔着:“对姑娘那么好,还说不是看上人家!欺负员工!扒皮掌柜!哼哼哼!”黑牛低声嘟囔着,但做事却极为认真的。 高江云转身朝着里间走,步子却极慢。 其实,他也觉着自己今天的举动有些奇怪,不知为啥,他看到白锦就有一股熟悉之感,得知她有困难,就想多帮帮她。 白锦赶到客栈后,暮云深还未回来。 白锦知道自暮云深在外做活后,都是很晚很累才能回来。 她坐在屋内等暮云深回来。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暮云深才踏着夜色回了客栈。 而坐在屋内的白锦听到对面暮云深的屋子有动静后,忙起身开了门,果见暮云深回来了。 “锦儿?怎地还未歇息?”暮云深见白锦显是还未入睡,微微皱眉。 想到他们找人找了一天,此时也很晚了,白锦还不睡,暮云深心底有些担心白锦的身体。 白锦走出屋,看着暮云深脸上的疲态,而后抬手擦了擦暮云深额头的汗,温声道:”我在等你。” 暮云深眸子深了深,心底只觉一股暖流流过,暖融融的。 “锦儿,你的身体刚好一些,白天又要找人,晚上早些歇息。”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道:“你呢?你的身体也是刚好,怎么每天就这么累?” 暮云深不曾说过他去外面是做什么,他不说,白锦便也不问。 暮云深抬手握住白锦的手,温声道:“我不一样,我是个男人。” 白锦抬眼直视着暮云深,暮云深还想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他叹了一声,柔声道:“明日,我早些回来。” 白锦知道暮云深这么累,也是为了他们能在京城内能挣一些钱,毕竟找人不是三两日便能找到的。 白锦不是怪暮云深,而是心疼他。 “还没有吃饭吧?我叫了饭菜,去屋里吃吧,正好,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暮云深点头,跟着白锦进了屋。 屋内的圆木桌上放着一个食盒,是白锦想着暮云深快回来时,跟店小二叫的菜。 果然,不到一会儿,暮云深便回来了。 二人进了屋,白锦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暮云深则去一旁的水盆内洗手。 二人如此看上去,倒像是老夫老妻一般,平淡而温馨。 待二人坐下,白锦只让暮云深先吃饭,少时,待二人吃完饭,白锦这才将今天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暮云深听后,剑眉微皱,目露关心,问道:“锦儿,人心叵测,更何况这里是京城。” 白锦知道暮云深担心什么,她道:“我明白,不过师傅是个好人。”顿了顿,白锦抬眼看向暮云深,缓缓说道:“云深,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梦?” 暮云深望着白锦点头,眉眼间很认真。 白锦嘴唇微抿,而后低声道:“梦中我在很困难的时候,便是师傅帮了我。” 白锦知道她将自己前世经历的事情说成是一个梦,除却暮云深,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 不过即使如此,白锦还是斟酌着说着,怕吓到暮云深。  “或许你会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竟然相信梦中的人。”顿了顿,白锦继续道:“梦中,我和师傅在京城相遇,在我困难之时,他便帮过我,他有一手的好酿醋手艺,我拜师是真心的,我想跟他好好学酿醋 的手艺。” 顿了顿,白锦继续道:“更何况咱们在京城内举目无亲,又要找守义和萧黎,若是没有个住处,整日住在客栈也不是办法,你总不能一直那么累。” 烛光下,只见白锦神情认真又带着一丝忐忑。 暮云深看着白锦小心翼翼的模样,冷峻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温柔笑容,温声道:“好,锦儿相信的人必然不会差,更何况咱们一行好几人,总是住在客栈也的确不是办法。” 暮云深没有过多追问,也没有质疑白锦口中所说的那个梦的真假。 他只因这是白锦说的,所以选择相信。 白锦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她看着暮云深,抿了抿唇,低声道:“云深,谢谢你,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暮云深的温柔,体贴,他对白锦的无条件信任,白锦都感受到了,正是因为感受到,白锦心中才更为感动。 暮云深握住白锦的手,温声道:“锦儿,咱们现在虽还不是夫妻,却也定了亲事,在这世上你便是我暮云深最亲近的人,我怎会不相信你?” …… 第二日,白锦和暮云深便将这件事情告诉随行的三人,这三人都是萧宅的人,这次本是跟着福伯来领萧三爷的尸体然后护送着回去,不过因为还要在京城找萧黎,福伯便将他们三人给留下了。 这三人年纪最大的有四十多,名萧立,其他二人年约三十多,一人叫萧五,一人叫萧六。 三人听后,自是同意的,住在客栈花费本就高,而找人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 几人都同意了,白锦便准备今天找人若是还是没有消息,便带着他们去醋坊找师傅。 几人又商量了一下找人的安排,为了寻找白守义和萧黎,白锦寻了一张京城的地图,几人每日便按着地图上所画的地点,一点一点的打听寻找。  待商量完后,那三人互视一眼,而后萧立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子交给白锦,说道:“暮爷,白姑娘,这是昨晚我们三人凑起的银子,我们知道为了能继续住在客栈,暮爷每日去做事挣钱,这些银子是我 们身上所有的银子,日后我们也会去找事情做。” 这三人是萧宅内留下的还算年轻,也有一些身手,衷心于萧三爷的人。 如今他们愿意留在京城一同找萧黎,还将身上最后的银子拿出来,白锦和暮云深心中自是感动敬佩的。 不过白锦并未收这些银子。 “三位大哥,咱们如今在京城找人,身上还是要傍一些银子,以便不时之需,你们的银子你们自己留着,至于住处,若顺利的话,咱们便不用在住客栈,这样花费便会小一些。” 将近酉时左右,白锦和暮云深到了清源醋坊门前,而高江云似乎也在等白锦前来,那黑牛时不时的便会在铺子门外查看,待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后,黑牛一双眼睛登时就瞪圆了。 他转身蹬蹬蹬的跑进铺子内,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高江云道:“掌柜的!人来了!” 高江云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却是在纸上写写画画,细看下去,却是一些黑牛看不懂的画符。 黑牛记得高江云曾对他说过,这是他们家乡的一种算数方式,记账极为方便。 当然,黑牛是听不懂的,而且黑牛记得高江云家中本就是京城人,所以,有时高江云说的话,黑牛还有其他几名学徒都会以为高江云是一心沉迷酿醋,脑子有了些问题。 高江云停下手中毛笔,抬眼看着黑牛道:“人来了,便将她先带到铺子内歇息,我去准备一下再走。” “掌柜的!”黑牛却睁圆了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高江云道:“你这次恐怕是没指望了。” 高江云起身,而后皱眉看着黑牛,奇怪问道:“什么没指望了?” 黑牛嘿嘿一笑,抬手指铺子外面道:“就你新收的那个徒弟,人家身边早已有了人,今个儿还将人给带来了!掌柜的你恐怕是没有机会了!” 黑牛那样子,显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高江云看的一阵心头火起,瞪着黑牛道:“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一时心软,想着帮帮自己的徒弟。”高江云皱眉瞪着黑牛。 黑牛却是一脸同情的看着高江云,一副我懂你的表情道:“掌柜的,你先别伤心啊,你现在既然收了她做徒弟,这师傅和徒弟相处的时日多了,你还是有机会的!” 高江云面皮抽了抽,他见白锦心中的确有些熟悉亲切之感,可是对她却绝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过掌柜的,我看人家身边的那男子长得俊朗。”眼睛在高江云周身转了转,道:“也比掌柜的你高大俊朗许多,啧啧,掌柜的你这次怕是遇到对手了。” 高江云面皮抽搐的厉害,抬手就去揪黑牛的耳朵,他正要训斥,就见白锦和暮云深进了铺子内。 白锦一进到铺子内,看着高江云,面上带着笑容,甜甜一笑。叫道:“师傅。” 高江云连忙放了黑牛的耳朵,看向白锦温和一笑:“今天找人可顺利?” 说完,高江云的视线落在白锦身边的暮云深身上。 高大俊挺的身姿,棱角分明的轮廓和五官,尤其是那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神情幽幽的,似看一眼就会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咳,这位是?”高江云指着暮云深问道。 暮云深上前一步,拱手行李道:“在下暮云深,是锦儿的未婚夫君。” 白锦听的面颊微热,倒是也没有说啥。 高江云点点头,而后他简单准备一下,带着白锦和暮云深朝着城中一处院子走去。  这处院子位于京城的东边,位置有些偏,院子也有些老旧,但好在院子挺大,住下他们五人还是够得。 第四百六十八章 跟我在一起 高江云道:“这里是我一个朋友的老宅子,他让我帮他照看,几年之内他也回不来,你们便先在这里住着吧。” 宅子虽老旧,可空间大,正是白锦几人需求的。 高江云又带着白锦和暮云深在宅子内转了转,只道他们打扫打扫便可住进来。 待逛完了宅子,高江云转身停下,问道:“你们可觉的还行?” 白锦点头道:“宅子很好,多谢师傅!”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紧接着,暮云深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先生,不知这宅子需多少赁银?” 高江云看了白锦和暮云深一眼,温声道:“你们既是来京城找人,需要银子的地方想必极多,这间宅子你们先住着,其他可等你们找到人后在谈。”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白锦道:“师傅,这宅子既是您朋友的,那我们怎能不给赁银?师傅说吧,这样我们住着也安心。” 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内,能得人相助赁到宅子,已是大幸运了,又怎能白住? 高江云见白锦和暮云深神色执意,低叹一声,缓缓说道:“这宅子年代久远 ,又位置偏僻,你们便按月给赁银,一跃一两银子如何?” “……”白锦没有想到会这么便宜,这即使是在清平镇那样一个小镇,赁个屋子每年也需几十两,这每月都得七八两,更何况还是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城? “师傅……” “好了,赁银就这么说定了。“言罢,高江云又道:“你们便安心爪子这里,我的这位朋友不缺钱,只要你们爱惜这宅子,别给他弄坏一些物件便好。”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目露感激的看向高江云道:“……多谢师父,师傅放心,我们定会好好打扫宅子,不会损害屋内的摆设和物件。” 高江云笑着点头,他又嘱咐了几句,知道白锦和暮云深要在这里收拾,便搞死离开。 白锦既然已经拜了师,她自是应该去铺子内帮忙,白锦本是想着她白天找人,闲暇的时间便去铺子帮忙,也能酿醋让高江云尝尝她的手艺。 不过高江云体谅白锦着急找人,便让她赵建人再去铺子内帮忙,只酿一桶醋让他尝尝便好。 待高江云离开后,白锦和暮云深又回了客栈,待同萧立三人碰面后,收拾了东西,带着他们来了这宅子。 当下,几人便开始收拾起了宅子。 萧立几人见这宅子这么大,口中赞叹不已,直问白锦和暮云深是怎能能赁到这么大又便宜的宅子。 几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将宅子给收拾干净。 宅子三进三出,东南西北都有房子,是以他们五人都能住上屋子。 如今住处解决,便要沉下心来找人。 这几人,白锦和暮云深几人在京城内找人,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白锦心中也担心白守义和萧黎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所以还未到京城,不然那,依着他们的速度,该是早他们几天到达京城的。 第二日,几人依旧分头行动去找人,天气正好,暮云深手中拿着画像一条街一条街的询问,当他刚问了一处买伞的摊贩后,忽听后面有人叫住他。 暮云深转身,只见一名身穿浅绿色襦裙的女子缓步走来,眼睛在看到暮云深身上的粗布长衫后,女子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却是扬起了笑容。 绿裙女子快步走至暮云深面前,一脸喜悦道:”暮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周凌玉带走的赵美娥。 此时的赵美娥身穿一身料子上乘的春衫,外披一间毛茸茸的比甲坎肩,下着同色系的鞋子,梳着繁复且精致的发髻,发髻上还带着几支珠花钗,一看便是好货色。 赵美娥也算有些姿色,如今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走在这京城的街上,倒是也惹的行人纷纷侧目,赵美娥心底美滋滋的,这脸上便多了几分高傲之色。 她站在暮云深面前,面上虽带着笑容,望着暮云深俊朗的容颜心中微动,可看到他身上穿着粗布长衫,眼底便满是嫌弃。 赵美娥想到她住在王府时看到的那些男子,虽都不及二王爷周凌玉长相俊美,可在王府那也是有些职位的,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裳再不好,也不会是暮云深身上这身粗布长衫。 赵美娥觉着自己站在暮云深身边,都会遭人唾弃嫌弃的。 不过她想到周凌玉吩咐她做的事情,想到周凌玉承诺她的事情,赵美娥着一双眼睛便泛着奇异的光芒。 暮云深紧皱剑眉,抬眼望着赵美娥,面无表情的的道:“你怎么会在此?” 自从登州分别后,暮云深本以为赵美娥已经回了大邱村,谁知,赵美娥竟然也来了这京城。 赵美娥一个孤身女子,身上又无多少银两,能同他们同一时间到达京城,必是有人帮忙,而那帮赵美娥的人,暮云深只稍作思索,便能猜到。 赵美娥一脸娇羞状,她看着暮云深,柔声道:“暮大哥,你不知道,自从我到了京城便时时刻刻想着你,还是王爷大恩,知道我想念你,舍不得你,便让我出来找你。” 说完,赵美娥故作羞赧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而后抬手去拉暮云深的手。 赵美娥深知暮云深这人太多冷淡,若是她不主动,这辈子她兴许都得不到暮云深! 暮云深容颜冷峻的看了一眼赵美娥,眨眼间便避开了赵美娥的碰触碰。 暮云深冷眼看着赵美娥,淡淡道:“赵美娥,看在我们是同村的份上,我奉劝你,离那二王爷远一些,快些离开京城,这里不是你能待的。” 说完,暮云深不再看赵美娥一眼,转身就走。 赵美娥听了暮云深的话,当下便变了脸色。 她咬着唇,瞪着暮云深的背影,怒声道:“京城你们待得,我咋就待不得?!” 暮云深脚下一停,剑眉微皱,却是不在多说一句话,抬脚就走。 赵美娥见着,抬腿就蹬蹬蹬的追过去拦住暮云深。 “暮云深!我为了你从大邱村追到京城!你,你咋还是这样对我?”赵美娥一双眼睛瞪着暮云深,眼中满是怨愤之色。 “暮云深,这京城你们能待,我为啥就不能待?”说着,赵美娥忽然眼眸一亮,瞪着暮云深说道:“暮云深你不让我同二王爷多待,是否是心中吃味了?” 如此说着,赵美娥便也坚定了这个想法。 而后,赵美娥看着暮云深的目光便变的有些高傲,她心底一方面吐槽暮云深,觉着暮云深是不自量力,他哪能跟尊贵的二王爷比? 若不是,若不是周凌玉没有看上她,还许诺了她好处,让她得到暮云深,她现在咋会来见暮云深? 赵美娥如今穿得好,吃得好,身边还配了两个丫鬟,这种生活是她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的! 如今她只差一步就能坐享荣华富贵了! 如此想着,赵美娥再看暮云深俊朗的容颜,觉着他虽然无钱无势,长得却是她喜欢的类型,既然周凌玉有吩咐,那她就算是为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也得得到暮云深! “暮大哥,只要你回心转意回到我身边,我就不计较你之前对我说的话,做的事情。”赵美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暮云深皱眉冷眼看着赵美娥,只觉得她有毛病。 他劝她也是看在二人是同乡,赵美娥又是因他才出来,而她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在京城,怕她遭遇不测,所以才好心提醒一下。 此时听了赵美娥的话,暮云深只觉赵美娥不可理喻。 他既已经劝过,便不会在多说,赵美娥要飞蛾扑火,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边,赵美娥以为暮云深是吃味,终于知道自己比白锦好上千百倍了,所以才说这种话,是以她说的话愈加的高高在上。 “暮大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便跟你住在这京城,只要你日后好好对我,我必不会辜负你的……” 暮云深看都不看赵美娥一眼,越过她就走。 赵美娥到了嘴边的话顿时僵住,见暮云深又要走,赵美娥心底一急,叫嚷道:“暮云深!你听到我说的了吗?只要你回心转意!我就还跟着你!只要你听话,离开白锦,我们便可在一起!” 暮云深理都不理赵美娥,继续往前走。 赵美娥见着,心底一急,忙和嘴上暮云深。 “暮云深!你听到我的话了吗?只要你离开白锦!你……” “滚。” 暮云深冷声打断赵美娥的话,眸光更是异常幽深冷凝。 赵美娥被暮云深这样子吓到了,她后退两步,咽了口口水,心中却更加愤怒。  吸了口气,咬着牙,赵美娥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柔,她道:“暮大哥,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还看不出来吗?二王爷看上白锦了,他可是尊贵的王爷啊!哪里是你能斗得过的?我,我是 在救你啊!” “暮大哥!你看不出来吗?是白锦勾引了二王爷!她,她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心里!更何况二王爷要得到的人,哪里是你能阻止的?” “暮大哥,你离开白锦,跟我在一起,咱们就能享受荣华富贵,还能住在京城,成为京城的人!暮大哥!只有我心里才一直想着你!”  赵美娥仿若一个疯子一般,她面上满是贪婪和急切的神情。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是在找死呢 说完这些,赵美娥又抬眼睨着暮云深,下巴微抬,露出自己精致的妆容。 想到自己此时身着华服,化着精致妆容,而白锦定还是一副村姑的模样,赵美娥心中便得意不已。 赵美娥觉着,只要暮云深不是个傻子,就应该选自己,而非白锦那个村姑! “赵美娥,你可知你此时在说什么?” 赵美娥神情一僵,面上笑容渐渐消失。 暮云深幽冷的声音响起,震的赵美娥回过神,她看着面前暮云深容颜冷沉,目光比那冬日寒冰还要冷上三分,吓的不禁再次后退两步。 赵美娥目露惊惧的看着暮云深,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暮云深面无表情,声音沉冷一字一顿道:“赵美娥,你是否以为我以前同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唬人的?” 不知为啥,赵美娥身体抖了抖,近乎瞬间,赵美娥便想到在登州时暮云深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暮云深曾说让赵美娥远离他和白锦,暮云深还说过若她在诋毁和伤害白锦,他必会百倍奉还,暮云深还曾为了白锦打了她…… “从今往后,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暮云深冷眼射向赵美娥,直到赵美娥惊的又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开。 暮云深的冷情,暮云深的无情无义,让赵美娥对暮云深的爱变成如今的恨! 是的,赵美娥怨恨暮云深!尤其暮云深还是为了白锦才对自己如此冷淡,如此无情,赵美娥心中怎能甘心?怎能不恨?  更何况如今周凌玉大已经答应她,只要她得到暮云深,让暮云深和白锦分开,周凌玉便许她千两金银,还有珠宝首饰,更重要的是,周凌玉许诺她在京城给她一座房子,不仅如此还给她配上两个伺候 的丫鬟! 若是如此,她赵美娥日后便可在京城内生活,一跃成为人上人! 从此她在京城也有一席之地,若是运气好,她兴许还能认识更多权贵!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如此,她赵美娥这一生都是不会回那穷山沟的大邱村了! 此时的赵美娥已然被周凌玉给出的诱惑给迷了眼睛,被眼前的荣华富贵给迷了心智,心中满是贪婪,又怎还愿回大邱村? 待她在京城内有了一席之地,日后还能凭借周凌玉的关系,认识更多权贵人家,她不能嫁给王爷,但总能嫁给一个权贵之家? 至于暮云深,赵美娥早已想好了,她如今不过是利用暮云深得到周凌玉给她的那些许诺,只要她成功后,成为人上人,便将暮云深赶出自己的府邸! 赵美娥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但前提是她得得到暮云深,让暮云深和白锦分开! 可如今看来,不算是她软来硬来,暮云深都无动于衷,甚至他根本就不愿见自己,她又如何得到暮云深,让他们二人分开? 赵美娥站在原地,咬牙怒瞪着暮云深离开的背影,恨意和焦躁让她脸上的精致的妆容都变的扭曲不已! 出师不利,赵美娥只能先行返回王府! 当赵美娥站在王府门前,看着气派的王府大门,气派的王府院邸,当她住到王府后,赵美娥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华贵的房子,这么气派的府邸! 她以前还曾羡慕过清平镇上的那些富户住的大房子,想着她日后也是要住那种大房子的。 可如今看了王府的府邸,赵美娥才知道自己以前多么的荒唐,多么的孤陋寡闻! 住了这金碧辉煌的王府,赵美娥又怎甘心回去住那连狗窝都不如的房子? 赵美娥眼中满是贪婪,她想着周凌玉是王爷,他给自己的府邸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可她要得到哪些的前提却是…… 咬了咬牙,赵美娥进了王府内。 自赵美娥被周凌玉带回京城后,她便住到了王府,不过几日,她对王府的路倒是也认的差不多了。 走了没多远,迎面就见几个身着桃红色襦裙的女子款款走来,看到那为首的女子,赵美娥忙福身行礼道:“见过阿晴姑娘。” 阿晴停在赵美娥面前,垂眸看着这赵美娥身上新换的襦裙,看着她头上带着的朱钗,嘴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淡淡道:“赵美娥。如何?可完成了完成了王爷的吩咐?” 赵美娥咬唇,低声道:“阿晴姑娘,暮云深被那白锦迷惑,一时间未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完成王爷的吩咐的!” 阿晴目露嘲讽的看着阿晴,却是笑着道:“那我们便拭目以待吧,毕竟,你只有得到那个男人,才能得到王爷的奖赏。” 赵美娥自从来了王府,也打听到了许多事情,如阿晴是自小伺候周凌玉长大的,所以阿晴算是这王府内身份最大的婢女了。 可身份再大又如何?依旧还是婢女! 阿晴带着身后几名丫鬟款款离开,赵美娥起身,看向阿晴几人,目露不甘和贪婪! 只要她能得到周凌玉的赏识,她便可以得到奖赏,到时候她的身份就会比阿晴高!  这边,阿晴带着几名丫鬟出府办事,跟在阿晴身后的一名大眼婢女,撇嘴道:“阿晴姐姐,您为何对那村姑如此礼让?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的身份,穿着咱们脱下不要的衣裳,不要的朱钗,一副自得意满 的样子,看着真是要笑死。” 其他几人听后,亦是忍不住嘲笑起来。 阿晴走在前面,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听着几名婢女的话,眼底的嘲讽愈加浓郁。 “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不过是得了机遇能跟在王爷身边做事,便得意起来,阿晴姐姐你不知道,昨个儿我还看见她竟然责骂伺候在她身边的两个婢女呢。” 阿晴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可不,我看她那样,都快自己当成是王府里的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简直就是在找死呢!” 阿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起唇,淡淡道:“她要找死,便让她去好了。” 身后几名婢女对视一眼,而后先前说话的大眼婢女,看向阿晴小心翼翼道:“阿晴姐姐,那村姑到底有什么本事,王爷竟然看上她让她做事?还让她住在咱们王府,给她分配了丫鬟?” 阿晴眉眼冷淡,闻言,淡淡道:“王爷的意思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揣测的?” 几名婢女面露惶恐,忙道不敢。 阿晴又忽然弯唇,声音冷冷的道:“一个村姑,以为到了京城,做了件事,便能成为人上人,呵,却不知从高处跌倒尘埃的滋味,更为生不如死呢。” 赵美娥回到自己住的院子,一进门,就听到屋内有人嬉笑着说话。 “……呵呵,你觉着好不好笑啊?她一个从不知道哪个穷山村出来的村姑,身份还不如咱们呢,就敢支使咱们伺候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屋内的桌旁坐着两个绿衣婢女,其中一人边嗑瓜子,一张圆盘打大脸上满是不甘和讽刺。  空外一名婢女长得稍微清秀一些,她同样嗑着瓜子,点着头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得了王爷的眼让她办事而已,你看她平日里支使这个,支使那个的,她也 真敢啊。” “哼!说来咱们虽是丫鬟,可咱们的身份总是比她高贵的,还得伺候她,真是不知道王爷怎么想的?!”圆盘大脸的婢女愤分外的气愤! 清秀婢女便聪明一些,她忙道:”你胡说啥?咋敢在背后说王爷的不是?不怕掉脑袋?” 屋内两名婢女的话,赵美娥听的真真切切。 只见赵美娥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愤怒,抬手一把将屋门给打开,提着裙子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内,瞪着屋内被吓了一跳的婢女。斥道:“你们刚才说啥?有本事在说一遍!” 赵美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自己得了王爷的眼,如今被王爷看中,还指派了两名婢女伺候她,这可是她莫大的荣耀,谁知道伺候她的两名婢女竟是看不起自己?! 两名婢女忙站起身,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但也福身行礼,道:“姑娘回来了。” 二人完全不理赵美娥的话,一人道:“姑娘回来便好生歇息吧,我们便不打扰股娘了。” 说着两名婢女就要离开。 赵美娥想到方才两名婢女说的话,心中便气愤不已。 “谁让你们走的?!”赵美娥上前一步拦下他们二人,面上满是愤怒的瞪二人斥道:“我要沐浴!你们去给弄洗澡水!还要伺候我沐浴!” 两名婢女互视一眼,而后看也不看赵美娥就要出去 赵美娥见自己被她们二人无事,怒从心起,抬手就朝着一人脸上给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两名婢女懵住,就连打人后的赵美娥也懵住了! 那圆盘大脸的婢女捂着自己的脸颊,抬眼怒瞪着赵美娥怒道:“你,你竟敢打人?!” 赵美娥心底虽然有些心虚,可看着两名婢女的神色依旧盛气凌人,她怒瞪着二人斥道:“我为啥不能打你?王爷派你们是来伺候我的!不好好伺候我,就该挨打!”  圆盘婢女还想说啥,却被一旁的清秀婢女拉住,又忙对赵美娥道:“姑娘,你别生气,我们这就去给你热水伺候你沐浴。” 第四百七十章 越想得到 说完,就拖着圆盘脸的婢女出去了。 待屋内安静下来,赵美娥抬起又有些发抖的手,嘴角却是渐渐有了笑容。 想到方才两名婢女虽顶撞自己,可看着自己时却露出的害怕唯诺神情,赵美娥心中便止不住的高兴得意! 有权有势果然是好的!赵美娥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过上如今的富贵生活!她不仅成为了当朝王爷看得上眼的人,身边还有丫鬟伺候! 日后,她还能有自己的宅子,坐享荣华富贵! 俗话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赵美娥如今过上了好日子,见到了这京城最尊贵的男子!她又怎会愿意回到那穷山沟的大邱村,哪能看得上那里的泥腿子男人? 赵美娥觉着自己本就该过这种人上人的生活! 而得到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得到暮云深!让暮云深和白锦分开,让周凌玉高兴! 赵美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面上满是贪婪和亟待! 想到今天的事情,赵美娥眼中又染满了愤怒和怨恨!显然,她在暮云深那里是的得不到好的!如此,她要分开暮云深和白锦,就要从白锦那里入手了! 不知道心底想到啥恶毒主意,只见赵美娥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为了得到她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她不管付出啥代价,都要分开白锦和暮云深!当然,赵美娥内心深处更恶毒的想,想着她就算是看不上暮云深了,也不愿看到自己看不上的人同白锦那个贱人在一起 ! …… 一间不管是摆设还是布置都极为简易的屋内,白色轻纱垂地,将屋内分为里间外间。 轻纱遮挡的里间内,一人端坐在上塌,轻纱挡住了内里那人的容貌,只依稀看到坐着的人影。 外间的地板上跪着一个身着黑衣,蒙面的男子。 坐在里间的人影,似是抬手喝了口酒,而后幽幽出声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跪在外面的黑衣人喉咙动了动,似是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而后恭敬回道:“属下查到那死去的萧三爷之子似是来了京城,据传他是来为他的父亲讨回公道、” 里间那人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方几上,寂静的屋内发出啪嗒一声,听这话极为渗人。 只听这人淡淡道:“萧三爷……上次出手的人是谁?” “……是属下。”说完,黑衣人连忙道:“王爷,属下本要动手的,但二王爷那边一直盯的太紧,属下怕给王爷带来不便,便想那萧家不过一个孤儿,不足为惧,想着风头松一些在动手……” “混账!” 里间那人冷斥一声,黑衣人连忙跪在地上,道:“还请王爷恕罪,属下一定会将那潇家之子解决,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呵,你留着萧家的儿子,还让他到了京城,这便是把柄!” “王爷息怒,他一个平头百姓,又是个孩子,有谁会相信他的话?如今即使他到了京城,杀他也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只不过……” “只不过?” “王爷,属下还查探到一个消息,您可还曾记得那萧三爷口中所说的暮云深?” 里间那人顿了顿,而后幽幽道:“怎么?” “属下查探到他也到了京城,若属下猜的不错,他应也是为了萧三爷的事情而来,王爷,可要属下将他一并解决?” 屋内寂静的可怕,少时。只听里间那人幽幽出声道:“暮云深么?本王倒是想见一见。” 黑衣人连忙低头拱手道:“属下明白!” 初春的天气多变,前几日暖阳高照,整个京城都暖融融的的,而今天就变了天,温度骤降,寒风呼呼,冷的厉害。 京城乃是大周朝的国都,那自是极大的。 白锦和暮云深几人按照他们买来的地图上画的地点,一点一点的打听寻找,可到了今天他们都找了七八日,依旧是没有任何线索。 不过因为京城大,他们几日也只找了一个小地方,若是将京城找遍,一年半载的怕是才能勉强找完。 天气虽然寒冷,可走了一路的白锦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反而因为疲累而出了满身的汗水。 白锦走出一个巷子,脚下一停,背靠在身后的墙上。 寒风刮风,周身感觉到寒意,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眼前忽然出现一件披风,紧接着就听到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白姑娘,你这又是何必?” 白锦一愣,她抬眼就见面前站着一人,这人身着一袭宝蓝色锦缎长袍,身姿高贵,面容温和,尤其他那一双温和似带着万千情意的眼睛。 白锦忙站直身子,而后福身行礼道:“民女见过王爷。” 周凌玉垂眸看了眼首宗的披风,而后看向白锦,温声道:“天气很冷,莫要着凉,披上吧。” 身后便是墙壁,退无可退,白锦便垂着眸,低声道:“民女不敢,民女还要去找人。” 说完,白锦福身行礼就要越过周凌玉离开。 周凌玉见白锦神情淡漠,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温和的面目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眉宇皱了皱,转身盯着白锦的背影道:“如果本王手能帮你找到你弟弟呢?” 白锦脚下一停,身子未转,却是声音恭敬且淡漠的说道:“民女不敢劳烦王爷,民女的弟弟民女自己找。” 说完,白锦抬脚离开,没有一丝停顿。 周凌玉望着白锦的背影,温和的眸子变的深邃复杂起来。 他握紧了手中的披风,吸了口气,却是自言自语的道:“白锦,你越是如此,本王便越是想要得到你……” 白锦脚下极快的朝前走着,谁知迎面一人挡在面前,白锦猛的停下脚步,抬眼看去,见到面前之人,面色微讶,道:“师傅?” “跑这么快,还以为身后有狼追你。”高江云好笑的调侃一声,抬眼看去,正好看见周凌玉看过来的方向。 高江云眼眸微眯,而后看向白锦道:“那是……” 白锦低叹了一声,道:“师傅,咱们先离开这里。” 路上,白锦倒是也没有隐瞒高江云,白锦知道师傅是京城人,对于京城的事情必定比自己更为清楚。 高江云听后,微微皱眉,问道:“你是说你和二王爷在登州时见过?” 白锦点头。 “他对你……”高江云眉宇皱的更深,目光担忧的看着白锦。 被当朝王爷看上的女子,岂能逃脱? 白锦神色沉沉,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只望能尽量避开他,再者我已然定亲,难不成他还能强抢他人妇?” 虽是如此说着,但白锦眼中的担忧还是昭示着她心中的害怕。 周凌玉可是二王爷,他们不过平头百姓,又如何同周凌玉斗? 但不管能不能斗得过,他们总还是要斗一斗的,更何况白锦觉着周凌玉恐怕不是简单的要得到自己,他的目的兴许是那位绣娘师傅…… 想到绣娘师傅,白锦心中便又多了一层担心。 自己的绣艺乃是绣娘师傅所授,在清平镇遇时,周凌玉就因为自己的绣品而特地找过自己找绣娘师傅,而今,周凌玉的目的昭然若揭,兴许大部分便是因为绣娘师傅。 不知道周凌玉寻找绣娘师傅目的所为何,但想到前世中,自己成为绣娘师傅的徒弟时,绣娘师傅都不愿将名字告诉自己,想必,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所以,白锦担心绣娘师傅的安全,知道绣娘师傅是要隐去行踪,所以不管如何,她都不能透露绣娘师傅的所在。 高江云叫了白锦几声,见她蹙眉沉思,还以为她是在忧心周凌玉。 高江云道:“阿锦,你也别太担心,他再怎么说也是朝中二王爷,不敢公然干做什么的,我既是你师傅,也会护着你的。” 白锦听到高江云的话,眼眶微红,她转头对着高江云笑了笑道:“谢谢师傅。” 高江云心中微动,兀自也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为何,见到你便觉极为亲切,好似咱们很久便认识似的……” 白锦神情一僵,而一旁高江云继续兀自低声说着:“这倒是也没啥,我都能来,这世上奇怪事情多了也没啥。” 白锦没有听清楚,在问时,高江云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今日有何线索吗?” 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和担忧,摇头道:“没有。” 高江云知道白锦和暮云深找的是白锦的亲弟弟,焦心担忧正常。 他安抚道:“你也别太担心,他们既然说要来京城,就必然会来这里,这京城如此大,找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会让店里的人,还有我身边的朋友帮忙看着,帮你们看着点,别太担心。” 白锦感激道:“多谢师傅!”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在路过一间首饰铺子时,忽见铺子内的一名娇俏的丫鬟看到高江云,双目一亮,忙对身边被这身正在挑首饰的妇人道:“夫人,是二少爷。” 妇人手中动作一停,而后将手中的首饰放下,转过身,正巧看到高江云和白锦说说笑笑走过去。 妇人身着一袭浅棕色褙子,下着同色系马面裙,梳着繁复的妇人髻,面容白皙富态,眉眼间一片和善之态。 看到高江云,妇人面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对身旁的丫鬟道:“流水,去将他叫住。” “是!夫人!” 丫鬟蹬蹬蹬跑出去,追到高江云,满脸笑容的高兴道:“二少爷!见过二少爷!” 看到面前之人,高江云面皮抽了抽,道:“流水?你怎会在此?娘她……” “怎地,知道娘在,是不是又要溜啊?” 随着话落,就见先前的夫人缓缓走来。 “你这孩子,娘都看不到。”说完夫人看向高将晕厥身旁的白锦,和善的双目登时更亮了。 “这位是……” 高江云有些头皮发麻,忙道:“娘,她是我徒弟!” 高姜屯如此急切,好似妇人会说出啥话似的。 妇人瞥了一眼高江云,满眼无奈和焦急。 白锦从二人对话知道,眼前的妇人乃是高江云的母亲,忙福身行礼。  妇人得知白锦是高江云的徒弟,眼中闪过失望,而在白锦福身行礼时,看到她发髻上带着的白玉簪子,眸子一缩。 第四百七十一章 身世 妇人平日是个和善的人,心底也极为善良,往日她看见如白锦这般年纪的女子,神情便更为温和,往往小辈向妇人行礼时,妇人都是笑着亲自将她们扶起来的,而今天,她却一反常态,神情呆愣的盯着白 锦,也不出声。 一旁的丫鬟流水发现了,高江云也发现了。 “夫人?”流水忙扶着妇人,转眼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锦,觉着面前的女子容貌娇美,看着也是个和善的人,夫人怎么不像平日那般笑了? 高江云也上前一步,扶着妇人,关心问道:“娘,您怎么了?” 白锦显然也发现妇人有些奇怪,她缓缓站起身,抬眼看向妇人。 身边二人的唤声,让妇人回过神,妇人没有看流水和高江云,而是直直的看着白锦,确切的说,是看着白锦发髻上的那支白玉簪子。 妇人神情有些复杂,似激动,似高兴,她嘴唇动了动,小心翼翼般的低声问道:“姑娘,你头上带着的那支簪子,是你的吗?” 白锦愣了愣,这才知道妇人问的是自己头上带的那支暮云深送给自己的白玉簪子,她摇了摇头头,想到啥又点点头。 妇人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缓缓问道:“我,我能否看一下?” 白锦虽奇怪妇人的神情和举动,不过想到妇人是高江云的母亲,白锦只是稍作犹豫,便抬手将簪子拿下来递给妇人。 妇人双目似激动似不可置信,她抬起微颤的双手接过白锦手中的白玉簪子,上下左右仔细的抚摸着,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直到了妇人在摸到簪子下方一处凹凸的地方后,神情一顿,而后激动的看向身旁的高江云道:“江云,你帮娘看一看这一处是不是刻着一个字?” 夫人显是极为激动紧张,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高江云还从未见妇人露出这般紧张激动的神情,他忙接过簪子,而后将之拿高一些,天气虽有些阴暗,但好在是白天,光线也明亮。 高江云眼神好,来回转动簪子,直到明亮的光线下簪子的尾处凹凸的字体透出来。 “有吗?”妇人的声音激动中透着一丝颤抖。 高江云转头阿卡纳这妇人点头道:“有,是个云字。” 只见妇人听到云字后,神情比方才还要激动,她拿过高江云手中的簪子,双目睁大,目露惊喜和兴奋,转眸直直的看着白锦,激动问道:“孩子,这簪子是不是你的?你娘叫什么名字?” 妇人如此在意这簪子,还问的这么详细,不管是高江云还是白锦都察觉出了妇人的奇怪。 白锦看了一眼妇人,又看了一眼高江云,微抿的嘴唇微启,温声道:“这是我未婚夫君送给我的。” “他,他在哪里?他叫什么名字?” 妇人听后,更加激动。她连忙抓着白锦的双手,激动问道。 “娘,您究竟是怎么了?”高江云见妇人如此激动,忙关心问道。 妇人却是顾不上回答高江云,而是仅仅的抓着白锦,神情激动焦急不已。 白锦虽不知道这簪子究竟同妇人有什么关系,但必定关系到暮云深。 知道妇人是高江云的母亲,必定不会伤害暮云深,她道:“夫人,您先别着急,我这就带您去我们住的地方。” “好,好!” 白锦带着夫人同高江云等人到了白锦和暮云深几人住的地方。 因着暮云深每日回来都晚一些,白锦请几人坐在屋内,又给几人倒了茶水。 因着妇人神情实在泰国激动反常,坐下后,高江云忍不住询问起来。 妇人面上神色依旧激动,听到高江云的询问,妇人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簪子,却是看向白锦,缓声询问道:“姑娘,不知你们是哪里人?” 白锦倒是没有隐瞒,将自己所住的地方告诉妇人。 妇人听后,神情怔忪,白锦所说的村子是她根本没有听过的,难怪,难怪这些年都找不到人…… “娘,究竟发生了何事?这簪子有何不妥吗?”高江云问道。 妇人叹了声,对高江云道:“江云,你可还曾记得娘说过你有过一个小姨……” 高江云皱眉想了想道:“记得。”言罢,高江云神情一变,问道:“难道……” 妇人垂眸看着手中的白玉簪子,眼眶微红,微微点了点头。 而一旁白锦听到妇人和高江云的对话后,亦是面色震惊。 暮云深的身世,白锦是知道一点的,具体的因为怕触碰到暮云深的伤心处,白锦也从未问过。 如今听这妇人的话,暮云深的身世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 高江云还想多问,这时院门打开,就见一身黑衣的暮云深大步走来,手上还提着两只野山鸡。 白锦迎出来,暮云深面上立时露出温柔笑意,他将山鸡提起来,对白锦道:“锦儿,我今儿去郊外打听了打听,顺便上山猎了两只山鸡。” 白锦忙走过去,见暮云深馒头的汗水,忙拿袖子为她擦了擦,道:“那么累,咋还去猎山鸡?” 暮云深嘿嘿笑了笑道:“许久未曾猎捕,手有些痒痒,再者,我知道你省钱,舍不得买肉,日后我就多猎几只山鸡回来,这样也不用花钱,也有肉吃……” 正说着话,就见妇人和高江云也快步追出来。 暮云深嘴边的笑容一顿,看向高江云后,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 “云深,这位是师傅的母亲。”白锦心中也有些忐忑,她温声介绍道。 暮云深点头,向妇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云深,我们进屋说话。” 暮云深感觉出白锦神色有些不对,他倒是也没有多问,只默默的握住白锦的手。 而妇人在看到暮云深后,双目便一直盯着暮云深的脸,神情激动而又紧张。 进了屋后,几人坐下,妇人便迫不及待的将簪子拿出来,看着暮云深问道:“小兄弟,这支簪子可是你的?” 暮云深见白锦的簪子竟然在妇人的手中,剑眉微蹙,不过因为妇人是白锦师傅的母亲,暮云深倒是也恭敬。 他点头道:“是。” 妇人神情更为激动,她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簪子,双目直直的看着暮云深,颤声问道:“你娘叫什么?” 暮云深剑眉微蹙,顿了顿,回道:“张秀云。” 妇人听到这名字后,看着暮云深的神情更为激动,她闭了闭眼睛,两行清泪滑下,嘴唇颤了颤,而后睁开眼睛,直直望着暮云深,低哑道:“孩子,我叫张秀娥。” 妇人显是太过激动,说话都有些说不利索,她颤抖的缓缓说道:“我,我是你大姨母,和你娘是同胞姐妹……” 妇人说完,白锦和暮云深神情骤变。 白锦猜到妇人和暮云深或许有些关系,但没有想到,高江云的母亲竟是暮云深娘亲的亲姐妹。  妇人说着,便有些泣不成声,她看着暮云深,目露愧疚之色,颤声道:“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娘,可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直到爹娘也就是你的外祖母外祖父去世时,都未曾找到你娘,我本以为你 娘已经……” 谁知张秀云根本没死,而是生活在一个他们根本没有听过也不曾找到过的小村落。 “孩子,你娘呢?你娘可还在村子里?”张秀娥神情激动,显是急切见到张秀云。 暮云深嘴唇紧抿,看着张秀娥,神色微沉,顿了顿,才低声道:“我娘死了。” 妇人未出口的话卡在喉咙内,神情从激动兴奋渐渐变的伤心悲痛。 “怎会,怎会……”张秀娥伤心问道。 暮云深冷峻的容颜紧绷,他见张秀娥神情悲痛,嘴唇微抿,而后低声道:“我娘身体一直不好,生子后身体更差,之后……生下妹妹便离开了。” 暮云深声音虽平平淡淡,但细听之下,还是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悲伤。 白锦站在暮云深身边,感受到他的悲伤,心底微疼,伸手握住暮云深的大手。 柔软而娇小的手握着暮云深的手,让暮云深沉冷的面容微微缓和。 他反握住白锦的手,似是在告诉白锦她没事。 张秀娥听后,面色悲痛,哽咽出声:“……妹妹这一生实在太过可怜。” 张秀娥心中悲痛又遗憾,看着面前的暮云深,虽说暮云深长得不像张秀云,可细看之下,除却暮云深略黑的皮肤,五官长得却极为精致,还是有张秀云的影子的。 高江云看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他第一眼看到暮云深时,只觉着暮云深给他一种特别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发愣。 如今想来,正是因为暮云深是张秀云的儿子,而张秀云又是母亲的同胞妹妹,母子二人长得像一些,隐约间便会有些熟悉之感。 暮云深没有出声打扰,待张秀娥的哭声缓和一些,暮云深忽然出声问道:“夫人可否告诉我,为何我娘会和家人走散?”  暮云深虽自小在大邱村长得,可对外公外婆一家印象极少,之后外公一家又搬家离开大邱村,还将一间破旧的屋子留给暮云深,离开时,也并未来看看暮云深。 第四百七十二章 我就是你娘 张秀云生前也并不多提起娘家人,因为她身体不好,慕铁栓又是个混子,张秀云也不多回娘家,所以,在暮云深的印象中,对于张秀云娘家的事情也不甚清楚。 张秀娥深深叹息一声,将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白锦坐在暮云深身旁,柔嫩纤细的手紧紧握着暮云深骨节分明的大手。 张秀娥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悲痛。  张秀娥和张秀云本是同胞姐妹,她们出生在江州的一户大户人家,生活颇为富裕,且她们姐妹二人自小便感情深厚,不过因为张秀云出世时曾难产过,所以张秀云生下来的时候身子便小小的,身体也 不太好。 好在张家夫妇二人很是恩爱,即使第二胎生的是女儿,身体也不好,他们也是极为疼爱的,不仅如此,张秀娥也极喜欢软软小小的妹妹。 张母因难产亏了身体,没有奶水,所以张家便买了一名奶娘,和这奶娘性格善良,对张秀云更像对待亲生闺女一样。 张家夫妇看在眼里,心中也放心,之后便同意让奶娘将她的家人也接到府内做事,奶娘一家自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 张家是富户,家产良田颇多,张秀玉也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本该衣食无忧,可在张秀云三岁时,江州连绵多天的大雨将江州的堤坝冲毁,一时间,江州百姓的居所全部冲毁,家园就此毁于一旦! 张家亦同样遭了殃,房子冲毁,家中的财物粮食也都随着降水冲的不见踪影。 水灾来势汹汹。江州的百姓一少半被大水淹没至此成了白骨,而另外一部分百姓则为了活下去,纷纷北上以求活命。 张家也算是运气好,家中房子倒塌,财物良田淹没,好在家人都无事。 为了活命,张家夫妇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直对他们不离不弃的奶娘一家北上京城来投靠张家的亲戚。  可这一路上逃荒哪里是那么容易,张秀云本就身体不好,又才三岁,一家人没走几天,张秀云就生了病,张家夫妇急的不行,却又苦于没有银子看病,最后张家夫妇不惜跪地乞讨讨银子,为张秀云看 病。 正是那一日,张家夫妇带着张秀娥去乞讨,而奶娘一家人留下照看张秀云,谁知等他们赶回来时,却不见奶娘一家人还有张秀云。 张家夫妇疯了般的四处寻找,最后才打听到,原来子他们去外乞讨时,这一片忽然起了暴乱,灾民四处逃散,而奶娘一家人带着张秀云就此消失。 说道这里,张秀娥双目含泪,满目悲痛。  “爹娘和我找了大半个月,可是依旧没有妹妹和奶娘一家人的行踪,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继续北上,之后一家人终于在京城投靠了亲戚,就此在京城住下,生活稳定一些后,爹娘便派人四处打听妹妹 和奶娘一家人的消息,可几十年来却是没有妹妹的任何消息。” 高江云见张秀娥面目沉痛,哭的哽咽,心中亦是不好受,连忙安抚。 张秀娥擦了擦眼泪,又抬眼看向暮云深道:“三年前,爹娘去世,可他们离开前嘴里依旧喊着妹妹的名字……” 张秀娥说完,将手中的白玉簪子拿起来,红肿的眼眶露出一丝回忆和感伤之色。 “这簪子我和你娘一人一支,是我们出生后,爹找江州最好的首饰师傅做的,我的那支簪子刻一个娥字,而妹妹的这支上面则刻着一个云字。”  说着,张秀娥神情悲痛,再次落泪,哽咽道:“当年我们姐妹二人虽然还小,却极喜欢爹娘为我们二人做的这两支白玉簪子,自懂事以后我们便将这簪子戴在头上,也幸好,幸好我们姐妹二人每日都将 簪子戴在头上,不然到了如今,我都是没有妹妹的踪迹……” 张父和张母还有张秀娥一直派人寻找张秀云,可惜直到张父张母离世时毒未曾找到张秀云,他们二老心中有所牵挂,死后却不瞑目。 最后还是张秀娥在张父张母床前发誓她这一生会一直寻找妹妹,这才闭了眼睛。  就算是到了今天,张秀娥仍旧派人在外面打听张秀云还有奶娘一家人的消息,张秀娥也曾想过张秀云和奶娘一家人是否在当初的暴乱已然遇到不幸?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过去几十年,张秀娥 也未曾放弃过。 后来因为张秀娥整日思念妹妹张秀云,张秀娥的夫君见张秀娥每一次见到自己的那支白玉簪子哀声叹息,目露悲伤,便私自将张秀娥的白玉簪子放起来。 这也是张秀娥的孩子并未怎么见到同张秀云这支一样的簪子原因。 张秀娥又悲又喜,悲的是张秀云自小命运坎坷,同亲生父母姐妹失散多年,致死都未曾见到家人,喜的是她虽然没有见到张秀云,好在她找到了张秀云的儿子! 张秀娥擦了擦眼泪,看着暮云深哽咽道:“孩子,我虽见不到你娘,可老天有眼,不,一定是妹妹在天上保佑我们,让我终于找到了妹妹的孩子。” 说着,张秀娥哽咽哭起来,不过这一次张秀娥是喜极而泣,她忍不住起身来到暮云深身边,握住暮云深的手,满面慈爱,哽咽道:“孩子,日后我就是你娘,我会像妹妹一样疼爱你,照顾你的……” 暮云深冷峻紧绷的神色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娘,您便别着急,云深也是刚知道身世,他心中定是一时反应不过来,您先让他好好静一会儿……”高江云扶着张秀娥坐下来,抬眼看向暮云深,微微一叹。 还真是天下无巧不成书,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收的女徒弟竟是自己表弟未婚妻子。 难怪当初看到白锦他就觉得眼熟,见到暮云深更是有些发愣,只觉和他们很久以前见过,如今看来,这果真是上天的冥冥注定? 这边张秀娥点着头,似哭似笑着道:“对,对,孩子你心中一定是太过惊讶了吧,没事,大姨母就坐在这里等着……” 说完,张秀娥似想起暮云深方才的话,便关心问道:“对了,孩子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妹妹吗?她可来了京城?” 张秀娥是非常激动的,如今她终于有了张秀云的消息,虽说张秀云早逝,可是她找到了张秀云的儿子和女儿,她一定会将张秀云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的。 听到张秀娥提起暮云深的妹妹,只见暮云深紧绷的神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白锦看的清楚,心底更加心疼暮云深。 暮云深很少提起他那早逝的妹妹,想来,妹妹的早逝在暮云深心中一定是很痛的回忆。  张秀娥没有听到暮云深的回答,便又问了一遍,高江云明显看出暮云深和白锦变的神色,他刚要劝解张秀娥,就听白锦低声道:“夫人,您和云深好不容易重逢,实在可喜可贺,不如今夜夫人和师傅便 留在这里吃完饭,夫人和师傅也正好尝尝我的手艺。” 张秀娥和暮云深听到白锦的话,都抬眼看向白锦。 暮云深冷峻紧绷的神色微缓,本是冷沉痛苦的一双眸子似乎一瞬间清明过来。 而张秀娥在看到白锦,面上慈爱的神色更大。 说来,张秀娥第一眼暗道白锦时,便感觉眼前一亮,心中甚为喜欢,若不是刚好看到白锦头上带着的白玉簪子,张秀娥都想将白锦说给高江云当媳妇儿了。 此时,听到白锦的话,张秀娥倒是也不问了,而是看着白锦和暮云深,还有他们相握的双手,目光暖了暖,目光慈爱的看着白锦问道:“姑娘你叫什么?” 一路上张秀娥都沉浸在那支白玉簪子上,高江云和白锦说的话,张秀娥自是没有听到心里。 白锦乖巧的笑了笑的道:“回夫人,我名白锦,夫人唤我阿锦便可。” 张秀娥面上慈爱更甚,她见着白锦就喜欢,如今见白锦不仅长得好看,有礼有节,温声软语的,更重要的,她看得出来,白锦对暮云深很好。 张秀娥又和白锦说了几句话,眼看着天色不早了, 白锦便提议张秀娥和高江云在屋内稍作歇息,她和暮云深则去灶房做饭。 张秀云刚找到妹妹的儿子,自是不愿意离开,自然也极愿意留下来吃饭,也好同暮云深好好说说话,询问他们一家人是怎么过来的。 这宅子空间大,灶房自然也很大。 白锦和暮云深提着那两只打野鸡进了灶房,而后白锦对暮云深道:“云深,你先将野鸡处理一下,我去洗菜。” 暮云深抬眼默默的看了一眼白锦,却是将手中野鸡放在地上,忽然伸手将背对着自己的被锦抱在怀中。 白锦感受到暮云深的呼吸有些不稳,她安静的靠在暮云深怀中,缓缓抬起双手放在暮云深的手臂上,柔声道:“云深,这里只有你我,你想说啥就说吧,我都听着。” 暮云深搂紧了白锦,下巴缓缓放在白锦的肩上,冷峻的神色见见变的复杂哀伤。 “锦儿,你说这是真的吗?” 安静的灶房内,只听暮云深的声音低低哑哑的,有些不敢相信。  白锦微微点头,柔声道:“是真的。”顿了顿,白锦低声道:“云深恭喜你,你的亲人找到你了。” 第四百七十三章 他们怎么舍得? 屋内,高江云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张秀娥,边道:“娘,您留在此吃晚饭,是不是得给我爹娘捎个信儿?若是爹没看见你回去,兴许又带着府中的人,兴师动众的满大街的找您了……” 张秀娥听到高江云的话,面颊微微一热,抬眼嗔了高江云一眼道:“好你个小子,你是翅膀长硬了,都敢调侃你老娘了是吧?!” 说着,张秀娥抬手在高江云的额上敲了一记,斥道。 高江云见张秀娥脸上有了笑容,这才稍稍安心。 不过高江云说完,张秀娥也的确怕高渊担心自己,便对高江云道:“估摸着时辰,你爹也该下朝了,江云你回去同你爹说一声,就说我今晚不在府中用饭。” 高江云听后,一张脸顿时就苦下来。 他道:“娘,不如让我在此陪着您,让流水回去向我爹禀报?” 张秀娥抬眼茶嗔了高江云一眼,道:“江云,你说你自从开了那家醋坊后,有多久没有回去住了?你爹虽嘴上不说,但心中还是恨想念你的。” 高江云自然知道自己的爹想念自己,可是想到每一次见面他爹都要给他个“特殊”的见面礼,高江云的屁股就有些疼。 “快去吧,。莫要让你爹等的着急了。”张秀娥道。 高江云最后只能苦着脸点头道:“那娘我回去了,一会儿我就来接你啊。” 高江云苦哈哈着一张脸,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屋子。 张秀娥见高江云如此,不免抿唇一笑。 一旁的流水伺候着张秀娥,见张秀娥脸上露出笑容,温声道:“夫人,二少爷在外面总是一副老成的模样,也就在您的面前,他才像个孩子呢。” 张秀娥无奈一笑道:“是啊,我这个老二自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性子,谁知道长大后性格竟是变的这么古灵精怪,还一心痴迷酿醋……” 流水抿唇笑着道:“也就只有二少爷在的时候,才能将夫人逗笑呢。” 张秀娥听后,笑了笑。 说来她生了三个孩子,三个孩子自小都是懂事的,如今也就高江云同高渊不太像,性子时而古怪,时而老成的。 这边,灶房已经生起了火,白锦和暮云深忙活着做饭呢,高江云便走过来,同他们告别,说要回家一趟。 待高江云离开后没多久,萧立他们也回来了。 几人见暮云深的屋内有客人,倒是也没有多问,而是进了灶房帮忙。 另外一边,当流水看到有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进了门,又进了灶房,一会儿便听到灶房那边传来说笑声。 流水看到了。张秀娥自然也看到了。 正是因为看到那三个男子,张秀娥的眉宇微蹙,心中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白锦和暮云深做了七八个菜,又做了一个素汤一个野鸡肉汤,揭开锅盖,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灶房。 累了一天的萧立三人登时咽着口水,恨不得现在就大快朵颐。 待白锦和暮云深将饭菜都端到屋内,萧立几人便揪着灶房内出起来。 待白锦和暮云深进了屋,入座后,就见张秀娥面色慈爱的看着他们二人道:“累了吧?” 暮云深面色依旧有些紧绷,不过眼神倒是缓和柔化了不少。 白锦摇头,笑着道:“不累,夫人这是我和云深一起做的饭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说着,白锦将筷子递给张秀娥。  流水本是要伺候张秀娥吃饭的,不过张秀娥抬了抬手,示意流水不用动,自己则接过白锦手中的筷子,夹了一道青菜放在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而后又舀了一勺子鸡汤喝了耳机口,眉宇微展,看向 白锦和暮云深道:“味道很好,真是看不出来,你们小小年纪便会做这么多菜。” 白锦笑了笑,又将筷子递给暮云深。 一桌三人,屋内静谧,偶尔,张秀娥和白锦会交谈几句,暮云深神色缓和,虽不多说话,却也同张秀娥说起了话。 饭罢,流水帮着白锦将碗筷都收拾了,待一切都收拾好后,几人坐在屋内说话。 张秀娥看着暮云深的目光满是慈爱,此时,张秀娥也看出暮云深天生性子有些冷,他只有在面对白锦时,目光才会变的柔和,声音也是低沉温柔的。 张秀娥见白锦和暮云深如此恩爱,不免叹息一声,似欣慰一般的说道:“云深好孩子,你娘在天上看到你和阿锦如此恩爱,定然也很安慰的。” 一想早逝的张秀云,张秀娥便伤心不已。 暮云深的神色微动,而后看向张秀娥,目光温和,缓缓出声道:“多谢夫人心中一直记挂着我娘。” 张秀娥听着,眼眶微红,叹道:“云深,你们不比如此见外,我是你娘的亲姐姐,你喊我大姨母既可。” 暮云深面皮有些紧绷,他本以为这世上除却白锦,他再无师甚亲人,而今才知道他的娘本不是大邱村的人,而她自小身体不好,长大之后又被嫁给慕铁栓那个混子,说她一声坎坷也不为过。 暮云深紧抿的嘴唇动了动,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目露期待的张秀娥,张了张嘴巴,轻声换了一声:“大姨母。”  “哎。”张秀娥听暮云深也很叫她,眼睛瞬间又红了,她抬手抹着眼泪,目露慈爱的柔声道:“好孩子,你放心,日后我就是你娘,我会替你娘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二人,对了,你家中还有什么人,你的… …外公外婆他们可还在?” 张秀娥想到张秀云既然能成亲生子,想来她一定是跟着奶娘一家人人生活的,当时因为暴乱而致使他们以一家人分离,三岁的张秀云若不是有奶娘一家人照顾,恐怕她也长不大。 所以,张秀娥想见见奶娘一家人,好好的谢谢他们。 暮云深眼眸微垂,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丝沉重,低声道:“妹妹幼年夭折了……” 张秀娥脸上的笑容一僵,看着暮云深的神色见见染上了一丝心疼和怜惜之色。 “……可怜的孩子。”张秀娥低声哽咽道。 “外公外婆一家,在我很小的时候便搬走了。”暮云深淡淡的说道。 张秀娥听后不免有些惊疑,问道:“怎会?他们怎么舍得?” 说着,张秀娥似乎忆起了以前的事情,低低出声道:“秀云是奶娘一手看大的,我们看的出来,奶娘是将秀云当做亲生闺女一样疼爱的,你是秀云的孩子,他们怎会舍得离开你?” 暮云深面皮紧绷,嘴唇紧抿。 说来,暮云深的身世也算坎坷,自小爹不疼,娘性子又怯懦,之后娘早死,妹妹早夭,自己又被赶出暮家庄。 而张秀娥一家人找了张秀云一辈子,如今他们一家人再也不能相见,至于张秀云的事情,暮云深知道说的再多,也只能徒增张秀娥的伤心。 可张秀娥却不是个傻的,她想到啥,双目微睁,看着暮云深,忐忑般的问道:“云深,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外公外婆对你娘还有你好吗?” 暮云深紧抿的嘴唇动了动,想到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很少跟着张秀云回娘家,而即使回娘家,暮云深对于外公外婆的记忆也少之又少,他唯一记得便是张秀云时常在他耳边说一句话。 张秀云说:“深儿,不管你外公外婆对你如何,你都要记住,他们养育了娘,对咱们就是有恩,日后外公外婆一家若是有难,你一定要帮衬着,知道么?” 暮云深当时还很小,听了张秀云的话只知道点头。 而今想张秀云对他说的话,却是大有深意。 张秀云不经常回娘家,还有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张秀云身体不太好,总是生病,而暮铁栓那个混子也不让张秀云回娘家,只道自己的婆娘回娘家是丢人! 张秀云是个怯懦柔弱的性子,她害怕慕铁栓,也想跟暮铁栓好好过日子,所以一生才会那么悲惨。 而那时,张秀云在家生病时,除却马氏还会来照顾照顾张秀云,至于张秀云的娘家人却是从未来暮家庄看过张秀云。 或许很久以前,如张秀娥所说,奶娘一家是将张秀云当做自己的亲闺女一样看待照顾,即使暴乱,他们也没有丢下张秀云。  可张秀云毕竟不是他们的亲闺女,而且张秀云自小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时间长了,奶娘一家人便开始有些厌烦张秀云,觉着张秀云不是他们的闺女,不应该如此贴钱的养着,觉着她是个包袱,是 个累赘。 所以最后,暮家庄的暮大栓来给暮铁栓说亲事,奶娘一家即使知道暮铁栓是个混子,可是为了摆脱张秀云,还是将张秀云给嫁了过去。 而张秀云呢?张秀云同家人失散时已三岁,自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奶娘的亲生闺女,又因为她自小身体不好,奶娘一家将她养大,张秀云心中定然也是愧疚的。 所以在暮大栓来说亲事后,奶娘一家人同意,张秀云也便没有说啥。  如今,这些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更何况说奶娘一家人对张秀云不好,可他们却将张秀云养大成人,说他们对张秀云好,却给张秀云说了一门不好的亲事,且在张秀云成亲后,他们也不曾去看过张秀云 。  人性本就复杂,谁又能说得清? 第四百七十四章 就跟孙子一样 张秀云即使成亲后,也告诉暮云深日后要帮衬着奶娘一家,只是张秀云没有想到,在她去世没多久,奶娘一家人也搬离了大邱村。 “他们将娘养大,也算尽责,娘也曾对我说,日后要多帮衬着外公外婆一家。”暮云深眼眸微垂,淡淡说道。 张秀娥是个聪明人,他怎能听不出来这话的意思。 想到自己那自小就被捧在掌心疼爱的妹妹,却没有被奶娘一家人好好照顾,说不怪是假的。  可暮云深说的也对,若说奶娘一家人不好,他们也没有在暴乱时扔下张秀云,还将她养大,可若说他们对张秀云好,他们却在张秀云成亲后不管不顾,甚至张秀云离世后留下的孩子,他们也未曾多照 顾一分。 可不管如何,奶娘一家人对张秀云有养育之恩,这世上没有人会一直一层不变的对一个人好,即使是有,那也是极少数,更何况奶娘和张秀云本就没有啥血缘关系。 张秀娥叹息一声,目中露出悲伤之色,轻声道:“你娘说得对,不管如何,他们也将你娘养大,都怪我们,怪我们没有早些将妹妹找到,不然妹妹也不会……” 说道这里,张秀娥忽然发现,从始至终暮云深都不曾提过他的爹。 她话语一顿,试探般的问道:“云深,你爹呢?他对你娘好吗?” 暮云深眼眸一沉,没有说话。 张秀娥看到此,也便明白了。 她不忍心再问问下去,心中亦是极为难过。 她的苦命妹妹,三岁便同亲生爹娘分离,之后长大她嫁人也没有嫁一个好人,奶娘一家人对他们母子应是没有照顾了,再加上张秀云身体本就不好,难怪早早就离去了。 再想到张秀云那早夭的闺女,张秀娥这心中就更加难过了。 张秀娥眼睛红红肿,抬手摸着眼泪,哽咽道:“云深,你也别太难过了,你娘和妹妹一定希望你可以过得好,就如现在我终于找到你,兴许就是你娘和你妹妹在保佑咱们呢。” 白锦坐在暮云深身边,闻言,也点点头,柔声道:“云深,别难过。”说着,伸手握住暮云深的手。 暮云深神色微动,转眼看着白锦,反手握住白锦的手,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笑意,他道:“我知道。” 说完,暮云深转眼看向张秀娥,温声道:“大姨母,别难过,我娘她看到我们……也定会欣慰的。” 张秀娥神情染着一丝悲伤,却是笑着点头道:“是,秀云苦了一辈子,如今得知我找到你们,一定会欣慰的。” 这时院外有人敲门,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起身正准备去开门,便见院门已经打开,进来的是高江云还有走在他前面的一名身形俊朗的中年男子。  男子进屋后,就见他手中拿着一件披风,看到张秀娥便快步走过去,将披风微张秀娥披上,边道:“近日天气降温,这么晚了,你怎地不回家?还在外面吃饭?你不知道你胃口不好,若是凉气入了胃, 定会难受。” 男子絮絮叨叨的话屋内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白锦和暮云深,他们还未曾反应过来,随后高江云走过来,对白锦和暮云深道:“咳,这是我爹。” 白锦和暮云深明白过来,向高渊行礼。 另一边,张秀娥抬眼嗔了一眼高渊,却是裹紧了披风对高渊道:“我这不是在屋内待着吗?” 高渊摸了摸鼻子,温声道:“很晚了,我来接你回家。” “先别急。”张秀娥拉着高渊看向白锦和暮云深,神色间满是激动的说道:“老爷,我找见妹妹的孩子了。”说着,张秀娥朝着白锦和暮云深招手道:“云深,阿锦快过来见过你们的大姨夫。” 白锦和暮云深携手走几步,福身行礼,叫了一声大姨夫。 高渊面对张秀娥时神色很温柔,可在看到别人时,只见他神色威严,双目犀利。 他面色平静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声音倒还算是温和,他道:“来时的路上,我听江云说过了。” 说完,高渊的眼睛看向暮云深,缓缓道:“你便是你姨母妹妹的儿子暮云深?” 暮云深点头,面上平静无波,道:“是。” 高渊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而后看向白锦,说道:“你是他的未婚娘子?是江云那小子的徒弟?” 高渊知道的清楚,显是来时的路上,高江云将前因后果都简单的说了一遍。 白锦福身行礼应道:“是。” 高渊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而是看向张秀娥道:“夫人,很晚了,咱们先回去歇息,日后叙旧的时间多得是,何必非在晚上?” 张秀娥知道高渊是担心她的身体,她点点头,抬眼目光慈爱温和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阿锦,云深你们……你们早些休息,大姨母明日就来看你们。” 白锦和暮云深恭敬的向张秀娥和高渊行了一礼,告别后,高渊扶着张秀娥缓步离开。 白锦和暮云深将他们送到了门外,就见门外听着一辆宽敞华贵的马车。 高江云扶着高渊和张秀娥上了马车后,又反身同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先好好歇息,其他事情,我们明日再说。” 白锦和暮云深点头,而后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开。 这时,萧黎走出来,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看向白锦和暮云深问道:“暮爷。他们是?” 白锦民春一笑,看了一眼暮云深,而后对萧黎道:“他们是云深的亲人。” “啊?!” 萧立一愣,随即目露震惊的看向暮云深,脱口道:“暮爷!你在京城有亲人啊?你咋不早说?京城有了人,咱们找小少爷和守义可是事半功倍啊!”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面上带着喜悦却是再无其他。 诚然,萧立说的很对,在这天子脚下爱的国都若是有熟人,找人自是事半功倍,只是…… 暮云深拉着白锦朝屋内走,边道:“很晚了,大家先早些休息,其他事情明日再说。” 萧立连忙追进去,谁知他跑了几步,又停下,转头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喃喃自语道:“我咋觉着那马车有些熟悉呢?” …… 夜色下,一辆尖顶华贵马车缓缓行驶过街道。不多时,只见这辆马车停在一间府邸门前。 府邸大门看着甚为气派,门前两个气势如虹的石狮子伫立门前,看着甚是威严。 大红漆木门前,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大门上方挂着两盏大红灯笼,透过灯笼的光线可见灯笼外面绣着“太师府”三个字。 马车停在府邸门前,紧接着车夫下了马车,将随行的车凳子放在下方,而后高江云扶着高渊和张秀娥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随后高渊扶着张秀娥就往府内走,在路过门前时,两名侍卫躬身行礼,口中喊道:“大人,夫人!” 高渊扶着张秀娥进了府内,走了两步,停下来看向正准备转身偷偷溜走的高江云,重重的咳了一声。 高江云身体一僵,停在原地。 “臭小子!给我回来!” 高江云僵硬着身体转过来,苦着一张脸看着高渊和张秀娥道:“爹,娘,我明日还要看着铺子,今天就先不回府了啊。” 说完就走。 高渊重重一哼,对高江云道:“臭小子站住!” “你看看你如今都多大了,而立之年,如今却还像个皮猴子一样让你娘操心!今晚不许离开!跟我回去!”高渊沉声道。 高江云面皮抽了抽,看着高渊和张秀娥,迟疑道:“若是娘答应不给我相看亲事,我就回去!” 张秀娥见高江云一副痛苦的模样,心中一叹,想到她三个孩子,大儿子和三儿子都已经成亲有了孩子,就只有高江云这个二子一直不成亲,还整日痴迷酿醋,心中哪能不着急,不担心? 可她为高江云安排好几门亲事,高江云没一门愿意的,甚至到了最后,高江云连家都不回了。 “臭小子!你看看你将你娘气成什么样了?给我回去跪祠堂!”高渊沉声怒道、 “啊?” 高江云觉着自己在外面是个体面的掌柜,还是铺子几名学徒的师傅,怎么一回家里就跟孙子一样? 张秀娥抬手拍了拍高渊的手,对高江云道:“江云别走了,娘今天心情好,不逼你。” 看到张秀娥眼中的期待之色,高江云心底一叹,抬脚跟着二人进了府内。 进了厅内,高渊和张秀娥刚坐下,便听张秀娥道:“老爷,云深他们刚来到京城,我担心他们在外会有危险,你派些人去保护他们吧。” 张秀娥刚找到暮云深,想到他们在外住着,又住在那么偏的地方,怕他们有危险,心中很是担心。 跟着进来的高江云安抚道:“娘,那里虽偏僻,却是安全的,再者,他们一行四五人,除却阿锦,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会有啥危险。” 提起这个,张秀娥就蹙了眉宇。 “阿锦再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是云深的未婚娘子,和他们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明日我想将他们接进府内住。” 高渊安抚道:“夫人这些事情咱们明日再议,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张秀娥点点头,她知道高渊同高江云有话要谈,倒是也不多说。 她只嘱咐了几句,便同流水离开。  厅内没了其他人,高渊沉下脸看着高江云道:“他们的身份可是真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那种癖好 高江云微愣,而后点头:“那簪子是真的。” 高渊皱眉瞪着高江云道:“他们的身份还未证实?” 高江云想了想道:“身份应是真的,我初见他们时,便觉得熟悉,现在想来,兴许正是因为同这位表弟有血缘关系,才会觉得熟悉。” 高渊皱眉道:“胡闹!既然还未证实怎能就此认下?” 高渊此人为人谨慎,心思缜密,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如今的太师位置。 高江云自弱冠之后,因为痴迷酿醋,没有按着高渊的安排进入官场,是以对这个二子一直不满意,不过二子无心官场一心酿醋他作为父亲也是无法,又有张秀娥劝解,他也只能由高江云而去。 然而,高渊觉着自己这个二儿子还是聪明的,如今听了高江云的话,却极为生气, 他斥道:“京中情势复杂,他们两个身份不明的人,你便如此轻信,还收其中一人作为徒弟,便不怕其中有诈?” 高江云明白高渊所担心的,他虽不在官场却也知道官场尔虞我诈,依那些人的手段弄些个棋子也是常事。 只是白锦和暮云深,高江云还是相信的,不止是因为他的感觉,而是当他看到他们时,便知道他们不是什么所谓的棋子。 “爹,您先别生气,即使您不相信他们,但娘您总该相信吧,娘不是愚钝之人,更何况还有那簪子……” 高渊冷哼一声,对高江云道:“既然这件事是你惹来的,你便负责查清楚他们二人的底细。” 高江云面皮抽了抽道:“爹,我在外好歹也是掌柜,是别人的师傅……” “昨个儿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来同你娘说话口中提到礼部侍郎家的三闺女……” 高江云面皮抽了抽,忙道:“爹,我现在就去!”  见高江云一副惊惧的模样,高渊还是皱了皱眉,叹了声,心中实在不明白,自己这个二儿子都将近而立之年,却到了如今都不娶亲,他都不得不怀疑外面那些人传的是不是真的,他的二儿子是否有那 种癖好! 高渊为人警惕,让高江云私下去查探白锦和暮云深的身份暂且不提。 这边,暮云深同张秀娥能相认,白锦和暮云深心内自是高兴的。 而这喜悦中,若是再加上他们能找到白守义和萧黎便更好了,可事实上,白锦和暮云深如今仍旧是没有白守义和萧黎一丁点的消息和线索。 这不,今日白锦和暮云深几人依旧按照计划在外寻人,谁知半道上便有一人挡住白锦的道路。 眼前这人身着一袭绸缎料子的绿色襦裙,化了精致的妆容,正是赵美娥。 白锦只蹙眉看了一眼赵美娥,没想到她竟然也跟到京城,转身便要离开,谁知道赵美娥连忙追上来,面上还带着和善的笑容道:“白锦,好久不见了,你可找见你弟弟了?” 白锦本不愿理赵美娥,也没兴趣知道赵美娥为何不回去,反而跟到了京城,她神色淡漠,越过赵美娥继续走。  赵美娥见白锦如此,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阴狠,不过瞬间脸上还带上了笑容更,追上去,边道:“白锦,我们可是同村,如今咱们一同到这个京城内,人生地不熟的,你不会这么心狠,让我一个人待在 这里吧?” 赵美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仿若白锦若是拒绝,白锦便是心狠之人一样。 白锦皱眉,抬眼睨着赵美娥,神色淡漠,淡淡道:“你在不在京城同我有什么关系?”  赵美娥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不过想到她的计划,还是忍下怒意,对着白锦笑着道:“白锦,你这样说,你可知我心中有多伤心?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误会,你放心,我不会在同你抢暮大哥,我只求你 将我带在身边,我也好帮你找你弟弟,日后咱们在一起回去。” 赵美娥神色可怜兮兮的,可心底却有着恶毒的心思。 赵美娥想她无法从暮云深那里着手,便从白锦这里着手,只要她伏低做小,哄好了白锦,待在他们身边,还怕没有机会勾引暮云深拆不散他们? 赵美娥计划的好,以为自己做小伏低就能欺骗白锦,可谁知白锦根本无动于衷, 赵美娥拉着白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若真的是回心转意,要同白锦示好。 “白锦,在咋说,咱们以前也是好姐妹,如今,咱们同在这热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就应该帮衬着……” 白锦停下脚步,转眼目光淡然的看着赵美娥,那淡漠的目光却直透心底,仿若能看穿赵美娥心思似的、 赵美娥都有些不敢通白锦对视,却只能硬着头皮看着白锦,讨好的笑着道:“白锦你现在是在找人吧?我帮你一起找吧?” 白锦身体未动,嘴唇微启,淡淡道:“赵美娥你是如何到的京城,这段时日又是住在哪里?” 赵美娥神色一僵,却是干巴巴的笑着道:“当然同你们一样住着……” “赵美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白锦打断赵美娥,淡淡道:“不管你是到登州城,还是在这京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白锦眼眸在赵美娥周身看了一圈,而后淡淡道:“赵美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是你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后果便好,日后,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 说完,白锦不看赵美娥那难看的脸色,转身离开。 赵美娥见白锦同暮云深一样,竟是软硬不吃,顿时心头火气,瞪着白锦的背影怒声斥道:“白锦你便真的这么心狠?将我一个人扔在这京城?” 白锦脚下未停,朝着前方缓缓离去。 赵美娥咬牙切齿的瞪着白锦的背影,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气愤不已! “呵呵,看来白锦并未将你当成姐妹呢。”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赵美娥神情一僵,急忙转身,看到来人,神情立时变了变,勉强笑了笑道:“阿晴姑娘,你咋会在这里?” 阿晴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走近赵美娥后,却是一脸关心的说道:“美娥,你将人家当做姐妹,可我瞧那白锦可是未将你当做姐妹,我怎么还感觉她有些……瞧不起你呢?” 赵美娥一听阿晴这句话,顿时心头火气,面容气的有些扭曲,想到方才白锦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赵美娥心中更恨! “呸!她不过同我一样,也是穷山沟里的一个泥腿子!一个村姑!她凭啥瞧不起我?!” 阿晴见赵美娥一脸恨意,忙出声关心道:“美娥,你怎么能同她相比?你可是被王爷看重,为王爷办事的人,更何况王爷都许了你荣华富贵,将来你自是比白锦要高人一等的。” 阿晴这话却是说到了赵美娥的心坎里,一想到天人一般的周凌玉同她说话,还交代她办事,还许了她荣华富贵,赵美娥只觉通体舒畅,方才因为白锦的那些愤怒嫉恨渐渐消散。 就是,她将来可就是京城的人,哪里白锦这样一个村姑可以比的? 如此想着,只见赵美娥脸上待了一些得意和傲然。 阿晴看到,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鄙夷和嘲讽,却是亲昵的拉着赵美娥的手道:“可话又说回来,你将白锦当姐妹,她却不讲你当姐妹,还对你恶言相向,你可如何才能完成王爷交代你的任务?” 提到这个,赵美娥的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 暮云深那里走不通,白锦这里也走不通,她无法插入到白锦和暮云深身边,又如何才能拆散他们?得到暮云深?  见赵美娥苦着一张脸,满是愤懑和发愁的模样,阿晴眼神闪了闪,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昨个儿我听说府内一个小丫鬟终于要嫁给了自己心仪的男子,已经定亲了呢,听说那男子乃是大家公子,本不会 喜欢一个丫鬟,谁知道那丫鬟竟然有这等本事,最终还是嫁给了那位公子。” 赵美娥双目一亮,忙看向阿晴,焦急问道:“阿晴姑娘那丫鬟使用了啥法子?” 阿晴却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知道那丫鬟是在灶房做事的,好像是叫秋菊的。” 说完了这些,阿晴便不再多说,转而说起了其他事情。 赵美娥却是听进了心里,嫁给了一个不愿意娶自己的人,这不正是自己此时的难题么? 阿晴说着话,转眼间看到赵美娥眼底闪动的光芒,阿晴嘴角飞快的翘起一抹阴冷的弧度,却是转瞬即逝。 …… 白锦沿着路线打听了一圈,直至走到了街尾,却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不多时,便见一身黑衣的暮云深快步走来。 白锦忙走过去询问结果,暮云深亦是打听未果。 已经找了好些时日,却依旧没有任何线索,白锦心中的担忧日渐加深,担忧道:“云深,你说我们会不会从一开始就错了?守义和萧黎兴许不在京城,他们或许还在中州,或者在路上……”  暮云深握住白锦的手,低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安抚道:“锦儿,先别多想,萧立他们这几日不是也在城外寻找打听吗?” 第四百七十六章 千万不要放手! 白锦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在此时绝对不能慌乱。 她点了点头,觉着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有种感觉,感觉白守义现在就在京城内,只是,他们一直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所以一直未曾找见白守义他们。 二人说着话,朝前走了一段路,便拐进了一条巷子内。 巷子不算窄,穿过这条巷子再走两条巷子便能到朱雀大街。 白锦和暮云深准备着去高江云那里,一方面白锦要去看看自己前几日在铺子内的酿的醋,一方面同高江云打听打听有没有白守义二人的消息。 谁知在二人快走出巷子时,忽然感觉四周风声一紧,眼前有黑影闪过,暮云深在感觉到一丝危险后,一把拉住白锦将她抱在怀中,急速后退两步。 下一秒就见有七八名黑衣蒙面的人围在暮云深和白锦前后,这些黑衣人眼神凶狠,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 他们将白锦和暮云深围堵住后,二话不说,便朝着白锦和暮云深攻击而来。 白锦早已吓的面色苍白,心底惊慌,暮云深一手拉着白锦,一手则从靴帮内抽出一把匕首,在出手之时,对白锦道:“锦儿,千万不要松手!” 铿锵! 砰砰! 白锦都未来得及回话,便见暮云深已然同这几名黑衣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这几名黑衣人出手狠厉,但好在并未下杀手,暮云深应顾忌着白锦,应付十几招后,便有些吃力。 而白锦根本看不清眼前几人的动作,她只能双手紧紧的抓住暮云深的衣裳,不出声,不能给暮云深添乱! 刺啦! 忽然,一道明晃晃的大刀划破了暮云深手臂上的衣裳,划出了一条口子,霎时间血液便溢出来! 白锦看的瞳孔一缩,却不敢大叫,只怕自己的出声会影响暮云深。 暮云深似乎感受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他手起刀落,同样在哪攻击而来的黑衣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而就在这是,这几人似乎觉着拖得时间太长,几人对视一眼,再次攻击的招式比先前狠厉许多,暮云深应付的愈加吃力。 而躲在暮云深身后的白锦,眼看着一名黑衣人的大刀朝着暮云深的肩膀上砍下来,而暮云深应付身后那人,根本顾及不到。 白锦瞳孔骤缩,忽然松开暮云深的手,脚下一转,便挡在暮云深身前! “锦儿!” 暮云深吓的肝胆俱裂,脱口惊叫了一声。 眼看着大刀落下来之际,忽见四周突然出现四名身手矫健的陌生男子。 这些人穿着平民的衣裳,却身材高大,身手厉害。一人在那黑衣人落刀之时,猛的抬脚将那大刀踢落,紧接着,其他四人则朝着其他几名黑衣人攻击而上! 这四名男子身手明显要更加狠厉厉害许多,不过百余招,这几名黑衣人便有些招架不住,紧接着其中一名黑衣人吹了一声口哨,转瞬,唰唰唰!几名黑衣人便飞身跳墙逃跑。 那四人中其中两人追了出去,剩下其他两人则返回来查看白锦和暮云深是否受伤。 “锦儿你疯了吗?!” 暮云深面容苍白,双手紧紧扣着白锦的肩膀,双目圆睁,眸光中充斥着担忧,害怕,惊惧,慌乱之色。 白锦忙将手覆在暮云深的手上,一双眼眸直视着暮云深,目光温柔而又平和,她柔声道:“云深别害怕,你看,我没事的。” 说着白锦还在暮云深面前转了一圈,抬眼笑望着暮云深柔声道:“我没事,云深别担心,不要害怕……” 暮云深却是直愣愣的看着白锦,白锦的安抚并没有让他的紧张缓和,忽然,暮云深猛的将白锦紧紧的抱在怀中,那力度就像是要将白锦揉进身体内一样,双手用力的抱着白锦。 感觉到暮云深的紧张和惊慌,白锦任凭暮云深紧紧的抱着她,柔声安抚道:“云深,别担心,你看我没事,我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别担心……” 白锦一声一声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一些作用,终于,暮云深紧绷的神色微微缓和,而他紧抱着白锦的双手却并未放松。 “……日后不要这样做。”暮云深用力的摆着白锦:“锦儿,答应我,日后不要,不许,不能这样做!听到了吗?!” 没人知道,当暮云深意识到白锦竟然在那刀子落下之际,跑到了他的身前时,当时的暮云深心跳都到了嗓子眼,目眦欲裂,他惊惧害怕阿不已! 他只要一想到那刀子若是落下来,落在白锦的身上,只要他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暮云深的身体就发抖僵硬的厉害!  “锦儿,听到了吗?”暮云深问了一遍,却没有听到白锦的回应,紧接着就见他面色更加阴沉,声音也加大了许多,道:“锦儿!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日后若是在发生这种事情!你不要在做这种事情 !知道了吗?!” 暮云深的声音中竟是带上了一丝戾气!他面色策冷沉的的可怕,细看之下,暮云深冷峻的眉眼之间竟是染着嗜血之色。 暮云深扣着白锦的肩膀用了力气,疼的白锦面色微变,她看着暮云深的眸光却依旧温柔。 白锦点头,柔声道:“云深,你别这样,你看我没事的,不要担心,不要害怕好吗……” 白锦柔和安抚的声音似乎终于让暮云深回了一些神,他面上神色缓和,而这时,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弄疼了白锦。 他连忙放开手,急忙问道:“锦儿,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我,对不起,我……” 白锦摇头,她伸手握住暮云深的手,眉眼弯弯,神色柔和的道:“云深,我没事,你莫要生气。” 是的,暮云深方才在生气,白锦见过暮云深生气,却从未见过方才那般疯狂冷厉的暮云深。 白锦知道是自己的举动吓到了暮云深,可是她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白锦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就如暮云深担心她一样,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刀子落在暮云深身上呢? 不过,面上,白锦点头安抚道:“好,我答应你。” 白锦的声音柔平静,让暮云深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 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只见白锦唇角弯弯,柔声道:“云深,别担心了,唔……“ 谁知不等白锦说完,就见暮云深忽然弯身,将嘴唇印在白锦的唇上! 这一吻来的太过突然,直惊的白锦瞪大了眼眸,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身体更是忘记了反应! 而暮云深含着白锦的嘴唇,却并未深进,而是撕磨着白锦的唇,他紧闭双眸,吻着白锦。 白锦回过神后,双手抵在暮云深的胸前,也并未推开暮云深,而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暮云深才停下,却并未离开那柔软的唇。 他缓缓睁开眼眸,而白锦在这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情意流转,万千言语,近在眼中。 暮云深心底的惊慌,害怕,焦躁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垂眸望着白锦,而后他又在白锦的额上落下一吻。 “锦儿,你可知我方才有多害怕?”暮云深声音微哑,低沉道。 白锦点头,她仰视着暮云深,柔和的目光似在安抚暮云深。 “我答应你,下次绝不冲动行事。” 暮云深这才放心,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方才没有吓到你吧?” 白锦弯唇摇头,不过想到方才的一幕,也着实后怕! 那突然的黑衣杀手究竟是谁的人?他们为啥会找上他们?想到上一次那半道劫了他们的黑衣人,白锦眼眸一沉。 忽然,白锦神色一怔,她方才只顾着安抚暮云深,而忽略了一件事! 想到方才那本该落下的刀子被人从中踢掉,是突然有人出现了救她和暮云深! 紧接着,白锦猛的转身,入目,就见前面有四个高大的人影正背对着他们站着,不言不语,似乎是怕打扰到她和暮云深。 “……”白锦的面颊腾的就红了! 想到方才的事情,想到她和暮云深方才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就吻上了,白锦面颊绯红,目中满是羞赧。 暮云深似乎也反应过来,他面色略黑,倒是看不出啥,不过他的眼底还是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他拉着白锦,朝着那四人道:“多谢四位壮士相聚。” 那四人缓缓转过身,而当白锦看到他们后,连忙低下头,不敢正视,面颊却热得厉害。 那四人面色倒还算是正常,其中一人握拳抵在唇上轻咳一声道:“暮公子不必言谢,我们四人乃是大人派来保护你们的,未免路上再出现其他危险,边让我们护送二位回去吧?” 听到这人口中的大人,白锦和暮云深眼中闪过疑惑。 “不知是哪位大人请你们暗中保护我们?”暮云深问道。 那人道:“二位回去后,便可知晓。” 意思便是他们不便多说。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拉着手朝着宅子的方向走去。 他们本是要去醋坊,可是经过方才的事情,白锦哪里还有心思去醋坊? 路上,白锦心中却是忍不住的想着那些黑衣人的身份。 他们是什么人?是周凌玉派来的人吗?还是那害了萧三爷的背后之人? 她和暮云深初初来到京城,也没有结仇,那么答案,便在这两人之间。 若是周凌玉……白锦眼眸微沉,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她和暮云深来到京城之时,周凌玉便是知道的。 他若动手早该动手的。 若是那人……  白锦神色变的惊慌害怕。那守义和萧黎可还安全? 第四百七十七章 跟大姨母回家 轻纱帷幔的屋内,气氛凝滞。 只见被轻纱间隔的外间地上跪着七八个黑衣人,其中跪在中间的黑衣人,依旧蒙着面,咬着牙求道:“求王爷责罚,属下们办事不利,没能将暮云深抓回来!” 轻纱内里的软塌上坐着一个身影,轻纱阻隔了众人的视线,不能看到那内里人的容貌,却听到他阴柔充满戾气的声音。 “既然知道办事不利,便自行领罚吧。” 几名黑衣人身体一颤,紧接着就听中间那名黑衣人道:“求王爷容禀,属下本应成功,可半道上突然出现了太师府的人!他们人多势众!身手不凡,属下怕暴露身份,不得已只能撤退……” “什么?”里间的人听到黑衣人的话后,身体猛的坐直,透过轻纱知直盯盯的望着外面的黑衣人,声音阴沉无比:“太师府的人?他们怎会同太师府扯上关系?” 黑衣人硬着头皮道:“王爷恕罪,他们出现的太过突然,不过,只要给属下几天时间,属下一定将他们同太师府得关系查探清楚!以求戴罪立功!求王爷饶属下一命!” 里间的人坐直了身体,声音愈发的阴沉,他幽幽道:“暮云深不就是那姓萧的一个朋友吗?本王只听姓萧的口中对他赞叹不已,夸其聪明,办事利索,可他怎会同太师府扯上关系?” 男人似乎在同别人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无人敢应答,而几名黑衣人都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亦不敢随意回答。 “呵……”过了好一会热,只听这人阴测测的笑了一声道:“有意思,暮云深果然有些意思。”  “巴图,本王便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这次还是办事不利,你们便不必回来,自行解决吧。”男人声音阴柔带着冷厉阴沉,犹如毒蛇吐信子一般,那阴冷之意瞬间席卷几名黑衣人身体,使得哆嗦冰 冷不已。 “是!请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查探清楚!属下一定将暮云深抓到王爷面前!” “不必。”男人出声阻止:“便先查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男人话没有说完,却也代表了他的意思。 巴图几人忙口头道:“属下明白!” 待巴图几名黑衣人利剑后,只见轻纱内的人缓缓侧卧在软塌上,嘴里轻声呢喃着道:“太师府啊,呵,暮云深果真是不一般……” …… 白锦和暮云深同那四人赶到宅子时,只见宅子前面停着会一亮华贵宽敞的马车,而在马车前面的边角处则挂着一个玉牌子 ,牌子上面刻着一个高字。 如此气派华贵的马车,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更何况马车上挂着玉牌子,便更不简单!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倒是也没有多问,便进了宅子。 而此时,丫鬟流水一直站在屋门口,待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回来后,流水眼睛一亮,转身便蹬蹬蹬的跑进屋内,禀报道:“夫人,暮公子和白姑娘回来了。” 坐在屋内圆桌旁的人正是张秀娥,听到流水的话,张秀娥连忙站起身去屋外迎接,这时白锦和暮云深也正好走过来。 那四名男子也跟着进了院子,待看到张秀娥后,只见这四人面上极为恭敬,躬身拱手行礼道:“夫人!” 张秀娥知道这儿是高渊派来保护白锦和暮云深的,可是他们只是隐在暗处,此时见他们出现,张秀娥面色微微一变。 站在最左侧的男子拱手将方才的事情如是禀报。 白锦和暮云深站在一旁,白锦本是想着自己同张秀娥说,怕她担心,不过想到方才这四名口中称的大人,再看张秀娥,便知张秀娥的身份必定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四名男子自有他们的规矩,所以白锦和暮云深并未说话。 待听到这名男子禀报后,只见张秀娥面上满是担忧和惊慌,连忙去查看暮云深和白锦的身体,看他们是否受了伤。 待看到暮云深左手臂有一处划伤后,张秀娥面上满是心疼,忙道:“流水,快,快去将城内的大夫请来!” 张秀娥的关心和担忧,是长辈的的担忧和慈爱,这是暮云深自张秀云离世后,便不曾感受到的 眼见着张秀娥面色苍白,拉着暮云深就往屋内走,嘴里边关心道:“云深,还疼吗?都流血了!那些人是什么人!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听着张秀娥絮絮叨叨的关心声,暮云深冷峻紧绷的容颜微微缓和,望着张秀娥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安抚的笑容。 “大姨母,别担心,我没事。” 暮云深虽如此说,可是张秀娥怎能不担心? 直到流水将大夫请来,为暮云深包扎了伤口,又开了几副药方后,只道暮云深身体健硕,这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后,张秀娥脸上这才微微放心了一些。 可即使如此,看到暮云深包扎起来的伤口,张秀娥眼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我就说这里不安全,不行,你们跟着我回家住吧!”说着,张秀娥拉着暮云深的手,目中满是慈爱和担忧道:“云深,跟着大姨母回家住吧,日后大姨母的家就是你的家,大姨母就是你的娘。” 暮云深心底微颤,他望着张秀娥,紧抿的额嘴唇动了动,缓缓说道:“大姨母,您别担心……” 这种被自己的亲人的关心,实在是太过久远,久远的暮云深都不知高如何回应,他只知道自己的内心似是有暖流包围,温暖而安心。 而张秀娥此时却极庆幸自己让高渊派了些人保护白锦和暮云深,不然今天白锦和暮云深岂不是就危险了? 如此想着,更加坚定让白锦和暮云深跟着她回府住的决心。 “云深,跟大姨母回家吧。” 回家二字是暮云深自被赶出暮家庄后,便再也未曾听过的一个词。 不知为何,暮云深冷硬的心因为张秀娥一句回家,而突然变的有些柔软,心酸。 只不过,暮云深习惯性的冷沉,略黑的皮肤倒是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更何况,云深你就是为了阿锦,你们也得跟我回家住。” 张秀娥道白锦和暮云深住的地方太过偏僻,实在不安全,尤其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张秀娥更觉后怕,若是自己大意了,没让高渊派人保护在白锦和暮云深身边,那今天……  如此想着这,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温和慈爱的面上满是认真之色:“更何况,阿锦一个姑娘家,就算是同你定了亲,你们也该避嫌才是,再者,这宅子不止住了你们二人,还有其他人,而且都是男子 ,虽说你们都互相认识,可毕竟男女有别,阿锦一个女子住在这里着实不好,云深,你就算是为了阿锦,你也该同大姨母回家住。” 暮云深听了张秀娥的话,冷峻的神色间的确在认真考虑起来。 这边,张秀娥拉着白锦道:“阿锦,你们就跟着大姨母回去住吧,我听江云说,你们来京城是为了找你弟弟,那你们就更该跟大姨母回去住了,这样大姨母也能让你们大姨夫帮忙找人。” 白锦知道张秀娥是真心关心他们二人,也出言感激几句,不过张秀娥乃是暮云深的亲人,跟不跟张秀娥走,全看暮云深的选择,她不会擅自决定。 少时,只见暮云深抬眼看向张秀娥,深邃的眸中盛着感激认真之色,点头道:“如此,我们便只能麻烦大姨母了。” 张秀娥见暮云深终于同意,慈爱的眉眼间立时染上了笑意,她笑着点头道:“好,好,那你们现在就收拾,咱们现在就回家!”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请张秀娥稍等片刻,他们要收拾东西,也要向萧立他们三人辞行交代。 张秀娥听后连忙点头,只道应该的。 待萧立三人回来后,得知白锦和暮云深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间宅子他们三人先住着,至于找人的事情自是按着原来商量的没继续寻找。 萧立三人听后,自是惊讶不已,不过得知暮云深竟然找到亲人,他们三人自然也是高兴恭贺一番。 暮云深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见萧立朝着屋外的华丽马车看了一眼,而后看向暮云深,目露不确定的问道:“暮爷,外面那辆马车的主人便是您的亲人?” 暮云深点头,冷峻的神色间依旧平和。 萧立听后,一双眼睛登时睁大了,他盯着暮云深,低声问道:“暮爷,那辆马车您可知是京城的哪位大户人家的?” 暮云深剑眉微蹙,摇了摇头。 他同张秀娥相认,完全是一个意外,至于张秀娥家中在京城是何身份,暮云深倒是未曾探究询问过。 在暮云深心中,亲人可是比身份更为珍贵的。 萧立再看向白锦,只见白锦亦是摇了摇头。 萧立嘴角抽了抽,又往外瞟了一眼,低声道:“暮爷,白姑娘,前些时日我们分头找人时,我恰好经过一座府邸,在府邸外曾见过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 当时萧黎只觉这马车实在华丽宽敞,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他随意一抬头,恰好看到府邸门前的牌匾,只见红漆大门上房的牌匾上,写着“太师府”三个大字!  “……暮爷,您的亲人是太师府的人?” 第四百七十八章 你们的家 京城本就是天子脚下,京中高官更是极多,而在这朝堂中数一数二的大官,除却圣上的几位皇子,就数着朝中的左右丞相,太师大人。 萧立虽不清楚京城高官的官阶,可这太师大人的名讳便是个普通人,都知道是朝中举重若轻的大官员。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震惊。 想到那晚来接张秀娥的男子,看他周身气度和威严,一看便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暮云深的大姨母竟然是太师夫人! 待白锦和暮云深回来后,张秀娥便满脸笑意的迎过来道:“云深,阿锦,你们可收拾好了?” 暮云深抿唇点头,他抬眼看了一眼张秀娥,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张秀娥忙笑着一手拉着一人,出了院子上了马车。 马车内宽敞,布置也极为华贵,马车正中央放着一个矮几,几上放着一个托盘还有几个倒扣着的棕色茶杯,一看便非凡品。 张秀娥坐在首位,白锦和暮云深则坐在左侧的位置。 张秀娥满脸的笑意看着白锦和暮云深,满面慈爱道:“云深,阿锦,你们跟我回家后,不要拘谨,就将那里当做你们的家。”  张秀娥是真的高兴,她找了多年的妹妹虽然没有找到,可是却找到了妹妹的儿子,尤其是张秀娥在得知暮云深幼时丧母,爹又不疼,而奶娘一家也早早搬走,知道暮云深自小定是过得极为困难,张秀 娥这心里便难受的紧。 张秀娥目光慈爱,已然是将暮云深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爱。 马车很快便到了府邸,待几人下车后,白锦抬眼看到面前气派庄严的府邸,看着门匾上方写着的太师府三个字,轻轻的嘘口气。 暮云深显然也看到了,不过他冷峻的眉眼之间没有任何异色,依旧很平静。 待扶着张秀娥下了马车后,张秀娥便拉着白锦和暮云深进府邸。 一路走来,府内的下人看到张秀娥后都是脸带恭敬,俯身行礼,口中唤道:“见过夫人。” 等将白锦和暮云深带到正厅后,张秀娥便吩咐人将白锦和暮云深的东西拿到别院去。 吩咐完后,张秀娥转眼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云深,阿锦,昨日我便让人给你们收拾了院子,是两个相邻的院子,离我住的地方也近。” 说完张秀娥又笑望着白锦道:“阿锦,平日里也没人陪我说个话,如今你来了,便多陪陪我。” 白锦笑着点头。 张秀娥怕白锦和暮云深拘谨,便告诉他们在这府内没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住的舒心就好。  而此时,白锦才知道张秀娥有三个儿子,她的师傅排名第二,张秀娥的大儿子同高渊一样在朝中为官,不过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不经常回来,而老二高江云则痴迷酿醋,又不愿成亲,便搬到了外面 ,开起了醋坊。 至于三儿子,则喜欢寄情山水更是常年不在家的,所以张秀娥说平日里没人陪她说话,如今白锦来了,便可多陪陪她。 说完张秀娥忽然想起啥,对白锦和暮云深道:“云深,你们不是找人吗,告诉大姨母,我让你大姨夫帮你们找,他的官做的大,人手多。” “你说什么?” 屋内,一身华服的周凌玉,直起腰身,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面前的傅溪,眉宇紧蹙问道:“他们去了太师府?” 面前的傅溪,躬身回道:“是,属下亲眼看到高太师的夫人迎着白姑娘和暮云深进了太师府,那样子看着,他们甚为亲密。” 直接到了此时,傅溪亦觉得奇怪,不可思议。 白锦和暮云深是什么人,傅溪再清楚不过,即使如今周凌玉为了白锦做了许多事情,可白锦和暮云深也不过是那大邱村的一个普通百姓!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白锦和暮云深怎么会和高太师有所牵扯!  太师府,高太师,在朝中那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更重要的是,高太师为人刚正不阿,乃是当今圣上最为信任之人,最为重要的是,如今朝局不稳,太子不受宠,朝中官员一半拥立三皇子继皇储 ,一半拥立太子殿下,而这位高太师,更是两方势力要拉拢的人,奈何,高太师两方都不站队,也正是因为此,高太师才能得到当今圣上的信任。 说高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点都不为过。 周凌玉作为太子殿下的同胞兄弟,自是拥立太子殿下,而为了太子,周凌玉也没少费心机接近高太师,奈何高太师油盐不进,言语做事滴水不漏,根本无从下手。 不过好在,高太师也并非三皇子那一方势力的人,周凌玉倒是也放心。 而今,周凌玉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锦和暮云深会和高太师有所牵扯! 也难怪此时的周凌玉的面色沉沉,不负往往日的温和面容。 “可查到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周凌玉皱眉问道。 傅溪低头,面上闪过不自然,低声道:“属下还未查到,不过这几日属下一定会加进查探,必要时,属下会潜入太师府……” “呵。”周凌玉却是淡漠一笑,道:“太师府若是这么好进,我们又怎会到了如今都拿高太师无可奈何?” 太师府府邸气派威严,不仅仅表现在它的建筑,更因为太师府如一个铁桶一般,守卫森严,外界的人根本进不去。 曾有人派人悄悄潜入太师府内,谁知那些人再也未曾回去,且死的悄无声息! 太师府的可怕不在于高太师的威名,而在于守卫在太师府内的铁玉军。 更重要的是,铁玉军还是当今圣上亲自恩准高太师练就的是私兵! 也可以说,高太师手中的铁玉军乃是当今圣上的禁卫! 这也是太子和三皇子这两股势力,为何拼了命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高太师的助力,只因,得到了高太师的助力,就胜算了一大半! 周凌玉面如冠玉的面上布满阴沉之色,他手中把玩着一副双面绣,正是白锦之前绣的那一副。 “同他们在一起的,不是还有其他人吗?既是一起的,想必他们是清楚的。”周凌玉幽幽说道。 傅溪瞬间明白过爱,拱手道:“属下明白!” 话落,忽见傅溪面色骤变,猛的转身,口中喊道:“什么人!” 眨眼间,便见傅溪已然打开门,手中一柄冒着寒光的剑指着站在外面哆哆嗦搜的人。 噗通! “王爷饶命!民女不是有意的!民女只是为王爷做了一碗莲子羹……” 跪在地上的正是赵美娥,只见赵美娥吓的浑身哆嗦不已,脸色煞白。 尤其是傅溪手中的寒剑带着杀意,指着她的头顶,直吓的赵美娥双腿发软,声音颤抖。 傅溪并未动作,寒剑依旧挥着赵美娥,仿若下一秒,利剑就会穿透赵美娥的胸膛! 周凌玉右手微抬,府傅溪这才收回剑,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不再看赵美娥一眼。 “放下吧。” 周凌玉终于回话,声音虽淡漠,但好在是饶了她了! 赵美娥如此想着,这才哆哆嗦嗦的起身,将手中的托盘拿进屋内,放下后,赵美娥感受到周凌玉周身的冷意,也不敢多说,便退了出去。 这时傅溪上前两步,拱手道:“府内容不得手脚不干净的人,属下可要将之解决?” 其实,傅溪早已发现了外面赵美娥偷偷摸摸的在偷听,他相信不止他发现了,周凌玉亦发现了。 周凌玉的面色再次变的温和,闻言,他淡淡道:“不必。” 他留着赵美娥自有他的用处,更何况,他也不想让白锦误会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 “是!” 待傅溪离开后,阿晴进入屋内伺候周凌玉用膳。 在瞥到几上的汤碗后,阿晴眼睛闪了闪道:“王爷,可要奴婢伺候您用这粥?” 周凌玉看都不看,面上更是没有任何变化,只淡淡道:“喂狗。” 阿晴眼底闪过一丝嘲弄,而后福身行礼道:“是。” 说完,阿晴吩咐其他人将这粥倒掉,自己则伺候周凌玉用膳。 彼时,赵美娥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待进入屋内后,整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脑子混混沌沌。 她方才听到了什么?白锦和暮云深怎会和太师府扯上关系? 她虽是个普通百姓,可也知道这太师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就如这王府,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来的! 更重要的是,听周凌玉和傅溪的话音,这太师府似乎还很厉害,是王府的人都不能得罪的! 如此厉害的人,怎会同白锦和暮云深扯上关系? 究竟是和白锦有关系,还是和暮云深有关系?! 如此想着,就见赵美娥猛的站起身,面上神色阴晴不定,抬脚出了屋子。 …… 此时的太师府内,却是喜气洋洋原因无他,只因赵美娥找到了亲妹妹的儿子,张秀娥将暮云深当做自己的亲儿子一般,事事亲为,就连暮云深的屋子,都是她亲自布置的! 张秀娥更是亲自领着白锦和暮云深在这太师府内转了一圈,让他们认路,告诉府内的丫鬟小厮,暮云深日后就是这府上的四少爷,让他们小心伺候! 张秀娥让白锦和暮云深不要拘谨,更莫要害怕,她之前不说这里是太师府,就是怕吓到白锦和暮云深,怕他们拘谨。 如今她带着两个孩子在府内转了一大圈,认了人后,必不会拘谨,至于这里是不是太师府又有和关系?  这里日后只是白锦和暮云深的家,这就够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会吃醋吗? 等着张秀娥带着白锦和暮云深回到厅堂的时候,便见高渊已然下朝归来了。 张秀娥迎上去,说了几句话,只道白锦和暮云深住在外面她不放心,便将他们二人接回府内居住之类的。 高渊年约五十,脸容上显而易见的苍老,可他周身气度威严肃穆,不容逼视。 如此一个威严的人,站在张秀娥面前时,却瞬间柔和下来。 等着张秀娥说完后,便见高渊神色温和的说道:“好,一切你做主便好。” 这边,白锦和暮云深走山前,二人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向高渊行礼。 高渊转眸看向白锦和暮云深,目光倒不似第一次那般冷淡威严了,多了几分柔和慈爱之色。 高江云已然将白锦和暮云深的身世查的清楚,他们二人家世清白,尤其是暮云深的身世,高江云也查的清清楚楚,包括暮云深的娘张秀云的身世也查到了一些。 只不过张秀云离世多年,而张秀云娘家又早早搬走,所以高江云只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再加上张秀云留给暮云深的那支白玉簪子,倒是也证实了暮云深的身世。 高渊查的这么清楚,倒不是不相信张秀娥的判断,而是为了以防万一,事事便必须差的清楚明白,未免有心人趁虚而入! 如此,也是为了保护太师府内的每一个人! 高渊得知了暮云深的身世,得知他自小过得困苦,想到他是张秀娥找了多年妹妹的儿子,这心中也便多了几分怜悯和慈爱。 高渊看着眉眼冷峻的暮云深,温声道:“既然住进了太师府,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 说来,暮云深周身的沉稳气度,倒着实是高渊极为喜欢的性子,沉稳,冷静,周身自有一股运筹帷幄的样子。 尤其那冷峻的眉眼,倒像极了他平日的模样。 “多谢……大姨夫。”暮云深躬身恭敬的说道。 张秀娥今日极为高兴,她甚至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就是为了让暮云深品尝。 张秀娥做的菜是江州的地道菜,待席面摆放后,丫鬟小厮都伺候在一旁,张秀娥高渊该有白锦和暮云深便入了座。 太师府内虽大,却不喧哗,反而很安静。 此时坐下,白锦似是想起什么,出声问道:“大姨母,师傅呢?” 张秀娥知道白锦和暮云深定了亲,也看得出来暮云深和白锦之间感情深厚,是以便让白锦别见外,让她跟着暮云深一起叫她大姨母。 闻言,张秀娥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却是斥道:“那小子,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说完,张秀娥似乎意识到高江云乃是白锦的师傅,神色便有些尴尬,却还是哼了声道:“阿锦,你怎么会认那臭小子做师傅?” 白锦想到很高江云那一手的好酿醋手艺,笑了笑道:“师傅有一手的好酿醋手艺。” 张秀娥叹了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那小子何时喜欢倒腾这些,他自小明明很爱看书的,不瞒你们说,我和你们大姨夫本以为江云将来必是入朝为官的,谁知他会突然对酿醋感兴趣。” 这也是张秀娥一直奇怪搞不懂的原因,明明高江云小时候极听话,也极喜欢四书五经,谁知有一年高江云生病高热不去,之后病好之后,高江云的性情便有些变了。 想起这些,张秀娥脸上带着一丝无奈之色,她兀自摇了摇头,心内只道不想了不想了。 不管高江云喜欢什么,总还是她的儿子,她还是要支持儿子的。 白锦见张秀娥面上显是露出忧愁,她想了想道:“大姨母您去过师傅的醋坊吗?” 张秀娥愣了愣,她和高渊互视一眼,待看到高渊浓眉微蹙,而后摇了摇头叹道:“一开始我本以为江云只是说着玩玩儿的,谁知道他竟真的开了起来,我本是有心去看的,可是……” 可是张秀娥一开始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小酷爱读书的二儿子竟然突然痴迷酿醋,还要开铺子,对于他们这种官宦人家,尤其高渊还是太师之位,着实是有些给太师府带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当然,张秀娥并不在乎这些,可是她为了顾及高渊的名声,便不曾去看过高江云开的铺子,只是让身边的流水和嬷嬷去看过几眼。 她们只说二少爷开的铺子很像那么一回样子,还喝了二少爷酿的醋,味道极正宗,比京城的金牌醋坊的醋还要好呢! 只是别人说的再好,远不及自己去看一眼。 白锦看出张秀娥神色,轻声道:“那大姨母定是吃过师傅酿的醋的。”  说起高江云,只见白锦双眸晶亮,带着星光般的细碎光芒,满是崇敬,她道:“师傅酿的醋味道极好,还研制许多新品种的醋,师傅的醋坊虽然不大,可是只要去他那里打醋的客人,便必定会来第二次 的!” 白锦说的如此笃定,仿若是亲眼见过一眼。 而她也确实亲眼见过,不过是在前世。 “我倒是不知阿锦竟如此崇敬为师?”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交谈,听到这道声韵,只见屋内几人眼眸都是微微一亮,不过,除却白锦身边的暮云深一人。 他眸光深幽的看着白锦,嘴唇抿了抿,终是将眼中眸光隐去。 高江云大刺刺的走进屋内,向高渊和张秀娥行礼后,转身坐在白锦身边,笑着道:“阿锦你果然观察细微,唔,你酿的醋我昨日看了看,还不错。” 白锦目光一亮,激动道:“如此,师傅是否同意收我为徒了?” 高江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早就叫我师傅了吗?” 而后高江云和白锦相视一笑。 席上有了高江云的加入更热闹了,尤其是张秀娥和高渊明显笑容多了一些。 待酒足饭饱之后,又说了会儿话,张秀娥便让白锦和暮云深早些休息,只道今天受了惊吓,让他们今晚好好歇息。 张秀娥拨了几个丫鬟小厮伺候他们二人,不过白锦和暮云深不习惯,便拒绝了。 张秀娥倒是也没有执意,只让他们不要拘谨,将这里当做自己家。 倒春寒似乎已经消散了,即使此时是晚上,周围偶尔刮来一阵冷风,却也不似前些时日的冷。 夜空星子遍布,一看便知明日是个好天气。 白锦和暮云深拉着手走在路上,唇边带着一丝笑容。 “锦儿,酿醋我也会学的。” 忽然,身边的暮云深忽然出声,说的话着实让白锦愣住了。 白锦停下步子,转眸去看暮云深,银色月光下,只见暮云深冷峻的神色温柔如水,一双深邃双目中满是醉人的情意还有认真之色。 白锦歪头想了想,暮云深为啥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锦儿不相信我?”暮云深剑眉微蹙,执着的又问了一句 白锦本能的摇了摇头,而后,她忽然想到啥,看着暮云深的眸光微一变,嘴唇忍不住的弯起来,轻声问道:“你……是在吃醋?” 暮云深俊朗的容颜上依旧染着执着和认真之色,闻言,他竟是认真的点头道:“是。” 想到方才白锦提到高江云时,眼中细碎的亮光,满是崇敬的神色,暮云深心底便有些吃味。 白锦的眼中该是自己才是。 听到暮云深的话,白金抿唇笑了笑,而后唇边的笑容渐渐大起来。 她歪头看着暮云深,眸中除却细碎的晶亮,一双眼眸更是如一汪春水一般,醉人而温柔。 “傻子。” 白锦仰视着暮云深,唇边笑容不减,轻声道:“你吃什么醋?” 暮云深愣了愣,依白锦的聪明,怎会不知自己是吃什么醋? 白锦望着暮云深有些黑下来的神色,唇边的笑容一家大起来。 “暮云深,我问你吃什么醋,自己连吃什么醋都不知道,又如何酿醋?” 暮云深愣住,随即回过神,才知白锦竟是真的在问自己吃什么醋…… 白锦还很少见暮云深露出如此呆萌之色,她唇边笑容更大,看着暮云深,忽然她踮起脚尖在暮云深的唇边落下一吻。 吻后,白锦没有立即后退,而是双手攀着暮云深的双肩,嘴唇凑到暮云深的耳边,轻声道:“还吃醋吗?” 说完,白锦退回身体,看着暮云深笑了笑,转身就走。 暮云深深邃双眸闪过一丝惊人的亮光,他看着白锦的眸中满是柔情蜜意,而后快步追上白锦。 月光下,只见一只大手握住一只小手,将之包裹在手心处。 银色月光下,只见两道挨的极近的影子,缓缓拉长,此时,夜色静谧而醉人。 …… “你是说那些杀手的身份和行踪都查不到?”屋内,高江云和高渊坐在一处,而一名身着侍卫服的人站在屋内中央,回禀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这人正是保护在白锦和暮云深身边其中的一人。 那人点头,面无表情的恭敬回道:“是,属下几人追踪那几人一直到城外,之后他们躲进了一处林子,便消失不见。” 高渊和好江云脸色沉沉。 查不到身份的人才更诡异。 白锦和暮云深不过刚到京城,又没有结下了什么仇人,怎会惹得那种高手前来? “爹,我曾听阿锦说过一件事。”高江云道:“阿锦曾说他们来时路上曾被人暗害,那人正是二王爷周凌玉。” 高渊皱眉,沉声问道:“说清楚。” 周凌玉便将此时慢慢说与高渊。  高渊听后,皱眉摇头道:“若是如此,那这些人倒不是二王爷的人了。” 第四百八十章 只会过得更好的 高江云皱眉沉思片刻后,眼底划过一丝光亮,而后看高渊,显是明白过来。 “爹说的没错,若是二王爷要动手的话,阿锦和云深到了京城后,他便会动手,又怎会等到此时,可若不是他,那还会有谁?”高江云实在有些想不通。 白锦和暮云深不过刚到京城内,又没有结仇,只是找弟弟而已…… 高渊亦是沉下眉眼,他缓缓说道:“你不是说云深他们来京城是来找弟弟的么?” 高江云点头。 高渊道:“那或许这些人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高江云想了想,立时明白过来,他道:“爹,您是说……” 高渊点头,只见他双目隽烁,眉目间威严威势极为逼人,缓缓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要明日问问云深了。” 顿了顿,只听高渊继续道:“既然云深是你娘妹妹的孩子,我们自时要将他当做自家人看待,若是有什么人要找他们的麻烦,我们自是要帮着的。” 高江云点头同意。 第二日,白锦和暮云深起身后,不多时便见张秀娥亲自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张秀娥目露慈爱,言语关心,只怕暮云深和白锦睡不好。 待几人到了吃饭的厅堂,便见高渊已然入座。 白锦和暮云深向高渊行礼后,高渊也关心的询问了几句。 白锦和暮云深心中自是感激,一番回话后,几人坐下吃早饭。 张秀娥顾不得自己吃,而是一直在为白锦和暮云深夹菜,尤其是暮云深,一直问他喜欢吃哪些,不喜欢吃哪些。 张秀娥慈声道:“云深,我见你昨晚很喜欢吃大姨母做的那几道江州菜,所以今早便又做了几道江州的特色早饭,这桂花香饼味道很香,你尝尝。” 张秀娥是真的很关心,很疼爱暮云深,她见暮云深喜欢哪些菜,便会吩咐灶房日后多给暮云深做哪些菜,不喜欢吃哪些菜也记的很清楚。 暮云深低头看着碗中的香饼,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热意,抬眼看向张秀娥,总是冷峻的眉眼中变的柔和无比,他温声道;“多谢大姨母。” 张秀娥笑着点头,眉目慈爱,那样子果真是像极了暮云深的娘亲。 白锦见着暮云深唇边的笑意,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谁能想到,他们来一趟京城,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如今他们虽没有找到守义和萧黎,可是却找见了云深的亲人。 想到守义,白锦神情一顿,吃饭的动作便慢了下来。 暮云深显然注意到了,他夹了些菜,放到白锦碗中,低声道:“锦儿,万事有我,莫要乱想。” 白锦抬头看着暮云深笑了笑。 一旁的张秀娥看到,不禁露出慈爱笑容,她扯了扯高渊的衣裳,低声道:“老爷,你看云深和阿锦可真恩爱,我现在都恨不得快些给他们办婚礼,亲眼看着他们成亲呢。” 高渊明白张秀娥的心思,知道她能找到张秀云的儿子心中多么高兴,更是恨不得将这些年暮云深缺失的关心和母爱补偿给暮云深。 高渊握住张秀娥的手,柔声道:“夫人莫急,亲事我们还是要问问他们二人才好。” 更何况,现在还有比亲事更为重要的事情。 饭毕高渊便提出要同暮云深说会儿话,张秀娥看着,心中自是高兴不已。 她希望暮云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也望着自己的夫君都跟自己一样,将暮云深当做自己的孩子。  张秀娥笑着道:“正好我也要同阿锦说会儿话,顺便在给云深做几道江州的小吃点心。”说着,张秀娥心中只觉欣喜不已,心内只道,暮云深果不愧为是妹妹的儿子,如此爱吃家乡的菜,不像自己的那 三个儿子,个顶个都不愿意吃自己做的菜。 白锦离开前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跟着张秀娥缓步离开。 待屋内安静下来,只见高渊面色威严目光却也温和的看着暮云深道:“云深,同我讲讲你们怎会来京城找人。” 暮云深眉眼冷峻,神色恭敬,点头道:“是。” …… 这边,张秀娥拉着白锦说了会儿话,想到白锦和暮云深身上一直是那么一件衣裳,便说要带白锦去买衣裳买首饰,顺便也让白锦帮她相看相看,给暮云深也多买几件衣裳。 白锦看得出,张秀娥真心疼爱暮云深,自然也不会佛意,便跟着张秀娥出了府邸。 张秀娥带着白锦坐上马车,前往京城最热闹的街道朱雀大街,因为太师府距离朱雀大街相对远一些,所以路上张秀娥拉着白锦说着话, 这不,说了会儿话,张秀娥忽然想起啥,忙道:“阿锦,你莫要担心,有了你大姨夫帮忙,他一定会帮你找到弟弟的。” 张秀娥看得出来,白锦虽是面带笑意陪着自己,可心底有事情。 白锦微微抿了敏唇,点头道:“如此便要麻烦大姨夫了。“ 张秀娥责怪的看了一眼白锦道:“啥麻烦不麻烦的,你既是云深的未婚娘子,便也是我们高家的人,你的弟弟亦是我们家的人。” 说着,张秀娥握住白锦的手,安抚道:“阿锦,你别看你大姨夫平日里一副不好相处的模样,可他心地是好的,也有些本事,只要人在京城,就一定会能找到他们。” 高渊乃是当朝太师大人,如果有了他的势力帮忙,那自是事半功倍。 白锦也是怕自己这样毫无头绪的找人,耽误时间,如此有了高渊的帮忙,倒是一大助力。 “阿锦,你同我讲讲,你和云深是怎样认识的?他平日里过得咋样?”张秀娥关心问道。 白锦心底叹息一声,缓缓说了起来。  她说的平和,只道出了实情,眼看着张秀娥一脸疼惜愧疚之色,白锦温声道:“大姨母,云深虽说一个人生活,可他并不自暴自弃,也不用他人帮忙,他有一手好打猎的本事,在我们那里猎户可是很吃 香的,因为只有猎户才能猎到山上的小兽,能吃上肉,还能卖皮子。” 顿了顿,白锦又道:“而且他在镇上也给人收租子,如今,他还打理着好几间铺子呢。” 张秀娥听到不觉眼眸睁大,惊讶道:“是吗?” 白锦点头:“是啊,所以大姨母您不用愧疚啥,云深他过的很好,如今遇着你们, 只会过得更好的。” 白锦这句话,张秀娥甚是爱听,脸上慈爱笑容更甚。 她点头道:“对,日后云深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她没有找见妹妹,让妹妹受了一辈子的苦,如今找见妹妹的孩子,自是千百倍的疼爱,好来弥补对妹妹和对云深的亏欠。 马车很快便到了朱雀大街,白锦扶着张秀娥下了马车后,二人便去了朱雀大街上的几间最好的成衣铺子。 这几间铺子店面极大,且来这里买衣裳布料的人,一看便是权贵人家 当张秀娥几人刚进了店内,就见店铺的掌柜眼尖的看到张秀娥,便亲自赶过来笑着询问起来,显是知道张秀娥就是太师夫人, “夫人,小店昨个儿刚进了几批新上的布料,手感色泽都是顶好的,夫人可要看看?”店铺掌柜笑眯眯的说道。 张秀娥笑着点头,而后就见店铺掌柜一张脸笑成了话而,让小二去将新进的布料拿出来。 这边,张秀娥则带着白锦看另一边挂着的成衣,边道:“锦儿,这间铺子的成衣样式都是京城内被最新的样式,你看看可有你喜欢的?若是没有,咱们再去其他铺子看看。” 店铺内挂着的成衣大都是如春后的薄裳,也都是京城内的新样式,且样式花样都是顶好的。 张秀娥和白锦看了会儿,随即便见张秀娥看中了一条绣着海棠花的白底襦裙,而后拉着白锦过去,笑问道:“阿锦,我觉着这件衣裳很适合你,你喜欢么?” 白锦看去,只见这襦裙不管是样式还是颜色都非常素雅,而襦裙裙摆下方绣这的海棠花却又增添了几笔娇俏之色,看着甚为好看。 白锦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张秀娥观察细微,顿时便笑起来,让店小二将那件如今拿下来,让白锦去隔间试一试。 白锦迟疑一瞬,倒是也没有扭捏,便跟着店小二去了隔间试衣裳。 而这边,店铺掌柜也将新上的布料拿过来,张秀娥过去一看,便见这些布料果然不错,手感润滑,色泽也不会太艳。 她挑了几批布,让其送到太师府,店铺掌柜笑着应承下。 这边,白锦也换好了襦裙走出来。 张秀娥看到白锦后,眼中露出一丝惊艳之色,忙走过去,拉着白锦道:“果然人靠衣装,阿锦,你穿着这件衣裳,可不比京中的那些个世家姑娘差呢,我看,比他们还要好看百倍呢。” 白锦面颊一热,面上带了一丝羞赧之色。 张秀娥当下就拍板要将白锦身上这件衣裳买下,且不让白锦换下来。 张秀娥一生没个闺女,如今见着白锦甚为喜欢,给白锦买衣裳,她心中比白锦还要高兴嗯。 白锦推拒了几声,见张秀娥已然决定,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心底暗暗决定,日后一定要报答张秀娥。  店铺内,掌柜的欢欢喜喜的让人给张秀娥打包衣裳,而此时的店铺外,只见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人猫着腰站在店铺外,一双眼睛似在喷火一般,满是恼恨嫉恨,死死的瞪着铺子内的白锦。 第四百八十一章 嫉妒发狂 这在铺子外面偷看的人,除了赵美娥还能是谁? 自从她从周凌玉偷听到,白锦和暮云深同当朝的太师大人有关系,便暗中开始查探起来。 当然她什么也查不出来,不过却将太师府的事情查探到了一二。 整个京城内的百姓可能不知道朝中的一些官员,可是对于这位高太师,百姓们却是无一不知晓的,原因无他,只因高太师在未升任太师之时便是一位好官。 这么些年,京城内的百姓对高太师那是赞不绝口的,可想而知,高太师在京城内的地位多么德高望重。 如今,高太师更是当今圣上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那就是百姓口中传颂的人物。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竟突然跟白锦和暮云深有了关系。 赵美娥一早便看到那辆挂着玉牌子的华贵马车,玉牌子上面刻的高字,显然就是太师府的马车。 赵美娥一路跟过来,而后就见白锦和一位夫人下了马车。 之后赵美娥一路跟着到了这间铺子外,她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这朱雀大街上的店铺那都是整个京城内顶好的,不管是首饰铺子还是成衣铺子,那来这里买的非富即贵。 而白锦那个穷酸的贱人,竟然能来这里买衣裳! 方才白锦试穿的那件襦裙,赵美娥看到后,便嫉妒不已,尤其是看到白锦那张娇艳的莲,赵美娥便忍不住想,若是那件上好的襦裙穿在自己身上,必然比白锦更好看的! 赵美娥眼中的嫉妒和怒火无法掩饰,然而她也不敢进去,她还没有查清楚,不敢冒然进去。 待白锦和张秀娥离开铺子后,赵美娥咬着牙恨恨的瞪了白锦的背影一眼,而后抬脚进了铺子。 赵美娥如今穿的衣裳也算是好料子,再加上她容色也不差,进了铺子后,店小二以为是哪位贵人,便迎上来招呼。 赵美娥跳了几件衣裳,又问了价格,一听一件衣裳就要几百两,赵美娥的一张脸险些绿了。 即使她如今吃住在王府内,可身上的银子加起来最多也十几两了。 如今铺子内一间衣裳就几百两!想到白锦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赵美娥一双眼睛险些冒出火! 她刚才问衣裳的时,还特意问了一下小二方才白锦穿走的那件衣裳价格,竟然将近三百两的银子!! 三百两的衣裳!若是穿在自己身上…… 如此想着,赵美娥就恨得有些牙痒痒,她觉着只有自己才配穿的起那么好的衣裳!若是自己同那位夫人认识,那位夫人定会给自己买了那件衣裳! 白锦怎么地如此好命?怎么就能认识了太师府的人? 店小二招呼了半天,见赵美娥只是看,也不买,这一张脸顿时就有些黑下来。 他们的这间铺子平日里接待的都是权贵富户,没少见权贵子女,也没少见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店小二也是个人精,招呼了半天,也看出来赵美娥是根本买不起,所以这态度急转直下。 赵美娥自然也感觉的出来,她暗中咬了咬牙,心底只道日后自己一定会再回来这里,让这店里的人都跪在自己脚下! “咳,小哥儿,我方才见那位夫人很是面善,不知她是哪家的夫人啊?”赵美娥下心中的愤懑,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柔声问道。 问完,赵美娥也从袖中拿出一些碎银子偷偷递给店小二。 来京城久了,赵美娥也知道,在京城内想要办事,这银子可是缺不了的。 那店小二暗中掂了掂碎银子,虽然少,但苍蝇少了也是肉,毕竟他只是一个小二。。 他低声道:“姑娘问的可是方才那位买走衣裳的姑娘身边的夫人?” 赵美娥咬了咬牙,却只能笑着点头:“是啊。” “那位夫人乃是太师府的太师夫人。” “什么?!”赵美娥显是惊到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锦竟然能认识了太师夫人! 太师夫人那不就是高太师的夫人了吗?那在京城内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啊! 白锦那个村姑怎会认识了太师夫人? 深吸了口气,赵美娥勉强笑着问道:“哦?那小二哥你可知道跟在太师夫人身边的女子是夫人的什么人吗?” 店小二还以为眼前的赵美娥打听太师府的人,是为了攀附太师夫人呢,眼中虽有不屑,不过收了银子,倒是也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他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那位姑娘叫夫人是大姨母。” 说完店小二也不看赵美娥,转身去迎接其他客人来。 而赵美娥则呆呆站在原地,被店小二方才的话震的有些回不了神。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白锦叫太师夫人为大姨母? 白锦怎会有个太师夫人的大姨母?白家在大邱村啥情况,赵美娥是一清二楚! 白家的家族在大邱村也算是大族,可这么多年,她也没听爹娘气提过,白家在京城还有亲戚的啊! 更何况白锦叫太师夫人为大姨母,那沈氏可是小邱村的人,怎会和京城的太师夫人扯上关系。 大姨母?若是如此,那太师夫人岂不就是沈氏娘家的姐姐? 不,不可能的! 赵美娥曾听她娘说过,沈氏的娘家在小邱村虽然能住上青砖大瓦房,可那都是因为沈氏有个在镇上做捕头的大哥。 而沈家就那么一个大哥,她又哪里来的大姐? 赵美娥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沌,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白锦怎么会叫太师夫人为大姨母! 店铺掌柜见赵美娥站在铺子里,也不买东西,就站在那里面色难看的发呆,便对着身边的店小二使了个颜色。 而后那店小二便来赶人,赵美娥见店小二态度恶劣, 又见那店铺掌柜一副不屑的模样,再看来铺子里买衣裳的贵妇人看着自己时的眼神,赵美娥只觉面上难看,心头火起! 待她被赶出铺子后,她又回头狠狠瞪着铺子,咬着牙,恨声道:“狗东西!日后我定会将你们踩在脚下,拆了你们这间铺子!” 当然,赵美娥说的只是气话,她现如今不过是靠着周凌玉过活,又哪里来的能力买这么好的衣裳,将人踩在脚底下! 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搞清楚白锦和太师府得关系! 张秀娥带着白锦买了衣裳,又让白锦帮忙看着给暮云深买了几件衣裳,买了一些布料,还带着白锦去买了一些首饰。 一趟下来,他们竟是买了不少的东西。 “阿锦,你还有什么想买的,我陪你去逛逛。”张秀娥怕自己给白锦挑的首饰白锦不满意,便让她让自己去挑。 白锦摇头,忙道:“大姨母,你已经为我买了好些首饰,这些首饰我都带不完,不要买了。” 一路逛来,都是张秀娥为了白锦挑选首饰,奈何白锦对这些并不上心。 张秀娥见白锦头上只戴着那支白玉镇子,只觉得太素了,便道:“阿锦,你正是豆蔻年华,该是多戴首饰才好看呢,你看这京城同你一般大的姑娘,穿戴极为娇艳。” 白锦知道张秀娥对她好,不过她对首饰着实是没有兴趣,更何况…… 白锦笑着摇头道:“大姨母,我很喜欢我现在戴着的簪子,其他的虽好,却不及这一支。” 张秀娥听后,慈爱的面上不禁满是欣慰的笑,她道:“好,大姨母知道你和云深感情深厚,既然你不喜欢这些,那咱们便不逛这些了。” 白锦笑着点头,扶着张秀娥去其他地方逛去。 而彼时,赵美娥依旧一路偷偷摸摸的跟在白锦和张秀娥身后,眼见着张秀娥给白锦买了许多首饰,赵美娥的一双眼睛红起来!心底嫉妒的发狂! 那可是太师夫人买的衣裳首饰啊!多大的荣耀? 她一路跟着,一路不禁想着,若是认识太师夫人的人是她该多好,若是那样,那太师夫人买的那些首饰和衣裳,便该是她的!是她赵美娥的! 同一时间,太师府,正厅。 高渊坐在上首位,暮云深则坐在下首位。 此时的高渊眉宇紧皱,望着暮云深问道:“云深,如此说来,那一天突然出现的黑衣杀手有可能便是那害了萧三爷的人?” 暮云深点头,冷峻的脸色亦是沉沉。 当初萧三爷死的蹊跷,再加上那逃回来的人的说辞,便可知晓萧三爷在京城是得罪了那位同他做生意的吉框。 能在京城设局杀人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而他们来到京城后,也并未大张旗鼓的找人,只是按着图纸,分布地点打听寻人。 可即使如此,还是招来祸患,也正是因为此,暮云深才更加担心白守义和萧黎。 他虽安抚白锦让她莫要担心,可心中其实极为担忧,怕白守义和萧黎是出了不测,被那背后之人抓住或者…… “姨夫,云深恳请你帮忙,帮我们查一查守义和萧黎的行踪。”暮云深起身躬身行礼,低声道。 若白守义和萧黎只是到了京城,费些时日找人自是没有问题,可若是那背后之人真的察觉到他们来了京城,还下了杀手,暮云深只怕以他们的能力,根本无法找到白守义和萧黎。 暮云深将萧三爷的事情全部说与高渊,没有一丝隐瞒,便是想着请求高渊帮忙。 在这权贵脚下的京城,势单力薄的他们的确不容易找到人。  高渊望着暮云深,温声道:“云深,你先坐下,我们既是一家人,我自然会帮你,只是这位吉框,我却需要好好的查一查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砍掉手臂! 萧立几人自从得知暮云深和太师府有关系后,便一心盼望着太师府这边能帮他们查一查萧黎和白守义的消息。 当然,他们几人继续寻找打听着。 这不,将近晌午了,萧立几人回了宅子准备做饭。 他们三个大男人只有萧立会做饭,萧五和萧刘六则给萧立打下手。 一旁的萧六边烧柴边道:“大哥,也不知道暮爷还会不会回来找咱们。” 萧立正拿着锅铲搅拌着铁锅内的食物,闻言他道:“自然会的,暮爷最重情意,如今他离开也是因为刚认下亲人,咱们这几日便多累一些,等着暮爷的消息。” 看得出来,萧立极为信任暮云深。 其他二人听后点头。 唰! 忽然,院内人影一闪,待萧立三人反应过来,就见一柄散发着寒光的利剑直指着萧立的眉心。 “你是什么人?!”萧五和萧六反应过来,就上前救萧立。 正当萧立出声让他们住手时,那拿利剑指着他的人,身体都未动,不过一脚一掌便将萧五和萧六给打翻在地,可见他的身手极好。 “阁下是谁?为啥无缘无故伤我们兄弟?!”萧立还算有些见识,他一眼便看出眼前的男子身手不凡,便出声让倒在地上的萧五和萧六不要轻举妄动。 面前男子身穿一袭墨绿色长衫,面无表情,方正脸,不是傅溪还能是谁。 傅溪面面无表情的盯着萧立,呼声问道:“暮云深和太师府有何关系。” 萧立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剑指着他的眉心,仿若他若是不回答,下一刻,这利剑就刺穿他的头。 他虽是萧宅的护卫,可是身手同面前这男子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萧立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眼神闪烁的看着面前的傅溪,结结巴巴道:“暮爷的事情我们并不知道,我们……” 刺啦! 傅溪不等萧立说完,便见见光一闪,下一秒,就见萧立的肩膀血流如注,而傅溪的利剑依旧指着萧立的眉心。 “暮云深同太师府有何关系。”傅溪在一起面无表情的再一次问道。 萧立面色苍白,一手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鲜红的雪夜透过手指流出来,看着甚是触目惊心。 “……暮爷他,他……”萧立眼神闪了闪,他身手不敌面前之人,更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人为何会打听暮云深的消息,可见他对自己下如此重手,必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不知道!”萧立咬着牙,狠声道。 傅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若不是来时王爷特地交代过,让他莫要杀了面前这三人,不要伤了他们,他早已! 可若是眼前的人不说实话,那他就只能…… “不说么?”傅溪冷眼瞥了一眼萧立,忽然挥剑,只听一道惨叫声,紧接着,便见萧五倒在地上,而他的左臂竟是被生生的砍下来! “萧五兄弟!”萧立大惊失色,瞪着傅溪的眼中满是惊惧和恨意! “若你还不说,我便在砍下他的另外一条手臂!若是还不说,便是他的双腿,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人!” 傅溪乃是周凌玉身边第一高手,杀人无数,下手自不会手软。 若傅溪杀的人是自己,萧立致死都不回吐露半个字,可傅溪要杀的是萧五和萧六,更重要是傅溪在萧立面前断他们二人的手脚,萧立一时间便慌了神。 傅溪见萧立满脸痛苦震惊之色,无甚表情的再次闪过一丝杀意,扬起手中的李建就要断萧五另一条手臂! “……我说!” 萧立猛的出声,傅溪眯了眯眼睛,利剑转而指向萧立。 萧立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盯了一眼指着自己眉心的利剑,结结巴巴道:“具,具体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听暮爷说太师府是他的亲人……” 亲人?! 傅溪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异色,而后萧立几人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下一秒,傅溪已然离开灶房。 萧立回过神,连忙弯身去扶倒在地上痛苦惨叫的萧五。 萧五面色惨白,被砍断的一套胳膊还在地上躺着,萧立和萧六看的心惊胆战,萧立忙道:“萧六你快去找大夫!” 萧六亦是吓的脸色惨白,闻言,他胡乱点着头,就朝外跑去。 待萧六找来大夫后,萧立便让萧六在这里好好照顾萧五,自己则出了门,前往太师府。 彼时,白锦陪着张秀娥逛完了,眼看着快晌午,几人便往回赶。 待马车停在太师府外后,白锦扶着张秀娥下了马车,路上,张秀娥还亲昵的拉着白锦,说着一会儿回去她还要给暮云深亲手做几道江州的菜。 “白姑娘!” 随着一道惊慌的叫声,白锦和张秀娥停下脚步,待看到来人是萧立后,白锦脸上染上一丝笑容,只道这是她和暮云深的朋友,便走到萧立身边。 谁知刚接近萧立,白锦鼻尖便问道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她心头一跳,在看萧立苍白的面色,左手捂着有肩膀,手上还染着血迹,面色一变忙问道:“萧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咋受伤了?” 萧立点头,他也怕自己说的事情吓着白锦,只焦急问道:“白姑娘,暮爷可在?” 白锦点头。 萧立急忙道:“白姑娘麻烦你跟暮爷说一声,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白锦敏锐的察觉到萧立的不对劲,她也没有多问,只点头道:“好,萧大哥,你跟我来!” 说完,白锦忙走向张秀娥询问起来。 这里毕竟是太师府,若是要带人进去,还需张秀娥答应才行。 待白锦说完后,张秀娥也看出那萧立面色焦急,见他受了伤,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她知道萧立几人是一只跟着暮云深的,她点头道:“行,便让他跟咱们进府,让流水去通知云深。” 白锦点头谢过。 萧立忙上前向张秀娥行礼,道:“草民见过太师夫人、” 张秀娥温和的让萧立站起身,关心了几句,而后带着萧立进去了太师府 待进人进了太师府后,不远处的墙脚处,走出来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了白锦和张秀娥一路的赵美娥。 当赵美娥眼睁睁的看着白锦和张秀娥一路上那么亲密,眼睁睁的看着张秀娥为白锦买了许多的首饰和衣裳,眼睁睁的看着张秀娥拉着白锦的带着她进去了太师府后后,赵美娥一双眼中满是嫉妒。 不,可以说赵美娥此时已经嫉妒的发狂! 她不明白,白锦怎么就跟太师府的夫人扯上了关系!赵美娥嫉妒不已,愤懑不已! 若是那个陪在太师夫人身边的人是自己该多好?若是自己,便能得到太师夫人的垂怜,能得到太师夫人的赏赐!能进入这太师府邸! 赵美娥嫉妒的双手都抠出了墙皮!一双眼中的怒火若是能化作武器,怕早已是刺遍了白锦全身! 白锦和张秀娥回去时,才知道暮云深和高渊还在正厅内谈话! 他们二人性子有些相像,一开始二人话都不多,可聊着聊着这便发觉二人性情相投,且暮云深的一些见解同高渊很是相似! 不知不觉间,二人聊得越来越投机,高渊心底也越来越喜欢暮云深,心中甚至有个想法,若暮云深是他的亲生儿子,该多好?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暮云深没爹没娘,他们便是暮云深的亲人,也相当于爹娘的存在了。 正是因为此,很高渊对暮云深所提的事情便更加上心了。 待流水来通报时,暮云深和高渊这才截止了话题。 当得知有人来见暮云深时,暮云深想到的便是萧立他们。 当白锦和张秀娥回来时,便见跟在他们身后的萧立。 当萧立看到暮云深后,忙抬脚走过来,拉着暮云深的手,面色苍白,焦急道:“暮爷,出事了!” 萧立身上的血腥味,还有他肩膀的伤势,暮云深自然也看到了 只见暮云深面色沉沉,拉着萧立问道:“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萧立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也顾不得其他,便将宅子内的事情说了一遍。 待听到萧五的手臂刚被人砍后,暮云深亦是大惊失责,关心问道:“萧五现在咋样?” 萧立摇头,一脸沉痛之色:“手臂断了,不过我出来时,萧六也请了大夫,大夫说萧五的性命无忧,我这才赶紧来将此事告诉你。”  说完,只见萧立看着暮云深的面上带着愧疚道:“暮爷,我们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的身手极好,应是杀手,他跟我们询问你跟太师府的事情,我,我便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我现在 来,就是怕暮爷有危险。” 暮云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做得对。” 比起他跟太师府的关系,萧立三人的性命才更重要。 “那人长什么样子?使的什么武器?” 高渊忽然出现在屋外,面色威严,盯着萧立车声问道。 萧立忙向高渊行礼,回道:“那人身高八尺,身穿一身墨绿色的长衫,面无表情,眼中带着杀气,手中使的是……”萧立皱眉回忆了一番,而后道:“是一把剑柄刻着青龙样式的利剑。” 当时那利剑就直指着萧立的眉心,仿若下一秒就会夺了他的性命,所以萧立看的清楚。 高渊威严肃冷的面色不变,只淡淡道:“那是谁?” 萧立愣了愣,等反应过来后,才知道高渊并非跟他说话。  一人忽然出现,站在高渊面前拱手道:“据他所描述,应是二王周凌玉身边的杀手傅溪。”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小看他了 听到周凌玉的名字,白锦和暮云深的面色齐齐一变。 高渊听后,挥了挥手,那禀报的男子瞬间消失在原地。 高渊转眼看向暮云深,威严的面上露出一丝关心道:“云深,你先带你的这位朋友看看看伤势,府中的大夫一会儿便会过去。” 暮云深忙躬身行礼感激道:“多谢姨父。” 而一旁面色苍白的萧立也看出这位气度威严的男子,正是太师大人,听见暮云深叫太师大人为姨父,又听太师大人竟然要将他留下看伤,一时间受宠若惊,竟是激动的说不出话。 暮云深担心萧立,忙将他带到自己所住的院子。 而另一边,张秀娥也听的七七八八,在看到萧立受了伤后,她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道:“幸好,幸好云深和阿锦回来住了……” 说完,张秀娥又忙看向高渊道:“老爷,二王爷的人怎会找上云深的朋友?我看他受的伤不轻,不如……将他们也接进府内吧?” 张秀娥也不是烂好心,她只是觉着萧立几人乃是暮云深的朋友,如今他们受了伤,暮云深心中自是焦急难过,她也是担心暮云深,所以才会有此询问 由此可见,张秀娥是真的将暮云深当做自己孩子来疼爱的。 高渊安抚道:“夫人,这件事情我自会定夺,你别担心。” 府内的事情一向是高渊来处理,张秀娥管多少,知道的也少,闻言她点了点头,知道高渊一定会处理好。 张秀娥拉着白锦回了屋,还是忍不住询问起来。 从张秀娥和暮云深相认以来不过两三日,这几日张秀娥沉浸在高兴中,倒是也未曾仔细询问过暮云深和白锦来京城的事情。 而锦暮云深和白锦已经遇到了两次危险,又有两批杀手出现,更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二王爷周凌玉,这着实是让张秀娥心惊不已。 白锦抿唇,这件事情,她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看高渊神色,显是不愿让张秀娥知道的太多,也是怕她过多担忧。 想了想,白锦道:“大姨母,那二王爷周凌玉的人出现,或许是是因为我的原因。” 张秀娥听后,自是急忙询问起来。 白锦嘴唇微抿,从自己第一次遇到周凌玉的事情说起。 少时,张秀娥蹙眉,低声说道:“这么说来,二王爷是看上了你的绣品?” 白锦点了点头,其实她心中猜测,周凌玉并非因为自己的绣品,而是为了那个教过自己绣艺的师傅。 当然,白锦并未提及绣娘师傅。 张秀娥温和慈爱的面上似是想起什么事情,转眼看向白锦温声道:“阿锦,你如此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情……” “昔日,二王爷的生母云妃在进宫之前便是一名绣娘,只是这位云妃身娇体弱,在二王爷五岁那年,香消玉殒。” 说着,张秀娥望着白锦的目光带上了忧色,低声道:“阿锦,是否你的绣品同他母妃的绣品太过相像,所以他便……” 张秀娥越想越觉得有着可能。 白锦面上一惊,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周凌玉的母妃竟然是一位绣娘。 再想到当初周凌玉看到绣品时,目中露出的激动之色,还有询问自己的话,他要找的人自然是教她绣艺的师傅,不,更确切的说,周凌玉找的人兴许是他的母妃?可张秀娥说周凌玉的母妃已然故去…… 若是如此,那绣娘师傅又是什么身份?周凌玉找的人是不是绣娘师傅?绣娘师傅同周凌玉的母妃有什么关系? 白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混乱,一时之间无法梳理清楚。 “阿锦?阿锦?” 听到张秀娥唤她,白锦回过神忙应声。 张秀娥见白锦面色难看,安抚似的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你莫担心,你的事情我会同你大夫讲得,若是二王爷只是因为你的绣艺便同你和云深找麻烦,我第一个不同意!” 白锦听的心底一暖,出声道:“多谢大姨母,只是,我又给大姨母添麻烦了。” 张秀娥道:“怎么能说是麻烦?你可是云深的未婚娘子,那就是我们家的人,就算他是王爷,也得讲个道理!” 如今有了太师府作后盾,这几日又得知了一些太师府的事情,白锦倒是不担心周凌玉了,毕竟,周凌玉就算要做什么,那也得先顾忌太师府。 她现在最为担心的是白守义和萧里,还有那个暗害了萧三爷的背后之人。 …… 屋内气氛凝滞,傅溪躬身站在那里,而在他面前,周凌玉一身华服端坐在太师椅上,而周凌玉此时的面色低沉的可怕。 “呵。” 过了会儿,寂静的屋内终于传来桌凌玉的轻呵声,只见他面色复杂,目中神色更是幽深莫测。 “太师府的亲人?暮云深怎会同太师府牵扯上关系?还同太师成了亲人?” 傅溪拱手道:“属下已经派人前往大邱村查探暮云深的身世。” 周凌玉神色幽沉复杂,他之前一直没有将暮云深看在眼里,他对白锦更是志在必得,即使上次林中他失策,可是他如今已经有了其他法子,只静等着白锦投入自己的怀中。 而他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暮云深竟然同高太师扯上关系! 他留着暮云深的性命,也是为了白锦,不想让白锦看轻了自己,让白锦心甘情愿的离开暮云深,来到自己身边,可是…… “本王倒真是小看了他!”周凌玉幽幽说道,声音冷如寒冰,哪里有平日的温润。 难怪太师府的高手会保护在暮云深的身边!呵,原来暮云深身世如此不简单! 周凌玉眯起了眼睛,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若是暮云深同高太师有所牵扯,那他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他从未看在眼里的暮云深了。 少时,傅溪从屋内出来,一只侯在外面的阿晴忙进屋服侍周凌玉用膳。 待阿晴忙完后,她第一件事情便失去找傅溪。 “傅溪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方才伺候王爷用膳时,他神色沉沉,一口饭都未吃。”阿晴低声问道。 傅溪皱眉看了一眼阿晴,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的事情岂是我们可以置喙询问的?” 阿晴自是不甘心,她走近傅溪,仰头望着他,面上满是祈求,低声道:“哥,你就告诉我吧?我只是关心王爷,我将王爷的事情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又怎会坏了王爷的好事?” 傅溪望着这个自小跟自己从乞丐堆里长大的义妹,眉宇间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嘴唇却依旧紧抿着。 “哥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同任何人说,我只是想知道王爷在烦恼什么。”阿晴低声追问。 傅溪叹了一声,好在暮云深同太师府的事情倒也不算什么秘密,毕竟前几日赵美娥还偷听了去,而且那那是王爷授意的。 傅溪低声道:“暮云深同太师府有关系。” 阿晴显然是被惊到了,她忙追问道:“暮云深?那个同白锦在一起的男子?” 傅溪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微微点点头。 “他怎会同太师府有关系?他是太师府的什么人?会不会对王爷不利?”阿晴焦急担忧问道 傅溪知道阿晴对周凌玉的心思,他只是低叹一声道:“这件事情,王爷自会定夺,你既已知道了也不要乱说,不要擅作主张,你可明白?” 阿晴虽然喜欢周凌玉,但脑子还是有的,不然她也不会成为周凌玉身边的大丫鬟。 她点头道:“我明白的。” 对傅溪离开后,只见阿晴面色沉沉,咬着牙,目中神色更是复杂难辨。 …… 这几日,赵美娥一直守在太师府大门外的不远处。 她想知道白锦和暮云深和太师府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白锦会突然叫太师夫人为大姨母。 可她守了好几日,也没有见到白锦和暮云深,更别说她无权无势的,更是查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 赵美娥心中极为不甘,看着那气派威严的太师府,想到这太师府是二王爷周凌玉都忌惮的存在,而白锦和暮云深就住在这里,赵美娥这心中便极为不舒服! 然太师外守卫森严,她自然也是不敢过去的。 这不,她查探无果,又接近不了白锦和暮云深,便只能回王府。 谁知她刚回来,便见阿晴亲自来找她。 二人客套的说了几句话,阿晴状似关心的问道:“美娥,不知道这几日你可有进展?” 赵美娥面色一白,眼神闪烁着道:“阿晴姑娘,你知道的,我这几日一直想要接近白锦,可他们行踪不定,我还没……” “美娥,你别紧张,我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王爷的。”阿晴体贴道。 赵美娥这才松了口气,如今她能住进王府,能高人一等,全都是拜王爷所赐。 若是她办不成事,被周凌玉赶出去,别说她生活了,她就是想回大邱村都是回不去的! “阿晴姑娘你真是好人,你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姑,若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阿晴姑娘多指点指点我。”赵美娥一脸讨好的说道。  阿晴眼底有一丝轻蔑闪过,却是笑着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今日听到一个消息,是关于暮云深的,美娥,我知道你喜欢暮云深,那你可知道暮云深的身世?” 第四百八十四章 献策 赵美娥先是愣了愣,随即道:“知道,他的身世不好,没爹没娘。” 说起这个,赵美娥眼中甚至带了一丝厌恶之色。 暮云深容貌俊朗,自己原先住的房子也翻修成了青砖大瓦房,还听别人说他挣了大钱,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豁出去一般的偷偷跟着暮云深! 阿晴听后,微微扬眉,轻声道:“哦?我怎么听说暮云深的身世有些蹊跷?” 赵美娥神色再次愣住,而后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猛的抬眼盯着阿晴问道:“蹊跷?暮云深的身世有啥蹊跷?” 阿晴点了点头,而后瞥了一眼赵美娥,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我听人说你这几日一直守在太师府外,是为了什么?” 赵美娥眼神闪了闪,而后说道:“不瞒阿晴姑娘,我发现白锦同太师府有些关系。” 阿晴淡淡一笑,看着赵美娥道:“和白锦有关系?呵,美娥你怎么不想想,或许太师府和暮云深有关系呢?” 赵美娥面上一惊,不可置信的瞪着阿晴问道:“啥?你说啥?和,和暮云深?” 咋会?暮云深的身世是大邱村的人人尽皆知的,暮云深是被暮家庄的人赶出来的!他没爹没娘,还听说他害死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就被人说成是个灾星! 而今,阿晴却说和太师府有关系的人不是白锦,而是暮云深?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赵美娥脸上的震惊渐渐的被激动的笑容代替! 若是暮云深真的同太师府有所关联!那真是太好了!若她和暮云深在一起后,那自己不就成了太师府的人? 难怪,难怪太师夫人会给白锦那个贱人买衣裳,买首饰,原来都是因为暮云深同太师府有关系!白锦只是占便宜而已! 如此想着,只见赵美娥神色间满是激动之色,仿若,她已经同暮云深在一起,成了太师府的人! 阿晴看的清楚,眼中虽有不屑,却也不点破。 她温声道:“美娥,你想啊,如今那暮云深可是有了太师府的亲人,若你同他在一起,你日后还用愁什么?这才叫一步登天呢。” 是啊,这才叫做一步登天! 若她跟暮云深在一起,就能住进太师府,太师夫人买的衣裳首饰便都是她赵美娥的了! 可是,如今跟着暮云深住在太师府的人却是白锦! 赵美娥眼中满是扭曲的恨意,阿晴看着,心中甚为满意。 她继续道:“美娥,如今白锦代替你的位置,你可得快些像个法子得到暮云深,不然等白锦和暮云深成亲或,你可就没机会了。” 阿晴越是这样说,赵美娥心中便越是焦急。 她不管暮云深为啥会和太师府的人有了关系,可暮云深和白锦如今的确住在太师府内,还成了太师大人的亲人! 如此,她只要代替白锦跟了暮云深便可以! 她以前就觉着暮云深这人是个有本事的!如今看来,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可惜暮云深被白锦那个贱人迷惑! “美娥,你可得快些想个法子,还有件事,我也得提醒你,就算你代替了白锦跟了暮云深,可只要白锦在一天,她就有可能抢走你的暮云深,代替你住进太师府内。” 赵美娥回去时,脑海中仍旧回荡着阿晴的话,心中亦是激荡的。 她先前见着白锦同太师夫人亲近,便一心认为是白锦同太师夫人有关系,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暮云深才是同太师府有所关系的人! 虽说她同大邱村的其他人一样,对于暮云深身世的了解,都是听别人讲的,所以在心底里其实是有些看不起暮云深的! 可是谁能想到,自小被赶出暮家庄又被人叫灾星的暮云深,竟然有个在京城做太师夫人的大姨母呢?! 对!白锦叫太师夫人为大姨母!那太师夫人便是暮云深的大姨母!而太师大人便是暮云深的大姨父了! 想到那一日她跟踪白锦,眼见着白锦一口一个大姨母叫的如此亲切,赵美娥便忍不住的骂道:“真是无耻的贱人!” 赵美娥心底嫉妒的发狂!若不是白锦勾引暮云深,那陪在暮云深身边的人就该是自己!同太师夫人亲近的人就该是自己! 都是因为白锦!都是因为她迷惑暮云深!迷惑了太师夫人! 赵美娥双目中满是愤恨和嫉妒!不行!她一定要得到暮云深!要让太师夫人看清楚白锦是个无耻的贱人! 只见赵美娥一张本还算娇美的容颜,此时因为嫉妒而变的扭曲,双目中更是露出疯狂之色,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主意,只见嘴唇弯起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  这几日天气大好,白守义和萧黎的身体也养的差不多,这本是高兴的事情,奈何白守义和萧黎这几日都是愁云满面,原因无他,二王爷周凌玉将他们困在这个小院子内,还让人把守在门外,不让他们 离开这里一步! 周凌玉对白守义和萧黎有救命之恩,他们心中自是感激,可周凌玉将他们困在这里,一步都不能出去,白守义和萧黎心中又怎能好受。 这不,这一日,白守义和萧黎再一次出院子时,被守门的侍卫给拦住。 那侍卫面无表情,手中拿着大刀,一看身手便极好。 白守义拉着萧黎将他挡在身后,而后仰着头看瞒着这人道:“我们要见王爷。” 那侍卫面无表情的,冷声道:“王爷岂是你们想见便能见的,若是王爷见你们,自会前来。” 白守义清秀的面上满是怒意,即使周凌玉对他们有救命之恩,可是现在将他们二人关在这里,就如关两个犯人一般,白守义和萧黎怎能不怒? 咬了咬牙,白守义拉着萧黎回了屋。 “守义,怎么办?”萧里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他们来到京城已经数日,就算是他们的仇人是他们无法撼动的,可是一直将他们困在这里,出不去也不是办法 白守义皱着眉,低声道:“我想想办法,阿黎你别急。” 萧里坐在白守义身边,眼见着白守义面上满是愁容,想到他们这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萧里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他抿着唇,低声道:“守义,都怪我太冲动了。” 这一路上经历的事情,让萧黎知道,他所谓的报仇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一路,若不是有白守义陪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京城! 而今从周凌玉那里得知害了他父亲的人,权势滔天,是二王爷都撼动不了的,萧黎虽然不知道那权势滔天的人为何会害自己的父亲,可他知道,就凭他们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报仇! 白守义见萧黎的愁容,忙出声安慰道:“阿黎,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做的没有错。” 若是自己的亲人被人所害,白守义相信自己也会不顾一切的赶来报仇!只是他们想的太简单,做事也太冲动。 “守义,我们该咋办?那位二王爷将我们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萧黎信中担忧,只怕那二王爷会对他们不利。 白守义沉眉沉思着:“阿黎你别急,我想一想……” …… 阿晴从屋内退出来,抬眼间这赵美娥还跪在屋前,她眸子闪了闪,走上前温声道:“美娥,王爷事物繁重,你可能还需要在等一等。” 顿了顿,阿晴又道:“若你有什么事情,可告诉我,我帮你转达给王爷。” 赵美娥垂下的双目闪了闪,而后抬头一脸感激的看着阿晴道:“阿晴姑娘多谢你,能跪在外面等王爷已是我的福气,我愿意等下去。” 听着赵美娥的话,阿晴眼眸微微一沉,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赵美娥,心头冷笑,这赵美娥倒是也学会了藏心眼了,呵。 赵美娥如此说,阿晴淡淡瞥了她,提步离开。 而跪在地上的赵美娥双目闪烁,唇角也露出一丝冷笑。 她虽是个村姑,如今在这王府内住了一段时间,也学会了一些手段,比如方才阿晴便是想套她的话,若她说了自己的计划,阿晴在周凌玉面前说了,却邀成了她自己的功劳,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见屋门打开,一人站在赵美娥面前,淡淡道:“赵美娥,王爷召见。” 赵美娥嘘了口气,这才忍受着双腿的酸疼,起身进了屋内。 屋内宽敞,赵美娥一进屋内,鼻尖便闻到了一股她从未闻过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周凌玉屋内那六角鎏金香炉内发出的香味,有宁心静气的作用,听说一勺香料就要几千两呢。 赵美娥进入屋内,也不敢坐在塌上的人,便低头跪地行礼。 显然,住在王府这段时日,赵美娥学会了许多规矩,同当初那个刚进王府的村姑有了显而易见的差别。 “你说要献策?”周凌玉温润的声音响起。 赵美娥低着头,低声道:“回禀王爷,是的。” 周凌玉眼皮微抬,看着跪在下方的赵美娥,眼中没有任何温度和神色。 留着赵美娥,其实是周凌玉临时想到的。 只听他温声问道:“哦?什么计策?” 赵美娥吸了口气,低眉顺眼的说道:“回禀王爷,民女想到一个离间白锦和暮云深的办法。”  赵美娥说完,没听到周凌玉的声音,她吸了口气,继续道:“王爷,民女知道暮云深如今住进了太师府内……” 第四百八十五章 死路一条罢了 赵美娥在离开周凌玉的院子时,脚步都是虚浮的。 她方才在屋内听到了什么?王爷夸赞了她,说她聪明剔透,说她若是能解决了他心中忧心的事情,她不仅能进入太师府内,还能得到黄金百两的赏赐! 更重要的是,周凌玉方才对着她笑了,笑的那么温柔,那双温润的眸中似有着情意,让赵美娥头晕目眩的,无法思考。 周凌玉可是尊贵的二王爷,他不仅出声夸赞她,还许诺她,看她的眼神满是柔情,是否,是否周凌玉也看到了自己的好,看上了她? 赵美娥心绪激动,头晕目眩的回了自己所住的住处,彼时,周凌玉的屋内。 “傅溪,就按着她方才所说的去做,动作利索一点,莫要让太师府的人查到踪迹。”周凌玉眉目温和,缓缓说道。 傅溪拱手应道:“属下明白。” 周凌玉温润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他倒是未曾想到赵美娥倒也不算是个蠢人,能想出这种法子。 他便配合一下,若是成了,赵美娥也能可顺利进入太师府,若是败了,那赵美娥自然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位居高位,又是身份尊贵的王爷,手中自是染满了鲜血。 更何况如赵美娥这种蝼蚁,他更是不用亲自动手,留下她,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白锦。 周凌玉拿起放在一旁的白釉茶盏,动作优雅的揭开盖子,低头抿了口茶,温声问道:“白守义二人那边如何?” 傅溪道:“身体已经养好,不过这几日他们经常闹腾,说要离开那里。” 周凌玉缓缓的将茶盏放在几上,而后抬眼望着前方,缓缓说道:“既如此,本王该是让他们见见自己的姐姐了。” …… “守义,是不是很疼啊?” 屋内,只见萧黎精致的面容满是心疼和担忧,手中拿着一方温水洗过的布巾,在白守义的背上擦拭着。 而此时的白守义正趴在床上,上身衣裳退到腰部,光裸的背上有几处擦痕,正是方才白守义想要翻墙出去,却被人发现,而后脚下踩空,跌落地上所致。 白守义忍着疼痛,龇牙咧嘴的笑道:“阿黎别担心,我没事。” 萧黎见白守义如此,心中愧疚更甚。 他放下布巾,拿过一旁放着的药膏给白守义边上药,边低声道:“守义,明日咱们就去求见王爷,让他放咱们回家吧。” 白守义因为上了药疼的呲了呲牙,却又怕萧黎多想,便没有叫出声。 听到萧黎的话,白守义愣了愣,而后勉强抬头看着萧黎说道:“回家?那咱们的仇……” “不报了。” 不等白守义说完,萧黎就打断白守义的话说道。 萧黎低着头为白守义上药,边低声道:“我虽不知道那位王爷为啥要救咱们,可他既是王爷,说的话想必不会骗人的。” “他能查到咱们的行踪,能查到咱们来京城的目的,如今他也说了。那个害了我爹的凶手,权势不在王爷之下,依咱们的能力又如何报仇呢?”不过死路一条罢了。 若是几个月前,兴许他就算是死也要报仇,可是他们一路走来,经过了许多事情,萧黎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守义你也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依我们的能力,根本无法给我爹报仇,别说报仇了,咱们连仇人的身份都查不到,又何谈报仇?” 说道这里,萧黎顿了顿,神色间满是愧疚之色。 “更何况,咱们就这样出来,你爹娘还有姐姐定是极为担心你的,我知道,都是我连累了你,你爹娘想必恨极了我,我……” “阿黎,你说啥呢?我爹娘咋会恨你?他们疼你还来不及!”白守义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猛的起身,抓住萧黎的手道:“阿黎你忘了吗?我爹娘说了,日后你就是他们的儿子,是我们的兄弟。” 说完,白守义抿了抿唇,又道:“更何况我们出来,咋能全部怪你,萧三爷被人害,就算是我亦是气愤难平,要怪,也该怪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有跟爹娘说一声,就这样出来……” 说来,他们一路走到京城,此时此刻,不想家是假的,更何况他们离开时是偷偷出来的,可想而知,爹娘合格姐姐知道后,心中该是多么急切。 萧黎抿唇,低声道:“守义,咱们回家吧。” 白守义抬眼看着日渐消瘦的萧黎,心中只觉心疼怜惜,他沉思了一会热,想说啥,却忽见屋门打开,紧接着,一道人声传来。 “恐怕,你们一时回不去了。” 随着说话声,一人缓步走进屋内。 白守义和萧黎一惊,忙转眼看去,就见站在屋内的周凌玉。 周凌玉走近二人,看向白守义,温声关心道:“守义,你怎么如此不小心?那一丈高的墙岂是你想爬就能爬上去的?” 白守义和萧黎乍然见到周凌玉,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给周凌玉行礼。 听着周凌玉逇话,白守义苍白的面色红了红,很是不自然。 周凌玉抬手直至了二人的动作,而后坐在屋内的凳子上,抬眼望着二人,温声道:“守义,你们来京城的行踪,已然被你们的仇人知晓了,若不是本王将你们拘在这里,你们出去必会遭遇不测。” 白守义和萧黎面色震惊,好在白守义很很快便冷静下来,他看着周凌玉,迟疑出声道:“王爷,我和阿黎刚到京城时……您便救了我们,这几日我们也一直待在这里,仇人咋会知道我们到了京城?” 周凌玉望着白守义和萧黎眼中一丝怜悯之色,面上覆了一丝关心之色,温声道:“这便是你们那仇人的本事了,一个连本王都无法撼动的人,若想知道你们有没有来京城,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白守义和萧黎面色一白,他们一时冲动到了这京城,如今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却被告知仇人已经知道他们到了京城,还有可能对他们不利! 白守义紧抿着嘴唇,沉声问道:“王爷,求您告诉我们,那仇人究竟是谁?” 周凌玉却是温声道:“不可,即使本王告诉你们又如何?你们报不了仇,如今也离不开这京城,更重要的是,守义,你们的姐姐来京城找你们了。” 上次,周凌玉曾向白守义提过他认识白锦,却并未说白锦已经到了京城。 而现在,周凌玉却忽然告诉白守义和萧黎,说白锦来了京城寻找他们。 当下,白守义很是急切的问道:“啥?我姐来了?她,她来了京城?” 不止白守义吓到了,就连萧黎吓到了。 萧黎知道,他和白守义如此偷偷离开,白家的人定会担心,可他们没有想到,白锦竟然来京城寻找他们!  周凌玉点头,目露关心道:“守义,你姐姐来京城寻找你们,而你们要寻的仇人也得知了你们的行踪,若你们现在出去,即使见到你姐姐,又如何?暴露了行踪,不止你们,包括你的姐姐也会有危险。 ” 白守义和萧黎吓的面色苍白,忍不住喃喃道:“那可咋办?若是如此,我姐岂不是很危险?我,我要去找我姐!” 说着,白守义也顾不得身上的擦伤,就要穿衣裳下床。 周凌玉适时的说道:“守义,你没有听到本王方才说的吗?你们若是现在出去找白姑娘,不止会暴露你们的行踪,也会连累白姑娘。” 白守义面上惊慌,待看向周淋雨时,白守义想到啥,忙道:“王爷,您知道我姐来了京城,是不是知道我姐在哪里?求您,求您带我去找我姐!” 周凌玉面上温润,安抚的对白守义道:“守义,你先别急,本王自会帮你们,只是,本王就这么去见你姐,怕你姐不愿意相信本王啊。” 白守义也是个聪明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周淋雨的意思。 他道:“那我给我姐写一封信!” 周凌玉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点头温声道:“如此甚好。” …… “客官,这是您的二斤醋,您拿好。” 黑牛将刚打好的醋桶递给面前客人,笑盈盈的说道。 待送走了客人,就见一人走到黑牛身边,拿手戳了戳他,朝着那正向坐在柜台前品醋的客人介绍着醋的白锦,低声道:“她真是掌柜的新收的徒弟?” 黑牛撇撇嘴,虽不想承认,却还是点头道:“你没听到今晨师傅说什么了吗?” 这人也是醋坊的一名小二,闻言,他撇嘴道:“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姑娘家来学酿醋呢。” 黑牛道:“师傅不是说了吗?若是她酿出的醋能让师傅满意,他就正式收她当徒弟。” 另一名小二显是很不满意,撇嘴道:“我就不相信她一个姑娘家还能酿好醋!” 黑牛嘿了一声道:“好不好,等她酿的醋触出来,咱们尝一尝不就知道了?” 说完,黑牛朝着那站在柜台前介绍醋的白锦看去,看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非要来这满是醋味的醋房内酿醋卖醋,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看她卖醋很是得心应手,酿醋时亦是手法熟练,黑牛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期待白锦酿出的醋,能不能入了高江云的嘴。 踏踏踏! 有人走近铺子内,黑牛脸上扬起笑脸,走过去笑着道:“客官您是要打醋……”  待他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一身华服,面容更是高贵尊贵,一时竟是看晃了眼,愣住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 只有本王才能护你 面前的人身穿华服,面如冠玉,身姿不凡,一看便极为尊贵,这种人怎么看也不像会到他们这种小小的醋坊来,就算是他家中吃醋,也必亲自来啊? 黑牛愣愣的看着面前之人,到了嘴边的话更是卡在喉咙里,说也说不出来。 周凌玉在醋坊内看了一圈,随即目光落在柜台前的白锦身上。 只见他温润的面上覆了一层温和笑容,看着甚是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他抬脚,一步一步走到白锦身边,温声道:“白姑娘。” 白锦正在卖醋,醋坊内好不容易来一个对醋极为讲究的人,白锦便让客人品醋,自己则结合前世和今生的经验,为客人讲述,谁知忽然有人叫她,待她抬头看清面前之人,面色变了变。 白锦垂下眸子,掩下眼中情绪,便要行礼。 周凌玉上前一步,拦下白锦,温声道:“白姑娘,不必多礼。” 看样子,显是不愿意暴露身份。 白锦眉眼低垂,看着颇有些低眉顺眼的模样,而周凌玉很清楚,依着白锦刚烈的性子,此时的神色必然不会低眉顺眼。 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更加让周凌玉放不下白锦。 就像一匹烈马,越是刚烈,征服起来才更有感觉,更何况,白锦还有自己想要的绣品手艺。 “白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周凌玉目光温和的看着白锦,柔声道。 白锦秀眉微蹙,她实在是不愿见到周凌玉。 不说周凌玉对她和暮云深所做的事情,加之前几日周凌玉身边的人对萧立几人做的事情,显是在探查他们的行踪,而现在周凌玉来此,又想做什么? 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道:“恐怕要让王爷失望了,民女还要在这里卖醋,便不能陪王爷了。” 周凌玉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他温和的说道:“白姑娘,相信我,我有你一直想要知道的消息。” 她一直想要的消息……守义和萧黎的行踪! 白锦猛的抬头看向周凌玉,只见周凌玉面带笑容,神色温和道:“不知此事,我可有幸能请白姑娘移步?” 白锦眼眸微垂,不知想些什么。少时,她抬头看向周凌玉,淡淡道:“民女遵命。” 听着白锦的话,周凌玉微微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白锦和醋坊内的人打了招呼,便跟着周凌玉离开了。 少时,便见离醋坊极近的一间茶楼上,白锦和周凌玉相对而坐。 周凌玉更是主动为白锦斟了一杯茶,温声道:“白姑娘,这里的清溪茗极为有名,你且尝一尝。” 白锦神色平淡。说道:“王爷恕罪,民女一介百姓,对这品茶实在没有兴趣。” 白锦恨周凌玉还来不及,又怎会喝他倒的茶。 她跟着来是因为周凌玉话里有话,而她虽心中有疑虑,可光天化日之下,周凌玉想来也不敢做什么。 周凌玉听着白锦的话,再看白锦神色清淡,眼底更是盛满了疏离之色。 周凌玉温润的眸子黯了黯,那端着茶杯的手也紧了紧。 白锦吸了口气,低声道:“不知王爷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凌玉抬眼看着白锦,面如冠玉的容颜上覆了一层温和之色,他温声道:“白姑娘,本王知道你一直在找弟弟,本王知你心急,所以本王也一直暗中在帮你找弟弟。” 周凌玉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白锦心中微微一紧,望着周凌玉的眼中覆了一丝警惕之色。 而白锦眼中的警惕和疏离正是周凌玉最不喜看见的,他直视着白锦,声音依旧温和:“白姑娘,你莫要多想,本王只是怜你千里迢迢找弟弟太过辛苦,所以便想着帮一帮你。” 白锦紧抿着唇看着周凌玉,她自然不会相信周凌玉会真的帮她找人。 想到在丰远庄发生的事情,白锦神色一沉,周凌玉的人险些害的她和暮云深生生分离,险些害死了暮云深,白锦又怎会相信周凌玉? 周凌玉面色依旧温润,他望着白锦的目光更是带着温柔,那一双温润的眸中仿若是有着如水情意流转,若是其他女子,望着这样一双眼睛,怕是会溺在其中。 然而在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后,白锦又怎会被周凌玉的目光所欺骗?更何况,白锦心中只有一人,对周凌玉的那温柔目光直接无视。 她神色冷淡的撇开眼眸,淡淡说道:“王爷,你究竟想说什么?” 周凌玉见白锦无视自己,神色冷淡,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和愤怒,却是吸了口气,强压下火气,缓缓出声道:“本王有一样东西,你看了想必会很高兴。” 说完,周凌玉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在白锦面前。 白锦先是疑惑的看了一眼周凌玉,眼眸一垂,看到桌上那封信,见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白锦眼眸微微一缩,而后急忙拿起信拆开信封,将内里的信纸拿出。 周凌玉动作优雅的斟了杯茶,白皙手指端着茶杯,一双凤眸却透过茶香袅袅看向对面的女子。 娇嫩白皙的容颜,精致的五官,紧抿的红唇,闪烁着则紧张和激动之色的黑眸,乃至面上的其他表情,周凌玉都看的极为仔细。 美人儿他见过不少,府中那几名姬妾都是各有千秋的美,可能入得了眼的,却只有面前这有着自己熟悉绣艺的女子。 周凌玉也不知自己是看上了她的绣艺,还是看上了她的人,总之,面前的女子让他心动,他便不能在放她离开。 只见白锦看到信后,神色由紧张到激动,过了一会儿,白锦看完信,将信纸折叠起来,紧张激动的神色渐至平静。 她吸了口气,抬眼看向周凌玉道:“原来民女的两个弟弟一直在王爷身边,难怪民女一直找不到人。” 周凌玉笑的温润,道:“白姑娘,本王在救下守义他们二人时,并不知道他们便是你一直在找的弟第。” 白锦默然,她当然不会相信周凌玉的。只是…… 白锦站起身,朝着对面的周凌玉,缓缓福身行礼,斟酌着说道:“民女多谢王爷对民女两个弟弟的救命之恩,民女的弟弟有些玩劣,怕是会惊扰到王爷,所以,还请王爷让民女接走民女的两个弟弟。” 周凌玉温和的笑了笑道:“的确,守义的性子同白姑娘的确有所不同,不过,本王到不觉得他玩劣,反而很欣赏他。” 白锦抿唇,神色紧绷。 他们来京城这段时日日日寻找白守义和萧黎,却没有想到白守义和萧黎会在二王爷的府中。 周凌玉带来的信是白守义所写,信中内容将他们来到京城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周凌玉救了他们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这信写的条理清晰,并非是被人胁迫所写。 如此看来,守义和萧黎的确在着凌玉的府中,看着也不像是被胁迫。 眼见着白锦神色紧绷紧张的模样,周凌玉心底一叹,温声道:“白姑娘,本王便这么不值得相信么?” 白锦回过神,抬眼望了一眼周凌玉,嘴唇紧抿,想到之前的事情,白锦自是不会轻易相信周凌玉的。 而且,如今白守义和萧黎在周凌玉的府中…… “白姑娘,本王说的都是实情,萧黎要找的仇人已然发现他们的踪迹,若是他们现在离开王府,必会招来杀身之祸。” 白锦神色愈加紧绷,听周凌玉话中的意思,似已经知道害了萧三爷的凶手是何人。 “白姑娘,本王并无害人之心,如今让守义二人留在王府,也是为了保护他们。”周凌玉如是说道。 白锦抿唇,少时,她抬眼看着周凌玉,缓缓说道:“民女多谢王爷对民女弟弟的照拂之恩,请王爷恩准,让民女将弟弟接走。” 周凌玉抬眼望着白锦,眼眸微闪,神情依旧温润,他道:“白姑娘,本王知道你急切见到弟弟,可他们若是离开王府必有危险,不若这样,你同本王回王府,如此,你们姐弟三人便可见面。” 白锦神色微变,抬眼看了周凌玉一眼,而后很快低下头去。 “白姑娘,本王没有害人之心,本王方才说的话也不曾有一句假话,萧黎的仇人的确已经知道他们二人到了京城,据本王所查,他已经有所行动,不止守义他们二人危险,就连你们也很危险。” 顿了顿,周凌玉继续道:“白姑娘,本王知晓你们如今住在太师府内,但本王所做皆是为了你的安全,怕你被人所骗。” “白姑娘,本王是真心想对你好,或许之前做过一些让白姑娘生气的事情,本王既然做过,本王也不会反驳,但本王只想告诉你,本王所做不后悔,且,本王所做都是为白姑娘好。” 周凌玉这话便是间接承认了他在丰远庄所做的事情,周凌玉知道依白锦的聪颖,从苗氏一家那里必然会猜测到些什么。  周凌玉倒是也不惧承认,他直视着白锦,温声道:“白姑娘,你可知那背后之人的身份是谁?他是你们所有人都惹不起的人物,是本王一时都无法撼动的人物,如今他知道了你们的行踪,你认为她会留 着你们的性命吗?” “本王不想说所做都是为了你,可本王所做的确是怕你们受到伤害。” “白姑娘,在这京城内,只有本王才能护得了你。” 说完,周凌玉抬眼望着白锦,温声道:“白姑娘,你考虑考虑。”  白锦抿唇,周凌玉说了这么多,实则只有一个意思,他希望白锦跟他回王府,如此,才能见到白守义和萧黎。 第四百八十七章 危险的争斗之中 周凌玉说完,似乎又想起什么,温声道:“白姑娘,本王并未骗你,若守义和萧黎在京城内出现,必会有危险,不止是他们,就连你们也会有危险。” 说着,周凌玉顿了顿又道:“白姑娘,本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那背后之人是谁,本王只能告诉你们,那人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不止你们,就连太师府也惹不起,甚至,他们也会被牵扯其中。” 周凌玉如玉的面上极为认真,看着倒不像是在骗人。 白锦抿了敏唇,轻声问道:“请问王爷,我两个弟弟如今还好吗?” 周凌玉安抚一笑,温声道:“很好,他们也吵着要见你,所以,白姑娘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跟本王回王府吧,这样你们姐弟能见面,亦不会被那些人发现,本王也能护你们周全。” 白锦神色微沉,想着周凌玉方才说的话。 他说那害了萧三爷的人是他这个做王爷的都无法撼动的人,一个连当朝二王爷都忌惮的人,不是皇族中的人,便是位高权重之人。 可这种权势滔天的人,怎会同他们这些小村落的人有了联系?同萧三爷合作做生意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白锦想不明白,也猜不出来,她只觉得他们无形中被卷入了一场危险的争斗之中! 周凌玉显然是不愿意说出那背后之人的身份的。 白守义写的信中曾说,他们刚到京城便险些遇害,是周凌玉救了他们,如今,周凌玉如此说,应该不是假的,可让她去进王府,白锦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周凌玉虽对白守义和萧黎有救命之恩,可白锦无法相信周凌玉。 可守义和萧黎又在王府内。 周凌玉倒是也不催促,他面色温和,温声说道:“白姑娘,本王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们好,你要知道,这里是京城,若要平安无事,只有本王保护你们,才最安全。” 白锦紧抿着嘴唇,迟疑一瞬,望着周凌玉,低声问道:“王爷,民女能否在外看他们一眼?”  周凌玉目光闪了闪,看着白锦的目光带了一丝无奈之色,缓缓说道:“白姑娘,本王知道你到了如今还是不愿意相信本王的话,既然如此,那你便将他们接走吧,只是……若他们离开王府后,遇到什么 危险,便只能自求多福了。” 周凌玉这样说,倒是让白锦有些措手不及,她寻了许久的弟第终于有了消息,而他们此时却在周凌玉的府内。 可周凌玉说的不错,京城内为先冲冲,就她和暮云深便遇到了两次黑衣杀手。 “白姑娘,不用着急决定,你可以回去同你的朋友商量一下,若你要接走守义他们,本王不会阻拦,若你要进王府探望他们,本王自然也是欢迎的。” 周凌玉面目温和,对白锦说的话,似乎都在为白锦考虑。 同一时间,热闹的朱雀大街上,两边的摊贩吆喝着极为热闹。 张秀娥从一处卖糕点的铺子内走出来,身边跟着流水还有两个婆子。 “夫人,您若是要吃糕点,让奴婢们出来买就可以了,为何要亲自出来买?”流水扶着张秀娥,奇怪问道。 流水跟在张秀娥身边时间不短,伺候尽心,深得张秀娥喜欢,所以流水也比其他丫鬟要大胆一些。 闻言,张秀娥目露慈爱,笑着道:“这家糕点铺的面粉好几种,我怕你们买错了,给云深做的糕点便不是那个味道了。” “夫人,您对暮少爷真好。” 张秀娥叹了口气,温声道:“秀云她年纪轻轻就去了,云深那孩子是吃了不少苦长大的,我这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便想将这年秀云愧疚云深的都补偿回去,想让云深高兴一些。” 这边,张秀娥同流水说这话,就见前方忽然涌起一丝骚乱,还有哭喊声。 流水还有两个婆子立马挡在张秀娥身前,忙道:“夫人,咱们快走。” 京城的大街上很少会出现骚乱,不过也不代表会不出现,那些个小偷或者打架的也会有,不过京城的府衙很快便会有人来管理。 张秀娥点了点头,随着流水朝着人少的地方走去。 “救命!夫人救命!” 谁知不等张秀娥走远,就见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女子朝着张秀娥扑过来。 流水几人立时挡在张秀娥面前,那人便趴在地上,她头发有些散乱,面颊上带着几处伤痕,可她抬头之际,也能看出面容,这人不是赵美娥又是谁? 只见赵美娥扑在张秀娥面前,抬起头求救似的看向张秀娥,哽咽道:“夫人救命啊!我,我被他们骗了钱,他们现在要抓我去卖掉!我,我是好人家的闺女,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流水和婆子挡在张秀娥面前,根本不理赵美娥的话,张秀娥神情亦是淡淡的, 只看了赵美娥一眼,就要走。 在这京城之内,更是大家夫人,若是随意心软,还不知道会酿出多少祸事。  赵美娥见张秀娥转头就走,咬了咬牙大声道:“夫人,夫人救命啊!您一看便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求求您救救我,就算,就算您不救我,也请您帮我找找我的朋友,他叫暮云深和我是同村的!我们 一起来的京城却走散了,求求您,求求你……” 听到暮云深的名字后,张秀娥的脚步立时便停住了。 而这时,身后追来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便要去拖拽赵美娥。 赵美娥一脸惊慌害怕的看着张秀娥的方向,大声叫道:“夫人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的朋友,让他来救我啊……” 暮云深?同村? 云深为何从未跟他提起过,他们此行还有其他人? 有关暮云深的事情,张秀娥都极为在意,她转头看了一眼流水,而后流水点点头,朝前走去,对着那拖拽赵美娥的人道:“放肆!这里是太师夫人,你们竟敢在太师夫人面前如此放肆?!” 流水呵斥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厉害之处,果然不愧常年跟在太师夫人身边的。 那几人一听到太师夫人的名讳,当即吓的面色苍白,哆哆嗦嗦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夫人,他们骗了我的钱!还要将我卖掉!求夫人救命!”赵美娥瞅准时机,便朝着张秀娥爬过来。 而那几名恶人似乎极为害怕太师府的名讳,当即就吓的屁滚尿流。 “你说你是云深的朋友?”  说着,张秀娥朝着流水还有几个婆子看了一眼,她们几人便躬身退到了后面,张秀娥朝前走了两步,而这时,赵美娥也忙爬到了张秀娥面前,哽咽道:“夫人菩萨心肠,还请夫人救救我,我,我和朋友 一起结伴来这京城,我们本是寻人,谁知半路我们走散,我又被人骗了钱,如今找不到他了,还请夫人帮我找找……” 张秀娥垂眸看着赵美娥,眉宇蹙了蹙说道:“流水将她扶起来。” 流水和一个婆子扶着赵美娥起身,张秀娥见赵美娥身上有几处擦伤,便温声道:“先去医馆吧。” 说着,张秀娥几人便带受伤的赵美娥朝着最近的医馆走去。 赵美娥跟在张秀娥身后,嘴里说着感激的话,垂下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之色。 为了让自己的伤势不假,赵美娥便真的将身上弄出几处擦伤,当然并不严重。 待几人到了医馆后,大夫为赵美娥看了看伤势,只道身上只是几处擦伤,并不严重,而后便为赵美娥开了几副药。 赵美娥听后,一副惶恐的模样,忙着急道:“不用开药,我,我没银子……” 张秀娥终究是个心善之人,她看着赵美娥,温声道:“姑娘,这药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你既然受伤,该是好好喝药养着的。” 赵美娥听着张秀娥的话,顿时就哭起来,嘴里只道张秀娥是个好人,她日后找到朋友一定会报答之类的话。 张秀娥坐在赵美娥身边,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方才说你的朋友是云深?” 赵美娥连忙点头道:“回夫人,我叫赵美娥,和我的朋友,也就是暮大哥一起来到这京城,我们本是来这里找人的,谁知道,呜呜……“ 张秀娥蹙眉,赵美娥说的话倒是同暮云深来京城做的事情对上了。可是他们相处好几日,并未听暮云深提起他们还有其他同伴。  “夫人,您一定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求求您一定要帮我找找我的朋友,我们是同村的,也是一起出来的,暮大哥一定不会丢下我的,他,他一定也在找我,求您一定要帮帮我,我,我被人骗光了银子, 身上没钱也没有地方住了,呜呜……” 张秀娥听着微微蹙眉,随即温声问道:“你没有地方住了 ?” 赵美娥点头,一脸凄惨之色,道:“我们本是一起住在客栈的,可是进了京城后,我们便走散了,之后,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寻到暮大哥,呜呜……” 张秀娥听赵美娥一口一个暮大哥,在听她说的这些事情,明显就是暮云深。 看着赵美娥一脸凄惨的模样,她想了想道:“如此,你便跟着我回府吧。” 赵美娥忍不住的笑起来,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压下笑容,赶忙磕头道:“夫人您真是好人!谢谢您!谢谢您!” 一旁的流水看了一眼赵美娥,却有些不放心,上前低声道:“夫人,她的身份来历还未查清,是不是……”  张秀娥低声道:“无妨,不过一个姑娘,我听她口音的确同阿锦和云深有些相像,就算不是,再帮她找人就是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本王等着你 若赵美娥找的人真的是暮云深的话,那云深定然也很着急。 说到底,张秀娥都是为了暮云深。 如此,赵美娥由两个婆子扶着,便跟着张秀娥回了太师府。 来时的路上,赵美娥早已想好说辞,如今,她跟着张秀娥来了太师府,由着两个婆子搀扶着自己进了太师的府邸,赵美娥便忍不住的弯了弯唇。 她说过,她一定会进来这太师府的!如今,她也终于进了这太师府内! 同一时间,白锦从茶楼内出来,只见周凌玉站在白锦身边,如玉面上满是温和之色,温声道:“白姑娘,不管你作何决定,本王总是由着你的。” 周凌玉这话说的太过暧昧,白锦听着眼眸微垂,身体往后退了两步,低声道:“民女的两个弟弟给王爷添麻烦了,若是他们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恕罪。” 周凌玉言语温和,道:“守义他们二人很懂事,并未给本王添什么麻烦。” “锦儿!” 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快步走到白锦身边,而后将白锦拉到身边,抬眼望着面前的周凌玉。 “云深?”白锦看着身边之人,愣了愣,忙道:“我没事。” 暮云深眸中染着紧张和担忧之色,他见白锦好端端的站在身边,心头微微松懈,而后转眼看向周凌玉,冷峻的眉眼闪过一丝冷光,随即垂眸,淡淡道:“二王爷。” 周凌玉望着面前之人,面上依旧带着温和之色,他温声道:“暮云深?本王听说你如今住进了太师府内?太师大人是你的亲人?” 暮云深周身似有寒气,想到受伤的萧立,还有被砍断手的萧五,暮云深的眼眸深处便染上了一丝阴寒戾气。 可暮云深知道,如今的他根本不是周凌玉的对手,又如何替他们报仇? 周凌玉笑的温和,目光却看向白锦,柔声道:“白姑娘,本王所说,你好好考虑,本王会一直等着你。” 说完周凌玉又看了一眼暮云深,抬脚离开。 暮云深紧紧拉着白锦的手,待周凌玉离开家后,暮云深这才急忙问道:“锦儿,有没有事,他对你说了什么?” 暮云深眉眼间满是关心,并未因为周凌玉的话而怀疑白锦。 白锦摇头,安抚道:“云深,我很好,只是……” 想到白守义和萧黎,白锦神色一紧,低声道:“云深,咱们先回去,我有话对你说。” 暮云深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话对你说、” 二人没有回醋坊,而是回了太师府。 因为有事,是以,二人便直接回了屋子,待坐下后,暮云深温声问道:“锦儿,是不是他对你说了什么?” 白锦点头,她嘴唇微翕,而后缓缓出声,将白守义和萧黎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云深,守义和萧黎一定在王府,而现在他又说了那些话,我总觉得,他是有别的打算,必然不会轻易的就让我接走守义和萧黎。” 白锦担心的不无道理,而暮云深沉凝的脸色也证实了这一点。 暮云深沉沉说道:“锦儿你说的不错,周凌玉的确有其他目的。” 原来自暮云深将他们此行来京城所发生的事情尽数告诉高渊后,高渊便派人暗中查探,不过一日,高渊便查到那同萧三爷一通做生意的吉框果然不是普通人。 太师府在朝中虽不属于任何一派,可这不代表高渊两耳不闻窗外事,太师府的势力并不弱,所以查探起来也极快。 高渊告诉暮云深那位吉框只是化名,吉框吉框,二字合起来便为周,原来这位吉框竟然姓周,而在这大周朝,周为国姓,必然是皇族中人。 只是这位吉框太过神秘,太师府的只查到这人是皇族中人,一时半会儿,倒是也查不到这人的身份。 牵扯到皇族中的人,那这事便必然不简单,也难怪高渊会如此慎重。 除却这些,高渊还查到当白守义和萧黎刚来到京城时,的确险些被人所害,而那救了白守义和萧黎的人正是周凌玉身边的人。 查到这些事情并不费时间,只是最初白锦和暮云深来到这京城无权无势,是以到现在他们才查探到这些消息。 而当他们查到这些消息时,周凌玉也主动找上白锦,说了那些话。 如今,他们住进太师府,那便是同太师府有了牵扯,若是现在去周凌玉的王府,那代表的便不止是他们,而是太师府同周凌玉有了牵扯。 白锦和暮云深来到太师府好些时日,对京城情势也有所了解。 朝中纷争他们虽不太懂,可高太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昭示了,他不为任何人所用,也不是任何人的势力。 也正因为此,圣上才对太师极为信任,荣宠不衰。 可若因为他们让太师府同周凌玉有所牵扯,那这事情便不是这么简单了。 白锦深深叹了口气,低声道:“云深,我们该怎么办?”  白锦和暮云深想到了一处,如今他们虽住在太师府内,高太师和张秀娥虽然是暮云深的亲人,可这朝中局势复杂,周凌玉图谋什么,白锦虽不知道,可是她知道周凌玉必然有他的目的,而那目的必然 是冲着太师府来的。 暮云深眉眼冷峻,听着白锦的话,他温声道:“锦儿,总会有办法的。” 如今他们已然知晓白守义和萧黎的行踪,知道他们平安无事,便是好事。 “暮少爷,白姑娘,夫人请你们过去一趟。” 屋外传来丫鬟的声音,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去了张秀娥的屋子,谁知二人一进屋,便见屋内除却张秀娥,还坐着一个人。 看到这人,白锦秀眉微蹙,随即便见张秀娥满脸笑意的朝着白锦和暮云深招手道:“云深,阿锦快过来坐。” 赵美娥眼见着张秀娥望着暮云深的神色慈爱不已,又见她同二人如此亲密,可见张秀娥极为疼爱这个半路认下的外甥。 如此,她赵美娥就更要留在这太师府内,才能得到太师夫人的伺疼爱。 “云深,阿锦,今天我在外碰到这位姑娘,她说和你们是同村,是同你们一起来的京城么?”张秀娥温声问道。 这边,不等白锦和暮云深说话,就见赵美娥似是极为惊喜,她忙站起身,看着白锦和暮云深一脸激动道:“暮大哥,白锦,我,我终于找到你们了,呜呜…… 此时的赵美娥面色苍白,虽然换了张秀娥为她准备的衣裳,可她一副可怜痛哭的模样,看着倒真是有些可怜。 “暮大哥,我被人骗光了银子,我,我回不去了,也没有地方住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呜呜……” 哭泣着,下一瞬就见赵美娥跪在地上,又一脸凄惨模样的看向白锦,道:“白锦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不要赶我走,呜呜,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呜呜……” 赵美娥知道自己表现的愈是可怜,才能激起张秀娥的怜悯之心,如此,她才能留在太师府内,至于白锦,呵…… 如此想着,只见赵美娥哭的愈加凄惨,好似真的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一样。 暮云深望着赵美娥的眸子微微一冷,冷声斥道:“你怎会在这里?出去!” 一听暮云深的话,张秀娥就有些糊涂了。 听着二人的口音,他们的确是认识的,可…… 赵美娥听到暮云深的话,心底怨恨不已,脸上却是上痛苦,她跪爬在地上,伸手去拽暮云深的衣裳,却被暮云深避开。 “暮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我,我是有苦衷的啊,暮大哥我为了你从大邱村追到了京城,一路上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的惊吓,你,你咋能这么对我,呜呜……” 赵美娥趴在地上嘤嘤哭泣起来,那样子看着还真是可怜。 张秀娥却很是糊涂,她出声问道:“云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暮云深掩下眼中怒气,对张秀娥道:”大姨母她的确与我是同村,之前我却并不知道她追出来,更何况,她要追来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暮云深和这话听着的确狠心,可他说的的确也是实情。 赵美娥作何选择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赵美娥哭的泪眼朦胧,身体一颤一颤的,听到不暮云深的话,她更委屈了:“暮大哥,我知道你对我有误会,可,可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啊,呜呜……”  哭着,赵美娥又跪在白锦面前,伸手拽着白锦的裙摆,嘤嘤哭泣道:“白锦姐姐,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我跟随你们来到京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还被人骗了所有的银子,无处可去,求求你们收留 我,求求你们了……白锦姐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一定不忍将我看我死在外头的,呜呜……“ 赵美娥说的如此可怜,仿若白锦若真的不管她,便是恶人一样。 白锦面上淡淡的,她垂眸看了一眼赵美娥,却是火腿一步,淡淡道:“你走与留不是我说了算。” 白锦时刻都记得她直视暂住在太师府内,这太师府的事情并非她能决定的。  “白锦姐姐,我知道你误会我,误会我要跟你抢暮大哥,所以不愿让我同你们在一处,想要赶走我,可我没有,我一个人来到这京城,又被人骗了银子,实在回不去啊……” 第四百八十九章 必有目的 赵美娥痛哭求人的模样,再加上她方才说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 她将自己说的如此可怜,仿若她走到今天这步,都是白锦造成的。 赵美娥说她和白锦是同村,说是白锦将她赶走的,让她无路可去,说白锦是怕抢了暮云深才要将她赶走…… 若真是如此,那外人听后便会觉得白锦还真是心肠歹毒,竟然不顾同村情谊,将人赶至绝路! 赵美娥这一番哭诉,却是让屋内几人面色变换了一些。 张秀娥听着赵美娥的话,面色微微变了变,转眼看向白锦和暮云深。 砰砰砰!  突然,只见赵美娥竟是跪在地上给白锦磕头,嘴里边哭着道:“白锦姐姐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莫要赶我走,你若是赶走我,美娥,美娥就真的无路可去,回不了家便只能死在外面了,我,我不想死在外 面,我还没有见到爹娘,我,我害怕,呜呜……” 赵美娥重重的磕头,让反应不及的白锦脸色微变。 赵美娥将自己说的这么可怜,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张秀娥白锦是个心肠歹毒的恶人。 “……赵姑娘,你先别这样。”张秀娥是个心善之人,也不是好糊弄之人。 可几人方才一番话,显然这赵美娥和暮云深的确认识,也的确是跟着暮云深从大邱村来了这京城,而赵美娥的话,倒是白锦将赵美娥给赶走,不让她同他们一起同行? 话语中可听出赵美娥是喜欢暮云深的,而白锦不愿让赵美娥同他们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可赵美娥一个姑娘家的,在这京城无亲无故的被赶走,又被骗了银子,也着实走投无路。  白锦看着赵美娥跪地哭泣,眉眼微冷,淡淡道:“赵美娥你的这番话我便听不懂了,你自己从大邱村跟来,在登州时,我们也曾劝你回去,之后做何选择也是自己决定的,我不曾让你同我们一起,又何 来将你赶走?” 赵美娥却是跪在地上,嘴里一直祈求着希望白锦将她留下之类的话。 “白锦姐姐,我知道你对我有诸多误会,我,我不会跟你抢暮大哥的,我只求你别赶我走,我一个人害怕,呜呜……” 赵美娥反复强调白锦是怕她抢走暮云深,是以白锦才不同意自己与他们同行。 暮云深神色冷峻,目光幽冷的盯着赵美娥,寒声道:“够了!” “赵美娥,锦儿说的不错,锦儿从未要赶你走,我也不曾答应,更不知道你会跟来,你是如何来的京城,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赵美娥身体一紧,不过幸好,幸好她在做这些事情之前,早已想好对策,她也提前在张秀娥那里透漏了消息,不会让张秀娥误会她。 果然,暮云深话落,就听张秀娥温声道:“云深,赵姑娘说了,她是被二王爷周凌玉胁迫带到京城的。” 说完,张秀娥也叹了口气,她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周凌玉。 在登州发生的事情白锦和暮云深并未细说过,是怕张秀娥多想担忧,而赵美娥此番却是将登州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赵美娥将自己说的极为可怜就对了。 赵美娥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连连点头道:”是啊,暮大哥,我是被二王爷抓到京城的,我,我一心记挂着你,不愿待在王府,可,可王爷说了,他,他要利用我讨白锦姐姐欢心……”  说完这句话,赵美娥忽然面色一白,仿若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她忙底下眼睛,哽咽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不愿让王爷利用我来害暮大哥,所以,所以我便逃出了王府, 后来又被人骗了银子,呜呜……” 赵美娥这一番哭诉,可谓再一次透露出了不少信息。 白锦觉得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赵美娥了,不过短短的数十天,赵美娥的心性手段倒真是厉害了许多。 赵美娥这一番话想不让人多想都不可能,她话语半真半假,又将二王爷和白锦牵扯到了一处,又将自己说成了一个英勇不愿屈服的人。 张秀娥心中自是相信暮云深和白锦的,只是赵美娥的话却也不一定是假的。 更何况周凌玉和白锦还有了牵扯…… 张秀娥一心都为暮云深着想,自然也怕暮云深被人所骗! 张秀娥心思转了转,便出声道:“赵姑娘,你身体刚好一些,还是少说一些话歇息会儿吧。” 赵美娥听了张秀娥的话便知道自己可以暂时住在这太师府了,只要她能住下来。她便一定能让张秀娥厌恶了白锦,将白锦给赶出太师府! 如此想着,只见赵美娥忙磕头感激,垂下的眸中闪过一丝得意和恶毒,忙给张秀娥磕头哽咽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赵美娥一副虚弱的模样,若他们在说什么,好似他们真的是恶人,会让赵美娥走投无路。 张秀娥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只让赵美娥在这里安心歇息。 待张秀娥和白锦几人出了屋子后,只见暮云深面色微沉,对张秀娥道:”大姨母,赵美娥此人不可信。” 若这里不是太师府,在赵美娥方才说话之际,他早已将赵美娥给扔了出去! 张秀娥抬眼目光柔和的望着暮云深道:“大姨母知道。我只是看她一个小姑娘太过可怜,既然她和你们是同村,如今她在这京城之内无亲无故的,又被人骗了银子,若让她出去,岂不是死路一条?” 暮云深微微皱眉,还想说什么,便见张秀娥看向白锦,柔声问道:“阿锦,你说呢?” 白锦同张秀娥对视一眼,而后掩下眸子,淡声说道:“这里是太师府,是留是走,自是夫人说了算的。” 白锦知道,张秀娥问出这句话时,心中便是对自己有了猜疑。 她能明白张秀娥的心,毕竟他们之间相处时日不多,张秀娥心有所疑,也实属正常,再者,暮云深是张秀娥寻找了几十年的妹妹的儿子,她自是高处处小心,怕暮云深受骗。 更何况,白锦也从未想过自己能成为这太师府的主子,能发号施令。 张秀娥望着白锦,温和慈爱的笑了笑,相处这些时日,张秀娥自是愿意相信白锦的,只是…… 为了暮云深好,她不得不多存个心眼。 毕竟这世上再无人为暮云深操心,她这个大姨母便得多操心。 待屋外的脚步声走远后,赵美娥才直起身体。 原来在张秀娥几人离开屋子后,赵美娥没有歇息,反而走到门口偷听他们说话。 在听到暮云深说自己不可信时,赵美娥死死咬着唇,脸上满是怨怼愤愤怒之色! 她为了暮云深从大邱村私自跑出来,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惊吓,如今暮云深为了白锦竟然如此说自己! 赵美娥一张脸都因为嫉妒和愤怒扭曲了,她双手紧握,咬着牙,低声呢喃道:“暮云深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事,却得不到你半点真心!你,你一定会以后悔的!” 她既进了这太师府,便一定会想办法留在这里!她要赢得张秀娥的信任,她要将白锦赶出太师府!  脑海中忽然回荡起阿晴的话,只见赵美娥的面色变了变,一双眼睛更是露出一种阴毒之色,只见她低声喃喃道:“对,赶走她有啥用,她还是会回来同我抢暮云深,只有白锦消失在这世界上,暮云深才 能是我的,这太师府才能有我的位置!” 赵美娥心中再次动起了杀心!在登州那一次,她虽有杀意,可却做得胆战心惊,很快便露出的破绽! 而现在,只见赵美娥神情阴狠,却没了在登州时的畏惧和和害怕! 她怕什么呢?如今的她身后可是有人帮着她,她什么也不用怕! 更何况有些坏事,开了头,之后在做也便没什么可畏惧的了。 …… “锦儿,你不必生气,我会同大姨母说,若是她执意要留下赵美娥,我们便离开这里。” 暮云深同白锦相携着往回走,边温声道。 白锦转眼望着暮云深,笑了笑道:“我没有生气。”顿了顿,白锦又道:“我只是有些担心,赵美娥此番作为必有目的。” 不是白锦想多,而是赵美娥跟着周凌玉来到京城本身就很可疑,之前,她们在京城也曾见过,那赵美娥穿的光鲜亮丽,说出的那些话,必是有人为她撑腰,那人不用说,定是周凌玉。 而今,暮云深同张秀娥不过刚刚相认,赵美娥便借机住进了太师府内,说她没有目的那是假的。 显然,暮云深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剑眉微沉,点点头道:“我会让人暗中盯着她。“ 白锦点点头,如今,白锦并不将赵美娥放在心上,现在最后重要的是如何将守义和萧里接回来! 如今已经不是他们和周凌玉之间的事情,而是太师府同二王爷府得事情。 牵扯到了太师府,这件事必要禀报高渊。 高渊下朝以后,便知暮云深要见他,便直接去了前厅。 待听了暮云深的话后,高渊沉默一瞬,而后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不必管老夫,你们为了守义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如今终于有了他们的消息,便依着二王爷所言,将他们接回来吧。” 暮云深眉眼冷峻,他看了高渊一眼,而后起身拱手行李,郑重道:”多谢姨父。“  高渊走到暮云深身边,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温声道:“云深不必想那么多,我为官几十载,见多了阴谋算计,如今他们也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情做一些事情,然老夫也不会任他们为所欲为,你们只管接人回来,至于其他,老夫自有主张。” 第四百九十章 我没事,你别哭 有了高渊的话,白锦和暮云深倒也不用再想其他,当天,白锦和暮云深便去了二王爷周凌玉的府邸。 在听到下人来报时,周凌玉正在府内接待客人。 王府内的八角凉亭内,临水而建,景色宜人。 此时的亭子内,只见周凌玉一袭墨蓝色长衫,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手中拿着一盏白瓷色茶盏,低头品茗。 而在周凌玉对面则坐着一名身着大红衣裳的男子,这男子身体极为瘦消,皮肤极为苍白,再配上大红长衫衬更显得男子面无血色。 亭子十几步远的地方,正是方才来报的小厮。 周凌玉放下手中茶盏,挥了挥手,那人便躬身退下。 “二皇兄是你的哪位朋友来访啊?”对面的红衣男子声音带着一丝阴柔,笑意盈盈的问道。 周凌玉抬眼看着对面男子,声音温和仿若慈兄一般的说道:“三皇弟若是好奇,不如同我一起去看一看?” 对面的男子,也就是三皇子周凌云挑眉笑着道:“甚好,只要二皇兄不介意。” 周凌玉笑的更为温和:“我当然不介意了。” 说完,周凌玉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三皇弟走吧。” 彼时,王府大门外,白锦神情紧张不已,在原地来回踱步,时不时的抬头朝着王阿警服看去。 “锦儿,别担心。” 暮云深知道白锦心中担忧焦急,他伸手握住白锦的手,温声安抚道。 白锦同暮云深对视一眼,看到暮云深那双幽深且温柔的眸子,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心中焦躁的情绪微敛,渐渐平静下来。 少时,从王府内缓缓走出几个人影,为首的不是周凌玉还是谁? 周凌玉缓步走出,眼睛先是看了白锦一眼,眸光温柔,下一秒他便看到白锦和暮云深紧紧相握的手。 周凌玉温和的眸子微垂,掩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寒。 “二皇兄,这两位是?”周凌云站在周凌玉身边,眼睛从白锦和暮云深身上划过,出声问道。 周凌玉面上端的是一片温和笑容,他出声说道:“这两位乃是太师府的……贵客,而我前些时日恰好救了这位姑娘的两个弟弟。” 周凌云听后,眸光微闪,在看着暮云深和白锦的目光深了深,笑着道:“哦?原来二位竟是高太师的贵客?” 白锦和暮云深垂下眼眸,向周凌玉和周凌云行礼。 而这时,傅溪带着白守义和萧黎出了王府,当白守义和小炮黎看到站在王府大门外的白锦和暮云深后,面上满是惊喜和激动,蹬蹬蹬的跑出来,扑进了白锦的怀中! “姐!我好想你!” 萧黎望着白锦和暮云深的目光也极为激动,只不过他眼中除却激动还有深深的愧疚。 “臭小子!”白锦紧紧抱着白守义,神情哽咽,面上亦是激动不已! “姐,我没事,你别哭……”白守义见白锦眼睛红肿,忙抬手给白锦擦眼泪,边安抚道:“姐,是我错了,你别哭……” 白锦吸了吸鼻子,垂眸望着近在眼前的白守义,心中纵使有再多的斥责言语,却终究是说不出来。 找到人便好,过多的苛责言语也于事无补。 待白锦抬眼,便见萧黎缓步走到白守义身边,精致白皙的面容上满是愧疚,他低着头,踟蹰着缓缓说道:“姐……对,对……” “没事便好。” 不等萧黎说完,便见白锦将萧黎抱在怀中,声音温柔哽咽道:“阿黎没事变好。“ 萧黎僵硬的站在原地,耳边听着白锦温柔安抚,温暖的拥抱让萧黎僵硬的身体渐渐回暖,他放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抬起抱着白锦,鼻子酸涩的厉害,哽咽道:“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白锦一手拉着一人,望着他们二人微白的面色,心疼道:“你们二人都瘦了,若是爹娘看到必会心疼的。” 白守义一脸歉疚的低下头,低声道:“姐,爹娘他们很生气吧?” 一旁的萧黎也担心白高忠和沈氏怪罪白守义,便忙对白锦道:“姐,是我非要拉着守义出来的,都怪我,是我不自量力……” “爹娘怎会怪你们?爹娘心疼你们还来不及。”白锦叹了声,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温声安抚了几句,便拉着二人向周凌玉行礼感激告别。 周凌玉面容依旧温和,他笑着道:“无事,能救守义二人也说明我们之间有缘分,守义,萧黎,日后你们可多来本王这王府坐坐,本王随时欢迎你们……”周凌玉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锦,笑着道。 周凌玉话落,只见他身边的周凌云面色微微变了变,再看向白守义和萧里的目光时,变的有些复杂起来。 接到人,且王府也没有过多阻拦刁难,待告别后,白锦和暮云深便带着白守义和萧里匆匆离开。 周凌玉望着他们一行人的背影,神情依旧温和,只眼中眸光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我竟不知二皇兄何时竟会管闲事救人了?”周凌云笑着调侃道。 周凌玉转过身,看着周凌云,温和的笑着道:“缘分而已。” 周凌云也报以笑容,兄弟二人说了几句,周凌云便告辞离开。 在周凌云坐上马车后,他面上笑容瞬间消失,转而变的极为狠厉,如此面色在配上他那张苍白无血色的容颜,看着倒真是有些让人触目惊心的恐惧。 待周凌云回到府内后,刚坐下,便有两名身着桃红色衣裳的婢女上前侍奉, 谁知下一秒,周凌云忽然出手,双手狠狠掐住两名婢女的脖子,不过瞬息,只见两名婢女面上惊惧未褪去,已然翻了白眼,没了气息! 嘭嘭! 二人身体如一潭烂泥一般,应声倒地。 紧接着,便见一名年约五十多的中年男子快步进入屋内,他的目光只瞥了地上那已然没了气息的婢女一眼,而后上前行礼道:“臣参见王爷。” 周凌云面上戾气未褪,那中年人色身体微侧,对外面吩咐道:“来人,将她们处理干净。” 那进来的人面上恭敬无比无,弯身便将刚刚没了气息的两名丫鬟处理掉,从头至尾,二人面上没有任何神色,显然已经是见惯了这种场景。 “三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您如此不愉快?”中年人身体微躬,关心问道。 周凌云眼睛微眯,本就苍白无血色的面上满是戾气,他狠声道:“周凌玉!” 中年人眉宇微皱,随即边听周凌云出声道:“仲先生可还记得那萧三爷?” 仲先生点头:“记得,王爷同他做了两次生意,这人做生意很有一手,然而却没有一颗灵活的头脑,他……”仲先生眉头微皱:“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呵。”周凌云冷笑一声道:“是解决了,可那几人中竟有漏网之鱼被他跑回清平镇,如今萧家的人来了京城。” 仲先生眉头皱了皱,出声说道:“左方办事不利,该死。”顿了顿,仲先生又道:“他们来便来,不过几个平民百姓,将之解决可,王爷何须如此生气?” 说完,仲先生又躬身道:“都是我的错,若是当初我不曾心软,也不会有今天一事……” 当日周凌云利用萧三爷不成,便起了杀意,既然不能为人所用,又知晓了一些秘密,萧三爷必是活不成的。 解决了萧三爷一行人,萧家的人自然也要解决的,可恰好那一日是仲先生的夫人的忌日,仲先生心中起了怜悯,萧家的人便在那一日逃过了此劫。 周凌云本是吩咐左七几日过后在动手解决萧家的人,却不成想左七被人绊住,而萧家的人竟然还找到了京城,且住进了周凌玉的府邸! 周凌云本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往日里这些人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可谁知他们同太师府牵扯了关系…… 周凌云抬手,而后抬眼看向男子道:“先生,不必解释,本王知晓那一日恰好是先生夫人的忌日,若说错,也是本王疏忽了,没成想那么一个小小的镇子,竟是卧虎藏龙!” 说完,周凌云沉声道:“先生可还曾记得那萧三爷曾提起的暮云深?” 仲伯点头,萧三爷是他们都看上的人选,奈何萧三爷不是个聪明的,便走上了死路,而萧三爷口中时常提起的暮云深,他们自是有些印象。 周凌云冷笑一声道:“先生怕是想不到,那暮云深竟同太师府的人有些牵扯!” 仲伯皱眉,沉声问道:“殿下,究竟怎么回事?” 周凌云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仲伯,仲伯听后,亦是有些惊讶啊,出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不过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便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顿了顿,仲伯低声道:“如殿下所说,那今日二殿下便是在威胁殿下了。”  周凌云冷笑一声道:“是啊,本王的那位二皇兄让本王看到那萧家的人,可不正是在告诉本王,他抓到了本王的把柄?可惜啊,他拿到的把柄,不过几个蝼蚁,妄想威胁本王?若他果真有本王的把柄,早已呈上了东宫!” 第四百九十一章 绝不离弃 正如周凌云所料,周凌玉今天此举的确是在给周凌云一个警告。 对于萧家,的确是周凌云的一个疏忽,然而,在周凌云眼中,他从未将萧三爷乃至萧家的人放在眼里,在周凌云眼中,他们不过都是蝼蚁,何足为惧? 即使他们活着又如何?即使周凌玉将这些蝼蚁带到圣上面前又能如何? 几个蝼蚁的话若能撼动他周凌云,周凌玉和东宫这些年又何须殚精竭虑的对付自己? 然,虽不足为虑,可周凌玉当着周凌云的面威胁他,打他的脸,这便不能忍! 更何况,周凌玉让那暮云深几人将萧家的人接走,不就是借机告诉自己,他同太师府有了关系么? 可惜周凌玉的算盘打错了,如高太师那种人,又怎会因为一个刚刚认下的的亲戚而做出改变? 若是如此,他周凌云早已抓住高太师的把柄,又何须等到今日? 不过…… 想到那暮云深,周凌云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 周凌云坐在太师椅上,一张阴柔苍白的面颊因为阴狠戾气,而变的恐怖如斯。 “先生,本王是真的没有想得到,那暮云深竟然会同太师府有所关联,呵。”周凌云想到今日来二王府接那萧家人的暮云深们还有站在暮云深身边的女子,眯了眯眼。 “先生,那暮云深将来兴许有大勇用,你且让人好好盯着他。”顿了顿,周凌云又道:“还有他身边跟着的女子。” 仲伯点头。 周凌云心中发怒气稍减,这才想起其他事情,抬眼看着仲伯道:“先生前些时日带来消息,说要晚些时日才能回来,如今提前回来,可否是中州那边有了好消息?” 仲伯点头,说道:“正是,中州的知州已然归顺。” 周凌云苍白无血色的面上顿时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笑着道:“如此甚好!” “王爷还有个消息。”说着,仲伯倾身凑到周凌云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即便见周凌云眉眼微扬,显是极为开心道:“这结果却是要比本王预料的更早啊。” 仲伯点头:“是,恭喜王爷。” 周凌云高兴的哈哈大笑几声,眉眼之间的戾气顿消,而变的兴奋期待起来。 “呵,东宫的人一定会想不到,他让周凌云跟踪了本王一路,却不过本王给撒给他的一个幌子!哈哈!本王真是十分期待看到太子殿下那张愤怒无比的脸啊。” 周凌云眯起了眼睛,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绽放出诡异的笑容。 …… 白锦和暮云深带着白守义和萧黎来到太师府的正厅,高渊和张秀娥得知白锦将两个弟弟接回来,自然也为白锦高兴。 毕竟白锦和暮云深此番来京城就是为了寻找两个弟弟。 当高渊和张秀娥看到白守义和萧黎时,二人都是目光一亮,显是极为喜欢二人。 张秀娥更是对着白守义和萧里招了招手道:“孩子,过来。” 白守义和萧黎知道面前坐着的二人便是太师和太师夫人,不过二人倒是没有扭捏,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连王爷都见过了,还怕啥? 白守义和萧黎走到二人面前,端正的向二人行了个礼,说道:“守义和弟弟萧黎见过太师大人,太师夫人。” 萧黎性子收敛,见到生人时有些羞涩,不过也跟着白守义躬身行礼,叫了人。 高渊和张秀娥看着面前两个半大的孩子,形容举止很是规矩,心中欢喜更甚。 “好孩子,一路上受惊了吧?”张秀娥满眼慈爱心疼的看着白守义和萧黎,觉得打心眼里喜欢他们二人。 尤其是张秀娥至今都未曾见到一个一孙半女的,这见到孩子就更为喜欢了。 张秀娥像一个慈祥的奶奶一样,言语中满是关切。 白守义和萧黎平安无事,白锦提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当天,白锦写了信送到信驿,大概半个多月这信便能送到清平镇的白老三醋坊。 白高忠和沈氏看到信得知他们已然找到白守义和萧黎后,必然不会在整日的提心吊胆的担心了。 白守义和萧黎的到来让这太师府内更为热闹了,尤其是张秀娥,她对白守义和萧黎的事情都是事事亲为,俨然已经将二人当成了自家人。  白锦看在眼中,心中极为感激,如今,他们寻到了守义和萧黎,本该是早些离开京城,将他们二人送回去,奈何,他们几人牵扯到了二王府和太师府的势力,更重要的是,周凌玉曾说过,暗害萧三爷 的那个凶手是个连他都无法撼动的人,而此时,那凶手已然知晓萧黎到了京城,又怎会让他平安离开。 即使萧黎和白守义平安回到了清平镇,若那人真有灭了萧黎的心,他们回去,反而是给家人带来危险。 是以白锦在信中只道他们要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在京城游玩一番,让白高忠和沈氏莫要担心。 白锦和暮云深几人住进了太师府,而萧立几人同样住在太师府内,当萧立几人得知小少爷和白守义终于找见并且平安回来,三人都激动不已。 萧立几人在太师府内养了几日的伤,已然大好,只是萧五被人砍断了手臂,还在卧床静养。 当萧黎得知萧五的事情后,便急忙奔到了萧五住的屋子,待看到萧五躺在床上,看到他空荡荡的右臂,萧黎双眼顿时就红了。 “五叔,我对不起你们……”萧黎一步一步走到萧五的窗前,哽咽的如是说道。 萧五见着萧黎平安回来自是极为高兴,他们留下为的就是找到萧黎,如今萧黎平安归来,也算了了心事。 萧五更是出声安抚萧黎道:“小少爷,我没事,不过是少了一条手臂,小少爷你别哭,我,我恰好是个左撇子,没了右臂不打紧的。” 萧黎怎能不难过呢?他知道都是他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自量力的来了京城,还连累了白家人,和萧家的人。 经历了一番磨难,萧黎显然是成熟了许多。 他站在萧五床前,对着他们几人道:“三位叔叔,是萧黎连累了你们,你们放心,日后我定不会在如此任性,不会不自量力的做这些事情,我定会先同几位叔叔商量后在行事。” 如今萧宅内没了萧三爷,唯一的主子便是萧黎。 萧五几人感恩萧三爷曾对他们的恩德,是以衷心为主,听了萧黎的话,几个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萧黎不过十二岁,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可他小小年纪便没了爹娘,几人心中自是心疼怜悯。 “小少爷,我们几个乃至萧家其他人都会永远忠于小少爷,跟随小少爷,只要小少爷不将我们赶走!此生绝不离弃!” 他们都是受过萧三爷恩惠,也是懂得报恩的人。 如今听着他们几人的话,萧黎心中亦是一阵激荡,他心中感激,精致白皙的脸上满是认真,说道:“好!” 彼时,屋门外一角蹲着一个人,正是白守义。 白守义心中不放心萧黎,是以跟过来,方才萧黎在屋内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 萧黎这段日子所经历的,所受的痛苦难过,他都看在眼里,试问这杀父之仇不论是放在谁身上,都会不顾一切的来报仇! 他从未觉得萧黎做错,他只恨自己如今年纪太小,没有能力帮助萧黎报仇,没有能力帮助萧黎想要做的事情!没有能力保护萧黎! 不过不怕,他们有的是时间!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白守义蹲在地上,一张清秀的面容上满是坚定之色,他暗暗握拳,双眸犀利而坚定,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变强,如此才能保护亲人,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 赵美娥捧着自己刚煮的粥,亦步亦趋的走到张秀娥屋门外,看着门前的丫鬟,福身行礼,柔声道:“还请姐姐为我通报一声,就说美娥感激夫人的救命之恩,特地来感谢夫人了。” 那丫鬟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内。 赵美娥身体微微屈,掩下的眸子满是算计之色,嘴唇微挑,神色间带着得意。 从她进了这太师府住下,已经两三日了,这几日,她屋内都有丫鬟伺候,她宛若已经快成了这太师府的一个主子。 这里可是太师府,是二王爷周凌玉都有些忌惮的太师府,如今的她住在太师府内,还有人伺候!赵美娥这心中怎能不得意? 不过她倒是也不傻,自住在太师府内,伏低做小,待人和善,屋内伺候她的两个丫鬟同她相处的还不错。 如今她的身体养的差不多,赵美娥知道,若是要继续留在太师府内,就必须哄住张秀娥。 这不刚过午后,赵美娥便亲自到了灶房熬了粥端来伺候张秀娥。 不多时,那丫鬟出来,对着赵美娥道:“进去吧。” 赵美娥道谢后,躬身端着手中的粥碗进了屋子。 这是赵美娥第一次进张秀娥的屋子,一进屋,只觉屋内布置的太过简单,四周竟是没有一丝华丽之气,如此,倒真是白搭了一个太师夫人的身份和地位呢! 收回思绪,赵美娥躬身上前,将手中粥碗地上前福身行礼,柔声道:“夫人,美娥知道您午睡起身后会有喝粥的习惯,便亲手为您熬了粥,还望您莫要嫌弃美娥的手艺。” 张秀娥面容和善,见着赵美娥便笑了笑道:“有心了,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赵美娥将粥碗放在桌上,又亲自为张秀娥舀了一小碗皱,双手递给张秀娥,露出自己最为得体和善的笑容道:“多谢夫人记挂,美娥身体已经大好,这都要多谢夫人救了美娥,不然美娥恐怕就真的再也 见不到爹娘了……”  赵美娥知道自己适当的示弱,只会让张秀娥可怜自己,怜惜自己,从而更相信自己。 第四百九十二章 别有目的 张秀娥看了一眼手中的粥,而后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赵美娥站在一旁,紧张的望着张秀娥,只怕她会不满意。 待张秀娥咽下去后,转眼看着赵美娥道:“赵姑娘的手艺不错。” 赵美娥脸上立时带上了笑容,她忙道:“只要夫人喜欢,日后美娥每天都给夫人做粥。” 张秀娥手中动作一停,而一旁的赵美娥则忙走向张秀娥身后,就开始为张秀娥揉捏肩膀,边道:“夫人,您日后叫我美娥就好。” 赵美娥如此明显的讨好,让一旁伺候的流水还有其他的丫鬟婆子看着都微微蹙了蹙眉。 尤其几个婆子,她们伺候了几十年,都是人精,看的出来,赵美娥这明显就是讨好张秀娥。 不过,张秀娥没有发话,她们亦不敢造次。 张秀娥将手中的粥碗放下,面上温和,缓缓说道:“美娥倒是一个好名字,同我的尾字一样。” 赵美娥双目一亮,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和张秀娥的名字还想象。 她忙道:“是吗?那美娥和夫人还真是有缘呢。” 张秀娥笑着问道:“美娥是同云深一个村子的吗?” 赵美娥眼眸一亮,忙道:“是啊夫人,我和暮大哥是一个村子的。”顿了顿,赵美娥又道:“暮大哥自小便生活在大邱村,暮大哥家中无甚亲人,有时候遇到点啥困难,我爹娘也会帮助暮大哥的。” 赵美娥说的一脸真诚,说道:“年前暮大哥家中翻修房子,我爹娘还去帮了忙,我爹娘时常对我说暮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要我多照顾暮大哥的。” 暮云深翻修房子许多人都去帮忙,她爹也去了,这是实话。 “是么?”张秀娥听着这赵美娥的话,微微出神。 自从她和暮云深相认以后,虽然暮云深不怎么提起自己的生活,可是张秀娥感觉的出来,暮云深自小过得极为艰难。 暮云深自小没了娘,又被爹赶出村子,奶娘一家人又搬走了,他一个孩子又怎能过得好呢? “如此,我倒是该谢谢你们一家对云深的照顾了。”张秀娥笑着道。 赵美娥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便掩去了。 她忙摇头道:“怎会?暮大哥一个人生活困难,我们自是该帮忙就帮忙的。” “云深也从未提起过,等明日我便让云深亲自来给你道谢。”张秀娥慈眉善目的,温声说道。 赵美娥眼眸闪了闪,很是不自在的说道:“感谢就不必了,这些都是我们心甘情愿的……” “怎么不用呢?我们自小不在云深身边,云深自小到大受过谁的恩惠,我们都是要感谢的。”张秀娥叹息着道。 这句话,张秀娥说的倒是真的。 张美娥听着张秀娥的话,眼眸闪了闪,却不好再说什么。 “美娥,我看你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过几日我便让府上的人给你准备一辆马车,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会让人将你送到大邱村的家中,必然不会再让你出什么事情的。” 张秀娥突然的话,让赵美娥面色骤变,眼底闪过慌乱。 “美娥,如此你便不用担心见不着爹娘了,再者,你们对云深有恩,便是我们太师府有恩,我必会让人酬谢你们一家的。” 赵美娥眼神闪了闪,忽然跪在地上。 “夫人求您别让美娥走,美娥什么都不要,美娥只愿一生侍奉夫人,做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只要她能留在太师府内,就有机会接触暮云深,就有机会得到暮云深! 如此想着,赵美娥更是嘭嘭嘭的磕起了头。 张秀娥乃至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看到都被惊住了,毕竟,没有哪家好人家的闺女愿意给人做奴婢的。 而赵美娥有爹有娘,大好年华,却甘愿做奴婢,怎能不让人惊疑呢? 虽说在这太师府内做奴婢待遇是比其他府邸要好,可说到底也还是奴婢,没什么地位,好人家的闺女只要家中不欠债,没有活不下去,没人愿意主动或者让自家闺女来给人做奴婢。 而赵美娥此番举动,让流水几人看着着实是看不起。 太师夫人都说了,会派人将赵美娥送到家门口,也会带着酬劳感谢赵美娥一家对暮云深的感激之情,然,赵美娥什么都不要,只求留在张秀娥身边做奴婢,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她是别有目的。 流水几个奴婢能想到,张秀娥自然也能想到,她微蹙眉看向赵美娥,言语依旧温和:“美娥,莫说胡话。”  顿了顿,张秀娥继续温声道:“美娥,我既已经知晓你是为追云深而来到这京城,而你被人骗光了银子,我也会将银子赔给你,你出来这么久,想必也极为想念爹娘,我派人将你送回去,在给你们一些 酬劳,也算是报答你们对云深的照顾……” 张秀娥说的这些的确是一个大的诱惑,可若是跟偌大的太师府比起来,这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这几日,张秀娥对暮云深的关爱和疼惜赵美娥都偷偷的看在眼中,如张秀娥对暮云深的疼爱,将来必定会给暮云深在京城某个一官半职! 若是如此,暮云深便能成为京城的人,兴许还能借着太师府的大树,成为大官! 暮云深有太师府作为后盾,那将来却是不可限量的啊! 比起这些,张秀娥给的那些赏赐和酬劳又算得了什么? 赵美娥正是想到这些,又怎会在乎张秀娥说的那些酬劳心动呢? 比起这些酬劳,暮云深这个人才更有魅力和吸引力! 赵美娥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在大邱村那会儿,她就觉着暮云深是个有本事的人!如今暮云深果然是个有本事的人! 暮云深不仅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还有个做太师夫人的大姨母!做太师的大姨父! 如此的显赫家世,暮云深的将来不可限量!她赵美娥好不容易才来了这太师府,又怎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心中所想不过瞬息,只见赵美娥跪在地上,一张还算娇艳的脸上满是泪痕,她抬头,哽咽道:“夫人,美娥不愿回去,美娥本就是为了暮大哥而来,美娥一路上不管吃了多少苦多少累,都不曾后悔过, 即使被人骗光了银子,即使被人抓到王府内,美娥都不曾后悔!美娥,美娥只求能留在暮大哥身边!” 赵美娥这一番哭诉,看着倒真是情真意切,再加上她的哭的梨花带雨,言语中满是对暮云深的痴情不会,张秀娥听着心中也微微触动。 一旁的流水盯着赵美娥,却微微蹙了蹙眉,心中只觉这个赵美娥有些奇怪。 若真如她所说,他们家对暮少爷有大恩,那赵美娥追着暮少爷来了京城,就算是暮少爷不喜赵美娥,为了赵美娥爹娘对他的恩德,他也不会对赵美娥不管不顾吧? 然而事实上,暮少爷从未提过赵美娥这个人,而且暮少爷看着赵美娥的目光,他们也看在眼里,没有一丝怜惜,反而带着一丝厌恶? 流水心中奇怪,到是也不敢插嘴,毕竟太师夫人那么睿智,定是比他们这些丫鬟看的奇跟我给清楚的。 这边,赵美娥仍旧跪在地上求着张秀娥莫将她送走。 “夫人,美娥在大邱村时就喜欢暮大哥,那时暮大哥还曾救过美娥,那时美娥便发誓这一生非暮大哥不嫁……”如此说着,赵美娥面颊绯红,眼中带着一丝羞涩。 “不瞒夫人,我爹娘也极为喜欢欣赏暮大哥,时常夸赞暮大哥的。”赵美娥早就打算好了。 只要她能跟暮云深在一起,等她和暮云深回到大邱村后,爹娘知道暮云深竟然有个当太师和太师夫人的大姨母和大姨父,他们必会答应婚事!甚至还会巴结暮云深! 张秀娥垂眸看着赵美娥,看她如此,对暮云深的倾慕之一倒也不像是假的,不过…… “美娥,你的心思我知晓了,不过云深和阿锦已然定亲,你的一番心思,怕是要白费了,我也是怜惜你跟着云深千里迢迢的追来京城,想着多补偿补偿你,你可明白?” 若不是因为看出赵美娥对暮云深的一番情意,又确定赵美娥地的确是大邱村的人,张秀娥也不会让赵美娥在这太师府内休养了好几日。 赵美娥听出张秀娥的话音,显然还是要送自己离开,可她怎么愿意离开?  她跪行着到张秀娥面前,双手揪着张秀娥的裙摆,哽咽的哭道:“夫人,美娥知道暮大哥是不得不娶白锦姐姐,可美娥也不曾想过要破坏他们,美娥只想留在暮大哥身边伺候他,不,美娥只愿留在夫人 身边伺候夫人,如此美娥也算对得起夫人对美娥的救命之恩,如此,也能为暮大哥孝敬夫人……” 赵美娥说的情真意切,听着到真是让人怜惜。听着更是一心为暮云深着想, 而张秀娥很敏锐的听到赵美娥说的第一句话。 她微微蹙眉,问道:“你说云深不得不娶阿锦?是什么意思?” 赵美娥故作一脸惊慌,她捂住嘴巴,神色慌张的看了一眼张秀娥,而后急忙垂下眼眸,忙道:“夫人,美娥方才是胡说的,美娥,美娥不是有意说的,美娥只是……” 赵美娥这一番遮遮掩掩,倒让张秀娥更为怀疑了。 张秀娥同暮云深相认以后,只知道暮云深和白锦定了亲事,也看得出来,他们二人互相爱慕,暮云深还将那支白玉簪子送给白锦就可看出,他们二人感情极好 可他们定亲的事情,暮云深却从未说过。  如今赵美娥提起来,张秀娥倒是想好好了解一下,白锦和暮云深因何定亲。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不要赶我走! 赵美娥掩下的眸子闪了闪,她早已想好说辞,便一脸期期艾艾的说道:“暮大哥同白锦姐姐他们……” 张秀娥见赵美娥如此吞吞吐吐,眉宇微蹙,语气还算温和的问道:“他们二人因何定亲这么难说?” 本来这件事情,张秀娥也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毕竟白锦和暮云深二人感情很好。 不过赵美娥提起来了,张秀娥心中倒是有些好奇了。 赵美娥偷偷看了一眼张秀娥,又忙低垂爱头,低声道:“白锦姐姐乃是我们大邱村容颜最好的姑娘,自是有许多人倾慕的,她同暮大哥定亲,想必,想必也是看上了暮大哥……” 白锦长得确实好,尤其是在精心打扮一番后,白锦的容颜和身姿一点也输给京城那些贵族小姐。 张秀娥显然还是很喜欢白锦的,她微笑着道:“是啊,阿锦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情同云深都极为相配。” 赵美娥咬了咬牙,心底嫉恨,面上却是笑着道:“是啊,白锦姐姐长得好,就连我们那里的唯一的秀才郎都喜欢白锦姐姐,而且那秀才郎还去白锦姐姐提过亲呢,听说他们二人还……” 说道这里,赵美娥故意一顿,她面色慌张的看了一眼张秀娥,忙地下了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低声道:“夫人,我,我胡说的……” 赵美娥如此遮遮掩掩,让张秀娥对赵美娥的那点喜欢都快消失殆尽了。 她蹙眉看着赵美娥道:“竟有人去阿锦家中提过亲?”那白锦又怎么会同云深在一起?为何他们二人不曾说过? 关系到暮云深的事情,张秀娥都极为敏感小心。 赵美娥低着头,一脸害怕为难的说道:“我,我,夫人,我,我就是胡说的,您就当我胡说的……” 赵美娥越是如此,张秀娥心中便越是奇怪。 “究竟怎么回事?说!” 眼见着张秀娥生了气,赵美娥这才一脸被吓到的模样,目光闪闪烁烁的说道:“夫人,我,我……我不敢说。” 张秀娥皱眉望着赵美娥,淡淡道:“说。” 张秀娥身边伺候的流水还有两个婆子看着赵美娥,眼中满是鄙夷和嘲弄。 傻子才看不出来赵美娥这是在挑事呢,可是这事情同暮云深有关,张秀娥便要问清楚。 赵美娥抬眼看了一眼张秀娥,又急忙低下头,这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夫人,美娥只是,只是太过羡慕白锦姐姐,她能得到秀才郎的倾心,又能得到暮大哥的倾心,美娥心中真是羡慕……” “你的意思,白锦曾经同别人定过亲事?”张秀娥沉声问道。 赵美娥一脸羡慕的说道:“是啊,白锦姐姐长得好,喜欢她的人就很很多呢,那会儿似乎是白锦姐姐落水后被我们那里的秀才郎救起,那秀才郎也提了亲……” 刘秀才的确去白家三房提过亲事,虽说白家拒绝了亲事,可这件事情白锦根本无法抵赖! 赵美娥正是打定了这个主意,是以才将话语说的遮遮掩掩的,让张秀娥误会。 “那怎么会退亲?”张秀娥蹙眉问道。 赵美娥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夫人,美娥不敢说……暮大哥因为白锦姐姐一直误会了我,我若是说了这些,暮大哥定会不高兴的。” 张秀娥淡淡道:“你放心,我不会同云深说这些。”  赵美娥这才一脸的放心,她低声道:“那秀才郎去白锦姐姐提了亲事,我听别人说,白锦姐姐也极喜欢秀才郎的,对了,那时秀才郎去白锦姐姐提亲的事情还传遍了村子内,那时许多人都羡慕白锦姐姐 呢,不过,我并不羡慕。” 赵美娥一脸深情的模样,缓缓说道:“我并不觉得秀才郎比暮大哥好到哪里呢。” 说完这些,赵美娥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一脸羞涩模样,忙低声道:“就在那个时候,白锦姐姐和那秀才郎似乎还传出了一段……一段佳话呢,似他们二人私会了……” 砰! 张秀娥的手重重牌子啊椅子扶手上,面上是鲜有的怒气。 赵美娥一脸慌张模样,忙道:“夫人您别生气,那件事情只是谣传,是谣传,我想以白锦姐姐那样温婉的性格,定然不会做出那种偷会情郎的事情的!” 赵美娥这样说出来,明面上是在为白锦说话,可听的人自会以为白锦是真的同别的男人幽会了! 毕竟赵美娥方才也说了,这件事情是听说的,那就是这件事情传的满村子都知道了! 赵美娥抬眼睨了一眼张秀娥,见她紧皱着一张脸,眉眼间的皱纹都清晰可见,眼中更是喷着隐忍的怒火。  赵美娥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和恶毒,面上却是一副柔弱单纯的模样,她低声道:“夫人,白锦姐姐待人和善,我们村子的人都极喜欢白锦姐姐的,我相信那件事情一定是传言,白锦姐姐一定不会做 出那种事情的,只是……” 赵美娥做出一脸忧心的模样,低声道:“兴许就是白锦姐姐一时情难自控……” 赵美娥适时的停下,很是惹人瞎想。  “夫人,白锦姐姐知晓了我也喜欢暮大哥,便不想让我跟着他们了,赶走了我,可,可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害怕,我也曾跟白锦姐姐说了,我只愿默默待在暮大哥身边,我不会跟白锦姐姐抢暮大哥的 。”  说着,赵美娥又再次跪下,双手轻轻揪着张秀娥的裙摆,一脸哀求道:“夫人,您是个好人,求您帮我跟白锦姐姐说说吧,让她别赶走我,我,我只愿留在暮大哥身边,哪怕是做一个丫鬟伺候暮大哥也 行,只要赶我走,我,我喜欢了暮大哥那么久,心中着实在舍不得啊……” 赵美娥将白锦说成一个曾定过亲事,还同别的男人幽会的水性杨花的女人,话里话外更是说白锦心肠狠毒,容不得人,而自己则是一心倾慕暮云深的痴情大度的女子。 张秀娥还是将赵美娥的话听进了心中,毕竟,赵美娥的确没有同他们一起,如此赵美娥到真像是被白锦给赶出去了。  赵美娥眼见着张秀娥面色变的难看,继续道:“白锦姐姐对我还是很好的,只是她和暮大哥都误会我了,我,我不会跟她抢暮大哥的,夫人,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帮我说说话,别让白锦姐姐让暮大哥将 我赶走……” 赵美娥如此模棱两可的说话,言语又是半真半假的,一时间倒真是让人难以分辨。 张秀娥想着这几日同白锦的相处,是越来越喜欢,可白锦和暮云深却从未说过白锦以前就定过亲事的事情,还有那所谓的传言,白锦果真同别的男人幽会过?若是如此?那白锦为何又同云深在一起? 人的心中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一些事情便会变的不一样。 “夫人,美娥求求您,您一定要帮帮美娥,美娥不想离开暮大哥,美娥只愿留在暮大哥身边伺候他也行,若是白锦姐姐不愿意看到我,那我便伺候夫人,如此也算是帮着暮大哥伺候夫人了。” 赵美娥这一番话说得到真像是善解人意又痴情不悔,惹人怜惜的女子。 “美娥你身子刚好,还是先多歇息吧。” 张秀娥面容慈善,温声说道。 赵美娥见自己说的话,张秀娥都听进去了,也不再提将自己送走的事情,心中顿时得意起来。 她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哽咽道:“美娥多谢夫人的关心,只要夫人不让美娥走,让美娥做啥都愿意!” 张秀娥又温声说了几句,便让人将赵美娥给送回去。 待屋内静下后,张秀娥神色间便露出思虑之色。 “流水,你觉着她说的话可信么?”张秀娥忽然问道。 流水候在张秀娥深厚,闻言,她皱眉想了想道:“夫人,奴婢不敢说可不可信,不过,奴婢只觉着赵美娥此人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顿了顿,流水又道:“不过奴婢看她说话又不像是假的,一时间倒真是不知道她究竟是要挑拨您和白锦姑娘姑娘的关系,还是确有其事。”  张秀娥深深吸了口气,和善慈爱的面上充满了忧虑,只听他低声道:“同阿锦相处了些时日,倒是觉着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若是真的定过亲事又为何不说?定了亲事还是个秀才郎那又为何没了 亲事?这些事情云深知道么?” 正是因为怕暮云深受骗,是以张秀娥才如此慎重。 毕竟,这关系到暮云深的一生,而暮云深身边没人帮着相看,她这个大姨母就得多看看了。 …… 自白守义和萧黎到了太师府后,白锦便在府上陪着两个弟弟。 暮云深则会在高渊下朝之后,去高渊的书房同高渊谈话。 高渊同暮云深谈的多了,便愈加欣赏暮云深,是以便提出要在京中为暮云深谋个官职,当然只能从最低等的做起。 暮云深听后自是感激高渊,不过他们此行来京城是为找人,如今虽说暂时不能离开京城,但是对于做官这件事情,暮云深却并不热衷。 高渊倒是也没有因为暮云深的犹豫而生气,毕竟,做官还是不做官的,还是要暮云深自己选择。 暮云深之前做的是个猎户,也管理过几个铺子,如今,让他突然做官,暮云深自是会有犹豫。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不是每个人都热衷于官场。 第四百九十四章 加害之仇 就如他那三个孩子,只有大儿子在朝为官,二儿子痴迷酿醋开铺子,三儿子则云游四海做了个闲散人。 待暮云深回去后,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听后,自是为暮云深高兴。 以前暮云深没有家人,无人为他做打算,如今他有了姨母姨夫有了亲人,也会为他做打算,有亲人关心这是好事。 暮云深本是冷硬的五官此时极为柔和,他目光温柔的望着白锦,温声道:“锦儿,希望我做什么?” 白锦想了想,抬眼望着暮云深,柔声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你若想在京城为官,那我便在京城开铺子同你在一起,你若想回去,那我们便一起回去,总之,我们不会分开的。” 暮云深听着白锦的话,望着白锦的双眸深了深,眸中柔情万千,心底更是因为白锦的话而变的柔软。 暮云深缓缓伸手抚着白锦的面颊,沙哑着声音道:“锦儿,你真好。” 白锦笑了笑,同样伸手捧着暮云深的面颊,柔声道;“因为你也很好啊。” 暮云深微微倾身,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二人近在咫尺,双眸望进了彼此的眼中。 暮云深的双眸很深邃,仿若一方幽潭,又仿若那缥缈的星空,看一眼便会被吸进去。 此时,白锦正是被暮云深那双温柔深邃的双眸深深撰住,暮云深头微低,唇边露出一丝魅惑的微笑,渐渐地,双唇越来越近…… “姐!” 忽然的声音打断了屋内旖旎的气息,而站在门口的白守义和萧黎也看到屋内一幕。 他的第一反应,竟是立马伸手捂住萧黎的双目,自己的眼睛也闭起来,忙道:“太师夫人说是想见你呢!我说完了!你们继续!” 说完,白守义拉着还在挣扎扒开双眼上方双手的萧黎,蹬蹬蹬的跑走了。 而屋内,白锦面色绯红,想着自己方才被暮云深迷惑的样子,只觉丢人的很! 他们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不知为啥她总是会陷进暮云深那双深邃柔情的眸中! “咳!” 白锦站起身,看也不看暮云深,忙道:“那我去见夫人了!”说完,抬脚就要走。 “锦儿,等等!” 暮云深出声叫住白锦,走到白锦身边,出谋望着面前的人,抬手为白锦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柔声道:“别担心,一切都有我。” 白锦神色微顿,而后抬眼同暮云深对视,点了点头,笑着道:“好。” 待白锦离开后,暮云深便出了府,谁知他刚走了不远,便有一人忽然出现挡在暮云深的面前。 这人身穿一袭深灰色长袍,身形消瘦,颧骨突出,整张脸看着有些尖利,一双眼睛微微眯起,细细看去这人倒有些像狐狸,正是周凌云身边的谋士,仲伯。 “暮公子,可有兴趣同我坐下谈一谈?”这人看着暮云深,笑的温和,说道。 暮云深冷眸望着面前之人,淡淡道:“没有。” 仲伯呵呵一笑道:“那若谈论的是萧三爷的话,暮公子可有兴趣?” 仲伯一脸笑意的望着暮云深,仿若笃定暮云深会同他走。 暮云深听到这人提起萧三爷,周身气瞬间沉冷无比,他抬眼望着面前之人,容颜冷峻,犀利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一丝冷厉。 仲伯被暮云深的目光看的,浑身竟是带上了一丝寒气。 明明眼前这人不过是从一个小地方来的泥腿子,一个卑微的猎户!可是不知为何,暮云深的目光实在凌厉,哪里像是一个可以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 仲伯见到暮云深的第一眼,心中便确定好一件事情! 暮云深绝对不会同萧三爷一样好利用!不会甘心成为一个棋子! 仲伯笑的温和,仿若真的是一个长者一般,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暮公子,请吧。” 暮云深眸子深了深,抬眼淡淡的看了眼言钟伯,抬脚就走,仲伯随即跟上。 同一时间,张秀娥让人将白锦叫到了自己的屋内,待看到屋内欧哲的张秀娥后,白锦福身行礼,温声道:“大姨母。” 张秀娥每每看到白锦,心情还是很好的,她朝着白锦招了招手,一脸和善慈爱之色,道:“阿锦,快过来。” 待白锦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张秀娥手边的矮几上放着一个竹篓子,篓子内放着一些深颜色和浅颜色的绸缎料子,一看便是用作裁剪衣裳的。 这些布料是前段时日,张秀娥同白锦一起买的,那时张秀娥便想着买一些好的布料回来,亲自为暮云深做几身衣裳。 张秀娥拿出一块料子,笑着问道:“阿锦帮我看看,云深喜欢哪种颜色的 ?” 说着,张秀娥又拿起一些天青色和乳白色的料子,看向白锦问道:“锦儿,我见云深平日里总是喜欢穿一些深色颜色料子的衣裳,便想着给他做几件浅颜色料子的衣裳,你觉着哪种合适?” 白锦看着这些料子,这些都是张秀娥精挑细选出来的,不管是质量还是手感都是极好的。 白锦想了想,指着那件天青色的料子道:“姨母,您说的对,云深平日里穿的都是深颜色的,不若给他做一件浅颜色的,这件吧。” 张秀娥点头道:“我确实这么想的,云深长得俊朗,老是穿着那些深颜色的衣裳显的老气,一点也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年轻男子。” 显然,张秀娥也极喜欢手中这间天青色的料子,于是便决定拿在这块料子为暮云深做衣裳。 “阿锦,姨母想给云深一个惊喜,想着你不是给云深做过衣裳吗?那云深的身身形比例你定是清楚的。”说着,张秀娥抬眼笑眯眯的看着白锦。 白锦只觉着张秀娥这句话有些奇怪,倒是也没有多想,便点头道:“行,不过我给云深做的那件衣裳已经有段时日了,怕是比例尺寸会有些疏忽。” 张秀娥听白锦曾为云深做过衣裳,眉眼御姐温和,笑着道:“不打紧,你们时常在一起,云深的身形比例你定是比我清楚的。” 张秀娥这话说的,白锦听着面颊微热。 张秀娥想给暮云深一个惊喜,不愿让他知道,白锦心中自然明白,便不做他想,便开始同张秀娥一起量起了衣料。 二人一边忙着,张秀娥抬眼间看着白锦,笑着问道:“阿锦,我见你姿容娇美,比我见过的那些个世家姑娘都不遑多让呢。” 张秀娥夸赞白锦,一时间,倒是让白锦有些羞涩不自然。 张秀娥笑着继续道:“阿锦,你容貌如此好,在你们村子定也是个大美人吧,你爹娘怕是早早就开始为你相过亲事了吧?” 白锦听着张秀娥这问话有些奇怪,不过心中倒是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张秀娥是要多了解她。 白锦想了想道:“爹娘一心都为我好,也曾说过我自己的亲事自己做主,所以爹娘并未提前为我相看亲事。” 张秀娥倒是有些意外了,笑着问道:“你爹娘让你做主自己的亲事?” 白锦笑着点头,目中满是孺慕之情和想念,低声道:“是啊,爹娘相信我的选择。” 张秀娥眼睛闪了闪,想到啥,手中动作继续,又问道:“那阿锦是怎么决定同云深在一起的?” 白锦神色顿了顿,转眼看向张秀娥,只觉得今天张秀娥说话有些奇怪。 她想了想,温声道:“也没什么为什么,或许是米命中注定吧。” 说完,白锦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温柔情意,张秀娥看在眼里,心眼底闪过复杂神色。 看白锦神色,对暮云深显然是真心实意,那白锦又为什么不说实话呢? 白锦的爹娘任她做主自己的亲事,那她又为何会同那么那位秀才定亲?又为何去下了亲事?云深可知道这些事情? 张秀娥心中思绪复杂,看着垂眸裁量布料的白锦,神色复杂。 她想了想,又温声问道:“阿锦,你之前可曾议过亲事?” 白锦手中动作微顿,而后抬眼看着张秀娥笑着道:“姨母怎会这么问?我只和云深定了亲事,并未同别人定过亲事?” 张秀娥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这句问话着实不太好,她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睛,说道:“阿锦,你别介意,我这么问,也是想多了解了解你们,毕竟我对云深和你们之前的生活一无所知,我,我只是……” 白锦笑的温婉,温声道:“姨母,我明白,您只是心疼云深。” 张秀娥听着白锦的话,只觉心底熨帖,尤其是在看白锦面上那温婉和善的笑容,张秀娥是怎么看都觉得喜欢。 可赵美娥说的话又像是一根刺一般,卡在张秀娥的心底,让她不能真正放心。 二人又说了几句,张秀娥眼眸闪了闪,最终还是说道:“阿锦,我听美娥说你们村子那里有个秀才郎,长得很是俊俏,也曾对你有过救命之恩吗?” 白锦秀眉微蹙,心底的那丝怪异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今日张秀娥叫她来看布料是假,试探是真。 只见白锦淡淡一笑,说道:“是啊,是有一个秀才,不过,他对我没有救命之恩,只有加害之仇!”  张秀娥一惊,白锦说的同赵美娥说的简直天差地别。 第四百九十五章 爱之切忧之深 白锦离开后,张秀娥坐在屋内沉思。 一旁伺候的流水还有身边的一个婆子对视一眼,而后流水吸了口气,上前一步低声道:“夫人,奴婢觉着白姑娘不管是人品还是性情都不像那赵美娥说的那般,那般……”那般不堪! 张秀娥看了一眼流水,温声道:“我自然知道赵美娥所说是在故意挑拨我和阿锦之间的关系。” 流水和婆子面上都是一阵不解,流水出声道:”奴婢就知道夫人英明,定是不会相信赵美娥的话,那既然如此,您为何还要试探白姑娘?” 张秀娥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只是有些不放心云深……” 流水有些不解:“夫人,白姑娘和暮少爷的感情看着甚好,夫人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秀娥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倒是一旁的婆子目光一亮,对流水道:“夫人这是爱之切忧之深啊。” 流水皱着眉想了想,还是不明白,既然夫人明明知道那赵美娥的话明明就是在挑拨夫人和白姑娘,可夫人还是听进去了,还试探白姑娘。 一旁的婆子叹了声道:“流水,只有当你当了母亲之后,才能体会夫人的心情啊。” 那婆子说了几句,见张秀娥并未怪罪,流水又追问了几句,婆子便出声解释起来。  “夫人这是太过在乎,太过关心暮少爷了,暮少爷自小没了娘,这些年过的想必极为清苦,而如今,夫人还不容易找到暮少爷,自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让暮少爷过得顺遂,过得幸福,夫人是怕暮少爷伤 心受骗,即使夫人看到白姑娘和暮少爷之间感情极好,可夫人还是想着试探试探,夫人是怕白姑娘伤了暮少的心,夫人这是……太过忧心了。” 张秀娥找到暮云深,便想尽可能的弥补这些年暮云深不曾受过的温暖和亲情,亦是因为此,张秀娥怕暮云深过得不好,怕他被人骗,怕白锦有一日伤了暮云深的心。 可以说,张秀娥待暮云深比对自己三个孩子还要慎重们还要在乎! 也正是因为此,张秀娥才会如此敏感,明知赵美娥说的话是在挑拨,可张秀娥还是忍不住的试探白锦对暮云深的心思。 流水听后,恍然明白过来,可想了想,流水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夫人,您待暮少爷好,奴婢想暮少爷一定是知道的,可……”  流水偷偷看了一眼张秀娥一眼,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可夫人您忘了吗?白姑娘和暮少爷是在同您相认以前便认识在一起的,奴婢想着,那时暮少爷并不是太师的少爷,白姑娘便同暮少爷在一起了, 想来他们之间的感情定是很好的,这又怎能试探出来?。” 流水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却也衷心,正是因为此,张秀娥才什么时候都带着流水,谈论什么话题都不会支走流水。 听了流水的话,张秀娥神情微微一顿,转眼看向流水,目光温和慈善。  流水福身行礼道:“夫人,奴婢不是母亲,无法体会夫人待暮少爷的一片慈心,可奴婢看得出来,暮少爷和白姑娘之间的感情不是试探就能试探出来的,既然夫人相信暮少爷,又何不相信暮少爷的眼光 和心呢?” 说到底,太过在乎,反而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尤其张秀娥还自觉愧疚暮云深太多,是以从各个方面都想让暮云深过得好,过得顺遂! 那婆子站在流水身边,亦是点了点头道:“夫人,流水这丫头平日虽有些疯疯癫癫,可今日这话说的却在理。” 流水嘟嘴瞪着婆子道:“张妈妈,我平日里哪有疯疯癫癫?” 张妈妈笑了笑道:“平日里,就属你在夫人身边说的话最多,还不是疯疯癫癫?” 流水不满道:“我那是斗夫人开心呢,张妈妈您也知道,若是老爷得知夫人近日因为少爷的事情忧心,吃不好睡不好的,定会责罚咱们的。” 这边流水和张妈妈说这话,张秀娥却似在出神。 少时,只见张秀娥兀自笑了声道:“流水丫头说的在理,我真是老了,忧虑的才会多……” “谁说我的夫人来了?” 一道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便见一人大步走来,看到屋内的张秀娥后,高渊目露温柔,大步走到张秀娥身边。 只见高渊一只手背在身后,面上笑意盈盈的说道:“我的夫人可一点都不老,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般美丽。” 张秀娥被高渊的话闹的脸色绯红,一旁的流水和张妈妈对视一眼,偷偷抿嘴笑着忙退出了屋子。 张秀娥调研瞪着高渊道:“都一大把年纪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不正经?” 高渊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不正经了?我家娘子容色依旧美丽,我说的是实话啊。” 听着高渊的话,张秀娥双颊微热,虽他们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可高渊待张秀娥依旧如初时那般温柔在乎。 张秀娥和高渊相识于高渊最落魄之际,张家收留高渊,甚至不嫌弃高渊家中贫寒,供高渊读书科举。 而高渊也不负张家期望,年及弱冠便高中状元,之后高渊高头大马十里红妆,迎娶张秀娥,二人成婚后,高渊一路高升做到如今的太师位置,而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却依旧如此深厚,不曾改变。 “夫人,你前些时日不是说想吃些甜的吗?”说着,高渊身后的那只胳膊伸到张绣面前,只见他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 张秀娥双目一亮,笑着道;“你怎知我想吃这个?” 张秀娥虽年纪大了,可有些事情还是儿时那般一样,就如现在这般,张秀娥还是极喜欢吃糖葫芦。 高渊温柔笑了笑,坐在张绣身边,将糖葫芦递给张秀娥。 见张秀娥吃的高兴,高渊温声道:“夫人,我准备举荐云深做官,不过,一切还是要看云深自己的选择。” 张秀娥点头:“是啊,都要看云深自己的选择。” “所以。”高渊伸手抚在张绣的肩上,柔声道:“云深的年纪同咱们三哥儿子差不多,夫人,你不必太过忧心。” 顿了顿,高渊又道:“更何况我看的出来,云深是个聪明的,你就不要乱操心了,知道么?”  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放在暮云深面前,只见坐在暮云深对面的仲伯,面色温和仿若一个长者,温声道:“暮公子,这是这个时节京城内最为受欢迎的茶,名为青城雪芽,乃是初春青城峰上采摘下来的新 茶,暮少爷喝一喝看看合不合口味?” 暮云深不看面前茶盏,而是直视面前之人,淡淡道:“不知阁下要同我谈什么?” 仲伯低头喝了口茶,而后缓缓放下手中茶盏,看向暮云深,笑的温和说道:“暮少爷额恐怕还不知道我是何人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仲伯,乃是当今三皇子身边的谋士。” 暮云深黑眸微动,目光直视着仲伯,说道:“不知仲先生要同我谈什么?” 仲伯笑了笑道:“暮少爷,之前不是说过吗?咱们便来谈一谈萧三爷。”  仲伯笑的一脸高深莫测,他温声道:“暮少爷,我知道你此番来京城,便是为萧三爷的事情而来,实不相瞒,萧三爷的遭遇,我们也倍感心痛,毕竟,萧三爷乃是我们王爷极为欣赏的人,也是做生意的 一把好手啊。” 暮云深紧盯着仲伯,眉眼冷峻,周身沉冷,并未说话。 仲伯笑了笑继续说道:“暮少爷可能不知道,萧三爷生前可是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暮少爷,说暮少爷头脑聪颖,是个做生意的的好手,那时,我便想着来见一见暮少爷了。” “暮少爷如今身份不一般了,不知暮少爷可还愿意做生意?”仲伯笑眯了眼睛,缓缓问道。 暮云深眉眼不变,淡淡道:“恐怕要让先生失望了,我并不喜做生意。“ 仲伯笑着道:“也是,如今暮少爷是太师府的少爷,将来必然是大有前途,可……那也只是将来,将来还是会有许多变数的。” 说着,仲伯抬眼看向暮云深,消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精明的笑容,忽缓缓说道:“暮少爷认为呢?” 暮云深神色不动,淡淡道:“的确。” 仲伯笑着道:“暮少爷是个聪明人,而我也极喜欢同聪明人讲话,暮少爷看着便不像是嫩甘于人下,碌碌无为的人,我说的可对?” 暮云深神色依旧冷冷的望着仲伯,没有答话。 仲伯笑了笑,继续道:“就算暮少爷没什么野心,却也不代表暮少爷身边的人没有,我听说暮少爷这次来,不仅为了小时那也,亦是为帮心上人找人而来,是也不是?” 这一次,暮云深眉眼间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仲伯依旧笑得极为温和,像是一个和善的长者。 “暮少爷一看便是重情义之人,对心上人那自是极为爱护,可这京城内之内机遇多,危险也多,若是万一有个不小心,暮少爷的心上人出了什么事情,依暮少爷现在的身份,又如何来保护心上人啊。” 如此说着,仲伯又为自己续了一杯茶,低头浅浅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木云森。  “暮少爷是个聪明人,是万不会让心上人陷入危险的吧?” 第四百九十六章 迷了眼睛 暮云深眼眸微眯,淡淡道:“我不过是从一个小地方来的乡下人而已,难为先生如此看重我。” 仲伯摇头:“你自不是普通人,你是萧三爷曾三番五次提起的人,还是如今太师府的暮少爷,更是三皇子看上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呢?” 仲伯双目直视着暮云深,面色温和,只唇角露出一丝莫测笑容。 暮云深右手手指有节奏的在桌上轻轻扣着,少时,直见暮云深抬眼望向仲伯,淡淡道:“先生的意思是,若我不同意,是否我就会像萧三爷一般一样的解决?” 暮云深面色冷峻,直直的盯着仲伯。 仲伯看着暮云深忽而笑起来,他说道:“暮少爷如此聪明,又怎会猜不到呢?” 暮云深双目微垂,少时,缓缓出声道:“我需考虑几日。” 仲伯点头道;“那是自然。”顿了顿,仲伯继续道:“那么,我们三日后在见,三日后,我会在此等暮少爷前来赴约。” 暮云深从茶楼出来后,只见他周身满是寒气,眸色阴沉冷厉。 暮云深一路回到太师府内,直奔高渊的书房。 此时,高渊正巧在书房内,似是在等暮云深归来。 暮云深进入书房内,将门关闭,而后转身快步走到高渊身前不远处,神色沉沉,说道:“姨夫料的的果然不错,萧三爷的死同三皇子有关,而且,今日三皇子身边的谋士仲伯终于露面。” 高渊眯起眼睛,缓缓说道:“这位三皇子野心不小,如此,他现在是打算从你入手要对付太师府了。” 暮云深点头。 原来在前几日,高渊同暮云深在书房内密谈几个时辰,正是为了追查萧三爷的死因。 高渊在朝中虽不是任何一个党派,但他对外的情势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二皇子周凌玉和三皇子周凌云的事情,一直在暗中追查。 当暮云深告诉高渊萧三爷的事情后,高渊便想到前段时日得来的消息。 三皇子南下的消息,不仅周凌玉查到,高渊亦得到了消息。 想到周凌云真正的目的,萧三爷也算是倒霉,死的的确有些冤枉。 高渊沉思片刻,而后看向暮云深,沉声道:“云深,你可有什么好计策?” 暮云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高渊道:“在来时,我的确想了几个法子……” 书房紧闭着门,书房外又有铁云骑的人把守,无人知道高渊和暮云深在书房内谈论了什么。 而在不远处的假石后面,探出一个脑袋,细看过去,只见这人身材娇小,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看向该院书房的方向,因为有人把守,却也不敢擅自过去。 她遥遥看了一眼,咬了咬唇,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转身离开。 赵美娥回到屋内后,一脸神色不宁的在屋内来回踱步, 直到天色暗沉,过了亥时,太师府内都被黑夜的暗沉笼罩,她这才披了一件黑色披风,出了屋子。 赵美娥在太师府内住的这些日子,白日里时常在府内走动,美其名曰观赏景色,为此,她还曾陪着张秀娥在府内逛,如此,她对太师府内地形也算是了解了。 夜色暗沉,赵美娥披上黑色披风,进入院内,瞬间便融入一片黑色中。 然,这暗沉的月色中,本该是没什么人出现,却在赵美娥离开不久,一名佝偻着身体的婆子眯眼盯着赵美娥离开的方向,抬脚追了上去。 赵美娥按着自己白日里想好的路线,心惊胆战的避开了太师府内的巡夜的府卫,一直走到了府内西边的一处小破屋处。 夜色太过沉暗,但好在赵美娥曾几次借机来过此地,是以对此极为熟悉。 小屋子前面是一处废弃的地面,地上摆放着一些废旧的物品,赵美娥脚步轻缓的绕过这些废物,走到了一面一丈高的墙壁前。 而后赵美娥蹲下身体,对着面前的一块砖块敲了三下,紧接着,赵美娥耳边就听这块砖的对面也被人敲击了三下。 随即,就见赵美娥面前的一块砖动了动,砖块移动时掉下的土屑瞬时飞进了赵美娥的鼻尖,紧接着,就见赵美娥面前的一块砖缓缓被抽走,继而,一张被折叠起来的信纸缓缓从中移过来。 赵美娥看到那白色信纸,紧绷的脸上满是紧张之色。 她迅速出手将信纸拿到手中塞到袖中,而后那块转很快的变恢复原位。 赵美娥也急速着站起身,因为心中紧张,赵美娥还飞快的朝着四周看了几眼,见四周黑漆漆的,没有任何异动,紧绷的面上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赵美娥理了理头上的帽子,将自己尽可能的藏进黑色披风内,如此在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她这个人影,紧接着她抬脚迅速离开原地。 不多时,一个佝偻的身影来到赵美娥方才待着地方,她朝着四周看了看,而后双手在墙壁上开始抚摸。 然而,她摸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夜色下,只见这佝偻的身影在原地顿了顿,这才抬脚离开。 赵美娥脚下一路飞快的回了屋子,直到她进了屋子后,便迅速将屋门关紧,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这才忙将身上穿着的黑色披风脱下来。 黑暗中,只见赵美娥赶忙将手中的披风藏起来,而后她进了内室,点上油灯,再三确认这光线外面的人注意不到后,她这才坐下,从袖中拿出方才拿到的那张信纸。 微弱的光线下,只见赵美娥面容紧绷,眼中透露着浓重的紧张和慌乱之色。 这种事情毕竟是第一次做,难怪赵美娥会如此紧张, 紧接着,就见赵美娥颤手将信纸打开,透过油灯,看到信纸内的内容。 过了会儿,赵美娥吸了口气,忙将信纸递到油灯前,想着信纸最后交代的事情,她赶忙将信纸对着油灯烧毁直到了成为灰烬。 待赵美娥收拾干净后,赵美娥坐在床上,想着信纸内的内容,一张还算娇艳的脸上满是紧张和一丝丝期待兴奋之色。 她抬眼看向虚无的黑暗中,紧绷的唇角微微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只听她低声喃喃道:“暮大哥你只能是我的,只有我才配留在太师府,留在你的身边!” …… 同一时间,一名身材佝偻的婆子匆匆来到一间屋门外,少时,这名婆子直接进了屋内。 此时正是亥时中,张秀娥还未歇息。 此时张秀娥坐在桌边,手中针线游走,正在缝衣裳,那名婆子进入屋内,快步走到张秀娥身边,弯身凑到张秀娥耳边说了几句话。 随即,张秀娥手中的动作停下,她将手中的活计放在篓子内,一旁伺候的流水忙伸手将篓子拿过来放在一旁。 张秀娥蹙眉看向婆子问道:“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婆子面上露出一丝歉疚之色,摇头道:”奴婢仔细检查了好几次,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顿了顿,婆子又道:“也许是因为天色天黑,等明日奴婢再去检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张秀娥点头,眉宇微蹙。 一旁伺候的流水,出声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秀娥摇了摇头,流水心中虽有奇怪,倒是也没有多问。 少时屋门打开,高渊穿着白色里衣走进屋内,流水还有婆子便顺势退了出来。 高渊走到张秀娥身边坐下,紧接着张秀娥拿起一旁放着的方巾,站起身走到高渊深厚为高渊的湿发擦着。 “夫人,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渊坐在凳子上,享受着张秀娥轻柔的为他擦发。边问道。 将头发擦的差不多,张秀娥将方巾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而后坐在高渊面前低声道:“老爷,赵美娥果然有问题。” 高渊面上并无意外,他缓缓说道:“我就说么,固若金汤的太师府突然出现了云深这个变数,他们怎会不想方设法的寻找突破口呢?” 张秀娥轻轻叹了口气道:“赵美娥的身份并无问题,她同云深的确是一个村子的,我也是怜惜她跟了云深一路,来到这京城,有无亲无故的,可她怎么就……” 如张秀娥这般太师夫人的身份,又岂会轻易被赵美娥这样一个小丫头所欺骗? 最初张秀娥留下赵美娥,的确是存了打听消息的意思,不过赵美娥的表现实在太过明显,张秀娥看在眼里,也并未说什么。 更何况,赵美娥出现的太过巧合,张秀娥心中自然会警惕,将赵美娥接进府邸,一方面是为了打听云深的事情,而另外一方面,张秀娥也是想要看看赵美娥究竟要做什么。 高渊淡淡道:“或许是这京城的繁华迷了她的眼睛吧。” 张秀娥叹了声,没有说话。 高渊道:“既然已经知晓她不简单,明日便让人将她送走吧。”顿了顿,高渊又道:“不管怎么说,她和云深都是一个村子的。” 张秀娥明白高渊的心思,她蹙眉想了想道:“在等一些时日。” 高渊将张秀娥搂在怀中,温声道:“这些事情太过耗费心神,她们也不过为人所用的几个棋子,不要太过忧心。” 张秀娥叹了声道:“怎能不忧心?她毕竟是和云深一起来的京城,若是……那云深回去之后,会不会惹来麻烦?” 高渊道:“夫人,你就是一遇到云深的事情便想的太多。”  “此事我会处理,夫人不必忧心。” 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可愿意? 张秀娥将方才那婆子送来的消息告诉高渊,高渊听后,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异色,他道:“夫人,这太师府内岂是他一个丫头随意乱闯的,我都让人在暗中盯着她的。” 张秀娥这才知道,原来,高渊早已让人在暗中盯着赵美娥。 赵美娥的动作高渊都知晓,只是放任罢了。 “张妈妈什么都没有查到,你说她会不会给外面传什么消息?”张秀娥忧心问道。 高渊安抚道:“放心,太师府内的消息岂是那么容易传出去的?” “我既放任她在府内通消息,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高渊幽幽说道。 张秀娥听着,却有些忧心。 翌日一早,赵美娥像是往常一样,向张秀娥请安问好之后,同张秀娥说话之际,还特地提到白锦。 不过,让赵美娥失望的是,张秀娥提起白锦时,眉眼依旧满是慈爱,似是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有所改变。 若是如此,那她就得另作打算了。 眼见着张秀娥提起白锦时,眼中都是满意和夸赞,赵美娥这心中便异常不甘嫉恨! “夫人说的是,白锦姐姐自是乖巧惹人怜爱的,这也难怪我们那里的唯一的心秀才郎都看上了白锦姐姐呢。” 说完,赵美娥有故作一脸慌张的模样,忙垂下头,低声道:“夫人,美娥是胡说的,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赵美娥话里话外的总是提起白锦同那位秀才的事情,为的就是张秀娥起疑。 然而…… “嗯。”只见张秀娥和善的眉微敛,淡淡道:“美娥,不管如何,阿锦和云深已然定亲,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是莫要乱说的好。” 赵美娥听着张秀娥的话,面色微变,忙恭敬道:“美娥明白,美娥也只是太过羡慕白锦姐姐了,夫人您千万不要怪罪美娥,美娥日后,日后再也不说以前的事情了。” 即使看出张秀娥有意维护白锦,而赵美娥言语中仍旧是不忘往白锦身上抹黑! 她这话说的,仿若是白锦真的确有其事,而自己只是太羡慕一时说漏嘴。 赵美娥相信,只要张秀娥对白锦起疑,那么张秀娥便会对白锦有所不满,到时候她在加把火。 张秀娥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赵美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温声道:“美娥,你真的不愿回去么?” “若你回去,我依旧是之前的意思,派人将你送回大邱村,还会重金酬谢你们一家对云深的照顾之恩,若你还觉得不够……” “夫人!美娥只愿服侍在您的身边,求您别赶美娥离开!”赵美娥一听张秀娥的话,竟还想着要送走自己,顿时就急了。 一旁的流水见着张秀娥如此,撇嘴道:“夫人身边有我们伺候便够,何须你来伺候?” 赵美娥听着流水的话,面色一僵,她咬了咬牙,心中暗道她将来若是能成为太师府的少夫人,定会想办法将流水这个狗眼看人地的丫头给弄死! 是的,此时的赵美娥心中戾气极重,若是有人阻挠她,她必不会放过那人! 重金酬谢爹娘?比起能待在太师府,能得到这太师府的暮少爷!那些重金又算得了什么? 若她留在太师府,将来兴许都能成为太师府的邵少夫人!面对就是太师府的权势和地位! 可若是回去!面对的不过是一些金银,那些东西,赵美娥此时已然不放在眼中!  这些想法不过瞬息,只见赵美娥低头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说道:“夫人,求您别赶美娥走,美娥是为了暮大哥才来的京城,虽说,暮大哥误会了美娥,可美娥还是想留在暮大哥身边,即使不能留在暮 大哥身边,美娥也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 张秀娥垂眸望着赵美娥,缓缓出声到:“美娥,你先听我将话说完。” 张秀娥居高临下的望着面前的赵美娥,缓缓说道:“美娥,若不是看在你对云深一片痴心的份上,我也不会将你留在太师府内。” 赵美娥忙磕头道;“美娥就知道夫人菩萨心肠,定然不会赶走美娥的!” 张秀娥右手微抬,淡淡道:“但云深心中只有阿锦,这件事情,我想你比我更为清楚吧。” 赵美娥面色一僵,想到白锦,赵美娥眼中便迸发出浓重的恨意和阴毒!  “美娥,我在问你最后一遍,只要你愿意回去,我会派人将你送到大邱村,送到你爹娘的身边,我会重金酬谢你们一家,那些金银就算是给你的嫁妆,不管你是嫁人还是招婿入赘,这些金银,都可让你 衣食无忧。” “不仅如此,只要你愿意,我可认你作义女。” 张秀娥话落,就见屋内众人都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张秀娥。 义女?那不就是太师府的小主子了? “夫人……”流水出声想要说什么,却被张秀娥制止。 而跪在地上的赵美娥亦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张秀娥,满目震惊。 紧接着就听张秀娥继续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只要你安心回去待嫁,你便是我的义女,如此,你在那边会过得很好。” “你可愿意?” 赵美娥愣愣的看着张秀娥,脑子里回荡着张秀娥方才的话。 她回到大邱村才能成为张秀娥的义女?那她一生岂不还是会生活在那个穷山沟里?如此,那她这个太师夫人义女又有何意思? 然赵美娥却是没有想到,若是大丘村乃至清平镇的人得知赵美娥乃是京城的太师夫人的义女,她就算是在清平镇或者罗商县,都能嫁一个极好的人家! 若是之前那个刚来到京城的赵美娥,听到这么个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必会答应! 可,此时的赵美娥已然被京城的繁华和权势迷了双眼,有怎会看上那么一丁点的好处? 太师夫人的义女的确风光,可只能回他们那个小地方,这太师夫人的义女又有何意思? 张秀娥垂眸盯着赵美娥,缓缓说道:“美娥,你觉着呢?” “……夫人。”赵美娥幽幽出声,她抬眼看了一眼张秀娥,而后快速低下头,低声道:“美娥不是贪图夫人的恩赐,才来伺候夫人,美娥是真心想要伺候夫人。” 顿了顿,赵美娥咬牙想了想又道:“美娥不求夫人的任何赏赐,美娥只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替暮大哥尽孝。” 赵美娥这一番话说的若是真心,倒真是让人感动。 然而…… 张秀娥眯了眯眼睛望着赵美娥,又问了一句:“你确定?” 赵美娥头垂了垂,咬了咬牙,低声道:“是!美娥不贪图夫人的任何赏赐!” 赵美娥觉着自己说的这番话,定然能感动张秀娥,毕竟自己可以舍弃了她给的巨大诱惑! 谁知她说完,就只觉屋内寂静的可怕,一时间,竟是听不到张秀娥的声音。 莫非自己说的还不够诚挚?赵美娥心中如此想着,就听张秀娥忽然出声。 “如此,既是你自己选择,那便不要后悔罢。” 赵美娥只觉得张秀娥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她听了,心头不知为何颤了颤。 此时回去,还有太师府的人护送,并且还能得到一大笔重金酬谢,更重要的,若她回去,还能成为太师夫人的义女。 如此,她在大邱村乃至清平镇罗商县那都是身份尊贵的! 这是一个极好的条件和诱惑!是张秀娥看在她真心倾慕暮云深不远万里来到这京城中,给自己的补偿! 可她即使得到这些,还是压不住白锦!白锦会嫁给暮云深!而暮云深将来会依附太师府成为京城中的权贵! 而自己身份再好,也始终会被人说是一个乡下丫头,一个泥腿子! 跟太师府的利益比起来,张秀娥许给自己的这些又算什么? 赵美娥咬了咬牙,面上一副感激却淡然的模样,低声说道;“夫人,美娥伺候您不要任何回报,美娥只是想替暮大哥尽孝。” 张秀娥淡淡看饿了赵美娥一眼,而后转眼,说道;“如此,你退下吧,我想歇会儿。” 赵美娥见着张秀娥如此,心中便有些慌张了。 她站起身,低眉顺眼的模样,温声道:“是,美娥告退。” 在离开前,赵美娥有偷偷看了一眼张秀娥,而后转身离开。 带赵美娥离开后,流水有些忍不住,上前低声问道:“夫人,您明知道那赵美娥是别有目的,为何还要许诺她成为义女?” 张秀娥鹤山的面上露出一丝冷凝,屋内是心腹,张秀娥倒是也没有避讳。 只听张秀娥缓缓说道:“我如此说,也是想要试探试探她罢了。” “若她只为利益,我便许她一个利益,给她一个选择,若她选择离开,我也会遵守诺言,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毕竟,她的确是为了云深才来到这京城,也吃了不少苦。” “可……”张秀娥面色微沉,缓缓说道:“太师府的义女,重金酬谢,这些她都看不上眼,那她想要的必是比这些还要重还要多!” 流水听后,不免有些担心,出声道:“那夫人要奴婢将她赶出太师府么?” 张秀娥淡淡道:“既然她选择了后者,那她就要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顿了顿,张秀娥又道:“不必管她,便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吧,我既已经给过她选择,给过她生的机会,奈何……” 第四百九十八章 用生命表演 “夫人!您就是太过心善!”流水嘟嘴到;“夫人明知道赵美娥别有目的,却还是给她选择,可惜,如果她选了夫您给的那些,下半辈子必是不用愁的。” “且看看她想做什么吧。”张秀娥淡淡道。 赵美娥离开后,心中仍旧有些犹疑。 她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张秀娥说的那些条件,若她还是以前那个村姑,这些条件必会砸花了眼睛。 然,如今的她心中所求,不在是一些银子,一间青砖大瓦房瓦房便自得不已的赵美娥! 她见识了京城中的权贵!享受了被人服侍的尊荣,更重要的是,她不能比白锦差! 想定这些事情,赵美娥便将心中那些思绪摒弃。 她算准了时间,而后出了门,朝着白锦所住的院子走去。 赵美娥先是去了一趟灶房,而后才做了一些吃食,这才朝着白锦所住的院子走去, 白锦所住的院子没有什么丫鬟,赵美娥到了后,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心内暗道白锦果然是个村姑,到这权势滔天的太师府竟然不习惯用丫鬟服侍,可不就是个贱命? 虽是如此想,赵美娥面上挤出和善温良的笑容,进了院子。 走上前,赵美娥抬手敲了敲门,少时屋门打开,白锦看到屋门外站着的赵美娥,眉眼淡淡的,道:“赵姑娘有事么?” 赵美娥抬眼一脸讨好的看着白锦道:“白锦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们是一个村的,又是朋友,你叫我美娥就好。” 白锦神神色不动,目光淡淡的望着赵美娥。 赵美娥将手中的托盘往前递了递,柔声道:“白锦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你不愿看到我,其实,其实你误会我了,我今日来就是特地来给你道歉的。” 说着,赵美娥看着手中的托盘道:“白锦姐姐,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桂花糕,是我前几日刚跟灶房的厨娘学的,你尝尝看吧?” 白锦淡淡道:“赵美娥你觉着,你送来的东西我还敢动吗?” 赵美娥咬了咬牙,眼眸朝着外面飞快的瞥了一眼,而后双腿一弯,竟是忽然跪在白锦面前。 对于赵美娥的突然举动,白锦眉宇微皱,神色淡漠。 “白锦姐姐,我知道你因为登州的事情误会我了,其实,其实我不想那样做的,我只是受人挑唆,我,我也是被人给算计了……” 赵美娥一番哭诉,又端着手中的托盘道:“白锦姐姐,我今日来就是想求得你的原谅,你就看在我们是一个村的份上,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行不?” 说着,赵美娥抬眼看向白锦,一脸祈求之色。 “白锦姐姐,我只求你原谅我,不要赶我走,我,我不会跟你抢暮大哥的,我只求能留在太师府内,能有个栖身之所……” 待赵美娥哭诉一会儿,这才泪眼朦胧的看向白锦,看着好不可怜。 “说完了么?”白锦目光淡然,静静的看着赵美娥表演。 赵美娥愣了愣,紧接着就听白锦道;“赵美娥,作为你的同村,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赵美娥听着白锦的话,面色骤变,而后她干巴巴的笑着道:“白锦姐姐,你说的话我咋听不懂?” 白锦目光淡漠的看了一眼赵美娥,转身就要进屋。 就在这时,只见赵美娥飞快的朝院外看了一眼,而后伸手拉住白锦的裙摆,哀求道:“白锦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还在怨恨我?” 赵美娥用了大力气,便是不让白锦进屋。 “白锦姐姐,你别赶我走,我,我今日是诚心来给你道歉的,我求求你,别赶我走行不?我若离开太师府便无处可去了,呜呜……” 赵美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若是不明情况的人看到,真会以为是白锦欺负了赵美娥。 而记在这时,只见有几人进了院子,为首的正是张秀娥。 看到面前情景,张秀娥蹙眉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赵美娥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阴毒,她算好了今日张秀娥会来找白锦,是以她才会提前赶来做了方才的一番戏。  张秀娥话落,就见赵美娥手中的托盘忽然落地,碗筷摔得满地都是,而赵美娥则以张秀娥看不见的角度,双手抱着白锦的双腿哽咽求道:“白锦姐姐,我知道你不愿让我留在太师府,我知道你就要嫁给 暮大哥,要成为这太师府的少夫人了,可求求你别赶我走。” “呜呜,我不会跟你抢暮大哥的,我对暮大哥没有非分之想,我不会跟你争抢任何东西,你放心,我只愿待在夫人身边,一生伺候夫人,你的那些事情,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求求你不要赶我走……” 白锦被赵美娥如此用力抱着双腿,一时间竟是挣脱不得,而当白锦看到张秀娥时,立马便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赵美娥给算计了。 嘭! 谁知,不等白锦反应,就见赵美娥低着头,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朝着白锦的双腿咬了一口,而白锦因为疼痛去推赵美娥,赵美娥便顺势一倒,身体猛的磕在门框上,额角顿时便流出血! 如此,在张秀娥的角度看去,只以为是白锦狠心的推开赵美娥,还害的她撞的头破血流。 而张秀娥看到后,也果然如赵美娥所料一般,蹬蹬蹬的快步走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张绣走至白锦身边,沉眸看了她们二人一眼。 不待白锦说话,就见赵美娥不顾额角的伤口,爬行到白锦和张秀娥面前,面上一副凄苦的模样,哽咽求道:“夫人,您别怪白锦姐姐,白锦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她就是一时生气。” “夫人求求您帮美娥说说话,白锦姐姐说要赶我走,她说我不该留在太师府,只有她才能留在这里,只有她才能做这里的少夫人,呜呜……” 赵美娥一番哭诉,话里话外都将矛头指向了白锦。 那话语的意思便是说白锦以小居大,自己住进了太师府,便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话里话外的表明白锦不将张秀娥这位太师夫人放在眼里! “白锦姐姐,我,我不是有意要说出你和刘秀才的事情的!你不能公报私仇,怕那些事情暴露,就要赶我走啊,呜呜,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不想骗夫人啊……”  “夫人,求您帮我说说话,别让白锦姐姐赶我走,呜呜,我不会跟白锦姐姐抢什么,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愿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替暮大哥尽孝,白锦姐姐你只要享福就好了,我不会同你争夺那些荣 华富贵的,求你别赶我走,呜呜……”  赵美娥这一番话显然是早已准备,话里话外虽说都在哀求,可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直将白锦说成是一个心狠手辣还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还间接说出白锦同那刘秀才有染的话,为的便是让张秀娥误会 。  赵美娥早已想好了,她说这些话,只要张秀娥不是个傻子,就必然会怀疑白锦,而白锦同刘秀才虽然没有定亲,可他们两家的确有过关系,只要她死咬着白锦和刘秀才有染,那白锦就是在解释,也是 没有! 人啊,心中只要开始怀疑一个人,那这个人做什么便都是别有目的! 而她赵美娥,到时候只要推波助澜就好! 等着张秀娥厌恶的白锦,而白锦又是个强硬的性子,如此他们二人互生厌恶,自己则在吹一些风,白锦必然会被赶出去,如此,留在太师府的人便会是自己! 如此,她和暮云深就都会住在太师府内,时日长了,再加上张秀娥的不喜,她赵美娥一定能拿下暮云深! 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暮云深仍旧还是不愿离开白锦,那她便用最后那个法子!只要自己的身子成了暮云深的,暮云深就必须负责! 赵美娥已然想好计策,而前些时日,她在张秀娥已经透露了一些消息,此时,张秀娥的心中对白锦恐怕已然有些不满和怀疑吧! 心中这些想法只是瞬息,而此时,赵美娥哭的凄惨无比,再加上他额头的伤口,怎么看,都是白锦欺负了她赵美娥! “夫人,求求您帮我说说,别让白锦姐姐赶我走,我什么都不求,只求能留在夫人身边尽孝。”  赵美娥跪在地上,求完了张秀娥,又紧紧抓着白锦的裙摆,流着眼泪哀求道:“白锦姐姐,我什么都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求求你念在我们是同村的份上,念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求求你别这 么说狠心……呜呜……” 赵美娥这一番话说得,根本没有给白锦任何说话的机会。 等赵美娥说完后,再加上她那凄苦的模样,好似白锦方才真的对赵美娥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情。 白锦一张脸沉冷的可怕,她居高临下的盯着赵美娥,静静的看着赵美娥如此卖力的表演,面上没有任何的慌张还有发怒的征兆! 赵美娥见白锦如此,心头微微一紧,不该是这样的,白锦应该赶忙跟张秀娥解释,而自己则就有机会在添油加醋一番,白锦越是解释,自己越是哀求,张秀娥对白锦的怀疑必然会加大! 而事实上…… “见过夫人。”白锦看也不看赵美娥,而是向张秀娥行礼。  而张秀娥也没有预想的那般发怒发问。 第四百九十九章 贪得无厌 不该是这样的,赵美娥觉着白锦和张秀娥的反应不该这么平静的! 张秀娥望着白锦,温声道:“阿锦,你没事吧?” 白锦摇头道:“姨母放心,我没事。” 赵美娥跪在地上,仰头愣愣的看着她们二人,听着她们之间的问话,赵美娥只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懵。 为什么张秀娥会关心白锦?她关心的应该是自己啊,自己这么惨,都被白锦给推的撞破了头…… “……夫人……”赵美娥呆呆的看着张秀娥,心头却渐渐的的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流水,将方才你看到的说一遍。”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淡淡说道。 “是,夫人。”  流水上前,站在赵美娥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赵美娥,眼中闪过嘲弄和鄙夷,缓缓说道:“奴婢方才本是要来告知白姑娘去夫人处,然后便见着赵姑娘先奴婢一步,奴婢本想着上前打招呼,谁知刚走远 院门口,赵姑娘就忽然跪下来,还拉着白姑娘说一些奇怪的话。” “奴婢想着赵姑娘和白姑娘定是有什么误会,便告知了夫人,之后奴婢和夫人到了后……便见着赵姑娘无缘无故的将自己的头撞到了门框上!”  “不!不是的!”赵美娥猛的摇头,瞪着白锦道:“是她推我!夫人!是白锦推了我!她想害死我!她不想让我待在夫人身边伺候!她想独占暮大哥!想独占太师府的尊荣!想欺骗夫人您!”赵美娥焦急 大喊道! 张秀娥淡淡看了赵美娥一眼,而后拉着白锦进入屋内,流水鄙夷的看着赵美娥,而后淡淡道:“将她带进屋内。” 待进了屋,就听张秀娥关心问道:“阿锦,你的腿没事吧?” 赵美娥听后,面色顿时变了。 白锦不愿让张秀担心,便摇了摇头道:“姨母,我没事。” 张秀娥却对流水道:“流水看看阿锦的腿怎么样了?” 流水应是后,蹲下身,捋起白锦的裙摆,紧接着边间白锦纤细白皙的小腿处有一处淤青,仔细看去,那淤青上面还有一排牙印。 张秀娥看后,慈善的面上露出一丝心疼和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任她行事,害得你受了伤,这若是让云深看到,必定会心疼的。” 白锦忙将裙子放下,温声道:“姨母,这算什么伤?我没事的。” 虽氏如此,张秀娥面上还是露出愧疚之色。 而跪在地上的赵美娥,听着白锦和张秀娥的话,懵的不行。 “夫人……这不关我的事情,这定是白锦自己留下要来陷害我的!”赵美娥咬牙怒声道。 “赵美娥,你可知我为何放任你住进这太师府内?” 张秀娥转眼看向赵美娥,淡淡说道。 赵美娥抬头愣愣的看着张秀娥,不明白张秀娥为何会说出这种话! “我是念在你曾对云深一片痴心的份上,不顾危险追着云深来到这京城之内,无亲无故,我便想着能帮你就帮帮你,也算是帮云深还了你对他的情意。” “可你贪得无厌,却妄想得到那不该属属于你的,不仅如此,你竟还妄想将太师府内的消息传递出去,赵美娥你真以为这太师府的人这般好糊弄么?” 张秀娥话落,就见赵美娥面色瞬间惨白,她抬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张秀娥,咬了咬牙道:“夫人您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张秀娥淡淡看了一眼赵美娥一眼,而后就见流水身边的婆子上前一步,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仍在赵美娥面前。 张秀娥淡淡道:“打开看看。” 赵美娥盯着拿包东西,颤手将之打开,在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手一动,里面包着的黑灰便撒了出来。 这些黑灰不是别的,正是赵美娥同外面那人传递消息后烧毁的信纸。 赵美娥面上闪过慌张之色,却努力装作一脸无辜道:“夫人,这是啥?我,我不知道……” 那婆子哼了声道:“这正是你半夜同墙外那人通递了消息后,烧毁的东西,你以为将它仍在屋外的泥土中,我们便查不到了么?” 自从得知赵美娥半夜去那小破屋的院内,同外面的人传递消息,张秀娥身边的婆子张妈妈便按着吩咐,每晚都会盯着赵美娥。 正是因为知晓赵美娥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所以张秀娥便放任赵美娥,想看看赵美娥究竟想做什么。 当赵美娥拿到信后,看完烧毁后,那黑灰便会被赵美娥仍在院子的泥土中,她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实则,那些黑灰都被婆子给拿走了。 “这些黑灰虽然代表不了什么,也查不到任何消息,却也能看出,你一直同外面的人传递太师府的消息,不过,你传递的恐怕没什么用吧?” 赵美娥双眸立时睁大,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慌张,她不可置信的瞪着张秀娥,颤声道:“夫,夫人,你,你在说什么?!” 张秀娥和善的面容变的冷淡无比,她淡淡道:“赵美娥,我给过你机会,可惜。” “赵美娥,你真以为这固若金汤的太师府内,是你一个小丫头就能随意走动传递消息的吗?” 张秀娥话落,赵美娥只觉自己一颗心可瞬间跌落谷底,她目光惊慌的看着张秀娥:“你,你……” 的确,她整日待在太师府内,也曾借机在府内行走,可她什么都查不到,根本完成不了王爷给她的任务。 所以她只能尽快将白锦赶出太师府!如此,她才能留在太师府内! “赵美娥,我念在你一片痴心份上,未将你赶走,也曾给过你选择,可惜你要的实在太多,太贪心。” “如今,你妄想伤害阿锦,伤害云深,我又怎能容你?”张秀娥神色冷淡,说话间自带一股威慑。 赵美娥摇着头,惊慌道:“不,夫人我没有,我怎会害暮大哥,我没有!是白锦!一定是白锦冤枉我!她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 如此说着,就见赵美娥猛的转头瞪着白锦,一张脸狰狞恐怖,咬牙恨声道:“白锦,是不是你害我!是你在夫人面前诋毁我!你怕我将你同刘秀才的那些龌龊事情告诉夫人!是不是!” 赵美娥满脸惊慌焦急的看向张秀娥道:“夫人,是白锦害我!我怎会害暮大哥!是白锦她陷害我,她同那刘秀才他们……” “够了!” 张秀娥怒声斥道:“流水,将东西拿出来!” 赵美娥心头更将慌乱。 紧接着就见流水从袖中拿出一包东西,仍在赵美娥面前。 “赵美娥,这合欢散还有这断肠散是你的东西吧。”张秀娥冷声道。 赵美娥看着地上的两包东西,面上瞬时变的惨白,这些东西她明明藏起来了!而且在自己得到这药时极为谨慎,身边根本无人发现她! “赵美娥这些东西,你还有何解释?”张秀娥垂眸盯着赵美娥,本是和善慈爱的面上此时变威严而阴沉。 “赵美娥我怜你一片痴心,却想不到,你竟存了害人之心!这太师府内是断断容不得你这种恶毒之人!” 赵美娥的身体瞬间失去力气,跌坐在地上,听到张秀娥的话,赵美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张秀娥早已开始怀疑自己! 自己在她面前说的那些,做的那些,根本没有骗到张秀娥,而自己反而进了张秀娥的圈套! 赵美娥很快回过神,她连忙爬起身,哀求道:“夫人求您别赶我走,我,我没有害人!这些东西不是我的,对,不是我的饿!这一定是白锦买来陷害我的!“ 说着,就见赵美娥猛的看向白锦,那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怨恨和愤恨! “白锦!是你害我!你为啥要害我!我们可是同村!你咋能这样害我?” 白锦神色淡漠,她看着赵美娥,嘴唇微启,淡淡说道:“赵美娥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 “这京城的荣华富贵便这么重要吗?比回家见到你爹娘还要重要吗?” 白锦淡漠的话语让赵美娥呆呆的愣在那里。 “流水,将她带出去吧。”张秀娥不愿在看到赵美娥,淡淡吩咐道。 “是!”  流水和另外一个丫鬟托起赵美娥,只见赵美娥忽然回过神,她双目瞪着白锦,大声叫嚷道:“白锦你说的这么轻巧!那是因为你如今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是不是?你说京城的荣华富贵好不好?若是你 不喜欢!你为啥不离开这太师府!”  “白锦你同我一样!见识到了京城的的繁华便舍不得走了!我们都一样,你凭啥说我?!你,你只不过是比我运气好而已!夫人!白锦同我一样!她同我一样,若不是享受到了太师府的尊荣和富贵!她 为啥不离开这里?” “白锦你说啊!你为啥不离开这里?你如今已经找到弟弟了!你为啥不离开?你同我一样!同我一样!” 赵美娥面上满是疯狂和怨毒之色,直到赵美娥被拖到外面,她的声音才渐渐隐没。 张秀娥叹了声,收回视线,低声喃喃道:“我真是没有想到赵美娥的执念并非云深,而是这京城的荣华富贵。” 说着,张秀娥转眸看向白锦,温声道:“阿锦,你心中可是怪我?” 白锦望着张秀娥,摇了摇头,温声道:“我知道姨母留下赵美娥,乃是看在她为云深的一片心上,也是为了云深结一个善缘。”  张秀娥望着白锦笑了笑,心中很是欣慰,她道;“是啊,我知晓云深的心意,也看得出云深冷情的性子,便想着美娥一个姑娘家追来京城,也着实不易,想则劝她放下云深,在从其他方面感谢他们一家 。”  可惜,赵美娥如今根本看不上那些金银,她看山的是暮云深如今的身份,是在太师府享受的尊荣。 第五百章 那个地方来的? 人心一旦变的贪婪,将会越陷越深,直至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秀娥曾给过赵美娥选择,而那时,张秀娥所许诺也是认真的。 若赵美娥放弃害人之心,她便可以平安回到家中,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那些金银足够她安稳的过完后半生,有了陶太师夫人义女的身份,更能找一个好的人家。 然,赵美娥想要的已经不止如此! 赵美娥在被流水几个丫鬟拖出去后,她心头的慌张和恐惧便愈加大,她奋力挣扎着,高声斥骂,而后便是哀求。 直到赵美娥被拖出太师府大门外,流水又将一个小包袱仍在赵美娥身上,赵美娥这才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被太师府的人给赶出来了! 原来她这些天天所做的事情,都被张秀娥看在眼中! 她根本就是在试探自己! 什么慈善的夫人!根本就是个心肠恶毒的老妇! 赵美娥心中忍不住的咒骂,面上倒还是哀求着。 “流水姑娘别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在见见夫人,我向夫人和白锦道歉!我错了!我日后咋再也不敢了!我只会安分的在夫人身边做一个丫鬟,我伺候夫人,我……” 流水神色冷然的盯着赵美娥。不知为何,流水见赵美娥第一眼,便不喜赵美娥。 流水淡淡道:“你还想见夫人?呵,赵美娥,如今夫人让你平安离开太师府已经是格外开恩,不然,以你做的那些事情,便是打出去都不为过!” 说完,流水又看了一眼赵美娥怀中的包袱,淡淡道:”夫人说了,念在你年纪小,一时被人蒙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这包袱里是两身衣裳,还有二十两银子,足够你回去了。” 说完,流水再也不看赵美娥一眼,便进了府内,而后让人将大门关上! 酒水觉着太师夫人就是太过善心,赵美娥虽是一个村姑,可她的心肠歹毒,如此将她放了,还给她傍身的银子,着实是便宜了赵美娥。 不过,这既然是张秀娥做的决定,她们自然也不会置喙。 大门嘭的关闭,赵美娥看都不看怀中的包袱,便将之仍在地上,去拍门,嘴里大喊道:“夫人!美娥错了!求夫人在给美娥个机会,美娥只是想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夫人……” 奈何,不管赵美娥如何敲门,大门都未打开。 直至赵美娥拍的没了力气,这才跌坐在地上。 张秀娥是铁了心的要将她赶走!如今她离了太师府,又没有完成王爷对她的吩咐,她又如何回王府? 赵美娥面上满是怨恨和不甘,目光渐渐移到那跌落在地上的包袱。 包袱里有二十两银子,若她在京城雇一辆马车,回到大邱村是不成问题的,可,可…… 赵美娥根本舍不得离开京城!想到白锦如今坐在太师府内享受荣华富贵!而自己却被太师府的人赶出来!赵美娥心中便恨! 赵美娥恨张秀娥心狠!恨张秀娥待白锦如此好,对自己却如此无情! 然而,赵美娥似乎忘了,即使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张秀娥虽将她赶出府,却依旧给了她傍身的银子。 白守义和萧黎自来到太师府歇息了几日,便跟着白锦去高江云的醋坊帮忙。 小小的醋坊内又多了二人,变的更为热闹,再加上白守义嘴甜会说,卖醋也是一把好手,而萧黎性子虽有些缅甸,但做账收账头脑却极为灵活。 这一日,高江云刚进了铺子内,见铺子内的生意极好,有不少人排队打醋,这心底别提多高兴了。 店铺内有白守义和萧黎招呼着,而白锦则招呼着品醋的人,他的这家不起眼的小厨醋坊,生意似乎开始蒸蒸日上了呢。 “掌柜的!” 黑牛忽然窜到高江云面前一脸愁苦之色,说道:“掌柜的,你是不是要辞掉我们啊?” 高江云一头雾水的看着黑牛,不明所以的说道:“你不好好去招呼客人,怎地说一些奇怪的话?我何时说要辞掉你们。” 黑牛抬手指了指白守义他们,面上愁苦之色更甚,他道:“掌柜的,您看这店里哪里还需要我们啊?” 高江云微微挑眉,看向黑牛,说道:“原来你是觉着守义他们抢了你们的活计?” 黑牛愁苦着一张脸说道:“掌柜的,我们可是跟了你三四年的活计和学徒啊,您不会真的要将我们赶走吧?” 说着,黑牛一脸怨气的瞥着正在招呼客人白守义他们,嘟囔道:“掌柜的,他们在京城又带不了多长时间,干啥跟我们抢活做?” 呦,这是怨上掌柜的了。 高江云挑眉看着黑牛,也没有生气,而黑牛似乎也知道高江云是个好脾气,是以才会说这些话发牢骚。 “看来,平日里的确是我对你们太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守义他们待不了多长时间,为何还不好好去招呼客人?”高江云幽幽说道。 黑牛撇嘴道:“掌柜的,客人都让守义那小子给抢走了,我们没客人招呼啊。”  高江云听出黑牛言语中的不满,忽然抬手在黑牛头上敲了一记,而后沉下脸,看着黑牛说道:“你一个卖醋的能让一个半大的孩子给抢走了客人,还有脸来我这里发牢骚?既没了客人,不应该赶快跟着 人守义学着招呼客人吗?” 黑牛听着,立时瞪大眼睛,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守义,结结巴巴道:“掌柜的,您让我跟一个半大的孩子去学招呼客人,我,我可是长辈!” 高江云再次抬手朝着黑牛头上敲了一记说道:“所以啊,你这个长辈卖了三年的醋,如今连一个刚来的孩子都不如,是不是该向人家学着如何招呼客人才能卖的更好啊?” 黑牛瞪大了眼睛,看着高江云,心中很是不服气。 高江云抬手指了指正在卖醋的白守义,对黑牛说道:“黑牛,守义虽是个孩子,可他头脑聪明,招呼客人很有自己的办法,就是因为他们待的时间不长,所以你们才更应该学习学些人家身上的优点。” 黑牛撇嘴,脸上依旧是有些不服气,不过眼神倒是瞥向了白守义。 高江云也果然是个好脾气的,他挑眉缓缓说道:“守义招呼了大半的客人,而且还引来了不少固定的客人,他有这个能力你有没有?” 黑牛抿抿嘴,想着自己这些年卖醋的经验,虽然也很卖力,再加上醋坊的醋的确不错,倒是也有不少固定客人,可,比起这刚来的白守义,他的确要差许多。 “所以啊,你别看守义是个半大的孩子,人家有这。”高江云抬手指了指脑袋,对黑牛道:“你便该跟着人家好好学学如如何卖醋才能提高销量啊。” 黑牛想了想,觉着掌柜的说的挺有理,便也不再多想,走至白守义身边帮忙。 而这边,高江云刚走到柜台前,就见白锦一张娇颜笑靥如花的望着高江云道:“师傅,方才那位客人是来谈生意的!” 高江云挑眉,似乎也没有想到白锦方才招呼的那位客人,竟是来同他们清源醋坊谈生意的,难怪他的徒弟会这么兴奋。 白锦的确兴奋,她卖了几日醋,又时常同喜欢醋的客人品醋讲解,却没有没想今日的客人竟是来谈合作生意的。  据这位客人介绍,他是南城府郡的人,南城府郡离京城并不算太远,因为距离京城较近,所以府郡也算繁华,而他和本身是做丝绸生意的,但他自小就喜欢吃醋,对醋也极为讲究,来到这京城后,品 了清源醋坊的醋,才知晓这醋不仅只有陈醋,竟然还能做出其他味道的香醋。 清源醋坊的醋他极喜欢,再加上白锦的细心讲解,这位客人当场便觉得那个要同清源醋合作,在南城府郡也开一家同样的醋坊,这便是要同他们家的醋坊合作了。 正巧白锦刚送走客人,高江云便来了。 高江云听后也十分意外,说来他在京城开了这家名不经传的小醋坊也有三四年了,因着他隐了太师府三少爷的身份开了这家醋坊,生意虽能维持,但来的客人并不太多。 如今白锦刚来,竟然有合作的客商上门。 “师傅,若是咱们同吴掌柜合作,在南城府郡也开一家醋坊,那师傅的醋坊便更为出名了。” 白锦显是极为高兴的,高江云得知这一消息,自然也高兴。 “师傅,吴掌柜说明日回来同您详细谈一谈这醋坊的生意。”说着,白锦又想到啥,一脸笑意道:“如此,师傅的醋便可以卖到南城府郡,有了自己的分销商,清源醋坊的的名声便会更大一些。” 高江云听到白锦的话,身体顿时僵住,他双目圆睁,目露震惊直盯盯的望着白锦。 白锦还高兴着,待看到高江云的神色后,她眨了眨眼睛,奇怪问道:“师傅,您怎么了?” 高江云却是直愣愣的望着白锦,眸中神色极是复杂,嘴唇动了动,缓缓说道:“分销商?” 白锦愣愣的点点头,这些是前世时师傅同她说的啊。 “现代?” 白锦:“?” “你也是从那个地方来的?”高江云又一脸神秘复杂的问了一句。 白锦呆呆的看着高江云。 “穿越?”  “……师傅您在说什么?”白锦一脸懵。 第五百零一章 不喜欢 高江云愣愣的看着白锦,见白锦完全听不懂自己所说的,想了想,又抬眼盯着白锦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是不是不属于这里?” “……”白锦心头一跳,她乃重生归来,活了两世的事情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若说起来,她也的确不完全属于这里,然…… 高江云见白锦神色微变,眼底更是闪过一丝紧张之色,心头更加激动,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双手扣着白锦的肩膀,激动问道:“莫非你同我一样?你是现代人?” 白锦听着高江云的陌生词汇,虽心中有些不稳,面上倒还算是镇定,她摇头道:“师傅,您在说什么?” 高江云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白锦,在看到白锦的双眸中除却疑惑和奇怪还有一丝隐隐的慌张之外,便再无其他。 白锦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说啥大,但她又为何慌张呢? “……你既不是,那你怎知什么是分销商?”这种词汇只有现代才有,白锦一个古人怎会知道? 白锦这才明白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所知道的这些,都是前世她拜师之后,师傅同她讲的,而且前世的高江云还同她讲了一些他那个地方的卖醋经,也学到了一些陌生的词汇。 可今世,她不过刚拜师,高江云也未曾讲过这些,白锦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师傅,是你告诉我的呀?” 高江云顿时怔,若说他告诉白锦的,倒是也说得过去,可自己啥时同她说过?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响彻在白锦和高江云耳边,紧接着,高江云就见一名身姿修长,容貌昳丽的男子站在二人面前,眸光还顺着高江云的手看向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紧了紧。 “没!”高江云看到这人,整个人都像是被刺了一下,身体瞬间绷的笔直,双手更是迅速的从白锦的肩膀上移开! “我没有做什么,那个,你,你别误会!”高江云看向这人,笑了笑,那眉眼间竟是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白锦看到后,眼眸微睁,只觉着面前的师傅有些不同寻常。 只见这人身着一袭华贵紫袍,身姿修长,举手投足只见满是贵气,一看便非等闲。 “你怎会来此?”高江云连忙走到这人身边,笑着说道。 那人淡淡看了高江云一眼,而后看向白锦,却是温声问道:“这位姑娘是?” 高江云连忙道:“她是我徒弟!”说完,高江云又忙看向白锦道:“阿锦你先招呼客人,为师和这位客人说说话。” 说着,高江云就伸手拉这人,谁知这人直接避开高江云的手,又看了一眼白锦,淡淡道:“阿锦?” 白锦也看出这人同高江云是好友,她福身行礼道:“白锦见过先生。” 这男子目光审视一般的看了白锦一眼,而后点点头,也不理高江云径直朝着里间走去。 而高江云对着白锦歉然一笑,就忙追上去,嘴里还说这:“你不是说忙一段时间,怎么今天……” 高江云追着这人进了隔间,白锦看了一眼,虽觉他们二人只见有些奇怪,不过倒是也没有过多在意。 倒是坐在一旁的萧黎见高江云来了客人,便忙起身倒了两倍茶水,放在托盘内就送了进去。  如今的萧黎不再是以前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少爷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萧黎也学会了看人脸色办事,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如今他们几人都是住在太师府的,即使暮云深是太师夫人的亲人 ,可他萧黎啥也不是,所以他要多事情,才能回报太师府的人对他的照顾。 萧黎也没有多想就进了里屋,而这边招呼完客人的白守义,只觉口干舌燥,便走过去自己倒水喝。 不一会儿,便见萧黎满面通红的走出来,脚步更是匆忙慌乱。 白守义见着,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过去,扶着萧黎问道:“阿黎你咋了?” 萧黎满面通红的看了一眼白守义,不知道想到啥,他忙摇了摇头,又避开白守义的手,匆匆走过去将未送进去的茶杯又原封不动的给放回来。 白守义自然不善罢甘休,他忙走过去看着萧黎慌张的模样,又见他满面通红,关心道:“到底咋了?你的脸咋这么红?是不是病了?”说着,白守义抬手就要探萧黎的额头。 当白守义的手触到萧黎的额头时,萧黎整个人就像是被刺了一下,身体猛的后退两步,抬眼慌张的看向白守义。 白守义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关心问道:“阿黎究竟咋了?” 萧黎想到他方才在隔间看见的事情,面颊更加红了,他紧闭双眼咬了咬图,将脑海里看到的那个画面给挥去,可心底却忍不住的想,原来两个男子也可以…… “阿黎?”白守义还要上前,萧黎却猛的后退几步,瞪着白守义道:“我没事,你快去帮忙卖醋!” 说完萧黎便低着头去了柜台低头拨弄算盘。 白守义挠了挠头,不明白萧黎这是咋了,不过看他那样子应是没有生病,便转身继续去招呼客人。 醋坊内的人谁也没有注意到白守义和萧黎方才的一番举动,而萧黎级低着头算着账,可脑海里的画面却一直挥之不去…… …… 天色将晚,醋坊内的客人愈加少了,白锦姐弟几个人收拾铺子,就见铺子内走近一个身姿修长的男子。 看到,这人白守义立时高兴叫道:“暮大哥!” 暮云深笑了笑,便走向白锦。 白锦放下手中的醋坛,看着暮云深,温声问道:“怎么今日这么早便来了?事情忙完了么?” 近端时日,暮云深一直跟着高渊做事,白锦不知他们在忙些什么,但想来定是同害了萧三爷的背后之人有关,是以白锦也没有多问。 暮云深点头,他柔声道:“累了吧、” 白锦摇头,柔笑道:“怎么会?能帮师傅卖醋是我所愿,更何况我还能学手艺呢。” 暮云深眼见着白锦巴掌大的小脸愈加消瘦,下巴变的越来越尖细,心中怎能不心疼? “我近日跟人打听了一家味道极好的饭馆,我们去尝尝味道。” “好啊。”白锦说完,就准备招呼白守义和萧黎。 谁知白守义忙摇头道:“姐和暮大哥去就好,一会儿我同阿黎回去就成!” 白守义说完话,还忙对着白锦和暮云深挥手。 白锦无奈笑了笑。嘱咐了几句,便同暮云深离开铺子。离开前,暮云深还对着白守义笑了笑,似是在感谢。 待他们二人离开后,一旁的黑牛唉声叹气的看着门口的方向,问道:“守义,原来你姐真的同那位暮公子定亲了啊?” 白守义点头道:“是啊。” 黑牛一副可惜的模样,白守义看到,以为黑牛对自己的姐姐起了心思,他道:“黑牛大哥,我姐和暮大哥之间的感情很深厚的。”所以你就别费心了,就算费了心,那也是白搭。 黑牛垂头丧气的模样,看着还真像是对白锦有了别的心思,白守义想了想,抬手拍了拍黑牛的肩膀道:“黑牛大哥,天涯何处无芳草。” “啊?”黑牛愣了愣,抬眼看着白守义一副安抚同情的模样,他啐了口道:“你小子说什么呢,不是我,是我们掌柜的!” “啊?掌柜的?我姐的师傅?”白守义瞪大眼睛盯着黑牛,有些不可置信。 而在一旁的萧黎也抬起眼看向他们二人。 黑牛一副同情可惜的模样道:“是啊,我本以为白姑娘会成为我们的老板娘呢!” 白守义有些懵,道:“掌柜的可是我姐的师傅!“ 黑牛摆摆手,大喇喇道:“师傅咋了,师傅徒弟相处的时间还能更长一些呢!说不定,徒弟就变成老板娘了呢,不过,现在看着估计不可能了。” 白守义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迟疑问道:“你说掌柜的喜欢我姐?”不会吧,他咋没有看出来? 黑牛理所当然的单头:“是啊。”若是不喜欢,为啥掌柜的第一眼见着白锦姑娘就要收人家做徒弟,还帮人家找地方住,不喜欢是假的! 白守义一脸的怪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高江云竟然喜自己的姐姐!他可是姐的师傅。 “不喜欢。” 安静中,萧黎忽然出声,且声音掷地有声,极为坚定:“掌柜的不喜欢姐姐。“ 白守义和黑牛看向萧黎,黑牛眼见着容貌精致像个女孩一般的萧黎,声音就不自觉的变的柔了许多,问道:“萧黎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没有见过掌柜的对白姑娘的好和照顾。” 萧黎却依旧坚定摇头,他不知道想到啥,面颊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却坚定道:“掌柜的不喜欢姐姐,他喜欢别人。” 黑牛却不同意,一时间铺子内便争论起来。 铺子内发生的事情,白锦和暮云深自是不知道的。 他们二人出了铺子,便一路漫步走到了一家地处偏僻的小饭馆。 这小饭馆的招牌上写道“徐老三饭馆” 已是酉时初,天色将暗,快到了吃饭的时辰,饭馆内便也做了不少的客人。 暮云深同白锦坐下后,便有店小二来招呼介绍了几个招牌菜,白锦点了几个,店小二道了一声“客官稍等”便走了。 暮云深道:“锦儿,我同姨父来过这里,饭菜的确不错。” 见着这不大的饭馆内客人越来越多,可见这间饭馆的生意极好的。  二人说了额几句话,白锦忽然道:“云深,你是不是有话腰痛我说?” 第五百零二章 忘不了她 暮云深神色微顿,后无奈道:“锦儿,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白锦知道这段时日暮云深时常同高渊做事,虽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想来必定隐秘危险的。 见白锦面容紧绷,嘴唇微微抿着,暮云深柔声道:“别担心,等我们吃完饭在说。” 白锦点了点头。 店小二很快便上了饭菜,这徐老三饭馆的饭菜味道果然极好,身边又有暮云深陪着,白锦便吃的多了一些。 暮云深见白锦胃口还不错,嘴唇弯了弯,一双眸中满是柔情蜜意,抬手为白锦夹菜。 二人偶尔聊几句,很快便吃完了饭,眼见着来饭馆的人越来越多,太过嘈杂,白锦和暮云深倒是也没有多待,结账后,二人便相携着离开饭馆。 已是三月末,初春时节,倒春寒过去,天气也越来越暖和,即使是在晚上,天气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冷。 白锦和暮云深在京城的街上逛着,看着街上摆出来的夜市,二人还去几处小摊前逛了逛。 待走了一段路,周围也渐渐安静下来,夜色下,只见并排行走的二人挨着极近,月色下,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还有紧紧拉着着双手。 “锦儿,过几日你便同守义和萧黎离开京城。”安静中,只听暮云深温声缓缓说道。 白锦脚下一顿,低声问道:“那你呢?” “我要留下来协助姨父。”他要做的事情太过危险,更何况还涉及到了当朝的两位皇子,暮云深不能让白锦他们留下来涉险。 如今只要他留在京城,想来那位三皇子必不会在为难白锦他们。 不过即使这样,暮云深也早已打算好,请求高渊派几名高手保护在白锦姐弟二人身边。 显然,这些事情,暮云深早已打算好。 白锦脚下停住,而后抬眼望向暮云深,低声道:“很危险吗?” 暮云深不愿骗白锦,却也不想让白锦担心。 白锦的一双黑眸中倒映暮云深的身影,满是柔情的眸中微微有些湿润。 “云深,你可曾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梦?”白锦低声道。 暮云深嘴唇微抿,而后点头:“我记得。” “所以。”白锦抬手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低低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一定要好好的!” 暮云深同白锦对视着,而后他身体微倾,嘴唇在白锦的额头落下一吻,而后柔声道:“我会的。” 白锦知道,暮云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他不能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可心中即使知道,白锦心中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忧心? 白锦嘴唇抿了抿,低声道:“那你啥时回来?” 暮云深安抚的笑了笑,柔声道:“慢则一月,快则半月。” 白锦抬头,同暮云深对视良久,而后点头,神色认真而又坚定道:“好,我等你。” 白锦和暮云深已经许久未曾单独相处了,此时,二人紧拉着彼此的手,踏着清辉徐徐朝着太师府走去。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这话,月色将他们二人紧紧相挨的影子拉的很长,看着温馨而又亲密。 不多时,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街之上,过了会儿,只见不远处的一处的酒楼二楼,一人身体笔挺的站在窗下,双目深深的望着远处那渐渐消失的背影,眸光深邃而又执着。 一只大手轻轻拍在周凌玉肩膀上,周凌玉收回思绪,也将目光收回来。 “既然喜欢她,又为何放了他们?”身旁的人温声问道。 周凌玉转过身看向这人,温润的面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神色,他温声道:“我放她离开,自有办法让她乖乖再回来。” 站在周凌玉面前的男子年约三十五,姿容华贵,举手投足之间更为尊贵,细看过去,只见这人同周凌玉的眉眼竟是五六分相像。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周朝的当朝太子,周凌轩。 相比起周凌玉温和的面容,周凌轩的面容便要冷硬一袭,眉宇间更是露出一丝高贵之气。 他比周凌轩大了五六岁,也过了而立之年,然,他如今依旧还是个东宫的太子,而朝堂不稳,圣上的几位皇子中,最有能力,最有野心同他争皇位的便是哪位三皇子周凌云了! 周凌云是周凌轩最为忌惮,亦是最为痛恨的人,因为周凌云虽不是太子,却得到了圣上的眷顾,得到了太子应有的一切尊荣! 这一切只因周凌云有一个极为得宠的贵妃娘娘! 而他周凌轩虽幼年被封为太子入主东宫,然而他的母后不受宠,连带着他也不受圣上的喜爱! 如此,朝堂之中便有两股势力,一方支持他这个太子,而另一方,则奏疏他这个太子失得,请圣上废太子另立周凌云为太子! 虽当今圣上如今都没有做出明确回应,可这也不代表圣上没有废储之心! 周凌轩不敢打任何赌,而他和周凌云私下也是斗的愈加厉害。 如今周凌轩的胞弟周凌玉查到周凌云有可能藏私银,囤兵器,更重要的是周凌玉撒了一个大网,试图笼络人心,控制大周朝的一大半的生意商业命脉!  周凌轩虽没有实证,可周凌云已然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死去的萧三爷便是一个突破口,然,萧家虽是个意外,可周凌云身边的谋士仲伯太过老谋深算,事事做的滴水不漏,是以他们暂时仍旧是有些无 从下手。 而只要查到这些证据,就可奏疏圣上,周凌云有了反叛之心! 然,萧三爷身死,也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意外的是,他们没有想到萧家独子和朋友来到京城,竟同太师府有了联系。 如今,只要他们能联到太师府这条线,就一定斗赢周凌云。 而太师府固若金汤,这么多年,太师府不站任何一党,手中更是有着圣上亲赐的私兵,不管是他们还是周凌云都想将太师高渊拉到自己的阵营,然,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无从下手。 即使高渊有三个儿子,然这三个儿子各个都无从下手。 如今太师府出了变数,变数就是暮云深和白锦。 如今不管是他们还是周凌云那一方,都使劲浑身解数想要从暮云深突破。 周凌轩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茶后,周凌轩抬眼看向周凌玉道:“暮云深似乎极受高渊重视喜爱,那白锦既是暮云深的人……” “皇兄。”周凌玉抬眼看向周凌轩,温和的笑了笑道:“我明白。” 顿了顿,周凌玉又道:“我既放了她,便不打算利用这些来让她回到我的身边,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 周凌玉说的笃定,周凌轩却皱眉,他道:“凌玉你如此,我很是不放心。” 顿了顿,周凌轩道:“她不过一个村姑而已,你何必对她如此执着?” 周凌轩实在不明白周凌玉一个堂堂的皇子,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却偏偏看上一个穷山沟的村姑。 即使那村姑长的在美,她也不能同京城的的那些世家小姐们相提并论。 周凌玉温和的笑了笑道:“皇兄,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对她如此执着,或许是他同别的女子不一样吧。”顿了顿,周凌玉低声道:“更重要的是,她的绣艺。” 提到绣艺,只见周凌轩的神色都微微变了变。 雅间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少时,只听周凌轩淡淡疏导:“凌玉,到了如今,你都还放不下那个女人?” 周凌玉温润的面容渐渐有些失神,他低声道:“皇兄,她……毕竟才是我们的生母。” 是的,周凌玉和周凌轩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在世人眼中更是当今皇后的皇子,然他们自己心中很清楚,他们的生母根本不是当今皇后,皇后只是他们的养母,他们的生母实则是一个江南的绣娘。 雅间内一时间沉闷无比,周凌轩面容冷沉,淡淡道:“不管如何,我们暂时不易得罪太师府。” 周凌玉道:“我明白。” …… 白锦和暮云深一路走回太师府,刚到大门口,旁边忽然窜出个人影,直接扑倒暮云深面前。 这突然出现的人影,着实吓了白锦一跳,暮云深立时挡在白锦面前,抬脚便朝着那黑影踢了一脚。 这黑影先是痛叫了一声,而后便扑倒在地上,哭求道:“暮大哥!求你别赶走我走,呜呜……” 原来这黑影不是别人,而是今天被赶出太师府的赵美娥。 赵美娥见自己在太师府外求而不见,府外还有侍卫把守,便也不敢造次。 可她也不甘心离开京城,她舍不得这里的繁华,这里的富贵,更舍不得那唾手可得的权势! 是以赵美娥根本没有立即太师府,而是隐在一处,等着暮云深出现,再次哀求。 “暮大哥!我是为了你才到的京城!你不能不管我,呜呜,求求你,别赶我走。”  “暮大哥,我无处可去,我离开太师府只有死路一条,暮大哥我是为了你才来的京城,你便眼睁睁看着我死吗?呜呜……” 第五百零三章 就不怕遭报应吗? 赵美娥哭的凄惨,双手更是紧紧抓着暮云深的衣摆,她求完暮云深,又去求白锦。 “白锦姐姐求求你别赶我走,求求你让我留下吧,我,我再也不会做那些事情了,我只是被人挑唆了,我,我不想害人的,我只是想跟着你们。” “白锦姐姐,我们可是一个村的,若是你们不管我,我爹娘知道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我求求你们带着我,不要赶我走,我,我会乖乖的跟着你们,什么事都不做!” 赵美娥跪在地上,嘴里说着哀求的话,哭的满脸都是鼻涕和眼泪。 然在她低下头时,只见她那双满是泪水的眼中却充满愤懑和怨恨! 只要她能留在太师内!她一定会将今日所受的一并还给白锦!此时的赵美娥可是恨透了白锦,她觉着白锦得到的这一切本该是她赵美娥的! 若是她留在暮云深身边,那太师府的一切尊荣和荣华富贵便全部是她的!暮云深也是她的! 如今白锦害的她被赶出了太师府!她心中对白锦充满了怨恨! 不过,此时的赵美娥满脸都是哀求之色,将眼中的愤恨掩下去,只见赵美娥哭的凄惨无比,她跪爬在地上,哀求着白锦和暮云深。 暮云深将白锦挡在身后,垂眸冷冷的看着赵美娥。 赵美娥所做的事情张秀娥已然全部告诉他,而从一开始,暮云深便知道赵美娥进这太师府必然是别有目的。 如今的赵美娥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大邱村的赵美娥,以前的赵美娥心中虽有贪念,却也不敢害人性命,如今的赵美娥却是为了自己所想要的荣华富贵可以不择手段。 又怎会让她继续待在太师府内? “赵美娥,你看看你如今是什么模样?你可还知道自己是大邱村的人么?”暮云深淡淡说道。 赵美娥身体一僵,忙抬头哭的一脸凄惨哀求道:“暮大哥,我当然知道我是大邱村的,暮大哥我可是为了你才跟来这京城的,我,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不能这么待我,不能将我赶走……” 暮云深眉眼冷峻,冷漠道:“你所做的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赵美娥面上一僵,瞪着暮云深的目光从痴情委屈渐渐变得有些怨恨! “暮大哥!你便这么狠心吗?即使,即使你心中没有我,那你也不能将我赶走啊,我一个人无亲无故……” “赵美娥,过多的话我也不想再说,夫人给你的细软中,有二十两银子,这些银子足够你雇一辆马车回到大邱村。” 说完,暮云深便不再看赵美娥,拉着白锦便要进府。 “暮大哥!暮云深!”赵美娥抬头,双目充满怨恨的瞪着暮云深和白锦,咬牙嘶声道:“你如此狠心待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到赵美娥这句话,白锦眼眸微沉,厎闪过一道冷光。 “你说我迷失了心智,为了荣华富贵可以不择手段,难道白锦不是吗?白锦还不是舍不得离开太师府?!” “你们都同我一样!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和富贵!又怎会甘心再回到大邱村过以前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是的,在赵美娥眼中,以前在大邱村说过的生活跟京城的生活相比,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只有低贱如猪狗的人才会活在那穷山沟里!才会整日为了那么一点的柴米油盐所发愁!才会住那么破旧的土胚房! 赵美娥住了王府那般的华贵府邸,享受了被人伺候的尊荣!更兴奋于将丫鬟小厮踩在脚下的那种优越感! 如今若是没有白锦,她就能住进这太师府内!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成为太师府的少夫人!她可以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还能享受被人伺候的尊荣! 赵美娥整个人仿若魔怔了一般,她双目狠狠的瞪着白锦和暮云深咬哑恨声道:“你们同一样!根本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你们赶我走!不过是想独占这份尊荣!是不是!” 暮云深冷眸盯着赵美娥,眼中冷光仿若利剑一般凌厉的可怕。 “就算我们想独占这份尊荣,这也是属于我们的,这与又有何干系?”白锦站早暮云深身边,目光极淡的望着赵美娥说道。 赵美娥身体一僵,是啊,她咋忘了,她要得到哪些尊荣之前,就是要得到暮云深! 瞬间,赵美娥瞪着白锦心中怨恨非常,可她眼中也染上了惶恐之色,她忙道:“暮大哥,我,我方才是胡说八道的,我只是气急了,我……” “赵美娥,要走还是要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没有任何干系。”说完,白锦拉着暮云深进入府内。 太师府的大门嘭的关闭,赵美娥呆呆的跪在地上,仰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脸上满是不甘,怨恨,憎恶,愤恨…… 暮云深竟如此狠心!他对自己竟然如此狠心! 不,暮云深对自己狠心都是因为白锦!都是白锦那个贱人! 过了不多久,赵美娥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包袱,咬了咬牙,弯腰拿起包袱,转身踉跄着离开。 夜色正浓,赵美娥走在路上,路过一家客栈时,她转眸看了一眼,见着客栈内匆匆的行人,她神色愣了愣,身体也僵在原地。 她真的要回去吗?再回到大邱村?在过回到以前那种生活? 不!她不要! 赵美娥双手紧紧的揪着怀中的包袱,最后看了一眼那客栈,抬脚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 周凌玉的王府就建在朱雀大街以北不远的地方,赵美娥很快便到了。 不过,无人带路,赵美娥根本无法进入王府内。 赵美娥一脸讨好的同守门的侍卫道:“大哥,我真的是王爷请来的,我之前就住在放王府内,你们定然见过我的……” 然而侍卫面无表情,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刀似乎下一秒及要刺在她的身上。 赵美娥不敢闯,只能哀求见见王爷,最后是在无法,她便跪在地上哀求希望见到府内的阿晴姑娘。 “我可是为王爷办事的!阿晴姑娘是知道的!若是你们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们能负担的起吗?!” 赵美娥如此厉声呵斥,倒真有点主子的架势。 那侍卫一听是为王爷办事,眉宇间便染上一丝迟疑之色,随即其中一人便进了王府之内。 不多时,那传话的侍卫大步走来,而跟在他身后走来的不是周凌玉,而是阿晴。 赵美娥一看到阿晴,便快步迎上去,一脸喜悦的叫道:“阿晴姑娘,你终于来了,快带我进王府吧!” 说着,赵美娥就去拉阿晴的手,谁知阿晴目光淡漠的瞥了一眼赵美娥,惊躲避开她的手,居高临下的问道:“赵美娥?你在太师府内待着好好的,怎么出来了?” 赵美娥面色微微一变,忙道:“阿晴姑娘我……” “哦,你是被人赶出来了?”阿晴眼尖的发现了赵美娥怀中的包袱,眯了眯眼睛,抬眼看向赵美娥淡淡道:“赵美娥,你这是又将事情办砸了吗?” 赵美娥面色一白,忙道:“不是的,阿晴姑娘,我,我只是暂时离开太师府,日后我还能回去的!” 阿晴仿若听到好笑的笑话一般,嘲讽的笑出来,她你这赵美娥道:“赵美娥,那太师府是什么地方,岂是你相近就能进去的?” 顿了顿,爱情又道:“赵美娥你真是让王爷失望啊,你进了太师府没有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也就罢了,就连暮云深那里也未曾有进展,如今你被太师府的人赶出来,想必是你那里什么进展都没有吧?” 阿晴毫不掩饰她看赵美娥的鄙视和超弄,目光更是鄙夷。 赵美娥却是急速摇头,她忙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暂时离开太师府,更何况,更何况……” 赵美娥偷偷睨了一眼阿晴,低声道:“若不是阿晴姑娘给我的那些药,他们根本发现不了,我也不会……” “蠢货!”阿晴听到赵美娥如此说,顿时双眼便眯起来,她直盯盯的盯着赵美娥,冷声道:“你自己办事不利,却要将过错推倒别人身上?” 若是让王爷知道她给了赵美娥断肠散,必然不会饶了自己。 是以,阿晴盯着赵美娥的目光满是阴狠和超弄。 “赵美娥,如今你被太师府赶出来,还妄想回到王府么?你便不怕王爷知道你又将事情办砸了,降罪于你?” 阿晴虽然不知道周凌玉所做的事情如何了,但是她也多少得知了一些消息。 如今暮云深身份不一般,王府不适宜同太师府翻脸,所以周凌玉对白锦的心思必然会搁浅下来,如此阿晴心中却是极为欢喜的! 在这段时间,她总能找到其他办法解决白锦,而赵美娥…… 阿晴盯着赵美娥的目光满是鄙夷和嘲讽,当初她怎么就昏了头的以为赵美娥能办成事呢? “赵美娥,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村姑,这王府根本不是你能待的地方。”阿晴目光阴阴的看了赵美娥一眼,转身就走。 “不!阿晴姑娘求你将我带进王府内!”赵美娥见阿晴根本无意将她带进去,当下便急了。 “放肆!”  守门的两名侍卫手中长刀立时抵在赵美娥身前,那泛着寒光明晃晃的尖利长刀,吓的赵美娥直接给跪在地上。 司五百零四章 更厉害的都看过! 阿晴见赵美娥被吓的一脸惨白的模样,嘴角是白不掩饰的嘲笑。 她目露寒光的盯着赵美娥,冷冷的说道:“赵美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今你已然没了任何价值,你以为王府内还能容得下你?王爷还会见你?”  赵美娥却不相信,不过看到横在她面前的长刀,她也不敢大声喧闹,她盯着阿晴,满脸哀求之色:“不会的,王爷许我住在王府内,还给了我院子,让人伺候我,王爷不会不让我进王府的,我是衷心为 王爷办事的!即使现在事情是没有成功,日后,日后我一定能成功!” 如此说着,赵美娥面上渐渐闪现出一丝癫狂之色,她急切道:“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阿晴神色鄙夷的望着赵美娥,冷冷的说道:“给他点教训,让她知道王府不是她一个村姑可以随意出入的,记住,不要杀了她。” 阿晴眼睛盯着赵美娥,却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阿晴时常跟在周凌玉身边,又是大丫鬟,两名侍卫自然得听令。 两名侍卫应是后,便拖着赵美娥快步离开。 赵美娥挣脱不得,一双眼中却满是疯狂之色,她死死瞪着阿晴高声叫嚷道:“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不过很快,赵美娥的声音便消失了。 阿晴站在王府门前,抬手掸了掸袖上的灰尘,抬眼望着赵美娥消失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转身进了王府。 …… “锦儿可是生气了。” 安静的太师府内,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回院子,路上,暮云深低声问道。 白锦嘴唇微抿,她倒是也没有掩饰,点头道:“是。” 如今,她最为担心暮云深的安全,想到前世暮云深的的结局,而今暮云深还是来了京城,并且卷入了一场更为危险的事情中。 那赵美娥言语中满是诅咒暮云深的话,白锦怎能不生气?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紧了紧,而后停下脚步,见四周无人,便伸手将白锦抱在怀中。 “锦儿,别担心。”暮云深将下巴抵在白锦的头发上,柔声道:“我答应过你,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我一定会回去见你。” 白锦伸手环住暮云深的腰身,将头靠在暮云深的怀中,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二人不远处的一处半人高的草丛中,白守义急忙用手挡在萧黎双眼上,嘴里低声嘟囔道:“少儿不宜,别乱看。” 萧黎用力将白守义的双手给扒拉下来,一脸怒气的瞪着白守义道:“为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如此说着,萧黎更为生气,他怒声道:“上次也是如此!谁让你挡着我了?!” “凭什么你能看,我就不能看?!” 白守义怕白锦和暮云深发现他们二人,忙拉着萧黎离开,边低声道:“我比你大一岁啊!” “我呸!”萧黎啐了口道:“不过比我大一岁,你就能看了!哼!更厉害的我都看过!” 说道这里,萧黎不知道先想到啥,面颊瞬间就红了! 萧黎突然不说话了,且脸上还出现可疑的红晕,白守义看到不禁奇怪问道:“阿黎你说更厉害的?啥更厉害的?诶?你咋了?” 萧黎飞快的瞥了一眼白守义,只见双颊更红,迅速移开视线不敢看白守义,脚下也飞快的朝屋内走去,边低声道:“没啥!” 白守义自是不相信,他忙追过去拉着萧黎询问起来。 …… 嘭! 赵美娥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站在她面前的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冷冷的看了一眼赵美娥,一人冷声道:”若你再敢乱闯王府,必死无疑!” 赵美娥整个人在地上都缩成一团,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两名侍卫言罢,再也不看赵美娥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此处偏僻阴冷,待两名侍卫离开后,赵美娥只局的周身冷的可怕,再想到方才那侍卫的话,吓的她面色惨白,双目中染满惊恐之色! 巨大的恐慌袭来,紧接着则便是巨大的惊恐和害怕! 如今她被太师府赶出来,又被王府的人赶出来!已是无处可去! 想到什么,赵美娥惨白的面色骤然一变,紧接着就见她跪在地上开始在四处摸索着寻找着什么。 少时,在双手触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她立马将这东西抱在怀中。 这正是她被赶出太师府后,得到的那个包袱! 如今她如初可去,身上就只有这二十两银子了! 可是,赵美娥实在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想到白锦还待在太师府内!赵美娥心中就恨!她恨白锦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恨张秀娥的心狠竟然将自己赶出太师府!她恨暮云深的绝情!明明自己并不比白锦差!为啥暮云深就是被白锦那个 贱人密的神魂颠倒?! 可她心中再恨又能如何?她如今无处可去,只能靠着这二十两银子回家! 赵美娥只要一想到回到大邱村的生活,她整个人便愤恨不已! 见识到京城的繁华和富贵!她又怎能忍受大邱村的困苦?怎能看上那些泥腿子?! 赵美娥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一张还算娇艳的练级上因为恨意而变的扭曲狰狞不已。 可她在愤恨又能如何? 赵美娥咬了咬牙,想着今晚先去客栈呆待一晚,她心中着实是不愿意回去,可她不回去却又能如何? 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愤恨,赵美娥刚转过身,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疾风,紧接着不待她反应,脖间一阵剧痛,瞬间眼前一黑,身体便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赵美娥感觉了痛意,这才悠悠转醒。 待她渐渐看清楚眼前后,便见自己置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内,身体猛的弹起来,耳边便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这便是你们抓的人?” 赵美娥听到这声音,身体一震,迅速转过身,就见面前是一道白色轻纱,而在白色轻纱后面则坐着一个人影。 而她方才听到的声音,一听便是身居高位的人才会说的话,虽不知道面前之人是谁,可赵美娥也吓坏了,身体瑟瑟发抖着,说不出话。 “王爷恕罪!那白锦身边每日都有太师府的暗卫保护,属下……没有下手的机会,更怕暴露行踪,这女子同暮云深亦有关系,是以属下便将她虏来!” 只听那白纱后面坐着的人哼笑一声,声音森然说道:“哦?本王怎么不知道那暮云深身边还有其他重视的女子?” 下一瞬,赵美娥便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顺势,赵美娥只觉周身被一股冷意席卷,那种冷意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和杀意,吓的赵美娥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好在,这人阴冷的视线很快便从赵美娥身上移开。 “蠢货!”周凌云声音阴阴的,带着浓重的杀意:“左方你说你这是几次失利了?” 那黑衣人身形一抖,整个人匍匐在地,颤声求饶道:“属下办事不利,求王爷降罪!” 周凌云阴冷一笑:“是该降罪,若不是你办事不利,本王如今又何须如此费心?” “来人,将左方带下去,砍去手脚掉在暗堂的门前,以儆效尤!” 周凌云话落,不仅那黑衣人吓的浑身发抖颤声求饶,而一旁的赵美娥更是吓的面色傻白,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她听到了什么?砍断手脚? “王爷饶命!属下愿戴罪立功,求王爷饶命,属下一定会将那白锦为王爷抓来……” 然左方办事不利,若不是周凌云看在他为自己多年办事的事情,萧三爷那件事本就该死,如今左方办事不利激怒了周凌云,自是死路一条。 屋门打开,紧接着便见两名黑衣人进屋后,拖着高声求饶叫喊的左方出去。 赵美娥看到这一幕,已然氏吓的混不上扶梯,面无人色,浑身颤抖不已。 左方的惊叫声渐渐隐没,紧接着,赵美娥忽然感觉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赵美娥浑身一个激灵,整个身体便软趴趴的倒在地上,颤声求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虽不知面前的人是哪位王爷,可见他方才手段狠厉,杀人不眨眼实在太过恐怖。 此时此刻,赵美娥心中后悔啊,她后悔今天没有早些离开京城,若她被赶出太师府后就雇了马车,此时已然离开京城,她便可以避开今晚的无妄之灾…… “王爷。” 屋内忽然出现另外一道声音,赵美娥整个人颤抖不已的趴在地上,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先生,本王让左方抓白锦,他却将整个人抓来,简直该死!”周凌云森然说道。 仲伯转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赵美娥,而后收回视线,安抚道:“王爷息怒,那白锦和暮云深身边有太师府的暗卫保护,的确不好动手,还请王爷在忍耐等上两日。” 周凌云阴阴的哼了声。 “将她给本王带下去砍了!”周凌云戾气横生,正是要发泄之际! 赵美娥听到周凌云的话,顿时吓的面如鬼色,颤声求饶道:“王爷饶命,求王爷饶命!!” 仲伯亦没有看赵美娥,只让人将赵美娥给拉出去。 对于他们而而言,无用的蝼蚁自是该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赵美娥吓的肝胆聚类,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她忽然想到方才眼前的人提起的白锦和暮云深,便大声叫喊道:“我有办法将白锦引出来!” 第五百零五章 想不想活 白色纱帐内的人右手微抬,拖着赵美娥的二人顿时停下。 站在一旁的仲伯亦是转眼看向面无人色的的赵美娥,幽幽开口说道:“你说什么?” “我,我能将你们想抓的人引出来!你们不是抓白锦吗?我有办法!我有办法将她引出来!!” 赵美娥吓的浑身颤抖不已,耳边一直回荡着方才周凌云的那句“拖下去看砍了!” 是以,赵美娥的声音便更大了,她高声嘶吼道:“求王爷饶命,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仲伯眯眼看了一眼赵美娥,而后转眼看向纱帐内的周凌云。 周凌云右手缓缓放下,紧接着,就见驾着赵美娥的两名黑衣人顺势松了手,只听噗通一声,赵美娥就这么摔倒在地上。 赵美娥浑身仿若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她根本无法站立,连跪都不行,她整个人匍匐在地上,颤声求饶。 “哦?你说你有办法将白锦引出来?你又是他们的什么人?”周凌云声音幽幽的,却带着一丝阴冷之意。 赵美娥匍匐在地,颤声回道:“我……民女同白锦是同村,我们是一起来的京城,民女有办法将白锦引出来!求王爷饶命!” 赵美娥是真的吓坏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被那些黑衣人给拖出砍了! 赵美娥吓的浑身颤抖不已,满身的冷汗,说的话更是哆哆嗦嗦的! 纱帐内周凌云的目光似乎看向仲伯,而后仲伯公躬身行礼道:“据下面来报,的确如此。” 周凌云阴冷的目光再次落在赵美娥身上,紧接着就听周凌云幽幽问道:“你有何办法?” 赵美娥声音哆嗦的说道:“民女同白锦乃是同乡,只要民男女给白锦捎个信儿,她一定会出来见我!” “哦?你们的关系竟然如此之好?”周凌云反问道。 赵美娥颤声道:“……是,民女不敢欺骗王爷。” “先生,是这样吗?” 仲伯躬身回道:“回王爷,她们的确是同村,前段时日这赵美娥也的确住在太师府内,不过今日手下来报,她被太师府得人赶出来。” 赵美娥的面色刷的一下变的更为惨白。 “呵。”周凌云轻笑一声,可那笑声中却透出一股阴冷森然的味道。 “将她给本王带下去砍断手脚扔到郊外。” 这一次周凌云的吩咐吓的赵美娥险些昏过去! 显然,周凌云认为赵美娥欺骗了她,若是赵美娥真如她所说,同白锦是同村关系好,又怎会被太师府的人赶出来。 “不,不,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民女真的能将白锦引出来!求王爷饶命啊!”赵美娥嘶声求扰,听着好不凄惨。 而赵美娥的叫声愈是凄惨,周凌云的唇角却是扬起一丝阴毒兴奋的弧度。 眼见着方才那两名黑衣人再次进入屋内要将赵美娥带走,赵美娥已是被吓的肝胆决裂,摇着头嘶声求饶。 一旁的仲伯伯忽然出声道:“且慢。”而后仲伯转身对纱帐内的周凌云行礼道:“王爷,太师府内仿若铁桶,而在外也有太师府的暗卫保护他们,倒不如利用这名女子做个局将他们引出来。” 周凌云眯了眯眼睛,右手微抬,两名驾着赵美娥的黑衣人顿时停在原地。 “先生可是已经有了计策?” 仲伯点头道:“是有个主意。” 紧接着,就见仲伯走近纱帐内,而在纱帐撩起来的瞬间,赵美娥惊慌的眸中看到一角艳红色的袍角,而纱帐内的阴冷视线似乎又落在她的身上,吓的赵美娥禁若蚊蝇,连忙垂下眼睛,身体哆嗦不已! 此时的赵美娥心中后悔啊,悲痛啊,若她早些离开京城,自己也不会被抓到这里,还险些被杀! 不!这一切都怪白锦和暮云深!若不是他们如此狠心的待自己,自己也不会沦落到了此地! 这一切都怪白锦和暮云深!是他们将自己害的这么惨!若是,若是自己真的被杀!自己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白锦和暮云深! 不知不觉间,忽然一道黑色靴子落在赵美娥眼下,赵美娥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抬头,就见仲伯正站在她的面前。 仲伯的面色显然要温和许多,看着也很和善。 只听仲伯缓缓出声说道:“你若想活命,我问你一句,你便回答一句。” 赵美娥惊恐不已,听到仲伯的话,连连点头。 “你可认识太师夫人?” 赵美娥连连点点头道:“认识!认识!” “太师府为何将你赶出来?” 赵美娥面上顿时闪现惊慌犹豫之色,而当她抬眼看到仲伯那双仿若看透一切的锐利目光,浑身一凌。颤声道:“我,我是被白锦所害,才被赶了出来……” 仲伯却冷笑一声,淡淡道:“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说完,竟似要转身。 赵美娥吓的连忙出声道:“是他们发现了我备的药粉!” 仲伯皱眉道:“药粉?” 赵美娥连忙点头,此时她也顾不得其他,直道:“是我要害死白锦的药粉,还,还有引诱暮云深的药粉……” 仲伯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他只是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赵美娥,直看的赵美娥浑身颤抖惶恐不已。 “你想活命,我现在给你一条路,若你办成了,便放了你,若你办不成,那么就如方才那人一般,砍断手脚仍在京郊之外,任野兽撕碎。” 仲伯的声音虽然温和,可温和中却透着一股阴冷狠辣。 赵美娥吓的浑身发抖,连连点头,颤声道:“我一定能办成,求你们饶了我……” “很好。” 仲伯对两名黑衣人挥了挥手,赵美娥这才被松开,身体一软,就跪在地上。 仲伯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赵美娥,温和的说道:“如此,我说你听,你要将我的话,记的清清楚楚,能不能活命,就全看你自己了。” “是,是……” …… 暮云深和白锦已然商量好,两日后,白锦带着白守义和萧黎几人离开京城。 太师高渊和太师夫人张秀娥也时时嘱咐白锦他们路上小心啥的,说会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回到大邱村。 张秀娥是极喜欢白锦的,不止张秀娥,还有高江云。 高江云一脸不舍道:“我这才收了一个合心意的徒弟,就要离开了。” 不止高江云,醋坊内的伙计包括黑牛在内,突然得知白锦和白守义姐弟三人要离开,这心中亦是有些复杂难过。 白守义像一个小大人一般站在黑牛面前道:“黑牛大哥,这几日多谢你们对对我们的照顾。” 黑牛脸上一阵复杂,干巴巴的说道:“其实,我们,也没咋照顾你们。” 白守义嘿嘿笑着道:“黑牛大哥,其实我知道我们来醋房卖醋抢了你的活,不过我也没想其他,就想着在京城待的这几日,尽量做活,这样也算是报答掌柜的一家还有掌柜的对我们的恩情。” 高江云的身份在醋坊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以白守义也并未说出他就是太师府的三少爷。 黑牛听到白守义的话,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知晓白守义他们迟早要离开京城,是以在铺子内多干活只是为了报答高江云。 正是因为知晓了白守义的心意,黑牛才觉着之前他的那点心思实在是不堪,他们还曾想着联合将白守义姐弟二人给赶出铺子呢! 如今想想,他们可真是小人! 黑牛一脸尴尬,想了想,重重说道:“守义你卖醋的确厉害,我们甘拜下风,下回你若在来京城可得好好教教我们!” 白守义自是笑着答应。 想了想,黑牛又问道:“守义,你姐可是刚拜师,这就离开了?不学掌柜的手艺了?” 同样的话,高江云自然也问了白锦。 白锦摇头,面上满是恭敬,收到:“师傅,等一切太平,我一定还要回京城跟师傅学手艺的!” 如今,她在京城虽只待了一段时间,可每日卖醋再加上高江云平日的讲解,白锦也受益不少。 如今他们是必须离开,待一切平静,她自是要回到京城继续同高江云学酿醋手艺! 高江云听后,很是高兴,他点头道:“如此甚好,阿锦你是个聪明的徒弟,只要一年时间,你必能出师,到时候你便自己在这京城开一家醋坊,到时候师傅必会全力支持你的!” 白锦重重点头。 若是以前,白锦是没有心思在京城开醋坊的,毕竟京城不比清平镇,京城大且繁华,还是都城,开一间醋坊岂是那么简单? 更何况,他们京城没有亲人,将醋坊开到京城必会不易。 如今暮云深有了亲人,若是将来能在京城开一间醋坊,她和暮云深不仅能靠着铺子挣钱,还能让暮云深见着自己的亲人。 从醋坊回去后,白锦得知暮云深出了府,便回屋子收拾起来。 谁知她刚收拾了一般,忽听门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不知为何白锦心头忽然跳了跳,手中动作便停了下来。 “白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随着声音传来,紧接着便见丫鬟流水蹬蹬蹬跑进屋内,一张清秀的小脸是哪个满是慌张急切之色。 “流水?怎么了?”白锦快步走过去,蹙眉问道:“可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情?” 流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才慌慌张张的将事情说了。  原来一个时辰前,那被赶走的赵美娥再次回到太师府,太师府的人自是没有将赵美娥放进来,谁知那赵美娥竟带来一封信,让人交给张秀娥。 第五百零六章 失了方寸 赵美娥之前毕竟曾被张秀娥带进太师府内,虽然被赶出来,她的人不能进太师府,送来的信却还是要禀报太师夫人的。 是以,张秀娥在收到赵美娥的信后,不及多想便带着张妈妈和流水出了府。 而且在离开前,张秀娥还曾让张妈妈多带一些银两。 待见到府外的赵美娥后,赵美娥也没有多说,只道让张秀娥同她离开,流水和张妈妈虽然竭力制止,然张秀娥神情看着却极为急切,也来不及多说,便跟着赵美娥离开。 张妈妈和流水见劝不动,便只能跟着张秀娥保护她。 等着他们七拐八拐的进了一条巷子内,而后赵美娥带着张秀娥进了巷子内的一间屋子内。 在进去前,赵美娥只道流水和张妈妈不能一起进去,她们二人自然不同意,张秀娥神情看上去极为急切,对于赵美娥提出的要求也没有完全同意。 最后,赵美娥同意张妈妈陪着张秀娥进屋,流水则等在屋门外。 就着这样,流水忐忑不安的等候在屋门外,直到了她等候了大半个时辰后,也没有见到张秀娥出来,屋内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咬了咬牙,将门推开,屋内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赵美娥连同张秀娥和张妈妈就这样凭空消失在屋子内。 白锦听后,神色骤然一变。 怎么会?赵美娥就算是要报复张秀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者,张秀娥身边应该一直有太师府的暗卫保护…… 流水似乎明白白锦的意思,忙道:“当时夫人看着极为急切,便没有让人暗处的人动手,而且是进屋子,我也守在外面……” 说道这里,流水面色苍白,声音都在打颤:“我一直守在屋外,只要屋内发出任何动静,我就进去救夫人,谁知……” 谁知屋内没有任何动静,在等候后半个时辰后,屋内早已人去屋空,赵美娥和张秀娥他们竟是凭空消失! “对了!白姑娘,我进屋后,在桌上发现了这个!”流水急忙从怀中拿出一样折叠起来的信纸交给白锦。 白锦急忙打开后一看,神色更冷。 原来,赵美娥今日此举,是冲着她和张秀娥来的! 只是不知赵美娥给张秀娥写了什么,才让张秀娥明知不对的情况下,还是跟着赵美娥离开。 “白姑娘,太师不在府内,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夫人她,她……” 白锦吸了口气,抬手握住流水的手,声音沉稳说道:“流水你先别急,你听我说……” 白锦的反应极为冷静,她先是交代流水张秀娥出事的事情不要宣扬,让她在府内等着高渊和暮云深回来。 张秀娥出事,她身边的暗卫想来已经去通知高渊了,而目睹这件事情的只有流水,所以更高渊回来后,必要找流水问话。 至于自己,则要按着赵美娥留下的信上内容,一个人去见赵美娥。 流水虽心中慌张,但到底是太师府养出来的丫鬟,很快便镇定下来。 紧接着,白锦又问了几个问题,流水都一一的答了,而后,白锦只让流水等候在府内,将事情禀报给高渊,自己也来不及多说便出了府。 白锦出府后,按着信上所说的地方,直接除了京城,朝着南边的山林走去。 京城郊外以南边的山上有一座名为金禅寺的寺庙,虽此时不是上香时节,不过路上也有三三两两的百姓上山拜佛。 是以,白锦稍跟人打听,便知道鲁该如何走。 白锦走得急,很快她便到了金禅寺。 进了寺庙才知,寺庙内香火鼎盛,来上香的人也极多。 白锦来不及看这盛况,只找人打听着进了寺庙内。 寺庙内上香的人多,而人多就嘈杂,混乱,是以那暗中跟着白锦的暗卫很快便没了白锦的行踪。 而此时,白锦已然进了寺庙内的后院。 后院内只有三两个身穿袈衣的和尚,白锦上前跟人打听一间屋内,那和尚听后,目光微变,在看了白锦一眼,而后双手合十做了个一个礼,淡淡道:“请施主跟我走。” 白锦吸了口气,她看出这和尚同别的和尚不一样,可此时她也顾不得其他。 跟着这和尚七拐八拐的穿过了两条长廊,而后才听到一间屋门外。 和尚双手合十,淡淡道:“施主要找的人就在此屋中。” 白锦吸了口气,抬手将门打开,入目,就见这屋子是一间禅房,然而屋内空间极小,空荡荡的根本无人。 就在白锦要转头询问之时,耳后忽然传来一道劲风,下一秒,白锦只觉脖颈间传来一阵麻痛,紧接着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痛! 白锦只觉脖颈间一股痛意传来,紧接着,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 “阿锦?阿锦?” 耳边似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白锦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从模糊变的清晰,而后意识也清醒不少,她看到面前之人,双目一亮,急忙起身,也顾不得脖颈间的痛苦,高兴道:“夫人!” 坐在白锦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秀娥。 而此时,白锦和张秀娥正被关在一间光线极暗的屋内,二人双手双脚被捆,身体行动不便,但好在白锦看到张秀娥平安无事。 “夫人,您没事吧?”白锦急忙问道。 张秀娥摇头,温声安抚道:“阿锦我没事,倒是你,可有受伤?” 白锦摇头。 张秀娥叹了声道:“都怪我太过大意,明知道京城内时局本就紧张危险,还……” 白锦摇头,呼了口气,忙低声道:“姨母,您别这么说,那赵美娥给您带了一封信,可是同云深有关?” 张秀娥微愣,而后叹了声道:“是啊。” 白锦吁了口气,她猜也是,赵美娥能以什么为要挟的,恐怕只有关于暮云深的消息。 张秀娥也是同暮云深刚刚相认,她对暮云深的事本极为在意。 白锦环视一圈屋内,只见暗淡的光线下,屋内空间极小,二人又被捆住身体,那紧闭的屋门想必也被锁了。 “姨母,那信里写了什么?”白锦低声问道。 她虽能猜到信的内容同暮云深有关,可具体是什么,白锦却猜不到。 张秀娥抿唇道:“她说云深中了毒。” 白锦皱眉,低声道:“赵美娥虽有企图向我们下毒,不过我们并未给她任何机会近身。” 张秀娥点头,然,她神情间满是紧张担忧。 从赵美娥在太师府时,搜出来的那些毒药粉,张秀娥虽表面没有什么,可其实她已是吓的不轻,不然那也不会将赵美娥给赶出府。 “赵美娥说她在云深进太师府之前便给他下了慢性毒药,说她如今已然被赶出太师府,什么都没了。便以此作为要挟,让我再次收她作义女,给她一些银子,她则会将解药拿出来。” 赵美娥说她是在暮云深进太师府识便下的慢性毒药,张秀娥心中虽不全信,却也害怕暮云深真的中了毒。 是以才会跟着赵美娥去她住的地方拿解药。 赵美娥孤身一人,张秀娥意识并未想那么多。  再者,赵美娥的贪婪,张秀娥是了解的,是以赵美娥以此为要挟,张秀娥没有多想,便想着先将解药拿到,之后她在找大夫为暮云深看病,谁知当她跟着赵美娥进了屋内后,屋内便出现两人,将她和 张妈妈打晕,之后,张秀娥再次醒来后,便到了这里。 此时此刻,张秀娥也知道自己这是中计,不仅如此,她还连累了白锦。 白锦自不会怪张秀娥,张秀娥本不是如此轻信人的,因为遇到的是她极为关心的暮云深,在得知暮云深中毒后,就算在沉稳的心亦会紧张。 人一紧张,就会失去方寸。 二人说了会儿话,白锦才发现张妈妈还在昏迷。 噼里啪啦! 忽然,门外传来动静,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而后皱眉,如临大敌一般的看向那走进来的人。 那人逆光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屋内的张秀娥和白锦后,忽然皱眉对身后的人道:“你们怎能如此待太师夫人?” 随即,便见他身后的人连忙走出来为张秀娥解了绑。 这人对着张秀娥行了一礼,温声道:“太师夫人还请恕罪,手下办事不利,都是我教导无方,还望太师夫人莫要生气。” 张秀娥捏了捏发酸的手腕,而后抬眼看向面前之人。 张秀娥虽身陷囹圄,然她乃太师夫人,形容举止依旧带着一丝贵气和从容。 看到面前这人,张秀娥微微蹙眉,而后唇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幽幽说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抓我,原来是三王爷身边的人。” 这人正是仲伯,他温和一笑,缓缓说道:“都说太师夫人认了一门亲,没想到传言果然不假,夫人对这刚认下的亲人如此在意。”如此,事情就更加容易了。 说着,仲伯的目光又看向白锦,温和说道:“这位便是白锦姑娘吧,暮云深的心上人。” 白锦蹙眉望着面前之人没有说话。 “如今,还请太师夫人委屈几天,待事情谈妥,我自会放了二位。”  仲伯也不多说,言罢,很是有礼节的拱手行礼转身离开 第五百零七章 自掘坟墓 待仲伯离开后不久,就见屋门再次打开,而这一次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手中端着饭食,待进入屋内后,瞥了一眼白锦和张秀娥,而后蹲下身,将托盘放在地上。 “赵美娥你可知你如今是在自掘坟墓?”白锦神情淡漠,淡淡说道。 白锦的话显是刺到了赵美娥,赵美娥咬牙猛然回头,狠狠的瞪着白锦,恨声道:“我落到这般田地,都是被你害的!!” 赵美娥是恨毒了白锦,她恨不得白锦死!最好是那位王爷将白锦给刺死! 然,事实上,他们将白锦和张秀娥抓到这里,只为控制她们,还下了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对她们动手! 看到赵美娥眼中那浓重的恨意,张秀娥亦是不可置信,她蹙眉斥道:“赵美娥,没有人害你!你贪图富贵,害人害己,这一切都是你自己作的!又怎能怪哉别人头上?!” “怎么不是?!”赵美娥面目狰狞,她怒瞪着白锦和张秀娥,眼中满是恨意:“是她害的!若不是她同我抢暮云深!暮云深就是我的!若不是因为白锦!此时待在太师府的人就是我!是我!”  说着,赵美娥又转眸恨恨的盯着白锦,恨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赶出太师府!不会被他们抓住胁迫!白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是你将我害成如今这副模样!是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 赵美娥整个人方若冰魔怔一般,俨然像个疯子! “放肆!” 眼看着赵美娥就要发疯,张秀娥冷声呵斥道:“赵美娥你落到今天这不,是你咎由自取!同阿锦没有任何关系!” 赵美娥转眼怒瞪着张秀娥,尤其见到张秀娥如此维护白锦,赵美娥眼中恨意更深! “呵。”赵美娥忽然冷笑一声,咬着牙道:“太师夫人?我呸!如今你们被抓,你还摆什么太师夫人的威势?” 赵美娥之前讨好尊敬张秀娥,那是因为张秀娥的身份,因为张秀娥是暮云深的大姨母,她只有讨好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一切。 然而,自己的讨好并没有换来任何好处,反而还被张秀娥给赶出太师府! 赵美娥恨白锦,亦恨张秀娥! “如今你们被捆这里,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未知数,又凭啥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赵美娥咬牙冷声道。 白锦眼见着赵美娥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秀眉微蹙,冷声道:“赵美娥,既然你也是被他们胁迫才设局抓了我们,如今,我们被困,你也不能离开,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赵美娥冷眼盯着白锦,忽然冷笑一声道:“好啊,只要你离开暮云深,让我嫁给暮云深,让我住进太师府,而你则滚回大邱村,我就答应你。” “呵。”白锦同样冷笑一声,盯着赵美娥道:“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想着这些。莫不是这些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 赵美娥面色一白,咬牙恨恨的瞪着白锦。 “你帮我们逃出去,等离开后,除却你方才说的那些,其他的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给你。” 白锦知晓那人将自己和张秀娥被抓起来,为的定是太师府的势力。 而今,若是他们谈的满意了,兴许还会放了她和张秀娥,若是没有谈成,她和张秀娥便危险了。 然太师府的势力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 更重要的是张秀娥乃是暮云深大姨母,她是因为担心才会轻信赵美娥落入陷阱,如此,她更要将张秀娥给救出去! 是的,白锦并不打算抓她们的人放了自己,而是打算自救。 先不说方才那人打算同太师府谈什么条件,太师大人哪里是那么容易就会妥协的? 若白锦猜的不错,太师大人已然暗中派了暗卫追查他们的行踪,而她和张秀娥只要能离开这里,必然会得救! 心中想定,在想到这里的人,唯有赵美娥知晓这里的情况,若是能说动她将自己和张秀娥放了,那便事半功倍。 赵美娥听了白锦的话,却是冷笑一声,狠声道:“白锦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过同我一样都是大邱村的一个村姑!你能给我啥?你所拥有的都是因为暮云深!” 赵美娥显是恨毒了白锦,想到白锦能得到,而自己却不能得到,赵美娥就恨不得白锦去死! 赵美娥眼中的恨意惊心动魄,白锦蹙眉望着赵美娥,低声道:“赵美娥,我在问你一遍,这些东西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赵美娥满是恨意的神色微微僵了僵。 “你既是被他们所胁迫,不如我们一起合作,离开这里!”白锦说着话,双眸紧紧盯着赵美娥。 赵美娥神色紧绷,过了会儿,只见赵美娥脸上出现一丝嘲讽笑容,她咬牙道:“白锦,你这是在求我吗?!” 白锦毫不避讳的点头道:“是,我在求你。” 赵美娥恨恨的啐了口道:“你求我我就要答应吗?我当初求你离开暮云深你为啥不离开他?!” 白锦皱眉,神色微冷。 “赵美娥,只要你答应阿锦,我之前承诺你的依然作数。” 赵美娥一愣转眼看向张秀娥。  一旁的张秀娥忽然出声,和善的面容上满是认真之色,只听她温声道:“我收你做义女,会给你一大笔银子,有了这些,待你回去不管你是招婿入赘还是出嫁,你的身份和银子都将成你的依仗,你会过 得衣食无忧。” 这是之前张秀娥曾许诺赵美娥的,只是当时的赵美娥一心想着更大的利益,根本看不起这些,可如今…… 赵美娥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白锦说的不错,自己是被胁迫,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失去性命,毕竟那位王爷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磨头啊! 如今她虽是办成事情,可是他们并未自己放了! 想到那个被砍断手脚吊在门前的人,赵美娥浑身打了个激灵,而后抬眼看向张秀娥,脸上神色犹疑,咬了咬牙道:“你若骗我……” 张秀娥冷笑一声道:“太师夫人从不轻易许诺。” 赵美娥神色变化,她咬着牙,看着面前的白锦和张秀娥,想了想,赵美娥咬牙道:“好!我帮你们逃出去!可你总得给我个信物吧!” 张秀娥想了想,对赵美娥道:“我发上的这支金簪乃是太师所赠,世上只此一支,你拿着它当做信物,助我们离开后,便可拿着这支金簪找我, 我必会收你做义女,赠你银两,将你平安送回大邱村。” 赵美娥抬眼一看,便见张秀娥发髻上的首饰果然有一支很别致且醒目的金簪。 赵美娥伸手将张秀娥发上的金簪拿下,垂眸紧紧盯着簪子一会儿,忽听赵美娥低声道:“好,我帮你们逃出去,只是外面一直有守卫,我需准备一下才能帮你们,你们且等一等。” 说完,赵美娥起身就要走。 白锦双眸紧紧盯着赵美娥,见她转身忽然出声道:“赵美娥,没有什么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赵美娥身形一顿,头微微抬起,淡淡道:“我自然知道。”说完,抬脚离开屋子。 屋门再次锁上,张秀娥心中有些忐忑,低声问道:“阿锦,赵美娥真的会帮我们?” 白锦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如今的赵美娥已非当初的赵美娥,她的心思我猜不出,不过,她既然也是被胁迫,为了活命,她应会帮我们。” 毕竟张秀娥许诺给她的条件很好,赵美娥应是没有理由拒绝。 然,只是怕万一,若赵美娥反悔,她们就得想一想还有啥办法可以离开这里了! 同一时间,当赵美娥离开屋子后,走了两步,赵美娥忽然停下。而后就见赵美娥微微抬眼,手中紧紧捏着那着那支金簪,唇边缓缓挑起一个阴毒的笑容! 脚下一转,赵美娥朝着仲伯所住的方向走去。 仲伯得知赵美娥求见,微微扬眉,开了门让她进屋。 赵美娥向前走了两步,而后忽然跪在仲伯面前道:“求先生救命!” 仲伯扬眉看着赵美娥,而后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盏,幽幽问道:“说来听听。” 赵美娥紧抿嘴唇,她也算聪明,当初在屋内见到那位王爷还有这位仲伯先生后,便知道这位先生在那位王爷面前地位极重! 紧接着,就见赵美娥双手奉上方才拿到的那支金簪,一脸恭敬小心的回道:“先生这是民女方才得来的金簪,是太师大人送给太师夫人的金簪。” 仲伯眯眼看向赵美娥手中金簪,而后眼眸微垂,看向赵美娥,幽幽道:“哦?你是如何得来的?” 赵美娥面上满是紧张之色,她吸了口气,缓缓说道:“白锦和太师夫人让民女和她们联手救她们出去,也许给了民女条件。” “哦?那你为何要禀报我?” 赵美娥咬唇,重重说道:“因为民女知道民女的性命就握住王爷和先生的手中,民女不想死,更因为民女恨白锦!” “哦?你恨白锦?你想她怎样?” 赵美娥心头一跳,微微抬眸看向仲伯,只见仲伯那双幽深的眼睛正看着她。 “民女,民女想让白锦死无葬身之地!” 是的!赵美娥恨毒了白锦!她恨不得白锦死无葬身之地!恨不得白锦死无全尸!  张秀娥许给自己的那些虽然诱人,可那又能怎样?她还是比不上白锦! 第五百零八章 可怀疑你? 仲伯微微倾身,将赵美娥手中的金簪拿走,对着屋内的光线查看起来。 “哦?你想让白锦死?” 赵美娥心头忐忑,吸了口气,低声道:“是,民女希望白锦死无葬身之地!还,还有……” 仲伯手中拿着金簪,而后垂眸看向赵美娥,淡淡道:“还有什么?” “……还有,民女求先生替民女求情,求王爷饶了民女的性命……” 赵美娥当然不愿意死,她知道只有她活着,她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仲伯将手中的金簪放在上,垂眸看向赵美娥,幽幽道:“你送来的金簪倒是好物,正巧解了我的一个难题,既然你有所求,那我也答应你,会在王爷面前替你求情。” 赵美娥心头大喜,忙磕头谢恩。 而后,赵美娥想到方才说的,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白锦……” 仲伯淡淡道:“可以答应你。” 赵美娥心中更加兴奋喜悦! 只要想到白锦的下场凄惨!想到白锦死了,就不能同她抢暮云深和那些荣华富贵,赵美娥心中高兴喜悦不已。 “……那先生,太师夫人她……”赵美娥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仲伯垂眸盯着赵美娥,那目光太过冷厉森然,吓的白锦心惊肉跳,连忙低下头,磕头道:“是民女逾矩……” “太师夫人自然不会出事。”仲伯仿若能看透赵美娥心中所想,淡淡说道。 听到仲伯的话,赵美娥这才松了口气。 赵美娥倒不是真的担心张秀娥,而是知道,只有张秀娥活着,她才能代替白锦照顾张秀娥,才能留在太师府,才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荣华富贵! 赵美娥心中信心十足,只要白锦死去!她就可以代替白锦留在太师府内,可以得到张秀娥的信任! 仲伯面上神色依旧温和,他垂眸望着赵美娥,看着赵美娥脸上露出的喜悦之色,也跟着笑了笑道:“只要你能按着我说的做,不仅可以活命,还能保你得到太师夫人的信任。” 赵美娥双眼一亮,激动道:“民女一定竭尽所能为先生办事!” 仲伯温和一笑,缓缓说道;“很好,第一件事情,就是,你要帮着她们逃离这里。” 赵美娥愣在原地,她眼中闪过慌张之色,忙磕头道:“先生明察,民女方才所说都是真心,绝无半点期满,求先生相信民女……” 赵美娥以为仲伯是在试探她,竟让她帮助白锦和张秀娥离开此地,当即便慌了神。 仲伯淡淡道:“我自是知道你是真心。你记住,这第一件事情,便是帮助她们离开此地,然后……” 赵美娥愣愣的听着仲伯的话,心中却满是疑惑。 她不明白,为何仲伯要让自己帮助白锦和张秀娥逃离这里,不过,既然仲伯有吩咐,她自是要按着吩咐做事的。 只要仲伯答应了自己的条件,想到白锦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白锦下场凄惨!赵美娥心中便满是畅意! 只要白锦死去,暮云深总会忘了白锦,而张秀娥同白锦之间恐怕也没啥感情,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暮云深!自己自然就能代替白锦伺候张秀娥。 走出屋子后,赵美娥深吸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屋内开始准备。 “王爷,有了太师夫人的这支金簪,接下来的事情倒是要更容易的多。 仲伯站在白色纱帐之外,而纱帐内坐着的周凌云,此时手中郑拿着一支样式别致的金簪,正是张秀娥交给赵美娥的那一支。 听了仲伯的计策,周凌云阴郁的脸上露出一丝高兴之色。 “先生料事如神,这个法子甚好。” 仲伯躬身道:“太师府内的暗卫此时恐怕已经快追查到金禅寺,只要咱们按着这个计划行事,必定打高渊一个措手不及。” 周凌云点头,将金簪握在手中,幽幽说道:“本王早就听闻太师大人对太师夫人深情厚谊,如今,本王便看看太师大人是否真的如传闻中一般。” …… 夜色暗沉,屋外是虫鸣,透过半开的窗户可隐约看见夜空中的星子。 白锦猜测此时应子时左右,屋门外守卫的人已然换了两拨,门外守卫森严,若是无人帮助她们根本离不开这里。 “……两位大哥。” 忽然,屋门外传来一道声音,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屋门口的方向。 “先生说你们在这里值夜太过辛苦,便差我为你们带来两壶酒和一些小菜,好让你们暖暖身子。” “是吗?我们兄弟二人正想着这一口呢,如此多谢先生了。” 说完话,就听有酒碗的碰撞声,紧接着,便传来倒酒喝酒声。 白锦嘴唇紧抿,知道这是赵美娥开始行动了。 屋门外是两个守卫喝酒吃菜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听门外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 而后便听到你钥匙的开门声,很快,屋门打开,便见好美娥蹬蹬蹬跑进屋内,对着二人道:“我们快走!” 说完,赵美娥就忙去给张秀娥解绑,而后张秀娥在为白锦解绑。 “我用迷酒将他们二人迷晕,咱们快些离开这里!” 白锦看了一眼赵美娥,心底有个念头划过,却快的来不及抓住。 而此时张秀娥也催促着白锦离开,白锦也来不及多想,便扶着张秀娥跟着赵美娥离开屋子。 出了屋子,白锦才知道,原来她和张秀娥被关的地方,竟然就是这座金禅寺内。 只是这屋子在寺庙的后院的后院,极为隐蔽,一般人怕是想不到这寺庙的后院竟是有两座一模一样的。 赵美娥带着白锦和张秀娥穿梭在寺庙内,看赵美娥的样子,显是对这寺庙极为熟悉。 白锦心底的那一丝怪异再次浮上心头,她扶着张秀娥跟着赵美娥,想了想道:“美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迷药?” 赵美娥双目看着前方,听到白锦的问话,赵美娥眯了眯眼睛,脚下走得更开,哼了声道:“自是我下山买来的!” 白锦扶着张秀娥的手臂一紧,而后说道:“倒是辛苦你了。” 赵美娥哼了声,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和不屑只是,她得意道:“为了夫人,这些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赵美娥说着,又回头看着张秀娥道:“夫人,今天美娥出言不逊,实是昏了头脑,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美娥计较。” 张秀娥本就不是小心眼之人,闻言,她温声道:“美娥你不必如此说,你如今救了我和阿锦,我们感激你来不及。” 说完,顿了顿,张秀娥又道:“你放心,我承诺你的,必定会答应你。” 赵美娥笑了笑,道:“夫人,我救您,可不是为了那些,我只是觉着将您困到这里,都是我的错,我不能在错下去。” 张秀娥很是欣慰:“你如此想,便代表你还并未被贪欲迷失心智。” 赵美娥扯了扯嘴角,心底暗道,若不是为了再次赢得张秀娥的信任,她怎会如此讨好张秀娥!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赵美娥眼底闪过一丝诡异和恶毒,面上却是笑了起来,她道:“夫人,白锦,咱们再往上走,就能离开这座寺庙,咱们便在上面等候太师大人的人来救夫人!” 白锦听了赵美娥的话,眼睛微闪,紧抿嘴唇没有说话。 不算明亮的月色下,三人踏着黯淡清辉,脚步极快的朝着山上走去。 因为是在山上,这深夜的山上气温极低,然三人走得急,不一会儿,几人身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尤其张秀娥,她年纪大了,此时走得又是上山的路,是以脚程渐渐的便慢了下来。 好在身边有白锦扶着张秀娥,又走了一段路,白锦脚下慢下来,回头朝着后面的路了一眼,黑漆漆的竟是给白锦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白锦吸了口气,扶着张秀娥继续朝前走。 而前面走的赵美娥,朝前看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诡异,而后停下,回头对着张绣道:“夫人,咱们已经走了很远了,便在这里找个地方先歇歇吧?” 如今她们已经快走到这座山的山顶。因着山下有那些人的把守,是以她们只能往上走,此时,她们就差一段路就能到达山顶,倒不如找个地方藏起来, 张秀娥走得气喘吁吁,闻言点了点头,而后白锦和赵美娥扶着张秀娥进了林子内,找了个地方坐下歇息。 夜色深沉,三人进了林子后,林子内树木密集,看不清前路,只能摸索着朝前走。 走了不多时,三人找了个空地坐下歇息。 赵美娥朝着四周看了看,抬眼对白锦道:“白锦,此地阴冷,不如我们去找一些柴火为夫人取暖。” 白锦抬眼看向赵美娥,深沉的夜色下,看不清赵美娥脸上的神色。 张秀娥听到后,却是道:“不必,咱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若是点火恐怕引来那些人。” 赵美娥想了想又道:“即使不点火,也得给夫人找一些取暖的东西,这里太过阴冷,夫人身子金贵,可折腾不起。” 说完,赵美娥看向白锦道;“白锦,你说呢?” 白锦想了想道:“也是。” “那走吧。” “美娥,那些人喝酒时可怀疑你?” 白锦忽然的问话,让赵美娥和张秀娥都愣在原地。 彼时,山中寺庙内,黑沉的夜色下,却闯入许多黑影。  这些黑影如鬼魅一般,惺忪极快。 第五百零九章 威严压迫 不过转瞬间,这些黑衣人便同时落入一间院内! 眨眼间,这些黑衣人瞬间闯入面前的一间屋内,谁知当第一人将屋门踹开后,屋内便冒出一股浓郁的白烟。 这白烟来的猝不及防,这些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或多或少的吸入了一些白眼。瞬间,身体麻痛传来,行动迟缓。 噗通!噗通! 不过瞬间,最前面的几名和一人便应声倒地,而后的黑衣人因为只吸入少量的白眼,虽说身体没有倒下,但行动已然迟缓,而那白烟显是毒烟。 而当这些黑衣人倒地后,便见他们闯入的这间屋内空无一人! “……中计!”其中一名黑衣人咬牙切齿冷声道。 踏踏踏! 随即,四面八方便传来便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转瞬这黑漆漆的院内已然火光四亮,只见这方才还黑漆漆的院内已然是围了一圈同样着黑衣劲裝的人。 而这些人当中则站着一名灰袍的中年人,正是仲伯。 仲伯见到这些黑衣人,面上依旧温和,他抬脚走近这些黑衣人,随即弯身,从这些已然失去力气的黑衣人身上拿出一个类似火折子的东西,温和面上露出一丝莫测微笑,随即一抽这东西底下的引子。 咻咻咻! 暗沉的夜空乍然出现类似烟花的信号! 而这些黑衣人得知中计后,已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咬破藏在牙中的毒囊,不过瞬间,这些黑衣人便都气绝身亡。 仲伯看了一暗院子内和谐黑衣人,面无表情。 他本就不打算逼问什么,为的不过是同太师高渊谈判而已。 信号弹发出以后,这金禅寺内再次恢复平静。 仲伯显是算准了高渊不会到来这里,毕竟,他发出那个信号弹,为的就是提醒高渊,他们的行动失败了。 当仲伯回到城内后,他便径直去了太师府,守门侍卫禀报过后,便有人将仲伯给迎了进去。 太师府的正厅内,高渊神情威严冷沉端坐在太师椅上,而一旁则站着同样神色冷沉的暮云深。 仲伯进入正厅后,见到高渊,便端正的行礼,言语间更是极为尊敬。 高渊神情冷肃的望着面前的仲伯,淡淡道:“先生果然好胆色,敢单枪匹马的闯入我这太师府!” 仲伯温和一笑道:“太师大人您误会了,草民并不是闯入,而是正当光明的来拜访太师大人。” 高渊双目沉凝,冷冷盯着仲伯。 深知朝堂局势的高渊,自然也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正是三王爷周凌云身边的谋士仲伯。 早就听闻仲伯多谋善断,谋虑计策堪比前朝国师东移先生。 而周凌云虽不是太子,却有一位极为受宠的贵妃娘娘,在加上仲伯的谋策,也难怪便早早封了王爷。 而就在不久前,他看到那信号弹,便知道此去营救的人已然失败,不过,高渊还是没有想到,这仲伯竟然敢直接来他太师府! “草民早闻太师大人刚正不阿,荣宠不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乃是当今圣上最为信任之肱骨大臣!” 高渊面皮不动,只冷冷盯着仲伯。  “草民还听说,太师大人不仅朝堂之上深得圣上信任,在府中更是极疼宠太师夫人,太师大人可谓是我大周朝的少有的从不纳妾之典范,这整个大周朝水人不羡慕太师夫人的好福气?不为太师大人之威 势倾倒。” 高渊神情不动,依旧冷冷盯着仲伯,等着他说完。 “如今,我听闻太师夫人似是遭遇了不测,不知,草民可能为太师大人出谋献策?”仲伯一副关心担忧的模样。 可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张秀娥和白锦就是被眼前的人给抓走的! 高渊轻扯嘴唇,声音极冷,淡淡道:“哦?你有何计策?”  仲伯拱手行礼温声道:“草民在太师大人面前献策自是班门弄斧,不过只要能将太师夫人平安救回,亦是草民所愿,当然,草民的能力有限,自是办不到,但若有了太师府和三王爷府中的势力,要找个 人那自是易如反掌。” 高渊听后怒极反笑,淡淡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仲伯忙拱手行礼,一脸惶恐之色道:“草民不敢,草民只是知太师大人伉俪情深,如今太师夫人有危险,草民便想着来出谋献策。” 仲伯这话虽是如此说,可明眼人一听便可知,仲伯这意思是让太师府和三皇子站在统一战线,不,不是邀请,而是威胁! 高渊端坐在太师椅上,掩在袖中的双手握的紧紧的,一双虎目更是威严肃冷的紧紧盯着仲伯。 纵使仲伯见惯生死,定力极强,可如今站在高渊面前,也被高渊周身散发出来的冷厉气势给震了震! “哦?如果我不同意呢?”高渊周身冷厉气势依旧,声音却淡漠如冰。 仲伯深吸了口气,将心头那一丝恐惧给压下去。 他看着高渊,温和一笑。一脸关心道:“若是如此,草民便觉着太师夫人……怕是有些危险。” “你敢威胁本太师?!”高渊虎目一瞪,整个厅内似乎都陷入了一股紧张压迫中。 经历了几十年官场沉浮的高渊,能从一个小小的太守做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不管是心智还是谋略自然不一般,而太师大人发起怒来,自是让人惊恐畏惧! 仲伯面上虽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细看之下,只见仲伯身体站的笔直紧绷,掩在袖中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太师大人您误会了,草民只是担心太师夫人,又怎敢威胁太师大人?更何况……”仲伯的眼眸一转,望向暮云深,缓缓说道:“太师大人自是不愿见到太师夫人和夫人身边的人出事。” 暮云深神情冷峻,仲伯这句话明显就是冲着暮云深说的!威胁他们张秀娥和白锦此时很危险! 高渊眼睛微眯,神情依旧威严冷肃。 “倒是要多谢三王爷对我太师府得关心,不过,我太师府的人我自会护佑周全,三王爷便不必操心了。”高渊神色威严冷声说道。 “若本官的家人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本官自会上请圣旨,奏请圣上追查。” 高渊身为大周朝的太师大人,就算家人被仲伯他们给抓了,谅他们也不敢对自己的人怎么样。 即使那人氏三皇子周凌云,他在做这件事时,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做。 毕竟,他可是太师大人,是当今圣上唯一信任之人! 而周凌云和仲伯自然也是看上了高渊的实力,更知道他乃身圣上唯一信任的肱骨大臣, 是以,才要千方百计的拉拢高渊。 仲伯听后,面上并未任何惊讶之色,他似是早已猜到高渊不会同意。 想来也是,若是当今太师大人这么容易就妥协的话,他也不会做了这些年的太师大人,权势滔天,却依旧深得圣上信任。 仲伯拱手行礼道:“太师大人的能力草民自是不可估量,不过,草民这里倒是有一件东西要献给太师大人,也算是草民给太师大人的一点点诚意。” 言罢,就见仲伯在双手落下之后,右手中便从袖中拿出一物,而后仲伯双手将东西奉上,明亮的光线一看,才知仲伯手中的东西竟是一直样式别致的金簪。 若是其他首饰便罢了,但仲伯手中的首饰竟是金簪!是高渊特意找的大周朝唯一的首饰大师打造的,这世上唯一一支金簪! 只见高渊瞳孔一缩,双手猛的撑在扶手上,身体猛的起身,却在半空中又猛的停住。 高渊双目紧紧盯着仲伯手中那支金簪,目中神色变换,细看之下,他眼中竟是露出方才一直不曾露出的慌张! 不过很快,高渊便将目中神色掩下,双手微松,身体缓缓再次坐回椅中。 仲伯一直细心观察高渊的神色,见高渊如此,他便知道这只金簪绝对极为重要,且是张秀娥一般不会轻易拿下来的东西。 仲伯虽不知这其中代表了什么,可他看得出,这支金簪一定会派上极为重要的用处! 如此想着,仲伯嘴角微扬,心底暗道赵美娥还算是有点作用。 “太师大人,这可是太师夫人的东西?”仲伯双手奉上,明知故问道。 高愿神色已然恢复如初,他抬眼盯着仲伯,目光如冷厉利剑,幽幽道:“不错,正是内子的。” “原来如此,想来这金簪乃是太师夫人的重要东西,草民无意中得来,今晚倒正好还给太师大人。” 好渊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仲伯身前。 瞬间,仲伯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和冷厉袭来,仲伯强忍着不让自己打哆嗦,镇定将手中金簪奉上。 高渊接过金簪,垂眸深深看了一眼,而后看向仲伯道:“先生果然不愧为再世的东移先生,只是东移先生乃是世人称赞的国师,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不知道先生志向可是如此?” 仲伯头微垂,一脸恭敬的拱手道:“草民不过一介贫民百姓,怎能同前朝东移先生相比?草民的志向自是也不如东移先生。” “哦?那不止先生的志向是什么?”好渊忽然问道。 仲伯吸了口气,恭敬回道:“自是护佑主上荣登大宝!” “好大的胆子!”该哦渊忽然威盛戾喝!  仲伯浑身一颤,身体却强忍着没有因双腿发软而跪下。 第五百一十章 乱臣贼子 仲伯掩下眸中神色,躬身行礼道:“太师大人息怒,草民妄言却也是由衷之言,于太师而言,辅佐当今圣上的心同草民的心是一样的。” 高渊冷笑一声道:“尔等不过为乱臣贼子!” 仲伯浑身一僵,眼眸深了深,缓缓说道:“当今圣上在登上大宝之前,太师大人可曾被人视作乱臣贼子?” “当今圣上乃是顺应民心!” 仲伯眼眸更深道:“太师大人又怎知三皇子不是顺应民心?” 高渊冷笑一声,威严肃穆的眼中满是嘲讽,幽幽说道:“可惜,他并未入主东宫!” 仲伯身体紧绷,吸了口气缓缓说道:“那若是东宫易主呢?” 高渊眸子缩了缩,盯着仲伯的目光愈加深沉:“仲先生,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仲伯浑身一凌,方才他不过一时激动之下,口不择言,如今他和三皇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即使他们的目的昭然若揭,但如他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却不合时宜。 仲伯知道,若不是此时他们手中有着张秀娥和白锦,就单凭他方才的几句话,足以死上一千次了。 毕竟,高渊可是手握圣上私兵,一心只衷于当今圣上的肱骨大臣! 然,若不是因为高渊位高权重,又忠心耿耿,只要能得到高渊的支持,那他们的计划便可易如反掌,仲伯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对付太师府! 这些年来,太师府如铁桶一般不可攻破,而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口子,他当然要迎击而上! “天色已晚,草民便不叨扰太师大人了,关于草民方才所言,草民还望太师大人考虑,草民静候太师大人佳音。” 说完,仲伯躬身行礼转身离开。 高渊身形挺拔的站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支金簪,眉宇紧蹙,神色沉沉。 “姨父。”暮云深走至高渊身边,冷峻神色亦是深沉恐怖。 高渊握紧了手中的金簪,转眼看向暮云深,低叹了口气,幽幽说道:“云深,你姨母和阿锦怕是真的遇到危险了。” 暮云深浑身紧绷,周身散发着冷冽气息,竟是有些渗人。 “我和你姨母曾有过约定,不到极危险的情况,她不会将这金簪交给他人,更不会将金簪的秘密告诉旁人,如今……” 想到仲伯的话,高渊神色更沉,缓缓说道:“你姨母将金簪拿出来,怕是…… 太师府的暗卫能在短时间内寻到白锦和张秀娥所关押的地方,已是厉害,可谁知这一切不过是三皇子的一个局。 如今,仲伯敢公然前来,将金簪拿出,便是在警告高渊,若是他不尽快做选择,那么白锦和张秀娥便会危险! “姨父……大人您会同意么?”暮云深低声问道。 高渊神色肃穆,面上神色复杂难辨,闻言,只见高渊精锐的眸子似是变的有些浑浊。 他幽幽说道:“高渊此生只衷于当今圣上,只衷于大周朝的黎民百姓,万不会因自己之失让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 三皇子周凌云嗜杀成性,他高渊怎能助纣为虐? 暮云深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止是他的大姨父,亦是大周朝的太师大人,太师大人只衷于皇上,只衷于大周朝的黎民百姓,这份衷心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暮云深眼眸微垂,看不清眸中神色。 高渊忽然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目光沉沉,缓缓说道:“云深,我知你忧心阿锦,你放心,太师府的人可不是他们想抓就能抓的,你且等着,我一定会将她们救出,亦会让他们百倍奉还!” …… 金禅寺内的高空出现的信号弹,逃往山上的白锦和张秀娥自然也看到了。 金禅寺内出现异动,必然不是好兆头,张秀娥心中自是极为紧张,她连忙站起身,对白锦道:“阿锦,美娥咱们快走!” 赵美娥看到寺庙上空的信号弹,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诡异笑容。 她转眸看向张秀娥,仿若关心的说道:“夫人,在往上便没路了,不如咱们就先躲在这林中,这林子隐秘,想来那些人一时间是追不到这里的。” 经过赵美娥这样一说,张秀娥心底更为担心。 若往山下走怕被那些人半路拦截,往这山上逃,可前方无路可走,他们躲在这林中着实是危险。 “白锦姐姐,这天寒地冻的,咱们快些去为夫人找一些御寒的东西吧,不然夫人若是病了,暮大哥一定会担心的!” 赵美娥这话里话外听着倒是在为张秀娥担心,白锦站在张秀娥身旁,夜色下的林子内沉暗,她看不清赵美娥脸上表情,可她心头的那厮怪异和警觉却愈加大了起来。 不待白锦说话,就听张秀娥忽然道:“不必找什么御寒的东西,咱们就这样挨着坐下,只要坚持到明日一早,我相信府中的人一定能寻到咱们!” 赵美娥垂眸看了一眼张秀娥,眯了眯眼睛,她自然是不能等到明日一早的。 只见赵美娥往前走了一步,垂眸目光沉沉的望着坐在地下歇息的张秀娥,幽幽说道:“夫人,还是让我们去给您找一些御寒的东西吧,毕竟,这一夜很是很漫长的!您的身子金贵又怎能熬得住?” 赵美娥这话音他听着便有些诡异,张秀娥也敏锐的察觉出赵美娥有些不对。 就在赵美娥要接近张秀娥时,白锦上前一步挡在张秀娥面前,同赵美娥对视着,忽然出声说道:“赵美娥,那两个守门的人根本不是被迷晕的吧。” 夜色暗沉,这山林内更是幽冷的可怕。 白锦的声音沉稳冷静,却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让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赵美娥,夜色虽暗沉,然她们的视线已然习惯了黑夜的光线,此时几人站的极近,赵美娥便可清楚的看到白锦神色间的冷沉和锐利。 张秀娥心中虽有些怀疑赵美娥,可听了赵美娥的话,张秀娥还是忍不住的起身,面上露出震惊之色。 赵美娥呆了呆,好在她反应也算快。 她干巴巴的说道:“白锦你究竟在说什么?你,你这是又想诬陷我?夫人!我为了救你们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白锦她凭啥如此诬陷我?!” 赵美娥这话说的,好似她之前做的事情都是白锦诬陷她而已! “哦?是我诬陷你么?那你告诉我,那两名守门侍卫两个时辰一换岗,他们行动极为严密,为何你不费吹灰之力便让他们喝了你的酒水?” 在被关在那件屋内时,白锦曾试图劝解赵美娥帮助他们逃离那里,而最后她们也的确得到了赵美娥的帮助。 可是就是因为行动太过顺利了,那些换岗守门的人,如此严密,又怎会如此轻率的就喝下白锦拿来的酒水? 当然这一切都是白锦猜测,此时,白锦说这些都是在试探赵美娥。 毕竟她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万不可在落入陷阱! 赵美娥见白锦神色冷沉,目光锐利。 “……白锦!你放屁!我是真心要救夫人!不然我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招来迷药给那守门的人喝下!如今我将你们救出来!白锦你却如此诬陷我!你说,你是不是嫉妒夫人赏赐于我!想害我?!” 赵美娥说的理直气壮,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谓是见长。 “哦?那美娥你告诉我,你的迷药是如何得来的?那两名守门侍卫又是如何喝下迷酒的?还有,咱们从寺庙内逃出来时,为何寺庙内一个把守的人都没有?!” 是的,这便是白锦和张秀娥跟着赵美娥逃出来时,心头浮现的疑惑! 她们逃出来的实在太过顺利!顺利都有些反常! 更重要的是,既然那守门的人两个时辰一换岗,如此严密,那为何她们逃出来时,寺庙内竟是一个把守的人没有,就好似有人故意将寺庙内把守的人撤走,为的就是让她们顺利逃走! 赵美娥听到白锦的话后,面色一白,显是没有想到白锦竟然观察如此仔细! 而张秀娥也不是个傻的,听了白锦的话,此时细细想一想,张修业也觉出这之中有些不对的地方! 赵美娥双目紧紧盯着白锦,目中见见露出一丝狠毒的恨意! 她忽然冷笑一声道:“白锦,你果然是有些头脑的!不错!那两名侍卫当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将那迷酒喝下!可若是有了先生的指示,他们当然得喝下!” 到了此时,赵美娥倒是也不装了,她知道白锦已然发现不对,就不会再信任自己! 可那又如何?如今自己已经按照先生的吩咐,将她们带到这山中,那来营救张秀娥的人想必已然被中伯给抓住了吧?! 白锦冷眸紧紧盯着赵美娥,缓缓说道:“为什么?” 赵美娥仿若是听到了极好笑的事情,她咯咯笑着道;“为什么?白锦你尽然问我为什么?因为我想你死啊!我恨透了你!恨不得你碎尸万段!” 白锦知道赵美娥恨自己,可没有想到赵美娥竟然如此恨自己,她拧眉,看着赵美娥冷声道:“因为恨我,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吗?” “哈哈!我当然要活着!我不仅要活着,还要看你痛苦的死去!”赵美娥恨声道。  白锦冷声道:“赵美娥,你以为你帮了他们你就能活吗?你如今不过是他们随意摆弄的棋子!若是无用便会弃了!赵美娥!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第五百一十一章 付出代价! 赵美娥神色癫狂的瞪着白锦,咬牙切齿的恨声道:“白锦,会死的人是你!不是我!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便再告诉你们一些事情!” “你们可知我何为要将你们带到这里?因为今晚将会有人去寺庙里营救你们,将你们带到这里是先生的意思,白锦你们根本逃不了!这里四周已经遍布先生的人!” 说着,赵美娥似是想起什么兴奋激动的神色,她双眸紧紧盯着白锦,神色疯狂,咬牙道:“白锦你害的我落到这般田地!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人和东西!你就得付出代价!” “白锦,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我会看着你死去!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美娥整个人仿若魔怔一般,神色癫狂,双目中满是恶毒和恨意!  “疯了!赵美娥你疯了么?!”张秀娥听到赵美娥恶毒的话,气的浑身颤抖,她走到白锦身前瞪着赵美娥厉声斥道:“赵美娥你可知你这是在与虎谋皮?那些人怎会轻易的放了你?你既为他们做事又知道 了这些事情,你以为你还能活的了吗?!” 赵美娥此时却是完全听不进去,她转眼恨恨的瞪着张秀娥,咬牙道:“太师夫人?菩萨心肠?我呸!” “在你心中你根本就看不起我吧?所以你将我赶出太师府,还假意施舍了我那么点银子!我呸!我要的根本不是那些东西!” 张秀娥看着赵赵美娥神色间满是极致的失望和痛恨,她道:“赵美娥,到了如今地步,你怎么还不清楚?没有人抢走你的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本就不属于你!” 赵美娥瞪着张秀娥的神色亦满是仇恨,她怨恨道:“胡说!是白锦抢走了暮云深!就是因为她抢走了暮云深,若不是如此,如今住在太师府的人就是我!赶走的人应该是白锦!” 张秀娥脸上的失望和痛恨刺到了赵美娥,只见赵美娥阴狠一笑道:“说到底你还是一心维护白锦!呵,太师夫人?若是你同白锦一起不幸被害,不知道还不会有人记得你这个太师夫人!” 赵美娥眼中是她都没有发现的阴狠杀意,不过瞬间,赵美娥便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只见赵美娥双目阴狠的盯着白锦和张秀娥,幽幽说道:“张秀娥既然你如此维护白锦,那你便跟她一起死吧!等你们死了!我便代替你们好好照顾太师大人还有暮大哥!” 赵美娥想到一个绝好的恶毒主意,若是白锦和张秀娥一起死了,外人就会以为张秀娥乃是白锦给害死的! 而自己则是那个要救太师夫人,却也险些而被白锦害死的人! 对!此时此地只有她们三人,只要张秀娥和白锦死了!外人又怎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自己若说是白锦害死了张秀娥,外人自是深信不疑! 就算是高渊和暮云深他们见到张秀娥死去后,听到自己散播在外的那些传言,自然也会相信! 就算白锦和张秀娥是一起被抓又如何?自己只要说白锦为了活命才害死了张秀娥,外人不知情况,自然会相信! 而到时候,张秀娥和白锦都死了!自己这个作为张秀娥义女的人,自是该在太师府内为张秀娥守孝的! 赵美娥心中想的美,看着张秀娥和白锦的目光便变的愈加疯狂和狠毒。 而张秀娥听到赵美娥的话后,神色满是震惊的瞪着赵美娥,怒声呵斥道:“放肆!赵美娥你,你还是个人吗?!” 赵美娥冷笑一声,盯着白锦和张秀娥,恨声道:“是你逼我的!是你们逼我的!若不是你将我赶走!若不是白锦害我!我也不会落到此番田地!” 赵美娥将所有过错全部推倒别人身上,那样子看着真像是疯了一般! 如此说着,只见赵美娥从袖中拿出一个哨子,抬眼看向张秀娥和白锦,面上满是兴奋和期待,细看之下,她的眼底还带着一丝丝的恶毒。 “你们可知这是什么?这是信号,只要我一吹响它,隐在这四周的人就会出现,他们会先杀了白锦,然后……” 说着,赵美娥看向张秀娥,幽幽说道:“夫人,我不想害你,我是想救你的,可是你总是维护白锦,我心中很不高兴。” “夫人,若你此时同白锦撇离关系,我便保夫人一命如何?” 赵美娥早已想好,若是此时张秀娥抛弃白锦,待白锦身死后,自己便可以此来要挟张秀娥将自己接进太师府内居住,还可要挟她让她撮合自己和暮云深,毕竟,白锦可是暮云深喜欢的人。 若是暮云深得知张秀娥身为大姨母害死了白锦,暮云深心中该多恨张秀娥? 赵美娥觉着自己实在太聪明了,想着自己来了京城之后,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和富贵,脑子也变的聪明许多! 或许她本就该属于京城,她本不属于那大邱村的人!她该享受荣华富贵,该将人踩在脚下的!尤其还是踩在白锦的头上! 赵美娥站在那里,神色兴奋,目中满是得意和激动! 此时此地,她在决定别人的命运!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师夫人的命运! 赵美娥享受极了这种感受!站在别人头顶,掌握着别人性命的这种感觉,实在太棒了! “赵美娥!你必会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谁知张秀娥根本不考虑赵美娥所说的,她站在白锦身前,双目冷冷望着赵美娥,冷声道。 赵美娥听后,面色顿时变了! 不过……没关系! 只要能让白锦死!张秀娥的命不是还掌握在自的手中? 暗沉的夜色下,只见赵美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兴奋的笑容,拿起手中的哨子吹响! 寂静暗沉的夜色中,霎时便想起一阵急促且诡异的哨声! 暗沉的林子内,突然起了阴风! 赵美娥缓缓放下哨子,冷眸盯着白锦和张秀娥,阴冷说道:“那你们便去死吧!” 呼呼! 阴风愈加大了!紧接着,边听夜色中传来一声咻的的破空声音! 刺啦! 是利箭刺入人肉体的声音! 赵美娥本应该亲眼见着白锦挣扎死去! 然,当那破空之声传来,她嘴角的笑容来不及扬起,就忽觉后背一阵刺痛传来! 而站在她面前的白锦和张秀娥却是完好无损!不仅如此!只见白锦和张秀娥在看着自己时的表情充满震惊! 她们在震惊什么?不,此时那利箭应该穿过白锦的胸膛!可破空声传来,白锦和张秀娥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白锦胸前哪里有什么利箭? 那方才的破空之声和利箭刺入肉体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赵美娥正要转身查看,谁知她不过刚动了动身体,后背和胸前便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赵美娥瞳孔微缩,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她缓缓低头,而后就看到自己的胸前竟然插着半截染血利箭! 原来方才那利箭刺入的不是白锦的身体,而是自己的身体! 赵美娥面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仲伯明明说过,他会答应自己杀掉白锦,会让白锦死无葬身之地! 可这利箭为何刺入的是自己的身体? 滴答滴答! 是鲜血流出出体内落在地上的声音,此时四周围极为寂静,寂静的近乎有些诡异! 赵美娥满眼不可置信和和震惊,她似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幕,她缓缓甜头,双目圆睁看向白锦的方向,刚张嘴要说话,谁知口中便流出一大口的鲜血! 利箭带给身体的剧痛加上赵美娥的震惊,一时间,赵美娥双腿一软,就这么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为,为什么?!” 赵美娥抬头,双目死死盯着白锦。目中满恐惧和不甘! 张秀娥虽恨赵美娥设局害了她和白锦,也恨不得赵美娥去死,可如今赵美娥就这么被利剑射穿,张秀娥还是受到了惊吓。 “赵美娥,你为何就是不听?他们都是嗜杀成性!不过都是在利用你!在利用你之后,又怎会留你性命?!”张秀娥闭了闭眼睛,低声说道。 赵美娥要说什么,可她一张嘴,嘴里的鲜血便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 她面露惊恐,身体的剧痛告诉她,她被利箭射穿,她兴许就快死了! 这一次,赵美娥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是被自己的给作死了! 此时的赵美娥心中开始真正的有些后悔了,她后悔,她为何要跟着暮云深来到这京城!她后悔自己为那些人做的事情,她后悔被赶出太师府时,没有早些离开! 若是她早些离开,她就能回到大邱村,不,不,或许她该在张秀娥答应收她做义女的时候,就答应张秀娥离开京城,如此,他回到大邱村便是太师夫人的义女!地位自然高贵…… 可这些后悔又有有什么用呢? 不,这一切都怪白锦!是白锦害得自己成了这般模样! 赵美娥只觉身体越来越软,双目越来越浑浊,她望着前方的白锦和张秀娥,吐了口血,艰难的说道:“白锦……是你害死的我!” 张秀娥见赵美娥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在将一切怨恨怪哉白锦身上,心中的那一丝怜悯瞬间消失无踪!  “阿锦!我们走!”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千万别放手! 此时周围危机四伏,她们不能再被那些人抓住!她们得逃! “……救救我!” 赵美娥面色惨白,嘴角流着鲜血,胸前被利箭刺穿,鲜血更是染满了前襟! 此时的赵美娥瘫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朝张秀娥和白锦伸过去,凄声叫道:“救救我……” 白锦和张秀娥看了倒在地上的赵美娥一眼,先不说赵美娥同那仲伯联手设局害了她们两次,就说此时赵美娥身中利箭,她们即使不计前嫌救赵美娥,也是无法救她的! 更何况,赵美娥落到此番田地,都是她自己作的,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 “阿锦,咱们快走!” 白锦点头,不再看赵美娥,同张秀娥朝前跑去。 “救我!救我!”赵美娥双目目眦欲裂的瞪着白锦和张秀娥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的艰难恨声道:“你们好狠的心……” 赵美娥的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一双眼中却满是惧意和恨意! 她本该恨那利用她却又杀了她的仲伯和三王爷,可赵美娥知道依她的身份就算是恨她也做不了什么,可白锦和张秀娥明明可以救她!她们却独自跑了!! 赵美娥将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全部发泄在白锦和张秀娥身上,然她在恨也无法。 踏踏踏! 耳边似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赵美娥想睁开眼睛,试图求救,奈何她失血过多,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同一时间,白锦和张秀娥穿梭在林中,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白锦和张秀娥的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脚下也飞快的跑着! 然,张秀娥毕竟年纪大了,从寺庙跑到这山上本已用了不少力气,如今,张秀娥刚跑了一会儿,便跑不动了。 张秀娥一边气喘吁吁的,一边道:“阿锦,一会儿我们分开跑,我将那些人引开,你藏好,等这些人离开以后,你便下山去找云深和你姨父,知道了么?!” 张秀娥断断续续的说完,便松开白锦,让她找个地方藏起来,自己则要引开那些人。 白锦却坚定摇头,她再次紧紧握住张秀娥的手,喘息着道:“大姨母我们不能分开!” 不说张秀娥平日对他们的恩德,就说张秀娥是暮云深的大姨母,是暮云深唯一的亲人,就这一点,白锦便不能让张秀娥一个人涉险! 张秀娥摇头道:“阿锦你听话!那些人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好歹也是太师夫人!你便不同了,你先逃出去,云深和你大姨父便能松一口气!” “阿锦你留下来也救不了我,倒不如你先逃,即使他们抓住我,也不敢对我如何的!”张秀娥气喘吁吁的说道。 白锦紧紧握着张秀娥的话,诚然,张秀娥说的是实话,可让她独自逃走,让张秀娥留下涉险…… “阿锦听我的话,快些藏起来!” 张秀娥推了一把白锦,而此时,身后脚步声愈加接近,林子周围更是再次刮起一阵阴冷的狂风! “阿锦!快走!”张秀娥猛的推了一把白锦,让她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自己则朝着前方跑去。 白锦知道张秀娥说的没错,那些人利用赵美娥将她们带到这里,却没有对她们动手,而是杀了帮他们做事的赵美娥,可见他们此时还不能要她们的性命! 若她能成功逃出去,他们便少一个威胁的筹码,可…… 四周风声更紧,白锦脚下跑的磕磕绊绊。 可张秀娥是暮云深唯一的亲人,或许那些人是不敢伤张秀娥的,可此时深更半夜的,夜路难走,又是山中密林,张秀娥年纪大了,若是有个闪失…… 白锦脚下猛的停住,是的,她明白张秀娥的苦心,也知道张秀娥说的对,若她能逃出去反倒是让高渊他们少了一个威胁。 可她不能一个人逃跑! 如此想着,就见白锦脚下一转,朝着张秀娥方才跑去的地方追去。 林内周围冷风更甚,而黑影唰唰唰的仿若鬼魅一般,紧追不舍。 张秀娥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可任凭他们将自己抓住,张秀娥心中又不甘心! 在得知赵美娥同那些恶人联手将她们带到此处后,张秀娥便猜到,赵美娥拿了自己的那支金簪恐怕也交到那仲伯的手中! 那金簪意义非常!高渊若是得到那支金簪,心绪必定会打乱! 不过张秀娥知道,这世上无人能撼动高渊效忠当今圣上,保护黎民百姓的心! 不止高渊如此想,张秀娥亦是如此想的! 黑影似乎越来越接近,而张秀娥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慢,紧接着,张秀娥停下脚步,她不甘心就此被他们抓走,转眼朝四周看了看,便选定了一个方向跑去。 谁知她刚跑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踏空,身体一歪,就要摔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人忽然出现,猛的拉住张秀娥的手! “夫人!抓紧!”白锦一手扒着树木,一手紧紧拉着张秀娥。 张秀娥身体已然悬空,更是吓的脸色惨白,此时见到白锦,她惊吓之余却忍不住苦笑一声道:“阿锦不是让你藏起来吗?” 白锦用力抓紧了张秀娥,咬牙道:“夫人,先不说这些,你抓紧我!” 这里是她们不熟悉的林子,而张秀娥踏空的这个地方也不知是山谷,会有多大的危险! 白锦用力抓紧了张秀娥,然而张秀娥身下没有支撑,身体又没了力气,全身的重量全部靠着白锦的一只手支撑! “……阿锦放开我!”张秀娥当机立断,让白锦放手! 就算有危险又如何?张秀娥不怕死!更重要的是,她不能连累白锦! “不!” 白锦却紧紧抓着张秀娥的手,即使全身力气即将用完,白锦也紧紧抓着张秀娥的手! “大姨母!别放手!” “阿锦快放开我!你在不放开,会跟着我跌下去的!” 白锦却咬紧了牙,摇了摇头。 此时此刻,白锦倒是希望那些人出现,将她们给拉上去! “阿锦快放开我,你别忘了云深还在等你……” “大姨母,大姨父也在等着你!” 白锦咬牙说完这句话,张秀娥眼看着白锦扒着树的那只手越来越松,眼眶渐渐湿润。 “大姨母,千万……不要放手!” 白锦用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扒着树木的那只手猛的失去力气,二人便一同跌落下方。 而与此同时,几道黑影也落在原地! 他们看了一眼刚刚跌落黑暗中的两人,其中一人冷声道:“快追!若她们出现什么闪失,我们都不能活!” 彼时,京城太师内! 太师夫人出了事情,高渊本已将事情压下,更不想让自己在京城的两个儿子得知担心。 然事与愿违,正巧白日一天醋坊内都不曾见到白锦,高江云以为白锦他们要不辞而别便来了府内,而在高江云前脚进府,高渊的大儿子高江风随后也进了府内! 两兄弟见着寒暄几句,便要先拜见自己的娘亲。 然流水挡在屋门前,一副吞吞吐吐,慌张的模样,着实让高江云兄弟二人奇怪,最后二人推开流水就要进屋,这时,流水也吓的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将张秀娥不见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江云兄弟二人得知自己娘亲出了事,自是震惊不已。 他们忙去找高渊,这才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爹,这么说,阿锦和我娘都是被那三皇子的人给抓走的 ?”高江云紧皱眉宇出声问道。 高渊神色沉沉的点了点头。 “娘本不是如此粗心之人,爹,这府中是不是出了细作?”大儿子高江风果不愧为做官的,心思便要细腻许多。 高渊摇头:“府内的人都是清白之身,没有细作。” “娘做太师夫人不是一两天,平日里谨小慎微,从不轻信旁人,她怎会……”高江风皱眉道。 “是因为我。”站在一旁的暮云深忽然出声道。 高江风抬眼看向暮云深,缓缓说道:“我知道你,你便是我娘找了几十年的那位小姨之子?暮云深?” 高江风虽不经常回府,可府中的事情还是知道的,尤其是张秀娥还找到了妹妹之子,这么高兴的事情自会告诉高江风。 只是这段时日,高江风一直忙于公务,未曾赶来太师府上。 “是。”暮云深神色冷峻,微微点头,缓缓说道:“姨母误以为我中了慢性毒,是以才会跟赵美娥离府。” 在张秀娥和白锦出事以后,暮云深便仔细盘问过流水,也看到了赵美娥带给张秀娥的信,信上说他早已中了慢性毒药。 高渊面上神色威严,没有任何变化,倒是高江云兄弟二人听后,锦皱眉宇,沉声道:“难怪娘会轻信了那赵美娥。” 说着,高江云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以示安慰道:“你也别太自责。” 张秀娥是误以为暮云深中=中毒才会被抓,想来暮云深心中定是极不好受的。 暮云深面容紧绷,神色沉沉,谁也看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爹,可有救娘的计策?”高江风忙问道。 高渊道:“是有一个,只是……”  “大人!”这时,厅外出现一人,拱手道:“府外有人求见,是二王府的人。” 第五百一十三章 护不了她 厅内几人听到二王府的人造访,又是在这晨光刚破晓之际,知道来者必有目的。 高渊坐在太师椅上,挥手对外面人道:“将人请进来。” 暮云深和高江云几人分别站在一旁,紧接着,便见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缓步走进厅内,他年约三十,面如冠玉,神色温和,看着极为可亲,正是二王爷周凌玉。 见到周凌玉,高渊等人自是起身行礼,周凌玉挥手,望着高渊的面容极为温和道:“太师大人不必多礼。” 待周凌玉坐下后,倒是也没有过多寒暄,直言道:“本王听说太师夫人似是遇到一些麻烦,便想着来帮一帮太师大人。” 高渊听后,眼眸微闪,恭声道:“多谢王爷挂碍内子,不过这毕竟是老夫的家务事,便不劳烦王爷了。” 周凌玉面上并无任何不悦之色,他反而转眼看向高江云等人,在看到暮云深时,周凌玉目光一闪,嘴角扬起一丝笑容,温声道:“这位……暮公子,本王听说白姑娘和太师夫人是一起出事的是么?” 暮云深神色冷然,闻言,他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没有回答。 倒是一旁的高江云眼眸闪了闪,忙拱手道:“王爷果然消息灵通啊,的确,阿锦和家母的确遇到一些麻烦。” 高江云算是了解内情的,他知道周凌玉对白锦有意,还曾在白锦和暮云深来京城的半路上做过手脚,如今,周凌玉如此问,也不过是让暮云深难看而已。  好在周凌玉倒是也没有过多纠缠,他温和的笑了笑,再次看向高渊道:“太师大人,太师夫人身份尊贵,如今遭遇危险,想来太师大人心中极为着急,为了太师夫人的安危,本王倒是觉着大人可先摒弃 一些规矩,好让本王也能帮到太师夫人、” “毕竟……”周凌玉望着高渊,面上恭敬温和:“太师大人为了大周朝鞠躬尽瘁,更一心衷于父皇,更是我大周朝的肱骨大臣,大人家中出事,本王作为大周朝的王爷,自是该帮忙。” 顿了顿,周凌玉继续道:“大人,此事事关太师夫人安危,太师大人还是要好生考虑啊。” 太师府出事,这三王府还有二王府得人相继出现在太师府内,可见在他们心中,太师高渊是极重要的人物。 然…… 高渊眼眸微垂,神色恭敬说道:“多谢王爷好意,只府中内事,本官自会解决,就不劳烦王爷了。” 周凌玉垂眸望着高渊,眼眸深了深,而后温和的笑着道:“如此,倒是本王多虑了。” 周凌玉起身,对高渊行礼,温声道:“太师大人若是有任何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本王恭候太师大人。”  说完,周凌玉大步离开,在经过暮云深身边时,周凌玉忽然停下脚步,他微微转眸侧眸看向身边的暮云深,嘴唇微启,缓缓说道:“暮云深,本王还是有些高看你了,你即使成为太师府的人,在这京城 之内也护不了她。” 暮云深身形紧绷,神色冷沉恐怖,双缪深沉,周身似散发着无尽寒意。 周凌玉嘴唇微弯,大步离开。 待周凌玉离开,高江云忙走到暮云深身边,关心问道:“云深,他方才跟你说什么了?” 眼见着暮云深神色变,显然是周凌玉说了什么。 奈何他们方才站的远一些,根本听不到周凌玉说了什么。 暮云深抬眼看着高江云,嘴唇微动,低声道:“没什么。” 而后暮云深上前两步,抬眼看向高渊,出声道:“大人,便按着那个计划行动吧。” 彼时,周凌玉刚出了太师府,走了几步,便见身边忽然多了一名黑衣人,正是傅溪。 傅溪在周凌玉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随即便见周凌玉面色骤变,沉声道:“告诉他们若找不到人,提头来见!” …… 山间晨起时乌蒙蒙的,看不清前路。 “老爷,前面就是山顶了,可这晨起的雾实在是大,还能看到日落吗?” 不远处传来一道女声,紧接着就见有两人由远及近的走来。 “若今日不看,明后日怕是就没有时间了。” 另外一道声音传来是一道男子声音。 二人从白雾中走来,抄了近路朝着山顶走去。 待二人走了一段路,那女子在看前面时,忽看到前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这女子心中一惊,忙对身边人道:“老爷,您看前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那男子抬眼一看,面上同样闪过惊讶,点头道;“是有个人,这大清早的,咋有人躺在这里?” 这二人忙抬脚朝着那人走过去,走近一看,才见这人后背插着一支利箭,不止如此,她身周的地上染了不少鲜血。 女子和男子显然是吓到了,这金禅寺的山林中怎么说也是佛祖清修之地,怎会有人中箭倒在这里。 “流了这么多血,怕是……”男子面色很是难看,今日他们本是要来这里观日出的,谁知竟碰上这种事情,还是在这金禅寺山林中,真是晦气! 女子弯身看了一眼这人,而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人搬过来,待看到这人苍白的面色后,面色大惊,脱口道:“赵,赵美娥?” 男子一听,不禁惊疑问道:“大丫,你认识她?”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朱掌柜和刘大丫。 刘大爷跟着朱掌柜来京城做生意,正巧朱掌柜今日想着来看日出,谁知他们二人竟是碰到了赵美娥。 刘大丫面上很是震惊,点头道:“我当初去大邱村找白锦姑娘时,见过她一面,她是大邱村的人,只是他她咋会在这里?还中了箭?” 朱掌柜一听,面上难看之色稍减,忙道:“她既然是大邱村的人,兴许会是白锦姑娘的朋友。” 说着,朱掌柜弯身,伸手在赵美娥的鼻息间探了探,而后又将手指放在赵美娥的颈间探了探,看向刘大丫道:“大丫,她还有气息。” 刘大丫面色一喜,想赵美娥是大邱村的人,还有可能是白锦的朋友,便忙道:“老爷,咱们能救她吗?” 朱掌柜道:“有气息当然要救,更何况还是你恩人的朋友。” 说着,二人便架起气息奄奄的赵美娥,匆匆下了山。 …… 白锦是被渴醒的,她只觉自己的喉咙眼都要冒火了,她想要起身喝点水,谁知她刚一动,就感觉周身疼痛的厉害,她迷迷蒙蒙的想要睁开眼睛,嘴边便感觉有水流进嘴里。 白锦顾不得其他,迷迷蒙蒙着张嘴喝了好几口水。 等她意识渐渐去醒醒,眼睛也缓缓睁开,便见自己此时躺着的竟是一个山洞, 山洞有些阴暗潮湿,但好在山洞内四周都铺了不少干草,白锦忍受着身上的疼痛,缓缓坐起身,眼前也渐渐变的清晰起来。 这虽然是个山洞,但是山洞内床铺被子,矮几桌子,桌上还有锅碗瓢盆,生活的物品一应俱全,眼眸一转,就见前方不远处的地上,一个包着头巾,身材纤细瘦弱的背影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 白锦思绪慢慢回转,想到在昏迷前的一幕,她面色骤变。 她和张秀娥不知跌落到到了什么地方,白锦只记得她和张秀娥双手紧握从一处山坡滚落下去,之后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如今自己没事,显是被人救了,那张秀娥呢? 然山洞内只有她一人躺着,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忙问道:“恩人……请问您可见同我一起落下山坡的人?” 这人听到白锦的话,身体微顿,而后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看向白锦,低声道:“你总算醒了。” 此时应是白日,山洞内的光线虽然不太明亮,可也能看清楚面前人的容貌。 当白锦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后,只见她苍白的面色变了变了,眼中有惊讶,喜悦,担忧……极为复杂。 白锦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这种情况见到这个人。  这人头上包了头巾,年约五十多,身材纤瘦,皮肤白皙,五官柔和,给人一种江南温婉柔弱的感觉,因头巾包裹的严实,到时敛去了容色,但白锦知道,她的绣娘师傅虽然极为低调,但是容貌堪称绝 色,年轻时绝对是个大美人。 这人正是前世时对她有过恩的绣娘师傅。 白锦愣愣的看着这人,嘴里微动,轻声呢喃一声:“师傅……” 绣娘师傅似是没有听清楚,她微一蹙眉,问道:“你说什么?” 绣娘师傅的性子还如前世一般,极为冷漠,但细看之下,她的双眸中满是担忧。 这样一个性子冷硬,却内心柔软的人,同前世的绣娘师傅是一模一样的! 白锦这次来京城为了不给绣娘师傅找麻烦,便未曾主动去看绣娘师傅,只怕那周凌玉会察觉到什么。 白锦本以为,她这辈子兴许是再也见不到绣娘师傅了,却没有想到,她们再次相见,竟然又是绣娘师傅救了她。 “……没,没什么。”白锦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激动震惊神色。 这一世,绣娘师傅未曾收她为徒,她又怎能叫她师傅? “谢谢您救了我,”白锦将面上神色掩下,感激了几句,忙问道:“请问您可见同我一起掉落山坡的人?她……” “阿锦,你可算是醒了!” 随着一人走进洞内,紧接着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内,细看之下,正是张秀娥。 张秀娥见白锦醒来,连忙快不走近白锦,出言关心问道:“阿锦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此时,白锦才知道自己这昏迷,竟然已经三天,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一晚和张秀娥掉落山坡的时候。 现在已经三天,那……  “大姨母云深她们……” 第五百一十四章 怀疑 张秀娥忙道:“阿锦先别管这些,你身上哪里难受?告诉姨母。”  张秀娥看着极为忧心,只听她道:“阿锦都是姨母连累了你,害的你跟着我跌落山坡,又撞伤了头和腿,害的你昏迷了三日。”说着,张秀娥又哽咽着斥道:“阿锦你你个傻孩子为啥不顾自己的安危护着 我?你可知你昏迷这几日,可吓坏了我,若你在不醒来,我,我都准备去城里给你找大夫了……” 白锦只记得,在她和张秀娥滚落山坡时,因怕张秀娥受到伤害,便紧紧的护着张秀娥,至于她们摔到了哪里?之后怎样,却是记不清了。 “姨母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醒了么?”白锦温声安抚道。 张秀娥眼眶红肿,白锦昏迷这三日,她每日都要哭上一通,只恨自己连累了白锦,她更怕白锦若是有个啥意外,她又如何面对暮云深…… 好在,她们都没事。 说着,张秀娥抬袖擦了擦眼泪,心有余悸的感叹道:“幸亏有莫娘救了咱们,不然咱娘俩就真的要葬身此地了。” 莫娘……白锦抬眼看相绣娘师傅,心中暗道,莫非这就是师傅的名字么? 莫娘神情冷淡的站在一旁,等着张秀娥说完话后,这才出声道:“这位姑娘伤了腿,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行走,你们还需再次养上几日才能离开。” 经过莫娘提醒,白锦这和才感觉自己的右腿突然传来一股刺痛,垂眸一看,才见自己的右腿竟是包扎的极为严实,不止如此,右腿的小腿处还绑着一个木板。 莫娘道:“你的右腿撞到石头,脚踝处的骨断了,我已经帮你接好了。” 白锦神情很是惊讶的看向莫娘,她没有想到莫娘师傅除却绣艺了得,还有一手医术。 “多谢师……恩人。”白锦诚心道谢。 莫娘淡淡点了点头,她似乎看出张秀娥雨还有话同白锦说,便转身提了一个背篓在身上,离开了山洞。 张秀娥拉着白锦道:“阿锦,咱们现在住的是山腰间的一个山洞。” 提到这个,张秀娥面色微微一变,她低声道:“若要上山,必要爬上去。” 白锦心底一惊。 张秀娥道:“阿锦你也很震惊吧,你看莫娘的年纪同我差不多,一个人住在这半山腰,还是个山洞,我看这山洞一应俱全的,莫娘应是住了挺久……” 张秀娥絮絮叨叨的说了她醒来后发生的事情,只道她们从山坡滚落后,便挂在了山间的树杈上,当时若不是上山采药的莫娘看到,她们二人兴许就真的…… 张秀娥显是受到了惊吓,一想到这件事,张秀娥面色苍白,双手更是紧紧抓着白锦的手,后怕的说道:“阿锦,你太冲动了,若不是咱们运起好一些,我们只怕……” 白锦反握住张秀娥的手道:“姨母您看我没事,我们都没事了,您别担心。” 张秀娥深深叹了口气,摸了摸白锦苍白的面颊,叹道:“咱们如今也算逃了,也不知道你姨父他们如何了。” 张秀娥忧心高渊和暮云深她们,白锦心中亦是忧心。 如今她们已然逃脱那些人的追捕,不知道暮云深他们可知晓了? 白锦心中焦急,若不是因为她的腿断了骨,真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里。 张秀娥看出白锦的心思,忙安抚道:“阿锦你也别着急,咱们都逃出来了,你姨父那里应是很快就会知道的,兴许用不了多久,云深就能找见咱们呢。” 当然,张秀娥这话是在安慰白锦,亦是自我安慰。 现在白锦只愿她的腿能好的快一些,如此,她和张秀娥才能快些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半山腰的山洞,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里竟然还会住着人。 更重要的是,白锦不想因为她们而连累了莫娘。 白锦和张秀娥又说了会儿话,过了会儿,莫娘背着竹篓回到山洞,手中还提着一只猎杀的野兔子。 莫娘进了山洞后,也没有看白锦和张秀娥,而是将竹篓放下,就提着那只野兔子去烫毛了。 山洞不算大,可一应俱全,莫娘手中熟练的用铁锅热了水。 张秀娥看到忙起身去帮忙,别看张秀娥是个太师夫人,在张秀娥小的时候,跟着爹娘一路逃荒到了京城,张家最初还是很穷的,张秀娥也受了不少罪,自小就会做饭。 如今她虽贵为太师夫人,可也经擦干下厨做饭,看她我为暮云深做的饭便知道了。 张秀娥帮忙和莫娘烫兔子毛,因着莫娘乃是张秀娥和白锦的救命恩人,张秀娥心中感激莫娘,便主动同莫娘说起来话。 奈何莫娘性子很冷,张秀娥同她说话,莫娘虽然是回了,眼睛却从不看张秀娥。 张秀娥倒是也没觉得有啥不妥,这莫娘身份不明,来历成谜,一个人住在这半山腰的山洞内,必是不愿踏入红尘凡事的。 白锦坐在炕上看着张秀娥同莫娘说话,尤其是看莫娘时,白锦的目光深了深。 想到周凌玉看到那副绣品时,眼中透露出的激动和狂热,便知那绣品对周凌玉极为特别! 而周凌玉在她面前,几次提到那要见那教她绣品的人,想来,周凌玉一只寻的人对定是莫娘了! 想到张秀娥曾对自己说过周凌玉生母的事情,白锦眼眸深了深。 “……阿锦?你在想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张秀娥的声音,白锦猛的回身,这才发现张秀娥和莫娘都第盯着她。 白锦忙将眼中神色掩下,道:“姨母咋了?” 张秀娥的看着白锦问道:“阿锦,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白锦忙摇头道:“姨母我没事,您别担心。” 张秀娥见白锦面上没有勉强和痛苦之色,这才舒了口气,而后对白锦道:“阿锦,莫娘问你这帕子可是你的?” 白锦的目光顺着张秀娥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莫娘手中拿着的一方帕子上。 这帕子白色底,绣着一副双面绣,正是她为自己绣的帕子,也是自己随身带着的。 白锦看到那帕子在莫娘手中,在看莫娘望着自己的神色,极为复杂,瞬间,白锦心中一惶! 这帕子的双面绣手艺是她从莫娘这里学来的,可以说她前世时绣艺是得了莫娘的真传。 然这一世,她可从未见过莫娘,也不曾拜师。 如今莫娘看到同自己绣品一模一样的绣艺出现,自是会极为震惊。 这帕子白锦一直随身携带,更重要的是帕子一面绣着海棠花,一面绣着梅花。 这双面绣乃是白锦重生后,靠着双面绣挣钱之后第一次为自己绣的。 海棠花是前世的绣娘师傅喜欢的,而梅花则是代表她殒命的那个冬天。 白锦是想让自己时刻记着自己的技艺学自哪里,看到梅花就会想起自己是如何殒命,是给自己的一个警钟! 却没有想到,这帕子竟是被莫娘发现了! 白锦面上一时间心绪极慌,好在她面上还镇定自若。 “这个……是我的。”白锦倒是也没有反驳,毕竟这帕子是莫娘救她时拿到的,一想便知这帕子必定是她的贴身之物。 她若说不是,反倒是不能让人信服。 莫娘收紧了手中的帕子,抬眼紧紧盯着白锦,低声问道:“这上面的花可是绣的?” 白锦心中一紧,她看着莫娘,神色淡定的缓缓说道:“您误会了,这是我从别处买来的。” 莫娘曾在京城的绣纺做过活,也绣过一些绣品,虽绣的不错,可莫娘的绣品都是高价卖出去的。 那些绣品卖出去,莫娘总不会全部记住吧? 白锦心中亦是忐忑,她怕瞒不住莫娘,若莫娘在追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回答? 白锦本不善谎言,更何况眼前还是曾对她有恩,还是她师傅的莫娘? 莫娘拿着帕子深深的看了一眼白锦,而后点点头,将手中帕子递给白锦,变道:“我为你疗伤时,这帕子便从衣服内掉落出来。”这算是解释了。 白锦忙出声感谢,将帕子赛到怀中,样子看着极为珍惜和郑重。 莫娘又深深看了一眼白锦,这才转身继续去烤兔子肉。 张秀娥坐在白锦身边,关心了几句,想到方才那帕子,张秀娥抿抿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莫娘和张秀娥很快便将兔子肉烤好,这里虽是山洞,本应该湿冷,好在洞内一直有火燃着,再加之被子很厚,白锦倒是也没有感觉到一丝冷意。 三人坐在洞内吃着兔子肉,张秀娥忽然温声问道:“莫娘你可是京城人?” 莫娘垂眸吃着兔子肉,闻言,她抬眼淡淡看了一眼张秀娥,道:“不是。” 张秀娥点点头,关心问道:“你怎会住在这里?这里在怎么说也是山洞,不能长久居住的,我看你年岁同我差不多,长久在这里,身体会烙下毛病的。” 莫娘不堪张秀娥,只淡淡道;“心静。” 这便是说莫娘住在这里心静,无人打扰。 “那莫娘你家中是哪里的?”张秀娥问完,又温声道:“莫娘你救了我们,日后我们必定是要报答的,知道你家中住在哪里,来日也好报答。”  莫娘淡淡道:“不必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你叫我什么? 莫娘神色淡漠,显是不愿同张秀娥多说什么了。 张秀娥倒是也不好在拉着莫娘说话,等着她们三人吃饱喝足后,张秀娥帮着莫娘收拾了碗筷,便见莫娘又背着背篓出了山洞。 张秀娥为白锦倒了碗水,待白锦喝完水后,张秀娥接过碗,和善慈爱的面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她看着白锦犹疑问道:“阿锦,我曾记得你这手帕是你自己亲自绣的。” 在白锦和暮云深刚住进太师府内后,张秀娥曾无意中看到过白锦这方帕子,且还赞叹过白锦的手艺极好。 “……还有,你为何在莫娘莫娘面前隐瞒自己的绣艺?”张秀娥低声问道。 张秀娥问完,又想到不久之前,白锦同她说过周凌玉曾因她的绣艺而做过一些过激的举动,张秀娥只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连起来,但是却又很模糊,一时间辨不清。 白锦眼眸微垂,她这一世从未拜过绣娘师傅,如今再次见到莫娘,她们更是彼此不认识,白锦又如何向张秀娥解释? 白锦不愿欺骗,更知道依张秀娥的头脑,必定会猜测到一些什么。 白锦想了想,抬眼看着张秀娥,低声道:“姨母,对不起,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您我隐瞒绣艺是身不由己,我不能说……” “好好好。”张秀娥忙道:“既然不能说就别说,我不问便是。”顿了顿,张秀娥又温声道:“阿锦,你觉不觉得这位莫娘这人很奇怪?” 莫娘举手投足之间一看便非普通人,而她一个妇人不住屋子,却偏偏住在这危险重重的山洞内,与世隔绝。 不止如此。莫娘还有一手好医术,身份实在神秘。 白锦抿唇,莫娘本该是住在京城的一家不起眼的绣纺的,如今莫娘住在这里,像是刻意隐居在此,不愿让人知道,想来更不愿意让人探究的。 想到这段时日所经历的,那些东拼西凑的消息拼到一起,白锦的心底便隐约有了答案。 白锦想了想,抬头望着张秀娥道:“姨母,莫婶子身份的确奇怪,不过咱们只要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便好,至于其他,咱们又何须在意?” 张秀娥一愣,看着白锦兀自笑了笑道:“阿锦说得对,咱们只要知道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便好,不管身份为何,同咱们没有关系的。” 张秀娥也知道自己是想多了,不过这也不怪她,这两日经历的事情让张秀娥时刻警惕,就怕又被人给坑了。 待莫娘回来后,已是一个时辰厚了。 莫娘背着的背篓中满是草药,待莫娘将背篓放下,又拿出药草捣鼓一会儿。 张秀娥则帮忙去做饭。 过了会儿,便见莫娘走到白锦身边,蹲下身体,掀开盖在白锦身上的被子,捋起裤子腿,又将包扎在腿上的纱布揭开。 莫娘低头查看了一下白锦小腿部的伤势,而后将手中捣好的药草缓缓覆在伤口处,而后又将药汁淋在上面,紧接着包扎好。 这期间,白锦虽感觉到疼痛,但自己都忍住了。 弄好后,莫娘抬头看相白锦,神色淡漠,缓缓说道:“疼么?” 白锦愣了愣,而后忙摇头道:“还好,能忍住。” 莫娘又看了白锦一眼,而后又将熬好的药端过来让白锦喝下。 白锦喝完药,只觉满口苦涩。 莫娘将捣药的罐子放在一旁,从怀中拿出一个袋子,手指从中拿出一颗松子糖递到白锦面前。 白锦愣愣的看着这颗松子糖,莫娘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她直接伸手将松子糖赛道白锦口中。 入目甜腻,瞬间,便将嘴里的苦涩味道全部冲的一干二净。 白锦愣愣的望着面前坐着的莫娘,嘴唇微张,呢喃道:“谢谢师傅……” 这一次莫娘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眉宇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问道::“你叫我什么?” 白锦瞬间回神,她嚼着嘴里的松子糖,掩下眼中的复杂,说道:“我说谢谢婶子,这糖真好吃。” 莫娘则对着白锦点了点头,不在说话,转身离开。 白锦呼了口气,就在方才,她吃着莫娘给她的糖,竟恍惚回到了前世中。 前世她有一次也是伤寒病倒,可为了赶绣工拿银子给刘言郎,也不顾身体的病,等赶完了绣工,自己也病倒了,直接晕倒在秀纺内。 而那个时候,莫娘也是如此照顾自己,喂自己喝了药,还会像哄孩子一般给自己一颗松子糖。 那个时候,莫娘同现在一样,虽然性子很冷,也不让自己叫她师傅,可她却极为照顾自己,待自己很好。 不知不觉,眸中竟是有些湿意。 前世对自己那么好的师傅,今生再见,她却不能喊一声师傅,报答她对自己的恩情。 …… 白锦和张秀娥在山洞内修养了两日,莫娘的医术果然厉害,经过几日的外敷内服,白锦腿部的伤势已经有了明显起色,今日,白锦已经能站立走几步了 这一日,莫娘又出去采药了,张秀娥扶着白锦出了山洞,看了看外面的景色。 这山洞在半山腰,莫娘下山采药,便是岩着崖壁的两根软梯绳索慢慢下去的。 这绳索软梯是从山洞内掉下去,在往上看,入目便是崖壁,根本看不到上方。 张秀娥叹道:“当初咱们滚下山坡也不知道挂在哪里。莫娘竟是如此辛苦的将咱们背到这山洞内……” 白锦心中感激又感动,她知道她的师傅虽面上总是冷淡,可内心是个极为柔软的人。 “如今咱们住在这里,一时也离不开,也没法给他们传消息,只望你姨父和云深已经得知咱们顺利逃脱……” 张秀娥心中忧心高渊和暮云深,白锦心中亦是忧心。 这一日,莫娘出去采药一个时辰后却还未回来。 若平常莫娘该是一个时辰左右便回来的,白锦和张秀娥子担心莫娘。 说来。莫娘一个人住在这里,若是没有救她们,怕是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住在这里,而今,莫娘救了她们,若是那些人不死心的寻找,也不知会不会连累莫娘…… 白锦和张秀娥忧心不已,时间缓缓而过,又过了半个时辰后,白锦实在坐不住,不止白锦担心,张秀娥也极为担心。 “阿锦你在这歇息,我去外面找找莫娘。” 白锦紧抿嘴唇,如今她的腿带着伤不能走,就更别提下山了。 白锦点头,紧紧握着张秀娥的手道:“姨母您一定要小心些。” 张秀娥温声安抚道:“放心,姨母虽然年纪大了,但这手脚还是很灵活的。” 张秀娥又嘱咐了几句,只让白锦在洞内等候,不要乱动,等着她们回来。 然,白锦怎能安心等在洞内,她要亲眼看着张秀娥下山,见她安全无恙,如此才能安心。 张秀娥见白锦坚持,根本劝说不动,无奈只能答应她,只道她下山之后,白锦就要立马回洞中歇息,白锦自是答应。 待二人走到洞口,刚要出去,忽见洞口处被几道黑影堵住。 白锦心中一跳,本能的她一把拖住张秀娥,让自己挡在张秀娥面前。 “王爷,就是这里。” 洞口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而白锦和张秀娥听到这声王爷后,二人面色瞬间一变!心跳都跳到了嗓子眼。 踏踏踏! 洞外脚步声听着极为整齐,而洞口的方向也被赌的严实。 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心惊,而后张秀娥忙扶着白锦退后。 二人面色苍白又震惊,没想到那些人终究还是找来了这里,继而,她们开始担心莫娘,不知道莫娘现在如何,还是被他们抓住了? 白锦转眼朝着洞内四周看了一眼,洞口是唯一出去的出口,而现在她们已经无路可走,四周除却一应的生活用品,在看到火炉子边的小刀时,白锦目光一闪。 有脚步声朝着洞内走进,白锦和张秀娥紧紧握着彼此的手,面上犹如临大敌一般的盯着那走进来的人影。 待那人走进洞中,看到洞内的白锦和张秀娥后,如玉的面上舒了口气,而后温和一笑,道:“本王总算是找到你们了。” 而白锦和张秀娥在看到眼前这人后,面上亦是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显然,她们没有想到找到她们的人竟是二王爷周凌玉。 周凌玉神色关心,走至白锦和张秀娥面前,一脸关心问道:“夫人,你们可还好?太师大人为了寻你们可是都快将这整个京城都要翻过来了,” 张秀娥听到高渊还在找她们,心中便更为忧心焦急。 然面前的人是周凌玉,亦是一个几次三番向太师府示好的王爷。 周凌玉说完,又看向白锦,眉眼温和,眼中更重露出一丝温柔之色,柔声道:“锦儿,你可还好?” 对于周凌玉言语的亲昵,白锦显然甚为不舒服。 白锦蹙眉垂眸,回道:“多谢王爷挂念,民女很好。” “锦儿你受了伤?”周凌玉看到白锦腿上绑着的模板和纱布,眼眸一沉,声音却极为温柔:“锦儿快坐下,让本王为你看一看。” 白锦顾不得疼痛,急忙将右腿往后退了退,淡漠道:“不敢劳烦王爷,民女的腿已经没事了。” 白锦神色看着十分忧心。  周凌玉找到这里了,莫娘呢?他可见到了莫娘?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知道什么? 周凌玉见白锦待自己一如往初的冷淡,温和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倒是也不在逼近白锦。 白锦显然极为紧张担忧,眼睛时不时的朝外看去。 周凌玉看到,眼眸一深,目光直直盯着白锦,缓缓问道:“锦儿,你在看什么?” 周凌玉的称呼实在太过亲昵,白锦秀眉微蹙,在想到莫娘同周凌玉的关系,白锦心中就更为担心。 一旁的张秀娥也看到白锦神情不对,忙扶着白锦关心问道:“阿锦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周凌玉面色微变,这才想起白锦右腿受了伤,而他方才竟然一直让白锦站着回话。 张秀娥忙扶着白锦坐下,白锦安抚道:“姨母我没事,您别担心,” “放开!” 忽然,山洞外传来一道冷淡的女声。 白锦听到这声音,浑身紧绷,一旁的张秀娥也发现白锦的不对劲,她揽着白锦,抬眼朝外看去。 而站在那里的周凌玉眯眼打量了一下白锦,而后微微侧身,抬起右手。 紧接着,便有人走进山洞内,正是归来晚的莫娘。 莫娘神情冷淡,她似乎完全不怕外面那些人,她走进洞内,就见周凌玉缓缓侧身,看向莫娘。 山洞内光线虽然不如外面,但看清楚人的容貌还是可以的。 当周凌玉看到莫娘后,身形一顿,盯着莫娘的眸子深了陈。 白锦坐在那里,双目紧紧盯着莫娘,眼中满是紧张担忧。 周凌玉一直在寻莫娘,他会不会认出莫娘? 莫娘抬眼瞥了一眼周凌玉,冷淡的神色微顿,而后移开视线,直直走进洞内,将后背的背篓放下。 周凌玉眯眼望着莫娘,温声问道:“这位是……” “是我和阿锦的救命恩人。”张秀娥适时的开口说道。 周凌玉的视线在莫娘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移开视线。 白锦见莫娘和周凌玉见面后,神情都极为淡漠,又想自己莫非是猜错了? 不过,若是猜错了也好,如此,师傅便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你们可要离开?”莫娘转眼看向白锦和张秀娥,淡淡问道。 白锦自是着急离开,不说暮云深她们正担心她们,就是为莫娘,她也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不。” 谁知不等白锦说话,就听周凌玉道:“锦儿腿受了伤,我看这里不错,便先在这里养伤吧。” 周凌玉言语坚定,显是没有商量余地。 张秀娥听后蹙眉就要说话,就见周凌玉看向张秀娥,面上倒是极为恭敬道:“我知夫人忧心大人,我可先送夫人离开这里。” “这怎么行?”张秀娥蹙眉。 “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锦儿的。”周凌玉温声道。 张秀娥抬眼望着周凌玉,皱眉道:“既然要离开,我和阿锦自是要一同离开。” 周凌玉目光落在白锦右腿上,一脸关心道:“锦儿腿受了伤,如何上的去这悬崖峭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锦儿。” 张秀娥自然不同意将白锦一个人留在此处,更何况周凌玉对白锦本就有着别样心思,张秀娥又怎会让周凌玉接近白锦。 “既是如此,我便留下来照顾阿锦,等过几日,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张秀娥扶着白锦,沉声说道。 白锦知道张秀娥是担心自己,然高渊和暮云深他们必然十分担心她们,又怎能拖下去。 白锦想了想,对张秀娥道:“姨母,不如您先回去,姨父和云深也能早些得知我们安全,免得他们在担心。” 张秀娥蹙眉道:“我怎能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白锦摇头道:“姨母,这里还有莫婶子。” 白锦心知张秀娥必定极为忧心高渊和暮云深,不止她,自己也十分担心。 若张秀娥鞥能早些离开,也好让他们放心。 “再者,您离开后,也能找人来接我啊。”白锦对张秀娥眨了眨眼睛说道。 张秀娥眼睛一亮,方才是她太过担心了,倒是望了只要自己离开,就能让人来解白锦了。 不过,即使如此,张秀娥还是不放心白锦。 白锦紧握着张秀娥的手,道:“姨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您只要早去早回。”后半句话,白锦说的极低。 张秀娥已然明白了白锦的一意思,她蹙眉沉思片刻,而后点头道:“好,姨母一定早去早回!” 周凌玉一直站在一旁,他倒是也不刻意去听白锦和张秀娥的话,他至始至终站在那里,目光时不时的看向白锦,目光极为柔和、 “如何?夫人可决定了?这几日大人那边可是极为担心夫人,都将京城给翻了个底朝天,若是还见不到夫人,大人恐怕就要将府内的全部势力全部出动了……” 张秀娥面色微变,而后起身对周凌玉道:“如此,倒是要麻烦二王爷将臣妇送回去了。”  白锦和张秀娥倒是不怕周凌玉动什么手脚,若周周凌玉同那三王爷一样要利用她们,便不会如此行事,更何况,周凌玉是为东宫做事的,东宫同样在拉拢太师府,如今,正是大好时机,周凌玉能寻到 张秀娥,自然要做个顺水人情了。 恐怕这几日,不止太师府的人在找他们,周凌云的人也一只在寻她们。 “夫人说的哪里话,请。” 一旁的莫娘的虽然一直背对她们而坐,但周凌玉同她们说的话,她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莫娘背对而坐,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送张秀娥回去,周凌玉自是要亲自去的。 离开前,周凌玉望着白锦,温声道:“锦儿,你且在这里忍耐会儿,我很快便会回来。” 对于周凌玉如此亲昵的态度,白锦冷漠拒绝,张秀娥看着也极为不耐。 张秀娥蹙眉,忍不住道:“王爷,阿锦已经同我们家云深定亲了,还请你自重。” 周凌玉笑的温和,温声道;“夫人请。” 张秀娥语刀子像是扎在棉花上又给弹回来,她蹙眉,目露担忧的看了一眼白锦,而后同周凌玉离开这里。 在离开前,周凌玉走了两步,忽然侧眸看了一眼莫娘的方向,这才抬脚离开 山洞外依旧守着周凌玉的人,此时就算白锦想要离开,也是不能。 啪嗒! 莫娘将手中一个黑长的东西仍在地上,而后烧火熬药,将手中的青色东西放在药罐内。 白锦坐在那里,时不时的抬头看莫娘,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啥。 山洞内十分寂静,除却炉火烧火的啪啪声还有熬药的咕嘟声,便再无其他。 白锦收回视线不再看莫娘,目光一转,就看到仍在地上一个黑长的东西,仔细一看,白锦啊了一声,面露惊色,那黑长又破肚的东西正是一跳黑蛇! 莫娘听到白锦的惊叫声,转眼看相白锦,又看向一旁的黑蛇,淡淡道:“今天算你运气好,这黑蛇是这一块山极为寻的良药,我看你脉象虚浮,睡眠不好,还时长惊梦,这蛇胆对你的病情会有效果。” 白锦愣住,的确,这一次她和暮云深从大邱村到京城这一路上遇到的太多的事情,甚者还经历了生死。 之后,白锦的睡眠便一直不好,尤其是前段是日,暮云深说要送他们先行离开,自己则要留在京城,白锦心中担心暮云深,失眠多梦这个毛病便越来越严重。 听了莫娘的话,白锦呆愣半晌,而后抬眼看着莫娘,低声问道:“您是为了抓那条蛇所以才回来的这么晚吗?” 莫娘盯着熬药的药罐子,闻言,过了会儿才淡淡的嗯了一声。 瞬间,白锦眼眶湿润的厉害。 与其说莫娘是为了抓蛇,倒不如说莫娘是为了她白锦! 为啥?自己这一世并未拜莫娘为师傅,莫娘为啥要对自己这么好? “你不必太感谢我,我只是采药途中看到这黑蛇,费了些时间,这东西给你熬药正好,且这蛇皮和蛇肉拿到药店亦能卖个好价钱。” 白锦抿唇,她看着莫娘,眼中满是感激和担忧,十分复杂。 待莫娘转过身后,白锦忙低头,不敢让莫娘看到自己的神色。 “你们是太师府的人?”莫娘忽然问道。 白锦点了点头。 莫娘微微蹙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救的俩个人竟然同太师府有关系,更重要的还引来了其他人。 “婶子您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您若是觉这这里暴露了,便尽快离开这里……”顿了顿,白锦低声道:“就是连累的婶子又要重新找住的地方了。” 莫娘沉眸看则会白锦,忽然道:“你怎知我怕所住的地方暴露?你知道什么?” 白锦一愣,继而,眼中闪过一丝紧张和懊悔之色, 她方才抬焦急,说话便失了分寸。 “婶子,我……” “那帕子不是你买的,是你自己绣的吧?”寂静的山洞内,忽然传来莫娘的声音。 白锦猛的抬头看向莫娘。  只见莫娘紧紧盯着白锦,缓缓说道:“这山洞没有其他人,你不必瞒着我,你的那副双面绣绣法乃是出自江南莫家绣法。” 第五百一十七章 无人能同他相比 江南乃一贯的富庶地带,尤其是江南地带的一些刺绣,更为出名,最为出名的就当属苏绣,杭绣,双面绣等。 然,这双面绣要说最好的,便当属江南地带的莫家绣。 白锦听后愣了愣,在想到莫娘姓莫,而自己……的确同江南的莫家没有任何关系。 莫娘却紧紧紧紧盯着白锦,出声问道:“你同莫家有什么关系?” 白锦嘴唇微抿,在看向莫娘时,只见莫娘直直望着白锦,低声道:“你莫怕,我本就是莫家的人,你又是谁?同莫家有什么关系?” 白锦摇头,低声道:“婶子,我并不知道莫家,同莫家也没有人和关系。” 莫娘皱眉盯着白锦,冷声道:“不可能,你那帕子上的绣法乃是莫家独有的双针绣法,而莫家的刺绣从不传外人,你既然同莫家没有关系,又怎会这莫家的绣法?” 白锦垂眸,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婶子,我不能说。” 这一世她同莫娘是第一次相见,若说前世自己拜她为师,兴许都会吓着莫娘,再者,莫娘也不会相信的。 莫娘双目紧紧盯着会白锦,少时,只听莫娘叹了口气的道:“你若不想说便算了,不过……你在京城这段时间还是莫要在绣绣品了,还有,这莫家刺绣不能轻传外人。” 白锦重重点头,她当然知道。 前世,她虽拜了莫娘为师傅,但一开始莫娘并不想收她为徒,之后自己跟在莫娘身边作活,在莫娘看好她之后,才开始慢慢传授她技艺。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周凌玉已然将张秀娥送回太师府,而他则也赶了回来。 不止如此,周凌玉还特地将王府中的府医带到了这里。 待周凌玉赶到后,他便让守在外面的人隐没在暗处,自己带着府医走进了山洞内。 待看到白锦和莫娘后,周凌玉眼眸微闪,如玉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笑容,走至白锦身边,温声关心道;“锦儿,你的腿可好些了?我我带了大夫,让他来为你近看一下吧。” 紧接着,就见跟在周凌玉身后刚擦完额头汗的大夫,脚步踉跄的走到白锦身边,开始为她诊脉。 这大夫本年事已高,如今战战兢兢的跟着周凌玉来到这半山腰的山洞内,着实将他吓的双腿发软。 待大夫为白锦诊脉过后,又查看了白锦右腿的伤势。而后起身向周凌玉拱手回道:“王爷,这位姑娘的腿伤已经好转大半,且姑娘脉搏平稳,身体并无任何不妥。” 白锦听后,心底也不禁为莫娘的医术感到惊叹。 她没有想到师傅不仅绣艺了得,还有一身的好医术! 周凌玉听后,心中才放了心。 他上前一步,垂眸望着白锦,温声道:“阿锦若是哪里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白锦垂眸,神色淡漠,说道:“多谢王爷,民女不敢劳烦王爷。” 周凌玉剑眉微蹙,这时一旁的莫娘忽然出声道:“若是无事了,便请离开吧,我这地方那个太小,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 周凌玉转眼看相莫娘,就见莫娘正低着头在拨弄着背篓内的药材。 一旁的大夫听后,不禁皱眉道:“大胆,这位可是当今二王爷,你一个山野村妇……” 周凌玉抬手,那大夫便忙低头不敢在多说。 “还望这位大婶莫怪,我只是忧心我的朋友,大婶放心,我会让闲杂人等全部离开这里。” 说完,周凌玉便让大夫离开这里。 大夫也是巴不得离开这里,当即就拱手行礼快不离开。 山洞内本就不大,如今,张秀娥离开,却留下了周凌玉。 在莫娘同周凌玉说话之时,白锦身形紧绷,双手更是紧张的撰着身下的褥子。 见莫娘开始点火煮水,周凌玉更是纡尊降贵的去帮忙。 “我见这位大婶极为面善,不知大婶可是京城人士?”周凌玉用火折子点火以后,忽然出声问道。 一旁的莫娘身形一顿,而后淡淡道:“不是。” 周凌玉侧眸看了一眼莫娘,而后温和的笑了笑,不在说话。 白锦坐在那里,神色间隐见一丝紧张和担忧。 饭食很快便做好,周凌玉盛了饭,亲自端到白锦面前,温声道:“锦儿,你身体不便,我来喂你。” 白锦额角抽了抽,忙道:“王爷说笑了,王爷身份何等尊贵,民女怎敢劳烦王爷?更何况民女双手并无受伤。” 眼见则会白锦如此紧张,周凌玉轻笑一声道;“锦儿,你何必如此紧张?” 说着,将饭食递过去。 白锦赶忙接过,此时,白锦急切的盼望张秀娥能快些派人来解她。 毕竟,同一个身份尊贵,还心思诡异,更曾设局害过她和暮云深的人待在一起,白锦心中着实不舒服。 莫娘在一旁看着,眼眸垂了垂,没有多说话。 一顿饭吃完,山洞内依旧寂静无声。 往日这个时候,莫娘便要下山采药,还要去城内用药材换一些粮食。 然今日…… 眼看着罐子内的米没有了,莫娘垂眸看了一眼,盖上盖子,坐在一旁。 将近傍晚时,山洞外忽然传来声响,周凌玉转身出去,很快,便见周凌玉进了山洞,跟在他身后的一名男子身上扛着粮袋子粮食进入山洞 莫娘看到后,眼底闪过一丝惊讶,看了周凌玉一眼,恰巧这时,周凌玉也望过来,他对着莫娘点了点头,神色温和。 有了粮食,莫娘倒不用在操心吃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天色暗沉,山洞内也燃起了火堆,太师府仍旧无人来接白锦。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周凌玉对一旁的白锦道:“锦儿,不早了,歇息吧。” 说完,周凌玉自觉坐到火堆旁,离白锦远一些的地方。 白锦喝了莫娘熬的药,那药中本就助眠的药材,所以,白锦眼皮早已开始打架,然,今晚洞中多了周凌玉,白锦便强撑着不肯睡。 虽周凌玉如此说了,白锦心中担心莫娘,然最终也撑不住睡意,倒在炕上,渐渐睡了过去。 周凌玉看到,便亲自过去为白锦盖上被子,而后又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上面。 待一切做好后,周凌玉再次坐会到火堆旁,眼眸微抬,看向莫娘,低声道:“不知大婶在宫中可有什么相熟的人?” 莫娘神情依旧淡淡,闻言,她道:“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山野村妇在宫内怎会有相熟的人?” 周凌玉侧眸望着莫娘,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大婶的医术倒是极好。” 莫娘依旧垂着头望着火堆,面上清冷淡漠,没有回答。 “大婶医术如此好,且我见着大婶极为面善,如今你又救了太师夫人和我朋友,功劳极大,不若你便随我回府当个府医,如此,也不必住在这简陋的山洞内,如何?” 莫娘闻言,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后淡淡道:“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已是住惯了这种地方,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 周凌玉见莫娘神情坚定,目中更是未曾流露出一丝的渴求,倒是也不过多纠缠。 只是……在看到莫娘时,总觉得有些熟悉。 白锦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梦中她似乎又梦到了前世,她梦到自己跟随莫娘学习绣艺,然突然有一天,绣纺内忽然闯进许多官兵,而后那些人便将莫娘抓走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白锦忽然站在了巍峨的宫殿前面,而在宫殿门前坐着一个身穿华服头戴愤凤冠的妇人! 白锦看不清那妇人的容颜,却听她加尖锐着声音要刺死跪在殿前的女子。 这时,白锦才看到,就在她不远处的前方,莫娘跪在地上,有两名凶神恶煞的人拖着莫娘就走。 “杀了她!杀了她!” 耳边是那美妇人尖利的叫杀声,而当白锦看到莫娘被抓走后,她便想上去去救人,奈何她双腿竟然动不了! 她眼睁睁的看到莫娘被那两人拖到不远处,而后一人抽出腰间的长刀,手起刀落!咔擦! 鲜血四溅! “师傅!” 白锦猛的睁眼,身体也猛的坐起身! “锦儿,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白锦吓的浑身是汗,眼前渐渐清晰,白锦缓缓转眼,就见面前坐着周凌玉。 白锦连忙转眼看向洞内,只见洞内空荡荡的,竟只有她和周凌玉。 “师……莫婶子呢?”白锦压下心中恐惧,低声问道。 周凌玉道:“你发热了,她去为了采药了,让我在这里照顾你。”说着,周凌玉转身就亲自为白锦倒了杯水,要喂白锦喝下。 白锦很快反应过来,她身体往后一缩,接过周凌玉手中的水杯,低声道:“不敢劳烦王爷。” 周凌玉见白锦对自己永远如此生疏,剑眉微皱,双目直直望着白锦,忽然道:“锦儿,你是否还在怪我?” 白锦蹙眉,低声道:“民女不敢怪王爷。” 周凌玉道;“呵,我承认,你们在中州遇到的事情的确是我做了手脚,不过那时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那暮云深对你的心而已。” 白锦秀眉微蹙,没有说话。  “他待你的确不错,可我也是真心喜欢你,锦儿,你为何不看看我呢?”周凌玉紧盯着白锦,深深说道:“我乃大周朝的王爷,不管是身份还是容貌,有哪一点比暮云深差了?更何况,他根本护不了你。 ” 白锦淡淡道:“我不需要任何来保护,我会自己保护自己。”  “更何况。”白进抬眼直直的盯着周凌玉一字一句道“在我心中无人能同云深相比。” 第五百一十八章 救你的人是我! 周凌玉身形一僵,望着白锦的目光极为深沉。 “哦?是么?”周凌玉幽幽说道:“可他护不了你,你可知你同太师夫人逃跑的那个夜晚,那只射向赵美娥的利箭本是射向谁的么?” 周凌玉话落,就见白锦面色骤一变,她猛的转头看向周凌玉,嘴唇张了张,低声道:“那天晚上埋伏在周围的人是……” 周凌玉点头:“你猜的不错,他们的人到了那里后,便被我的人通通杀了。” 周凌玉目光直直望着白锦,温声道:“锦儿,你可知当我得你被人掳走后,多么担心,我暗中追查你们的行踪,也幸好我快一步寻到你。” “那只箭本是射向你的。”周凌玉柔声道:“锦儿,我救了你,你你打算如何报答我?” 白锦脑子有些懵,她没有想到,那晚的那些人竟是周凌玉的人。 想到赵美娥,白锦神色微顿,赵美娥中箭白锦心中并不觉得愧疚,因为赵美娥走到今天这步确为咎由自取。 然…… “锦儿,你在想什么?”周凌玉见白锦出神竟不看自己,身体便向前倾了倾。温声道:“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白锦吸了口气,抬眼看着周凌玉,缓缓说道:“对于金蝉寺的事情,想来王爷早已在掌握之中,既然你已知晓那林中有埋伏,却不出手,想来王爷是有自己的安排吧。” 周凌玉眉宇微蹙。 “王爷救民女想来也是王爷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周凌玉眯眼看着挨近,忽然轻笑一声,如玉面上依旧是温和之色,他直直看着白锦,道:“锦儿,你可知本王为何对你深陷情意?因为你实在聪明也特别。” 白锦冷笑一声道:“这京城之大,王爷见过的聪明女子怕是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民女又算什么?” 周凌玉深深的望着白锦,忽然伸手握住白锦的手,白锦见状,忙用力挣扎,奈何,周凌玉力气太大,而白锦在发着热,身体更没力气。 “众有千万,却也无一人敢咬本王一口,你越是如此,本王便越是喜欢你,” “呵,能得王爷喜欢,民女该说荣幸呢?还是惶恐?”白锦咬牙冷声道。 “锦儿,你可知当初我为何要一路帮你们来到京城?” 白锦知道周凌玉说的是她和暮云深在山崖下被张家人救的事情,她抬眼,目光直直的=盯着周凌玉没有说话。 “因为我发现你是真的让我动了心,我不想让你恨我,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是在这京城还是在其他地方,能护你的人只有我,如今,你可明白了?”周凌玉幽幽说道。 “王爷你错了,若是没有你的设局,我和云深本不会有着许多磨难。” 周凌玉眯眼,盯着白锦声音微沉道:“呵,是么?如今呢?若这一次不是本王救了你,不是本王找到你们,你们还会继续被困在这山洞内,而你心心念念的暮云深呢?” 白锦不看周凌玉,却声音温和的说道;“我知道,他为了救我们,一定在做着更危险的事情。” 周凌玉听到白锦的话,只觉胸口一口浊气吐不出吞不下,极为难受。 他紧紧盯着白锦,神色微微沉了沉:“可救了你的人是我!” “哦。”白锦淡淡回了一句,她淡淡道:“王爷,民女不清楚朝堂上的那些事情,也不懂王爷的运筹帷幄,但民女猜的出来,王爷那晚救民女和夫人,也是王爷的计划之一。” 顿了顿,白锦又道:“当然,王爷也的确救了民女一命,不过着既是王爷的计策中,那倒是也不算救命之恩。” 周凌玉轻笑一声,幽幽道:“锦儿,以前我只觉你性子温婉柔和,却没想到你竟如此伶牙俐齿。” “你猜的不错,我救你们的确在计划之中,但那又如何?如今你在我身边,这便够了。” 白锦蹙眉,想到离开的张秀娥,这都是二日了,太师府那边还是无人来接她,白锦的心不禁沉了沉。 “锦儿,你便不必在等太师府的人了,如今这里有我,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打扰。”周凌玉温声道。 白锦觉着眼前有些花,她本就有些发热,如今又同周凌玉说了好些话,身体便更虚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被周凌玉紧握的手,而后用力抽出,抬眼看着周凌玉,低声道:“王爷,民女不过一个山野村姑,实在不懂何以让王爷如此大动干戈?” 周凌玉看了一眼空空的手,而后贴近白锦,低声道:“因为,你是第一个咬了我的人,是第一个进了我心的人,是第一个能绣出我喜欢的绣品的人。” 听到最后一句话,白锦心头一跳。 此时,周凌玉也终于发现白锦的不对,他见白锦面色苍白,呼吸虚弱,忙伸手去探白锦的额头,果然手下极热。 周凌玉暗暗怪自己方才太过着急,便忙扶着白锦躺下,边道:“锦儿,我去为你倒杯水。” 周凌玉这样时而正常时而压迫的样子,着实让白锦有些吃不消。 但此时,白锦身体毫无力气,无法推开周凌玉,只能无声的拒绝。 周凌玉站在白锦的床边,垂眸目光幽幽的望着白锦,缓缓说道:“锦儿,你又何必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若你不尽快好起来,我又怎能将你带你回去?” 白锦的右腿的伤势虽然有所好转,但身体还是虚弱,尤其今日还发了热,若真如周凌玉所说,太师府的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她就得快些好起来。 眼见着白锦坐起身喝水,周凌嘴唇一弯,亲手喂着白锦喝下。 而同一时间,山林外不远处,两方人正对峙着。 “狗奴才!你可知你拦的人是谁?!”张秀娥不若以前那般温婉和善的模样,此时的她面带怒意,双目怒瞪着面前的人斥道:“滚开!” 站在张秀娥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溪。 傅溪躬身,眉眼不动,淡淡道:“夫人恕罪,王爷有交代,任何人都不得闯入这片林子。” 张秀娥是真的生了气,一旁站着的高江云忙扶着张秀娥安抚,而后转头看着傅溪皱眉道:“二王爷这是何意?” 傅溪面无表情,拱手回道:“还请夫人公子莫要为难属下,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那周凌玉怎可将这里封住?他可是答应过我……” 张秀娥想到周凌玉离开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对她说的话,他说“我会好好照顾锦儿,请夫人放心养身体。” 想到这里,张秀娥面色更沉,到了此时,张秀娥也察觉出不对,为何她们的行踪,偏偏就被周凌玉发现了?除非,周凌玉很早便知道她们的行踪! 在怎么说,周凌玉也是当今二皇子还封了王爷,亦是当今太子的胞弟,如今周凌玉将此地封住,她们即使是太师府的人,也是不能轻易乱闯的! 可白锦还被困在那山洞中! 张秀娥咬牙,瞪着面前傅溪,怒声道:“阿锦可是我们太师府的人!你们当真不让?” 傅溪低头,身形不动,冷声道;“请夫人恕罪!” “你!” “娘!” 高江云见张秀娥的样子,显是要硬闯,然,她们带来的人根本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若是真的闯了,那这件事情落在周凌玉那里便是一件威胁太师府的理由! 毕竟太师府有着皇家私兵! 高江云虽不入官场,可是对着这些玩弯弯道道还是很清楚的! 他扶着张秀娥,温声安抚道:“不如等爹回来,我们再行商量。” 想了想,高江云又道:“娘不是说,那山洞中还有你们的救命恩人吗?” 张秀娥想到莫娘,心中却仍旧不放心。 然高江云说得对,张秀娥细细一想,便能明白关键。 可是想到白锦被周凌玉困在山洞内,而自己这个做姨母的又什么都做不了,在想到暮云深,张秀娥心中便更为自责。 “娘,我们先走吧。” 高江云又劝说几句,这才扶着张秀娥离开。 然,高江云心中实则也极为担心白锦。 山洞内,只有周凌玉和白锦,虽说有个外人,可周凌玉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杀了那人便是,如此,白锦便真的危险了。 好在,白锦头脑聪颖,只愿她能应付得了周凌玉。 高江云更祈祷上天保佑白锦,而他们也必须赶快回到太师府,想好对策! …… 莫娘采药回来后,便见白锦还在睡着。 周凌玉指着一旁的药碗道:“我让府医为锦儿看了身体,也吃了药。” 莫娘神情虽依旧淡漠,但细之下,她的眸中满是担忧。 闻言。莫娘淡淡点点头,放下背篓开始研磨药材。 少时,她将研好的药材拿过来,为白锦的右腿换了药。 而站在一旁的周凌玉,眼睛一直望着白锦,眼见着白锦面上满是汗水,他慢慢弯身,拿出随身的帕子在白锦额头擦了擦。 这时,莫娘也上好药,一抬头,正好看到周凌玉为白锦擦汗的帕子,眸子缩了缩,神色骤变。  待周凌玉直起身后,莫娘的视线便落在周凌玉的帕子上。 第五百一十九章 执念 周凌玉为白锦擦汗后,也注意到了莫娘的视线。  周凌玉手中的帕子,细看之下,只见白底之上,一面是金鱼戏水,一面是彩蝶戏花,金鱼和彩蝶绣的体态真实,乍然看去,只觉栩栩如生,仿若活物,惊于仿若真的游荡在水中,而彩蝶在花间翩翩起 舞,活灵活现。 若是此时白锦未曾昏睡,见到这帕子就会发现,这帕子丧的刺绣竟是同她当初在清平真时卖给周凌玉的帕子上的刺绣近乎一模一样。 而唯一不同的,便是周凌玉手中这方帕子看着着实有些旧了,显然,这方帕子的刺绣虽同白锦之前绣的那副绣品一样,但并不是同一幅。 周凌玉垂眸看了一眼帕子,眸子深了深,而后抬眼看向莫娘,说道:“大婶对这帕子似乎很感兴趣?” 莫娘回过神,她先是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后垂下眸子,面上神色依旧清清淡淡的,出声说道;“我只是觉着这帕子的绣艺很好。” 周凌玉看了一眼帕子,而后将之塞到袖中,淡淡道:“哦?大婶也懂得绣艺?” 莫娘正在为白锦盖被子,闻言,她身体微顿,而后起身坐到一旁,弯身开始拨弄药草。 “公子说笑了,我一个山野村妇怎会懂得什么绣艺,我…只是觉着这刺绣很特别。” 周凌玉又看了一眼莫娘,倒是也不在说话。 白锦吃了药后,便一直昏睡着,等她醒来之后,已然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等她坐起身后,只觉身体舒爽,倒是比昨日爽利了许多。 只是…… 白锦环视山洞内一圈,只见山洞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踏踏踏! 正巧这时,山东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见周凌玉走进山洞,待看懂啊醒来的白锦,周凌玉眉眼露出一丝喜悦,眉眼温和,大步走到白锦身前,柔声道:“锦儿,你醒了。” 说完,周凌玉将手中抱着的衣裙放在床上,对白锦道:“这是我为你准备的衣服,你可以将身上的衣服换下。”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床边的衣裙,眼色淡雅素净,一看便不是凡品。 而正如周凌玉所说,她这一次发热,除了一身的汗,如今落了汗,这浑身上下便难受的紧。 周凌玉如玉的面上满是温柔笑意,尤其一双眼眸中,似是盛满了柔情蜜意,让人看一眼便能醉人。 白锦没有动那衣裙,而是忽然直起身体,跪在了床上。 “民女求王爷放民女回去。” 周凌玉看到白锦的动作,温和的面色渐渐变的有些沉沉。 听到白锦的话,周凌玉眯了眯眸子,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之色。 “锦儿,你这是做什么?” “民女这里没有王爷想要的东西,还请王爷放了民女。” 周凌玉眯了眯眼睛,而后坐在床变,伸手要去碰白锦,却被白锦迅速躲过。 白锦退了退身体,仍旧跪在周凌玉面前,低声道:“民女不过一介民女,身无长物,更没有王爷想要的任何东西,还请王爷放民女回去!” 白锦知道,周凌玉如此千方百计的将自己困在身边,并非是因为他真的看上自己,而是因为自己手中的绣艺。 周凌玉是想利用自己找见他要找的人,然,白锦更知道师傅隐姓埋名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不起眼的绣纺中本就是为了躲避追她的人。 如今,师傅更是将自己隐没在这半山腰的山洞中,若不是因为自己,师傅的行踪也不会暴露。 所以,白锦是怎么也不会将这些秘密告诉周凌玉,是以,白锦才会如此说。 周凌玉面上的温和之色渐渐消失,他望着面前的白锦,幽幽说道:“你以为,本王对你所说只是为了要利用你?” 白锦垂眸,只求道;“求王爷放民女回去。” 白锦不答,便是默认了周凌玉的意思。 周凌玉直直盯着白锦,声音幽幽,道:“锦儿,你竟将本王想做如此卑鄙小人么?” 白锦垂眸,没有回答。 “不错,本王的确是想着从身上得到本王想要的消息。”周凌玉吸了口气,,幽幽说道:“但,我对你所说所做,却不止是为了这些,锦儿,本王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并无半点欺骗。” 或许,一开始周凌玉想要得到白锦,是为了要利用白锦,毕竟,白锦有着那绣艺,有着他亟待要知道的消息! 然,在那晚的山林之中,当白锦不顾生死,狠狠咬着他手,去寻暮云深的那一刻,周凌玉便知道,自己对白锦的心思怕已经不是简单的利用,而是执念了。 也正是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所以他想要得到白锦的心,他不在暗中做任何事情,更是帮着白锦和暮云深来到这京城。 周凌玉想让白锦心甘情愿的爱上自己,跟在自己身边! 周凌玉想让白锦知道,在这世上唯一能护佑她的人,只有自己! “锦儿,我对你并非只是利用,我……” “王爷。”白锦垂眸,低声打断周凌玉的话,缓缓说懂啊:“民女心中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暮云深。” 周凌玉身形一顿,他眯眼盯着面前白锦,忽然轻笑一声道:“是么?若他死了呢?毕竟这京城乃是非之地,他即使是太师府的人,亦不能个改变任何事情。” 白锦依旧垂眸,清淡坚定的神色间,未曾有过任何变化。 “不管云深如何,我待他的心总是不会变的,他活,我会嫁给他,他死,我为她守寡,总之,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白锦言罢,顿了顿,又道:“或许民女说的这些事情,与王爷而言,不过是个笑话,但这便是民女心中所愿所想,” “民女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姑,根本不知的王爷多费心思,民女也没有任何王爷想要知道的消息,民女只求王爷放民女回去。” 说完,白锦躬身磕头。 周凌玉坐在那里,双目直直望着白锦,沉沉出声仿若呢喃:“他死你守寡?呵,白锦,本王在你面前还比不过一个死人么?” “如此,本王又何须在隐忍下去?” 只见周凌玉望着白锦的目光变的阴沉,不在像以前那般温和。 “锦儿,本王贵为王爷,莫非还配不上你么?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和人还从未失手过!你既放不下他,那我便帮你忘掉他!” 白锦心中一跳,紧接着双手瞬间被桎梏,而后被周凌玉一把拖到身前。 “锦儿,”周凌玉欺身上钱,将白锦带在身前,双目直直定盯着近在咫尺的白锦,起唇,一字一句道:“日后你总会明白的,跟着我要比跟着那个猎户好上千万倍!” 白锦眼中闪过惊慌,双手用力抵在周凌玉胸前,失声道:“你做什么?你可是王爷!我不过是一个村姑而已!你为何就不肯放过我?!” 周凌玉压低声音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既然入了本王的心,本王又怎你呢个让你离开?” 说完,周凌玉欺身上前,嘴唇落在白锦的面颊之上。 白锦目中露出惊恐,他双手奋力挣扎,不可置信怒声道:“王爷!周凌玉!你疯了!我已经定了亲!放开我!放开!” 周凌玉将白锦扑在床上,双目再不负以那那般温和,而是染上了一丝不甘和疯狂!  他将白锦压在身下,却是冷笑一声道:“既然我所做的靠在你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根本无法让你离开他,那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如今你我便在这里成了亲,入了洞房,我便要看一看,那暮云深他还会 不会要你!” 白锦面色大变,浑身颤抖,在周凌玉要解她衣裳时,白锦抓起他的手,张口便狠狠咬上去! 很快,白锦口中便传来了血腥味,然,周凌玉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锦,看着白锦目中露出的刻骨恨意,他却是诡异一笑道:“咬吧,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在放手!” 白锦双目愤恨盯着周凌玉,直至,眼中渐渐染上绝望! 或许,此时若是她能告诉周凌玉那副绣品的事情,而周凌玉得知他一只寻找的人就在这里,他兴许会放了自己,可…… 白锦闭上眼睛,她怎能做的出来? 师傅待她有恩,而今她怎能因为自身安危便出卖师傅? 此时白锦心底充满了绝望,她重生一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前世那条凄惨之路! 然,兜兜转转,白锦发现,自己还是走上了绝望之路! 她不知道周凌玉为何会对她一个村姑如此执意!但,这一切都逼迫的她无法挣脱! 重活一世,本以为可以有个好的结局,却没有想到…… “放开她!” 山洞内忽然出现一道尖锐的吼声,紧接着,便见莫娘顾不得放下背上的背篓,快步走到白锦身前,出手卡主白白锦的下巴。 而周凌玉愣愣的坐在那里,待看到莫娘做的事情后,眼中渐渐染上一丝震惊! “咳!咳!” 白锦聚类咳嗽几声,而下巴被莫娘卡着,嘴角却是渐渐流出鲜血!  “你这孩子疯了吗?!”莫娘亦是震惊的看着白锦,脱口道:“你怎么敢咬舌自尽?!” 第五百二十章 处处是坑 周凌玉似乎也惊在那里,他没有想到,白锦竟是宁死都不愿意同自己在一起! “咳!咳!”白锦剧烈可咳嗽几声,莫娘忙拿着布巾擦了擦白锦唇边的血迹。 “幸好我赶的及时,不然你不死都会变成个哑巴!”莫娘扶着白锦坐起身,忙要去查看白锦的伤势。 白锦目中依旧带着一丝惊恐和愤恨,莫娘看到,将白锦掩在身后,抬眼看着周凌玉,出声道:“王爷便是这般对待这大周朝的百姓么?” 周凌玉的神色间亦是带着一丝惊慌,他愣愣的看着莫娘,脱口道;“她如何了?” 莫娘看了一眼周凌玉,而后掩下眸子,淡淡道;“若不是我赶到,她恐就没命了。” “……还请大婶好好照顾她。”周凌玉眸子缩了缩,而后起身说完,便出了山洞。 莫娘看了一眼周凌玉的背影,眼眸闪了闪,轻叹了口气,转身扶着白锦躺下,边道:“你这是打算赴死么?” 白锦的舌头传来剧痛感,闻言,她忍着剧痛,勉强说道:“我不想死,可我更不想受辱。” 莫娘低叹了声,看着白锦,莫娘眼前微微恍惚,神思也有些飘忽。 莫娘弄了一些药草捣碎,而后弄成汁,将之抹到白锦受伤的舌头上,轻声道:“幸亏伤口不深,不然就算这伤口好了,你说话也会变成结巴。” 白锦心底也是有些心有余悸,可当时,绝望之下,她唯一想到的自保法子便是如此。 莫娘轻声叹了口气,扶着白锦躺下后,又朝着洞口看了一眼,眸色深深。 现如今,周凌玉将这里封住,根本不让人外人进入。 太师府内的人早已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张秀娥回来后,便拉着高渊要去将白锦带回来。 然,事情却并非那么简单! 这一次,张秀娥和白锦被抓,本是三王爷周凌云给太师府的一个警告,亦是一个威胁。 而,在这个当口,东宫的人也出现了。 这两方势力的目的为的就是太师府的势力,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凌玉在周凌云设局之后,通过暗线也追查到了金蝉寺。 如今,张秀娥被救且平安送回太师府,正入周凌玉所说乃是示好,而白锦……则是周凌玉留下的一个人质。 众人皆知,高渊乃是衷心圣上的肱骨大臣,若是他真的带着人闯进去将白锦带回来,那这件事情便不好说了。 总之,朝堂阴谋诡谲,处处是坑。 “如今,云深不在,阿锦又被那周凌玉困在山洞内,咱们便干坐着么?”张秀娥忧心说道。 “夫人莫急,再让我好好想想……” …… 天色暗沉,离开山洞的周凌玉再次返回山洞。 白锦看到周凌玉,便本能的警惕起来。 周凌玉本是最不愿意看到白锦眼中的疏远和警惕,不过,既然做了那些事情,他也不后悔。 “大婶,锦儿的身体恢复的如何?”周凌玉坐在莫娘身边,低声问道。 莫娘转眸看了一眼周凌玉,说道;“本是恢复的不错,不过,如今又添新伤,怕是又得养一些时日。” “如此,这里便不用在待下去了。” 周凌玉说完,便出了山洞似是在吩咐事情。 莫娘蹙眉看了眼周凌玉的背影,而后转眼望向白锦。 只见光线昏暗的山洞内,白锦面容苍白,身子紧绷,神色沉沉。 白锦知道,如今周凌玉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周凌玉或是为了从这里得到绣品的秘密,或是为了太师府的势力!总之,自己一时怕是难以脱身了。 想到之前周凌玉对自己做的事情,白锦面色更白。 她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受辱! “姑娘,你……”莫娘不知何时走到白锦身边。 平日里,莫娘的神情一直是清冷淡漠的,而此时,只见莫娘面上带着一丝犹豫关心和复杂,静静看着白锦。 白锦回过神,看着莫娘勉强笑了笑道:“莫婶子。我没事,” 莫娘摇了摇头,道:“你看看你的脸色,还说没事?” 白锦扯了扯嘴唇,没有说话。 如今,自己被周凌玉困住,接下来,恐怕就会被周凌玉带回王府内。 白锦浑身紧绷,知晓自己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不管如何,白锦是绝对不会妥协,当然,命也要保住! 她还要同暮云深相见,还要嫁给他,还要同爹娘和弟弟好好的生活! 莫娘看着白锦的模样,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忽然低声道:“姑娘,或许你误会他了。” 白锦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莫娘所说的人是周凌玉。 白锦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道:“他将我困在这里,让我无法与家人团聚,怎是误会?” 莫娘见白锦的神色,显是对周凌玉有了恨意。 是的,白锦恨周凌玉,自在中州城那一次,周凌玉暗中设局险些害死了暮云深,白锦便恨周凌玉! 如今,白锦对周凌玉的恨更深! “姑娘,在你昏迷之时,我亲眼见着他悉心照顾于你,看他那样子,对你并非只是占有。”莫娘低声道。 白锦秀眉皱的更深,转眸看向莫娘,心中忽然就明白过来。 她淡淡道:“莫婶子,若不是他将我困在这里,如今我们兴许已经离开这里,我更不需要他对我的照料。” “他……他是王爷,若是同他在一起,便能成为身份尊贵的王妃,你,便不心动么?”莫娘又问道。 白锦神色不变,听到王妃二字,白锦的脸色更是没有任何变化。 “于我而言,什么尊贵的身份地位,什么王妃,都比不得同我家人在一起,同我相爱之人相守要好。”白锦说的清淡,但眉眼间却满是坚定之色。 莫娘深深看了一眼白锦,缓缓说道:“好,” 这时,周凌玉一脸神色复杂的走进山洞内,目光幽幽的望着白锦。 方才,白锦同莫娘的话,显是被周凌玉听去了。 只见周凌玉走到白锦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白锦,幽幽说道:“在你眼中,王妃的位置竟也比不上那个一个山村猎户妻子的位置么?” 白锦面色白了白,可望着周凌玉的眸色却并未示弱。 她坦然点头,郑重道:“是。” 周凌玉扯了扯嘴角,忽然哈哈笑了两声道:“哈,那本王便看看,你如何做那山野村夫的妻!” “来人!” 周凌玉言罢,就见有两名身材粗壮的婆子走进了山洞,正是周凌玉让人从王府带过来伺候白锦的婆子。 “带本王未来的王妃回王府!”周凌玉道! 白锦身体虚弱,自知根本无法抵抗,倒也没有苦恼,只静静的任凭那两名婆子扶起来。 周凌玉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眼白锦,转身边走。 “且慢。” 这时,莫娘忽然出声,拦住周凌玉的去路。 周凌玉皱眉望着莫娘,淡淡道;“大婶这是何意?” “姑娘的身子还未好,我既是她的大夫,自该同她一起回王府。”莫娘淡淡道傲。 莫娘话落,白锦忙抬头看向莫娘,眸光晦涩难辨,喉咙竟是有些哽咽。 “哦?”周凌玉却睨着莫娘,温和的笑了笑,道:“大婶,你忘了么?前几日我还曾问过你要不去府中当一个府医,你却拒绝,如今,怎么就想通了。” 莫娘眼眸微垂,淡淡道:“王爷厚爱,依我的身份去王府当一个府医,着实不配,但这位姑娘的病情一只是我在照顾,如今,姑娘离去,我自是要跟着姑娘的。” 从认识以来,这是白锦听到莫娘说过最多的话。 周凌玉听后,却是笑了笑,看着莫娘的眼睛却幽深的可怕。 “大婶多虑了,锦儿我自会好好照顾,王府的大夫并不比大婶的医术差!”周凌玉不再看莫娘,抬脚就走。 莫娘看着周凌玉的背影,终是吸了口气,忽然道:“你那帕子我曾见过。” 周凌玉身形猛的一顿,紧接着,就见周凌玉缓缓转过身,眼睛幽幽看着莫娘,眯着眼问道:“你说什么?” “……莫婶子!”白锦看着莫娘,吸了口气,低声道:“多谢莫婶子对我的救命之恩,白锦日后若……定会来感谢婶子的。” 白锦也不知莫娘会说什么,她只是心底有些慌,她觉这这一世同师傅见面又遇上周凌玉,这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么牵引一般。 可,莫娘如今住在这山洞内,为的就是躲避外面那些人,隐藏自己的身份吧? 白锦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说这些,她只是觉着自己怕是要了连累莫娘了,所以说这些,亦是在间接告诉莫娘,她要被带到王府,那里是是非之地,是莫娘一直在躲避的地方。 莫娘深深看了一眼白锦,不知为何,在莫娘第一次见到白锦时,莫娘便觉得白锦极为熟悉。 莫娘性子本冷,可对白锦却不再有自主的亲近爱护,就像,就像她们之前见过一般。 尤其白锦还会绣艺,虽白锦不说,但莫娘觉着白锦定是同莫家有所关系。 既然是莫家的人,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的。 莫娘对白锦安抚的笑了笑,而后看向周凌玉缓缓说道:“你那帕子的一角是否绣着有一行小字?” 周凌玉双目紧紧定则会莫娘,那绣帕除却他父皇,太子,还有他看过,其他人根本没有见过,也更不知晓,这帕子边角便绣着一行字。  “一寸相思一寸灰,两处闲愁不得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各中原由 周凌玉听到莫娘口中的词,当即面色一变,猛的转身看着面前之人,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莫娘却是淡淡看了一眼周凌玉,道:“如此,我可能同姑娘一同住进王府?” 周凌玉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娘,过了会儿,才见挥了挥手,身周的人这才退后,而后周凌玉直直盯着莫娘,道:“你究竟是谁!” 莫娘道:“先去王府。” 如此,便是不说了。 莫娘美艳的安然,面对周凌玉神色间丝毫没有惧怕,显是见惯了权贵一般。 周凌玉显然很激动,他沉沉看了一眼莫娘,而后又目光怪异的看了一眼白锦,转身大步离去。 莫娘上前扶着白锦,缓步跟着他们。 白锦目露愧疚的看着莫娘,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您,莫婶子您不必……” 莫娘淡淡看了白锦一眼,缓缓说道:“去王府是我要求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白锦望着莫娘,嘴唇紧抿,神色复杂。 莫娘走了两步,忽然低声道:“这或许……便是老天爷的安排吧。”兜兜转转,她竟再次同皇族的人扯上了关系, 山洞外,周凌玉早已做好一切准备,待将白锦和和莫娘送到山下后,便有轿子停在那里。 周凌玉让人扶着白锦和莫娘伤了轿子,一行人朝着京城的王府走去。 轿子内,白锦和莫娘坐在一处,只见莫娘神色清淡,却直直望着白锦,只听她低声道:“姑娘,你若想离开王府,那我问你一句,你便如实回答我。” 白锦抿唇,看着面前莫娘,迟疑的点点头。 莫娘道:“你的刺绣是谁教的?” 白锦目中露出一丝怪异和复杂,她看了一眼莫娘,低声回道:“是我师傅。” 莫娘眯眼:“你师傅是谁?” 白锦紧抿嘴唇,看了莫娘好几眼,低声道:“就是我师父,我师傅性子冷,不愿让旁人知道她是谁。” 莫娘听后,心中只觉有些怪异。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了,白锦同莫家的确有关系,且还拜了师。 “对于莫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莫娘问道。 白锦一愣,而后摇头道:“我并不知师傅家乡的事情。” 莫娘双眸紧紧盯着白锦,而后点点头道:“看得出来,你的确不知。” 轿子内再次陷入寂静,白锦犹豫一会儿,终是出声问道:“莫婶子,您,您是……” 莫娘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会救你离开王府。” 瞬间,白锦只觉眼眶微红,鼻子有些酸。 她直直看着身边的莫娘,不由自主的低声喃喃说道:“谢谢您,师傅……谢谢您、” 前世,莫娘身为自己的师傅,教给了自己本事,在得知自己同刘言郎的事情后,她还曾几次意有所指的指引自己离开刘家。 然那个时候自己蒙头往前走,根本听不进莫娘的话。 如今重活一世,她遇到师傅,还将师傅扯进来,不仅如此,师傅还说要救她。 莫娘见白锦眼睛红肿,微蹙眉,过了会儿,还是抬手为白锦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哭什么?我见你自尽的时候也未哭。” 白锦听后,面上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不一样……” 莫娘低叹了口气,又为白锦把了把脉,观她身体虽然虚弱,但好在比昨日好了许多。 又看了看她舌上的伤口,也有好转,这才放心。 轿子有些颠簸,从京城外山林到京城内的二王府走了将近两个时辰。 待轿子停下后,莫娘扶着白锦出来。 就见王府大门外,站着几人迎接周凌玉。 其中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晴,阿晴看到白锦被周凌玉带回来,面上虽无甚惊讶,然,这眼底仍旧是藏不住的愤恨和嫉妒! 周凌玉让人安排白锦和莫娘住的地方,自己则去了前厅处理事情。 阿晴身为王府的大丫鬟,自是要安排好一切。 她带着白锦和莫娘到了周凌玉与早已安排好的住处,在离开前,阿晴转眸看则会白锦,却是温和的笑了笑道:“白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白锦淡淡看了一眼阿晴,对于阿晴眼中的嫉妒和恨意,白锦看的一清二楚。 恨来源于爱,那爱便是出自周凌玉身上。 若是可以,白锦一点也不愿同周凌玉又任何关系! 莫娘身为白锦的大夫,自是要同白锦住在一起的。 将近傍晚的时候,周凌玉派人来将莫娘节奏。 白锦待在屋内,神情很是紧张,心中很是担忧莫娘。 莫娘身上的秘密白锦不知道,可对于莫娘的身份,白锦心中则有了个隐约的猜测。 而周凌玉如此焦急要找见莫娘又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莫娘是他的…… 白锦忽然想到,在轿子上时,莫娘问她的话。 莫娘问她,她可知莫家的秘密。 莫家有什么秘密?这秘密是否就是周凌玉要亟待找见莫娘的原因? …… 王府书房,周凌玉身姿挺立的站在原地,抬眼望着面前之人,一贯温和的面色有些沉冷,出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知道知道那帕子上的诗句?” 莫娘抬眼,在书房内环视一圈,而后落在周凌玉身上。 忽然,莫娘看着周凌玉,温和的笑了笑道:“十几年不见,小皇子一转眼便成了如今的王爷。” 言罢,就见莫娘忽然恭敬的行了一个宫礼,恭声傲:“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 周凌玉拧眉望着周凌玉,笑了笑道:“二皇子想必已经忘了奴婢吧,奴婢便是秀妃娘娘身边的玉容。” 周凌玉眼眸缩了缩,瞪着莫娘脱口道:“你是玉容姑姑?!” 莫娘点头,莫娘本名莫玉锦,乃是当初宠冠六宫的秀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亦是莫家人。 周凌玉上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莫娘问道:“母……她呢?!” 莫娘掩下眸子,淡淡道:“娘娘早已仙去。” 周凌玉眸子缩了缩,似是不相信。 “不可能!她当初离宫就是为了,为了……” “为了活下去,可是她在出宫后,便重病缠身,药石罔效。”莫娘垂眸,淡淡道:“奴婢不敢欺骗王爷。” 周凌玉神色变换,深吸几口气,这才看向莫娘,气息缓了缓,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待在京城。” 莫娘垂眸,恭声回道:“回禀王爷,正是,奴婢这些年一直在京城。” 周凌玉眸子缩了缩,沉默一瞬,而后出声问道:“她……葬在何处?” 莫娘抬眼望了一眼周凌玉,总是清冷淡漠的眸中露出一丝温和之色,她道:“娘娘已经如愿,回到自己的家乡,” 周凌玉神色复杂,眼神闪了闪,目光直直盯着莫娘,说道:“本王曾去过莫家,莫家已经不复存在。” 莫娘垂眸,看不到面上神色,只听她淡淡回道:“是啊,江南莫家已然不复存在。” 周凌玉看着莫娘,忽然笑了一声,他道:“玉容姑姑若你不表明身份,本王是认不出你的,如今,你自表明身份是以为何?” 莫娘眼眸微微抬,看向周凌玉,说道:“王爷自小聪明,想必能猜到奴婢为何这样做。” 周凌玉眯了眯眼睛,淡淡说道:“玉容姑姑是为了白锦?” 莫娘顿了顿,而后点头。 紧接着,就见周凌玉嗤笑一声,暗自喃喃道:“本王险些被她骗了!她果然是知道的!” 莫娘神色不明的看向周凌玉,皱了皱眉,道:“王爷,您恐怕误会了,我和白锦姑娘之前并不相识?”  “哦?如此,那玉容姑姑为何要为她自爆身份?”周凌玉坐在太师椅上,抬眼睨着莫娘,幽幽说道:“毕竟玉容姑姑已经隐了十几年,躲过了宫中搜捕,若不是因为白锦,玉容姑姑怕是永远不会现身,而 本王也永远不知道,原来,莫家首席女弟子莫娘还活着!” 莫娘掩下眸子,淡淡道:“或许是因为同白锦姑娘投缘吧。” 周凌玉笑了一声,显然是不相信莫娘的说辞。 此时,周凌玉坚信白锦和莫娘之前便是认识的! “只是投缘么?若是如此,那白锦为何会绣莫家的绣品?”周凌玉淡淡问道。 莫娘淡淡道;“白锦姑娘曾说她曾拜莫家的人为师,至于是谁,奴婢便不知了。” 周凌玉剑眉紧皱,似在沉思。 “王爷,如今奴婢既然自爆身份,便不准备隐藏身份了,如今奴婢愿供王爷差遣,只是白锦姑娘,还请王爷放了她。” 周凌玉听后,眼眸微眯,看着莫娘,淡淡道:“放了她,呵,本王将她带到王府,便不准备再让她离开。” 莫娘眼眸暗了暗,淡淡道;“王爷,白锦姑娘已然定亲,心中也有良人,怕是无法接受王爷。” 周凌玉冷笑一声:“不过一个山间猎户!凭何同本王相比?!” 莫娘眼眸深了深,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忽然低声说道:“王爷,莫非您忘了当初娘娘宫是为何离开宫中的?” 周凌玉身体一僵,随即双目暴怒的看向莫娘斥道:“住口!” 喘了几口气,只听周凌玉咬着牙道:“父皇待秀妃一片你真心,她本应该受到万人敬仰,成为……可她却我一己之私离开父皇,离开皇宫,抛夫弃子!”  莫娘眼眸暗了暗,低声道:“二王爷如今能力卓绝,想必当初的事情已然查的很清楚。” 第五百二十二章 滚出去! “那又如何?!”周凌玉冷声道:“进入皇宫本就是这世上众多人的美梦,她……本该享近荣宠!” 莫娘神色淡淡道:“那只是其他人,这世上还是很多人不愿进入那牢笼一般的皇宫,嫁进这权势滔天的王府。” 周凌玉听到莫娘的话,神色沉了沉,看着莫娘幽幽问道:“玉容姑姑也是如此么?” 莫娘点头:“是。” “呵。”周凌玉冷笑一声:“既然要选择做一个普通人,那就怪不得被权势压迫!” 莫娘看着周凌玉的样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奴婢在京城的这些年,经常听到京城内百姓们谈论二王爷,都说二王爷性情温和,不管待高管贵族还是普通百姓,都温和有礼,极受百姓尊敬。” 周凌玉神色幽幽,抿唇没有说话。 “奴婢相信二王爷定是一位好王爷,毕竟,秀妃娘娘她……” “不要提她!”周凌玉冷声道。 莫娘抬眼睨了一眼周凌玉,叹了口气,继续道:“王爷,秀妃娘娘初时离开皇宫时,心中极为想您和太子殿下。” “秀妃娘娘曾说,二王爷您的性情同她的性格最为相像,一看便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顿了顿,莫娘又道:“王爷,您难道愿意看到秀妃娘娘被困在,一生遗憾,在宫中香消玉殒么?” “秀妃娘娘离宫后,虽说身体越来越差,可是她却是每日笑着的,她曾说她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将您和太子殿下接出宫外,好好享受天伦之乐。” 说完,莫娘又抬眼看着周凌玉,缓缓说道:“秀妃娘娘曾说二王爷虽然年纪小,但最懂她的心思,还曾说要救秀妃娘娘出宫……” “够了!”周凌玉显是不愿听这些。 莫娘却忽然跪在地上,低声道:“王爷恕罪,如今奴婢既然不在隐瞒身份,那有些话自然还是要告诉王爷的、” “王爷,娘娘当初本就是被迫入宫,在宫中虽享近荣华富贵,可那并不是秀妃娘娘想要的。” 抿了抿嘴,莫娘低声道:“秀妃娘娘本有心意相守之人,却被迫分开,秀妃娘娘在宫中的每一日心中都想着那人,是以,秀妃娘娘不惜假死来离开皇宫。” 周凌玉神情冷硬,紧抿嘴唇,身体更是紧绷。 “王爷,秀妃娘娘曾说,您是最懂她的孩子,如今秀妃娘娘虽然仙逝,然她最后离开时,脸上是带着笑容的。” “如今,白锦姑娘的同秀妃娘娘何其相似?王爷,您真的不懂么?” 周凌玉神色莫测,望着莫娘的眸子幽深可怕。 “玉容姑姑,你可知,就凭你方才的话,就可死百次!” 莫娘低头,淡淡道:“奴婢既然肯暴露身份,便不惧身死,或许,早在十几年前,奴婢本就该死。”顿了顿,莫娘又道:“奴婢本不愿说这些话让王爷伤心。” 周凌玉冷笑一声道:“我不是父皇,她也不是秀妃娘娘!” “您若将她困在王府内,她便会变成第二个秀妃娘娘!” “呵,本王不会让她成为第二个秀妃。” 莫娘眼眸深了深,出声道:“王爷,您对白锦果真是喜欢么?还是……不甘?” …… 巍峨宫殿,殿内四周摆设极为精致奢华。 宫殿内四周内都放了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将偌大的宫殿内映照的仿若白日。 而在这奢华的宫殿之内,只见一名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坐在软榻之上,满面怒气,一把将手中的琉璃盏给摔在地上,瞬间,琉璃盏破碎,内里的汤也撒的满地都是。 “朕白日处理政务,晚上却依旧忧心你,让人为你煮了你爱喝的八宝汤!你,你竟敢……” 男子对面坐着一个身穿宫装的女子,这女子身材纤细,容貌艳而不俗,尤其那一双似水含春的眸子,若这个眸子弯一弯,笑一笑,必定会更绝色。 然,这名女子至始至终,一张美艳的容颜上都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不动不笑。 男子双目似喷火一般怒瞪着女子,他忽然忽然抬手,一阵掌风就朝着女子的面颊劈来。 躲在宫殿暗处的小皇子看到,目中露出惊慌,就想上前帮忙,但最终他惧怕于男子周身的气质,不敢上前。 “皇上恕罪!”一旁吓坏的宫女噗通跪倒在地,她本是在收拾残渣,见男子挥手要打人,当即就挡在女子面前,口中求道:“皇上恕罪……” 男子的手掌僵在半空中,而坐在那里的女子,似无所觉一般,依旧一脸淡然冷静的坐在那里,似乎男子动不动手,她都无所谓。 男子望着的女子都近乎有些扭曲,他咬牙终是打不下去,他用力放下手,怒声道:“秀儿!你都为朕生了两个皇子!为何,为何你还是……还是如此……” 女子依旧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若不是她还有呼吸,看去倒真是有些像石像。 男子狠声说完,忽然抬脚将那宫女踢到碰到一旁,而后双手一把纤弱的女子给拖起来,低头就吻下去。 女子一偏头,男子的吻便落在女子的脸上。 男子周身近乎暴怒,他用力将女子揪在身前,双目中满是不甘和愤怒,那眼底细看之下,竟还有着浓烈的嫉妒。 “你看看朕!朕才是你的夫君!你已经威朕生了两个皇子!”男子暴怒道。 说着,男子见女子不看他,便身后一把钳制住女子的下巴,迫使她看过来。 而当女子被迫看过来,只见她一双眸子满是愤恨和疏离,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慕。 那眼神充满了愤恨和疏离,男子似被这眼刺到了,也不顾身周的宫女太监,低头就吻。 谁知不过瞬间,男子嘴中便尝到一丝血腥味。 男子身体一僵,推开女子,嘴唇却是被女子要破了。 在看女子眼神,只见女子双目愤恨的盯着男子,那样子,仿若男子在用强,她还会咬! 躲在暗处的小皇子看着,心惊不已,尤其看到女子那愤恨的眼神。 渐渐的,眼前女子容貌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人,而同样的是那双带着愤恨的双眸…… 周凌玉猛的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瞬间滑落。 “王爷您醒了……” “滚出去!” 阿晴手中端着铜盆等一应物体,准备伺候周凌玉起床,谁知却被周凌玉给骂出来。 阿晴被吓的手中一松,哐当一声,铜盆就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水。 阿晴和身后的几名丫鬟吓的浑身颤抖,当即就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滚!” 周凌玉面覆寒霜,冷声道。 当即,阿晴几名丫鬟便忙躬身退出了屋子。 到了屋外,只见几名丫鬟都被吓的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低声道:“方才王爷好吓人……” 另外一名丫鬟忍不住道:“王爷平日里最是和颜悦色,可自从王爷带着那两人回来后,王爷的性情便变的有些……” “住嘴!不想死的就莫要在这里嚼舌根子!”阿晴寒着脸斥道、 几名丫鬟脸色一变,忙低头口中不敢在议。 其中一名胆子较大,又同阿晴关系好的丫鬟,忍不住低声道:“阿晴姐姐,我们说的是实话啊,自王爷这次回来后,神色便不似以往温和,整日寒着脸……那女子究竟是谁啊?” 阿晴面色更冷,想到白锦,阿晴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愤恨之色! “王爷的事,不是我等能置喙的!”顿了顿,阿晴又冷声道:“至于那个被王爷带回来的女人,她既敢惹王爷不高兴,自会付出代价!” 不知想到什么,阿晴嘴唇一勾,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 莫娘收回搭在白锦手腕上的手,出声说道:“你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我为你开的药虽有助眠的作用,可若你心中放不下事情,忧思恐成疾,如此,即使吃再多的药,也无法根除,你明白么?” 白锦明白莫娘所说,她点头,低声道:“莫婶子,我明白了。” 然,如今白锦身处王府,又如何能安心休息? 莫娘威白锦看了病,又为了她开了药方,便又丫鬟拿走药方去抓药。 莫娘倒是也不多说,收拾了东西便要走。 白锦心中不安,对莫娘道;“莫婶子,您本不必来这里的。” 师傅隐姓埋名,如今更是离开秀纺住在半山腰的山洞内,显是要躲避世人,可师傅去却因为自己再次回到这京城。 莫娘闻言,神色淡漠,看着白锦淡淡道:“不关你的事。”顿了顿,莫娘又道:“我本就打算回到京城,如今,也算是时机正好,所以,我回来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莫娘神色幽深,眸中更是闪现着复杂之色。 说完,莫娘也不再多说,便离开了屋子。 莫娘离开没多久,便见周凌玉缓步走进白锦所歇息的院子,见着院子内不管是打扫还是陈设还算精心,周凌玉眼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待进了屋后,白锦看到周凌玉,忙站起身,退后几步,行了礼。 周凌玉见白锦对他总是如此生疏警惕,心中一紧,想到那日自己强迫白锦的事情,眼眸微垂,如玉面上露出一丝温和笑容,指着面前凳子道:“锦儿,坐,陪我说说话。” 今日的周凌玉周身不见暴虐之气,然,白锦又怎会轻信于他。  白锦抿唇,而后坐在周凌玉对面的凳子上,离他甚远。 第五百二十三章 搞事情 周凌玉看了一眼白锦,如玉面上覆着温和之色,他温声道:“锦儿,那日的事情,是我不对,还望你莫要记恨我。” 周凌玉身为王爷,身份尊贵,能如此低姿态向白锦道歉,若是让别人看到,必会惊掉下巴。 白锦掩下眸子,淡淡道:“民女不敢,民女只望王爷能放了民女,民女对王爷感激不尽。” 周凌玉神色动了动,温声道:“你便这么想离开我么?” 白锦垂眸不看周凌玉,淡淡道:“是,民女很想家人。” 周凌玉轻笑一身道:“哦?是很想家人还是想别人?”顿了顿,周凌玉又道“若是如此,不若我将你的弟弟接到王府,如此,你们一家人也能在一起。” 白锦放在膝上的双手一紧,淡淡说道:“多谢王爷好意,民女的弟弟在太师府国的很好,更何况,这里是王府,不是我们这等普通百姓能待的地方。” 周凌玉听到白锦的话,双手一紧,紧握成拳,抬眼看相白锦。 白锦身体有些紧绷,此时,白锦心中倒是有些后悔方才说的话了。 如今,她深陷囹圄,还是莫要在激怒周凌玉的好。 周凌玉紧盯着白锦,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声道:“锦儿,你为何总是要激怒我?” “民女知错。”白锦低头,低声道。 “……”周凌玉看着白锦如此,最终却是无奈一笑,淡淡道:“王府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呵,太师府便是你们能待的地方么?” 白锦垂眸,闻言,低声道:“没有什么能不能待的地方,只因那里是……” “是同暮云深有关系?”周凌玉淡淡出声打断。 白锦嘴唇微抿,没有说话。 “呵,我堂堂一个大周朝的王爷,如何便比不上一个猎户?”周凌玉冷笑一声,缓缓说道。 说到底,在周凌玉心中,的确是不甘!  “锦儿,暮云深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而且还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荣华富贵,尊荣身份,若你是因我府内的那些姬妾,我大可以将她们全部遣散出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别人望而不及的东 西,只要你愿意!” 周凌玉身为王爷,府中自多姬妾,如今他这样说,也表明他待白锦的确是有真心。 白锦神色淡漠,过了会儿,白锦抬眼看相周凌玉,缓缓说道:“民女多谢王爷太爱,但是,这些都不是民女所想要的。” “民女想要只是同心中那人相守,这些是财富,地位所比不了的。” 说完,白锦抿抿唇,又缓缓说道:“王爷,您身份贵重,在您身边出入的女子都是贵女,都是民女所不能比的。” “更何况,民女心中他是无可取代的,民女相信,王爷将来也定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周凌玉直直望着白锦,待白锦说完,他低声道:“若我说我已经找到那个人呢?” 白锦神情冷淡,轻声道:“王爷,那只是执念。” 周凌玉愣了愣,是啊,不知何时开此,白锦便成为周凌玉的执念和不不甘! 可只是如此么? 周凌玉沉默了,白锦坐在那里也沉默了。 而彼时,在屋门外伺候的人却将屋内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阿晴神色似悲似愤,神色很是难看。 屋内寂静,周凌玉沉默少时,忽然抬头看相白锦,淡淡问道:“锦儿,在你心中,暮云深便真的如此重要?” “是。”白锦毫不犹豫,声音清淡却透着一股坚定:“很重要。” “呵,可你深陷危险,他无法保护你,也无法救你。”周凌玉淡淡道。 白锦弯唇,轻声道:“民女曾说过,若民女遇到危险,他没有赶来,他定是为了救民女在做更危险的事情。” 周凌玉轻声一笑,望着白锦,幽幽说道:“据府中的探子来报,近几日,暮云深同三王府走的极近。”  白锦神情一紧,接着就听周凌玉道:“锦儿,你说暮云深能经得住权势与荣华富贵的考验么么?那里毕竟是三王爷府,得了三王爷的青睐,便会成为三皇子的座上宾,只要能够为三皇子看重的人,权势 ,滔天富贵,不过转眼便能手到擒来。” 说着,周凌玉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说道:“锦儿,你恐怕不知道,三皇子的母妃乃是如今盛宠正荣的贵妃娘娘,暮云深替他做事,那权势地位可想而知。” “锦儿,如今你为了他拒绝我,而他又能为你做什么?” 白锦眉宇微垂,身体直直坐在凳子上,若细看下去,就可看见白锦身体竟是有些微微的颤抖。 周凌玉看到,还以为白锦被自己说动了,也开始对暮云深有所怀疑,不知为何,周凌玉心底竟是生出一丝不舍。 可,他还是将自己所查的全部告诉白锦。 “昨个儿手下来报,说三王爷送给暮云深两名侍妾,对外只说是暮云深无意中救下的,而,暮云深将那二人收了。” 白锦依旧坐在那里,只见她身体紧绷,因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神色,也可想而知,她此时神色必然不好。 周凌玉嘴唇微抿,对白锦道:“锦儿,你若是不信,明日,我便可带你去亲自看一看,如此,你也可以好好想想,你所做的这些可值得。” 说完,周凌玉又看了白锦一眼,起身离开屋子。 屋内安静下来,不止过了多久,才见白锦缓缓抬起头,只见她面色微白,双眸深深,眸低满是紧张和担忧,望着虚空的地方,嘴唇轻启,低声喃喃道:“云深……你一定要平安。” …… 周凌玉很快便出了王府,而阿晴则脚下一拐前往了听雨阁。 这听雨阁住着的两名姬妾,乃是当今皇后娘娘赐给周凌玉的两名侍妾,因身份特殊,是以在王府身份还算尊贵,往日也算得宠。 阿晴到了听雨阁,两名美貌侍妾对阿晴倒也算客气,毕竟阿晴乃是周凌玉身边受宠的大丫鬟。 “阿晴妹妹,你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小坐了?” 另外一人亦是点头道:“是啊,阿晴妹妹怎么得空过来了?还是说王爷要传唤我们姐妹了?” 阿晴看着二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而后恭敬道:“让二位姑娘失望了,王爷事物繁忙,已然出府了,奴婢此来是为了前段时日为主子做的春衫的而来。” 提到这个,两名侍妾眼睛一亮。 这两名侍妾一人名叫柳云,一人名叫柳思。 被赐到这王府,她们便是为了伺候王爷,再者便是享福。 两人倒是也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只要他们不会太受冷落,在这府中不会被人踩踏羞辱,有些地位,享受荣华富贵,这便好了。 就比如说这每年三四月份做春衫的时节,她们姐妹总是第一批给做的春衫。 “正巧我们姐妹还要问阿晴妹妹呢,上次我们姐妹挑好了衣料,不是说衣裳很快便能做好么?怎么现在也没有动静?” 柳思也点头道:“是啊,往年这个时候春衫该是早就做好总来的。”说完,这女子又低谷道:“现在天气越来越热,我还等着换上新衣衫给王爷看呢。” 阿晴见她们姐妹二人一副狐媚的模样,暗中咬了咬牙,心中嫉妒不已! 她们二人即使身份低贱,是被赐给周凌玉的,却能公然的陪在周凌玉身边,还能侍寝,而自己…… “阿晴姑娘,你怎么了?”柳云见阿晴出身,同身边柳思对视一眼,而后推了推阿晴问道。 阿晴回过神,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忙道:“两位姑娘莫要怪罪。” 柳思忙道:“阿晴姑娘,我们姐妹怎会怪你呢?你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呢、” 阿晴笑了笑道:“两位姑娘说笑了,要说受王爷青睐,自是二位姑娘,在这王府之内,谁人不知,这王府众多侍妾中,只有两位姑娘最为得宠,侍寝的时日多。” 柳云和柳思美艳的容颜露出一丝得意和骄傲,倒是也受了。 “是以,这春衫本该是按着往日的时候送过来,只是近日……”阿晴露出一副难以出口的模样。 柳云和柳思对视一眼,而后柳云蹙眉问道:“怎么?莫非有人比我们姐妹二人要的春衫还早?” 阿晴秀眉更皱,一张清秀的笑脸也皱起来。 她一脸为难的模样,缓缓说道:“春衫是做好了。只不过,被送到了其他地方。” 柳云和柳思一听,这还得了,二人美艳的面上顿时露出愤怒之色。 在这王府之内,谁人不知她们是皇后娘娘赏赐给王爷的侍妾!竟然有人赶要她们姐妹的衣裳?! “是谁?是哪个贱蹄子?”柳云性子有些冲动,便怒声斥问道。 柳思性子稍微沉稳一些,她蹙眉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看着爱情能够问道:“是否是昨日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女子?” 阿晴一脸无奈的模样,柳云和柳思哪还不清楚? 只见柳云一副气愤模样,怒声道;“她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要我们姐妹二人的东西?” 说着,柳云就要去找白锦。  而一旁的柳思念一把拉住柳云,而后转眼看着阿晴,想了想问道:“阿晴姑娘是一直伺候在王爷身边的,不知道,这位被王爷带回来的女子,是何方神圣?” 第五百二十四章 低贱之人 阿晴躬身,看着倒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闻言,阿晴咬了咬唇,似是一脸为难的模样。 柳云眼珠传了转,而后亲自扶着阿晴,一脸亲昵,温声道:“阿晴妹妹,在这王府内,我们姐妹二人就同你最亲近,这么点小事,你还不能告诉我们吗?” 阿晴笑了笑,一脸恭敬道:“二位姑娘乃是主子,阿晴则是奴婢,阿晴怎敢同二位姑娘互道姐妹?” 顿了顿,阿晴这才一脸为嫩的说道:“不瞒二位姑娘,那位被王爷带回来的姑娘……” 阿晴如此吞吞吐吐,倒是更加激起柳云和柳思的好奇了。 “之前奴婢跟着王爷外出的时候曾在登州城见过这位姑娘,这位姑娘倒不是什么高官贵族,据说是一个小地方的村姑。” 柳云和柳思则一脸不可置信,尤其是柳思,她拖着阿晴,一脸震惊问道:“你说什么?一个村姑?王爷身份尊贵怎会看上一个,一个村姑?还将那怒村姑给带回王府?!” 不怪柳思如此震惊,就说她们二人,虽说身份算不得高官贵族的,但家世也是清白,且家族庞大的。 周凌玉是何许人也?他可是大周朝尊贵的王爷啊!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 往日,那些住在京城周边的府竣的人她们都是看不上的,更别说什么小地方的村姑了? 在柳思眼中,这种贱民就是出现都不配出现她们面前的! 阿晴亦是一脸不解的点头,她恭敬回道:“昨个儿,这位姑娘到了府中后,便吵着要换衣裳,王爷也恩准了,奴婢便只能将那为二位姑娘做好的春衫送到那位姑娘的地方。” “岂有此理!”柳思气愤不已,美艳的脸上满是暴怒:“她是个什么东西!竟敢穿我们姐妹二人的衣裳!她配么?姐姐!你为何拉着我!我要去教训那个贱人!” 柳云心中虽也极不舒服,但好在她要沉稳一些。 她蹙眉瞪了一眼暴跳的柳思,而后转眼看相阿晴问道:“阿晴姑娘既然之前见过这位姑娘,那可知这位姑娘为何就入了王爷的眼?” 阿晴似低头想了想,抬头道:“这位姑娘似乎是个绣娘。” “啊?” 柳云和柳思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不解。 一个小地方的村姑,还是个低贱的绣娘,怎会入了周凌玉的眼? “那阿晴姑娘可知王爷为何会带这位姑娘进王府么只因是个绣娘?”柳云她们怎么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对绣娘感兴趣了? 阿晴低头道:“奴婢只听说这位姑娘受了伤,具体的,奴婢便不知道了。” “什么受伤?我看她就是故意勾引王爷吧?在登州城没有勾引成,如今到了京城来勾引王爷!”柳思怒声道。 “这个,奴婢便不知道了,不过今日王爷在离开前,还去看了这位姑娘,好似这位姑娘的身体很虚弱……” “哼!姐姐!她一个村姑!如何配得上咱们选的那些料子做的衣裳?!”柳思咬着牙,怒声道:“咱们总得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柳云依旧拉柳思的手,不让她冲动。 她看着阿晴,忽然将手腕上的桌子退下来塞到阿晴的手中,笑着道:“阿晴妹妹,再这王府中,我们也算姐妹了,这点小心意是谢谢你为了我们姐妹二人的春衫辛苦的路费。” 阿晴收了柳云的镯子,一脸笑意恭敬道:“姑娘严重了,奴婢伺候姑娘本就是应该的,何来辛苦呢?要说辛苦,还是二位姑娘每日侍奉王爷才辛苦。” 阿晴一脸遗憾的轻叹了一声道:“姑娘辛苦选好了料子,那些料子都是京城中的上等货色,正好配二位姑娘,谁知春衫做好,却被……” 阿晴不提还好,她越说,一旁的柳思就气愤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些衣裳给抢回来! 柳云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的,不过她倒是多了一个心眼,她笑着问道:“阿晴姑娘,这位被王爷带回来的姑娘,果真只是个村姑? 方才,柳云给的好处,显然就是打听这件事情。 毕竟,在之前,阿晴便见过那个女子。 阿晴笑着道:“正是,奴婢怎敢欺骗姑娘?那位白锦姑娘的确是从小地方的村落来的,至于被王爷带回府中,方才奴婢不是说了么,她好似受了伤。” 柳云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 若真如阿晴所说,那白锦只是一个村姑,背后没有任何势力,还不及她们二人侍妾的身份,那她们又何必惧怕一个村姑? 如此想着。柳云放开柳思,整理了一下衣裙,而后扬起下巴,淡淡道:“妹妹说的是,那衣裳再怎么说也是咱们选了料子做的,那位白锦姑娘即使要穿,也穿不了那么多啊。” 阿晴低头,恭敬道:“姑娘说的是。” “哼!我倒要看看那个白锦是个什么妖孽!不过一个村姑也胆敢勾引王爷!还敢穿咱们的衣裳!” 说着,柳云二姐妹便快不出了听雨阁。 阿晴忙跟上她们二人,还唤来丫鬟跟随她们。 待她们姐妹二人走远后,就见阿晴脸上的恭敬消失不见,转而变的极为不屑和鄙夷。 她看着白锦所住的落锦阁眯了眯眼睛,嘴角弯起一个阴毒的弧度。 即使她现在动不了白锦,也要让白锦在这王府待的不顺心! 想到周凌玉对白锦说的那些话,阿晴心中便嫉妒不已! 不止白锦,就连方才柳云两姐妹能给周凌云侍寝,阿晴都是嫉妒不已! 她垂眸看着手中那镯子,柳云方才给的镯子,眼底闪过一道阴毒光芒! 而在同一时间,有几名丫鬟来到落锦阁,几人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都是做好的春衫。 “姑娘,这时府中做好的春衫,特地给姑娘送来试穿。”为首的丫鬟道。 说完,这几名丫鬟便将这些春衫放在一旁的桌上。 白锦看着这些,蹙眉道:“等一等,我并不需要这些……” “奴婢告退。” 谁知这几名丫鬟根本不听白锦的话,躬身行礼后便离开了。 …… 柳云和柳思两姐妹很快便到了落锦阁。 这落锦阁乃是周凌玉亲自为白锦选的院子,正好应了她的名字。 二人进了院子,只见院子内四周布置的极为精致,墙边摆设的那些漂亮花儿,竟连她们所住的院子都不曾摆放过。 瞬间,柳云和柳思二人目中都染起一丝嫉妒和愤怒。 二人扬起下巴,走到门前,见门外只有一个丫鬟候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直接推开那行礼的丫鬟便推门进了屋。 屋内,白锦仍旧坐在桌边,神色间看着有些出神。 乍然听到推门声,白锦一惊,忙活抬眼看去,却见两名陌生女子进入屋内。 柳云和柳思进了屋内,环视一圈,只见屋内虽然不大,但是不布置也算是精心,四周摆放的物品也是顶好的。 尤其是看到屋内桌上摆放的那些春衫,不过瞬间,只见柳云和柳思美艳的脸上变了几变! 不过当二人看到白锦的容貌后,心底还是惊了惊! 眼前的白锦虽穿着旧衣,却身材纤细,凹凸有致,虽说面色有些苍白,但正好给人一我见犹怜的柔弱之感,偏偏,白锦面上神情淡漠,更是吸人眼光。 这就是阿晴口中所说的村姑?怎么……一点乡土气息都没有?反而,反而给人一种超然脱俗的感觉。 即使是她们,站在这白锦面前,竟有种被比下去的感觉! 当然柳云姐妹是不会承认的! 她们盯着白锦的脸,心底暗道果真是长了一副狐媚的脸? 难怪她能得到王爷青睐,还被接进这王府! 白锦起身看着二人,秀眉微蹙,还是出声问道:“请问二位……” “大胆!”柳云身后的丫鬟对着白锦,怒声斥道:“这二位乃是王爷的爱妾!你一个……”这丫鬟不知该如何称呼白锦。 说白锦是丫鬟吧,人家还真不是,那又如何让她给二位姑娘行礼? “……你还不赶快向两位姑娘行礼?”丫鬟重重道! 柳云和柳思上前一步,下巴扬起,虽说第一眼看到白锦,二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艳,但紧接着,二人在看着白锦时,便满心的嫉妒和愤恨! 丫鬟说完,白锦非但没动,而是抬眼淡淡看着两人道:“原来是王爷的爱妾,不知两位夫人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哼!你叫白锦是么?”柳思上前,目光朝着白锦周身审视一圈,冷声道:“你胆子倒不小!听说你在进王府之前是从一个小地方的村落来的?” 白锦蹙眉,淡淡道:“正是。” “哼!不过一个低贱之人!刚进这王府便以为这里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柳思走到白锦身前,一脸不鄙夷道:“不过一个村姑而已,现在倒耍起了主子的架势!还敢传我们姐妹做好的春衫!” 白锦眸子微缩,想来眼前这二人是为了方才丫鬟无缘无故送来的衣裳缘故。 “自然不敢。”白锦也不愿同这二人过多纠缠,淡淡道:“这些衣裳本就是丫鬟无缘无故送过来,我未曾动过,若是二位姑娘的,你们拿走便是。”  柳思嗤笑一声:“谅你也不敢!”说着,柳思又盯着白锦的脸看了看,眼底病闪过一丝嫉妒!咬牙骂道:“不过一个低贱的村姑!也妄想攀龙附凤!真是不要脸至极!”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足为虑 柳思骂的话难听至极,为的就是让白锦自惭形愧! 而白锦也的确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神色,却也并未还嘴。  一旁柳云上前两步,美艳面上倒是扬着一丝温和笑意,她温和笑着道:“这位……白锦姑娘,我妹妹性子直,最是看不得这府中那些魅惑王爷的人,毕竟王爷是大周朝的二王爷,身份尊重,每日里事务 繁忙,若是有人狐媚王爷,扰了王爷的正事,那可是死罪,所以,白锦姑娘,我妹妹也是为了你好啊。” 此时此刻,白锦也看出来了,自己是被人算计了,那些衣裳饿也不知是谁送来的,而眼前这位侍妾自是为了这衣裳来兴师问罪,也顺便来教训她这个“魅惑”王爷的人 白锦神色淡然,并不将柳思姐妹二人的话听进去,她本就不是那魅惑周凌玉的人,她甚至更像立马离开这牢笼一般的王府。 柳云说完话,又同柳思对视一眼,而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阴沉和得意。 这白锦看着虽受王爷宠爱,不过性子看着倒像是软弱的,当然,也不排除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她们姐妹二人在赐给周凌玉之前,也是受过宫中嬷嬷教导的,对于女子那些心眼手段,她们还是了解的。 柳云眯了眯眼睛,而后抬脚走向那放着新衣裳的桌前,抬手摸了摸那柔滑的新衣,眸中露出喜悦之色。 而一旁的柳思则要直接的多,她直接拿起一件衣裳,触感细腻柔滑,正是她们挑选的京城中最好的料子所做。 “姐姐,好看吗?”柳思手中拿着的是一件的红底绣金鲤的春衫,料子柔滑,质地垂感都是上品,只是看着有些艳俗。 柳云看着,眼中光芒闪了闪,却是笑着点头道:“妹妹的眼光自是好的。” 柳思偏爱这种艳丽的衣裳,柳云心知周凌玉还是素淡一些的多,是以自己选的衣料都是素淡的,不过嘴上自然是夸赞的。 即使她们同为姐妹,又同时侍奉王爷,可谁不想自己更为受宠呢? 柳思眼中满是喜悦,她朝着身上比了比,而后眼珠子一转,随即转身对着一旁不言不语的白锦道:“喂,你过来服饰我穿衣!” 柳云眼眸闪了闪,站在一旁,抬眼观察着白锦的神情和反应。 白锦闻言愣了愣,而后她抬眼看相柳思。 柳思扬起下巴,一脸高傲道:“你这个村姑听不见我的话么?” 白锦微微扬眉,而后淡淡道:“是。” 说完,白锦走近,竟真的亲自为柳思穿起了衣裳。 且穿衣裳期间,柳思一直盯着白锦的神情,想着,只要白锦脸上噶暴露出一丝不满的神色,她就要发落她! 然而…… 白锦全程神色清淡,没有不满,也没有任何屈辱之色!看着甚是淡然。 柳思拧眉看向柳云。 按理说,这白锦若是王爷新宠爱的侍妾,此时,他们让她来伺候她们传衣,总是改露出一些表情的吧? 或是谄媚讨好,或是委屈受辱,或是艳羡……然而,白锦脸上竟是什么表情都没有? 待穿好后,白锦退到一旁,看了一眼柳思,见柳思容貌美艳,穿上这艳丽的衣裙,就更为耀眼夺目了。 白锦弯唇,起唇夸赞道:“夫人容貌美丽,穿上这衣裙就更为好看了。” 柳思直接愣在那里,在白锦说完话后,她竟是不由自主的附和一句道:“是么?很好看?” 白锦点头,眉眼温和且带着一丝惊艳,点头道:“很好看。” “……谢谢。” 待柳思说完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她竟然在感谢白锦自己跨在她! 然而,她确实在白锦眼中看到惊艳,看她神色的确是在真心夸赞自己。 而一旁的柳云见白锦如此反应,秀眉不禁紧紧蹙起。 柳思反应过来,神色很是不自然,她不由抬眼狠狠瞪了一眼白锦,道:“算你识相!” 柳云和柳思见白锦温和有礼,不争不抢,对于她们骂人的言语,更是没有任何反驳,她们想来找茬好好教训一下白锦,谁知她们的拳头就像是打在棉花里,不声不响的,倒是也不好在说什么。 柳云姐妹二人倒是也不傻,这白锦可是王爷亲自带回王府的人,她们嘴上教训几句就行了。若真是要做什么,倒是也不敢。 柳思得意哼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丫鬟道:“将这些衣裳全部搬回听雨阁。” 几名丫鬟连忙点头,将摆放在桌上的衣裳全部拿上。  柳思回头对着白锦,一脸鄙夷的斥道:“今日是你做错了事情,我们姐妹二人好心,才来提醒你,你要始终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个村姑,身份低贱,有些东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意动的,知道了 么?” 白锦垂眸,淡淡道:“是。” 对于白锦这种不声不吭,全然不反驳的模样,着实是无力教训。 “哼!姐姐,我们走!” 柳云走之前,回头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白锦,随着柳思缓步离开。 待她们二人离开后,就见一只战战兢兢守在门外的丫鬟快不走进屋内,关心问道:“姑娘,您没事吧?” 白锦抬眼,神情依旧一如既往的清淡,她摇头道:“我没事,多谢你的关心。” 那丫鬟脸颊红了红,想了想提提醒道:“姑娘,方才那两位是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侍妾,在府中极为受宠,所以,姑娘日后若碰着这两位夫人,还是躲远一些的好。” 白锦弯唇,眸光冷淡,淡淡道:“我自会躲的远远的。” 若是可以,她更希望离开这王府! 于白锦而言,那两名侍妾不管身份为何,如何受宠,都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们来找茬也好,教训也罢,她只当听不见就行了。 白锦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暮云深,想到周凌玉说的话,白锦一颗心都提起来。 她不知道暮云深此时在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她知道,暮云深一定是为了救她! …… 柳云和柳思姐妹二人离开落锦阁,朝着听雨阁走去。 路上,柳思看着极为高兴解气。 “姐姐,这白不过一个村姑,你看她那畏畏缩缩的模样,哼!根本不足为虑!” 柳云却是微微眯了眯眼睛,沉沉道:“若她真如表面那般还好,若……” 柳思忍不住反驳道:“不会吧姐姐,你看她方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我都那样骂她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还伺候我穿衣,一看便是个不中用的东西。” 说完,柳思哼了声道:“想来王爷将她给接近府中,也是一时兴起的,毕竟,整日大鱼大肉的吃着,有时候吃一些清粥小菜也是好的。” 如此说着,就见柳云姐妹二人噗嗤笑出声。 “等王爷对她没了兴趣,失了宠,依她这种身份,是连府中那些丫鬟婆子都不如的,到时候定会被人赶出王府自生自灭!” 柳思说着,似是已经看到白锦的惨样,脸上满是高兴和解气! “……不过,想到这么卑贱的人都侍奉过王爷,我这心中便很是不舒服!”柳思恨声道。 柳云眼神闪了闪,缓缓说道:“若她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低贱之人,倒是也不足为虑,到时被赶出王府后,还不是由人摆布?到时候咱么不便将她卖到肮脏的地方,也是无人知道的。” 柳思眉眼扬起,高兴道:“还是姐姐聪明,手段高明!” “就怕……”柳云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柳思却不在意,她道:“姐姐,那阿晴不是说了么?那个白锦只不过一个小地方的村姑,一个村姑而已,没有任何势力,不过是一只我们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罢了,又能翻起什么浪来?你就不要多想了 。” 柳云点头,心道只愿如此。 这边,她们姐妹二人回了听雨阁,便有丫鬟将这件事情告诉阿晴。 阿晴眯眼问道:“她们神情如何?” 那丫鬟道:“她们将那送去的衣裳全部拿回来,神情看着极为高兴。” 阿晴眯眼,问道:“白锦那里呢?” 丫鬟摇头:“那白锦没有任何反应。” 阿晴皱眉,被人羞辱贬低了竟是没有任何反应么? 阿晴本是想利用柳云姐妹好好羞辱白锦,找她不痛快!看她痛苦难受的! 如今看来,这白锦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难怪,难怪她能勾引的王爷对她心甘情愿做那些事情! 想到此树,阿晴心中便嫉妒不语,只见她面上嫉妒之色近似有些扭曲。 也是白锦命大,阿晴一只撺掇那赵美娥害白锦,谁知那赵美娥就是个草包!无用的! “哼!白锦你勾引王爷,害的王爷伤心愤怒,我阿晴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爱!” 阿晴眸中闪过一丝阴毒光芒,看着很是慎人! 周凌玉回到王府后,便问起了落锦阁,待听到柳云姐妹去了落锦阁,周凌玉温和的面上闪过一丝异色,温声问道:“那落锦阁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那人道:“没有,还是同平常一样,很安静。” 周凌玉眯眼,而后对手下人道:“吩咐下去,本王今晚要在落锦阁用膳。” “是!” 待阿晴一脸高兴的来伺候周凌玉用膳后,这才得知周凌玉竟是亲自到了落锦阁用膳!  这一下子,可让阿晴气愤不已,满脸扭曲嫉妒。 第五百二十六章 我相信他 而彼时,周凌玉已然到了落锦阁。 这边,显然已经传来王爷要来次用膳的消息,屋内桌上已经摆满了饭食,周凌玉走进屋后,就见白锦低垂着头站在一旁。 “锦儿,过来。” 白锦蹙眉,周凌玉对她的称呼实在亲昵,心中着实不舒服。 满桌子的菜肴,看着极为丰盛,可,白锦看着却没有一点食欲。 她坐在周凌玉对面,神色淡漠,不言不语 周凌玉斟了杯酒递到白锦面前,而后自己斟了一杯,端起来对着白锦道:“锦儿,来陪我喝一杯。” 白锦垂眸看着面前的酒杯,吸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恕罪,民女不胜酒力,不能饮酒。” “不能?”周凌玉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白锦,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而轻笑了一声,仰头,便将手中酒水喝的一干二净。 他明明记着在登州时,白锦同暮云深一起喝酒聊天,看着这极为……刺眼! 啪嗒! 周凌玉将酒杯放在桌上,忽然抬眼看着白锦问道:“今日是否有人来了?” 白锦微楞,而后点头道:“是啊。” 周凌玉眯眼看着白锦,见白锦神色间依旧清淡,别说嫉妒委屈了,那是一丁点的情绪都没有。 周凌玉握着酒杯的手一紧,眯眼道:“她们没有让你受委屈吧。” 白锦摇头,淡淡道:“没有,王爷的两位夫人很好。” 于白锦而言,柳云和柳思是周凌玉的爱妾,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是以她们做什么,白锦亦不会在意。 周凌玉见白锦神色如此平静,握着酒杯的手再次紧了紧,如玉面上更是有些紧绷。 一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的,吓的直哆嗦。 白锦垂着头,她亦不想激怒周凌玉,是以只能少说话。 “呵。”周凌玉轻吐了口气,将酒杯放在一旁,拿起筷子,对白锦道:“用膳吧。” 周凌玉原本周身怒气,却忽然间收敛了怒气,面上更是带上了往日温和的神色。 踏踏踏! 屋外有脚步赶来,待那人走到门外,看到屋内情景,轻轻吐了口起,而后敛去眉宇间神色,躬身行礼道:“见过王爷。” 周凌玉正在夹菜,听到这声音,他也不停,将菜放在白锦的碗中,而后温声道:“进来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得知周凌玉来到这里,担心白锦有危险的莫娘。 白锦见莫娘缓步走进屋内,在看莫娘额头的汗水,便知道她必是担心自己疾步赶过来,心中感激又感动,忙站起身迎莫娘。 莫娘在白锦周身巡视一圈,见她平安无事,这才轻轻呼了口气,神色间却仍是冷漠清淡。 “坐下一起用膳吧。”周凌玉温声道。 莫娘听后,倒是也没有推辞,福身行礼道:“多谢王爷。” 待白锦和莫娘坐下后,一桌三人,静静用膳,不言不语。 过了会儿,周凌玉放下手中筷子,抬眼对白锦道;“明日我接你出府转转。”言罢,起身离开。 白锦神情一紧,想到白日周凌玉对她说的话,心中既紧张也激动。 莫娘皱眉:“你们要去哪里?” 莫娘知道,她和周凌玉之间的还未谈成,而周凌玉更不会如此轻易放了白锦。 白锦知道莫娘是真心帮她,自不会隐瞒她,便将白日周凌玉同她说的告诉莫娘。 莫娘听后,微微蹙眉,抬眼看着白锦,低声道:“你呢?他不来救你,你如何想的?” 白锦嘴唇弯了弯,眸中绽放着璀璨的光华,她低低的却极为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 莫娘见白锦如此,微微叹了口气,她虽不清楚白锦和那暮云深之间的感情,更不知道暮云深品行如何,但是能让白锦如此信任的,看来,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的确深厚。  “你能如此想,也是好的。”顿了顿,莫娘看向白锦,神色看着有些不自然,却温声安抚道:“如今太师府的人没能来接你,想必也有他们的难处,你一个小姑娘,定是不懂得朝堂的那些阴谋诡决,朝堂 势力盘根错节,极为复杂,太师府那边……” 白锦点头,温声道:“我明白的,我知道,如今我被困王府,大姨母她们必定极为担心,我相信他们只要有办法,就一定在回来救我。” 若是可以,白锦更希望可以自救。 然这王府就像牢笼,处处有人把守,周凌玉对她又有那么深的执念,她哪里能那么容易的离开。 白锦知道,如今她要做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不让张秀娥他们担心。 莫娘停了白锦的话,点头,温声道;“你能如此想就好。” “放心吧。”莫娘起身,在白锦肩上安抚的拍了拍道:“即使他们没办法,我也有办法救你出去的。” 说完,不待白锦说话,莫娘便转身离开。 白锦愣愣的看着莫娘的背影,起唇,近乎呢喃般的叫道:“师傅,谢谢您。” …… 第二日,上午巳时左右,有人来落锦阁传话说带白锦去见周凌玉。 白锦早已穿戴好,想到今天的事情,白锦吸了口气,跟着这人离开落锦阁。 周凌玉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绣祥云纹金边的锦袍,长身玉立,面若冠玉,虽已到而立之年,倒气质尊贵,容貌俊美,乃是整个京城内众多贵女肖想的夫君。 毕竟,在当今圣上的几位皇子中,年龄大的,就只有周凌玉这位二王爷还未立妃! 怎能不让众多贵女趋之若鹜? 白锦跟随着那带路之人,一路走到王府门口,接着,那人停下,白锦抬眼,就见王府门口站着一位身姿挺立的背影。 听到身后脚步声,周凌玉转身看向白锦,如玉面上露出一丝温柔笑容,朝着白锦伸出右手,温声道:“锦儿,我们走吧。” 如此看着,真是宠溺至极。 白锦看了周凌玉一眼,而后低下头,亦步亦趋的跟在周凌玉身边,并未伸手。 一旁候着的人,见白锦竟然赶无视周凌玉亲昵的举动,都是大气不敢出的低下头去,且心中忍不腹诽。 他们不知道白锦是何身份,但是她们看得出来,王爷待这白锦极好。 周凌玉看了白锦一眼,而后收回半空中的手,温和笑了笑,同白锦上了马车。 待马车离开王府门口后,几名伺候的丫鬟奴仆纷纷起身回府。 而站在门口的阿晴,则缓缓抬眼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双目似啐毒一般,脸色更是狰狞的可怕! 阿晴转身进了府中,却并未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着听雨阁走去。 待到了听雨阁后,就见柳云姐妹已然换上昨日拿回来的春衫,春衫薄,勾勒出二人姣好的身材,在加上二人容貌本就美艳,看着一时倒是也让人难以移开眼睛。 “阿晴妹妹,你来了,你看看,我们姐妹的衣裳可好看?”柳思在阿晴身前转了一圈,一脸喜悦问道。 柳思的衣裙要艳丽许多,而柳云的衣裙便要素淡许多,在加上做这衣裙的料子本就是京城最好的料子,那么质地手感自是顶好的。 阿晴点头,一脸惊艳夸道:“二位姑娘姿容绝色,配上这衣更加夺目了呢。” 是个人就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还是美人。 柳云笑望阿晴道:“阿晴姑娘,今日又有空来我们这听雨阁了?往日,阿晴妹妹可是很少来的。” 阿晴眼眸微善,而后对着柳云福身行礼道:“往日无事,奴婢自然不敢来打扰两位姑娘,只是今日……” 柳思一脸不解:“今日怎么了?” “两位姑娘,可记得昨夜本该是柳云姑娘侍寝吧?”阿晴一脸为难不好意思的说道。 提到这个,柳云神色微变,而后淡淡道:“是啊,不过昨夜王爷忙着,我自是不能打扰王爷处理政务。” 阿晴点头道:“姑娘识大体,是王府福气,只是……姑娘怕是不知道吧,昨夜王爷去了落锦阁。” 提到落锦阁,柳云和柳思的神色便变了。 阿晴如此将话说道一半,还真是让人误会,也容易激起柳云姐妹二人的嫉妒。 “什么?你说王爷昨夜去了落锦阁?”柳思反应最大。  阿晴一脸为难的说道;“是啊,不仅如此……”阿晴叹了口气,道:“方才,王爷更是带着落锦阁那位出了王府,奴婢想着依落锦阁那位的心思,今晚王爷怕是又……所以就先来给姑娘提个醒,让姑娘做 好准备了。” 阿晴这一番话,听着倒像是在提醒安慰柳云姐妹,可却激起了二人的嫉妒和愤怒。 昨夜柳云侍寝,未能侍寝,而今晚自是该柳思,如今,阿晴说了这些,就代表,周凌玉不会来这里,而是还会去落锦阁! “哼!看那日她一脸懦弱的模样!一看便上不得台面,却没有想到竟还是个有心思的!姐姐!那日,她将我们都都骗了!” 柳思能不气么?那日,白锦表现一脸的淡然,不管是提到衣裳还是周凌玉,白锦脸上都没有一丝变化,在加上她们言语难听的羞辱她,她也不敢回嘴。 还以为她就是个懦弱不顶事的,没想到,她竟有本事留王爷留宿她那里! 关键,这两晚,该是她们姐妹侍寝的日子啊! 要知道,一个月,她们二人就那么几日能侍寝!白锦抢了她们侍寝的日子,无疑打了她们的脸,她们怎么能忍? 就连性情沉稳的柳云也忍不住,黑下脸。  阿晴见着,忙安抚道:“二位姑娘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岂不是让别人高兴?” 第五百二十七章 立妃?! “阿晴妹妹,你可知道王爷陪着那个贱人去了哪里?”柳思咬牙一脸愤恨的问道。 阿晴垂眸。道:“奴婢不知道,王爷只带着白锦姑娘去的,不让奴婢们跟着。” 柳云和柳思听得简直是嫉妒的咬碎了一口银牙! 王爷亲自带着外出?还不让下人跟着?!这是多大的殊荣啊!她们良人自从到了这王府上,还从未享受过这种殊荣呢!王爷更是从未亲自带着她们外面逛呢! 越是如此想,柳云和柳思心底嫉妒不已,一张美艳的脸上是溢满了愤怒 柳云就是在沉稳,可得知周凌玉竟然带着一个村姑出去,却不带她,这心中怎能不愤怒,不嫉妒? 在怎么说,她们也是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论地位论身份都在那村姑之上!王爷怎能带着一个村姑出外而不带她们?! 阿晴见柳云姐妹二人气的面色狰狞愤怒,唇角微微弯起一个阴毒的弧度,福身道:“两位姑娘还请息怒,那白锦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村姑,又怎能同两位姑娘相比?” 阿晴如此说,倒是让柳云和柳思二人心中舒坦了些,可她们只要想到周凌玉竟然带着白锦外出,而不带她们,她们心中便嫉妒不已。 女人嫉妒起来是很可怕的,它会让人失去理智,失去气度,就如此时的柳云和柳思。 “不过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村姑,也妄想勾引王爷!我们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以为这王府是任她一个村姑可以发骚的地方么?!” 柳云没有说话,一张脸也阴沉沉的,显是赞同柳思念的话。  阿晴眼睛闪了上,一脸恭敬的说道;“思姑娘说得对,那白锦……奴婢记得在登州成城时,她便勾引王爷,想让王爷带她来京城了,只不过那时王爷事物缠身,便未曾同意,谁知她竟是自己到了京城, 还……” 阿晴如此将话说一半,留一半,更让柳云和柳思恼火! 尤其是柳思,她气气怒的一把揪住阿晴的衣袖,一张美艳的脸都狰狞起来,怒声道:“什么?在登州城她便勾引王爷?上次你怎么没说?” 上次,阿晴只道周凌玉和白锦在登州城据见过,如今,阿晴才说着这些,柳思心中自然是愤怒! 若是上次就知道在登州城白锦就勾引周凌玉,她们那日断然不会只轻巧的骂几句,定会找个理由好好的教训那个白锦! 阿晴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忙躬身道:“姑娘息怒,上次……奴婢就是怕告诉姑娘则这些,惹得二位姑娘生气,奴婢本以为姑娘去敲打那白锦几句,她自是不敢在随意勾引王爷,谁知道她……” 柳云和柳思面目难看至极,尤其是听了口阿晴这句话,心中愤怒更甚,对白锦直接有了怨恨! 然,这就是阿晴想要的效果! 她们姐妹去敲打了白锦几句,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转眼间就勾引着周凌玉带她出府了!这是赤果果的藐视啊! 阿晴一脸担心又关心的说道:“二位姑娘还请息怒,奴婢知道这句话不该说,但是那白锦表面看着软弱可期,实则心机深沉,不然,王爷不会将她带进府内,还……” “阿晴妹妹说得对,我们姐妹二人果然是小看她了,我们被这白锦的表面给骗了!”柳云一脸阴沉沉的说道。 柳思咬着牙,神情怒急怒声:“等这狐媚子回来!我定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让他知道这王府内可不是她一个村姑可以随意撒野发骚的地方!” 阿晴眼珠子朝着她们二人看了一眼,而后一脸犹疑的缓缓说道:“二位姑娘,奴婢知道你们心中是忧心王爷,怕王爷被那白锦欺骗,若不是因为那白锦的刻意勾引,王爷又怎会不来两位姑娘这里?” 柳云和柳思气愤不已,想到一个村姑竟然抢了她们的恩宠,心中嫉妒愤怒的不行! 她们二人心头更是有种屈辱感!在怎么说,她们都是皇后娘娘赐给周凌玉的侍妾,而白锦一个村姑,你个低贱之人!如今踩在她们头上,心中怎呢个不去如愤恨?  阿晴道:“两位姑娘心地善良,奴婢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两位姑娘被那白锦欺负,奴婢心中亦是为两位姑娘个感到愤怒和委屈,可奴婢还是不得不提醒一句,如今那白锦正是得宠时候,若是两位姑娘就 这样公然去教训那白锦,奴婢只怕王爷会怪罪下来。” 柳云和柳思一听,本就难看的面色更为难看了。 可阿晴说的是实话,若是她们一时冲动去教训了那白锦,那村姑又在王爷面前挑拨是非,那她们二人岂不是会被王爷怪罪? “贱人!”柳思气愤骂道:“等她被王爷厌烦后,看我怎么收拾她!我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晴睨了她们二人一眼,见她们二人面上的愤怒和愤恨比方才还要强烈,头微垂,唇角的弧度再次弯了弯,那笑容看着竟是有些慎人。  “奴婢明白二位姑娘心中的苦楚,唉,也不知道那白锦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哄着王爷日日去她那里,还抢了两位姑娘的荣宠,那白锦也真是个有手段的,不仅如此,她更是哄着王爷,要立她为妃 ……” 说道这里,阿晴似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惊恐,立马捂嘴,低下头去就要告退。 然她方才的话虽然低,但是却都被柳云和柳思听得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柳思的声音尖锐的肉险些穿破阿晴的耳膜。 阿晴则一脸慌张的躬身低头,似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忙道:“奴婢,奴婢什么都没说,奴婢告退,奴婢告退……” 说着就要离开,然,柳思怎会让阿晴离开,她一把抓住阿晴,一脸不可置信,震惊道:“你方才说什么?说王爷有意立那个村姑为妃?你,你开什么玩笑?!皇后娘娘宫是不会同意的!” 不止柳思震惊,就连柳云也是震惊不已。 众人皆知,这王妃之位可非同一般,乃是王爷的结发之妻,若成为王妃,将会受百姓朝拜,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 王妃地位尊荣,必是家世显赫,才貌殊荣都极高的人才能配得上王爷! 即使使他们,也只能成为王爷的侍妾!若是,若是一个村姑可以当王妃,那她们岂不是也可以当王妃?! 阿晴眼睛闪了闪,垂首站在原地,如此看着竟似有些害怕和慌张。 毕竟,她说了“不该”说的话呢。  柳云和柳思二姐妹对视一眼,而后柳云抬脚走到阿晴身前,抬手执着阿晴的手,温声道:“阿晴妹妹,你放心我们姐妹二人不会说出去的,我们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想来阿晴妹妹伺候了王爷这么多 年,也是知道的吧?” 阿晴战战兢兢的抬头看向柳云和柳思,微微点点头。 “那阿晴妹妹你告诉我,这件事情是真的么?王爷真的,真的要立一个村姑为,为……” 柳云实在是说不下去,她只怕自己一个冲动,会忍不住冲过去掐死那个白锦! 阿晴一脸纠结惶恐,她抬眼看着柳云,结结巴巴道:“姑娘,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 阿晴越是这样,才更加显的这件事情极为可疑! “阿晴你快说!王爷果真说过要立一个那个村姑为妃?!”柳思便要直接的多。 她用力抓着阿晴,怒声质问道。 阿晴一副被她们吓到的模样,浑身颤抖,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不小心听到的……兴许,兴许是假的,是王爷开玩笑的,兴许是王爷为了哄了那个白锦才这样说的。” “胡说!”柳云沉下脸怒声道:“王爷怎会拿立妃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还,还是为了哄……那个贱人!” 正是因为柳云知道立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被随意拿出来开玩笑,是以她才会如此大的反应! 要知道,在这当今圣上这么多皇子中,成年封王的,就只有周凌玉一个王爷未曾立妃! 而这些年,皇后娘娘虽说也曾为周凌玉选妃,但周凌玉直言自己的王妃要自己选,皇后娘娘倒是也没有说什么。 如今,周凌玉居然当着一个村姑面说要立妃!这不管是不是开玩笑,这个件事情都太重要了! 柳思却不愿意相信,她咬牙愤愤道:“阿晴说得对,王爷定是开玩笑的!他定然不会立一个村姑为妃子!” 虽是如此说,可她们二人想到这几日周凌玉对白锦的宠爱,心中还是有些虚! 柳云咬牙,神色沉沉道:“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立妃这等大事,自是要禀报皇后娘娘的!” 柳思眼睛一亮,忙点头道:“姐姐说得对!皇后娘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她们既是皇后娘娘宫赐给周凌玉的,每隔一段时间,自会被叫进宫中伺候皇后娘娘,也顺便说一说王府的事情。 阿晴眼珠子转了转,眸色深深,她抬眼,一脸犹疑的缓缓说道:“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柳云压下面上怒气,亲昵的拉着阿晴的手道:“阿晴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段时日,也多亏你将这些是穷告诉我们,不然,我们就都被白锦骗了呢。” 阿晴低头,一脸不好意思道:“姑娘说的哪里话?奴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二位姑娘真的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  柳云蹙眉道:“阿晴妹妹是觉得有何不妥?” 第五百二十八章 中看不中用 阿晴低头,低声道;“奴婢只是觉着,既然这件事情王爷还未决定,也未宣布,姑娘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娘娘,王爷又会怎么想?” 柳云面色一白,她忽然明白阿晴的一意思了! 柳思不像柳云一样想得多,此时的她急切的想要进宫,将那个村姑勾引王爷还要立她为妃的事情禀报皇后娘娘,然后再让皇后娘娘将那个下贱之人赐死! 柳云蹙眉想了想,而后看向阿晴,笑的一脸亲昵,问道:“阿晴姑娘是自小就伺候王爷的,对王爷也是最为了解的,不知道阿晴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阿晴抬眼看着柳云,却是一脸恭敬的模样,道:“奴婢只是一个人下人,当然不及两位姑娘冰雪聪明了,若说是办法,奴婢脑子笨却是想不出办法的。” 柳云紧紧皱眉,面色很是难看。 柳思在一旁听着,却忍不住叫嚷道:“姐姐,想什么办法啊,直接将这间事情告诉皇后娘娘不就行了,到时候那贱人……” “闭嘴!”柳云转眸等着柳思斥道:“你若想作死,可别连累别人,你难道没有看出如今王爷正宠幸那个村姑么?若是我们现在进宫,那岂不是……”打了王爷的脸? 她们也只不过是侍妾,地位身份比那村姑高一些的侍妾而已。 若是真的得罪了周凌玉,她们的下场定会很惨。 柳思经过柳云的提提点似乎明白了一些,不过,要她咽下这口气,着实是不易! “难道就这么算了么?若是,若是……”若是王爷真的立白锦为妃,那她们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柳云咬牙恨恨道! 不过一个没有背景,没有任何势力的村姑而已,她就不相信还扳不倒这样一个下贱之人! 正在柳云思索时,只见面前的阿晴忽然从袖中拿出一只镯子,这镯子看着极为眼熟,正是昨日,柳云送给阿晴的那只镯子。 正巧,柳云垂眸看到阿晴手中的镯子,她的眸光一亮,盯着镯子的双目眯了眯。 “姑娘,这是您昨日送给奴婢的,奴婢身份卑贱,哪里配得上这么好的镯子,还是还给姑娘吧 。”说完,阿晴双手将手中镯子奉上。 柳云没有接镯子,而是看着那镯子眯眼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这镯子的确贵重,这可是我们姐妹二人进王府时,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呢、”说着,柳云没有接镯子,而是扶着阿晴站起身,一脸笑意的道;“阿晴妹妹,我们也算是姐妹了,咱们都是侍奉王爷的 ,自然不能让外面来的那些下贱之人迷惑了王爷,如此,咱们便一起将那村姑赶走吧。” 阿晴听后,面色一惊,忙道:“姑娘说笑了,奴婢只是一个奴婢,哪赶置喙王爷和主子的事情……” 见阿晴这样子倒是胆小的,柳云蹙眉,以往怎么不知道这阿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如此…… 柳云伸手接过来,微微弯唇对阿晴道:“阿晴妹妹记着这镯子便好。” 而对面,躬身低下头行礼的阿晴回道:“这镯子如此贵重,奴婢记的一清二楚。” 说着,只见阿晴的嘴唇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马车缓缓行驶过街道,马车内寂静的近乎有些压抑。 白锦坐在马车一角,而周凌玉则坐在正中。 这马车极为宽敞,坐下四五个人都不成问题,是以白锦坐在边上,离的周凌玉极远。 马车正中央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方几,几上摆放着一套汝窑的瓷杯和瓷壶。 周凌玉倾身执起瓷壶往瓷杯内倒了些茶水,而后执起递到白锦面前,马车虽有些颠簸,但这刺杯放在几角竟是一点也没有晃动,底部显然有磁。 “很快就到了,先喝一些解渴。”周凌玉温声道。 白锦神情虽平静,可她知道她的双手手心因为紧张和担忧,都冒了汗, 白锦抬眸看了一眼瓷杯,喉咙的确有些干涩,倒是也没有扭捏,道谢后,执起瓷杯将茶水喝的一干二净。 周凌玉看着白锦的模样,嘴唇弯了弯,而后闭目养息。 周凌玉不说话,白锦正好乐得清闲,只是想到周凌玉说的话,白锦心底便忍不住的紧张。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下。 周凌玉睁开眼眸,而后同白锦下了马车。 面前是一家店面极为华贵气派的酒楼,名为聚福楼。 看得出来,来这聚福楼吃饭的客人穿着气派,不是达官就是显贵。 周凌玉也不多说,便带着白锦进了聚福楼,酒楼内的店小二见到客人前来,忙一脸笑意的迎上来。 周凌玉身边的傅溪出示了一个牌子,那店小二双目圆睁,脸上立时露出恭敬的笑容,也不再多问,躬身引着她们上了酒楼三层的一处中间的雅间。 雅间内极为宽敞,待周凌玉他们进了雅间后,小二也不敢多待,便躬身退了出去。 雅间内的中间摆放着一张红木圆桌,和一圈的红木凳子。 周凌玉走过去,拉开一个凳子对白锦道:“锦儿,坐。” 白锦抿唇,吸了口气,走过去坐下。 周凌玉则坐的远一些。 傅溪守在外面,雅间内只有白锦和周凌玉。 此时不到正午,来酒楼内吃饭的客人还不算多,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酒楼内渐渐的嘈杂起来,雅间外面便传来纷繁的脚步声,还有小二热情的招待声。 而此时,身在雅间内的白锦,却突然发现这个雅间果然不同寻常。 他们虽坐在雅间内,但这两侧的雅间隔音甚是不好,他们身处三楼,二楼人说话的声音,和雅间外面说话的声音,可以清晰的传入耳内,就像是他们在面前说话一样。 按理说,这么大的酒楼,雅间的隔音应是做的极好的,如此,显是店家故意为之…… 周凌玉看向白锦温和一笑,声音极温柔的说道:“你猜的不错,这家酒楼的幕后出资人正是我。” 白锦轻轻呼了口气,继而蹙眉看向周凌玉。 周凌玉温和道:“且稍等片刻。” 过了不多时,雅间外传来几道说话声,其中有女声也有男子声音,尤其那男子声音,听上去竟是极为熟悉…… 白锦眸子微缩,周凌玉盯着白锦,面色温和如水。 很快,外面说话的声音转到了他们隔壁的雅间内,如此,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在身边一样,极为清晰。 “暮兄你美人再侧,还是一堆双姝,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猥琐,虽是羡慕之言,言语中却可听出一丝鄙夷之意。 “秦公子又何须羡慕我,秦公子府上姬妾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且各个都美若天仙,倒真是羡煞旁人。” 这人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低沉中带着一丝调笑的味道,听上去还有些轻浮。 这声音白锦极为熟悉,不是暮云深还能是谁? 白锦身体紧绷,坐在那里,仔细听着隔壁人的谈话。 听着声音,隔壁的雅间内坐着有两三人,听口气,显然几人身份都不一般。  “……听说暮兄如今可是三王爷身边的红人,虽说暮兄如今无权无势,但有了三王爷这个靠山,暮兄如今可是今非昔比,对了,暮兄,听说昨日太师大人当解教训于你,啧啧,想来暮兄弟心中定然难过 吧?”  “难过什么?”另外一人粗嘎的声音响起,只听他道:“暮兄如今可是三王爷身边的红人,哪里是太师府能比得上的?更何况暮兄在太师府也没个正经的身份,在三王爷身边就不一样了,嘿嘿,暮兄你说 是不?” 雅间内几人调笑,就听暮云深也跟着低沉笑了几声道:“马兄说得对,若不是看在那高太师同我有些亲戚关系,我又怎会住在太师府呢?” “诶?我可是听说暮兄弟已经好几日未曾回太师府了吧?啧啧,是不是每日都外逍遥快活啊……” 瞬间,雅间内一片调笑声音,这些笑声怎么听都很是猥琐刺耳。 “……听说暮兄来京城之时身边一只带着一位美貌的娇娘,怎地今日不见?” 另外一人调笑道:“就是,暮兄将这两位娇娘带出来,怎么不带另外一位让兄弟们也见一见啊。”这声音听着极为猥琐难听! 雅间内似乎静了几息,忽然听暮云深轻笑一声道:“她怎么同我身边这二人相比。” 紧接着就听有姑娘声传来,听则甚是娇媚可人。 周凌玉一直静静坐着聆听,他双目紧盯着白锦,眸中染着一丝温柔怜惜之色。 白锦身体有些紧绷,听着隔壁雅间的调笑声,神色微沉,嘴唇微抿。 从周凌玉的角度看去,只见白锦身形淡薄纤细,孤单的坐在那里,看着甚是惹人怜惜。 周凌玉抿抿唇,终是忍不住道:“锦儿,此人已被京城繁华迷了眼,你还认为自己所做的值得么?” 白锦微微垂首,隔壁雅间不堪的声音依旧入耳,少时,只见白锦抬眼望向周凌玉,淡淡道:“王爷带民女来,就是为此么?” “难道这还不够么?”周凌玉温声道;“我只是让你看清楚你所做的究竟值不值得。”  白锦眼眸微垂,而后淡淡道;“值不值得我心中清楚便好,并不需要来验证。”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很清楚! 周凌玉听了白锦的话,温和的神色微变,而后轻声道:“哦?锦儿,你心里真的清楚么?” 周凌玉问的很重,双眸更是紧紧盯着白锦。 白锦并未躲避周凌玉的视线,耳边依然能听见隔壁雅间的欢声笑语,那几人时不时的还说一些或贬低,或嘲讽的话,暮云深也偶尔会附和几声。 白锦起唇,静静说道:“是,我心中很清楚,” 周凌玉如玉的面上闪过一丝复杂,双眸直直的望着白锦,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白锦神色依旧平静,再提起暮云深时,她的眸子会亮,很吸引人。 然,这亮光终究不是为他周凌玉。 周凌玉嗤笑一声:“事实摆在眼前,你却不愿意相信,也罢,锦儿,你若要自欺欺人,我也不忍叫醒你。” 虽是如此说,周凌玉还是让人进来点了菜。 如此,二人耳边听着隔壁雅间的欢声笑语,用着饭菜,看上去竟是有些诡异。 白锦手中执筷,耳边时不时就会听到暮云深的声音,此时此刻,白锦多想离开这里,去找暮云深,告诉他,自己就在他面前。 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然而,却不行。 自己被周凌玉带到这里,怎会容许她随意离开?更何况,如今暮云深做这些事情必有目的,她更加不能打扰暮云深。 白锦低垂着头,手中动了几下,嘴里吃着山珍海味却依旧味同嚼蜡。 只不过一墙之隔,他们便能见到彼此,却不行…… 眼睛微湿,心中有些难受,甚至有些委屈。 白锦在如何沉稳,在经历了今日连番的生死离别,又被周凌玉困王府不得离开,不能同暮云深相见,白锦心中怎能不难过? 他们被卷入了怎样的一个旋涡?挣扎不得,逃脱不得! 一条白色帕子递到白锦面前,周凌玉温声道:“锦儿,若心中难过……” 周凌玉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他今日将白锦带出来,本就是想让白锦听到方才那些人所言,也是为了逼白锦看清楚暮云深的真面目,然,此时看到白囧眼睛红肿,他心中却极为难过。 周凌玉认为白锦还是因为暮云深的事情伤了心,虽然达到了目的,可他心中着实高兴不起来,毕竟…… 白锦忍下泪意,低声道:“多谢王爷,民女不敢。” 一句话,同周凌玉拉开距离,且浑身都透着一股疏离之意,这时周凌玉最不愿意看到的。 周凌玉拿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忽然轻笑一声:“锦儿,来京城这么久,你恐怕还没有逛过吧,不然我带你去外面逛一逛。” 周凌玉着这意思,便是要带白锦离开。 白锦并未拒绝,她放下筷子,起身低声道:“是。” 周凌玉只觉胸口堵了一口气,看了白锦一眼,朝外走去。 白锦走到雅间门口,脚步一顿,头微侧,朝着隔壁的雅间看了一眼,而后闭了闭眼睛,抬脚离开。 同一时间,雅间内暮云深坐在桌旁,身侧坐着两名容颜姣好的女子,正在为暮云深周斟酒布菜,而就在此时,暮云深心头忽然感觉到了什么,神色顿住,双目不自觉的看相雅间门口的方向。 “暮兄,暮兄?!” 耳边传来那些人的叫嚷声,而暮云深却似乎听不见一般,只愣愣的看着前方。 “暮兄是否想到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是想到哪个美人儿,竟如此出神?”有人调侃道。 紧接着,其他几人对视几眼,目中露出猥琐的笑容。 “公子……”一旁女子想去拉暮云深,可手伸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面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忙停下来,而是出声唤道:“公子?” 暮云深回过神,看向几人,面上瞬时带上笑容,道:“我方才倒真是想到一个好去处……” …… 周凌玉同白锦离开酒楼,并未上马车,而是去了朱雀大街。 显然,周凌玉是说真的,他要同白锦逛一逛,期间,周凌玉还体贴的询问白锦喜欢什么便买什么。 白锦自是无心买东西,她跟在周凌玉身边,并不多说。 倒是周凌玉,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看那些女子饰品,时不时询问白锦可喜欢。 尤其是进了首饰铺子,当那些买首饰的姑娘小姐看到如此俊朗的男子竟然亲自为身边女子挑选饰品,脸上满是艳羡之色。 最可气的却是男子身边的女子,虽说女子容貌也美,可一张脸却极淡,如此俊朗又贴心的男子,若是为她们挑选首饰,她们必是…… 几名女子偷偷睨着周凌玉,都不禁红了脸。 当周凌玉同白锦离开首饰铺子后,就见站在柜前的女子,抬眼看着周凌玉离开的方向,眸子一闪,微微粗蹙了蹙眉。 逛了几间铺子,周凌玉买了不少女子饰品,逛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周凌玉是本色温和的看向白锦道:“锦儿,饿了么?” 放在在酒楼,他们二人根本没有怎么吃。 然,白锦此时却没有一丝胃口,闻言,她低头,低声道:“回禀王爷,民女不饿。” 周凌玉完了弯唇,温声道;“我饿了,你便陪着我去吃一些吧。” 周凌玉带着白锦来来了一家小饭馆,这饭馆虽小,饭馆内布置却极为讲究也干净。 待二人坐下后,周凌玉点了几个菜和两碗饭,而后便低头吃起来。 白锦看了一桌菜,想到自己身体才刚好,耳边还回荡着莫娘对她的叮嘱,微微垂头,执起筷子吃起来。 此时并非吃饭的时间,饭馆内也极为安静,只有他们这一桌。 白锦吃起来后,只见周凌玉唇角微弯。 安静的饭馆内,只听碗筷声,气氛倒是也透着一丝温馨。 待吃饱喝足,周凌玉又带着白锦逛了逛,将近酉时,周凌玉才带着白锦回了王府。 王府内,好多双眼睛都盯着白锦。 待白锦回来后,还看到一行人带着不少礼品放入了落锦阁。 当听雨阁两姐妹听到这消息后,不禁气歪了嘴! 嘭! 柳思将手中瓷杯仍在地上,瞬间摔的粉碎,破口骂道:“好个贱人!王爷,王爷还从未为我买过东西!” 不止柳思嫉妒愤怒不已,一旁坐着的柳云同样恨恨的咬着牙,放在几上的手更是紧握成拳,咬牙怒声道:“我真是小看了她!” “姐姐!依着王爷待那贱人如此,如此……”柳思实在不愿承认,周凌玉对一个村姑竟然比对她们二人还要好!  “……王爷如此宠幸那个贱人!他会不会真的要立那个低贱之人为妃?!”柳思念神色看上去很是着急愤怒,她忍不住拉住柳云的手,焦急道;“姐姐,咱们快些请旨入宫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娘娘 一定会为我们做主,她定是不会同意让让那个低贱之人当,当……一定将那个下贱之人赐死!” 柳思显是气急了,抓着柳云的用了大力。  柳云感到疼痛,蹙眉抬眼瞪了一眼柳思,将手抽出来,对柳思道:“进宫,进宫,咱们是何身份?不过是娘娘赐给王爷的侍妾,就算咱们要请旨入宫,那也得好些时日,更何况,王爷也未曾宣布要立那 个贱人为妃!” 柳思却是焦急不已,她急声道:“姐姐!若是等王爷宣布以后,就什么都晚了!” 虽然柳思很不想承认一个泥腿子村姑竟然能得到王爷的怜惜,尤其是周凌玉竟然还亲口说要立那贱人为妃!  柳云沉下脸,咬牙冷声道:“你在这里大呼小叫什么?就算咱们现在进宫,见到皇后娘娘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娘娘怕是也不会相信,就算娘娘相信,如今王爷未曾提过立妃这件事,那咱们岂不是 做了恶人,若王爷怪罪下来,即使那贱人不能活,你以为咱们还能活?” 柳云性情沉稳,想的果然周到一些。 柳思听后果然脸色一白,柳云说的不错,若现在她们进宫将这件事情告诉皇后娘娘,即使那贱人被刺死,依着王爷如今对那村姑的宠幸,她们姐妹二人也不会有下场! “……姐姐,你一定有办法的吧!一定不会看着一个村姑如此踩到我们的头上!”柳思咬着唇低声道,神色间满是焦急和愤怒之色。 柳云眯了眯眼睛,眼底有安广闪过,她抬眼看相柳思,忽然伸手主动握住柳思的手,温声道:“妹妹说的不错,我的确想好了法子,只是……” 柳思眼睛一亮,忙问道:“我就知道姐姐定是有办法的!姐姐快说!” 柳云招了招手,让柳思凑近一些,而后低语几声,而后柳思之气身体,神情不定的看着柳云,咬唇低声问道:“姐姐,这样真的有用?” 柳云点头,面上很是自信,道:“自是有用,只要妹妹好好配合!” 柳思咬唇,过了会儿,只见柳思重重点头,道:“姐姐,我相信你!这一次,咱们定要那个白锦吃不了兜着走!让她知道王府可不是她们那种小地方,可以任由她发骚!” 柳云完了弯唇,缓缓说道:“是,一定要狠狠给她一个教训!”  听雨阁这边的事情,阿晴是不知道,然,她也可以想象到当柳云两姐妹知道了白锦回府的事情,定是气的恨不得亲手掐死白锦! 第五百三十章 还不跪下?! 事实上,不止柳云姐妹嫉妒愤怒不已,就连阿晴在得知今天周凌玉竟亲自带着白锦逛街,买东西,还亲自为白锦买了好些首饰,她看到那些一件件送到落锦阁的礼盒,双眼都红了! 阿晴心底的恨意愈加浓重,周凌玉待白锦越好,阿晴就越是嫉妒,一张姣好的面上都有些狰狞! 阿晴想不明白,自己自小伺候周凌玉,若周凌玉愿意喜欢一个下贱的村姑,为何不愿意喜欢自己?! 明明,明明自己的身份比那白锦还要好一些!容貌也不比白锦差!难道难道就因为白锦会绣艺? 此时,阿晴越来越觉得,白锦的绣艺就是为了来勾引周凌玉的! 阿晴眯着眼睛,眼底满是狠戾的恨意! 她知道,经过自己这两日的暗中撺掇,柳云姐妹定是有了危机,她们一定会对白锦动手,而自己,只要暗中推波助澜就好! 眸中闪过一道阴毒的光芒,阿晴缓缓弯唇,看着落锦阁的方向,近乎怨毒的道:“白锦,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天气晴朗,让人心情舒畅。 每日早上,周凌玉都要进宫上朝。 待周凌玉离开没有多久,就见听雨阁的柳思打扮好,带着两名丫鬟前往了落锦阁。 周凌玉的侍妾再次到来,白锦倒是也没有意外。 毕竟,昨日的事情,王府的人都是知道的。 柳云和柳思作为周凌玉的侍妾,定是以为自己定是受了宠,也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白锦心底叹气,她虽不愿意计较,可被周凌玉关在王府,还要受别人的冤枉气,白锦心中还是不爽的! 若是周凌玉放她离开,哪里还用小心这王府内各处的眼线和危险? 当丫鬟来禀报说柳思来后,白锦叹了声,起身迎接。 当柳思踏进屋内后,一看到白锦,那双眼睛就像是啐了毒一般,狠狠盯着白锦。 然,白锦站在那里,虽垂着头,但似乎并不害怕! 柳思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却忽然笑起来。 她走到白锦身边,笑着道;“我听说昨个儿王爷带你出去玩儿了?”说着,柳思朝着身后的丫鬟招手道:“这是我刚让厨房做的一些糕点,你来尝一尝啊。” 说完,丫鬟便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 白锦看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糕点,心底暗道,眼前这人恨不得弄死自己,这糕点自是不能吃的。 柳思眯了眯眼,问道:“你怎么不吃?是看不起我?还是觉着如今王爷宠着你,你便可以无视他人了?” 说道最后一句,柳思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白锦低头,低声道:“民女不敢,只是,民女吃坏了肚子,实在是没有胃口,不过民女还是要谢谢夫人的好意。” 柳思暗暗啐了口,只道这白锦果然不像表面这般懦弱! 柳思直接坐下,抬眸看着白锦问道:“听说,昨个儿王爷给你买不少首饰?不如拿出来让我瞧一瞧?” 她倒是要看看王爷能给这个贱人卖什么好东西。 不过下贱的村姑!她根本配不上王爷给她买的任何东西。 昨日,周凌玉买的那些首饰还有一些小物件,全部都摆在屋内。 这些东西,都是周凌玉做主为白锦白锦买下,只道想让白锦高兴,白锦推脱几次,不管用,便也不在说了。 柳思说完,目光就落在白锦身后的桌上,那上面摆放着不少未拆封的礼盒。 柳思眼睛有些红,抬眼瞪着白锦道;“怎么,舍不得?” 白锦垂眸淡淡道:“民女不敢。” 柳思冷笑一声,道:“谅你也不敢!”言罢,就示意身后的丫鬟去将那些礼盒都搬过来。 柳思看着面前大大小小的盒子,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王爷买给白锦的,她心底就升腾起一股怒意! 能得到王爷垂怜!还能陪王爷逛街,还能得到王爷买的这些礼品,这是多大的荣耀和宠幸?! 这些宠幸本该属于她柳思的!在这王府之内,最受宠的本是她们姐妹二人,当然,柳思自认自己比柳云更为受宠! 可是,这半中间却杀出一个村姑! 柳思咬着牙,示意丫鬟将这些礼盒打开。 这些礼盒内有首饰,有胭脂水粉,还有一些手帕腰带之类的,总之都是女孩家喜欢的物件儿! 周凌玉出手,买的自然都是极好的,尤其柳思看到那些胭脂水粉,竟是京城最好的玉容颜家的胭脂,更是红了眼。 要知道这玉家的胭脂水粉乃是专供皇亲国戚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就算她们是王爷的侍妾,亦是买不到的! 柳思忍不住伸手将那胭脂拿在手中,便舍不得放下了。 白锦看到,眼眸微垂,低声道;“若夫人喜欢,这些便送与夫人。”只要不来找她麻烦便好。 柳思听后,心头先是一喜,就忍不住要收了这胭脂,随即她想到什么,眼睛一瞪,咬牙道:“你这个下贱的村姑是在可怜我嘲笑我?!” 白锦秀眉微蹙,淡淡道:“夫人您误会了,我并非……” “哼!”柳思倒也不算傻,她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便放下手中的胭脂,抬眼看相白锦道:“谁稀罕这些东西?!” 说着,柳思忍不住嘲笑起来道:“往日,王爷赏赐给我们的东西,都是宫中的东西,比这些要好上千万倍!” 柳思本是心中不忿,想要刺激白锦,谁知白锦听后面上没有任何异色,连一点羡慕嫉妒都没有!  柳思眯眼瞪着白锦,过了会儿,她走近白锦,声音忽然就温和下来,她道:“不管怎样,如今你既进了这王府,便要学会伺候王爷,形容举止都要规矩一些,你不像我们,我们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导出来 的,你呢,是从乡下那种小地方来的,不懂规矩自然也是正常。” 柳思嘴角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想看到白锦出丑,奈何,自己不管说好听的话还是难听的话,这白锦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说得对!她们小看这白锦了! 她的心机可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深沉!这种人,就更不能让她留在王府了! 如此想着,柳思更加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道:“不如我将我那里的丫鬟留下,你也好学学规矩。” 白锦明显感觉到了柳思的恶意,她对柳思她们躲避不及,却也不能人任由他们欺辱自己。 白锦将自己的手抽出,福身行礼道;“就不麻烦夫人了,民女在这王府,也待不了多久的。” 柳思听后,蹙眉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白锦垂眸,低声道:“民女的意思是,夫人本不用将民女放在心上,正如夫人所说,民女只是小地方来的村姑,没有任何权势和背景,亦不会留在王府的。” 白锦将话说到此处,柳思也应该明白的。 然,柳思皱眉紧紧盯着白锦,想着柳云对她说的话,这白锦心机深沉,如此说话,显是以退为进,想要糊弄她们了! 柳思咬牙,怒哼一声道:“既然你不愿领情,我也不能强迫不是?”说着,柳思转身看着桌上那些东西,淡淡道:“既是王爷给你买的这些东西,你可得收好了。” 说完,柳思收回视线,在眼底依旧能看到她眼底的不甘和嫉恨! 柳思带着下人就这么离开了。 白锦抬眼看着柳思的背影,心中有种直觉,这柳思来此必不会这么简单。 “姑娘,”身边的丫鬟一脸怯怯的站在白锦身边,第社工问道:“这些东西要收起来吗?” 白锦微微蹙眉,神色微沉,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道:“收起来吧。”左右这些东西她是不会用,也不会带走的。 丫鬟点点头,忙去收拾,尤其是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周凌玉亲自挑选买给白锦的,丫鬟就觉手中的东西千金重! 这边,柳思从落锦阁回到听雨阁后,柳云便忙迎上来道:“如何?” 柳思道:“姐姐放心,你交代的我都做了也说了,只不过……” 柳云蹙眉:“只不过什么?” “那白锦说她会离开王府。”柳思道。 柳云听后也不解了,沉思片刻道:“她一个村姑得到王爷宠爱怎还会想离开王府?呵,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她如此说,不过是不想在根基不稳时树敌,是在讨好我们而已。” 柳思听后,一脸愤恨道;“哼!果真是个心机深沉的贱人!” 柳云眸色阴沉,对着身后的丫鬟道:“你去通知阿晴吧。” 那丫鬟领命后,便躬身退出去。 而柳云则整了整衣裙,对身边的柳思道:“妹妹,走,咱们姐妹二人再去会一会这位白锦,看看她的能耐有多少!” 柳思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冷笑一声,似是早等待着什么发生,很是兴奋。 她们姐妹二人很快便到了落锦阁。 彼时,白锦见柳思姐妹二人再次到访,尤其是柳思去而复返,微微扬眉,心底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柳云姐妹二人一进屋,就见柳思抬头扬起下巴,瞪着白锦道:“村姑就是村姑,就是见不得什么好东西!”  柳思和柳云走进屋内,瞪着白锦,就听柳思道:‘白锦!你还不跪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仗刑 柳思寒着一张脸,眼底却充满着恶毒笑意。 她走到白锦面前,对着白锦恶意一笑,扬手利落的一巴掌就打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锦身体猛的往旁边一躲,柳思这一巴掌就打空了,不仅如此,因为柳思用了大力气,白锦这么一躲,柳思的身体也跟着一歪,险些给摔倒在地,看着甚为狼狈。 一旁站着的丫鬟本是担心白锦,吓的心惊胆战,可看到方才那一幕,尤其看到柳思险些歪倒的滑稽模样,险些笑出声,当然,她不敢笑。 柳思的模样实在太好笑,就连一旁的柳云看着也险些笑出声,柳思却是气的不轻! 她站直身体,双目怒瞪着白锦,骂人道:“贱人!你赶躲避?!” 白锦神情冷淡,看着柳思。 她虽不是王府的人,被周凌玉困在这里,还要受他姬妾的气,实在是欺人太甚! “夫人何故一见面就打人?民女不知做错了什么事情?”白锦淡淡问道。 柳思咬牙瞪着白锦,怒声道:“你偷了皇后娘娘赐给我的镯子!你说你该不该打?我看就算杀了你都是轻的!” 白锦眯眼,想起方才柳思刚来过,现在就说她偷了东西,呵,果然来者不善! 这种后宅争宠陷害的戏码,白锦在前世时虽不曾经历过,却在绣纺时听那里的绣娘说过。 那些绣娘有的就是被大户人家给陷害给发配过来的,说起那些后宅隐私,着实可怕。  那时的白锦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娘,是一心挣钱要供刘言郎科考的妇人,当时她听到那些,也只是低叹一声,只觉着大户人家虽说过的富裕,可这生活也并不轻松,甚至时刻都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不要 被人陷害。 然而,那时的她又有啥能力去可怜别人,她自己就是个可怜人。 收回思绪,白锦抬眼看着柳思,看到柳思和柳云眼中的愤恨和嫉妒,知道这二人的嫉妒都来源于周凌玉对她的所做的事情。 然而,自己同周凌玉根本毫无关系。  她垂眸,淡淡道:“二位夫人,民女一介平民,又怎敢动皇后娘娘的东西?”顿了顿,白锦又道:“更何况,民女只不过一个村姑,兴许过几日就会离开王府,对二位夫人没有任何威胁,所以,还请二位 夫人高抬贵手,放过民女。” 柳思怒哼一声,道:“你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便好!还说离开王府,你哪里舍得?一个泥腿子,得到了荣华富贵还会舍得离开吗?”  柳云亦是沉眸看着白锦,淡淡道:“白锦,我们姐妹二人并非故意找茬,我们只是来找我妹妹丢失的那只镯子,那只镯子毕竟是皇后娘娘赏赐给我妹妹的,事关重大,这事就算是王爷回来,王爷也得给 我妹妹做主的,所以白锦你还是莫要在胡搅蛮缠了。” 说完。柳云也不再说其他,就示意身后的几名丫鬟开始在开始寻找。 很快,一名丫鬟就在搜查桌子底下时,飞快的从袖子拿出一只镯子,握在手中,而后忙站起身,一脸激动道:“夫人,奴婢找见镯子了!就在这个桌子底下!” 柳云从丫鬟手中接过镯子,而后抬眼睨向白锦,幽幽道:“白锦,若你喜欢首饰,可以让我妹妹送你一只,怎可偷呢?你可知这镯子乃是皇后娘娘所赏赐,你如今偷了它,便是忤逆犯上,要杀头的。” 柳思一脸得意的看着白锦,道:“村姑就是村姑,身份下贱!见不得什么好东西!可惜啊,你偷什么不好,非要偷皇后娘娘赏赐给我的镯子?” 白锦神色微沉,看着面前二人,淡淡道:“这镯子如何出现在这桌子底下,想来,二位夫人比我更清楚。” 柳云姐妹二人神色微变,继而,就见柳云冷笑一声道;“好一张利嘴,白锦你如今犯下大错,不思悔改认错也就罢了,还妄想将自己偷东西的罪名转到我们身上!真是其心可诛!” 这时,落锦阁又来了几人,当中,为首走来的正是阿晴。 阿晴进屋后,先是给柳云姐妹行礼,而后抬眼看相白锦,神色平静。 柳云抬手,将手中镯子露出,对身边阿晴问道:“阿晴,你乃自小伺候王爷的人,亦是懂得宫规的人,你可曾见过这只镯子?” 阿晴看了一眼,而后道:“奴婢见过。” 柳云勾唇,冷声道:“那你可知这镯子的来历?” 阿晴掩下眸子,恭敬回道:“奴婢记着,这镯子乃是皇后娘娘赏赐。” “那阿晴,你可知若有人偷了皇后娘娘赏赐的镯子,该如何?” “镯子乃是皇后娘娘所赏赐的圣物,若有人偷,自是该处于杖刑。” 柳云弯唇,一旁的柳思也忍不住弯唇笑起来,眼中满是恶毒和幸灾乐祸。 “白锦你听到了?这是圣物,你偷了我妹妹的镯子,该受到杖刑。” 白锦神色间没有丝毫惧怕和紧张,她抬眼直直看着柳云,淡淡道:“夫人,你带着人,大张旗鼓的在我这里搜查,而后,你的丫鬟在我的桌子底下搜到镯子,便说是我偷的,是否太过牵强?” 柳思怒道:“镯子在你的桌子底下招待,自是你偷的!” “呵,若有人栽赃陷害呢?” 白锦如此直白的将这种事情说出来,柳云和柳思二人神色都变了变。 阿晴静默的站在一旁,听着她们几人争吵,嘴唇微微弯了弯,弧度带着一丝阴毒之色。 “哼!谁会来栽赃你一个村姑?呸!”柳思嗤笑一声道。 白锦神色我冷沉,一旁伺候的丫鬟早已是吓的脸色惨白。 白锦冷眼看着柳云姐妹,她不愿同她们纠缠,是因为她本没有将自己当做王府的人,可也不代表这些人可以随意发落她! “是与不是,也不是你们说了算,不如我们就等一等王爷回来,做主再来查一查。” 白锦淡淡道。 柳云咬唇,柳思更是气的双目喷火,恨不得掐死白锦! “呵,你偷了皇后娘娘的镯子,便是王爷也不会偏袒与你!今日这镯子虽找回来,但你偷窃行为不能赦免,便杖刑二十,其他等王爷回来再行发落!” 柳云早已想好对策,她们既要教训白锦,让她知道这王府内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也是要警告白锦离周凌玉远一些。 至于周凌玉回来后,她们便在编一套说辞,但白锦看上好物偷窃的事情自是要禀报周凌玉。 到时候,她便在王爷面前哭诉一般,只道这镯子是皇后所赏赐若是丢了,她的小命就没了,更何况王府内有人偷窃,她怕王爷名声受损,便先行惩罚了。 若是王爷还要怪罪,她们便哭,王爷最是怜香惜玉的人,想来定是不会为难她们姐妹的。 更甚者,当王爷得知白锦偷东西,兴许还会会嫌弃白锦,将她赶出王府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柳云望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毒。 “来人!”柳云幽幽道:“王爷不在,我们却不能让王府蒙羞,我便先罚了你,待王爷回来后,再行发落你!” 柳云身后的几名丫鬟显然早有准备,她们神色凶恶,上前就桎住白锦。 一旁的丫鬟吓的跪在地上,哭道;“夫人,白姑娘她没有偷镯子,她方才还要将这些首饰送给夫人……” 啪! 狠戾的一巴掌摔在这丫鬟脸上,瞬间将这丫鬟给打倒在地,吓的她浑身哆嗦不已。 白锦转眸看了一眼,心中感激,微微叹口气道:“小月,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呵,关心别人,倒不好好关心你自己,”柳思冷声道。 白锦抬眼看着柳思,眸子闪了闪,忽然低下头去不在反驳。 柳云和柳思觉着有些不对劲,依着白锦的性子,此时不应该挣扎么?不过管她呢,兴许是吓傻了! 如此,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勾引王爷! “将她拖到院子中刑仗刑!” 几名丫鬟就就要拖着白锦出去,谁知门口忽然站了一个人。 “慢着。” 声落,就见莫娘缓步走进屋内,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而后走到柳云面前,淡淡道:“你们这是何意?” 看到莫娘出现,阿晴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一丝恨意,身子往后退了退。 柳云姐妹二人并未见过莫娘,此时见到她,还见她不向自己行礼,反而挡在白锦面前,不禁皱眉,寒着脸斥道:“大胆!你是谁?” 莫娘望着她们冷笑一声,目光极为冷淡的朝着她们二人审视一圈,淡淡道:“不过王爷身边的两个姬妾,也敢如此大胆发落王府内的人,你们才是大胆吧?” 柳云脸色白了白,就连柳思的神色都有些难看。 她们是周凌玉逇侍妾,连个侧妃都算不上,若是发落下人自是有权利,若是发落不是奴仆的人,的确没有权利,不然她们也不会讨好一个伺候在周凌玉身边的大丫鬟。 莫娘眯了眯眼睛,冷声道:“这落锦阁可不是你们能随意发落的地方,还不离开?” 柳云咬牙暗恨,她们地位低,本就是她们心中最不能说的,如今却被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说出来,还命令她们! “你又是谁?!这里是王府,你是什么东西!”柳思咬牙骂道。 莫娘冷笑一声道:“我是谁,你们不如问问阿晴。” 柳云忙转头看向阿晴。  阿晴低头,缓缓回道:“这位乃是王爷新封的管家嬷嬷。” 第五百三十二章 卑贱之人 “什,什么?!” 柳云和柳思神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的莫娘,脱口道:“王府的管家不是钱管家么?何时多了管家嬷嬷?” 王府因为没有王妃,所以王府内一应的中馈都是王府的钱老管家管着的,是以柳云和柳思才如此震惊。 莫娘冷笑一声道:“二位是在质疑王爷的决定么?” 柳云神色骤变,嘴唇动了动,干巴巴的道:“我们怎敢质疑王爷的决定,只是,只是……”只是王府内何时有了新的管家嬷嬷,且她们还不知道,更重要的是还如此嚣张? “阿晴姑娘,这两位侍妾似乎在质疑我,你是王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不如便请你教导教导她们?” 阿晴暗中咬牙,面上却极为恭敬道:“是。” 言罢,阿晴看向柳云和柳思,温声道:“两位姑娘,请跟奴婢来。” 柳云和柳思自是不甘,她们今日来为的就是来教训白锦!谁知,半中间竟然被一个管家嬷嬷给拦住了?! 柳思瞪着莫娘,怒声道:“便是管家嬷嬷也不过一个下人!又有何资格管我们二人的事情!”她们再怎样,也是王爷的侍妾! 莫娘看着柳思,淡淡道:“那便让阿晴告诉你们,我这个下人能不能管得了这落锦阁的事情。” 莫娘神情冷淡,周身气质更是非同一般,柳云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莫娘,想到她们本是要来教训白锦,却没有想到竟在白锦面前落了面子,心中着实愤恨! 待柳云和柳思不甘不愿的同阿晴可离开落锦阁后,就见柳思一把抓住阿晴,姬声问道“阿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晴微微蹙眉,忍着疼痛,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福身行礼道:“这位莫娘也是前两日王爷带进王府,后新封的管家嬷嬷,说是将王府后院的一应事物全部交给她管理,给的权利也大……”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这管家嬷嬷竟能为落锦阁撑腰?” 阿晴暗地翻了个白眼,暗道,若是告诉她们这件事情,她们怎敢来这落锦阁闹事? “……奴婢的确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位管家嬷嬷掌管后院,对于落锦阁的事情,奴婢的确不知,若是知道,奴婢必会提醒姑娘的。” 柳云神色不定的睨着面前阿晴,柳云也不是个傻的,直到此时,她也看出来了,阿晴哪里是不知道,她这是拿她们姐妹二人当抢使呢! “呵,阿晴,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柳云幽幽道。 一旁的柳思虽然不似里柳云聪明,可此时也全部明白了。 只见柳思双目怒瞪着阿晴,怒声道;“好你个贱婢!你这是利用我们姐妹二人,想借刀杀人呢吧?!” 阿晴一脸惊慌:“两位姑娘这是何意,奴婢……” “呵,你当真以为我们看不出你也喜欢王爷?”柳思冷笑一声道:“可惜!你再喜欢你也只是个丫鬟!是个贱婢!我们即使是个侍妾也能伺候王爷!而你,只配给王爷提鞋!” 一句话,让阿晴一张脸顿时阴沉下来,眼底似是啐毒一般,阴毒可怕。 柳思显是气急了,想她们再怎么说也是皇后娘娘赏赐给王爷的侍妾,如今竟然被一个丫鬟给当枪使,还被耍的团团转,怎能不生气?  柳云目光亦是沉沉的盯着阿晴,继而,她将这件事情从头至尾想了想,发现她们从开始怀疑落锦阁开始,便一直是阿晴在她们面前若有若无的提示几句,还将落锦阁的情况告诉她们,继而让她们丧失 了理智,前来这落锦阁找茬! 虽说柳云嫉妒白锦受宠,可想到自己被一个低贱的丫鬟给暗算了,心中还是极为生气的。 “阿晴,思儿说的不错,做奴婢的最重要的就是要时刻记住自己是个奴婢,是个卑贱之人,若望向攀龙附凤,下场便会很惨的,莫非你望了前几年死去的鸾儿了么?”;柳云幽幽说道。 阿晴面色微白。 柳云冷哼一声道:“你同那鸾儿一起长大,一同伺候王爷,可惜啊,那鸾儿胆敢算计王爷,妄想勾引王爷,可惜啊,王爷多么尊贵的人,怎会看上你们这等身份卑贱之人,所以下场置喙很惨。” 柳云见阿晴面色难看,这才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柳思本不想这么轻易的放过阿晴,不过想到这阿晴在怎么说也是王爷身边的大丫鬟,倒是也不能做的太过。 不过在离开前,柳思还是忍不住骂道:“贱婢!日后若是让我知道你还敢耍心思,小心你的小命!别忘了!我们在怎么说也是你的主子!而你,只是一个卑贱的丫鬟!呸!” 柳思啐了阿晴满脸,这才转身离开。 待二人离开后,阿晴这才缓缓抬头。 她从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双眼睛望着柳云和柳思的方向,却充满着阴毒。 阿晴擦干净脸,而后将手中帕子仍在地上,抬脚用力了踩了两脚,低声喃喃道:“卑贱之人么?呵,那就看看我这个卑贱之人如何耍你们,这,只是开始呢。” …… “小月你出去吧,我有事要同她说。” 莫娘言罢,小月显是一脸心有余悸,还未从方才的事情缓过神。 听到莫娘的话,小月连连点头,躬身退出去。 屋内安静下来,白锦看着莫娘,福身行礼道:“多谢莫婶子相救。” 莫娘冷笑一声,坐在面前的凳子上,淡淡道;“相救?我看是扰了你的好事吧?” 白锦神色微变,看着莫娘,微微叹了口气,低了头,低声道:“婶子,我……” “那柳云姐妹二人是何身份,你是知道的吧,今个儿她们诬陷你偷了镯子,还要罚你,你本可以让小月来唤我,可你并没有,然而是任凭她们的人将你制住,你是准备受了仗刑吧。” 白锦低着头,并未作答。 莫娘冷笑一声道;“你想利用这一次刑罚,让周凌玉放了你?” 白锦面色微白,显然,莫娘是猜中了。 的确,在几日前,周凌玉得知柳云二姐妹曾来过这落锦阁后,便亲自封了莫娘为王府的管家嬷嬷。王府后院之事全凭莫娘掌管,尤其是落锦阁。 周凌玉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保护白锦。 若是有人闯入落锦阁,莫娘自有权利将人给逐出去,这件事情,白锦亦是知道的。 周凌玉如此安排,就是怕这王府中有人对白锦不利,是以这才封了莫娘为管家嬷嬷,如此,能照顾白锦,亦能保护白锦。 而方才的事情,白锦的心底也的确入莫娘所说,她是想将计就计,若是受了刑罚,兴许,周凌玉就就会放自己出这王府。 莫娘冷冷的看着白锦,显是有些生气:“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身体,你的身体刚恢复没几天,右腿的伤口亦是好了没几天,若你受了这仗刑,你的身体能吃得消么?” “若那些人下手没个分寸,你不止身体会受伤,右腿的伤势兴许会反复,如此,烙下病根,你的右腿还要不要了?你就不怕自己变成一个瘸子?” 白锦面色微白,直到莫娘气喘吁吁的斥完,白锦这才缓缓说道;“婶子,我只是……想离开王府。” 莫娘抬眼看着白锦,眸子沉了沉,终是不忍再说什么重话。 她抬眼看着白锦,缓缓说道:“我不是说了,会助你离开么?” 白锦低声道:“婶子,您已经帮了我许多,我不想在连累你,” 莫娘蹙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不是同你说了么?我来这王府亦是天意,是时机,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莫娘虽然如此说,可白锦想着莫娘本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如今,却因为自己而暴露身份,还被带来这王府中,心中怎能不愧疚? 莫娘皱眉看着白锦,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莫娘总觉着,白锦待她很奇怪。 白锦摇头,她低声道:“我只知道,婶子本是不愿回来这京城的。” 莫娘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不愿回来,可我却不得不回来。” 说完这些,莫娘却是不在多说。 “白锦,我既说会助你离开王府,日后这种事情,你还是莫要在做了,不然,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实非聪明人所为。” 白锦低头,低声道:“是,多谢婶子。” 莫娘叹了口气,看着白锦,忽然问道:“白锦,你来王府也有一段时hi件,王爷待你……你应是清楚的,你对他真的没有一丁点的心思么?” 白锦抬头,目光清凉且坚定的看着莫娘,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婶子,我心里已经有了人,这里。”白锦抚着心脏的位置,淡淡道:“没有任何人的位置。” 莫娘不知道想到什么,染了口气,低声道;“如此也好。” 说完,莫娘转身离开落锦阁。 …… 自从发生落锦阁那件事,且柳似姐妹被一个管家嬷嬷给赶出来后,柳思这心中实在难以咽下那口气。 尤其想到那阿晴竟然利用她们,柳思更是越想越气。  这一日,柳思正在府内花园逛着,忽然有个丫鬟跑过来,对柳思道:“姑娘,王爷在水榭唤您呢。” 第五百三十三章 柳思被害 柳思闻言,面上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她看着那丫鬟,美艳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笑容,道:“王爷他回来了?还唤我过去?” 那丫鬟低着头,闻言恭敬道;“是。” 柳思甚是高兴,已经有好些时日,周凌玉都未曾传唤过她们侍寝,如今王爷刚回来便唤她过去,可想而知她在周凌玉心中的位置要比柳云要重呢! 如此想着,只见柳思忙低头整理衣裙和发髻,少时,她抬头看着那丫鬟问道:“如何?我美么?” 那丫鬟看了柳思一眼,只见此时的柳思身着一袭新制的浅紫色春衫,身材凹凸有致,容貌美艳,在配上那个这艳丽的襦裙,的确极为耀眼。 “姑娘很美。” 柳思在丫鬟眼中看惊艳,这才满意的朝着水榭的方走去,脚步极快。 柳思到了水榭,却见水榭内空荡荡的,哪里有周凌玉的身影? “王爷?”柳思到了水榭内,叫了几声,见水榭周围根本没有周凌玉的影子。 顿时,柳思心头火起,想到方才那禀报的丫鬟,就阴沉了脸。 “贱人!竟敢糊弄我!”柳思气怒不已,便要去寻那丫鬟发落,谁知她刚转身,就见一人朝她走过来,直至站在她的面前。 看到这人,柳思神色更不好了。 “阿晴?你怎会在此?”说完,柳思似是忽然反应过来,她瞪着阿晴的眼睛忽然圆睁,目中渐渐染起愤怒,咬牙道:“是你假传消息引我来这里?” 阿晴见着柳思并未行礼,脸上也并无多少恭敬之色,只见她嗤笑一声道:“你也不算傻,总算反应过来了。” 被一个丫鬟奚落嗤笑让柳思心底的怒意更甚。 她神色暴怒,双目狠狠瞪着阿晴斥道:“贱人!你敢假传王爷的话!我要去告诉王爷,你这个贱婢不守规矩,将你赐死!” 自白锦那件事情后,柳思得知自己被一个丫鬟利用,早已看不惯阿晴,想要报仇。 谁知不等柳思动作,就见阿晴对着柳思冷笑一声,扬手就狠狠给了柳思一个巴掌。 她早就看不惯柳思这狐媚子!整日打扮的那么风骚,还勾引侍奉王爷! 此时的阿晴,一张本是姣好的面上露出狰狞和嫉妒之色。 柳思被打的一懵,她抬眼怒瞪着阿晴,不可置信厉声道;“你个贱婢!你敢打我?!” 谁知阿晴对着柳思再次冷笑一声,抬脚一步一步将柳思逼到了水榭一角,直至柳思被逼的退无可退,身后便是湖水。 “贱婢,你,你别过来!”柳思神色惊恐的瞪着阿晴,只觉着面前的阿晴同平时的一点也不一样,尤其是阿晴瞪着她时那双阴毒狠戾的眸子。 “贱婢?我身份低贱,你们的身份又如何高贵?你们也不过是被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下贱侍妾!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可柳思她们这种低贱的人却能服侍周凌玉,而自己却只能远远看着,这才是阿晴恨柳思她们的原因! 是的,阿晴无时无刻不恨着柳思姐妹二人! 只因为她们姐妹二人侍寝的时间最多!在这王府中也算受宠! “你要做什么?!”柳思见阿晴一脸疯狂阴沉之色,吓的心惊胆战,她还从未见过阿晴这般模样,看着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做什么?”阿晴冷笑一声道:“自然是送你上路!” 柳思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目,脱口喊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阿晴冷笑一声,而后双手用力,直接将柳思念给推进湖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柳思掉落湖水内,瞬间被淹没在湖水内。 柳思姐妹二人不会水,这是她们在进府后,阿晴便暗中查到的。 此时,柳思在湖水内扑腾着呼救,然而这附近早已没了什么人,她叫喊了一会儿,浑身便失了力气,双手在湖水上扑腾拍打,嘶声叫喊,却因嘴里呛水而变的嘶哑。 “救,救命!来,来人啊!!阿晴救命!”柳思扑腾着,嘶哑求救。 阿晴站在水榭内,垂眸看着柳思渐渐失去体力,身体开始往下坠去,嘴边却是挂着森冷的笑容。 “……阿晴!贱人!贱人!你敢害我,王,咳,王爷不会放过你,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你……” 阿晴嘴唇的弧度弯了弯,淡淡道:“你失足落水,同我有何何干系?” 阿晴面色煞白,掉落水中那频临死亡的感觉,致使她面目狰狞惊惧。 “哦,不对,你不是失足落水,而是有人将你推下水,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阿晴站在水榭内,说出的话却阴森恐怖。 此时的阿晴哪里像是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反而像是一个魔鬼。 柳思双目中流露出惊恐之色,不甘的瞪着阿晴,身体却入千金重一般,缓缓的坠入湖水中,直至呼吸不上。 “阿晴,我,我做鬼也不放过,放过你……” 水榭内渐渐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那平静的湖水上,渐渐飘着一个人。 阿晴看着柳思,红唇弯了弯,忽然出声道:“去听雨阁将柳云叫来吧。” “是。”身后出现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这丫鬟正是方才通知柳似来水榭的丫鬟。 她面色惊恐,浑身发着抖,快步离开。 阿晴站在水榭,神色平静,望着前方的眸光幽幽,细看之下,竟是带着一丝极致的恨意和决绝。 踏踏踏! 身后脚步声传来,阿晴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柳云,弯唇,笑着道;“奴婢见过姑娘。” 柳云并未进水榭,而是停在外面,沉眸看着阿晴问道:“你说要对我说一件关于白锦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柳云不似柳思一般,柳云有头脑,自不会相信王爷在水榭等她这等假话。 是以阿晴让人给柳云传话,是关于白锦的,而白锦,是柳云恨不能处置而后快的,毕竟,周凌玉对白锦宠爱非常,还有意立她为妃。 “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姑娘。”阿晴幽幽道:“白锦害死了柳思姑娘,你说这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你说什么?”柳云听后一惊,双目不可置信的瞪着阿晴道:“你说思妹妹怎么了?” 柳云面上震惊和担忧倒不似作假,毕竟她们姐妹二人一同赐到到王府,平日里也相互扶持,还是有些感情的。 阿晴看着柳云诡异一笑,而后身体一侧,下一瞬,柳云就看见漂在河面上的尸体。 那人虽面朝下飘在湖水上,可那熟悉的衣裙和身形,柳云还是认识的。 柳云双目倏的睁圆,瞪着湖水中的尸体,眼底闪过惊恐,而后猛的转头看相阿晴,颤声道:“思妹妹怎会……谁,是谁杀了思妹妹?!” 阿晴面上划过一丝嘲讽,幽幽道:“姑娘没有听清楚么?是白锦杀了柳思姑娘啊,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重要的事情。” 柳云美艳的容颜面色煞白,听到阿晴的话,柳云心中先是升腾起一股浓郁的愤怒和恨意,她双目直盯盯的瞪着阿晴,过了会儿,忽见柳云身体往后退了两步,脱口道:“不可能,柳思不是白锦杀的!” 阿晴看着柳云却是轻笑一声,她就知道这柳云是个有头脑的。 阿晴抬脚,一步一步走到柳云面前,姣好的容颜上带着一丝阴沉的笑意。 “是啊,柳思不是白锦杀的。”阿晴倾身,嘴唇凑到柳云耳旁低声道:“可那又怎样?柳思如今死了,你说她是谁害死的,她就是谁害死的。” 说完,阿晴直起身体,望着面前脸色煞白的柳云,勾唇笑着道:“姑娘,你的妹妹被人害死,你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柳云神色惊恐的瞪着面前的阿晴,脑海中忽然想到什么,脱口道:“……是你害死了柳思!” 阿晴神色不变,双目直视着柳云勾魂冷笑:“那又如何?” 冰冷的湖水内漂着柳思的尸体,而阿晴面色沉冷,甚至带着一丝残忍和阴毒。 这哪里还是往日那个伺候在周凌玉身边的丫鬟?她此时俨然就像是一个魔鬼,实在太过阴毒恐怖。 “……你,你究竟要做什么?”柳云身体抑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双目带着一丝惊惧的看着阿晴,颤声道。 阿晴淡淡道:“柳思姑娘乃是皇后娘娘送到王府的,如今,柳思姑娘被白锦害死,作为柳思的姐姐你,是否应该将这件事情禀报皇后娘娘呢?” 柳云双目圆睁,过了会儿,只见柳云面上有些恍然,她神色愤怒的瞪着阿晴道:“你,你竟想要利用我来除掉白锦!” 不,正确的说,应该说是利用皇后娘娘来除掉白锦! 柳云神色惊恐,实在是想不到,眼前的阿晴竟然如此心机和这么狠辣的手段! “你,你杀了柳思,如今又想利用我进宫将此事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发落白锦,你,你好毒辣的心机!好大的胆子!”柳云咬牙怒声道。 阿晴轻笑一声,淡淡道:“是又如何?难道你不想除去白锦?” “我……”  阿晴冷笑一声:“王爷对白锦的宠爱,你只怕比我更为嫉妒,更为恨不得白锦去死吧?”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一片慈心 “可,可我不会害死柳思……”柳云结结巴巴道。 “呵,只有柳思死了,才会触怒皇后娘娘,这一点,你只怕比我更清楚吧?” 柳云一怔,待反应过来后,柳云怒瞪着阿晴,咬牙道:“可是你杀了柳思!” 阿晴眯眼冷冷的望着柳云,那眼神太过狠辣冰冷,只惊的柳云忍不住再次退后疾步。 “那又如何?如今柳思死了,你便能进宫像皇后娘娘禀报了。”阿晴淡淡道。 “……不,我不会去!你想利用我除掉白锦!想都不用想!”柳云咬牙道。 “呵,你不除掉她,她便要除掉你。”阿晴冷冷道。 柳云沉下脸,冷冷盯着阿晴,怒声道:“除掉我?如今你害死柳思,若王爷和皇后娘娘知道了,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你!” 阿晴却完全不害怕,她直直盯着柳云,只看的柳云浑身汗毛竖起,惊恐不已。 “是么?柳云你以为你们去落锦阁想要仗刑白锦的事情,王爷不知道么?依着王爷对白锦的宠幸,你以为你们能躲得了么?”阿晴幽幽道。 柳云面色骤变,低声喃喃道:“不可能,我们可是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侍妾,整个个王府内,只有我们姐妹二人受宠……”  “呵。”阿晴毫不掩饰的嘲讽一笑道:“王爷对白锦的宠爱,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们三番两次的欺辱白锦,王爷看在眼中又怎会什么都不做?你以为你们如今平安无事,但不代表日后会无事,你别忘 了,王爷可是要立白锦为妃!” 柳云忙摇头道:“不!王爷不可能立一个村姑为王妃!他……” “柳云,依着你的聪明,我想不用我告诉你吧,等白锦真的坐上王妃的位置,你以为她会任凭一个曾经羞辱她的人活着?”阿晴幽幽道。 柳云面色惨白,阿晴说的不假,周凌玉待白锦的宠爱,她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且那白锦心机深沉。若是,若是将来真的被封为王妃,定是不会放过她的! “柳云你可别忘了,即使你是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又如何?你只是个侍妾而已,若王爷想处理一个侍妾,还需征求皇后娘娘的同意么?” 阿晴最后一句话就像是一枚炸雷一般,响彻在柳云的脑海中。  “如今,你若是将白锦害死柳思的事情禀报皇后娘娘,想来,皇后娘娘定是不能允许一个村姑在王府内作威作福的,届时,即使王爷恼怒于你,可你在皇后娘娘面前立功 ,皇后娘娘自会保你一命,兴许 ,皇后以开恩,还会封你做王爷的侧妃。” 柳云神色阴晴不定的看向阿晴,嘴唇紧抿,神色飘忽。 阿晴能够倒是也不严实,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幽幽道:“不错,我的确恨白锦,所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柳云的目光再次看相那飘在湖水上的尸体,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复杂和沉思。 一间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名身着华服的妇人侧躺在芙蓉榻上。 细看过去,只见这妇人皮肤白皙,瓜子脸,虽眼角有了些鱼尾纹,能看出一些岁月痕迹,可这妇人保养得宜,容颜依旧美艳,气质更是尊贵无比。 她梳着繁复的发髻,头戴金凤钗,眉心点着花钿,她侧卧在芙蓉榻上,眸子半眯,似在歇息。 殿内两侧站着两排身着粉色纱衣的宫女,宫女全部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只静候在两侧等待传唤。 而在芙蓉榻的两侧则站着四名年约二十几的宫女,这四名宫女身着蓝色纱裙,身材纤细,容颜美丽却也面无表情。 其中一名蓝色纱衣宫女半跪在芙蓉榻边,手中执着一方尖脚琉璃果盘,盘上放着各种水果虽快,她执起一根竹签插在果肉上,而后双手送如女子口中。 这宫女手中力度适中,不偏不倚正好送如女子口中,也不会划伤女子,显见,是是长时间训练所至。 “……你说你在首饰铺中见到玉儿同一名女子极为亲密?”妇人眸子依旧半眯,吃下果肉后,缓缓开口出声问道。 这名宫点头,恭敬道:“是,那名女子看着极为面生,看着不像是京城中人。” 夫人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前方,只见她双目犹如深潭,深不可测。 “哦?听你这么一说,本宫还真是想见见这名女子,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儿,竟能让玉儿不顾身份,亲自带着她逛街买首饰。”妇人幽幽道。 说完,妇人身体动了动,一旁几名宫女连忙弯身扶着妇人缓缓坐直身体。 “玉儿这孩子,表面看着温和有礼,对谁都是笑着,对谁都有情,可只有本宫知道,他啊,才是最冷情的一个。” 几名蓝衣宫女低着头。不敢做声。 “这么些年,玉儿身边虽说也有不少女子,对柳云和柳思那两个丫头也不错,可他却一只未曾有过立妃的打算,就连个侧妃也不想立,本宫便知道,这是玉儿还曾找到合心意的人呢。” 说着,妇人转眸看向这名宫女,幽幽道:“听你这么一说,玉儿对这女子如此上心,想来二王府将会有好事发生呢。”妇人面上看着倒甚是高兴。 蓝衣宫女犹豫一瞬,缓缓道;“皇后娘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查一查这女子的底细?”  妇人正是当今大周朝的皇后娘娘,安皇后雍容华贵的面上露出一丝笑容,摇摇偷道:“不必,既是玉儿喜欢的女子,本宫便不多加干涉了,毕竟,这么些年,本宫还第一次见玉儿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若是本宫干涉,倒是不好同玉儿说了。” “再者,玉儿是个知轻重的,他所选的妃子,自有他的考量。” 蓝衣宫女低头。恭敬道:“皇后娘娘慈爱,一心为太子殿下和二殿下着想,二殿下怎会怪皇后娘娘?”  安皇后笑着摇头,幽幽道:“蓝春你不懂,本宫同玉儿……唉,玉儿愿意收下柳云和柳思两个丫头,且对她们宠幸又加,对本宫狠是孝顺,可本宫想威她选妃,他却从未松口过,这就代表,立妃这件事 情,他不愿让本宫插手,既然如此,若本宫对这女子暗中调查,玉儿得知后,定会怪本宫的。” 蓝春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安皇后,低声道:“娘娘一片慈心,一心为二殿下着想,奴婢相信二殿下一定知道皇后娘娘的苦心。” 安皇后挥手,慢慢道:“这做母亲难呢,尤其还是……”安皇后没有说话,这宫女更加不敢说话。 “只要那女子身家清白,配得上玉儿便好。”安皇后道。 这时,殿外有人唤道:“禀报皇后娘娘,二殿下府中的柳云求见。” 安皇后扬眉,对蓝春道;“呵呵,本宫正说着柳云那两丫头呢,她便来了。” 说完,安皇后身体靠在芙蓉榻上,挥了挥手,身旁的蓝春对着外面道;“传柳云觐见!” 不多时,便见柳云进入大殿内,而后对着安皇后跪下行礼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安皇后心情显是好的,她看着柳云,缓缓道:“平身吧。” 说完,安皇后又道:“今日怎地没有本宫的传唤,便进宫了?柳思那丫头呢?怎地没有同你一起来?” 这时,柳云才抬头,只见美艳的脸上煞白难看,一双眼睛更是哭的红肿,身体微颤,低声道:“求皇后娘娘为思妹妹做主……” 安皇后见柳云如此,不禁蹙了眉,幽幽道;“你这是怎么了? 柳云眼睛瞬间就红了,她凄声哭道:“皇后娘娘思妹妹她,她被人害了……” 安皇后听后,眉宇都未曾动过一下,她神色幽幽的看着跪在下方的柳云,缓缓问道:“哦?柳思在如何说也是本宫赐给玉儿的人,在王府除却玉儿,还有谁敢动她?” 柳云哭道:“是,是一个村姑……” 这一次,安皇后终于蹙了蹙眉,雍容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沉沉之色,淡淡道:“什么村姑?” 柳云抹了一把眼泪,这才将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这些话是柳云在来皇宫的路上便编好了的。  柳云只道周凌玉前几日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那女子乃是一个说不出名字小地方的村姑,不仅如此,这村姑到了王府后,却极为受宠,目中无人,不仅如此,她还对王府内指手画脚,俨然快成了王 府的主人,还对她们姐妹二人压制羞辱。 还说白锦偷了皇后娘娘赐给她们的镯子,她们不过指责几句,那村姑不仅不思悔改,入胆大妄为的公然说她将会成为王府的主人,皇后娘娘赐的镯子自然也是她的! 安皇后听后,面色显是有些不好的。 “哦?一个村姑,竟然如此嚣张?竟是将自己当成王府的主人么?”  柳云重重点头,哭道:“求皇后娘娘为思妹妹做主,昨日我们去找镯子,那白锦虽归还了镯子,却言语侮辱我们姐妹二人,不仅如此,她更是对皇后娘娘您……兴许是那白锦对我们怀恨着在心,今日竟是趁着思妹妹不注意,将她,将她推入湖内,思妹妹就这么被害了,呜呜……” 第五百三十五章 跟我走吧 安皇后眉宇微蹙,眯眼看着跪在殿下的柳云,声音依旧不疾不徐,却带着微微冷意的缓缓说道:“柳思被害?玉儿呢?” 柳云低头,眼神闪了闪,却是咬着牙,哽咽道:“皇后娘娘,那白锦仗着王爷的宠爱,竟是不将,不将皇后娘娘您放在眼里……” 说着,柳云擦了擦眼泪,哭道:“那白锦说,她说……” 安皇后蹙眉,不悦道:“说什么?”声音冷意森然凌厉。  柳云吓的一抖,颤声道:“她说王爷就要封她为王妃,所以府中死一两个侍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王爷也定不会怪罪她,还要挟,要挟妾身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若说出来,就要让王爷将妾身也赐 死,呜呜……” 安皇后垂眸紧紧盯着柳云,幽幽问道:“你说玉儿要封她为王妃?”  柳云点头,道:“是啊,前些时日,王爷将那白锦还有一个妇人带进王府内,之后王爷便封那妇人为管家嬷嬷,说是后院的事情全部交给她管,那管家嬷嬷同白锦的关系极为亲密,日后,日后那白锦若 真的被封为王妃,妾身就活不成了呜呜,求皇后娘娘救命,求娘娘给思妹妹做主啊……” 安皇后听了这些事情,雍容沉稳的面上倒是没有过多反应,她望着柳云,又问道:“那柳思果真是被那白锦害死的?” “是!”柳云咬牙,匍匐在地,恨声道:“那白锦仗着王爷的宠爱,根本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定是因为前几日思妹妹将那镯子拿回来,心生怨恨,便,便将思妹妹害死了,呜呜……” 柳云长得美艳,此时她跪在大殿下,哭的梨花带雨,看着倒不像是假的。 安皇后美眸眯了眯,幽幽道:“本宫知道了。”顿了顿,安皇后睨着柳云却身旁的宫女道:“带她下去梳洗一下吧。” “是,” “多谢皇后娘娘……” 待宫女将柳云带下去后,就见安皇后转眸看向之前同她说话的蓝春道:“柳云口中的白锦,可是玉儿带在身边的女子?” 蓝春神色恭敬,缓缓回道:“应该就是她了。” 安皇后眯眼,缓缓道:“玉儿这孩子真是长大了,如今,就连立妃这样的事情也不提前禀报一些本宫。” 蓝春神色犹疑,出声道:“皇后娘娘,二殿下平日最是孝顺,那柳云说的话……” 安皇后淡漠一笑,望着前方幽幽道:“本宫自然知晓,这柳云说的话未必全是真,呵,只是这白锦如此受宠,本宫也该是见见她才是。” 蓝春垂眸,低声道:“依着那日奴婢看到的情形,王爷对那白锦的确宠爱,可那柳云说的若是真的,白锦只是一个村姑,实在配不上二殿下。” 顿了顿,蓝春又犹豫着道:“若那白锦果真将柳思害死,还真是大胆,竟然不将娘娘您放在眼里。”  安皇后右手微抬,眉眼深沉,看不出情绪,只听她缓缓说道;“若这白锦是个无权无势的村姑,玉儿这心思还真是让本宫猜不透啊。”顿了顿,安皇后又道:“罢了,柳思再怎么说也是本宫赐给玉儿的, 若是就这么不愿无辜被害,本宫自然是要为她做主的,便将那白锦带过来,让本宫看看吧。” “是。” “对了,玉儿今日可上朝了?”安皇后忽然问道。 蓝春躬身道:“上了,依着眼下的时辰,此时,殿下应该同太子殿下在前殿同皇上说话。” “嗯。”安皇后摆摆手道:“派人去前殿传话,就说本宫好些时日不见玉儿,想见见他了。” 蓝春眼眸闪了闪,立时明白过来,躬身道:“是。” …… 同一时间,王府内,周凌玉上朝还未回来,而柳云也已进宫。 阿晴站在屋门外,抬头看着湛蓝天空,清秀的面容上染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阿晴确定,一旦皇后娘娘从柳云那里确定了周凌玉宠爱白锦的事情,她必定会将白锦带进宫内。 白锦无权无势,还是一个村姑,即使皇后娘娘在宠爱周凌玉,也绝对不会答应周凌玉纳一个村姑为妃,更何况,如今柳思身死,只要柳云一口咬定柳思是白锦害死,皇后娘娘就必定不会放过白锦。 柳思乃是皇后娘娘赐到王府的,即使是个侍妾,那也代表着皇后娘娘,如今柳思身死,还是白锦害死的,即使周凌玉在对白锦袒护,也救不了白锦! 到时,即使白锦侥幸不死,待皇后娘娘看到周凌玉对白锦的宠幸程度,也必然不会让白锦留在王府,而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是的,从阿晴第一次去听雨阁同柳云姐妹二人说话,那时开始,阿晴便已经开始算计。 阿晴的目的本就不是靠着柳云姐妹弄死白锦,她只是要引发柳云姐妹同白锦的吵闹,继而将柳思推下水,而后将柳云牵出来,利用柳云将白锦的事情带到皇后娘娘面前。 阿晴嘴唇微弯,近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喃喃道:“白锦,我说过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过了多久,王府内忽然来了宫内的人。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阿晴,缓缓弯唇,姣好的面上满是阴毒兴奋的笑容。 一名身着深蓝色宫装的女子进入王府内,便拿出腰牌,府内人一看,眼前的人乃是皇后娘娘身前的大宫女,连忙跪下磕头。 大宫女正是蓝春,她将腰牌收起,而后对着王府钱管家道:“皇后娘娘要传见府中白锦,快将她唤出来跟我走。” 钱管家一刻都不敢耽搁,便忙躬身去落锦阁传话。 当白锦听到宫中来人,皇后娘娘要见她的消息后,白锦一时间有些疑惑。 秀眉微蹙,白锦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姑娘,还是莫让宫中的人等候太久,请您跟老奴走吧。”钱管家道。 白锦看了一眼钱管家,想了想问道:“钱管家,莫婶子呢?” 钱管家道:“莫管家一早便出了府,说是去采药了。” 白锦点点头,微微垂眸,整了整衣裙,而后随着钱管家去了前厅。 彼时,蓝春正站在厅内等候,待见到钱管家带着一名女子进来后,蓝春目光落在白锦身上,而后收回视线,淡淡道:“你便是白锦?” 白锦福身行礼,道:“民女正是白锦。” 蓝春见面前白锦周身毫无一丝乡土气,反而倒是透着一股大家之气。 细看之下,果然是那一日,她在首饰铺中看到的那名跟随在周凌玉身边的女子。 “跟我走吧。” 蓝春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王府内众人见着蓝春都纷纷低头,不敢直视。 蓝春说完,便转身出了厅堂,白锦嘴唇微抿,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吸了口气,提步跟上。 王府门外有两辆马车,蓝春上了一辆,另外一辆则是为白锦准备的。 二人上了马车后,便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马车内,白锦神情忐忑的坐在那里,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她,想来定是因为周凌玉。 放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的握紧,白锦色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 皇宫是什么地方?是大周朝皇权贵重之地,是的帝后所居之地,能进宫的都是那些皇权贵族,朝廷重臣,如她这般小老百姓,这一辈子恐怕都想不到能进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紧接着,白锦下了马车,入目,就见面前是一座城门,正是入皇宫的东门。 待蓝春出示腰牌后,一行人这才进了宫门。 进宫后,马车便不能坐了,白锦虽不懂宫规,却也知道,这皇宫内宫规森严,处处都要小心,如她这种小老百姓,只能紧紧跟在这些宫女身后,谨言慎行,如此,方才能保命。 一路上,蓝春和其他几名宫女太监,目视前方,形容举止极为规矩的前行。 行了一段路,蓝春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白锦,只见白锦很值规矩的低着头,竟是没有做出一丁点出阁的事情。 这女子倒也算聪明,如此看着,倒不像柳云口中那个嚣张的村姑。 这皇宫内青砖碧瓦,亭台楼阁,都是独具匠心,若白锦果真是一个村姑,进了皇宫,怎会如此守规矩? 蓝春压下心中疑惑,收回视线,又行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到了一间殿外。 而后蓝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白锦道:“白姑娘请在此等候片刻。” 言罢,也不在多说,转身离开。 白锦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巍峨的宫殿,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身后有宫女道:“白姑娘请。” 这便是要让她进殿内等候的意思。 白锦点头,同那宫女进了殿内。 彼时,鸾凤殿内,安皇后笑容慈爱的望着面前的周凌玉,柔声道:“玉儿,你可有些时日未曾来看过母后了。” 周凌玉如玉面上温和的笑着,行礼道;“是儿臣的不是,近日一直忙着公务,未曾来给母后请安,还请母后勿怪。” 安皇后道:“母后怎会怪你?你公务繁忙,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知道么?” 周凌玉点头,恭敬道:“儿臣谨记。”顿了顿,周凌玉温声道:“儿臣来时听荣姑姑说母后前些时日有些着凉,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安皇后笑的慈爱欣慰,道:“好些了,是她们达井下怪,你别担心。” “那就好,现在正是春去夏来的换季时节,母后定要保护好身子,儿臣这次进宫带来了前段时日去中州城时买来的人参,都说中州人杰地灵,出的人参亦是最好的,请母后笑纳。” 安皇后笑道:“玉儿有心了,”  母子二人聊了几句,安皇后忽然道;“玉儿,本宫听闻前几日你带了一位姑娘进了王府?” 第五百三十六章 苦心 周凌玉神色微顿,而后点头:“是。” 安皇后观着周凌玉神色,缓缓说道:“本宫听闻你对这女子甚为宠爱,不知这女子是哪位大人家的的姑娘?” 周凌玉面上一派温和,闻言,他缓缓说道:“回母后,她不是谁家的姑娘,” 安皇后温和慈爱的眼眉微抬,看向周凌玉,温声道;“哦?” “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不过,却是儿臣心中所喜之人。” “玉儿。”安皇后叹了声,抬眼看着周凌玉道:“身为皇子,心中所系,想来不用母后教你的,你将这女子带进府内,如此不明不白,会让人留下把柄,于你于太子,都不是好事。” 周凌玉直视着安皇后,温声道:“不是不明不白,母后,儿臣想立她为妃,” 安皇后眼眸眯了眯,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 同一时间,王府内水榭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 王府内的人听到这叫喊声,便纷纷赶来。 而后便见水榭外跪着一个浑身发抖的丫鬟,那丫鬟手指着前方湖水内,颤声道“死人了,死人了……” 堂堂二王府内,怎会无缘无故死人?被声音惊到而赶来的钱管家,上前查看,果见湖水内漂浮着一个人的尸体,钱管家顿时吓的面色惨白。 王府贵重之地怎会发生这种事情?若王爷回来发现此事,必会重重责罚他们! 钱管家当下吓的脸色惨白,忙让人将这尸体打捞上来。 这人显然死去不多时,不过面部已经被泡的肿起来,但依旧能看清楚这人是谁。 “思,思夫人?!” “是,是落锦阁的那位姑娘杀了思夫人!”这时,那名方才尖叫的丫鬟惊喊着,指着水榭内一角掉落的精致耳环道:“我见过这只耳环,正是落锦阁那位白姑娘的,是她杀了思夫人!” 这丫鬟话落,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谁人不知,白锦乃是王爷今日激宠爱的姑娘? “云夫人呢?”钱管家沉下脸,忽然道。 “云夫人得知白锦害死了思夫人已然进宫,想来,方才宫中来人,正是因为白锦害死思夫人一事。”阿晴缓步走来,幽幽道。 阿晴一出现,众人的视线便落在阿晴身上。 只见阿晴走入水榭内,弯腰捡起地上那只玉坠子耳环,抬眼看向众人道:“将人带上来!” 紧接着,就见落锦阁的小月被带上来,小月吓的不轻,白姑娘无缘无故被带进宫内,而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人给绑到了这里。 噗通! 小月被人仍在地上,整个人便扑到在地。 阿晴走到小月面前,将手中的耳坠子放在小月面前,眯着眼,沉声问道:“这耳环是谁的?” 小月还不知水榭发生的事情,看那耳环,愣了愣,道:“这,这是姑娘的……” 阿晴弯唇,冷笑一声,忽然站起身,幽幽道:“思夫人果然是被白锦害死的!如此,便等王爷回来为思夫人做主吧!” 小月有些懵,她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待看见前方不远处被水泡的有些肿起来的尸体,眼睛圆睁,吓的惊声惨叫一声,直接晕过去。 …… “玉儿,你素来是个知轻重的,二王妃代表着什么,本宫相信你比本宫更为清楚。” 巍峨华丽的宫殿内,宫女太监已然全部退下去,殿内只剩下周凌玉,还有安皇后以及蓝春。 安皇后神色看着依旧温和慈爱,说的话更是苦口婆心。像极了一个普通的母亲在劝慰儿子。 周凌玉温和的面色微微变了变,放在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温声道:“母后,自小到大,儿臣都听您的,立妃这件事情乃是儿臣的终身大事,还望母后成全。” 安皇后目光直直的望着周凌玉,少时叹了口气,幽幽道:“玉儿,皇族中人的婚姻大事,意味着什么,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 “玉儿,你和太子一母同胞,乃是亲兄弟,如今朝局不稳,太子也需要你的帮助,你的王妃之位便是最好的助力。” 周凌玉眼眸微垂道:“儿臣明白。” 安皇后点头:“你明白就好,此事,你在回去好好想一想,莫要一时冲动。” 安皇后并未因为周凌玉自作主张要立妃的事情而发怒,反而是温声劝慰,正是因为此,周凌玉心中反而有些不自在。 他眼眸闪了闪,而后拱手道:“儿臣明白。” 安皇后笑着点点头。 母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见安皇后神色有些疲惫,周凌玉便起身告辞离开。 安皇后点点头,望着周凌玉离开的背影,安皇后忽然道:“玉儿,这些年有你们陪在母后身边,母后很高兴,母后是真心疼爱你们两个孩子,虽然……” 周凌玉神色一顿,而后缓缓转过身,抬眸望向安皇后,温声道:“儿臣知道 ,母后对儿臣的用心,儿臣铭感在心,绝不会辜负母后对儿臣的希望。”  安皇后欣慰的点头,缓缓说道:“玉儿,若母后只是以普通的母亲,便只希望你和轩儿平平安安就好,可母后并不是普通的母亲,而你们为人臣子,享受了至高的尊贵和荣宠,便要有所牺牲,你可明白 ?” 安皇后说这些话,可谓是掏心窝子的话了。 周凌玉微微垂首,低声道:“儿臣明白。” 安皇后点头:“你明白就好,玉儿自小就是乖巧听话的,母后甚为放心,你和轩儿乃是一母同胞,该是互相扶持才是,如此方不辜负母后对你们这些年的教导。” 周凌玉躬身,道:“儿臣谨记。” “如此便好。”顿了顿,安皇后又幽幽说道:“玉儿,你只要记着,不要被一时的乱花迷了眼,母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你们兄弟二人。” 周凌玉心底化划过一丝异样,只觉着今日安皇后说的话,话里有话,他知晓安皇后是在劝他不要一时冲动立妃,可不知为何,他总觉着安皇后话语中还有其他意思。 不过,不管如何,对于安皇后,周凌玉还是打从心底尊敬,敬畏的。 “儿臣明白。”周凌玉躬身道。 安皇后笑的温和慈爱,她摆了摆手,道:“退下吧。” 直到周凌玉离开大袋内内,才见安皇后的身体缓缓靠在椅背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对一旁的蓝春道:“蓝春,你说本宫今日所做,日后玉儿是否会怪本宫?” 蓝春躬身,神色间满是恭敬,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所做都是为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奴婢相信,二位殿下一定明白娘娘的苦心。” 安皇后面上倒是没有过多的表情,她神情雍容华贵,缓缓说道:“是啊,本宫所做皆是为了他们,谁让他们是本宫的两个儿子呢?”  “如今朝局不稳,贵妃得宠,本宫在这后宫之中虽是后宫之主,却也如履薄冰,幸得太子是个孝顺懂事的,玉儿也是个懂事的,如今所做怕也只是一时迷了眼,既然玉儿不舍得,那便让本宫这个做母后 来为他做选择吧、” 说道这里,只见安皇后面山闪过一丝愧疚之色:“日后就算玉儿要怪,只要他们二人平平安安,母后也便安心了。” 蓝春连忙跪倒在地,恭敬道;“皇后娘娘一片慈心,两位殿下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安皇后幽幽探口气。面上方才出现的那一丝愧疚却消失无踪,她端坐椅上,缓缓道;“将那白锦带上来吧,便让本宫看一看,是何女子,竟能让本宫那一向沉稳的玉儿如此着迷。” “是。”蓝春躬身出殿。 同一时间,太师府内。 书房内,太师高渊将写好的拜帖放入封帖内,而后唤来管家,让管家将这拜帖送到太子府。 管家刚离开,就见张秀娥进了书房内。 “老爷。” 张秀娥走进屋内,却是一脸愁容。 高渊起身忙扶着张秀娥坐下,边道;“夫人,你忧思甚重,身体刚好一些,该歇息才是,怎么又出来了?” 张秀娥却伸手握住高渊的手,仰头看着高渊,低声道:“老爷,您真的决定了么?” 高渊坐在张秀娥面前,依旧握着张秀娥微谅的手,点头道:“是。” “风儿呢?他如何说?” 高江风同高渊一样,在朝为官,不过,高江风却比高渊要圆滑许多。 高渊叹道;“我已经同风儿商量过,如今朝中局势,就算是没有这次的事情,日后也必不会好到哪里去,在朝为官哪里会有人不染淤泥?如今,也该是太师府做抉择的时候了。” 张秀娥紧紧握着高渊的手,眸中露出担忧之色。 “夫人莫要担心,既然太师府做了选择,便不会再退,如此,也可救人性命,岂不是两全其美?” 提到这个,张秀娥眉宇间的忧思更重。 她面带担忧的低声道:“也不止阿锦如今如何了?我只怕阿锦……” “夫人放心,即便那里是二王府,二王爷也不敢对阿锦做什么的,更何况,如今我们既然做了选择,太子府那边必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张秀娥点点头,又道:“云深那边呢?” 高渊眉宇深深,沉声道:“还在那边。” “云深不会有事吧?”张秀娥极为担心。 高渊摇头,温声安抚道:“放心,云深是个聪明的,若一切顺利,云深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 第五百三十七章 好自为之 莫娘回到王府,刚将采的药材放下,便转身去了落锦阁,谁知落锦阁根本没人。 莫娘蹙眉,心头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莫娘离开落锦阁,因为她所住的院子没有下人,是以只能拉着一个过路的丫鬟,询问起来。 谁知这丫鬟一听落锦阁,面色就变的有些白,神色很是难看。 莫娘蹙眉,再次问道:“我问你,落锦阁的那位白姑娘去了哪里?” 这丫鬟哆哆嗦嗦的,显是吓的不轻。 她断断续续道:“白,白姑娘杀了人,被,被带进宫内了……” 莫娘神色骤变,声音都有些尖锐起来:“你说什么?杀人?不可能!” 白锦被困在这王府内,每日想的便是离开这王府,又怎会杀人?简直可笑! “……是,是真的,有人看到,看到她推,推了……” “推了什么?白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娘神情焦急,揪着丫鬟的衣襟也用了力气,直吓的这丫鬟话更说不清楚。 “小月呢?”莫娘见这丫鬟半天说不清楚,再次问道。 “她,她是落锦阁的丫鬟,被,被关到了柴房……” 莫娘松开这名丫鬟,就朝着柴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谁知等她到了柴房,竟是被人给堵了回去。 莫娘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家丁,冷声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两名家丁低头,道:“知道,莫管家。” 莫娘冷声道;“知道还不让开?!是谁给了你们命令将我堵在这外面?是王爷么?!” 王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周凌玉还未现身,莫娘便知道,周凌玉定是还未回来。 果然,这两名家丁低下头去,不敢看莫娘,只低声道:“莫管家,柴房内关着的人是重要的证人,阿晴姑娘说了,若是放她出来,王爷定会怪罪于我们,还请莫管家莫莫要为难我们!” 莫娘眯眼,冷笑一声道:“这王府内,何时一个丫鬟都能做主了?” 踏踏踏!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听来人道;“丫鬟当然不能做主,但,对于一个杀人者身旁伺候的人,我当然能将她关起来!” 莫娘皱着眉,转过身看向来人,正是阿晴。 “你究竟做了什么?!”莫娘蹙眉盯着阿晴,冷声问道。 阿晴走近莫娘,却是温和一笑,缓缓说道;“莫管家这便冤枉我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倒是落锦阁那位,她杀了人,所以……” “不可能!”莫娘冷声道! 阿晴眉眼微冷,淡淡道:“可事实就是如此,白锦她杀了人,杀的还是皇后娘娘赐给王爷的侍妾,是王爷身边最得宠的侍妾,你说皇后娘娘和王爷又怎会放过白锦?” 莫娘紧紧皱着眉,忽然,她眼底划过一丝暗光,猛的抬头盯着阿晴。 莫娘的目光太过犀利冷沉,惊的阿晴不由后退两步,却依旧直直盯着莫娘。 “是你!”莫娘忽然道。 阿晴却冷笑一声:“莫管家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莫娘冷笑一声,如今她已经大致了解了这件事情,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阿晴,出声道:“阿晴,你是个聪明人,可太聪明又自作主张,还爱玩弄心计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说完,莫娘越过阿晴快步离开。 阿晴咬牙,清秀的脸上因为莫娘方才的话有些扭曲。 她猛的转过身,瞪着莫娘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道:“就算我没有好下场!我也不会让白锦有好下场!” 阿晴是不相信莫娘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崩救得了白锦,更何况,现在白锦已经被带进宫内。 阿晴相信,只要皇后娘娘得知白锦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放过她! 毕竟,皇后娘娘怎会允许一个村姑成为王妃,堵了周凌玉的路? “呵呵,呵呵……” 阿晴站在原地,低着头,忽然咯咯笑起来。 直惊的守在柴房门外两名家丁,神色莫名的看着阿晴。 一人主动上前,关心问道:“阿晴姑娘,你没事吧?可要我陪我你去看看大夫?”说着就去扶阿晴。 阿晴长得还算不错,又是王爷身边的大丫鬟,年纪也不小了,却一直未曾婚配,这王府内的一些男子便对阿晴有了心思。 阿晴猛的推开这男子,抬眼目光很是厌恶的盯着面前人,斥道:“放肆!” 说完,阿晴收起嘴角笑容,抬眼看着两名家丁道:“这里面的人你们看好了,若是跑了,王爷若是怪罪下来,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名家丁登时被阿晴的气势吓的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多说。 阿晴转过身,便朝着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 她一边走,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恍惚神色,边走变喃喃道;“王爷,奴婢所做都是为了您,都是为了您……” …… 周凌玉离开皇宫后,便上了马车,朝着王府赶回来。 谁知半道上竟有人拦下周凌玉的马车,周凌玉掀开帘子,才见那拦下马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府的人。 那人上前拱手道:“二王爷,太子殿下请您过府一趟,说是有重要事情同您商量。” 周凌玉皱眉想了想,而后点头,吩咐车夫赶往了太子府。 而这边,莫娘租用了一辆马车赶到宫门前。 当她下了马车,看到红墙碧瓦却坚如牢笼的宫墙,心底一时感慨万千,心虚波动极大。 深吸了几口气,莫娘这才收住情绪,抬脚朝着宫门前走去。 穿着银色盔甲,面无表情的侍卫立时将莫娘堵在宫门外。 “皇宫种地,闲杂人等不能接近!”侍卫手中的长刀泛着寒光,显然,若是莫娘再敢擅闯一步,必会死于刀下! 莫娘吸了口气,而后从怀中逃出一个令牌,对那侍卫道:“我乃二王府的管家,奉命进宫参见皇后娘娘。” 那侍卫接过令牌一看,而后抬眼看向莫娘道:“二王爷刚离宫不久,又怎会派管家前来?” 莫娘又从袖中拿出一个叠起来的绣帕,双手递到侍卫面前道:“不敢让大人为难,请大人将此物承给皇后娘娘看,皇后娘娘必会传小人入宫。” 侍卫接过绣帕,又抬眼看了一眼莫娘。 莫娘拿着的令牌的确是二王府的管家令牌,而这帕子,事关皇后娘娘,这侍卫也不敢马虎,便让莫娘在此等候,将这绣帕送入宫内。 彼时,鸾凤殿内。 白锦被人带到殿内,还不及抬头,耳边就有人冷声斥道:“大胆刁民!见到皇后娘娘为何不跪?!” 白锦被人带到这殿内,还来不及反应,耳边有人呵斥,听到这人说的皇后娘娘,白锦心头一紧,忙提裙跪下,口中道:“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白锦跪下,大殿内却是寂静无声。 无人说话,白锦自是不敢动的,她低垂首,心中紧张,耳边更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白锦跪的双腿都有些发麻了,才听上方传来一道温和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声音。 “抬起头来。” 白锦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 首先入目的,是铺就了花纹地毯的长阶台阶,在往上,便是垂在地上的裙角,这裙角用金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垂感极好,在往上,便是那华贵的衣裙,直至看到坐在上方的雍容妇人。 这妇人气质尊荣,眉眼却带着一丝凌厉之色,看着极为摄人,这便是久居高位的人所带的气势。 白锦看到安皇后,而同样,安皇后也看到白锦的模样。 看着白锦,安皇后眉宇微扬,倒是未曾想到,柳云口中所说的村姑,竟是有一张美的脱俗的容颜,毫无乡土气息。 也是,玉儿看上的女子,又怎会差呢? 安皇后心底一叹,看着白锦的神色却依旧高高在上,眸中更是带着一丝凌厉。 “你便是白锦?”安皇后出声问道。 白锦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安皇后,神色恭敬道:“是,民女是白锦。” “你好大的胆子。”安皇后幽幽说道。 白锦心头一跳。 紧接着就听安盖后缓缓道:“你待在王府之内无名无份,身份卑贱,却不自重,竟是妄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此为一罪。” “你出身低贱,却勾引皇子,不仅如此,你身受恩宠却不满足,行事狠辣,害人性命,此为二罪。如你这般心狠手辣,却又妄想攀龙附凤之人,本宫这怎能任凭你祸害二王府?祸害玉儿?” 安皇后并未发怒,然,所说之话却充满了威势,震慑不已。 白锦知道。皇后娘娘突然召见她,必是因为周凌玉,然皇后口中所说的害人性命,却是让白锦心底划一丝不安。 想了想,白锦行了一礼,低声道:“民女并未勾引皇子,民女是被迫入了王府,民女更未害人性命,求皇后娘娘明鉴。” “大胆!”一旁的蓝春听后,蹙眉斥道:“你这刁妇!意思是你乃被王爷强行带回王府?” 蓝春神色间满是冷笑,不说她不相信,就连安皇后亦是不相信的。 周凌玉乃是当今圣上二皇子,容颜更是俊美,这京城之内的贵族大家小姐,哪一个不期待着嫁给周凌玉成为尊贵的二王妃? “这是什么地方,怎容得你这刁妇满口胡言乱语?!”蓝春气势逼人,目光冰寒。 白锦跪在地上,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欺瞒,甘愿赴死!” 安皇后听着白锦的话,眉宇微蹙。  一旁蓝春,弯身,低声道:“娘娘这刁妇果然心机深沉,竟是以退为进。” 第五百三十八章 给你一个痛快 安皇后眯眼看着下方跪着的白锦,淡漠一笑,缓缓道;“你既不承认,那本宫便让你见个人。” 言罢,就见有人被带进殿内,而后跪在白锦身旁。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柳云已然洗漱过,也收拾整齐,匍匐跪倒在地行礼道。 “柳云你看看,这是否就是害死柳思的凶手。”安皇后淡淡道。 柳云转眼瞪着白锦,目中露出刻骨仇恨,抬手指着白锦,咬牙道:“是!就是她害死思妹妹!” 白锦蹙眉,转眸冷冷盯着柳云,淡淡道:“云夫人你究竟在说什么?” 对于王府内发生的事情,白锦显是不知情的。 柳云双目狠狠瞪着白锦,目中满是恨意和嫉妒。 想她柳云容貌美艳,又是皇后娘娘亲自调教,在王府内虽然只是一个侍妾,却因为皇后娘娘的身份,而被人高看几眼。 柳云本还期待着,周凌玉一直迟迟不立妃,兴许自己是有机会的,毕竟,在王府内,只有她和柳思侍寝的机会多。 然柳思是个没头脑的,周凌玉自不会封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当王妃,柳云想着,即使自己不被封为王妃,那也能封个侧妃的! 谁知,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白锦!一个村姑! 更重要的是,周凌玉如此宠爱白锦,若真如阿晴所言,这白锦将来成为王妃,她们必死无疑! 是以,柳云极为恨白锦,她不仅恨白锦得到了周凌玉的宠爱,更恨白锦一个村姑竟能被封为王妃!这对柳云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求皇后娘娘做主!就是她害死了思妹妹!思妹妹死的惨啊!呜呜……” 柳云完全不回答白锦的话,而是神色悲哀的哭泣着。 白锦蹙眉,听柳云的话,柳思似是被人所害? 怎么会这么巧?她一进宫,柳思就被害了?还是说,她在进宫之前,柳思就被害了? 想到方才安皇后对她说的话,白锦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在王府时,便有人设了局! 柳云匍匐在地,哭的凄惨,句句都在指责白锦。 秀眉紧蹙,想到柳云和柳思乃是皇后赐给周凌云的人,如今柳思被害,难怪自己会被忽然传进宫内! “皇后娘娘明鉴!”白锦同样跪在地上,高声道:“民女不曾也不敢害人,在进宫之前,民女更不知道思夫人出了事……”  “你胡说!就是你害死了思妹妹!是你嫉妒我和思妹妹之前伺候过王爷,你还曾偷了皇后娘娘赐给思妹妹的镯子!你偷窃不成,被我思妹妹抓到,谁知你竟不知悔改,不愿归还镯子,继而,你同思妹妹 发生口交,还扬言说你登上王妃之位,便要杀了我们姐妹二人!” 白锦听着柳云的话,显然,是柳云早已设计好的! “你说我杀了思夫人,证据呢?光凭你空口白牙,便能污蔑我么?” 柳云咬牙瞪着白锦,不曾想,这白锦竟是个胆子大的,被带到这宫内,又面对皇后娘娘,竟然没有被吓傻!反而还能反驳自己! 不止柳云愣神了一瞬,就连坐在高位上的安皇后,在看到白锦的反应后,亦是多看了白锦两眼。 “我就是证据!”柳云也是个聪明的,她既然进了宫,便已经豁出去,她怒瞪着白锦道:“你偷了皇后娘娘赐给思妹妹的镯子,王府上下谁人不知?你同妹妹起了争执,王府内更是众人皆知。”  “你对思妹妹怀恨在心,继而,在思妹妹不备情况下,将思妹妹推入湖中,害死了思妹妹。”说道这里,就见柳云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么?呵,可惜,上天有眼,你在害思妹 妹时,落下了你的耳环!这便是证据!” 说完,就见柳云展开手掌,手心中果然躺着一只精巧的耳环。 看到这耳环,白锦显是蹙了蹙眉,前两日在柳思姐妹二人来过后,自己的确丢了一对耳环,之后也未曾找见,没有想到,这耳环竟然在柳云手中! “白锦,这耳环可是你的?!”柳云抬眼紧紧盯着白锦,咬牙懂啊:“皇后娘娘面前。莫非你还敢睁眼说假话么?!” 白锦看了一眼,淡淡道:“耳环的确是我的,但是被人偷的!” 柳云冷笑一声,看向安皇后,道:“皇后娘娘,这便是证物!是妾身在思妹妹落水的地方找见的!正是以因为此物,妾身才确定,思妹妹是被白锦所害!” “皇后娘娘,思妹妹死的冤枉!求皇后娘娘为思妹妹做主,讨回公道,呜呜……” 蓝春将柳云手中的耳环拿过递到安皇后面前,而后安皇后抬眼望着白锦,淡淡道:“白锦,柳思乃是本宫赐到王府的,她的生死,只有本宫做得了主,如今,你害人性命,又忤逆犯上,死罪难逃!” 匍匐在地的柳云听到安皇后的话,嘴角不禁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皇后娘娘明鉴,单凭一个耳环就判定民女杀人,实不能让民女信服!民女的这对耳环在前两日便不翼而飞,如今想来,定是被有心人偷了去栽赃民女!” “民女未曾害人性命,求皇后娘娘还民女一个公道!” 一旁柳云双目怒瞪着白锦,咬牙怒声道;“若你未曾对思妹妹怀恨在心!杀了思妹妹,你的耳环又怎会落在思妹妹被害的地方?” “定是你害思妹妹时,同思妹妹争执中,被思妹妹扯下你的耳环,也是老天有眼,这耳环终于能还思妹妹i一个公道!” 白锦冷笑一声,转眸直视着柳云,一字一顿道;“云夫人说的如此清楚,可是清眼看到我同思夫人争执,可是亲眼看到我将将思夫人推下水?” “我……”柳云咬牙:“我虽然未曾亲眼看到,可你掉落的耳环,便是害人的证据!” “你既没有亲眼看到害人,便单凭你拿到一个耳环,边说我害人,岂不是太过牵强?你说这耳环是我害人时落下的,我说这耳环便是你偷去的,为的便是陷害我!” 柳云瞪圆了眼睛,目中满是愤怒咬牙道:“白锦!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杀了思妹妹!”  白锦却不再看柳云,而是看向安皇后,恭敬道:“皇后娘娘圣明,民女一介贫民,虽住在王府内,却整日如履薄冰,更不敢行偷窃之事,不敢害人,只凭一只耳环,就说民女杀人,民女着实冤枉,还请 皇后娘娘做主,查询真相!” 蓝春皱眉本要呵斥,却见安皇后右手抬了抬,便退了回去, 安皇后垂眸看着下方的白锦,缓缓道;“白锦你的确是个聪明的,难怪玉儿会看上你,呵。” 安皇后这一声轻笑,却让跪在殿下的白锦和柳云都变了变脸色。 柳云匍匐在地,凄声道:“皇后娘娘,妾身和思妹妹乃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伺候王爷,谁曾想思妹妹竟被白锦所害!求皇后娘娘为思妹妹做主啊,呜呜……” 柳云三番四次的提及安皇后,便是提醒安皇后,她们乃是被安皇后送入王府的,所以,如今柳思身死,这便是对皇后娘娘的大不敬。 安皇后的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柳云,只淡淡一眼,直看的柳云心惊胆战,忙低下头去,不敢在多说。 “白锦。”安皇后淡漠的视线落在白锦身上,淡淡道:“柳云说的不错,柳思乃是本宫送到王府的,如今她因你而死,你便必须为她偿命。” 白锦猛的抬眼看向上位的安皇后,她知道自己今日被带进皇宫之内,必不会让自己轻易离开,如今看来,自己被召进皇宫之内,乃是某些人布好的局,或者,这布局还有安皇后! 她们所做,一切都是因为周凌玉将她带入王府内,因为周凌玉对她的态度,所以要除掉自己。 “白锦,本宫看在玉儿对你有那么几分心思,为了玉儿,本宫便赐你一个恩典,给你一个痛快。” 安皇后言罢,便见有太监躬身走进殿内,太监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内放着一个白瓷酒壶,俩个白瓷酒杯。 白锦跪在殿内,身侧双手紧握成拳,闭了闭双目,忽然抬头直视着安皇后道:“皇后娘娘,民女虽只是一介百姓,可也不愿不明不白的身死。” “民女所说,句句属实,民女乃是被迫入王府,亦是被迫留在王府之内,对王府中的人,民女更不曾有过加害之心,还妄皇后娘娘明察!” 白锦如此在大殿之内说话,显是犯了忌讳。 蓝春上前一步,目光如箭冷冷的盯着白锦,斥道:“大胆刁妇!皇后娘娘仁慈,赐你一个痛快,你却不思悔改,胡言乱语!莫非你要惹怒皇后娘娘,将你投入刑狱之内受苦,才肯招认?!” 这便是威胁了,死,也有痛快和不痛快。 如今,安皇后赐一杯毒酒,已然是开了恩德。 白锦咬唇,心头升腾起的怒意和恨意第一次如此强烈! 若不是因为周凌玉,自己怎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那太监将托盘放在白锦面前,蓝春眯眼看着,淡淡道;“白锦,莫非还要人帮你喝了这杯酒?”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想死 白锦垂眸看着面前的酒壶,嘴唇紧抿,神情清冷。 跪在一旁的柳云则弯了唇,眼底满是兴奋和得色。 “皇后娘娘,民女乃一介草民,民女的命在皇后娘娘眼中自是算不得什么,可民女却并不想死。” 安皇后幽幽看着白锦,蓝春冷笑一声,出声斥道:“此时,已不是你想不想死,而是你必须死!” 白锦神情紧绷,握紧双拳,缓缓道:“民女不甘心,民女并未害人性命,更从未想过要嫁给王爷,民女已然定亲,心中有所爱之人,若不是被王爷虏到王府,民女又怎会被困王府内?” 白锦声音微颤,却说的极为清晰,一字一顿全部入了安皇后耳内。 安皇后听后,不禁蹙眉,盯着白锦幽幽问道:“你说什么?你已经定亲?还有所爱之人?” 此时此刻,白锦知晓,自己在害怕也是无法,若要活命离开皇宫,就必须要让安皇后相信她的话。 “是!民女在家中已然定亲,且民女心中也有所爱,民女更是从未想过要攀龙附凤,民女心中只愿同心爱之人相守,那些荣华富贵并非所有人都期盼想要得到的。” 安皇后听着白锦的话,一向是尊荣沉稳的神色竟是微微恍惚了一下。  “皇后娘娘她说谎!”一旁跪着的柳云却抬头盯着白锦大声道:“白锦你不过一个村姑而已!身份低贱,生活困苦,如今来到这京城,见识到这京城的荣华富贵,又勾引了王爷!试图迷惑王爷将你封为王妃!你说你不不在乎这些,那为何每日赖在王府内不离开,还迷惑王爷让王爷同你出府买衣服饰!呵,白锦你就是贪图富贵,还妄想坐上王妃之位!柳思便是看清楚你的为人,是以你才将她推下湖中,害 死她!” “我没有。” 白锦眼睛紧紧盯着柳云,并未因为激动而叫喊,而是神色认真,沉沉的说道:“我没害思夫人,柳云你说我害死思夫人,那你说我是何时何地,又是如何害死思夫人?” 柳云正要说话,却被白锦打断。  “如你所说,思夫人因为那只镯子同我有过争执,心中必恼恨我,即使我要害思夫人,要将她推入湖中,她一个大活人,便任凭自己被推入湖水中而不叫喊吗?王府是什么地方?若不是王府中人,又清 楚王府内巡卫,又怎能悄无声息的害人?” 柳云已被白锦说的哑口无言,她当然知道柳思不是白锦害死,而是阿晴害死的。 正是因为阿晴乃是王府中的大丫鬟,又趁着周凌玉不在府中,这才能支开水榭周围的人,将柳思害人而嫁祸给白锦!  “皇后娘娘,民女心有不甘,即使要指认民女害人,也得有证据,而不能凭着一副耳环和一个不在场的认证,便说民女害人,皇后娘娘仁慈,求皇后娘娘派人彻查思夫人死因,还民女一个公道!”白锦 磕头,高声说道。 蓝春蹙眉,不得不说,在她心中,也知晓柳思的死,疑点还是极多的,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周凌玉对白锦的态度和宠爱。 蓝春躬身看向安皇后。 安皇后眉眼微抬,居高临下望着跪在殿下的白锦,幽幽道:“你既然这么说了,本宫自是得给你一个公道。” “皇后娘娘……”柳云一听就急了,若皇后娘娘彻查,必定会查出柳思的死因,而自己……岂不是就犯了欺君罔上的死罪了么?! 不待柳云说话,忽见安皇后幽深的目光睨向柳云,不过一眼,就吓的柳云肝胆剧颤,说不出话,不知为何,柳云总觉着安皇后的眸光能看透一切! “不过,柳思乃是本宫的人,不管她是不是被你害死,她也是因你而死,而你白锦,便要为柳思陪葬。” 安皇后声音温和,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寒。 一句话,便已然表达了安皇后的心思。 她的意思便是,今日不管白锦是不是杀了柳思的凶手,白锦必须死。 白锦握拳的手更紧,蓝春见白锦不动,眼眸微抬,便见站在白锦身边的太监动手,斟了杯酒,就要灌酒。 “慢着!” 低头沉默的白锦忽然出声,她缓缓抬眼看向坐在高位的安皇后,双眸却异常的清亮。 “我自己会喝。”白锦淡淡道。 她接过太监手中的酒杯,一旁的柳云心头巨石放下,想着,只要白锦死了,一切便都结束了! 白锦垂眸看了一眼酒杯中清冽的酒水,鼻尖似乎能闻到酒水的清冽的香味。 可惜,这清冽的酒水中却是剧毒。 “皇后娘娘,民女自知不能让皇后娘娘改变心意,民女如今只有一个心愿,还妄娘娘成全。” 安皇后看着白锦,却是意外的回道:“你说。” “民女死后,求皇后娘娘将民女送出皇宫,太师府内有民女的家人,请让民女的家人带民女回家。” 听到白锦的话,殿内几人面色微变。 安皇后更是蹙眉盯着白锦,若这白锦只是一个村姑,又怎会同太师府扯上关系? 太师府高太师啊,那可是轩儿一直想要笼络的势力。 “你同太师府是何关系?”安皇后忽然出声问道。 白锦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吸了口气,缓缓回道:“太师夫人乃是民女的姨母。” “……你说什么?!” 不止安皇后惊讶,蓝春和柳云更是震惊不已。 怎么可能?白锦就是一个村姑而已!没有任何家世和背景!又怎会同太师府有关系?! “皇后娘娘白锦在说谎!”柳云心下一急,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大声喊道:“若你同太师府有关系又怎会穿的破破烂烂,从不回太师府?!” 安皇后却冷眼看向柳云,那目光太过威势冷沉,似带着杀意。 柳云心中却焦急不已!白锦同太师府有关系?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阿晴为何从不曾同自己说过,这白锦竟然同太师府有关系?若真是这样,柳云现在就可预见自己的结局…… “白锦!你妖言惑众!你胡说八道!你不过一个村姑!你只是不想去死!皇后娘娘已经赐了毒酒!你快喝!快喝!” 说着,柳云竟然要扑上前,灌白锦喝下那杯毒酒! “娘娘……”蓝春见下方柳云如此疯狂,躬身询问要不要上前阻止柳云。 安皇后目光深深的望着下方的白锦,若白锦真的同太师府有所关系,玉儿要立白锦为妃这个理由便能说得通了。 眼眸微眯,安皇后右手微抬,蓝春立时明白过来,转身对着下方的人道:“拦下柳云!” 话落,就见两方的太监将发疯的柳云给桎梏住。 “皇后娘娘您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她就是个村姑!是个泥腿子!是个低贱之人!怎会同太师府有所关系!她只是不想死!皇后娘娘您不要相信她!不要相信她!” 柳云发了疯搬的大声嚎叫,似乎只有这样,安皇后才会将白锦赐死! 此时的柳云不知是为了欺骗别人,还是为了欺骗自己,红了双眼狠狠盯着白锦! 白锦在听到安皇后的话后,只见她掩下的眸低划过一丝暗光,幸好,幸好……  “报!”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太监声,紧接着就见一名太监躬身走入大殿内,双手似是拿着一样什么东西,躬身道:“启禀皇后娘娘,宫门外有一人自称是二王府的管家说是要求见娘娘,且带来这个 。” 安皇后转眸看向那太监,微微蹙眉,心道周凌玉府中一个小小的太监怎敢求见于她? 视线落在太监双手乘上的东西时,目光顿了顿,而后看了一眼蓝春。 蓝春会意,抬脚走到太监面前,拿过太监手中的东西,递到安皇后面前。 这是一个叠起来的帕子,当安皇后将这帕子揭开,看到这帕子上面所绣的花样后,那总是雍容沉稳的神色骤然一变,双目圆睁,眼底闪过不可置信,惊喜,意外,紧张等复杂的神色。 少时,安皇后收起神色,她端坐于凤椅上,再次变成了那个尊贵的皇后娘娘。 “将人带上来。”安皇后声音虽依旧温和,细听下去,这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沉沉。 “是。” 当太监离去后,安皇后的目光落在白锦身上,若她猜的不错,这个人亦是为了白锦而来。 握紧手中的帕子,安皇后落在白锦身上的视线变的极为复杂。 而跪在殿下的白锦,当听到这太监的话后,也已然猜到,宫门外的人定然是莫娘。 莫娘一定是得知了王府的事情,是以才赶来皇宫。 眼眸微垂,白锦吸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次又连累了莫娘。 很快的,那名太监已然将莫娘带到大殿。 莫娘低头躬身随着太监进入大殿,而后停在白锦身边,莫娘双膝跪地,躬身做了一个宫礼,口中呼道:“民妇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安皇后看到莫娘后,身体便直了直,她盯着莫娘,呼吸有些不稳,却是温声说:“玉儿府中的管家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莫娘不敢抬头,恭敬道:“民妇乃是为了府中思夫人被害一事而来。” “哦?你是王府管家,那柳思被害作何解释?” 莫娘道:“思夫人被害疑点重重,但民妇知道,杀害思夫人的绝对不是白锦。”莫娘道。 “何以证明?”  “民妇便是证据。” 第五百四十章 救救我! 安皇后垂眸幽幽的看着莫娘,缓缓问道:“哦?你如何证明?” 莫娘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锦,一向是冷情的神色此时却变的温和。  她缓缓说道:“因为,民妇同白锦一同进入王府,民妇可以证明,白锦乃是王爷进入府内,并非自愿入府,试问一个不愿进王府之人,每日都想着离开王府,又怎会同王爷的侍妾起争执,还害了王爷的 侍妾?” 安皇后目光幽幽的看向白锦和莫娘二人,没想到,白锦所说都是真的,她本不愿入王府,而玉儿竟是将人给强迫带了王府内? 安皇后一点也不怀疑莫娘的话,因为……  “皇后娘娘她胡说!莫娘同白锦是一同入府的!她们是一丘之貉!莫娘当然会为白锦说话!当日思妹妹向白锦要镯子时,这个莫娘便百般阻拦,如今,她自会为了白锦说话!说不定,说不定思妹妹被害 ,就是她们二人一起干的!” 柳云似是疯了一般,抬手指着白锦和莫娘,高声喝道。 “大胆!”蓝春见柳云在大殿上高声喝叫,怒声斥道。 柳云被蓝春的声音惊的回了神,面上闪过惊慌,忙跪下去,道:“皇后娘娘饶命,妾身所言都是真的!” 莫娘跪在那里,并不反驳柳的的话,而是神色恭敬的不言不语,似是在等安皇后发话。 “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能枉杀了好人,如此。”安皇后说着话,忽然转眼居高临下的看向柳云,幽幽道:“柳云,你便同蓝春再去一趟王府,给本宫好好查一查,柳思究竟是如何被害死的。” “是!” 而跪在殿下的柳云听到安皇后的话后,身体一软,竟是瘫倒在殿上。 安皇后若是派人彻查柳思的死因,在加上周凌玉对白锦的宠爱,很快就会查到阿晴身上,而自己……柳云简直不敢想象下去自己的下场。 “不,不……”柳云神情恍惚,嘴里喃喃道:“皇后娘娘就是白锦害了柳思,就是她……” 莫娘看到,转眼看向跪趴在地上的柳云,淡淡道:“柳云若你现在说出实话,兴许还能将功赎罪。” 柳云身体抖了抖,抬眼颤颤的看向莫娘。 莫娘沉眸冷冷的盯着柳云,缓缓说道:“柳思究竟是如何死的?你自己最清楚吧?或者,你要等到皇后娘娘查清楚,你在招认,可就晚了。” 柳云低头,紧紧咬着唇,过了会儿,才见柳云抬头,神色惊惧惶恐的看着安皇后,颤声道:“皇后娘娘,妾身,妾身……” “柳云,你说与不说,在于你想如何死。”安皇后淡淡道。 柳云身体一抖,她欺瞒安皇后,更是试图利用安皇后杀害白锦,这本就是大罪,她本想着自己将白锦供出来,安皇后必定不会人手一个村姑勾引周凌玉。 谁能想到,白锦竟然同太师府有关系? 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阿晴!都是她胁迫自己!欺骗自己! “皇后娘娘,妾身,妾身……是被人蛊惑的,妾身冤枉,妾身冤枉啊……” 此时此刻,柳云也看出,安皇后已经消了要杀白锦之心,自己在如何扯谎,也是自己骗自己。 柳云哭的声泪俱下,好不凄惨,她哽咽道:“妾身是被人蛊惑,被人陷害的……” 哭着,柳云只能将王府中的事情全盘托出,当然,她将自己说成一个被威胁陷害的人,哭的声嘶力竭。 安皇后听后,雍容的面颊上未曾露出任何异色,就好似,她早已知晓柳云是在说谎。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柳云所言本就漏洞百出,但是柳云也的确抓住了安皇后的心思,安皇后不会允许一个无权无势的村姑勾引周凌玉,还要立其为妃。 所以,不管柳云所说真假,在得知白锦这个人后,白锦便已没了活路。 可,谁能想到,白锦竟然同太师府有关系?更重要的是,如今这莫娘前来皇宫,不过三言两语,安皇后便已经改变了主意! “皇后娘娘开恩,妾身是被阿晴那个贱人给胁迫的,呜呜……” 安皇后眼眸微垂,手指拨弄着左手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淡漠的看着柳云,淡淡道:“身为王府侍妾,却被一个丫鬟所胁迫,柳云你可真是让本宫对你刮目相看。” 柳云心中一紧,吓的早已脸色惨白,哭泣求饶道:“皇后娘娘饶命,求皇后娘娘饶命……” “你欺瞒本宫,试图借本宫之手除掉白锦,如今,你还求本宫饶你一命?”安皇后声音温和,却透着一股森冷的寒意。 蓝春适时上前,双目盯着柳云仿若盯着一个死人一般,淡淡道:“皇后娘娘仁慈,便赏赐你一杯酒,柳云,喝吧。” 柳云呆了呆,看着摆放在地上的酒壶和酒杯。 那毒酒本该是白锦喝的!方才自己还在幸灾乐祸,谁知到头来,喝毒酒的竟然是自己?! 眸中露出惊恐和害怕之色,她嘴唇发抖,颤声道:“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蓝春见柳云身体不动,便看向两侧太监,太监就如方才压制白锦一样,去压制柳云,强迫她喝毒酒。 “不,不……”柳云凄声叫喊,她用力挣扎,忽然转身朝着白锦开始砰砰砰的磕头:“白锦姑娘不是我要害你!是阿晴要害你!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 柳云神色狼狈憔悴,目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她不想死!该死的不是自己!自己只是被阿晴给陷害了! 白锦同太师府有关系!又有莫娘作保!若是白锦为自己求情,皇后娘娘一定会饶了自的! “白锦姑娘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无辜的!我不想害你!害你的人是阿晴,是柳思!不是我,求求你,求求你……” 柳云仿若一个疯子一般的求救,更是用力的在地上磕头救命。 白锦看了一眼,神情清淡,微微转过头不再看柳云。 自己不是圣人,会爱,会恨,会怨!就在方才,她就险些殒命,从此同家人同暮云深阴阳两隔,对于一个处心积虑要害自己的人,白锦自认自己做不到以德报怨,为一个害自己的人求情。 更何况,自己是个什么身份,白锦很清楚,她又怎会犯忌讳为了柳云求情,得罪安皇后。 “白锦姑娘你菩萨心肠求求你救救我!”柳云用力挣扎还在求救。 一旁跪着的莫娘看了一眼身边的白锦,面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不言不语。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蓝春忽然发话,就见那太监一把将柳云给制住,一人捏住柳云的嘴巴,迫使她张开,而后,另外一人拿起酒杯,将酒水倒入柳云的嘴里。 “呜呜……” 柳云奋力挣扎,奈何她一个人怎能挣的过几个太监,少时,柳云喝了毒酒,不多时,柳云一张美艳的脸变的灰败,嘴中更是吐出鲜血,面上显是痛苦非常! 噗通! 待见着柳云身体无力后,太监泽和才松手,柳云便瘫倒在地。 柳云嘴里吐出黑红的鲜血,神色痛苦非常,可见这毒酒极为霸道。 不过一会儿,便见柳云已然没了声息,而后被太监拖下去。 白锦垂眸,不曾看柳云一眼。 虽然她怨恨柳云害自己,可当看着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白锦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面前,她的命恐怕同柳云的命一样,都是可以随意践踏的。 大殿内不过一会儿,便有宫女将之收拾干净,仿若方才什么事情都未发生一般,干净非常。 “白锦。”安皇后忽然出声。 白锦回过神,忙行礼道:“民女在。” “柳云陷害于你,本宫已然让她受到惩罚,你可满意?”安皇后幽幽道。 白锦心中一紧,忙磕头道:“皇后娘娘仁慈,多谢皇后娘娘为民女讨回公道!” 安皇后的视线落在莫娘身上,而后对着蓝春摆了摆手,立时,蓝春会意。 “白姑娘,你今日受了惊吓,便让蓝春带你下去沐浴更衣吃一些东西吧。”安皇后温声道。 方才见安皇后弹指间发号了杀人的命令,此时在看安皇后,她就如一个普通的长辈一般,温和慈爱,对晚辈更是关心。 白锦不敢拒绝,她知道安皇后定是同莫娘有话要说,而自己,不适合在此。 白锦磕头行礼道:“民女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随即,白锦起身,随着蓝春离开大殿。 一时间,偌大的大殿内,只剩下安皇后和莫娘。 安皇后看向莫娘的神色微微变了变,声音带了一丝哽咽,温声道:“莫娘,你,终于肯回宫了。” 莫娘心中亦是有些感叹,她叹了口气,躬身行礼道:“民妇突然进宫,惊扰了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莫要怪罪民妇的失礼。”  安皇后却是抬眼嗔了莫娘一眼,对莫娘道:“莫娘,这么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本宫曾派人寻过你和……可一直未曾找到,秀姐姐她还好么?” 第五百四十一章 你叫我什么? 安皇后亲自下了殿,扶着莫娘起身,雍容的面容上满是喜悦。 莫娘低声叹声,缓缓说道:“秀妃娘娘在出宫没多久后,便离世了。” 安皇后听后,眸低闪过一丝暗光,而眼中的哀伤也不似作假。 她哽了一声,幽幽道:“秀姐姐她……本可以留在宫中,享受无上荣耀,本宫这皇后的位置也本该是……” “皇后娘娘。”莫娘抬眼看着安皇后,忽然出声道:“皇后娘娘天身贵体,这皇后之位本就是皇后娘娘的。” 安皇后低声叹了口气,低声道:“莫娘,这大殿之内没有其他人,咱们就如以前那般,互道姐妹可好?” 莫娘掩眸,低声道:“皇后娘娘千金贵体,而民妇只是一介草民,哪里配跟皇后娘娘互道姐妹,皇后年姑娘莫要折煞民妇了。” 安皇后垂眸看着莫娘,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之色,幽幽道:“莫娘,你何必如此说,如今,本宫虽为皇后,然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便是同秀姐姐还有你,我们三姐妹在一起的时光最为快乐……” 莫娘垂眸,目中神色恍惚,似乎也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只听莫娘低声缓缓说道:“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是啊,很久远了,有时候本宫时常做梦梦到以前的时光,本宫便想你和秀姐姐去了哪里,过的可好,是否还会回来?” 说着,安皇后转眸看向莫娘,脸上带着一丝喜悦笑容,温声道:“没想到,还真让本宫给盼到了,本宫总算是见到了你莫娘,若是本宫还能见到……” “皇后娘娘,秀妃娘娘曾说她这一生的命运都是被别人操控,唯一作对的事情,便是离这皇宫。” 安皇后低叹一声,幽幽道:“是啊,秀姐姐她本不该属于这皇宫的。” “一如宫门深似海,这是秀妃娘娘生前说过最多的话,但,这世上人并非全都对这皇宫避若猛兽,这便是看个人心中所愿,但也有许多人向往自由生活,如秀妃娘娘,如民妇,如白锦。” “自由……”安皇后神情带着一丝恍惚,而后自嘲一笑,幽幽道:“这个词对本宫来说简直就像是天边的星子,遥不可及啊。” “皇后娘娘所追求的是大己,更值得我们尊敬。”莫娘道。 安皇后一愣,而后笑望着莫娘道:“莫娘,你的性情同秀姐姐一样冷情,何时也学会了说好话哄人?” 莫娘神情有些不自然,淡淡道:“民妇所言出自内心。” “呵呵。”安皇后笑起来。 说了会儿,二人神情都有些放松,她们似回到了以前一般,互相关心,可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毕竟,以前的安妃是如今的安皇后。 二人说了会儿话,安皇后忽然道:“莫娘,你忽然进宫,便是为那白锦么?”想到,方才莫娘说的话,安皇后又道:“你是想告诉本宫,白锦所言都是真的,入王府并非她所愿?” 莫娘点头,缓缓道:“是,白锦已经定亲,入王府并非她所愿。”顿了顿,莫娘忽然再次跪在安皇后面前。 安皇后一惊,忙道:“莫娘,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娘娘,民妇斗胆请求您一件事情。” 安皇后垂眸看着莫娘,眸子闪了闪,说道:“是为了那个白锦?” 莫娘点头道:“正是。”  安皇后叹了声道:“莫娘,这白锦究竟是何人。”只听安皇后缓缓说道:“玉儿自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他竟将一个女子困在王府之内,实在不像他所为,而你,你性子冷清,从不会为旁的人多说一 句话,如今却为了白锦做了这么多,你同她又是什么关系?”  莫娘想了想,缓缓道:“或许是缘分吧。”顿了顿,莫娘才解释道:“民妇不敢欺瞒皇后娘娘,民妇同白锦之前的确从未见过,之后是民妇偶然救了她一命,至于如今民妇所做,不瞒皇后娘娘,不知为何 ,民妇总觉着和这白锦极为熟悉,就好似前世便认识一般,也算是一种缘分,民妇也打算收她为徒。” 安皇后看着莫娘,而后弯身,扶着莫娘起身,温声道:“本宫自是相信你的,不过……” 安皇后叹了声道:“本宫答应你,不会为难白锦,至于放不放她,还是等玉儿来吧,本宫如此不打一声招呼,将白锦接入宫中,玉儿得知后,必然会怪本宫的,本宫也得给他一个解释的。” “是。” …… 白锦已然沐浴更衣,桌上虽摆了不少宫中吃食,色香味自是好的,然,白锦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这一日发生的事情太多,还经历了一场生死,在大殿上,她险些就要被逼着喝下那杯毒酒,从此与家人,与暮云深阴阳相隔……  幸亏当时在被人逼着喝酒时,突然想起太师府,白锦知晓二王府一只在打太师府的主意,既然皇后娘娘是周凌玉和太子的母后,那对太师府必然也有拉拢的心思,是以她可以提起太师府,果然拖延了 时间,才能等到莫娘个进宫救了自己一命。 想到大殿内的事情,白锦眼眸微沉,莫娘同皇后娘娘显然是认识的,而莫娘为了救自己才不得已进宫,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莫娘跟自己一样被困在这皇宫之内。 然,如今想这些也无用了,最重要的还是莫娘和自己平安无事,尽快离开这皇宫! 吱呀! 屋门打开,白锦猛的起身,看向门口,就见莫娘缓步走进屋内。 “莫婶子!” 莫娘见白锦快不走来,愣了愣,在看到她满眼担忧,又看桌上的吃食未曾动过,叹了声道:“我没事。” 白锦同莫娘坐下后,就听莫娘道:“你别担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婶子……多谢您。”白锦眼睛微红,感激道。 莫娘淡淡道:“没什么可谢的,就当这时我们之间的缘分吧,左右,我迟早都是要进宫的。” 莫娘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而这些,是白锦前世时所不知道的。 莫娘见白锦神色担忧,边再次出声安抚道:“皇后娘娘既然放了你,就不会在为难你,再者,有我护着你,你不必太过担忧。” 白锦重重点头,哽道:“我知道,师傅谢谢您……” 莫娘皱眉,看着白锦忽然道:“你叫我什么?” 白锦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方才激动之下,竟是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你叫我师傅?”莫娘盯着白锦,再次问道。 白锦不敢同莫娘对视,她忙垂下眼眸,低声道:“莫婶子,我,我只是……” “罢了。”莫娘叹了声,也不打算在追问,只道:“正好,我也有此意,只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白锦抬眼看着莫娘,听着莫娘的话,心跳加速。 莫娘道:“我打算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说完,莫娘又忙道:“我知你有师傅,也是莫家的人,你若不愿也没有关系,只是你若愿意拜我为师,我救你倒是名正……” “我愿意!”白锦猛的站起身,她面向莫娘,而后双膝跪地,向莫娘行了一个大礼,恭敬道:“师傅在上,徒儿白锦见过师傅。” 说完,白锦便对莫娘磕了三个响头。 莫娘看着白锦行如此大礼反而愣了愣,她低声问道:“你就不怕你的师傅生气?” 白锦抬头看着莫娘,却是笑出声,她摇头,重重道:“她会为我高兴,师傅,谢谢您,谢谢您愿意收我为徒!” 前世今生这种事情说来真是玄幻,若前世的莫娘得知今生再次拜她为师,自是高兴的吧? 莫娘见白锦如此激动高兴的模样,倒像是早已有了拜自己为师的年头,她无奈一笑,扶着白锦起身,边道:“你愿意便好,若日后有幸能见到你之前的师傅,我倒是要好好同她解释一番。” 白锦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前世的师傅和今生的师傅就是一个人啊。 莫娘看着白锦,缓缓说道;“你既拜我为师,我自是要教授技艺,不过,你的绣艺我看已经出师,我便不在教了,若你不嫌弃,便跟着我学医术吧。” 白锦眨眨眼睛,娇颜之上满是激动,她重重点头:“好,徒儿一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的!” 莫娘笑了笑,神色一顿,面上笑容忽然隐去,淡淡道:“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我们离开这皇宫。” 提到这个,白锦唇边的笑容亦是顿了顿。 犹豫一瞬,白锦抬眼看着莫娘,低声问道:“师傅,您同皇后娘娘……” 莫娘叹了声道:“你既是我徒儿,有些事情我便也不瞒你,我同皇后娘娘的确是认识的,那是在二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我也在宫中,是个秀女。” 莫娘抬眼看向虚空,似是陷入了回忆,只听她幽幽说道:“二十几年前,我同秀妃娘娘,也就是二王爷的母妃应召入宫成为秀女……” 白锦静静听着,她之前一直猜测莫娘便是周凌玉一只寻找的人,便是周凌玉的母妃,没有想到,这中间竟然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人才是周凌玉的母妃,而莫娘是那位娘娘的堂姐妹。 “莫家绣艺艳绝大周,而当时绣艺被评为莫家一绝的便是秀妃娘娘。”  “秀妃娘娘姿容绝色,还有一手刺绣手艺,极为受皇上喜爱,然……进宫本不是秀妃娘娘所愿的,所以她一直想离开皇宫。” 第五百四十二章 无情之人 白锦静静聆听着,知道了许多莫娘二十几年前的事情。 原来,二十几年前,莫娘同周凌玉的母妃也就是秀妃娘娘应召一同入宫成为秀女,因为秀妃娘娘绣艺一绝,又艳冠江南,是以刚进宫,便被封为贵人。 俗话说,一如宫门深似海,尤其是刚入宫就受宠的女子,更可悲的是,这受宠的女子本不愿入宫享受这荣宠。 然,秀妃娘娘越是冷淡,皇帝对秀妃娘娘就越是喜爱的紧。 在秀妃娘娘生下第一个皇子时,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然她当时这深宫深恶痛绝,对皇帝更是恨之入骨,是以生下皇子不闻不问,更曾动过自尽的念头。 当时是莫娘还有安嫔也就是如今的安皇后每日陪在秀妃娘娘身边,才让她打消了这念头。 而安嫔和莫娘陪在秀妃身边的结果,便也同样得到了皇帝的宠幸。 或许,当时秀妃就是看出皇帝乃是薄情之人,又因她心中心有所属,所以对皇帝一直是冷眼相对。 皇帝宠幸了安嫔和莫娘,当时的皇帝年轻气盛,容颜俊美,也让安嫔和莫娘动了心。 然帝王之心,哪里是她们能轻易得到的?所以在她们付出真心以后,得到的却是薄情与少的可怜的恩宠。 圣上荣宠,雨露均占,不外如是。 更甚者,她们得到恩宠,或多或少也是因为秀妃娘娘。 作为秀妃娘娘的堂姐妹,也曾嫉妒过秀妃娘娘,因此莫娘还曾做过一些事情险些害了秀妃娘娘,因为此,皇帝大发雷霆,直接将莫娘贬为奴遣到了奴役坊。 莫娘在奴役坊受尽苦楚,也是那时莫娘才知自己已然怀了身孕,却因为身体受苦而掉了。 莫娘悲痛男人,却也心灰意冷。 而秀妃娘娘却想尽办法,将莫娘救回来,然,那时莫娘受尽苦楚,孩子也掉了,不过好在保住了命,之后莫娘便成为了秀妃娘娘身边的宫女。 也正是因为那件事情,才致使莫娘性子变冷,然,秀妃对莫娘的救命之恩让莫娘感激又羞愧,至此,莫娘便成了秀妃身边最衷心也是最贴心的宫女。 这是一段深藏在莫娘心底的往事,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过去太久,所以今日莫娘竟是很平静的将做这些事情讲出来。 之后,秀妃又生下二皇子周凌玉,但在生二皇子时,因为秀妃积郁成疾,身体亏损,造成难产,最后虽说皇子平安生下来,但秀妃身体亏空太过厉害,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 而那个时候,秀妃唯一的心愿便是离开这坚如牢笼的皇宫。 莫娘见秀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便想了办法,用自己研制的假死药帮助秀妃离开皇宫。 也好在当时的皇帝对秀妃还是有那么几分真心,所以在秀妃弥留之际,希望皇帝在她死后送出宫,皇帝虽然大怒,终究还是答应了。 假死离开皇宫后,秀妃也并未回江南莫家,而是同莫娘便隐在了这偌大的京城之内。 “……没过多久秀妃娘娘便去了,我知道她虽不愿留在皇宫,对两位皇子却还是放心不下,所以便留在了京城。” 为的也是看着两位皇子长大成人,好每年去给秀妃上坟时,告诉她,两位皇子过的很好,大皇子更是不负所望,成为了太子。 在秀妃假死离开皇宫后,她的两位皇子便交由安妃抚养,直至如今。 “皇后娘娘同我也算有几分交情,你如今既是我的徒弟,我向她求情保你,必会保你无事。” 白锦已然猜到莫娘突然要收她为徒,定是为了她着想,可现在听了莫娘的话,白锦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感激感动,鼻子有些酸,白锦低声道:“师傅,谢谢您,真的谢谢……” 除却谢谢,白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她心中的感激。 莫娘见白锦如此,不禁抬手敲了敲白锦的额头,这动作做的极为亲昵,而在她们二人做来,却极为熟稔,就和好似她们之前便认识一样。 莫娘兀自笑了一声,缓缓说道:“也不知为何,在第一次见到你时,便觉着你很熟悉,是以才多管闲事救了你们。” 说完莫娘又笑着摇头道:“你会不会觉着师傅是个无情之人?” 白锦摇头,她神色认真,面上带着恭敬之色,缓缓说道:“师傅性子虽冷,却心地善良。” 白锦知道,若莫娘见到的是其他人跌落悬崖,即使她不主动施救,也必会去找其他人来救人的。 莫娘笑着道:“真是想不到,在我这个年纪,竟然还能收个徒弟。” 白锦神色认真的说道:“师傅,徒儿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前世自己不能做到的,这一生她一定会尽量做到。 莫娘心底欣慰,却是温声道:“孝敬就不必了,你只要好好跟着我学医术便好。” 白锦笑着重重点头。 …… 太子府内,书房。 “二弟,如今我们也算有了太师府这一助力,既然如此,咱们也该将人放了。”周凌轩坐在太师椅上,望着一旁的周凌玉,温声道。 听到放人,只见周凌玉眸子一缩,过了会儿,缓缓出声道:“皇兄,我要立她为妃。” 周凌轩皱眉看向周凌玉,沉声道:“二弟,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莫说那白锦同太师府有些关系,她已然同暮云深定了亲,而那暮云深亦不是普通人,现如今,暮云深更成了我们的……” 吸了口气,周凌轩目光沉沉的看着周凌玉道:“二弟,你的王妃必是家世才学配的上你的人,白锦绝非适合人选。”  言罢,周凌轩起身走至周凌玉身边,抬手拍了拍周凌玉的肩膀,温声道:“二弟,凡事以大局为定,更何况……”周凌轩叹声道:“你真的确定她心中有你?你立她为妃,她可愿意?还有,她不过一个无 权无势无背景的村姑,又如何能当得起这王妃?即便是成了王妃,在这皇权倾轧的皇族中,你能保她一辈子平安无事么?” 周凌玉身体僵硬,显然,周凌轩的话说到了周凌玉的心底深处。 “二弟,孤知你心中所想,然,咱们既身为皇族中人,便要有所付出,你可明白?”周凌轩知道自己的二弟自小就是懂事聪明的人,如今为了一个白锦,也不过是一时的迷了眼睛。 他相信,很快,周凌玉很快就能明白过来。 周凌玉离开太府后,便回了王府,路上,周凌玉坐在马上上,神色沉沉,想着事情。 待他回府后,才知道,王府早已出了事情。 白锦竟然被宫人带进了皇宫! 难怪,难怪在宫内,母后会突然同他说那些话。 周凌玉猛然回身,双目沉沉瞪着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的管家冷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给本王讲清楚!” 周凌玉确信白锦待在王府的事情,宫内的人本不该知道的,皇后娘娘又怎会突然将白锦带进宫内?! 钱管家吓的浑身发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王发如此大的火!往日里,即使王爷发怒也只是阴沉脸,大多时候都是神色温和的,此时,周凌玉的模样就仿若要杀人一般,周身满是狠戾气息。 钱管家不敢多想,连忙将府内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在听到思夫人被害,而又在思夫人被害的地方那个发现白锦的耳环后,周凌玉便已然猜到白锦是为何被带入宫内了。 只见周凌玉黑眸缩了缩,冷声道:“柳云!” 哗! 周凌玉袖袍一甩,便大步离开了正厅。 而钱管家在周凌玉离开后,身体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钱管家颤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眼中满是惊恐。 周凌玉动作极为迅速,很快便再次进了宫,直奔凤鸾殿而来。 守在点门外的宫女看到周凌玉急奔而来的身影,忙转身回了大殿禀报。 坐在凤椅上的安皇后,神色悠然,似乎正是在等待周凌玉。 听到宫女的禀报,安皇后眼眸微抬,抬眼看向殿外的方向幽幽道:“这白锦果然不一般,竟让本宫的玉儿如此着急。” 一旁后者的蓝春躬身问道:“娘娘,那白锦就算同太师府有些关系,也不至于如此重要吧?奴婢实在想不明白。” 只见安皇后缓缓坐直了身体,叹了口气出声道:“既不是为了权势,那便是为了人,玉儿怕是对那白锦真的动了心思。” 说道这里,安皇后神色有些恍惚。 等着周凌玉来到殿外,宫女上前禀报时,蓝春叫了几声,安皇后这才回国神来。 安皇后坐直身体,仪态万千,温声道:“让玉儿进来吧。” 待周凌玉进入殿内后,只见他如玉的面色有些紧绷,却极力压制着担忧上前,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 安皇后却是一脸慈爱笑着道:“玉儿为何如此慌张?” 周凌玉猛的抬眼,眼睛直直望着安皇后,嘴唇动了动,低声道:“母后,您是否让人将白锦带进宫内了?” 安皇后温和一笑,道:“是啊,本宫见玉儿对这白锦如此上心,便想亲眼看看。” “她……人呢?”周凌玉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安皇后温和一笑,幽幽道:“自然还在本宫的宫中,怎么,玉儿担心本宫对白锦不利?” “儿臣不敢!” 但事实上,周凌玉如此焦急担忧,的确是怕安皇后对白锦下手。 周凌玉深知安皇后的心思,也深知这宫中的腌臜手段,他担心也更自责,若不是他对白锦有所疏忽,白锦又怎会被带进宫内,若白锦真的有个闪失,他……  “放心,她没事。” 第五百四十三章 重复悲剧 安皇后自不会骗人,周凌玉听她如此说,提起的心这才松了松。 安皇后双目望着周凌玉,面上依旧带着慈爱,温声说道:“本宫还是第一次见到玉儿会如此慌张,着实让本宫有些想不到。” 周凌玉抿唇,头微垂,低声道:“母后,她……” “本宫知道你担心她,也知晓你心中定然是怨怪母后的。” 周凌玉闻言,忙道:“儿臣不敢……” 安皇后却是笑了笑道:“玉儿,本宫赐给你的柳思突然暴毙,柳云又告到本宫这里,本宫总是要为她们做主的。” 这便是像周凌玉解释了。 周凌玉又低了低头,说道:“儿臣明白,儿臣不敢怪母后,儿臣只怪自己没有打理好王府内。” 安皇后点头道:“是啊,这件事情说来,的确是你府中的人管理不当,柳思暴毙,本宫当然要查明原因。”顿了顿,安皇后抬眼看了一眼周凌玉,道:“你放心,本宫只是同她问了几句话。” 周凌玉犹豫一瞬,终是低头道:“多谢母后。” 安皇后看着面前周凌玉,心底微微一叹,此时此刻,她倒是真的感谢莫娘及时赶不到。 见周凌玉如此紧张,显是极为在乎这白锦,若她当时未曾犹豫,逼着白锦喝了毒酒,可以想象此时此刻周凌玉的反应会是什么样子。 周凌玉如此在乎白锦,显是动了真心。 “那母后可问出什么了?”周凌玉问道。  安皇后点头:“还真问出一些东西。”说着,安皇后抬眼睨着周凌玉道:“这白锦果不愧为玉儿看上的女子,胆色过人,在这大殿之内,对于柳云的指控,反应完全不输那些世家小姐,有胆有谋,说话更 是条理清晰。” 说着,只见安皇后又蹙了蹙眉道:“柳思暴毙的确被人所害,但并非白锦,而是柳云还有你府上的那个阿晴。” 说完,安皇后皱了皱眉,显然是有些担忧:“玉儿,一个伺候在你身边的丫鬟,竟能趁着你不在府内,设局陷害别人,这种人万不可留。” 听到阿晴的名字,周凌玉垂眸,眸低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意。 这一次从外回来,他本就该将阿晴安排出府,奈何京城中事物繁忙,而阿晴自知犯错,日日谨言慎行,尽心伺候,是以周凌玉便对阿晴的事情放在一边,却未想到,她竟是如此胆大妄为。 “母后放心,儿臣回府后,必会严厉惩处。” 安皇后点头:“柳云欺上瞒下,险些让本宫冤枉了白锦,是以本宫已经赐了柳云毒酒,你也可放心了。” 柳云和柳思乃是安皇后所赐,如今安皇后刺死柳云,也算是给周凌玉交代,周凌玉躬身行礼,出声感激。 “说来,救了白锦的还有一人。”安皇后笑了笑,道:“你府内的新管家,莫娘。” 周凌玉神色微变,抬眼看向安皇后,道:“她竟进宫了?” 安皇后点头:“是啊。”说完,安皇后又道:“玉儿,你找到莫娘,怎么也不告诉母后一声,母后心中也极为想念莫娘的。” 周凌玉垂眸忙告罪,只道他还未来得及,便出了这种事情。 对于秀妃和莫娘的事情,安皇后和周凌玉彼此心中都是清楚的,当然有些话不说比说出来更好。 母子二人说了几句话,周凌玉只道自己想见见白锦,安皇后自然不会阻止,不过在周凌玉离开前,安皇后问道:“玉儿,那白锦同太府果真有些关系?” 周凌玉点头,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道:“是。” “本宫听那白锦叫太师夫人为姨母,也是真的?”若是真的,那白锦同太师府的关系可就非同一般了。 京城内,谁人不知太师大人是宠妻狂魔,若白锦叫太师夫人为姨母,那白锦在太师府的地位自然不一般。 “……是。” 安皇后见周凌玉神色不对,不由问道:“玉儿,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母后?” 周凌玉嘴唇微抿,默了默,才出声道:“白锦同太师府本无关系,只因她的……朋友同太师府有些关系,是以……” 安皇后先是蹙眉想了想,而后眼中闪过什么,明白过来,她转眸看着周凌玉,说道:“是同白锦定亲的人同太师府有关系?” 若非同白锦关系亲密,白锦又怎会称呼太师夫人为姨母。 周凌玉面色有些难看,却不得不点头。 安皇后见周凌玉如此,深深的看看了他一眼,倒是也没有多说,只嘱咐了几句,便让周凌玉离开。 大殿内再次安静下来,蓝春见安皇后要起身,忙走过去扶着安皇后起身出了大殿。 “蓝春,你觉着那白锦如何?” 蓝春躬身扶着安皇后,闻言,垂眸恭敬回道:“气质不俗,性子沉稳,有些小聪明。” 安皇后弯唇,缓缓说道:“是啊,这个白锦的确有些小聪明,长得也不错,可京城这么多的世家小姐,为何玉儿就偏偏对这白锦动了心?” 最重要的是,白锦已经定了亲,周凌玉竟是做起了抢人的荒唐事。 “或许……那白锦还有其他特殊的地方。”蓝春思索着道。 安皇后点头,眉眼微抬,看向白锦和莫娘暂住的地方,眸色微沉,声音变的有些冷:“不管这白锦有何特殊之处,却是断断不能嫁给玉儿的。” …… 周凌玉快不来到白锦所住的地方,如玉面上满是焦急和担忧。 恰巧这时,白锦和莫娘正好出门,便见到快步走来的周凌玉。 见到周凌玉,白锦愣了愣,而后神色微冷,随着莫娘上前躬身行礼。 “锦儿,你,你们没事吧?”周凌玉平生第一次会说话结巴,且心中紧张不安。 白锦闻言,神色未动,恭敬回道:“托王爷的福,民女无事。” 白锦声音冷淡,周凌玉听着神色黯了黯。 一旁莫娘看着,叹了口气,对周凌玉道:“王爷赶来的及时。” 周凌玉摇头,看着莫娘,神色认真,道:“不及莫管家。”顿了顿,周凌玉又道:“多谢。” 莫娘淡漠一笑:“王爷严重了,奴婢徒儿有难,我这个做师傅的自是要想办法救人的。” 师傅,徒弟? 周凌玉皱眉看着莫娘和白锦,她们何时成了师徒关系? “王爷,奴婢有些话想同您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莫娘知道周凌玉如此着急见白锦,定是有许多话要话要说,然,自己有些话也必须告诉周凌玉。 对于莫娘,周凌玉心中还是尊敬的,虽然莫娘口称奴婢,但周凌玉也知当年莫娘曾是当今圣上的妃子,只不过犯错被贬成了宫女,又辗转在秀妃身边伺候。 待莫娘同周凌玉走到云一处僻静的地方,周凌玉转过身,只听莫娘缓缓说道:“王爷,可曾记得奴婢初时对您说的话?” 周凌玉皱眉看着莫娘,点了点头。 只见莫娘低头,从袖中拿出一副折叠起来的绣品,递到周凌玉面前,声音中带着一丝松快之感,淡淡道:“这便是你们一直寻找的有关莫家的秘密。” 周凌玉听到莫娘的话,眸子微缩,垂眸看向莫娘手中的绣品。 而后,周凌玉抬手将莫娘手中的绣品拿在手中,手中一动,绣品便展开了。 这副绣品依旧是一副双面绣,一面绣着花草树木,一面绣着山川四海,虽是双面绣,但是两面的刺绣看着栩栩如生,好不壮阔。 这副绣品显是被人精心保管着,虽然看着年代有些久远,但是四周却无一点划破脏污的痕迹。 “王爷,奴婢将莫家这秘密交给王爷,也请王爷答应奴婢,放白锦离开王府,从此,不在同她有任何来往。” 周凌玉剑眉皱了皱,抬眼看着莫娘,皱着脸,动了动嘴唇,沉声道:“玉容姑姑,本王对白锦乃是真心。” 听到周凌玉的话,莫娘微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周凌玉,幽幽道;“那又如何?王爷你对白锦有心,那白锦呢?您可曾问过她愿不愿意?她不愿,您将她困在王府便是强迫,那同那些强盗有何区别?” 周凌玉俊容骤沉,冷眸直直盯着莫娘。 莫娘自知自己方才说的话是大逆不道,但,有些话,她却必须说出来。 她抬眼直视着周凌玉,再次出声道:“白锦已经定亲,在她心中也心有所属,王爷明知道白锦对您不可能改变心意,却又为何如此执着?” 顿了顿,莫娘继续道:“王爷自小聪慧,想来对秀妃娘娘的事情也定是清楚的。” 提到秀妃,只见周凌玉面色更沉。 “如今的白锦同当年的秀妃娘娘情况何其相似?而王爷您,真的愿意重做当年您的父皇做所的事情么?” “放肆!”周凌玉沉声呵斥,目中带了一丝戾气。 莫娘顺势跪在地上,却垂着头继续道;“奴婢的确放肆,妄议圣上和王爷的事情,但奴婢若不说出来,只怕王爷看不清自己的心思。”  “王爷,您对白锦究竟是执念,还是真心?”莫娘抬眼看向周凌玉,声音请坑道:“王爷,请您看清楚您的心,您对白锦若只是执念,那不若放手,如此,两方各自安好,若王爷就对白锦是真的有心,却 也是有缘无份,王爷更应该放手!”  “若王爷执意将白锦困在王府之内,就不怕重复当年秀妃娘娘的悲剧么?” 第五百四十四章 换她自由 “大胆!”周凌玉猛的挥袖,如玉面上震怒非常,抬手指着跪在地上的莫娘,沉声斥道:“莫娘你好大的胆子!你便真的以为本王不会将你赐死么?!” 莫娘垂首,淡淡道;“奴婢自然相信,奴婢本就是该死之人,只是,奴婢即使死,也要保奴婢徒儿一命,愿意用莫家秘密换白锦的自由与安全。” 周凌玉握紧了手中的绣品,这是莫家的秘密,是他们追查了多年的秘密,今日他终于拿到手,然…… 周凌玉深深吸了口气,垂首看着跪在地上的莫娘,幽幽道:“莫娘看在你曾经照看过本王的份儿上,今日之事不与你计较……” “王爷,何必强人所难?”莫娘并不惧怕周凌玉,她抬眼望着周凌玉,淡淡道:“王爷是聪明之人,何须奴婢出言提醒王爷?在王爷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是,想来,王爷比奴婢更为清楚的吧。” 周凌玉深吸了一口气,死死握着手中的绣品,而后闭了闭眼睛,幽幽道:“本王,会给你一个答复。” 莫娘垂首,神色恭敬:“如此,奴婢得到王爷的答案后,定会将这绣品的秘密告诉王爷。” …… 周凌玉和莫娘回来后,便见白锦神色的担忧的看着他们,不,应该说,看着莫娘。 周凌玉眼眸垂了垂,他知道白锦是在担心莫娘,而自己在白锦心中,恐怕已经成了险些害死她的人了吧? “师傅。”白锦快步走到莫娘身边,莫娘安抚一笑,而后神色顿了顿,拍了拍白锦的手,提步走进屋内。 白锦要跟上,周凌玉上前一步挡在白锦面前。 “锦儿,我有话同你说。” 白锦退后两步,同周凌玉拉开距离,眼睫微垂,没有说话。 周凌玉看了白锦一眼,想上前,却终究只是站在原地。 “锦儿,这次是我连累了你,你可是在怪我?”周凌玉面色柔和,声音更是温柔。 堂堂二王爷,神情和言语如此温柔小心的对待一个女子,若让其他女子看到,自是震惊不已,亦会嫉妒羡慕。 奈何,周凌玉并非白锦心中所爱之人,是以,周凌玉所做于白锦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听到周凌玉的话,白锦默了默,淡淡道:“民女不敢。” 周凌玉自嘲一笑:“是不敢还是不怪?” 白锦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神情却表明一切。  白锦怎会不怪周凌玉?若不是周凌玉将她掳到王府,她如今早已回了太师府,同家人和暮云深相见,若不是周凌玉将她困在王府之内,她也不会因为王府内的争斗而被陷害带进这皇宫之内,还险些喝 了毒酒。 这一切,周凌玉虽不是凶手,但却都是因为他。 “若王爷没有其他事,民女告退。” 言罢,白锦福身行礼,越过周凌玉走进屋内。 袖中双手紧握,周凌玉神色沉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脚离开。 …… “那白锦果真如此说?”殿内,安皇后侧卧在芙蓉榻上,幽幽问道。 蓝春躬身回道:“是。” 安皇后眼眸眯了眯,缓缓说道:“这么说来,这白锦所言都是真的,她不曾觊觎过二王妃的位置。” 蓝春点点头,想了想,她又道:“也不无以退为进的可能。” 安皇后神色温和,她缓缓坐直身体,蓝春连忙上前服侍。 只听安皇后幽幽说道:“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是势必不能在留在玉儿身边了。” 顿了顿,安皇后转眸望着蓝春又问道:“莫娘那里呢?” “奴婢派人一直盯着。” 安皇后点头,她神色温和,目光幽深,仿若自言自语搬的说道:“莫家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知晓莫家的人,便只有莫玉容一人了。” 蓝春抬眼看着安皇后,低声道:“皇后你娘娘,恕奴婢斗胆一问,那莫娘既然对皇后娘娘有所求,为何不趁着这个时候,让她交出皇后娘娘想要的东西?” 安皇后温和一笑,笑意却不到眼底,只听她幽幽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莫娘这个人。” 说着,安皇后的神色似带了一丝恍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只听皇后缓缓道:“莫娘莫玉容这个人性情孤傲,绣艺了得,医术也不输宫中的那些太医,可以说是有一身真本事的,当初……呵,她与秀妃本就是同宗,之后她对秀妃更是忠心耿耿。” “她一个人能在京城隐没二十几年还不让人查到,她的本事自然不容小觑。” “如今,她自愿现身,还到了玉儿的府中,便说明她已经做出选择,然,有些东西,若不是她亲口说的,别人想套出她的话,或者用计,用强都是不可能的。” 蓝春乃安皇后最为信任,也是最为衷心的大宫女,听到安皇后如此说,蓝春不禁皱眉,担忧道:“既然如此,那这莫娘会说真话么?” “当然。”安皇后抬眼望向虚空之处,缓缓说道:“如今她现身,便是为了莫家的事情,想来,在秀妃离世时,她对莫娘定是有所交代的。” 蓝春想了想,不由问道:“皇后娘娘,这位秀妃……” 安皇后神色依旧温和慈爱,她温声道:“秀妃便是太子和玉儿的亲生母妃。” 蓝春身体躬了躬,不敢多说,不过她也出言道:“皇后娘娘尽心尽力将太子殿下和二殿下抚养成人,奴婢相信,在太子殿下和二殿下心中,只有皇后娘娘才是他们的母后。” 安皇后弯唇笑了笑,神色莫测:“本宫一生无子,轩儿和玉儿便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本宫也相信,本宫待他们真心同他们待本宫之心是一样的。” 蓝春点头,重重道:“那是自然。” “不过,本宫也知道,玉儿私下里一直寻找的除却莫娘还有便是秀妃。” 说着,安皇后又笑了笑道:“不过本宫这些年一直担心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有了答案。” 蓝春躬身站在安皇后身后,双手轻重适宜的为安皇后捶肩。 偌大的宫殿内,只听安皇后声音幽幽说道:“若秀妃不死,本宫还真是担心本宫的两个儿子会有异心啊……” 如今,好了,秀妃已经确定身死,而莫娘只不过一个宫人,她交出莫家的秘密后,也便没什么用了。 只要得到那样秘密,东宫那边在有太师府的助力,扳倒三皇子和邓贵妃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安皇后汲汲营营几十年,为的便是将周凌轩推上皇位,自己才能享受到那无尚的尊荣。 在这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不过常事,安皇后能从那些阴暗的斗争中屹立不倒,还成为了如今的皇后娘娘,智力谋略自是非同一般。 “若一切顺利,便都由着玉儿吧。”安皇后眼睛半眯,靠躺在软榻上,缓缓说道。 “是。”蓝春躬身伺候着安皇后,大殿内静悄悄的,安皇后也渐渐的进入了梦中。 …… 皇宫内发生的事情,太师府的人自是不知道的。 不过,太师府送去太子府的帖子却是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当高太师回到太师府后,张秀娥就忙去见了高渊。 高渊知道张秀娥担心白锦,扶着张秀娥坐下,安抚道:“夫人放心,太子那边已经回话,很快就会送阿锦回府。” 听到肯定的答案,张秀娥这才呼了口气。 不过想到太子一党利用一个女子来威胁他们太师府,张秀娥心中着实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高渊看出后,出声安抚道;“夫人,你不必生气,这一次虽是情势所迫,却也是情势必然,若我不愿意,他们用谁威胁都是没用的,我也有我的办法来解决,只是代价会有些大而已,不过这一次……”  高渊坐在张秀娥身边,揽着张秀娥的肩膀道:“身为朝中之人,怎能独善其身?这十几年我从不松口,才能得到圣上的信任,保得太师府荣耀显赫,然,朝堂动荡,局势不稳,这信任在圣上那里却不是 永远的。” “智者预行千里也,如今我们顺应局势,选择一方,也是情势使然。” 高渊说的清楚,张秀娥也明白的透彻。 只听张秀娥叹了口气,低声道:“虽是如此,但云深和阿锦本不该受此连累。”他们该是远离这些腌臜,安安稳稳的过生活才是。 高渊却道:“这兴许是天意吧,再者,云深谋略过人,不过一段时间,他便得到了那边的信任,且做的极好,等将来局势稳定下来,到那时,才是云深发挥大才的时候。 “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云深,只望他能够平平安安。”张秀娥叹道。 “会的。”高渊揽紧了张秀娥,幽幽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夫人不是极想念这种生活么?会有那么一天的。” …… 周凌玉回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召见阿晴。 彼时,阿晴的屋内,只见阿晴穿了一件新制的桃红色襦裙,她抹了胭脂水分,整个人打扮的水灵灵的,极为好看。 听到下人来报,只见阿晴缓缓站起身,而后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的容颜,又转了一圈,嘴唇微弯。  此时白锦应该已经被皇后娘娘赐死了吧?所以王爷才会盛怒归府的吧? 第五百四十五章 奴婢爱您! 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如今得知了白锦的事情,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白锦,只要想到白锦凄惨的下场,阿晴嘴边便忍不住的弯起来。 然阿晴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细看她的神色和双眸,却是染满了悲伤之色。 外面的丫鬟催促着,阿晴收起脸上的神色,整了整衣裳,而后转身去了前厅。 厅内,只见周凌玉端坐于椅子上,如玉面上沉冷入冰,在周凌玉身后的暗处则站着傅溪。 阿晴背着周凌玉在府中后院所做的事情,傅溪已然知道了。 正是因为知道,傅溪那张万年冰块的脸才有了一些裂痕。 阿晴此番作为,可谓是大逆不道,按照刑法来说,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也正是因为知道阿晴的下场会很惨,傅溪面色紧绷,嘴唇更是紧绷着。 踏踏踏! 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就见阿晴缓步走进厅内,她抬眼看向周凌玉,竟是不忧不惧,绽放出一丝温柔笑意,福身行礼,柔声道:“王爷,您回来了。” 周凌玉抬眼看着阿晴,目光冰冷,毫无感情,而后只见周凌玉忽然挥动衣袖,宽大的衣袖带着内劲,猛的袭在阿晴身上。 噗通! 噗! 阿晴的身体就想一块破布被猛的撞击在墙上,紧接着身体顺着墙壁滑落在地板上,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然,阿晴被打的五脏六腑都在震荡,她虽痛苦的脸色都扭曲了,可唇角竟然还露出一丝得意笑容。 周凌玉如此盛怒,看来自己猜测不错,白锦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定然极为凄惨的! “呵呵……”阿晴用力抬手擦了擦嘴边的鲜血,勉力抬眼看向周凌玉,低声道:“王爷,不知奴婢做了什么事情,惹得您如此大怒?” 周凌玉眸光冰冷,看着阿晴便如看着一个死人一般。 “是本王对你太过纵容,若早知你竟如此大胆,本王早在登州时便该将你除掉。” 阿晴面色惨白,她奋力抬眼看向上方的男子,一张嘴,鲜血便吐出来。 “王,王爷,奴婢,奴婢一直尽心伺候王爷……” “是啊,你自小便伺候在本王身边,一直尽心伺候,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你如此打的胆子,敢算计王府后院,设局陷害柳云和柳思,阿晴,你可你犯的是什么罪?” 周凌玉面无表情,无情道:“即使是将你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阿晴听到五马分尸,面色又惨白了几分,但,她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凄惨下场。 她凄惨一笑,缓缓说道:“王爷,柳云和柳思是死于自己的贪念,奴婢,奴婢只是不想让她们连累王爷。” 阿晴在设局时就知晓,柳云进宫禀报白锦的事情,若皇后将白锦赐死,柳云必定活不成,毕竟,皇后娘娘也是要像王爷交代的。 这些阿晴早已是算计好的。 周凌玉眯眼望着阿晴,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看阿晴。 阿晴是自小就被指派来伺候他的丫鬟,这些年,阿晴尽心伺候,而她也有些聪明,是以,周凌玉不管去哪里都会带着阿晴在身边伺候,不过是因为对阿晴有几分信任。 可谁知,跟了他这些年的人,的确变的聪明伶俐,心机深沉,更甚者她聪明到在他的王府开始算计,险些害了白锦,还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果真是他小看了她啊。 周凌玉面无表情的望着阿晴,那总是温和的声线却是冷如寒冰。 “来人,将她带到刑罚诏狱,开恶鬼门。” 短短一句话,就让阿晴本就虚弱的身体直接瘫倒在地上。  刑罚诏狱那是什么地方,是专门惩治那些暗探,线人,背叛者的地方,诏狱内的刑罚种类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传闻被带进诏狱的人最低等的刑罚也不过是让人脱一层皮,更别说恶鬼门,那里是刑罚诏 狱内最为严厉的刑罚所在。 传闻就算是死士被带进恶鬼门都会吓的尿裤子,更何况阿晴一个姑娘? 阿晴这一次,显然是惹怒了周凌玉。 阿晴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她目中露出惊恐,害怕,她奋力抬眼看向上方的周凌玉,想不到周凌玉对她竟是如此狠辣,他对自己便真的没有一丝的感情么? 噗通! 周凌玉身后忽然传来跪地的声音,接着就听傅溪隐忍着道;“王爷,属下斗胆请王爷不要将阿晴带到刑罚诏狱!” 周凌玉神色未动,似是没有听到傅溪的话一样,无情道:“谁若求情,便同她一起进刑罚诏狱。” 傅溪面色一白,瘫倒在地上的阿晴面容上更是染上了一丝绝望之色。 她知道,自己被带到刑罚诏狱,将会面对上百种的可怕刑罚,那将会是地狱,是噩梦,可…… “呵呵。”阿晴忽然轻笑起来,只是细听之下,只闻阿晴的笑声带着满满的悲凉。 “阿晴,甘愿受罚。”阿晴低头,低低出声道。 傅溪抬眼看了眼阿晴,咬了咬牙,再次磕头求道:“求王爷开恩,求王爷看在白锦姑娘安然无恙的份儿上,求王爷从轻处罚……” 阿晴猛的抬头看向傅溪,绝望的眸中露出震惊之色,她哑着声音叫道:“你说什么,白锦,白锦她……”  周凌玉居高临下的盯着阿晴,冷声道:“一个跟了本王多年的人,却算计到本王的后院,还害死了本王的两名侍妾,莫说本王不会饶了她,就算是母后亦不会饶了她,傅溪,你也是跟随本王多年的人, 若你同她有一样的心思。”  “王爷明察,傅溪至死不敢背叛王爷!”傅溪磕头,咬着牙哽声道:“只是阿晴是属下的妹妹,属下求王爷看在属下多年跟随王爷身边忠心不渝的份上,求王爷对阿晴从轻处罚,只要不将阿晴投入刑罚诏 狱……” “你说什么,白锦没有死?不可能的,不可能……” 阿晴像是疯了一般,她满脑海中都回荡着傅溪的话。 白锦没有死,白锦安然无恙?怎会如此?不会的,自己明明算计的一切都刚刚好,难道是柳云那个废物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阿晴的确聪明,她也算计的极好,但是,她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莫娘竟能救下白锦。 “阿晴!你还不快向王爷请罪?!”傅溪目中满是悲痛和愤怒,咬牙冷声道。 阿晴摇着头,她神色慌乱又震惊的看向周凌玉,嘴里喃喃道:“不可能,白锦怎么会没死?她怎么能不死?” “不!不!”阿晴奋力摇着头,双目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嘶声叫道:“白锦该死!她该死!” “王爷!白锦会害了您的!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都是为了您!”  阿晴嘴角带着血,衣襟同样染满了鲜血,看着触目惊心,而此时阿晴状若疯癫,双手用力朝着周凌玉爬过去,嘴里喃喃道的嘶喊着:“王爷,您不要被白锦给骗了!她只是一个村姑,她根本配不上王爷 您!她会害了王爷您的!” 傅溪见阿晴如此,终究是闭了闭眼睛,匍匐在地,沙哑着声音道;“王爷,阿晴如今已然疯了,求您看在她这些年尽心伺候王爷的份上,求王爷不要将她投入刑罚诏狱,求您……” 而此时的阿晴仿若真的疯了一般,她披头散发,满脸血污,嘴里一直喃喃的重复着:“王爷奴婢是为了您,都是为了您,白锦会害了您,她该死的,她该死的!”  周凌玉只冷眼看着阿晴,那双阴沉睿智的黑眸仿若能看透一切,他盯着阿晴,冷声道:“阿晴,你跟了本王也有十几年了,本王知晓你有些小聪明,是以才会将你带在身边,只是,本王想不到,本王给 你的这些恩典,却让你胆大到试图插手本王王府的事情,仅仅这些,便是死罪。” “王爷,属下愿意替阿晴承担所有责罚,只求王爷能给阿晴一个痛快!”傅溪咬了咬牙,磕头重重说道。 周凌玉面上毫无波澜,他也不看身后跪着的傅溪,缓缓起身,淡淡道;“傅溪,既然你要同她一起受罚,那本王便成全你,日后,你便不用跟在本王身边了。” 傅溪同阿晴一样,是很早以前便伺候在周凌玉身边的,那些暗卫当中,傅溪算是跟在周凌玉身边最长也是最为受信任的暗卫。  傅溪听到周凌玉所言,身体一软,他知道在他说出这些话后,就意味着他将会失去周凌玉的信任和重用,但,他不得不这样做,阿晴虽不是他的亲妹妹,可也情同亲兄妹,他无法看着阿晴受那刑罚诏 狱的刑罚! “属下,多谢王爷!”傅溪重重叩头,说道。 阿晴却像是听不到周凌玉和傅溪的话,她只是一脸恍然的摇着头,嘴里喃喃着:“白锦必须死,她必须死,王爷,奴婢都是为了您……” 周凌玉说完这些,也不看二人,抬脚就往外走。 “王爷!” 阿晴从第上那个爬起身,双目染泪,满目的绝望和悲凉,她看着面前那身影修长,却容色冰冷,待自己更是绝情的男子,嘶声道:“奴婢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王爷,奴婢六岁便跟了您,那个时候奴婢便在心底发誓,奴婢会照顾您一生一世,奴婢会将王爷的性命看做比奴婢的命好重要,奴婢一颗心都是为了王爷您,王爷,奴婢,奴婢爱您啊……”  鲜血混着眼泪,只见阿晴满是血污的面上更为凄惨,她双腿跪在地上,一双绝望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期盼的光芒,柔声道:“王爷,奴婢敬您,爱您,奴婢为了您,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只要王爷平安无事,奴婢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他那样的人 阿晴这一番痴心表白,并非作假,从她看着周凌玉的那双充满情意却有些扭曲的神色,便可看出。 “阿晴。”周凌玉背对着阿晴站着,只听他声音平静无波,冷声道:“本王对你,从未有过任何心思,在本王眼中,你同傅溪是一样的存在。” 傅溪是周凌玉的暗卫,阿晴是周凌玉的奴婢,他们不过都是一样的存在,周凌玉的仆从而已。 阿晴疯狂的神情有些愣怔,自己在王爷的心中竟是从未有过半分的不同么? 不,不是的…… “王爷您待奴婢好,在这王府之内,跟在王爷身边最长时间的便是奴婢,王爷到哪里都带着奴婢,即使是王爷召人侍寝时,王爷都会考虑奴婢的感受,不让奴婢伺候在侧……” 听到此话,周凌玉眉宇不禁皱了皱,想到以前的一些事情,只见周凌玉凉薄一笑,淡淡道:“那是因为,本王在别人侍寝时,最厌恶身边有人。” 阿晴神情更楞。 王爷说了什么?他只是不愿意在屋外伺候而已,而并非是在考虑自己的感受? 想到往日里,只有自己伺候在周凌玉身边的时间最久,而每次周凌玉召人侍寝,周凌玉便会支开自己,阿晴本以为这是周凌玉怕她难过呢?原来,并非如此么? “阿晴,本王对你,从未有过任何心思。” 周凌玉冷淡说完,要走,可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 “阿晴,这些年,你暗中做的一些小动作,以为本王不知道么?” 阿晴神情一惊,呆呆的仰头看着周凌玉。 只见周凌玉玉容冰冷,望着阿晴的目光更是冰冷无情:“你可知,本王为何从不拆穿你?” 阿晴呆呆的看着周凌玉,是的,这些年,她跟在周凌玉身边,在成为王府内的大丫鬟后,又因着对周凌玉的心思,便对王府后院的一些事情插手起来。  如后院有些侍妾想方设法的要勾引王爷,阿晴便会暗中收拾这侍妾,在比如前几年王府内新来的侍妾长相美艳,阿晴心中嫉妒,便会暗中坐下手脚,诬陷那侍妾,从而在禀报到周凌玉面前,最后,那 美艳侍妾便被赶出王府。  这些年,阿晴对王府后院做的一些手脚,数不胜数,而这些,阿晴知道自己所做周凌玉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周凌玉只是在纵容她,她觉着周凌玉是喜欢自己的,是以才会人任自己对那些试图勾引王 爷的侍妾做手脚!才会让她变的更为大胆。 “那是因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也正巧解决了本王的麻烦,但,你最不该动的人便是白锦。”周凌玉目中无情沉冷,盯着阿晴仿若盯着一个死人:“那是本王心中所爱,而你,动了她,便该死!” 说完,周凌玉不再看阿晴失神的神色,转身大步离开。 “不,不可能的,王爷怎会爱一个村姑呢?不可能的……” “王爷您是爱我的,这些年您不是利用我,您是因为爱我才会纵容我……” 傅溪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阿晴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阿晴,闭了闭眼,抽中抽出长剑,低声道:“阿晴,我们自幼相识,亲如兄妹,如今,我不能救你一命,但可以替你受了刑罚,你,安心上路吧!” 刺! 长剑没入肉体的声音。 利剑染血快速抽出,阿晴双目染着血泪,双目悲凉绝望的望着门口的方向,身体也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傅溪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阿晴本就受了极重的内伤,此时一剑,她已然没了多少生息。 只见她仰躺在地板上,双眼无神的望着上方,嘴唇翕动几下,似是在说话。 傅溪收回剑,终是不忍心,单膝跪地,低声道:“阿晴,你安心去吧。” 阿晴无神的双目缓缓的,缓缓的看向傅溪的方向。 傅溪见阿晴嘴唇翕动,似乎有话要说,便倾了倾了身体,将耳朵贴在阿晴的嘴边。 “哥,哥哥……我,我好想回到以前,那个,那个时候我们虽过的苦,可很开心……” 傅溪紧抿嘴唇,静静的听着阿晴断断续续的话。 “哥哥,我,我是真的爱王爷……” 傅溪握紧了手中的剑柄,点了点头。 “对,对不起,哥哥……” 随着最后一个字,阿晴也终究是闭上了半阖的眼眸,断了气息。 傅溪目中隐忍着泪水,他直起身体,垂眸看着断了气息的阿晴,目光悲伤,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眼中却再无其他神色。 “阿晴,我曾几次提醒你,王爷那样的人,又怎会对你……死了也好,如此,你便安心的在地下等我,若我此次不死,出了诏狱定会为王爷粉身碎骨,届时,哥哥会很快去寻你的,阿晴妹妹。” …… 自莫娘进宫之后,白锦和莫娘没有安皇后的吩咐,自是不能随意离开皇宫的。 这一日,凤鸾殿内来了一位客人,恰巧安皇后不在殿内,这位客人便朝着白锦和莫娘的住处走来。 而此时,屋内,莫娘正在教白锦认识药材。 这皇宫大内,最不缺的便是稀世珍宝,而莫娘在应要求为安皇后诊脉之后,便跟着宫内的人到了尚药司,得到了一本药草大全。 此书在民间自是万金难求,而安皇后正巧希望莫娘为她诊脉调理身体,便将此书赠给莫娘。 莫娘收了白锦为徒,自是要教授白锦医术,所以,便先认药草开始。 她们二人也知这皇宫之内没有安皇后命令,是不可能离开的,莫娘倒是也不着急,既然她已经同周凌玉约定好,所以,她便等着周凌玉的消息。 而周凌玉的意思若让安皇后满意了,自会让了她们二人。 这时,屋内二人听到屋外人的禀报,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莫娘将药书收起来,随着白锦起身,紧接着,屋门打开,走进屋内五六个人。 那为首的女子,年轻貌美,却身穿一袭素衣,不过衣裙的料子乃是蚕丝做制,所以垂感极好,光泽手感都极好。 这女子一身贵气,虽衣着极素,看人时却带着一丝高傲之色。 当她进入屋内看到白锦和莫娘低着头,便见她身边的宫女道:“你们还不见过邓贵妃?!” 原来,眼前女子,正是当今圣上身边最为得宠的邓贵妃。 白锦和莫娘忙跪地行礼,口中道 “民女见过贵妃娘娘。” “民妇见过贵妃娘娘,” 邓贵妃直接走进屋内,便有宫女拿着帕子擦了擦凳子,而后邓贵妃姿态优雅的坐下,这才抬眼睨向白锦和莫娘。 “你们,便是皇后娘娘留在宫内的客人么?” 凤鸾殿内突然住了两个并非宫内的人,虽说安皇后的事情后宫之中无人敢管,但宫内人多眼杂,安皇后势必也是要给出个说法,是以,白锦和莫娘是是皇后娘娘留在宫内的客人。 白锦和莫娘不敢抬头,口称道:“是。” “抬起头来。” 邓贵妃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一丝江南姑娘独有的软糯,声音柔和,若不知眼前之人乃是圣上最为宠爱的邓贵妃,只听声音,会以为面前女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江南女子。 白锦和莫娘不敢不从,二人缓缓抬头。 当莫娘看到邓贵妃时,一双眼眸瞬间缩了缩,只因眼前女子的容貌同死去的秀妃实在太过相像,不止容貌,就连声音都十分相像。 “皇后娘娘的客人,便是我的客人,你们起身吧。” 白锦和莫娘起身,莫娘也很快收起脸上神色,站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邓贵妃的的视线便落在白锦身上,宫内厅探子来报,二王爷周凌玉可是失了往日的风度直奔李凤鸾殿,而后又见一个年轻女子呢。 能让周凌玉如此紧张在乎的女子,定是不同寻常的呢。 邓贵妃看着白锦,神色间虽带着一丝噶跑和贵气,但是说出的话却极为软糯柔和,她道:“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白锦袖中的双手握紧,手心都出了汗,她低头,缓缓回道:“回禀贵妃娘娘,民女并非京中之人。” 邓贵妃神色一顿,抬眼望着白锦,道:“哦?抬起头来让我瞧一瞧。” 白锦缓缓抬头,当邓贵妃看到白锦的容貌后,点点头道;“虽不是京城人,但容颜气质一点也不差,听说,你是二王府来的?” 白锦心中一紧,她虽然不知这皇宫内的暗潮汹涌和勾心斗角,但也知,这宫内的人,尤其是位居高位的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极为有深意,不是试探询问,便是一个坑。 “回禀贵妃娘娘,是的。” 邓贵妃都如此问了,自是查到了什么。 “哦?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白锦。” “白锦,倒是好名字,你同二王爷是怎么认识?” 一个并非京城的女子,能被周凌玉带到王府,自是不一般的。 “民女同二王爷是……” “回禀贵妃娘娘,白锦姑娘乃是受了二王爷的救命之恩,二王爷又好心,这才允许她住进王府内。”一旁的莫娘打断白锦,径自回道。 邓贵妃扬眉看向莫娘,神色复杂深沉。 “大胆!贵妃娘娘不曾让你开口回话,你怎可自行回答,掌嘴!”邓贵妃身旁的嬷嬷厉声道。 莫娘也极为上道,忙跪下,道:“民妇不敢,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白锦身形紧绷,随着莫娘跪了下去。 邓贵妃抬手,眼眸直视着莫娘,缓缓说道:“我倒是忘了这位,大婶,我听说你是二王府的管家?” 那日,莫娘拿着腰牌来进宫的事情,邓贵妃自是轻而易举的查到。 “是。” “我倒是不知二王府内何时多了一位女管家?”  “怎么,贵妃管三皇子府中的事情还管不过来,还要妄想插手玉儿府中的事情么?”随着声落,就见安皇后缓步走进屋内,容色尊荣,神色睥睨。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不可冒犯 安皇后一进屋内,就见邓贵妃神色微变,而后她起身,抬眼望着安皇后,笑的乖巧讨好,声音更是柔弱,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安皇后望着邓贵妃,面上亦是露出微笑,虚扶了一把邓贵妃,笑着道:“贵妃多礼了,如今邓贵妃不比以前, 是有了身孕的人,邓贵妃在本宫面前,便不必多行礼了。” 说道邓贵妃怀孕,安皇后面上虽是笑着的,但眼中一丝冷意和暗恨。 是的,如今的邓贵妃再次怀孕,自邓贵妃入宫以后,深受圣上荣宠,生下三皇子周凌云后,便再无所出,但这并不妨碍,邓贵妃受宠。 安皇后是知道邓贵妃为何受圣上荣宠的,安皇后心中自是不好受的,后宫之中,她和邓贵妃暗中争斗了这些年,安皇后凭着太子周凌轩和自己的睿智,稳坐皇后之位。 而今,正是太子和周凌云争斗之时,谁知邓贵妃竟然再次怀孕! 更重要的是,邓贵妃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时,邓贵妃已经怀孕三个月,可见,邓贵妃在这后宫之内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让她这皇后都颇为忌惮。 邓贵妃听后却是抿唇笑着,一脸幸福,她一手抚在肚子上,脸上满是幸福和满足,柔声道:“皇后娘娘说的是,皇上对妾身这一胎可是极为重视呢。” 安皇后笑望着邓贵妃,实则早已恨邓贵妃入骨! 若不是邓贵妃有这同秀妃相像的容貌,又是江南人,还会一点绣艺,圣上怎会对这样一个狐媚子宠爱?! 不管心中多恨,安皇后表面依旧是尊贵无比,大方得体。 她笑着道:“那是自然,圣上圣心,待后宫嫔妃都极好,更何况你如今还怀有身孕,皇上对你自是多几分关心的。” 这边,安皇后和邓贵妃话里话外,争锋相对,就算是白锦和莫娘,都能感觉得到她们二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邓妃浅浅行了一礼,缓步离开。 安皇后望着邓贵妃的背影,眯了眯眼眸,眸低闪过一丝杀意和戾气。 “你们无事吧?”安皇后转过身,看着白锦和莫娘,温声问道。 白锦和莫娘摇头。 安皇后坐下,对莫娘道:“莫娘,你在为本宫诊诊脉吧。” 白锦看到,福身行礼,退出屋子。 她知道,安皇后这是要同莫娘说事了。 屋内安静,只见莫娘坐下来为安皇后诊脉,就听安皇后幽幽道:“莫娘,你也看到了吧,她便是圣上宠幸的邓贵妃。” 莫娘垂首,认真的为安皇后诊脉,静静聆听。 “邓贵妃长得同秀姐姐相似,所以才受到了皇上的宠幸,对了,她也是江南人,还会一些绣艺。”安皇后似乎真的只是想找个人,将这些年的事情诉说一下。 “……那邓贵妃仗着圣上荣宠,暗中下手,好几次想害本宫和轩儿,呵,她想推周凌云入住东宫,也不看看周凌云是个什么样子,那样一个浪荡公子,怎配同轩儿相比?” “她不过一个替身,若是秀姐姐在的话,这后宫之中又哪能轮得到她这个替代品作威作福?!” 说道此处,只见安皇后本是雍容的容颜上,染上狠毒的戾气。 “那贱人狐媚皇上,整日的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说轩儿的不好,她想让周凌云当太子,他也配?!” 安皇后心底显是积压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发泄出来,口中骂的人话愈加难听。 屋门紧闭,屋内只有安皇后和莫娘,所以,安皇后现在的样子,是不能让别人看见,若有人看见,那必死无疑,当然,莫娘是个例外。 莫娘垂眸静静的为安皇后诊脉,似听不到安皇后的抱怨和诅咒一样。 “……那贱人为何如此好命?如今竟是再次怀孕!皇上如今宠她宠的简直不像话!” 安皇后显是太过激动,是以说的话没有理智。 莫娘收回手,抬眼看着安皇后,缓缓道:“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只要平日少劳累,身体会极为康健。” 莫娘的话让安皇后猛的回神,而她回身,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说了多么大逆不道的话。 她脸色骤然一变,在看莫娘,只见莫娘神色淡漠,眼眸底垂,似是根本未曾听到安皇后方才的话。 安皇后抬手抚了抚鬓边,而后看着莫娘笑着道:“本宫见到莫娘,总是回忆起以前,是以本宫有些失态。” 莫娘福身,道:“皇后娘娘心善仁慈,回忆往昔,乃是念旧情。” 安皇后看着莫娘笑起来,道:“是啊,本宫最想念的便是有你,有秀姐姐的那段日子了。” 莫娘躬身垂首,没有说话。 “莫娘,你同秀姐姐都乃莫家的人,如今莫家倾覆,知道莫家事情,便只有莫娘一人了吧?” 莫娘低头,淡淡道:“奴婢隐没十几年,对于莫家的事情,一无所知。” 安皇后眼眸闪了闪,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娘,而后温声道:“也是,莫娘你自从离开莫家之后,便未曾回过莫家了吧。” 莫娘垂首,恭敬回道:“是的。” 安皇后笑了笑,又说了几句话,这才随着随行的宫女离开。 而彼时,后宫,良绣殿内,只见邓妃神色阴沉的坐下,对着身旁的嬷嬷道:“去,派人到云儿府中传话,就说我要见云儿!” 那嬷嬷忙躬身回是,转身快步离开。 邓妃知道,那白锦身份定然不一般,即使她们真的是贱民,那她们对东宫来说,一定是有着特殊的用处,不然,依着安皇后的性子,怎会无缘无故留她们二人在宫内? 邓妃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暗光。 她同安皇后争了十几年,如今,自己的儿子被封王, 上天垂怜,如今她更是有了小皇子,这后宫之主也该是换位的时候了。 不,不止是是后宫,还有东宫那里! …… 二王府内发生的事情,外人自是不知道,不过当天晚上,太子周凌轩便来了二王府。 周凌轩所来为何,周凌玉自是知道。 “二弟,你一直是孤亲的兄弟,亦是孤最为信任的人,孤知晓你一定不会让孤失望。” 周凌玉温声道:“皇兄放心,我,不会的。”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所付出的太多,而今所要得到的,哪里是轻而易举就放弃的? 周凌轩眉宇放松,点点头,顿了顿,又听周凌轩道:“二弟,那莫娘可曾吐露莫家的秘密?” 周凌玉闻言,对周凌轩道:“皇兄放心,莫娘她一定会说的。” 周凌轩自是相信周凌玉的,既然周凌玉这么说,就说明他有办法。 周凌轩抬手在周凌玉肩膀拍了拍,温声道;“二弟,我们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有些东西是必须要舍的。” 周凌玉道:“皇兄,我明白。” 周凌轩点头:“二弟明白就好。”顿了顿,周凌玉又道:“二弟,你放心,若是日后大事既定,你想做什么,孤总是会支持你的。” 周凌玉和周凌轩一母同胞,兄弟二人自小相伴着长大,兄弟感情极深。 周凌玉明白周凌轩的意思,他抬手,对周凌轩道:“皇兄,这天下没有什么比皇兄的宏图霸业更为重要的,我既然选择了,必会坚持到底。” “好兄弟!” 周凌轩抬手同周凌玉的手重重一拍,而后二人紧握着彼此的手,望着彼此,目中满是坚定! …… 白锦和莫娘在宫内留宿了一日,第二日,周凌玉上朝后,便来了凤鸾殿。 待周凌玉见到莫娘后,如玉面上神色温和,缓声道;“本王答应你。” 莫娘轻嘘了口起,而后看向周凌玉道:“王爷放心,奴婢也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周凌玉自是相信莫娘的,他转眼看向白锦,那神情显是有话要对白锦说。 莫娘退出去,而后,周凌玉坐在屋内,抬眼看向白锦,目光温和,温声道:“锦儿,你坐。” 白锦犹豫一瞬,坐在周凌玉对面,并不多话。 “本王很快便会放你离开这里。”顿了顿,周凌玉又道:“你放心,这一次,是真的放你离开。” 白锦心中一松,低声淡淡道;“民女多谢王爷。” 周凌玉见白锦神色淡漠,终是忍不住问道:“锦儿,我究竟哪里比不上那个人?” 白锦缓缓抬眼,看着周凌玉,娇美的容颜上神色清淡,眸色黑沉认真,缓缓道;“王爷乃人中龙凤,身份尊贵,但,这世上人之多,每个人都有他独有的优缺点。” “他比不上王爷的尊贵,可民女并不需要他什么尊贵的身份,民女要的,他能给得了民女,这便够了。” “他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你!”周凌玉皱眉沉声道。 白锦摇头,她神色清淡,目中却露出一丝异样的光亮,她道:“民女要的,只有暮云深能给得了。” 周凌玉双目紧盯着白锦,目中神色复杂却又带着那么一丝悲伤。 他叹了声,移开目光道:“也罢,既然心中只得他一人,本王便不横刀夺爱。” 说完,周凌玉起身,提步朝屋外走去。 待走到屋门口,周凌玉忽然停下脚步,对白锦问道:“锦儿,本王在你心中算什么?” 白锦神情一顿,而后起身朝着周凌玉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王爷身份尊贵,在民女心中同在别人心中一样,不可冒犯。” “呵,不可冒犯?”周凌玉似轻笑了一声,侧脸看了一眼身后的白锦。 白锦垂眸,低声道:“是。” 周凌玉弯了弯唇,笑意却不到眼底。  他轻叹一声道:“锦儿,我既已答应放你离开,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情吧。” 第五百四十八章 你都流血了! 白锦没有说话,周凌玉自顾自说话道:“你为我在绣一副绣品吧。” 说完,顿了顿,周凌玉又温声问道:“简单的,可以么?” 白锦拧眉,犹豫一瞬,低声道:“王爷……” “是本王买的。”不待白锦说话,周凌玉就打断白锦的话:“本王买你一副绣品,可以么?” 周凌玉神色认真而执着,白锦顿了一下,点头道:“民女遵命。” 周凌玉听到白锦的话,神色黯了黯,道:“待一起妥当,我便会来接你离宫。” 说完,周凌玉抬脚大步离去。 …… 两日后,周凌玉果然依照约定,来接白锦离宫。 不过在离开前,周凌玉站在白锦面前,伸出手,如玉面上神色极为温和:“我的绣品呢?” 白锦犹豫一瞬,从袖中拿出一睹刺绣简单的绣品,这绣品乃是一副双面绣,一面绣着青竹,一面绣着山水。 因为时间短,周凌玉要在她离开前就要,是以白锦便选了这简易的来绣,不过也熬了两夜,才绣好。 周凌玉接过垂眸看了两眼,面上依旧温和。 周凌玉自是看得出白锦是熬夜绣的,当然,他也知道,白锦熬夜绣绣品,为的只是尽快离开皇宫,而并非为了自己。 目中似露出一丝笑意,显是满意的。 而后,周凌玉从袖拿出一锭银子递到白锦手上,转身朝外走去。 白锦握紧了手中的银子,抬眼看着周凌玉的背影,抿了抿唇,抬脚跟上去:“王爷,我师傅……” “莫娘不会离开,她要回的是王府。”周凌玉道。 白锦唇角抿的更紧,周凌玉回头看了一眼白锦,温声道:“放心,莫娘不会有事。” 莫娘今日未曾现身,想来已经知道她要离开,如今周凌玉如此说,显是师傅选择,既是师傅选择,那她自不会多说什么。 白锦跟着周凌玉离开皇宫,一路沉默,直到走到宫门口,周凌玉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白锦。 “锦儿,我放你离开,日后,也不会再去找你,如此,你可安心?” 周凌玉声音温和,却透着一丝哀伤。 他本是堂堂王爷,身份尊贵,如今说出这种话,若是让旁人听到,定会惊掉下巴。 白锦垂眸,后退两步,朝着周凌玉福身行礼:“王爷英明,民女感激不尽。” 周凌玉见白锦对自己永远都是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模样,是以自己才会如此不甘心,但他真的只是不甘心么? 微微叹了口气,周凌玉转身,带着白锦出了宫门。 周凌玉停下脚步,白锦也停下,抬眼,便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人。 那人身穿一身玄色锦袍,身姿俊挺,容貌俊朗,尤其一双黑眸幽深,周身气质沉冷,然,让他看到白锦时,幽深的黑眸变的柔和,周身沉冷气质消散,而变的温和。 看到暮云深,白锦眸中露出前所未有的光亮,而后她抬脚,朝着暮云深跑过去。 白锦那纤细的身影,在周凌玉眼中,就像是一只飞鸟,当他打开笼子,鸟儿便冲天飞翔,对他竟是没有一丝眷顾和留恋。 “呵……”周凌玉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忽然抬手。 站在周凌玉身边的侍卫似乎早有准备,当周凌玉伸手,他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弓箭双手递到周凌玉手上。 周凌玉接过弓箭,撑弓将箭矢准备好,而后周凌玉将利箭的箭尖对准了白锦的后心。 而在宫外不远处的一片密林内,一蒙面黑衣人看到周凌玉的动作,露出的那双目中露出惊疑不定和犹豫,细看之下,只见他手中竟是也拿着一支弓箭。 白锦快步朝着暮云深跑过去,暮云深也疾步迎上去,然而,当他看到周凌玉手中动作时,目光一沉,脚下更快。 “云深!” 白锦终于触到暮云深的手,然,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暮云深一把将白锦抱住,而后身体一转,将背部迎上周凌玉,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 咻! 利箭一触即发,眨眼间,便见利箭直射入暮云深后背。 刺啦! 利箭入肉体的声音。 白锦还未来得及反应,耳边便听到暮云深的闷哼声,紧接着,暮云深身体僵住,双手却是紧紧的将白锦护在怀中。 同一时间,周凌玉再次抽出一支利箭,朝着那密林中再次射出一箭,紧接着,下一瞬,只见密林内黑衣人影一闪,消失无踪。 “云深,你怎么了?!” 白锦忙推开暮云深的手,去看暮云深,入目就见暮云深面色惨白,额头泛着冷汗,身体僵硬,双腿渐渐无力,软倒在地上。 “云深?云深!”白锦双手用力紧紧抱着暮云深,谁知她双手穿过暮云深的身体,双手触摸到的却是一片黏湿。 白锦忙收回手,垂眸一看,便见鲜血染红了自己的双手,这才知晓暮云深方才所做是为了保护自己,他中了箭! “云深!云深!”白锦面色唰的一下白了,忙抚暮云深的脸,声音嘶哑焦急道:“云深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来人!来人啊!” 白锦高声叫喊,脸色煞白,身体都在发抖。 暮云深看着白锦,却是温柔的笑了笑。 “锦儿,你还好么?” 他们被迫分开,已是许久未曾见面。 而今,白锦被困宫内,暮云深则做着自己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见面,暮云深双目望着白锦,不舍得移开半分。 “我没事,我没事……”白锦急忙摇头,双手用力扶着暮云色的身体,神色惊慌恐惧,面色煞白,焦急的朝着四周搜索,急切叫道:“救命,来人!来人啊!” 暮云深忍着后背的痛,抬手覆上白锦发凉的手,低声隐忍着道;“锦儿,我没事,你别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你都流血了!”白锦煞白着脸慌张道:“云深走,我门去找大夫,我扶你去找大夫。” 暮云深后背插入的那支利箭看着触目惊心,而暮云深一身玄色衣裳也被鲜血染湿,白锦奋力扶着暮云深起身。 暮云深勉力站起身,侧眸看着身边脸色煞白的白锦,黑眸中满是隐忍和心疼。 他虚虚的抬手去为白锦擦眼泪,低沉虚弱的安抚道:“锦儿,我真的没事,别害怕,姨母他们很快便会赶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暮云深话落,就见前方不远处有一辆马车赶来。 待马车赶到,就见高江云还有随行的白守义他们也急忙赶来。 白锦被困在王府内,白守义和萧黎二人也是忧心不已,今日得知白锦会回来,二人便跟着高江云来接人。 这不,二人下了马车,刚高兴的叫了一声姐姐,就见面色苍白的暮云深 几人面色大变,高江云更是第一个冲上来,他先是看了一眼白锦,见白锦按让无恙,这才忙接过暮云深扶着,对白锦道:“走,我们去找大夫!” 白锦白着脸忙点头。 白守义和萧黎赶来,见暮云深受了伤,在看他后背插着一支利箭,都齐齐变了脸色。 几人顾不上说话,因为暮云深身受利箭,已快昏迷,高江云同白守义二人扶着暮云深上了马车。 白锦看着暮云深昏迷的样子,眼睛红肿,她知道那支利箭该是射在自己身上的! 忽然,白锦猛的转身,双目直盯盯的看着站在宫门口的周凌玉,目中露出愤恨,她咬了咬牙,而后忙转身上了马车。 待马车渐行渐远,周凌玉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正是莫娘。 莫娘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马车,又垂眸看了一眼周凌玉手中的长弓,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您只是何必?” “这本来就是一个局,白锦并非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您若告诉她,她定会理解的,更何况那支箭,您根本不用射出去的……” 周凌玉抬手,身边的侍卫忙将他手中的长弓拿走。 只见周凌玉双目幽幽的望着前方,如玉面上依旧温和,一派风轻云淡,但仔细看去,就见周凌玉眸色幽幽染着丝丝哀伤和失落。 “为何要说?”周凌玉缓缓出声,声音温和,缓缓说道:“既然她不愿爱她我,不愿接受我,那便让她恨我,总之,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些记忆的。” 她不能爱自己,便恨自己,总之,白锦不能忘了自己! 耳边似乎又响起白锦对他说的话。 “锦儿,本王在你心中算什么?” “王爷身份尊贵,在民女心中同在别人心中一样,不可冒犯。” “呵,不可冒犯?” 周凌玉收回视线,眸中种种神色都消失不见。 此时的周凌玉,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模样,是那位神色温和,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二王爷,周凌玉。 “莫娘,我们也该回去了。” 莫娘垂眸,道:“是。” 不一会儿,宫门前来了一辆马车,周凌玉和莫娘上了马车后,缓缓离开。 …… 刺啦! 利箭从后背快准狠的被拔出,而后便喷了大夫一脸的血。 啪嗒! 染血的利箭被仍在一旁,而后就见大夫双手极快的为后背的伤口上药止血。 为了不打扰大夫治伤,白锦和高江云等人都远远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面上满是焦急担忧。 待大夫为暮云深后背的伤势包扎好后,这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和汗水。  “大夫,他怎么样?”高江云忙上前询问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 总是要成亲的 大夫姓刘年约五十多,身材微臃,慈眉善目的。  刘大夫将擦脸的布巾递给一旁的药童,而后看向高江云道:“公子放心,这利箭看着凶险,拔箭也流了不少血,但好在这箭射的位置偏离了心脏的位置,擦着肋骨而刺入,拔出便无大碍,所以不用太过 担心。” 高江云忙点头道谢,而后,刘大夫便拿纸笔开始写方子,让药童去熬药。 刘大夫说的,白锦也听到了,知道暮云深脱离危险,白锦缓步走到床边,蹲下身,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神色间满是心疼和担忧。 暮云深因为流血过多,还昏迷着。 白锦将脸贴在暮云深冰凉的手背上,嘴唇紧抿,红肿的双目望着暮云深。 这边,高江云同大夫说完话,便见大夫快步离开。 这里是京城的医馆,大夫还要去看大堂内的那些病人。 高江云转过身,看着白锦叹了口气,抬脚走到白锦身边,温声道:“阿锦,你莫担心,云深他无事。” 白守义和萧黎也过来安慰白锦。 白锦抬手擦了擦眼角,抬眼看着他们,缓缓道:“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白锦抬眼看向高江云,感激道:“师傅,多谢您……” 高江云皱眉:“阿锦,说什么谢,云深同我乃是表兄弟,你又是我的徒弟,这些事本就是我该做的。” 说完,高江云神色担忧的看着白锦,温声关心道:“倒是你,无事吧?我听母亲说你那时受了伤。” 白锦摇头道:“师傅放心,我无事。” 高江云白锦虽面色发白,但身体倒是好好的,不曾受伤。 因着暮云深后背受了箭伤,是以近几日是不能随意移动,好在这京城的医馆专门设了病人所住的房子,在暮云深伤口恢复这几日,倒是可以住在医馆内。 高江云又看了一眼白锦和暮云深,而后拉着白守义和萧黎出了屋子。 医馆的屋子不算大,但好在五脏俱全,白锦起身拿着巾巾搓洗了一下,而后拧干水,回到床前,为暮云深擦着脸颊。 待将布巾放在一旁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 “……锦儿。” 白锦神色一喜,忙转身,就见趴在床上的暮云深已然睁开眼睛。 白锦快步走过去,握着暮云深的手,激动道;“云深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是不是很疼?我去叫大夫!”说着就要走。 暮云深却是紧紧拉着白锦的手,苍白的脸露出一丝温柔笑意,干裂的嘴唇翕动几下,低声道:“锦儿,我不疼。” “你别走,我想和你手说话。” 白锦犹豫一瞬,坐在床边,二人的手紧紧相握,不曾分开。 “锦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白锦摇头,眼睛微红,低声道;“我没事。” 虽是如此,但暮云深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他道:“锦儿,这些时日我想了许多,我想我不该带着你来京城的,这一路上并不太平,让你吃了不少苦,也是我无能,让你陷入危险……” “不。” 白锦摇头,神色认真的望着暮云深,柔声道:“暮云深,你很好。” “来京城是我的意思,与你没有关系,更何况,我们相互扶持一起来到京城,找到守义和萧黎,吃的那些苦又算得了什么?” 暮云深听着白锦的话,眸色深了深,无力的左手用力的握了握白锦的手,低声道:“我对三叔他们说过要保护好你,可我没有做到。” 提起白锦被周凌玉掳走的这段时日,暮云深黑沉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戾气和沉冷,但更多的则是愧疚和心疼。 他本该保护好白锦的,可是却让自己心尖儿上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白锦摇头:“傻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姨母被人设计,我当然要救姨母啊,更何况我也没事,所以你不要自责,知道么?” “再者,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哪里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随意撼动的?”  “暮云深,我们既已互许心意,便是要互相扶持的,即使遇到困难,我们也要自己解决的不是么?所以我所受和你没有关系,更何况我知道,在我被困的那些时日,你在外面一定想尽办法来救我,不是 么?” 暮云深抬眼同白锦对视一眼,而后二人互视一笑,眸中情意万千。 “锦儿,我暮云深今生真是有幸能有你相伴,即使让我现在死,我也无憾了……” 白锦抬眼瞪了暮云深一眼,那样子看着像是一直发怒的小猫,只见她瞪着暮云深,怒声道;“日后不许说死知道吗?” 暮云深笑了笑,眼中近是柔情蜜意。 他点头道:“好,不说。” 白锦看着暮云色熟悉的眉眼,缓缓伸手触摸暮云深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嘴唇…… 而后,白锦微微倾身,嘴唇在暮云深干裂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二人挨的极近,近乎咫尺之遥,白锦吻完,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便陷入了一双深邃如水的黑眸中。 “暮云深我好怕。”白锦将脸贴在暮云深的手背上,双眸紧紧盯着暮云深,低声道:“下回不要在做这种傻事,好么?” 暮云深弯唇,微微点了点头,道:“好。” 但不管暮云深遇到多少次这种事情,他总还会是这样做的,他怎能让他的锦儿受伤呢?此时点头,也是不愿让白锦担心。 “不要怕。”暮云深手微动,抚摸着白锦的脸,柔声道了:“你看,我没事的。” 白锦点了点头,双眸凝视着暮云深,眼睛微红,低声道:“是啊,你没事,我们会没事的。” 暮云深目中满是心疼,他温柔的抚摸着白锦的脸颊,眼睛。 “锦儿,我又让你哭了。”暮云深轻声道:“我曾发誓,日后再也不让你哭的。” 白锦破涕为笑,忍着心中难受和心疼,道:“嗯,那你日后便莫要再让我哭了。” “好,绝不会。”暮云深重重承诺。 白锦目光落在暮云深后背的伤口上,低声道:“还疼么?” “不疼。”暮云深笑的温柔而深情:“真的一点也不疼,有你陪着我,我只会开心。” 白锦知道,暮云深如此说,只是为了宽她心,不让自己担心。 是以,白锦便也依着暮云深,她坐在床边的杌子上,脸颊贴在暮云色很难的手背上,抬眼同暮云深对视着。 屋内静谧,似乎摒弃了外界一切杂乱,现世安稳,情意流转。 屋外,萧黎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拉着白守义往外走,嘴里边道:“白守义,你还要不要脸!竟然连咱姐的墙角你也听?!” 萧黎一脸无语的盯着白守义,直到将白守义拖到外面,萧黎才松开白守义。 白守义脸上有些不自然,他摸了摸头发,笑了笑道:“我哪里是听墙角,我只不过是担心暮大哥和我姐,怕我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当然,白守义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听着,听着,白守义便舍不得走了。 萧黎一脸鄙夷的看着白守义,哼了声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不要脸!先生教给你的那些四书五经都忘了吧?哼!还不让我看!自己看的比谁都多!” 萧黎想到每一次遇到这些情况,白守义不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就是将自己给拖走,他自己却看的欢!萧黎心中很是愤怒! 白守义忙道:“我没有!” 萧黎脸色更为鄙夷:“没有我拖你还不走!” 白守义很是不自然道:“我就是……我就是真羡慕我姐和暮大哥!” 萧黎心中一动,抬眼看向白守义,犹豫一瞬,问道:“羡慕?” 白守义点头,面上满是羡慕和认真道:“我姐和暮大哥的感情真好,就好像这世上所有的困难都不会将我姐和暮大哥分开,这种感情不让人羡慕么?” 萧黎神情一怔,点点头,低声喃喃道:“是啊,让人羡慕。” “我日后要找相守一生的人,也必定要找一个我深爱且深爱我之人,如此,才叫神仙眷侣!” 听着白守义的话,萧黎白皙精致的容颜上有些恍惚,近乎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是啊,你日后总是要成亲的。” “阿黎你说啥?” 萧黎忙摇头,不去看白守义的脸,而是转身道:“暮大哥醒来了,咱们去告诉高大哥,好让他放心……” 暮云深醒来以后,大夫又来为暮云深看了看伤势,之后便是每日喝药。 好在暮云深的体制好,又坚持喝药,第三天时,暮云深已经能坐起身了,不过不能久坐。 也正是暮云深身体有所好转,高江云这才敢将暮云深和白锦的事情告诉张秀娥,当天,暮云深和白锦也回到了太师府。 张秀娥和高渊赶忙来到暮云深所住的地方,当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后,张秀娥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快步走到白锦身边,紧紧握着白锦的手,双目在白锦周身看着,满是担忧道;“阿锦,你可还好?” 白锦点头:“姨母我很好,您放心。”  白锦安抚几句,张秀娥又忙看向暮云深,见暮云深面色苍白,眼泪就流出来,哽咽道:“云深,我的儿……你受苦了。” 第五百五十章 心中所愿 暮云深身中利箭,这是高江云刚告诉她的,即使如今暮云深无事,张秀娥在得知暮云深中箭后,还是后怕不已,更是担心心疼不已。 暮云深摇头,温声道:“姨母,我很好,您放心。” 张秀娥哪能放心,她忍不住抚暮云深的脸,哽道:“看看这脸都白成什么样了,不过三天,怎么就瘦了这么多?” “伤口深不深?是不是很疼?”  说着,张秀娥就红了眼睛,一旁的高渊走过来,扶着张秀娥,温声道:“夫人,刘大夫的回春堂可是京城最好的医馆,刘大夫也是京城最好的大夫,刘大夫不是说了么,云深虽中箭但未伤及根本,只是 一些皮肉伤,你莫要多想。” 一旁的高江云也忙附和安抚。 好不容易劝的张秀娥不哭了,张秀娥就忙吩咐伺候的人,要好好伺候暮云深,让暮云深好好修养身体。 说了会儿话,张秀娥怕累着暮云深,便忙让暮云深歇息。 不一会儿,屋内便安静下来。 正好,丫鬟熬好了药,白锦便亲手喂暮云深喝了药,二人说了几句话,白锦便让暮云深躺下歇息。 或许是这段时间,暮云深的确累到了,如今又受了伤,不一会儿,暮云深便睡着。 白锦为暮云深盖了盖被子,又看了一会儿,这才出了屋子。 不一会儿,便见张秀娥身边的流水来寻白锦,见到白锦,流水就忽然跪在地上。  白锦被惊了一下,忙弯身去扶流水,便见流水双手握着白锦的手,仰头,哽咽道:“白姑娘,您终于平安回来了,奴婢很担心姑娘,奴婢一直未曾感谢过白姑娘,那一日若不是白姑娘不顾一切去救夫人 ,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奴婢的命也就……” 说着,流水流着泪,说道:“多亏了白姑娘救了夫人,奴婢本想着白姑娘回来后在好好谢谢姑娘,谁知道姑娘竟然……不过好在老天有眼,白姑娘您终于平安回来了,奴婢也终于放心了。” 白锦听后这才知道流水在谢什么,她扶着流水起身,边道:“夫人是我的姨母,我救她也是应该啊,流水你不要多想。” 流水却摇头,她双目直直的望着白锦,定定说道:“白姑娘救了夫人,也是救了奴婢一命,白姑娘,日后你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赴汤蹈火!” 白锦无奈一笑,道:“我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赴汤蹈火,你好好照顾夫人和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流水心中感动,重重点头。 这会儿,流水才说出来意,是张秀娥来传白锦的。  白锦随着流水去了张秀娥的屋子,刚坐下,就见张秀娥握着白锦的双手,一脸愧疚慈爱的望着白锦的脸颊,低声道;“阿锦,你受苦了,是姨母不好,没能让人及时去救你,害的你被困王府,还被带进 了皇宫……” 王府和皇宫那是什么地方,那是阴暗腌臜最多的地方,而白锦如此良善的姑娘,被带进那种地方,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白锦摇头,神色平静认真道;“姨母,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如今我们都平平安安的便是好的。 张秀娥点点头,望着白锦的眸光满是心疼而后慈爱,低声道:“阿锦,你和云深受苦了,你们本不该受此牵连……” 张秀娥心中极为愧疚,总觉着白锦和暮云深本不用掉进京城这朝堂的泥潭中,可到头来,白锦和暮云深都陷入泥藻,白锦刚被救回来,暮云深又受了箭伤! 二人都经历了险象环生的危机,张秀娥心中着实担忧害怕。 不过,白锦说得对,不管如何,如今她和暮云深都回来了。 “阿锦,那二王爷可有欺负你?”张秀娥慈善的眉目间露出怒色,若是那周凌玉欺负了白锦,不管如何,她都是要为白锦出气的! 提到周凌玉,白锦垂眸,神色微沉。 张秀娥见着忙问道:“阿锦,可是他欺负你了?!” 白锦吸了口气,摇头低声道;“他并未欺负我,但那支射向云深的箭,本该射向我的。” 张秀娥面色一白,握着白锦的手紧了紧,目光慈善心疼的看着白锦,温声道:“云深做的对……” “阿锦,幸好云深为了挡了那一箭,云深皮糙肉厚的身体也好,中了箭好得快,若是你……”张秀娥真是不敢想,她叹了声道:“好在老天有眼,如今你和云深都无事了。” 白锦眼睛微红,点了点头道:“是啊,幸好我们都没事,所以,姨母您别担心。” 张秀娥笑着点头,心中倒是宽慰不少。 …… 京城,二王府内,书房。 “王爷,请您将奴婢拿给你的那副绣品给奴婢。”莫娘恭敬道。 周凌玉目光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娘,而后从袖中拿出绣品递给莫娘,双目则一直紧紧盯着莫娘。 莫娘接过绣品,走到一旁的桌前,从她准备好的绣篓内拿出一根针细细的在绣品上开始挑线头。 周凌玉微微皱眉,走到莫娘身边,静静看着她。 少时,莫娘手中的针挑完了线头,只见那绣品一面的刺绣被挑的不成样子,已经完全没有先前的模样。 继而,莫娘将针放下,转身将绣品双手递给周凌玉,掩下眸子,低声恭敬道:“莫家的秘密就在此,请王爷笑纳。” 莫娘和秀妃曾是莫家最为有名的两名绣娘,莫娘更曾是莫家金针绣娘的首席大弟子,是以,周凌玉毫不怀疑莫娘的话。 他将绣品接过,看了一眼那被挑的乱七八糟的一面,而后将另一面反过来,当看到咽下的刺绣后,周凌玉眸子一缩。 这绣品本就是一副双面绣,如今,莫娘将另一面挑乱,而另一面则呈现出另一种不同的刺绣。 这刺绣明显就是一张地图,一条线引着直至最上方的一座山。 “王爷,您想要的就在这上面,如今,奴婢已经完成了奴婢的任务。”顿了顿,莫娘又道:“奴婢斗胆想请求王爷一件事情。” 这双面绣的地图已然很明显,周凌玉眼眸深了深,将绣品收起,抬眼看向莫娘,想了想,温声道:“你想离开京城?” “是。”莫娘点头,直言道:“奴婢想请求王爷放奴婢离开京城,从此,天高水阔,永不相见。” “……永不相见。”周凌玉低声呢喃了一句,双目深深的望着莫娘:“莫娘,你可以留在王府,不管现在还是将来,只要你愿意,你始终都是王府的管家,而本王,也会护你安全。” 莫娘似是笑了笑,眼中满是温和之色,不在像以前那般清冷无情。 她抬眼看着周凌玉,缓缓道:“奴婢多谢王爷心意,只不过,这京城奴婢待了几十年,着实不想待下去了。” 周凌玉抿唇,目光深深的望着莫娘:“莫娘,你可知你离开京城会又什么后果?” 莫娘面上依旧笑着,她看着周凌玉,却又似乎透过周凌玉在望着另一个人,温声道:“不管有什么后果,奴婢总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静默一瞬,只听莫娘的声音有些怀念的缓缓说道:“秀妃娘娘曾说她这一生最为遗憾的便是未曾领略过这大周朝的大好山水,所以,奴婢已然完成奴婢的使命,如今也该是在这大周国的国土上走一走, 也算完成秀妃娘娘的遗愿吧。” 提到秀妃,周凌玉神色微沉,目中神色复杂难辨。 过了一会儿,只听周凌玉低声问道:“她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莫娘神色温和,抬眼望着周凌玉,笑了笑温声道:“秀妃娘娘自离开皇宫后,心中最为想念的便是王爷和太子,王爷心中对秀妃想来是有所怨怪的吧?” 周凌玉神色微沉,没有说话。  莫娘缓缓说道:“王爷,每个人都有心中所愿和不愿,奴婢知道不管奴婢说什么,终究是无法让王爷抹平心中不平,但莫娘可以告诉王爷,秀妃娘娘生前在皇宫内虽对王爷和太子不亲近,但在娘娘心中 最为重要的人,便是王爷和太子。” “娘娘那样做,有她的苦衷,也有她对太子和王爷的爱,不管王爷愿不愿意相信,奴婢所说都是事实。” 周凌玉如玉面色沉沉,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绣品,低声道:“你手握莫家的秘密,又隐没在这京城十几年,如今又将这秘密拿出来,这,可是她的意思?” 莫娘弯唇笑的温和,她道:“王爷果然料事如神,是的,这的确是秀妃娘娘对奴婢交代的。” 不知道想到什么,周凌玉目光渐渐温和。 而后,他抬眼深深的看向莫娘,说道:“好,本王准你离开,也会暗中派人保护你,让你尽享这周国的山水风情。” 莫娘福身行礼道:“奴婢,多谢王爷。” 待莫娘离开后,周凌玉手拿绣品,出了王府,直奔太子府。 太子府书房内,周凌轩得知周凌玉到来,忙让人将周凌玉请进来。 “二弟,你突然来,是否是那莫娘……” 周凌玉点头,而后将手中的绣品拿出递给周凌轩。 周凌轩看到那绣品一面的地图,俊朗的面上顿时染满了笑意和激动。  “二弟,这便是那莫家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 第五百五十一章 我等你 周凌玉点头,神色带着一丝恍然,温声道:“莫家因为这个秘密落得倾覆的下场,可父皇仍旧是没有找到莫家的秘密,如今这秘密终于现世,也落到了皇兄手中,这便是老天有意,皇兄乃是上天授意,该得 到这莫家的助力。”  周凌轩显是很激动,他重重点头,又抬头神色激动的看向周凌玉道:“这一切还是要多亏了二弟,若不是二弟一直坚持寻找莫娘和……才能得到这秘密,其实孤早已不对这莫家抱有希望,多亏了二弟, 二弟你是孤的好兄弟,这一生,孤绝对不会负你!” 周凌玉和周凌轩兄弟二人自小一起相互扶持,感情深厚,并不似皇宫其他皇子一般,互相怀疑坑害。 周凌轩如今稳坐太子之位,一方面是宫中安皇后的助力,一方面则是宫外周凌玉的助力。 是以,周凌轩才会如此说。 周凌玉温和笑笑,道:“只要皇兄能荣登大宝,便是二弟心中最为高兴的事情。” 周凌轩目中满是感激和感动,他道:“有了这地图,咱们便能找到莫家藏匿了几十年的宝藏,有了这大笔宝藏,咱们还怕什么?” 是的,他们寻莫家的秘密,寻了十几年,为的就是这莫家的宝藏地图! 这莫家本拥有江南最大的绣庄,而莫家绣品更是在江南举办的刺绣大赛中夺得第一,名声大噪,最终成为京城的皇家贡绣,这也是为何秀妃和莫娘会成为秀女人选。 可谁知莫家绣品的荣耀只荣极一时,不过几年便忽然崩塌,这其中不乏当今圣上的暗中推波助澜,而导致莫家倾覆的最重要原因,便是这莫家的重大秘密,莫家宝藏。 据闻莫家绣品辉煌的那几年挣了大笔的金银,更重要的是,据闻莫家起家时发现了一笔前朝宝藏,但这宝藏无人能查到,尤其在莫家倾覆时,这宝藏地图也未曾有人寻到。  这些年,当今圣上还有三皇子那边,其实一直在暗中搜寻宝藏,只是一直未曾有人寻到,更重要的是,莫家的人都在倾覆之时被杀,如今在世的,不是一些莫家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根本不知莫家的 秘密,知道的,恐怕也就只有莫娘了吧。 也正是因为三皇子周凌云一直追查不到莫家秘密,是以在铤而走险,这些年一直私下拥立私家的生意人,为三王府做生意挣钱! 而死去的萧三爷正是因为得知要为三皇子做事,要被拉入皇朝争端的旋涡,知道一旦跳进去,便永世不得翻身,是以才会逃脱,谁知,最后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如今这件事情,不仅周凌玉他们查到,太师府那边也已经查到。 而今,太子府和太师府已然暗中有所协议,是以这件事情也不是秘密。 “今晚孤便派人下去去寻,二弟,辛苦你了。” 周凌玉点头,待兄弟二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周凌玉离开太子府,转道又进了皇宫。 周凌玉来拜见安皇后,此时的安皇后正在用午膳,得知周凌玉来拜见,安皇后手中动作一顿,而后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勺子,转眼对着身旁的蓝春道:“看来玉儿那边有消息了,让玉儿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周凌玉进入殿内。 安皇后眉目慈爱,对着周凌玉招手道:“玉儿,还没有用午膳吧,正好,来陪本宫用午膳。” 周凌玉躬身行礼后,坐在安皇后身边。 安皇后眉目慈爱,声音更是温柔,她拿着筷子为周凌玉夹菜,边道:“玉儿,你许久不曾陪本宫用膳了,本宫记着御膳房做的着道酸菜鱼你最是喜欢,来尝一尝。” 周凌玉吃了一口,如玉面上温和,点头道:“很好吃。” 安皇后笑的更为慈爱,她道:“喜欢便多吃一些。” 一时间,大殿内静谧温馨,安皇后像是一位寻常母亲一般,为周凌玉夹菜,偶尔关心几句。 母子二人吃的倒是也温馨高兴。 少时,二人用完膳食,宫女和太监将东西撤下去,又上了消食茶和点心。 周凌玉和安皇后坐在一处说着话,安皇后看着甚为高兴,她叹道:“说来,玉儿和轩儿已经许久不曾跟本宫一起吃过饭了呢,轩儿最近应是挺忙的吧,都好些时日不曾来本宫这凤鸾殿了。” 周凌玉温声道:“儿臣便是刚从皇兄府内出来,皇兄也时常你念叨母后,儿臣来时,皇兄还让儿臣替皇兄向母后问好。” 安皇后眼睛微湿,虽说她并非周凌玉兄弟二人的亲生母亲,扶持周凌轩荣登大宝,也也有为了自己一部分的原因,但是安皇后心中也是真心疼爱这两个儿子,毕竟他们兄弟二人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 安皇后听的欣慰,道:“轩儿府中繁忙,又要为他父皇处理政务,本宫明白的,你只要告诉轩儿,让他好好休息,就是母后对他最大的期望了。” 周凌玉点头:“儿臣会转告皇兄,母后也一样,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安皇后欣慰的点头。 说了会儿话,只听周凌玉道:“母后,莫娘已经交出了她所有的秘密。” 听到周凌玉的话,安皇后双目一亮,甚至有些激动,道:“果真?” 周凌玉点头:“是。”顿了顿,周凌玉天眼看向安皇后,低声道:“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 安皇后挑眉,笑着道:“玉儿可许久不曾求过本宫什么。” 周凌玉垂眸,缓缓说道:“母后,儿臣答应完成莫娘一个心愿。” 安皇后本在喝茶,听到周凌玉的话,安皇后手中动作一顿,盖子便再次盖在了茶杯上面。 “哦?玉儿答应了她什么?”安皇后温和问道。 “儿臣答应莫娘完成她的心愿,让她游历周国的大好河山。”周凌玉缓缓道。 安皇后眼眸微闪,神色有些怔忪。 “哦?是么?” “是,请母后恩准。” 安皇后再次掀开盖子,低头喝了口茶,而后抬眼看向周凌玉,笑的慈爱温和:“既然玉儿已经答应,母后有什么好不答应的,只是莫娘一个人本宫不放心她的安全……” “儿臣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直到她……游历完山川河水。” 安皇后唇角笑容深了深,道:“好。” 周凌玉寻了莫娘许久,如今莫娘现身,又将莫家的秘密显出来,已经没有用处,为了以防万一,不管是周凌玉还是安皇后,对莫娘都会斩草除根。 是以,周凌玉才会说出让莫娘留在王府的话。 因为只有莫娘留在王府,才是最让他们放心,莫娘也是最安全的。 显然,莫娘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但是她还是决定要离开京城。 而今,周凌玉对安皇后说了这些,也是在间接为莫娘求情,毕竟,周凌玉会派人暗中保护也是监视莫娘,直到她游历完山水,然后,便是莫娘的结局。  安皇后将茶杯放下,抬眼看向虚空的方向,幽幽道:“莫娘也曾是本宫的姐妹,如今她能游历山水,本宫心中十分羡慕,本宫虽不能陪她同去,倒是可以赠她一些黄白之物,玉儿,你离宫后,便替本宫 送给莫娘吧。” 周凌玉起身行礼,恭声道:“是。” 安皇后笑了笑,母子二人又开始闲聊。 …… 太师府内,暮云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伤口也结了疤,偶尔也能过下地走动了。 这一日,暮云深刚喝了药,白锦扶着他躺下,二人便时不时的说着话,正好说道了萧三爷身上。 白锦此时才知道,萧三爷因和何而死。 白锦垂眸,神色复杂,低声道:“萧三爷死的……冤枉。” 是啊,萧三爷本不是什么朝堂中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的生意人,因为自己做的生意好,所以才会惹了三皇子那边的主意,继而下套一步一步将萧三爷拉进网内。 而当萧三爷反应过来,想要抽身离开,却已经晚了。 不仅如此,萧三爷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的。 也是此时,白锦才知晓,原来死在三皇子威逼利诱下的生意人不计其数,萧三爷也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生意人而已。 或许在他们那些上位者眼中,普通老百姓的命根本就如蝼蚁一般,不值一提,可以随意践踏! 想到暮云深近段时间,做的事情,白锦神情紧张,问道:“那你呢?” 暮云深神色认真肃冷,温声道;“锦儿,我不会骗你,我如今做的事情也很危险,所以,过几日,我便要送你和守义他们离开。” 若不是因为中间出现了赵美娥,白锦和白守义几人如今早该离开京城的。 暮云深不能告诉白锦自己在做什么,但他也不会为了安抚白锦,而骗白锦。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黑眸深深,温声道:“锦儿,你放心,我答应你,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一定会安全回到大邱村,到时候……” 暮云深严肃的容颜上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道:“我便选个好日子,上门提亲。” 白锦面颊微热,神色间却满是担忧。 她抿唇,静默一瞬,低声问道:“是因为我么?” 暮云深愣了愣,而后摇头:“有一点原因,不过,更多的则是为了萧三爷。” 暮云深神色微沉,缓缓道;“萧三爷于我来说亦师亦友,帮助我许多,我总是要为他讨还公道的。”  白锦眼眸微垂,过了会儿,低声道:“好,我等着你。” 第五百五十二章 您很高兴 二人说了会儿话,就听外面又丫鬟禀报,说是府外有人找白锦。 白锦让暮云深休息,自己自则出了府。 来到府门外,便见府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旁一个女子背对着她站着。 听到白锦的脚步声,这人缓缓转过身,看着白锦,总是清冷的面上露出一丝温和笑容。 “师傅!” 白锦看到莫娘,神情很是激动,她快步走到莫娘身边,忙问道:“师傅,您还好么?” 莫娘知道白锦担心自己,她笑着道:“你看师傅这样子,像是有事情的人么?” 莫娘很好,甚至,她还换了一件新衣裳,梳了新的发髻,总是清冷的容颜上露出温和之色,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什么一样,很是轻松自在。 白锦明显感觉到莫娘的气色和神色不一样了,她虽不知道为何,却也替师傅开心。 在她遇到莫娘时,莫娘总是清冷,不苟言笑,甚至经常拧眉,神情冷淡,仿若心中藏着许多事情。 “师傅,走,咱们进屋说话。”白锦笑着道,边扶着莫娘。 谁知莫娘并未动,她抬手覆上白锦的手背上,笑着道;“师傅便不进了,师傅此来一是看看你,二来是给你一样东西。” 说完,莫娘从怀中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千金方递给白锦。  “锦儿,师傅不能亲自教导你医术,这千金方是师傅的医书,如今师傅拿着她也没有什么用,便交给你吧,你好好研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请教一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我相信,没有一个大夫 不期望看一眼这千金方。” 顿了顿,又听莫娘道:“锦儿,你虽拜我为师,可我做你师傅我也并未教你什么,你的绣艺是别的师傅教的,医术也没有教多少,所以,你若不将我看做师傅,也是没什么的……” 谁知不等莫娘说完,就见白锦神色认真,郑重道:“师傅,您就是我的师傅。”白锦无法告诉莫娘,她的绣艺就是莫娘教的,可在她心中,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莫娘就是她的师傅!她最好的师傅! 莫娘见白锦如此,心中感动,眼睛微红,她清冷了一辈子,没几个人能同她说话,对她好,如今有了白锦这样一个徒弟,也算是晚年的一点安慰吧。 莫娘将千金方递给白锦,看着白锦,温声道:“锦儿,师傅就要离开京城了。”  白锦忙道:“师傅,我也要离开京城,不如师傅同我结伴同行,如此,我也好照顾孝敬师傅,师傅还可去我的家乡,我们村子虽然小,但那里风景也是好的,若师傅累了,还可在我那里安家,如此,我 也可以照顾师傅的晚年。” 这是白锦前世最为遗憾的事情,不能好好孝敬莫娘,照顾莫娘。 莫娘心中感动,却是摇头:“师傅知道你的心。”顿了顿,只听莫娘道:“师傅不愿同别人一起,师傅要自己去看这周国的高山流水,好好欣赏那美景,自由自在。” 莫娘神色慈爱的望着白锦,握紧了白锦的手,温声道:“师傅知道你一片孝心,师傅很感谢。” 白锦摇头,神色担忧:“师傅您一个人在外游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也要小心。” 莫娘点头道:“你放心,师傅知道。” 顿了顿,莫娘神色关心的望着白锦,问道:“他没事吧?” 白锦愣了愣,这才知道莫娘指的人是暮云深。 她摇头,道:“大夫说他虽中箭,但好在那箭伤只是皮肉伤,未伤及根本,养一段时日便好了。” 莫娘这才放心,她道:“如此便好,师傅看得出来,你同他的感情很好,而他待你也是真心。” 若不是真心,那暮云深绝对不会不顾危险,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利箭之下,而将白锦抱在怀中,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白锦。 也正是因为此,莫娘才放心。 提到暮云深,白锦神色间便露出温柔之色,她点头道:“是啊,他待我很好。” “如此,师傅也放心了。”顿了顿,莫娘又迟疑道:“锦儿,其实二王爷待你,也是真心,他只是……” 想到周凌玉对她说的话,莫娘便止住了话题。 周凌玉说,既然白锦无法爱他,便让白锦恨他,总之,在白锦心中,总是要记得他周凌玉的。 周凌玉虽说的漫不经心,但莫娘看得出来,周凌玉待白锦乃是真心,而射向暮云深那一箭,心中定是不好受的吧。 白锦一时间沉默,过了会儿,白锦天眼看着莫娘,低声道:“师傅,我心中已经有了云深,不会有任何人。”所以,不管周凌玉做什么,都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莫娘深深叹了口气,望着白锦,点了点头道:“你心中有主意便好,师傅知道,你是个聪明的,所以师傅对你很放心。” 师徒二人说了会儿话,莫娘便要离开了。 提到莫娘的游历,白锦忍不住问道:“师傅,您想先去哪里?” 如今的莫娘,是白锦在前世时从未见过的,也是白锦心中更为好奇的。 莫娘笑起来,温声道:“去哪里都好,这周国大好河山,山水风景哪里都是好的。” 白锦看着莫娘,也笑起来:“师傅看着很开心。” “是啊,我很开心。”莫娘抬手抚了抚白锦的头发,温声道:“如今,师傅放下以往一切,做完了师傅该做的事情,接下来,便是师傅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看得出,莫娘极为高兴,白锦看着心中也极为高兴。 可最为遗憾的,便是莫娘不同她们一起同行。 “好了,我便不与你多说了,师傅要赶着天明离开京城。” 白锦见莫娘走的这样着急,心中很是不舍,想了想,她道:“师傅,您等等我。” 说完,白锦转身蹬蹬蹬跑进太师府内,过了会儿,只见白锦快步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报包袱。 “师傅,这里面是一些银子还有几身衣裳,银子是我孝敬师傅的,衣服是太师夫人送给师傅的。” 莫娘倒是也没有推辞,她接过,笑着道:“如此,你便替为师谢谢太师夫人吧。” 白锦点头。 师徒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莫娘不能在耽搁便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莫娘垂眸望着白锦,笑着:“锦儿,好好照顾自己,那医术能学多少学多少,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 白锦重重点头,心中有些酸涩:“师傅,您也是,一定要保重!” 莫娘依旧是笑着的,自从放下一切后,莫娘脸上的笑容便多了起来,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徒弟时,更想多笑笑。 她对白锦挥手,笑着道:“乖徒儿,师傅失去游山玩水,这是师傅一生的心愿,所以,你该师傅高兴的,莫哭。” 白锦重重点头道:“是。”说完,白锦破涕为笑,对着莫娘笑的极为高兴。 莫娘这才满意,她对着白锦挥手,笑着道:“师傅走了,保重!” “师傅保重!师傅您若有时间,一定要来大邱村看看我,罗商县,清水镇,大邱村!师傅您一定要记得!” 莫娘笑着点头道;“好。” 说完,莫娘坐进马车内,对车夫道:“走吧。” 马车驶动,白锦便追着马车走了一段路,嘴里叫着:“师傅,您一定要保重!玩儿的高兴!一定要记着来大邱村看我!” 坐在马车内的莫娘,弯着唇,鼻子却有些酸涩,眼睛微红,眼泪便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流泪对莫娘来说似乎有些震惊,她愣愣的抬手抹了抹眼泪,看着指尖的湿润,又笑了笑。 她有多久未曾哭过了?好像自从秀妃离世自己哭过一次后,便再也未曾哭过。 这十几年,她将自己隐没在京城最不起眼的绣庄,让自己对任何人都清冷,冷淡,然后无意间寻到山间的山洞,便就此住了进去。 这十几年,她虽活着,却活的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似乎,她活着,便是在最好的时机出现,然后将秘密告诉周凌玉。 而今,她将自己该做的,全部做了,放下一切,自己又回到了以前那个莫玉容,会哭会笑。 更重要的是,在她年华老时,竟然收了一个如此合她心意的徒弟,这也让莫娘的心变的更为柔软。 莫娘轻轻吸了口气,她知道白锦的愿望恐怕要失望了。 她这一次离开,怕是再也见不到白锦了。 想着,想着,莫娘又笑起来。 见不到又如何?只要心中有牵挂,知道白锦过的好,便放心了。 想到她即将游历山水,莫娘悲伤的神色渐渐消散,而变的激动高兴。 她掀开帘子,看着马车已然离开京城,到了郊外,看着一路行驶路边的那些青草绿树,莫娘忍不住笑起来。 她抬眼望着高空,有鸟儿飞过,青峰拂过,清爽铺面,鼻尖都嗅到了青草的香味。 “秀姐姐,我就要看你一直想看的大好山河了,你是否也很高兴?” “秀姐姐,你曾说你最大遗憾便是被困在宫中,不能看尽人生百态,山间河流,如今,我便要替你做你未完成的事情。”  “秀姐姐,你可要等着我啊。” 第五百五十三章 离开京城 白锦拿着千金方进了府内,走到暮云深屋外,抬手推开门。 听到脚步声,暮云深转头看向白锦,显然,暮云深并未休息。 白锦抬眼看到暮云深,便见暮云深缓缓坐起身,朝着白锦招了招手,神色温柔如水,目中满是深情。 白锦心中一暖,快步走上前,坐在暮云深身边。 “锦儿,发生了什么事情?”暮云深温声问道。 白锦将手中的千金方拿出来,看着暮云深道:“师傅走了。” 暮云深微微皱眉,他并不知道莫娘的事情,便问道:“是江云……” 白锦摇头,这才将莫娘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云深,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那个梦吧?” 暮云深点头。 “梦中,我和师傅便拜了师,师傅待我很好,就如现在待我一样。”白锦说完顿了顿,又道:“我和师傅虽只相处了短短的十几天,但和师傅的感情却深厚,如今,师傅要离开了,我心中很是难过。” 暮云深温柔的望着白锦,忽然伸手,白锦看了一眼,而后身体微倾,靠在暮云深怀中。 暮云深双手轻轻抱着白锦,一手缓缓抚摸着白锦的发丝,温声道;“离开京城游历山水,是这位莫师傅心中所愿,想来她很高兴的,所以锦儿也不必太过伤心。” 白锦点头,闷闷道;“我知道,可是我心中还是很难过,我本想着接师傅回家乡,好好孝敬师傅。” 暮云深弯唇,俊朗刚毅的面容似极为温柔,他道:“可那不是莫师傅所愿。” 白锦靠着暮云深的胸膛,闭了闭眼,闷闷道:“是啊,那不是师傅所愿,所以我只能祝愿师傅一路平安。” 暮云深手下缓缓的抚着白锦的黑发,柔声道:“莫师傅有你的祝福,心中定是极为高兴的。” 白锦闷闷道:“那是当然。” 暮云深轻笑一声道:“那么锦儿又何必要暗自神伤呢?应该为莫师傅高兴啊。” 想到莫娘离开时脸上放下一切的放松笑容,白锦心中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她点头:“是啊,我应该为师傅高兴。” 顿了顿,只见白锦睁开眼眸,望向前方,温声道:“游历山水啊,真好。” 暮云深低头:“锦儿也想么?” 白锦想了想,摇头:“我这一生,只想陪着爹娘和我心爱之人,好好过完这一生。” 一生太短,她不愿浪费一瞬一息。 暮云深抱紧了白锦,柔声道:“好。” …… 半个月后,暮云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而此时,也到了白锦和白守义他们离开的时候了。 为了让暮云深没有后顾之忧,做他要做的事情,白锦并未要求留下来,她知道,只有自己离开这里,才能让暮云深更为安心的做一切。 所以在计划离开后,白锦便开始收拾东西。 高江云得知白锦要离开,心中很是不舍。 他对白锦道:“阿锦,虽说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又拜了别人为师,但好在教的不一样,如今,你拜我为师,我还未教一些更好的绝学呢,你这就走了,为师心中很是不舍。” 白锦笑着道:“师傅,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一定会再回来京城跟着师傅学艺,而且,我也想在京城开一间醋坊。” 高江云笑着道:“有志气,届时,师傅一定会帮你,只要到时候你的招牌打上咱们清徐的招牌就行。” 白锦认真点头:“那是自然!” 这边,白守义和萧黎得知他们要离开了,心中自是不舍暮云深,也担心暮云深。 白守义拉着暮云深的手,一脸严肃认真道:“暮大哥,你留在京城我姐还有我们都很担心你,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暮云深笑着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道:“放心吧。”顿了顿,暮云深又道:“你小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好你姐,知道不?” 白守义嘿嘿笑着,拍了拍胸脯道:“那是自然!” “暮大哥……”萧黎紧抿的嘴唇微动,抬眼看着暮云深,精致的容颜上似是有许多话要同暮云深说,最后只低声道:“谢谢您!” 萧黎这一声谢谢说的极重,他知道暮云深留下来,一定是为他的父亲报仇的! 暮云深抬手摸了摸萧黎的头发,道:“萧黎,你只要记着,好好活着,如此才能让自己变的更为强大。”才有资格同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较量! 萧黎神色认真的点头,重重道:“暮大哥,我明白!我会振作的!再也不会冲动行事!” 暮云深笑了笑,知道萧黎是真的长大了。 白锦和白守义他们离开,萧利几人却想留下来帮助暮云深。 “暮爷,我们虽没啥用,但是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 萧立说完,萧五等人连连点头。 萧五没了手臂,却依旧想留下来帮助暮云深。 面对他们的衷心和坚定,暮云深心中感动,却知道,这京城内不是他们待的地方。 暮云深道:“我明白你们的心,但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需护送守义他们回去,这远比你们留在京城内更为重要,再者,萧黎回去,也需要你们的扶持。” 她们算是萧府内少有留下来忠诚的护卫,萧黎回去也需要他们。 萧五几人对视一眼,而后拱手,认真道:“暮爷,我们明白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拼了命的将白姑娘他们护送回去!” 暮云深抬手拍了拍萧立的肩膀,认真道;“不管是谁,都要保住性命!” “是!” 待一切收拾好后,白锦他们便要尽快离开京城。 当然,太师府会派暗卫,暗中护送白锦他们回去。 张秀娥心中极为不舍,她拉着白锦的手,口中一直安抚着,还道将来一定会同高渊去大邱村见见她的父母。 如今,他们就是暮云深的父母亲,暮云深和白锦的亲事,他们当然要操心。 白锦点头,认真道:“姨母,我们在大邱村等着你们。” 告别完,送白锦他们上了马车,太师府一家人将他们送到城门外。 “阿锦,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云深,将他完完整整的送到你的身边。”站在一旁的高渊重重道。 高渊乃是朝廷重臣,又是长辈,如今高渊如此说,显是在承诺白锦,会保护好暮云深。 白锦知道高渊和张秀娥是真心疼爱暮云深,将暮云深当做自己的孩子,所以白锦知道太师府会尽一切保护暮云深。 她神色恭敬,福身行礼道:“姨父姨母你们也要保重!” 张秀娥红着眼睛点头,和善的脸带着一丝不舍。 白锦姐弟三人回家,能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自是好事!他们应该高兴的。 暮云深扶着白锦姐弟三人上了马车,萧五他们也骑了马,准备同他们一同离开京城。 暮云深站在马车旁,抬眼望着马车上的白锦,眸光深深又温柔,低声到:“锦儿,等着我。” 白锦点头,笑了笑道:“好。” 同一时间,不远处的城墙之上,有一人静静站在那里,默然的望着白锦的方向。 这人面如冠玉,身姿俊挺,不是周凌玉还是谁。 他站在那里,我那跟着白锦,看着白锦同暮云深告别,那双温和的双目幽深复杂,有不甘,不舍,难过…… “二弟。”  忽然,身后传来周凌轩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周凌轩缓步走到周凌玉身边,抬手抚在周凌玉的肩膀上,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而后低声道;“既然不舍,为何不亲自相送?你是二王爷,身份尊贵,虽说孤 现在还不能让你如愿,但日后总是有机会的,若现在你若想送送她,孤便陪着你一起去如何?” 周凌玉听后,如玉面上露出一丝怅然的笑容,温声道:“皇兄,这世上有诸多不舍,又哪里是想留下就留下的?” 周凌轩眸子深了深,不知想到什么事情,也怅然的叹了声。 他同周凌玉一起望向城门外不远处的那几人,幽幽道:“这世上遗憾的事情不少,我们却是要将握在手中的,牢牢握住!” 周凌玉又望了一眼远处的白锦,那目光深邃沉沉,似是将远处那人牢牢记在心中,而后,周凌玉移开视线转身,对周凌轩道:“皇兄,走吧。” “二弟……等日后,孤总会让你如愿呢。”周凌轩同周凌玉并肩走着,温声道。 周凌玉弯唇,转眼看了一眼身旁的周凌轩,温声道:“那皇兄可要记着这句话,届时,我定会向皇兄讨要这个恩赐。” 周凌轩笑了声,神色认真,道:“自然。” 城门外不远处,一行人道了别,白锦姐弟三人也坐进马车内,马夫甩动鞭子,一声驾,马车便缓缓行驶了。 太师府一家人以及暮云深站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叹了声,而后张秀娥走到暮云深身边,握着他的手,慈声道:“云深,姨母日后定会让你和阿锦风风光光的办一场亲事!” 高渊亦是点头,总是威严沉冷的面容带着温和慈爱之色:“日后,我们定为你们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暮云深默然,温声道:“是,那到时候就只能辛苦姨父姨母了。” …… 天气日渐暖和,转眼间已是四月底,五月初了。  白锦姐弟三人回家这一路上还算顺利,走了半个多月,他们已然到了登州城,再过几日,便能到罗商县,继而回家。 第五百五十四章 看错了? 这一日,白锦一行人住在客栈,吃了晚饭,白锦在屋内歇息,她推开窗户,看着即将暗沉下来的天空。 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多月了,就在前几日,京城那边的事情竟然已经穿到了登州城这边。 就在方才用饭时,白锦就听隔壁桌的过路的商人提起京城事情。  那人说前几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当今圣上的三皇子被人告了,那人告的是御状,说三皇子坑害他们商人,害的他们一家人家破人亡,这御状到了皇宫门前,恰巧被进宫的太子周凌轩发现 ,而后便将人带到了大殿内。 三皇子周凌云是什么人,周凌云的生母邓贵妃乃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贵妃之子,世间早有传言,说当今圣上如此宠爱邓贵妃,将皇后都比了下去,说这东宫的太子之位迟早都会是周凌云的。 而对于这种传言,和朝堂内斗,当今圣上竟是没有压制,而是听之任之。 当然,当今圣上什么心思,不止朝堂的大臣不知道,他们的这些小老百姓就更不知道了。 总之,这一次有人告御状告到了大殿,圣上隐有动怒,便让东宫太子周凌轩主持此事,查个清楚。 他们都说如今的京城,风声紧的很,人人自危呐! 白锦低头叹了口气,她知道,京城的事情这只是开始,更动荡的事情还在后面。 京城情势紧张,想来太师府那边也是步步危机,还有暮云深…… 白锦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照顾好,将家人照顾好,如此才能让暮云深放心,等着他回来。 白锦闭了闭眼睛,低声喃喃道:“暮云深,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第二日,一行人早早起身,收拾完毕吃了早饭,便驾着马车朝着罗商县的方向离去。 而就在白锦他们刚离开不久,这家客栈竟是又多了四个客人。 这四个客人同样是驾着马车而来,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名男子,这男子身材微旁,脸型方正,待他下了马车后,就听马车内传来一道叽叽喳喳的声音。 “我饿了!我饿了!我要吃肉!” “好,一会儿,姐就给你买肉,听话啊。” 话音落下,就见又有两名女子下了马车,确切的说,是一名女子扶着一名神情天真呆傻的女子下了马车,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大丫和刘二丫。 下了车后,刘大丫脚下一顿,而后对马车内道:“美娥,你咋不下车?” 下一秒,就见一名面色苍白的女子,走出来,对着刘大丫虚弱的笑了笑道;“我胸口有些疼,所以……” 刘大丫一听,面色很是关心,忙松开刘二丫扶着赵美娥下了马车。 “你的身子刚好一些,这又行了一路,倒是我们疏忽了,美娥你感觉咋样,很难受么?”刘大丫很是关心的问道。 赵美娥虚弱的摇了摇头。 一旁的朱掌柜道:“大丫,你若担心,一会儿我便找个大夫来为这位赵姑娘看看。” 赵美娥听到这话,忙抬头朝着朱掌柜露出一个虚弱却得体的笑容,她长得本就美貌,如今面色苍白,在趁着唇边那一丝微笑,看着倒真是我见犹怜。 “多谢朱掌柜关心,我没事,大家都劳累了一路,就莫要为我在劳累了,我歇一会儿便好。” 一番话说的极为得体,善解人意。 谁知朱掌柜听后,点点头,却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只淡淡看了一眼赵美娥,就收回了目光,进了客栈。 赵美娥唇边的笑容一僵,这边刘大丫让她进客栈,她掩下笑容,面上很是感激的对着刘大丫道:“大丫,二丫她身体也不好,你顾着她就行,我没事。” 刘大丫忙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就拉着要乱跑的刘二丫进了客栈。 而落在最后的赵美娥垂下眼眸,唇边的笑容消失,眼中却露出一丝阴暗的光芒。 若她不是看在那朱掌柜还有些银子,又是个商人的份上,又怎会对他笑,倒是这个刘大丫,这一路上,细心不一的照顾自己。 然而这朱掌柜却对自己的示好完全无视!反而对一个丫头贱命一样的刘大丫关怀备至! 想到这里,赵美娥盯着前面的赵美娥目光就露出一丝阴沉的目光。 不过想到方才她在马车上看到的一幕,赵美娥便将心中的愤恨收回去! 是她想多了,还是看错了?方才他们来时,看到一辆马车擦着他们的马车而过,恰巧那时有风吹动了帘子,帘子掀开一角,而赵美娥恰巧扭头,就看到对面马车内坐着的人像极了白锦那个贱人! 一想到白锦,赵美娥心中和眼中便迸发出浓郁的恨意! 想到当初自己在山林中,自己被利箭射伤!险些就死去!这一切都是白锦那个贱人害的!  如今那白锦怎会出现在这登州城?她想必是在京城享福吧?!不!那一晚,自己虽中了箭,但那仲伯的人手还埋伏在周围,自己被白锦险些害死!想来白锦和那张秀娥也讨不到好!最好,她们死在那 片山林中! 如此,方才能解她心头只恨! “美娥,你要吃一些什么?”赵美娥出神之际,耳边传来刘大丫的声音。 赵美娥立时收敛心神,抬眼看向刘大丫,露出一个虚弱且和善的笑容道:“大丫我吃啥都行,你做主吧。” 刘大丫看着赵美娥的眼神却极为关心:“美娥,你身体还好吧?要不还是先为你找个大夫看看身子,在吃饭?”  赵美娥忙摇头,抬手覆在刘大丫的手背上道:“大丫,我真的没事。”说着,赵美娥适时的抬眼看向朱掌柜,笑了笑道:“这一路上多亏了朱掌柜和大丫你们对我的照顾,我的身子如今已经好了许多,不 必为我担心,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吃肉!姐我要吃肉啊!”一旁的刘二丫吵嚷要吃肉,那神情看着就像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赵美娥如此说,刘大丫也不再说啥,而忙着照顾一旁的刘二丫。 赵美娥方才一番话,自认为说的得体大方,又善解人意,在垂眸时,又偷偷看了一眼朱掌柜,谁知这肥猪一样的朱掌柜竟然忙着照顾刘大丫姐妹二人!还问她们想吃啥! 赵美娥暗中咬了咬牙,掩下了心中恨意! 她这一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有路过的朱掌柜和刘大丫相救。 不过,这一切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白锦呢! 若不是刘大丫将自己认成白锦的好友,怕是也不会如此尽心的照顾自己。 赵美娥捡回一条命,却也不敢在待在京城了。 她算是知道了,如她这般柔弱女子,根本算计不过那些京城的人,京城虽繁华也好,自己也舍不得那些到手的荣华富贵! 奈何她享受不得,正是因为想通这些,赵美娥这才编了一套说辞,说是被同乡的人给害了,将她骗到京城,又险些把她卖了,之后在自己逃亡时,被对方的利箭给射伤,自己这才逃过一命! 赵美娥这番说辞,刘大丫自是深信不疑。 所以在赵美娥身体好一些后,便提议自己跟着他们离开。 因为刘大丫认为自己是白锦的还有,所以特地求朱掌柜送她回来大邱村,朱掌柜立马就答应了。 这不,朱掌柜忙完了京城的声音,也挣了不少银子,等着她的身体好一些,就雇了一辆马车,送她回来。 这一路上,赵美娥跟刘大丫相处时日不短,也从中打听了不少事情。 这位朱掌柜虽然长得不好,但是却是个跑商的生意人,看他这次在京城挣的银子应该不少,是以,赵美娥便动了心思。 见识过京城如周凌玉那般天人一般的男子,在看朱掌柜,只觉是配不上自己的,但是赵美娥觉着朱掌柜是个生意人,挣钱也不少,也不想回大邱村继续坐会村姑,过苦日子,便一路上向朱掌柜示好。 赵美娥意思很明显,她希望嫁给朱掌柜,如此,就能坐享其成,得到一大笔银子,享清福,更重要的是,日后,她成了朱夫人,这白锦的朋友刘大丫还得继续伺候她! 想到这里,赵美娥这心底就高兴不已,想着欺辱刘大丫就像是欺辱白锦一样,心中顿时有了扭曲搬的快意! 当然这些是在她能嫁给朱掌柜之后才能做的! 但是,这如猪头一般的人,自己不嫌弃他,他对自己却总是避而不见!赵美娥这心中便有些不好受了! 想她容貌美艳,能嫁给朱掌柜,已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谁知这朱掌柜竟是对自己视而不见! 很快,饭菜上来,朱掌柜很是习惯的照顾刘大丫姐妹二人吃饭。 看到那如傻子一般的刘二丫,还有刘二丫嘴边的口水,赵美娥眼中便染满了厌恶和嫌弃! 这一路上,她已经受够了刘二丫这个傻子的吵闹和折磨! 当然,这些不满,她只能暂时压下,毕竟,她如今还得靠着朱掌柜他们,而自己的吃穿住行还得靠着刘大丫来伺候! 这边,赵美娥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如何才能让这朱掌柜迷上自己。 …… 时间过分飞快,转眼又是半个多月,白锦一行人已经到了罗商县,这不,他们赶着天明感到了清平镇。 当马车进了镇子,看到熟悉的街道,白锦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们就快见到爹娘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一家人 送走了最后一个打醋的客人,白高忠回身进了铺子内,见沈氏坐在桌旁,神情微怔。 白高忠知道沈氏这是又想白锦和白守义他们了。 他抬脚走到沈氏身边,坐在她身边,温声道;“她娘,又想孩子了?” 沈氏抬头点点头,目中满是思念和担忧,道:“他爹,锦儿都许久未曾来过信了,他们这一走便是大半年,我这心中着实担心……” 岂止是沈氏担心,白高忠心中亦是担忧的。 他抬抬手覆上沈氏的手背上,温声安抚道:“她娘,别担心了,锦儿上次来信不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吗?而且云深在京城找到亲人,他们不会来也在情理之中。” 沈氏叹了声道;“我知道,可,锦儿和守义他们都走了这么久,我这当娘的咋能不担心?” “有云深那孩子护着锦儿和守义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白高忠是极为信任暮云深的。 白高忠安抚一会儿,沈氏神色倒是也缓和一些。 天色不早,他们便打算了关了店门,准备回村子。 谁知他们已经放下一半门板,正在收拾铺子内的东西,忽听门外会传来敲门板的声音。 “打烊了!”白高忠对着外面道。 沈氏将手中东西放下,道:“这么晚来打醋的,定是家中没醋了着急吃呢。”说着,沈氏便转身走出去。 铺子挂了一半门板,沈氏从一侧走出来,边道:“客人请……” 谁知刚说了一半的话,当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一张和善温和的脸上顿时激动万分,双眼登时就红了。 “娘,我们回来了。”白锦看到沈氏,心中也甚是激动,她忍不住上前,紧紧握着沈氏的手,哽咽道:“娘,我们回来了,让您和爹担担心了……” 沈氏激动不已,方才他们还在念叨白锦和白守义,谁知一眨眼就看到他们回来了! “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沈氏喃喃说道。 白锦心中很是不好受,知道他们这一走大半年,沈氏和白高忠还不知多担心自己! 方才他们赶来本是要进铺子,谁知白守义那小子想着给白高忠和沈氏一个惊喜,便敲了敲门。 铺子内,白高忠听不到沈氏的话,心中有些担心,他快步走出来,一眼就看到白锦和白守义他们,顿时一张憨厚的脸上同样溢满了激动和惊喜。 “锦儿,守义……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爹!” 白锦和白守义看到白高忠,忙叫了一声。 沈氏激动的紧紧拉着白锦的手,上看下看,嘴里忍不住关心道;“锦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爹娘担心死你们了!你们有没有受伤,过的还好么?有没有饿着?锦儿我的闺女,你看你都瘦了!” “娘,我没事,您看我很好啊。” 沈氏看完了白锦,又忙拉着白守义看。 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又摸白守义的脸。 白守义看着很是不自在,他忙道:“娘,我没事,您看我是不是还长高了?” 一句话,就将沈氏给逗的哭笑不得。 而后,沈氏的目光就落在萧黎身上。 萧黎不敢看沈氏和白高忠的眼神,他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白守义,也因此才连累的白锦和暮云深去京城寻自己,还险些…… 萧黎深吸一口气,双腿一软跪在沈氏和白高忠面前,低着头,低声道:“伯父,伯母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守义,你们怨我是应该的,只要你们能消气,打我骂我都行!” 说完,萧黎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沈氏和白高忠的打骂。 白守义神情紧张的看了一眼沈氏和白高忠,深怕他们真的打骂萧黎,就开口道:“爹,娘,其实……” 白守义没有说完,就被白锦拉住。 白锦看着白守义,笑着摇了摇头。 她知道,萧黎心中有根刺,他一直认为是他教唆白守义才跟他去了京城,是他连累了白守义,连累了他们一家人,这根刺若不拔出来,萧黎这一辈子恐怕都会寝食难安吧。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只见他们夫妻二人眼中没有任何怪责,反而有些湿润。 沈氏上前,而后蹲在萧黎面前。 萧黎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惩罚。 谁知一双略微粗糙却带着温热的手抚在他的脸上。 萧黎怔了怔,缓缓睁开眼睛,就见沈氏蹲在自己面前,双手抚着他的脸颊,沈氏身上散发出丝丝醋味,不浓郁很让人安心。 沈氏目光柔和的望着萧黎,柔声道:“傻孩子,哪里有母亲会责怪自己的孩子?” 萧黎愣了愣,随即,双目一下子就红了。 他鼻子酸涩,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嘴唇颤了颤,抬眼看着沈氏,哽咽道;“可是,是我连累了守义和姐姐他们……” “是啊,你当然有错。”沈氏看着萧黎,柔声道:“你最大的错就是不将自己的心事告诉我们,你若告诉我们,咱们一家人总能想到办法的是不?” “阿黎,好孩子,婶子知道你心中有苦,既然心中有苦就告诉婶子,咱们一家人为你解决,不要将所有事情都一个人闷在心里,不要想着一个人去解决那些问题。” “阿黎,你还是个孩子,知道不?” 你还是孩子,多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萧黎难过的流下泪来。 沈氏忙伸手给萧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道:“答应婶子,日后不要一个人去解决那些事情,有啥事,咱们一家人一起解决。” 萧黎低了低头,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而后抬眼看着沈氏,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白高忠看着萧黎,眼中也有心疼。 白锦和白守义看到萧黎似真的放下一切,虽然脸上带着泪水,但嘴角却带着一丝笑容。 一家人终于团聚,沈氏和白高忠就带着他们要回家。 不过,萧黎要先回萧宅。 白守义便想陪着萧黎,沈氏和白高忠也不放心萧黎一个人回去,便让白守义陪着萧黎,并且嘱咐,让白守义带着萧黎快些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萧黎神情微动,眼睛再次有些红。 跟着回来的萧五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是感动不已。 几个大男人抹了把眼泪,知道萧黎如今虽然一个人,但并不孤单,因为萧黎碰到了白守义一家人,他们是将萧黎当做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的。 白锦姐弟三人回来,沈氏和白高忠高兴不已,当天晚上白高忠更是接了宿在镇上私塾的白守信回了家。  半年不见,白守信似乎长高不少,白锦和白守义离开这半年,白守信就像是忽然长大一般,知道长姐和二哥不在家,爹娘担忧着急,所以他更要听话,不让爹娘在操心自己,而他在私塾休沐时也会去 铺子内帮爹娘卖醋,如此,倒是让白高忠和沈氏欣慰开心不已。 见到白锦,白守信登时就红了眼睛,一下子扑到白锦怀中,哽道:“姐,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爹娘每日都在想你和二哥,还有我,我也很想你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不管白守信表现的多么懂事,他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今见到姐姐回来,自是激动高兴不已。 姐弟二人说了几句话,白守信见白守义没有回家,忙问起来。 白锦拉着白守信的手道:“守义他陪着阿黎回萧家的,很快他们就会回来。” 提到萧黎,只见白守信清秀的小脸上露出担忧同情之色,道:“姐,阿黎哥哥他是不是很伤心?很难过?” 白锦笑了笑,温声道:“是啊,他很伤心,不过,很快他就会高兴起来。” 只见白守信重重点头,对白锦道:“嗯!姐,爹娘都说了,日后阿黎哥哥就是咱家的人,是我的亲哥哥!我会像保护姐一样的保护阿黎哥哥的!” 白守信是极为喜欢萧黎的,一方面是因为萧黎长得太过精致好看,就像是一个女孩子一样,容易激起白守信的保护欲。 而另一方面的,白守信也是真的将萧黎当做亲哥哥看待的。 白锦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柔声道了:“我们家守信最是懂事。” 白守信很是高兴,白家一家人终于团聚,当晚,沈氏便做了一大桌子白锦和白守义爱吃的菜,不过因为白守义在萧家陪着萧黎,是以并未回来。 不过,沈氏和白高忠倒是也不担心,经过这一次,他们也看出了白守义这孩子是个有主意,是个聪明的,让他们担心的,反而是暮云深,因为,暮云深没有跟着白锦他们回来。 吃完晚饭后,沈氏和白高忠便忙问起了京城的事情,白锦倒是也不隐瞒,将京城的事情缓缓说给他们听,当然,一些危险的事情,白锦都直接忽略。 …… 萧黎和白守义回了萧家,萧五中便有人提前回了萧家告知,待萧黎和白守义快走到萧家门前时,就见萧家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那站在最前面为首的人正是萧家的老管家福伯。 待萧黎和白守义走上前,福伯看到萧黎终于平安回来,立时老泪众横,蹒跚着步子,走到萧黎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来。 “小少爷,您终于平安回来了……”说道最后一个字,福伯已然是泣不成声!  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趟去京城,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寻到萧黎,而当初去往京城的萧家人包括福伯,根本未曾见到萧黎。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以我的性命相护 他们为了将萧三爷安葬,只能提前回来,但福伯虽回来,却日夜寝食难安,只怕萧黎有个啥。 好在,如今萧黎平安回来了! 萧黎看到福伯,鼻子也有些酸涩,他上前两步,躬身将福伯扶起来,仰头一脸认真的说道:“福伯,我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以往,在萧家,萧黎就是个小魔鬼,总是不听萧三爷的话,总是在找人的麻烦,对福伯等人也从未有过真正的尊重,甚至他跟着之前的书童险些学坏,好在后来,白守义来了萧家。 以往时,萧黎何曾如此懂事听话过,可如今萧家遭逢大变,萧黎也因此身受重击,更因为此次冲动赶往京城,此次离开,他遇到许多事情,更让萧黎明白了许多道理。 可谓一夜长大。 如今,萧家所剩的人不多,这些人都是曾经受过萧三爷恩惠的人,所以他们愿意留下来继续侍奉萧家,而萧黎也知道,自己必须长大,对福伯等人更是要尊重,因为这些人以真心待他和萧家! 福伯听到萧黎的话,显是有些吓到了,他身体颤抖,老泪众横着哽道:“小少爷,您,您受苦了,您不必……” “福伯,如今萧家不复从前,您还愿意留在萧宅,愿意帮我守着这萧家,便是我萧黎最大的恩人,萧黎谢过福伯。” 说着萧黎躬身,朝着福伯行了一个大礼。 而后就见萧黎起身,又面向身后的人,拱手行礼,道:“萧黎谢过大家还愿意留在萧宅,大家的恩情,萧黎记在心中,日后萧黎必定重振萧家,报答大家恩德!” 如此懂事,又如此礼貌有着大家少爷风范的萧黎,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听着萧黎的话,众人心中自是熨帖不已。 他们愿意留下来,一大部分愿意自是因为萧三爷,而今见着萧黎如此,众人心中更是有了一些佩服。 毕竟,不是每个人在面对自己唯一的亲人离世后,还能做到此等地步,说出这些话! “小少爷您严重了,只要您能够平安回来,便是我等最大的安慰……” 福伯见萧黎如此,又听他说了这番话,哭的更是厉害,不过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容。 福伯抬袖擦了擦眼泪,心中只道,萧三爷您在天上若是能看到小少爷,必定是极为安慰的吧,他们的小少爷,终于长大了。 福伯和众人将萧黎迎进门,福伯便吩咐人准备水和衣裳,伺候萧黎沐浴更衣,却被萧黎阻止。 萧黎拉着福伯的手,缓缓问道:“福伯,我想给我爹的坟上上香。” 提到萧三爷,福伯苍老的面皮上再次露出伤心难过之色,他点了点头,便带着萧黎和白守义去了萧三爷的坟前。 福伯等人将萧三爷的尸身接回来后,便行了葬礼,将萧三爷安葬了。 如今萧黎回来,想来萧三爷最想见到的也必定是萧黎。 天色渐渐暗沉,萧三爷的坟墓就在镇外十里处的一块墓地。 待萧黎和白守义到了后,看到面前墓碑,看着墓碑上刻着萧家三爷的墓碑,萧黎终是忍不住,流下来,噗通一声跪下来。 “爹,我终于见到您了……” 萧三爷客死他乡,且死的凄惨,连萧黎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到。 而今,萧三爷回归故土,也终于入土为安,萧黎也平安回来,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因为萧三爷的墓碑还是新的,所以纸烛都有准备,萧黎跪在那里,用火折子点燃蜡烛,为萧三爷烧纸,边道:“爹,您放心,您的仇,我总会报的,至于萧家,您也不用担心,萧家还有我,我不会让那 个您辛苦了一辈子的产业全部付诸东流,我会让萧家更加辉煌,爹,您在天上一定要看着我,看着我是如何让咱们的萧家更好的……” 一旁站着的福伯忍不住流下来,将偷偏向一旁,偷偷抹着眼泪。 在他们眼中,萧黎还是个孩子,谁知一夕间便要经历这种亲事离世的事情,便是个大人一时间怕是也难以承受吧。 白守义同萧黎跪在一起,也为萧三爷烧纸,嘴里边道:“三爷,您放心,我既是阿黎的书童,便会一直陪在阿黎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他,以我的性命来守护他。” 萧黎手中动作一顿,嘴唇紧抿,却终是没有抬头看对面的白守义。  只听白守义继续道:“三爷,您以前教我的那些道理和本事我都记着呢,如今您虽不在,但您放心,阿黎日后会过的很好,不管是在萧家还是白家,日后都是阿黎的家,我爹娘也是阿黎的爹娘,我们一 家人会好好照顾阿黎,三爷,您放心吧!” 白守义话语说的极重,就像是在承诺又像是在发誓一样。 是的,白守义在承诺,在发誓,在得知萧三爷被害那一瞬,白守义在心中便暗暗发誓,他会好好保护萧黎,绝不丢下他一个人! 萧黎手中用力,眼眶有些红。 一旁的福伯听着白守义的话,眼泪却是流的更凶。 直到此刻,福伯才觉得,萧三爷将白守义带到萧宅,实在是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如今萧黎虽没有亲人,可却有白守义这样一个好兄弟,还有白家三房那一家人对萧黎的照顾,萧黎并不孤单。 “……爹,您安息吧。” 萧黎低着头,幽幽说道。 天色沉暗,恰巧此时一阵风吹来,刮起了地上的落叶和尘灰,却并未熄灭蜡烛。 风儿呼呼刮着,似在呜咽,也似在回答萧黎的话。 萧黎和白守义跪在那里,时不时的说几句话,仿若真的是在同萧三爷话别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沉黑下来,郊外的夜色更为阴沉,有些阴森,但是这里是他们最亲的亲人,所以,他们没有感觉到一丝害怕。 萧黎和白守义站起身,只见萧黎垂眸望着墓碑,出声缓缓说道:“爹,我不想再去读书了。” 站在一旁的白守义一惊,忙转眼看向萧黎。 只见萧黎双眸直直的望着墓碑,就像是望着萧三爷。 “爹,我要做一个商人,我会做一个很好的商人,会做一个比爹更要厉害的商人。” 说着,萧黎也同样转眼看向身旁的白守义,缓缓说道:“这是在我在回来时,决定的事情。” 白守义嘴唇微抿,抬眼直直望着萧黎,低声道;“你已经下定决心了么?” 萧黎点头,精致好看的眉眼间,满是认真严肃之色,此时的萧黎周身都散发出一种坚韧的气息。 “是,我已经下定决心。” 白守义看了萧黎一眼,而后清秀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丝笑容,他道:“好,我支持你!”  萧黎笑了笑,虽然天色沉暗,可依旧难掩萧黎眉眼间的精致俊美,尤其唇边那一丝笑容,白守义看到心头一跳,却是急急的移开视线,出声道;“我会继续留在私塾,但是阿黎,我也会留在你身边帮助 你。” 白守义深深吸了口气,转眼直视着萧黎,缓缓说道;“就让我们彼此扶持,努力变的强大,然后,在给我们的敌人重重一击!” “好!” 萧黎抬手,白守义看了一眼,随即也举起自己的手。 啪!的一声,二人双手用力一拍,而后紧紧相握在一起。 “守义,从此以后,我们要互相扶持!努力让自己变的更为强大!” …… 白守义和萧黎在萧宅内待了一夜,第二天,二人便回了大邱村。 沈氏和白高忠早就等着他们回来,沈氏做了饭菜,还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让白守义和萧黎换上。 沈氏在给萧黎衣裳时,心中还有些怕萧黎不喜欢。 她买的布匹不是上好的绸缎,而萧黎以前穿的可都是上好的绸缎,可在萧黎接过沈氏亲手做的衣裳时,双目顿时就又红了。 他的手缓缓的摸着衣裳,那上面似乎好留有沈氏手中的温度,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关怀,是母亲身上的温度。 萧黎抬眼看着沈氏,笑了笑,道:“娘,这衣裳真好,我日后要一直穿着它。” 沈氏听到萧黎叫了自己一声娘,顿时愣在原地,下一瞬,就见沈氏也红了眼睛,她点着头,哽咽道:“好,好,那日后我,娘就一直给你做衣裳,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谁知萧黎摇了摇头,他道:“娘每年为我做一件衣裳就好,做多了,我怕娘累着。” 沈氏心中熨帖又感动,看着萧黎乖巧的模样,沈氏心中更为喜欢。 从此,他们白家三房便不再是三个孩子,而是四个孩子,这四个孩子都是沈氏和白高忠的心头肉。 沈氏和白高忠也得知了暮云深的事情,得知暮云深在京城还有一位高居太师夫人的姨母和姨父也都替暮云深高兴。 当然,京城的危险,白锦不能告诉他们,只道暮云深同自己亲人住一段时间,日后就会回来。 为此,沈氏还有些担心。 沈氏道:“锦儿,云深虽然是个好孩子,但如今他的身份不一般,如今又留在京城,他会不会……” 白锦愣了愣,便明白了沈氏的意思。 沈氏这是怕暮云深得知自己身份不一般,又见识到了京城了繁华,会负了她。 白锦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娘,不会的。”  “云深,一定会回来的。” 第五百五十七章 看不起我么? 天光大亮,一辆马车徐徐进入清平镇内。 因为天色刚亮,镇上的街道还没有几个人出来,有三三两两的人出来,也是那些出早点的,正在支起小摊卖早饭。 “哈……姐,我饿了!” 马车内传出一道迷迷糊糊喊饿的声音。 马车内,只见刘大丫和刘二丫坐在一处,而朱掌柜和赵美娥则坐在一处。 他们一行人为了天亮感到清平镇,未及卯时,便收拾整齐上了马车赶路。 此时天色大亮,他们也赶到了清平镇,只不过,因为他们起的太早,所以都未曾歇息好,这不,刘二丫一脸困意,肚子也开始叫了。 刘大丫安抚了几句,忙抬眼看向朱掌柜。 只见朱掌柜神色温和的望着刘大丫道;“正好我也饿了,我们便先去吃一些早饭,在办事。” “嗯。” 刘大丫点点头,忙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嘴里边问道:“老爷,您想吃什么?” 这边,刘二丫一听到吃的,连忙睁开眼睛,道;“姐,我要吃肉包子!还有肉馄饨!” 自从刘二丫失了神智以后,整日说最多的便是吃肉,一天三顿饭总是要带一些肉的。 好在朱掌柜是个做生意的,给刘大丫的月银也足够她为刘二丫买肉吃。 刘大丫并未决定,而是看向朱掌柜。 朱掌柜笑着道;“就听二丫的吧。” 刘大丫脸上立时露出感激的笑容,一脸恭敬道:“多谢老爷。” 一旁的赵美娥听着他们的话,秀眉微蹙,她虽没有说话,但掩下的眸中却露出一丝阴暗之色。 这朱掌柜莫非真如她的猜测,对一个下贱的刘大丫有了那种心思?可她从刘大丫那里打听的是,刘大丫是作为朱掌柜身边的伺候丫鬟的,这朱掌柜真的对一个下贱的丫鬟有了心思? 赵美娥心中气不过,又有些嫉妒。 她抬眼暗暗的看向刘大丫,入目只见刘大丫那张微黑还有些粗糙的皮肤,在细看刘大丫的容貌和自己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赵美娥实在想不通,这朱掌柜竟然对自己的示好无视,反而对伺候自己的丫鬟如此好?! 似乎感受到了赵美娥的视线,刘大丫看过来,赵美娥瞬间掩下自己脸上的嫉妒很阴暗,忙笑着道了:“大丫,二丫的病可有看过?” 赵美娥这样子看着倒是真心关心刘二丫。 刘大丫眼中露出一丝失望,感激一笑道:“看过,而且老爷还为二丫寻过一位名大夫,但是大夫都说二丫是受了严重的惊吓和刺激,头又受过伤,脑中有淤血,不好康复。” 若刘二丫能恢复如初,刘大丫自然高兴。 但是刘二丫受了严重的刺激,头又受过伤,大夫都说了即使脑中的淤血去除,刘二丫也不一定能好过来。 赵美娥看到刘大丫脸上的失望和伤心,唇角微微弯了弯,却安抚道:“放心吧,功夫不负有心人,二丫有你这样一位好姐姐,她的病日后一定能好起来的,只是……” 说着,赵美娥叹了声道:“这也苦了你,二丫这样子,也拖累了你,大丫,我真是心疼你。” 说着,赵美娥偷偷睨了一眼朱掌柜的脸色。 她故意说这些,就是为了提醒朱掌柜,这刘大丫带着刘二丫这样一个拖累,也无法照顾朱掌柜,还不如将刘大丫和刘二丫姐妹赶走呢! 赵美娥如此说,刘大丫心中果然开始愧疚。 只见刘大丫看向朱掌柜,目中满是愧疚抱歉之色,低声道:“是啊,二丫这样,的确让人操心,但她是我唯一的妹妹,多亏老爷好心……” 谁知朱掌柜笑了笑,道:“大丫心善,不嫌弃自己的妹妹失了神智精心照顾,如此我才能放心让大丫留在我的身边伺候。” 朱掌柜如此说,倒是让刘大丫心中好过一些,不过,她心中还是愧疚的。 这边,赵美娥听了朱掌柜的话,暗中咬牙,目中露出愤恨和嫉妒! 她究竟是哪里比不上一个下贱的村姑?在京城白锦抢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人和东西!而现在,又出现一个刘大丫? 是的,如今,赵美娥已经认定,是刘大丫挡了她享福的路!她似乎忘了,当初救她的人正是刘大丫! “说来,咱们已经到了清平镇,今儿赵姑娘便能回家了吧?”一旁的朱掌柜忽然道。 赵美娥神色一僵,没想到,第一个提起来的竟是朱掌柜?他这是在赶自己走? 一旁的刘大丫倒是没有多想,她抬眼看向赵美娥道;“是啊,美娥如今你终于平安据回来,想来你爹娘定是极为想念你的,你今日便能回家了呢。” 刘大丫脸上带着笑,明显就是真心为赵美娥高兴。 可赵美娥看着刘大丫脸上的笑容,却极为刺眼!心中便有了丝恨意! 觉着是刘大丫和朱掌柜在赶自己走! 她勉强一笑道:“是啊,终于回家了,不过,在回家以前,我要好好谢谢你们,多谢你们救了我一命,还将我送回来。” 刘大丫忙道:“美娥你客气了,你既然是白锦姑娘的好友,就是我们的好友,我们救你是应该的。” 赵美娥听到白锦这个名字,就恨的牙痒痒。 此时,赵美娥对刘大丫恨意更深了。 她说话,刘大丫这个下贱的丫头凭啥插嘴?! 赵美娥转眸看向朱掌柜,只见朱掌柜神色淡然,一双眼睛似乎早已看透一切,淡淡道:“大丫说得对,赵姑娘不必介怀。” 赵美娥暗中咬牙,眼眸闪了闪,未在说话。 很快便到了一处卖早饭的小摊前,马车停下,几人下去,叫了早饭,开始吃饭。 刘二丫吃着大肉包子,一脸的满足,那神情看着就像是一个三岁的孩童。 刘大丫一边伺候朱掌柜用饭,给他拿这拿那,又要照顾刘二丫,自己却是未曾吃上一口。 朱掌柜看到,将一双筷子放在刘大丫面前,温声道:“不必照顾我,你也吃。” 刘大丫感激一笑,也忙吃起来。 赵美娥看到,眯了眯眼睛,心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少时,一行人吃完早饭,离开小摊。 朱掌柜这次回来,一方面是正好要做生意,另一方面正好顺道将赵美娥送回来。  吃了早饭,朱掌柜还有生意要做,便对赵美娥道:“赵姑娘,如今我们也将你送回清平镇了,这里离大邱村也不算远了,若是赵姑娘身体还是不舒服,我可以为赵姑娘另外雇一辆车,将赵姑娘送回大邱 村。” 朱掌柜主动说出来,显是在赶人了,不过这话语也是好意。 赵美娥面色有些不好,她对着朱掌柜虚弱一笑道:“朱掌柜,大丫你们救了我,我心中很是感激,我怎能就此离开?”  说着,赵美娥忙走到刘大丫身边,亲昵的拉着刘大丫的手道:“大丫,你们救我的性命,这个恩情,我是必定要报答的,这样吧,你们便跟我一起回家,我让我爹娘好好招待你们,这也算是我对对我的 救命之恩,成不?” 赵美娥一脸期待又虚弱的模样,倒是让人不好拒绝。 朱掌柜却是皱了皱眉道:“不用了,我们救姑娘,也是因为赵姑娘乃是白锦姑娘的的朋友。” 赵美娥脸色瞬间黑了黑,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 “不管如何,朱掌柜你们救了我,这救命之恩,我一定是要报答的,不然我心中着实难安。”说着,赵美娥拉着刘大丫道:“大丫,你们便全了我报答你们的恩情吧。” 刘大丫一脸为难的模样,她看向朱掌柜,自是等待朱掌柜的决定。 “不必了,我来此还有生意要做,做完了,明日我们便要离开,不能多耽搁。”朱掌柜淡淡道。 刘大丫忙点头,道:“是啊赵姑娘,老爷他还有生意要做,我们便不去赵姑娘家中打扰了……” “大丫,赵姑娘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么?”赵姑娘不待刘大丫说完,就一脸受伤的模样,她神情悲伤,双眼一红,竟是哭起来,紧接着又见赵美娥面色一白,咳嗽几声,忙抚着胸口的地方。 刘大丫看到,忙扶着赵美娥,关心道:“赵姑娘,是不是你的伤口又疼了?要不咱们再去镇上给你找个大夫看看?” 赵美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低声道:“不必了,你们既看不起我,便不用在为我破费了……” 赵美娥这话细细琢磨之下,说的很是有歧义。 不管如何,朱掌柜和刘大丫他们都救离开她一命,如今她竟是说他们看不起自己。 朱掌柜微微皱眉,刘大丫倒是没有多想。 她安慰道:“赵姑娘,并非如此,只是因为老爷还有许多生意要做,我们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就一天时间也不行么” 刘大丫一脸为难的看向朱掌柜,赵美娥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走到刘二丫身边,拉着刘二丫的手道:“二丫,你想不想吃蒸糕啊?” 刘二丫眼睛登时就亮起来,连连点头:“要吃!要吃!” 赵美娥笑着看向刘大丫道:“大丫,我娘做的蒸糕最是好吃,你们去尝一尝吧?” 这边刘二丫已经吵嚷着要吃蒸糕,但刘大丫不敢做决定,朱掌柜皱眉看着赵美娥。  赵美娥心中不稳,忽然跪下,倒是惊到了刘大丫和朱掌柜他们。 第五百五十八章 很不要脸了 “朱掌柜,大丫,我是真心想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便不能成全我么?” 赵美娥如此这般举动,倒真是让刘大丫和朱掌柜有些难办了。 说白了赵美娥此举实在是难缠,但因刘大丫和朱掌柜认为赵美娥乃是白锦的好友,他们就算是看在白锦的面子上,也不能对赵美娥发怒的。 这边,刘二丫拉着刘大丫,吵嚷着要吃蒸糕,刘大丫一时间很是犯难。 朱掌柜皱眉看了一眼赵美娥,他是个行商,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什么人没有见到过?如赵美娥这般趋炎附势,贪慕虚荣的女子,他见的多了。 这一路上,赵美娥明里暗里的对他的暗示,朱掌柜自是明白的,也正因为明白,是以才会赵美娥冷淡。 赵美娥长得的确美丽,不过,朱掌柜却看不上赵美娥,看一个人总不能总看表象! 而更让朱掌柜疑惑的是,如白锦和暮云深那般光明磊落又心地善良的人,怎会有赵美娥这种朋友? 这边,赵美娥依旧跪在地上不起身,坚称道:“大丫,朱掌柜,你们若是不让我报了这救命之恩,我,我便长跪不起。” 刘大丫去扶赵美娥起身,赵美娥根本不动弹,只坚称要报恩。 如此这般,很是让朱掌柜和刘大丫他们为难。 刘大丫不敢擅自做决定,只能看向朱掌柜。 朱掌柜皱眉,叹了声道:“赵姑娘何必如此?我们不需要你的任何报答,你真的……” “朱掌柜,你就成全我吧,我虽是个女子,可也知道知恩图报,你们救我性命,还不远千里将我送回来,破费了不少银子,我是一定要报答你的恩情的!” 眼看着街上人越来越多,而赵美娥如此坚持,最后,朱掌柜只能妥协。 赵美娥一听,脸上立时露出笑意。 刘大丫忙扶着赵美娥起身,边关心道:“赵姑娘你的身体刚好一些,受不得凉。” 赵美娥笑了笑,亲昵的握着刘大丫的手,笑着道:“多谢大丫关心,我没事。” 就这样,朱掌柜和刘大丫只能先带着赵美娥在镇上办完了事情,而后在第二天一早,随着赵美娥回了大邱村。  说来,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大邱村大半年时间,村里的人早就有人嚼舌根,而不仅如此,同一时间村里人才知道不止白锦和暮云深离开村子,就连赵家的赵美娥也离开了,为此赵家在村里还闹腾了一段 时间。  一开始,赵家人可急坏了,赵铁根和吴氏见赵美娥不在家,就赶忙在村里里找人,之后又找到村长,待得知白锦和暮云深也离开村子,赵铁根和吴氏竟然闹上了白家,说是白锦和暮云深将赵美娥给拐 带走了。 这可不是小罪,拐子拐人那可是大罪,对名声也有损,白高忠和沈氏极力辩解,最后无奈之下,只道若赵家人在闹,便只能去公堂和解决。 后来村里有人给白家三房做主,说他看到了暮云深和白锦离开,是他们二人一起离开的,并没有赵美娥。 至此,赵家才不闹。 可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突然消失,赵家人怎能不着急?赵铁根和吴氏可是急坏了,找了将近一个月的人,最后仍旧没有找到。 因为找不到赵美娥的人,赵铁根和吴氏还报官,奈何,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这找人也得讲究个说法,是自己走丢,还是被人给拐了,赵铁根夫妇什么都拿不出来,这案子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因为赵美娥的突然失踪,赵铁根和吴氏焦急担忧,最后竟将心中恨意全部转嫁到了白家三房,就因为赵美娥和白锦他们是同一时间不在的,所以他们认定了是白锦将他们家赵美娥给拐了! 赵铁根夫妇还曾用这个理由去状告白家三房,要三房给个说法陪人配银子!奈何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最后被衙门的人给赶出来! 正是因为此,赵铁根夫妇二人恨透了白家三房的人,他们认定是白锦拐走了赵美娥!当然因为他们一通闹腾,又无理无据,最后被村长给斥责几次,也不敢在多加闹腾了,可这心中的恨却愈加深了! 他们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还是个美人儿!本还想靠着赵美娥嫁个镇上的员外爷,他们跟着享福呢!谁知道咋就忽然失踪了?!  这不,都过去半年了,赵铁根和吴氏也渐渐消了找人的念头,他们也不是只有赵美娥一个闺女,只是他们对赵美娥期待太多,又是宠着长大的,如今忽然不在,又找不到人,恰巧白家三房的白锦也出 门,所以他们就认定了白家三房搞的鬼! 昨个儿,听村里人说白锦姐弟回来了,赵铁根和吴氏知道后,就蹬蹬蹬朝着白家三房跑去了。 这不,天还没亮,就见赵铁根和吴氏重重的敲白家三房的门,嘴里叫嚷着:“白锦!白锦你给我出来!” 听到屋外的叫嚷和敲门声,白高忠和沈氏忙起身,待听清楚外面的声音,沈氏顿时黑了脸,沉声道;“这赵铁根夫妇二人又来闹腾了!” 白高忠脸色也不好,对沈氏道:“她娘,你别去,我去将他们赶走!” 赵铁根夫妇二人来闹腾都不是一两次了,最近才消停了,今日又来,想来是听到白锦回来的消息才来闹腾的。 他们家的赵美娥失踪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奈何他们怎么说,赵铁根夫妇都不信!还让他家赔偿赵铁根一家! 白高忠穿上衣裳,让沈氏在屋内,自己则去打发赵铁根夫妇。 谁知白高忠一开门,就见白锦也起身了,刚好出了屋子。 白高忠忙道:“锦儿快回屋,爹去将他们撵走。” 白锦蹙眉,外面那二人叫的是自己,还提到赵美娥,想了想,白锦走到白高忠身边,道:“爹,没事,我陪您一起去。” 白高忠皱眉,他怕白锦被那二人吓到,忙道:“没事,爹去将他们撵走就行,他们都来闹过好几次了。” 白锦蹙眉:“是谁?” “赵家人。”白高忠皱眉:“你和云深离开后,那赵家的赵美娥也失踪了,他们非说是你将赵美娥给带走了,要来咱们家要人,你说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显然,白高忠很是生气,无缘无故的,他们还担心自家闺女和儿子呢,咋还会将一个不相干的赵美娥给带走? 提到赵美娥,白锦神色一变,眸色也有些沉。 赵美娥突然离开赵家,还一路暗中跟着他们到了登州,之后发生的事情…… 砰砰砰! 院门被砰砰砰的敲响,将他们周边住的邻居都给吵醒了。 白锦道:“爹,他们既然要见我,若我躲着不见,他们必不会善罢甘休,倒不如让我见见他们。” 白高忠沉着脸想了想,点点头。 父女二人将院门打开,就见赵铁根和吴氏一脸怒意的瞪向白高忠和白锦。 “白锦丫头!你果然回来了!快告诉我们,我们家美娥哪了?是不是你将我们家美娥给带走的?!”吴氏看到白锦,就要去拖拽白锦,却被白高忠给挡了回去。 赵铁根也急了,他一脸焦急怒色的瞪着白高忠道:“白家三房你们快将我们家的美娥交出来!” “荒唐!”白高忠气愤不已,挡在白锦面前,一张憨厚的脸上满是盛怒,斥道:“赵家的!你们咋说话?你们自己的闺女离家出走!凭啥来我家要人?!” 吴氏却顾不了那么多,他们家好好的一个大闺女就这么不见了,还是跟白锦同一时间离开的,他们不怪白家三房怪谁?! 想到白家三房在镇上还开起了铺子,吴氏这眼睛就更红了! 他们势要同白家三房讨个说法!反正如今白家三房有钱开铺子!就得赔钱给他们! 可以说,赵铁根夫妇二人都想到一块了,他们一方面嫉妒白家三房,一方面也因为找美娥失踪而缠上白家三房!说到底,为的就是赔偿! “咋不怪你们!白锦丫头你说!是不是将我们家美娥给带走了?!你一离开大邱村,我们家美娥就离开了,除了你拐走我们家美娥,还能有谁?!”吴氏叫嚷着道。 吴氏这话可以说很不要脸了。 “吴氏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找闺女去外面找!去报官!若你如此胡说八道!咱们就去找村长评理!再不行咱们去衙门评理去!”白高忠怒声道! 赵铁根和吴氏面色顿时一阵难看,他们就是哪里都说不到理,才更加恨白家三房的!  “我的闺女,我的美娥,你们白家三房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呜呜……”吴氏说不过白高忠,就开始拍着大腿嚎叫起来:“你们家闺女回来了!可我们家闺女没有回来!你们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呜呜 ,黑了你们的心肝啊,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啊吗?!” 吴氏这边胡乱咒骂着,赵铁根也黑着一张脸跟白家三房要人。 他们夫妻二人都决定了,赵美娥这死丫头偷偷离开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估计是找不回来了!但是恰巧白锦和赵美娥是一起离开的,所以他们不管咋样,也要死缠着白家三房,让他们一家人赔钱!  “对!你们拐了我们家美娥!如今你回来了,我们家美娥没回来!你们家得我们家一个说法!”赵铁根咬牙怒声道! 第五百五十九章 被人给拐骗了 白高忠被赵铁根夫妇二人给吵闹的大怒不已,他都恨不得动手来让他们闭嘴了!  这时,白锦抚上白高忠的手臂,走出来,抬眼望着苦恼的吴氏和一脸怒意的赵铁根淡淡道:“赵叔吴婶子,你们要找赵美娥,应该去报官,来我们家闹算什么呢?我的确离开家但是并未带走赵美娥,你 们来我们家闹,也还是找不到,有这时间,你们不如去报官,让衙门的人为你门找闺女。”  对于赵美娥的行踪,白锦最为清楚不过,然,赵铁根夫妇二人一看就是专门来闹事的,且实在她离开后就一直在闹腾,他们的目的,白锦也猜到了,现在若她承认见过赵美娥,那赵铁根夫妇二人必定 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至于赵美娥……白锦眼眸微垂,那山林一箭射中赵美娥后,她便失去了赵美娥的消息,虽说她回到太师府后,曾问过赵美娥的消息,张秀娥只道赵美娥中箭之后,太师府的人也未曾找过,至于仲伯等人 有没有找赵美娥就不知道了。 张秀娥还告诉白锦,赵美娥那晚中箭看着极危险,兴许赵美娥已经遭遇不测 对于赵美娥的遭遇,白锦心中没有幸灾乐祸,却也并不在乎,赵美娥也算是自食恶果,所以没什么好想起的。 不过如今,看赵铁根和吴氏这样子,似乎也不是真心要找赵美娥,只是为了来讹他们家的。 赵铁根和吴氏听后面色一僵,随即就见吴氏哭的声音更大了。 “白锦以前我还觉着你是个良善的!今日我才知道你的心咋这么黑啊!明明就是你和我们家美娥一起离开的……” 吴氏这话可以说很是恶毒了,字字句句都在损白锦名声。  “吴婶子你说话可是要说清楚,若是冤枉了我,我是可以去衙门告你们的,我离开大邱村是因为家中有事,离开时也有人作证,我同找美娥并未见过,你以为你们这样空口白牙的诬陷,就能达到你们的 目的么?” 白锦一番话不疾不徐的,却是将吴氏和赵铁根心底的想法给点出来。 夫妇二人面色有些难看,瞪着白锦的目光带着一丝恨意。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们离开时未曾见过赵美娥,至于赵美娥的行踪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若婶子和赵叔要找人,还请报官。” 白锦不知道赵美娥如何了,是真的遭遇不测,还是被那仲伯救了,但这些消息绝对不能从她口中说出来,她只能告诉赵铁根夫妇二人,尽力去找人,至于其他,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赵铁根和吴氏当然去报过官,但是因为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这种找人的事情,还要花银子,他们舍不得银子,便只能这样拖着,来白家三房闹腾。 “……你说啥就是啥了?若是你骗走我们家美娥,却这样说,我们哪里知道啊?”吴氏眼珠子转了转,咬着牙说道。 白高忠是真的火了,他双目怒瞪着吴氏道:“那咱们就去村长那里评理!不行就去衙门!” 吴氏脖子缩了缩,不敢再说,赵铁根则咬牙瞪着白高忠道:“谁不知道衙门有你们沈家大哥做捕头!我们去了能讨的到好?!” 白锦蹙眉,赵铁根和吴氏这分明就是胡搅蛮缠,他们要真心想找闺女,自有办法找人的!  白高忠还要说啥,忽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背着锄头的人,他看到白家三房门口的情形,尤其是看到赵铁根和吴氏,眼睛亮了亮,蹬蹬蹬跑过来,对赵铁根夫妇二人道:“赵家的,你们家闺女赵美娥回来了 ,你们咋不会嫁接闺女?” “……啥?你说啥?!” 赵铁根和吴氏眼睛瞪,面上满是震惊,抓着那人的胳膊忙问道:“你说我们家美娥回来了?是真的?!”  那人一身的臭汗,额头也有汗水,见赵铁根和吴氏如此着急,倒是也没有甩开赵铁根,而是点头道:“是啊,我刚看到你们家闺女回来,我看她还坐着马车呢,你们家闺女离开半年这是去哪发财了?还 是你们给将闺女偷偷嫁人了?” 这人后半句话自是调侃的,赵铁根和吴氏得知赵美娥回来,也顾不得在白家三房门前闹腾了,两口子相携着蹬蹬蹬跑走了。 白高忠看向这人,忙感激道:“钱兄弟多谢啊。”  原来这钱兄弟就是住在他们家附近的邻居,这人听到白高忠的感谢,抬手抹了一把汗水,笑着道:“谢啥,那赵家两口子就是专门挑事,他们家闺女明明好好的,也回来了,他们自己不会家看,倒在这 里闹腾的欢。” 白锦和白高忠听后,不由看向这人,白高忠一脸迟疑问道:“钱兄弟,那赵家闺女真的回来了?”他还以为这钱兄弟方才的话只是为了帮他们解围。 钱兄弟点头道:“是啊,我刚从地里回来,半路上就看到赵家闺女坐着马车回来了,随行的还有几个人呢,啧,这大半年的,赵家闺女离开的蹊跷,回来的也蹊跷,也不知道赵铁根那两口子搞啥鬼!” 赵美娥回来,还是坐着马车回来的! 白高忠听后,心头就一个感觉,他们家终于能甩脱这赵家人了! 白锦秀眉微蹙,赵美娥回来,也算是好事,但白锦心中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 赵铁根和吴氏蹬蹬蹬的往家的方向跑去,忽然,赵铁根就停下脚步。。 吴氏一愣,满脸着急的问道:“他爹,你咋不要走了?咱家美娥回来了,咱们快回去看看……” “那个死丫头她突然消失,一走就是大半年,咋会突然回来,莫不是那个姓钱的骗咱们?!”赵铁根咬牙阴沉沉道。 吴氏一愣,随即也也觉得有可能。 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姓钱的和白家三房可是邻居! “那咋办?咱们在回去?”吴氏不确定的问道? 赵铁根面皮紧皱,哼了声道:“这个死丫头!要是真回来,我就打死她!” 吴氏面色也很是不好,她抬眼睨着赵铁根,说道:“他爹,你说美娥是不是真的跟那暮云深走了?” 赵美娥对暮云深的心思,赵铁根看得出,吴氏也看得出。 而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后,赵美娥就失踪了,那会儿,吴氏就怀疑赵美娥是偷偷跟暮云深走的。 只是暮云深家里没啥人,所以他们就怪上白家三房! 更重要的是,白锦和暮云深是一起离开大邱村的,如今只有白锦一人回来,而暮云深却未回来,这不得不让吴氏和赵铁根怀疑赵美娥和暮云深在一起了。 提到暮云深,赵铁根阴沉的面色微微变了变。 这边,吴氏咬牙恨声道:“不管那死丫头和暮云深有没有在一起!等她回来,我定是要打断她的腿!” 赵美娥如此悄无声息的离开,简直就是不将爹娘放在眼里,吴氏觉着这些年真是白疼赵美娥了! 赵铁根却吸了口气,幽幽道:“若美娥和暮云深真的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不过他就这样拐走咱们家闺女,总得给咱们一个说法!” 吴氏点头,却一脸不甘骂道:“真是不省心的小蹄子!” “那他爹咱还回家吗?还是去白家三房?”吴氏皱眉问道。 赵铁根想了想道:“先回家看看,兴许美娥和暮云深真的回来了!” 白锦都回来了,他们咋会不会来? 此时,赵铁根和吴氏可以认定赵美娥已经被暮云深给拐走了。 他们夫妇二人蹬蹬蹬跑回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大马车。 赵铁根和吴氏夫妇二人双眼一亮,心道大邱村有马车的就只有暮云深有啊,莫非美娥和暮云深真的在一起了? 赵铁根和吴氏快步走进院内,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待他们二人进了屋,就见屋内坐了好些人,除却他们赵家的,还有赵美娥两个弟妹,还有另外三人,是他们不认识的,这些人里面根本没有暮云深啊! “爹,娘你们回来啦?”赵美娥的弟弟,蹬蹬蹬跑到赵铁根身边,扬起手中的糕点道:“姐回来啦!你们不用去找人了,而且姐还给我们带来好多好吃的糕点呢!还有新衣裳! 这边,赵美娥看到赵铁根和吴氏,也忙走过来,拉着吴氏和赵铁根的手,面向他们忙道:“爹娘,女儿可算见到你们了,呜呜……” “你这个死丫头,你说你这半年偷跑到……”吴氏张嘴就骂人,眼看着还要打人。  赵美娥早已想好对策,她直接在吴氏和赵铁根发难之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哽咽懂啊:“爹,娘,女儿是被人骗了啊,女儿被骗到了很远的地方,女儿还受了伤,险些就回不来了,要不是,要不是 遇到恩人相救,只怕女儿再也回不来,见不到爹娘弟弟妹妹了,呜呜……” 赵美娥哭的悲伤,一番抢白,直接将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给说成是被人给拐骗了。 这边,刘大丫看到,也忙走过来道:“叔,婶子,赵姑娘说的是真的,我们见到她的时候,她受了伤,伤势很重。” 赵美娥仰头看着吴氏和赵铁根忙点头,哽咽道;“爹娘,女儿险些就见不到你们, 呜呜……” 哭着,赵美娥就扑到了吴氏的怀中,那样子看着还真是凄惨。  赵美娥是吴氏和赵铁根自小疼到大的闺女,也对她有很大的期待,如今听了这些,又见赵美娥哭的伤心,吴氏和赵铁根倒是不好在责骂。 第五百六十章 母女算计 赵美娥抱着吴氏哭的凄惨,刘大丫也忙着帮赵美娥说话,吴氏和赵铁根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训斥,便扶着赵美娥起来关心的询问起来。 赵美娥低头哭泣着,嘴角却是弯了弯。 她忙拉着赵美娥和赵铁根,道:“爹,娘,这就是女儿的救命恩人,是他们救了女儿,尤其是这位朱掌柜,是他为女儿请了大夫,女儿才能好的这样快,也是这位朱掌送女儿回来的。” 赵铁根和吴氏在不讲理,面对救他们的闺女的救命恩人,还是要谢谢的。 不过夫妇二人面上神色并不太热切。 朱掌柜忙道:“不必谢我,要谢,你们便谢大丫吧,是大丫坚持要救赵姑娘,” 赵美娥眼神闪了闪,忙亲昵的拉着刘大丫对吴氏他们道:“是啊,爹娘,幸亏有大丫和朱掌柜救了我,还送我回来,我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便想着在家请他们吃一顿饭。” 赵铁根和吴氏客气几句,又见着这朱掌柜买来不少小吃糕点,也就没说啥,只让朱掌柜和刘大丫在屋内歇息,自己则拉着赵美娥出去。 一到灶房,吴氏就沉下脸,瞪着赵美娥怒声问道:“美娥,你个死丫头!你咋敢偷偷跑出家!说!你是不是去找暮云深了?!” 其实在赵美娥一失踪后,吴氏就想到赵美娥是去找暮云深了,毕竟,白锦和暮云深前脚刚走,赵美娥就走了。 赵美娥眼神闪了闪,低垂下头,一副可怜的模样,哽咽道;“娘,我,我真是被人给拐骗了,呜呜……” 吴氏显然是不相信的,她沉声问道:“被人骗了?你被谁骗了?” 赵美娥低下头,咬了咬唇,抬头看着吴氏道:“娘,咱先不说这个,那位朱掌柜您看着咋样?” 吴氏不愧为赵美娥的娘,一看赵美娥神色,再听她说话,就知道她啥意思,她蹙眉道:“年纪有些大,长得还行!不过只是一个掌柜。”言语中颇有些轻视。 在吴氏眼中,他们的女儿长得好,就应该嫁到有钱人家做富太太,在帮扶他们一家人! 赵美娥忙道:“娘,朱掌柜是个行商,这次他就是去京城做生意,然后又回到清平镇的!” “啥?去京城做生意?”吴氏一下子睁开眼睛,她没有看出来,那长得不太起眼的朱掌柜竟然还能将生意做到京城。 京城啊,那可是京城,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地方! 赵美娥见吴氏这样子,就知道她在想啥,她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只道不就是京城,她还去过京城,不止如此,她还险些跟了王爷呢!若不是,若不是因为白锦那个贱人!! 此时,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见赵美娥拉着吴氏,忙道:“娘,还有门口那辆马车也是朱掌柜的!” 吴氏问道:“你想嫁给那个朱掌柜?” 赵美娥垂首,一脸羞涩道:“朱掌柜是女儿的救命恩人,生意做的也大,如此人家,不正是爹娘一直想要的吗?” 最重要是,赵美娥自从见识到京城的富贵后,知道她回来就算嫁给镇上的员外爷,也不可能享受到那种富贵。 但朱掌柜不一样! 朱掌柜虽然是个行商,但这段日子她从刘大丫那里打听到了许多关于朱掌柜的消息。 朱掌柜不及弱冠便跟着家人跑商,如今他已有了自己的产业,且是个较为成功的行商。 因着朱掌柜这些年一直忙于跑商,所以一直未成亲,身边更是没有伺候的人,之后便是刘大丫留在朱掌柜身边照顾他。 据赵美娥私底下的算计,这朱掌柜的家产极多,她还听刘大丫说,朱掌柜已经决定在跑几年便不出来跑商了,这便是要回家享清福了呢! 所以,赵美娥便起了心思,这朱掌柜虽然年纪大了些,但长得也算不错,周身气度也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从未成亲,而且他家中资产定是极多的,若她嫁给朱掌柜,那接下来的日子便是享清福了。 这是赵美娥一路上跟刘大丫打听来的消息,至于那朱掌柜,赵美娥相信,虽然现在朱掌柜待自己没有那种心思,但她赵美娥容貌美艳,自认愿意嫁给朱掌柜,已经是那朱掌柜修来了几世的福气了! 是朱掌柜高攀了她赵美娥! 吴氏听赵美娥说了这么多,对那朱掌柜也渐渐有了心思。 他们将赵美娥给宠爱着长大,又舍得给赵美娥下本钱让她打扮穿好看的衣裳,为的就是让赵美娥将来能嫁给有钱的员外爷,如此才能让赵美娥贴补娘家啊。 若这朱掌柜资产多,是个有钱的商人,那赵美娥嫁给他,比嫁给镇上那些员外爷还要有脸面呢! 赵美娥见吴氏这样子,显是被自己说动了,她拉着吴氏的手,又将朱掌柜给夸了一遍,只让吴氏以为她嫁给朱掌柜后,他们赵家就要翻身成为大邱村的有钱富户了! 其实,赵美娥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没有告诉吴氏,那就是,她若能嫁给朱掌柜,她便可以离开这大邱村,离开真个个破落的村子,日后又怎会来贴补赵家? 赵美娥都打听到了,朱掌柜的老家在南方的府城,若她嫁给朱掌柜,跟着他回了家乡,那朱掌柜家中的资产还不就都是她得了?她又怎会再回来这破落的村子? 这边,吴氏倒真的是开始考虑起来,若真如赵美娥这么说,他们嫁了赵美娥,能拿一大笔的彩礼钱,更重要的是,这朱掌柜家产颇丰厚,日后这朱掌柜可以扶持他们赵家! 如此想着,吴氏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道:“成,那到时候爹娘不止要彩礼,你得让那朱掌柜将外面那辆马车也陪给爹娘。” 赵美娥暗中咬了咬牙,她就知道她爹娘自小虽然宠爱她,但他们为的就是利用自己给家中给弟弟谋利! 吴氏在赵美娥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赵美娥她将来要嫁给有钱人家,要嫁给镇上那些员外爷!如此才能过上好日子!才能贴补娘家!帮助娘家! 如今,赵美娥的心思不一样了,她见识到了京城的富贵,也看不上大邱村这种破落的村子,更看不上如此愚蠢的父母,看到一辆马车就如此贪心!殊不知这些不过蝇头苟利。 “娘,只要我嫁给朱掌柜,不说那辆马车,就算重新给爹娘买一辆马车也是应该的啊,到时候我在给爹娘买几个丫鬟来伺候爹娘。” 吴氏双眼顿时泛出精光,脸上也露出期待和激动的笑容。 “不过,娘。”赵美娥搂着吴氏的手臂,眉宇微沉,低声道:“朱掌柜身边那个叫刘大丫的丫鬟实在讨厌,她总是勾引朱掌柜,挡着我的路。” 吴氏皱眉,问道:“刘大丫?” 赵美娥点头道;“是啊,就是同您说话的那个刘大丫,她身边是她妹妹,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子。” 吴氏这才想到,他们刚回来时,那替赵美娥说话的女子,皱眉道;“她不就是个丫鬟吗?” 赵美娥咬唇,一脸委屈道:“娘,您不知道,这刘大丫虽是个丫鬟,可她是伺候朱掌柜饮食起居的,总是背着我勾引朱掌柜……” 吴氏登时瞪圆的眼睛斥道:“那咋行?那朱掌柜咋不将那刘大丫给赶走?”说着,吴氏又皱了皱眉,眼中闪过鄙夷道:“更何况她还带着一个傻子妹妹,这咋能照顾你们?” 赵美娥完了弯唇,唇角的弧度看着甚是阴毒。  “是啊娘,但是朱掌柜是个念旧情的,女儿如今也没有嫁给朱掌柜,做不得主,我怕那刘大丫同朱掌柜说女儿的坏话,如此,朱掌柜若是误会了女儿,那我岂不是就不能嫁给朱掌柜?若是那样,那爹娘 你们就少了一个好女婿了,那马车也就没了。” 赵美娥一这样说,就见吴氏登时黑了脸,若真如赵美娥这样说,那刘大丫咋能留在朱掌柜身边,挡了他们闺女的好事? “对!是不能让她在留在朱掌柜身边!”吴氏皱眉冷声道。 “那美娥你说,咋样能将这刘大丫给赶走?”吴氏忙问道。 经过赵美娥方才的一番话,吴氏显然已经认定朱掌柜喜欢赵美娥,也要娶了赵美娥,已经将朱掌柜当做他们家的女婿了。 说完,吴氏想了想又道:“不就是个丫鬟吗?直接寻一个错处,将她赶走便是!” 赵美娥眼睛闪了闪,心道,若是这么容易将刘大丫赶走,她早就做了。 她道:“娘,朱掌柜是个念旧的,也可怜刘大丫姐妹二人,是以才将她们留在身边伺候,若女儿随便寻个错处将她们赶走,岂不是逆了朱掌柜的意思?若朱掌柜生气了,恼了女儿咋办?” 吴氏将朱掌柜当做女婿,当做金主,听赵美娥这么说,吴氏也觉着有道,皱眉问道:“那咋办?” 只见赵美娥唇角的弧度愈加阴暗,只听她低声道;“娘,您可知道这刘大丫是谁家的?” 吴氏自是不知,她见都没有见过刘大丫。 赵美娥阴笑着,当初刘大丫救了她,又以为她是不是白锦的好友,赵美娥也不傻,知道刘大丫他们是因为白锦才救了自己,就说自己是白锦的好友。 在后来的相处中,赵美娥打听了许多事情,她不止打听朱掌柜的,还打听了刘大丫的。  赵美娥冷笑着道:“娘,那刘大丫可是刘家庄刘秀才的亲妹妹!”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只是一个丫鬟 “你说啥?!” 吴氏一脸震惊,愣愣的看着赵美娥,不可置信问道:“你是说那个丫鬟还有她的傻子妹妹是刘秀才的妹妹?!” 赵美娥冷笑着点头,刘大丫的身世她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  一开始,赵美娥得知刘大丫他们救自己是因为白锦,便多了个心眼,她同朱掌柜打听什么没有查到,在刘大丫身边时间长了,同刘大丫关系也亲昵了许多,在赵美娥的追问下,刘大丫这才吐露了自己 的身世。 不过她也只是查到刘大丫和刘二丫是刘秀才的妹妹,是刘家庄的人,至于她们为啥会离开刘家跟了朱掌柜出来跑商,刘大丫却是不愿意说的。 不过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刘秀才如今只是一个瘸腿的秀才,赵美娥自是没有任何心思,不止如此,赵美娥更是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去勾引刘秀才!否则她如今就得陷入刘家那个坑里了! 不过刘大丫和刘二丫既是刘秀才的妹妹,那自是应该回到刘家的,这次回来,赵美娥也问了刘大丫可要回家看看,谁知那刘大丫显是不愿意提起刘家,也说不会回去。 那怎么行呢?依着看刘家那种情况,崔氏定是巴不得刘大丫两个闺女回家的,所以,她便帮帮刘家了。 赵美娥眸光很是恶毒,她倾身在吴氏身边耳语一会儿,随即直起身体,看着吴氏道:“娘,只要这样,才能赶走刘大丫,朱掌柜才能不被她迷惑,女儿也才能嫁给朱掌柜啊。” 此时的赵美娥不知道自己的心是真的想要嫁给朱掌柜,还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不甘心! 她不甘心输给白锦,如今更不甘心输给一个伺候人的丫鬟! 赵美娥觉着自己看上的人都喜欢别人,那她就将人在抢过来! 吴氏听了赵美娥的话,皱了皱眉,道:“这样能行吗?那刘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那崔氏又那么难缠。” 赵美娥温声道:“娘,您这可是在提醒他们刘家,他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咋还会做其他的?” 吴氏想了想,最后一拍大腿,道:“成,娘这就去!” “娘,吃了午饭再去,吃了午饭,朱掌柜他们要在在咱家歇息,到时候你在出去。” 吴氏点了点头。 赵美娥和吴氏在灶房的一番算计,外面的人自是不知道的。 外屋内,朱掌柜坐在刘大丫身边,出声问道:“大丫,既然咱们回到了大邱村,你可要去看看白锦姑娘?” 朱掌柜知道白锦乃是刘大丫的救命恩人,是刘大丫极为看重的人。 闻言,刘大丫心中满是感激,看向朱掌柜道:“老爷您在镇上不是还有其他生意要谈么?这样会不会耽误您的事情?” 朱掌柜笑着,看着刘大丫的目光满是柔和,道:“不会,昨日已经办了个差不多,而且今日咱们来大邱村,我想着你定是要见见白锦姑娘,正好,我也见见云深兄弟。” 刘大丫抿唇笑着道;“嗯,多谢老爷。” 朱掌柜看着刘大丫笑了笑,眸光温柔。 刘大丫不敢在看朱掌柜的眼神,忙移开眼睛,这边,刘二丫竟是同赵美娥的弟弟抢吃的。 “滚开!这是我姐买给我们的糕点!不是你的!你这个傻子滚远点!” 刘二丫被推的险些摔倒,他们争吵的声音极大,刘二丫被欺负了,见那孩子很是凶的瞪着她,刘二丫站在那里怯怯道:“那,那是我姐买的……” “二丫咋了?” 刘大丫走过来拉着刘二丫,就见刘二丫转过头看着刘大丫,一扁嘴哭着道;“姐,他们欺负我!那糕点明明是你们买的!不是他们的!他们不让我吃!” 刘大丫笑了笑,抬手为刘二丫擦了擦眼泪,温声安抚道;“别哭,等去了镇上,姐再给你买糕点吃行不?” 那些糕点和点心的确是刘大丫和朱掌柜买的。 因为赵美娥执意要报恩,而他们总不能空手来赵美娥家,得知赵美娥还有弟弟妹妹便买了这些糕点。 谁知赵美娥的弟弟妹妹如饿狼扑食一般,且不让刘二丫碰一下。 刘二丫扁着嘴,很是气愤,不过刘大丫说话了,她也不说啥了,只一脸委屈的道:“姐买了还没有吃呢,他们凭啥不让我们吃!” 刘二丫的神智如今恐怕同赵美娥弟弟一样,是以才会说这种话。 刘大丫笑了笑,倒是也没有在意,拉着刘二丫坐在一旁,温声道:“好了,咱们是在客人家,既是给客人买的,咱们就别吃了。” “二丫。”这时,一旁的朱掌柜忽然出声道:“等咱们回了镇上,我给你买他们吃都未曾吃过的糕点,咋样?” 刘二丫脸上立时绽放出笑容,搞定的直点头道;“谢谢姐夫!” “……”刘大丫一囧,面颊很热,抬眼一脸不好意思和歉疚的看着朱掌柜道:“掌柜的,我妹她又开始胡说了,您别在意……”  从前段时间开始,朱掌柜带着刘大丫姐妹听了一场戏,刘二丫就开始叫朱掌柜姐夫,刘大丫几次纠正,刘二丫总是改不过来,后来虽然平常不叫了,不过在刘二丫高兴的时候,或者,朱掌柜给刘二丫 买吃的时候,就会叫朱掌柜姐夫。 朱掌柜面上倒是没啥,只笑着道:“没事,二丫纯善,愿意叫什么就叫吧。” 刘大丫面色很是不自在,只拉着刘二丫让她日后莫要胡乱叫人。 刘大丫知道朱掌柜是个好人,心性大度,对她们姐妹更是不错,她虽是朱掌柜的随身丫鬟,但是朱掌柜并未将她当做丫鬟看待。 而且在她要带着刘二丫时,朱掌柜更是未曾嫌弃,这已经让刘大丫很感激朱掌柜。 对朱掌柜,刘大丫是没有别的心思的,一方面她知晓自己配不上朱掌柜,另外一方面,她还有个妹妹,虽说她自己不觉得是个拖累,但是时间长了,别人总会觉着是个拖累的。 这边,他们说这话,就见吴氏和赵铁根进了屋,笑着道:“朱掌柜,多谢你救了我们家闺女,你不知道美娥可是我们两口子的心头肉啊……” 朱掌柜和刘大丫刚来时,赵铁根和吴氏并没有现在这么热情,此时赵铁根和吴氏忽然热情起来,倒是让几人有些无所适从。 朱掌柜听赵铁根两口子一口一个感激,便道:“伯父伯母可能误会了,救了赵姑娘的人是大丫。”说着,视线落在刘大丫身上。 吴氏眼神闪了闪,面上带着笑容,走到刘大丫身边,笑着道:“你们都是我们家的恩人,我都听美娥说了,你们救了美娥,还送她回来,真是感谢你们……”说着,吴氏开始低头抹泪。 刘大丫见此,忙出声安抚吴氏。 这时,赵美娥也进了屋,此时赵美娥换了一身新制的碎花襦裙,因天气渐热,赵美娥身上只穿了一间襦裙,将她那纤细凹凸有致的身子全部展现出来。 不仅如此,赵美娥还特地抹了胭脂水粉,梳了个新的发髻。 赵美娥对自己的容貌很满意,也很有信心。 她进入屋子,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待刘大丫见到赵美娥后,目中露出惊艳。 果然人靠衣装,赵美娥穿的衣裳虽不是啥好料子,可她身段容貌不错,精心打扮一番,自是极为美艳。 赵美娥进入屋内,双目便看向朱掌柜,唇边挂着得体的笑容道;“朱掌柜,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如今你亲自将我送回家,我爹娘很是感激,我们家无以为报,便做一顿上好的饭菜来招待朱掌柜吧。” 朱掌柜看着赵美娥,面上挂着笑容,却带着一丝疏离。 这边,吴氏和赵铁根连连点头,道一定要好好感谢朱掌柜。 “如此,倒是麻烦赵姑娘一家人了。”朱掌柜缓缓说道。 说完,朱掌柜又道:“对了,赵姑娘可能是忘了,真正救了你的是大丫。” 刘大丫看了一眼朱掌柜,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赵美娥唇边的笑容僵了僵,而后看向刘大丫,笑着道:“那是自然,大丫和朱掌柜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中极为感激。” 刘大丫忙挥手,她看着赵美娥美丽的容貌,在看看自己,因为经常跑商而变的粗糙的皮肤,容貌也一般,站在赵美娥身边,还真是有些自惭形愧。 赵美娥似乎看出刘大丫的的心思,她更是笑着走到刘大丫身边,执着刘大丫的手看向朱掌柜道:“我和大丫虽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如今我们也是好姐妹了,大丫你说是不是?” 赵美娥这么个美人站在皮肤粗糙面容不算美的刘大丫身边,是个人都能看得出谁好谁不好。 赵美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站在刘大丫身边,她要让朱掌柜看清楚,她和刘大丫根本是不可相比的,自己能看得上朱掌柜,已经是他修来的福气! “大丫,你说是不是?”赵美娥拉着刘大丫的手,转眸,唇边带着得体的笑容,看着很是美丽。 刘大丫愣了愣,面上有些不自然,低了低头道:“我只是一个丫鬟,哪能同赵姑娘称姐妹?”  你心中知道便好!这是赵美娥心中的话! 第五百六十二章 你们偷的 “大丫,你说的啥话?虽说你是伺候朱掌柜的丫鬟,可你心地善良,也救了我,你就是我的姐妹。” 赵美娥这话直接让刘大丫心底的自惭形愧更大,告诉刘大丫她就是个丫鬟,即使心地善良,也是个下贱身份! 朱掌柜微微皱眉,神色极为幽深。 吴氏眼睛闪了闪,笑着道;“朱掌柜你救了我们家美娥,我们无以为报,便做了一些我们当地的菜,我们都是庄稼人,做的菜比不上那个酒楼里里,你可莫要嫌弃介意吧。” 朱掌柜温和的笑了笑,只道:“怎么会。”虽是笑着,但朱掌柜面上疏离神色明显。 接着,一家人迎着朱掌柜坐下,期间,吴氏和赵铁根面上看着很是热切。 朱掌柜心底有些不舒服,他看得出,这赵家人别有目的,这是他做了多年行商练就出来的眼光,一看一个准。 朱掌柜也没有多说,左右,他们吃完这顿饭就离开的。 待坐下后,只见吴氏和赵铁根只顾着同朱掌柜说话,尤其是吴氏,在看到刘大丫和刘二丫也坐下来吃饭时,眉宇不禁皱了皱,心底只道一个伺候人的丫鬟,凭啥跟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当然,吴氏啥也没说,赵美娥都说了,如今他们还不能多管朱掌柜的事情。 自赵美娥同吴氏说了朱掌柜的事情后,吴氏又同赵铁根说了后,赵铁根得知朱掌柜是个家产丰厚的行商,自是巴不得赵美娥嫁给朱掌柜,是以对朱掌柜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也因为,他们还特意去镇上买了牛肉猪肉,杀了只鸡来做了一大桌子菜特地招待朱掌柜。 在加上赵美娥的刻意引导,吴氏对刘大丫和刘二丫那可以说极为厌恶嫌弃。 尤其看到那傻子一样的刘二丫看着满桌子的菜,都流了口水,吴氏看着厌恶的皱了皱眉,不止吴氏,就连赵美娥见刘二丫流口水,目中嫌弃明显。 眼看着刘二丫就要上手抓,刘大丫急忙拉住刘二丫,歉然的看向众人道:“我妹妹不懂事,伯父伯母莫要介意……” 赵美娥忙道;“没啥。”说着,赵美娥夹了一块蒸糕放在刘二丫的碗中,笑着道:“二丫,你不是很想吃我娘做的蒸糕吗?你尝尝看。” 刘二丫闻着味就觉得香,她直接上手抓着蒸糕就吃起来。 赵美娥看到眉宇微蹙,眼底划过一丝鄙夷之色,转头又开始招待朱掌柜,亲自为朱掌柜夹菜。 这边,赵铁根和吴氏更满是笑脸的招待朱掌柜,期间,赵铁根更是开始询问朱掌柜啊做的啥生意,赚不赚钱之类的,还问朱掌柜老家啥情况。 如此听上去,倒像是在盘问女婿一般,当然,赵家人已经有了这种打算。 朱掌柜面上虽带着笑容,神情却有些疏离,对于赵铁根夫妇二人的盘问,他也是象征性的回答了几句,并未细说。 不过在赵铁根和吴氏得知朱掌柜做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后,看着朱掌柜的眼睛更换为热烈了。 这边,吴氏正热情的招呼朱掌柜,忽然袖子被人拉了拉,吴氏转眼看去,就见赵美娥看着吴氏,眼神闪了闪。 吴氏似是明白过来,忙起身对朱掌柜道;“灶房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好了没。” 说完,吴氏快步出了屋子。 朱掌柜看着吴氏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因为已是初夏时节,天气愈加暖和,大邱村和附近的村民都会赶在天亮时去地里忙活农活,辰时才会扛着锄头回来,一般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就开始生火做早饭,所以一出门就可看见周边的人家屋顶 都有浓烟冒出来。 白家三房家中的田地不多,前些时日,白高忠已经翻了翻田地,因为要忙着镇上的铺子,所以白高忠和沈氏对于田地并没有太过上心。 一大早因为赵铁根夫妇给吵醒,好在那赵家的闺女回来了,想来日后定不会再来找他们家的麻烦了吧。 白锦姐弟几人回来,白高忠和沈氏想在家多陪陪他们,所以这一大早的,只有白高忠去镇上开门买醋,沈氏则留在家中陪着白锦姐弟几人。 恰巧这两天,镇上的私塾先生歇息两日,白守义和白守信不用去私塾,萧黎昨日在萧家忙了一天,今日也正好在家中歇息一日。 沈氏见孩子们都在家,便想着晌午吃包子,于是一大早便去镇上买肉准备回来剁馅儿了。 这边,白锦正在屋内坐着,似是在等人。 不一会儿,门帘打开,就见白守信蹬蹬蹬跑进屋,对白锦道:“姐,你让我打听的消息我查到啦!”  白锦忙给白守信倒了杯热水,待白守信咕咚咕咚喝了热水后,大大的喘息几声,这才仰头看着白锦,说道:“住在赵家旁边的二狗子说,赵二蛋的姐姐的确回去了,不止如此,赵家外面还停着一辆马车 ,二狗子去赵家外面偷偷看了看,说赵家早早就开始做饭,看着像是在招待客人。” 赵二蛋就是赵美娥的亲弟弟。 白锦听后秀眉微蹙,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着赵美娥回来不是那么简单。 同一时间,白守义和萧黎有了白锦的嘱咐后,便直接蹲守在了赵家门外。 然,他们蹲守了快一个上午了,只见着赵铁根夫妇二人出来出去的,并没有见着其他人出来。 一旁的萧黎想了想道:“咱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白守义点点头,他眼珠子转了转,正想着主意呢,就见吴氏神色从匆匆的出来,一转弯就快步走远了。 因为他们躲在暗处,又离的较远,白守义和萧黎看不清吴氏脸上神色,但看她那形色匆匆的样子,就像是发生了啥事。 这都晌午了,各家各户都准备吃饭,她跑去外面干啥? 正巧这时赵家的赵二蛋正好也跑出来,白守义看到赵二蛋,眼睛一亮,立时起身朝着赵二蛋走去。 萧黎想了想还是蹲在原地。 白守义快步走到赵二蛋面前,一拉住赵二蛋的手,一脸笑嘻嘻的道:“二蛋,你也这是去哪啊?” 赵二蛋看到白守义倒是也没有太在意,他还是个孩子,一心只想着玩儿。 听见白守义问,只见赵二蛋仰着脸,一脸得意指着停在门口的大马车道:“当然是坐马车啦!” 说着,赵二蛋就要挣脱开白守义的手,嘴里叫嚷着道:“快放开我,我要坐马车!我要玩儿!” 白守义想了想,从袖中拿出一块梅子糖递到赵二蛋面前,赵二蛋看见果然要去抢,谁知白守义一下子就将手给抬高。 白守义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看着赵二蛋道:“想吃?” “想!快给我!”赵二蛋被吴氏和赵铁根宠的不成样子,见着别人的好东西一般就是抢过来,若是闹的大了,那吴氏还很是不讲理的护着赵二蛋。 白守义嘿嘿一笑道:“想吃的话就得回答我的问题,若是回答的不对,就不让你吃!” 谁知那赵二蛋完全不受白守义的威胁,他一扭头,推了一下白守义道:“呸!不让吃就不让吃!我刚吃了好多点心和糕点,还吃了肉!谁稀罕你这糖!我要上马车玩儿!” 白守义扬眉,想了想,转眼看向这马车道:“这马车又不是你们家的,你凭啥坐?” 赵二蛋立马就急了,一刷怪眼睛直直瞪着白守义,很是生气的道:“谁说不是我的!这马车就是我的!我娘都说了!这马车日后就是我们家的!就是我的!” 白守义看着这马车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他想了想,忽然低头瞪着赵二蛋一脸凶狠的说道:“胡说!你们家根本没有马车!这根本不是你的!说,是不是你们偷来的!赵二蛋,你知道吧,咱们村里有人偷了东西都会扭送到村长那里受罚的!” 赵二蛋毕竟是个孩子,一下子就被白守义给吓到了! 不过赵二蛋依旧一脸愤怒的瞪着白守义,叫嚷着道:“你放屁!我没有偷!这就是我们家的!我娘说了!这是我姐的彩礼!是我姐夫送给我们家的!” 赵美娥要出嫁了?白守义愣了愣。 对于赵美娥的事情,白锦并未同白守义多说,只道让他们日后离赵美娥远一些,说赵美娥险些害了她和暮云深。 对于一个要伤害自家姐姐的人,白守义自是十分警惕。 这边,赵二蛋就要吵嚷着上马车,奈何赵二蛋个头小,根本上不去,爬了一会儿,他就闹腾起来。 想到赵二蛋这样很快就会惊到屋内的人,白守义忙走过去拉着赵二蛋道;“赵二蛋,你有姐夫了啊,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你姐夫是不是很厉害?” 白守义这样一说,果然拉开了赵二蛋的思绪,只见赵二蛋仰头一脸得意的看着白守义道:“那是自然!我娘说我姐夫是做大生意的!以后还会给我很多银子呢!” 白守义扬眉道:“不信。” 赵二蛋一下子就急了,他道:“你凭啥不信!我姐夫就是很厉害!这马车就是他的!” 白守义嘿嘿道:“你说是你姐夫的就是你姐夫的?除非你将你姐夫叫出来,让我瞧一瞧!” 赵二蛋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就蹬蹬蹬跑回去。 此时,赵家内,赵铁根正跟朱掌柜喝酒呢,不过朱掌柜只小酌了几口,只道他下午还有事情不能多喝,赵铁根自然不能让朱掌柜这么轻易的离开,一直在劝酒。 正巧这时,赵二蛋蹬蹬蹬跑进来!  “姐夫!快跟我走!” 第五百六十三章 是我姐夫! 赵二蛋这一声姐夫叫的干脆大声,让屋内众人神色各异。 赵美娥坐在朱掌柜身边,娇羞面上带着羞涩,抬眼望着朱掌柜道:“朱掌柜你别有介意,我弟弟只是一个孩子,他乱说的……” 朱掌柜神色淡淡的,倒是没有对赵二蛋发火,他正要告诉赵二蛋莫要乱叫,就见一旁的刘二丫猛的起身推了一把赵二蛋,道;“谁是你姐夫!谁是你姐夫!” 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赵二蛋被刘二丫给推了,登时就哭闹起来。 这边,刘大丫也急忙拉着刘二丫,忙斥道:“二丫,你干啥?!” 刘二丫一脸委屈的看向刘大丫,扁嘴道:“他胡乱叫人!那明明是我姐夫!不是他姐夫!” 刘大丫面色很是尴尬,忙出声向赵二蛋赔礼道歉。 一旁坐着的赵美娥,神色深了深,她就知道这刘大丫是个有心机的!她借着伺候朱掌柜的机会,定是在勾引朱掌柜! 正是因为想到这一点,赵美娥看着刘大丫的眼中露出一丝恶毒之色。 很快,很快刘家的人就会将刘大丫和刘二丫给带走!而当朱掌柜得知刘家人如此难缠之后,他定不会在留刘大丫在身边的! 这边,赵二蛋还在哭闹着,赵铁根急忙将赵二蛋抱在怀中,嘴里哄着,赵二蛋可是他们赵家的儿子,是他们赵家唯一的男娃子,是以赵铁根也有些生气了。 “大丫,不如你先带着二丫出去一会人吧,我这个弟弟自娇惯怀了,受不得一点委屈的。”赵美娥起身,“好心”的提醒着刘大丫。 刘大丫心中也很是歉然,不管刘二丫心智之是否是一个小孩儿,她实际年龄就是比周二蛋大,如此推到赵二蛋就是不对。 刘大丫又忙出声道歉,这才拉着叫嚷着的刘二丫出了屋子。 赵美娥瞥了一眼刘大丫,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不过一个穷山沟沟的丑陋村姑还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哪里配跟她赵美娥争?! 朱掌柜见刘大丫出去,就要起身去追。 赵美娥急时起身,嘴里说着:“二蛋不哭啊……”看着像是要去安慰赵二蛋,谁知道她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朱掌柜怀中。 赵美娥摔倒瞬间,唇角勾起。 软玉再坏,赵美娥就不相信你自己这样一个美人儿在朱掌柜的怀中,他能坐怀不乱,对自己没有其他意思! 朱掌柜也急时扶朱赵美娥,鼻尖也闻到了赵美娥身上的香气,奈何朱掌柜走南闯北这些年,什么女子没有见过,又怎会因为赵美娥这样一个举动又生出其他心思。 他急忙将赵美娥扶正,就要去追刘大丫。 赵美娥看着暗中咬牙,心中对刘大丫的恨更深了! “朱掌柜,我的脚好像扭到了……”赵美娥一脸委屈的看向朱掌柜,一手还紧紧的拉着朱掌柜的衣袖。 朱掌柜神色担忧的朝外看了一眼,这才看向赵美娥。 赵美娥唇角弯了弯,她现在急为期盼吴氏回来,期盼刘家人找上来,她倒是要看看,当朱掌柜看到那么难缠的刘家人,看到刘大丫和刘二丫被刘家人带走后,还会不会去寻刘大丫! 毕竟,没有人愿意留一个麻烦和拖累在身边的! 而赵美娥不知道,她方才的举动却是扰乱了她的计划,若她知道门外等着白守义,想来,她是怎么也不会让刘大丫姐妹二人出去的。 “姐!那臭小子叫姐夫是姐夫!姐夫不是他姐夫!是我的姐夫!”刘二丫嘴里嘟嘟囔囔着,像是说绕口令,一脸的不服气。  刘大丫无奈,用力拉着刘二丫往外走,耳边听着赵二蛋的哭声,刘大丫让自己沉下脸,对刘二丫道:“二丫,日后不许胡乱叫人了,也不许对别人动手,老爷是咱们的恩人,是咱们的掌柜,不是你姐夫 ,知道不?” 刘二丫却叫嚷道;“不是!他就是我姐夫!他说他愿意当我姐夫!” 刘大丫只以为刘二丫是在胡说,正要交于刘二丫,谁知道身后有人叫她。 刘大丫一转身,就看见白守义站在自己身后。 刘大丫和白家三房的人都认识,当初能救了刘二丫,还是多亏了白家三房的人帮忙,她和刘二丫跟着朱掌柜离开时,白守义也跟着白锦送她们的,所以刘大丫认识白守义。 “守义,你咋在这里?”刘大丫一脸惊喜,她正想着下午去看看白锦和白家三房的人呢。 刘大丫一脸惊喜,而白守义却一脸凝重,他还记着她姐的交代,忙问道:“大丫姐,你咋这里赵家?” 刘大丫笑了笑道:“这事说来话长,你姐呢?我正要去看你们呢!” 白守义则目光沉沉的看着刘大丫道:“大丫姐,这赵家人和我们家可是仇人!赵美娥找了我姐不少麻烦!” 刘大丫一愣,呆呆问道:“啥?美娥不是白锦姑娘的好友吗?” 恰在这时,白守信蹬蹬蹬跑过来,待看到白守义后,白守信道:“二哥,姐让我过来看看你这边。”一转眼就看到刘大丫。 白守义脑子转得快,他对白守信道:“守信,你快回家跟姐说大丫姐在这里!” 白守信刚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还没有缓过气来,听到白守义的话,他倒是也没有多说,就重重点头,转身蹬蹬蹬跑走了。 刘大丫还没有缓和过来,看着白守义,低声问道:“守义,这到底是咋回事?” 白守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姐我说赵美娥回来的有蹊跷就让我过来看看。”果然,赵家有问题! “守义,你说清楚,美娥不是你姐的好友?”刘大丫也不是个傻的,一下子就问道了关键。 白守义道:“不是!赵美娥以前就爱找我姐的麻烦!尤其是这次去京城,我姐虽没有多说,但是我知道赵美娥一定给我姐下了不少绊子!” 刘大丫一张脸顿时凝重下来。 赵美娥说自己是被人拐骗到了京城,如今听白守义说的,似乎白锦他们也去了京城?这到底是咋回事? 白守义说的和赵美娥说的完全是两回事啊! 赵美娥在刘大丫面前说,她和白锦是自小一起长大,关系极为亲密…… 而刘大丫不知道的是,当赵美娥得知刘大丫是因为她和白锦认识才救的自己,就急忙将自己说成了白锦的好友,要多亲密有多亲密。 白守信并不嫌累,他很快便再次回到了白家三房,见到白锦就加那个赵家外的事情说给白锦听。 白锦听后,猛的从椅子上起身,神色凝重,沉声道:“大丫怎会去了赵家?!” 脑海中忽然想到那钱叔说的事情,他说赵美娥回来了,还是坐着回来的,同行的还有几人。 既然刘大丫在赵家,那马车和同行之人定是朱掌柜了。 白锦神色沉沉,想到赵美娥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那赵美娥定是极恨她的。 她虽不知道赵美娥怎会同刘大丫他们一起回来,但依着赵美娥那种人,所做的事情必定有目的,她据对不会无缘无故将刘大丫他们请到赵家。 沉着脸想了想,道:“我现在去赵家,守信你在家歇着。” 白守信忙摇头道:“姐,我不累!我哥们你一起去!要是他们敢欺负姐,我就保护姐姐!” 白锦笑了笑,而后拉着白守信的手蹬蹬蹬出了门。 这边,沈氏还早灶房内做饭呢,见白锦和白守信又出门了,忙喊了声道:“锦儿你们去哪?就快开饭了!” 白锦头也没回,只道:“娘,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幸得这大邱村也不算远,白家三房离赵家也不会太远,是以,白锦和白守信就快到了赵家。 这边,白守义一时间也说不清,只告诉刘大丫,这赵美娥时常找他们家麻烦,根本不是他姐的好友! 刘大丫抿唇,低眉沉思。 赵美娥骗她说自己是白锦的好友,兴许是为了让他们救她,这倒也不难猜,只是,若只是如此,赵美娥为啥非得请他们回家吃饭? 一旦知道赵美娥心思深沉,在回想赵美娥所做的事情,便可察觉出一些耐人寻味了。 另一边,似是听到赵二蛋那哭闹的声音,白守义眼珠一转,对刘大丫道:“不能让他们看到我!” 说完,白守义转身蹬蹬蹬跑了,速度极快的隐没在暗处。 “姐,他是……”不等刘二丫说完,就见刘大丫忙抬手捂住刘二丫的嘴,抬眼目光沉沉的看着刘二丫道:“二丫,不要乱说,听到没有?” 刘二丫从未见过自己姐姐这么沉冷的眼神,她连连点头,待刘大丫放下手后,就见刘二丫自己伸手将嘴巴给捂住了,只留出一双眼珠子看着刘大丫,眼神纯善干净。 “爹!这马车是我的不!”赵二蛋拉着赵铁根出来,指着朱掌柜的大马车,大声道。 赵铁根明显是喝多了,只见他双颊绯红,大着舌头道:“是,日后都是我们家二蛋的……” 跟在身后的赵美娥只觉脸火辣辣的疼,她忙看向朱掌柜道:“朱掌柜,你别介意,我爹喝多了就是这样……” 朱掌柜眯了眯眼睛,没有多说。 “哼!我就说是我的!等我姐嫁给姐夫!这马车就是我的!喂!你听到没有!”赵二蛋松开赵铁根的手,蹬蹬蹬的跑到外面,搜寻着白守义的声音,大声叫嚷着。 恰巧这时赵美娥正拖着赵铁根回屋,来不及顾及赵二蛋。  此时,赵美娥心中很是着急,只盼着吴氏能快些回来,如此,才能堵住刘大丫和刘二丫! 第五百六十四章 将她给卖了! 同一时间,吴氏此时已经赶到了刘家庄。 吴氏出来的急,到了村口就坐着牛车赶往刘家庄,半路上牛大想拉人,谁知道吴氏不让牛大停车,只让他快些赶路,自己则多给牛大一些铜板。 能多挣钱,牛大自然乐意,收了吴氏多给的铜板,快速赶路。 而吴氏心中早已呕死了,她本不用多给,不过,赵美娥说了,舍不着孩子套不到狼,多出点赶路钱,才能赶到刘家庄。 而彼时,刘家庄刘秀才家内。 霹雳乓啷的!传来一阵嘈杂的巨响! “她不就怀个孩子吗!哪有这么娇贵!我以前生孩子还不得上地干活!她咋就那么娇贵?!” “我呸!不过就是个泥腿子!还真把自己当娇贵小姐了!贱蹄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有那个命吗?!” “你个骚蹄子!你要是生不出孙子看老娘不弄死你!” 灶房内传出崔氏那骂骂咧咧的声音,而安然待在屋内的白妙则坐在床上,靠着床柱,神色悠闲,一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手则吃着瓜子儿。 如今白妙肚子里的孩子眼看就要十个月了,自从她怀孕后,在刘家就过上了好日子,因为她肚子里这一胎儿特别,是以刘老汉事事都为她说话,在崔氏面前护着她,倒是让她过了十个月好日子。 这眼看着孩子就要生下来,白妙知道自己这一胎若不是男孩,崔氏必然不会让自己好过,而刘老汉……白妙眼中闪过厌恶和嫌弃,若不是因为这孩子能过上好日子,想来刘老汉也不会在如此护着自己。 白妙扭头吐了一口瓜子皮,一手摸着云滚滚的肚子,眯了眯眼睛,咬牙道:“你若不是个男孩,等你生出来,我就把你掐死!听到没!” 白妙的眼神看着甚为可怕,白妙也曾偷偷让大夫给她诊脉问肚子的孩子,不过那大夫说白妙怀中这一胎怕是个女孩,当下,白妙神色很是阴郁。 她肚子里这孩子本就不该出现!若不是为了自保!她怎会愿意怀上刘老汉的孩子?! 嘭! 又是一声巨响,是另外一边的屋子传来的,这声传来,灶房内崔氏的骂声就没了。 白妙嘴角先是勾起一个狠毒的笑容,忽然,笑容消失,面上满是哀伤和不甘之色。 如今的刘家哪里还是原来的刘家?刘言郎也不在是以前的刘言郎! 如今的刘言郎虽养了大半年的身体,但是他的右手已经断了,根本无法写字,右腿虽说能走路,但也跛了! 更重要的是,刘言郎已经被书院赶出来,这辈子怕是都进不了书院,不能科举考试了! 如此,刘言郎便一辈子只能是一个秀才了! 如今的刘言郎哪里还是以前的那个风度翩翩的秀才郎?尤其是最近,刘言郎开始醺酒,一喝醉就会乱扔东西,若崔氏骂的狠了,刘言郎还会出手打骂崔氏。 不止如此,刘老汉最近又开始赌了,每次从镇上回来,刘老汉都会打崔氏出气。 每次看到崔氏被刘言郎按着打骂,白妙心中就很是出气!很是兴奋! 被自己儿子打骂,被自己男人打骂的感觉,崔氏想必生不如死吧?! 而崔氏更是是敢怒不敢言。 当然,崔氏心中是有愧的,若不是她去书院找麻烦,刘言郎也不会被赶出书院,永远不能科举,断了仕途!  吴氏跑的气喘吁吁,脚下极快,到了刘家庄后,逢人就打听刘秀才家的方向,谁知村上的人一听是刘秀才家,都不愿意多说,有的听了摇头就走,有的则嘴里低声咒骂几声,也走了,可见刘秀才家在 这刘家庄内的人缘极差。 最后,吴氏好不容易才拖着一个过路的人,问到了刘秀才家的方向。 等吴氏到了刘秀才家门前,停脚喘了几口气,歇了歇,这才抬手开始敲门。 过了不多时,才听见院内传来隐隐的咒骂声。 “哪个不长眼的大晌午来我家敲门!是不是要来蹭饭的?!” 吴氏听着院内人的咒骂,嘴角抽了抽,看着刘家那破败的门板,吴氏眼中闪过厌恶和鄙夷。 她早就知道这刘家虽然出了个秀才,但刘家却有个好赌的刘老汉,且崔氏极为难缠,刘家就是一家穷鬼!出了个秀才有啥用? 尤其是现在刘秀才已经成了个瘸腿秀才!谁还能看得上刘家? 若不是为了美娥,吴氏这辈子都不会来这刘家庄,跟这崔氏打交道。 吴氏正想着,就见面前的门板被猛的打开,入目就见崔氏那张苍老如树皮的脸颊,还有她一脸的愤怒神色。 此时天气已经转热,谁知那崔氏身上裹的极厚,脖子上更是缠了一条破布,掩的如此厚实,不知道的,还以为崔氏是过冬呢。 但事实上是因为崔氏近日时常挨打,不是刘老汉打她,就是刘秀才,如今的崔氏在刘家过的艰难不已,而她却将心中的愤恨全部转嫁到了白妙身上! 崔氏穿这么厚,只因为脖子上青淤遍布,她就是在脸皮厚,也不敢让人看到她身上的伤痕! 见着门外的吴氏,崔氏下拉的眼角的阴郁更甚,粗声道:“你是谁?!” 吴氏额角抽了抽,心道这崔氏好没礼节!她勉强笑了笑道:“那个,你是刘家的崔氏吧?” 崔氏瞪着吴氏,眯了眯眼睛,粗声道了:“你找我干啥?” 崔氏嘴巴有些大,一张嘴吐沫便喷了吴氏一脸。 吴氏险些吐出来,她后退几步,眼中闪过厌恶恶心,抬眼看着崔氏道:“我是大邱村赵家的,我来是告诉你,你们家的两闺女现在就在我们村,你快些去将你的两个闺女带走吧。” 崔氏听后,一张如老树皮的面皮抖了抖,不可置信的瞪着吴氏,脱口问道:“你说啥?我的两闺女,你说大丫和二丫?!” 当初,刘大丫是在成亲前逃走的,且那个死丫头还偷走了户牒,当时崔氏也找了好些时日,可一直没有找见!没想到那个死丫头现在去了大邱村?! 吴氏抬袖摸了一把脸,看着崔氏那大惊小怪的模样,撇嘴道:“是啊!就是你闺女刘大丫,刘二丫!” 说完,只见吴氏神色很是厌恶,瞪着崔氏道:“崔氏,你快将你那个两个的闺女带走!让她们莫要在纠缠我们家女婿!” 崔氏显然不明白吴氏这话啥不意思,不过她知道了,刘大丫回来了!至于刘二丫……那死丫头不是已经冻死外面了吗?怎么会跟大丫在一起?! 当然,一时间,崔氏是想不清楚的。 吴氏催促道:“崔氏你还不赶快去接你闺女回来?走,我拉你去大邱村!” 吴氏坐牛大的车来,此时,牛大的牛车还在外等着,为的就是快些将崔氏呆呆大邱村,让她将刘大丫姐妹二人带走。 崔氏见吴氏如此着急,心中却是泛起了嘀咕,一脸怀疑的瞪着吴氏道;“你咋这么好心?”特地跑来告诉他们刘大丫在大邱村,看这样子还要带自己去找人?这不得不让崔氏怀疑吴氏的用心。 吴氏嘴角抽了抽,对崔氏道:“你没有听到啊!你家闺女缠着我家女婿!你快把你闺女带回来吧!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 崔氏一张粗糙的面皮顿时就蹦起来,瞪着吴氏骂道:“你个老妇!你说谁家丢人?!” “我……”吴氏见崔氏一脸阴郁愤怒之色,唾沫乱飞,知道崔氏是个难缠的,她想骂几声想着还有正事压迫办就憋回去了。 “总之你快跟我走,你们家两闺女现在就在我家!你快将她们带回来吧!”吴氏焦急道。 崔氏见吴氏这么着急,自己反倒不着急了。 崔氏站在那里,双臂环抱,抬眼瞅着吴氏,道:“你说是我闺女就是我闺女?再说了,你是谁啊,我们家又不认识,咋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吴氏顿时就急了,她怒瞪着崔氏道:“你,你这个……”吴氏本来想骂人,眼看着崔氏又瞪眼一脸要干架的模样,吴氏泄了气。 吴氏倒不是怕崔氏,而是怕误事。 “我咋会骗你,那就是你两个闺女,是她们自己说的,她们是刘家庄刘秀才的妹妹,一个叫刘大丫,一个叫刘二丫。”  说着,吴氏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崔氏冷笑一声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那两个闺女现在可不一样了,她们跟着我女婿在外做生意,可挣了不少钱,哎呀,你说这闺女挣了银子不该孝敬爹娘吗?谁知 她们说她们以后就不是刘家的人了……” 一听银子,崔氏眼睛登时就睁大了。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吴氏冷笑一声道:“可不就是真的?要我说,崔氏你两个闺女都在外面挣了银子了,干啥不回家呢?这不,我见大丫两姐妹不愿意回来,就特地来告诉你,让你去把她们机会来,好让她们孝敬你啊。” 吴氏眉眼见满是鄙夷和不怀好意! 想着刘大丫那两个姐妹就该留在刘家!凭啥跟她闺女抢朱掌柜?! 吴氏说了这么多,崔氏已经是相信你了大半,但就算她不相信,去大邱村看看也是好的! 若真的是大丫那个死丫头!崔氏定是要将那个死丫头抓回来的! 听吴氏说,大丫那个丫头在外面还挣了银子?这个杀千刀的小贱蹄子!挣了银子刚不赶快回来孝敬她爹娘,反倒是在外面逍遥自在! 看她将大丫那个丫头抓回来,不好好教训她!  她定是要将大丫狠狠的打一顿!然后在将她给卖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目的是什么? 崔氏一脸阴沉想着一些阴毒的主意,这边吴氏却急的不行,忙催促道:“崔氏还走不走,我可是好心告诉你这个消息,还将你送到大邱村的!” 说道这里,吴氏就心疼银子,心疼的不行! 所以,她瞪着崔氏的目光也充斥着怒色,尤其看到崔氏还在磨磨蹭蹭,更火大了。 崔氏见吴氏催她,她反而不着急了,吴氏这么着急,倒像是在求着她去一样,若刘大丫和刘二丫真的在赵家,反正也跑不了,看吴氏这么着急赶人走,她自是要要一些好处的。 只见崔氏身体靠在门板上,盯着吴氏道;“我闺女咋会在你家?说,是不是你们拐了我们家闺女?” 吴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氏。 她是知道崔氏是个难缠的,不仅如此,崔氏还不讲理,嘴臭,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崔氏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比她还甚! 吴氏气的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崔氏骂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蠢妇!崔氏,我可是好心将你们家闺女的行踪告诉你!让你去接闺女的!” “谁要拐带你们家闺女?我呸!一个是低贱的丫鬟!一个是傻子!拐给别人,也没有人要!” 崔氏登时也急了,她在刘家受气也就算了,咋在外面还受气?! 当下,崔氏怒目圆睁,同吴氏对骂起来! 这一下,可将刘家的人给吵到了,尤其是刘言郎,他刚睡醒,就听到门外i啊吵吵闹闹的,便一脸阴沉的起身,将被子一掀,下了炕,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此时的刘言郎哪里还有以前的一分风度?只见他因为瘸腿而变的身形佝偻,一瘸一拐的走路更让他没了任何气质。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紧抿,一双眼睛泛着阴郁毒辣的光芒,怎么看,怎么可怕。 而此时,崔氏正骂的欢,吴氏则被气的面色铁青,狠狠的啐了口,指着崔氏骂人道:“你个泼妇!我好心叫你去接你闺女!你竟然污蔑我!真是个不要脸的!” “我呸!你才不要脸,你……” 恰在这时,见有一人摇摇晃晃的走来,待走近后,才看见他的面目,原来是去镇上刚赌输了刘老汉。 “在门口吵嚷什么?不嫌丢人?小心老子回去狠狠收拾你!”刘老汉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瞪着崔氏,嘟囔骂道。 崔氏一看见刘老汉面皮就白了,浑身的戾气也瞬间消失殆尽。 “……你是谁?”刘老汉刚输了银子,不仅如此,他又欠了十两银子的外债!此时,刘老汉的心情极为阴郁,看到站在门口的吴氏,眯了眯眼睛,粗声问道。 刘老汉的眼神看着甚是可怕,吴氏往后退了两步,咬了咬牙道:“你们就说你们去不去接你们的闺女吧?若是不接,我,我可就将她们扭送衙门了!谁让她们勾搭我们家女婿?!” 刘老汉一听,顿时皱眉,眼睛直盯盯的望着吴氏问道;“你说啥?我们家闺女?” 刘大丫那个死丫头不是逃婚了吗?要不那会儿他早就被赌坊的人给放了!还有那刘二丫不听说被那个猪头王给打死了吗?! 吴氏又后退两步,她目中露出一丝惧色,只觉得这个刘家的人一个比一个神经,一个你一个难缠让人厌恶。 她道:“不是说了吗?你们家大丫和二丫缠着我们家女婿,赖在我们家不走!你们到底是去不去接人?!” 刘老汉眸子缩了缩,不可置信的瞪着吴氏,脱口问道:“你说大丫在你那?!”  吴氏忙点头,一脸嫌弃道;“可不!赖在我们家不走!真是不要……”眼见着刘老汉那双阴测测的眼睛,吴氏不敢骂下去,只催促道:“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走了,到时候也没人送你们去大邱村了 !” “去,当然要去!” 这时,崔氏和刘老汉身后出现一道声音,二人回头一看,只见刘言郎已经不知何时站到他们身后。 此时,吴氏也看到了刘言郎,尤其是看到刘言郎那苍白的面皮,阴郁的眼睛,吴氏不知为啥打了个哆嗦。 这刘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可怕,吴氏心中这么想,又打了个哆嗦,只想着日后她是再也不会来刘家庄这个地方了! 刘言郎望向吴氏的神色倒是温和,他缓缓道:“既然大丫和二丫在大邱村,那爹娘就去将她们接回来吧,不管如何,她们都是刘家的人,这辈子总还是要回刘家的。”、 一旁的吴氏听到后,就忙点头,嘴里道:“不愧是刘秀才,就是懂礼,知礼!” 刘言郎望着吴氏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只让吴氏浑身不舒服,不敢多看一眼。 “爹,娘,你们快去将妹妹接回来吧。” 崔氏愣了愣,紧接着就听刘老汉狠戾一笑道:“言郎说得对!大丫和二丫那两个丫头这么久不回家!真是一点也不孝顺,咱们得将她们给接回来!” 刘老汉可不管刘大丫和刘二丫怎会出现在大邱村的赵家,他只要将那两个死丫头给姐回来,然后将她们卖了,自己不就有银子了? 如此想着,只见刘老汉神色很是激动和焦急,他用力推了崔氏一把道:“死婆子!愣着干啥!快走!” 近一段时日,刘老汉每每心情不好,或者赌输了都会拿崔氏出气,崔氏早已被刘老汉给打怕了,此时听刘老汉吼叫一声,吓的崔氏双腿一软,忙点头道:“走,走……” 吴氏自然也看出一点猫腻,她目露鄙夷的看了一眼崔氏,转身快步离开。 崔氏和刘老汉也跟着快步离开。 刘言郎站在门内,望着刘老汉三人背影,眯了眯眼睛。 当初刘大丫走的蹊跷,他就觉着刘大丫能平安离开,是有人帮了刘大丫!如今,若那两个死丫头真的能回来,他倒是要好好审问审问,是谁那么大胆,敢帮刘大丫那个死丫头逃婚离开刘家庄! ……  大邱村这边,赵美娥好不容易将赵铁根给劝回屋内,见刘大丫不进屋,又见朱掌柜站在门外,眼珠一转,就跑出去,主动拉着刘大丫:“大丫,走,咱快进屋吃饭吧,我知道二丫定然不是故意的,毕竟 她……” 赵美娥这话明面上是在安慰刘大丫,实则是鄙夷刘二丫,看不起刘二丫,也是间接的让刘大丫心中更为歉疚。 但若之前刘大丫没有听到白守义的那些话,兴许听了赵美娥的话会立马向赵美娥道歉,但现在刘大丫心中有了别的心思,在听了赵美娥的话,细细一琢磨,便琢磨出一点味来。 她看着赵美娥,笑了笑道:“是啊,二丫平日里被我宠惯了,美娥你千万莫要生二丫的气。”  见赵美娥没有道歉,也没有露出愧疚的神色,赵美娥眉宇微蹙,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却是笑着道:“我哪里会怪二丫?只是……”刘大丫抬眼看了一眼朱掌柜的方向,又望向刘大丫道:“大丫,二 丫总是这样口口无遮拦怕是对你,对朱掌柜的影响不好呢。” 刘大丫沉默一瞬,转眼望着赵美娥道:“美娥你说得对,这样的确对朱掌柜不太好。” 赵美娥笑着点头,心中暗道“你知道就好!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下贱丫鬟!” 赵美娥一脸笑意的扶着刘大丫进屋,还一脸明媚笑意招呼着朱掌柜。 而此时,赵美娥却没有主意到刘大丫望着赵美娥的眼神,极为深沉。 赵美娥想到了许多事情,这一路走来,赵美娥时不时的便说她同白锦的情意有多好,且,向她打听最多的便是朱掌柜。 之前,刘大丫只是以为赵美娥是感激朱掌柜,心中也好奇,所以才问的多,如今想来,赵美娥打听的那么细致,倒像是…… 刘大丫神色一顿,抬眼看向朱掌柜。 恰巧此时,朱掌柜也看向刘大丫,二人视线一撞,就见朱掌柜对着刘大丫温和的笑了笑,那温和的笑容中似乎还隐藏着其他东西。 刘大丫赶忙地低下头,不敢多想。 敛眸,沉思,想到镇上时赵美娥执意要请他们来赵家,明面上是报恩,但现在看来,报恩显然不是赵美娥的目的,她是想…… “姐,我想走。”手臂被刘二丫拉着,声音也将刘大丫的思绪给拉回来。 刘大丫见刘二丫扁着嘴,显是不高兴,正要安抚刘二丫,就见赵美娥拉着刘二丫,一副温和的模样,柔声道:“二丫怎么就要走了?你不是最喜欢吃蒸糕吗?来,在多吃一点。” 如此看着,赵美娥倒真是耐心的在照顾刘二丫。 但是,从之前的事情看来,赵美娥如此做,分明是有目的。 这边,刘二丫看也不看赵美娥给她夹的蒸糕,反而是瞪着赵美娥道;“你抢我的姐夫!你不是好人!我不吃你的蒸糕!” 说完,刘二丫就吵嚷要走。 刘二丫拉着刘二丫的手,想了想,看向朱掌柜道;“老爷,二丫吵的不行,不如我先带她离开吧?”  谁知朱掌柜还未说话,就见赵美娥面色一变,连忙伸手拉着刘大丫的手道:“大丫,你方才没有吃多少东西,咋就要走?再说了,二丫也没有吃饱呢,你这样将二丫带走了,二丫岂不是要饿肚子?” 第五百六十六章 你怪得了谁? 赵美娥一脸关心神色,但其实她心中早已开始咒骂,直骂吴氏是个腿脚慢的,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 刘大丫姐妹二人若是现在离开,那她之前所做的那些岂不是都白费了?! 如此想着,就见,赵美娥紧紧拉着刘大丫的手,姣好的面上做出一副伤心之色道:“大丫,你是不是生气了?你生二蛋的气了?他,他就是个小孩子,你可千万莫要跟孩子计较啊……” 赵美娥一脸的楚楚可怜,说的话还不忘算计刘大丫。 若朱掌柜果真是个没脑子的人,此时,岂不是真的会以为刘大丫是为了刘二丫,同赵二蛋一个孩子计较。 刘大丫沉眸看着赵美娥,见赵美娥一脸的真诚不舍,拉着自己的手也极紧,显然不是装的。 但,若赵美娥为的是朱掌柜,那自己离开岂不是如了她的意?为何赵美娥又不让自己离开?莫非自己想错了? 赵美娥还有其他目的?那又是啥? 这边,赵美娥正不遗余力的哄着刘二丫,最后还是赵美娥说一会儿吴氏会端鸡汤过来,刘二丫这才消停了。 刘大丫神情一愣,忽然想到啥,她看向赵美娥,想了想道:“婶子去灶房咋这么久,不如我帮帮婶子吧。”说着,刘大丫起身就要去。 赵美娥面色一变,起身一把将刘大丫拉住,那神色看着竟然有些急切。 “……那个,大丫,你可是客人,你咋能去灶房帮忙呢?”灶房根本没有吴氏,赵美娥当然不能让刘大丫去灶房!  “大丫你快坐下,快吃菜啊,一会儿我娘就来了,我娘做的鸡汤可是村里面最好吃的,今日你们算是有口福了,就是这鸡汤做的时间要长一些,不过,只要咱们耐心等一下,大丫,到时候我娘的鸡汤一 定会让你终身难忘的!” 是的,等吴氏回来,会让刘大丫终身难忘的! 赵美娥越是如此,刘大丫心中就越是怀疑。 她也不再是当初的刘大丫了,既然知晓赵美娥并未白锦好友,她对赵美娥便起了防范心里。 想了想,刘大丫道:“那就辛苦婶子了,那我去个茅厕,二丫你坐在这里好好吃饭。” 赵美娥见刘大丫不带刘二丫,自然那也不管刘大丫了。 赵美娥给赵铁根使了个眼色,赵铁根也反应过来,忙去招呼朱掌柜,屋内一时间又热闹起来。 刘大丫并未去茅厕,而是出了赵家。 她出来本是要寻白守义,谁知她一出现,不仅见到了白守义,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白锦。 刘大丫满脸笑意和激动,张嘴刚要说话,就见白锦紧紧拉着刘大丫道:“大丫,快跟我走!” 刘大丫见白锦神色沉冷,知道有事发生,也沉下脸来道:“白锦姑娘,是不是赵家……” 赵美娥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同赵家根本不认识,而且,他们还救了赵美娥的性命,赵家留下她和二丫,究竟想要做什么? 白锦沉眸看着赵美娥,摇头道:“我也不知赵家是何目的,但是大丫你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离开刘家庄的,即使已经过去一年时间,但若是刘家庄的人看到你,必会惹来麻烦。” 顿了顿,白锦又道:“即使这里是大邱村,也难保会有刘家庄的人,或者认识刘家庄的。” 刘大丫听了白锦的话,白色骤然一变,她忽然想到啥,猛的抬眼看向白锦,嘴巴微启喃喃道:“你是说……” 白锦神色沉沉,看着刘大丫道:“我也只是猜测。”顿了顿,白锦又道:“我听守义说,他看到赵家的婶子先前急急忙忙离开赵家,她现在可回来了?”  刘大丫脸色更白,她耳边似乎还回荡着赵美娥的话,赵美娥说吴氏是去灶房炖鸡汤了,说她很快就会回来,但原来吴氏早已离开赵家,且匆匆离开不止去了什么地方,不,刘大丫此时似乎已经猜到赵 是去了什么地方。 “大丫,跟我走, 这里很危险!”白锦沉声道 刘大丫吸了口气,而后抬眼看向白锦,忙道:“我去将二丫接出来。”说完就要走。 白锦神色一顿,抬手拉住刘大丫,道:“赵家人将你们留在这里,怎会让那个你轻易离开?” 白锦言罢,就见刘大丫脸色又白了白,想到方才在屋内自己提出要离开时,赵美娥神情紧张,还用力拉着她,的确是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但她若是硬要离开,想必赵美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她定然还有后招! 刘大丫咬着牙,此时此刻,她真是后悔,后悔救了赵美娥!自己对赵美娥明明有救命之恩!却没有想到,赵美娥竟恩将仇报! 白锦想了想,倾身在刘大丫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刘大丫听后,眼睛微亮,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 待刘大丫进屋后,身旁的白守义忙问道:“姐,咱们怎么救大丫姐他们啊?” 白守义也是个聪明的,从方才白锦和刘大丫的话语中便听出,刘大丫姐妹二人遇上麻烦了。 白锦抬眼看着赵家,缓缓说道:“走吧,我们去赵家看看老朋友。” 白守义和萧黎二人对视一眼,显然没有明白自家姐姐口中的老朋友是赵美娥还是其他人。 白锦姐弟四人进了赵家,倒是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院内,敲了敲门,道:“吴婶子,赵叔你们在么?” 屋内,赵美娥还在哄着刘二丫吃饭呢,方才刘大丫进屋后,赵美娥看了一眼眼,眼中总明显闪过一丝放心之色。 刘大丫的心瞬间提起来,她坐下后,神色怔忪,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赵美娥看 刘大丫是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的心是天生黑的,可是她救过赵美娥的性命,却想不到赵美娥竟会如此对自己! 赵美娥被刘大丫看的很是不自在,她勉强笑了笑道:“大丫,你咋这么看着我?” 赵美娥容颜美丽,神情温和,望着刘大丫时,目中哪里有一丝算计?这才是最可怕的。 刘大丫摇了摇头,转眼看向刘二丫,让她少吃一些。 刘大丫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赵美娥看了几眼,见刘大丫不说,也就懒得问,反正只要刘大丫和刘二丫在就行! 而一旁的朱掌柜显然也发现刘大丫神色不宁,便出声问道:“大丫,是不是有啥事?” 刘大丫嘴唇紧抿,神色迟疑的看着朱掌柜,嘴唇微动,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白锦的声音。 这边,赵美娥听到屋外那熟悉的声音,一张脸顿时就阴沉下来。 赵美娥早在吴氏那里便得知白锦姐弟已经回来了,得知这一消息时,赵美娥只觉得这白锦真是命大,为啥就没有死在京城! 赵美娥恨极了白锦,不过她知道现在首要的便是得到朱掌柜,是以并未多理会白锦,而她却没有想到,今日白锦会主动来这里! 这边,赵铁根听到外面的声音,就要起身,赵美娥却是黑着一张脸起身,对赵铁根道;“爹,你好好招呼朱掌柜。”说完,便出了屋子。 待赵美娥离开后,刘大丫看了一眼朱掌柜,忽然道;“老爷,一会儿……” 赵美娥出了屋子,见到站在院内的白锦,冷笑一声,沉声道;“白锦,我还活着,你是不是很失望?!” 白锦神色淡漠的看了一眼赵美娥,淡淡道:“你的死与活同我有什么关系么?” “你!”赵美娥面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她咬着牙,双目满是恨意的瞪着白锦道:“白锦,你险些将我害死!怎么还敢来我家?!” 白锦神色淡漠,目光很是奇怪的看着赵美娥淡淡道;“赵美娥,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曾对你做什么事情,你死了或者活着,同我有何关系?再者,我来这里,也不是我为你。” 赵美娥被白锦冷清的话给气的婚纱也能发抖,她眼中闪过狠戾,咬牙怒声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被箭射伤?!” 显然,赵美娥将自己受伤,将自己的不幸全部怪在白锦身上,是以对白锦才会如此恨! 但赵美娥似乎忘了,当日是她同仲联合设计,想要害死白锦,却不成想自己害了自己! 白锦秀眉微蹙,目光依旧淡漠的望着赵美娥,道:“赵美娥,以前我觉着你还是有些聪明的,如今看来,果然是我高看了你。” 赵美娥神色阴郁,瞪着白锦怒声道:“白锦,你什么意思?!” 白锦冷笑一声道:“赵美娥,你中箭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中还不清楚么?” “还不是因为……”赵美娥说道一半,却说不出来,她心中有恨,有怒,却不敢将这些怒意和恨意发泄在仲伯身上,所以她只能将所有的恨意全部归咎在白锦身上。 “总之都是因为你才害的我险些……”赵美娥瞪着白锦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  “是你自作自受!凭啥怪我姐?!”这时白守义猛的站在白锦买年前,抬眼瞪着赵美娥,冷笑道:“你自己要攀龙附凤,最后失败却又怪我姐!你自己要害别人,最后却自己得到了报应,你怪得了谁?! ” 赵美娥双目喷火,恨恨瞪着这姐弟二人。  白锦抬眼望着赵美娥,神色清淡,道:“赵美娥,我来不是找你吵架的,而是来见见朋友。” 第五百六十七章 人不见了 赵美娥听后,冷笑一声道:“我家没有你要找的朋友!滚!” 对于赵美娥的怒骂,白锦神情淡漠,并未当做一回事,倒是白守义那架势看着像是教训赵美娥。 “你在骂一句试试!白守义寒着一张脸,瞪着赵美娥。 白锦抬手拍了拍白守义的肩膀,白守义周身的寒气这才消散一些。 “白锦,你赶快……离开我家!我家不欢迎你!”赵美娥眼见着围在白锦身边的三个弟弟,他们虎视眈眈,仿若她真的在骂人,就会怼自己不客气! 赵美娥眉角跳了跳,倒真不敢在胡乱骂人了。 白锦直视着赵美娥,淡淡道:“我只是来找朋友。” 正巧这时,朱掌柜不知为何也出了屋子,一眼就看到白锦,而后就见朱掌柜神色很是高兴的走过来,对白锦道:“白姑娘,你怎会来此?正巧,我还准备说要去拜访你和暮兄弟呢。” 白锦看着朱掌柜温和一笑,道:“朱掌柜,今日守义说看见你来了大邱村,却不知您你去了哪里,我便想着来寻你,我们也有好些时日不见了。” 朱掌柜笑着回道:“是啊,是有好些时日不见了。” 赵美娥眼看着白锦和朱掌柜聊得热络,一张脸瞬间就黑下来。  早在刘大丫和朱掌柜救了她后,从和刘大丫的聊天中便可得知朱掌柜和白锦他们是认识的,但是她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如此熟稔,更重要的,当赵美娥看到朱掌柜同白锦在一起说话,心底嫉妒的要死 ! 只见赵美娥朝着朱掌柜身边站了站,抬眼似笑非笑的瞪着白锦道:“白锦,真是没有想到,你同朱掌柜也这么熟悉啊,不知暮大哥看到你特地来寻朱掌柜,暮大哥会怎么想呢?” 赵美娥这句话便是在威胁也在挑拨了。  只见朱掌柜神色立时沉下来,转眼看着赵美娥道:“赵姑娘,你怎能如此说话?我同白姑娘还有暮兄弟乃是很早以前便认识的好友,如今我来大邱村,白姑娘作为大邱村的人,来找我自要近地主之谊招 待我,然而,从你嘴里说出的话,怎么如此难听?!” 赵美娥额角抽了抽,忙出声道:“朱掌柜,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白锦会被暮大哥误会……” 眼见着赵美娥一瞬变脸,白锦都不得不佩服赵美娥了。 谁知朱掌柜并不将赵美娥的道歉当一回事,而是同白锦再次聊起来。 赵美娥站在一旁,觉着很是尴尬,她瞪着她们二人,心中的火气腾腾腾的,只盼着吴氏能快些将刘家的人给带回来! 赵美娥眼珠子转了转,视线忽然就落在白锦身上,嘴角微微勾了勾,弧度有些阴毒。 那刘大丫不是说她好不容易才离开刘家么?如今刘家人找来,她倒是可以告诉刘家人,说刘大丫能离开,全部是因为白锦帮忙! 当然,赵美娥心底这个念头只是为了诬陷白锦,为了让刘家人缠上白锦! 而此时的赵美娥并不知晓,她这次还真是猜对了。 就在白锦和朱掌柜聊天之际,赵美娥嫉妒的面颊都有些扭曲的时候,忽听外面传来几道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赵美娥面上顿时露出笑容,抬脚就跑了院门口。 而此时,白锦抬眼和朱掌柜对视一眼,只见二人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那两个死丫头呢?!她们在哪?!” 随着着道粗粝的嗓门和咒骂声,这几人快步进了院子内。 白锦转身看向这些人,在看到崔氏和刘老汉后,微微叹了口气,而望着他们的眼神却极为沉冷。 她果然没有猜错,赵美娥将刘大丫她们留在赵家,果然有别的目的,虽然白锦不知道赵美娥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她这样做,无疑是要将刘大丫姐妹二人再次推入火坑! “她们人呢?!那两个死丫头咋不出来,没看到她们爹娘来了吗?”崔氏一进院子,就看到白锦和朱掌柜。 尤其是崔氏看到白锦那张娇艳如花的脸,心中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竟是狠狠剜了白锦一眼,怒声叫嚷道。 这边,吴氏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她这一路赶来,可是马不停蹄,还多花了好些钱! 赵美娥扶着吴氏,瞥了一眼穿的灰扑扑,又一脸难缠模样的崔氏和刘老啊很难,皱了皱眉,故意出声问道:“娘,他们是谁啊?” 吴氏和赵美娥早已串通好了,此时吴氏喘了几口气,这才缓缓道:“他们,他们是大丫姐妹二人的爹娘。” “啊?”赵美娥看着却是一脸震惊,她故作一脸无辜的望着崔氏和刘老汉道:“大丫的爹娘,可是大丫说她们没有爹娘啊?” “啥?!”  崔氏一听到赵美娥的话,一张从那个老刻薄的面上满是怒色,只听她粗粝着嗓门咒骂道:“好她个贱蹄子!小浪货!偷偷的跑出家门不会来也罢了!如今过来的好了,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她爹娘!连爹娘 也不认的了吗?!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小贱蹄子!给老娘滚出来!” 眼见着崔氏骂的话如此难听,在看崔氏和刘老汉脸上那刻薄阴沉的脸色,赵美娥可以预见刘大丫姐妹二人回去以后,会过上什么日子! 想到刘大丫和刘二丫即将要过上猪狗不如,被崔氏摧残的日子,赵美娥这心底就高兴不已! 只要她们过的不如自己好!赵美娥心中便高兴不已! 这边,朱掌柜看到崔氏和刘老汉,拧眉看着他们。 他自然记得当初接下刘大丫时,就知道刘大丫是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地狱一样的家中逃出来的。 后来,刘大丫更是救了被刘家拒之门外的刘二丫! 他是知道刘大丫的难处,也知道刘大丫这辈子都不会在回那个地狱一般的刘家了,可是,如今他们在赵家,而赵家的人居然将刘家的人给找来了! 朱掌柜看着崔氏和刘老汉神色阴沉不已。 “朱掌柜,他们竟是大丫的爹娘吗?可是大丫说她们没有爹娘啊?”这边,赵美娥走到朱掌柜身边,娇艳的脸上满是疑惑的柔声问道。 朱掌柜忽然冷笑一声道:“什么大丫,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 朱掌柜话一落,就见赵美娥神色骤然一变,呆呆的看着朱掌柜,喃喃道:“朱掌柜,你,你在说啥?大丫她们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谁知赵美娥话一落,身体就猛的被崔氏给推开,只见崔氏咬着牙怒瞪着朱掌柜斥道:“你就是那个拐带走我们闺女的人?!” 崔氏说完,就见刘老汉也蹬蹬蹬跑过来,一双三角眼目光不善的盯着朱掌柜。 刘老汉在镇上赌的多了,也见到一些达官贵人,一眼便看出这朱掌柜身上穿着绸缎衣裳,在想到他们来时看到外面那辆大马车,显然这朱掌柜是个有钱的主儿! 这朱掌柜一看就是有钱人!若他真的同大丫那死丫头有关系,他们定是好好的讹上一笔的! 朱掌柜皱眉看着崔氏和刘老汉,冷声道:“你们在说啥,什么你们的闺女?我只不过一个过路的商人,如何见到过你们的闺女?你们是看我是外地人,所以想讹诈?” 朱掌柜也是个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刘老汉眼中的道道。 “你们要是想讹诈那可就想错了,不说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就算我不是,就你们如此讹诈诬陷我,我便们可去衙门告你们!” 朱掌柜一番话,直接将崔氏和刘老汉给说的哑口无言,神色难看。 被推到一旁的赵美娥扶着腰,咬牙怒瞪着崔氏道:“对啊,朱掌柜怎会知道大丫她们就是你们的闺女?!你们想看人,抓着朱掌柜干啥?直接进屋看看不就知道了?” 赵美娥的话立时提醒了崔氏和刘老汉,只见他们二人蹬蹬蹬就跑进来屋内,看他们夫妇二人那一脸凶狠的样子,仿若真的找到刘大丫就会当场打人一般。  这边,赵美娥故作柔弱的走近朱掌柜,抬眼,怯怯的看着朱掌柜道:“朱掌柜,方才我是见那人一直缠着你,一时心急才……”说着,就见赵美娥笑了笑道:“不过,我记得大丫她们说是没有爹娘的,所 以他们是认错人了,想必就会离开的,朱掌柜,你就别担心大丫她们了。” 朱掌柜神色沉沉的盯着赵美娥,那目光冷沉幽深,似能看透赵美娥心底的龌蹉心思。 赵美娥被朱掌柜的眼神看的心虚不已,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道:“朱掌柜,你为何要这样看我?” “哦,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的美貌和她的心是不是一样的。”朱掌柜淡淡道。 赵美娥神色骤然一变,紧接着就听朱掌柜道:“赵姑娘,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大丫,二丫,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 “你邀我来你们家,不就是为了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吗?为何现在有叫别人前来?还找人,找什么人,你如此做是何意?如此做很好玩儿吗?” 朱掌柜一番话,说的让赵美娥不着头脑。  一旁歇息了一会儿的吴氏听到后,蹬蹬蹬走过来,道:“朱掌柜,他们可是大丫姐妹的爹娘啊,我也是半路上碰到他们找闺女,才知道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是你藏起来的! 赵美娥连连点头,道:“朱掌柜,我知道你对大丫她们好,不过若他们真的是大丫的爹娘的话,还是要让他们见见的,我看他们也挺可怜的。” “呵。” 赵美娥听到白锦发出一声嗤笑,转眸怒瞪着白锦道:“白锦,你笑什么?!” 白锦淡淡道;“我只是挺佩服赵姑娘的心肠。” 赵美娥冷哼一声道:“那是自然!你如此心黑!定会遭报应!”说完,赵美娥忽然有些后悔,她小心的看向朱掌柜,只怕朱掌柜会生气。 毕竟白锦和朱掌柜是好友! 朱掌柜冷笑一声道:“我并不知晓你们在什么,什么大丫,二丫,我更是从未见过。” 吴氏和赵美娥面色骤变,就在这时,只见崔氏和刘老汉蹬蹬蹬跑出来,二人跑到吴氏面前,咬牙怒声道:“人呢?大丫她们人呢?” 吴氏抬手指着屋子,干巴巴吧的说道:“就在屋子里吃饭啊!” “吃屁的饭!屋里根本没有人!”崔氏朝着吴氏啐了一口,他们方才进了屋,只看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倒在桌上,还有桌上的酒菜。 看着那些酒肉,崔氏和刘老汉的眼睛都在冒着精光,那表情像是饿狼一样,要知道,他们可是许久不曾吃过肉了啊! 不过因为他们着急找人,也没顾得上吃几口,在屋内找了个遍。谁知道屋内根本什么人都没有! 崔氏和刘老汉心中可是憋着一堆火气呢,只见他们二人双目喷火的瞪着吴氏和赵美娥,唾沫乱飞,叫嚷道:“人呢?我们家闺女呢?” 赵美娥蹙眉,咬着牙将心中怒气忍下,温声道:“婶子,叔你们别着急,大丫和二丫的确在屋内吃饭呢……” 谁知赵美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崔氏朝着赵美娥张嘴说道:“人呢?是不是你们将人给藏起来了?!” 崔氏一张口,唾沫就全部喷到了赵美娥的脸上,尤其是在看到崔氏那一口大黄牙,赵美娥险些吐了。 她急忙退后两步,抬眼怒瞪着崔氏道:“你没有听到吗?人就在屋内!” 谁知崔氏对着赵美娥叫嚷的声音更大, 道:“放屁!屋里根本没人!说!你们将人藏在哪里了?还是说,你们在耍我们?!” 赵美娥心底一个咯噔,只觉一股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 “不可能,人就在屋内!”此时,赵美娥也顾不得装了,她一把推开崔氏,剧蹬蹬蹬跑进屋内。 而吴氏也想进屋看看,却被崔氏给缠上了。 “你说,我闺女在哪?为啥屋内没人?!” “你个黑了心甘的,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说,你是不是在耍我们?!” 吴氏被崔氏缠的恼怒不已,却有没有崔氏力气大,只用力推开崔氏,脱口道:“你闺女在哪里,我哪知道?!” 吴氏心中还委屈呢!她这跑了大半路,还花了不少钱,本以为赵美娥已经安排好了,谁知道刘大丫和刘二丫居然不见了? “啥?!”崔氏一听,更急了,她一把抓住吴氏的手臂,怒声叫嚷道:“你咋能不知道?不是你跑到我们家告诉我们大丫她们在你家吗?!” 崔氏话落,吴氏神色立时一变,嘴巴蠕动几下,竟是说不出话。 而彼时,赵美娥进了屋内后,却只见到赵铁根醉倒在桌上,屋内根本没有刘大丫和刘二丫的身影! 赵美娥像是疯了一般的在屋内大肆寻找!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方才出去的时候,刘大丫姐妹明明还坐在桌旁吃饭,怎一眨眼的时间,她们就不见了?! 赵美娥在屋内疯狂的找了两圈,面上满是狠戾之色,嘴里大声叫嚷道:“刘大丫!你们给我出来!刘二丫!你快出来!我给你肉吃!” 然而,屋内各个角落都是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回应赵美娥。 赵美娥那张本是娇艳的面颊上竟是有些扭曲,她猛的转身出去,眼见着醉倒在桌上的赵铁根,忙走过去,用力推搡着赵铁根,面色焦急大声道:“爹!刘大丫她们呢?!她们人呢?!” 赵铁根显然是喝醉了,被赵美娥用力摇晃了几下,赵铁根一脸醉醺醺的,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赵美娥,竟是醉醺醺笑着道:“美娥啊,让爹睡一会儿,爹头晕的很……” 赵美娥根本不放开赵铁根,而是用力摇晃赵铁根,嘴里焦急大喊道:“爹!刘大丫她们人呢?!” 赵铁根显然已经醉的不知道赵美娥在说,他只是本能的抬手指了指,赵美娥抬眼一看,赵铁根指的方向正是方才刘大丫坐着的地方! 可是,现在那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爹!爹!” 屋内只有赵铁根,如今赵铁根喝醉了,也不成气候说不出什么,赵美娥恨恨咬牙,面上闪过狠戾之色,一把松开赵铁根,抬脚蹬蹬蹬的跑出了屋子。 院子外面,崔氏和刘老汉和缠着吴氏,要让她交出闺女! 吴氏本就厌恶讨厌崔氏和刘家的人,此时被他们缠着,吴氏气愤不已,恨不得立马就将他们给赶出去! 这时,赵美娥蹬蹬蹬的跑出来,抬眼怒视着白锦,咬牙恨声道:“白锦!是你!是你将刘大丫她们给藏起来的对不对?!” 赵美娥此时的样子看着就像是要吃人一般,看着甚是恐怖。 白守义三个弟弟立时挡在白锦面前,那面上的神色看着比赵美娥要凶狠的多! 谁敢欺负他们的姐姐!那也得过了他们这关! 而崔氏和刘老汉听到赵美娥的话后,也不在缠着吴氏,而是蹬蹬蹬跑过来,扯着赵美娥问道:“你说啥?我们家闺女去哪了?!” 赵美娥则一脸凶狠的瞪着白锦,此时的赵美娥也顾不上在装了,此时的她只想着能将刘大丫姐妹二人找出来,让崔氏他们带走!如此才能让朱掌柜放弃她们二人!如此,她做所的一切才不会白费! 只见赵美娥抬手怒指着白锦,咬牙道:“一定是白锦将刘大丫姐妹二人藏起来了!因为……” 赵美娥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丝恶毒,道:“当初就是白锦帮助刘大丫离开刘家庄!” 当然,赵美娥这句话只是单纯的要栽赃白锦。 白锦听后,面色微变,双眸则静静的望着赵美娥。 一旁的朱掌柜面色骤变,便想要朝前走一步为白锦说话。 如今暮云深不在,他当然要保护好白锦。  谁知白锦比他更快一步走上前,抬眼淡漠望着赵美娥道:“赵美娥,这说话要讲究证据的,我来此只是为了见朱掌柜,和你所说什么刘大丫,根本不认识,我又为何帮助她们?更何况,你也说了,你所 说的人就在你的屋子内,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将人藏起来啊?” 白锦话落,崔氏和刘老汉一脸怀疑和疑惑的看了一眼白锦,而后狠狠瞪向赵美娥。 他们觉着白锦说的话怼,这里是赵家,白锦有不是赵家人,又有啥本事将刘大丫藏起来?这赵美娥这么说,是不是想推卸责任?! 此时的崔氏和刘老汉可是已经认定刘大丫就在赵家了,就算刘大丫不在赵家,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赵家的! 显然,吴氏和赵美娥还没有想到她们已经惹到了一家极为难缠的人,麻烦的事情且在后面呢! 这边,赵美娥听了白锦的话,却是气愤不已,她咬牙怒瞪着白锦,道:“白锦你不用左顾右而言他!那刘大丫可是你的好友!她当初可是说了,是你帮她逃出来的!” 说着,赵美娥冷笑一声道:“你说,若不是你,刘大丫姐妹二人怎会突然消失!白锦!你说你将刘大丫姐妹二人藏到了哪里?!” 白锦一脸疑惑的望着赵美娥,而后转眼看向身旁的朱掌柜道:“朱掌柜,你知道赵美娥口中所说的刘大丫是谁吗?” 赵美娥一脸期盼的看向朱掌柜道:“朱掌柜,刘大丫虽然是你的丫鬟,可是她们的爹娘来了,不管如何,也得让他们母子相认啊,我也是好心,我是看不得别人生离子散的……” 赵美娥去了一趟京城,这变脸和说话的本事显然是厉害了许多。 崔氏和刘老汉二人的眼睛直直盯着朱掌柜,仿若朱掌柜若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心虚活着承认,他们必定要缠着朱掌故!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朱掌柜一脸疑惑的看着赵美娥道;“赵姑娘,我于你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为何你如今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 “你说你要报我对你的救命之恩,要请我在你家吃一顿饭,然而,现在又将这些人找来闹腾,是不愿让我吃这一顿饭么?若是如此,你直说便是,我并非一定在这里吃的。” “你既要报答恩情,现在却有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实在不解,什么刘大丫,我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你为何非说是我身边的丫鬟呢?” 朱掌柜这一席话,是直接否定了赵美娥方才的话 赵美娥听后,面色变的极为难看。 “赵姑娘,你们若是不愿让我在这吃饭就罢了,我这就走!”说完,朱掌柜转眼卡你想白锦道:“白姑娘,这里实在扰人的很,不如咱们出去在聊?” 白锦福身行礼道:“好。” 赵美娥一脸不敢凶狠的瞪着朱掌柜和白锦,如今她也算是看出来了,朱掌柜对她是没有一点意思!  但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让别人得到! 第五百六十九章 崔氏难缠 赵美娥怎会让白锦和朱掌柜这么轻易的离开? 赵美娥上前一步,拦下白锦,咬牙恨声道:“方才刘大丫和刘二丫明明就在屋内,可你一来她们就不见了!一定是你将她们藏起来了!” 说完,赵美娥转眼看向崔氏和刘老汉道:“刘大丫和刘二丫就是被白锦给藏起来了!你们不能让她离开!” 崔氏是认识白锦的,想当初他们还想着让白锦嫁给他们家言郎!可惜白锦没这个好命!在想到方才赵美娥说的话,只见崔氏一双吊捎眼直直的瞪着白锦,那样子像是要找白锦麻烦。 而一旁的刘老汉看到白锦就微微晃了晃神,心道这白家的闺女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啊!那白妙就是个小美人,如今在看白锦,刘老汉只觉白妙简直都不如白锦的一个指头啊! 想到那白妙在自己身下时的浪荡模样,刘老汉看着白锦的目光就带了一丝猥琐! 啧啧,若是这白锦能嫁给他们家言郎就好了,如此他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呢!  刘老汉和崔氏的目光让白锦极为不舒服,尤其是刘老汉,只见白锦神色沉冷,望着赵美娥的眸光冷笑一声,而后道:“赵美娥,您空口白牙就能随意冤枉人么?你说我藏起了人?可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 是谁,又如何藏人?更何况我一进院子,就被你堵在这里,我也是在院中见到了朱掌柜,试问我又如何藏人?”  一旁的朱掌柜亦是沉冷着一张脸,直盯盯的望着赵美娥道:“不错!我可以为白锦姑娘作证!不要说白锦姑娘不认识什么刘大丫,就连我也是不认识的,所以,赵姑娘,你口中所说的刘大丫究竟是什么 人?” 赵美娥见白锦和朱掌柜如此一唱一和,竟是将责任全部退到自己身上,赵美娥一张娇艳的脸就变的扭曲起来! “哦,对了。”白锦忽然道:“赵美娥,不会是你同这刘家的刘大丫认识,所以才将她们藏起来的?然后在推卸给我们?” 白锦这句话像是提醒了崔氏,只见崔氏猛的转身,双目直瞪瞪的望着赵美娥和吴氏道:“说!是不是你们将人藏起来了!” “我没有!”赵美娥此时杀了白锦的心都有了,她狠狠瞪着白锦,那目光若是刀子都不知白锦死了多少次了。 “白锦!是你,一定是你将人藏起来了!你将人给我换回来!”赵美娥仿若疯子一般,她叫嚷着,就要朝着白锦扑过来。 谁知不待赵美娥接近白锦,就见挡在白锦身前的白守义和萧黎已经一把将赵美娥给推开! 噗通! 赵美娥给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她呲牙裂嘴! “美娥!”吴氏见赵美娥摔了跤,嘴里喊着闺女就去扶赵美娥! “你们还有没有天理了!这里可是我家!谁让你们在这里打人的!走!咱们呢去村长那个那里评理去!”吴氏气愤不已叫嚷道。 “甚好。”谁知,白锦附和的点头道:“正好,咱们就去村长那里评理,看看你们为啥要冤枉我!不止冤枉我,你们还冤枉救了赵美娥性命的朱掌柜!” 说完,白锦顿了顿道:“村长那里不行,咱们就去衙门!让大老爷看看到底是谁在骗人!” 吴氏嘴角抽了抽,说实话,吴氏当然不敢去村长那里,不管如何,崔氏和刘老汉是她去刘家庄找来的,而今刘大丫姐妹不在,他们说是白锦藏了人,有没有证据,最后吃亏的当然是他们! 白锦见她们不说话,又冷笑一声道:“什么刘大丫,我们根本不认识,倒是你们,口口声声说刘大丫就在屋内,让人家爹娘来见人,可是如今人不见了,你们不应该给人爹娘一个解释吗?” 赵美娥和吴氏面色变的极为难看。 白锦继续道:“这里可是赵家,除了你们能藏人,谁还能藏了人?” 白锦这句话再一次提醒了崔氏和刘老汉,只见崔氏眼珠子转了转,转身就瞪着赵美娥和吴氏道:“大丫呢?你们将大丫给我藏在哪里了?!” “没有!我们没有藏人!是她们……” 谁知吴氏没有说完,就见崔氏朝着她们母女二人扑过去,抬手就揪着吴氏的发髻,疼的吴氏哇哇大叫。 “大丫呢?你们便快把我们家闺女还回来!是不是你们将人给藏起来了?快说!” 吴氏疼的呲牙裂嘴,哇哇大叫,奈何她的力气没有崔氏大,一时间,她们打做一团! 这边,白锦冷眼看着她们,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垂首掩下眸子。 “白姑娘,咱们也该离开了。”朱掌柜一旁说道。 白锦点点头,同朱掌柜朝门外走去。 赵美娥见白锦和朱掌柜要离开,面上满是焦急不甘之色,大吼道:“白锦!你别走!是你将刘大丫给藏起来的!是你!是你救了刘大丫,你是刘大丫的好友!这是刘大丫亲口承认的!” 赵美娥想跑过去拉住白锦,谁知崔氏根本不让赵美娥离开,只见崔氏朝着赵美娥娇嫩的脸上啐了口道:“小骚蹄子!将我闺女还给我们!” 赵美娥险些吐出来,然而,她现在说什么,崔氏和刘老汉都是不信的。 本来嘛,去刘家庄告诉他们刘大丫在大邱村的是吴氏,而今有得知刘大丫姐妹二人就在赵家,可这人突然消失,还能跑到哪里?当然还是在赵家! 赵美娥白皙的脸上有一口崔氏吐出来的浓痰,这险些没让赵美娥给吐出来,可她更为焦急怕白锦离开。 只见赵美娥瞪着崔氏,咬牙恨声道:“你个蠢货!你没有听到吗?刘大丫是被白锦给救走的!当初也是被白锦给救走的!你们应该去找白家三房!去找白锦要人!” 谁知崔氏根本没有将赵美娥的话听进去,听到赵美娥这么一个小蹄子骂自己蠢货,崔氏登时一急,抬手一把抓住赵美娥的发髻,朝着她的脸上有事一口唾沫! 崔氏就是看不惯这些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小妖精!尤其今天赵美娥还是特地的打扮了一番,崔氏看着心中就更为恼火了! 赵美娥疼的哇哇大叫,却有无可奈何。 朱掌柜早就觉着赵美娥这人心思深沉,却一直没有猜到赵美娥的目的,如今赵美娥所做,他也算是猜出一二了。 只见朱掌柜双目冷冷盯着赵美娥,那目光刺激了赵美娥,只见她哇哇大叫道:“朱掌柜我这样做也是大丫和二丫啊!如今白锦将她们藏起来,她们可就再也见不到爹娘可!朱掌柜你帮帮我!帮帮我!” 赵美娥是真的急了,也束手无策,才会对朱掌柜说这些话。 她说完,又转眼狠狠瞪着白锦道:“白锦!你在京城害我!如今回来你又害我!你的心思咋就那么毒!你的心为啥这么黑!白锦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白守义听到赵美娥在那里叫骂,一张清秀的脸早就黑了,他捋起袖子就要去教训赵美娥。  白锦抬手拉着白守义,而后抬眼看向赵美娥,冷声道:“赵美娥,这个世上没有人害你,害你的,也不过是你自己而已,你既将刘家的人找来,那你们家就该给人家一个交代,你口中所说的刘大丫我们 是没有见过的,若你真的将人藏起来,你还是快些将人还给人爹娘为好。” 白锦话落,就见崔氏一脸刻薄凶狠的模样,朝着赵美娥脸上啐了口道:“对!将我闺女还给我们!说,你们将人藏到哪里啦?!” 白锦说完话,便拉着白守义和朱掌柜出了院外。 赵家内传出的叫骂声吵闹声不绝于耳,朱掌柜出来后皱了皱眉。 “朱掌柜,不如先去我家歇一歇吧。”白锦道。 朱掌柜抬眼看着白锦,那目中显是有着担忧之色。 白锦安抚一笑道:“放心,她们此时应该已经在我家了。” 朱掌柜愣了愣,而后点头道:“好,那咱们快走,先上马车!” 白锦点头。 几人上了马车后,便朝着白家三房走去。 而此时被崔氏和刘老汉缠住的赵美娥,见白锦和朱掌柜离开,却是焦急的不行! 此时的赵美娥头发被崔氏给抓的像是鸡窝一般,脸上的胭脂水粉也都抹的一塌糊涂,更重要的是,她脸上还混合着崔氏那黄色浓痰,看着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可此时赵美娥却顾不得这些,她双手用力抓着崔氏的手臂,叫嚷道:“别让白锦走!是白锦将刘大丫给救走的!是她!你们去找她!去找她啊!” 谁知崔氏对着赵美娥冷笑一声,那目光看着竟是有些慎人! “我找她干啥?!我们可是你们找来的!是你们告诉我们我们家闺女在你们家!如今闺女不在了!你们当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说着,崔氏抬手就在赵美娥身上给狠狠掐了一下! 赵美娥仍的呲牙裂嘴,怒瞪着崔氏骂道:“你敢拧我!你个难缠的老妇!不要脸的蠢货!” 这一下可激怒了崔氏,崔氏抬手就朝着赵美娥打去。 “你们干啥!你们干啥打人!”吴氏见崔氏打赵美娥,就连忙去拦,谁知她也被崔氏给狠狠的掐了几下,疼的吴氏叫娘。  这时,吴氏才想起来叫人帮忙,嘴里大喊着:“他爹!快来!他爹快来将这些人给赶走啊!” 第五百七十章 不要找我们! 崔氏和刘老汉被吴氏给找来,有没有见到刘大丫,他们怎会轻易离开,又怎会轻易罢手?! 只见崔氏狠狠拧了赵美娥腰际一下,疼的赵美娥险些哭出来,就听崔氏骂道;“说!你们将大丫藏到哪里了?!当初是不是你们帮刘大丫给逃走的!说,是不是你们!” 一旁的刘老汉见赵美娥长得还行,趁着崔氏在打赵美娥时,还上手朝着赵美娥身上摸了好几把,直摸的赵美娥面色煞白,恶心不已,面露惊恐! “没有!没有!不是我们!是白锦!是白锦救了刘大丫!”赵美娥高升叫嚷道。 “呸!白锦和大丫有不认识!你们肯定跟大丫认识!不然为啥要叫我们来接人!说,你们将人藏哪里了?!” 崔氏一张面皮上满是刻薄和扭曲,尤其是见着刘老汉占赵美娥便宜,崔氏看着赵美娥的目光就更为恶毒了。 只见崔氏朝着赵美娥脸上有啐了好几口,大声叫嚷道;“快说!你们将我们家大丫藏哪里了?!” 吴氏和赵美娥孤立无援,而赵铁根似乎还在醉着,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吵闹叫嚷声。 吴氏打不过崔氏,更缠不过崔氏,万般无奈和愤怒之下,只听吴氏叫嚷道:“没有!我们没有见过你们家闺女!你们快滚!” 吴氏也是极度愤怒之下,此时的他们也不想什么朱掌柜了,只想着将崔氏和刘老汉赶走! 但,崔氏和刘老汉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赶走的? 俗话说得好,请神容易送神难,更何况还是如此难缠的崔氏和刘老汉! 只见崔氏朝着吴氏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道:“呸!你个老骚货!我第一眼见见你,就觉着你不是个东西!果然,你们是来耍着我们玩儿啊?!” “不行!将我们家闺女还给我们!不给我们家闺女!我们就不走!” “对!”刘老汉一双阴郁的眼睛也露出狠戾的光芒,尤其是在看着赵美娥时,目中露出的淫邪光芒,更是让赵美娥胆寒! “可是你们说的,我们的家大丫在你们家!咱们呢就是去衙门!你们也没理!你们也得将我们家大丫还给我们!”刘老汉阴恻恻道。 “对!将大丫还给我们!说!你们将大丫藏到哪里了?!” 崔氏和刘老汉这算是缠住赵家了,吴氏面色煞白,心中后悔不已,愤怒不已,却又忍不住开始责怪赵美娥! 若不是赵美娥这个死丫头出的这种主意!她们怎会被崔氏这种难缠的泼妇给缠住?! 赵美娥面色难看至极,脑海中忽然想到啥,只见赵美娥抓着崔氏道;“你们相信我,刘大丫就是被白锦给救走了!刘大丫此时不在这里,她们,她们现在一定在白家三房!对,在白家三房!” 然而,崔氏和刘老汉自认已经被赵美娥骗过一起,有怎会相信赵美娥的话。 只见崔氏呸了口道;“你是想骗我们走吧?告诉你们,们都没有!赔我们家闺女!赔钱!” 赵美娥和吴氏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崔氏和刘老汉会这么蠢,他们不仅蠢,还如此难缠! 此时的赵美娥和吴氏已经被崔氏推搡的浑身衣裳都皱巴巴的,不仅如此,二人的发髻也被崔氏给扯的如同鸡窝一般乱七八糟,而且赵美娥和吴氏周身还有几处甚是疼痛,都是被崔氏给拧的! 还有那不要脸的刘老汉,还占了赵美娥好些便宜。 赵美娥一张本是娇艳的脸颊此时沾着一些浓痰,胭脂也抹的到处都是,看着好不凄惨。 吴氏嘴里大声叫着,瞬间便惹怒了崔氏和刘老汉,只见崔氏飞快的伸手在吴氏身上狠狠一拧,嘴里叫骂道:“你个黑心肝的!你就是将你们大邱村的村长叫来,你也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崔氏此时可是毫无顾忌的!他们可是被吴氏亲自叫来的,不仅如此,吴氏还拉着他们两口子到了这大邱村找闺女!谁知道这里根本没有刘大丫!崔氏怎能甘心就此离开?!  赵美娥忍受着疼痛,忍着崔氏和刘老汉身上散发出的酸臭味,咬牙将心中怒气压下,扬嘴笑了笑,好声好气的说道:“婶子,你们先别急,你们听我说,我知道刘大丫她们去了哪里,你们相信我,咱们 很快就能寻到刘大丫……” 崔氏和刘老汉半信半疑的盯着赵美娥,只见崔氏啐了口道;“你们不是说大丫她们在你们家吗?人呢?!说!你们将人藏到哪里了?!” 赵美娥咽了口口水,对崔氏道;“婶子,你别着急,大丫她们现在不在这里,但我知道她们逃到了哪里……” 崔氏还要出声骂人,就听一旁的刘老汉盯着赵美娥出声问道:“你说她们去了哪里?” 刘老汉看着赵美娥的目光极为猥琐,赵美娥又是厌恶又是恶心,可她知道此时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 赵美娥故忽略刘老汉那淫邪和不怀好意的眼神,缓缓说道;“婶子,叔你们相信,刘大丫她们一定在白家三房!是白锦将她们救走的!” 赵美娥心底坚信刘大丫姐妹二人一定是白锦搞鬼才不见的! 她不知道白锦是如何将刘大丫她们给救走的!但是,她知道,此时刘大丫姐妹一定在白家三房! 崔氏和刘老汉见赵美娥说的这么肯定,心底也有些犹疑起来。 只听刘老汉问道:“我们咋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方才,你们还说大丫就在你们家!” 崔氏连连点头,瞪着赵美娥的目光满是怀疑和不善。 若真能找到刘大丫,那自然是好的!将刘大丫那个死丫头带回去,还能将她在外面挣的银子全部拿走!然后,她定是要将刘大丫这不听话的死丫头给嫁出去!若她不从,就直接将人给卖了! 崔氏心中早已打定好主意,但他们必须找见刘大丫! 如今他们被骗到赵家,根本就没有刘大丫的人影,这赵美娥有说刘大丫在白家三房?崔氏心底怀疑,瞪着赵美娥的眼睛眯了眯,冷笑一声道:“死丫头!你不会是想将我们骗出去吧?” 赵美娥眼眸飞快的闪了闪,却是忙低下头道:“婶子,我咋敢呢?我娘将你们叫来,为的就是让你们将大丫带回去啊,如今刘大丫被白锦给救走,咱们当然得去白家三房要人啊。” 虽然赵美娥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心底就是有个感觉,感觉刘大丫姐妹已经到了白家三房! 而且……就算刘大丫她们真的不在白家三房,她也要想方设法的让崔氏他们缠上白家三房,缠上白锦!如此他们才能甩脱这崔氏和刘老汉! 崔氏眯了眯眼睛,哼了声问道:“方才那白锦都说了她同大丫根本不认识,大丫怎会去她们家?” 此时的崔氏倒是多了个心眼,多问了一句。 一旁的刘老汉不知道想到啥,眼睛闪了闪,盯着赵美娥和吴氏的目光很是阴沉。 赵美娥道:“婶子,你们一定相信我,当初就是白锦将刘大丫给救走的!不止白锦,还有白家三房!是白家三房一家人将刘大丫给救走的!所以你们应该去找白家三房!而不是找我们!” 赵美娥话落,就见一旁的吴氏连忙点头,附和道:“是!你们快去找白家三房!不要来找我们!” “你们有啥证据?”一旁的刘老汉眼睛在赵美娥身上看了一圈,眯着眼睛问道。 赵美娥眼神闪了闪忙道:“我现在没啥证据,但是只要你们现在去白家三房找人!就一定能找到刘大丫,到时候你们就相信了!” 一旁的吴氏疯狂点头,此时的吴氏心中叫苦连连,又愤怒不已!此时的她恨不得拿着扫帚将崔氏两口子给赶出去!然而,她们母女二人根本打不过崔氏他们,更何况他们本就不占理! 赵美娥话落,忽见刘老汉阴冷一笑,他身体有些佝偻,身体前倾盯着赵美娥道:“小丫头,你跟我老头子耍心眼,你还嫩点!” 赵美娥面色一白,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刘老汉,干巴巴的笑道:“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只要你们现在去白家三房,一定能找到她们的!” “他爹,咱们去不去?”崔氏心中有些不确定,她转眼看着刘老汉低声问道。 只见刘老汉哼了声道:“去啥去?”  赵美娥和吴氏面色再次变了变,只听刘老汉阴沉着声音道:“那白家三房和大丫能有啥关系?更何况,白家三房还有个在镇上做捕头的亲戚!你个蠢妇!咱们若是去白家三房找人,若找到就算了,若找 不到,那白家三房能放过咱们?!” 沈大虎是沈氏的大哥,是白锦的大舅舅,还在镇上做捕头,这十里八村的谁人不知道? 这家中要是有个做官的亲戚,那还得了?这比家中是富户亲戚还要厉害!旁的一般人谁敢惹? 刘老汉每日在镇上赌博,当然知道衙门的情况,也知道沈大虎和大邱村白家三房是亲戚。 不止刘老汉知道,崔氏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当初他们刘家才去白家三房提亲的!谁知道那白家三房的人很是不知好歹!拒绝了亲事!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一家子黑心肝 经过刘老汉这么说,崔氏这才反应过来。  而后,就见崔氏一张刻薄粗糙的面皮紧绷,瞪着赵美娥和吴氏的眼睛仿若要吃人一般,朝着她们母女二人狠狠啐了一口,咬牙道:“好你们两个脚底生疮头顶流脓的贱货!你们是想合着害我们两口子, 害我们刘家!” 幸亏他们没有着了道,这若真的听了赵美娥这贱蹄子的话,他们去白家三房闹腾了,不说白家三房不会善罢甘休,就那在镇上当捕头的沈大虎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刘家! 惹上一个当捕头的人,那还得了? 崔氏骂着,上手就朝着赵美娥和吴氏身上开始狠狠的拧,掐!直疼的吴氏哇哇大叫,嘴里竟开始喊着饶命。 赵美娥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死死盯着刘老汉和崔氏,想不到这病痨鬼一样的刘老汉竟然还有些脑子! “小蹄子!小骚货!你瞪啥瞪?!在瞪我立马将眼珠子给你挖出来!”崔氏一脸煞气的盯着赵美娥斥声骂道。 赵美娥深深吸了口气,她知道,今天这崔氏和刘老汉是不会轻易离开的!他们这是缠上自己家了! 咬着牙,赵美娥忍着心底的怒气和恨意,盯着崔氏和刘老汉道:“住手!” “这里在咋说也是我们大邱村!是我们赵家!你们如此在我们家闹腾!就算是找到村长那里,也是你们不占理!”  赵美娥刚说完,就见崔氏面色骤变,张嘴就要喷唾沫骂人,却见赵美娥冷笑一声道:“你们尽管骂人,在咋说你们都是外来村子的!你们来我们村还打了我们!等惊动了我们家周边的邻居,你觉得你们 还能平安离开这里?” 崔氏叫骂的嘴巴僵住,然,她瞪着赵美娥的眼神却像是要吃人一般。 赵美娥也不在装,她双目泛着冷光,盯着崔氏和刘老汉道:“识相的你们赶紧离开我家!不然惊动了旁人,你们怕是就走不了了!”  一旁吴氏听后连连点头,赵美娥的话似是给了她勇气,只见吴氏顶着鸡窝头,满脸憔悴却又发狠的吼道:“就是!等我们村的人被你们惊动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我们家可不像你们家一样人缘那么差 !没人帮忙!” 吴氏这句话显是踩在了崔氏的痛楚,只见崔氏朝着吴氏啐了口浓痰道:“你们人缘好!咋这半天也没人来看看你们!” 吴氏脸色极差,不止吴氏,赵美娥脸色更是差的难看。 “……你们究竟想要怎样!”赵美娥咬着牙,怒声道。 只见崔氏冷笑一声,道:“你们说我们家闺女在你们家!如今我们家闺女不在!你们当然得我们一个闺女!” 赵美娥面皮抽了抽,她现在真的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不!不是的! 这一切都怪白锦!若不是白锦那个贱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自己怎会被崔氏和刘老汉缠上?!那刘大丫姐妹二人有怎会突然消失?! 对,这一切都怪白锦!一切都是因为白锦! 赵美娥双目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看着好不惊心。 就连瞪着赵美娥的崔氏看到赵美娥那眼神,都不禁后退两步,却又咬牙道:“你个黑心肝的小蹄子!瞪啥瞪!在瞪挖了你的眼睛!” 当然,崔氏不敢挖的,她只是将自己平常骂白妙的话全部骂出来。 赵美娥吸了口气,瞪着崔氏和刘老汉冷笑一声道:“你们是我们叫来的又能咋样?我们也是好心!咋,我们好心没有办成事,你们就能这么欺负人!走!咱们去村长那里评理!” 要真去评理,不管是去大邱村还是刘家庄的村长那里,崔氏他们想必都讨不了好处! 刘老汉阴霾的目光的盯着赵美娥和吴氏道:“小丫头,就算我们讨不到好,你们也讨不到好!哼!” 赵美娥眼睛闪了闪,冷声道:“今日是我们好心想让你们找到闺女,却被人给破坏!我娘去刘家庄专门接你们过来,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你们还想咋样?!” 刘老汉眼珠子转了转,嘿嘿一笑道:“我们见不到闺女,你们不赔个闺女,那当然是得赔我银子!” 崔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盯着赵美娥和吴氏的眼睛泛着精光,就看向待宰的羔羊! 赵美娥暗中咬牙,而吴氏也看出崔氏他们的意思,他们这时还要讹银子啊! 只见吴氏一脸愤怒,啐了口道:“想要银子!门都没有!” 谁知崔氏比吴氏更为愤怒,她有朝着吴氏身上啐了口道:“老骚妇!不赔银子就赔我们闺女!” 总之,他们是缠定赵家了! 赵家这边发生的事情,白锦自是不知道的。 不过,依着刘家人那难缠的尿性,白锦就是不用想也会知道,崔氏两口子没有见到刘大丫,自然不可能轻易离开赵家! 所以,赵家短时间内必定会被崔氏缠着。 白锦和朱掌柜他们坐着马车回到家,下了马车,白守义忙去开门,待他们进屋后,就见沈氏坐在桌旁,而在沈氏身旁坐着的,不是刘大丫和刘二丫还是谁? 见到白锦,刘大丫忙起身快步走大白锦身边道:“白锦姑娘,你没事吧?” 刘大丫知道赵美娥有心陷害她们后,在逃走时就极为担心白锦,怕白锦着了赵美娥的道,怕白锦在赵家吃亏。 白锦握着刘大丫的手,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没事,有事的恐怕会是赵家人。” 提到赵家人,刘大丫一张脸就沉下来。 一旁的朱掌柜则走过来,问道:“大丫,你那会儿同我说的太快,走的也急,你们是如何离开赵家的?” 就在刘大丫同白锦见面后,又回了屋,赵美娥听到白锦的声音出了屋后,刘大丫就赶忙对朱掌柜说,让他将赵铁根灌醉,然后在出去,若一会儿有人问起他认不认识自己,边说不认识。 当时,朱掌柜虽有些不明白,不过还是照做了。 当时,赵铁根已经喝的有些醉了,朱掌柜又是行商,走南闯北得来一些药物,便在酒水又加了一些让人晕醉的药物,因此,赵铁根才会醉的如此不省人事! 之后朱掌柜出来屋子,便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之后崔氏和刘老汉进屋去寻人时,刘大丫姐妹二人已经不在屋内了。 刘大丫抬眼目露感激的看着白锦道;“这都多亏了白锦姑娘的提醒。” 据刘大丫所说,赵铁根被灌醉,朱掌柜也出去后,刘大丫便拉着刘二丫藏到了门口隐蔽的地方。 院内发生的事情,刘大丫也都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之后,刘大丫又趁着院内的轰乱,拉着刘二丫偷偷溜出了门,直接到了赵家的后院。 因着赵家的房子不是青砖瓦房,而是那种普通的土胚房,所以院墙不是转墙,而是用篱笆扎起来的围栏,刘大丫和刘二丫很容易的便翻了墙离开赵家。 但其实,刘大丫拉着刘二丫藏到房屋后,并未着急离开,而是想看看赵美娥究竟想要做什么。 房屋的隔音不好,刘大丫虽藏在屋后面,也能隐约听到前院的动静。 最开始是赵美娥要赶走白锦,之后,之后刘大丫便听到了崔氏和刘老汉的声音。 也是那个时候,刘大丫才知晓赵美娥的目的,原来,赵美娥执意要将他们带到大邱村,为的不是报恩,为的是将出卖自己,将刘家人找来将她和二丫带回去! 刘家那是什么地方?于刘大丫来说,那无疑就是地狱,而赵美娥恩将仇报竟是要将自己推向火坑! 之后崔氏和刘老汉在赵家闹腾的事情,刘大丫便不知道了,她既知道了赵美娥的目的,便也不敢多耽搁,带着刘二丫离开赵家! 说道这里,刘大丫似是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道:“幸亏白锦姑娘来提醒我,若不是我们早作准备,想来此时她和二丫已经暴露。”崔氏和刘老汉若是见到她们姐妹二人,必然不会放过她们! 刘大丫心中自是有恨的,以前她恨崔氏和刘老汉,如今,经过赵美娥的事情,刘大丫的一颗心也冷下来。 原来,这世上不是所有落难的人都知晓感恩的。 若不是白锦特地来提醒她,在她没有任何准备之下,可想而知后果是什么。 沈氏方才已经询问了刘大丫,如今在听他们谈话,便也知晓了大概。 只见沈氏起身走到刘大丫身边,安抚道:“好在你们有惊无险。” 顿了顿,有见沈氏沉下脸,道:“这赵美娥怎地同她爹娘一般心甘如此黑! 这时,刘大丫和朱掌柜他们才知道,在赵美娥消失这一段时间,赵家的人竟是将矛头指向他们白家三房!、 说吴氏和赵铁根真的担心闺女吧,他们也不出去找人,更不愿意在衙门花钱,只整日缠着白家三房,跟他们要人。 赵家的心思,是个人就能看出来,他们不是真的担心自己闺女,他们只是看着白家三房日子过的越来越好,还在镇上开起了醋坊,这是眼热来讹诈呢! 谁知道,这赵美娥一个闺女家的,心肠也是如此歹毒!  沈氏最后总结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子的黑心肝! 第五百七十二章 心安处是家 刘大丫听后,却是极为担心白锦和白家三房,忙道:“白锦姑娘,今日你又救了我们,我看那赵美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日后会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 刘大丫是真的担心白锦,若因为她让白锦被赵家缠上身,那她还不如回刘家! 反正她能逃跑一次,就能跑第二次! 白锦看着刘大丫的神色,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 白锦握着刘大丫的手道:“赵美娥她没有任何证据,便不能奈何我,他们赵家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来缠我们家!就算他们在闹,还有村长,还有衙门,所以你不必担心我。” 顿了顿,白锦沉声道:“但你若回到刘家,那便不可能在逃离一次。” 刘家不止有崔氏和刘老汉,还有心机深沉的刘秀才! 刘大丫听后,脸色白了白,也终于放弃了心底这一想法。 她感激的望着白锦,重重道:“白锦姑娘你对我和妹妹的救命之恩,大丫这一生怕是无以为报,大丫只求来世能做牛做马报答白锦姑娘!” 白锦温和一笑道:“大丫,我们只要活好这一世便好。” 刘大丫双眼微红,重重点头。 “姐,我饿了!”一旁的刘二丫扁着嘴,叫嚷道。 刘二丫只觉着在原来的地方还没有吃饱饭,就被自家姐姐给拉着跑出来,然后就到了这里,此时,刘二丫肚子有开始咕咕叫了。 听到刘二丫的话,沈氏笑着道;“我蒸了包子,我这就去端过来……” 谁知道白锦忙道:“大丫,朱掌柜,你们怕是要快些离开这里。” 刘大丫和朱掌柜一想便明白过来。 如今,刘大丫她们虽然躲过了刘家的人,但是赵家还有赵美娥一定不会轻易放弃。 所以,刘大丫和朱掌柜他们不能留下太过时间,他们只有快些下山去镇子上,才能避开赵美娥,才能安全。 沈氏也明白过来,她忙道;“那我去将包子包起来,大丫你们带着路上吃。” 刘大丫站在原地,忽然笑了一声,笑声极为苦涩。 “我果然是不能回来啊,每一次回来都有事情要发生。” 上一次,刘大丫回来时,是遇到了刘二丫的事情,救了刘二丫,这次回来,她本是想着来看看白锦,谁知道又险些被刘家的人给抓到。 白锦握着她的手,温声道:“大丫,心安处是家。” 刘大丫愣了愣,抬眼看向白锦。 白锦笑了笑,神色温和。 刘大丫嘴唇动了动,低声喃喃道:“心安处……是家……” 不知为何,刘大丫的视线就落在了朱掌柜身上。 朱掌柜温和一笑,点头道:“白姑娘说得好,天下之大,心安处才是家。” 刘大丫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朱掌柜。 是啊,心安处就是家。 “白姑娘,暮兄弟呢?这一次我们来的仓促,走的仓促,我还想着见见暮兄弟。” 白锦神色一顿,低声道:“恐怕要让朱掌柜失望了,他不在大邱村。” 朱掌柜一愣。 白锦缓缓道:“他在京城。” 朱掌柜听后,面色一惊,忙问道:“暮兄弟留在京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锦摇头,对朱掌柜道:“朱掌柜,此时说来话长,日后若是有时间,便等他回来细细说与你听。” 朱掌柜听后,沉着脸点点头,此时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白锦想到啥,忽然对朱掌柜道:“朱掌柜我知晓你是行商需走许多地方,不过近几年还是莫要再去京城了。” 朱掌柜面上先是愣了愣,而后他像是想到什么,猛的抬眼看向白锦,欲言又止道;“白锦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锦嘴唇微抿,摇头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是京城如今的情势,想来朱掌柜也应该有所察觉吧?”  朱掌柜点头道:“的确,不瞒白锦姑娘,我这一次从京城回来后,的确不再打算去京城了。”顿了顿,朱掌柜道:“我也不打算在做行商了,我已经能够做了十几年的行商了,如今年纪大了,倒是愈发的 恋家了,我想着回老家,在那里开几间铺子,便不在东奔西走了。” 刘大丫听后,抬眼可拿了一眼朱掌柜,倒是也没有说啥。 白锦听后,笑着点头道:“若云深知道朱掌柜的心思,也定是极为高兴的。” 朱掌柜笑了笑道:“等暮兄弟回来后,我也定是要同暮兄弟好好喝上一杯的。” 几人说话之际,沈氏已经将包子包好送过来。 以免夜长梦多,赵美娥和赵家人在追过来,朱掌柜和刘大丫她们必须快些离开大邱村。 刘二丫看见包子,鼻尖闻到香味,就急忙拿出一个包子吃起来,谁知道她吃了两口,忽然想到啥,忙抬眼看向沈氏,将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一本正经的对沈氏道:“谢谢婶子!” 刘二丫虽傻,但是她却记着姐姐说的话,姐姐说了,吃别人的东西,要先道谢! 沈氏见刘二丫这样,面上满是慈爱,笑着道;“不用谢,等日后你们来了,想吃多少,婶子都给你做。” 刘二丫显是吃的极为高兴,她用力点头,嘴里边吃边说道:“谢谢婶子!婶子你做的包子真好吃!” 此时的刘二丫就像是个几岁的孩童一般,天真吓纯善。 白锦看了一眼,嘴唇微弯,虽说刘二丫如今失了心智,倒是也正好忘却以前那些不堪的往事,又有刘大丫这个姐姐在身边照顾,每日日过的倒是也开心。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刘大丫和朱掌柜他们便要离开了。 朱掌柜先上了马车,白锦和刘大丫落在后面,刘二丫则时刻都跟在刘大丫身边。 “白锦姑娘,不管如何说,这一次多谢你救了我们,日后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大恩。” 白锦笑了笑,她不期望刘大丫对她报恩,她倒是希望这一生刘大丫可以过的平安顺遂。 白锦握着刘大丫的手,眼眸微抬,正好看到朱掌柜看来的眼神。 白锦笑了笑:“大丫,看得出来,朱掌柜是个好人。” 刘大丫愣了愣,而后点头道:“是啊,朱掌柜是个好人,我虽为朱掌柜身边的伺候丫鬟,但他并未将我当做丫鬟看待,他更不嫌弃我带着二丫,他,是个好人。” 白锦眨了眨眼睛,笑着道:“只是如此吗?” 刘大丫愣了愣,在看到白锦望过来的视线时,刘大丫脸颊微红,有些不自然的低声道:“白锦姑娘,我只是一个丫鬟。” “可我看看的出来,朱掌柜待你并非只将你看做丫鬟。”白锦低声道。 其实,刘大丫又怎会看不出来,感觉不出来? 朱掌柜待她极好,不止从不将她看作是个丫鬟,有时候朱掌柜还会反过来照顾她,每每如此,刘大丫心中便有些惶恐。 刘大丫自认自己身份低贱,根本不配朱掌柜对自己好,只怕朱掌柜会因为她做的不够好,而将自己给赶走,是以刘大丫在伺候朱掌柜时都是极为尽心的。 刘大丫掩下眸子,低声道:“我配不上他。” 白锦听后,脚下一顿,她转眸望着刘大丫,温声道:“大丫,还记得我方才对你说的话吗?” 刘大丫愣了愣。 白锦道:“心安处是家,大丫,你随朱掌柜在一起可心安?” 刘大丫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视线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朱掌柜。 跟朱掌柜在一起可曾心安? 刘大丫脑海中忽然想到许多事情,她想到她初时跟在朱掌柜身边,唯恐自己做的不够好,怕朱掌柜对自己不满意,有时候白日伺候了,晚上都不敢睡就蹲在门外等着朱掌柜传唤。 刘大丫还记得,当朱掌柜发现自己的举动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有怜悯,有同情,还有一丝怜惜。 朱掌柜曾对她说过,只要她刘大丫愿意留在他身边,他便绝对不会将她赶走,他们名义上是主仆,但朱掌柜也时常照顾她,满满的,他们之间似乎已经不在是主仆,而是互相关心的朋友一般。 而刘大丫跟在朱掌柜身边,虽时常要外出行商,身体也极为疲累,但是刘大丫知道,那是自己最为心安快了的日子。 刘大丫的嘴唇不禁弯起来,眼中染了一丝笑意和温柔。 她点头,道:“嗯,心安。” 心安处是家,所以朱掌柜那里就是她的家。 “白锦姑娘,我明白了。”刘大丫转眼看向白锦,双眸中带了一丝明亮。  白锦点头笑了笑,顿了一下,白锦又道:“大丫你只要记住,不管走到哪里,都莫让自己吃亏,我并不知晓朱掌柜家中事情,所以,一切都是要你自己做主,但你也要记住,若自己过的不好,过的委屈 ,也莫要勉为其难,你明白么?” 这些道理,是白锦在经历过前世那些磨难之后总结出来的。 她不知道刘大丫能不能明白,但是作为朋友,她想她有义务提醒刘大丫。 刘大丫的确不太明白,不过她知道白锦说的都是对的。 她重重点头,道:“我记住了,谢谢你,白锦。” 待刘大丫和刘二丫也都上了马车后,同白家三房的人告别后,便驾着马车快速离开。 “大丫,我们先去镇上歇息一晚,明日我们便处罚。”马车内,朱掌柜温声道。 刘大丫点头。 “这次我准备回老家,大丫,你愿意跟我留在老家么?”  马车内沉默一瞬,而后刘大丫抬眼看着朱掌柜,这是刘大丫第一次敢如此直视朱掌柜,她点头,眸中泛着一丝亮光,点头:“愿意。” 第五百七十三章 赵美娥挨打 赵家这边因为崔氏和刘老汉的讹缠,吴氏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赔银子给他们! 崔氏和刘老汉就像那臭水沟的老鼠一般,难缠又让人恶心,吴氏是真的爬了崔氏和刘老汉,又因为赵铁根醉倒一直未曾起来,为了赶走崔氏和刘老汉,吴氏只能拿出银。 但是,当崔氏和刘老汉拿到吴氏给的二两银子后,二人的眼睛登时就直了,尤其是崔氏抬眼瞪着吴氏,啐了口道:“你这时打发叫花子呢!就给这么点?!” 吴氏狠狠等则很崔氏,心中暗暗咒骂,只道嫌少还将因子握的那紧!更骂崔氏和刘老汉还不如叫花子!他们就是土匪!是强盗! 吴氏咬牙道:“就这么点,爱要不要!我们不欠你们的!滚!” 崔氏见吴氏又开始嚣张起来,就要朝着吴氏扑过来,此时的吴氏是真的有些惧怕崔氏,她面色陡然一变,茫退后,嘴里叫骂道:“崔氏你们赶快滚!拿了银子赶快滚!” 而赵美娥则躲在吴氏身后,也不敢出来。 赵美娥和吴氏在崔氏和刘老汉手里可是吃了不少亏,如今赵美娥好不容易才逃脱, 又怎会在上前? 崔氏将那二两银子踹在怀里,叉腰仰头,抬眼等则很吴氏和赵美娥道:“哼!就这么点就想打发我们?!门都没有!” “赵家的人,可是你们去刘家庄告诉我们,大丫在你们家!如今大丫不在!你们说!是不是你们将大丫给藏起来了?” 崔氏反反复复就咬着这一点,威胁吴氏和赵美娥。 刘老汉佝偻着身体站在一旁,抹着下巴目光直盯盯的看着赵美娥。 赵美娥厌恶极了刘老汉那淫邪的目光,她咬着牙躲在吴氏身后,咬牙恨声道;“你们若是早些去白家三房!兴许就能将刘大丫她们给抓回去!” 崔氏朝着赵美娥就啐了口,那唾沫沿着空中就啐到了吴氏脸上! 吴氏赶忙抬手抹了一把脸,一张脸都快气绿了! “银子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干啥?!”吴氏咬牙,一张脸都气的有些扭曲了。 崔氏冷笑一声道:“我们家闺女就值二两银子?那不如将这二两银子给你,你把你们家闺女卖给我吧!” 赵美娥面色骤变,而刘老汉盯着赵美娥的目光却是愈加热烈和放肆起来!  吴氏险些被气晕过去!她瞪着崔氏骂人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泼妇!这二两银子本就是白给你的!你还想要?你们家闺女丢了关我们啥事?又不是我们弄走了你闺女!滚!给我滚出我们家!在不滚!我 们现在就叫人,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老泥鳅打出去!” 吴氏显是发了狠,若不是因为她亲自到刘家庄接人,这才亏心不敢闹大,不然她咋甘心给崔氏银子,她早就叫嚷起来,让人将他们给赶走了! 崔氏磨牙跟吴氏对骂,只拿了二两银子,她怎么甘心? “哼!你们在给我们十两银子这件事情就作罢!不然,哼哼!你们就是闹大,我们也不怕!”崔氏一脸刻薄难缠的模样,哼哼道。 还要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可是他们一家人半年的收益了!咋能随便给这崔氏? 给了那二两银子,吴氏便心疼白不已,有怎会愿意在给崔氏十两银子? 只见吴氏咬牙瞪着崔氏和刘老汉,一副破釜沉舟的模样。道:“十两银子?我呸!门都没有!咱们去村长面前评理去!” 若去评理,不过是丢人而已!又不丢银子! 崔氏和刘老汉见吴氏这豁出去的样子,倒是有些心虚了。 他们自然知道他们两个外来村的在大邱村能讨到啥好处?现在在赵家闹腾,也不过是觉得抓到赵家的把柄,才讹诈他们! 若真的找到村长那里,不管是在大邱村还是刘家庄,他们绝对讨不到好处!大邱村就别说了,刘家庄的村长就更是个吃里爬外的! 崔氏和刘老汉心里计较了一番,正要说话,谁知一直躲在吴氏身后的赵美娥,听到吴氏要真的闹到村长哪里,她的面色就有些难看。 若这事情真闹大了,那崔氏必会乱说话,这件事情是从他们赵家闹出来的,到时候她的名声一定会被崔氏给败坏了! 赵美娥咬着牙,忽然道:“五两银子!只有五两银子!” 崔氏和刘老汉本来心中还要计较,此时听了赵美娥的话,二人心底便都活络起来。 他们已经拿了二两银子,再拿五两银子就七两银子了!这于他们家而言,可是已经不少了! 崔氏本来还想多要一些,不过刘老汉狠狠瞪了她一眼,崔氏心底一虚,缩了缩头,咬牙道:“成!五两就五两!” 吴氏听到赵美娥要在他们五两银子,一张本就难看的脸色变的更为难看。 “娘!这刘家人若在这样闹下去,对咱们家名声不好,明年咱们家二蛋就要去镇上私塾了,若是闹大,这对二蛋的名声不好啊!” 赵美娥也是个聪明的,她知道吴氏是个叩门的,也是个财迷,让她出钱就跟放她血一样!可是若有关赵二蛋的事情,吴氏必定比谁都着急! 赵美娥这样一说,果然,吴氏变了变脸色。 “娘,咱们得为二蛋着想啊。”赵美娥一脸关心的说道。 吴氏咬牙,面上满是愤恨之色。 她低头瞪着赵美娥,咬牙怒声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赵美娥神色变了变,不敢再说话。 吴氏不甘不愿之下,终是又拿了五两银子给了崔氏。 如此,崔氏和刘老汉这才离开赵家。 说来也是讽刺,赵铁根和吴氏一心想从白家三房那里讹诈银子。谁知如今,却被崔氏和刘老汉给讹诈了七两银子。 赵家落到此种地步,也算是自作自受! 等着崔氏和刘老汉终于离开后,吴氏蹬蹬蹬跑过去,用力将院门个哦关上!脸上神色有些扭曲!  “……娘。”赵美娥见吴氏如此,也不敢多说话,在吴氏狠狠瞪过来时,赵美娥就噗通一声跪下来,哭泣道:“娘,都是我的错,没想到那白锦手段竟然如此厉害,她竟然将刘大丫给救走了,这些全都怪 白锦!怪白家三房!” 赵美娥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吴氏心中又是心疼银子,又是一肚子火气和怒气! 她抬手指着赵美娥,咬牙怒声斥骂道:“都是因为你这死丫头!你出的什么鬼主意!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如今可好!刘大丫没有被抓回去!朱掌柜也跑了!咱们还亏了七两银子!” 提到银子,吴氏就肉疼的不行,她怒目等则很赵美娥,斥道:“真是家门不幸!你个贱蹄子回来干啥?你还不如不会来!我的银子哦……” 吴氏是真的心疼银子,心疼的不行! 她何止亏了七两银子!她这去刘家庄一来一回的,因为要拉崔氏和刘老汉,这些路钱都是她出的!统共算下来,她亏了八两银子啊! 吴氏心头火气,指着赵美娥就开始破口大骂! 虽说赵美娥是吴氏和赵铁根自小宠着长大的,但在他们心中还是认为赵美娥是个赔钱货!他们本还指望靠着赵美娥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今天依一天就亏了八两银子!这可是八两银子!是他们一家人半年的收入! 赵美娥跪在地上也不敢多说,只将所有的责任全部归咎在白锦和白家三房头上! “娘,这都是因为白锦!是白锦坏了咱们的事情……” “呸!白锦她都没有进屋,咋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刘大丫那个贱蹄子给带走?是不是你自己露出破绽让她们给跑了?!” 吴氏这一次是真的将赵美娥给怨上了,甚至骂出赵美娥不如死在外面的好! 赵美娥一张脸也很是难看,她们母女二人被崔氏给扭打撕缠的头发蓬乱,衣裳皱巴巴的,更重要的她们身上还有几处淤青,这都是那崔氏下的黑手! “真是造孽啊!都是因为你这个不省油的东西!想啥办法不好,事情没有办成,倒是连累的你娘被人给打骂了给亏了这么多银子!”吴氏揉着身上几处疼痛,嘴里咒骂道。 赵美娥心中自然也有怒气,她佷极了白锦,她知道刘大丫姐妹二人定是被白锦给救走的!这个仇,她日后一定会报的! 赵美娥满眼的恨意,低着头咬了咬牙,赵美娥起身走到吴氏身边,主动扶着吴氏,低声道:“娘,我扶您进屋,您消消气,您放心……” 啪! 谁知道赵美娥话没有说完,就被吴氏抬手给甩了一巴掌! 赵美娥愣在原地,目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 从小到大,赵美娥都是娇惯着长大的,吴氏打她这还是第一次! 然,吴氏也是气急了,想到那被讹诈走的八两银子,吴氏心中怎能不气?然而这都是因为赵美娥! 吴氏恼恨的瞪着赵美娥斥道:“你还怪别人!若不是你自己蠢!刘大丫咋就会突然不见!哼!咱家被讹诈的八两银子,日后你都得给还回来!” 怎么还?那当然是嫁赵美娥的彩礼钱! 吴氏骂骂咧咧的进了屋,紧接着就听见屋内一阵霹雳乓啷的声响,听到吴氏嘴里咒骂着赵铁根。  原来,吴氏进屋后,还见赵铁根依旧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 第五百七十四章 等着你做饭呢 吴氏在崔氏手里可吃了不少亏,赵铁根居然睡得跟个猪一样,当下,就见吴氏推搡着赵铁根,嘴里咒骂着。 赵美娥一个人站在院中,一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颊,低垂的眼眸中满是浓重的恨意。 此时的赵美娥不仅恨白锦,恨白家三房!更恨吴氏! …… 崔氏和刘老汉离开赵家,崔氏怀中揣着七两银子还没有老得给高兴呢,就见刘老汉一把扯住崔氏的衣袖,一双阴霾的双眼直盯盯的瞪着崔氏道:“老婆子,将银子拿出来!”  崔氏见刘老汉要银子,身体一抖,急忙后退两步,面色煞白,对刘老汉道:“他爹,这银子你就别在拿去赌了,家里早就没了银子,家里也许久没有吃过肉了,我去买一些肉,在给你买一些酒,在给言 郎买一些补品……” 谁知道刘老汉啐了口道:“买啥补品?他就是在吃补品!也不能回书院!也不能去科举!也是个废人!一辈子只是个秀才!” 刘老汉身体佝偻,但他一双阴霾的眼睛看着甚为吓人。  崔氏却是捂紧了怀中,抬眼看着刘老汉,讨好的笑着道:“他爹,你咋能这样说?言郎他,他就是瘸了,他也是个秀才郎啊,这十里八村你看谁家能出个秀才?等言郎身体好后,咱们再去跟书院求情, 言郎一定能在回书院的……” 刘老汉呸了一声,他见着银子,双手早就开始痒了!恨不得现在就去赌几把碰碰运气! “再是个秀才也是个瘸腿秀才!补啥补,老婆子快将银子拿出来!不然我打死你!” 说着,刘老汉抬手作势就要打人,吓的崔氏连连后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老汉弯身就去崔氏身上掏银子! “他爹!你别都拿走啊!这么些银子够咱们用好些日子!你别都拿走……” 刘老汉哪听崔氏的话,直接将崔氏怀中的七两银子全部掏出来! 崔氏见着焦急的不行,她急忙抱住刘老汉的双腿,焦急道;“他爹!咱们可就言郎一个儿子了,咱们得好好照顾言郎啊……” 谁知道刘老汉听到崔氏的话,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他呸了一声,道:“谁说我只有一个儿……” 说道一半,刘老汉及时止住。 他瞪了一眼崔氏,抬脚就将崔氏给踢到在一旁,嘴里骂骂咧咧道:“叫你个死老婆子在挡着老子发财的路!” 眼看着刘老汉就要走,崔氏哭喊道:“他爹,你就算不给言郎留银子,那白妙肚子里可是有咱们的孙子啊……” 这句话,倒真是让刘老汉停住了。 刘老汉想着白妙肚子里的孩子,略带深意的笑了笑,心道,可不,他还有个儿子呢! 刘老汉低头捡了一些碎银扔给崔氏,自己则揣了银子大步离开。 崔氏连忙看刘老汉丢给自己的银子,一看有三两左右,这才舒了口气。 好在,还在还留了三两碎银子…… 虽说崔氏心疼那被刘老汉拿走的银子,可她也不敢在说啥。 刘老汉已经能揣着银子离开,崔氏从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想着赵家给的七两银子,崔氏又开始骂骂咧咧。 “个抠门的老货!就给七两银子就要打发我们!哼!你们给我等着!”说着,崔氏朝着赵家的方向啐了口。 显然,对于赵家给的七两银子,崔氏心中还是不满意的,她只想着日后要是有机会,定是要见将剩下的银子从赵家给弄出来! 崔氏离开大邱村,却也舍不得坐牛车,就这么给走到了刘家庄。 待崔氏回到刘家时,双腿都在打颤。 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正坐在屋内偷吃糕点的白妙连忙两三口将糕点吃完,而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巴,看见自己不像是偷吃的样子,白妙这才撑着肚子缓步走出门。 待看到坐在门框歇息的崔氏,只见白妙一副大惊喜的模样道:“呦,娘您这是咋了?要不要我过去扶您起来啊?” 崔氏一听到白妙的声音,一张疲累的脸顿时黑下来。 “废话!没看见我走不动了吗?”崔氏啐道。 谁知她话一落,就听白妙继续道:“呀,媳妇儿倒是有心孝顺娘,可是媳妇儿现在怀着身孕,肚子也这么大了,怕是不能弯身扶起娘呢。” 说着,白妙身体靠在门板上,双手抚摸着肚子,抬眼笑眯眯的看着崔氏。 崔氏神色越是不好,越是被欺负,白妙心中才好过! 想到当初自己嫁进刘家时,崔氏是如何欺辱责打她的,白妙盯着崔氏的眼睛便充斥着一股怨恨。 如今她怀孕,刘老汉又极看重她肚子里这一胎孩儿,那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报复回去。 “娘,我肚子里的孩子您的孙子,早就饿的不行了,吵嚷着要吃饭,可吧我折腾怀了,娘您快去做饭吧。”白妙扶着肚子幽幽说道。 崔氏听到白妙的话,险些气歪了嘴,她咬牙瞪着白妙,骂道:“你个贱蹄子!要吃饭自己做去!想让老娘伺候你……” “娘您误会了。” 谁知不等崔氏说完,就听白妙道:“娘,是您的孙子要吃了。”白妙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笑眯眯的说道。 崔氏一口气憋在了喉咙,白妙这一胎是专门找大夫看过,大夫说她怀的是男娃子,不然白妙也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崔氏盯着白妙的眸光似乎啐着毒,显然,崔氏心底是极为怨恨白妙的,不为其他的,就单单白妙将书院的事情告诉刘言郎给自己穿了小鞋,不然,刘言郎如今也不会喝醉了就将这事情拿出来说,还会 对自己这个娘动手! 崔氏当然不会怪刘言郎动手打了她,她将所有过错全部归咎在白妙身上。 “娘,您看着我干啥?快去做饭吧,您孙子饿的一直在踢我肚子呢。”白妙笑眯眯的说道。 吱呀! 西屋的门忽然打开,紧接着就见一脸阴沉的刘言郎站在门口,只见他面容苍白,眼神阴郁,神色很是不好。 白妙看到忙扶着肚子走过去对刘言郎道;“相公你看完书了?方才孩子一直在肚子里闹腾,我想着他兴许是想你了呢。” 白妙扶着肚子,一脸讨好的走到刘言郎身边,笑着道。 刘言郎的视线落在白妙肚子上,眼神微微变了变,倒是不在像方才一般阴郁。 白妙一直观察着刘言郎的神色,见刘言郎没有发火,她这才微微舒了口气。 白妙一心觉着害刘言郎成为如今这幅模样的,除却那些打了刘言郎凶手的人,便是崔氏! 若不是崔氏害的刘言郎无非在进书院,刘言郎也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想到崔氏还曾相处卖掉自己的主意,白妙对崔氏的恨意更大了。 如今她已怀有身孕,只要在将孩子生下来,那她在刘家的地位就更高了,日后她只要凭着儿子,不管是刘老汉还是刘言郎定会对自己好的! 如此想着,白妙更是主动伸手握着刘言郎的手,抹着自己的肚子,笑着道:“相公你看,孩子看见你高兴呢。” 白妙最近胎动的极为厉害,想来是快要生了。 崔岁一旁看着,不禁啐了口,低声咒骂道:“不要脸的小浪货!” 刘言郎只摸了一下就收回手,而后看向崔氏,也并未责问方才的事情,只淡淡道:“大丫她们呢?” 白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一听到大丫这个名字,她就竖起了耳朵。 要知道在她嫁进来以前,除却那短命的刘言志,刘家可是还有两个闺女呢! 崔氏粗粝的面皮上顿时露出愤怒之色,就咒骂起来:“言郎你是不知道,我们被骗了!那死丫头根本不在那赵家!他们就是耍着我们玩儿的!” 说道这个,崔氏心中气,嘴里就开始不干不净的咒骂起吴氏来。 刘言郎听后却是皱眉沉思起来,那赵家同他们刘家无仇无缘,怎会无缘无故跑到他们家来说刘大丫在他们家? 这边,崔氏还在咒骂:“那赵家人真不是东西!屋里面明明就没有大丫那死丫头!还非说是别人救走她了!哼!我看就是他们存心想耍着我们老两口玩儿!我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白妙听着崔氏咒骂着赵家的人,她蹙眉,想着她在大邱村认识的赵家倒是有几家,其中最为熟悉的就是赵美娥家了。 刘言郎皱眉,沉下声问道:“被救走了?被谁救走了?” 不得不说,刘言郎如今虽然是个瘸腿秀才,右手也废了,但是脑子还是管用的。 崔氏啐了口道:“那赵家的闺女非说是白家三房家的白锦给救走了!那咋可能?那白锦还有那什么掌柜都能证明,那赵家根本就没有大丫!就是他们在耍着咱们玩儿呢!” 一听到白锦这个名字,就见刘言郎和白妙都纷纷变了脸色。 前者是因为一直得不到而变的有些扭曲的心理,后者则纯粹是嫉妒怨恨白锦的心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眼看着刘言郎一张脸都沉下来,面色不善,像是下一秒就要暴怒大人一般,崔氏也不敢耽搁,便将赵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要我说,那白锦咋可能救走大丫?那赵家丫头还说以前就是她帮着大丫离开的,这咋可能,大丫和那白家三房的白锦可是从未见过的!” 第五百七十五章 县里开铺子 崔氏一心认为这是赵家人在推卸责任呢,尤其是想到白家三房还有个在镇上做捕头的亲戚,他们家哪里敢惹白家三房,这一定是赵家的奸计! 是以,虽然崔氏从赵家那里得了七两银子,但她心底并不满足。 刘言郎听后,一张苍白的容颜却是沉冷的更为可怕。 他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这赵家人是大邱村哪个赵家?” 崔氏一愣,神色很是不自然的道:“娘,娘没问清楚……” 刘言郎一张脸瞬时更黑,崔氏忙道:“言郎你想知道他们是哪家这还不简单,等明日娘就再去大邱村打听打听。” 刘言郎哼了一声,这才作罢。 他转身进了屋子,崔氏靠在门板上呼了口气,方才她还真怕刘言郎发了怒又要动手…… 如今的崔氏过的极为不好,刘老汉每次赌输或者喝了酒就会动手打她,而刘言郎醺酒过后,也会动手打她。 眼看着崔氏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白妙冷笑一声,抚着肚子道:“娘,您孙子闹的厉害,您快去做饭吧,他可急着吃呢!” 崔氏一张脸顿时就黑下来,她瞪了白妙一眼,嘴里低声骂道:“吃吃吃!吃不死你个贱蹄子!等你生下我的乖孙子!看我不弄死你!” 崔氏骂骂咧咧的去了灶房,过一会儿,就听到造访内霹雳乓啷的显是崔氏在做饭了。 白妙嘴角勾笑,面上的刻薄之色同崔氏竟是如出一辙! 等她生下儿子,她的好日子才开始呢!白妙心中这样想着。 想着白妙又想起崔氏方才说的话,一张脸也沉下来,目中似乎还透着恨意。 想到如今白家三房过的日子,想到上次她遇见白锦时,白锦那一张狐媚脸和一身的好衣裳,白妙心中就嫉妒愤怒不已! 想到以前在白家时,她可是白家大房还有白家上房的掌上明珠啊!那时她过的什么日子!而现在自己过的什么日子?! 白锦本该事事都不如自己的!她就该被自己踩在脚下!被自己鄙夷看不起的! 想到白锦,就想到崔氏方才说的话,她狠狠皱起了眉宇,想着那赵家为啥会说是白锦帮助刘大丫逃跑的? 此时,不止白妙在想这件事情,就连刘言郎都在想这件事情。  他知道,那赵家不可能不愿不顾的跑来说刘大丫在他们家,既然他们这样说,那就是有一定的证据,然而当他们去了赵家后,却发现刘大丫不见了,这前后矛盾,想来赵家也是没有想到的,刘言郎可 以确定,刘大丫一定是回来过,而且她一定在赵家待过! 至于,刘大丫咋会突然消失不见,赵家人说是白家三房的白锦帮刘大丫逃跑的,这也不不无可能。 他猜不到刘大丫和白锦怎会认识,但是,刘大丫忽然消失,必定有人帮忙,那人定然是白锦! 想到白锦刘言郎面上神色便有些激动,有些兴奋,还带着一丝不甘和扭曲。  那白锦本该是他刘言郎的!白家三房的一切也本该是他刘言郎的!刘言郎不止一次幻想若是白锦嫁给他,那他有了白家三房的助力,有了沈大虎的助力,他刘言郎的路定是一路亨通!根本不必考虑什 么银子不够用!什么衙门没人! 只要得到白锦,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 可事实上,他却落到这般田地! 想到自己瘸的腿,废的手,刘言郎双目中的仇恨都能杀死人,面上也是扭曲狰狞不已! 想到自己如今的楚竟,刘言郎心中便愤恨不已! 他恨刘家!恨崔氏,恨刘老汉,更恨白妙! 若不是他们,他堂堂一个秀才郎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他不能如此下去! 刘言郎觉着自己如今虽然被书院逐出,但是只要他能挽回自己的声誉,在花一些银子,定是还能在回去书院的! 至于他的右腿和右手,瘸了废了又如何?只要他有银子,他就能买通书院的人,能认识品阶更高的人,就算他不能科举考试,也是能买一个小官的! 当然,这些的前提是他得有银子! 然,依着刘家现在的情况,刘老汉每日还是赌博,刘家无人可以帮他,能帮他的只有家中富有的人家! 这些日子刘言郎想了许多,他知道自己如此沉迷下去,这辈子便完了,他若想翻身,就必定要有靠山! 如今这十里八村的,能称的上富户的也就那么几家,而家中还有未成婚女子的,更是少之又少,当然又得有人闺女长得都不如猪,刘言郎自是看不上的。 看来看去,最为满意的还是白家三房的白锦! 刘言郎神色阴郁,完好的左手用力握紧,目中满是算计之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阴毒的法子。 …… 白家三房的醋坊生意越来越好,在加上同贾掌柜合作,如今的白家三房每日的进项都有十几两,有时候若是生意好的话,都能有二三十两银子。 生意好了,赚钱多了,白家三房便有心思想着在镇上买一间房子。 当白锦得知爹娘这个想法后,却是顿了顿,道:“爹,娘,女儿有个想法。” 白高忠和沈氏自是相信白锦,也愿意听得,忙让她说。 白锦想了想道了:“女儿认为咱家的醋坊生意已经步上正轨,也稳定了,下一步,咱们可以开一间分号。”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有看向白锦,只听沈氏道:“锦儿,之前我也有这种心思,不过在咱们镇上已经好几间醋坊了,若是在开一家只怕生意会不好。” 白锦笑了笑道:“爹,娘,咱们既然开分号,自然不在镇上。” 白高忠和沈氏愣了楞,紧接着听白高忠迟疑问道:“锦儿,你的意思是……” 白锦道:“爹同贾掌柜一直有合作,然爹总是走很远的路去县里送醋,如今,咱们既然有了本钱和能力,那便去县里开一间分号,如此爹送醋也不必在如此辛苦,咱们也能在县里有一间醋坊的分号。”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二人心中却有些担心。 “锦儿,你不知道,这县里做开铺子,可不比镇上,在县里开铺子,若是没个熟人……” “爹,咱们有熟人啊。”白锦笑着眨眨眼睛道:“贾掌柜啊。”  贾掌柜同他们家的合作一直很好,若他们在县里开铺子,在县里没有熟人自是不行的,这开铺子讲究本来就多,地段,人脉等,更何况他们家是开醋坊的,县里的醋坊有几家,生意如何,这些都知要 知晓的。 所以在白锦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便想到了贾掌柜。 贾掌柜对他们家的醋是极为满意的,再者,他们已经合作有一年多,若想在县里开铺子,便需要一个合作的人,那人便是贾掌柜。 白高忠和沈氏开铺子也有些时间,对于这做生意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 听了白锦的话,只见白高忠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锦儿,你说的合作,是说咱们同贾掌柜一起开铺子?” 白锦摇头,她道:“爹,,贾掌柜在县里有两家酒楼,在镇上也有几家酒楼和饭馆,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醋坊?” 白高忠连连点头,他也是如此觉着。 贾掌柜虽然同他们有合作,但贾掌柜同其他人也有合作,他们这白老三醋坊不过是他合作人中的一个。 “咱们只说同贾掌柜合作开铺子,贾掌柜自然是不愿意的。”白锦缓缓道:“但咱们可以和他谈条件啊。” “谈条件?谈啥条件?”白高忠和沈氏都有些不解。 白锦缓缓说道:“铺子当然还是咱们开,但咱们若是给贾掌柜一些股,并且日后同贾掌柜的醋生意往来上,在让利几分,想来贾掌柜定是愿意做这个和事佬的。”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有些懵,沈氏疑惑问道:“锦儿,啥叫股?” 对于他们这种小村落的人来说,能开铺子挣钱已经很好了,他们是从未想过能和别人一起合作老开更大的铺子的。 再者,白锦口中所说的一些奇怪的词语,更是让白高忠和沈氏无法明白。 白锦忙道:“股本是别人入股的银子,不过咱们不需贾掌柜出银子,咱们就白给贾掌柜一些股,就是日后咱家铺子的进项都给贾掌柜分利。” 这些词语都是她的醋师傅高江云教给他的,当高江云得知白锦有想开铺子的想法,便将他的一些生意教给白锦。 当然,当白锦接触到这些陌生的词汇时,亦是同白高忠和沈氏一般,一脸不明。 白锦细细说与白高忠和沈氏,最后总结道;“我观贾掌柜并非贪图这些薄利之徒,是以爹您同贾掌柜谈条件时,定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加上这些股,想来贾掌柜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顿了顿,白锦又道:“贾掌柜乃是一个大掌柜,自然是不在乎这些利钱的,但是咱们贾的醋好,贾掌柜就是看在咱们家醋生意上,也会好好考虑的,咱们开铺子一开始自是赚不了什么钱,给的利也少, 但是只要咱们县里站稳脚跟,又有贵人帮忙,我相信,咱们家的醋坊定能做的更好,更大,到时候这些股便是大利。” 白高忠和沈氏经过白锦的细细将解,倒是明白不少。 沈氏想了想道:“那咱们给贾掌柜多少股?”  白锦道:“二成。” 第五百七十六章 谁的孽种?! 沈氏皱眉:“这样会不会太多?”白给二成利啊! “娘,咱们在县里没人,若是有了贾掌柜的帮助,这二成用的一点也不冤。” 一旁的白高忠面上渐渐染上激动之色,一拍大腿,道:“成!明日我就去找贾掌柜来说这件事情!” 白高忠觉着自己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还能去县里开铺子!若是他真的能在县里开铺子,那他们家日后就可以去县里了! 那可是县里,比这镇子大几倍不止,且来往的商客更多,他们家的醋生意若是能做大,那他们家醋的名声不是也能传的更大吗? 白高忠只觉心中极为激动和兴奋,他双目染着亮光看着白锦道;“锦儿,你可真是聪明!你说得对,咱们如今有了能力那就将生意做到县里!如此咱家的醋卖得好,也能赚更多的钱。” 白锦温声道;“爹,贾掌柜虽是个好说话的人,但是在生意上,他却是极为谨慎的,所以,爹您一定要记得不止同他说那些,更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其实白锦也不知道贾掌柜会不会答应,但总是要试试的。 白高忠点头道:“成,爹知道了!” 一家人商量完后,白高忠便去准备了。 这边,沈氏并未着急离开,而是同白锦说着话。 白锦离开这段时间,大邱村还是发生了许多事情。 比如白家二房的白文志已经娶了亲,白微也嫁了人,嫁的正是镇上的齐大壮。 再比如白锦的大舅母这几日就快生了,沈墨也重新找了一位大夫看病,那大夫说沈墨是脑内胎带着一些淤血,是以智力才会如此,若是能将脑内淤血清除,沈墨便能康复。 白锦听到这些极为高兴,白家二房连着两间喜事,定是高兴不已,还有大舅母一家,大舅母就快生子,而沈墨的病也有希望了!  “还有件事。”沈氏笑着道:“英子现在卖醋的生意很好,你这回来几天,娘也赶不上刚同你说,英子和她妹妹现在不在像以前一般的几个村子来回跑着卖醋了,她现在有固定的地方,就在小邱村的村口 。”  “英子卖醋很踏实,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去英子那里打醋,娘曾让她去镇上卖醋,谁知这这孩子性子倔的不行,说是去镇上就抢了咱们的生意,这咋可能嘛,再说那打醋的人那多,多她一个有咋了,可 惜这孩子就是不去。” 沈氏说着,神色间带了一丝怜惜和心疼之色,温声道:“不过好在英子在小邱村卖醋也不错,那里还有你大舅舅大舅母给英子撑腰,也无人该欺负她们的。” 说完,沈氏有想起什么,忙道:“锦儿你离开那段时间,英子姐妹几人时常来照顾我和你爹,这几日土娃病了,所以英子才没来。” 赵英的生意能做好,白锦心中自然高兴,想到土娃,白锦道:“土娃现在也快一周岁了吧。” 沈氏点头:“是啊,土娃那小子小时候那么小,不过现在身体长的很好,是个皮实的孩子。” 白锦平安回来,若赵英知道后,必极为高兴。 是以白锦和沈氏准备去看看生病的土娃,顺便给赵英一个惊喜。 然,几家欢喜几家愁,彼时,大邱村白家大房这边,气氛却是极为压抑。 屋内传出细碎的哭泣声,紧接着就听见有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哭!哭啥哭?!个不要脸的小贱货!看老子不打死你!”屋内传出白高文那叫骂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哽咽哭泣的声音,还有甩在脸上的把掌声! “说!这孽种是谁的?!我非把他的腿打断!” 屋内,只见白高文一脸气愤之色,胎压怒瞪着跪在地上,周身狼狈不堪的白语,高声叫骂道。 “……他爹,你消消气。”一旁的张氏忙上前扶着白高文,低声劝道。 “还有你!都是你这个蠢妇!才将闺女教成如此不知廉耻的样子!不要脸!” 骂着,就见白高文一巴掌摔在张氏脸上,直接将张氏打的给摔在地上。 “……呜呜,他爹,你打我干啥,我也不知道这贱蹄子啥时候跟别人苟且就,就大了肚子啊!”张氏跌坐在地上呜呜哭着。 不止张氏被打的委屈哭泣,一旁跪在地上,双手却在护着肚子的白语也呜呜哭泣着,一时间,白家大房内充斥着哭闹的声音。 白高文只觉得她们的哭声闹的他脑仁疼! 他白高文是造了啥孽,咋就生了这么两个不争气的的孽畜?一个白妙是在村里同男人私下勾搭苟且!没要上啥彩礼不说,还倒贴了好些银子! 如今又多了一个白语!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贱人竟然跟人苟且有了孽种?! 白高文双目阴沉的瞪着白语,咬牙怒声道:“贱货!告诉我这孩子的爹是谁!我非得将他给打残不可!” 白高文如今也就白语一个闺女了,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是他还指望着能让白语嫁一个富户好帮衬着他们大房呢!即使嫁不上好人家,也能要上一笔丰厚的彩礼! 可谁知这贱蹄子如今竟然连孩子都有了!白高文咋能不生气?咋能不发怒? 白语被白高文的样子吓的浑身瑟瑟发抖,她想起那人现在的模样,又怎肯告诉白高文,更何况,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也是她求来的!为的就是不嫁给白高文和张氏安排的人! “诶呦,他爹,你消消气嘛。”随着门帘子掀开,就见钱氏缓步走进屋内,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走至白高文身边,目光鄙夷的看了一眼张氏和白语,笑着道:“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可是要心疼的。” 此时的钱面色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比起面容苍白消瘦的张氏来说,钱氏的气色也算好得了。 谁知道这一次白高文是真的发了怒,他看都不看钱氏手中的碗,一挥手,那碗热汤就就给甩了出去。 钱氏惊叫一声,连忙我那过后避开,那一碗热汤就这么洒在地上,碗也摔的粉碎。 而跪在地上的张氏和白语更是吓的险些惊叫出声。 钱氏见白高文如此,显是真的生了气,她倒是也不敢说啥,眼珠子转了转,钱氏落在白语身上的目光闪过一丝恶毒。 而后就见钱氏扬起笑容,走至白高文身边,主动扶着白高文的手臂道:“他爹,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在生气咱们也得解决问题不是?” “他爹,语儿在有啥不是,她不过是个孩子啊,如今她又有了身孕,一直跪在地上怕是不好吧?身子会糟蹋坏的。” 白语听到钱氏的声音,只觉心底很是熨帖,她抬头感激的看了一眼钱氏,只觉钱氏真是个好人,她比自己的亲生母亲张氏对自己还要好! 如此想着,白语对张氏的怨恨就更甚了! 若不是因为张氏强迫着让她嫁给镇上那个员外爷!她也不会挺而走有限,求来这个孩子! 如今她成功怀孕,想来那人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定然会十分高兴,也会按照他们约定的来家里提亲的! 想到此处,白语心底就是抑制不住的高兴和激动。 很快,很快她就能脱离这白家大房! 钱氏这边劝着,谁知白高文听了钱氏的话,瞪着白眼的目光更为发怒。他怒声斥道:“一个闺女家连脸都不要了!还怕啥糟蹋身子!” 钱氏听到白高文的话,嘴角微微弯了弯,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氏和白语,笑着道:“他爹,发怒也发了,咱现在去好好歇一会儿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你说呢。” 如今在白家大房,虽说钱氏也不如以前那般如鱼得水,但是比起张氏来说,钱氏会哄人,会说好话,一会儿,便将白高文给哄的怒气稍减一些。 “走,他爹,去里屋我给你好好按一按,身子也能好受一些。”钱氏柔声道。 白高文也不愿意在见着白语这无耻下作的闺女,也就一甩袖子朝着里屋走去。 而跪在地上的张氏瞪着钱氏的目光仿若吃人一般,又嫉妒,又不甘,又愤恨!  钱氏看着张氏如此,就低头抿唇一笑,一手揽着白高文忽然道:“他爹,姐姐还在那里跪着呢,不如先让姐姐起身吧,姐姐身子也不好,若是跪的时间长了,身体怕是吃不消,虽说姐姐为人母没有尽责 ,但是这也不能全怪姐姐……” 钱氏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白高文便将怒气全部发泄在张氏身上。 只见白高文猛的转身瞪着张氏,冷声道:“无知的蠢妇!若不是她没有教好,白语那死丫头也不会如此没有下作不要脸!都是她为母失责!贱人你就给我好好的跪在那里!” 张氏被白高文的样子吓的一抖,哪里敢反驳,然她瞪着钱氏的目光却更为恐怖。 钱氏却不怕张氏,她等着白高文进了里屋,而后转眼看着张氏笑眯眯道;“姐姐,你就在这里好好跪着反省吧。” 说完,钱氏抿唇笑着进了里屋。 张氏心中也委屈,也愤怒啊! 她本是想安抚白高文,谁知竟然被迁怒,还是因为自己那不争气的闺女! 如此想着,只见张氏猛的转头瞪着白语,咬牙骂道:“贱人!告诉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张氏双目圆睁,满脸怒意,看着像是要杀人。 白语咬牙,身体往后退了退,道:“娘,他一定回来提亲的,你相信我……”  “你个死蹄子!到现在还在做梦!你都有了孩子!谁还会来娶你!我撕了你这个下作的东西!”说着,张氏朝着白语扑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各怀心思 外屋张氏揪着白语的头发撕扯打骂着,白语因为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以只能凄惨的求饶,然在白语心中早已恨极了张氏。 若不是张氏不同意自己嫁给刘秀才!若不是因为张氏急急忙忙的给自己张罗亲事,想让自己嫁给那镇上的什么富户,她咋会做到此种地步? 不过说来,她能想到这种办法,还多亏了一个人的帮助…… 外屋的声响自然能传到里屋,钱氏正在给白高文按摩着肩膀,听到外面的叫骂声,她不觉弯唇,眼底恶毒近显,想着张氏终究还是个蠢货。 这边,白高文闭着眼睛,浓眉却是紧皱着。 听到外屋的吵闹声,只见白高文猛的睁开眼睛,瞪着外面怒声道;“闹啥闹?!在闹都给老子滚!给老子滚出去!” 瞬间,外屋就安静下来。 这边,钱氏还在安抚着白高文,柔声道:“他爹,你别生气,因为个不听话的闺女将自己气成这样不值当……” 谁知白高文听了白高文的安抚,不仅没有解气,反而一脸怒色的骂人道;“要不是你肚子不争气,我如今咋会这样?!” 是的,事实上,最让白高文生气的是他如今连个儿子都没有! 当初白高文娶钱寡妇,那是因为钱寡妇当时怀有身孕!谁知等他将钱氏娶进门没多久,一次天冷路滑,钱寡妇给跌倒在地,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这么给流掉了! 当时,白高文可是心疼怀了!钱氏肚子里的可是他白高文的儿子啊!就这么没了! 如今,白家大房诸事不顺!要儿子没儿子,只剩下白语一个闺女,白高文本来还指望指责白语能帮衬家里!谁知道白语竟然跟人苟且还有了身孕! 这才是白高文最为生气的原因!  一提到那个孩子,只见钱氏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和阴沉,而后就低头开始抹泪道:“他爹,你这是怪我啊,可儿子没了,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啊,我这些时日夜夜都能梦到咱儿子来找咱们,说他死的冤啊 ,呜呜……” 哭着,只见钱氏抹了抹眼泪,哽咽道;“若不是因为姐姐将脏水给倒在门口,我也不会……” “这个贱人!真是家门不幸!”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一张本就难看的脸,更为阴沉! “早晚我都要休了那个贱人!”白高文这样骂道。 钱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抚着白高文的手摸到自己肚子上道:“他爹,你放心,我有感觉,咱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白高文听到钱氏的话,眼睛倒是亮了亮。 “我夜夜梦见咱儿子,我相信咱儿子很快就能回来。”钱氏一脸自信的说道。 白高文脸上闪过希冀,抹着钱氏的肚子道:“你说真的?你真还能给我怀个儿子?”如今白高文就像是魔怔一般,一心想要个儿子,可老天总是不让他如愿! 钱氏重重点头,待见着白高文脸色好了,钱氏这才缓缓说道;“他爹,语丫头这事,你计划咋办?” “还能咋办?让她打了孩子嫁到之前说好的那家!”虽说是做妾,但是能要一笔丰厚的彩礼,而且白语也算是嫁入大户人家,过的也不会太差! 钱氏眼珠子闪了闪道:“他爹,这样怕是不好吧?” 钱氏坐在白高文身边,一手拉着白高文,边柔声道:“他爹,那大户人家的员外爷可不是好糊弄的啊,若是让人家知道语丫头已经不是完璧,那人家能轻易放过语丫头,能轻易放过咱们?” 白高文黑着脸,道:“那你说能咋办?那个死丫头如今已经破了身,有了别人的孽种!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家里吧?!” 说完,白高文继续道:“再说了,这富户的员外爷我已打听过,他年纪是大了些,但他家产丰厚,家中齐妻妾少说也有三四个了,到时候就让语丫头使些手段,那员外爷年纪大了,不会注意到的。” 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这员外爷家中是富户,又因为要纳一房小妾,是以这彩礼给的也多,所以,为了那丰厚的彩礼银子,白高文也要铤而走险一次! 当然,若是白语老老实实的待嫁更好!依着白高文的意思,白语这丫头容貌不算出众的,但是好在她年纪小,能嫁给那员外爷,总比嫁给那些泥腿子的要强!日子也能过的富足一些。 不管白高文多不喜欢白语这个闺女,但是心底还是期望她能过的好一些的,当然,能为家中带来利益更重要。 也正是因为此,钱氏之前同白高文提的那件事情,白高文才一直没有答应下来。 如今,白语自己作成这样,钱氏当然要阻止白高文。 只见钱氏一脸凝重道:“他爹,我知道你的苦心,可那语丫头能知道吗?” 白高文冷哼一声道:“她个孽障,我不指望她能明白!” 钱氏柔声道:“他爹,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语丫头不知道你的苦心,同那员外爷说了她不是完璧,那员外爷能轻易放过咱们家?” 谁知白高文仰头冷哼一声道:“买了货物还有退货的道理?哼!若那丫头自己作死,那自己去死,还能连累了咱们家?”  钱氏一脸凝重道:“他爹,我就是怕连累咱们家啊,你想啊,那员外爷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若语丫头自己作死,还将所有事情全部推到咱们头上,那员外爷能放过咱们家?若是那员外爷让咱们赔银 子咋办?!” 白高文一张脸顿时皱起来,他咬牙道:“给了咱们的银子,就休想在要回去!”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缓声道:“他爹,那富户人家的心思可狠着呢,我以前听说过,若是得罪了富户,那别说让咱们赔银子了,兴许还要让咱们赔几倍不止呢!” 白高文一辈子种地的庄稼人,当然不知道这些,此时听了钱氏的话,他心中倒真是有些害怕起来。 “……真有这么严重?咱都赔给他一个闺女了,他还要让咱们赔银子?” 钱氏点头:“可不,他爹,这件事我劝你就别想了。” 白高文咬牙:“那那个不知廉耻的死丫头能咋办?!”总不能养在家里,他是绝对不能同意的。 钱氏笑着道:“他爹,还有个办法啊。” “他爹,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钱氏缓缓说道:“以前我跟你说语丫头的亲事,你就说考虑考虑,后来就推了,如今,只要语丫头还是好好的,我那娘家亲戚的儿子就愿意娶语丫头的!” 钱氏说完后,就见白高文一张脸皱下来。 钱氏观着白高文的神色,边道:“他爹,我娘家那亲戚都说了,只要语丫头能嫁过去,那彩礼银子还是原先的。” 白高文眉宇动了动,抬眼看着钱氏问道:“还是原来的银子?”  钱氏笑着道:“是啊。”紧接着,不等白高文说话,就听钱氏继续道:“他爹,虽说这彩礼银子没有那员外爷给的多,但也是有彩礼银子的,再者,那语丫头嫁的地方那个偏远,她这未婚先孕的下作名声 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样也不会连累咱们大房,只要在咱们悄悄的将亲事给办了,这不一举多得么?” 钱氏说完,就见白高文皱眉似是开始考虑起来。  钱氏眼眸闪了闪,继续上眼药水,道:“他爹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你想啊,若是那语丫头暴露了,或者那员外爷发现了,咱们家总是讨不了好的,到时候若是语丫头这未婚先孕的名声在出来,那咱们 家还有啥名声?到时候大邱村的人定会直戳着咱们的脊梁骨,咱们就永远站不起来啊!” 说完,钱氏眼珠子又转了转,继续道:“我倒是无所谓,可咱们日后若是有了儿子,那咱们儿子以后可咋做人啊?!”说着,钱氏就低头呜呜哭泣起来。 白高文听了钱氏的话,一张紧皱的脸神色更为难看,只见他握紧拳头,抬眼咬牙道:“成!就这么办!” 白高文最怕的就是怀了名声,不说会被整个村的人嘲笑,还会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站不起来。 他一直没有儿子,本就觉得被整个村子的人嘲笑! 如今更重要的是,若他有了儿子,那儿子以后咋做人?! 钱氏见白高文终于答应下来,这嘴角的就弯起来。 她抬袖子擦了擦眼泪,抬眼看向白高文,道:“他爹,那你这是同意了?” “为啥不同意?你可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说着,就见白高文拉着钱氏的手,说道;“倒是我误会你了,你一心为我着想,为家里着想,唉,要是你能给我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提到儿子,白高文一张刚缓和的脸色就阴沉下来。 白高文觉着老天爷跟他有仇,他一辈子没个儿子,之后钱氏好不容怀个儿子,还给掉了!白高文心中咋能不恨? 钱氏婶子一软,就靠在白高文怀中,握着白高文的手摸在自己肚子上道;“他爹,只要咱们在努力一些,儿子一定会有的!” 白高文咬牙点头,是了,只要他在努力一些,儿子总会有的! 不过兴许因为年龄大了,每晚在炕上白高文总是有些力不从心,当然,白高文是绝对不会承认是他不行了。 而此时,钱氏心中也在沉思。 她嫁给白高文这么久,几乎每日都在一起,可她一次都未中招!  而当初,她怼白高文说她怀孕的消息,自是假的,就连那次“意外跌倒”亦是她故意做的局,不然她怎么还能安然待在白家大房! 第五百七十八章 回来就好 当初,钱氏就是看出白高文不愿娶自己,是以她才想了假怀孕的法子,还收买了附近一个大夫,特地当着白高文的面给她诊脉,告诉白高文她确实怀孕,且怀的男孩。 白高文果然相信了,不过几天就将她迎娶进门。 当时,钱氏想的非常简单,待她进门后,日日同白高文在一起,还怕大不了肚子? 谁知她嫁给白高文后还真是一直没有消息,更何况后面又发生白家三房那那件事情,白高文对她的怜惜也不像以前,而她的肚子一直不大,定会惹来白高文的怀疑,是以自己想了个摔倒掉子的法子。 之后,她瞅着张氏的举动,然后就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鸡血设了个自己意外摔倒掉了孩子局,那之后,白高文就将所有过错全部归咎在张氏身上,为此,还狠狠啧责打了一顿张氏。 然,她的问题是解决了,可白高文待她也不像以前那般信任了,不然怎会推了她为白语相看好的亲事? 为此,钱氏还特地去看了大夫,大夫说她身体没事,那意思她是可以怀孕的,那么,问题就出在白高文身上。 一个不行的男人,她又咋能怀孕? 她当然不能将这种事情告诉白高文,若白高文知道是他不行,不说他能不能接受,那第一个危险的便是她钱氏! 如今张氏没有被休,就可看出白高文虽不喜张氏,但是也没有要休张氏的意思,对她还是有感情的,那到时候被休的人有可能就是自己! 为了能在白家大房待下去,钱氏只能另想其他法子了! 钱氏窝在白高文怀中,双手抚着肚子,幽幽说道;“咱们很快就会有孩子的……” …… 自赵英母女几人出来住到了新房子内,在加上赵英姐妹每日的出去卖醋,家里的日子过的是越来越好了。 这期间,赵大柱依旧是时常来看望赵英的娘李氏,当然,因为当初赵大柱和赵家的人做的事情太绝,李氏早已不相信赵大柱,是以从未让赵大柱进过屋子。 赵大柱只道自己是土娃几个孩子的亲爹,想要见见儿子,当然都被李氏给堵了回去。 近一年来,赵大柱还是不放弃的一直来,尤其是每次看到赵英姐妹卖醋回来,赵大柱的一双眼睛都泛着红光,眼热不已,只恨不得赵英姐妹赚的银子全部给他! 赵大柱见李氏这里行不通,便试着从赵英姐妹这里入手,谁知赵英姐妹比李氏还要恨赵大柱。 只因当初她们姐妹在赵家过的不是人的日子,而她们的奶奶周氏更是动辄打骂,赵大柱也从未帮过她们姐妹,赵英姐妹又怎会对赵大柱心软? 这不,一年下来,赵大柱似乎也快歇了心思,来赵英家这里的次数也渐渐少了。 沈氏说完这些,白锦点点头道: “那赵大柱来看望李婶子和英子她们,也并非真心,想来是看她们过的好了,想要求和。”  谁说不是呢?若那赵大柱当初对李氏母女几人好一些,不,应该说,赵大柱作为李氏的夫君,作为赵英三姐妹的亲爹,在李氏母女几人被周氏搓摩折腾时,他若能站出来维护李氏母女几人,哪怕为她 们母女几人说句话,周氏也不会如此折磨李氏母女。 甚至在李氏被周氏害的早产后,周氏,赵老汉包括赵大柱在内,他们想到的只有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却不曾先过李氏的安危! 种种这些,赵大柱做了太多对不起李氏母女的事情,是以,他现在想来求和,想以夫君和爹的角色来求和来关心李氏母女,简直就是笑话。 沈氏和白锦说着话已经到了赵英家门前,沈氏抬手敲了敲门,少时,院内传来脚步声,而后院门打开一个缝,待看清外面氏沈氏后,里面的人这才放下门闩,将门打开。 这门闩显然是特意准备的,为的就是看清楚外面的人。 “婶子!” 开门的人是赵珠,赵珠见着沈氏,小小的脸上满是笑意,高兴道:“婶子快请进,昨晚我娘和姐还念叨婶子,说是等土娃身子好一些就去看婶子呢!” 将近一年的时间,赵珠这丫头也长了个,整个人也不似在赵家时的瘦骨嶙峋,明显长胖了一些,脸颊都圆了。 沈氏笑着点头,而后对身后的白锦道:“锦儿,快进来。” 赵珠听到沈氏的话,一双眼珠子瞬时就睁大了。 待赵珠看到白锦后,神色间满是惊喜,脱口道:“白锦姐姐你回来啦?” 白锦上前,捏了捏赵珠的圆脸颊,笑着道:“是啊,我回来了,你们想我了没?”  只见赵珠面上满是惊喜和激动,她重重点头,激动道:“白锦姐姐我们都想你!我娘和我姐整日的念叨你,说你离开这么久还不回来,她们心中很担心,我姐还说若不是照顾家里,她都想去京城找你了 ……” 白锦心中感动,她知道赵英并不是说说,她是真的担心自己,想着去找自己的。 “白锦姐姐你终于平安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我姐还有我娘!”说完,赵珠一脸喜色的转身蹬蹬蹬就跑了。 沈氏看着赵珠的背影,笑着道:“如今的阿珠和小雨性子变的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如此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嘛。” 沈氏话语中带着一丝叹息,也是,以前的赵珠三姐妹整日被周氏拘在家里,不让她们外出,且还不止如此,还让她们每日的在家中干活,不是编竹篮子,就是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衣裳。 然,周氏如此折磨她们,却还不满足,她们姐妹干活有那么一丁点的疏忽活着偷懒,就会被周氏打骂,是以,赵珠姐妹总是低着头,不爱说话,那性子能开朗吗? 现在不一样了,如今她们单单独出来住,不用被周氏那个老婆子压制搓摩,也有了挣钱的路子,这性子也就变了一些。 赵珠跑进屋没多久,就见屋内蹬蹬蹬的传来脚步声。 而后就见李氏抱着土娃,还有赵英姐妹快步走出来。 待看到沈氏身旁的白锦后,赵英面上满是激动和高兴,她惊喜叫道:“阿锦!你回来啦!” 叫着,赵英蹬蹬蹬跑到白锦身边,忙拉着白锦的手臂看着白锦。 白锦笑着点头:“是啊,我回来了,我平安的回来了。” 赵英看了白锦一圈,见白锦周身完好,并没有受伤,心底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她抬眼看着白锦,眼中隐现一丝责怪之色,低声道:“阿锦,你真是太冲动了,为啥走的那么急。” 若当时赵英也得知了白守义和萧黎的事情,必会同白锦一起离开的。 白锦和赵英两姐妹对视着,赵英一句话,白锦便知道赵英心中的心思。 她拉着赵英的手,笑着道:“英子,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吧?我现在也回来了,不要在担心了。” 说完,就见赵英一双眼睛就有些红了。 赵英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而后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哽咽道:“真好,阿锦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还有我娘,我两个妹妹,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白锦也抱住赵英,听着赵英哽咽的声音,白锦的眼睛也有些红肿。 她点头,温声道;“我知道,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傻瓜,说啥对不起。”赵英直起身体,望着白锦破啼笑了笑,抬手为白锦擦了擦啊眼泪,温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锦也笑了笑,抬手为赵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之后,两姐妹相视一笑,再一次紧紧抱在一起。 没事就好。 沈氏和李氏站在一起,望着白锦和赵英,二人亦是相视一笑,只听李氏叹道:“英子说的不错,平安回来就好。” 沈氏也点点头,眼睛也有了一丝热意。  一行人进了屋内说话,白锦和沈氏这才知道前几日土娃是感染了风寒,身子有些发热,不过好在她们照顾了两三日,又给土娃喝了药,如今土娃身上的热度已经褪下来,今日辰时更是喝了一些奶水, 倒是有力气咿咿呀呀的说话了。 白锦看着李氏怀中的土娃,将近一年不见,土娃的身体果然长得很好,土娃刚出生那时,因为是早产,身体不好不说,身子更是比同样出生的婴儿要小许多。 如今土娃长得很好,能吃能睡,虽然病了一次,可是这一次土娃病好后,吃的比以前更多了,这是好事情。 白锦伸手逗弄着土娃的小手,土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白锦,不但没有哭,反而对着白锦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些什么,嘴角更是弯起来,似乎是在对着白锦笑呢。 李氏见着,也不由惊奇道:“锦儿,土娃很喜欢你呢,平日里他若见着生人,必会哇哇大哭,如今见着你,却是笑着的,他很喜欢你,他是认识你的。” 白锦脸上也带着一丝惊喜的笑意,她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土娃会认人,还认得自己。 土娃小小的一团,如今婶子长开一些,肉脸圆嘟嘟的,看着甚为可爱。 “锦儿,要不要抱一抱?”李氏温声问道。 白锦点点头,而后将土娃抱在怀中,土娃没有哭,而是对着白锦咯咯笑起来。 一旁的沈氏和赵英等人也有些惊奇。  “锦儿,给土娃取个名字吧。” 第五百七十九章 一生福安 李氏望着白锦,面带笑意,温声道:“土娃能活下来,多亏了你们的帮助,包括我们母女几人,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们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更是土娃的救命恩人,如今土娃的身子也越来越好,眼看就要满 一周岁了,还没有名字,锦儿,土娃这么喜欢你,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李氏说完,就见一旁的赵英姐妹也忙点头,说道;“是啊阿锦,你给土娃取个名字吧。” 李氏和赵英一脸期待的看着白锦,白锦垂眸望着正挥舞着小手玩儿着自己颊边头发的土娃,弯唇笑了笑。  “土娃生时虽坎坷,但他有一家人的爱护,大夫曾说土娃身体不好,不容易长大,可是如今土娃的身体长得越来越皮实,可见土娃日后定是个有福气的。”顿了顿,白锦缓缓道:“我知道不管是李婶子还 是英子,只希望土娃能平安顺遂长大,不如,就叫土娃为福安吧。” “福安?”李氏低声呢喃了一遍,面上神色很是喜悦。 白锦点头,看向李氏温声道了:“福安,愿土娃一生福泽,平安顺遂。” “赵福安,福安!”赵英低声呢喃着,而后就见她一脸喜色的看着白锦怀中的土娃,笑着道:“土娃你有名字了,福安,赵福安,真好听。” 李氏面上亦是高兴喜悦之色,笑着道:“赵福安,福安,这名字好,娘的土娃,日后你就叫福安了!” 沈氏听后,亦是点头道:“福安这名字真好,我们只望福安日后可以平安顺遂长大,一生福泽绵长!” 因为土娃有了名字,李氏一家人很是高兴,在加上白锦也平安回来,李氏直言让沈氏和白锦留下用午饭。 白锦和沈氏倒是也没有多客气,便留下了。 如今李氏一家同白家三房就像是一家人一般,不用分彼此。 李氏去灶房做饭,沈氏也跟着过去帮忙。 赵珠和赵雨留下照顾赵福安,白锦和赵英则在屋内说话。 她们姐妹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有见,白锦又去了一趟京城,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们二人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时间悄然而过,不知不觉间,已然快到晌午了,而赵英屋内,只听赵英惊声道:“阿锦你说啥?暮云深还不回来?!” 屋内,只见赵英面上满是担忧,手更是紧紧抓着白锦的手。 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路好不容易才到了京城,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白锦好不容易才找见白守义和萧黎,谁知暮云深却一时间回不来。 赵英听着白锦同她讲的这些,自己的心也跟着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的,现在听到暮云深不回来,赵英也跟着担心起来,赵英担心,那是因为赵英知道白锦心中定是极为担心难受的。 白锦点头,神色到还算是沉稳,她温声道:“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更何况,京城局势纷杂,我留在那里,帮不上忙,反而还会拖累他,不如回来,在家中等他。” 赵英迟疑的点点头,然她望着白锦的眸子却染着一丝担忧。 “阿锦,如你所说,暮云深在京城寻见自己的亲人,他们还是,还是京城的太师大人,那可是太师啊,暮云深有了这样一个太师为姨父,他真的还愿意回来吗?” 不怪赵英多想,她们自生下来就生活在这么一个小村落里,听到最大的官也就是县里的县太爷了,如今听到暮云深的姨父和姨母竟是京城中的当朝太师,那还得了? 赵英不知道这太师是多大的官,但是她知道能在京城做官的,官位定然极高的! 京城那是啥地方,那可是许多乡下人趋之若鹜的繁华地方,有些人一辈子都去不了京城,而有一些运气好的人去了京城想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那是大周国的国都,寸金寸土的地方,那里的叫花子都比她们这些泥腿子要高贵吧? 赵英一脸担忧的望着白锦,目中满是担心和不放心。 白锦道;“我娘也曾担心过,但我相信暮云深。”说着,白锦又朝着赵英眨了眨眼睛道;“再说,若暮云深真的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睛,那我便不要他了,一个管不住自己的心,又怎配我以真心相待?” 赵英面上染着一丝无奈之色,道;“锦儿你可真能说笑,你别忘了,你和暮云深已经定亲了。”  说着,又见赵英一脸沉思的模样,缓缓说道;“不过,依我对那暮云深的了解,他的人品应是不会有啥问题,而且,他若真有个太师大人的亲戚,那他回到大邱村后,他的身份可是比咱们县太爷还要厉 害吧!” 说着,赵英又笑起来:“锦儿,到时候咱们村的人就不敢欺负你了!”顿了顿,赵英哼了声道:“尤其是那个赵美娥!” 关于赵美娥的事情,白锦也同赵英说了。 赵美娥一路跟着白锦到了京城,之后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尤其是前些时日,白锦又救了刘大丫,坏了赵美娥的好事,白锦心中有个预感,她知道赵美娥一定不会这么算了,她一定会报仇。 在大邱村,同她们白家三房,尤其是同她白锦最好的人便是赵英了,所以白锦怕那赵美娥又想出啥恶毒主意,从赵英这里入手,所以将这些事情告诉赵英,只为了让赵英对赵美娥有所防范。 白锦所料不错,如今的赵美娥虽然回来,却因为刘大丫那件事情,在赵家过的并不如意。 因为崔氏和刘老汉的难缠,赵家一下子被冤了八两多的银子,这可让一向财迷的吴氏心疼怀了,也因为此,吴氏这几日见着赵美娥就要出声骂上几声,也不像以前那般对赵美娥好了。 原因无她,只因赵美娥这一次偷偷离开家中,着实是让吴氏和赵铁根对赵美娥寒了心。 他们两口子对赵美娥那可是自小宠着长大的,为的就是让赵美娥同村里的其他闺女不一样,如此将来才能嫁给一个各方面都好的人家。 谁知道赵美娥竟然偷偷离家,还一走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 这不,快到晌午了,吴氏见赵美娥又躲在屋内不出来,就开始破口骂起来,直骂赵美娥不是个千金小姐,让她出来做饭! 这若是在以前,赵美娥哪里用得着做这些?她只要坐在屋内等着吃就好。 吴氏以前时常对赵美娥说,她的身体还有十指都要保养好,如此将来才能嫁给一个有钱的好人家。 谁知道,如今吴氏竟然叫她去做饭。 这不,吴氏叫骂了半天,见屋内的赵美娥没有反应,她就嘭的一声,将门给打开,进得屋内,见着赵美娥坐在桌边刺绣。 赵美娥见着吴氏,就连忙放下刺绣,一脸柔弱道:“娘,我听见你的话了,可这刺绣我还没有绣完,想着完了再去给娘帮忙……” 吴氏垂眸看了一眼刺绣,撇嘴道:“绣啥绣,在绣你也不是个千金大小姐!我倒是想让你有那个命,可惜你没那个命!” 想着这些时日外面那些人的传言,吴氏瞪着赵美娥的目光就更加不好了。 赵美娥这一次偷偷离家,一去无踪影,如今,又忽然回来,这怎能不让外面的那些人嚼舌根,那些人暗中传赵美娥是跟人私奔,如今是被人抛弃又被人给赶回来了! 每每听见这种传言,吴氏一张脸都要气绿了。 如今赵美娥名声近毁,想要在附近寻个有钱的富户人家,只要人家一打听,就能知道赵美娥的事情,是以他们就甭有这个打算了。 吴氏一想到自己宠爱了这么些年的闺女,竟然如此不听话,偷偷跟着一个没爹没娘的灾星跑了,吴氏这心中就愤怒。 “走!做饭去!” 说完,吴氏也懒得在多看赵美娥一眼,转身就去了灶房。 赵美娥垂眸看着桌上的刺绣,眯了眯眼,眼中满是狠戾之色。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赵美娥的妹妹做的,如今却轮到自己,赵美娥怎能愿意?灶房那是啥地方?油烟那么重,还呛人! 想了想,赵美娥咬了咬,抬脚跟了出去。 待去了灶房,吴氏就给赵美娥安排活干,不是添火,就是洗菜切菜。 赵美娥忍受着灶房难闻的味道,眼眉低垂低声道:“娘,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给骗走的……” “呸!”谁知不等赵美娥说完,就见吴氏啐了口,唾沫星子就喷到赵美娥脸上了。 “被人骗走?美娥,你还真以为娘是那么好糊弄的?那为啥那灾星一离开,你就偷偷走了?!”吴氏的确不是个傻的,她只要细细一想,当时的事情,吴氏就能猜到赵美娥的心思。 “你个贱蹄子对那灾星的心思以为娘看不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一直外出去偷偷见暮云深?!” 赵美娥脸色白了白,紧接着就听吴氏骂道:“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看到那灾星挣了点银子,看到那灾星的长得不错吗?” 骂着,又见吴氏狠狠啐了口道:“长得好能当饭吃?就挣那么点银子,家中连点田产都没有!能给得起啥排场的彩礼?!”  “也就你这么个脑子蠢笨的才会看上暮云深!死丫头!老娘以前是咋样对你的,将你宠着长大,谁知你竟如此不听爹娘的话,那爹娘还宠你干啥?!” 第五百八十章 她没爹! 吴氏唾沫星子乱飞,言语中么满是对赵美娥的不满。 “你说你被人骗走,你被谁骗走?总不是白家三房的白锦吧?!”吴氏撇嘴随意道。 谁知吴氏话一落,就见赵美娥一张脸顿时黑下来,她咬牙道:“对!就是白锦!就是她骗了我!还屡次坏了我的好事!” 赵美娥说的咬牙切齿,脸上还带着刻骨的恨意。 吴氏因为正在炒菜,是以并未看见赵美娥一脸的狠戾之色。 以往,吴氏若是听见这种事情,必会勃然大怒,然后再去白家三房闹事,谁知道这一次赵美娥说完,只见吴氏撇嘴道:“我呸!你说是就是?你有证据吗?” 正因为前几日刘大丫的事情,吴氏听了赵美娥的安排,谁知道事情搞砸,他们家还赔了八两多的银子,如今,吴氏是再也不相信赵美娥了。 只见吴氏咒骂几声,道:“个死丫头就别整日怨这个怨那个,你好好学着做家事,将来兴许还能嫁一个好人家!” 吴氏对赵美娥显然已经失望,对赵美娥的期望已经没有,如今,赵铁根和吴氏全部将希望寄在赵二蛋还有赵小娥身上。 赵美娥听后,不禁咬了咬牙,她抬眼看着吴氏,道:“娘,我没有骗你,而且,暮云深也不是啥都没有!你知道不,暮云深在京城有亲人!” “……啥?!” 吴氏听着赵美娥的话,险些惊掉下巴。 “你说啥?你说那个灾星在京城有亲人?!”吴氏一脸震惊的瞪着赵美娥。 赵美娥重重点头,她忙道:“娘,您不知道,暮云深的可是有个当太师夫人的姨母还有个当太师的姨父啊!他不是啥泥腿子!他在京城有亲戚,他不是一般人,女儿的眼光没有错!” “哈哈!” 谁知道赵美娥话没有说完,就见面前的吴氏一手拿着铁铲,一手武者肚子,哈哈大笑起来,笑意满是嘲讽。 待笑罢,吴氏抬眼瞪着赵美娥,一脸嘲弄笑着道:“死丫头!我i看你是真的魔症了!那暮云深是个啥东西,我比你清楚!” “他就是被暮家庄的人给赶出来的灾星!他娘是大邱村人!他爹是暮家庄的一个混子!死丫头!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为了一个灾星,竟然编出这种谎言,咋,你还想着嫁给那个灾星?!” 咒骂着,吴氏朝着一旁啐了口道;“你要说别人有个京城的亲戚,我还信,你说那暮云深,简直就是笑话!” “死丫头!我警告你,日后你就乖乖的留在家里给我等着待嫁,更别想着嫁给那个灾星!不然,爹娘打断你的腿!” 吴氏瞪着赵美娥的目光满是怒意。 也是,他们寄予厚望的闺女,不听话就罢了,还要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灾星,吴氏咋能不生气? 赵美娥亦是满心怒意,她见识到了京城的繁华和俊美如天人一般的周凌玉等人,又怎会甘愿嫁给一个泥腿子? 更重要的是,白锦能嫁给暮云深,凭啥自己就要嫁给泥腿子?! 她不服! 赵美娥面上满是恶狠狠的嫉妒和愤怒。 吴氏因为在做饭,是以也没有看见赵美娥脸上的扭曲,嘴里只嘟囔着让赵美娥乖乖待在家里待嫁。 赵美娥咬牙,抬眼瞪着吴氏,眼神闪了闪,只听赵美娥幽幽道:“娘,我就是被白锦给骗走的,你们之前不是一直去白家三房闹腾吗?如今咋不去了?!” 只要能让白家三房不好过,让白锦不好过,赵美娥不会放过一丁点的机会。 吴氏听后,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转头瞪着赵美娥道骂道;“要不是因为你个死丫头,我和你爹咋会白家三房闹去丢人?” 赵美娥冷笑一声道:“你们去白家三房闹不就是想讹银子吗?咋现在不敢去了?” 吴氏听到赵美娥的话,一张脸顿时就绿了,她转过身,拿着铁铲朝着赵美娥身上就敲了两下,疼的赵美娥倒抽一口气。 “我和你爹还不是为了你?!如今你回来,我和你爹咋还能去白家三房闹?!你是想让你爹娘丢人吗?!” 赵美娥掩下眉眼,扯了扯嘴角道;“娘,我说的也是实话,我就是被白锦给骗了!” “呸!要去闹,你去闹,我们可不想跟着你在丢人!赔银子!” 吴氏被崔氏和刘老汉缠怕了,尤其是还赔了八两多的银子! 之前,他们敢去白家三房闹腾,那是因为赵美娥没有回来,如今赵美娥回来了,他们若是再去闹腾,这在哪里都说不通。 若是真的将白家三房给惹急了,他们告到县衙可咋办?县衙的捕头可是沈氏的亲大哥! 以前他们不怕,那是因为赵美娥没有回来,如今他们却是没有底气了。 更何况发生了刘大丫的事情,吴氏显然已经不相信赵美娥了。 “死丫头去添火!没看见这火不旺了吗?要是做不成饭,一会儿你就别吃饭了!”吴氏一张嘴,唾沫星子就喷了赵美娥一脸。 赵美娥忍着心底的怒意,蹲下开始添火,然火光映照中,只见赵美娥一张脸有些狰狞,目中更是闪烁着浓重的恨意。 …… 因着白锦回来,赵英姐妹下午也不准去去卖醋了,一方面赵英和白锦许久不曾见面,二人有许多话要说,另外,赵英姐妹今儿下午也正好歇息歇息。 这不,白锦和赵英在屋内说了会儿话,二人便出了屋子,想着去村子里转一转。 因为是初夏时节,大邱村村口十里地的地方有一片桃花林,这个时节正是桃花花期正盛的时节。 白锦和赵英结伴而行,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倒是也开心自在。 赏花途中还碰见几个同村的人,尤其还碰见几个年轻的男子,他们见着白锦,只觉惊为天人,看着都不忍移开眼睛。 赵英瞬间站在白锦面前,仰头道;“别瞎看!我们家锦儿可是已经定亲了!” 一听定亲了,几名男子面上瞬间闪现出失落之色。 待二人赏了会儿话,没走多久,面前又被人给拦住了去路。 赵英抬眼望着这人,顿时黑下脸。 “……英子,许久不见,爹挺想你,你娘还好么?还有土娃,阿珠小雨她们可都好不?” 挡在赵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大柱。 只见赵大柱双目殷切的望着赵英,一脸慈爱之色,温声道:“英子,爹听闻土娃似乎是病了?他的身子可好些了?我,我想去看看土娃,你能带爹进屋吗?爹是真心担心土娃啊。” 说着,就见赵大柱一张脸暗沉下来,目中亦是露出一丝担忧焦急之色。 然,白锦目光淡漠的望着赵大柱,这既是赵英的家事,她自然不会多嘴,而且,她也相信赵英不会轻易相信赵大柱。 就说赵大柱方才说的话,别说白锦不信了,赵英亦是不信。 赵大柱担心土娃兴许是真的,但是想她们姐妹还有李氏却是假的。 然赵大柱只是担心而已,若他真的担心心疼土娃,又得知土娃生病,那自是该买一些药材,即使不买,那也该出一些银子,得以让土娃看病。 然,赵大柱只凭着一张嘴,就想要回到以前,骗得李氏的原谅,骗得赵英姐妹的再次相信,却是不可能。 赵英蹙眉望着赵大柱,淡淡道:“我们一家和你已经没有关系,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家,也不要来找我!更不需要你来看。” 说完,赵英拉着白锦就要走。 赵大柱听到赵英的话,一张脸顿时黑下来,他心中隐有怒意,却知道此时不好表现。 他压下心中愤怒,忙走了几步,拦下赵英,一脸讨好的说道:“英子你咋能这么说?我是你爹啊,你这闺女说出这种话,你就不怕遭报应啊?” 赵英冷笑一声,抬眼看着赵大柱道:“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姐妹被老婆子欺辱搓摩,你可以眼睁睁看着娘难产却不请大夫,你可眼睁睁看着那老婆子只保孩子,不保我娘!你却不怕报应?!” 赵英几句问话,直接让赵大柱的脸给说的绿了。 只见赵大柱一脸被人戳穿后的愤怒和尴尬,他瞪着赵英,咬牙道:“英子你咋说话的?她可是你奶!” 赵英冷笑一声道;“抱歉,我没有奶,也没有爹!” 在赵大柱写出那一封休书,将李氏和赵英姐妹赶出家门后,又不顾她们母女几人生死时,赵英就已经在心底打定主意,她此生没有爹,没有爷爷奶奶! 赵大柱被赵英那冷漠的模样气的面黑如锅底,他咬牙怒声道:“英子!我可是你爹!我生了你……” 不等赵大柱说完,就听赵英道;“你生了我,却不养我,只有我娘在养我们,你除却不养我们,你还任凭那恶毒的老婆子欺负我们姐妹三人!你根本不配当爹!” “你个死丫头!”赵大柱听后,抬手就要打人。 谁知赵英躲也不躲,直接伸头,双目直盯盯的望着赵大柱,面上无情冷漠,望着赵大柱的目光更是冷漠冰冷。 这种眼神,赵大柱见过很多次,这一次,却让他心底颤的更为厉害。 他的手臂僵在半空中,却是打不下了。  “日后不要来烦我们家!我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第五百八十一章 是亲爹? 赵英的决绝是赵大柱未曾料到的,不,应该说,赵大柱一直认为他既是赵英姐妹的爹,只要他低声讨好,赵英姐妹终会心软,不管如何,自己也是她们的爹。 赵大柱一直认为赵英只是在跟他赌气而已,但是现在,他听了赵英的话,看到赵英面上的冷漠,赵大柱的一颗心一下子便沉下去。 他缓缓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手,吸了口气,对着赵英勉强笑了笑道:“英子你咋能这么说话?我可是你爹。” 赵英神情冷漠,淡淡道:“我没有爹。” 说完,赵英拉着白锦就走。 赵大柱一张脸顿时憋成了猪肝色,他心中难过又愤怒,双手握拳,耳边忽然响起周氏的话,赵大柱深吸一口气,忽然转身盯着赵英和白锦的背影,咬牙怒声道:“是不是旁人挑唆你们这样的?!” 赵大柱这一声,声音极大,这里本是人来人往的道路,尤其,还有一些前来观赏桃林的行人,赵大柱这一声,直接惊到了周边的行人。 赵大柱蹬蹬蹬跑到赵英面前,一脸怒意,抬手指着一旁的白锦,咬牙道:“是不是白家三房挑唆你们不认爹?!啊?!是不是!” 吼完,又见赵大柱寒着一张脸,瞪着白锦,怒声道:“白家丫头!叔一直觉着你是个好闺女!可你为啥总是要挑拨我闺女我认我这个亲爹啊!你们白家三房究竟是何居心?!” 赵大柱的声音大,怒吼完,就吸引了不少过路的行人,其中不乏大邱村的村民还有其他村的村民。 赵英听到赵大柱的吼叫,一张脸顿时黑下来,她同样怒瞪着赵大柱道:“你在胡说啥!”  赵大柱却是一脸委屈慈爱之色,他嚷嚷着道;“大家伙来评评理啊!我闺女不认我这个亲爹啊!都是她旁边那个闺女在挑唆!都是她们一家子在挑唆我闺女!老天爷,你开开眼,快让我闺女清醒一点吧 !” “英子,我可是你亲爹!你咋能不认你亲爹啊!虽说你们现在挣了银子,但是爹也不要求你孝敬爹啊,爹就是想去看看你,看看你娘,你咋就不认爹,还让爹滚呢?” 赵大柱这么一个大男人,站在原地,身体微微佝偻,双手握拳,竟是哽咽出声。 如此看着,赵大柱还真像是个苦命的老父亲。 周围很快便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朝着白锦和赵英指指点点。 “这咋回事?那男人在嚎啥?” “听着好像是那闺女不认她爹了,还不让她爹见她娘!” “啥!天下咋还有这么不孝的闺女?!该浸猪笼!”一旁有人恶狠狠的道。 一时间,众人朝着白锦和赵英指指点点,嘴里也不干不净的骂起来,当然,更多人的只是在看热闹。 赵英一张脸急的发白,她没有想到这个自称为自己的爹的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说出这种话,这是明摆着来威胁她,还让她受到众人的指责,下不来台。 白锦冷眼望着赵大柱,她知道赵大柱这人窝囊,当夫君没有夫君的样子,当爹亦没有爹的样子,更分不清好坏,帮着周氏欺负李氏母女。 然,正如赵大柱所说,他在咋样也是赵英的爹,既是赵英的爹,却将赵英置于众人指点之下,不惜让赵英名声败坏,为的就是威胁赵英,让赵英带他回去。 赵大柱没有担责任就罢了,此时所为可谓是无耻! “……英子,在咋说我也是你爹啊,你不能这么不孝啊,爹每日来看你,就是放心不下你,你咋能不认爹?” 这边,赵大柱一脸凄苦的模样,看着还真像一位苦命的父亲。 “英子,你要知道我才是你爹,我是为你好的,你不能听信别人的话啊,英子,走,跟爹回家。”说着赵大柱就要来拉赵英。 赵英猛的后几步,抬眼恶狠狠的瞪着赵大柱,怒声道:“你到底要干啥?!你不是我爹!我没有爹!” 若说以前赵英怨赵大柱,如今赵大柱所做直接让赵英对赵大柱的怨怪变成了恨! 赵大柱心中若真的有赵英几个闺女,就断断不会做出今日之事! 一旁围观的人对着赵英指指点点,指责道:“闺女,你爹说得对,他在咋说也是你爹,能不为你好?你咋还能不认爹?” “就是,你不认爹你就是不孝,那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真是反了天了!这世上还有闺女不认爹的?简直不像话!兄弟,要我是你,我就直接将这不孝顺的赔钱货给就地打死!” 白锦和赵英听着周围人的指责和谩骂,一张脸已然难看至极。 然,赵大柱其实也很想对赵英动手,但是想到他要做的事情,还有那纸休书,他倒是也不敢动手打人。 只见赵大柱一脸苦口婆心道;“英子,跟爹回家吧,听话啊。”说着,赵大柱就又要来拉赵英的手。 白锦冷眼看着赵大柱,想着赵大柱方才所做,看来赵大柱并非只为威胁赵英,他还想趁势将赵英给拖回家,然后他便可以逼迫李氏几人回到赵家了! 这赵大柱,可真是不能要脸至极! 在赵大柱来拉赵英时,只见白锦上前一步,挡在赵英面前。 不管赵大柱想啥坏主意,面对白锦,赵大柱还是要掂量掂量,不敢动手的。 果然,赵大柱一张脸黑如锅底,站在白锦面前,咬牙怒声道:“白家闺女你让开!我是在带我闺女回家!你一个外姓人,为啥总是挑拨我们父女关系?!” 说完,赵大柱就转头对着周围指点的人道:“大家伙给评评理,这白家三房家的闺女心真黑!我们赵家的事情,凭啥你们白家三房的人来管?还挑拨我们父女关系?啊?!就不怕遭报应吗?!” “还有这种人?你这小闺女长得挺好看,心咋这么黑?” “就是,就是,长得这么好看,咋能挑拨别人父女的关系,快让开!让人家爹将闺女带回去。” 有人指责,亦有人劝解:“闺女你快让开,那是人家的家事,你就是不去劝好,也不能挑拨啊。” 一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白锦和赵英的指点也越来越多,而这些正是赵大柱所要的! 他今日就是趁着这周围来往行人多,是以才会有方才一幕。 “英子,快跟爹回家,不管你认不认爹,爹还是要认你的,爹心疼你啊。”说完,赵大柱又瞪着面前的白锦,怒声道:“白家闺女你给我让开!我们父女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插手?” 白锦冷笑一声,身体未动一分,仰头盯着赵大柱,淡淡道:“赵叔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啥时又是赵英的爹了?” 被周围指指点点又指责谩骂的赵英神情紧张的不行,听到白锦的话,赵英忽然想起啥,她抬头瞪着赵大柱,咬牙道:“对!你不是我爹!你都休了我娘!将我们娘几个赶出家门!现在凭啥又来认我!” 赵英这样一说,让周围围观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啥?赶出家门?这到底是咋回事? 那些好事的人顿时也不多话,都竖起耳朵听。 赵大柱面色难看至极,他咬牙瞪着赵英,那目中哪里有一分的慈爱和和善? “那又如何?那是你不听话,你娘不孝!再说,我休了你娘,你也是我闺女!” 赵大柱说完,就听见身后有人附和点头道;“对啊!你爹休了你娘定是你娘做错了事情,你爹都说了是你娘不孝,但是你爹还是你爹,你咋能不认你爹?” “对啊,你爹还是你爹,你咋能不认亲爹?你这闺女就不怕遭报应?” 白锦眼眸沉冷,看着那说话之人,同赵大柱一样,都是四十多岁的男子。 白锦知道这世界对女子本就不公平,男子可以休妻子,妻子却不可以休男子,即使男子休了自己的妻子,那也是妻子的不对,呵,简直是笑话! 只见白锦抬眼冷眸盯着那二人道:“两位大叔,你们见着人娘亲做错了事情?” 那二人自是说不上话。 “既然没有亲眼看见,你们凭啥来指责别人?!再说,你们没有听见吗?是他休了英子的娘,将她们娘几个赶出家门,将一个带着三四个闺女的弱女子赶出家门,这就是你们的为夫之道?” “当初你不顾她们的死活,将她们赶出门,如今看着人家活过来,过的也不错,就想着来分一杯羹,就知道你是个爹了?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白锦冷声说完,就见一旁围观的人一时间说不上话,这本就是别人家的家务事,更何况还是赵大柱将人家母女几人赶出家门,如今想认就认,的确有些不对。 “你这丫头好利的一张嘴!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你不知道吗?她们母女定是做错了事情,不然咋会被赶出家门?!”有男子大喇喇道。 “哦?那这位大叔,你是见着人家做错事情了?” 这男子当然没有看见,嗫喏半天说不出话,只道定是英子母女几人做错事情。  白锦冷笑一声道:“你没有见,我却是亲眼见到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为啥让我写休书?! “这位赵大叔!我朋友英子的亲爹,他对英子姐妹不管不顾,任凭家中奶奶的搓摩,大冬天的让她们姐妹几人在冷水中洗衣裳,且一洗就是一整天!而作为英子亲爹的你,可曾心疼你闺女了?” 白锦冷眼看着赵大柱,不是想将事情闹大,然后趁机让赵英妥协将人给拖回去,在威胁李氏母女回赵家吗? 那便将事情闹大吧! 随着白锦话落,一旁的赵英也站出来,她伸出双手,霎时间,赵英那红肿的手掌示在人前。  “是,你是我亲爹,可是你从不管我娘的死活,不管我门姐妹几人的死活,夏天日头那么毒,你们让我们姐妹几人上山去砍柴去打猎,冬天那么冷,你让我们用冷水洗衣裳一洗就是一整天,我们姐妹几 人手上满是冻疮,各位叔叔婶婶你们看看我的手,我的手就是证据!” 赵英露出的双手红肿还结着疤,那些红肿一看便是冬天的冻疮留下的疤。 赵英也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然她的双手去像是一个苍老的老妪一般,双手红肿粗糙的可怕。 “……真是可怜的闺女啊,这世上咋有这么狠心的奶奶,这么狠心的爹!” “就是!这种爹还认他干啥!闺女你做的对,这种爹不值得认!” 有人出声,便有人附和,瞬时间,不少人的视线和指责全部倒向了赵大柱。 “你这个爹是咋当的!你将人家娘几个赶出家,如今想认就认,你都不管闺女死活了,凭啥现在又来认闺女!” “就是!就是!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这么黑心!对自己闺女这么黑心,能是个啥好人?” 赵大柱有些懵,咋一会儿的时间,情势就转了? 他猛的摇头,嘴里叫嚷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她的手是因为她去卖醋所以才……” “你还说你是我爹,我被奶奶搓摩成这个样子,我的手都变成这样了,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还将责任推到我头上,你说你是我亲爹,你自己相信吗?”赵英神情冷漠,淡淡道。 一时间,周围的人对赵大柱的指责愈加厉害了,有的人甚至朝着赵大柱啐口吹,责骂他不配当爹。 “英子不是这样的,你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爹是真的想认你,是真的……” “呸!对自己闺女都这么狠心,现在来认闺女,怕不是有啥恶毒心思吧?” “就是,你都将人娘几个赶出家门,也休了娘子,你还来认闺女,不要脸!” 眼看着赵大柱被围观的人围住,唾沫星子都喷在赵大叔身上。 赵大柱本是想着让众人帮他,谁知道他竟是自食恶果,被人围住指责谩骂起来。 赵英拉着白锦快步离开,直到远离赵大柱,看不见那些人影后,赵英这才停下脚步。 “阿锦,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兴许就被他给拖回家了……”赵英沉着脸,咬牙怒声道。 白锦摇头,温声道:“英子,他似乎一直没有死心,日后你们还是要小心一些。” 赵大柱一心想要让李氏母女回去,且一年来心思一直未曾歇下,本以为近段日子赵大柱不再来了,却没有想到他竟是想了这么个无耻的办法。 赵英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 不仅如此,赵英知道,她还必须得告诉赵雨她们小心赵大柱。 赵大柱若是真心悔改,赵英姐妹还是愿意原谅赵大柱的,但赵大柱本非真心,他为的是她们现在所住的屋子,还有她们姐妹每日卖醋挣的银子! 赵大柱根本不将她们当做闺女看,她们也不会认赵大柱这个爹! 赵英垂眸望着自己双手,低声叹了声,那时她们姐妹冬天用冷水洗衣裳,双手的确有冻疮,不过冻疮都好的差不多了,现在的冻疮是因为她冬天除外卖醋才有的。 不过,能让赵大柱不能得逞,赵英一点也不后悔方才的事情。 二人本是来赏桃花,一路心情很好,谁知道竟然遇上赵大柱,也败了兴致,再者,白锦怕那赵大柱又追上来,是以同赵英赶回大邱村。 二人刚走到大邱村的村口,白锦的肩膀忽然被一个行色匆匆的人给撞了一下,让二人险些给摔倒。 那人低着头,头上带着头巾,险些将人撞到,却也不道歉,赵英心中本就不愉,抬眼瞪着那人道:“喂!你撞了人咋不道歉?” 那人背影一僵,这才停住,而后她转过身,低声嗫喏道:“对……” “白语?”白锦蹙眉望着面前之人,出声道。 而白锦看到白语时,白语也看到了白锦! 白语刚要出口的话就这么给憋回去了,她双目红肿,面颊上似乎还带着泪水,一双眼睛见到白锦,眼珠子却像是要瞪出来一样,目光很是不善。 尤其看到白锦白皙娇嫩的皮肤,愈加美艳的容貌,还有身上那一袭新制的春衫,一双目中满是嫉妒和怨恨! “白锦!”白语盯着白语,咬牙低声道:“你不是离开大邱村了吗?!” 之前,白语一直为刘言郎留意白锦的行踪,是以前些时日白锦不在大邱村的事情,白语也打听打了。 在得知白锦离开了大邱村,且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回来时,白语就整日想着,想着白锦这一辈子不会来才好,甚至,白语恶毒的想着白锦若是死在外面就更好了! 谁知道,白锦如今还是回来了! 白语盯着白锦的目光满是嫉妒和扭曲,赵英皱眉盯着白语,出声道;“白语你干啥?阿锦可是你姐!” 白语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她掩下的眼中嫉妒和恨意愈加浓重。 凭啥白家三房如今的日子过的这么好?凭啥白家三发那个可以在镇上开个卖醋的铺子! 明明他们家也能卖醋!都怪白家三发那个小气!不舍得将卖醋的手艺教给她们大房!都是因为白家三房小气! 更甚者,白语想着,若是自己和白锦换一下,自己是白家三房的孩子就好了! 越是这样想,白语心底的怒气就更大,尤其是她看到白锦身上崭新的衣裙,姣好的容颜,在看自己,竟是瞬间被比下去! 白语心中嫉妒的发狂,咬唇不说话,转身蹬蹬蹬的跑走了。 赵英看着白语的背影,撇嘴道:“阿锦,这白语和她那个姐一样,都不是啥好人!” 白锦似是没有听见赵英的话,视线依旧望着白语跑走的方向。 赵英奇怪问道:“阿锦,咋了?” 说着,赵英也朝着白语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白语裹着宽大的衣衫,头上带着兜帽,脚步极快的往前走。 “阿锦,你在看啥?” 白锦收回视线,神色犹豫,缓缓说道:“你觉不觉得,白语的姿势有些奇怪?” 赵英不解,抬眼又看了几眼,不过因为白语已经快走远了,赵英倒是也没有看出啥。 她道:“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奇怪。”说完,赵英嘿了声道;“现在可是初夏,人人都穿着薄衫,可这白语却裹的这么厚,还行色匆匆的模样,就跟做贼一样,谁知道她去做了啥坏事。” 当然,赵英这句话完全只是吐槽而已。 白锦收回视线,也不多看了,方才她看见白语的背影只觉有些奇怪,不过很快这一丝疑惑便消失无踪。 白锦和赵英回了家,赵英便将今日之事说与李氏还有赵雨姐妹二人。 李氏听后,面带怒意,咬牙切齿道:“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细心,咋就觉得这赵大柱是个好的!他简直就是个畜生!” 李氏如此,显是对赵大柱已然死心,倒是一旁最小的赵珠,听到赵英和李氏的话,她眼睛闪了闪,而后低下头去,没有多说。 白锦和沈氏回了家,恰巧白高忠也从镇上赶回来。 他这一次回来,还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贾掌柜同意和白高忠一起合作,在罗商县开一间醋坊。 而且贾掌柜还意外的要出资,当然,他出资自是要这醋坊日后收益的利钱。 白锦和沈氏听后,自是极为高兴。 白锦道:“贾掌柜肯入股出资,那咱们家的银子便可以盈余一些,不至于太过紧张。” 白高忠点头道:“正是!而且贾掌柜也答应,他这几日就在县里帮着相看地段和铺子,我过几日就同贾掌柜去县里看一趟。” 白锦点头,面带笑意,道:“如此甚好,到时候,事成了,咱们一定要好好请贾掌柜吃一顿!” 白高忠哈哈大笑道:“那时自然,不过这一切多亏了锦儿。” 若不是白锦有这个提议,还有有了明确的做法,白高忠这一辈子怕是都不会想着去县里开一间铺子。 白锦笑着道:“我只是出个主意,想办法劳累的却是爹。” 白高忠哈哈笑着道:“锦儿,等铺子安定好了,爹也要好好请你吃一顿好的!” 白家三房准备在县里开一间铺子的事情,白家三房所有人都极为高兴。 一家欢乐一家愁,这边,赵大柱回了赵家,一进院子,看到院子边摆放的凳子,赵大柱黑着脸,忽然抬脚一脚将凳子给踹翻。 砰砰! 凳子给摔的稀巴烂,听到声音的周氏佝偻着身体出来,看到赵大柱,周氏忙道:“大柱,好好的,你这是发啥疯?” 顿了顿,周氏似是想起啥,忙问道:“英子那个死丫头呢?抓回来了吗?!” 周氏不问还好,一问,就见赵大柱的一张脸更黑了。  他抬眼,怒瞪着周氏道:“娘,都是你出的破注意!还有当初你为啥让我写休书?!” 第五百八十三章 你们就作吧! 周氏听到赵大柱的抱怨,一张苍老的面皮顿时就黑下来。  “你说啥?你这是怨娘吗?娘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咱们这个家吗?!啊?!”周氏顿时一脸委屈的指着赵大柱叫嚷起来:“你这个不孝子,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现在咋能说这种话来埋汰娘啊 !” 叫嚷着,就见周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起来。  赵大柱不像以前那样见着周氏哭,就赶忙过去安慰说好话,此时的他抬眼瞪着周氏,咬着牙道:“我咋就不孝了?!以前你想咋搓摩她们母女都行,我可有说过啥?可你咋能让我写那休书?!如今她们 母女不回来!还有休书,我能咋办?!”  周氏一张脸变的更为难看,她哭声骤停,抬眼瞪着赵大柱,尖声道:“大柱,你还说你不是在怪娘?!啥叫娘搓摩她们母女,那是因为她们母女是个没规矩的!那李氏是个不孝顺的!难道你想让那李氏 骑到娘的头上上?!”  “那赵英几个小蹄子凡事都要跟娘犟嘴,娘难道也要让她们骑到娘的头上吗?诶呦!老天爷啊,我真是冤啊!大柱,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为了给你管好媳妇儿,为了给你管闺女啊!你现在居然怨上娘 了?” 说着,周氏又开始叫嚷着哭起来。 从以往到现在,每每赵大柱顶嘴,或者说一两句忤逆周氏的话,周氏便开始哭天抢地的叫嚷哭嚎,好不刺耳。  “大柱,你这个不孝子啊,是娘让你写休书的吗?是那个赔钱货下作东西自己求来的休书啊!你当时没有见到那下作东西是咋跟娘说话的吗?休书是她自己求来的!咋,难道还要让娘跪下来求她别要休 书?!” 说着,周氏就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哭嚎的声音更大了。 此时正在院子内,周氏哭嚎的声音又大,很快街坊邻居就能听见他们赵家又开始闹腾了! 赵大柱一张脸黑如锅底,想说重话,可是耳边听着周氏哭嚎的话,他又说不出。 最终,赵大柱无奈的叹了声,妥协下来,他走过去扶着周氏,边低声道;“娘,你别哭了,我错了。” “大柱,你这心里是在怪娘啊?你怪娘没有求着那李氏留下来是不?你既然怪娘,那娘现在就去求李氏,娘去给李氏跪下来求她回来!” 周氏一脸委屈怒色,说着她就挣脱赵大柱,似是真的要出门。 赵大柱自小就被灌输着要孝顺爹娘,啥事都不能忤逆不孝爹娘,更何况这么些年,赵大柱也都是事事都听从周氏的话。 如今周氏如此闹腾,又叫嚷着自己要求李氏,赵大柱当然不能让周氏去做这种事情。 赵大柱用力拉着周氏,一张看着憨厚的脸上满是无奈和愧疚,他道:“娘我错了,我不该说那种话,你别生气,也别去求她……” 周氏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求李氏,想让她老婆子去求那个下贱东西!下辈子都不可能。 但周氏还是要装样子的,她一脸委屈的哭着道:“大柱,你心里都在怪娘,娘咋能不去?啊?娘这就去求李氏,李氏要是还不回来,娘就给她跪下!” “娘!您咋能给那个贱人跪?!她要是不回来……那就用永远别回来了!我既然休了她!不回来也是她不知好歹!”赵大柱咬着牙,怒声斥道。 周氏听到赵大柱这样说,叫嚷的声音泽和才小了,她转过头用那眯缝眼盯着赵大柱,气喘吁吁的说道:“大柱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怪娘?” 赵大柱咬着牙点点头道;“娘,我咋敢怪你?”  周氏眯了眯眼睛,也不走了,只抽泣几声,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大柱,你可是娘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的,以前闹灾荒,有一口吃的娘都舍不得吃,娘饿着也要让你吃饱,如今娘好不容易将你养 大,给你娶上媳妇儿,也是想让你过的好啊,可是那李氏是个不孝的,娘当然得教训她们啊……” 一提起以前的事情,赵大柱就更不敢说啥了。 赵大柱扶着周氏进了屋,待周氏坐下后,赵大柱深吸了口气道;“娘,既然她们母女几人都不愿回来,就算了吧。” “啥?!”谁知道周氏一听,声音顿时就尖锐起来,她瞪着赵大柱斥道:“咋能算了?!她们母女几人现在过的好!凭啥就不回来孝敬我!伺候你!不行!不能算了!” 想到李氏母女几人住着好房子,赵英那个死丫头还在外卖醋,听说挣了不少银子!那些银子该是她周氏的!该是他们赵家的!哪能便宜了赵英那几个死丫头?! 越是这样想,周氏就越是眼红。 “娘不是给你想了个办法,让你将英子那个死丫头给拽回来吗?人呢?!”周氏咬牙问道。 赵大柱神色很是难看,想到不久前他被一堆人给围在中间被人给指责谩骂,赵大柱这一张脸阴沉无比。 周氏这边一直问着,赵大柱咬了咬牙便将之前的事情告诉周氏。 周氏听后,顿时大怒,她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骂道:“个下作的死丫头!她咋这样做!你可是他爹!她个不孝的狗东西!就不怕遭报应?!等把她弄回家,看我狠狠教训她,然后在将她个死丫头卖了!” 周氏说的咬牙切齿,可见有多怨恨赵英! “你也是个没用的!她就是个小丫头!又是你闺女!你管那些人说啥?!你就把她给拖回来!我就不相信那些外人敢管啥!他们要是管,就拖着他们报官!”周氏怒声道。 赵大柱被周氏骂的面色难看,嘴巴嗫喏几下,终是低声道;“英子身边还有白家三房那个丫头,她大舅舅是镇上的捕头,而且白家三房也不是好惹的……” “啥?有事白家三房?又是白锦那个死丫头?!” 周氏如今可是怨恨极其白家三房和白锦,每一次,都是白家三房和白锦在坏他们家的好事! 周氏想起上次她在李氏母女面前吃的大亏,她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掐死李氏母女,掐死白锦! “咱家的事情关他们白家三房啥事?!他们凭啥来管咱家的事情?!”周氏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若不是因为他们写了休书给李氏,如今,周氏早已是找上村长那里,让村长给他们家主持公道了! 奈何,赵大柱给李氏写了休书,李氏母女也被赶出家门!他们就是想去村长那里告白家三房都没有理由! 因为李氏母女几人已经不是他们赵家的人了! 显然,赵大柱也是想到这层关系,是以面色才如此难看。 周氏黑着一张脸,一张刻薄的脸上满是阴沉和算计。 踏踏踏!  有脚步声传来,赵大柱抬眼就见赵老汉从里间走出来,赵老汉佝偻着身体,手中拿着旱烟杆子,而后他坐在周氏身边,用旱烟杆子敲了敲桌子道:“你们母子就不要瞎折腾了!李氏是被你们给休出门的 ,英子姐妹也是被你们给赶出门的,如今你们就别想着算计他们,不如好好想想弥补她们母女几人,兴许还将她们给哄回来。” 在赵家,不管大事小事几本都是周氏在做主,赵老汉一般不发言,如今他说了话,周氏却也不听。 只见周氏黑着一张脸道;“啥?还弥补她们母女?咱家又不欠她们母女的?为啥要弥补?” 说着就见周氏啐了口道:“如今是她们不知好歹!咱们既往不咎,允许她们母女回来,已经是天大的恩德!她们几个不知好歹的还不回来!日后总有她们后悔的!” 赵老汉冷哼一声道;“如今李氏母女有住的地方,英子几人还能挣银子,你觉着她们还愿意回来?!” “她们敢不回来!那几个死丫头在咋说也姓赵!她们这辈子都是赵家人!我就是她们的奶奶!她们还敢忤逆我不成!再说了,我孙子还在那里,就是李氏那个下贱货不回来,土娃也得回来!” 周氏可是听说,土娃如今长得不错,和其他孩子没啥两样,既然是个身体健康的孙子,那自是他们赵家的种!那就得认祖归宗,回到他们赵家!  赵老汉见周氏如此油盐不进还如此无赖难缠的模样,脸皮皱了皱,斥道:“老婆子你就不要在作了!若是现在你们好好哄哄李氏母女,兴许她们还愿意回来!若是你们母子还要作下去,别说李氏母女不 回来,我卡看土娃也不会回来!” “胡说八道!”周氏竖眉瞪着赵老汉叫嚷道:“老头子你今天咋一直帮着那个赔钱货说话?!你是心疼她们了?!” 赵老汉一张脸顿时难看无比,他斥道;“荒唐!我是不想让你咱们在作下去!如今李氏母女个已经不是以前那般模样了,你们若是在算计下去,迟早会后悔的!” “我说老头子,你咋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那几个赔钱货离开咱们家日后能过的好?如今咱们既往不咎,让她们回来,她们还不会来,日后我总是要让她们跪着求咱们的!”  赵老汉见周氏如此刻薄,也听不进去自己话,他哼了声,瞪着周氏道:“作!你们就作吧!日后总有你们后悔的!” 第五百八十四章 一个赛一个蠢! 说完,赵老汉也不看周氏和赵大柱,佝偻着身子回了里间! 赵大柱听了赵老汉的话,神色动了动,看向周氏,一脸迟疑道:“娘,要不咱们就去哄哄她们……” “做她的千秋大梦去吧!” 谁知赵大柱还没有说完,就见周氏黑着一张脸怒声斥道;“李氏几个赔钱货!想让老婆子我去哄他们!门都没有!大柱,你也不能去!” 周氏一脸强势的瞪着赵大柱,显是不同意赵老汉的做法, 赵大柱咬了咬牙,终是低下头去,啥也不敢说了。 周氏黑着一张脸,咬牙斥道;“英子那个死丫头不好下手!那你就从其他丫头那里下手!你不是说小雨和珠子那两个丫头还愿意叫你爹吗?那你从她这里入手!” 赵大柱一脸迟疑之色,他抬头看着周氏结结巴巴道:“娘,你是说让我把小雨那个丫头给带回来?”  周氏眯了眯眼睛,道:“小雨是她们三个丫头里胆子最小的,也是最没有主意的,你不用将她带回来,你就去时不时的看看她,跟她打听李氏那里的情况,瞅着李氏她们几人不在的时候,将土娃给抱回 来!”  说完,就见周氏冷笑一声道;“上回咱们没有抱回土娃,那是因为白锦那个贱人坏了咱们的好事!现在,土娃身体也好了,咱们就将他给抱回来,我就不相信李氏那个下作东西能忍心跟土娃分开,到时 候就不是咱们让她们回来,而是她们求着要回来!” 赵大柱眼神闪了闪,也明白了周氏的话。 他点点头,低声道;“娘,我知道了。”  “大柱,你要知道,不管如何,你都是英子三姐妹的亲爹,她们就是在怨你,那你也是她们的亲爹,只要你说个软话,她们就会心软的,到时候将小雨那两个丫头糊弄住,将土娃给抱回来,还怕李氏和 英子那个死丫头不回来?!” 周氏早已打定主意,只要他李氏那个贱人回来,将赵英三个赔钱货给弄住,那李氏的屋子就是她周氏的,赵英姐妹日后卖醋挣的银子也是她周氏的! 只要想到那源源不断的银子,还有那屋子,周氏的眼中就满是精光。 “大柱,你就按着娘跟你说的,一定能成!”周氏道。 赵大柱心中本还有些犹豫,但周氏看出后就又开始哭闹起来,只道她好不容易才将赵大柱拉扯大,如今赵大柱有了媳妇儿忘了娘不孝顺啥的,最后,赵大柱也只能同意。 …… 白语回到家一进屋,就低着头回了自己的屋子。 正巧,白语刚回屋,就见钱氏从屋内走出来,她瞥了一眼白语屋子的方向,唇角勾起一个阴毒的弧度,而后扬起一张笑脸,缓步走过去,掀开帘子,走进屋内。 “呦,语丫头你这是咋了?咋哭了?” 白语听见钱氏的声音,猛的从凳子上起身,抬眼瞪着钱氏道:“你出的主意咋不管用!他,他不相信我有了他的孩子!” 蠢货! 钱氏望着白语,心底忍不住嘟囔一声,眼底更是划过一丝鄙夷,不过面上却满是关心之色。 她忙走到白语身边,一脸关心道:“咋会?语丫头,你是不是没有按着二娘教你的那样说?” 白语咬着牙,此时的白语可是呕死了! 她如今已经破了身子,也有了身孕,可,可他竟然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事情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一天晌午,白语正准备做饭,钱氏忽然出现还拖着白语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钱氏告诉白语说张氏给白语相看了一门亲事,是嫁给镇上一个员外爷,那员外爷年纪有些大,兴许都跟白高文一个年纪了。 白语听后,自是震惊不已,脱口问道;“胡说!我娘给我相看亲事,我咋不知道?!” 其实,白语知道,张氏一直在给她相看亲事,只是以为内她一直胡闹不同意,所以之前相看的那些亲事,都被推了。 钱氏道:“傻丫头,你娘不告诉你,自然是怕你知道啊,你若是不相信,你可偷偷跟着你娘,看看你娘最近是不是经常离开村子去镇上!” 白语一张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近段时间,张氏的确每日都去镇上,而且以往,张氏还还要叫她一起去提东西,而近段时间,张氏的确不曾叫她一起下山。 钱氏见白语显然是相信了,她眼神闪了闪,继续道;“语丫头,二娘可是将你当做自己亲生闺女的,不是我说,你娘给你找的这门亲事着实是差啊,她就算对你再不好,那也不该给你找个老头子啊!” 白语听后,显是受了刺激,她一脸委屈和愤怒,咬着牙道:“我不同意嫁!我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我要嫁给……”说道一半,想起面前站着钱氏,白语倒是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钱氏眼睛闪了闪继续道:“语丫头,二娘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嫁给那种老头子,可是我看着你娘似已经收了彩礼钱,这婚事怕是说定了……” “那咋办?!”白语一下子就急了,她一脸慌张又愤怒的咬牙道;“不!我不嫁!我去告诉娘我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子!”即使那人是员外爷又如何?她要嫁的人至始至终都是刘言郎刘秀才啊! 钱氏拉着白语劝道:“语丫头,你娘的脾气你还不知道?你娘已经决定让你嫁给那个老头子,你现在过去闹,也只能让你娘将你关在屋内!” 白语脸色瞬间便白了,她心底又是着急又是慌张,而后她猛的拉住钱氏的手急切道:“二娘,你帮帮我,我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要!” 钱氏嘴唇弯了弯,关心道了:“语丫头,二娘将你当做亲生闺女,哪能不帮你?只是,你不与我说实话,我又咋帮你?” 顿了顿,钱氏继续道:“你不愿意嫁给那老头子,那你心中可有人?” 白语咬唇想了想,最终将自己心底的话全部告诉钱氏,临了,白语紧紧拉着钱氏的手道:“二娘,你帮帮我,我不愿嫁给那个老头子,我喜欢的人是刘大哥啊!” 钱氏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而后道:“语丫头你既然跟二娘说了这些,那二娘也是不忍心看你嫁给一个老头子的,这样吧,二娘便帮帮你吧,只是……” 白语一听钱氏愿意帮她,李氏笑起来,感激道;“二娘,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啥都愿意听你!” 钱氏笑着道:“傻孩子,二娘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有啥要你做的,只是,二娘若帮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若是让你爹娘知道了,那二娘就……” 白语忙道:“二娘,你放心,我定是谁都不会说的!” 那之后,钱氏就交给白语一个法子,那就是让她去勾引刘言郎,破了身子,有了身孕后,张氏必然不会再让她嫁给镇上那个员外爷! 白语自是照做了,她本就喜欢刘言郎,再一次去刘家看完那个刘言郎时,白语就勾引了刘言郎。 那时,白语只道她不愿意嫁给别人,只愿意嫁给刘言郎,说着,白语还按着钱氏教给她的,主动脱了衣裳,忍着羞耻骑在刘言郎身上。 那时刘言郎还整日卧床修养,又许久不曾有过床事,是以白语几分勾引之下,刘言郎自然也遂了白语的愿,二人至此有了关系。 那之后,白语又偷偷的看了几次刘言郎,每一次她都同刘言郎做了那种事情,直到如今,白语发现自己怀孕,而后张氏和白高文也都发现,并且狠狠的教训了她一顿! 白语按着钱氏的意思,没有告诉张氏和白高文这孩子是谁的。 “二娘!刘大哥他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他说是我自己不检点,说我能勾引他就一定会勾引别人……呜呜……” 说起这件事情,白语就委屈的不行! 她今日再一次偷偷去了刘家庄,将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刘言郎,白语本以为刘言郎知道后,必会十分高兴,然后再来家中提亲娶自己的! 谁知道,刘言郎得知这件事情后,面色变的极为难看。 白语脑海里还闪现着刘言郎看着自己的那双厌恶眼睛,刘言郎冷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是别人的! 刘言郎还骂她自己不知检点,是个荡妇,说她敢勾引自己,就会勾引别人!说白语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别人的! 白语委屈极了,她着急解释,只道自己只跟刘言郎有过,和别人从没有过,但刘言郎不相信她,还将她赶出刘家! 在大门外,白语也没脸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也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白语在这边呜呜的哭着,钱氏见着,却是忍不住抿唇笑起来。 她觉着张氏就是阁蠢的,她生的两个闺女也是一个赛一个的蠢! 她教给白语那那种法子,在那种情况下勾引了男人,即使怀了孩子,没有媒妁之言怀孕,男人自然不会承认的!  更何况刘言郎还是个秀才郎呢!他怎会傻的承认他和白语暗中苟且,还怀了身孕? 第五百八十五章 是你撺掇我! 若是刘言郎真的承认了,那名声可就完了,也就白语这种蠢货会以为有个孩子就能让刘言郎来家里提亲。  钱氏唇角弯起,眼底闪躲一丝恶毒,面上却是一脸关心的说道:“啊?那咋办?语丫头你如今可是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我听你娘说,她还是要让你嫁给镇上那个老头子啊,还要让你流了孩子呢! ” 白语一听,一张脸顿时白了。  她神色慌张,目中带了一丝惊恐,她猛的抬头盯着钱氏道:“二娘你得帮我!是你告诉我,我只要成为刘大哥的人,有了刘大哥的孩子,刘大哥就会娶我!是你告诉我的!如今你得帮我,你,你要是不 帮我,我就告诉我爹,是你撺掇我让我破了身子……” 钱氏一听白语的话,一张脸顿时黑下来,不过她并不慌张,似是早已料到白语会这样说。 只见钱氏神色冷淡,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语道:“语丫头你说这种话可就不对了,当初是你求我让我帮你的,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谁知道你就真的做了!” 白语一张脸顿时煞白难看。  紧接着就听钱氏继续冷声道:“再说了,语丫头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你求我,是你求着我帮你啊,我只是可怜你,这才给了个建议,我啥时撺掇你,逼迫你了?如今你做了这种事情,又有了身孕, 你去跟你爹说这些事情我让你做的,你以为你爹会相信你?” 白语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已经变的灰败了。  然,钱氏面上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惜,只听她冷笑一声道:“语丫头,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将这种事情告诉你爹,你爹听了你的话,兴许会认为你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才嫁祸给我,这要是惹急了你爹 ,兴许你就真的得挨打了呢。” 白语脸色难看至极,闻言她急急道:“明明就是你……” “语丫头,说话可要凭良心啊,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你要是这么冤枉我,那我以后也不管你了,你就按着你娘的安排嫁给那个老头子吧!” 说完,钱氏转身就走! 白语见着,心中顿时就急了。 想到自己如今孤立无援,若是钱氏不帮自己,就真的没人帮自己了。 待钱氏走到门口要掀帘子离开时,白语急忙上前,拉住钱氏的手道:“二娘,你别生气,我方才就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 钱氏似氏早已料到白一会来追她,只见她唇角弯出一个阴冷的弧度,而后转眼看向语道;“语丫头,你不是要告诉你爹,是我撺掇你的吗?” 白语急忙摇头道:“二娘,我就是一时着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这孩子是咋来的?”钱氏淡淡道。 白语咬了咬牙,低声道;“是我自己决定想着以这种法子能嫁给刘大哥的,不关二娘的事情……”  钱氏嘴边这才露出笑容, 她抬手摸了摸白语的脸颊,一张脸顿时又变的温和慈爱,她温声道:“语丫头啊,二娘是将你当做亲生闺女疼爱的,我还能害你?倒是你娘,竟然让你嫁给一个老头子,唉…… ” “二娘我不要嫁给老头子,求求你帮帮我,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我该咋办啊……”白语看着都要哭了。 白语越是痛苦难受,钱氏看着心中就越是高兴呢。 虽然她现在无法将张氏给赶出白家,但是能让张氏的闺女过的不好,她心中还是很解气的。 如此想着,就听钱氏道:“语丫头,你先别急,二娘看你这么可怜,就再给你想想办法吧。” 白语一脸期冀的看向钱氏,只将钱氏当做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白语不知道,她真正的地狱生活只不过是刚开始。 若白语对张氏还有一丝信任,若是她向张氏或者向白高文询问一下她所嫁的那家人,又或者她不是一心想着嫁给刘言郎。 她就会知道,钱氏口中所谓的老头子,也不过是比白语大了那么五六岁,但家境的确不错。 张氏和白高文虽说有那攀富的心理,但是,还是希望白语可以过的衣食无忧的。 然,这门亲事,却一直被钱氏在暗中破坏着。 这不,晚上白高文回来,就拿着一包药递给张氏,神色很是难看的说道;“将这药熬了喂那死丫头喝了!” 张氏如今在白高文身边也不好过,白高文这么说,张氏也不敢说说啥,她知道白高文带回来的是啥药,便拿着药去熬了。 待药材熬好后,张氏将药端到白语屋内,嘴里骂骂咧咧道;“不要脸的死丫头!过来,将这药给喝了!” 张氏如今见着白语,心中也怒的不行! 白语见着那黑漆漆的药汁,惊的从凳子上站起身,脸色难看至极。 她有没有生病,好好的让她喝药,很快,白语就知道这药是干啥用的。 只见白语猛的摇头,叫嚷我道:“我不喝,我不喝……”  “死丫头!由的你?!过来将药喝了!”张氏怒目瞪着白语,面上满是怒气,她咬牙斥道;“不要脸的小破鞋!你还不趁着别人都不知道你怀孕将这孽种打掉!你还想留下这孽种嫁给别人!让别人都知道 你未婚先孕,搞破鞋?!” “我不嫁!我不嫁那老头子!”白语嘴里高声叫嚷道。 张氏一张脸更黑,她怒声道:“死丫头你在说什啥?!什么老头子……” 谁知张氏话未说完,就见帘子掀开,白高文和钱氏走进来。 “嚷嚷啥?!还不嫌丢人吗?!”白高一脸没好气的瞪着瞪着张氏和白语,面色很是难看。 白语一看到钱氏,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蹬蹬蹬的跑到钱氏身后,嚷嚷着人那个钱氏帮忙。 张氏就是再不喜欢白语这个闺女,然白语也是她生的,如今见着白语竟然去求钱氏,张氏这一张脸顿时气的险些扭曲。 “贱人!给我滚回来!”张氏怒指着白语,那模样看着像是要吃人。 钱氏咯咯笑着道:“姐姐,你干哈跟一个孩子发火?不就是喝药吗?不如让我来哄语丫头喝下?” 钱氏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张氏只觉心头火起,觉着她的脸被钱氏给狠狠的啪啪啪打! “放屁!我自己的闺女不用你管!”说完,张氏怒瞪着白语道:“死丫头给我过来!” 钱氏一脸嘲弄笑意的看着张氏,然白语怎会乖乖回去?她躲在钱氏身后,摇着头,嘴里只道不过去。 自己的亲闺女,竟然跑到张氏最为嫉恨的女人身边,张氏怎能不生气,不发怒?她盯着白语和钱氏的目光像是吃人一样。 “行了!既然你做不了,就让别人来!”白高文是不愿意看到白语那个死丫头,更不愿意看到一个生不出儿子的张氏! 张氏一张脸顿时就难看起来,她道:“他爹,语丫头可是我闺女……” “你闺女咋了,你就是这样教闺女?”白高文冷哼一声道:“再闹将你们娘俩全部赶出去!”说完,白高文转身蹬蹬蹬走了。 张氏不敢大闹了,然,她心中满是怒意,粗喘着气瞪着躲在钱氏后面的白语,咬牙骂道:“下作的狗东西!”说完,张氏又朝着钱氏狠狠瞪了一眼,也出了屋子。 钱氏面上满是嘲弄之色,待张氏出去后,就见白语紧紧抓着钱氏的手臂道:“二娘,我不喝药!求求你帮帮我,我不喝药!这是刘大哥的孩子!” 钱氏眼神闪了闪,而后她看向白语道:“语丫头,二娘也心疼你啊……唉,可你爹都买了药,你不喝的话……” 白语知道那药定然是让她流掉孩子的药,她一脸焦急害怕之色,紧紧拉着钱氏道:“二娘,你说过要帮我的!求求你帮帮我……” 钱氏一脸为难之色,过了会儿,才见她似是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二娘帮你,不过,你要想让二娘帮你,你就得答应二娘一件事情。” 只要不让她流掉孩子,白语做啥都愿意的。 钱氏道:“语丫头,你不是让二娘帮你吗?二娘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不过这需要你配合啊。” 白语一张脸顿时绽放出期冀之色,忙问道:“啥办法?!” 钱氏缓缓道:“你要答应亲事。” “啥?!”白语一张脸顿时就白了。 钱氏笑了声道:“傻丫头,二娘说的这门亲事可不是你娘的那门亲事,而是二娘给你说的这门亲事。”  钱氏一脸亲昵关心的拉着白语坐下,而后缓缓道:“语丫头,二娘可是将你当亲闺女看的,二娘还能害你?二娘给你说的这门亲事是二娘娘家这边的,只要你愿意嫁过去,那时候你就不是白家的人了。 到时候二娘再去你夫家一说,让他放你离开,你不是就能跟你的刘大哥厮守了?” 白语听后,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她惊疑不定的看着钱氏,结结巴巴问道:“二娘,你是说……” “语丫头,二娘为了你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好不容易才让我这娘家的亲戚同意呢。” 说完,钱氏笑了笑,面上满是关心之色:“如今你已经这样,你爹娘是不会让你嫁给刘秀才的……” 不等钱氏说完,就听白语道;“二娘,要不我告诉我爹娘我这孩子是刘大哥的……” 那当然不行!  钱氏心底冷笑一声,若是白高文和张氏知道,那自己算计的事情岂不是就黄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故意勾引? 只见钱氏一脸关心的说道;“语丫头,你要是还想嫁给刘秀才,就莫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爹娘。” “为,为啥…”白语觉着自己既然怀的是刘大哥的孩子,若是爹娘知道了,定会同意自己嫁给刘大哥的,毕竟,刘大哥是个秀才郎呢! 钱氏却氏黑着一张脸道;“语丫头,你咋不想想,你若是告诉他们,他们会不会相信?就算他们相信,可你娘给你说的亲事都快定了,你就是说了有啥用?” 白语面色苍白,神色无助,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不,我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子,我不要!”白语咬牙怒声道,眼中满是恨意。 钱氏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缓缓道:“所以啊,语丫头你千万不能说出来,这样吧,只要你相信二娘,答应了那门亲事,还推了你娘给你说的那门亲事,二娘就有办法帮你的。” 白语咬牙沉思,她看着桌上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而后重重点头,抬眼求助似的看着钱氏道:“二娘,我相信你!你可千万要帮我!” 钱氏笑的温和,抬手抹着白语的脸颊道:“语丫头,二娘可是将你当做亲闺女看的,当然会帮你了,这药么……” 说着,钱氏起身,对白语道;“二娘就当做啥也没有看见,其他的,你自己做主就成。” 说完,钱氏离开屋子,白语赶忙将那黑漆漆的药汁给倒掉。 这边,钱氏出了屋子就回到自己的屋子,入目就就见着白高文坐在炕上喝酒吃菜,她走过去,一脸笑意道:“他爹,语丫头她想通了,答应亲事了呢。” 白高文眉宇都未曾动一下,如今,他只觉得白语就是他白高文的污点,哪里愿意提起白语一句。 “他爹,既然语丫头已经答应嫁给我那娘家亲戚的儿子,那姐姐说的那门亲事就推了吧。” 白高文喝酒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钱氏道;“彩礼钱……” “还是原来的数,五两银子,虽说是比不得镇上那员外爷,但是好在地方远,语丫头破了身子的事情也不会传过来,也不会污了咱家的名声。” 白高文想着之前钱氏给他分析的那些,觉着还是很有道理,于是点头道:“如此,就让那边来提亲,今早将亲事给办了。” 钱氏一脸笑意道:“成,我明日就去说。” …… 自白家三房决定在县里开铺子后,白高忠和贾掌柜商议定后,便去了县里看地段和铺子。 三天后,白高忠终于在县里定了地方,这不,今天白高忠刚交了定金,就迫不及待的回来告诉沈氏和白锦这个好消息。 谁知道他刚进村口,就听见路边一个女子蹲在地上,嘴里诶呦诶呦的叫唤着。 白高忠脚下一顿,想着这人是同村的该是帮帮忙,就走过去问道:“大妹子你咋了?” 这人一抬头,不是钱氏还是谁?  钱氏一看见是白高忠,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她捂着扭到的脚踝,嘴里诶呦痛叫着道;“原来是三弟啊,诶呦,我这刚才走的急,脚下被绊了一下,就摔倒了……”说着,钱氏白胖的脸上还特意露出一丝 柔弱之色。 钱氏故作一副柔媚之色,抬眼只见,还朝着白高忠下笑了一下,飞了个媚眼。 谁知白高忠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也认出面前之人是白高文娶的平妻,这一下子却不知道该不该扶了,毕竟男女共有别,这钱氏还是白高文的媳妇儿。 “诶呦,可疼死我了,三弟你快扶我一把。”钱氏是真的扭了脚,她回来的匆忙,着急回去同白高文说白语的亲事已经定下了,谁知道脚下走的太急,就被石头给绊倒了。 白高忠僵在原地,想了想道:“大,大嫂,我这就去叫人扶你回去。” 钱氏见着白高忠哪里会轻易离开,她在嫁给白高文之后才知道白家三房的日子过的竟然这么好,如今,白家三房不仅分了家,听说白高忠还在镇上开了醋坊呢,生意好似还不错呢! 恐怕整个大邱村的人都没有想到,白高忠这样一个老实憨厚的人,竟然是白家几房中混的最好的,如今也住上了青砖大瓦房,每日的进项也多,这可是钱氏梦寐以求的日子啊! 她本以为嫁给白高文就能过上好日子,可白高文就手中那几亩地,哪里像白高忠一样如今都开了铺子了! “诶,三弟你别走,不用叫别人,你就扶着我就行,咱们都是一家人,怕啥?”说着钱氏就已经站起身,她的脚踝的确被绊了一下,不过并不严重,现在么,自是要表现的严重一些。 “三弟……啊……”钱氏叫白高忠,而后脚下一歪,就朝着白高忠的方向给摔过去。 白高忠本是要看看这附近有没有路过的熟人,谁知道钱氏忽然就朝着自己给摔过来,白高忠本能的就伸出手扶着钱氏。 钱氏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嘴里嘤咛一声,竟是要朝着白高忠身上倒去。 这一下,就吓坏了白高忠,白高忠手下一松,急忙后退两步,噗通!钱氏就这么给狠狠的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下,钱氏可摔的不轻,立时痛出声。 正待白高忠着急时,就见不远处正好走来一个熟人,正是住在他们家旁边的一个妇人。 “刘大姐!”白高忠面色一喜,高声叫了一声,那妇人就走过来。 “诶呦,这是咋了?”这刘大姐看到摔在地上的钱氏忙关心问道。 白高忠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便拜托这刘大姐将钱氏给送回去。 刘大姐一听是白家大房的,在看清楚钱氏后,撇了撇嘴,虽说不愿,不过既是白高忠说了,她倒是不好不帮忙。 白家大房的事情,她也略有所闻,尤其是白高文和那个钱寡偷情私会还有了孩子的事情,当时可是闹得村子人尽皆知的,真是不要脸! 刘大姐一脸嫌弃,倒是也扶起了钱氏。 钱氏见白高忠要走,自是不甘心,她忙道?:“三弟,你等等!” 白高忠脚下一顿,回头看着钱氏疑惑道:“……大嫂还有其他事?” 钱氏不自然的笑了笑道:“那个三弟,你大哥不在家,家里也没人,我这……”说着,钱氏低头看了自己的脚,意思不言而喻。 一旁的刘大姐也是个人精,她撇了撇嘴道:“我说你不会想去老三家吧?你家中无人在外面等等不就行了?” 钱氏心底咒骂几声,面上却做出一副可怜柔弱的模样,望着白高忠道;“三弟,你大哥去外面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我也没拿钥匙,在外面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白高忠憨厚的脸上却是皱起来。 钱氏见白高忠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心底骂了一声呆子,而后主动道:“三弟,不如让我去你家歇歇吧?三弟妹在吧?正好我也许久不曾见过三弟妹,我倒是可以同三弟妹说说话呢。” 钱氏都将话说道这个份儿上,白高忠还真不好拒绝,更何况他也是个男人,即使大房和他们三发那个不对付,这也过去许久了。  “三弟,你不会还在怪你大哥吧?唉,你大哥可是每日都念叨着你呢,俗话说得好,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们在咋说也是亲兄弟啊,莫非你真的这么狠心,还在怪你大哥,看到大嫂歪了脚也不愿意管了 ……” 白高忠额角抽了抽,最终还是答应了。 他本就不善言辞,如今被钱氏这么一通说,也就不好拒绝了。 不过好在现在的是大白天的,也有刘大姐在,也不会被人误会。 待几人来到白家三房,钱氏仰头看着白家三房住的青砖大瓦房,这一双眼睛就眼热的不行。 待白高忠开了门,钱氏进了院子后,见着这偌大干净的院子,虽说空气中传来一股难闻的醋味,但这院子是真的大啊。 想到他们大房就那么几间屋子,院子还都是大家的,钱氏就眼热的不行! “三弟,你家屋子可真大,院子也亮堂,真好啊。”钱氏忍不住道。 这整个大邱村没有几家能住上青砖大瓦房,更没有几家能在镇上开个铺子,这也难怪钱氏眼热的不行。 白高忠忙进屋,过会儿,沈氏和白锦走出来。 白锦和沈氏本在屋内说话,见白高忠回来正高兴要询问县里的事情,就听白高忠说了钱氏的事情。 沈氏的神色不太好,不过人既然都来了,又扭了脚,他们倒是也不好将人个赶出去。 当钱氏看到沈氏后,就扬起一张笑脸,亲昵的道:“三弟妹,咱们可是许久并不曾见面了啊,我这今日来的仓促,又扭了脚,也没有给孩子带个啥吃的……” 说着,钱氏的目光看向白锦,眼睛亮了亮,夸赞道;“呦,许久不见,锦儿长得更水灵了啊。” 钱氏的目光让白锦很不舒服,可以说,自白锦第一次见到钱氏时,她就觉得极为不舒服,钱氏看人的目光有些诡异,被她看着更是浑身不舒服。 沈氏干干的笑了笑,扶着钱氏进了屋子。 这是钱氏第一次看白家三房住的屋子,见堂屋又亮堂又大,屋内还摆设着一些质量上乘的家具,钱氏的眼睛就更亮了。  她想着,若是她是这里的主人就好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增进感情 钱氏睁圆了一双了眼睛看着亮堂的堂屋,最后视线落在白高忠身上,只见钱氏的目光变的更为热烈了。 “三弟,你们家屋子可真大,比你大哥的屋子大多了呢。”说着,钱氏的目光又望向沈氏,一脸羡慕的说道:“三弟妹我可真是羡慕你,日子过的可真好啊。” 沈氏客气的笑笑,倒是也没有说啥。 说来,钱氏的身份是有些尴尬的,虽说她是嫁进了白家,也是以平妻之礼娶的,但是钱氏和白高文在一起并无啥好名声。 钱氏坐在桌边,见白高忠和沈氏站在一旁,也不在,就忙招手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快坐啊,还有锦丫头,快让大伯娘看看锦丫头,真是越长越水灵好看了。” 钱氏这一举动倒好像她才是这家中的主人,让白高忠和沈氏心中甚为不舒服。 白高忠也没有坐下,而是道:“那个大嫂,我去看看大哥在不在,好让他接你回去。” 说完,不顾钱氏的叫喊,白高忠转身蹬蹬蹬快步离开。 钱氏看着白高忠的背影,暗自嘟囔几声,而后看向笑的很是亲昵道:“三弟妹,你看看三弟这是不欢迎我呢。” 沈氏干干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们一家本就同白家大房闹掰,如今钱氏来,他们即使和白家大房不和,也不能将钱氏给赶出去的。 “三弟妹快坐下,咱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钱氏的目光很是热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氏缓缓坐下,白锦虽不喜钱氏,倒也跟着沈氏坐在一旁。 只见钱氏一双热切的双目看着沈氏道;“三弟妹,听说你们镇上的铺子生意很好,想来每日来打醋的人极多吧。” 沈氏疏离的笑了笑,温声道:“都是小本买卖,哪有啥好不好的?无非是铺子不至于太过冷清。” “那已经很好了,三弟妹你看咱们村的人谁还能在镇上开起铺子啊,那就是有也是年纪大一些,有一些家底的,如三弟和三弟妹这般年轻就能开起铺子,生意还这么好,着实是让人羡慕呢。” 说着,钱氏的视线落在白锦身上,笑着道:“更何况三弟妹还有个这么水灵漂亮的闺女,两个听话的儿子,三弟妹你不知道这村上有多少人羡慕你呢。” 这人呢,最是愿意听好听奉承话的,钱氏正是因为知道只这一点,所以遇上对她有用或者家世好一些的,她的一张嘴就像是抹了蜜一般,说好听奉承的人,别人听着也高兴。 不然,白高文也不能那么快的就同钱氏勾搭在一起。 当然,钱氏说这些话,沈氏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是同钱氏坐在一起说话,着实是让沈氏不舒服。 沈氏淡淡笑了笑道;“大嫂家也不错,大哥家里的田地多,大嫂的日子过的自然也不会差。” 钱氏叹了声,一脸愁苦的看向沈氏道:“三弟妹,说来咱们可是一家人,你大哥日子过的哪有你们好?这家里人口多,吃得多,还得奉养着上房老两口,这日子是一点都不如三弟妹一家过的好。” 说完,钱氏似是反应过来,忙亲昵的拉着沈氏的手道:“三弟妹,我没有啥意思,你可千万莫要多想啊。”  沈氏很是不自然的挣开钱氏的手,温声道:“大嫂多虑了,这各家过各家的日子,都有好或不好,大哥家再不好,田地总是多了,来年收成好,大哥家中日子自是宽敞许多,倒是我们家只有那么两三亩 地,自是没有大哥大嫂家的收成好了。” 钱氏的面色僵了僵,又笑着点头应是,她来此本就是想着同沈氏的关系缓和,自然不会在将这个话题说下去。 过了会儿,白高忠也回来了,不仅如此,白高文也来了白家三房。 虽前段时间,白家大房和三房闹得不愉快,白高文也没脸来白家三房,但是这钱氏竟然私自来了三房,白高忠又亲自去大房叫人了,白高文倒是也不好不来。 见着白高文前来,钱氏的目光就在白高文和白高忠二人身上来回转了转。 白高文年纪有些大了,因为周身透着一丝文人气息,很容易让人误认为他是个读书人,但钱氏知道白高文最是个没文化的。 在看白高忠,虽说一脸憨厚老实的样子,全身上下还总是透着一股子醋酸味,但是却要要白高文年轻一些,容貌好一些,关键,如今的白家撒放日子过的真是舒服! 尤其白高忠因为常年般醋桶,做一些劳力活,身材高大也极好,在看白高文,文弱的像是风一吹就倒! 钱氏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嫌弃。 钱氏拉着沈氏的手,一脸亲昵的说道:“三弟妹今天同你说了许多话,心中甚是高兴,不知道日后我能不能来多找三弟妹说说话?”  说完,不待沈氏回答,就听钱氏继续道;“三弟妹你不会不愿意吧?咱们两家可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二人也算是亲姐妹,日后咱们就多走动走动,这样,咱们两家也能将误会解清,多 增进感情呢。” 白家大房和三房有啥可增进感情的? 沈氏对白家,除却对白家二房还有些感情,对白家大房和四房不想有任何联系。 “这个,我们家每日卖醋怕是……” 谁知不等沈氏把话说完,就听钱氏笑着道;“这有啥?那我日后就瞅着三弟妹空闲的时候过来坐坐,如此,咱们妯娌才能好好说说话呢。” 说完,钱氏不等沈氏回答,就一瘸一拐的走到白高文身边,笑着同白高忠道别,声音也不自觉的放柔,道:“三弟今日真是多亏了你,你放心,你这份恩情,日后大嫂定氏要报答的。” 说完,钱氏这才不舍的同白高文离开。 白高忠和沈氏看着钱氏的背影,不自觉的皱了眉。 “我咋觉着这钱氏别有目的?”沈氏低声喃喃道。 白锦点头,说道:“娘说的不错,她的确别有目的,恐怕,目的还不简单。” “那日后可不敢让她再来咱们家!”沈氏很是担心,面上神色更是带着一丝警惕。 他们白家三房被人算计的多了,沈氏想的自然也就多了。他们家的日子好不容易才过的好一些,可不能在让外人给算计了。 “娘,日后您的麻烦恐怕会多了。” 钱氏那样子看着显是不会轻易罢休,白锦虽不知道钱氏的目的,但看的出来,钱氏必定别有目的,所以他们得多防着。 一家人回了屋,白高忠也将方才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说来白高忠也是好心,谁知道这钱氏就忽然非要来他们家歇息,如今看着像是要同沈氏打好关系。 “早知道我就不管这闲事了!”白高忠撇嘴道。 “总之锦儿说得对,这钱氏目的不纯,以后咱们家都避着点。” 白高忠点点头,说来他兴匆匆的赶回家,为的就是告诉她们县里铺子的好消息。  白高忠道:“不说她们了,他娘,锦儿,我回来是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县里的铺子已经定下来了,我来时已经付了定金,明日,将剩下的银子付了,在签了协议,那铺子就是咱家的了,日后,咱家在 县里也有醋坊了!” 说起这件事,白高忠显是是极为兴奋高兴。 他今日一早如约到了县里见着贾掌柜,二人便到了贾掌柜为他相看好的几处,最后,白高忠便选定了这一处。 “这处的的位置虽说比不得第一家,但是这间铺子空间大,能放下不少醋桶,再者我想着咱家是卖醋的,只要能占据一个主街道的一角就行,没必要花大价钱买一个位置好但空间小的铺子。” 说着只见白高忠一脸坚定兴奋的说道;“我记得锦儿以前说过,只要咱家的醋好,就不怕没有客人,所以咱们在县里开铺子,铺子空间大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咱家的醋味道好,不怕没有客人。”  白锦听后,亦是高兴点头道:“爹说得对,咱家既是开醋坊,铺子的空间自是越大越好,只要能占一个主街道的人流就好,届时,咱家铺子开张时办的隆重一些,不怕没有客人上门打醋,醋好名声自然 也就出去了。” 白高忠和沈氏高兴点头,说完话,白高忠忽然想起啥,他忙看向白锦道:“对了锦儿,爹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说着,白高忠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到白锦面前,憨厚的面容上满是慈爱之色。只听白高忠温声道;“锦儿,这是京城那边来的信。” 白锦双眸一亮,这是她从京城回来后的一个月,收到的第一封信。 信自是暮云深写的,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紧接着就听沈氏道:“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去做饭,今儿下午守义那三个小子该是回家了,我得给他们做一些他们爱吃的饭菜。” “他娘,我去帮你。”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白锦一个人。 白锦忍着激动,坐下将信封拆开,将内里的信抽出来。 少时,白锦缓缓抬头,清莹的眸中染着丝丝担忧和思念,只见白锦望向屋外,看着院外不远处的青葱绿树,嘴唇微启,轻声喃喃道;“云深,你可要早些回来。” …… “你到底是在干啥?!”  白高文和钱氏一离开白家三房,就见白高文黑着一张脸瞪着钱氏道:“你不知道咱们家同三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干啥去他们家给我丢人?” 第五百八十八章 没用的东西 钱氏见白高文一脸怒气,她忍着心中不满,柔声道:“他爹,你别发火啊,我这不是崴了脚一时间又没个去处歇息……” 白高文怒声道:“崴了脚你就让别人扶着你回来,干啥去白家三房?!” 白高文觉着今日实在太丢人了,之前因为卖醋的事情,他们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已经彻底的撕破脸皮!再者,白高文也觉着自己没脸在看见白高忠,更别说来白家三房了! 今日若不是有外人,白高忠又来叫他,他要是不来接钱氏,着实是不好说。 钱氏见着白高文发怒额样子,忽然低头,抬起袖子擦着眼泪,边抽泣道:“他爹,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你咋能这样说我?” 白高文正在气头上,只觉自己因为钱氏丢了人,他怒声道:“你要是为了我,就该离开白家三房的人远远的,莫要同他们有任何关系!”  钱氏抹了一把眼泪,抬眼看着白高文道:“他爹,难道你真的想和白家三房彻底断绝关系?他爹,你难道忘了,如今的白家三房可是今非昔比,他们在镇上的铺子生意极好,日子也过的好,挣的银子也 多,你们可是亲兄弟,如今白家三发那个过的日子好,当然得提携提携你这个大哥啊。” 白高文一张脸难看至极,他瞪着钱氏斥道;“他白家三房好那是他们白家三房的,同我有啥关系?!再者……”白高文咬着牙道:“如今我们两家已经撕破脸皮,算啥亲兄弟?”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道,一瘸一拐的走到白高文身边,揽着白高文的手臂,柔声道:“他爹,你看你这话说的,俗话说得好,亲兄弟那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是一辈子的亲人,之前那点不愉快,咱们忘了 不就好了?再者说了,如今白家三房今非昔比,咱们就算给他们说些好话,缓和关系也是应该的。” 白高文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只听他冷哼一声道;“不过就是个卖醋的货郎!挣的银子再多,也是做生意的,身份低贱!” 此时,白高文似乎忘了他自己曾为了做这卖醋生意所做下的那些荒唐事,反而开始嘲讽白家三房做生意身份低贱了。 骂完,白高文又抬头瞪着钱氏道:“若是你能给我生个儿子,我让儿子去私塾念书,将来考上状元,那才是受人敬仰,出人头地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情,白高文就咬牙暗恨。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安抚道;“他爹,儿子肯定会有的,但是咱们同白家三房也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啊?” “他爹,你想啊只要咱家跟白家三房搞好关系,那还怕学不到酿醋手艺?” 白高文一听钱氏这话,一张脸更黑了。 他甩开钱氏的手,双目怒瞪着钱氏道;“你这个臭婆娘还敢说!上次我就是按着你的意思做了那些事情!到头来咋?别说学酿醋手艺,反而让我在三房一家没了脸!如今你还想做这些?” 钱氏忙劝道:“他爹,你听我说……” “闭嘴!”白高文怒声斥道;“说啥说?跟我回家!日后少跟白家三房有牵扯!” 白高文斥完,又狠狠瞪了一眼钱氏大步离开,竟是不管钱氏了。 钱氏急忙叫道:“他爹!他爹!” 奈何,白高文发了怒,很快便走的没了影子。 “……没用的东西!”钱氏站在原地,双手握拳,咬牙咒骂道:“自己是个没本事的,还怪在老娘头上!要不是老娘嫁给你,鬼才会给你算计这些!” 咒骂几声,钱氏的目光又看向白家三房的方向,看着那高高耸立的青砖大瓦房,钱氏咬着牙,双目染着诡异的光芒,喃喃道:“白家三房的东西,我一定能弄到手!” …… 钱氏和白高文闹了个不愉快,不过回到家后,钱氏说了会儿好话,白高文的怒气也小了。 钱氏道;“他爹,语丫头的亲事就这么定了,我来时还请了镇上的算命先生给算了日子,三日后就是好日子呢。” 白高文一听,浓眉微皱道:“这是不是太急了?” “急啥急?”钱氏推了一把白高文,笑着道;“他爹,咱们能等,那语丫头的身子能等?” 说完,钱氏忙道:“他爹,语丫头如今已经被不是黄花闺女,该是早早嫁人,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这若是拖得久了,语丫头在做出啥事,那可就……” 白高文一听,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他皱眉点头道;“成,三日后就三日后!” 嫁的远远的也好,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他白高文的闺女偷人还有有了身孕的丢人事情了! 显然,待白语嫁人后,白高文是不会在同白语有任何联系。 钱氏笑起来,只是那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而白语也很快得知了自己要嫁人的事情,虽说钱氏在她面前一再强调说她会帮自己,但白语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忍不住的不安。 这一日,白语又趁着家里人不注意,跑出了家门,到了刘家庄。 白语身上穿着一件宽敞的衣裳,正好将她的身子给裹起来。 她来到刘家门前,正巧院门打开,一人抚着高耸的肚子走出门,入目就就看见站在门外的白语。 “姐!”白语见着面前之人,只觉得是上天给她机会,她来刘家本就是要找白妙。 白妙皱眉,神色不善的盯着白语,淡淡道:“你咋又来了?还想被相公给赶出去一次?!” 如今,白妙最是看不得白语,只因这个亲妹妹竟然不知羞耻的勾引自己的姐夫!抢自己的人相公! 白妙话落就见白语神色一阵难看,她的视线落在白妙高耸的肚子上,抿了抿唇,忽然就跪在白妙面前。 “姐姐,求求你帮帮我!” 白妙皱眉瞪着白语,见她跪自己,倒是也没有躲开,而是居高临下的瞪着白语,淡淡道:“白语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姐姐,那姐姐我就在劝劝你,这做人呢最重要的,便是要脸。” “你还是快回去吧,日后也莫要在来刘家。”白妙扶着肚子就要转身,却被白语的手被拉住的裙摆。 白语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白妙道:“姐姐,咱们可是亲姐妹,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我,我已经有了刘大哥的孩子了……” “你说啥?!” 白妙双眸睁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白语,随即震惊的目中渐渐变成了愤怒扭曲。 白语双手紧紧抓着白妙的裙摆,仰头一脸凄苦祈求的看着白妙道:“姐姐,我已经有了刘大哥的孩子,刘大哥也说要娶我的,你就看在咱们氏亲姐妹的份儿上,让我痛、同你一起伺候刘大哥吧?” 白妙一张脸气的狰狞不已,她双手拖着肚子,咬牙切齿的瞪着白语,抬脚将白语给踹到在地。  “贱人!不知廉耻!不要脸!”白妙瞪着摔倒在地上,却急忙护着肚子的白语,咬牙咒骂道:“你死了那条心吧!相公他不会娶你的!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居然勾引你的姐夫!白语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 不得好死!” 白妙是恨极了白语,尤其在得知白语还怀了刘言郎的孩子,白妙就更加愤恨不已!  白语见白妙对自己竟然如此无情,一张脸也渐渐阴沉下来,她咬着牙缓缓站起身,瞪着白妙道:“我是不要脸!可你呢?你不是同我一样,早就开始勾搭刘大哥,还害的刘大哥坏了名声!姐姐,刘大哥 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人是我!” 说着,白语双手也抚着肚子,抬眼挑衅的看着白妙道:“如今我也有了刘大哥的孩子,他一定会娶我的!” 白妙气的身体都在发抖,她觉着自己的肚子都被气的隐隐有了剧痛之势,却忍着疼痛,咬牙瞪着白语骂道:“若相公真的要娶你,那为何现在家中毫无反应?” 白语脸色顿时变的惨白,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来此的目的。  她咬着牙将心底的怒气压下,抬眼看着白妙,祈求道:“姐姐,我和刘大哥是真心相爱的,我求求你看在我是你亲妹妹的份上,看在我已经有了刘大哥孩子的份儿上,就让我在刘家同你一起伺候刘大哥 吧?” “姐姐你也有了孩子,你忍心看到我孩子没有亲爹吗?”  白语的目的很简单,因着刘言郎不相信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又不愿嫁人,便想着从白妙这里入手,想让白妙帮她说情,让她留在刘家,等日后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刘言郎见孩子长得像他,就会 承认孩子是他的。 白语不说还好,一说就见白妙的神色变的更为难看。 她拖着肚子,目光恶毒的盯着白语,怒声斥骂道:“休想!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勾引自己的姐夫!你也不怕说出去被浸猪笼!” “姐姐我求求你,你把帮帮我吧,我可是你亲妹妹……” “滚!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我滚走!”白妙面色狰狞的瞪着白语,咒骂道:“想让我帮你,你做梦!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相公的就是相公的?你如此不知羞耻,这孩子怕不是别人的吧?!” “你胡说!这孩子就是刘大哥的!”白语焦急道。 白妙冷笑一声道:“你说是就是?我怎么从未听相公提过?”白妙一脸恶毒骂道:“我可没有你这样一个不要脸的荡妇妹妹!你赶快给我滚!不然我打死你!” 骂完,白妙进了院子将院门重重关上。  白语气的面色煞白,她双手紧紧抚着肚子,一脸恨意道:“你不认我,我更不认你,你等着!我总会嫁给刘大哥的!” 第五百八十九章 将你当亲闺女 白语本是想着利用白妙的同情,让她帮着自己留在刘家,毕竟白妙也有了身孕,定能体会她的心的。 谁知道白妙知道这件事情后,不说帮白语了,直接将院门关闭,将白语赶走。 白语站在门外,一双满是恨意的眸子瞪着紧闭的院门,咬牙道;“你等着!我一定会嫁给刘大哥的!你有孩子,我也有!” 说完,白语终是不甘心的离开。 此时站在院内的白妙,寒着一张脸,双手紧紧拖着高耸的肚子,一双眸中似是啐毒一般,阴沉恶毒的可怕! 白语那个贱人竟然怀了身孕?!她当然不能让白语进了刘家门!她不知道白语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刘言郎的,但是她肚中的孩子却是…… 若白语进了门,日后她生下孩子,刘言郎若是发现任何端倪,她白妙可就完了! 白妙气的身体都有些发抖,心中更是不安,想了想,她忍着肚子的疼痛,双手拖着肚子一步一步朝着刘言郎的屋子走去。 敲了敲门,过了会儿,才听见刘言郎的声音。 随即白妙将门打开,提步走进屋,就见刘言郎正靠坐在炕上,面目阴沉,不知道在做什么。 白妙见着刘言郎心头就有些恐惧,如今的刘言郎哪里还是之前那个翩翩秀才郎?然,这一切都不怪刘言郎,要怪就要怪那些打了他的人,那些人简直不得好死! 白妙如此想着,望着刘言郎的目光竟是带着一丝怜惜,她走了两步停下,而后抬眼望着刘言郎,小心翼翼的说道:“相公,我这几日肚子一直隐隐有些痛,想来是咱们儿子要出世了呢……” 刘言郎眉宇微微皱了皱,淡淡瞥了一眼白妙的肚子淡淡道:“那你就好好待在屋里保胎,莫要随意走动。” 白妙觉着刘言郎这是在关心她,心底一片甜蜜,刘言郎废了手,断了腿又如何?刘言郎还是秀才郎,是这十里八村唯一的秀才郎,她白妙就是秀才夫人。 如此想着,白妙心底竟是升腾起一股得意之色,她抬眼一脸温柔的望着刘言郎道:“多谢相公关心,我本来是想着多走走好生的,谁知方才竟然遇到一个人……” 说着,白妙抬眼睨着刘言郎,低声道:“语妹妹来了,她……” 刘言郎一听白语的名字,本就阴沉的面色一下子变的更为沉暗。 “我不是说了么?日后莫要再让她进门了!” 哼!不过一个不知廉耻,自甘下贱的下作货!还想凭肚子的孩子要挟他,让他娶了那个下作货? 前些时日,白语来勾引自己时,动作言语那么大胆,刘言郎便以为白语早已不是黄花闺女,白语勾引,他也便半推半就了。 谁知道白语还真的是第一次,不过看白语那浪荡的模样,想来在外面也必定极为放荡,白语说孩子是他的,谁又知道真假? 更何况,不管白语肚子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刘言郎是决定不能认的。 若他如今已经不能在回到书院,不能科举考试了,若是再让别人知道他一个秀才郎和一个女子暗中苟且还有了孩子,那此生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 所以不管如何,刘言郎都不会承认这孩子,亦不会娶白语的。 再者,就算白语肚子里真的他的孩子那又如何?他如今有了一个孩子,又怎会在乎白语肚子里的孩子? 见到刘言郎脸上那厌恶鄙夷之色,白妙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是,相公放心,妙儿日后定不会再让白语这不懂事的丫头来打扰相公了。”说完,白妙又说了几句关心的话,转身出了屋子。 然,刘言郎不知道的是,他将白语赶走,竟是将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给赶走且间接害死了。 另一边,白妙关了门,这才重重的呼了口气,她转过身,望向院门的方向,眯了眯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笑意。 “贱人!这个家有我一天,你日后就别想嫁进来!” 待白妙回了自己的屋子,身后忽然有人紧紧抱住,吓的白妙险些惊叫出声。 “小骚货方才进言郎的屋子去勾引他了?”刘老汉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带着一股酸臭的口气喷洒在白妙耳边,惹得白妙皱眉,险些吐出来。 不过,白妙并未出声呵斥,而是道;“你小心些,你的儿子可是在肚子里呢!” 刘老汉一张苍老的面皮上满是喜色,他伸出枯槁的手摸着白妙耸起的肚子,砸吧着嘴巴说道:“真是想不到我刘老汉老了还能有个儿子。”说着,刘老汉捧着白妙的脸颊就亲起来。 虽说白妙的皮肤不如以前那般柔嫩光滑,但是比起崔氏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白妙这简直就是宝贝。 刘老汉一边亲着,双手就开始在白妙身上不安分起来。 白妙嫁给刘言郎后,二人夫妇生活根本没有几次,倒是这刘老汉让白妙得了趣味,虽说白妙厌恶刘老汉,但这么长时间,她也习惯了。 更何况在她怀孕后,更是单独的住在了这间屋子,虽说这间屋子是刘言志以前住过的,不过人已经死了,白妙还怕他作甚? “你小心些,肚子里可是你儿子……”白妙双手推拒着刘老汉,忽然朝着刘老汉伸出手道:“你这好几日不回来,是不是赢钱了?” 刘老汉舔了舔嘴巴,嘿嘿笑着道:“你个小浪货,就知道跟你男人要银子!” 不过,此时刘老汉高兴,在赌坊也的确赢了银子,这不,一下子便拿出三两多的碎银子。  白妙见到银子,一双眼睛散发出贪婪的光芒,她伸手一把将银子全部揣在怀里,嘴里道;“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我都许久不曾吃肉了,你让那个老婆子给我弄些肉吃,不然,我饿着不要紧,要是饿 着你儿子……” 刘老汉抱着白妙,躺在炕上,一边解衣裳,一边道:“你让老头子吃饱了,我就让你吃肉!”说着,头已经埋了下去。 “你小心些,你儿子可还在肚子里……” …… 白语浑浑噩噩的回了白家,一进屋,就被人迎面给打了一巴掌,打的白语险些给摔倒。 “个小贱货!你还有没有脑子,你说,你为啥要推了娘给说你的亲事?!” 白语被打的脑袋发懵,紧接着耳朵也被张氏给狠狠的揪住,面前是张氏那咬牙切齿的模样。 白语用力从张氏手中挣脱忙,转身怒瞪着张氏斥道;“我才不要嫁给你说的那门亲事!” 白语双目带着仇恨,狠狠的瞪着张氏。 张氏见白语如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叉腰指着白语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可知这门亲事是我好不容易才给说成的!你嫁过去虽是妾,但却可以做个少奶奶,能过上好日子……” 不待张氏说完,就见白语一脸恨意的瞪着张氏骂道:“呸!什么少奶奶,什么好日子,你只不过是要将我卖给一个老头子还得一笔彩礼钱,为的是让我日后帮衬你们!”  张氏被白语气的脸色铁青,她咬牙怒声道:“你个小畜生!你是咋跟我说话的?啥叫卖了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啥样子!你一个破鞋!能嫁到员外爷家做妾已经不错了!你还敢挑三拣四?个死丫头跟我 走!跟你爹说清楚你要嫁到哪!” 说着,张氏就要去拖拽白语。 白语急忙往后躲,双手还不忘护着肚子,她咬牙切齿的瞪着张氏骂道:“我就要嫁给二娘说的人家!就是不嫁你说的那个员外爷!你想嫁你去嫁!”  张氏见白语如今竟然如此顶撞自己,气的浑身发抖,指着白语斥道:“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那钱氏是个啥东西?你还敢相信她,你就不怕她把你给卖了?!你爹也是糊涂,咋就能答应她说的亲事?! ” 白语听张氏这么说,心里就不高习了,她抬眼瞪着张氏说道:“二娘咋了!二娘再不好她也比你好!她对我好!对爹好!” “你,你这个死丫头,我可是你娘!”张氏气的浑身发颤,抬手就打。 而此时,躲在屋内帘子后的钱氏听到外屋内的动静,听着白语维护自己的话,见着张氏那被气的发抖的模样,却是一脸笑意,目中笑意更是恶毒。 她悠闲的站在帘子内,望着屋内母女二人争执,就像看戏一样。 “……你相信那个及狐狸精!你就不怕被她给害了?!”张氏斥道。 白语却氏扬脸,一脸坚定道:“二娘才不会!你不帮我!二娘会帮我!她一定会帮我的!” 自己的闺女竟然相信一个外人,还帮着外人说话,张氏只觉愤怒不已又寒心不已。 她颤手指着白语,喘息着道:“好,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看老娘以后还挂怒管你了!你个不要脸的破鞋!” 骂完,张氏转身大步离开。 待外屋内安静下来,钱氏这才从里屋走出来,边走边打着哈欠道:“诶呦,语丫头这是咋了?我这刚睡醒就听到你的哭声了……” 白语一看见钱氏,就蹬蹬蹬跑过去,紧紧拉着钱氏的手问道:“二娘你会帮我的吧?你一定会帮我的是不?!”  白语一脸希冀的看着钱氏,钱氏也没有让白语失望,一脸慈爱的说道:“那是自然,二娘可是拿你当亲生闺女看待的,当然会帮你的。” 第五百九十章 卖给他们 白语听到钱氏如此说,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紧紧拉着钱氏的手,道:“二娘我相信你。” 钱氏抬手摸了摸白语的头发,笑着道:“好孩子。” 钱氏办事效率极高,很快三天后成亲的日子到了。 因为对白语失望,白高文在嫁白语时也不像嫁白妙一样隆重,只宴请了一些亲戚,家中因为和三房闹掰,白高文也没脸宴请三房,就叫了二房。 冯氏同张氏本就不对盘,这天白语出嫁后,冯氏便去了三房将这件事情告诉沈氏。  冯氏是个嘴快的,尤其她同张氏还有解不开的恩怨,便说了不少大房的坏话,说白高文两口子是个狠心的,将闺女嫁那么远,听说是个山沟沟,说白高文两口子是个抠门的,嫁第一个闺女时还知道摆 流水席,白语出嫁啥也没有。 白锦得知白语这么快就出嫁了,心中只觉有些奇怪,不过,倒是也没有多想,很快便忘记了。 彼时,白语穿着一身嫁衣,经过一天的路途,中呼吁到了她所嫁的地方。 据说这穷山村是钱氏的老家,而她嫁的正是钱氏中亲戚的儿子。  而在出嫁时,钱氏也答应了白语,说是她已经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只要她嫁过来,这人家就会将她放了,让她去寻刘言郎,这样白高文也就没法管她了,到时候她就直接住到刘家,到时候只要她生下 孩子,刘言郎一定不会认的。 如此想着,坐在屋内的白语急更加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了。 她将盖头拿下,入目就见自己所处的这间屋子破败不堪,窗户上都是用纸糊的,有些地方的窗户纸都破了,风吹来直接吹进屋内,现在是初夏天气不冷,若是冬天想必会极冷。 屋子破败,窗户残破,更别说屋内的家具了,一张缺口的木桌子,四个矮脚凳子,其中一个凳子一只腿还断了。 桌上摆放几个碟子,碟子里面一把瓜子,一些糖块,一看便是劣质了。 看到这些,白语皱眉,将盖头放在一边,眼中满是嫌弃和不满,嘴里嘟囔道;“二娘家中咋这么穷?” 吱呀! 屋门打开,就见一名面皮苍老,颧骨突出,冷眉冷眼的老婆子进了屋内,她手中还端着一玩酷黑漆漆的汤药。 “喝了它吧。” 这老婆子的目光看着白语极为冷漠,就像是看着一个物体,而不是人。 白语一脸懵的看着这老妇人,抬眼问道:“这是啥?我不喝!我要离开!” “走?”老妇人盯着白语就像是盯着一个冰冷的物体,冷声道:“既然嫁进我们来徐家,就是我们徐家的人,你也是个残花败柳了,怎么能怀着肚子里的野种嫁进我们徐家?快将药喝了。” 说着,老妇人将药碗递向白语面前。 “啥?!”白语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老妇人:“我要离开!二娘说了,我嫁进来你们就要放我离开!”说完,白语又慌忙道;“我二娘可是你们的亲戚!” 老妇人冰块冷一笑,道:“啥亲戚,你是被你们家卖给我们的!” 卖给他们? 白语听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炸了,此时老妇人见白语也不像是个乖巧的,就对着屋外道:“他爹进来将她给按住!” 说完,就见屋内又闪进来一个身体高瘦的老头子,老头子的表情同老妇人一样,神情冷淡,看着白语时,那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物体一般冰冷。 “你们要干啥?!你要做啥?放开我!”白语只有一股凉意从她的脚底一直穿到了头顶,整个身体极为冰冷。 那老头进屋后,就一把白语给按在炕上,老妇人则一把钳住白语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巴,而后将碗内的药汁到倒入白语的嘴内。 白语奋力挣扎着,嘴里哇啦哇啦大叫着,奈何她身体力气着实没有这二人的大,一碗药汁还是喝下不少。 直到一碗药汁喂完之后,老妇人和老头子这才将白语给放下,瞬间,白语就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奈何她喝了大半碗的药汁,即使要吐也吐不出来。 老妇人将碗放在一旁,冷眼看着白语不面无表情道:“如今你已经嫁进我们老徐家,日后就是我们老徐家的人,定是要为我们老徐家生下儿子的。” 说完,老妇人看向老头子道:“咱儿子呢?” 老头子道;“在外玩儿蛐蛐。” 老妇人皱眉道:“将大山给叫进来,告诉他该入洞房了!” 待老头离开后,就见跌坐在地上的白语抬眼一脸惊恐又愤怒的瞪着老妇人道:“你们,你们竟敢让我喝药!老畜生!快放我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 只要她开些离开去找个大夫,孩子一定能保住的。 谁知道不待白语起身,就被老妇人给一把推到在地上。 “小蹄子!没听到老婆子说的吗?你是被你们家人卖给我们家的!今儿晚上你乖乖的跟我大儿子洞房,等明日咱们上路回了家后,你在好好伺候我们另外两个儿子!” 白语一张脸煞白难看,她浑身发抖,哆嗦着道:“你到底在说啥?你们不是二娘的亲戚吗?二娘答应我说我嫁进来,你们就会放我出去的,你们快放我离开这里……”  老妇人冷笑一声道:“看在你要为我们老徐家传宗接代的份上,就告诉你现在的处境,你是被你们家卖给我们的,至于什么二娘我不知道,我们可是出了十五两银子才将你娶进门的,日后你就要为我们 家尽心传宗接代。” “我跟你说,这十五两银子可是花了我们老两口一辈子积蓄,哼!就如你这种残花败柳本不该这么多银子,不过看你年纪小,好生养的份上,也就只能多花一些银子了。” 老妇人还在那里嘟囔着,白语这边听的却已经脸色煞白。 她现在还记得出嫁时,钱氏对她说的话,钱氏说,她嫁给的是她老家的一个亲戚,只要嫁过来,他们就会将她还给放了…… “不,不是这样的……”白语面色煞白,摇着头,面上满是惊恐。 “……日后你就安心的给我们老徐家生孩子,只要能多生几个儿子,我们是亏待不了你的。” 白语这时才知道,自己所谓的“嫁”只是被卖给这家人的,她竟是被钱氏给卖到这家人的! 这老妇人嘴里叨叨了半天,白语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只知道她似乎走不了了。 不,她不要嫁给一个穷山沟的人家!她要嫁的是刘言郎啊!钱氏答应过自己会帮自己的!她咋能骗自己呢?! 想着,白语忽然起身,朝着屋外猛的跑出去。 老妇人看见面色一变,大声叫嚷道:“老头子!” 噗通! 谁知道老妇人刚出声,就听见屋外有人跌倒在地,老妇人忙跑出去,就见白语满面慌张惊恐的跌坐在地上,而她面前则站着方才的老头还有一个身材高大却容貌丑陋的男子。 “大山,这就是你媳妇儿,去将她抱回屋内洞房吧。”老头指着地上的白语,粗声道。 “好,好,媳妇儿,我媳妇儿,洞房喽!!”这名为大山的男人上前据要去抱白语,白语却吓的混色很难发抖,双手挥打着,一不小心一巴掌就甩在男人脸上。 “爹!他打我!”这大山虽身穿喜服,但他面目憨厚,言谈间都要问问爹娘,显是智力有些问题。 老妇人蹬蹬蹬走出来,对着大山道:“贱蹄子!跟你好说歹说还是不知好歹,大山,她是你媳妇儿,她要敢打你,你就打她!打得她听话为止!” 他们花了银子买来的是能生儿子的媳妇儿,可不是个小姐! 这大山很是听话,听了老妇人的话,大山一张脸就黑下来,他用力拖拽着哭闹挥手的白语就进了屋。 不一会儿,屋内就传出白语的哭嚎声,还有那大山的打骂声,不一会儿,就只能听见白语的隐隐的哭泣声和求饶声。 “今晚大山办成事,明日咱们尽快赶路,回了家,这蹄子的身子也养着的差不多,就能让她给咱生孙子了!” 老妇人和老头儿脸上冷漠的神情上染上一丝喜色,他们攒了大半辈子的银子,终于给儿子们娶了个年轻的媳妇儿。 虽说媳妇儿不是黄花闺女,但好在年纪小,能生养,日后定能给他们老徐家生不少孙子。 当晚,白语被这大山有了夫妻之实,而在当天早晨,白语肚子一阵疼痛,下面流了不少血,老妇人一看便知道这孩子是流掉了。 第二天,他们带着身体虚弱无法反抗的白语离开,赶了三日的路,终于到了他们山沟。 这山沟的确贫穷,山沟内只有十几户的的人家,而白语到了这里后,才知道,这老徐家的儿子竟然不止一个大山,而是三个儿子。 不止如此,这大山智力有问题,便是傻子,剩下的两个儿子同样是傻子! 而她被带到这老徐家,身上没有一丁点的银子,便被困在这老徐家,无法离开,只能成为这三个傻儿子的媳妇儿,为徐家生孩子。 直到此时,白语才知道,她被钱氏给骗了! 若早知如此,她就该嫁给张氏给她说的那门亲事,虽是小妾,但是离的爹娘不会太远,嫁的也是个员外爷,还能过上好日子……  白语闹腾过,哭嚎过,然而没有任何用,闹腾的厉害了,只会被人打骂,如此,白语的地狱生活才真正的开始。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合作伙伴 钱氏拿着手中的银子,双目中满是贪婪喜悦的光芒。 她拿着其中一锭银子用牙齿咬了咬,而后又将其他的银子也用依次咬了咬,望着这闪闪发光的银子,钱氏显是激动的不行。 “啧,十两银子将一个讨厌鬼给卖了也算不亏。”反正又不是她闺女,想着,钱氏将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边赶忙将银子揣在怀里。 嫁白语的彩礼本是十五两,不过钱是只给了白高文五两,剩下十两自是她的。 待钱氏回了屋子后,就见白高文坐在炕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小几,而他正低头到酒。 钱氏扬起脸上的的笑容,走到白高文身边,拿过酒壶亲自为白高文倒酒,边道:“他爹,我敬你一杯。” 说着,钱氏又倒了一杯,端起杯子跟白高文碰了一下,低头抿了一口酒。 白高文喝了口酒,忽忽然抬头看向钱氏问道:“语丫头嫁过去不会受啥委屈吧?” 钱氏眸光闪了闪,而后走到白高文身边,身体靠着白高文,柔声问道:“他爹,你这是不相信我啊?” 说着,钱氏故作一脸委屈的说道:“他爹,你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让我给语丫头说亲事呢?”此时,钱氏似乎忘了,是她一直在为白语说亲事,现在反而是推到了白高文身上。  说完不等白高文说话,又见钱氏一脸伤心的说道:“他爹,你这是不信我,不将我当做一家人啊,我可是你娶的娘子,这个家日后就是我的家,你的闺女那就是我的亲闺女,我可是一直将语丫头当做亲 闺女来疼的,我还能害她?” 钱氏这样说,白高文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他脸颊酡红,显是有些喝醉了,只听他大着舌头,干巴巴的说道;“她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语丫头……” 不管白语做了啥败坏名声的事情,那也是白高文的闺女,如今白语就这么出嫁了,白高文作为爹这心中有些不放心也实属正常。 钱氏靠在白高文怀中,抬眼一脸安抚的看着白高文道;“他爹,语丫头嫁的人家可是我娘家亲戚,那家人好着呢,对语丫头也必定极好的,你呀就放心吧。”  说完,顿了顿,钱氏又道;“他爹,你若是不相信我,不放心心语丫头,过些时日你去看看他,或者我去将她接回来?”说完,又见钱氏一脸关心的说道:“只是……他爹,语丫头毕竟是做了那种事情, 我观她心中似乎还是不愿的,若是见了你,或者回来不想回去了,那可就麻烦那了,这若是语丫头闹起来,语丫头有身孕这件事怕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啊……” 白高文虽喝醉了,可脑子还是清楚的,闻言,只见他黑着脸粗声道;“回来干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日后她就在婆家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要回来了。” 钱氏眼底闪过一丝恶毒得色,她笑着道;“正是这个理儿,如今语丫头已经嫁人了,咱作爹娘的也不要多管了,咱们日后啊就等着咱儿子出生吧。” 说起儿子,白高文一张脸带着希冀还带着一丝怒意,嘟囔道:“你若是早些给我生个儿子,我还用得着受这么多窝囊气吗?!” 说着,白高文一把抱住钱氏,醉醺醺的说道:“快给我生个儿子,不然我就休了你!” 不一会儿,白高文和钱氏便滚到一处,只是细看钱氏的眼睛,只见她眯着眼睛,目光诡异。 啥休了她,若是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她立马就踹了白高文。 …… 白高文在罗商县内的铺子已经买下来,这一日,白高文和沈氏还有白锦去了县里,便是要看他们家的新铺子。  县里自是要比镇上更为热闹,地方大,百姓也多,各色商铺也极多的,包括醋坊,据白高文说,这县里的醋坊共有三家,其中一家名为柳源醋坊的最为出名,除却这三家,还有一些遍布县里各处街道 的卖醋小摊贩,也有十几家。 所以他们白家老三醋坊开在县里,若是没啥特殊吸引人的地方,还真是难以火起来。 白锦一家人到了县里,便跟着白高忠到了他们所买下的铺子。 这间铺子原身是卖布匹的,不过因为位置不是太好,布匹也是一般的布匹,所以做了半年后,生意便做不下去了,这才将铺子给卖了。 铺子已经收拾干净,白锦进入铺子后,便见这铺子内的空间的确大,若这招待客人的外屋若放醋桶的话,最大的醋桶都能放下二十几个,在摆几张桌子,亦是一点也不嫌挤的。 除却这些,这铺子内里还有两个小屋子,且屋子的空间也不小。  “锦儿,爹想着这两间小屋子,一间作为帐房和歇息的地方,一间则供人居住。”白高忠指着两间小屋子,满面喜气的说着,白高忠又指着后院道:“锦儿,这后面还有一处空的地方,爹想着打一个地窖 ,如此,下面也能存放个更多的醋桶。” 白锦随着白高忠去后院看了看,果然见到一处空着的地方,即使这下面打一个地窖,上面也可以摆放许多东西。 总之,白高忠买下的这间铺子的确物超所值! 父女二人看完,白高忠问道:“锦儿,你觉着咋样?” 白锦点头,笑着道:“爹很有眼光,这间铺子很好,接下来,咱们便是要将生意做好。” 白高忠点头道:“是啊,爹想着就按着你之前想好的,咱们铺子收拾好后,便先弄个试,试……” 白锦道;“试营业?”  “对!试营业!”白高忠憨厚一笑道:“锦儿,你说的这些词儿,都太生僻,爹一时记不住,咱们就先试营业,先吸引一些客人,到时候开张时,咱们在搞个大一些的活动,到时候咱家的醋坊一定能一鸣 惊人!”  白高忠很是激动,他迫不及待的等着这家瓯子开业,如此,日后他们白老三醋坊在县里也有了铺子,若是生意做好,日后他们一家人就搬到县里来,正好,明年白守义两崽子也要参加童生考试了,他 们住在县里,倒是更好照应一些。 白锦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爹,开业的事情咱们还得在好好想想。” 白高忠笑着点头道;“是啊,得好好想想,爹是想不出啥,又得辛苦我闺女了。” 白锦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不辛苦啊,女儿只是想主意,受累的是爹娘啊,再说了,这可是咱家在县里第一家醋坊,自是好得好好商量一番。” 白高忠嘿嘿笑着道;“锦儿,我和你娘都想好了,等这家铺子开张后,只要生意经营的好,日后就给你当嫁妆。” 白锦心底微酸,父女二人商量了会儿,白锦突然想到啥,说道:“爹,等这间铺子开张后,您想好让谁来管着这间铺子了吗?”  白高忠浓眉微皱,显是一脸愁容道:“爹也在发愁这个事情,若县里的铺子开张后,爹须得来这里看着,但时间不能太长,若镇上的铺子留给你和你娘看着,爹担心你娘的身子受不了,再者,守义他们 几个孩子也要时不时的回家,爹担心你们娘俩忙不过来,爹想着等铺子开张后找个能力强信得过的人来看着这铺子。” 白锦蹙眉,缓声道:“爹,我倒是有个人选……” 这时,铺子内走进来一个人,这人身材微臃,面容方正,面色和善,待看到铺子内的白高忠后,就见这人面带笑意的走过来道:“白老弟。” 白高忠一抬头,见到这人,脸上同样露出笑容道:“贾掌柜你咋来了?酒楼不忙?” 这人正是同白家三房合作了一年多的贾掌柜,一年多时间不见,贾掌柜比初见时要胖了一些,只见他圆胖的脸上露出和善笑意,说道;“你们今日来看铺子,我这个东道主自然得来看看你们了。” 贾掌柜在清平镇虽有饭馆,但贾掌柜一家却是住在罗商县内的。 二人说了会儿话,贾展柜的视线落在白锦身上,白锦福身行礼,温声道;“小女白锦见过贾掌柜。” 贾掌柜望着白锦目露惊艳道:“白锦小姑娘?许久不见,你倒是出落的愈加标致漂亮了,白老弟好福气啊!”  贾掌柜像是一个慈爱的长者一般,言语温和,尤其在看着白锦的目光时,看着甚是灼热,他出声道;“白锦姑娘,我听你爹说,开这间铺子你可是出了不少主意,就连来跟我谈生意时,你爹也是按着你 的意思说的?” 白锦有些窘迫,她知道自家爹为人憨厚老实,做生意不会啥弯弯道道,只会诚信待人,贾掌柜也正是欣赏白高忠这一点,才愿意一同合作。  当初白高忠同贾掌柜谈生意时,的确透露过这些消息,白高忠也是同白锦说过的,如今贾掌柜提起,白锦垂眸前身谦卑,福身道:“小女那些不过班门弄斧,在贾掌柜面前算不得什么,不过小女的父亲乃是真心想同贾掌柜合作生意,再者,我们家的醋贾掌柜也是认可,贾掌柜同我爹乃是合作的老伙伴,我相信贾掌柜也是相信我爹的能力和我们家醋的品质,是以才会答应合作。” 第五百九十二章 我要娶她 贾掌柜抬手捋着下巴处那一点胡须,笑望着白锦,道:“哈哈,白锦姑娘的确聪明,白老弟,你生了个好闺女,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说着,贾掌柜又笑望着白锦道;“若白锦姑娘是个男子,这做生意绝不会输于我啊,可惜,可惜。”可惜是个女子,女子终归是要嫁作人妇的。 这边贾掌柜还在叹息着,就见铺子内又走进来一人,这人身形高挑俊朗,年约二十多,身穿华服,是个年轻公子。 这男子看到贾掌柜,便笑着走过来,道:“爹,时辰不早,咱们是否该去酒楼了?” 经这人提醒,贾掌柜这才想起来,他看向白高忠笑着道;“白老弟今儿我做东,咱们去酒楼好好吃一顿。” 如今白高忠和贾掌柜成为合作伙伴,二人关系自是比之前更为亲密一些。 白高忠倒是也没有推脱,前几日,贾掌柜便已经更说过,他们家人来县里看铺子时,他必要做东请他们一家人吃饭的。 这边,贾掌柜同白高忠说着话,那年轻公子的目光很快落在白锦身上。 在看到白锦容颜时,只见这公子目中露出惊艳和灼热之色,目光更是直盯盯的望着白锦看。 白锦抬眼看了这人一眼,点了点头以示做礼。 男子目光却更加灼热,倒是一旁的贾掌柜轻咳一声,这人才收回目光。 紧接着,白锦一家人随着白高忠和贾掌柜去了县里有名的酒楼金泰楼,这金泰酒楼是县里极为有名的酒楼,亦是贾掌柜的产业,可见贾掌柜在县里的生意做的是极好的。 一行人进了酒楼便直接去了贾掌柜早已安排好的雅间。 雅间内宽敞,四周还摆放着花花草草,打开窗户便可看见罗商县各处景色,可谓是这酒楼最好的一处雅间。 待一行人坐下后,贾掌柜便对白锦一家人介绍道:“这是犬子贾成贵,贵儿这便是同爹合作 一起开醋坊的白叔。”说着,贾掌柜指着沈氏道;“这位是婶子。” 贾成贵身形俊朗,有礼有节的向白高忠和沈氏都行了礼。 介绍完,贾掌柜又指着白锦道:“这位是白叔的闺女,白锦姑娘。” 这贾成贵在铺子内见到白锦时,目中露出惊艳,落在白锦身上的视线也是许久才收回。 贾掌柜介绍完,就见贾成贵拱手行礼,一脸得体笑意的同白高忠和沈氏见了礼,而后看向白锦,笑容更为温和,柔声道:“白姑娘,我经常听爹提起你。” 白锦起身回了礼,神色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之色。 贾成贵也是个聪明人,他见白锦不多说话,倒是也不在多言,只是灼热的目光却时不时的望向白锦。 一顿饭吃下来,两家倒是相谈甚欢,铺子既然已经定下,接下来便是铺子开张日后经营的问题。 贾掌柜倒是也爽快,直言他对经营醋坊是没有任何经验,便不会多言,只看白高忠如何经营了。 白高忠自是点头答应,选好地段选好铺子,贾掌柜已经出了不少力,接下来就看他们了。 吃完了饭,一行人离开酒楼,白高忠一家人要去铺子忙,同贾掌柜道别之后一家人离开。 贾掌柜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而后看向身边之人,皱眉道;“贵儿,爹同你说过了,这位白锦姑娘已经定了亲事,你何苦如此执着?” 贾成贵看着白锦离开的方向,眸光带着一丝奇异的亮光,道:“爹,她就是白锦?她很美。”说完,贾成贵转眼看向贾掌柜,认真道:“我要娶她。” 贾成贵第一次听到白锦的名字,就是一年多前,贾掌柜在家中无意中提起的。 当时因为贾掌柜同白高忠第一次合作,贾掌柜说起这个醋生意时,就特意提到了白锦,说白高忠说的那些话都是他闺女教给白高忠的,说这闺女聪明伶俐。  当时贾成贵便对这白锦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如今贾掌柜同白高忠再一次合作,贾掌柜再一次提起这个名字,贾成贵对白锦极为好奇,觉着一个小村落的村姑怎会有如此见识,这不今日在得 知白高忠一家人要来县里看铺子,贾成贵便提出要同行。  而贾成贵在见到白锦时也没有失望,白锦容貌不俗,比起县里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要胜出一筹的,更何况,在见贾成贵看到白锦第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女子,在加上贾掌柜之前一直提起白锦的一 些见解,贾成贵对白锦的心思一下子便变的强烈起来。 贾掌柜听到贾成贵的话,皱了皱眉道;“贵儿她已经定亲……” “只是定亲而已。”说完,贾成贵双目发亮的看着贾掌柜道;“爹,同白家合作的这家醋坊,您就教给孩儿来管理吧。”  贾掌柜见贾掌柜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叹了声道:“也好,我正好也想着让你学着管理外面的铺子,不过不止这一家,这家醋坊只是我同白家的合作,具体经营还是白家说了算,你只要适时的去看一看 便可。” 贾成贵笑着道;“自然。” …… 白锦一家人会带铺子又简单收拾一些,白锦和沈氏还在附近的街上逛了逛,熟悉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因着这条接到乃是县里的主街道,各色商铺琳琅满目,来往的人群也极多。 他们家的铺子位置虽有些偏,但好在同镇上的铺子一样,占了个主街道的位置,届时,只要他们将名声打响,醋的味道传出去,生意一定不会差。 申时末左右,白锦一家人这才离开罗商县回镇上。 今儿个因为他们都去了县里,所以镇上的醋坊没有开,谁知他们刚到,就见铺子外竟是等着不少客人,他们见到白高忠和沈氏便走过来打招呼,还询问今日为啥不开门之类的。 镇上也有其他醋坊,然这些客人显是吃惯了他们家的醋,是以才愿意在外面等着。 待开了门,一家人忙着给客人打醋,忙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天色将黯,来打醋的客人也少了。 镇上的生意如此好,白高忠和沈氏一时间还不愿意离开这里,只是县里的铺子一开张,是必要有个信的过且能力强的人看着的。 白锦倒了两杯车热递到白高忠和沈氏面前,而后坐下,望着他们二人道:“爹,娘,关于县里的铺子,女儿有个人选……” …… 天气愈加暖和,出外的人也多了起来,除却那些忙农活的,还有一些在外做些小本生意的人也多了起来。 “大婶这是您的的二斤醋拿好了。”赵英将打好的醋递给面前的妇人,笑着道。 妇人接过醋,笑的满脸褶子,对赵英道;“丫头,吃了你家的醋,我们一家人都不愿意吃别家的醋了,你家的醋味道真好。” 赵英笑着道:“大婶只要您喜欢吃就成了,这个醋啊不是我们自己酿的,是白老三醋坊的,大婶你们若是去镇上采买东西,也可去镇上的醋坊买醋,我们和那里是一家。” 妇人面上出现一丝惊讶之色,问道:“ 哦?那丫头你咋不去镇上卖醋啊?来这里卖醋风吹日晒的,你一个姑娘家的能受得了不?” 这大婶是个多话的,但是心是好的。  赵英倒也不嫌烦,她笑着回道;“婶子我不累,而且我也是帮着别人卖的,您去的那家醋坊才是真正的主人家的。”说着,赵英指着板车上的招牌道:“白老三醋坊,就是他们家的,这些醋都是他们家酿 的。” 妇人听后笑着道;“对,就是这个白老三醋坊的醋,我们村的人现在都吃你们家的醋,好吃着呢。” 有人夸醋好吃,赵英心中亦是高兴的。 很快的,赵英板车上的两大醋桶的醋全部卖完,她收拾好东西,同赵珠准备回去。 谁知道赵英刚收拾好,就见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那人走到赵英身前,一把抢过板车的两个手柄,抬头对着赵英笑着道:“英子,这种粗重活就让爹来做吧。” 是的,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大柱。 这些时日,赵大柱又开始频繁的出入赵英家中,当然因为她们一家人都闭门不见,赵大柱是进不了门的。 这不,赵大柱也不知道如何知道了赵英卖醋的地方,就开始在这里堵赵英。 此时见赵大柱一脸慈爱之色,双手推着板车,不让赵英姐妹二人动一下,边道:“英子你们卖醋一天也辛苦了,让爹来。” 说着,赵大柱就推着板车走,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赵大柱是个慈爱的父亲,对闺女很疼爱呢。 赵英神色淡漠,冷眼看着赵大柱道,没有追去,也没有多说。 赵珠看着赵大柱的背影,抿了抿唇,抬眼看着赵英,小声道:“姐,爹他……变了许多是吧?” 赵珠这句话听着像是试探一般,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赵英垂眸看了赵珠一眼,那目光似是能看透赵珠的心思一样,一瞬间,赵珠就立马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 赵英看了赵珠一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淡淡道;“走吧。” 就这样,赵大柱推着板车在前面走着,赵英姐妹二人在后面跟着。 等着快到赵英家时,赵大柱的脚步渐渐慢下来,他转眼看着身旁跟着的赵英姐妹,一脸慈爱的笑着道;“英子,你们姐妹二人每日卖醋辛苦了,等明日爹来帮你们卖醋行不?” 赵珠仰头看了一眼赵英,而后盯着赵大柱抿唇没有说话。 赵大柱看向赵英,笑的更为慈爱:“英子,爹是男人,理应帮着你们。”  赵英终于看向赵大柱,她淡淡道:“哦?你现在咋知道是我们爹了?以前我们姐妹受苦受折磨的时候,你就不是我们的爹了?”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一试便知 赵大柱一听赵英的话,面上瞬时闪过一丝尴尬和难看之色,他干巴巴的笑了笑道:“英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日后咱们就别再提了成不?”  说着,就见赵大柱一副坚定的模样,他道:“英子你相信爹,我可是你们的亲爹,这世上哪有亲爹不疼闺女的?爹以后一定会疼你们姐妹的,你看,爹看着你们每日卖醋,还推着这么重的板车,爹心中 就难受,怕你们受苦……” 说着,赵大柱都还真像是一个疼爱闺女的父亲,说着,一双眼睛都有些红了,看着赵英姐妹二人的目光也充满了疼爱和慈爱。 赵珠看着心中一动,她想说啥,可是想到身边的赵英,赵珠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给咽了回去。 “对了,爹来接你们的时候,还买了一些你们爱吃的松子糖,来。”说着,赵大柱从怀中拿出一小包松子糖,他递给赵英,赵英只淡淡看了一眼赵大柱,没有说话,也没有接。 赵大柱心底对赵英是有些怨言的,只觉得这个大闺女真是没有规矩,日后等回了家,他定是要好好管教管教赵英的。 赵大柱一脸尴尬,而后他将松子糖递到赵珠面前,一脸慈爱的笑着:“阿珠,爹记得你们以前最爱吃了,快拿着。” 赵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赵英,而后迟疑的伸手接过赵大柱手上的松子糖。 赵大柱一脸笑意道:“好闺女,回去后记得给小雨一些。” 说着,赵大柱再一次回到之前的话题,他说道;“英子,不管你如何怪爹,爹的心总是为了你们着想的,这每日卖醋是个苦累活,你说你们两个闺女家的弄这干啥,日后就让爹来给你们卖醋吧?”  赵大柱这句话显然还是在试探,他说着,目光看向赵英,慈爱的笑着道;“英子,你年纪也不小了,你一个闺女家总是这样抛头露面的卖醋怕是不好,爹是心疼你,怕污了你的名声,日后就让爹来帮你 卖醋如何?” 赵英神色依旧淡然,闻言,她的视线终于落在赵大柱身上,她哦了一声,道:“那爹不用忙农活了?” 有这卖醋的赚钱生意还做啥农活?如今赵英姐妹卖醋的地方已经固定,也不用多走,只要到到了地方,给人打醋就行,如此省事还能挣钱,这可比种地强多了! 甚至,赵大柱心里想着,只要他接手了这卖醋的生意,等着赵英姐妹回去后,家里的地就留给她们姐妹种。 当然,这种想法,赵大柱现在是不敢说的。 “爹心疼你们,就跟着你们卖醋,至于田地的活,有你们爷爷奶奶呢,爹不用管。”赵大柱笑着道。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赵英眼睛动了动,忽然道;“成啊,明日爹来卖醋,我和阿珠就在旁边收钱,如此,我们倒真的是省力气了。” “啥?!”赵大柱一听赵英这么说,顿时就急了。 他接手卖醋就是为了挣钱,若他去卖醋,赵英还站在一旁收银子,他算啥? “英子,我可是你爹,日后卖醋的银子,就让爹来管吧。”赵大柱一脸认真道。 “到了。”赵英忽然出声。 赵大柱脚下一停,抬眼就见面前正是赵英家了。 赵大柱没有松开板车,而是看向赵英,试探搬的问道:“英子,让爹给你们送进去吧。” 赵英冷眼看着赵大柱,现在是送进去板车,兴许他了院子,下一步就是进屋,在下一步就是留在这里了吧? 赵英走过去,直接挤走赵大柱,而后转眼对着赵大柱道;“这卖醋的生意是我们家的,挣的银子自然也是我们的,哪能让你管呢?” 说完,赵英转眼看向身边的赵珠道:“阿珠,开门。” “哦,哦。”赵珠也不敢多说,忙去开了门,而后两姐妹进了院子。 赵大柱想进去,却被赵英给关了门。 赵大柱瞪着面前紧闭的大门,一张脸上满是怒意,他磨了磨牙,目露愤怒,知道此时不能发怒,最终只能转身离开。 赵大柱来帮赵英姐妹也不是一两天了,然,赵英这个死丫头似乎跟他杠上了,死活都不愿意松口,且不让他这个当爹的进去! 他可是赵英的亲爹!哪有闺女这么对亲爹的?! 此时,赵大柱对赵英这个闺女可是充满了怨念。 不过,好在另外两个闺女似乎已经被自己说动,若是李氏和赵英这里还说不通,那他就只能用另外一个办法了。 赵大柱想着,只觉得心底怒意和怨恨更甚。 都怪他娘!若是他当初没有写休书,如今李氏的东西就是他的,赵英她们的卖醋生意也是他赵大柱的。 如今可好,因为有个休书,他还得处处讨好那几个丫头和李氏! 更重要的是,赵英那个丫头不像以前那般好糊弄了! 另一边,赵英将板车放下,赵珠也不敢多说话,就赶忙低头来帮着搬醋桶。 赵英也沉默的做事,没有说话。 等一切做完,赵英对赵珠忽然道;“阿珠你和小雨到屋子来,我有话跟你说。” “哦。”赵珠看了一眼赵英,而后转身蹬蹬蹬跑了。 不一会儿,赵珠和赵雨都进了屋子,见着赵英坐在屋内,她们姐妹二人走过去,低声道:“姐。” 赵英抬眼看向二人,点点头,道:“你们坐。” 赵珠和赵雨神色不安的坐下,也不敢抬头看赵英。 “我知道咱卖醋的地方是你们告诉他的。”赵英忽然出声道。 赵珠和赵雨神色一惊,二人面上闪过惊慌之色,赵珠忙抬眼看着赵英道:“姐姐,不怪小雨,是我……” “姐,不怪二姐,是我……” 赵英望着她们二人,叹了声道:“阿珠,小雨你们还记得咱姐妹三人在赵家过的啥日子吗?” 赵珠和赵雨浑身一抖,她们当然记得,她们年纪虽小,但是在赵家所经历的事情这辈子怕是都忘不了。 甚至,现在提起赵家,她们身体都忍不住的发抖。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告诉他咱们卖醋的地方,为啥要让他来咱们家?” 赵珠犹豫一瞬,看着赵英迟疑道:“……姐,折磨咱们的是奶,不是爹……” 赵珠说完,就见一旁的赵雨也忙点头道:“是啊姐,咱们在赵家时,对咱们不好,折磨咱们的人是奶,不是爹……” 赵英冷笑一声道:“莫非你们忘了娘生福安时难产,他们赵家人包括这个爹当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赵珠和赵雨一听,二人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她们当然没有忘记,当时李氏是为了保护她们,才会被周氏给推到在地,并且周氏还打了她们的娘,这才致使她们的娘早产。  李氏早产,疼痛难忍,生不出孩子,那时她们姐妹几个就跪在地上求周氏和赵大柱去请个大夫,可周氏却在那里破口大骂李氏,骂她们姐妹几人,说她们是丧门星,是赔钱货,而她们的爹却是一脸冷 漠的坐在那里,不发一言。 之后赵英将白家三房的人找来,这才带来了大夫,可大夫说大人早产恐有危险,周氏便大叫着说要保小孩,而赵大柱站在一旁亦是一脸焦急的说保儿子! 在那时,赵大柱还有赵家一家人已经将她们的娘放弃了! 想到这些事情,赵珠和赵雨的神色都不是太好,她们姐妹三人在赵家自小就在受周氏的搓摩,而李氏同样被周氏折磨,不过好在李氏是个疼闺女的,有时周氏搓摩她们,李氏便会挡在前面。 然这么些年她们姐妹三人受了这么多苦,作为她爹的赵大柱又在做什么?他从不曾为她们姐妹受过一句话,甚至在周氏要卖掉她们姐妹时,赵大柱也是默认的! 不是赵英狠心不忍这个爹,是因为赵大柱此人根本不配当爹! “阿珠,小雨,这些年咱们受的苦,娘受的苦,莫非你们都忘了?”赵英并没有发怒,而是淡淡问道。 赵珠和赵雨连忙摇头,只听赵珠沉下脸,咬牙道:“姐姐,在赵家受的苦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可……”  赵珠抬眼目光带着一丝小心翼翼和期盼,缓缓说道:“可是姐,虽然爹以前没帮过我们,可是经历这一次的事情后,爹他说他很后悔,他说他是咱们的亲爹,以前也是迫于奶的威势所以才不敢为咱们说 话,他心中还是疼爱咱们的,他说他以后会对咱们好的,他,他毕竟咱们的亲爹啊。”  赵雨听后也跟着点点头,小脸上带着一丝期盼道:“是啊姐,他是咱们的亲爹,他说他以后会对咱们好的,会对娘和福安好的,他说只要咱们能原谅他,他就会跟着咱们住在这,以后再也不会赵家了! ” 赵英神色平静,她望着赵珠和赵雨,看到她们二人面上的期待和哀伤之色,心底微微一叹。 “阿珠,小雨,姐明白你们的心情。”顿了顿,赵英又问道:“你们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什么不得已?什么是疼爱她们的,赵大柱的这些话,赵英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若赵大柱心中真的有她们姐妹二人,当初周氏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还要卖掉她们姐妹,赵大柱作为爹又做过什么? 第五百九十四章 试试他 什么迫于周氏的威势,就算是如此,那日后她们若同赵大柱在生活在一起,赵大柱在从李氏手中拿过那纸休书,那她们一家人便再也不能摆脱赵家,若赵大柱让她们回到赵家,也是有可能的,到时候赵大 柱还是会迫于周氏的威势不管她们! 以前赵大柱不会管他们,日后若她们再一次掉进赵家那个泥坑,同样的,赵大柱还是不会管她们,兴许还会怨恨她们姐妹现在对赵大柱的狠心而报复她们! 不怪赵英将赵大柱想的那么坏,赵英只相信自己的心和眼睛,就如现在赵大柱像她们姐妹示好,为的也是要进这院子,为的也是那卖醋的生意和银子! 赵珠和赵雨听后,两姐妹互视一眼,咬了咬唇,而后看向赵英点头道;“姐,他毕竟是咱们的亲爹,我们是愿意相信他的。” 赵雨点头,忙道:“是啊姐,若爹真的悔改了,日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多好,他是咱们的亲爹会对咱们,会对娘和福安好的,若是,若是娘日后嫁给别人,那咱们就有后爹了……” 赵英听着赵雨的话,微微蹙眉,看向赵雨出声问道:“小雨,这种话是赵大柱告诉你的?” 除却赵大柱,赵英还真想不出谁会这么着急的说出这种话。 赵雨略一犹豫点点头,小脸上满是担忧,道:“姐,爹说得对,他毕竟是咱们的亲爹,会对咱们好的,你看现在他就对咱们很好……” 赵珠也跟着点点头,望着赵英的目中满是希冀之色。 “姐,咱们就相信你爹一次吧,让爹跟咱们一起住,若他对咱们不好,咱们在……” 赵英冷笑一声道:“若他住进来,你们认为还能将他赶走吗?” 若赵大柱真的住进来,他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让她们回去,将醋生意抢过来,将银子抢过去,甚至,将那休书也偷过去! 然,赵珠和赵雨愿意相信赵大柱,想来,必定是赵大柱同她们说了啥话,在加上他近段时日刻意的讨好。 赵英神色微沉,抿唇想了想,而后抬眼望向赵珠和赵雨问道:“你们真的相信赵大柱?” 赵珠和赵雨略微一犹豫,点了点头。 “那你们相不相信姐。” 赵珠和赵雨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于赵英,她们自是相信的。 赵英见她们如此,知道若不让她们看清楚赵大柱的为人,日后兴许会出事。 她点了点头,缓声道:“那好,那咱们就来试一试,若他真的是真心对咱们好,咱们就接受他。” 赵珠和赵雨面上顿时染上喜悦之色,不待她们说话,就听赵英道:“但你们得一切都听我的,若他是真心,自然一试便知。” 赵珠和赵雨连连点头,她们愿意相信赵大柱,也希望赵英相信,毕竟赵大柱是她们的亲爹!亲爹总是比后爹好的。 赵英看了她们一眼,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 这一日,赵大柱还是按着以往的时间来了赵英家门外,他朝着院子内看了一眼,走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会儿,院门打开,就见赵珠站在门内看着赵大柱。 赵大柱从怀中拿出以抱吃食递给赵珠,面上露出慈爱温和之色,温声道:“阿珠,爹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这种烧鸡,这是爹去镇上特意给你买的,你快吃吧。”说着,赵大柱将烧鸡往赵珠怀里推了推。 赵珠接过烧鸡,鼻尖闻着烧鸡的香味,抬眼看着赵大柱的目光带上一丝感动,她觉着赵大柱还是真心疼爱她们姐妹的。 “谢谢爹。”赵珠笑道。 赵大柱见赵珠笑起来,这提起的心也就放下了。 他直起身朝着院内看了一眼,垂眸看着赵珠问道:“阿珠,你娘还有土娃在屋内么? ” 赵珠心中一动,抬眼看着赵大柱点了点头,道;“在” “你娘还是不愿意见爹?”赵大柱忙问道。 赵珠抿唇点了点头,这家中除却她和赵雨愿意原谅赵大柱,李氏和赵英是不愿意相信赵大柱的。 所以,赵珠和赵雨希望赵英和李氏可以在给赵大柱一次机会,毕竟,赵大柱是她们的亲爹啊。 如此想着,赵珠看着赵大柱的目光带着了一丝热意,想着赵大柱如今看着的确是疼爱她们姐妹的,所以赵大柱一定不会让她们还有姐姐失望的。 赵大柱听到李氏还是不愿意见他,他的一张脸顿时就有些阴沉,不过很快,他便会恢复如初。 他目光慈爱的看着赵珠,温声道:“阿珠你们跟英子说了没?她愿不愿意原谅爹?” 赵珠抿唇摇头,低声道:“不过爹您放心,只要您是真心的,姐姐和娘一定会明白的,我和小雨愿意相信爹。” 赵大柱眼睛闪了闪,暗道赵珠和赵雨相信他没用啊,这个家显然是李氏和赵英说了算的,尤其是那卖醋的生意,若赵英不心甘情愿的交给他,他总不能直接抢过来?  如此想着,就见赵大柱沉了沉脸色,抬眼看着赵珠道:“阿珠,还记得地爹跟你说的不?我可是你们的亲爹,我不疼你们谁还疼你们?可你们的娘若总是这样,爹和你娘就不能和好,不能跟你们住在一 起,爹也不能照顾你们啊。” 赵珠咬着嘴唇看着赵大柱,接着,就听赵大柱继续道:“阿珠,爹问你,你想不想让爹跟你们住在一起?” 赵珠迟疑一瞬,点点头道;“愿意。” “那从现在你就得听爹的话,知道不?”赵大柱朝着赵珠招了招手,而后对着赵珠耳语几句,紧接着赵大柱抬眼看赵珠道:“阿珠,你要想让爹跟你们住在一起,那就得按着爹说的做,知道不?” 赵珠呆了呆,看着很早大柱迟疑的说道;“爹,你是想……” 赵大柱点点头道:“阿珠,要想让爹跟你们一起住,就得这个法子,记得,一定要按着爹说的做,知道不?” 赵珠又看了一眼赵大柱,迟迟的点了点头。 “好闺女。”赵大柱抬手摸了摸赵珠的头发,面上带着慈爱的笑容,道:“等日后你长大了,爹一定给准备丰厚的嫁妆。” 赵珠抿唇,而后低声道;“爹会对我们好吗?我们再也不回赵家了是吗?” 赵大柱眼神飞快的闪了闪,点头道;“那时自然,咱们如今都有屋子了,还回去干啥?” 待赵珠回到屋后,就见赵英拉着赵雨走过来,淡淡问道:“他说啥了?” 赵珠从怀中将烧鸡拿出来,抬眼看着赵英道:“姐,你看,这是爹给咱们买的烧鸡。”说着,赵珠将烧鸡递到赵英面前,笑着道:“爹他对咱么真的好,他都舍得给咱们买肉。” 赵英神色不动的看着赵珠,并没有接烧鸡,而是盯着赵珠问道:“他说了啥?” 赵珠抿唇,这才缓缓出声将赵大柱同她说的话告诉赵英。 赵英听后,面上神色依旧平静,甚至连一丝惊诧都没有。 “她让你将我骗出去,然后他在同咱娘好好说话是么?”赵英淡淡道。 赵珠迟疑的点头,而后又急忙道:“姐,爹他也是怕是会阻止他不让他跟娘见面,他是想跟娘好好说说的,而且,他只是想跟娘见面,也不会做啥,兴许他给娘认了错,娘也愿意原谅爹呢?” 赵英神色不变,平静道;“那咱们就看看他是如何道歉的吧。” …… 赵大柱和赵珠约定后,赵大柱就一直藏在外面,等着赵珠拉着赵英和赵雨出了门,赵大柱又看了几眼,确定她们走远后,赵大柱忙快步朝着院子走去。 这是赵大柱第二次来这里了,他看着这收拾的干净的院子,看着面前的屋子,赵大柱的眼中便染上一丝兴奋的光芒。 只要他能拿到李氏那里的休书,让李氏母女跟着他回到赵家,这里就是他赵大柱的了。 视线落在院内放置的板车,赵大柱的双目染着贪婪的光芒! 赵英那死丫头的醋生意做的那么好,待他接手好,就等着收银子就成! 赵大柱收回视线,也不多想,就忙走进屋内,只是赵大柱没有注意到,他进了屋后,本已走远的赵英姐妹三人却再次返回来。 屋内,李氏坐在桌边正低头做着一件小衣裳,显是给福安的。 听到脚步声,李氏抬眼,待看到赵大柱后,李氏眉宇一蹙,放下手中活计,冷淡道;“你咋进来的?” 赵大柱看到李氏,干干的笑了笑,朝着李氏走来。 谁知道李氏赶忙站起身,一脸戒备的盯着赵大柱道;“你莫过来。” 李氏蹙眉盯着赵大柱,目中满是戒备和厌恶,她以前是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以为赵大柱是个好男人,实则,赵大柱就是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是个窝囊的男人! “他娘,我……” 谁知不等赵大柱说完,就见李氏黑着脸道:“赵大柱,你莫要忘了,你已经休了我!我和你没有关系。” 赵大柱一张脸也黑了,曾几何时,李氏哪里敢这样跟他说话? “你咋能这么跟我说话?啥休了?那休书不算!”  李氏冷笑一声:“休书我现在还拿着,咋就不算?你要是在耍无赖,莫要怪我去村长那里告你!再不行,我就去衙门!” 第五百九十五章 有了野男人? 赵大柱见李氏竟然如此绝情,一张本就难看的脸色顿时更黑了。 他咬了咬牙,压下心底怒气,上前两步,看着李氏道:“他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怪,以前都是我不好,可那是我娘,我总不能忤逆她的,你就体谅体谅我,跟我回去吧?” 李氏看着赵大柱冷笑一声道:“你还想着让我跟你回去?你莫忘了,我们同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赵大柱盯着李氏,大声道:“咋能没有关系?英子她们和土娃都姓赵!他们永远是赵家的孩子!赵家是她们的根!我也是他们的亲爹!” 李氏神色冰冷,淡淡道:“她们不是!若英子是你闺女,那你娘要卖我闺女时,你咋两个屁也不放?!在你娘搓摩我们娘几个的时候,你还是那样!你是亲爹又咋样?你根本不配当他们的爹!” 李氏对赵大柱是真的失望了,在加之前些时日,赵大柱和周氏来她们家来闹腾时,更是寒了李氏的心。 赵大柱一张脸很是难看,他死死盯着李氏,咬牙怒声道;“好你个臭婆娘!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跟你男人说话?!” 李氏身体本能的一抖,可是想到她们现在同赵家已经没有关系,李氏也不怕赵大柱了。 李氏抬眼迎着赵大柱的目光,冷声道:“我们娘几个和你,和你们赵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给我滚!” 赵大柱见李氏如此绝情,眯了眯眼睛,咬牙道:“臭婆娘,你在外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其他男人,所以才会这么无情?说!” 只要想到有这种可能,赵大柱一颗心就像是被油煎了一样的难受,脸色难看周身满是怒意的瞪着李氏道;“臭婆娘!我告诉你!你死了也是赵家的人!你休想找别的野男人!说,休书在哪?!” 赵大柱上前拖拽着李氏,满面怒意,哪有一丝忏悔和怜惜? 赵大柱双目圆睁,双手用力的拽着李氏,咬牙怒声道;“将休书拿出来!” 李氏浑身发抖,却并不怕赵大柱,她抬眼怒视着赵大柱道:“赵大柱你给我滚!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去衙门告你!” 赵大柱见李氏这样子,显是不愿意将休书拿出来,他咬了咬牙,抬手就朝着李氏脸上打了一巴掌。 “贱妇!”赵大柱一把松开李氏,怒目道:“你莫不是疯了?若是没有赵家,日后英子姐妹咋嫁人?你别忘了,我可是她们的亲爹!我总是会疼她们的!” “你将休书拿出来,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赵大柱吸了口气,声音又变的软下来。 李氏跌倒在地,面上没有惊惧,而是愤怒,她抬眼怒瞪着赵大柱道;“跟你回去?跟你回去,让你们将我闺女给卖了?让你娘搓摩我闺女?!”  赵大柱气急了,大声道:“贱人!啥叫卖闺女!那是嫁闺女!英子长大了,迟早是要嫁人的!就连阿珠和小雨两个丫头日后也是要嫁人的!娘也只是为了咱们好!娘管教英子她们有啥不对?如今你带着 土娃还有英子她们流落在外,像啥话?” 显然,到了如今,赵大柱并不觉周氏做的有错,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他根本没有任何错。 “我们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李氏咬牙道。 赵大柱见李氏油盐不进,气急了就开始在屋内乱烦乱找,显是在找那休书。 李氏面上满是决绝之色,赵大柱一家人一直不愿意放过她们,如今赵大柱更是公然的来这里翻找休书,这日后的日子怕是不能安静了,不过,好在…… 赵大柱在屋内乱找了一圈,弄得霹雳乓啷的发出巨大的声响,那样子看着显是气急了,也着急了。 “呜哇!” 乱翻东西的声音吵醒了在炕上睡觉的福安,福安哇哇大哭着,李氏赶忙起身去抱福安哄着他。 过了会儿,赵大柱一脸阴沉之色的走过来,咬牙怒声问道:“休书在哪?!” 李氏抱紧了怀中的福安,抬头怒瞪着赵大柱道:“没有!赵大柱你个畜生赶快走!滚出这里!” 福安似乎是感受到了李氏的怒意和不安,哭声愈加大了。 赵大柱没有找见休书,心中本就发怒,如今见李氏对自己如此绝情,心底怒意更甚! 想到周氏对他说的话,他狠戾的目光瞬时就落在福安身上! 既然赵英不愿意相信自己,而李氏这个贱人也如此绝情,他就只能用最后一个法子了! 想定,就见赵大柱黑着一张脸朝着李氏扑过去,嘴里大声叫道;“将土娃给我!土娃是是我赵家的种!” 只要将土娃抱回去,不怕李氏这个贱人不回赵家! 赵大柱力气大,眼看着就要见将福安给抢过去,忽然他的后背被什么砸了一下,疼的赵大柱诶呦一声,退后好几步,紧接着就见李氏面前瞬间站了三个人,正是赵英姐妹。 哐铛铛! 地上翻滚着一个香炉,显是佛那个才砸赵大柱时的。 赵英神色冷漠的挡在李氏面前,转眼看着身旁脸色苍白的赵珠问道:“阿珠,你还愿意相信他么?” 赵珠面色苍白,看着赵大柱的目光满是失望和沉痛。 原来,赵大柱这些时日对她的关心和疼爱根本就是装的,他让自己骗赵英离开,为的不是像李氏道歉,而是要休书,休书要不成,他又想将福安给抢走。 就连一旁的赵雨也一脸的愤怒和伤心之色,她们的爹根本就不是真心疼爱她们,想到方才赵大柱说的话还有那狠戾的模样,赵雨和赵珠就觉得浑身发寒。 姐是对的,赵大柱根本不是真心疼爱她们,他只是想让她们跟着赵大柱回赵家,好让周氏在继续搓摩她们姐妹! “英子,阿珠……你们……”李氏并不知晓赵英姐妹的事情,而赵英现在也没法像李氏解释。 “阿珠,小雨……”赵大柱看到她们,神色一阵尴尬和难看,他绷着脸道:“你们咋回来了?” 就差一点,他就能抱到土娃,然后回赵家! 赵珠和赵雨面上布满失望和愤怒。 就在方才,她们亲眼见着赵大柱是如何对待李氏,还有赵大柱方才所言,同给她们姐妹二人说的话完全不同! 此时此刻,赵珠终于相信自己姐姐说的话,赵大柱对她们根本不是真心疼爱,他为的是那纸休书,还有她们家现在做的那卖醋生意! “阿珠,小雨,你们帮地劝劝你们的娘,跟爹回家吧,爹发誓一定会对你们母女几人好的,我是你们的亲爹啊。”赵大柱看着赵珠和赵雨又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然此时此刻,赵珠和赵雨心中对赵大柱早已心生怨恨,她们愿意相信赵大柱,还想着帮赵大柱说通李氏,好让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可谁知,这赵大柱见屋内没人,就露出了真面目,也幸得她们姐姐想 出这个办法,不然,若她们真的走远,赵大柱找不到休书,一定会将福安给抢走的! 想到此,赵珠心内后悔难当,幸亏她们听了姐姐的话! 赵珠挡在李氏面前,怒目瞪着赵大柱道;“你不是我们的爹!滚!滚出我们家!” “对!滚出我们家!”赵雨同样站在李氏面前,瞪着赵大柱的目中满是恨意。  赵大柱面色一白,心底怒意更甚,咬牙斥道:“阿珠,小雨,你们咋能这么跟爹说话?!”说着,赵大柱又抬眼对李氏怒目而视斥道:“你瞧瞧你是咋当娘的?我可是她们的亲爹!我是你男人!你们哪能 这么对我?!” 李氏抱紧了怀中的福安,看着赵大柱的目光亦是冰冷,她冷声道:“滚!我们母女几人同你同你们赵家早已经没有关系!” 赵珠和赵雨见赵大柱还是死皮赖脸的不走,两姐妹转眼就开始找东西,紧接着,就见赵珠和赵雨都窜出去,一人拿着扫帚,一人拿着铁锹朝着赵大柱身上挥动,边怒声驱赶:“滚!滚出我们家!” 赵大柱见她们几人动了真格,他虽是个男人力气大,但是去不敌她们三个姐妹,最后,赵大柱终究是被赵英姐妹给赶了出去。 “你们疯了不成?!我可是你们的亲爹!我是你们的亲爹啊!”赵大柱被赶出院门,紧接着,就见院门被赵英给紧紧关闭,还放下了门闩。 赵大柱呆呆站在外面,心底升腾起一股难以明说的愤怒和不安。 此时赵大柱似乎才反应过来,赵珠不是将赵英和赵雨给骗出去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好不容易才哄骗的赵珠和赵雨相信了他,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将土娃给抢过来!到时候他就能胁迫李氏母女几人回去了! 赵大柱愤怒,懊悔,觉着他方才太过冲动,若他在低言软语哄骗一会儿,兴许李氏就会答应将休书拿出来,是他太过冲动! 可李氏对他如此绝情冷淡,想着李氏这个贱人一定是有了其他的野男人!才会这样对自己!  这边赵大柱还在愤怒懊悔,而屋内,赵英三姐妹扶着李氏进了屋后,哄着福安不哭后,三姐妹这才跪下来,将方才的事情说与李氏听。 第五百九十六章 直接抢过来! 李氏这才知道,赵大柱原来一直没有放弃,他见自己这里说不通,便想着从赵珠姐妹二人身上着手,而赵珠和赵雨两姐妹也的确相信了赵大柱。 这一次,若不是赵英看出赵大柱别有用心,用了这个法子,今日,赵大柱怕是已经将福安给抢走了。 “娘,都是我们的错,若不是我们轻信他,让他进门,娘也不会受委屈,福安还险些被……”赵珠想起李氏被赵大柱给打了,心中极为自责和愧疚,一双眼睛也红肿了。 一旁赵雨也哽咽道:“娘您不要怪二姐,是我,是我一开始相信他的话,还拉着二姐见他,还劝二姐……” 赵英怕李氏责怪她们,便抬头看向李氏低声道;“娘,不怪她们,是我想出这个主意,还害得娘您被他打了。”说着,赵英咬了咬唇,面上满是愧疚。 李氏垂眸望着她们姐妹三人,目中哪有一丝责怪之意,她一手抱着福安,一手拉着她们姐妹三人起身,边慈身道:“傻闺女,娘咋会怪你们?英子做的不错,若是不如此,阿珠和小雨还会被他给骗。” 顿了顿,李氏温声道:“其实,娘同你们一样,也是想着相信他的,可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让娘不敢轻易相信,这段日子,他一直来咱们家,娘也是想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改变,可惜……” 李氏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痛苦,她很平静,显然是早已料到赵大柱这人根本改变不了,是以虽然失望倒是也早有准备。 只是心底终究是有那么一些难受的,她叹了声道;“娘也想着他终究是你们的亲爹,会对你们好,可惜……”可惜赵大柱这人终究是没有任何改变,他所做的事情还是在算计她们。, “娘,他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日后若是总是这么缠着咱们可咋办?”这是赵英最为担心的。 尤其现在,她们卖醋的地方也被赵大柱知道了,这一次赵大柱虽离开,但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若他还来纠缠,可咋办?她们可是要卖醋为生的。 李氏皱着眉,亦是一脸愁容。 赵大柱如此厚脸皮,时不时的就来这里缠着她们,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啊。 赵珠一脸愧疚之色,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告诉他我们卖醋的地方,他也不会找到那里……”  李氏慈爱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赵珠的头发道;“阿珠莫要自责,你没有做错,错的是他,是他辜负了你的信任,如今,咱们也算看清楚他的面目,日后便躲着他吧,至于其他,咱们在好好商量商量… …” 这边,母女几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敲门。 赵英三姐妹脸上顿时闪现警惕紧张之色,只怕是那赵大柱再次去而复返,若是他敢再来,她们一定要在将他打出去! 待赵英姐妹几人出去开了门,才见门外之人不是赵大柱而是白锦,赵英姐妹三人呼了口气,赵英忙迎着白锦进了屋 白锦进屋见她们几人面上的紧张之色,在想到方才赵英她们神色,就知道赵英家怕是有啥事。 赵英拉着白锦进了自己的屋子,这才将赵大柱的事情告诉白锦。 说完,赵英眉宇紧蹙,低声道:“阿锦,他一定不会轻易放弃的,还有他们赵家人,我真担心他们哪天会闯进来将福安抢走,我和阿珠还要每日去卖醋,也顾不得家里……” 白锦点头,温声道:“自你们离开赵家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他们却一直没有放弃,今日发生这种事情,赵大柱心中怨怼必然极深。”顿了顿,白锦又道:“你们卖醋的地方怕是得换一换了。” 赵英点头,目中满是担忧之色,沉声道;“是啊,我们得换个地方。” 白锦唇角微弯,拉着赵英的手道:“正巧,我有个好地方,只看英子你愿不愿意去了。” 赵英目光一亮,白锦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她极相信白锦,忙问道:“阿锦你说的是哪里?” “罗商县。”白锦温声道。 “县,县里?”赵英神色一呆,迟疑问道;“阿锦,你是说让我们去县里卖醋?” 白锦点头道:“是啊,去县里。” “县里是否太远了?”赵英蹙眉迟疑道:这一来一回的一天也卖不成醋啊。” 白锦摇头,温声道;“是县里的醋坊。” 赵英微楞,而后一脸惊喜的说道:“阿锦,你们家在县里也开了醋坊了?” 白锦点头,将县里的醋坊简单说了一下,道:“县里的铺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只待降醋桶运送过去,择吉日就可开张。” 赵英满面喜色,高兴道:“阿锦,真是恭喜你们家,这么快又开一家醋坊,不过三叔酿的醋的确好吃,就从我卖出去的醋,那些大叔大婶都赞不绝口。” 白锦道:“英子,若你愿意去县里卖醋,我倒是有个想法。” 只听白锦缓缓道:“这都一年了,赵家的人还是不肯善罢甘休,日后怕是还要有麻烦。” 赵英点头,神色沉沉,低声道:“是啊,赵家的人一直不肯放过我们,如今赵大柱更知道了我们姐妹卖醋的地方,也知道我们生意好了,怕是会打什么歪主意,我们不能再去那里卖醋……” 白锦点头,顿了一下,白锦问道:“英子,婶子是咋想的?” 赵英道:“今日就是我娘让我们将他赶出去的!”提起赵大柱,赵英面上便布满愤怒和恨意。 若赵大柱真的对她们姐妹有那么一丁点的疼爱之心,对李氏好一些,她们也不会如此恨赵大柱! 而今,她们母女几人被离开赵家,日子好不容易才过的好一些,可赵大柱见她们过的好了,反而起了贪念,一直想着将这屋子和醋生意占为己有! 白锦道:“如此,你们不如离开大邱村吧。” 赵英愣了楞,而后抬眼看向白锦问道;“阿锦,你是说……” 白锦点头,道:“是,将这屋子卖掉,同婶子她们一起到县里。” 赵大柱还有赵家的人不肯放过李氏母女几人,既然现在会来闹腾,今后还会来闹腾,今日赵大柱也只是利用赵珠她们想将福安抢走,可下一次,就不知道赵大柱还有赵家人会做出什么事情。 虽说她们口口声声说会去告赵大柱,但是,若赵大柱真的犯浑降福安抢走,她们即使去衙门告状,也必定会惹来麻烦,如此,倒不如现在离开这里。 当然,这只是白锦给赵英提的建议,只听白锦温声道:“英子,你同婶子她们好好商量商量,若你们愿意离开这里去县里,到时候你们便先住在铺子内,日后挣了钱总能在县里买个房子的。”  去县里啊,赵英还真是从未想过要离开这里,赵大柱和赵家人一直来找麻烦,赵英也只是想着躲避,若是她们一家人卖掉屋子离开这里,赵大柱和赵家人自然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也就没法再来找她 们的麻烦了! 赵英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她抬眼看着白锦,迟疑出声道:“阿锦,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 白锦摇头,道:“怎会麻烦,若你们愿意去县里的铺子,是帮了我们家的大忙。”  白家三房若在县里开了分号,必要有个信得过且能力强的人来经营,而赵英的能力白锦是相信的,只要赵英母女几人愿意,她们便可去县里的铺子,一方面经营铺子,而更重要的是,她们可以摆脱赵 家的人。 赵英一个人做不了主,便去找李氏商量。 彼时,被赵英姐妹赶走的赵大柱,黑着一张脸回了家。 周氏听到开门声,就忙从屋内走出来,见只有赵大柱一个人回来,周氏忙走过去问道:“大柱咋样?土娃咋没有抱回来?” 赵大柱一颗心都沉下去,听到周氏的声音,赵大柱看也不看周氏,就直接进了屋子,待看见桌上的茶杯时,只见赵大柱蹬蹬蹬走过去,抬手就将茶杯给摔在地上。 周氏刚进屋就吓的险些跌倒,等她站好,抬眼等着赵大柱道;“大柱,你这是干啥?!土娃人呢?你不是说阿珠那几个丫头已经听你话了?你咋没有把我孙子给我抱回来?” 赵大柱脸黑如锅底,听着周氏叨叨的声音,赵大柱只觉心情更为烦乱,他抬眼狠狠等着周氏怒道:“没有!你没看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吗?” 想到在赵英家中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自己的亲闺女给打出来,赵大柱这脸色就极为难看。 周氏见赵大柱如此,刚张嘴想指责赵大柱,见赵大柱面色确实不好,倒也没说啥。 她走过去,温声问道:“大柱,跟娘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赵大柱觉得这件事情难以启齿,然,周氏一直询问,最终赵大柱只能说出来。 周氏听后,一张苍老的面皮上愤怒不已,咬牙咒骂道:“好她个杀千刀的李氏!还有那几个小贱人!她们就不怕遭报应?你可是她们的亲爹!她们敢动手打你,我非得剥了她们的皮!” 周氏高声咒骂几句,苍老面皮上满是刻薄之色,只见她眯着眼睛道;“大柱!那几个贱蹄子这么不知好歹,咱们也别跟她兜圈子,明日你就去将土娃给我抢回来!”  赵大柱一听,一脸震惊,道:“啥?抢过来?可,可李氏有我写的休书……咱们去抢人,她们要是去告咱们咋办?” 第五百九十七章 赵大柱被抓 周氏冷哼一声道;“有休书能咋!你是休了李氏!又不是不要闺女和儿子了!只要在咱们没有和英子几个赔钱货断绝关系,她们就是赵家的闺女,土娃是咱们赵家的孙子!” 周氏心底也是着急了,这都快一年了,眼看着赵英那么几个小蹄子每日卖醋挣的钱越来越多,而土娃的身体也长好了,据说土娃现在长得和其他孩子没啥两样! 既然如此,土娃就该回到他们赵家!  周氏双目圆睁,目露刻薄之色,只听她哼声道:“大柱!你听娘的!直接将土娃给抢过来!就算李氏那几个狗东西敢去衙门告状,那就让她们去告!土娃终归是你儿子,是咱们赵家的孙子!哪能跟着李 氏那几个贱人在外面丢人现眼?!” 只要能将土娃给抢回来,还怕李氏那个赔钱货不会来? 如此想着,就见周氏面上露出愤恨恼怒之色,敢将她儿子给赶出来!看她日后怎么收拾李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周氏坚定只要将土娃给抢回来,李氏母女几个贱蹄子是迟早要回来的,当然,周氏看重的不是李氏,也并非真心想让她们回来白养她们,而是看中了赵英姐妹现在挣钱的路子! 只要她们几个回来,那日后赵英姐妹挣的银子还不都是她周氏的?! 然,赵大柱听了周氏的话,却有些犹豫,他一脸迟疑之色,低声问道;“娘,兴许爹说的是对的?要不咱们就去给她们娘几个真心道个歉,好好的哄她们……” “呸!”周氏朝着赵大柱脸上啐了口道:“没用的东西!你这次没有哄她们?可她们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可帮你你了?” 赵大柱一张脸顿时黑如锅底,他咬着牙,面上露出屈辱羞愤之色。 周氏道;“大柱,你听娘的没错!你是她们的亲爹!只要咱们将土娃给抢回来,不怕她们几个不回来!” 让她周氏给她们几个赔钱后道歉,门都没有 早知道李氏那几个贱人如此不知好歹,他们早就该将土娃给抢回来!兴许,赵英几人挣的银子早就进了她周氏的口袋了! 越想周氏越觉得吃了亏,她拉着赵大柱道;“大柱,你听娘的,咱们来好好计算一番,趁着天黑没人的时候,将土娃给抢回来!” 赵大柱一脸为难担忧的模样,周氏见着不由啐了口道:“大柱,瞧你那窝囊的模样!土娃是你儿子!是咱们赵家的孙子!本就是咱们赵家的种!咱就该将他带回来!” 被周氏如此骂,赵大柱一张脸色更为难看,他咬着牙,吸了一口气,重重道;“成!就将土娃给抢回来!” 周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意,眼底更是流露出刻薄之色。 周氏想着,只要将土娃给抢回来,不怕李氏那几个贱人不回来,等她们回来后,她定是要好好的教训她们,给他们赵家挣钱! …… 赵英这边,听了白锦的提议和分析后,赵英就忙去找李氏商量。 李氏得知白家三房在县里又开了一家分号,自是替他们高兴不已,在听到将这里的屋子卖了,去县里铺子时,李氏还是有些犹豫的。 “……这房子是咱们刚买下的啊,这欠下的银子刚还的差不多,咱们便将房子卖了,那去县里住在哪里啊。”李氏担忧道。  赵英明白李氏的心思,她们母女几人离开赵家险些流落街头,若不是有白家三房帮忙,她们现在都不知道住在啥地方,而今,她们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有了挣钱的活计,生活刚稳定下来,若是就这么 卖了房子,李氏这心中怎能不难受?不犹豫? 赵英道:“娘,这些我也考虑了,可是赵家的人一直不肯放过咱们,我担心他这次没有抢走福安,下次还回来。” 顿了一下,赵英又道;“而且我们卖醋的地方他也知道了,我怕他还会来捣乱。” 李氏咬着牙,面上满是愤怒,双目微红,恨声道;“他咋能这样?在咋说他也是你们的亲爹!他就算不心疼我,也得心疼你们几个啊!” 赵英冷笑一声,她对赵大柱早已死心。 “娘,他若是将我们当闺女,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卖!” 李氏咬唇,双目红肿,哽咽道:“是娘不好,让你们姐妹三人受了这么些年委屈……”  赵英忙摇头,她拉着李氏的手道;“娘,您一直护着我们姐妹,现在咱们也有了新的生活,可赵家的人不放过我们,咱们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若他们强硬要将土娃给带回去,到时候咱们也没有办法啊 。” 李氏愁容满面,低声道:“那……咱们离开这里?” 赵英说的不错,土娃在咋说也是赵家的儿子,虽说李氏有休书,也是被赵家人给赶出来,但若他们真的将土娃给抢回去,她们就是告也不好告啊。 更重要的是,赵家一家人都不是好的,土娃若给他们给带回去,李氏心中难安,最后怕是还会回到赵家。 赵英重重点头:“咱们离开这里,就能躲开赵家的人。” “娘,阿锦说了,县里的铺子很大,到时候咱们去铺子卖醋,就先住在铺子内,之后咱们在找地方住下,若铺子经营的好,咱们还能在县里买个房子,到时候福安也长大了,就能在县里上私塾了。” 李氏一听,心中便有些激动和向往起来。 县里啊,她这一辈都没有想过,会去县里住! “……成!”李氏沉思过后,重重点头,对赵英道;“英子,你去将阿珠和诏狱窄哦来,将这间事情告诉她们。” 赵珠和赵雨很快便来了,待听到要离开大邱村去县里的消息,赵珠和赵雨显是极为激动,她们点头,道:“娘,我们愿意离开!” 能躲开赵家的人,还能去县里,这是好事! 李氏点头,看着面前站着的三个闺女,一时间,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和感动。 虽说她嫁错了人,也受了不少苦,可是好在三个闺女一直在她身边,还这么听话。 “明日咱们就找人卖到这房子。” 李氏和赵英决定后,第二日,赵英去了白家三房将她们的决定告诉白锦。 白锦和白高忠他们得知赵英愿意去县里的铺子做事,自是极为高兴。 说来,赵英卖醋 也有一年多的时间,而短短的一年时间,赵英卖醋的生意做的这么好,白高忠和沈氏亦是时常夸赞赵英,说赵英是个聪明的,卖醋的生意做的有模有样。 若让赵英去县里的经营醋坊,白高忠和沈氏自是放心的。 既然决定,赵英这两日也不在卖醋,而是着手卖房子的事情,因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赵英她们便私下也找人询问有没有买房子的,白家三房也帮着询问。 兴许是老天帮忙,在第二天,赵英这边便有了消息,说是有个镇上生意人正巧在打听买房子,待李氏同这人见面后,很快,两家便将价格给谈定了。 当初,赵英一家买这房子时,因着屋子破旧也没有花多少银子,是以李氏便按着原先的银子降房子卖给了对方。 而白家三房这边也在收拾铺子,雇了马车将醋桶给运送到县里的铺子。 因为赵英一家人去县里,所以铺子的两个隔间,白高忠便找人给打通,如此空间大,又布置了一番,看着倒是也干净整洁。 赵英一家将银子谈定后,便简单的收拾了一番,雇车将东西送到县里的铺子。 她们一家也无甚贵重东西,家具啥的都是旧的不用带,便带着几间随身衣物,还有银子收拾出来。 第三天,赵英一家便坐着白家三房雇的马车赶往了罗商县。 赵英一家也商量定了,既然是住到铺子内,她们姐妹三人便在铺子内好好做事,李氏则照顾福安,顺便为她们姐妹三人做饭。 赵英相信,只要她们好好经营醋坊,生意一定会很好,那里可是县里,县里的百姓可这周边村子的百姓多,有钱人家也多,所以,她有信心,一定可以经营好醋坊。 如此,她们一家才能快些攒够银子,到时候她们就在县里买一间小点的房子,再也不回来了。 白锦同赵英她们一同去了县里,而同一时间,那买了赵英家房子的两口子也将屋子收拾出来,搬进去住了。 谁知,当天晚上这家人就出事了!并且闹得大邱村内人尽皆知,好不丢人。 这还得从赵大柱和周氏商定去抢土娃说起,他们母子二人商量定,便瞅着一个夜晚,二人潜进了那房子内。 周氏打算的好,他们母子二人瞅着半夜三更这个时辰,周边的人家都睡了,李氏母女几人也定是睡熟了,他们偷偷进入屋子,赵大柱将土娃给偷走,而她就将赵英这段日子挣来的银子全部偷走! 当晚,夜黑风高,赵大柱爬墙进了院子,又将门打开,便同周氏偷偷进了屋子。 赵大柱潜进屋内偷偷摸摸的在屋内走动,来到床前,因为屋内黑暗,赵大柱只能用手去摸。  炕上的人睡得迷迷蒙蒙的,突然感觉到有人摸自己,当下就给惊醒了,紧接着,便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喊叫和闹腾。 第五百九十八章 凭啥卖了房子? 不过几下,赵大柱就被那人给制服了,待点起了灯后,赵大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顿时就红了眼睛,张嘴破口打骂道:“李氏你个贱人!你果然找了野男人!老子要将你浸猪笼!” 谁知等他见到那穿好衣裳,黑着脸出来的女子后,赵大柱整个人就懵了。 这两口子正是买了李氏母女房子的一对夫妇,他们夫妇二人将赵大柱当成了贼偷,又因为他们刚来大邱村不久,找人做主,自是要找大邱村的村长。 而此时,赵大柱也发觉出不对,他大声叫嚷着,只问这家原主人哪里了,这对夫妇也不理赵大柱,能三更半夜来别人家偷东西的哪里会是啥好人? 而当赵大柱被拉着往外走时,又正巧碰上周氏。 周氏在其他屋子寻了一圈啥也没有找到,就赶过来,她一看赵大柱被人给绑了,当下就哭闹起来,这夫妇二人也不是好惹的,一看是娘俩来偷东西了,当下,便将他们娘俩给拖到了村长那里。 半夜三更,村长一家被人吵醒,又见到赵大柱母子二人被绑着给推进来,村长一看事情不小,浑身的睡意一下子也给清醒了。 因为周氏一路上大哭大闹,不过一会儿,便惊醒了大邱村内不少人。 这夫妇二人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三言两语便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直将赵大柱母子二人说成是贼偷。 大邱村村长黑着一张脸,皱眉看向赵大柱,就见赵大柱大声叫嚷道;“村长!不是这样的!我是去找我娘子的!” 村长一听,脸色更黑了,他冷声道;“赵大柱你哪里来的娘子,你不是已经将李氏休了吗?” 赵大柱面色一阵难看,一旁周氏叫嚷道:“啥休了?那个不算!李氏那贱人还是我们赵家的人!她们的东西也是我们赵家的!” 村长素来知道这周氏是个刻薄难缠的,是以黑着脸沉声道;“周氏,休书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也有赵大柱和李氏的手印,休了就是休了!哪还容的你随意狡辩!说!你们为啥半夜去别人家偷东西!”  周氏叫嚷道:“村长我们去的不是别人家的,我们去的是我媳妇儿家啊!”周氏还要叫嚷,待看到村长那阴沉隐怒的眼神,她后面的话也就给咽回去,只小声道:“我们没有偷东西,只是,只是去看看我 们家孙子!” 赵大柱也连连点头道;“是啊,村长我就是去看看我儿子!李氏那贱人不将我儿子还给我,我,我只能半夜去看看……” “胡说八道!你们若真是找人,那为啥在我们家翻找东西?!”那一对夫妇也不是好惹的,顿时将周氏和赵大柱进屋翻找东西的事情说出来。  村长活了一辈子也是个人精,赵大柱和周氏的话他一听就听出门道了,赵大柱是个窝囊的,周氏是个刻薄的,说来李氏母女几人能离开赵家,村长都是为她们高兴的,不然,李氏母女还不知道怎么被 周氏给搓摩死呢! “哼!且不说谁家是半夜去看儿子的,就说你赵大柱,当初是你将李氏母女几人给赶出家的吧?休书也是白纸黑字,闺女儿子是你自己不要的,怎地如今又要儿子?” “再说了,就算你去看儿子,也不用半夜三更!被人当成在贼子也是你活该!” 说完,村长又重重呼了几口气,抬眼沉沉的看向赵大柱道:“日后你们就不用去了,这房子已经卖给马家两口子了。”说着,指了指身旁两人。 “啥?!”周氏一听房子卖了,一脸震惊叫嚷道;“咋能卖了房子!她们凭啥卖了房子!那房子可是我们赵家的!” 村长黑着一张脸瞪了一眼周氏,啐道;“周氏你是不是忘了,你们已经将李氏休了,也将她们母子几人赶出家门,那房子是人家李氏自己买的。”  周氏面皮抽了抽,苍老刻薄的面上满是震惊和怒意,她噎了噎又叫嚷道;“是李氏买的咋了?她被我们赵家休了,但英子那几个丫头还是我们赵家的!那屋子可是英子挣钱买的,那房子就是我们赵家的 !” 这周氏可谓是不要脸至极,一旁的赵大柱听到村长的话,亦是一脸震惊道;“房子卖了?!”  村长冷哼一声道;“李氏母女几人已经另立了户头,她们同你们赵家已经没有关系,再者,这房子也已经卖出去,今晚你们偷偷潜进人家家里,虽没偷到啥东西,但也得给你们个警告,你们同马兄弟夫 妇二人道个歉吧。” 这马姓夫妇二人也是初来大邱村,经过村长方才的一番话,他们也大致了解了,因是初来,他们也没有丢失啥东西,倒是也不好在追究,忙出声感激村长几句,等着赵大柱母子二人道歉便要离开。 谁知道那周氏根本不道歉,不仅如此,她还一脸肉痛的叫嚷着,说那房子是他们赵家的,咋能卖了,说要见李氏。 然,李氏母女已经离开大邱村,至于去了哪里,村长亦是不知道的。 不过周氏在这里闹腾,闹得村长和这马氏夫妇二人都头疼不已,最后村长直言道,若周氏和赵大柱还不知悔改,就将他们扭送到衙门,请县太爷做主! 若这房子已然成为马氏夫妇二人的,周氏母子二人半夜三更偷偷潜进去,自然会被认为是偷窃。  周氏停了村长的话,被吓的不敢在叫嚷大闹,而赵大柱却是双目圆睁瞪着那马氏夫妇二人道;“他们真的卖了房子?不可能,我,我可是英子她们的亲爹!土娃是我儿子!她们咋能卖了房子?她们去了 哪里?!” 不说村长和这马氏夫妇二人根本不知道李氏她们去了哪里,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这赵大柱的。 赵大柱已经休了李氏,还将她们母子几人赶出家门,如今见着人家过的好了,几次挽回不成,又半夜三更的潜进人家屋子内,谁知道他想做啥?! 因着有村长的主持,周氏和赵大柱也不敢大闹,而她们也不得不相信,李氏已经降房子卖给了眼前这对夫妇,日后他们就是想对这房子打主意都是不可能的了! 村长又对赵大柱和周氏教训了一番,只道他们日后若是再敢偷偷遣别人家,不管有没有偷东西,他都会将他们给送进衙门! 赵大柱和周氏自是啥也不敢说,可一想到李氏已经将房子给卖了!而他们却一个子也没有得到,周氏这心底就恼恨的不行! 在恼恨,也无济于事,最终,周氏母子二人离开村长家,而第二天,周氏母子做的好事就传便了整个大邱村。 周氏这人是个刻薄的,且她在村里也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他们母子二人半夜三更潜进别人家偷东西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赵大柱和赵老汉都没脸出门了。 这不,赵老汉黑着一张脸,用手中的旱烟杆子指着和周氏和赵大柱二人,斥道:“你们母子还有没有一点脑子?竟然半夜翻墙去别人家偷东西!” 周氏抬眼瞪着赵老汉叫嚷道:“啥偷东西?那是她们胡说八道!我们是想把土娃给带回来!土娃可是咱们赵家的孙子!” 砰砰砰! 赵老汉用旱烟杆子在桌上重重一摔,抬眼怒瞪着周氏道;“都是你这个老婆子出的馊主意!要不是你作成这样,李氏母女也不会离开赵家,更不会将房子都卖了!” 闻言,周氏瞪眼咒骂道;“咋能怪我?当初将李氏母女赶出去你不是也没有说话马?!” “你!”赵老汉被周氏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他哼哧哼哧喘着气,摇着头道;“作,作到今天这种地步,你还不肯认错?” 此时此刻,赵老汉心中也极为后悔,他后悔当初也跟周氏村里一样的心思,想着李氏母女几人被赶出赵家无路可去,最终也只能回到赵家,到时,她们也能好好管教李氏母女几人! 谁知道李氏母女几人离开赵家,反而过的越来越好了! 如今,李氏母女更是偷偷的将房子卖了!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有啥错?”周氏瞪眼,苍老面皮上满是刻薄和愤怒,叫嚷道;“都是李氏那个贱蹄子!都是那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她们咋敢卖了房子!那房子可是咱们赵家的!不行!我还得将房子给要回来!” 自周氏得知李氏卖了那房子,这心中就像是在滴血,觉着吃了大亏,那房子本该是他们赵家的!就算要卖,那么卖的银子也应该给她周氏啊! 越是这样想,周氏这心中越是着急,愤怒,愤恨! “你站住!”赵老汉见周氏竟然还不知悔改,怒声道;“个没脑子的蠢货!你是想那家人将你这个死婆子给告到衙门,想让咱们赵家在大邱村丢脸吗?!” 昨晚已经极为丢脸了,周氏若是在作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 “老头子!你咋光骂我?”周氏心中很是恼怒,叫嚷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咱家的孙子吗?!” 提到土娃,赵老汉的面色也很是难看,他低头吧嗒吧嗒抽着汗颜,皱着一张脸不在说话。 “诶呦,这可咋办呦,李氏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也不知道带着我孙子去了哪里!”周氏在这里哭嚎着,似乎望了,当初是她嫌弃土娃身体不好,怕花钱养活。 “嚎啥嚎?!”赵老汉听得头疼,斥完,他又转头瞪向赵大柱道:“爹早就跟你说了,好好的哄一哄,将人给接回来就完了!谁让你们作出这么多事情?!”  “现在好了,人也不知道走哪了!现在咱们一家被村里的人都说是贼偷!真是丢人现眼啊!”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不是人 周氏听着赵老汉的斥责心中极为不舒服,忍不住咒骂道:“那些嚼舌根的狗东西不得好死!这咋能怪我们?!都是李氏那个黑心的破烂货!要不是她将房子偷偷摸摸给卖了!我和大柱咋会发生这种事情?! ” 周氏将所有愤怒和过错全部推在李氏和赵英姐妹身上,只见周氏满面怒意,咬牙切齿的咒骂道:“死贱人!她咋能将房子卖了?那可是咱们那老赵家的房子!她凭啥能卖?!” 提起房子,周氏就一阵肉疼,她气的咬牙切齿斥道;“不行!我还是忍不下这口气!大柱!咱们去跟那两口子理论!那房子在咋说咱们家也有份!他们既然买了房子,那就得给咱们银子!” 赵大柱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知道在想些啥,也看不清神色。  这边,赵老汉见他说了半年,这周氏依旧听不进去,便黑了脸,他猛的起身,眼皮下垂的浑浊眼睛沉沉的瞪着周氏斥道;“作!作!作死了还要作!你个老婆子要是还敢去人家家里闹腾!我就休了你! 让你滚出我们老赵家!” 赵老汉在家里从来是不管事的,以往不管啥事都是周氏决定,是以以前周氏搓摩李氏母女几人,赵大柱不敢说话,赵老汉亦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但如今,周氏和赵大柱昨晚做的事情以及办公闹的人尽皆知,赵老汉只觉丢脸不已! 想到外面那些人说他们赵家的那些难听话,赵老汉就气的胃疼! 赵老汉一眼都不想看见周氏,他斥完拿着旱烟杆子就回了里屋。  而周氏听到赵老汉方才的话,却是气的七窍生烟,她双手拍着大腿叫嚷道:“诶呦!老天爷呦!我老婆子一心为了赵家,咋就落得个这种下场?老头子你咋能这么说话?啊?我可全都是为了这个家,为 了你们啊!” 周氏尖锐的叫嚷声,着实让人厌烦。 蹲在地上的赵大柱也猛的起身,低着头就要走。 谁知道周氏一把拉住赵大柱,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哭嚎道:“大柱,你听到你爹刚才的话了没?娘真是冤枉啊!娘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啊!那死老头子咋能说出那种话?!” 赵大柱黑着一张脸,耳边听着周氏的叫嚷声,在想到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忽见赵大柱怒吼一声,吓的周氏立马闭了嘴。 赵大柱一把甩开周氏,怒声吼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让我写休书!李氏她们也不会离开赵家!要不是你不让我去跟李氏她们道歉,李氏她们也不会偷偷卖了房子离开这里!” 赵大柱双目赤红,满目恨意的瞪着周氏骂道:“这一切都怪你!要不是她们也不会偷偷离开!” 如今李氏母女几人偷偷卖掉房子,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赵大柱日后就是想找人,都是找不到的。 此时,赵大柱是佷极了周氏,他觉着这一切都是周氏的错,要不是周氏不让他做这做那,兴许他和李氏早就和好,儿子闺女都回来了,那醋生意也是他的了! 然而,他却仍旧不明白,若他有自己主见不受周氏摆布,他也不会走到如今地步。 骂完,赵大柱也不管周氏那气绿的脸色,转身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这边,周氏被赵大柱给骂了一通,又被赵大柱给推得险些跌倒在地上,苍老面皮颤抖着。  紧接着就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叫嚷道;“老天爷啊!我咋这么命苦啊!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大柱啊!大柱我可是你娘!你咋能这么说娘啊? 诶呦!不能活了!老天爷我真 是命苦啊!自我嫁到赵家,几十年勤勤恳恳的照顾他们,咋就好心没有好报啊,老天爷啊……”  周氏在外屋的嚎叫声传到了里屋,赵老汉坐在炕上佝偻着身体,吧嗒吧嗒抽着旱烟,耳边听着周氏那嚎叫声,气的急了,赵老汉甩手就将旱烟杆子给扔到了外面,嘴里斥道:“闭嘴!在嚎老子立马休了 你!” 外面这才安静下来,不过时不时的还能听见周氏的低低的抽泣声。 赵大柱跑出赵家,一路快步走着,路上碰到几个同村的人,他们看着赵大柱的目光很是怪异,其中有几个人还专门拉着赵大柱要说那晚的事情,显是不怀好意。 赵大柱推开这些人,一路低着头朝前走去。 直至走到白家三房门前,赵大柱这才停下脚步。 他抬头只见他面色煞白难看,目中隐隐带着几分屈辱和愤怒,他吸了口气,抬手敲门。 过了会儿,屋门打开,赵大柱看着里面的人,吸了口气问道:“嫂子,你告诉英子她们母女去了哪里吧!” 沈氏看着外面的赵大柱,眉宇皱了皱。 对于赵大柱和周氏大晚上去别人家偷东西的事情,沈氏亦是知道的。 沈氏不仅知道,还知道幸得李氏母女几人走的快,不然,那晚,赵大柱和周氏偷偷跑进那屋子里不是为了偷银子就是为了偷福安! 总之,赵大柱和周氏做的就不是人事! 沈氏皱眉瞪着赵大柱,冷声道;“你在说啥,我听不懂!要是没啥事,我就忙去了!”说完就要关门。 赵大柱显是急了,他一把挡住门板,吸了口气,咬着牙问道:“嫂子!你们咋能不知道英子她们去了哪里?我求求你告诉我吧,她们卖了房子去哪了?” 沈氏想关门却不及赵大柱的力气大,不过她也不怕赵大柱,只见沈氏抬眼怒瞪着赵大柱道:“不知道!” 赵大柱面皮抽了抽,他瞪着沈氏,吸了几口气,忽然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嫂子,求求你告诉我吧!我知道我混蛋!是我害的英子她们离开大邱村!我,我毕竟是英子她们的亲爹,我不会害她们的,我,我后悔了,我只想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我,我就是……” “赵大柱,既然你叫我一声嫂子,那我有些话就不得不说了。” “你说你后悔了,那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英子她们母女几人可怜,在赵家被你娘搓摩你不管,英子她娘刚生下土娃,你们就要卖了英子,之后你们见英子卖不成,想教训英子她娘,就将她们娘几个赶出赵家!” “你们甚至都不管土娃是个早产的孩子,英子她娘也是刚生产!大冷天的就将人赶出去!赵大柱你们就做出这种事情,你还是人吗?!” “英子她娘苦,英子姐妹更苦!赵大柱你说说你做的都是啥事?!你可是英子她娘的男人,是英子姐妹的亲爹!你咋就眼睁睁的不顾她们的安危将她们给赶出去?!” “如今你们见着英子她们过的日子好了,就三番四次的去缠着英子她们,名义上你说你是后悔了,想跟他们一起生活,可谁不知道你就是看到英子一家过的好了,才后悔的!” 说着,就见沈氏啐了口,怒声道:“你和你娘半夜三更的跑到人家家里是是干啥,你自己心里清楚!” “哼!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赵大柱,你说说你做的这些事情,你咋还有脸打听英子她们?!” 沈氏一番话,说的赵大柱一阵面红耳赤,他连头都不敢抬起,只低声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们,我,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你后悔又能咋?晚了!” 是的,晚了,若上次赵大柱是真的想明白,也是真心反悔,不去抢休书,不打李氏,不抢福安,兴许,英子她们就真的原谅赵大柱了。 但是,赵大柱做的事情已经寒透了赵英姐妹和李氏的心,她们这次卖掉房子离开,就是一辈子不愿意在见到赵大柱,要躲开赵家的纠缠! 赵大柱显然也是明白过来,这才找到白家三房来打听消息。 “嫂子……” “你别叫我嫂子!”沈氏冷哼一声道:“我可没有你这样一个心狠手辣,对自己媳妇儿和闺女这么狠的兄弟!” 说完,沈氏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瞪着跪在地上的赵大柱,面上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因为,这一切都是赵大柱自作自受! “赵大柱,我们不知道英子她们去了哪里,日后你也别来我们家了!若你再来纠缠,我可就去衙门告状了!” 说完,就听嘭的一声,沈氏已经将院门给重重关闭,却还放了门闩! 赵大柱一张脸又青又黑,被沈氏说的更是无地自容! 此时此刻,赵大柱心中是真的后悔了,他也想过要真心对待李氏她们,可是周氏不同意,周氏说啥他赵大柱也不敢反驳,以前是,现在也是…… 最后,赵大柱只能灰头土脸的站起身,又看了一眼白家三房,最后转身离开。 沈氏进了屋,就见白守义兄弟和萧黎蹬蹬蹬走来,询问起来。 沈氏啐了口道:“还不是那赵家的人!守义你们可要记着,村里不管谁向你们打听英子姐姐的消息,你们可不能说。” 白守义他们重重点头,如今赵英一家人卖掉房子,举家到了县里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他们为她们开心还来不及,咋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娘,我们啥时也能去县里看看啊?我都迫不及待要看咱家的铺子了!”白守义一脸兴奋道。 “着急啥,你姐这不是去县里收拾了?过几天,娘带着你们一起去看看。” 白守义高兴点头,一家人高兴不已。  而此时,白锦和赵英她们已经到了县里的铺子,也已经将屋子收拾出来了。 第六百章 何谓是试营业? 铺子的两个隔间打通以后,空间极大,赵英母女几人没有带啥大的东西,就是要放两张大一些的床,晚上歇息时怕是有些挤。 然,这些根本不是问题,在赵英看来,她们到了县里就有地方住,已经很好,再者,她们住在铺子内,也大打理铺子,只要铺子的生意好了,她们攒下钱就买一间小些的房子。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开张。 这不,白锦正陪着赵英在隔间收拾,忽然传来白高忠的声音。 李氏要照顾福安,所以,赵珠和赵雨便跟着白锦和赵英去了外面的大堂,到了外面,才知原来是那位贾家的公子贾成贵前来,说是要招呼他们吃饭,是以白高忠才叫了人。 今日,贾成贵穿了一间白底绣青竹锦袍,看着身姿俊挺,面若冠玉,极为俊朗。 白锦同赵英出来时,贾成贵的双目就落在白锦身上,而后上前,拱手行礼,温声道;“白姑娘。” 白锦福身行礼,一旁的赵英也跟着白锦行礼,待她抬头时,看到面前的贾成贵,一双眼睛登时就看直了。 这边,贾成贵也主意到赵英,他眼眸微转,唇角扬起一丝温和笑容,道:“白姑娘,莫非这位姑娘便是你推举来经营醋坊的掌柜?” 既然贾掌柜将这边醋坊的事情交给贾成贵,白高忠这边决定的事情自然也会同贾掌柜和贾成贵商量。 白锦点头,温声道:“是,这是赵英。” 贾成贵笑着向赵英道;“赵姑娘。”顿了顿,贾成贵又道:“不,应该称呼为赵掌柜。” 赵英回过神,一张清秀的笑脸顿时红成一片,她忙低下头,结结巴巴道:“贾,贾公子谬赞……叫我赵英即,即可,我当不得什么掌柜,不过会好好经营醋坊……” 赵英忽然变的有些嘴笨,心跳更是加速的厉害,一旁白锦多看了赵英两眼,赵英的脸颊就更红了。 贾成贵的目光再次落在白锦身上,温声道:“白姑娘,想必你也知道了,这边的生意爹已经交给我,所以日后,请多指教。” 白锦垂眸,温声道;“贾公子严重了。” 几人说了会儿话,贾成贵便带着几人去饭馆吃饭。 白高忠同贾成贵走在前面,相谈盛欢,期间还见白高忠哈哈大笑几声,显是极为喜欢这位贾成贵。 白锦和赵英姐妹走在身后,赵珠拉着赵英的手,双目晶亮,道:“大姐,阿锦姐姐,那位公子长得真好看。” 赵珠也忍不住抬眼看向贾成贵,谁知恰巧贾成贵转头看过来,视线正好同赵英的视线撞在一起。 贾成贵对着赵英温和一笑,登时,赵英的双颊红透,来不及还礼就低下了头。 是啊,这位公子长得可真好看。 路上,白锦已经将白家和贾家一起开醋坊的事情说与赵英听,赵英不懂什么入股,不过她明白白家三房这家醋坊同贾掌柜是有关系的。 经过方才的谈话,赵英便知道这位便是那位贾掌柜的儿子。 听他的意思,日后是他来接管这边的生意? “……英子?” 赵英回过神,就见一旁的白锦眨了眨眼睛,笑着道:“你在想谁啊?” 赵英面颊爆红,神色间带着一丝羞赧,低声道:“阿锦,你在说啥?我谁都没有想。” 白锦眉宇微挑,看了一眼赵英,又看向前面的贾成贵,眸中露出一丝了然之色。 白锦弯唇笑着道:“我听爹说这位贾公子是贾掌柜的二子,一直同贾掌柜在县里经营酒楼,这家醋坊的生意日后也要同这位贾公子多联系的。” 赵英听白锦这么说,面色更红了。 “阿锦,你说这些干啥?” 白锦眨了眨眼睛道:“因为这家铺子日后需得靠英子多多照顾,我当然得将铺子的情况说清楚啊。” 赵英神色很是不自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自方才见到这位贾公子,她的心跳就极快,面颊忍不住的红。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饭馆,贾成贵早已定好位置,待他们进了雅间后,就有店小二进来招呼。 贾成贵为人极为热情,他主动介绍了几样特色菜,且介绍的极为详细,待说完后,就见贾成贵看向一旁的白锦,温声道:“白姑娘这道柳湖醉鸭,你定是要尝一尝的,味道极鲜美。” 贾成贵望着白锦的眸光极为温和,且气质温润,看着倒是不像一个生意人,反而像一个读书人。 说完,又见贾成贵转眼看向赵英道;“赵姑娘你也要尝一尝这醉鸭,味道极好,乃是这罗商县的一特色菜。” 赵英面颊再次爆红,她低头不敢看贾成贵,点点头,又觉着失礼,于是起身行礼道;“多谢贾公子。” 贾成贵笑着道:“赵姑娘不必客气,既然你是白姑娘的朋好友,又是醋坊将来的掌柜,那么亦是我贾成贵的朋友,你叫我名字成贵即可。” 赵英忍着心头异样,低声道:“贾掌柜唤我英子就可。” 贾成贵笑着道:“英子。” 贾成贵的声音极为温和,赵英听着面颊忍不住又红了红,低声喃喃一句:“成贵。” 说完,贾成贵又满辽宁温和笑意的看向白锦道:“白姑娘,不知我可否称呼你为阿锦?” 白锦微楞,觉着这个称呼着实有些亲昵,不过贾成贵话也没错,她倒是也没有多想,只点头道;“自然。” “阿锦。”贾成贵看着白锦的眸光极为温和,唤出的名字听着也带着一丝柔情,赵英手中动作一顿,转眸飞快的看了一眼贾成贵,又看向身旁白锦,忙低下头去。 席间,贾成贵十分热情招呼白锦几人用饭,因为已经选好吉日,铺子准备开张,是以吃饭间两方也详细谈了谈铺子开张等事。 这是白家三房在县里开的第一家分号,既是在县里开,那开张之日定是要办的热闹且吸引客人。 不过因为这吉日离现在还尚有半月时间,是以白锦便提出醋坊先试营业。 当贾成贵听到时,他一脸不解却也一脸新奇的看向白锦问道了:“阿锦,何谓试营业?” 这些词语和经营的方法都是白锦从高江云那里学来的,闻言,白锦忙出声解释起来。  待贾成贵听完后,双手一拍,面带惊奇喜色,道;“阿锦你这法子听上去虽出人意料,但却也别具一格,若按着你说的来,那铺子先低调开张,且醋坊内的醋先行人那个客人试吃,在以半价卖出,只要 醋的味道好,届时醋坊开张之日,咱们再来个大办,不怕没有客人不给咱们捧场。” 白锦点头道;“正是如此。”当然,试营业只是一个阶段,等到开张之日白锦还需准备其他,如今倒是也不便同贾成贵多言。 贾成贵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陌生的词语和开张迎客的法子,他双目灼热的望着白锦,温声道;“阿锦,难怪我爹时常夸赞你,说你聪明伶俐,说有了你,白老三醋坊的醋日后必定会成为名醋。” 白锦温声道:“其实这些都是师傅教给我的,并非我自己想出来的法子。” “师傅?”贾成贵望着白锦的目光更为惊奇,他问道;“阿锦你还有师傅?酿醋师傅?” 白锦点头,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贾成贵也是个知情趣的,他见白锦不预同他多说,虽说如今大家一桌用饭,但是白锦神情带着一丝疏离,他听后倒是也没有继续在问下去,而是热情的招呼他们用饭。 酒足饭饱之后,一行人离开饭馆,贾成贵同白锦几人告别,目送他们离开。 眼见着白锦身影越行越远,贾成贵望着白锦的眼眸灼热中带着一丝志在必得,他的目光忽然落在赵英身上,眯了眯眼睛,笑起来。 …… 白锦和赵英一行人回到铺子,他们将铺子内又收拾一番,如今醋桶大部分已经运送来,试营业开张便可卖醋。 因为有了赵英一家人住在铺子内,白锦一家倒是也不用担心铺子,嘱咐一番后,白锦同白高忠赶早回了大邱村。 回来时路上,白锦和白高忠已经商量定,三日后,铺子试营业开张,是以这几日他们还需在多忙上几日。 待进了家门,白锦和白高忠才知道,原来家中来了客人,且是他们极不愿意看到的客人,正是大房的钱氏! 沈氏见着白锦他们回来,忙走上前迎接,钱氏也忙跟着走出来。 不待沈氏说话,就听钱氏笑着道:“三弟,你们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们没回来,三弟妹可是一心的忧心你们呢。”  说着,钱氏的目光又落在白锦身上,面上瞬时便露出慈爱可亲的笑容,温声道:“锦丫头我听你娘说,你跟着你爹出门了,诶呦,你不知道大伯娘可是极为担心的,也是三弟妹不注意,锦丫头今年已经 及笄了吧?既然都是大姑娘了,那日后可不能随意出门,免得坏了名声,被人说三道四。” 说着,就见钱是伸手去碰白锦的头发,谁知白锦退后一步躲开,钱氏的手僵在半空中,却依旧笑着慈爱道:“若是锦丫头被人说三道四的,大伯娘这心里也难过啊。”  钱氏这话听着像是关心白锦,但细细一想,却可看出钱氏的心思不简单! 第六百零一章 暗中指责 钱氏这话听着像是在关心白锦,但细细一想,钱氏这不当着几人面在数落沈氏,指责沈氏不负责任凭自家闺女在外抛头露面,败坏了白锦的名声? 钱氏说完,又转眼看向白高忠,面上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媚神态,一脸关心的温声说道:“三弟,你说是不?日后,你们可得注意着呢。” 若白高忠真的是个不明事理的,此时还真会责怪沈氏。 白高忠听后,浓眉紧皱,淡淡道:“大嫂你这话啥意思?我们家锦儿想出门就出门,关别人啥事?我和孩子他娘总是护着锦儿的,若旁人敢说三道四,我就去跟他讲个明白!” 白高忠这一番话说的显是在维护沈氏,钱氏一听,眼珠子一转,立马笑着道:“那可不,诶呦,三弟,锦丫头你们忙了一上午累了吧?快进屋歇会儿吧。” 说着就迎着白高忠和白锦,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白家三房是她钱氏做主呢。 对于钱氏的行为,白锦看在眼里,心中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待进屋后,几人坐下,就听钱氏道:“三弟,你们这是去了哪里啊?三弟你不知道,我方才问了三弟妹许久,三弟妹都不愿意告诉我呢,有啥大事,还要瞒着大嫂啊?” 白锦神色沉静,静默坐在那里,听着钱氏的话,眉宇微挑。 这钱氏每一句话都有意无意的在挑拨白高忠和沈氏的关系,但又让人抓不住错处,毕竟,她说的并不直接。 白高忠和沈氏似乎还未听出来,但,她这种态度,着实让白高忠和沈氏不喜。 其实当沈氏看到钱氏前来,本不愿开门让钱氏进来,谁知道钱氏就像是一个自来熟一般,拉着沈氏的说这话,还说要进屋坐。 沈氏虽不喜大房和钱氏,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大房和三房的过节也过去一年多,如今钱氏主动来,沈氏倒是也不好将人直接赶走。 然,不将人赶走的后果便是,这钱氏就像是这家中的主人一般,很是自来熟。 白高忠听到钱氏的问话,面色僵了僵,他想到白锦对他说的话,于是犹豫一瞬,只道;“我们只是去镇上办了点事情,没有啥隐秘的。” “啧,三弟如今在镇上开了醋坊,这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三弟这是去镇上应酬了吗?”钱氏一脸关心的问道。 白高忠含糊的点点头。 紧接着就听钱氏道:“三弟,不是大嫂说你,你去镇上应酬,日后可不能带着锦丫头。”  说着,钱氏就以一种极为亲昵关心的神态看向白锦,温声道:“锦丫头如今已经及笄,是个大姑娘了,更何况锦丫头还长得这么水灵,任谁看了都欢喜,所以啊,三弟你日后可得主意着些,莫让锦丫头 吃了亏。” 钱氏装起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不然白语也不会如此信任她,宁愿不相信自己的娘,也要相信钱氏。 此时,钱氏看着就像是白锦的亲娘一般,看着比沈氏还要疼爱白锦。 但事出反常即为妖,白锦不是白语,知道如钱氏这种外人,必然不会无缘无故的关心别人。 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意,尤其像是钱氏这种精明的人。 不过,钱氏此言怎么听都像是在关心白锦,白高忠倒是也不好说啥,只淡淡敷衍过去。 这边,钱氏说完,又拉着白锦说话,那样子看着倒真像是将白锦当做亲闺女一般,比沈氏还要疼爱关心白锦。 沈氏坐在一旁,竟是插不上话,她转眼听白高忠对视一眼,而后看向钱氏。 “锦丫头不瞒你说,大伯娘明白你年纪小,喜欢去外面玩儿,但是你如今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听你娘说你已经定亲了,这定亲的姑娘啊,更要多留在家中,这样名声才不会受损。”钱氏一脸关心说道。 白锦唇边也扬起一丝笑容,只是笑意有些淡然,她道;“多谢大伯娘关心,锦儿记在心里了。” 钱氏忙笑着道;“好,记在心里就好,其实这些事情应该是你娘告诉你的,不过我觉着定是你娘太累的缘故,是以才没有主意到这些。” 白锦淡淡道:“大伯娘误会了,我娘最是心疼我,什么事情都依我。” “更何况,周国并未规定女子及笄便不能出门了,我戏出门,我爹娘也护着我,倒是让大伯娘多想了。” 钱氏唇边的笑容僵了僵,但还是柔声道:“那是自然,锦丫头长得这么水灵,不管是谁看着都要心疼的。” 钱氏拉着白锦说话,一时间竟是不愿离开。  这眼看着就要晌午了,白高忠和白锦还有许多话要同沈氏说,谁知这钱氏不仅不离开,反而热情的道;“诶呦,这都快晌午了,三弟,三弟妹你们若是不嫌弃,就让我来给你们做一顿饭吧?你们还没有 尝过我的手艺吧?” 说着,钱氏就已经站起身,要去灶房。 白高忠和沈氏忙拦住钱氏,沈氏干巴巴的笑着道:“大嫂,哪能让你动手……” 白高忠亦是道:“大嫂,您来就是客人,咋能让你动手做饭?”  钱氏呵呵笑着道:“啥客人,三弟,你莫忘了,咱们两家可是亲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哪里是客人了。”说着,钱氏就拉着沈氏的手道:“三弟妹,大嫂跟你还没有说完话呢,不如咱们去灶房边做饭边 吃?” 见过脸皮厚的,但是如钱氏这般有心机又脸皮如此厚的,还是第一次见。 沈氏和白高忠不好拒绝,面色也有些不好,然,钱氏就下更是看不出一样,还要拉着沈氏去灶房。 这时,白锦站起身,走到沈氏身边,扬起疏离笑意道;“大伯娘,我爹和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所以不能留大伯娘在此用饭,再者,大伯娘在咋说也是客人,哪能让客人动手做饭?” 白锦都如此说了,钱氏若还死皮赖脸留在这里,倒真是没脸了。 钱氏干巴巴的笑了笑,面上依旧慈善,她点头道:“那成,那就下次吧,三弟,三弟妹相下次你们一定要好好尝尝我的手艺。” 待钱氏离开三房后,沈氏将院门关上,却是忧声道:“锦儿,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白锦眨眨眼睛道;“娘想让她留下吗?” 沈氏摇头。 白锦道;“那就成了,既然娘不愿意,那咱们干嘛要委屈自己。”更何况,钱氏一看就有所目的,为何还要留下她来添堵? 钱氏极不甘心的离开白家三房,不过她也知道,欲速则不达,若她方才还要强硬留下,只会让白高忠反感自己。 她走了一会儿,又停下脚步,转眼看着白家三房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白锦似乎比那白语要聪明许多啊,不过在聪明又如何,若是白锦这里走不通,她自有其他法子。 一想到白家三房的青砖大瓦房,想到白家三房在镇上开起的醋坊,每日的进项必定是极多的! 白高忠可是白家内最为老实憨厚的男人,她还就不信搞不定白高忠。 是的,钱氏心中对白高忠已经有了其他想法,她期望能过上好日子,能每日坐着收银子,如今放眼整个大邱村,也就白家三房过的日子最好! 她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咋就看上那个没出息的白高文?! 正巧,白高忠同白高文是亲兄弟,如此,她便可以用妯娌这个身份多来白家三房,只要同她同白高忠接触的多了,还怕那老实憨厚的白高忠不上钩? 如此想着,就见钱氏面上满是算计之色。 这边,白家三房内,白锦和白高忠将县里铺子的事情告诉沈氏,知道赵英一家已经在铺子内安顿好,沈氏这才放心。 只听沈氏舒了口气道:“这就好,如此,英子她们以后就别回来了,也省的被那赵大柱给找见!”说完,沈氏才想起啥,忙将今日赵大柱来的事情告诉他们。 “哼!他还有脸来问!”白高忠黑着脸道:“日后他在来,我就将他打出去!” 白锦深以为然的点头,如赵家那些难缠的人,若是不强硬一些,必会被他们给缠住,至于那赵大柱,性子懦弱窝囊,完全不配当一个夫君和父亲,如今也算活该。 接下来的两天,白锦一家人就准备着县里铺子的试营业,三日后,白锦一家人赶早到了县里,开始着手准备试营业的事情。 铺子内已经都收拾好,当天上午,白老三醋坊的分号试营业开张。 因为铺子开张的极为低调,是以来卖醋的客人是极好的,不过铺子是刚开张,他们不急,不过让他们欣慰的是,只要来到醋坊,尝过醋的味道后,便会受到称赞。  尤其是有一人尝到那辣子醋和蒜香醋时,那人一脸惊奇道;“这醋我在金泰楼吃过,尤其是那辣子醋,味道极为特别也爽口,之后我还在县里转了大半圈从未买到过,想吃的时候就只能去酒楼吃一顿,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吃到了。” 这客人提到辣子醋,一看便是爱吃辣子的,神色极为激动。  听到金泰楼,一旁招呼客人的白锦,笑着道:“金泰楼内的醋就是我们家的,客官若是喜欢,日后可来我们白老三醋坊打醋。” 第六百零二章 咋生了你! 那客人见这贾醋坊招呼热情,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子招呼,在听到酒楼的醋是从这里买来的,当下便打了二十斤辣子醋,还说回去后会向人推荐他们报老三醋坊的招牌。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待送走这位客人后,铺子内又接连招呼了十几位客人,将近酉时时,才没了客人。 眼看着天色将黯,白锦和白高忠这才赶着车回到大邱村。 谁知父女二人刚走到村口,迎面就碰见了赵美娥。 这是她们二人从京城会后,第二次碰面,赵美娥盯着的目光可谓是佷极了。 在京城时赵美娥事事不如意,最后甚至险些死在京城! 而她好不容易回到大邱村,又看中了朱掌柜,谁知她一切都做好了,半路杀出个白锦,将她所有的计划全部毁了! 她不仅没有得到朱掌柜,自己一家却是被那难缠的刘家给缠上了! 更重要的是,赵美娥如今的名声被传的极差,都说她突然离开大邱村是跟着野男人跑了!然,白锦也离开了大邱村,村里的人却没有一个骂白锦的! 是以,赵美娥对白锦的恨意可谓已经是深仇大恨了。 只见赵美娥死死瞪着白锦,咬牙恨声道:“白锦!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此时此刻,赵美娥心情本就极差,眼角甚至可以看见泪痕,显是刚哭过不久。 而,赵美娥将自身的所有苦难和不幸,全部怪在白锦身上! “白锦你这么黑心!就不怕日后遭报应?!”赵美娥抬手指责俄白金,那样子看着就像是要杀人一般,咒骂道:“你在京城害我!如今回了大邱村你还害我!白锦你个黑心的贱人!你不得好死!” “放屁!”白高忠上前便挡在白锦面前,喷火的双目直直瞪着赵美娥斥道;“赵家丫头!你的嘴巴咋能这么不干净?究竟是谁会遭报应?你就不怕你做的那些恶事被报应?” 赵英见白高忠一脸怒气的挡在白锦面前,白高忠人高马大,又是白锦的爹,而她赵美娥只是一个姑娘,自然奈何不了白锦。 赵美娥咬唇,目露恨意,后退两步,恨声道;“是白锦一直害我!若不是她!我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白锦你不得好死!” “白锦!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你给我等着!”骂完,赵美娥转身蹬蹬蹬的跑走了。 “呸!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白高忠啐了口道:“那赵铁根就不是个好的,这赵美娥也不是个好东西,一家子黑心肝,以为别人不知道他们那点恶心心思!” 斥完,白高忠转身一脸关心的看着白锦道;“锦儿,日后见着赵家的人躲远一些,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啥好人!” 以前赵美娥走失,赵铁根和吴氏不说想办法找人,而是天天缠着他们白家三房,为的不就是想讹诈点银子,而不是真心找闺女。 而赵美娥更是恩将仇报,险些害了刘大丫姐妹! 这赵家能是个好的吗? 白锦点头,想到赵美娥方才离开前,脸上布满的刻骨恨意,白锦神色微沉,日后她还是要多防着赵美娥一些。 …… 赵美娥一路跑一路哭在加上神色间的恨意,看着一张娇艳的容颜都狰狞扭曲不已。 待她跑回赵家,正巧被吴氏看到。 “死丫头!又去哪了?!”吴氏瞪着赵美娥,怒声斥道;“不要脸的贱蹄子!你也不看看外面是咋传你的,我们跟着你都丢人!你还敢往外面跑!” 吴氏的话极为难听,赵美娥忍着心底怒意,抬眼看着吴氏,咬牙道:“还不是你为我找的那家人!” 吴氏脸色瞬间一变,她转眸瞪着赵美娥,怒声道:“你去干了啥?!” 赵美娥冷笑一声道;“干啥?我是不会嫁给那个死肥猪的!” 自发生上次刘家的事情后,吴氏对赵美娥就已失望,又因外面对赵美娥的传言极为难听,连累的他们赵家其他人都无法抬头,是以这几日,吴氏就托人给赵美娥说亲事。  说来赵美娥长得也算美艳,奈何现在名声不好,是以给她说的亲事都是赵美娥看不上的,这不,前几日吴氏看中隔壁村一家屠户,那屠户的儿子虽是个杀猪的,但是人家里在镇上有个猪肉摊,家底还 算丰厚,听说每日挣的银子不少,吴氏便起了心思。 吴氏知道依着赵美娥心高气傲的性子,绝对不会看上一个杀猪匠,是以就耍了个心眼,让那杀猪匠见到赵美娥。 谁知那杀猪匠见到赵美娥,还真的被迷住了,一心要娶了赵美娥。 这本是一桩美事,谁知那杀猪匠的家人打听了一下赵家的情况,得知了赵美娥的事情,这说好的条件和彩礼,杀猪匠一家子就突然反悔了,说是要减半。 待赵美娥得知这件事情后,自氏气的七窍生烟,吴氏这边还在考虑,赵美娥今日便跑到那杀猪匠家杀猪匠给侮辱了一通,说是一辈子都不会嫁给他这种蠢人,这亲事怕是也就黄了。 母女二人争执时,赵铁根也正好回家。 赵铁根一脸焦急,蹬蹬蹬跑到吴氏面前,叫嚷道:“她娘,不好了!那李家竟然要悔婚!” 吴氏面皮抽了抽,猛的转头看向赵美娥,咬牙切齿道;“死丫头!说是不是你做的好事?!” 赵美娥神情倨傲,冷笑一声,道;“我是不会嫁给那个杀猪匠!你们也别想就这么将我嫁了!” “果然!果然是你这个不听话的小贱人!那杀猪匠咋不好?人家家底好,条件好,配得上你!”吴氏叫嚷道。 赵美娥冷笑一声道:“那人肥如猪,要嫁你去嫁!” “你,你个口无遮拦的死丫头!我打死你!”说着,吴氏抬手就朝着赵美娥脸上打了一巴掌! 赵美娥僵在当场,随即,心中便涌起一股难言的恨意。 这边吴氏还在骂着:“我呸!你个死丫头!知不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给你说了这门亲事!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以前模样?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啥名声!你还想嫁个啥?! 吴氏对这杀猪匠极为满意,若不是因为彩礼突然要减少,吴氏已经定下赵美娥的亲事了。 “那都是白锦那个贱人害的!”赵美娥将所有过错全部怪在白锦身上。 “是谁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依你现在的名声若不早些嫁人,你还会连累二蛋!日后也嫁不到一个好人家,倒不如趁着现在年轻貌美,赶快嫁一个家底殷实的!” 赵美娥心高气傲,怎会甘愿嫁给一个肥胖如猪的杀猪匠? 赵美娥咬着牙,怒声道;“不嫁!就是死也不会嫁一个杀猪匠!你们若是在逼我,我就去死!”  谁知吴氏完全不怕赵美娥的威胁,她指着赵美娥斥道:“那你就失去死吧!诶呦,老天爷哦,我真是命苦,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不听话也就算了,如今她还要连累我们一家子!真是不要脸!白眼狼! 黑心鬼啊!” “我咋就生了这么一个黑心的赔钱货哦!” 吴氏在院外破口大骂着,而赵美娥则蹬蹬蹬跑回屋内,降屋门狠狠关上。 “……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亏了老娘自小就疼爱你!谁知道那你竟如此黑心!哼!你是赵家闺女!你的亲事就是我们说了算,娘让你嫁你就得嫁!” 外面还能传来吴氏大叫的声音,而屋内的赵美娥黑着一张脸,尤其那一双目中的眸光阴沉的可怕! 如今她赵美娥整日过着担惊受怕,被自己爹娘打骂的日子! 而白锦却过着悠闲的日子,想到方才碰见白锦的场景,想到白锦身上穿着的衣裙,想到白锦那明艳的容颜,这且都让赵美娥愤恨不已! 赵美娥觉着,她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都是白锦害的! 若是没有白锦,她同暮云深早已在一起,兴许现在已然住在京城内的太师府内! 是白锦阻挡了她的好日子!害的她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白锦!我赵美娥发誓,此生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让你不得好死!” …… 县里的白老三醋坊试营业还算不错,赵英姐妹三人在铺子内招呼客人,也是有模有样,因着赵英有之前卖醋的经验,是招呼起客人来,也是极为顺手。 不过七八天,醋坊内每日接待的客人便愈加多了起来,有些客人还是回头客,有些是客人介绍而来,为的就是他们醋坊那特别的辣子醋和蒜香醋。 铺子生意只是开始,如今局面已算不错,尤其是今日,县里来往的百姓更是出奇的多,白锦打听之后,才知道今日乃是罗商县一年一度的庙会。 去庙会的人极多,所以来县里集市买东西的也极多的。 这不刚过晌午,外面的客人依旧极多,白高忠和沈氏招呼醋坊的生意,让白锦和赵英她们几个年轻人去逛庙会。 赵英自是拒绝的,她来这里为的就是好好经营铺子,多挣钱! 白锦拉着赵英的手道;“挣钱也不急在这一时,更何况现在只是试营业,日后正式开张,铺子可有的忙,英子,我们去逛庙会吧。” 说着,她拉着身旁的赵珠和赵雨道;“你们,阿珠和小雨也很想去。” 赵英还有些犹豫,不过白高忠和沈氏也来劝赵英,赵英毕竟是个小姑娘,对那些热闹还是很向往的。 于是,白锦和赵英收拾好,便准备去庙会。 谁知她们刚出门,就碰上快步赶来的贾成贵。  贾成贵看着她们,笑着道:“阿锦,英子你们是去庙会吧,正巧,我也去,我们一起吧。” 第六百零三章 亲如骨血 罗商县的庙会极为热闹,既是庙会,自是要去庙里拜拜的。 罗商县最为出名的便是灵隐寺,因着多了贾成贵,白锦和赵英姐妹坐着贾成贵准备的马车到了寺庙。 待白锦和赵英几人下了马车,就见庙内人群拥挤,盛况非常。  待几人进了庙门,便见不少人排着队在庙内上香,白锦和赵英几人排在队伍后面,等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几人才排到,待买了香烛,几人进了大殿,就见正前方是一座慈眉善目的菩萨,白锦和赵英 跪下闭眼默默念了几句,这才将香给插入香炉内。 赵珠和赵雨也跟着上了香,几人这才相携着离开大殿。 路上,赵英拉着白锦温声问道:“阿锦,你方才许了什么愿?” 白锦转眸看着赵英低声问道:“你不知道?” 赵英抿唇一笑,眉宇间显是带着一丝调笑之色,道:“我咋会知道?”顿了顿,又听赵英道;“莫非是许愿暮大哥早些回来?” 白锦眨了眨眼,说道:“那你呢,是许愿快些找个如意郎君吗?” 赵英面颊瞬间红了,赵英本是见白锦方才跪拜时,神色忧愁,想说几句调笑的话逗她开心,谁知自己竟被白锦给逗弄了。 赵英瞪了一眼白锦道:“我才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是求菩萨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保佑阿锦的如意郎君快些回来,保佑咱们醋坊的生意蒸蒸日上!” 白锦下心底一暖,弯唇笑着道:“可是我方才的确菩萨保佑我们家英子快些找个如意郎君啊。” 赵英面颊更红,姐妹二人正在逗笑时,正巧贾成贵走来,赵英一看到贾成贵,心跳瞬时加速,面颊通红,低下头不在说话。 “阿锦,英子,那边有求签,你们可要求签?”贾成贵温声问道。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同贾成贵到了那求签的地方。 因为今日庙会来上香的人实在太多,到哪里都需排队,白锦和赵英排在人群之后,贾成贵则拉着赵珠和赵雨在一旁等她们。 这边,贾成贵甚是贴心的为她们姐妹二人买了两根糖葫芦,姐妹二人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糖葫芦,只觉入口酸甜,甚是好吃。 两姐妹高兴不已,也不忘出声感谢贾成贵。 贾成贵拉着她们二人坐在一旁歇息,赵珠嬉笑着道:“贾大哥你人真好!” 一旁赵雨也是边吃糖葫芦边点头,看着贾成贵的眼中都带着一丝星星,只觉得这位贾大哥人又好,又温柔,也不嫌她们姐妹麻烦。 贾成贵温和一笑,双手一直拉着她们二人,免得她们走丢。 闻言,贾成贵笑的更为温和,只听贾成贵温声说道:“那你们的阿锦姐姐好么?” 赵珠和赵雨重重点头,她们都顾不得吃糖葫芦,姐妹二人一个接一个的说话道;“阿锦姐姐人很好!她帮了我们许多呢!” “是啊!而且阿锦姐姐很聪明呢!若不是有她,我们一家现在都不能来县里!” 赵珠和赵雨说起白锦,话就很多。 贾成贵脸上的笑意愈加多了起来,细细听着她们的话,目光也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排在人群中的纤细身影。 另一边,白锦和赵英站在一处,只听赵英忽然道;“阿锦,谢谢你啊。” 白锦眨了眨眼睛,笑着问道:“为啥忽然谢我?” 赵英抿唇,犹豫一瞬,缓缓说道;“今日我本不想出来的,我知道你是见我这几日太过紧张,所以想让我出来开心一些吧。” 她们一家人到了县里,是来经营铺子的,所以赵英只怕自己经营不好,这几天晚上她都没有睡好,眼看着眼底黑青,面颊也消瘦了许多。 白锦握着赵英的手道:“英子,我们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啊。” 赵英愣了愣,随即双眼微红,鼻子有些酸涩,低声道:“阿锦你待我真好,我赵英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都是三生有幸!” 白锦道;“我又何尝不是?英子,在我离开大邱村的这一年多,幸亏有你们陪在我爹娘身边照顾他们,要说谢我才应该说谢谢。” 赵英摇头道;“三叔和婶子对我们很好,我们照顾她们是应该的。”顿了顿,又道;“更何况,你们去京城处处是危险,说起辛苦,是你们才对,不过好在守义他们回来了” 白锦眼眸微垂,温声道;“是啊,幸好守义和阿黎没事。”  “阿锦,我知道你很想暮大哥。”赵英紧了紧握着白锦的手,笑着道;“暮大哥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要相信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莫要因为思念他坏了自己的身子,你看你回来这段时日,都未曾怎么 笑过。” 是的,自白锦和白守义他们回来后,白锦的神色总是淡淡的,但是赵英看的出来,白锦不高兴,甚至带着忧愁和担忧,知道她是因为思念暮云深,身子都消瘦许多。 提起暮云深,白锦唇边的笑容便淡了许多。 如今她们回来也有一月之余,除却收到暮云深的一封书信,再无其他。 京城时局不稳,而暮云深又被卷入朝堂争斗,白锦自知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祈祷暮云深平安,祈祷他早些回来。 “嗯,我相信他。” 很快排到白锦和赵英开始抽签,二人拿起签筒,摇了几下,掉出两只签。 白锦将抽到的签递给面前的道士,只见那带着混元巾的道士拿着白锦抽到的签看了一眼,而后伸手捋着下巴的胡须,缓缓说道:“姑娘要求什么?” 白锦顿了一下,道;“姻缘。” 只见那道士捋着胡须摇了摇头,又笑着道:“好签,又不算是好签。”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而后道;“请问道长,此为何解?” 道士将签放下指着上面的字念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姑娘此乃姻缘中的上上签,姑娘可有了意中人?” 白锦点头。 道士道:“姑娘的姻缘极好,这签的诗意更是说明姑娘同你的意中人感情深厚,感天动地,只是……”  道士又指着签的最上方的小字道:“只是这签乃是中等签,姑娘求姻缘,说明姑娘和姑娘的意中人感情深厚,只这感情之中兴许会经历一些波折,不过姑娘不必惊慌,这世是上的事情不是十全十美,经 历一些波折的爱情,总是更让人深情不渝,致死不忘。” 经历波折的爱情更为长久,当然,二人若是有一方心意变了,那不算什么至死不渝的爱情了,但若二人心意不变,走在一起,便会同这签文上所指一样,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随后道士接过赵英手中的签,问道:“这位姑娘你求什么?” 赵英犹豫一瞬,道:“求,财运。” 道士捋着胡须看着签文,笑着道:“姑娘运气极好,此乃上上签,从签文上来看,说明姑娘所求之事一路会有贵人相助,财路广源,将来姑娘会财源广进,生活无忧。” 赵英面色一喜,白锦也笑着道:“英子,你的财运来了!” 赵英母女在赵家时,生活可谓极为困难,且整日被周氏搓摩,还险些被卖。 如今,赵英母女几人终于离开那赵家,但因为一直被赵大柱和赵家的人缠着,不管是卖醋还是作其他事情,总是瞻前顾后,更别说说啥好运气了。 如今她们换了地方,抽到的这只上上签说明赵英日后的心想事成,财源广进,日子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白锦和赵英心中自是极为高兴。 待出了人群,就见贾成贵拉着赵珠和赵雨迎上来,赵英看到忙走过去接过赵珠和赵雨,也不敢抬头看贾成贵,只低声道;“麻烦贾公子了。” 贾成贵温声道;“英子你怎么忘了,你该称呼我的名字。” 赵英面颊微红,低着头低声道;“谢谢你,成贵。” 贾成贵笑着道:“我见你们二人神情欣喜,显是抽到了好签。”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点头道:“是啊。” 贾成贵温和的笑了笑,几人又逛了一会儿,这才坐马车离开。 县里的集市也极为热闹,几人并未回去,而是逛起了集市。 赵珠和赵雨毕竟是小孩子,又是第一次来集市,看着甚是兴奋,还看上了几个耍物。 不过她们姐妹二人也极为懂事,知道她们虽卖了房子,但是在这县里日后还要生活,银子使不能乱花的,所以她们也就摸一摸,最后都放下了。 赵英见两个妹妹如此懂事,心中不觉有些欣慰也有些难过。 她发誓,日后定是要挣许多银子,让娘和妹妹过上好日子! 这边,白锦不知何时买了两个面人,在几人歇息时,递给赵珠和赵雨。 姐妹二人看到甚是激动,忙接过去耍起来。 赵英看到,温声道:“阿锦,又让你破费了。” 白锦道:“我可是她们姐姐,应该的啊。 ” 两姐妹相视一笑,赵英只将白锦对她们姐妹的好全部记在心里,日后好报答,倒是也并未推诿感激。 有些感情,不是骨血亲情,却又亲如骨血的。 几人逛累了,便寻了亭子歇息,贾成贵出去一会儿,回来就见他手上拿着几个造型特别的面具。  赵珠和赵雨的眼睛顿时就直了,贾成贵笑着走过去,将面具递给她们二人道:“阿珠,小雨,一会儿天色黑下来,咱们便带着面具逛夜市好不?” 第六百零四章 心爱之人 赵珠和赵雨兴奋的点头,面上满是笑意。 赵英心中一动,知道定是方才她们走来时,赵珠抹着面具不舍放手被贾成贵看到了。 没想到,贾成贵竟然如此心细,也善良。 贾成贵拿着剩下的面具递给赵英和白锦,温声道:“今晚的夜市也极为热闹。” 一旁赵珠和赵雨听见,便戴着面具拍手高兴,她们长这么大,才从未夜晚逛过集市呢!更何况还是热闹的夜市。 随后,几人又逛了一会儿,便寻了一间饭馆。 待吃完饭,天色也渐渐暗沉下来,然而,集市上的人群却是白日的时候还要多。 待天色暗沉下来,只见集市四处都灯火通明的,看着好不热闹。 白锦几人离开饭馆,便去了夜市,夜市上卖的东西比白日还要丰富,人群拥挤,赵英紧紧拉着赵珠和赵雨。 前方不知发生了啥事,人群忽然开始往后退,赵英见到忙拉着赵珠和赵雨往后走,谁知被人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幸亏身旁的贾成贵及时出手扶住赵英。 赵英心跳加速,面颊通红,忙点头道谢,磕磕巴巴道:“多,多谢你。” “英子,夜市人多,你又是女子,不如让我拉着阿珠和小雨吧。” 不待赵英说话,就见赵珠和赵雨一脸高兴道;“好啊!我们要跟着贾哥哥!” 赵英一脸无奈,倒是没有想到赵珠和赵雨会如此喜欢贾成贵。 贾成贵如一位翩翩贵公子,却极为耐心,他拉着赵珠和赵雨,嘱咐白锦和赵英跟着他。 人群不在退,这时,白锦他们才知原是前方不远处搭起一个台子,说是比文斗诗,若赢到最后者,可得胜利品。 待她们几人挤过去,才知原来这台子的主人是县里一位富商举办,而这位富商口中所说的胜利品,是一只羊脂白玉镯。 这玉镯若是放在市面上也得几百两,在看这玉镯的色泽温润光滑,看着便是好玉。 台子搭起来,就见不少人开始报名参加,这边,贾成贵眼睛闪了闪,转眸看向白锦问道;“阿锦,你觉着那镯子如何?” 白锦微楞,看了一眼那摆在太子最上方的玉镯,点头道;“很好。” 贾成贵笑了笑,而后松开赵珠和赵雨,转身离开。 赵英看着贾成贵的背影,抿了抿唇,又转眸看向白锦道;“阿锦,原来成贵还会做诗。” 白锦抿唇一笑,看着赵英道:“我记着先前你曾说最是羡慕那些能商私塾的书生,还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个书生呢。” 赵英面颊爆红,低声道:“那都是几岁说的话,你竟然取笑我!” 姐妹二人这边斗嘴,台上已经开始了。 这斗诗场面,白锦和赵英还是第一次见,看着甚为欢喜。 台上那些人出口成章,诗词张口就来,当然因为是斗诗,总会有失误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贾成贵站在台上,赵英看到,眸光闪着一样的光亮,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你看,成贵在上面!” 赵英神情激动,尤其是她看到贾成贵时,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心跳更是抑制不住的加快。 白锦望着赵英,抿唇一笑。 这边,贾成贵上了台后,也可谓是出口成诗,且神情异样自信,之后的时间,贾成贵果然没有下去,而是将同他斗诗的对手一个一个斗下去,最终胜利者毫无疑问,正是贾成贵。 举办这斗诗大赛的富商将那放着玉镯的锦盒放在贾成贵手中,只见台下的百姓都轰然叫好。 叫好轰然间,只见那富商笑望着贾成贵,低声道:“成贵,这玉镯可是要送给心上人?” 贾成贵面上露出一丝赧然之色,接过锦盒,拱手行礼道;“回禀伯父,正是。”顿了顿,又听贾成贵抬眼感激的望着这富商道:“木伯伯多谢您的成全。” 富商露出一个只有他和贾成贵才明白的笑容,拍了拍贾成贵的肩膀道;“若是能成人之美,倒是也不虚我举办这一场斗诗大会啊,哈哈!” 言谈间,可见贾成贵和这富商是认识的,二人也不便多说,相互行礼道别后,贾成贵下了台。 待贾成贵走来时,就见赵珠和赵雨两姐妹蹦到贾成贵面前,一脸的崇拜之色,道:“贾哥哥真厉害!” “是啊,贾哥哥你放在在台上赢了那些人,简直太厉害了!” 贾成贵温和一笑,抬手摸了摸她们二人的头发。 白锦和赵英走来,也笑着恭喜贾成贵。 贾成贵望着白锦的目光带着一丝灼热,他握紧了手中的锦盒,温声道:“你……你们高兴就好。” 随后,几人又相携着看在夜市上逛了一圈,这一逛就将近是一个时辰,几人走累了,便寻了一处四处灯火通明的亭子歇息。 不过亭子内早已有了其他人歇息,几人进去后,便选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歇息。 赵珠和赵雨似乎还不累,她们见着前方似乎有放花灯的地方,又蹬蹬蹬给跑走了。 天黑路滑,赵英怕她们二人摔倒,就急忙追过去。 白锦坐在亭内,耳边的嘈杂声似乎渐渐消失,她忽然想起一些事情,一年以前,她和暮云深才刚刚交心,那时他们待的也是一座亭子。 也是那时,她在暮云深面前,将自己前世所遇的那些事情告诉暮云深,她将那些事情编成一个梦,本以为没人会相信的,但是暮云深相信。 然而,她本以为预知了一些事情,就可以避开,可,有些事情似乎还是不能改变。 “……阿锦?” 耳边忽然传来贾成贵的声音,白锦回过神,这才抬眼看向贾成贵。 只见贾成贵一脸担忧的望着白锦,温声道:“阿锦,你方才……你是否有心事?若是不嫌弃,你可以告诉我。” 贾成贵容貌俊朗,虽是商人,但气质卓绝,为人温和善良,更何况他同白锦说话时,声音更是温柔,让人很容易放下心头戒备。 然,对于白锦来说,却不是那么容易。 她感激一笑,道;“多谢你关心,我无事。” 贾成贵神色顿了顿,抿唇犹豫一瞬,见周围突然没啥人了,他从怀中拿出那个锦盒,抬眼看向白锦,笑着道;“阿锦,这个送给你。” 白锦一愣,在看清贾成贵手中那锦盒正是他放在斗诗赢来的玉镯时,忙道:“贾公子……” “阿锦是否没有将我当朋友,为何不称呼我的名字?”贾成贵一脸伤心之状。 白锦犹豫一瞬,出声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个玉镯是你好不容易才赢回来的,应该送给你更为重要的朋友。” 贾成贵并不罢休,他温和笑着道:“你便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白锦抬眼就看到贾成贵望着自己的眼神,她有意中人,知道贾成贵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白锦垂眸,并未接那锦盒,沉默一瞬,只听白锦缓缓说道:“多谢成贵你的好意,不过这个我不能收。” 贾成贵眸光微黯,而后,他的目光就落在白锦发髻上的那支白玉簪上。 不知为何,贾成贵就脱口问道:“阿锦,你头上这只玉簪看着甚为漂亮。” 白锦唇边扬起一丝笑容,那是一种恋慕,温柔的笑容,是贾成贵从不曾看到的笑容。 “嗯,是很漂亮。” “是你朋友送给你的么?”贾成贵抿唇,忍不住的问道。 白锦摇头,贾成贵心底不知为何呼了口气,然而,接下来贾成贵的神色就变的极为难看。 只听白锦道;“是我心爱之人送我的。”顿了顿,又听白锦道:“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贾成贵嘴唇紧抿,他知道他心中是嫉妒了,想他自小便是锦衣玉食,虽没有从文,但是在书院时,亦是以为别人称赞的才子。 之后他对着父亲经商,虽还未啥业绩,但是,贾成贵有信心,依他的能力,将来必定大有作为,而围绕他身边的女子自然也多。 然,在许久之前,贾成贵口中提起的白锦,就让贾成贵忍不住的好奇,多问了几句。 直至如今,他终于见到白锦,而在他见到白锦的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面前这位淡然,婉约,却又带着一丝冷意的女子。 贾成贵不管白锦有没有定亲,他觉着依他的能力,定会让白锦喜欢上自己的。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贾成贵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就听贾成贵道:“阿锦,怎么不见那位陪着你来县里?” 白锦温声道;“因为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贾成贵垂眸,忽然出声道;“是么?” 亭子内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贾成贵伸出的手并未收回。 在亭子不远处的暗处,只见赵英直直站在那里,看着亭子内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最终转身离开。 “贾哥哥!阿锦姐姐!” 赵珠和赵雨蹬蹬蹬跑过来,拉着他们二人,一边兴奋的道:“那边有花灯,那位卖花灯的婆婆说,若是许愿放花灯,今年的愿望就一定会实现!咱们去吧!” 说着,就将他们二人给拖了出去。 白锦买了几个花灯,同赵珠她们蹲在河边放花灯。  贾成贵站在河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锦盒,忽然抬手将锦盒给扔进了河水内。 第六百零五章 怎会轻易放弃? 暗沉的夜色,只听噗通一声锦盒落入河水中,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贾成贵望着无边夜色,耳边忽然传来白锦同赵珠姐妹的说笑声,他转眼看去,就见白锦侧身站在河边,双手紧紧拉着赵珠姐妹,显是护着她们,而白锦的唇边扬着一丝温婉柔和的笑意。 这一丝笑容,让贾成贵沉寂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他嘴唇缓缓弯起,自言自语道:“我怎会轻易放弃呢?” 说完,贾成贵抬脚走过去。 少时,寂静的河水边,忽然走来一人,她看了一眼贾成贵的方向,又看向湖水,只听噗通一声,这人竟是跳下水中。 白锦护着赵珠和赵雨放了花灯,只见赵雨和赵珠将花灯放入河水中,齐齐出声道:“保佑娘和福安平安顺遂,保佑姐姐身体康健,铺子生意大火!” 白锦望着她们二人,总是带着疏离的神色间却染上一丝温柔宠溺之色。 她是真的将赵珠和赵雨当做自己亲妹妹来对待的。 待她们二人放完了花灯,白锦拉着她们回来,忽见一盏花灯放在眼前。 白锦一愣,抬眼,就见贾成贵笑望着她道:“阿锦趁着这个好日子,你也放一盏吧。” 这花灯显是贾成贵刚买的,白锦犹豫一瞬正要拒绝,只听贾成贵道:“阿锦,我们既是朋友,亦是合作伙伴,你不会连这个也拒绝我吧?” 说着,贾成贵另外一只手也拿出一盏,道:“这个是送给英子的。” 白锦看了一眼,接过花灯,出声道谢。 白锦点燃花灯,将花灯放在河水中,下一瞬,就见花灯顺着河水的流淌很快飘的越来越远,白锦望着花灯,双手合十,默念道:“请保佑云深平安,早些归来。” 贾成贵望着白锦的背影,望着那被花灯的烛光染红的半张侧颜,目露温柔。 “姐!你咋了?!” 这时,忽听身旁的赵珠惊叫一声,紧接着她便蹬蹬蹬跑到赵英面前。 白锦和贾成贵也听到赵珠的声音,忙转身去看,就见向他们走来的赵英浑身湿哒哒的,面色苍白,浑身发抖,头发上还滴着水滴。 白锦也忙走到赵英身边,来不及多问,就要脱下外衫给赵英穿上。 这时,只见贾成贵拦住白锦,忙道:“阿锦你是女子,我来。”说着,贾成贵就脱下外衫披在赵英身上,出声关心道:“英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会落入河水中?” 在贾成贵接近时,赵英不经意的后退一步,忍着周身的冷意,低着头,哆嗦道:“我,我不小心,我没事。” 说着,赵英抬头对着他们勉强一笑道:“抱歉,扰了你们的兴致,我,我先回去,你们继续玩儿……” 白锦紧紧握着赵英冰冷的手,蹙眉道:“我们回去。” 贾成贵也连连点头,神色间的担忧不似作假。 赵珠和赵雨更是担忧不已,之后几人坐着马车赶回了铺子。 李氏还未睡,她本来等着白锦几人,谁知就见赵英浑身湿漉漉的给回来,着实惊吓不已。 几人赶不上解释,就忙给赵英准备热水和姜汤。 待赵英沐浴换了干净衣裳,又喝了一碗的姜汤,这才不抖了。 白锦坐在一旁照顾赵英,见她面色带了一丝红晕,这才放心下来。 赵英歉然道:“阿锦,让你们担心了。” 白锦摇头,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让赵英多歇息。 “诶呀!贾哥哥还在外面呢!”这时忽见赵珠惊叫一声,蹬蹬蹬的跑出去。 贾成贵不放心,的确一直在外面候着,待见到赵珠,得知赵英无事,这才离开。 隔间内,只听李氏道;“这是咋了?你们不是去逛夜市么?咋就落水了?英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磕着哪里?” 赵英喝完姜汤,已经觉得周身暖和了,她摇头,神色带着一丝愧疚,温声道;“娘,我真的没事,我就是不小心脚下一滑给落入水中,河水很浅,很快便出来了,您别担心。” 见赵英面色红润,身上也未曾受伤,几人这才放心下来。 夜色已沉,白锦自是不能离开县里了,听李氏说,白高忠离开前,特地交代让白锦留在这里歇息,等明日在回去。 是以,白锦就得同赵英挤在一张床上了。 因为赵英落水,一家人又是担心,又是忙的,折腾了一个时辰,这才作罢。 见赵英无事,赵珠和赵雨两姐妹累意上来,不到一会儿便睡了。 赵英心中很是愧疚,她道:“阿锦,我无事,你也早些睡吧。” “好,你也早些睡,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赵英点点头。 今日逛了一天,的确累了,白锦很快睡熟,赵英躺在那却没什么睡意。 过了会儿,只见赵英缓缓坐起身,她看了一眼睡熟的白锦,而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锦盒。 这锦盒正是贾成贵扔入河水中的,赵英也算熟通水性,这次下水去找,好在她找到了。 屋内桌上点着油灯,昏黄不明的光线下,赵英吸了口气,将锦盒打开,看到里面的玉镯子,赵英唇间带着一丝喜悦笑容。 她拿出镯子照着光线看了看,只觉这镯子触手温凉,色泽莹润,不过有些地方有些坑洼,显是落水后磕到的。 赵英小心翼翼的将镯子放入锦盒内,紧紧的放在怀中。 她转眸看向那昏黄的油灯,嘴唇紧抿着,眼中染上一丝迷茫和伤感。 …… 第二日,白锦早在醒来,身旁的赵英却早已起床。 白锦穿好衣裳,正巧赵英端着托盘走进屋。 赵英面色红润,昨晚歇息了一晚上,身体已经大好,白锦放了心。 几人坐下吃了早饭,铺子也就开张了。 今日铺子的生意似乎比昨日还要好一些,赵英三姐妹和白锦都忙的晕头转向,直到下午申时左右,铺子才清闲下来。 铺子只是试营业,生意便如此好,可见若是开张后,生意会更加好的。 白锦和赵英一家人都极为高兴,商量着开张那日做些啥活动,才能吸引更多的客人。 酉时左右,白锦随着白高忠回了大邱村,谁知父女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内传来沈氏怒斥的声音。 白锦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忙推开门,就见沈氏面带怒意,正在斥骂跪在地上的白守义。 白守义神情倔强,将头转到一边。 “……你说说你错了没!”沈氏怒声斥着,她是真的发了怒,是以连白锦和白高忠刚回来都未曾发现。 “我没错。”白守义不看沈氏,倔强道。 “好,好你个小兔崽子,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觉着娘管不了你了?!”斥着,沈氏抬手就要打。 白锦和白高忠赶忙走进屋内,白锦挡在白守义面前,白高忠则询问起来。 见他们回来,沈氏重重喘口气道:“这个小畜生不在私塾,反而同人在外跟人打架,还把人给打伤了,那孩子的父母方才找来,我好不容易才将人劝走,他,他竟是一点也不知错?” “啥?!”白高忠一听白守义没有去私塾,顿时就黑脸要教训白守义。 白锦知道白守义定然不会无缘无故不去私塾,忙护着白守义道:“爹,娘,这其中一定有其他原因。” 沈氏抬手怒指着白守义斥道:“不管啥原因,不去私塾好好念书,不听私塾先生的人,就是不对!更何况你还打架!”  说起这件,沈氏便极为气恼,她吸了口气,斥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让私塾的先生你不去私塾是因为在外打架可如何是好?若是先生发了怒,将你赶出私塾!那你这辈子就完了!你还咋靠童生,考举 人?” 沈氏也是太着急了,且白守义虽跪下,却一直不肯认错,沈氏怕白守义跟人学坏,是以才如此发怒着急。 白锦挡在白守义身前,转眸望着白守义,低声问道;“守义,到底出了啥事?你为啥不去私塾?” 白守义垂首紧抿着嘴唇,少年清秀的脸上满是倔强,却始终不肯开口。 白锦深知白守义绝对不会平白无故的不去私塾,白守义在私塾的表现一直极为优秀,先生也极喜欢白守义,而白守义天性聪明,私塾先生教授的他从来都完成的极好,又怎会无缘无故的不去私塾。 “臭小子!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学会撒谎骗人!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沈氏恨铁不成钢,怒声斥道。 白锦见白守义低着头,神情倔强,想了想,她转眼看向沈氏道;“娘,不如让我和守义好好说说话。” 沈氏粗喘着气,显是被气到了。 白锦说完,就抬眼看向白高忠眨了眨眼睛,白高忠会意,扶着沈氏道:“他娘,就让锦儿和守义说说话吧。” 沈氏一脸怒意,听着白高忠和白锦的劝阻,她吸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太过着急了,这才同白高忠离开堂屋。 白锦扶着白守义坐下,见白守义唇边还有些淤青,忙转身去灶房拿了布巾沾了水擦了擦嘴角的伤痕,又拿出药上了药,这才坐在白守义身边。 白守义避开白锦的视线,就是不说话。  白锦想了想,忽然道:“守义,阿黎一直在忙萧家的生意,是不是很忙?” 第六百零六章 趁火打劫 白守义一愣,静默一瞬,才听白守义缓缓点头。 “那你可曾去看他吗?”白锦又低声问道。 白守义这才抬眼看向白锦,神色带着一丝犹豫,缓缓点头。 白锦望着白守义,其实她也不知为何要提起萧黎,但是她有种直觉,白守义这次的事情同萧黎有关系。 随后,白锦又关心的询问了几句,但是都没有提起白守义跟人打架,不去私塾的事情。 待见白守义神情平静之后,白锦这才温声问道:“守义,脸上的伤还疼吗?” 白守义摇了摇头,随后又见他冷哼一声道;“他们比我伤的厉害!” 白锦无奈道:“可不,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定是吃了大亏。” 白守义咬牙怒道;“他们活该!” 白守义神情间仍旧带着怒意,显是一点也不后悔今日举动。 “守义,你能告诉姐,今日为何会和那些人打架吗?”白锦温声问道。 白守义垂首,面上紧绷,嘴唇紧抿。 白锦见此,叹了声,道:“守义,你若是不愿意说,姐也不勉强你,只是你今日的事情无缘无故,没有一句解释,爹娘会很担心,姐也会。” 顿了顿,白锦又道:“守义,姐知晓你长大了,心中有心事也是正常,只是,日后不管做啥事,定是要思虑周全在做。” 白守义神色动了动,清秀的脸上紧绷之色微松,他迟疑一瞬,低声道;“姐,跟人打架是我不对,也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只是怕你们会错怪其他人。” 白锦眉宇微挑,出声道:“阿黎?” 白守义身体一僵,忙抬头看向白锦,一脸惊诧。 “姐,你,你咋知道……” 白锦问道;“这件事同阿黎有关?” 白守义抿唇,白锦也不追,过了一会儿,才见白守义点了点头。 白锦知道这件事情必有隐情,忙问道:“守义,阿黎也是姐的弟弟,究竟是发生了啥事?” 白守义抿唇思索一阵,这才缓缓说道:“是那些人欺负阿黎……” 白守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是前些时日,萧黎跟着福伯管理萧家的几家铺子困难重重,好在萧黎也算聪明,接管铺子后,一开始虽有诸多困难,也有许多人找麻烦,好在萧黎都解决了。 因着萧三爷出事,萧嫁在外的几间铺子元气大伤,生意极为惨淡,镇上的两间铺子生意亦是不好。 铺子多,养活的人便多,是以萧黎便想着卖掉几间铺子,得来的银子以来维持手中最重要的几间铺子,剩余的银子也能养活萧宅的人。 萧黎和福伯商量后,都觉着这个法子好,等萧黎完全上手,学会经营铺子,在将卖掉的铺子买回来亦是如此,现在最重要的便是眼下。 谁知,萧黎这一卖铺子,便出了事情。 那铺子的几名伙计欺负萧黎年纪小,将本应结算的工钱长了十倍,说是萧三爷欠下的。 若真是如此,萧黎自不会不管,然,这些人只是仗着萧黎小,想要讹诈银子而已。 如今萧宅都自顾不暇,又怎会让人讹诈,于是在萧黎同这些人理论中,就被人给打了。 福伯当然不会放过这些人,当天萧五几个人便教训了这几人,谁知这几人暗中生恨,竟是叫人暗中教训萧黎。 萧黎中了那几人的暗算,被那几人堵在巷子里教训,也幸得当时有捕快经过,这才救了萧黎,然萧黎已被人打的晕了过去。 白锦一惊,忙问道:“阿黎受伤了?他现在如何?” 白守义忙道:“姐,你必担心,阿黎就是怕你们,所以才不让我告诉你们。”  萧黎如今孤苦无依,无父无母,如今还要经营萧三爷留下来的家业,这本就让那个人心疼,那铺子中的人有人会同情萧黎,也有人会趁火打劫,这种事情白锦早该预料到的,只是回来后,她便忙着其 他事情,期间,萧黎也曾回到这里,白锦关心时,萧黎神情很自信,白锦便没有多想。 “所以,你是为了给阿黎报仇,才会找这人打架?”白锦问道。  白守义冷笑一声道;“我咋会那么傻!我设下陷阱,又将他们给骗出来,将他们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说完,又见白守义似是还不解气,怒声道:“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知他们那么 不经打,其中一人的亲戚也是咱们村的,所以那家人才会找来,不过他们也是为了讹银子!已经被我吓跑了!” 看白守义神情阴沉,双拳紧握,周身散发着戾气,看着竟是有些吓人。 白锦终于知晓为何自己的娘亲会生气,想必,方才白守义便是如此将那家人赶走,沈氏看的心惊,怕白守义跟人学坏,这才如此着急害怕,怒斥白守义。 白锦了解了来龙去脉,也理解了白守义所做。 “姐……”白守义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白锦低声道:“你不会也觉着我做错了吧?” 白锦摇了摇头,温声道:“守义你为阿黎报仇,固然无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教训了那些人,若那些人心怀怨恨报复你,你总不能时刻防范,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你让爹娘如何自处?” 白守义紧抿嘴唇,眼眉低垂,显是没有想这么多。 白锦缓缓道;“那些人现在是闹到咱们家,若他们闹到私塾,让先生得知了这件事情,你又打算如何?” 白守义紧抿嘴唇,神色难看,一时间,答不上来。 “守义,姐不能说你做错了,但你考虑欠妥,若你有能力让那些人找你的麻烦,你大可以教训他们,可你现在并没有。” “更何况这件事情同阿黎多少也有些关系,若阿黎知道这件事情,你又如何向阿黎解释?你莫问忘了,那些人曾经在萧家的铺子当过伙计。” 白锦话落,就见白守义脸色一白,腾的站起身,一脸紧张道;“姐你是说那些人会再去找阿黎麻烦?!” 白守义一脸紧张之色,看着竟是比自己被报复还要紧张。 白锦看着,心底有什么一闪而过,望着白守义的眸光微微变了变。 白守义似是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他忙撇头不看白锦,只低声道;“那,那咋办?” 白锦来不及多想,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便是期望那些人没有去私塾闹事,其他的只能……” 正待白锦考虑时,忽听外面有人嘭嘭嘭敲门,白锦和白守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白高忠去开了门,白锦也赶忙出来,院门打开,只见萧黎小脸紧绷,脱口问道:“爹,守义呢?他没事吧?” 白高忠一愣,倒是没有多想,道;“阿黎,你咋知道守义那臭小子出事了?” 不待白高忠说话,就见一旁白锦快步走来,拉着萧黎的手,对白高忠道;“爹,我带阿黎去见守义。” 白高忠愣愣看着二人背影,挠了挠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几个孩子看着咋神神秘秘的,阿黎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我去告诉孩子他娘,得给阿黎补补了。” 这边,白锦拉着萧黎进了堂屋,一进屋,萧黎就看见脸上带伤的白守义。 “阿,阿黎?”白守义没想到萧黎会来,他想到啥,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忙走过来,拉着萧黎的手道;“阿黎你咋出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快回去躺着。” 萧黎顾不得回答,拉着白守义的手,见他脸上伤势,忙问道:“你去教训那几个人了?” 白守义抿唇,而后想到方才白锦同他说的,忙问道:“阿黎你咋知道,难道那些人又去找你麻烦了?”说着,就见白守义一脸戾气,看着像是又要跟人打架。 萧黎神色纠结,不知是怒还是担忧,吸了口气,低声道;“你,你没事吧?” 白守义摇头,追问道;“阿黎你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死又去找你的麻烦了?” 白锦见他们二人说话,想到这件事情的起因萧黎,兴许萧黎可以劝白守义,便出了屋子。 只是在出去后,白锦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不知想到啥,眼眸深深,幽幽叹了口气,抬脚离开。 屋内,白守义和萧黎站了一会儿,这才坐下。 白守义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倒是你,大夫不是说让那个你卧床歇息吗?你咋出来了?” 萧黎瞪了白守义一眼道:“你去教训那些人,还受了伤,我咋能不来?” 说起这个,白守义就一脸紧张,他忙问道:“阿黎,你是咋知道的?是不是那些人……” 萧黎抿唇叹了声道:“嗯。” 白守义顿时一脸紧张。 萧黎忙道:“不过已经解决了,我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那个他们离开这里。” 那几人本就不是清平镇上道的,也幸得不是镇上的人,不过其中一人因为同大邱村一家是亲戚,所以萧黎便多用了一些银子。 白守义一听,顿时急了。 “那咋可以!你本就没啥银子,咋能给他们!” 萧黎低声道:“你是为了我,若我不给他们,他们就要去私塾闹,若被先生知道这件事情,将事情闹大了,对你总是不好的。”  白守义一脸后悔,他一脸愧疚,低声道:“都是我不好,姐说得对,是我太冲动,没有考虑周全……” 第六百零七章 他这是咋了 白守义满心愧疚,觉着自己连累了萧黎,姐说得对,若是他考虑周全在教训那些人,他们就不会找上自己家,找上萧黎。 萧黎忽然伸手摸了摸白守义唇边的淤青,顿时让白守义僵在原地,他侧了侧身体,不让萧黎看到自己的伤势,低声道;“阿黎,是我连累了你,我……”  “你都是为了我,我咋会怪你?”萧黎默默看了一眼白守义,放下手,低声喃喃道:“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日后……你莫要如此冲动了,你将来是要考科举的人,若是行差踏错一步,对你将来的科考 仕途会有很大影响的,你莫要在冲动了。” 白守义垂首,紧抿嘴唇。 他和萧黎曾约定,他们二人一人用功读书科举考试,一人则好好经营家中生意,日后二人还要相互扶持。 然,事实上却并不是那么容易。 “守义,姐说得对,你性子太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我被那些人教训了,为啥不让萧五叔他们去教训他们?” 萧黎低声缓缓道;“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就算我教训了他们,事情依旧如此,所以倒不如让自己先吃亏,等日后我能力强了,总不会在让人如此欺负我的。” 白守义垂首没有说话,萧黎说了会儿见他不说话,犹豫一瞬,抬手覆在白守义的手背上,白守义身体一僵,却没有躲开。 “守义,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但是,你也多想想你自己,想想爹娘和姐姐。” 此时此刻,白守义听着萧黎的话,心底思绪极为复杂。 若是以前,萧黎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多道理的,然,他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也早非以前的萧黎了。  不知为何,白守义的心有些抽疼,他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冲动了,但是当他得知萧黎被那几个人给暗中教训时,便气愤不已,他像是魔症一般,出了萧宅就开始布置陷阱,然后将他们狠狠的给教训了 一顿! 其实,白守义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太过不计后果,但是,他当时什么都不愿想。 萧黎是他想用生命守护的人,就如同自己家人一般,怎能让那些小人给欺负了?! “……你放心,下次不会了。”白守义叹了口气,终于抬眼看向萧黎,低声道。 萧黎皮肤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显是身体还未好,他身体也消瘦了许多,脸颊更是清瘦的厉害,白守义看着就心痛愧疚不已。 “我答应你,日后定不会如此冲动。”白守义重重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放心。” 萧黎这才舒了口气,紧接着就见他身体晃了晃,白守义见着,忙伸手扶住萧黎,一边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花了银子,还赶来大邱村,我去给你叫大夫!”说着就要走。 萧黎忙拉住白守义都:“我没事,你别去,若是惊动了爹娘,他们会担心的。” 白守义紧抿嘴唇,目中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萧黎见着,叹了声道;“我只是有些头晕,你让我靠一会儿。” 说着,萧黎就靠在白守义的肩头。 两个少年,相依为伴,看着温馨却又带着一丝伤感。 白守义伸出手犹豫半天,最终拦住萧黎的肩膀,让他靠得舒服一些。 “阿黎,你还有我。”白守义忽然道。 萧黎身体虚弱,又着急赶路来到白家三房,身子的确有些受不了。 他闭着眼睛,完了弯唇,道:“嗯,我知道。” 屋内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白守义这才缓缓低头看向身旁的萧黎。 苍白的皮肤,精致秀眉的五官,尤其是厚薄适宜的红唇,即使不涂抹那些胭脂,也如朱唇一般,红润好看。 若,若萧黎是女子便好了。 白守义心中这样想着,忍不住的缓缓低头,在嘴唇接近那张红唇时,白守义猛的停住。 他身体猛的直起,却险些惊醒萧黎,他不敢在大动作,但是清秀的小脸上,却满是震惊之色,目中甚至带了一丝惊恐。 他放在想些什么?还有他方才又在做什么?!他这是咋了? 他,他竟然…… 少年脸色难看至极,却又满脸的纠结难看,面色时而红,时而白,不止在想些什么。 灶房内,沈氏炖了好了汤,盛在碗内,就要端进屋内。 一旁帮忙的白锦忙放下手中东西,走到沈氏身边道:“娘,我去送吧。” 沈氏点头道:“也好,现在娘看见那臭小子就忍不住教训他。”虽是这样说着,却见沈氏目中露出担忧道:“娘现在去叫个大夫来给守义看看,可莫要落下什么根。” 白锦笑着点头,她端着两碗汤走到堂屋门外,本要抬脚进去,想了想,她将碗放在一旁的台子上,敲了敲门。 少时,才听见白守义压低的声音,道:“姐?” 白锦端着两碗汤走进屋内,就见屋内只有白守义一人。 白守义忙:“姐,阿黎他累了,我便抱他去我屋歇息了。” 白锦点头,她方才见着萧黎,就觉着萧黎面色,想到萧黎被那几人给暗算了,这身体还不知好了没有。 “这是娘熬的汤,你先喝了。” 白守义鼻尖问道香味,就忍不住高兴道:“还是娘最疼我。”说着,端着汤咕咚咕咚就喝完了。 萧黎还睡着,白守义正好肚子饿了,就将两碗汤斗给喝了。 白锦坐在白守义身边,见他喝完汤,便用手帕为白守义擦了擦嘴角抹到的汤水。 白守义嘿嘿一笑,看着白锦道;“姐,有你真好。” 白锦抿唇笑了笑,顿了顿,她想到啥,犹豫着出声道:“守义,你和阿黎……” “啊?”白守义一脸不解的看着白锦,问道:“我和阿黎咋了?” 白锦见白守义一脸懵懂不知的模样,想了想,摇头道;“没啥,姐看着你们感情很深,很欣慰。” 白守义嘿嘿一笑道;“那是当然,我就是阿黎的亲哥哥,日后若是谁要欺负阿黎,我就要……” 说道一半,白守义停下,他干巴巴道:“我日后定会考虑周全在做事。” 白锦一脸无奈,道;“守义,你也说了,你既是阿黎的哥哥,日后做事,千万要思虑清楚,莫让爹娘为你操心。” 白守义忙点头。 沈氏忧心白守义的身体,请了大夫很快便回了家。 大夫为白守义诊脉后,只道白守义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身体并无大碍,沈氏这才放心。 正巧萧黎也在,沈氏方才听白高忠说萧黎面色很是不好,便请大夫为萧黎看看。 白守义知道萧黎是不愿让沈氏和白高忠担心,本想拒绝,可是想到佛那个才萧黎难看的神色,心中担忧萧黎,也就啥也没说。 萧黎还在睡着,大夫为萧黎诊脉后,捋着胡须,沉声道;“气血上浮,忧思过重,加之身体虚弱,又受了一些外伤和内伤,需得静心调养方才能养好身体。” 萧黎忧思过重,沈氏和白高忠是知道的,可一听大夫说萧黎还受了内伤和外伤,顿时就担心的不行,忙询问起来。 “咋还有啥内伤和外伤?”沈氏焦急问道。 萧黎面上看不出什么,待大夫捋起他的衣袖,就见他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淤青,沈氏面色大变,忙又解开萧黎的上衣,就见他的脖子下方也有一些淤青,一看这伤势就是近期的。 “这是咋回事?!”沈氏面色震惊,焦急问道。 “夫人尽管放心,这些皮外伤擦一些药便可,重要的是他小小年纪忧思就这么重,在加之气血不通,日后怕是会留下病症。” “待我为他开几服药,好好调理身体,养好身子,莫要太过劳心劳力,如此身体方才能养好。” 说完,大夫就去开药方,这边,沈氏坐在炕边,看着依旧在熟睡的萧黎,目中满是忧心和心疼。 萧黎虽睡着,可他眼下的黑青却很明显,显是没有歇息好,在加上他身上多出淤青。 “阿黎咋会受伤?”沈氏忧心问道。 如今,萧黎的伤势已经瞒不住,白守义便将事情经过告诉沈氏。 沈氏这才知道,原来白守义跟人打架是这个原因。 沈氏深深叹了口气,低低出声怒道:“好个黑心肝的东西,竟然讹诈阿黎,讹萧贾,他们是忘了以前萧三爷待他们的好了吗?就不怕报应?!” 想到萧黎这么小就被人给下了套,还给人打了一顿,也难怪白守义会如此发怒冲动,将那些人给教训了一顿。 “守义,你咋不跟娘说实话,若说了,娘也不会打你骂你。”沈氏叹了声道。 白守义嘿嘿一笑,道:“娘,这不是怕你们担心吗?而且……”白守义目光落在睡熟的萧黎身上,低声道;“阿黎也不想让爹娘担心,所以才不让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 若不是因为那几个被白守义给教训的去了萧宅,萧黎也不会来白家三房。 “这个傻孩子。”沈氏低叹一声,抬手抹了抹眼泪,满心心疼的说道:“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做好,阿黎回到萧宅经营萧家的家业,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苦累。” 不止沈氏,白锦,白守义和白高忠也极为心疼萧黎。  然,萧宅如今已经这样,必须要靠萧黎撑起来,而他们日后也要多关心萧黎,如此才能让萧黎忧思减轻,撑起萧家。 第六百零八章 脑子坏了吧! 萧黎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将近亥时时,萧黎这才醒来。 正巧沈氏掀开帘子进屋,见萧黎醒来,沈氏忙走过去关心询问了几句,将热好的药喂着萧黎喝了。 “……娘,您咋还没有睡?” 看外面天色已经很晚,沈氏却还在照顾他,一时间,萧黎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傻孩子。”沈氏眼睛微湿,抬手摸了摸萧黎的头发,柔声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咋不跟爹娘说?” 萧黎一愣,随即白皙苍白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低声道;“我,我没事。” 沈氏知晓萧黎不说,是怕他们担心,也正是因为此,沈氏才更心疼萧黎。 “阿黎,我是你娘,你有啥事不告诉爹娘,还能告诉谁呢?” 萧黎心头有些酸涩,紧接着就听沈氏继续道:“阿黎,日后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诉爹娘,爹娘给你出气!” “你可是爹娘的宝贝儿子,咋能被外面那些人欺负?” 萧黎鼻子有些酸,听着沈氏的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 沈氏的温柔,慈爱,是萧黎自小就不曾感受到的母亲的慈爱和关心,是萧黎最为珍之重之的感情,他觉着自己很幸运,虽然自小没有娘亲,父亲也整日做生意,但他小时过的也算衣食无忧。 如今,萧三爷离世,萧黎本以为自己会孤苦无依,然,他有了家人,有了爹娘,有了姐弟,有了亲人。 “孩子,身上还有哪里痛?”沈氏已经为萧黎露在外面的外伤斗涂了伤药,但她怕还有没有主意到的地方。 萧黎睡了一觉,只觉周身舒爽,上过药的地方也不怎么疼了,便摇了摇头道:“没了,娘,我没事。” “还说没事,从明儿开始,你就要留在家里养身体,等身体养好,在回宅子里去处理别的事情知道不?” “不行!”萧黎顿时急了,忙道;“娘,萧家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而且我还要跟着福伯学许多东西……” “必须行。” 屋外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就见屋子帘子掀开,白锦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进了屋。 “姐?你咋也没歇息。”萧黎惊讶出声,随即精致秀气的面上就染上愧疚之色。 “瞎想什么呢。”白锦将碗放在一旁,抬眼望着萧黎道:“你身子没好,我和娘咋能睡得着?” “大夫说你忧思过重,身体虚弱,明日开始,你便留在家里好好养身子,等大夫为你看过身子恢复后,才准你离开。” 一旁的沈氏点点头,道:“对,娘还要看着你,等你身子好了,再去做其他事情。” 萧黎自是不愿的,萧宅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他一刻都不能放松。 白锦显是看出萧黎的心思,她端起碗吹了吹,而后舀了一勺喂萧黎吃了几口,边道:“你放心,姐明天便去镇上将这件事情告诉福伯,若宅子里真有啥事,或者你忧心铺子的生意,姐便帮你去问。” 萧黎忙摇头:“那咋行?” “阿黎,你要养好身子,才能好好经营铺子,大夫说了你需要好好休养身体,若你执意要” 听了白锦和沈氏的话,萧黎低头静默一瞬,低声道:“娘,姐,我听你们的,我好好养身体。” “好,从明日开始,你便在家里好好养身体,娘定要将你养的白白胖胖。” 至此,萧黎便在白家三房养身体,待福伯得知这件事情后,一脸欣慰。 原来他劝萧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在忙萧家的事情,但萧黎一直硬撑着处理萧家和铺子的事情,尤其是前几日被那几人给算计还被打伤了,可急坏了福伯。 如今得知萧黎在白家三房休养身体,福伯拍着胸脯,只道萧家和铺子的事情就交给他和萧五等人,让萧黎安心养身体即可。 白锦想了想,对福伯道:“福伯,阿黎近日是否在看什么书?” 福伯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是在看,少爷他在看老爷留下来的一些生意经,还有其他一些书籍,说是要好好学着做生意。” 白锦点头,温声道;“福伯,您将这些找出来,我带给阿黎。” 萧黎虽然在休养身体,萧宅和铺子虽说有福伯他们,但白锦怕萧黎整日无事多想,倒不如将他要看的书拿给他,如此他可以借着休养的时候看看这些生意经,也不用太过劳累。 福伯点着头,忙转身去书房拿书。 少时,福伯拿着几本书来到白锦面前,只道这几本书是萧黎近期看的。 白锦接过,又关心了几句,让福伯他们也多歇息,莫要累着。 福伯一脸欣慰感动,眼眶微红,擦着眼泪,道:“白锦姑娘,谢谢,谢谢你们,若是没有你们,我们家小少爷还不知……” 福伯是真的感激白家三房,感激上苍让他们遇到白家三房,正是有了白家三房人的陪伴,萧黎才会在失去爹娘时,再次拥有家。 白锦温声道;“福伯,阿黎如今也是我们的亲人。” “好,好……”福伯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点着头道。 安顿好萧家,白锦这才转身往回走。 在路过一间酒馆时,忽见酒馆内吵嚷起来,紧接着就见几人推搡着一人出了酒馆,其中一人抬脚将那人给踹到在地上。 酒馆外的吵嚷声太大,瞬间,酒馆内外就围了一圈的人看热闹,白锦本想离开,谁知被人给挤到了前面。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啥样子!还想让我们请你喝酒吃肉?我呸!” 那骂人的男子身着一身灰色长跑,周身带着一丝书生气,说出的话却极为嫌恶冷漠。 他骂完,就见站在他身边的男子亦是呸了声道;“可不!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啥东西!你已经被书院给赶出来了!你个败类,真是败坏了我们书院的名声!” “就是,就是!刘言郎你说说你如今不过一个废人!还活着干啥?!不如死了算了!” “呸!败类!废人!还想让我们请你喝酒,帮你说话!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这几名书生嘴里咒骂这难听话,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兴许他们早就开始动手打人了。 而那那个被踹到在地的男子,一身狼狈,衣裳上还有水泽,似是被人用酒给泼湿了。 只见他艰难的站起身,抬眼瞪着酒馆门前的三人,咬着牙怒声道;“我已请了你们好几日的酒水,你们也以已答应我,如今怎能出尔反尔?” 这周身狼狈,满身酒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家庄的刘言郎。 而站在他面前的那三人,正是当初在书院时,同刘言郎交好的书生。  几名书生听后,一脸的嫌弃的斥道:“我们答应你什么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啥样,你一个书院的败类,如今更是个瘸了腿,拿不起笔的废物,你请我们吃酒,我们愿意来,已经是给你面子了,你不 感恩戴德,还想让我们请你,帮你,你莫不是脑子也坏了?” “就是!我们愿意见你,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如今你既没有银子结账,怎敢赖在酒馆?!” 原来是刘言郎见自己无法进书院,也无法见到书院的夫子,是以便想到以前那些跟他交好的同窗,想着利用他们来帮帮自己。 刘言郎便寻到他们三人,他们三人听说刘言郎要请他们持久,倒是也爽快没有推脱便来了。 就这样,刘言郎连着请了他们三日的酒水,期间,这三人也答应会帮助刘言郎,说是会为他在夫子面前说话,还会安排他和夫子见面,刘言郎自是高兴不已。 这不,今日几人酒水银子有些多,而刘言郎也觉得他连续请了好几日的酒水,便提议让他们付钱,谁知三人当场变色,当着众人的面羞辱了刘言郎一番,之后便有了方才的一幕。 “刘言郎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我们书院的败类,是被夫子给赶出书院的!就你这种废人还敢求我们帮你跟夫子说话,你配吗?!”  “就是,大家伙你们看看这人,这人右手和右腿都废了!你们可知这是为何?这是因为他勾搭了女子,又将那女子无情的抛弃,最后被人家女子的大哥给打断了手和腿,你们说说像他这种始乱终弃的人 ,是不是丢了书生的脸面!是不是丢了书院的脸面?!” 围观的百姓们本还在可怜刘言郎,有的人甚至忿忿不平,谁知这书生说话后,围观的人望着刘言郎的目光便变了,在没有同情,反而是指责,只道刘言郎是活该。 “不!不是的!我是被人冤枉的!”刘言郎被这几人羞辱一通,又被提出来,心底早已愤恨不已,如今又见周围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怒声责骂,他更是气急不已! “呸!你冤枉!你冤枉咋会被人给打断手和腿啊!”一名书生走出,抬脚就将刘言郎给踹在地上,脸上满是恶毒笑意。 以前在书院,刘言郎总是抢了他们的风头,如今刘言郎落到这种感田地,他们可是巴不得!  愿意赴刘言语郎的邀约,他们也只是要看看刘言郎如今有多可怜! 第六百零九章 不过一个废物 这三名书生面带恶意,将刘言郎之前被打断腿的事情大刺刺就这样说出来,直气的刘言郎面容扭曲,却又无可奈何! “哼!如你这种败类!还活着做什么?!不,你不只是败类,你更是个废物!哈哈!断了手脚的废物!” 刘言郎满面恨意,一张面容都扭曲了,他抬眼愤恨的瞪着这三人,咬牙骂道:“你们三个卑鄙小人,我……啊!” 不等刘言郎骂完,就见其中一人抬脚就踹在刘言郎的胸前,疼的他顿时惨叫出声。 刘言郎想还手,也不是对手,更何况他们三人,而他只有一人,右手和右腿还被废了! “什么秀才!我呸!今天我们三人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种做尽坏事的败类!为书院出口气!” 说着,这三人就朝着刘言郎身上踹去。 围观的人有人叫好,有人则出声阻止,只道刘言郎已经这么可怜便放过他啥的。 待三人出出了气,这才整理了一下衣裳,他们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仿若一滩烂泥的刘言郎,面带鄙夷,冷笑一声。 “日后莫要在出现在我们面前!更莫要在出现在书院!不然,就不是我们几个教训你,而是别人家训你了!” 如此可见,刘言郎当初在书院的人缘何等差,也是他当初太过自傲,只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考上秀才,比之书院那些废物不止强了多少倍。 而他往日结交的那些学子,都是家境殷实的人,往日,他们同刘言郎交好是因为刘言郎秀才的名声,自然不是真心相交,如今,见刘言郎落难,他们恨不得多踩上几脚,怎会替刘言郎说话? 而那些家境贫寒的人,被刘言郎所看不起,亦是得罪了不少人。 是以如今他落到这种田地,竟是无一人为他说话,甚至有几人如这几名书生一样,恨不得踩上几下。 三人拍打了几下衣裳,朝着刘言郎啐了口,转身大步离开。 刘言郎此时可谓狼狈至极,他硬撑着站起身,也不敢抬眼看那围着他指指点点的人,只满心恨意,怪老天对他不公平,恨那几个打伤他的人! 若他查到那几人,他一定会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转身,不经意抬眼,视线就落在前方一道纤细的身影上。 他拖着瘸了了右腿,赶过去,脱口叫道:“白锦姑娘!” 白锦脚下一听,秀眉微蹙 刘言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见到白锦,更没有想到会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见到! “白锦姑娘,我是冤枉的,你莫要听那些人胡说。”刘言郎来到白锦面前,在看到白锦的容颜时,他登时就愣在原地。 如今的白锦似乎比以前出落的更为水灵漂亮,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眉若远黛,杏眼朱唇,巴掌大的小脸看着美艳而不俗。 刘言郎看着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白锦比之白妙和白语不知强了多少倍!而如此美人儿,本该是他刘言郎的! 白锦后退两步,眸光冷漠不待任何情绪。 她也是被人给挤了进去,谁知就看到方才一幕。 刘言郎落到今天这步,可谓是咎由自取,是天理报应! 然,到了如今,白锦见着这一幕,心底却极为平静。 前世之事已是过眼云烟,而她也早已放下,如今对于刘言郎这种人,心中无爱亦无恨,因为她不愿让自己的心意浪费在一个渣的身上。 白锦没有说话,只绕过刘言郎就要走。 而刘言郎看到白锦第一眼,这目光就移不开了。 他目露痴迷,连忙拖着瘸腿又租了几步道:“白锦姑娘,请你相信我……” “滚。” 白锦看也不看刘言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而后绕过刘言郎缓步离开。 他又许久不曾见过白锦,如今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白锦,也顾不得他此时狼狈模样,只想让白锦相信自己。 嘴里叫唤着白锦的名字,谁知他刚走了两步,身体就被人给拖住。 刘言郎怒目回头,脸上气势顿时就弱了。 “掌柜的……” 拦下刘言郎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家酒楼的掌柜。 因着方才三名书生大闹一通,酒水银子还没有付,这掌柜的自然要找刘言郎。 “刘秀才,请你结了这个酒水银子吧?”掌柜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刘言郎见这掌柜对他前后两种态度,着实气愤不已! 这世上之人皆是扒高踩低,见利忘义之辈! 刘言郎身上自然那没有那么多银子,这几日他请那三人喝酒吃肉已经花的差不多,今日本想着让那几人出因银子,谁知那几人立刻翻脸,还将自己给羞辱了一顿! 日后,日后他刘言郎翻身之日,必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心中恶毒的想着,那掌柜的面色却更加阴沉。 “刘秀才,快拿出银子结账!” 刘言郎一脸难看又为难,他想到啥,忽然回头朝着白锦的方向叫道:“白姑娘!请你帮帮我,我定不会忘了白姑娘的恩德……” 谁知白锦根本未曾停下,也未曾回头,很快便走远了。 刘言郎面色难看不已!为何,为何从始至终白锦对他都不屑一顾! 他刘言郎究竟哪里配不上白锦?! “喂!” 这边,抓着刘言郎的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刘言郎,叫嚷道:“快结账!” 刘言郎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那掌柜道:“掌柜的,我身上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如你们容我回家拿银子然后再来结账?” “我呸!放你回去,你还能回来?你以为我傻啊!” 那掌柜朝着刘言郎脸上啐了口道;“什么秀才郎!我看你连个叫花子还不如!没银子还装大方请别人喝酒,真是不要脸!” “快给银子,没有银子,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抓着刘言郎的两个伙计亦是满脸狠意,眼看着就要动手打刘言郎。 “不就是银子么?” 随着一道女子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人站在刘言郎身边,手中放着一锭银子。 刘言郎面色一喜,转头去看,就见身边站着赵美娥。 赵美娥望着刘言郎,秀眉微蹙,她见刘言郎浑身脏兮兮的,甚至还有酒水,灰尘,哪里还有以前那秀才郎的儒雅气质。 幸亏,她没有嫁给刘言郎! 赵美娥突然出现,还为刘言郎解围,付了酒水钱,这着实是让刘言郎有些意外。 刘言郎看向赵美娥,只见赵美娥容颜还算娇美,比之家里的白妙不止漂亮了多少倍,刘言郎故作一股翩翩君子模样,拱手行礼温声道;“赵姑娘多谢,你放心,这银子我定会还给你的。” 刘言郎也是见过赵美娥的,那时赵美娥时常同白妙在一处,不过,因为他那时一心都在白家的身上,是以对赵美娥并未太过在意。 赵美娥福身行礼,笑着道;“刘秀才你客气了,我们也算朋友,我见你有难,自是应该帮忙的。” 如今,刘言郎引以为傲的便是他的秀才郎身份,听见赵美娥如此叫他,刘言郎只觉心中甚是舒坦。 “赵姑娘人美心善,你帮了我,我本该答谢你,只是我……”刘言郎叹息一声,拍打了一下衣裳,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神色。 他是秀才郎,本该丰神俊朗,可如今…… 赵美娥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鄙夷,随即扬唇笑起来,一脸关心的说道:“是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刘秀才你身体可还好?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大夫吧?” 赵美娥如此关心他,刘言郎心底顿时有个想法,眼前赵美娥对他似是有那种心思。 他见赵美娥容颜娇美,身材凹凸有致,人也算玲珑通透,倒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温声道:“我无事,倒是让赵姑娘担心了。” 赵美娥忙摇头道:“我们既是朋友,自是应该帮忙的。” 二人又客气几句,赵美娥道:“不如我们去前面的茶楼坐坐,你也好歇息歇息。” 刘言郎思索一阵,而后点头,说道:“如此也好,赵姑娘请。” 刘言郎让自己的神色尽量做的温润有礼一些,言谈举止也颇具风度。 奈何他右腿残废,这一瘸一拐的模样,着实是和风度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此时的他身上衣裳脏污,即使做的在风度翩翩,在赵美娥眼中也极为厌恶。 若不是因为有用得着刘言郎的地方,赵美娥是怎么也不会同刘言郎这种坡子说话的。 赵美娥忍心底的厌恶,尽量笑着。 待二人到了茶楼,刘言郎和赵美娥坐下,叫了一壶茶,赵美娥更是亲自为刘言郎斟了茶,柔声道:“刘秀才喝一点茶水,润润嗓子。” 刘言郎很是享受这种被人尊敬巴结的感觉,他抬眼望着赵美娥,自以为做了一个极为温润又不失风度的笑容,温声道:“赵姑娘,你叫我名字便好。” 赵美娥笑了笑,道:“刘大哥。” 刘秀才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却微微皱了皱眉。 这茶水粗糙,味道涩然,想他以前喝的茶水都是上等的毛尖儿,哪里喝过这么劣质的茶水? 然而,事实上,他自从离开书院后,就再也未曾喝过什么好的茶水了,所以,这茶虽然难喝,刘言郎还是多喝了几口。 赵美娥假意同刘言郎说了几句话,便将话题引到白锦身上。  只听赵美娥说道:“刘大哥,方才我见白锦同你说了几句话便走了,那样子看着似是误会了刘大哥?” 第六百一十章 你这么好的人 提到白锦,就见刘言郎神色微变,他垂眸淡淡道;“如白锦姑娘那样的女子,怎会瞧得上我呢?” 赵美娥忙道:“刘大哥你莫要这样说,其实当初……我本以为刘大哥娶的人会是白锦呢?只是没想到白妙竟然做出那种事情,害的刘大哥和白锦不能在一起。” 赵美娥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刘言郎的心底,只见刘言郎沉下脸色,目中更是露出一丝后悔之色。 的确,若不是因为白妙那个蠢妇,他如今迎娶的就是白锦,他刘言郎本该一路亨通,不该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每每想到这件事,刘言郎心底气急佷极,尤其是看到白妙时,刘言郎心底没有一丝怜香惜玉和情爱,反而全部是厌恶和愤恨。 他心中所要,所爱,从一开始就被白妙那个贱人给毁了! 只见刘言郎苍白的面容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眸中更是时不时的露出几丝阴狠之色。 赵美娥静静看着,唇角微弯,缓缓出声道:“刘大哥,其实白锦心中还是有你的。” 赵美娥话落,就见刘言郎猛的抬头盯着赵美娥,显是不可置信,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压下心底激动,缓缓问道;“赵姑娘你这话是何意?” 赵美娥温和一笑,伸手为刘言郎斟了杯茶,缓缓说道:“刘大哥,你想啊,当初若不是因为有其他人捣乱,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迎娶了白锦?” 刘言郎眼睛闪了闪,叹了声道;“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在提了。” 赵美娥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才说,刘大哥白锦本应该在一起的,想来白锦心中也是喜欢刘大哥的,只是被一些人给破坏了,再者……” 赵美娥睨了一眼刘言郎,笑着道;“白锦如今也并为成亲,兴许,她就是在等刘大哥呢?” 刘言郎听后心思一动,可是他想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张哈算温润的脸颊顿时黑下来。 “赵姑娘,还是莫要乱说,以免坏了白锦姑娘的清誉。” 不管刘言郎心中如何想,在外面,他还是要保持自己谦谦君子的气度。 赵美娥心底冷笑一声,极为不屑。 方才,她明显看到刘言郎看这个白锦时的目光,那是一种疯狂,不甘,却又带着一丝痴恋的目光! 赵美娥弯唇笑了笑道:“刘大哥,我也是大邱村的,我同白锦也见过几年,你想啊,她如今已经及笄,却还未曾成亲,是为何?” 刘言郎面色黑沉,咬着牙,低声道:“她已经定亲。” 想到白锦宁愿选一个身负灾星名声的杂种,也不愿选自己这个秀才郎,刘言郎的心底就升起一股子扭曲的恨意。 在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秀才郎,居然输给一个被村子赶出来的狗杂种,刘言郎心底的恨意就愈加浓重。 只见他面色阴沉,眸光闪过冷光和恨意,看着好不可怕。 想到方才,白锦见着自己落难,不说帮忙,她连看自己一眼都觉着多余,亦不愿意同自己多说一句话,就那么绝情的离开! 想到这些,刘言郎放在桌上的左手就紧握成拳,眼中恨意更甚! 他刘言郎究竟哪里配不上白锦?他救过白锦的性命!还曾亲自去白家三房提亲!然白家三发那个居然拒婚! 不仅如此,白家三房的人竟然宁愿接受暮云深做女婿,却不接受自己,可见他们白家三房是一家眼光短浅的! “定亲算啥?她现在不是还没有成亲吗?”赵美娥笑着道。 刘言郎心底一动,忽然抬眼盯着赵美娥,眯了眯眼睛,出声问道:“赵姑娘,你为何要说这些?” 刘言郎不傻,相反,他心机阴沉,不过几句话,便察觉出赵美娥心思不简单。 赵美娥对刘言郎笑了笑道:“我觉着依刘大哥的样貌和身份就是娶了县太爷家的小姐也是应该的,但刘大哥并非攀附权贵之人。” 赵美娥说这些话,直让刘言郎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这边,赵美娥依旧夸赞着刘言郎,一脸的倾慕,只听她道:“刘大哥,你这么好的人,本该娶了白锦,我也知晓你们必是互相爱慕的,谁知那白锦竟然三心二意,勾搭了别人……” 说着,赵美娥抬眸睨了一眼刘言郎,只见刘言郎面色渐渐阴沉下来,嘴角再次扬起来。 “尤其方才我见白锦竟是一点也顾念之前的情分,如此狠心,心中着实是替刘大哥生气啊。”赵美娥刻意提到酒馆前的事情,果然见刘言郎的脸色更阴沉了。 “刘大哥,白锦如此忘恩负义,就连我都看不下去,你能忍的了么?” 刘言郎心中自是不能忍受的,他面色阴沉咬牙暗恨道:“她的确忘恩负义……”说道这里,刘言郎似乎反应过来,面上阴沉之色顿时消失。 他对着赵美娥露出一个温润却又歉然的笑容道;“但这一切既是她的选择,我自是要尊重她的。” 刘言郎在外人面前总归是故作一副翩翩温润君子的形象,更何况面前还是有可能爱慕他的赵美娥,他自是要表现的大度一些。 然,赵美娥听后,心底却是冷笑一声,方才,她明明看到刘言郎眼中那愤恨之色,又怎会是假。 “刘大哥,其实……我是想帮你的。” 赵美娥一脸同情之色,低声道;“刘大哥,你便不想将白锦抢回来吗?” 刘言郎眼眸深了深,而后抬眼看着赵美娥,温和一笑道:“赵姑娘,你在说些什么?” 赵美娥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气愤道;“刘大哥,如你这么好的人,白锦都要勾搭别人,和别人定亲,我这心中着实气不过!” 说完,赵美娥又抬眼看了一眼刘言郎,顿了一下道:“其实,不瞒刘大哥,我为你气不过是真,那白锦更是做出一些中伤我的事情,我,我只是觉着我和刘大哥一样,都被白锦给欺骗了。” 刘言郎眉宇皱了皱,盯着赵美娥幽幽出声问道:“白锦中伤你?”  赵美娥连连点头,她一脸气愤之色道:“刘大哥我知道你喜欢白锦,但白锦所做之事,着实是让人气愤,她,她竟然在外人面前嚼舌根,说我的坏话,害的我如今都不敢出门,你说白锦这心是不是黑。 ” 说着,就见赵美娥低头抹眼泪,边道:“方才我见白锦竟然如此绝情,见刘大哥深陷危险,也不愿帮忙,还装作同刘大哥不认识一般,我更为刘大哥气不过!” 说着,就见赵美娥抬眼望着刘言郎,忿忿道:“刘大哥,你说这白锦咋会变成这样?” “刘大哥,我实在看不惯白锦竟如此狠心,她待我如此,待刘大哥亦是如此。” 说完,赵美娥抿了抿唇,又道;“刘大哥,莫非你就没有想过让白锦回到你的身边?” 刘言郎面色变了变,赵美娥双目则直直盯着刘言郎的神色,幽幽道:“刘大哥,你本该娶了白锦的,若不是因为白锦四处勾搭,抛弃刘大哥,如今白锦本该是刘大哥的妻子。” 赵美娥一边说,一边观察刘言郎的神色,待看见他目中那隐隐的不甘和愤怒后,赵美娥又道:“刘大哥,我着实是看不下去白锦如此待你,你若想让白锦回到你身边,我可以帮刘大哥!” 刘言郎眼眸闪了闪,缓缓抬头看着赵美娥,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说道:“赵姑娘,为何要帮我?” “自是看不得白锦如此无情,又如此对待刘大哥!”赵美娥一脸忿忿道。 然,刘言郎似乎并不相信,只听他淡淡道;“仅此而已?” 赵美娥咬了咬唇,抬眼看向刘言郎道;“还有个原因,白锦她不仅四处勾搭,还抢走我身边的人!” 刘言郎眯了眯眼睛,似是想到什么,脱口道:“暮云深?!” 赵美娥点点头,道:“我爹娘待暮云深很好,我和暮云深本要在一起的,谁知那白锦不仅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坏话,还勾搭走了暮云深!” 暮云深?又是暮云深! 提起这个名字,就见刘言郎双目中满是隐隐的愤怒和恨意! 赵美娥这边继续说着:“白锦如此不知检点!到处勾三搭四!辜负了刘大哥的一片真心!我,我着实看不过眼!” 说完,赵美娥双目紧盯着刘言郎道:“刘大哥,若你还喜欢白锦,我可以帮你,当然,这样也是帮我自己。” 刘言郎看了一眼赵美娥,幽幽道;“你喜欢暮云深?” 赵美娥忙道:“是我爹娘待他好,我本以为我会……可谁知白锦勾搭走了暮云深,我心中只是气不过!”说完,赵美娥又抬眼紧紧盯着赵美娥道:“你也气不过吧?!” 气不过,当然气不过!何止是气不过!刘言郎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得到白锦,才能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 即使现在白锦和暮云深定亲又如何?只要他们没有成亲,他就还有机会! 只要他娶了白锦,就能得到沈大虎还有白家三房的助力!到时候,他便不用低声下气的去求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书生! 只要他有了银子,就是买个官也是可以的!到时候等他风光了,他定是要将那些折辱过他的人狠狠教训一番! 当然这一切,都需他得到白锦,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如此,白家三房挣的银子才能归他刘言郎所有! 想到白家三房在镇上开的醋坊,听说生意很好,每日的进项必定极多! 到时候,他便不用每日担心家中的银子够不够花,甚至连买一件好衣裳都得算计着! 刘言郎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压下心底的疯狂和激动,盯着赵美娥,幽幽道:“你如何帮我?”  赵美娥弯唇笑着道:“刘大哥,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只是需得跟刘大哥商量……” 第六百一十一章 去外面偷吃? 赵美娥同刘言郎说了好一会儿,少时只见刘言郎直起身体,眯着眼睛看着赵美娥,幽幽道:“赵姑娘,如此做是不是不太好……” 赵美娥听着刘言郎的话,心底暗骂刘言郎装腔作势,面上倒是讨好的笑了笑道;“刘大哥,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啊,想让你娶到心爱之人啊。” 顿了顿,又听赵美娥道:“刘大哥觉着这个法子如何?” 刘言郎面上倒是还算平静,他状似思虑一会儿,缓缓说道:“赵姑娘,你心地善良我心中很是感激,不过这件事情……请容我多考虑考虑。” 赵美娥得到一个不确定的答案,心底很是难受,不过她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也不能太催促,若是刘言郎这不答应,她这件事情就不好办了。  赵美娥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点头道:“好,那美娥便等着刘大哥的消息。”默了一瞬,又听赵美娥道;“刘大哥,你可要好好考虑,我这都是为了刘大哥,不想让刘大哥抱憾终生,当然我也是为了帮自己 。” 刘言郎温和一笑,道;“自然。” 之后,二人又喝了两杯茶,这才离开茶楼。 离开时,刘言郎见赵美娥付了茶水钱,一脸歉意的说道;“赵姑娘,今日真是让你破费了,你放心,日后我定会十倍奉还你的。” 刘言郎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看着很是有骨气。 赵美娥笑着道;“刘大哥,你可是秀才郎,我请你那是应该的。” 不管赵美娥有何目的,她说的话,刘言郎是极为受用高兴的。 待送走了刘言郎,赵美娥对着刘言郎的背影啐了口,又狠狠的剜了一眼,目中哪里有一丝的倾慕和敬佩! 她可是去过京城的人,更是见过这大周国最为尊贵的王爷,刘言郎同他们想必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比起天人一般的王爷,刘言郎简直一滩烂泥都不如! 若不是她要利用刘言郎来毁掉白锦,她才不会对着一个瘸了腿的秀才细声细语呢! 赵美娥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待她目的达到,白锦名声近毁,她便要看看暮云深还会不会看上一个破鞋! 心中恶毒的想着,赵美娥脸上的笑容也愈加恶毒扭曲。 …… 白锦回到家中,便将福伯交给她的书给了萧黎,嘱咐萧黎每日少看一会儿,莫要多看,萧黎也乖巧的答应了。 在镇上遇到刘言郎的事情,已然被白锦抛之脑后。 县里的铺子就快开张,白锦还在思索开张当日的一些具体事宜。 而沈氏为了更好的照顾萧黎,这几日便没有去镇上的醋坊,白锦一边计划着,一边经营镇上的铺子,而在这段时间内,白家三房总是迎来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大房的钱氏。 这几日,钱氏每日都来白家三房寻沈氏说话,美其名曰是拉近妯娌关系,时不时的还会带一些糕点来。  沈氏虽不欢迎钱氏,然人家每次都是笑脸相迎,还带一些糕点和吃的来,沈氏若是拒绝,钱氏就低头抹泪,只是道沈氏看不起她,钱氏在三房门外哭,这路过的人总会问上两句,沈氏也不好解释,便 只能迎钱氏进门。 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如今,钱氏来三房都可以畅通无阻了。 这不,今日钱氏就拿着一条鱼来到白家三房,外人不清楚白家大房和三房之间发生的事情的人,还真以为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妯娌之间的关系极好。  钱氏来时连门都不敲了,就这么进了门,待看到沈氏后,就见钱氏扬起一张笑脸,将手中的草鱼递到沈氏手中道:“三弟妹,昨个儿我们家钓了好几条鱼,我想着三弟不是爱吃鱼吗?这就给三弟妹拿来 一条,好让三弟妹给三弟做。” 说着,就见钱是旁若无人的朝着屋内看了一圈,问道:“诶?三弟妹三弟又不在?” 沈氏手中拿着那条鱼退回去不是,不退回去心底又觉得很是不舒服。 听到钱氏的话,沈氏淡淡说道:“是啊,孩子他爹去铺子里了。” “啊?”钱氏一脸惊讶之色,问道:“我刚从镇上回来,还特意去三弟的醋坊看了看,铺子里除了锦丫头,没有三弟啊?” 沈氏眼眸微闪,她记得白锦说过,关于他们家在县里开铺子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白家的人。 钱氏眯着眼睛盯着沈氏,见她这副样子,分明是有心隐瞒,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来白家三房都多长时间了,可是一直没有进展! 每一次她来三房都不见那个老实憨厚的白高忠!真是气煞人! 钱氏也是个聪明的,她来了好几日,每一次来都不见白高忠,她以为是沈氏故意支走了白高忠,是以此时的钱氏对沈氏可是有诸多怨怪的,当然她不会表现出来。  碰不到白高忠,她就没法勾引白高忠啊,是以她今日来白家三房时,特地去镇上白家三房的醋坊转了一圈,见只有白锦那个丫头在招呼客人,她就放心了,还特地买了一条鱼,为的就是要讨好白高忠 。 尤其知道白锦那个死丫头在铺子内,钱氏还暗自高兴了一会儿,每一次她来白家三房想着拉好关系,那白锦总是会说一些话,有意无意的让她很是难堪! 可以说,钱氏心底对白锦和沈氏已经是诸多怨恨了! 在得知白高忠不在铺子里,钱氏便着急忙慌的来了白家三房,谁知道白高忠还是不在家!  这一下,钱氏可真是不高兴了,只见钱氏坐在桌边,就像在自己家一般,为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淡淡道:“三弟妹,大嫂诚心来看你们,我咋觉着你们是不欢迎我啊?为啥我每次来,三弟都不在? ” 沈氏神色也隐隐带了一丝怒意,在自己家被人这样质问,这感觉还真是不舒服! 钱氏这段时日时常来这边,显是在示好,还总是买一些东西,不收钱氏就在门前哭,闹得沈氏着实是没有办法。 “孩子他爹在外有事情要忙,我怎么能管?”沈氏道。 “三弟有啥好忙的,要忙的不就是镇上那个醋坊吗?”说着,钱氏眼珠子转了转,忽然道:“三弟妹,莫非你们在其他地方又开了一间铺子?” 说着,就见钱氏面上染上一丝兴奋之色! 白家三房这是挣了多少银子啊! “三弟妹,咱们两家可是亲兄弟,咱们二人可是比那亲姐妹还要亲呢,你们可得告诉我实话啊。” 钱氏起身拉着沈氏,一脸殷切的问道。 沈氏这人心软,性子却也强势,钱氏三番四次的讨好,她不好打脸笑脸人,但别人打听他们家的事情,沈氏是不会轻易说的。 更何况她记着自家闺女特地交代过,在铺子还没有开起来时,还是莫要声张忙,尤其是白家人。 沈氏淡淡道:“孩子他爹在外忙啥我也不能事事都问啊,再说,我们家一件铺子已经很忙,咋会有另外一间?” “是吗?”钱氏一脸怀疑的看着沈氏,显是不相信的。 她都来多少次了,白高忠总是不在,如今又不在镇上的铺子,还能去哪? 莫非是去偷吃? 如此想着,就见钱氏眼珠子闪了闪,神色很是诡异。 若白高忠真是的那种人,她倒是也好下手啊! 如此想着,钱氏脸上再次出现笑容,她拉着沈氏笑着道:“三弟妹,咱们去做鱼吧,兴许三弟晌午就回来了呢。” 说着,钱氏就拉着沈氏去了灶房,那样子看着好似她和沈氏感极好一样。 不过,既然有了鱼,沈氏倒真的炖了一锅香喷喷的鱼汤,这边钱氏还想着等白高忠回来吃呢,就见沈氏舀出来一碗,看着像是要吃。 钱氏顿时就不高兴起来,她走到沈氏身边,说道:“三弟妹,咱们不等三弟了?” 沈氏道;“孩子他爹晌午不一定回来,我这碗是给阿黎的。” 提到那个萧黎,钱氏的脸色顿时就拉下来,只见她撇了撇嘴巴,道:“三弟妹不是我说你啊,那个什么萧黎不过一个外人,你和三弟咋就让他住在咱们家了呢?” 钱氏滔滔不绝的说道:“而且啊,那个萧黎又不是个闺女,将来可是要娶媳妇的,你们将他留在家里,这不是留个麻烦在身边么?” “要我说啊,他又不是没有家,就让他回去呗,你干啥这个活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是干啥?” 说着,钱氏见沈氏面色不好了,就忙笑着道:“三弟妹,大嫂说这话可都是为了你和三弟啊,你想啊,你们都三个孩子了,还有两个男娃子,这多出来的孩子,日后岂不是负担?!” 她可不想日后进了三房的门,还要整日对着一个外来子! 钱氏这样想着,好似她已经笃定自己可以进三房的家门一般。 “三弟妹,你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得为三弟考虑啊,这开个铺子不容易,若是多出一个人就得多养活一个人,这挣的银子岂不是便宜了外人?” 沈氏脸色顿时黑下来,她沉着脸看着钱氏道:“大嫂,阿黎是我们家的儿子,他不是外来的孩子,还有这是我家。” 钱氏面上顿时一片尴尬,干巴巴的不知道该说啥。 都都是这段日子她来白家三房自由了,觉着自己已经打入了白家三房,便对白家三房开始指手画脚。 “那个……三弟妹啊……”  “多谢大嫂送来的鱼儿,下次我定会还大嫂一条的,时间不早,大嫂也要回家做饭了吧?不然大哥一家吃啥?” 第六百一十二章 想都别想! 钱氏脸色顿时就僵住了,这边沈氏已经不再看钱氏,而是端着碗边走边道:“大嫂,我就不送你了,你离开时,请你将院门给关上,最近隔壁家的大狼狗总是无缘无故闯进来,我怕吓着阿黎。” 话落,就见沈氏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门外。 钱氏气的不轻,她咬牙瞪着门口的方向,咬牙切齿低声咒骂道:“贱人!你也不看看这鱼是谁买的?!那可是我买的!是我买给高忠补身体的!谁让你去补那个狗杂种了?!” 骂着,钱氏就要摔东西,不过,在她拿起一个碗要摔时,忽然想起啥,最终是将碗给放回了远处。 钱氏瞪着门外,一脸不甘的愤怒,咬牙道:“哼!沈氏你给我等着!这里的一切以后一定会是我的!这家以后就是我说了算!” 钱氏带着一种迷之自信在灶房等了会儿,还是没有等来白高忠,最终她还是离开了。 屋内,沈氏喂萧黎喝着鱼汤。 萧黎休养了几日,身体好转许多,这不,沈氏方才端了鱼汤来,萧黎本是要自己喝,不过沈氏觉着萧黎身体还没有恢复,便没有让他自己动手。 沈氏神色慈爱,很是耐心的一口一口喂着萧黎,时不时的还问萧黎烫不烫,味道好不好。 萧黎从未感受过这种被母亲关怀,疼惜的感觉,自从来了白家三房,沈氏是真的将他当作亲生儿子来疼爱的。 不一会儿,萧黎便将一碗鱼汤喝完了。 沈氏拿着帕子为萧黎擦了擦嘴,柔声问道:“还喝不?” 萧黎摇头,道:“娘,我昨日没见着鱼啊,您去特意买来的吗?” 沈氏笑着道:“不是,是你大伯娘送来的。” 萧黎一听就皱眉,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戒备,道:“大伯的那个平妻?” 沈氏点头,紧接着就见萧黎皱眉,道:“娘,姐说那个大伯娘心思不纯。” 沈氏点头道;“娘也知道,只是她每次来都带一些东西,娘总不好将人给赶出去。” 萧黎哼了声道:“心思不好的人,干啥让她进家门,娘,下次她再来,就让我去将她赶出去,或者不给她看门,外面那些人总不会说我一个孩子。” 沈氏笑着道:“等你身子好了再说。” 钱氏离开白家三房,很是不情愿的回到家,一进家门,就听到一道怒斥声。 “大晌午的你不做饭娶了哪?!” 钱氏心情本就不愉,刚进门,又被白高文劈头盖脸的怒骂一顿,心底也有了火气,她抬眼看着白高文,淡淡道;“家里又不是我一个女人,咋不让姐姐做饭?”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眼看着又要发怒,钱氏眼珠子抓了转,忙走过去拉着白高文道:“他爹,我出去也是为了你啊。” 白高文冷哼一声,怒瞪着钱氏道:“你最近干啥天天往三房跑?” 显然这才是白高文发怒的原因。 钱氏眼珠一转,揽着白高文道:“他爹,我去三房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白高文一张脸黑如锅底,他冷哼一声道:“白家已经分家!我们家和三房也没有关系!你以后不许再去三房!” 每一次提起三房,白高文心情就不好,尤其是得知钱氏整日的往三房跑,白高文更觉得自己的脸被打了! 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白高文觉着这辈子他都是没脸在见白高忠了,偏偏钱氏最近还总往三房家跑! “咋能不去!他爹,你没看见白家三房开的醋坊生意很好吗?我去也是想着拉近咱们两家关系,如此,三弟一家也会帮着……” “诶呦。” 忽然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了钱氏的话。 只见张氏穿着围裙,出来时,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冷笑着道;“钱氏听着你一口一个三弟的,叫的真是亲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三房才是一家。” 张氏纯粹就是不想让钱氏好过,是以才会说出这种话,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白高文和钱氏听后都齐齐变了脸色。 “姐姐,你说的这是啥话?咱们家和三弟一家本来就是亲兄弟,本来就是一家啊。”钱氏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揽着白高文,委屈道:“他爹,姐姐说这话可真是冤枉我了。” 然,此时的钱氏心中却在打着鼓。  她怕张氏是看出自己的心思,不过依着她对张氏那个蠢妇的了解,应是不知道的,但俗话说得好,作亏心事总是心虚的,尤其钱氏现在可是光明正的往三房跑,在没有成功之前,她还是怕白高文会发 现的。 白高文黑着脸瞪着张氏道:“长舌妇,乱嚼啥舌根,小心我揍你!” 张氏被白高文训的顿时缩了缩脖子,不过她看着钱氏的目光愤恨依旧不减! 自从钱氏这个贱人进门,她在大房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两闺女向着钱氏,如今就连上房那两个老不死的也向着钱氏!而自己动辄就被白高文打骂,这日子过真是苦啊!  “姐姐,你可不能乱说啊,我知道你不愿意看到我,你就看在咱们一起伺候孩子他爹的份上,莫要在冤枉我,不然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我受委屈事小,他爹污了名声,那你让孩子他爹日后咋在外面见人 啊。” 钱氏这么一说,白高文心头顿时火起,瞪着张氏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狠戾,他张口骂道;“口无遮拦的贱妇!还不赶快滚出去!” 张氏心中委屈的不行,她咬了咬牙,最终只能低着头出了屋子。 这边,钱氏扶着白高文坐下,就为他揉着肩膀,边温声道:“他爹你也别生气,想来姐姐不是故意的,我知道在她心中,一直不愿意我进门的,不然咱们的孩子也不会……” 提起这件事,白高文心中怒气和怨气更甚,想到钱氏腹中的孩子是因为张氏在门口泼水结冰的缘故,白高文就恨不得打死张氏。 眼看着白高文对钱氏的怒气全部转嫁到张氏身上,钱氏这才舒了口气。 不过今天的白高文们不似前些时日好糊弄,待吃了晌午饭,钱氏扶着白高文进了屋,白高文忽然道:“日后你不要在去三房了。” 钱氏面色变了变,她忙扶着白高文坐在炕上,对白高文道:“他爹,我去三房真的是为了你啊。” 不待白高文说话,就听钱氏继续道;“他爹,你想啊三房如今醋生意做的这么好,你可是他大哥,哪能不跟着分一杯羹呢?” 提起这个,白高文脸色就难看,他阴沉着脸色道:“你还不嫌上次的事情丢人,我嫌弃!” 钱氏面上染上一丝不自在,她忙柔声安抚白高文道:“他爹,你先听我说完啊。” “上次的事情那都是一年以前了,大家早就忘了,咱们两家再咋说那也是亲兄弟,如今三弟一家过的好,醋坊生意也好,我听说……”钱氏咬了咬牙道:“我听说三弟一家又开了一间铺子呢!” 当然,这件事情只是钱氏臆测的,亦是为了劝阻白高文。 白高文一听,双目登时就睁大了,他嘴唇抽动几下,干巴巴的问道:“又开了一间铺子?”那生意得多好才能又开一间? 钱氏连连点头道:“他爹,你想啊,三弟一家的醋生意这么好,咱们为啥不去给三弟家帮帮忙?” 白高文眼睛闪了闪,却是黑着脸道:“你的意思是去帮三房家的铺子卖醋?” 钱氏笑着点头,其实这个主意,也是她方才回来时才想到的。 她这段时间一直去白家三房,见不到白高忠就罢了,自己还赔了好几两银子呢! 既然她在三房家中见不到白高忠,那倒不如去三房家的铺子帮着卖醋,如此,她也能知道那醋坊每日到底有多少进项,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管着铺子挣的银子呢! 钱氏觉着只要她能进了铺子,她就有信心日后将这铺子握在手中! 越是想,钱氏心中就忍不住的激动,她对白高文道:“他爹,只要能去三弟家铺子卖醋,还怕查不到他们家的酿醋方子?” 白高文听了钱氏的话,的确心动了。 白家三房日子过的好,那是整个村的人都看到的!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看不起三房那酿醋手艺,该早些学了那酿醋手艺,说不定如今开醋坊挣钱的人就是他白高文了! 白高文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悔恨! 尤其白家三房过的越是好,就越是显的他们大房过的不好!白高文心中咋能平衡! “让我去给他们三房卖醋!想都别想!”白高文怒声道。 钱氏笑着道:“他爹,哪里用你去,我去就行啊!” 钱氏拉着白高文道:“他爹,我去帮三房卖醋,如此还能知晓这醋坊是如何经营,还有那酿醋的方子,到时候咱们自己也开一家铺子,不是更好?” 白高文眼神闪烁,心动了。 “他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为了你啊,只要我能去三房的铺子,那咱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只要她能去三房的铺子干活,不说把握住铺子的进项,那同白高忠接触的时间也多了!  她还不怕搞不定一个老实憨厚的男人吗?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不要工钱! 钱氏的话让白高文心动了,他一脸迟疑的缓缓说道:“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他们白家大房和白家三房早在一年前已经决裂,虽说他们两家都未曾明说,但他们两家已经算是断绝关系了。 白高文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同白家三房再有牵扯,当然,每次出外听到村里人说起白家三房日子过的如何好时,白高文这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的! 羡慕,嫉妒,不甘,愤恨…… 如今钱氏整日的往三房家跑,还说了方才的话,虽说白高文不愿意承认,但在他的心底,其实早已动心! 凭啥白家三房可以开铺子,过的好,他这个白家大哥就不行? 钱氏显是看出白高文的心思,她面上笑容愈大,一脸讨好的柔声道:“咋不好?他爹你和三弟可是亲兄弟,这打断骨头连着筋。” 白高文眼神闪了闪,最后撇嘴道:“哼!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他在咋说也是白高忠的大哥,是白家的长子,哪能沦落给白高忠作活? 钱氏忙道;“他爹,哪能让你去?待我去给三弟的铺子帮忙,运气好一些的话,兴许我就知道这酿醋方子了,到时候咱们自己家酿醋卖醋,日后的生意一定不会比他们三发那个差的!” 白高文面上终于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是的,他们白家大房凭啥要比白家三房的日子差啊? 钱氏很是体贴的为白高文揉捏着肩膀,一双眼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酿醋方子定是不好拿的,但是只要她能在醋坊帮忙,不怕拿不住醋坊内的银子,不怕白高忠对自己不动心! 钱氏是很有自信的,她自认比起那瘦弱的沈氏来说,她不管是皮肤还是身材都要比沈氏强的! 男人嘛,总是好色的,只要她有机会,就那么一勾,保管那白高忠上钩! 到时候她就哭喊着人那个白高忠妥协,还怕进不了白家三房的门!  哼!等她进了白家三房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拿住那醋坊的生意,至于那白锦不是已经定亲了?已经不足为虑,至于那白守义和白守信,哼,若他们识相的她便对他们好一些,若是不识相的,她就会像 算计白语那丫头一样,将那沈氏生的那两个孽种给赶出去! 钱氏心思毒辣,已经开始算计她住进三房后的日子了,显是非常笃定她能得到白高忠一样。 将近傍晚时,白锦从镇上回来,刚进屋就见萧黎蹬蹬蹬的跑来找她,将今日钱氏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锦听后,秀眉微蹙,坐在凳子上,缓缓说道;“她今日不仅来了咱家,她还去了咱家的铺子。” 萧黎精致的小脸上也皱起来,他思索着道:“姐,这个大伯娘她到底想要干啥?” 白锦摇了摇头,幽幽说道:“我不知道她要干啥,不过我可以肯定一点,她心思不纯,必是对咱们家有所图谋。” 只是不知道钱氏究竟在算计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钱氏看着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更何况她这一示好,就示好了这么长时间,不管他们一家人对钱氏如何冷淡,她依旧不生气的示好,正是因为此,这钱氏的心思才更加可怕。 “哼!既然知道她不怀好意,那下次她来就不要让她进门,若娘和姐不方便,就让那个我赶她出去!” 白锦知晓萧黎是为他们好,不过这件事情,萧黎是不能插手的、 她道:“那钱氏是个心思深沉的,之前娘拒绝了她的糕点,她就站在门外哭,虽说咱们家可以不在乎她如何作,但是外人看见总会说咱们家的,咱们不在乎,但是爹娘必氏在乎名声的。” 想来也正是因为此,那钱氏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若萧黎真的将那钱氏给赶出去,那钱氏必定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她还会在他们三房门前撒泼打滚的哭闹,到时候引来旁人围观就不好了。 不管如何,钱氏也是他们三房的亲戚,即使白家大房和三房断了关系,但别人不会这么想,她白锦是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和想法的,但是爹娘一定会在乎。 毕竟他们一家生活在大邱村,若是落下个不好的名声,爹娘出门必定会被人给指指点点的。 “那咋办?”萧黎皱着脸,目中满是怒气道:“我真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 白锦沉眉沉思着,忽听到院子外有人说话。 白锦和萧黎对视一眼,想着是不是白高忠回来了,姐弟二人出了屋子,就见站在院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钱氏。 钱氏晌午刚离开,这傍晚又来了! 萧黎顿时黑了脸,对白锦道:“姐,这人真讨厌!又缠着娘说话,我这就将她赶出去!” “等等。”白锦拉住萧黎道;“咱们先看看她在说什么。” 钱氏和白高文商定后,钱氏赶不及的来到白家三房,将她决定好的事情来告诉沈氏,当然,她的主要目的是来见见白高忠。 谁知道都傍晚了,白高忠还是没有回来,这也更坚定了钱氏心底的心思,她觉着,白高忠一定是在外面偷吃,好色又老实的男人,最是好对付了。 沈氏听完钱氏的话,就蹙眉,沉声道;“大嫂你多虑了,我们家的铺子并不需要啥人手,我们一家可以顾的过来。” 即使他们家铺子在忙,沈氏也不会让钱氏来给铺子里帮忙。 钱氏听后就不高兴了,她苦着一张脸,对沈氏道;“三弟妹,你,你是不是嫌弃大嫂啊?” 说着,钱氏又开始抹眼泪,哽咽道:“三弟妹,大嫂可是真心想给你们帮忙的,你看你需要在家里照顾那个野……那个孩子,铺子的事情就交个锦丫头,那咋行?” “锦丫头在咋说也是个女孩子,且锦丫头都及笄了,这总是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的,还是在那人来人往的铺子里面帮忙,这对锦丫头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三弟妹,我可是真心为了你们好,我这回去一合计,就想着反正很家中我也无甚事,倒不如来给你们帮忙,三弟妹你放心,我不要工钱,就是给你们帮忙,这样你和锦丫头就可以在家中歇息了。” 钱氏这话每一句都是从沈氏和白锦的好处着想,可这话一深究就不是那么味了。 人白家三房自己的铺子,自己不忙,谁来忙? 但是这钱氏口口声声都在说是来帮忙,想让沈氏和白锦在家歇息。 沈氏当然不会同意了,她觉着钱氏这段时间来示好,为的就是去他们家的铺子,可钱氏又说,她不是为了工钱,那是为了啥? 沈氏猜不透钱氏的心思,但是绝不会让钱氏去他们家的铺子。 “大嫂你别说了,我们家的铺子我们自己能忙得过来,你就别操心了。”沈氏坚定道。  “三弟妹,我可是你大嫂,我是将你当做亲妹子来看的,将三弟当做亲弟弟来看待的,我,我只是觉着你们每日太累了,尤其是锦丫头,她一个姑娘家,哪能每日出入那人来人往的醋坊,还帮忙卖醋? ” “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再说了,三弟妹,大嫂来给你们帮忙,可不是为了要什么工钱,这点你尽管放心!” 沈氏神色僵硬,她的口才没有钱氏好,但是她极为坚定,道;“大嫂多谢你的好意,我们家铺子不需要外人帮忙。” 钱氏见沈氏如此执着,这心中就忍不住的发起怒来,这沈氏似乎比那张氏更要难对付一些!  钱氏的余光瞥到了白锦,眼珠子一转,就一脸慈爱关心的说道:“三弟妹,你就别客气了,明日我就去给铺子帮忙,你就别让锦丫头去了,锦丫头在咋说一个姑娘家的,你就让她在家享享福,歇息歇息 ,如此,外面的人也不会说锦丫头的不是了。” 不待沈氏说话,钱氏继续道;“三弟妹,你可是锦丫头的亲娘啊,你看我都这么为锦丫头着想,你也得为锦丫头着想啊。” 钱氏这话听着倒像是在当着白锦的面挑拨白锦和沈氏的母女关系,若白锦和沈氏的关系真如张氏和白语的关系,兴许白真会被挑拨。 可见这钱氏的心思有多深沉,歹毒。 “姐!这人真不要脸!我要去赶她走!”萧黎都听不下去,一脸怒气的要赶走人。 白锦拉住萧黎,神色平静道:“先别急。” 这边,钱氏拉着沈氏还在说着,直到沈氏已经消失耐心时,忽见钱氏一脸喜色的叫道:“三弟,你可算回来了!” 由远及近走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回家的白高忠。 白高忠来到门前,对于钱氏的热情,他直接无视,而是走到沈氏身边,问道:“她娘,你们这是在说啥?”  不待沈氏说话,就听钱氏道;“三弟,是这么一回事,我是想去你们的铺子帮忙,我看你们两口子那么忙,就给你们帮帮忙,如此,三弟妹和锦丫头也可以好好歇息,你放心,大嫂不要工钱,就是为了 给你们帮忙的。” 听着钱氏的话,还真以为她是个多么善解人意的人 白高忠听后,顿时皱眉,道;“铺子不需要别人帮忙。”  显然,白高忠和沈氏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家的铺子不大,不需要人帮忙,更何况还是白家大房的人。 第六百一十四章 等着收银子吧! 钱氏听到白高忠的话,一张白皙圆胖的面颊上,顿时一副倍受委屈的模样,抹着眼泪道:“三弟,大嫂这可是心疼你们两口子啊,你们两口子又要去地里作活,又要顾着铺子,人手不够了,还让锦丫头去铺 子里忙活,三弟,你就没有想过锦丫头可是个姑娘,老是抛头露面的,这对她的名声可不好。” 白高忠面皮抽了抽,很是难看。 “更何况大嫂也是心疼你们两口子,想着去铺子里给你们帮忙,这样你们也轻松一些,三弟你咋就不明白大嫂的苦心哦。” 说着,钱氏哭泣的声音更大,一副被白高忠和沈氏欺负后的模样,看着着实是有些烦人! 白高忠是个老实人,他一听钱氏这么说,顿时一阵张口结舌,干巴巴道;“多,多谢大嫂的关心,只是我们家的铺子,我们一家人能顾的过来,就不用大嫂操心了。”  钱氏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她抹了抹眼睛,抬眼看着白高忠,故意做出一副柔弱的姿态,柔声道;“三弟,你们就别在大嫂这里逞强了,大嫂知道你们忙,忙的顾不住铺子,所以才让锦丫头去的。 ” 说着,钱氏抬眼睨向白锦的方向,故作一副慈爱的神色,温声道:“我只是心疼锦丫头啊,锦丫头这么水灵的一个姑娘,这整日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外面那些人还不知道咋说锦丫头呢。” 说完,钱氏又看向沈氏和白高忠,叹了声道;“三弟,你就是不为三弟妹着想,也得为锦丫头着想啊。”  “更何况铺子生意好,大嫂去给你们帮忙,兴许铺子的生意就会更好的,三弟,你们就别客气了,大嫂是真心给你们帮忙的,大嫂不要啥工钱,就是想着能帮帮你们,毕竟咱们两家可是亲人啊,我是加 将你们当做弟妹看待的,你们不会是防着大嫂,不愿意让大嫂给你们帮忙吧?” 钱氏说完,就见沈氏和白高忠神色很是难看。  不待他们二人说话,钱氏就接着道:“三弟,你,你不会是不相信大嫂吧?”这么说着,就见钱氏又开始低头抹眼泪,哽咽道;“三弟,大嫂可是将你们看做亲弟妹的,也是真心想帮你们的,你们,你们 难道还不相信大嫂吗?” 说着,就见钱氏又开始抹眼泪,就像是沈氏和白高忠一直欺负她一样。 “真是可恶!”萧黎听不下去,用力挣脱白锦的手要去将钱氏赶走。 白锦黑眸微闪,对萧黎道;“阿黎,姐有办法。” 萧黎忙转头看着白锦,眸光明亮。 “爹,娘。”白锦同萧黎走过来,叫了人,就见沈氏和白高忠用求助的视线看向白锦。 “这是咋了?” 沈氏刚张嘴要说话,就见一旁钱氏抹着眼泪,对白锦道;“锦丫头,大伯娘都是为了你啊。” “大伯娘那日看你在铺子里面忙,知晓你爹娘太忙顾不得铺子,这不想着来给你们家的铺子帮忙,大伯娘也不要工钱,就是想着帮帮忙,如此,锦丫头你也能在家歇着啊。” “锦丫头,大伯娘可都是为了你,你长得这么漂亮,又定了亲,你娘还让你整日抛头露面,着实不妥,大伯娘就想着来帮帮你们,锦丫头也能在家绣嫁衣待嫁。” 钱氏一脸的慈爱之色,看着对白锦极为关心和亲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白锦的亲娘。 以前,钱氏便是用这一招骗白语和白妙,将二人骗的团团转,尤其是白语,连自己亲娘都不相信,就相信钱氏,最后却被钱氏给卖到了山沟沟里。  如今,钱氏又用同一招来骗白锦,钱氏有信心,如白锦这种女孩子不谙世事,最是好欺骗,只要挑拨她和沈氏之间的母女关系,她在从中调和,白锦一定会相信她,到时候白锦就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沈氏就会像张氏一般,孤立无援。 白锦望着钱氏笑了笑,淡淡道:“大伯娘一心为了我们家,真是辛苦了。” 钱氏立马笑起来,她道:“不辛苦,咱们两家可是嫡亲的亲人啊,更何况大伯娘也是将你当做亲闺女来看的。” 说着,就见钱氏又低头抹了抹眼睛道;“锦丫头,大伯娘这一生都没有个子女,可大伯娘每次见着你,就喜欢你,忍不住关心你,大伯娘是将你当做亲闺女来看的,锦丫头你不会嫌弃大伯娘吧?” 沈氏在一旁听着钱氏的话,却是气的不轻。 钱氏这是觉着他们这边不松口,开始哄骗白锦了吗? 不过,沈氏和白高忠是极相信自家闺女的,他们更坚定,白锦一定有办法,将难缠的钱氏给赶走。 钱氏这般作为,就像是一块牛皮糖,被她缠住,竟是甩也甩不脱,还得被她恶心。 这边,钱氏拉着白锦的手,正在表忠心。 “锦丫头,你不知道,大伯娘那日看到你在铺子里招呼客人,大伯娘这心里多难受,锦丫头就该坐在家里享福,好好待嫁,哪里用的着做这些粗活啊?” 钱氏这话粗听下去,的确没问题,而且她还事事都为白锦着想,若白锦真的是心思单纯,好吃懒做的人,听了钱氏的话,不得高兴死、 然而,钱氏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在镇上开铺子从一开始,就是白锦的意思。 白锦神色不变,听着钱氏的话,她反而点点头道:“大伯娘说的很有道理。” 钱氏一听,面上神色更是激动。 一旁的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夫妇二人面上甚是不解,不过他们知道,自家闺女这样说,定是有她的道理。 “可不就是。”钱氏见白锦点了头,以为自己已经说动了白锦,本来嘛,白锦一个黄毛丫头,还不好哄骗? “锦丫头,你快劝劝你爹娘,大伯娘给你们铺子帮忙,你就可以在家歇着,而且大伯娘不要工钱,就是给你们帮忙,大伯娘就是心疼锦丫头呢。” 钱氏想着利用白锦来说通沈氏和白高忠,毕竟在大邱村谁人不知道,白家三房两口子最为疼爱的就是白锦这个丫头! 白锦看向沈氏和白高忠也的确如钱氏所愿一样,道:“爹,娘,既然大伯娘一心为咱们好,咱们便让大伯娘去帮帮忙吧。” 沈氏和白高忠神色一懵,不待他们说话,就见钱氏笑着道:“还是锦丫头明事理,知道大伯娘是真心心疼她的,三弟,三弟妹你们就不心疼心疼锦丫头?” 钱氏这话可以说是很恶毒了,人家亲爹娘怎会不心疼自家闺女,然,钱氏这话明里暗里都在挑拨三房之间的关系,好等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沈氏和白高忠一脸懵,他们愣愣的看着白锦,就见白锦对着他们笑了笑道;“爹,娘,大伯娘既然有心帮忙,咱们若是在不答应,这得多让大伯娘伤心啊。、” “可不是嘛?”钱氏很是配合的低头抹眼泪,哽咽道:“三弟,三弟妹,大嫂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就是想着给你们帮忙,减轻你们的负担,让锦丫头在家享福。” 只要她能去了铺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掌管铺子内每日的进项!第二步,便是…… 想着,钱氏的眸光就望向白高忠,做出一副柔媚的样子笑了笑。 白高忠看到后浑身一阵恶寒,想到钱氏是白高文的平妻,却整日的来自己家,白高忠就浑身不舒服。 “姐……”萧黎知晓白锦既然同意必然是有了其他法子,但是他还是不放心。 “阿黎放心,大伯娘可是咱们的亲人,她定是真心帮咱们,不会害咱们的。”说着,白锦转眸看向钱氏,笑着道;“大伯娘是不?” 钱氏连连点头,道;“可不,大伯娘一心为你们好,咋会害你们!三弟,你放心,大嫂一定会为你看关好铺子的。” 顿了顿,钱氏又笑着道:“三弟,这铺子毕竟是你开的,到时候大嫂有啥不懂的,你可得好好教教大嫂啊。” 白高忠面皮抽了抽,没有说话也没有应答。 钱氏说完,又看向沈氏道;“三弟妹,大嫂帮你看着铺子,你尽管放心!到时候你就在家好好的种地,莫要让三弟在操心家里的事情,大嫂和三弟啊就给你看管好铺子!娘就等着收银子吧!” 钱氏呵呵笑着,心底更是乐开了花。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真是好骗! 钱氏想着,双目更为光亮,她似是已经想到日后的好日子,笑的都合不拢嘴。 待告别了三房,钱氏就一脸笑意的离开,走在路上,她碰见个人还会将自己去三房家铺子做事的事情跟人说一遍,还特意强调说三房的铺子太忙,被叫着去做工,就好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钱氏早已打算好,她同外人讲说是三房的铺子做事,到时候三房的人总不能不给自己工钱,再者,外人会误以为她是被三房的人拉去帮忙的,届时,她和白高忠的事情成了,她也可以跟别人哭诉,说 是白高忠趁机占了自己便宜,如此,自己不就被摘出去了?  到时候,白高忠就是被众人指责的对象,他不想娶自己也是不行的! 第六百一十五章 能挣多少银子? 钱氏想着,面上的笑容愈盛。 她刚走了一段小路,准备回白家大房,谁知在拐角处,忽然有个人影从暗处窜出来,拦腰一把保抱住钱氏,就将她给拖到了一间屋子后面。 钱氏惊的大叫,紧接着就见那双手抹着钱氏的身上,边压低声音道;“喊啥!是我!” 钱氏被吓的面色苍白,待看清楚面前人后,钱氏一脸惊魂未定怒声骂道:“你个死鬼是要吓死老娘吗?” “我哪舍得啊?我这不是想你了……” 说着二人就拉拉扯扯的娶了屋后的更深处。 …… “阿锦,为啥要答应她去铺子里帮忙啊?”沈氏心中满是疑惑,她知道自家闺女一直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她让钱氏去铺子里帮忙,自是有道理的,但是沈氏一时间不明白。 不仅沈氏不明白,白高忠更是不明白,跟着沈氏点头问道:“是啊,阿锦为啥啊要答应她?” 白锦解释道:“爹,娘,你们莫要着急。”  白锦和萧黎扶着沈氏和白高忠回了屋子,等一家人坐下后,白锦缓缓说道:“爹,娘她来咱们家不是一两次,咱们这次阻止她,她定不会轻易罢休,兴许还会想出其他法子,所以我想着,倒不如让她来 铺子,如此我们才好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其实钱氏要做什么,白锦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只是她现在无法告诉白高忠和沈氏。 沈氏神色微沉,闻言点点头,沉声道;“阿锦说得对,那钱氏来咱们家不是一两天了。” 一开始,沈氏是拒绝让钱氏进门的,谁知道钱氏就在门外哭闹,闹得周边的村民都知道了,钱氏厚脸皮还故作一副柔弱姿态,倒是让沈氏难以招架,最终无奈让她进了门。 谁知这一下可好,钱氏竟是时常出入他们三房。 如今,钱氏更是变本加厉的想要去他们家的铺子,说钱氏没有目的,傻子都不信。 只是沈氏实在不清楚,钱氏费这么大的力气,不要工钱的来他们家铺子帮忙,是图啥。 “图啥?”沈氏问后,就听白锦幽幽道:“不是为了银子就是为了人。 “阿锦,你说啥?” 白锦声音太小,沈氏和白高忠没有听清。 白锦道;“爹,娘,她目的不纯,等她去了铺子后,镇上的铺子就先交给女儿,你们可去县里的铺子,这边就先交给我。” 沈氏和白高忠担忧道;“阿锦你一个人能应付吗?要不还是爹留下吧?” 白高忠憨厚老实却也俊朗的脸上神色紧绷,神色沉沉的说道:“爹不能留你一个人在铺子里忙活。” 更重要的是,白高忠不放心白锦一个人在铺子里,怕她被钱氏给欺负。 白锦眨了眨眼睛道:“爹,铺子里咋会就我一个人?” “……那还有谁?” 白锦笑着道:“总之爹娘放心,女儿一定会让钱氏她日后再也不敢来咱们家。 当日,白锦去了镇上的铺子,过了会儿,就见两人大步走来,进了醋坊。 见到白锦,这二人咧嘴笑道:“大嫂,今日铺子生意咋样?有没有人找麻烦”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在暮云深身边的陈九和王三。 白锦见到二人,笑着将他们迎进来,又为他们倒了茶水。 二人是在外面刚忙完就赶过来的,自从萧三爷被害后,陈九和王三依旧帮萧家做事,如今萧家只有萧黎,不过陈九和王三二人还愿意为萧家做事,亦是萧黎的得力助手。 闻言,白锦笑着摇头道:“没有。” 陈九和王三倒是也不客气,边喝茶水,便道:“也是,这镇上自从有了沈大捕头,就很是太平啊。” 陈九这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真心实意。 他们都知晓沈大虎是白锦的舅舅,但沈大虎为人正义也仗义,对百姓更是尽心,也难怪沈大虎深得县太爷的重用。 陈九和王三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暮云深之前对他们说过,若他不在白锦身边时,他们便帮他保护白锦。 是以,在暮云深还未从京城回来时,他们便会一直在暗中保护白锦,护着白老三醋坊。 不过以前是因为暮云深的吩咐,现在,陈九和王三也是真心实意帮着白锦,毕竟白锦对他们兄弟二人极好,不像外人一样,将他们看做是个混子,看不起他们。 陈九和王三喝了茶水,抹了一把嘴,王三犹豫一瞬,出声问道:“嫂子,大哥他来信说是啥时能回来没?” 刚问完,一旁的陈九推了一把王三,而后对着白锦笑嘻嘻的道;“大哥那么想大嫂,一定迫不及待的回来,兴许过两日大哥就回来了!” 王三反应过来,也跟着点头。 白锦抿唇笑了笑,她明白王三和陈九的心意,温声道:“是啊,他快回来了。” 陈九和王三想念暮云深,不过他们知道,白锦比他们更想念暮云深,所以两兄弟在白锦面前很少提起暮云深,就怕白锦伤心。 谁知王三今日憋不住就给问出来,陈九怕王三又说出啥不好的话,拉着王三起身就要告辞 白锦忙道;“陈先生,王先生你们且等一下。” 王三挠了挠头,嘿嘿笑着道;“嫂子,你喊我们名字就成。” 他们二人本就是个混混,若不是因为有暮云深的提携,他们兴许早已被关起来了,他们都是粗人,听着先生啥的很是别扭。 白锦倒是也不扭捏,她道;“陈九,王三这几日你们可忙?” 陈九道;“嫂子你有啥事情尽管吩咐,我和王三一定帮你办到!” 王三也跟着点头道;“嫂子你放心,我们不忙,这几日萧家的小少爷不忙铺子,我们倒是这几日清闲的都能淡出鸟来!” 陈九踢了王三一脚,暗示他说话主意一些。 白锦没有多讲究,就温声道;“我想你们二人帮我个忙,在醋坊内帮上几天。 王三和陈九也算是聪明,他们知晓往日白锦不用他们帮忙,现在会让他们帮忙,显然是有事情吩咐,就多问了几句。 白锦点头道:“的确是遇到一些事情。” 白锦将钱氏的事情简单说了一边,只道他们二人在铺子内帮忙,若钱氏有怪异举动,他们也好帮着看这些。 钱氏这人心机极沉,且脸皮极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以,白锦才会以此法子,让钱氏露出马脚,一次解决,好让她日后再也不能来自家找麻烦。 陈九和王三听后,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让白锦放心,他们定会看着那钱氏。 第二天一大早,钱氏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白家三房敲门。 谁知道开门的不是白高忠,而是白锦。 钱氏一脸慈爱的笑意,温声道;“锦丫头你咋起的这么早啊,咋不多睡一会儿?” 白锦笑了笑道;“要去铺子里忙,自然要早些起的。” 钱氏一听,面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她面皮崩了崩,而后温声问道:“锦丫头,你咋还去铺子里啊?大伯娘不是说去帮你们吗?你就别去了,你就在家好好歇着。” 说着,钱氏探头朝着院内看去,边道:“锦丫头,你爹呢?快叫他出来,我和你爹一起去铺子。” 想到她能和白高忠一起去铺子做事,钱氏这心中就很是高兴,兴奋。 依她的条件和手段,不出三天,白高忠一定会被自己迷得七荤八素!到时候,白家三房的东西可就都是她钱氏的了! 想到这,钱氏就后悔,后悔自己之前猪油蒙了心,当初在就看上那么没出息的白高文? 然,当初的白家,的确是白家大房的日子要好一些,谁知最好的人家竟是最不起眼的白家三房,早知如此,她当初该勾引的就是白高忠了! 如此想着,钱氏面上神色愈加兴奋和喜悦。 白锦笑了笑道:“大伯娘,我外婆家里有些事情需我爹娘处理,不在呢。” “啥?”钱氏呆了呆,白高忠不去了? 钱氏的目光同白锦碰上,她忙收起脸上的不悦,忙笑着道:“锦丫头,你外婆家有啥事要处理啊?你娘去不行吗?为啥你爹还要去啊?” 白锦一脸奇怪的看着钱氏道;“大伯娘你这话啥意思?我外婆家有事情,自然是我爹娘一起去的啊。” 是啊,是这个道理,但是她来给铺子帮忙,为的可是白高忠啊! 钱氏心底很是气愤,不过面上依旧带着慈善的笑容。 她点头道:“那成,那咱们一起去吧,只是今日又得人那个锦丫头受累了。” 说着,大伯娘很是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道;“锦丫头,你说说你一个娇滴滴的丫头,本该享福的,咋就得一直去铺子里忙活,你娘就不心疼你?” 白锦眼眸闪了闪,道;“是啊,每日去铺子里忙活,的确有些累,不过大伯娘更累呢,大伯娘不在家里享福,还不要工钱来我们家帮忙,阿锦多谢大伯娘。” 钱氏脸上的笑容很是不自然,她想着,那白高忠和沈氏不会真的这么不自觉,不给自己工钱吧? 钱氏一路上心思不定,同白锦娶了镇上,期间,不忘拉近她和白锦关系,话里话外挑拨白锦和沈氏的母女关系。 待钱氏进了铺子后,鼻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醋味。 这味道对于一个不太喜欢吃醋的人来说,很是难闻,钱氏吸了吸鼻子,眼中闪过厌恶和嫌弃之色。 若不是为了白高忠,她才不会来这里遭罪! “大伯娘,您是不是不舒服?”白锦一旁问道。  钱氏忙笑着道:“咋会,大伯娘就是第一次来到这醋坊,觉着很是新鲜,锦丫头,这醋坊每日能卖多少醋,挣多少银子啊?” 第六百一十六章 求死不能! 白锦歪头想了想道;“不知道呢,今日看看能卖出去多少。” 此时,钱氏更加确定,白锦是啥也不懂,如此她更好掌握铺子每日的进项。 她忙走过去,拉着白锦的手道:“锦丫头,你是个孩子,不懂也不奇怪,既然如此,那这铺子的账本日后就让大伯娘帮你们看管吧。 ” 白锦抬眸望着钱氏,淡淡道:“大伯娘铺子的账本一直是我爹来管……” 不待白锦说完,就见钱氏一脸关心的说道:“诶呦,锦丫头,你爹每日忙着别的事情,哪能都顾的过来?再说了,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大伯娘帮你们管着铺子的账本,你们也放心不是?” 说完,钱氏又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继续哄骗道:“锦丫头,大伯娘可是一心为你们的铺子着想,如今你爹娘忙着,这账本若是落在别人手中,恐怕就不好了。” 白锦秀眉微蹙,神色间带了一丝为难之色。 钱氏见着,忙继续道;“锦丫头你还不相信大伯娘啊?唉,大伯娘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们家,为了你啊,你放心,等你爹来了,大伯娘就跟你爹说清楚,他一定会同意的。” “我明白大伯娘的心意,只是……” “只是啥?”钱氏急切想看看这醋坊的经营情况,看看这铺子的钱柜有多少银子! “白姑娘,这人是谁?” 就在这时,有人进了屋子,粗声问道。 钱氏一愣,看向身后二人顿时就皱起了眉宇,眼前这二人一身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啥好人,更重要看他们不像是来打醋的,为啥会来醋坊。 白锦看着他们二人,对钱氏道:“大伯娘,这二位是爹的好友,亦是醋坊管事的人。” “啥?!”钱氏瞪着面前的陈九和王三,额角抽了抽道;“他们,他们在醋坊管事?” 白锦点头道;“是啊,他们同爹认识,正巧爹这段时间忙,这间铺子便交给他们了,账本也归他们管着,所以大伯娘你就莫要操心了。” 说着,白锦更是感激一笑道;“大伯娘好心来铺子内帮忙,我和爹娘极为感谢大伯娘,如今,这铺子有了他们二人还有大伯娘,想来生意一定会极好的。” 钱氏面色僵硬,紧接着,钱氏拉着白锦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眼角余光就见陈九和王三开始做事。 钱氏在看到他们二人后,心就提起来了,依她的眼神,这二人绝对不好惹,不是善茬! “锦丫头,他们是啥人?咋能让他们来铺子里帮忙?!”说着,钱氏想起啥,又急忙道:“还有那账本,你们咋能交给这些人!应该交给大伯娘啊!” 白锦笑着道:“大伯娘你放心,这二人是我们家的朋友,帮过我们家许多次,且之前也在铺子内半做过活,所以大伯娘你尽管放心。” 放心!她放心个屁!钱氏心底忍不住呕道 钱氏好说歹说,依旧不能让白锦松口,这面上的笑意也淡了,甚至,钱氏盯着白锦的目光带了一丝恶毒。 这白锦明面上看着很是好哄骗,但她又软硬不吃,钱氏不管说啥,白锦不多说,但是每一句都堵得钱氏无法说下去,如此,才让钱氏对白锦更加恨的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钱氏想着日后她若去了白家三房,定是要让白锦同那白语一样被自己拿捏在手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就这样,钱氏一连好几天一直在醋坊内帮忙,但她并不想真的卖醋帮忙,而是想管账本,奈何白锦不松口。 当钱氏遇着陈九和王三时说几句难听话,想着将二人给赶走,谁知这二人一脸凶神恶煞的,险些没将钱氏给吓走。 就这样,钱氏在醋坊内累了好几日,根本不知道醋坊每日的进项,更未曾婚见到白高忠。 钱氏心底的火气越来越大,只觉自己每日在三房的醋坊内帮忙作活,啥都得不到那,啥都做不了,心底愤恨不已。 这不,外堂的醋卖完了,白锦忙着招呼客人,陈九和王三一个记账,一个则为人打醋,见没了醋,陈九就转头看向钱氏道:“这位……大婶你去后院搬一桶醋出来。” 钱氏听得眉头都在弹跳,她咬着牙怒目看向白锦,只见白锦正在招呼一位客人似是在尝醋的味道。 “大婶你咋还不去?这醋都没了!”陈九催促道。 钱氏气得不轻,这铺子什么东西都能支使她?她可是沈氏和白高忠刚的大嫂!是白锦的大伯娘,日后她兴许还会是这家铺子的主人! 如此想着,钱氏瞪着陈九和王三的眼睛都在喷火,她想着等日后她成为这里的主人,第一件事便将这些狗东西给赶出去! 钱氏心中很是不忿,此时,钱氏似乎已经忘记,是她缠着白家三房的人来铺子内帮忙,如今,倒是嫌别人支使她了。 咬了咬牙,钱氏见白锦顾不上自己,最终她只能转身去了后院。 陈九和王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彼此都懂的深意的目光。 而此时的白锦,的确没有主意到钱氏和陈九二人的暗流汹涌。 她正招呼着一位客人品尝桌上摆放着的辣子醋和蒜香醋。  这位客人进了铺子内,并未先打醋,他看到放在桌上的几个醋坛子,看到这醋坊内还可以品尝醋,于是抱着疑惑和好奇的态度品尝了一些,谁知他越品尝越是喜欢,在加上白锦的介绍,这客人看着这 些醋双目都放着异样的光亮。 待放下小碗,这客人转眼看向白锦,眉宇微挑,温声道;“姑娘的介绍很生动,这醋的味道的确是我未曾吃过的,尤其是这酸中带辣的醋,更是平生第一次尝到,味道,很是特别。” 白锦温声道:“您若是喜欢,可少打一些回去让家人也尝一尝。” 这客人捋着下巴的呼吸,目中带着一丝微笑的点着头道;“也好,那就三种醋各来十斤吧。” 十斤的醋并不算多,这客人说完,目光就看向白锦,只见白锦娇艳的面上没有任何不悦和不耐,反而是很耐心的为这客人打醋。 这客人暗中点点头,望着白锦的目光带着一丝赞赏。 待白锦为这客人打好醋后,客人让跟在他身后的小厮拿着,而后对白锦道;“姑娘,你不生气?” 白锦愣了愣,而后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她抬眼望着这客人,温声道:“客官愿意听小女方才的介绍,还愿意打本店的醋,小女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客人?” 这中年男子捋着胡须呵呵笑着点头道:“姑娘年纪轻轻就出来作活,心性还如此豁达,我很是欣赏。” 白锦福身行礼道:“多谢客官赞赏,小女不敢当,若客官觉着我们醋坊的醋好吃,欢迎您下次再来打醋。” 中年男人呵呵笑着点头道:“好。” 待送走了这客人,就见王三对着这客人后背做了个鬼脸,而后对白锦道;“大嫂,这人在这尝了半天的醋,你费了好一番口舌介绍,他最后只各打了各十斤醋,干啥还给他好脸色?” 陈九虽然没有说啥,不过神色也不太好,他们二人的耐性不是太好,若是平常见到这种人,保准出声讽刺一番,活着拳脚打一顿! 当然,现在他们二人不会了,方才也硬是逼着自己对着那客人笑脸相迎,又笑脸将他给送走! 白锦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笑着道;“既是客人上门打醋,他们愿意品尝醋的味道,我本就很开心,又怎会生气?再者。” 白锦默然片刻,望向外面,幽幽道;“这位客人气宇不凡,方才品醋时,也极为认真,说不准日后会是一个大主顾。” 当然白锦只是只觉,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直觉极准,日后的几十年内,白老三醋坊内最大的生意主顾正是方才那人。 这边,钱氏从后院搬来一个半大的醋桶,等她将醋桶放下后,就一脸虚脱的样子,待看到白锦不招呼客人了,钱氏眼珠子一转,身体一软,倒在醋桶边,边诶呦,诶呦的叫道。 白锦听到,转身走到钱氏身边,关心问道;“大伯娘这是咋了?” 钱氏左手抚着右手诶呦痛着,边道:“锦丫头,大伯娘年纪真是大了,搬个醋桶都累的腰直不起来,这右手也给扭了。” 白锦听后,忙关心问道:“大伯娘给我们家铺子帮忙真是受累了,这还扭了手,走,大伯娘我带你去看大夫。” 说着就要走,钱氏忙揽着白锦,她没有扭到手,自是不能去找大夫的。 钱氏一脸疲惫的笑笑道;“锦丫头大伯娘没事,大伯娘就是年纪大了,这重活怕是做不了……” 白锦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点头道:“也是,大伯娘心好,我倒是忘记大伯娘你年纪大了,那若是如此……” 钱氏忙点头,边一脸痛苦的模样,虚弱道:“锦丫头,大伯娘是真的心疼你,想帮你的,谁知这身体不中用,要不大伯娘就……” “既然如此,大伯娘您就回家歇息吧。”白锦道。、 钱氏顿时愣住。 不待钱氏说话,就听白锦继续道;“大伯娘你的好意我们一家都心领了,可你的年纪大了,这也帮不啥忙,大伯娘就回家歇着吧,大伯娘你放心,等回去后,我会跟爹娘说清楚的。”  “不,不是……” 第六百一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钱氏焦急不已,她忙拖住白锦道;“锦丫头,大伯娘不是那个意思,大伯娘是真心想要帮你们的,只是大伯娘这身体干不得重活,这万一要是累着了,你们还得待大伯娘看大夫,这不是浪费银子吗?” “大伯娘的意思是大伯娘就做一些轻便的活计,如此大伯娘也能帮到你们,也不怕累着……” 白锦眸光沉静的望着钱氏,缓缓说道:“轻便的活计,铺子内没有啥轻便的活计啊。” 钱氏心底焦急不已,她拉着白锦笑了笑,赶忙道;“锦丫头你就让大伯娘管账本 ……” 谁知钱氏还未说完,就见陈九人高马大的走来,站在二人面前,对白锦道:“白姑娘,那边的客人要品醋,请你过去招呼一下。” 白锦点头,去招呼客人,钱氏可是焦急不已,她还没有得到白锦的回应呢,就要去拉白锦,陈九抬脚就站在钱氏面前,面上看着有些凶神恶煞,粗声道:“大婶你方才说啥?” 钱氏棉面皮抽了抽,面对陈九这种一看就是混子的人,钱氏心中还是害怕的。 她不觉的后退两步,身体靠在身后的醋桶上,又想到自己是白高忠和沈氏的大嫂,那亦这家铺子的主人,害怕他干啥? 如此想着,钱氏仰头,做出一副傲然的神态瞪着陈九道;“干啥!这里哪有你问话的地方?我可是这家醋坊主人的大嫂!他们见了我还得恭维三分,你们不过是这家醋坊的散工,咋敢这样跟我说话?” 想到这几日,这二人一言不合就支使自己,钱氏心底的愤怒就愈大。 钱氏一副临人之态瞪着陈九道:“你们可别忘了自己是啥身份!这铺子的账本哪能让你们管着?你们欺负锦丫头年纪小,我可清楚的很,你们就是……” “我们是啥?”陈九面无表情,看着很是可怕。 只见陈九以后拍在醋桶上,只听咔吧一声,一个空了醋桶竟是直接开裂了。  钱氏吓的尖叫一声,身上冷汗直流,紧接着就见陈九对着钱氏轻蔑一笑道:“这家铺子既是掌柜的交给我们,我们自会为他看好,我才不管旁人是啥身份,只要她起了歪心思,我就将她打出去!这位大 婶你还想不想管账本了?” 钱氏见和陈九一脸凶神恶煞又无赖的模样,自是惧于对方气势,倒真是不敢再说什么账本的事情了。 陈九对着钱氏呲牙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钱氏这等恶人显然是需要比她更恶的人才能制住。 待陈九走远后,钱氏身体一软,整个人都靠在醋桶上,双目中却是喷火的怒意和怨恨! 可恶!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她来醋坊可不是真的来给他们帮忙的!她都来了好几日,白高忠天天不在,她根本没有机会勾引白高忠,不止如此,她连铺子的账本看都不曾看过一眼! 难道她还真的要给白家三房的醋坊帮忙卖醋?呸!想都别想! 想着,钱氏恶毒的目光就落在白锦身上,目光闪了闪,而后掩下眸子。 她还真是看是看错了白锦这个死丫头!她以为这丫头跟白语那几个丫头一样,极为好骗,谁曾想,这白锦竟氏如此难搞! 哼!不让她管账本!还整日的对她吆五喝六的支使她!她一定会让白家三房一家后悔! 此时钱氏眼中的怨恨和不甘愈加浓重。 待忙碌了一天后,钱氏终究是压住心底的愤恨,拉着白锦询问白高忠在忙啥,啥时来铺子,白锦的回答并不能让钱氏满意,最后,钱氏还是带着不甘回了白家大房。 她刚进屋没多久,白高文便回来了,待看到钱氏,白高文犹豫一会儿,终究是询问起来。 “三房那边咋咋样?”白高文绷着脸沉声问道。 钱氏心情本就不愉,闻言,她黑着脸叫嚷道:“还能咋样?他每天不去铺子,我咋能……” 说着,钱氏忽然住了嘴,她这才反应过来,站在她面前的人是白高文。 白高文听后,却黑着脸,幽幽道;“他?你说谁不去铺子?”  “他爹,我还能说谁哦。”钱氏眼珠子一转,很快边反应过来, 她拉着白高文坐下,啐道:“就是三房那两口子!他们每日不去铺子,我打听也打听不出来,更找不见那酿醋方子,我这心里苦啊,他爹, 这几日我是真的给他们三房白白帮忙呢!” 白高文顿时就黑了脸,他怒声道:“找不到日后就别去三房了!” 对于白家三房,白高文这心中本就有个疙瘩,只觉得他在白家三房面前抬不起头!心底就愈加不待见白家三房的人! 钱氏一听就急了,她心中恼怒愤恨是一回事,但她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咋能回来? “他爹,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更心疼你啊!他们三房卖醋挣大钱,凭啥不帮着你这个大哥!他们不愿意说,我就悄悄偷出来,只是,只是他们将方子放的太过隐秘,我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找不到。” 说着,钱氏就急忙道:“不过,他爹你放心,我一定能找见的!” 钱氏的目的本就不似乎什么酿醋房子,她知道就是偷了方子,那醋也是不好酿的,她要的是三房的家业!若是,若是那白高忠还是不来铺子,而自己又一直没有机会,那可就别怪她心狠了! 钱氏眯着眼睛,眸中眸光阴狠恶毒。 …… 白高忠和沈氏相携着从县里回来,一回到家,夫妇二人就拉着白锦询问钱氏有没有欺负白锦之类的。 白锦眨眨眼睛笑着道:“爹,娘,你们放心,铺子是咱们家的,她怎会公然在铺子内欺负我?” 沈氏却是忧心忡忡,她蹙眉道:“这铺子每日那么忙,每日都让你一个人应付,娘心中着实放心不下,不然就让你爹明日去铺子里帮忙,铺子是咱们家的,到时候咱们剧随便找个错处,将她给赶走!” 白锦摇头,道:“娘,那钱氏若是真的好打发,我也不会想出这个法子,你放心,再过几天,钱氏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白锦正是看出钱氏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兴许还能想出更恶毒的法子,不然也不会让钱氏来铺子内作活。 若他们真的随便寻个错处将钱氏给赶走,那钱氏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钱氏来到眼皮子地下,看看钱氏究竟要做什么。 不过经过这两日,白锦也看出钱氏的目的。 其一,钱氏想要掌管铺子的账本也就每日的进项,其二,她对白高忠有些不可告人的想法,其三,钱氏有要成为醋坊主人的想法。 还有一点,那就是钱氏这人不仅心机深沉,她还极为恶毒,是那种没有任何目的的恶毒,就是看不得别人过的好。 对钱氏有所了解,才能更好逼迫钱氏露出真面目,如此他们才能真正的将钱氏赶出去,避免她日后再来骚扰。 沈氏和白高忠忧心忡忡,不过他们是极相信白锦,既然白锦让那个他们莫要担心,他们便继续去县的铺子。 提到县里的铺子,就见沈氏和白高忠甚是激动。 “锦儿,咱县里的那间醋坊还未正式开张,不过这几日的客人是越来越多了,他们不少人都是冲着咱们的辣子醋和蒜香醋来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沈氏满脸笑意,高兴道;“娘真是没有想到,这辣子醋和蒜香醋到了县里竟然如此受欢迎,等咱们的醋坊正式开张那日,来打醋的客人想必会更多,我和你爹害怕县里醋坊的醋不够,想着在运送几桶过 去。”  白锦想了想点头道:“如此也好,县里那间铺子的后院不是打了地窖么?到时候就多放一些醋桶,等醋坊经营起来后,咱们可以将后院在扩建一些,如此,咱们就可直接在那里酿醋,如此也省却许多时 间。” 沈氏点头笑道:“是啊,你爹也是这样想的。” 说起县里的铺子,沈氏就说起来赵英。 “锦儿,那英子可真是会做生意,当初我和你爹害怕英子一个闺女家的撑不起铺子,还想着在请一个掌柜,谁成想赵英经营醋坊很是有一套。” 赵英最甜,能说,谈吐也极为大方,尤其实在介绍醋时,她更是滔滔不绝,让那些前来卖醋和品醋的人极为满意,不过短短的十几日,他们醋坊的回头客和客人介绍来的可,人已经不少了。 还有两日,醋坊就要正式开张,白锦这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便同沈氏和白高忠商量起来。 然,白锦不知道,正是因为县里醋坊的生意开头太好,这也招来了一些有心人的嫉妒和算计。 当日,赵英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一手揉着肩膀转身进了外堂,她见天色不早,准备关门歇业。 赵珠和赵雨忙帮忙放下门板,谁知这时铺子外来了个穿着得体的中年男子。 男子直接走进铺子内,说是要打醋。 赵英累了一天,身体疲累,不过依旧扬起笑容,为他介绍醋的种类。  谁知这人听得皱眉,很是不耐的道;“什么辣子醋的?听都没听过,我还怕吃坏了我家人,就给我打你们家的招牌醋就行!” 第六百一十八章 要做人上人的! 赵英面上笑容一顿,倒是也没有多说。 这人要了五斤醋,待他拿到醋后,还特地凑近闻了闻,然面上没有满意之色,反而是皱眉,冷声道:“这醋的味道也就如此,还不如隔壁街那小摊贩卖的醋!” 说完,这人一脸嫌弃的付了钱转身就走,从始至终这人都一副高高在上又挑剔的模样。 赵珠两姐妹见这人如此无礼,本想说啥,就见赵英摇了摇头,依旧面带笑容的将这人送出去。 “姐,这人一看便是来找茬的!干啥还要受他的气?”赵雨一脸忿忿说道。  赵英拉着赵雨进了铺子内,待将们本都放下来后,赵英这才缓缓说道:“正是因为知道他来者不善,所以咱们才更要笑脸相迎啊,小雨你不曾跟姐去卖过醋,以前姐在村子里卖醋时,也遇到不少挑三拣 四还不愿意给银子的人,若姐一时忍不住就跟人口舌之争,那姐的醋生意还咋作?” 赵雨听得似懂非懂的,一旁赵珠听着也跟着点点头道;“姐说得对,若是来了客人一挑剔咱们剧跟人口舌之争就得罪了客人,那日后就没人愿意上门买醋了。” 赵英点头道;“是这样,再者咱们也不用怕啊,三叔家的醋的确好,即使再挑剔的客人,吃了醋总不会在说啥。” 赵珠和赵雨连连点头,她们姐妹三人每日在铺子内忙活着,生意每日都很好,她们心中也极为高兴。 铺子生意好了,她们的月银也能多挣一些。 一家欢乐一家愁,天色暗下来,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火开始做饭,然大邱村的赵美娥家却传来叫骂声。 “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啥样!你以为你还能嫁给个啥好人家?啊?老娘辛辛苦苦给你赵门亲事,就这么让你给搅黄了!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 吴氏叫骂着,紧接着就抬手朝着赵美娥身上打了几下,赵美娥也是个聪明的,赶忙躲过吴氏的责打,抬眼忿忿的瞪着吴氏道:“先前是杀猪匠!现在是个瘸腿的木匠!要嫁你去嫁!我不嫁!” 吴氏听到赵美娥如此说,心底怒气更甚,她怒目瞪着赵美娥,恨不得将她的嘴给撕碎! 她之前为赵美娥相看的亲事还没有定好呢,就被赵美娥给偷偷搅黄了,这一次吴氏又看上隔壁邻村一个木匠家。 那木匠家的儿子虽然是个瘸子,但是给的彩礼多,还不讨价还价,也不在乎赵美娥的名声。 谁知道赵美娥知道后,又跑去那木匠家将一家人给骂了一顿,这亲事也就这么黄了。 吴氏得知后气愤不已,恨不得将赵美娥给打断腿。 赵美娥也不是个傻的,她自然不会让吴氏打了她。 吴氏气的浑身发抖,怒声道;“好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你躲!你使劲儿躲!从今天开始你就给老娘待在这屋子里到出嫁为止!” 赵家院外,赵二蛋和赵小娥啃着手里的白面馍馍,听着屋内的叫骂,嘟囔道;“大姐真是不听话,娘说了,若姐再不听话,就直接将她给卖了。” 吴氏在屋内骂骂咧咧了半晌,这才出了屋子,不仅如此,她一出门,就将屋子给锁了。 赵美娥听到屋外的锁链声时,面色大惊,忙去开门,谁知屋子已经被锁住。 “死丫头!你就给我在屋子里好好带着,直到你出嫁为止!” 哼!锁住死丫头,看她还怎么搅黄亲事! 一想到被赵美娥搅黄的亲事,吴氏就一阵胃痛!  如今她也不指望能靠着赵美娥嫁给好人家好帮衬娘家了,她只想着让赵美娥快些嫁出去,在得一笔丰厚的彩礼钱,如此也好摆脱赵美娥这个闺女,毕竟,不能让赵美娥的坏名声带坏了家里的两个孩子 。 吴氏将钥匙放好,走到赵二蛋和赵小娥面前,一手拉一个朝着灶房走去,边道:“小娥看到没,这就是不听爹娘话的下场!你可不能学你姐这样!知道不?” 赵小娥似懂非懂的点头,反正只要爹娘待她好,给她好吃的就行。 “小娥你日后是要嫁给个富户的,到时候可得好好帮衬着家里,帮衬着你弟弟,知道不……” 吴氏拉着两个孩子渐渐离开,而吴氏的话也落入被锁在屋内的赵美娥耳内! 赵美娥用力开门,奈何屋门已经被锁上,她恨的咬牙切齿,抬脚用力踢门。 吴氏方才的话以前也像赵美娥讲过,更因赵美娥长得好,是以赵铁根和吴氏将所有希望那个都系在赵美娥身上,只想着赵美娥将来能嫁个好的,好帮衬家里! 谁知道赵美娥是个不知检点的,不止如此,名声也坏了,是以吴氏已然放弃赵美娥。 赵美娥被气的面容都扭曲了,她咬着牙恨恨的踢了门板几脚,要呀呀切齿咒骂道:“让我嫁给一个瘸子!做梦!我是要做人上人的!我才不会嫁给那些个泥腿子!不会嫁给一个瘸子!” “我要将你们这些人全部踩在脚下!”赵美娥低声喃喃着,仿若魔症一般,面容看着竟是有些狰狞。 “都是因为白锦那个贱人,若不是因为她,我如今名也不会回到大邱村这种破地方!还要被嫁给那些个杀猪匠木匠!” 赵美娥越说,一张本还算娇艳的容颜上狰狞的愈加可怕。 “白锦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嫁给了暮云深!若是那样,如今兴许我已经成为了太师府的少夫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不必回到这鸟不拉屎的大邱村!” “就算我要嫁给那些泥腿子!我也不会让你嫁给暮云深!我赵美娥不会比你差!我要你身败名裂!我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被人嗤笑,一辈子活在屈辱里!” 如今,赵美娥只期盼着刘言郎能快些答应,那她很快就会让白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让她成为整个大邱村的笑话! 而正被赵美娥念叨的刘言郎此时却是焦头烂额。 今个儿一早,白妙就说肚子疼,一看便是要生了。 然崔氏得知后,却并未去叫产婆,而是对白妙道;“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生个孩子?叫唤啥?找啥产婆,想当初我生了三四个孩子,不都是自己生的吗?” 崔氏说了话,不叫产婆,而刘言郎听着隔壁屋白妙的痛叫声,只觉被吵的脑仁疼,他不仅没有去看白妙,反而离开家去清静了。 这边,崔氏守在门外,不叫产婆,听到屋内白妙的通叫声,崔氏更是恶毒的笑着道:“你平日吃那么多!吃那么好!今日要是不给我们老刘家生下一个孙子,我明儿就把你给卖了!” 自白妙怀孕这段日子,崔氏可是受了不少委屈,整日的在家做饭,还得伺候白妙那个贱人! 如今白妙眼看就要生了,崔氏可不得好好的折磨折磨白妙! 屋内白妙的声音愈加痛苦,而崔氏刻薄粗粝的面容上却是愈加的高兴! “叫啥叫!谁家媳妇儿还不生个孩子?在叫小心老娘将你撵出去!”崔氏搬了个凳子坐在屋门外一边嗑瓜子一边悠哉的等着。 这天下的女人谁还不生个孩子?就白妙骚蹄子金贵?还叫产婆!想她当初生了四个孩子,哪一回叫产婆了?哼! 此时屋内,白妙倒在屋内,全身冷汗淋漓,肚子阵痛不已,双手用力的揪着身下的床铺,却又不得不忍着痛楚,叫道:“娘,我,我求求你,你帮我交个产婆吧!我,我没有生过……” 屋外哪里有崔氏的回应,就算是有回应,那也是崔氏的谩骂声! 早知道,总知道她怀孕那会儿,就不该故意让崔氏难堪! 谁知道生孩子如此痛苦!没有产婆她如何生? 肚子的阵痛愈加频繁,整个人就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的白妙脸色苍白无比,浑身都是冷汗。 “娘!相公!求求你们!给我叫个产婆吧……” “叫啥叫?!”崔氏听到白妙的叫声,就开始叫骂:“生个孩子还叫成这样!你真是我们刘家的丧门星!哼!” 崔氏的谩骂让白妙愈加绝望,她叫着刘言郎,然刘言郎已然躲到了外面去。 最后白妙疼的实在受不了就开始叫刘老汉,然,刘老汉从昨天就去了镇上的赌坊,至今刘老汉都没有回来。 白妙躺在炕上,绝望无比,肚子疼的她呼吸困难,腹部似乎有了下坠的感觉,白妙不懂,只顾着哭喊叫喊,求着崔氏给她找产婆。 然此时的刘家只有崔氏一个人,既然崔氏不去找产婆,那白妙就只能一个人生。 崔氏悠哉的坐在外面,听着白妙那愈加小的叫喊声,啐了口道:“不就生个孩子,谁没生过?小贱人给我等着,要是不给我生个孙子……” 骂着,屋内就听不到白妙的叫声了,崔氏神色一顿,想着白妙怀的使他们刘家的孙子,若白妙真有个啥事,刘老汉和刘言郎怕是不会原谅自己。 如此想着,崔氏起身,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一进屋,鼻尖剧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而白妙已然晕死在炕上。  崔氏见着,黑着脸,蹬蹬蹬走过去,抬手就朝着白妙脸上狠狠打了几下,便骂道:“睡啥睡?!敢弄伤我孙子,我卖了你!” 第六百一十九章 咋就你金贵? 白妙是被疼晕过去的,然,不到一会儿,就被崔氏几巴掌给打醒了。 “……疼。”白妙一醒来,就觉腹痛难忍,然她未曾生过孩子,只知道疼却不知道该咋办。 崔氏见白妙疼的白色煞白,痛苦难当,粗粝刻薄的面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出口骂道:“死蹄子!赶快给我生孙子!要是敢弄伤我孙子,明儿就将你卖到山沟沟里!” 白妙痛苦不已,忙伸手拉住崔氏的衣摆,面上冷汗淋漓,痛苦道;“娘,我,我好疼,我不会生,求求你给我找个产婆吧……” 白妙的苦求和痛苦,崔氏见着心中只会痛快高兴,又怎会为白妙找产婆。 只见崔氏抬手就朝着白妙头上打了一巴掌,疼的白妙叫苦不迭,一下子便松开了崔氏的衣摆。 “谁家的媳妇儿生孩子还叫产婆!老娘以前生言郎的时候,不都是自己生的?咋就你金贵?!”说着,又见崔氏朝着白妙的脸上啐了口骂道;“不中用的贱东西!生孩子都不会,要你能干啥?!” 白妙只觉下腹越来越疼,她大口喘息着,痛苦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崔氏站在一旁看着白妙痛苦的模样,粗粝的面上却是刻薄的笑容! 哼!贱蹄子!再让你得瑟!不是让老娘整日的伺候你给你做饭吗?现在咋不得瑟了?! 崔氏心底一边骂着,脸上刻薄的笑容越来越大! “救救我……你,你不要刘家的孙子了?你不救我,要,要是孩子有啥事,爹,爹和相公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妙是看出崔氏不会帮她,肚子一阵阵疼痛让她彻底崩溃,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崔氏一听,一张脸顿时难看起来。 “呸!小贱人!你要是敢生不出孙子,老娘非得弄死你!”崔氏嘴上骂着,更恨不得掐死白妙,然而白妙说的话也的确说道了崔氏的心底。 白妙肚子里这一胎,刘老汉可是比刘言郎还要期待,虽说她恨不得弄死白妙,但是这贱人独自怀的毕竟是他们刘家的孙子…… 如此想着,崔氏最终骂骂咧咧的去灶房打了热水,助白妙生产。 这边,刘老汉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自家门前,紧接着,身体一软剧靠在门板上。 刘老汉面色潮红,一手提着一个酒壶,一手则砰砰砰敲在门板上,嘴里醉醺醺的道;“开门!臭婆娘开门!”  这刘老汉显然是喝醉了,他苍老的面皮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只因他昨晚在赌坊赌赢了好几局,赚了不少钱,所以昨夜他便去了花楼,找了姑娘来伺候,天一亮又在花楼内大吃大喝一顿,喝了不少酒, 等将身上赢来的银子败光的差不多这才回来家。 刘老汉敲了半天门,见门内没有任何反应,刘老汉潮红的面上就染上怒意。  “开门!死婆娘去哪了!哼哼!看老头子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们两个臭娘们!”咒骂着,刘老汉撑起摇晃的身体,双手一用力,谁知门板根本没有锁,他猛的推开门,佝偻的身体便这么给倒进了门内, 嘭的一下就给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诶呦!可疼死老子了!”刘老汉摔倒,手中的酒壶给摔碎,顿时,地上撒了一地的酒水。 刘老汉看到后心疼不已,口中叫唤着“我的酒”,待他坐起身后,就破口大骂。 他这么一摔,脑子倒是清醒不少,在他破口大骂的期间,耳边也听到屋内的嚎叫声。 刘老汉顿时一顿,紧接着,他面上一喜,手一松扔下那酒壶碎片,嘴里叫嚷道:“要生了?我儿子要出生了?” 刘老汉显然是喝醉了,不然他也不会在外面叫嚷。 就在这是,只见屋门打开,崔氏嘴里骂骂咧咧,手中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 刘老汉走出来,一把抓着崔氏问道:“白妙是要生了?” 崔氏见着刘老汉,就忍不住嘟囔起来:“他爹你咋才会来呦,你这一晚上都去干啥了?是不是又去赌了?咱家都没有多少钱了,你就别去赌了……” “臭婆娘给我闭嘴!”刘老汉朝着崔氏脸啐了口,焦急问道:“妙儿是不是要生了?” 听到刘老汉叫白妙的名字叫的如此亲密,崔氏心底就一阵不舒服,她撇嘴道:“可不,你说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生孩子?咋就她金贵叫的要死要活!” 刘老汉可不敢白妙的痛叫,他紧紧抓着崔氏问道:“生出来没?是男是女?” 崔氏见刘老汉这样子比刘言郎还要着急,看着就像是他儿子出生一样,崔氏这心底就更加不舒服了! 崔氏撇撇嘴道:“个没用的东西!这都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生出来!” 刘老汉面上满是期待和喜色,想他刘老汉都快六十的人了,如今能老来得子,哪能不高兴?不兴奋? 刘老汉催促着崔氏赶忙进去帮着白妙生子,边啐道;“你个死婆娘快去帮忙!若是伤着我儿……言郎的儿子,我非得打死你!” 刘老汉打崔氏可不是一两天了,尤其是在白妙怀孕后,刘老汉对崔氏更是动辄打骂,如今崔氏见着刘老汉就浑身发抖。 听到刘老汉的咒骂声,崔氏也不敢在说啥,忙转身进了屋子帮着白妙生产。 刘老汉站在屋外等着,苍老的面皮上满是期待之色。 白妙说了,她肚子里这一胎一定是个男娃,那他刘老汉岂不是老来得子? 越想刘老汉这心中越是兴奋,越是高兴。 屋内,崔氏叫骂着,倒是也告诉白妙如何生产,只是白妙兴许是第一胎,不好生的缘故,就这么疼了将近一天,直到晚上亥时末左右,还是未生出来,白妙整个人也累的虚脱了。 崔氏坐在炕上,见白妙一副被折磨的快死去的模样,心底虽是出气,可他们刘家的孙子还在白妙肚子里呢! “贱蹄子!还敢睡!在不将我孙子生出来,我现在就将你扔出去!” 崔氏朝着白妙脸上狠狠的打了几巴掌,倒是让昏迷的白妙给打醒了。 “娘,给我找个产婆……” “放屁!快生!”崔氏也累了一天,没了力气,她只推搡着打骂白妙,让她赶快生。 白妙愤怒悲愤之下,忽然张口叫嚷一声,下身用力。 深夜之际,屋内中终于听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 崔氏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仍旧止不住的咒骂道:“个没用的东西!可累死老娘了。” 崔氏嘴里咒骂着,而躺在炕上的白妙却早已昏睡过去。 崔氏咒骂几声,心里却惦记着那孩子是男是女,就忙站起身去看炕上的孩子。 而当听到屋内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后,一直等候在门外的刘老汉也忍不住激动,想进去看看孩子,不过想到这女人生产的地方对自己不好,刘老汉最终是忍住了。 而从外回来的刘言郎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他也离开屋子,来到门前,等着屋内的消息。 刘老汉见着刘言郎,浑身不得劲,想着屋里的孩子,刘老汉犹豫几下,说道:“言郎,一会儿孩子抱出来让爹先抱抱咋样?” 刘言郎对白妙不关心,对白妙生的孩子亦不太关心,他本就不喜白妙,又咋会喜欢她生的孩子,不过,不管咋样这孩子也是他种,看两眼也是应该的。 闻言,刘言郎点头,显是无所谓,只是…… 刘言郎只觉刘老汉比自己还期盼这孩子,不知是不是他多想,心中只觉有些奇怪。 “诶呦!杀千刀的!” 就在这时,屋内传出崔氏的号嚎叫声。 刘老汉和刘言郎对视一眼,心底咯噔一声,紧接着就见刘老汉拍着门板叫嚷道:“老婆子咋了?!是不是儿子有啥事?” 过了一会儿,屋门打开,就见崔氏一脸黑沉的啐道;“啥儿子!是个赔钱货!” 崔氏怀中抱着白妙刚生下的孩子,然,当崔氏特意看了看孩子,这孩子哪里是个儿子,明明就是个赔钱货! “啥?!”刘老汉怪叫一声,显是不相信,忙夺过孩子,掀开小被子一看,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 “……咋能是个赔钱货?不是个儿子吗?!”刘老汉拧眉,很是不满意 “真是晦气!老娘累了一天,本以为是个儿子,没想到竟然生了个赔钱货!真是丧门星!” 崔氏正愁不能撒气呢,见白妙生了个女娃,这嘴里就不干不净的开始咒骂起来。 刘言郎一间是个女娃,面上同样闪过一丝嫌弃之色,也没有关心白妙一句,转身就走了。 刘老汉低声咒骂几声,也转身去屋里喝酒了。 崔氏嘴里依旧咒骂着,她抱着孩子进了屋,见炕上昏迷的白妙狠狠剜了一眼,而后嫁给孩子给仍在炕上。 听着孩子的哭声,崔氏咒骂道;“哭!哭啥哭!就是个丧门星害的我们刘家连个孙子都没有!还生了个赔钱货!” “在哭小心老娘把你扔出去!” 一见白妙生了个闺女,崔氏只觉自己这一天是白受累了!早知道她就不该管白妙这个丧门星!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崔氏越是咒骂,那刚出生的孩子哭声就越大。 “哭!哭!真是两个丧门星!” 崔氏咒骂几声,也不管炕上的白妙,转身就走了。 而白妙不一会儿,就被孩子的哭嚷声给惊醒了。  一睁眼,见屋内没人,而自己下身竟没人处理,身边还有个孩子哇哇大哭。 第六百二十章 莫要占地方 紧接着,白妙第一时间,就忙掀开孩子的小被子,看到孩子的身体,白妙本就苍白的面色变的极为难看。 “……明明是个儿子的!咋会是个闺女?不,不是的……” 白妙也顾不得孩子的大哭声,将被子掀开,抱着孩子来来回回一直看,嘴里喃喃着说道:“儿子,我生的是儿子,不是闺女,我生的是儿子……” 不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崔氏的咒骂声。 “老娘累了一天,还让不让人歇息了?!在哭,在哭小心老娘将你们两个赔钱货都给撵出去!” 崔氏骂的难听,而这会儿刘老汉正因为白妙生了个闺女喝酒呢,自然顾不得白妙。 白妙瞪着怀中大哭的孩子,双目没有一丝慈爱,反而满是仇恨! 而同一时间,得知白妙生了个闺女后,刘言郎便回了屋中。 至于外面崔氏咒骂白妙的话,刘言郎只当听不到,直接将门窗全部关闭,如此也隔绝了外面的吵嚷声。 屋内桌上点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刘言郎瘸着一条腿坐下,阴测测的双目望向那就有快要燃完的油灯,目光阴沉复杂。 自赵美娥对他说的那件事情已经有两三日了,他说他要考虑几日,又一副为难模样,实则是因为不愿意让赵美娥看出自己心底的龌龊心思。 在外面,刘言郎总是一副偏偏君子的模样,若不是如此,他当日就会同意赵美娥的事情。 能得到白锦,得到白家三房的助力,是刘言郎做梦都求之不得的! 以前刘言郎想利用白妙和白语来得到白锦,谁知这二人一个比一个蠢,如今忽然多了一个赵美娥要帮他,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暗沉的光线下,只见刘言郎眯了眯眼睛,眸低划过一丝阴沉狠毒之色。 白妙就是那个害他不能娶了白锦的人,更是挡在他和白锦之间的人!  如今既然白妙没有生下儿子,那她在刘家也就没啥用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崔氏将白妙给卖了,如此他身边没了人,刘夫人的位置自然也就空了,依他秀才名声,自然是能配得上白锦的 ! 当然,要娶到白锦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他便答应同赵美娥合作,如此,他就可以得到白锦!白家三房所有的财富都是他刘言郎的了! 越想刘言郎越是兴奋,他阴沉的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兴奋,凉薄的嘴唇也勾起一个阴毒的弧度! …… 这一日,钱氏依旧是早早起身来到白家三房。 她今儿一早就是来赌白高忠的,她都在铺子里帮了好几日的忙,白高忠却一次都没有去过,这显然就是有问题! 待她敲开门,入目就见是白锦,钱氏的脸色很是不好。 “让大伯娘久等了,咱们走吧。”白锦像往常一样,出了门便要离开。 谁知钱氏脚下不动,而是探头看了看院子,问道:“锦丫头,你爹呢?大伯娘跟你爹说几句话。” 白锦道:“大伯娘你忘了么?我爹娘去了我外婆家,不知道啥时才能回来呢?” “啥?”钱氏看了一眼白锦,目光闪了闪,她觉得这白锦是个有心眼的,钱氏显是不相信。 眼珠子转了转,身体一闪,就猛的打开门闯进了院子,嘴里边道:“锦丫头你就别骗大伯娘了,大伯娘找你爹真有急事!” 说着,钱氏就直接进了屋子。 “三弟!三弟!”钱氏进了屋子,就忙着找白高忠,谁知她连着找了两间屋子,只见屋内空荡荡的,竟是真的没有白高忠和沈氏的身影。 “大伯娘你这是干啥?”白锦站在门外,目光淡淡望着钱氏说道。 钱氏干巴巴的笑了笑,转身出了屋子,对白锦道;“锦丫头,大伯娘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爹,我只是……” “大伯娘你这是不相信我啊?既然大伯娘不相信我,想来大伯娘是不喜欢我的,既然如此,锦儿也不敢让大伯娘再去铺子里帮忙了,大伯娘你还是请回吧。” 说完,白锦转身就走。 钱氏面皮抽了抽,赶忙追上白锦道:“锦丫头,大伯娘不是这个意思,大伯娘只是,只是……” “大伯娘你既然不愿相信我,那又何必委屈自己来了我们铺子帮忙?既然如此,锦儿请求大伯娘回去吧,这几日锦儿多谢大伯娘的帮忙,日后大伯娘还是莫要再来铺子里受苦了。” 钱氏心底又急又怒,她急的是怕自己在不能去铺子,那她这段日子做的事情不就白搭了?怒的是这白高忠明面是个老实憨厚的人,没成想竟是个有心机的! 自她去铺子里帮忙之后,就再也不曾见到白高忠和沈氏!这让她如何勾引白高忠? 钱氏在醋坊做了几天的事情,已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觉着自己受累,若白高忠一直不来,难道她还真要给白家三房的醋坊一直帮忙不成? “锦儿,大伯娘不是那个意思,大伯娘只是想跟你爹说件重要的事情,我这不是着急了吗?”钱氏忙拉着白锦道;“锦丫头你可莫要生气,大伯娘就是一时着急。” “大伯娘要跟我爹说啥?不如让我转告我爹?”白锦道、 钱氏眸光闪了闪,叹了声道;“也没啥,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小姑娘家的还是莫要问了。” 顿了顿,钱氏又抬眼看着白锦,期期艾艾的问道:“锦丫头,你爹他啥时能来铺子一躺啊?大伯娘这里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呢……” 白锦心底冷笑一声,面上神色平静,淡淡道;“不知道呢。” 钱氏很是不自然的点点头,心底却呕的要死! 她来铺子不是一两天了,然,白高忠一次都没有去过! 她就是有心要做什么!她也做不了,更莫要说她对外说白高忠占她便宜了!白高忠根本不曾去过铺子,她纵有再多法子,也无从下手啊! 一开始,钱氏本是想着借机勾引白高忠,待两人事成,白高忠刚不想承认也不行了,可好几日都不曾见白高忠,之后钱氏又想到其他法子。 想着只要白高忠能来铺子一次,就一次,她就可以对外说白高忠在铺子内对她不轨,占了她的便宜! 可是白高忠从未回过铺子,她又如何对外宣称白高忠对她不轨? 正是因为此,钱氏这才着急了。 可她再着急也没用,白高忠不去铺子,白锦这边也没有消息,钱氏就只能白白给铺子帮忙! 钱氏心中自是不甘的! 暗中咬了咬牙,钱氏睨了一眼白锦,幽幽问道:“锦丫头,你爹不会不去铺子了吧?” 白锦想了想道:“不知道呢,铺子里有陈九二人管着,我爹倒是不用多操心。” 钱氏听得面皮抽搐,后槽牙用力的磨着,她恨不得立即将陈九那二人给赶走! 这意思是白高忠日后不会在去铺子了?那她还去铺子帮忙干啥? 她为的是白高忠,又不是真的闲的发傻去做粗活! 越想钱氏这心底越是生气,越是怨恨! 这白高忠明摆着就是躲她!她咋能见到白高忠? 眼见着钱氏神色变幻莫测,白锦眸色深深,没有多说。 等二人到了铺子,陈九和王三已经开了门,不多时便有客人来打醋。 钱氏躲的远远的在一处歇息,她磨牙环视这间铺子,心底怨气愈甚,看着这间铺子却是越来越不顺眼! 既然白高忠如此不知好歹!那她干啥还留在醋坊? 经过这几日,钱氏也看出这陈九二人看铺子看的极严,莫说偷酿醋方子了,那就是偷点银子都会被陈九二人给逮住! 正是因为此,钱氏对白高忠还有这间铺子的怨恨才越来越大! 鼻尖闻着醋味,钱氏只觉难闻无比。 正在她暗自沉思着,忽听陈九对着钱氏叫道;“大婶!快去后院在两桶醋来!” 钱氏心底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她猛的站起身,怒瞪着陈九咬牙斥道;“你是个啥东西!敢这样使唤我!我可是白老三的大嫂!” 陈九对着陈九撇撇嘴:“大婶不是你非要来帮忙吗?既然来了哪有只坐着不干活的道理?你要是不干活就快些回家吧!莫要占地方!” “……”钱氏额角抽搐,瞪着陈九的目光仿若要喷火。 陈九直接瞪过来,他自是不怕钱氏的,最终还是钱氏败下阵来! 钱氏黑着脸去了后院,看着摆在那里的醋桶,钱氏咬牙切齿的抬脚就朝着醋桶给狠狠的踢了几脚! 钱氏盯着那些醋桶,愤怒的眼神渐渐变的恶毒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外堂,陈九对着钱氏的背影撇了撇嘴,这边白锦刚送走一位客人,紧接着就见一位客人走进铺子内。 白锦刚招呼了一句,看清楚来人,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客官,原来是您。” “小姑娘,你还记得我?” 站在白锦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两日那每种醋各打了十斤走的客人。 白锦点头,笑着道;“客官乃是爱醋之人,小女子自是记得。” 这人哈哈笑着道;“爱醋之人?的确我的确对醋兴趣很大。”说着,这人笑望着白锦道;“小姑娘,今日你可还愿意为我在细细介绍介绍这两种不同醋的吃法?” 白锦笑着道;“自是愿意。” 这位客人显是对这白老三醋坊的醋极有兴趣,白锦便细细为他将解,他听得也极为认真。 少时,白锦说完,就见这人面带笑容,缓缓说道:“姑娘的将解甚为有趣,这醋我回去吃了以后也极为喜欢,不止如此,我家人吃后也觉你们醋坊的醋味道比其他醋坊的醋味道要特别许多。”  “姑娘,不知你们醋坊的掌柜是哪一位,我想跟你们掌柜做一笔买卖。” 第六百二十一章 毁了这醋坊! 白锦听后自是极为喜悦,待白锦告诉这人这掌柜乃是她的父亲,她亦可以替父谈生意时,这人望着白锦的目光便变的有些灼热。 “哦?姑娘你是说,你要同我谈买卖?” 白锦笑着点头,周身无一丝扭捏之气,谈吐极为大方的点头,对这人道;“客官请这边歇息,我们坐下聊。” 这男子见过不少做生意的女子,但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如白锦这般年纪的谈生意,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再加之二人两次见面,白锦给这人的印象极好,是以这人倒是有些期待同白锦谈生意了。 二人进了隔间聊天,钱氏搬了醋桶出来,嘭的一下将醋桶重重放下,显然是在撒气。 陈九而后王三见到,二人对视一眼,眼底划过一丝诡异之色,而后就见陈九大步走到钱氏面前,抱着手臂道;“大婶你咋不轻一些,这要是弄坏了一个醋桶,你可得赔钱!” 钱是面皮抽了抽,合着她白给醋坊作活,还得赔钱? 陈九可不管钱氏难看的面色,他转头对着王三道;“快看看这醋桶有啥坏的没有?” 王三也不多收,忙弯腰去查看。 钱氏见他们二人如此,面皮抽吹更加厉害,瞪着二人的目光也更加怨毒。 待王三站起身后,对陈九道;“醋桶地步磕了一些皮,掉了一些木屑。” 陈九啧啧道;“大婶,这醋桶可都是很贵的,你下次搬的时候轻一些,若下次又弄得醋桶掉了皮,即使没有破这也得赔银子的。” “啥?!”钱氏被陈九的话险些气歪了嘴,她怒瞪着陈九叫嚷道:“赔银子?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 “我管你是谁?如今这铺子管事的人是我,你就得按着我的话来,知道不?” 陈九对着钱氏呲了呲牙道:“大婶,你若是不想在铺子里做事,回去就是,要是想在这做事,那就得处处小心了,你挣不上工钱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若是弄坏一样东西可是得赔钱的!” 说完,陈九不管钱氏被气坏的模样,同王三再次回到柜台做事。 钱氏站在原地,气的浑身发抖,面目狰狞。 此时此刻,钱氏觉着这陈九和王三就是白家的人找来专门坑她的! 她白白给三房的铺子帮了几天忙,到头来,弄坏东西还要赔? 我呸! 钱氏对着那醋桶就狠狠啐了口,而后她猛的转头瞪着正在做事的陈九和王三,目光频闪,眼底近是恶毒! 好!好!不是让她赔钱吗? 她就赔给他们! 钱氏神色狰狞的可怕。 既然白家三房的人算计她,既然白高忠不知好歹!既然他一直不来醋坊,那他以后就永远不要来这醋坊了! 钱氏垂眸,掩下目中恶毒。 陈九和王三在一旁虽低头做事,不过对于钱氏的举动,他们还是注意的。 眼见着钱氏又转身进了后院,二人对视一眼,给了彼此一个都懂的眼神。 白锦和这位客人谈的极为顺利,原来这位客人做的是盐商,家住隔壁的永水镇,如今因为年纪打了,想着在镇上定居下来,便想着做一些其他生意。 这客人的老家乃是晋南一带,是以对醋也颇有讲究。 二人谈妥后,这位客人便决定同白老三醋坊合作,在隔壁的永水镇开一间醋坊,醋的来源便用白老三醋坊的醋。 这位客人姓张,人称张掌柜。 张掌柜同白锦详聊了将近一个时辰,期间,张掌柜听白锦的介绍还有一些对于生意上的见解,让张掌柜看白锦的目光愈加的明亮。 “没想到白姑娘如此年纪轻轻的一个小姑娘,对于这生意上的事情亦是说的头头是道,不过你口中所谓的加盟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你解释的我都听明白了。”  默了一瞬,又听张掌柜道;“白姑娘,你的意思是我加盟你们的醋坊,在永水镇开一间醋坊,招牌还是你们的招牌,你们为我提供醋,而我只需像你们提供所谓的加盟……费?买醋也以最低的价格,之 后经营所得的利钱全归我所有是么?” 白锦点头:“正是如此。” 张掌柜是个生意人,对于做生意方面懂得自是比白锦于要多得多,只是白锦所提出来的这个合作,张掌柜却是第一次听说。 细细一想,这个提议还算不错,提供了加盟的银子,在以最低的价格买了醋到自己的铺子卖,只要能醋坊经营好,这利润自是极大的。 而他的醋坊经营起来后,挣的银子多了,这白老三醋坊的招牌自也打出去了。 这可谓是双赢。 只见张掌柜眸光明亮的望着白锦笑着道:“白姑娘,我需回去好好商议一下,待两日后,再来给你答复。” 白锦点头,起身行礼道:“好,张掌柜放心,我们白老三醋坊的醋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张掌柜捋着下巴短小的胡须呵呵笑着,缓缓说道:“的确,白老三醋坊的醋是我近年来尝过味道最纯最香的醋,亦是最特别的。” 二人商议定后,白锦便亲自送着张掌柜离开铺子。 陈九和王三见这人走后,忙走到白锦身边,问道:“大嫂,这人要同醋坊谈什么买卖?” 白锦眉眼间满是喜悦,她唇角忍不住绾起来,笑着道;“是一笔很好的买卖,我们白老三醋坊的招牌很快就要打出去了!” 如今县里有一家分号,若这位张掌柜同意加盟,那么他们白老三醋坊的招牌就可以打到永水镇。 只要他们生意经营的好,就是双赢。 白老三醋坊的招牌打出去后,将来定会有其他生意人要来加盟的。 届时,他们家的招牌既能打出去,定会吸引更多的生意人,这样名声越大,加盟的醋坊越多,生意越好,他们家即使只开一间铺子也是可以的。 这边,白锦和陈九,王三二人正说着话,就见钱氏从后院出来,见到白锦,钱氏眼眸闪了闪,眸低满是恶毒之色。 醋坊经营一天,钱氏倒不像是前两日一样不是抱怨,就是念叨白高忠为何不来醋坊。 而陈九和王三依旧对钱氏时不时的支使几次,只气的钱氏眼刀子刷刷刷的朝着陈九和王三身上飞。 第二日依旧如此,钱氏也算看出,这白高忠明摆着就是躲她呢! 谁说这白家老三是个憨厚老实的性子,明明就是奸诈狡猾之辈! 钱氏心底忍不住咒骂着,更恨自己这几日被当猴一样,给白家三房的醋坊做了几天的活,心底呕的要死! 心底怨气越来越大,钱氏眼见着她勾引白高忠是做不成了,而她也不能白白给白家三房做了几天的活啊! 更重要的是,钱氏在醋坊待着的这几天,眼见着醋坊的生意那么好,想来每日的进项是极多的!如此就更让钱氏心底嫉妒不平了! 既然白高忠不识好歹,每日躲着她,她见不到白高忠,也没法按着自己的计划进行,倒不如毁了这醋坊! 是的!这几日,钱氏心底怒气和怨气越来越大,心底就有了一个极为恶毒的主意! 那就是毁了这醋坊,让白家三房赔银子!让他们一家无法在做生意! 自心底有了这个恶毒主意,在加上白日陈九和王三对她吆五喝六的,就更加坚定了钱氏心底的想法。 这不,这一日,钱氏又在铺子内待了一天,实则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铺子的角落,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眼见着陈九和王三收钱,又将那抽屉给锁住,钱氏这眼珠子就恨不得瞪过去。 当陈九又对钱氏说让她去后院拿醋桶时,钱氏磨了磨牙,对着陈九阴冷一笑,转身去了后院。 陈九摸着下巴,眯了眯眼睛,对身旁的王三道:“你去跟大嫂说,狐狸要露尾巴了。” 王三眼底划过一丝冷光,走到白锦身边耳语几句。 待忙碌了一天,醋坊也关门了。 往日,钱氏为了讨好白锦,总是要同白锦一起回大邱村的,不过最近两日,钱氏却是一反常态,只道要去镇上买些东西,不能同白锦同行。 这一日,亦是如此。 待钱氏同白锦分开后,她就转到了临街的一间铺子,进了铺子内,对那掌柜道:“掌柜的,前几日我让你给我留下的干草还在不?” 这件铺子是做草席生意的,闻言,这掌柜忙点头道;“都留着呢。” 待钱氏看到后院放着的这些干草,冷笑一声。 白高忠不是躲着她呢?白锦不是要使唤自己么?她就要让白家一家人后悔! 哼!她钱氏得不得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就要让白家三房一家人尝一尝,这锥心刺骨,从天上跌倒泥潭里的滋味!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直到街上的百姓们都各回各家,小摊贩也都收了摊,各家铺子也都上了门板,钱氏这才从一个阴暗隐蔽的小巷子里走出来。 她抱着这些干草饶了两个巷子,走到白老三醋坊的屋后,在确认后,钱氏将这些干草放好,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抬眼看着房屋。 火折子幽暗的火光下,只见钱氏神色阴毒,眸光阴测测的。  为了做这件事情,钱氏这几日经常在醋坊的周围逛,待熟悉了地形后,这才选好了地方。 第六百二十二章 不能抓我 钱氏眯眼冷笑,又朝着四周看了看,镇上家家户户都回了家,铺子也都关了门,无人看见,而这干草在这时节,家家户户都有,到时候白家三房就是查也查不出来的! 心底冷笑着,钱氏将早已准白好的碎油布包着干草,用火折子点燃后,就见油布很快便点绕,发出滋滋的声响。 钱氏看着阴冷一笑,右手一抬,猛的就就仍进了后院内,紧接着她准备仍第二个时,忽听外面想起一阵敲锣声还伴随着大喊声,不多时,外面便轰出许多人。 钱氏手中还拿着那未曾点燃的油布,心头第一个反应是,她这才刚点燃,这铺子的后院还没有冒烟失火,外面咋就有人知道。 紧接着钱氏心头忽然划过一丝警惕和不安,紧接着耳边便出现许多嘈杂的脚步声。 “在这里!放火的人在这里!”  随着这一人的叫喊声,钱氏身体猛的僵住,随着那杂乱的脚步接近,紧接着不待钱氏反应,就有人一把扭住钱氏的身体,另外一人指着地方的油布干草,怒声道;“好黑的心肝!大半夜的在人家屋子后 面放火!幸亏别人发现的早!不然你可就将人家这屋子给烧了!” “不,不是……”钱氏一脸懵逼,她不明白,明明方才面外一个人都没有,咋突然之间就来了这么多人! 然这些人又怎会让钱氏解释,他们将钱氏给扭送着出来,扬言要报官将她抓到衙门。 一听这话,可将钱氏吓的不轻,她面色惊恐,大声叫嚷道:“冤枉!我是冤枉的 “我,我没有放火……” “呸!”我们都亲眼见着你在那里用油布点火往人家后院仍火,还说是冤枉!既是冤枉!那去衙门你好好跟县太爷说清楚!” 衙门那是啥地方,那可是进去也脱层皮的地方! 更何况还是在她正在点火时,被人给抓个正着! 此时此刻,钱氏心底不知有多后悔!她咋就这么倒霉!早知如此,她,她就不报复白家三房烧屋子了…… 这边人群扭送钱氏要去衙门,又有人说起被钱氏烧得那家屋子,一看是白老三醋坊,众人便说要通知醋坊主人。 钱氏眼珠子忽然就亮起来,她跌坐在地上,只一脸焦急的叫嚷道:“对,对,去叫三房的人来,我可是他们的亲戚,是他们的大嫂,他们不会将我送到衙门的……” 就在这时,有人扒拉开人群,一眼就看到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钱氏,啧啧两声道;“呦,这不是大婶吗?你这是咋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九。 钱氏身体一僵,不待她说话,旁边就有人拉着陈九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九听后面色阴沉,抬头看了一眼醋坊,就忙去开门进去醋坊看了一眼,而后阴沉着脸大步出来,瞪着钱氏道;“大婶,你可真是黑心!幸亏别人发现的早!不然这醋坊可就被你烧了!” “不,不是……” “王三快去告诉白姑娘和掌柜的!就说有人要烧了咱们醋坊!” 王三动作很快,不到一会儿,就见白家三房的人赶着马车来了镇上。 而此时,醋坊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的这些围观的人便知道了这钱氏竟是纵火险些烧了人家醋坊。 这边,陈九蹬蹬蹬走到白高忠面前,忙道;“掌柜的,后院着了火,不过幸苦发现的及时,将火扑灭了,倒是没有烧毁啥。” 白高忠和沈氏夫妇二人面上惊疑未定,听到陈九的话,白高忠和沈氏的心立时提起来,得知醋坊没事,白高忠这才舒了口起。 “三弟,三弟妹你们可得帮我说说哦,我可没有烧屋子啊!”钱氏一见着白高忠和身氏就忙爬起身来到白高忠和沈氏面前,焦急道:“我是被人冤枉的,我没有放火,你们可得相信我……” “呸!”人群中有一人对着钱氏啐了口道:“你还冤枉!你放火可是被我们亲眼看见的!白掌柜,这女人可是要烧了你的醋坊,你们可不能放过她!” 钱氏着急辩解道:“胡说!我没有烧屋子,我,我只是见着屋子后面有干草,怕天气太热这些干草会无火自燃想着直接烧了这些干草,醋坊也就没事了,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三弟的醋坊着想啊!” 钱氏这人的确是有些心机的,被当中抓到还能如此面不改心不跳的编谎话,也是厉害。 “我呸!”这时,就见陈九将那极快碎的油布包仍在地上,对着钱氏冷笑着道;“你可不是为了醋坊着想,都将油布准备好了,你这是准备将我们这间醋坊给烧得灰烬啊!” 白高忠和沈氏看着地上的油布包,面色阴沉,气的浑身发抖。 “大嫂!你为啥要害我们家!” “当初是你非要来醋坊做事,没想到,没想到你竟氏存了这种龌蹉的心思!你这是想害我们一家一无所有!要毁了我们家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醋坊啊!” “你的心咋就这么黑?!” 沈氏和白高忠指着钱氏,怒声斥责。 钱氏则连连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是冤枉的,我不是要烧铺子,我,我只是……” “哼!多说无意!我们去衙门说话!” 钱氏一听,面色煞白,赶忙道:“三弟,我可是你大嫂啊!你咋能送我去衙门!” “我们两家可是亲人啊……” “是啊大伯娘,我们两家是亲戚,可你为啥要毁掉我们三房的醋坊?”白锦打断钱氏的话,淡淡道。 一旁围观的人也个恨着点头,对着钱氏指指点点道:“就是,既然是亲戚,还这么黑心的要烧了人家的醋坊!” “幸亏发现的早啊,不然人家这好好的一个醋坊就给烧了。” “还说是人家大嫂!既然是人家掌柜的大嫂!心还这么黑!真是不要脸!” 一时间,周围的人对钱氏指指点点,满是斥责。  “不是的,不是的……”钱氏见着白高忠一脸黑沉之色,知道他是认真的,心底顿时就怕极了,她忙拉着白高忠的衣裳道;“三弟,我可是你大嫂啊!是你的亲大嫂啊!你要将我送到衙门,你咋能这么心 狠!你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高忠听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更为黑沉。 他冷声道:“我狠心?到底是谁狠心?!你若心不黑,不狠心,咋要用火烧了我这醋坊!”说道最后几个字,白高忠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 白高忠知道钱氏硬缠着他们来醋坊是别有目的!可是他没有想到钱氏这心竟然这么黑,竟是要烧了他们家的醋坊! “不,我是被冤枉的!就算有这些东西又凭啥说是我放火?我没有!我没有!”钱氏不是傻的,如今她已经被人被抓过来,当然不能承认这些东西是自己的,更不能承认是自己放了火!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咋会在这里,我,我只是路过,我没有放火!三弟,我可是你大嫂!能不能这么做!”钱氏高声叫嚷道。 “哼!我们几人明明都看到你拿着火折子点火了,你还说不是你!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这么嘴硬不要脸的!” “就是!就是!这么不要脸!就直接将她送到衙门!相信衙门的青天大老爷一定能给白展柜一个公道!” “对!对!” 围观的人纷纷为白高忠说话,跌坐在地上的钱氏,面色煞白,浑身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的,跌坐在地上。  “不,不……”钱氏摇着头,她忽然跪在地上,就对着白高忠和沈氏磕头,哽咽哭泣道:“三弟,你要相信大嫂啊,大嫂是冤枉的,再说,再说我可是你的亲大嫂啊,你不能将我送到衙门啊,我们可是亲 人啊,呜呜……” 钱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好不凄惨。 围观中有些心软的,就出声道:“既然这醋坊没有烧着,也没有啥损失,你就放过她一次呗。” “……对啊,她不是你的大嫂吗?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要是真的将她送到衙门,那你咋面对自己的大哥?”  钱氏听着人群中有几个人为自己说话,她目中染上激动之色,忙点头道;“是啊,三弟,三弟妹我可是你们的大嫂!我们是亲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不然,不然你大哥还有爹娘都不会罢休的,还有白 家的族长……” 白高忠和沈氏是将钱氏恨透了,如今钱氏人赃并获还矢口否认,不仅如此,她还用白高文和白家族长来威胁他们三房! 白高忠面色变了变,冷哼一声道:“好!那咱们就去族长还有村长那里评理!” 陈九和王三一听,二人同时看向白锦。 白锦自是尊重白高忠的意思,就点点头。 陈九和王三立时会意,二人直接扭着钱氏起身,要带着她去大邱村。 钱氏不堪被如此对待,还叫嚷咒骂了几声,然陈九和王三并不怕钱氏,二人瞪了钱氏一眼,直接吓的钱氏声音瞬间咽了回去。  在离开前,白锦是请方才几名看到钱氏点火的人到了大邱村。 第六百二十三章 都是狗屁 天色暗沉,此时正是卯时中,大邱村家家户户都正在做晚饭。 大邱村村长一家也正准备吃饭呢,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邱村不算个小村,是以这村里谁家有个事情闹大了,就会来村长这里讨要公道,若讨不回来,或者自己不满意的,就会告上衙门,当然,作为普通老百姓,没几个人会愿意将自家的家宅事闹大衙门 的。 是以村长也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便让人去开了门。 待村长看到门一行人后,尤其是看到白高忠后,村长紧绷的脸上倒是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白高忠是个老实忠厚的,更何况白家三房今时不同往日,是以村长也愿意给白家三房个笑脸。 “村长这大晚上的来打扰你,真是对不住。”白高忠憨厚的面上带着愧疚,低声道。 村长听着心里舒坦,便笑着问道:“这有啥?你们这是咋了?咋来了这么多人?” 白高忠便将钱氏在镇上放火少铺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大邱村的村长越听面颊越黑,直至最后,村长黑沉的目光落在被陈九和王三制住的钱氏身上。 “冤枉啊!”钱氏自然不会傻的承认自己做的事情,她高声叫嚷道;“村长,我是冤枉的!我,我只是路过那里,他们看见我就说那火是我放的!我真是冤枉啊!” 说着,钱氏又看向白高忠,叫嚷道:“三弟,大嫂知道你对你大哥有怨言,你怨恨你大哥的田地比你多几亩,可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说我要放火烧了你的铺子吗?!” 来大邱村的路上,钱氏已经打定主意,打定不承认!更何况他们已经回到大邱村,白高文是一定不会人那个白高忠将自己送到衙门的! 钱氏这话真可谓是毒辣,白家分家时的事情,大邱村的村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白家分家不公。 如今钱氏说出这种话,围观的村民看着白高忠的目光顿时就有些微妙。 白高忠和沈氏听着钱氏的话,面上满是怒意,白高忠咬牙道:“明明有人亲眼见着你用火折子点了包了干草的油包往我们醋坊的后院仍,你还说你冤枉!” 言罢,一旁的白锦上前一步道;“是啊村长伯伯,这两位大叔就是亲眼看到的。” 这二人点点头,对村长道:“的确,当时街上有人发现火光,便敲锣惊出了不少人,而我的鼻子天生敏感一些,闻见火油味就去了那屋子后面,就见这人手中拿着火折子正在点火。” 另外一人也跟着点头:“正是如此。” “呸!你们定是三房收买的人!你们当然替三房说话!”钱氏咬牙对着那二人啐了口,看着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村长目光冷沉的盯着钱氏,他对钱氏本就不喜,如今听了这些话,看着钱氏的目光就更加阴沉嫌弃了。 “大伯娘,你若是不想承认,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证人,不如我去将他们找来为我爹作证如何?” 钱氏面皮抽了抽,瞪着白锦的目光就像是啐毒一般,好不阴毒! 她就觉得今天这件事情自己做的本来很隐秘,怎会有人发现!原来,原来这白锦是早已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就等着自己跳坑呢! “对!你既不承认,那我们就去衙门!让官老爷为我们三房做主!” 白锦说完,白高忠和沈氏就出声道。 另一边,白高文很快便得知了这件事情。 一听白家三房的人拉着钱氏去找了村长和白家族长,白高文心头一个咯噔,便知道事情不好了! 而同一时间,白家大伯公也被请来。 白高忠和沈氏将钱氏所做的事情细细说了一边,村长和大伯公见有几个人为白家三房作证,还说亲眼看到钱氏点燃火折子纵火烧铺子。 钱氏自是极力否定,还出言冤枉白家三房是因为愤恨不甘所以才设计陷害她。 然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两位证人,自是不能任凭钱氏空口白呀的乱说。 更何况白高忠和沈氏也不会让钱氏就这么轻易逃脱! 他们只道要去衙门讨回公道!而钱氏就忙跪在地上求村长和族长为她主持公道。 白家大伯公一听白高忠夫妇二人要去衙门,犹豫一瞬道:“老三,这件事情毕竟只是咱们的家事……” 白家大伯公自是不愿意闹大,还闹到衙门的。 若真闹到衙门,那可不就是他们自家和村里的事情,而是官司了。 这不说大邱村丢人,救她们老白家也丢人。  白高忠冷笑一声,他面容依旧憨厚,但却不会轻易妥协,他重重道;“大伯,村长,我们三房能走到今天这步,着实不容易,可今天竟然有人要烧了我们家的铺子!将我们家逼上绝路!我不会善罢甘休 !” 旁人听着白高忠的话,也附和的点点头。 这种事情不管遇到谁身上,都不会轻易罢休的。 更何况钱氏还竭力否认,好像是三房的人冤枉了她一样。 若白高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钱氏,那外面人咋说他们白家三房? 白家大伯公看着白高忠,幽幽叹了口气,最终是没有说下去。 说来这白老汉一家着实是不要脸,从白家四房开始就一直在算计白家三房,如今白家三房过的好了,白家大房亦是按耐不住的要算计三房! 这种事情落在谁头上,谁都受不了。 钱氏见大伯公不为她说话,她面上顿时焦急起来。 “大伯,我可是高文的妻子,是三房的大嫂!他们咋能去衙门告我?!” 白家大伯公看都不愿看钱氏,面色更是沉冷的可怕。 “我,我没有做……” “既然你说你没有做过!那咱们就去衙门让官老爷做主!想来官老爷必定会明察秋毫!若是我们冤枉了你!那必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白高忠冷声道。 这时,白高文也赶来,他蹬蹬蹬跑到跟前,白家大伯公一看到白高文,扬手就给了白高文一个巴掌,斥道:“你做的好事!娶的好妻子!” 而钱氏看到白高文,也赶忙爬到白高文身边,抓着他的衣摆道:“他爹,救救我!我不去衙门!” 白高文被当众打了一巴掌,还是被大伯公打的,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瞬间就说不出来! “他爹!救救我,救救我,呜呜……”钱氏扒着白高文哽咽的哭着。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抬眼就看到面沉如水的白高文。 “既然你觉得是我们家冤枉了你!那咱们就去衙门!”白高忠大声道。 “我不去!我不去!他爹救救我……” 白高文面皮狠狠抽搐几下,忽然扬手就狠狠打了钱氏一巴掌! “贱妇!你做的好事!真是丢光了我大房的脸!” 白高文忽然发怒,还狠狠打了钱氏一巴掌,让钱氏刚到了嘴边求饶的话就这么给咽了回去。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面色很是难看的看了一眼白高文,都摇了摇头,显是对白高文很是失望。 “呜呜……他爹你咋能打我……”钱氏捂着被打肿的一边脸,心底又是又怒又气,嘴里叫嚷道;“我,我是冤枉的,呜呜……” 白高文额头青筋爆突,见钱氏还在嘴硬,抬脚就朝着钱氏身上猛的踢了好几脚! 钱氏趴在地上,面上惨然,跪爬着躲避白高文的斥打,嘴里更是呜呜的哭泣着发出惨叫声。 “让你心黑让你做坏事!”白高文因为发怒整张脸看着都有些狰狞恐怖,而他下手也一点也不留情,每一脚都踢在钱氏的身上,看着就像是发了疯一样! 白高文如此,让一旁看着的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面色变了变,大伯公抬眼看向白高忠,犹豫一瞬,出声道:“老三,老大毕竟是你大哥,如今你大哥也教训了那钱氏,你看看……” 白高忠嘴唇紧抿,面色紧绷。 对于白高文,白高忠一想到他之前做的事情,就无法原谅白高文,如今钱氏要烧掉他们家的铺子,谁人又知钱氏所做的事情白高文知道不知道。  “大伯公,自从白家分家以后,我们三房从不曾找别人麻烦,也从不曾怨恨所谓的不公,既然已经分家,我只知道我们这一家子要活好,如此才能我的孩子们吃上好的,这两年多来,我们三房兢兢业业 好不容易做出一分家业,可谁知我们不害人,却总有人不想让我们一家过好!” 白高忠这几句话,字字珠心,说的大伯公都觉着他这样一个老人家都无法面对白高忠。 “老三,大伯公知道你心中不平,幸好老天有眼,没让她得逞,铺子还是好好的。” 白高忠紧绷着脸,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白高忠也算看出这所谓的亲情。  那些所谓的亲人,有时候还不如一个外人,外人在你需要帮助时兴许还会伸出一只手帮帮你,可有些所谓的亲人,他们不仅要欺压你,有时候在你落难时还会对你踩几脚,看你过的好了,还要想方设 法的将你拉入泥潭! 这些所谓的亲人,亲大哥都是狗屁! 今天这出事,在加上之前的那些事情,白家大伯公也是无法再说出劝解白高忠的话,他年纪老了更要脸! 白家大伯公叹息着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而方才发生的一些事情,也让围观的村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对着白高文和钱氏指点起来。 “诶呦,前两日那钱氏还说是白家三房求她去帮忙的!原来是她自己求着要给人家帮忙!”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紧接着便听另外一人道;“可不,钱氏也拉着我说了,说什么三房求她去帮忙啥的,啧啧,原来是她自己要去,而且她不是去帮忙,而是去烧人家铺子啊!真是心黑!” 第六百二十四章 都是报应? “可不,这白家虽然分家,但是两家也是亲兄弟,啧啧,这人的心这么黑就不怕报应?!” 白高文听着这些人的指责,在加上方才大伯公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一巴掌,他一时间气怒交加,瞪着钱氏的眸子就像是要杀人一般! “你做下此等龌龊事情!实在不配成为我白家的媳妇儿!从今儿起我就休了你!从此你不再是白家大房的人!” 白高文话落也不看面色煞白的钱氏,转身对着白高忠咬牙道:“三,三弟你要告就告!她和我们大房没有任何关系!” “他爹!你不能休了我!你不能休了我啊!”钱氏是真的没有想到白高文竟然如此狠心,她焦急大喊道:“你个没良心的!你咋能休了我!我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白高文面目更为狰狞,他转头狠狠瞪着跌坐在地上的钱氏,怒声斥道;“放屁!你做啥和我有啥关系!是你自己心黑!你看不得我三弟过的好!你觉着我不如三弟!都是你自己作死的!” 钱氏被白高文盯的浑身发颤,目中露出一丝恐惧,哆哆嗦嗦道;“我,我再也不敢了,呜呜……他爹你别休了我,呜呜……” 哭着,钱氏忽然转向白高忠的方向,用力磕头,凄惨道;“三弟,是大嫂一时鬼迷心窍,不该那样做,你,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一回吧,呜呜……求求你饶了我,莫要让你大哥休了我,呜呜……” 钱氏这一通哭泣看着真是凄惨无比,在加上她身上和脸上还有好几处被白高文打出的青肿,看着就更为可怜了。 然钱氏说出的话却依旧难听,好似白高文休了她是白家三房的人一手造成的。 钱氏对着白高忠而后沈氏用力的磕头,一旁围观的村民有的就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出声道:“白老三要不你就别追究了,我看她也挺可怜的……” “是啊,是啊,你们毕竟是一家人。” 这世上的人,总是会同情弱者,他们才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危险和委屈,只要对方表现出一副弱者姿态,总会有人出声要求你来原谅。 白锦听着这些人的话,面沉如水,朱唇微抿,转眸看了一眼白高忠,她知道,如今的白高忠已然不是以前那个好糊弄又心软的憨厚老实人了。 “今日我们家醋坊是没有被烧着,若是烧着我们一家又该找谁去评理?”白高忠沉声道。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嘴唇动了动,终究是说不出。 “幸得老天爷有眼,保住了我们家的醋坊,但,就因为没事,那放火的人我们就不能追究了吗?!这是啥道理?!” 围观的村民面色变了变,倒是没有说啥。 白高忠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向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道:“今日,大伯和村长能给我们家主持公道,我们一家打心眼里感激。”  顿了顿,白高忠又道:“今日的事情是老天有眼,也是有好心人及时发现,我们家的醋坊这才免遭了一场灾难,我白高忠活了一辈子,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也不欠任何人,我只望村长和大伯你们为我们 家做主,日后,我们不会和他们大房有任何瓜葛!也希望他们莫要再来打扰我们一家!”  白高忠话落,就见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连连点头,说来白家三房也真是倒霉,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的亲兄弟还要算计他们,也幸得白家三房的人不是傻的,且上天也看不过眼,这才没让他们这些人 得逞。 如今大房的人更是黑心肝的要烧了人家的铺子,这件事情落到谁头上,谁能受得了?谁能善罢甘休? 但是白家大伯公和村长还是不愿意人那个白高忠去衙门告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到了衙门事情可就闹大了,外面的村子也会知道这件事情。 大邱村的村长不愿让外人知道,是怕衙门的官老爷和外村人说他这个村长做不好,管理不当,不配当村长,而白家大伯公则是污了老白家的名声。 此时听到白高忠的话,村长和大伯公自是连连点头答应下来,大伯公更道:“老三你放心,日后若是有人敢在村里什么坏心思,不用你说,大伯就亲自将他扭到衙门!”  “对!若再有人有了这等恶毒心思,不用你说,我就将他给除了大邱村的村籍!”村长发话,一旁围观的村民都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这要是被除了村籍可就再也不是大邱村的人,若是无外村的人接收村 籍,那这辈子可就完了。 如此可见村长和大伯公说的都是认真的。 白高忠和沈氏听到他们的话后,知道他们二人的话是极有威严的,日后定是无人敢再来生事,于是他们一家行礼感激,村长和大伯公连忙扶他们起身。 而一旁的白高文看到这一幕,只觉刺眼至极! 他这白家大房的长子再一次在众人面前丢了人!这让他日后如何面对别人! 他被气的面容扭曲,却又说不出话,只一口气憋闷在胸中,瞪着钱氏的目光像是要杀人! “白高文!”大伯公安抚了几句,而后又转身怒目瞪视着白高文沉声道;“如今老三不会在追究!你还不赶快谢谢老三!在将你那婆娘带回去好好管教!” “下一次若在出现这种事情!不用别人说!我也会将他给送到衙门去!” 白家大伯公盯着白高文的目光看着甚是失望。 俗话说,一个家族长者为先,更是被家族器重的那个,而白高文身为白家长子,白家几位伯公对白高文本是放心的,谁知道白高文心思不正,还没有脑子,每次做了恶事,还被人给抓住!着实愚蠢! 白家大伯公不愿意在看白高文,斥完,他就转身不愿意看到白高文。 白高文浑身僵硬,缓缓转过身,抬眼看向白高忠,咬了咬牙,低声道:“……三弟,是我管教不严,才,才让这个恶婆娘做下那等恶事,你放心,我定不会放过她!” 说完,白高文也没脸在这里在待下去,便拖着哭的满是鼻涕眼泪的钱氏,踉踉跄跄的离开。  日后的一段时间内,白高文果真是不敢在出门,且他每一次出门,就会被同村的人以一种诡异的目光盯着他,还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只弄得白高文面色煞白,心情郁闷,不敢在出门,且脾气也变的 愈加暴躁,对家里人动辄打骂! 外人跟传白高文都这么大了,家中还没个儿子,是因为他作恶太多,得了报应。 当白高文听到这种话后,当场就给气晕了过去。 这都是后话,此时,白高文拖着钱氏快速离开,事情解决,围观的村民也都纷纷散了,各回各家。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又对白高忠一家安抚了一番,这才让他们离开。 待白家三房回到家后,白锦并未进屋,而是对方才那愿意为他们家作证的二人感激。 这二人听后忙道;“白姑娘,你客气了,既然我们同陈九是兄弟,那自是该帮忙,更何况我们有没有做伪证!我们的确是亲眼见着那女人点了火折子准备烧铺子!” 旁边那人附和的点头道;“正是,说来若不是白姑娘聪明,知道那女人会在屋后动手,我们还真是不好抓住她!” 是的,从一开始在钱氏放火准备烧铺子时,这二人和陈九王三已然潜伏在周围,待钱氏动手后,前面便响起了敲锣声,正是这二人其中一人所做。 而剩下的一人,也带着几个过来帮忙的人来都屋子后面,也正好亲眼见着钱氏在那里点火折子,这才抓了个现行! 若非他们及早发现,那钱氏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说起来,这二人对白锦可是极为佩服。 他们问道:“白姑娘,你怎知那女人会在屋后放火,而不是在其他地方?” 白锦默了一瞬,缓缓说道:“钱氏这人生性谨慎,这几日她未同我一起回大邱村,便是在一点一点的准备干草和碎油布。” “她每日拿得少,别人自不会怀疑,而当她准备好后,也会选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铺子的屋连通一条暗巷,钱氏放火后,就可以在人不知鬼不觉额情况下快速离开那里,穿过巷子,离开镇上。” 的确,镇上铺子的门面和屋后是有一段距离,钱氏那几日不仅在准备东西,还在观察地形,待看好地形后,后路想好,她就开始动手,只是可惜,她没有想到她的恶毒心思,早已被白锦看透。 而有了这二人,在加上陈九和王三的协助,他们这才顺利的将钱氏给抓住! 这二人听后望着白锦的目光甚是佩服,拱手道:“白姑娘可真是冰雪聪明,日后白姑娘的铺子若还有啥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们!” 白锦福身行礼感谢,她本是要给银子作为答谢,毕竟他们帮了自家很大的忙,然,陈九和王三只道白锦不用费心,他们会必定会好好待好这二人。 这二人也并无要银子的意思,只道他们同陈九和王三乃是兄弟,绝不会收取银子。 白锦又福身诚心感激一番,目送他们离开。 待进了屋子后,就见白高忠和沈氏一脸后怕的看着白锦道:“锦儿,这种事情你咋不提前要告诉爹娘?”  显然,方才他们的话,白高忠和沈氏听了去。 第六百二十五章 让她咋活? 白锦扶着白高忠和沈氏坐下,温声道:“爹,娘,我是担心提前告诉你们,你们心里不安。”  在钱氏抓住,白高忠和沈氏赶到镇上之前,白锦只简单说了一下镇上的情况,之后,白高忠和沈氏见到被抓的钱氏,还有那些放火的东西,得知她要烧了醋坊,白高忠和沈氏气愤不已,便有了接下来 的事情。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就见沈氏叹了口气道;“锦儿,你是怕爹娘担心露出端倪让那钱氏逃脱吧?” 说来,若他们真的提前知道钱氏那人村里恶毒心思,要烧了他们的醋坊,他们还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就要去抓住钱氏问问她的心有多黑! 镇上的醋坊可是他们家的第一份产业,里面凝聚了他们一家人的心血,若真的被烧了,他们一家人会多痛苦。 “幸好,幸好咱们家醋坊平安无事,还将那黑心肝的钱氏抓住了!”说着,沈氏拉着白锦的手道;“锦儿,幸亏有你,不然咱们家不仅摆脱不了那个钱氏,还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呢!” 今晚,钱氏当场被抓,又闹到大邱村,让村里人都知道了钱氏的恶行,如此,钱氏日后是再也不敢再来白家三房,且白高文也不会放过钱氏,如此,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白高忠面色沉沉,他犹豫一瞬,低声道;“锦儿,你说这件事情,大房他们知道不?” 白锦叹了声道;“爹,钱氏所做的事情若说大伯一点也不知道,我是不信的,只是钱氏要烧铺子这件事情,大伯知不知道,便不得而知了。” 白高忠面容沉沉,说来白高文所做的事情早已让白高忠寒了心,而这一次若钱氏烧醋坊的事情亦是白高文的意思话,那这人心就真的太过可怕。 所谓的亲兄弟,竟是想要千方百计的算计坑害他们家的仇人! 说来真是可悲,可笑! 而同一时间,白高文面容如鬼一般的将钱氏给拖到屋内,抬脚就将面前的凳子给踢到,发出剧烈的碰撞声,惊的钱氏浑身一抖,面露惊恐。 随后跟来的张氏看到跌坐在地上的钱氏后,一张脸顿时就幸灾乐祸的笑起来。 方才白高文被叫出去,张氏也跟着出去了,也将方才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尤其是张氏听到白高文要将钱氏休掉赶出去,心底可是高兴坏了。 张氏进了屋,对着钱氏冰冷一笑,就去扶白高文关心道;“他爹你消消气,为了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滚!” 谁知道白高文正在气头上,劝解根本听不进去,他用力甩开张氏,就开始对着钱氏拳打脚踢,嘴里骂道:“贱人!你是想要害死老子才甘心吧?” “你咋敢去烧人家铺子!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烧了铺子,我们一家人都得被你连累的被关到衙门!贱人!蠢货!我打死你!” 白高文显是真的发了怒,不仅是因为钱氏要烧醋坊,更重要的是他白高文竟然被当中被大伯公斥骂,被大伯公打了巴掌! 白高文只觉自己丢了人!没脸见人!而这一切全部都是因为钱氏这个蠢货!这个丧门星!  “……呜呜……他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呜呜,求求你别打了……”钱氏的身体在地上来回翻滚着,躲避着白高文的责打,然,白高文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对钱氏的痛叫充耳不闻,也不在怜惜钱氏, 下手极狠! 眼见着钱氏被白高文打的来回翻滚,嘴里哀嚎不已,一旁的张氏见着却是笑的见牙不见眼。 想到以前自己被白高文责打时,钱氏就坐在一旁观看,还时不时的埋汰自己几句,让白高文更为发怒的责打自己,张氏这心中就恨。 她学着以前的钱氏,坐在桌边,看着钱氏被责打的鼻青脸肿的,幽幽出声道:“妹妹,你可真是不懂事啊,你咋能做出这种事情让孩子他爹难堪呢?”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连累孩子他爹,诶呦,我一想到孩子他爹方才被大伯公责骂的样子,我就心疼啊!” “妹妹,你是后进门的,以前姐姐跟你说说规矩,你总是不愿意听,还总是在孩子他爹面前搬弄是非,如今你看看你是不是有报应了?” 白高文听着张氏的话,怒气果然更甚!对钱氏的责打也愈加厉害。 张氏见着面上一团笑意,便忍不住的弯起唇,继续道;“妹妹,你说说你想要害人家那是因为你心黑,可你咋就不想想孩子他爹,想想我们这个家呢?” “你这是不将孩子他爹放在眼里,想要害了孩子他爹啊!” “对!你个贱人!你是想要害死我吗?我打死你!”白高文面容狰狞,朝着钱氏身上就狠狠踢了几脚! “贱妇!蠢货!”  张氏听着白高文怒骂的话,心底愈加高兴,她想到在外面白高文说的话,张氏就忙道:“妹妹,如今你要放火烧人家铺子的事情,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你若是在待在这家里,让旁人咋看我们,咋看孩子 他爹啊!” 白高文听后,面色果然变的更加难看。 他抬手朝着钱氏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啐了口道;“对!蠢货我要休了你!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出去!” 白高文一心觉着钱氏让他丢了人,又因钱氏一直未曾能给他生下儿子,是以对钱氏更加厌恶,恨不得立马将钱氏给赶出去! 张氏一听,一双眼睛登时亮起来, 她忙过去扶着剧烈喘息的白高文,边道:“钱氏,你险些害了我们白家大房,如今我们不愿跟你计较,你还是赶快走吧,莫要在惹孩子他爹了。” 钱氏疼的身体卷缩,听着张氏的话,钱氏眼底闪过一丝阴毒,她嘴里忽然就诶呦诶呦痛叫起来,边叫嚷道:“我的肚子,我的肚子……他爹我肚子疼,我是不是怀了儿子了……” 白高文听后,愤怒狰狞的面色顿时变了变。 张氏咬牙道:“放屁!他爹她这是不想走!想赖着咱们家呢!” “她要是能怀上,早就怀了,咋会在这节骨眼怀?!” 白高文眼神闪了闪,显然也不太相信。 钱氏倒在地上,身体来回翻滚,嘴里痛苦哀嚎,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嚎叫道:“他爹,我的肚子疼啊!这里面可是你儿子啊!你,你若是不管,可就把自己的儿子害死了呦,诶呦我的儿啊……” 张氏听着钱氏的嚎叫,一张脸顿时黑下来,咬牙怒声道;“放屁!你要能怀早怀了!咋会现在怀!我呸!你就是还想害高文!害我们一家!” “你就是个丧门星!是个扫把星!”张氏破口大骂,又忙拉着白高文道:“他爹,可别相信她!她就是在骗你!她还想留在这里继续坑害你!” 白高文面黑如锅底,看着很是难看。 “诶呦,他爹我真的有了!这可是你儿子啊!你快去找大夫啊!若是晚了,你儿子可就没了!!” 钱氏疼的满地打滚,嘴里哀嚎叫嚷着。 白高文面皮抽了抽,盯着钱氏的目光满是复杂。 张氏见着,心底可急坏了,她忙拖着白高文的手臂,焦急道:“他爹!她这是在骗你!她要是能怀早怀了!我看她就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他爹你别被她骗了!” “他爹!你要是不相信,你就去找个大夫来看看,诶呦,我的肚子,我的儿子呦……”钱氏疼的紧捂肚子,痛叫着。 白高文白天想晚上想的,就是想要个儿子! 此时他听着钱氏的叫嚷声,咬了咬牙,斥道;“去找大夫!” 张氏顿时僵在原地。 “哼!要是你没有怀孕,今天晚上我就将你撵出去!”白高文黑着脸斥道。 说完,白高文见张氏没有动,顿时转头瞪着张氏道;“臭婆娘快去找大夫!” 张氏被白高文吓的浑身一个哆嗦,连连点头,退出了屋子。 她刚走了两步,又转过头瞪着屋内地上的钱氏,咬牙暗恨! 她就不相信钱氏这命这么好,这都一年了,她都没有怀上,现在就有了! 钱氏这么做定是为了拖时间!哼!在拖时间又如何?如今钱氏坐下错事,纵使她在说好话也迷惑不了白高文! 她一定要将钱氏这个贱人给赶出大房! 钱氏疼的身体卷缩,白高文方才发了一通火气也累了,就找了个凳子坐下。 钱氏捂着肚子,抬头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白高文,哽咽道;“他爹,我肚子疼,咱儿子不会有事的吧?” 白高文眼睛闪了闪,他目光冷冷的盯着钱氏,想到她腹中可能真的有了身孕,最终还是起身扶着钱氏坐在了凳子上。 钱氏被白高文打的鼻青脸肿,身上也有好几处脚印,疼的诶呦诶呦痛叫,然白高文只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转过眼去。 他娶了钱氏为平妻本就是因为她能给他生儿子,谁知道一年过去了,钱氏根本没有生出儿子! 如今钱氏又让他丢了人,白高文恨不得将钱氏给打死,赶出去,又咋会关心钱氏。  钱氏心底又是愤怒又是怨恨,只道白高文是个心狠的,也幸亏她寻了办法,不然她真的被白高文给休了又赶出白家大房,那她以后在大邱村可咋活?! 第六百二十六章 一家黑醋坊? 张氏行动也快,她很快便找来大夫,只是这回来的一路上,张氏心底很是忐忑,一会儿觉着钱氏只是拖延时间,她定然没有怀孕的,到时候她要亲自将钱氏给赶出家门! 一会儿张氏又害怕起来,怕那钱氏真的命好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了! 如此想着,张氏又连忙摇头,只道不可能!若钱氏真的有了,那白高文可是狠狠打了她,有了身孕也必定会掉的! 她倒是不愿意给钱氏请大夫,可白高文说了她又不敢反驳。 一路上,张氏心绪烦躁,待她带着大夫回到家中后,为钱氏诊脉,张氏和白高文站在一旁,二人面色紧绷,很是紧张。 张氏是怕钱氏真的有了身孕,而白高文是期盼着钱氏有身孕。 待大夫收回诊脉的手,直起身体后,就见白高文忙问道:“大夫,她可是真的有了身孕?” 张氏双目紧盯着大夫,期盼着大夫摇头。 谁知道这大夫竟是点头,道;“这位夫人的确有了身孕,只是……” 大夫话刚落下,就见白高文紧绷的面上顿时染上震惊的喜色,高声问道:“啥?有了身孕!你是说她真的有了身孕?!” 张氏一张紧绷的脸顿时变的苍白无比,她盯着钱氏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为啥!为啥钱氏的运气咋这么好?! 大夫皱眉,幽幽道:“只是她动了胎气,腹部似受到踢打,我看这位夫人满身是伤……” 白高文面上的激动和喜悦之色,立时就变的尴尬无比。 倒是一旁坐着的钱氏,温声说道:“大夫你误会了,是我自己不小心走路时摔倒沟里了……” 白高文一听钱氏的话,望着钱氏的目光顿时就变了。 他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打了钱氏,还险些将她赶出家门,此时,这钱氏竟然还为自己说话。 钱氏对着白高文虚弱的笑了笑道:“还是我相公救了我呢,对了大夫,我腹中的孩子没事吧?” 白高文看着钱氏的目光顿时化成温柔春水,只觉自己方才是过分了,听到钱氏的问话,白高文也一脸紧张问道;“是啊,我儿子没事吧?” “他爹,她这刚怀孕,你咋就知道是个儿子,兴许是个闺女呢?”张氏在一旁说道。 白高文一张脸顿时就黑了。 钱氏闻言,就低头抹了抹眼泪道;“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方才你也……可他爹一直盼着有个儿子,我也相信自己这一胎定是个儿子,你为啥就要说这种话来咒我和孩子呢?” 不得不说,钱氏的确是个心机深沉的,张氏跟她比,根本是赢不了。 这不,钱氏几句话就将战火引到了张氏身上,白高文盯着张氏的目光看着就像是要吃人,直吓的张氏后退两步,不敢在说话。 这大夫看的病多了,见到了人家也多了,如白高文这种情况的,他也见过不少,他也不多事,只道让钱氏好好养胎,切不可乱走动,若是身体在受伤,这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紧接着,大夫开了药方,白高文兴高采烈的去抓药。 屋内,就剩下钱氏和张氏二人。 张氏满目恨意的狠狠瞪着坐在凳子上的钱氏,为啥!为啥她的命这么好!就差一点钱氏就会被赶出家门!可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钱氏面上带伤,然她看着张氏满目恨意和怒气,却是高兴的笑起来。 钱氏抬手抿了抿颊边的碎发,又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抬眼看着张氏幽幽说道:“姐姐又让你失望了,还是没能将我赶出去。” “贱人!你就是个丧门星!非得害死高文才甘心是不?!” 钱氏幽幽一笑道;“姐姐,你说的啥话?我咋会害孩子他爹,如今我可是怀了孩子他爹的儿子。” “我呸!”张氏对着钱氏狠狠啐了口道:“什么儿子!你咋知道你怀的是儿子!说不定你怀的是个畜生!跟你一样的丧门星!” 不得不说,张氏心中是嫉妒的! 而张氏越是如此,钱氏就越是高兴。 她咯咯笑着道;“姐姐,不管我怀的是儿子还是闺女,总比你怀不上的强吧?” “你!”张氏神色大怒,面色狰狞的瞪着钱氏。 钱氏这句话可是踩在张氏的痛上,这些年,张氏吃了多少的偏方,受了多少罪,可是她还是没有怀孕!而她生下的那两个赔钱货,亦是不得她的心!不孝顺自己! 张氏过的不顺,绕过她每日的心情本是十分压抑气闷,如今钱氏倒了霉她刚高兴没一会儿呢,钱氏就又怀了孕! “呵呵。”钱氏看着张氏咯咯笑了两声,眼睛瞥了一眼张氏身后,忽然道:“张氏,你跟我斗,永远是输!” “你自己的两个闺女都听我的,而不听你的,如今我有了身孕,孩子他爹还是会听我的,而你张氏,永远是被白家遗弃的那个!等我生下儿子,我就让他爹将你撵出去!哼!” “贱人!我杀了你!” 钱氏的话触到了张氏心底的脆弱和痛楚,她暴怒嘶吼一声,就朝着钱氏扑来。 而钱氏也卷缩起身体,嘴里高声叫嚷道:“姐姐你这是干啥啊!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给他爹生儿子,我求求你,你就看在这儿子是咱们相公的份上,饶了这个孩子吧!” 张氏像是疯了一样,抬手就去抓钱氏的头发。 谁知,不待张氏抓到钱氏,就有一人抬脚朝着张氏肚子上猛的踹了一脚,紧接着啪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张氏脸上,直将张氏打的一懵,摔倒在地  “他爹!”钱氏一见着白高文,就起身扑到白高文怀中,双手紧紧捂着肚子,哽咽道;“他爹,姐姐她方才说要害了咱们的孩子,呜呜,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可她咋能这么心黑要害了咱们的孩子! 这可是你的儿子啊!” 白高文面色黑沉,忙紧紧搂着钱氏,一边抬眼狠狠的瞪着倒在地上的张氏斥道;“贱妇!她们母子二人要是有个啥闪失,我立马打死你!” “他爹,你也别生气,姐姐,姐姐她兴许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毕竟姐姐这些年一直怀不上儿子,如今见我有了你的儿子,一时心急所以才……” 钱氏不说还好,她一这样说,就见白高文瞪着张氏的目光满是暴怒。 “贱人!给我滚出去!” 张氏被白高文打的疼痛不已,见着白高文面色发怒,她更是吓的浑身哆嗦。 张氏不明白,事情咋就变的这么快! 明明方才白高文打骂的人是钱氏,咋一转眼又变成了自己?! “还不快滚?!” 白高文眼见着张氏就烦闷不已,出声怒斥道。 张氏吓的浑身哆嗦的着快步离开,钱氏靠在白高文怀中,睨着张氏的背影,嘴角微微挑起。 哼!敢跟她作对!就张氏这种蠢货,她不过略施小计,就能让张氏生不如死! 白家大房这边,因为钱氏有了身孕而终于有了一些喜悦之色,白高文近日还是不敢出去,地里的活计就全部交给了张氏。 而白家上房这边,因为白老汉的身体愈加不好,王氏就整日的照顾白老汉,也无暇估计其他。 白家三房的醋坊生意依旧不错,尤其是白锦同那位张掌柜谈过之后,两家很快便签订了协议,张掌柜要在永水镇开一间白老三醋坊。 白高忠和沈氏自然是高兴不已,尤其是白高忠,他感叹道:“锦儿,你可比爹会做生意多了,等爹娘年纪大一些,这些铺子就全部由你和云深来管吧!” 提到暮云深,白高忠和沈氏面色一变,沈氏轻轻的推了一下白高忠,而后拉着白锦温声道:“锦儿,云深他有没有在来信?是不是快回来了?” 白锦神色平静,甚至对白高忠和沈氏笑了笑道:“没有,我想他在京城应该很忙吧。”毕竟那些可是朝堂争斗啊。 白锦只望暮云深能平平安安的,希望太师府可以平平安安的。 白锦不懂的那些朝堂争斗,但但凡改朝换代的,总是要有人遭殃的,所以白锦知道暮云深留在京城是为了帮助太师府,而她也相信依暮云深的聪明和才智,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白高忠和沈氏怕白锦多想忙转移话题,而在同一时间,县里的醋坊却是闹左一团,原因无他,有人上门来麻烦,说他们白老三醋坊的醋吃坏了家人! 县里的醋坊还有一日就要正式开张了,而他们也准备好开张的一应事情,醋坊的生意也有序的进行,且越来越好。 谁知今一早,醋坊刚开业,就有人带着四五个家丁来醋坊门外大闹,弄得周围围观了好些人。 “你们这是一家黑醋坊吧?!卖的什么醋?是不是假的!是不是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一人指着醋坊的门前,破口大骂。  赵英姐妹几人听到后,连忙走出来,看到这位骂人的客人,赵英眼眸一闪,忙走出去,道:“这位客人您究竟在说啥?我们醋坊虽是刚开门,可我们家的醋大家却是有目共睹,都是上好的醋,买过的客 人也都是因为好吃才会再来买醋,您这么说,是不是有误会?”  “我呸!”这中年男子对着赵英就啐了口斥道;“什么误会!你们就是一家黑点!大家伙你们可不要买他们家的醋!这是一家黑点!我娘吃了他们家的醋,昨夜闹了一晚上的肚子,今天连床都下不来了!” 第六百二十七章 还说不是一家黑醋坊! 这人话落,就见围观的百姓们面带惊疑之色,有人问道;“啥?吃了醋下不了床?你娘不是吃坏了其他东西吧?” 醋不过是饭间的一个调味品,好吃的话菜色能提味,也可以沾着吃,不好吃的自是少放一点,但是说吃了醋就闹肚子下不了床的,好真是闻所未闻啊。 这人瞪着那说话的百姓道:“废话!我娘都在躺在床上下不了了!还能有假?”  说着,这人又转眼瞪着赵英,怒声咒骂道:“我昨个儿在你们铺子里打了醋,回家我娘就用你们家的醋做了饭,又因我娘平常嗜好这醋,吃饭前总是要喝上那么几口醋,谁知当天晚上我娘就腹痛不已, 不仅闹了一晚上的肚子,今晨更是下不了床晕过去,我都找大夫为我娘看过了!大夫说我娘是吃坏了东西,那东西就是你们家的醋!” 赵英冷眸盯着这人,她当然记得这人就是昨个儿黑着脸来打醋的人,不仅如此,这人拿到醋后,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们家的醋味道一般。 赵英卖了这么久的醋,遇到不少故意找茬和挑剔的客人,是以赵英相信只要是喜爱吃醋的人,吃了醋坊的醋,必定会改观! 谁知道这人竟是上门来找麻烦的!  “这位客人,我们家的醋卖了这么久,并无客人说我们家的醋有问题,更何况我们白老三醋坊的醋也不是卖了一天两天,我们家的醋好不好,都是客人说了算,凡是买过我们醋坊的醋的客人,并没有出 现如你这种情况……” “你这意思是我冤枉你们了?!”这中年男子虎目瞪着赵英,看着甚是吓人。 赵英压下心中惊惧,知道他们醋坊的醋不可能有问题,是以很有底气。 她将赵珠和赵雨退到自己身后,仰头对着这人道:“这位客人,我们家的醋是不可能有问题的,或许是你们吃了其他不好的东西,所以才……” “放屁!”这人对着赵英再次暴怒吼了一声,唾沫星子喷了赵英一头脸,紧接着就见这人道:“好!你们不承认你们的醋坊是个黑醋坊!那我就让大家伙看清楚!” 他重重拍了拍手,就有人抬着一个担架穿过人群来到醋坊门前。  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人,这老人头发花白,面容憔悴苍白,中年男子看到后,就忙走到这人身边,让人将这担架放下,紧接着嚎叫道:“娘!娘!你快醒醒啊!是儿子不孝,给你吃了这黑心醋坊的 醋,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娘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呜呜!” 男子这样一嚎叫,好似已经确这百老醋坊的醋是参了假,吃坏了人。 “你胡说!”赵英面上不在平稳,她心底有些焦急,上前一步,对这人道:“你的母亲根本不是因为吃了我们醋坊的醋才会如此!我们醋坊的醋都是上好的醋,没有一位客人吃了醋会出现这种情况!”  “死丫头片子!”男子面色阴狠的瞪着赵英,斥道:“若你们家的醋真的好,那我娘咋会如此?!哼!你们不用抵赖!我娘被你们醋坊害成这个样子,我必定不会放过你们!将你们掌柜的叫来!我要跟他 理论!我要将你们这醋坊告上衙门!” 一听这人竟然要告上衙门,这可不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一旁围观的人,本以为这人是来讹诈找茬的,但看他面目愤怒又一脸坚定的模样,看着不像是来讹诈的,倒真的有几分像是来讨还公道的! 一时间,众人对着赵英和醋坊指指点点,暗自议论起来。 “不会是真的吧?我在这家醋坊买过醋,味道挺不错的啊……” “是啊,这家醋坊和别家的醋坊还不一样,别家醋坊没有他们这家醋坊的口味多,而且味道的确不错啊。” “就是,我还听说这家醋坊还给一个大酒楼送醋呢,这生意做的这么好,咋会酿不好的醋出来?” “就是,就是……” 人群中的议论声穿到赵英耳中,倒还不是太差。  而这中年男子满目愤怒,瞪着赵英姐妹几人,怒声斥道;“哼!大家伙你们别被他们骗了!我看他们家的醋就是参了不好的东西!不然为啥别家的醋只是酸味,而他们家的醋咋就出来其他的味道!那不 是添了不好的东西还是啥?” “大家伙,我娘就是吃了他们家的醋才会变成这样?你们就不怕下一次你们也变成这样?” “死丫头!去将你们醋坊的掌柜找来!哼!一个醋坊掌柜藏头露尾的都不敢出现,还敢说你们家的醋是好的!我看你们家的醋就是害人的东西!” “这家白老三醋坊就是个黑醋坊!你们千万不要在他家来买醋了!会吃坏人的!” “你胡说!”赵英也急了,她毕竟年纪尚轻,对于那些专门来作恶的客人来说,她还是应付不了,但她却不能让这人如此污蔑醋坊。 “我们家醋坊的醋不会吃坏人!我们家的醋是好的!”赵英大声道。 “你说好就是好!那你看看我娘这是咋了!”中年男子见赵英在他面前叫嚣,想到赵英不过一个小厮,他磨了磨牙,嘴里叫骂着,抬手似要动手。 “姐!” 赵珠和赵英惊声叫了一声,而赶出来的李氏看到,也面色大惊,脱口道:“英子!” 赵英心中惧怕,却也不躲,她迎着这人,咬牙道:“我们家醋坊的醋没问题!” “我娘都成这样了!你还说没问题!这醋坊果然是个黑心醋坊!看我教训你!” 眼看着这人铁锤一般的拳头就要砸在赵英脸上,赵英咬牙,闭眼,根本不躲避。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用力扣住这人的手臂,紧接着,一人挡在赵英面前,冷声道:“我就是这家醋坊的掌柜,你要做什么?” 听到这声音,赵英猛的睁开眼睛,在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时,瞬间,赵英鼻子就酸涩了。 挡在赵英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成贵。 贾成贵看着身体单薄,但没想到他的力气还不小,面前这中年人人高马大的,被贾成贵紧紧的扣着手腕,竟是一时间挣脱不得。 “你,你放开!”中年男人见贾成贵手劲如此大,手中用力挣脱,却是挣的面红耳赤,面皮抽了抽,咬牙道:“放,放手!” 贾成贵看了这人一眼,冷笑一声,猛的松手,而后这人快速倒退几步,嘴里叫嚷道:“好啊!你们这是害死我娘!还要害死我啊!还说不是一家黑醋坊!” 贾成贵不在看这人,而是转身看向赵英,关心问道;“英子,你没事吧?” 赵英忙摇了摇头,问道;“成贵你呢?你有没有事?” 贾成贵对赵英安抚一笑道:“我没事。” “英子!” 这时,李氏抱着福安快步走到赵英身边,一脸心有余悸的担忧道;“英子你没事吧?” 赵英忙道:“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这边,这男子捂着手腕,对着周围的百姓叫嚷道;“大家伙看到没有!这家醋坊就是个黑醋坊!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人!” “哼!你们害的我娘昏迷不醒!我要去衙门告你们!”  贾成贵转身看着这人,面容清俊,不急不缓的说道:“这位大哥,说话凡事都要讲究个真凭实据,你说你的母亲是因为吃了我们醋坊的醋才会如此,那倒不如我现在为你的请个大夫看一看,若真是如此 ,你放心,我们醋坊必定会负责。” “我呸!你们有那么好心!”这男子啐了口骂道:“我娘都被你们的醋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找个大夫来为你们蒙混过关?!” “哼!我告诉你们,我娘已经有大夫看过了,她就是因为吃了你们家的醋才这样的!你们就是一家黑心醋坊!” 贾成贵脸色微冷道:“既然如此,你娘都昏迷不醒了,你应该带着你娘去看大夫吃药,为啥要将你娘放在这。” “此时日头正大,你若真是孝顺,就该将你娘安置好,为何要将她放在这里受罪?” 贾成贵说完,就见一旁围观的人都纷纷点头道:“对啊!你干嘛不赶快去救你娘啊!” “快去给你娘熬药吧!” 这男子冷笑一声道;“等我带着我娘去医馆,你们自然就可以抵赖了!哼!我就是要带着我娘在你们醋坊门前,让大家伙都知道你们醋坊是黑醋坊!” 这人死活不走,显而易见的是别有目的。  贾成贵想了想,走到男子身边,低声道;“这位大哥,我们醋坊不仅县里这一家醋坊,我们做生意也不是一两天,你看这样如何,我出银子为大婶诊治,在请大哥去酒楼吃一顿,如此,咱们两方也好细 细说一说,这醋的事情。” 谁知这大汉听后,竟是啐了口道:“哼!你别以为你出一些银子就能堵住我的嘴!我告诉你!我就是来给我娘讨还公道的!”  这男子对于银子显然并不热衷,他这样子,倒更像是被人指使来故意刁难找茬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轰乱 说完,又见男子跪在昏迷的老妇人身边,一脸愤怒的嚎叫道:“娘!你可真是命苦啊!你咋就吃了这家黑醋坊的醋!咋就变成这样了!”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去衙门告这家黑醋坊!”说着,男子又转头对着围观的百姓叫喊道:“大家看到了吧?我娘就是因为吃了他们家的醋才会昏迷不醒!如今我带我娘来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也好让 大家看清楚这家醋坊的真面目!” “他们家就是一家黑醋坊!卖的那些醋根本能吃死人!你们日后千万不要来这家买醋啊!” 贾成贵和赵英听到这人的话,早已是气的七窍生烟,赵英上前两步,瞪着这男子道:“你胡说!我们家醋坊的都是上好的醋!各位叔叔婶婶,你们也曾在我们家买过醋,可曾吃坏了身子?” 赵英很是焦急激动,她说完,又转向男子道:“你胡乱污蔑我们的醋坊!你这是讹诈!是胡说!” 围观的百姓们的确来醋坊打过醋,有人迟疑点头道;“是啊,我们家来这家醋坊打过几回醋,他们家的醋不仅比其他醋坊的醋味道醇香,价钱也不算太贵。” 有人说好话,就有那些看不惯白老三醋坊的人说一些坏话。  其中一名男子乃是隔壁街的一名小醋贩,今个儿见着这家醋坊落难,恨不得跟着踩上几脚,于是张口道;“这天下间的醋不就一个味道?既然他们家的醋坊能做出跟别人不一样的味道!就一定是放了啥 不好的东西!不然咋能让这位大婶给吃的腹痛不止还昏迷不醒?!” “我看这家醋坊说不定就是一家黑醋坊!难怪能做出一些奇怪味道的醋!说不定真的能吃死人啊!” 有人附和,这一下,围观的百姓们对着醋坊就开始指指点点,看着赵英等人的目光就带上了怀疑之色。 这人心最怕的就是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只要这些百姓对白老三醋坊的醋有了怀疑之态,那他们为了保平安,自然就不会来醋坊买醋。 毕竟,天下醋贩有许多,就罗商显县的醋坊就有不少,更别说在街上卖醋的那些小摊贩。 虽然家家户户都吃醋,但对于他们,去谁家买醋还不是一样? “……也是,我长这么大,还真的从未吃过带有别的味道的醋,兴许这家醋坊的醋真的能吃死人。” “是啊,是啊,没看那位大婶就是因为吃了他们家的醋给吃坏了身体,昏迷不醒吗?” “诶呦,我昨天才在这家醋坊打了十斤醋,因为好吃,我还给我那周围的邻居也介绍了呢!这,这真是坑人啊!” “哎呀!那日后再也不来这买醋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对白老三醋坊指指点点,面上满是怀疑之色,且都是退避三舍,似乎跟这家醋坊挨的近一些,都能吃死人。 人群中不乏其他醋坊的掌柜小厮,还有街边的醋摊贩。 有了他们的起哄和附和,一下子,围观的百姓们皆都对白老三醋坊指指点点。 赵英急切不已,高声叫道;“不是的!我们家醋坊的醋都是上好的醋!我们家的醋卖了十几年!怎么会吃坏人?” 赵英话落,就听围观的百姓纷纷出声斥责道;“呸!既然都是上好的醋,那为啥这位兄弟的母亲吃了你们的醋就昏迷不行了?!” “就是!就是!我看你们家的醋坊就像是这位兄弟说的一样,是一家黑醋坊!大家伙日后可千万不要来这家醋坊买醋!” 这叫嚷声最大的人,亦是一家醋坊的掌柜,他还曾来白老三醋坊买过醋,如今见着白老三醋坊落难了,这些同行自然要踩上几脚,如此他们的醋坊生意才会好一些。 有一个人斥责,就有人附和,渐渐的,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斥责白老三醋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赵英听着他们的话,面色煞白,又急又怒,大声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们家的醋坊的醋都是好的!你们莫要听这人胡说八道!” “呸!人家的娘都昏迷不醒,带来你们醋坊门前讨公道了,你还说胡说八道!” “就是!就是,我看胡说八道的就是你们!” “对!你们就是一家黑醋坊!快关门吧!” 其中一人骂着,突然弯身从地上找了一个石头朝着赵英就扔过去。 赵英着急解释,显是没有主意,而赵珠姐妹看到忙出声喊道:“姐姐小心!” 谁知她们姐妹落下,就见一人更快的挡在赵英身前。 石子仍在贾成贵身上,紧接着就见围观的百姓有好几个都朝着赵英这边仍东西,有石子,有菜叶子,还伴随着谩骂指责声。 贾成贵挡在赵英身前,双手将赵英紧紧的搂在怀中,后背则面向身后的百姓。 赵英整个人都呆住,她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神色呆愣,渐渐的,一双眼睛渐渐红了。 那蹲在地上的男子看到这一幕,面上闪过一丝得逞,紧接着,他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就拖着担架离开。 而这边,不少百姓都开始在醋坊门前闹事,扔东西,最后还是李氏忙走到身前解围,只道他们若是在扔东西,就去衙门告状,说他们胡乱伤人。 这些百姓见李氏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还说要衙门告状,一时间倒真不敢在扔东西。 只是这些人中不少人都叫嚷着白老三醋坊是黑醋坊,让他们早些关门。 李氏挡在前面游说,好不容易才让这些人离开。 赵珠和赵雨一直挡在李氏身前,待醋坊门前终于安静下来后,三人这才忙转身走到赵英和贾成贵面前关心询问。 赵英被贾成贵搂在怀中,倒是未曾受伤,只是贾成贵就受了一些伤。 那些人的石子和菜叶子仍在贾成贵后背,弄得他一脸狼狈,身上的锦袍也都脏污破损,有的地方甚至被石子划破弄伤了后背。 赵英看到贾成贵受伤,一双眼睛登时满是泪意,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忙扶着贾成贵进铺子内,又吩咐赵珠去请大夫。 赵珠连连点头,转身就跑走了。 赵英扶着贾成贵急了铺子内坐下,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哽咽道:“成贵你还有没有哪里受伤?快让我看看!” 一旁的李氏也忙点头,方才一番轰乱,弄得她怀中的福安也醒了了,此时正在哇哇大哭呢。 李氏哄了哄福安,又一脸担忧的看向贾成贵点头道:“成贵还有哪里受伤?千万莫要忍着啊……” 赵英连连点头,忍着泪意忙问道:“成贵看让我看一看……” 贾成贵对着赵英安抚一笑道;“我没事,你们莫要担心。 赵英抹了抹眼睛,哽咽道:“你咋那么傻?为啥要挡在我面前啊?” 贾成贵对着赵英笑了笑道;“我是男子,也算是醋坊的掌柜,当然得护着你啊。” 赵英听着贾成贵的话,眼泪流的更厉害,她低下头去,不让贾成贵看到,低声哽咽道:“谢谢你……” “傻瓜。”贾成贵抬手摸了摸赵英的头发,温声道;“我没事,就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很快,赵珠就带着大夫赶到铺子。 大夫为贾成贵诊了脉,又解开他的衣裳看了看后背的伤势,只道贾成贵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抹一些药就可。 知道贾成贵的伤势不重,赵英和李氏几人这才放了心。 待送走大夫后,赵英几人坐在铺子内,却都是沉默无语,气氛十分压抑。 今天那中年男子来捣乱一通,在加上围观人群中的一些人故意挑起事端,不过一会儿,他们的醋坊已经成了一家黑醋坊。 即使有些百姓不相信,可是他们也不会来一家被人谣传为黑醋坊的铺子来打醋 他们之前经营的名声还有客人,算是全部白费了。 “那人到底是啥人?他为啥要这样做?”李氏抱着刚睡着的福安,咬牙恨恨道。 赵英一脸自责,低声道:“那人昨日便来过醋坊,还打了醋,当时他便神情古怪,我只以为是一位挑剔的客人,若早知他胡来闹事,我就不该卖醋给他!都是我疏忽了……” “英子,这不是你的错。”贾成贵出声道:“既然这人是存心来找茬,若不卖醋给他,他一样有办法来闹。” 赵英神色间又是愧疚又是焦急,出声道:“这可咋办,明日便是铺子开张的日子,今日闹成这样,明日又呵呵开张?” 赵英所担忧的,正是李氏几人担忧的,只见他们几人面带愁容,很是难过。 “这件事情必须赶快告诉锦儿他们。”贾成贵沉默一瞬,缓缓出声道:“至于那人,我回去后就会让人查一查他,看他到底受客人指使来此闹事。” 赵英和李氏点点头,如今之计只能如此。 决定后,赵英也顾不得歇息,便要赶去通知白锦一家人。 离开前,贾成贵忽然改变主意,他拉住赵英道;“英子,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赵英愣了愣,她看着贾成贵那双异样明亮的眸子,想到啥,低下头,静默一瞬,忽然问道;“你受了伤……” “那些只是皮外伤,而且已经擦了药。”说着,贾成贵就带着赵英来都啊马车旁道;“坐我的马车,咱们去镇里。”  赵英看了一眼贾成贵,而后移开视线,点头道;“好。”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我想你帮帮我 贾成贵驾着马车带着赵英赶到清平镇,二人进了镇子,直奔白老三醋坊。 此时,白锦一家人正在铺子内忙着,待见到赶来的赵英和贾成贵后,白高忠和沈氏很是惊讶,忙迎着他们进屋,问道;“英子,成贵你们这是……” 白锦见赵英眉宇紧皱,神色带着一丝忧愁,温声问道:“英子,是不是铺子里出了啥事?” 赵英看向白锦,忙点头,一脸愧疚道;“阿锦,都是我不好,我没能管好铺子……” 一旁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夫妇二人神色一阵不解,忙出声道:“英子,究竟出了啥事?你慢慢说。” 白高忠和沈氏既然放心将县里的铺子交给赵英,他们自是相信赵英的。 沈氏拉着赵英坐下,温声道:“英子,你别急,到底出了啥事,你慢慢说。” 赵英点点头,吸了口气,这才慢慢将今早铺子外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啥?!”白高忠和沈氏一听,面色顿变,脱口道:“吃坏人?这咋可能?!” 他们家的醋都是白高忠亲手酿的,每一道手续,白高忠都是仔细完成的,从不出错。 再者,吃醋能吃坏人的,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赵英重重点头道:“是啊!醋坊的醋都是好醋,根本不可能吃坏人,只是那人闹得太过厉害,还将他娘放在铺子门前,外面的那些人不相信我们的话,而是相信那人的话……” 白锦神色暗沉,秀眉微蹙,低声道;“英子,你继续说。” 赵英点头,将之后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待白锦听后,沉思少时,说道;“那人现在可还在铺子门前?” 赵英摇头道:“当时成贵受了伤,我们便扶着他进了铺子,待想起来时,那人已经离开铺子了。” 几人一听贾成贵受了伤,忙关心闻起来。 贾成贵道;“三叔,婶子你们莫要担心,只是一些皮外伤,擦了药便好了。” 顿了顿,贾成贵又道;“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明日铺子就要开张了,今天闹了这么一出,坊间也有了传言,如此对醋坊影响会很大。” 赵英也跟着点头,伸手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道;“是啊,阿锦,咱们铺子被这样一闹,明天还开张吗?”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亦是一脸愁容,沈氏更是担忧道;“是啊,这可咋办?” 醋坊今天闹成这样,明日他们就是在将开张的事情弄的大一些,恐怕也吸引不来客人,就算是吸引了客人,那些人兴许也是来找麻烦的。 白锦沉思片刻,后抬眼看向他们,道:“那人受指使来找麻烦,显是不想让我们醋坊正常开张,若我们明日开张,想来那人还会来闹。” “那咋办?醋坊就不开张了吗?”赵英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究竟是谁这么处心积虑的来坑害他们的醋坊,还煽动那么些人在他们铺子面前大肆闹事吵嚷。 白锦想了想,道;“开张事宜先行推后,我想那背后之人,若是存心要闹得醋坊开不下去,明日必定还会来闹,若他不来……” “不来?”赵英有些不明白。 一旁的贾成贵缓缓道;“锦儿的意思是,若今天那闹事的人不来,那就会有另外的人来。”说完,贾成贵抬眼看向白锦,眸中异常明亮温柔,道:“锦儿,是不?” 白锦看了一眼贾成贵点点头。 赵英看了贾成贵一眼,又看向白锦,抿了抿唇,而后低下头去。 “阿锦,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赵英心中忧心铺子,担忧问道。 白锦想了想道:“英子,你们先回去,我跟爹娘商量一下,明日便去醋坊。” 赵英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如今告诉白锦他们,待她回去后,和李氏也商量商量,明日他们碰面在细说。 事情说完,赵英和贾成贵变高离开。 离开前,贾成贵走到白锦面前,眉目温柔,温声道;“锦儿,几日不见你瘦了许多,现在天气很热,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白锦垂眸,福身行礼道;“多谢关心,你们回去时也要慢一些。”说完,白锦看向赵英,温声道:“英子不要担心,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 赵英自是相信白锦,她点头道;“嗯!” 贾成贵见白锦对他总是冷淡,心中自是不舒服的,他笑了笑道:“锦儿你放心,那人只要是县里的,我一定会将他的底细查清楚!” 白锦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之后,赵英和贾成贵坐马车离开,白高忠和沈氏目送他们离开,只听沈氏幽幽道:“这成贵平日看着孩子心性,没想到正儿八经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分气势,同贾掌柜倒是有几分像。” 白高忠跟着点头道;“是啊,今日若不是有成贵,英子几人怕是要受委屈。” 说起这个,沈氏就更为生气,她眉宇倒竖,怒声道;“究竟是谁这么黑心肝,找人来咱们醋坊闹事?” 白锦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女儿猜想,应该是县里的同行。”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是了!是了!那背后指使之人,定然也是卖醋的,他必是见着我们家醋坊的醋卖得好,这才想出这么阴毒的法子来坑害咱们家!” 白高忠一脸怒意道;“都说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和良心,为啥就有人想出这种腌臜的主意?!” 沈氏跟着点头,怒声道;“真是杀千刀的!他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 白锦神色沉静,温声道;“爹,娘,你们先莫要生气,咱们先静观其改变,明日去了铺子,看看情况。” 彼时,贾成贵驾着马车赶往县里,赵英在马车内坐了会儿,便掀开帘子坐在贾成贵身边,道;“成贵,让我来赶车吧,你的后背还有伤。” 贾成贵哈哈一笑道:“不用,我那只是一些皮外伤,再者,赶马车咋能让姑娘来?” 赵英听着贾成贵脸上的笑容愣了愣,而后迅速移开视线,却也没有回马车内。 “成贵,你……” “英子,你能不能……” 二人齐齐出声,一时间都愣住了。 贾成贵和赵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齐齐笑出声。 “英子,你要说什么?”贾成贵笑着问道。 赵英想了想道:“成贵你先说吧。” 贾成贵唇边的笑容渐渐隐去,虽在赶车,但面上的神色渐渐变的认真起来。 他道:“那好,我先说。” “英子,你能不能帮帮我?”贾成贵道。 赵英一愣,她迟疑的看了一眼贾成贵,缓缓说道:“你是想……” 贾成贵忙点头道;“是!英子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 顿了顿,只见贾成贵俊朗的面上闪过一丝羞赧之色,缓缓说道:“英子,看得很出来,你和锦儿的关系很好,我想你这么聪明也看出我对锦儿其实……” 赵英唇边的笑容渐渐隐没。 贾成贵这边继续道:“我喜欢锦儿,我想……”贾成贵低头笑了笑,而后转眼看向赵英道;“我想你能帮帮我。” 赵英身体微僵,马车行驶在路上,疾风呼呼刮风面庞,赵英只觉眼睛有些酸涩。 她看着贾成贵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贾成贵双目更亮,他激动道;“英子,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我只是想同锦儿多见见面,如此,她才能多了解我,才能知晓我并非那些登徒子,我对她是真心的……” 赵英眼眸微垂,低声道:“成贵,阿锦以已经定亲了。” 贾成贵神色一顿,道:“我知道,可她并未成亲。” 赵英转过头去,不看贾成贵,缓缓说道:“成贵,你认识阿锦时间并不长,你对阿锦有了解多少?你可知阿锦和暮云深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 贾成贵皱眉,一脸不服输的坚定道:“正是因为不了解她,所以才想多见见她,同她多说说话,” “再者……”贾成贵抬头,一脸傲然道:“我对锦儿的情意并不比别人差,我不相信我会输给那个一直不在锦儿身边的男子。”赵英摇头,她缓缓说道;“阿锦和暮云深好不容易在走在一起,虽然现在暮云深不在阿锦的身边,但是他们一直在通信,而且阿锦说过,她会等暮云深回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成贵,你不可能挤走 暮云深,更不可能让阿锦对你动心。” 贾成贵皱眉,他压着心底一丝怒气,温声道;“英子,我对锦儿是真心。” “我知道。”赵英转眸看着贾成贵,神色平静,缓缓道;“可是你和阿锦不可能,而且我也不可能帮你。” “为什么?!” “因为……”赵英垂眸,缓缓说道;“因为我和阿锦是好姐妹,是亲人,我不可能帮一个外人来算计阿锦。” 贾成贵直盯盯的看着赵英,忽然笑出声。 “英子,你和锦儿真是姐妹情深。” “不。”赵英转眼看着贾成贵,打断他的话音,缓缓说道;“我们不止是好姐妹,我们是亲人,在这个世上,哪怕是我死,我都会保阿锦平安,更不可能帮着你去欺骗阿锦。”“我相信,阿锦待我也是如此。” 第六百三十章 那人是谁? 贾成贵听了赵英的话,便愣住了。 赵英望着贾成贵,一字一句坚定道;“成贵,我不能也不会帮你。” 说完,赵英移开视线,不再看贾成贵。 而贾成贵愣在当场,竟是忘了驱车。 赵英收回思绪,一抬眼就见他们的马车竟然换了方向,朝着一侧的林子驶去,而前方的林子树木茂密,眼看马车就要撞上去。 赵英神色大惊,忙道:“成贵!马车!”赵英的惊喊让贾成贵回过神,他猛的转头,眼看马车就要撞上面前的树木,贾成贵忙勒紧缰绳让马车停下来,谁知道马车疾驰太快,马儿一时间停不下来,眼看马车就要撞上去,就见贾成贵猛的扭头看向 赵英。 下一瞬,不待赵英反应,就见贾成贵抱着赵英从马车上一下子滚下来,瞬时,二人滚做一团。 也幸好这下面全是绿草,很是绵软,二人摔下滚了几滚,便停下来。 而马车却撞向那茂密的林木间,待马车终于停下,马儿嘶鸣几声,四周这才安静下来。 贾成贵将赵英紧紧抱在怀中,自己的背部摔在地上,面上神色则满是关心,焦急问道;“英子,你可有事?” 赵英忙摇头,一脸担忧之色道:“你呢?有没有受伤……” 贾成贵摇了摇头,安抚道;“我没事,只是……”说着,忽见贾成贵眉宇一皱。 赵英看到,担忧不已,忙扶着贾成贵坐起身检查贾成贵的身体。 二人滚落在草地上,头上和身上都沾了不少的青草,看着很是狼狈。 “成贵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贾成贵对着赵英笑了笑,动了动左脚,面上呈现一丝痛苦之色,苦笑道:“英子你莫担心,我只是左脚有些扭了……” 赵英听后,忙去看贾成贵的左脚,谁知刚碰到,贾成贵面上呈痛苦之色。 赵英吓的面色煞白,面上满是愧疚之色,道;“都是我不好,方才你若不是一直护着我,也不会扭伤脚。” 贾成贵勉强笑了笑道:“英子我没事,再者,我一个男子自是要护着你的。” 赵英哭的双眼红肿,满面自责之色,询问贾成贵疼不疼。 贾成贵的确你伤了左脚,但好在没有其他伤势, 赵英怕贾成贵的脚伤更重,忙将马车拉过来, 又扶着贾成贵坐上马车,赶着马车到了县里。 赵英和贾成贵先去了医馆,待大夫为贾成贵诊断后,只道贾成贵是扭伤了脚筋,外敷一些药,在休养一段时间便好。 之后,赵英有送贾成贵回了贾宅,到了门口,屋内便出来几人。 赵英不方便进贾宅,将贾成贵送下后,便离开了。 贾成贵站在门口,双目一直看着赵英的背影,过了会儿,他才说会视线,对身旁的小厮道:“扶我去见爹。” 今日贾掌柜回来极早,贾成贵一进屋子,贾掌柜看到贾成贵左腿受伤,皱眉问道:“成贵,你这是又闯祸了?” 贾成贵撇嘴道;“爹,我在您眼中只会闯祸?” 贾成贵皮笑肉不笑的道:“难懂不是?让你好好学做生意,反而去顾着那个醋坊!” 贾成贵一听也顾不得扭到的脚,就一瘸一拐的走到贾掌柜身边道:“爹,你怎么能这么说?那间醋坊也有你投的银子,也有你的心血,我当然要帮爹看好醋坊。” 贾掌柜面无表情的瞪了一眼贾成贵,而后又兀自摇头道:“你个臭小子说什么是为了爹!你以为爹不知道你的心思?”说着贾掌柜不再看贾成贵,转身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起旁边几上的茶盏,边抬头看着贾成贵道:“咱们贾家最重要的便是开在外面的酒楼,不管是县里还是镇里的那十几间酒楼,你只要用心去经营一家酒 楼,将来你才能更好做好这个大掌柜,至于那间醋坊,我虽然投了银子,但并不上心。” 贾掌柜低头喝了口茶水,将茶盏放下,抬眼看着贾成贵幽幽道:“那不过一间小小的醋坊,难道爹还要靠那间醋坊来盈利?” “我愿意同白家合作,也是看在同白家合作了一年的份上,再者,白老三的醋的确是我吃过的醋中最好的,但这并不代表爹会相信这家醋坊。” 贾成贵皱眉看着贾掌柜,低声问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掌柜眼皮微抬,看着贾成贵淡淡道:“意思就是那间醋坊爹根本不在意,能否盈利爹也不在意,爹的产业是那些酒楼,而你也应该好好去学着经营酒楼,而不是每日往那醋坊跑!” “那醋坊生意再好,它也是个醋坊,不能像咱家的酒楼一样,日进斗金!” 贾成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瞪着贾成贵道;“贵儿,你就是年轻气盛,不懂的做生意,如今我同意让你去醋坊帮忙,也是想让你看清楚,一家小小的醋坊又如何同咱们家的酒楼相比?你还是回来吧。” 贾成贵自然不愿意,他皱眉沉声道;“爹!你为白家的醋坊打听地段,亲力亲为的怎会不重视?”贾掌柜笑着摇头道:“贵儿,你果然是年纪轻,不懂的人情,白家想要来县里开铺子,他们认识的人就只有我一个,又提出要合作的意思,我既答应下来,自然要帮他们的,不然,我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 徒?” “那……” “我只做我该做的,至于那间醋坊,爹实属没有放多少心思,贵儿,你日后也不要去了,我会另派一个掌柜去醋坊帮忙。” 贾成贵登时就急了,他忙道:“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完!” 贾掌柜立时黑了脸,他瞪着贾成贵道;“逆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别说那白锦姑娘已经定亲,她就是没有定亲,你也不能娶她!” 贾成贵一张俊朗的脸顿时就难看起来,他怒声道;“为何?!” “你的身家是什么,她的身家是什么?你们根本不相配!” 贾成贵脸色黑沉,但见贾掌柜的脸色也很是难看,父子二人互相瞪着,气势不甘示弱。 “哼!你现在年纪小,爹不与你计较,但是再过两年你也就长大了,到时候你若还是如此不懂事,爹一手创下的这些家业就算是交给外人,也不会交给你!”贾掌柜怒声道。 眼见着贾掌柜是生了气,贾成贵本想反驳,到了嘴的话终究还是吞下去。 他深吸几口气,道:“爹,我回来不是跟你吵的,我是想跟你说醋坊的事情,今早醋坊……” “有人上门找麻烦,是么。”贾掌柜幽幽道。 贾成贵连连点头,在看贾掌柜神色便知,贾掌柜已然知晓了醋坊的事情。 “爹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可有派人去查那人的底细?”贾成贵忙问道。 贾掌柜淡淡看了一眼贾成贵,缓缓说道:“人是查了,那人的确是受人指使。” 贾成贵双目一亮,脸上神色满是沉怒,说道:“受谁指使?我要将那人揪出来!” 贾掌柜皱眉摇头,对贾成贵道;“成贵这件事情你便不用管了。” 不待贾成贵反驳,又听贾掌柜继续道:“你听爹的,这件事情不易解决,不过爹也会想办法的,你便不用多管,日后也不要再去醋坊了。” 贾成贵神色皱成一团,他盯着贾成贵,缓了缓问道:“爹,你查到那指使之人身份不一般么?” 贾掌柜倒是也不瞒贾成贵,他点点头道:“他可是比爹还要厉害的商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人竟能看上白老三小小的一个醋坊,还用了这么一着,真是……” 贾掌柜静默一瞬,幽幽道:“兴许是因为醋坊的生意前期经营的太好,这才着了那人的眼。” 贾成贵皱眉,沉声道;“爹,那人是谁?”按理说,贾掌柜在县里也算是一名有名的商人,他的名下有十几家酒楼,认识的商人也数不胜数,而白老三醋坊开业之际,贾掌柜也曾去过,只要是做生意的都该知晓,这家醋坊是贾掌柜在帮,一般人自 是不敢在找麻烦。 但如今那人显是不给贾掌柜面子,存心来醋坊找麻烦,让醋坊开不下去。 贾掌柜眯了眯眼,道:“这件事你便不用管了,爹自会处理。” 贾成贵自是不甘,但贾掌柜不多说,他也问不出什么。 …… 第二日,白锦和白高忠早早来了县里。 县里的铺子比其他铺子开门早,但今天的醋坊门前却格外的冷清,哪里像是前些时日一样,门庭若市,生意火爆? 赵英很是发愁,她拉着白锦的手忧心问道;“锦儿,照这样下去,咱们的醋坊就算是开张,也没啥人啊。” 一旁的白高忠亦是黑着脸沉声道;“究竟是谁这么黑心!冤枉咱们家的醋能吃坏人?!” 白锦沉眸坐在那里,似在想着什么。 时间缓缓而过,醋坊内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偶尔有路过的客人,看到白老三醋坊也只是看几眼就绕过去走了。醋坊内的人忧心不已,一旁坐着的赵英咬了咬牙道:“要不我拉着醋去外面卖,我就不相信县里这么多人,就真的不会有客人了!” 第六百三十一章 全部是胡说八道! 赵英说完就真的要去准备去外面卖醋。 白锦起身拉着赵英道:“英子,先别急,我们在等一等。” 白高忠和李氏也劝赵英坐下莫要冲动,李氏叹了声道;“英子,咱们也是刚来县里,对县里也是人生地不熟,更何况醋坊还发生这种事情,若你去外面卖醋,娘怕会有人欺负你啊。” 白锦点头道:“婶子说得对,咱们也是刚来县里不久,对县里的人和事还不是太了解,醋坊如今被人找麻烦,若冒然去外面卖醋,怕是会引来其他麻烦。” 赵英心中很是不甘,她一脸怒意,抬手重重的在桌上捶了一下,咬牙道:“咱们醋坊自开张后就尽心卖醋,也不曾得罪过啥人,究竟是谁跟咱们醋坊过不去?!”赵英是真的很着急,一来她自认这家醋坊是白家三房信任她才交给她的,她本想好好经营,不让白家三房的人失望,每日尽心竭力的卖做生意,谁知道竟有人来找麻烦!害的他们醋坊无端背上一个黑醋坊 的名声! 二来,赵英心中很是自责,她只觉是自己没有看清楚人,若她没有卖醋给那个男子,兴许那个男子也不会在这醋上面大做文章来冤枉他们的醋坊! 赵英心底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又是愤怒,又是愧疚,很是煎熬。 白锦知道赵英的心性,正是因为知道,她才一直拉着赵英的手,对她道:“英子,这件事情同你没有关系,既然那人要找麻烦,不管你卖不卖给他,他都会来找麻烦。” 赵英紧咬着嘴唇,虽知道这样,心底还是无端的自责不已。 毕竟,这家铺子是白家三房在县里的第一家铺子就交给她,可见白家三房对她极为信任,可她竟然没有经营好。 白高忠也点头,面色慈爱道:“英子,你莫要多想,这件事情不怪你!” 醋坊内的气氛很是压抑,而一上午,醋坊没有一位客人来打醋,这更为打击赵英她们,也让她们更为不甘愤怒。 到了晌午,李氏忙去做了饭,然,他们根本没有吃饭的欲望。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名中年男子来到白老三醋坊门前。 只见这人身着一身深棕色锦袍,身材微臃,手执一把白玉扇来回扇着。 待走到门前,这人收起扇子,抬眼看了一眼醋坊的招牌,一双精明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而后抬脚走进了醋坊内。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赵英几人神色一喜,尤其是赵英,她以为终于有客人来打醋了,忙打起精神快步去迎。 在看到进来之人后,赵英面上带着笑容,道;“客官您好,您是第一次来我们醋坊吧,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醋坊的醋……” “不必。”谁知这中年男子拿着扇子摇了摇,目光在醋坊内转了一圈,而后落在白锦和白高忠的方向,淡淡道;“我不是来买醋的。” “我是来见你们醋坊掌柜的。” 白锦和白高忠对视一眼,而后,白高忠起身走到这人身前,拱手道:“我就是这家醋坊的掌柜,不知客官有啥需要的?” 这人的视线落在白高忠身上,而后笑了笑道;“不知掌柜贵姓?” “白。”白高忠不知这人来者为何,但看他样子,的确不像是来买醋的。 “白掌柜。”这人看着白高忠点点头,而后又抬眼朝着这醋坊内四周看了一眼,吸了吸鼻子道:“白掌柜家的醋味道很是醇香,只是可惜没啥客人,着实可惜啊。” 白高忠皱眉看着这人,淡淡回道:“醋坊的醋好,不怕没有客人。” “是么?”这人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白高忠,又在醋坊内转了一圈,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你们怎地如此不知礼数,这位可是罗商县首屈一指的大商人郭大商人!” 跟在男子身后的一名小厮,上前一步仰起头,一副凌然傲慢的姿态瞪着白高忠道。 白高忠听得一愣,呆呆道;“郭大商人?”他刚来县里不久,同贾掌柜那里得知,这县里的商人数不胜数,还有许多来自外地的商人,但首屈一指的郭大商人他的确没有听过。 这位郭大商人右手执着白玉扇拍了拍小厮的肩膀,一脸温和的模样道:“怎能对白掌柜如此无礼?” 这小厮这才退后两步,然他看着白高忠的目光很是不屑。 郭大商人对着白高忠拱手简单行了个礼道:“白掌柜,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白高忠完全不知道这二人来此是为何,听到他如此说,白高忠也忙道;“不敢不敢,不知客官来此不为打醋是为了?……” 郭大商人目光在醋坊内又看了两眼,而后就落在醋坊内中间摆放的一张长几上。 紧接着这人走过去,看到几上摆放着的三个醋坛,转眼看向白高忠问道;“白掌柜,这醋可是能品尝的?” 白高忠眼睛一亮忙道;“正是,客官可是想要品尝?”说着,白高忠就亲自为这人倒了一些出来。 今天醋坊内一直没有啥客人,如今来了个神秘人,虽说不打醋,但是见他想要品尝,白高忠和其他人自是极为高兴。 这人倒是也没有客气,端起那碗醋,吃了一口,又抿了抿唇,幽幽道:“酸中带着一丝辣味。” 白高忠忙点头道:“正是,这是本店的特色醋,辣子醋,还有这一坛醋是蒜香醋,客官可要尝一尝?” 这人没有回答白高忠,而是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手中扇子在几上一下一下敲着。 他似乎还在品醋,一时间,醋坊内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怕惊扰到这位客人。 然站在一旁的白锦望着这人,却是微微蹙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人不是一般的客人。 “辣子醋,白掌柜这是你自己酿出来的?” 白高忠是个老实人,他道:“是经过一位高人指点……” 不待白高忠说完,就听这人道;“原来不是你们白家的东西啊。” “怎么不是?这醋的确是我酿出来的……”“既有高人指点,那这醋就不算是你们家的醋。”这人打断白高忠的话,抬眼,目光沉沉带着一丝精明之色,淡淡道:“白掌柜,明人不说暗话,其实早在你们开张时,我便注意到了你们的铺子,如今我见你 们醋坊生意如此不景气,白掌柜可想到办法了?” 白高忠听这人如此说,一时间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何意,他沉了沉气息,缓缓道:“多谢客官关心,我们醋坊卖的都是上好的醋,我相信客人只要尝过之后,必会满意。” “呵。”郭大商人忽然嗤笑一声,淡淡道;“满意?我怎么听说,你们家的醋吃坏了人?” 白高忠一时间便急了,他气的面目带着一丝怒意,高声道:“胡说!那全部是胡说八道!” 郭大商人面上依旧带着一丝嗤笑,他看着白高忠,缓缓道:“白掌柜听说你是从一个小镇上来的?怕是对这县里不清楚吧?” “你们醋坊的醋吃坏了人,外面都在传你们家的醋坊是一家黑醋坊,你们莫不是不知道?” 白高忠更生气了,他一脸怒气高声道:“胡说!外面那些全部都是谣言!我的醋已经卖了十几年怎能吃坏人?”郭大商人依旧嗤笑着,他看着白高忠道;“白掌柜,我可以相信你,可是外面那些百姓是不会相信的,你不在县里,对县里不清楚,县里的商人数不胜数,但只要有一家商铺做了亏心的生意和买卖,他这家 铺子在县里可是就开不下去了。” 白高忠在憨厚,以听出这人的话音不是很好。 白高忠沉下脸,淡淡道;“我们醋坊不曾卖过不好的醋,也不会吃坏人,那是别人存心找麻烦冤枉我们,我一定会让客人知道我们醋坊的醋从不曾坑人。” 郭大商人啧啧几声,抬眼看着白高忠道:“我听说你在镇上也开了一家醋坊?” 白高忠愣了一下,这人命明白是第一次见他,咋这么清楚他们家的事情? “白掌柜,你说若你县里醋坊的醋吃坏的人的事情让镇上的百姓都知道了,不知道镇上的醋坊会不会也像县里这家醋坊一样呢?” “你,你这是啥意思?!”白高忠神色一惊,瞪着这郭大商人,皱眉冷声问道。 “爹。”白锦上前一步,走到白高忠身边,抬眼目光沉沉的望着这郭大商人道;“这位郭大商人的意思是,他可以为咱们醋坊证明。” 郭大商人的视线一下子便落在白锦身上,继而就见他目中闪过一丝惊艳,嘴唇微弯,竟是第一次笑了笑,问道;“这位姑娘是?” 白锦道:“白掌柜是我爹。” 郭大商人扬了扬眉,他见面前的白锦,身材纤细,眉眼精致美丽,便又笑了笑道:“白姑娘很是聪慧。” 白高忠听后过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憨厚的脸上带着一丝惊喜,问道;“郭掌柜,你的意思是你愿意为我们醋坊说话?” 郭大商人点头,他面上甚至带了一丝温和,不像刚进来时的冷淡 他道;“我品尝过你们的醋,味道的确不同,只是你们醋坊经营不善,如今又毁了醋坊的名声,怕也是经营不下去了吧。”“罗商县有个商人堂会,在下不才,正是这堂会的堂主。”郭大商人幽幽道;“只要我为这醋坊说一句话,这整个县里的商人自会相信你们醋坊,百姓们自然也会相信这醋坊的醋是好的。” 第六百三十二章 狗屁的明路 说完,就见郭大商人望着白高忠温声道:“但我若是不说,并且让人追查下去,黑醋坊的名声传到镇上,那你们镇上的铺子恐怕也会受牵连吧?” 这郭大商人哪里是帮他们的,简直就是来威胁的。 白高忠只是憨厚而不是傻,他怒目瞪着郭大商人道:“有劳阁下关心了!不过我们醋坊的醋都是好醋,从并不曾吃坏人!这事就是闹到衙门去,我也不怕!” 郭大商人望着白高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是么?闹到衙门也不怕?那你们醋坊的名声可是就要遗臭万年了。那今后还怎么卖醋做生意?” 白高忠面色沉黑,怒瞪着这郭大商人道:“我酿的醋都是好醋!就算告到衙门,衙门也会为我们醋坊讨回公道!” 郭大商人眯了眯眼睛,看着白高忠嗤笑一声道:“名声都毁了,讨回公道又如何?” 白高忠被这人的话气的发怒,一只温凉的手握住白高忠粗糙的大手,紧接着白高忠耳边就传来白锦温软平稳的声音。 “郭掌柜今日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么?” 郭大商人转眼看向白锦,眯眼笑了笑道:“小姑娘你可比你爹聪明许多啊。” 白锦神色依旧平静,只淡淡道;“郭掌柜有话请说。” 郭大商人眯眼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不舒服。 赵英和李氏也走到白锦身边,如临大敌一般的瞪着郭大商人。 郭大商人坐在凳子上,神色凌然的望着白高忠一众人道;“我来自是来给你们指一跳明路。” “哦?什么明路?”白锦问道。 郭大商人缓缓说道;“如今你们醋坊的名声已然臭了,即使日后开张,生意也不会太好,更别说你们卖出去的醋说不定还会吃坏别人。” 说着,郭大商人的眼睛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锦。 白高忠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 “你胡说!我酿的醋都是好的!不会吃坏人!” 郭大商人唰的一下将手中的扇子打开,扇了几下,目光很是轻蔑的看着白高忠道:“哦?那怎么还会有人来你们醋坊门前闹呢?” “那是因为……” “总之,我是来给你们指明路的,你们可好要听?” 白高忠口中的话就这么给憋回去,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你说!” 郭大商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你们这家醋坊在县里臭名昭著,不出几日,镇上的醋坊也会人尽皆知,到时候你们的醋坊不管是开到哪里都是开不下去的,与其这样,倒不如将铺子卖掉。” 白锦听着郭大商人的话,忽然轻笑一声,道:“郭掌柜所谓的卖掉铺子是何意?” 郭大商人笑了笑道:“卖掉铺子,当然,这酿醋的方子也卖掉。” “而我。”郭大商人收起扇子,抬眼看向他们道:“作为商人堂会的堂主,自会帮忙,便勉为其难的收了这方子。” “啥?!” 白高忠和赵英等人面色震惊,几双眼睛怒气的瞪着郭大商人斥道:“放屁!” 白高忠很少骂人,只有在他极为气怒失去理智后才会骂人。 郭大商人面上笑容依旧深不可测,幽幽道;“这是一条明路,你们要不要?” 白高忠听到郭大商人的话后,早已气的浑身颤抖,他怒瞪着郭大商人斥道:“什么狗屁明路!我们家的铺子不会卖!” 郭大商人看着并不生气,他睨着白高忠幽幽道;“如今你们的醋坊是开不下去了,既然开不下去,那不如早些关门,将你们的酿醋方子卖掉,如此也能挣一笔钱。” 说完郭大商人忽然转眼看向白锦,意味不明的笑着道:“白姑娘是个聪明人,你认为呢?” 白锦神色沉沉,闻言她淡淡道:“若我们不卖呢?” 谁知这郭大商人竟然笑起来,他道;“你们的醋坊很快就会臭名昭著,待黑醋坊的名声穿到镇上,你们认为你们在镇上的铺子还能开的下去?” 顿了顿,郭大商人又道:“更何况你们这间醋坊的醋已经吃坏了人,若在被告到衙门,你们这间醋坊还开的下去?” 白高忠气的浑身发抖,张口就要说话,谁知却被郭大商人打断。 郭大商人看着白高忠冷笑一声道;“我既是罗商县商人堂会的堂主,那自是确保县里每一家的商人都不会作亏心的生意,如你们这种情况,是不能在县里开醋坊做生意的。” “我们醋坊没有作亏心的生意!我们也不怕去衙门!”白高忠气愤不已,他双目圆睁,怒瞪着郭大商人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给赶出去。 白锦神色沉暗的望着郭大商人,她吸了口气,淡淡道:“郭掌柜今日来,就是特地告诉我们这些么?” 郭大商人面带温和的笑了笑道:“自然,三日,我给你们三日的考虑时间,三日后我我会再来,届时,我希望听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郭大商人起身带着那名眼高于顶的小厮离开铺子。 “……他是啥人?”李氏和赵英神色不定的看着这郭大商人离开的背影,神色担忧的说道;“他方才那些话是啥意思?” 白高忠在憨厚在老实,他也卖了多年的醋,方才那郭大商人的话,白高忠自然也听明白了。 正是因为听明白了,白高忠才如此生气。这郭大商人方才一番连欺带压的话,明里暗里都在告诉白高忠,他们的醋坊这是惹到了大人物,在县里开不下去了,不仅如此,他还威胁白高忠,若他们不将酿醋的房子拿出来卖掉,他们镇上的铺子怕是 也开不下去了! “爹,您先别生气。”白锦扶着白高忠坐下,温声道;“这罗商县这么大,哪里是他一个商人可以只手遮天的,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一旁的赵英神色沉沉,显然也是明白过来。 李氏一脸疑惑和担忧,她急忙问道:“锦儿,方才那人的话是啥意思啊?婶子咋听不懂?他,他不是来帮咱们的么?” 白锦摇头,对李氏道:“婶子,他并非来帮咱们,他是来威胁咱们,让咱们将铺子关掉,且日后不能在卖醋。” “啥?!”这一下,李氏可明白了,只见李氏脸上满是怒责,啐道:“他是个啥东西啊!凭啥让咱们关门?!” “阿锦,那人说他是县里商人堂会的堂主,这堂主又是啥?”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醋坊内又来了一人。 见到这人,白高忠忙走过去,对这人道;“贾掌柜……” 不待白高忠说完,就听贾掌柜道:“白三弟,醋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来,咱们坐下慢慢说。” 要说对县里熟悉的,自然就是贾掌柜。 贾掌柜坐下后,就询问起了那日的事情。 一旁的赵英细细说与贾掌柜,贾掌柜听后面色微沉,眯着眼睛幽幽道;“醋坊出事后,传的十分快,我也着人将那人的身份查了一下。” 白锦见贾掌柜面色沉沉,想了想,出身道:“贾掌柜,那人的身份是否有些特殊?”贾掌柜抬眼看向白锦,点点头道;“的确特殊,他本名王老虎,性情阴晴不定,喜好斗殴,跟随他的老母亲住在县里猪儿巷的破屋子内,他并非罗商县的人,听说在外地似是打伤了人,做了几年的牢狱,这 才来到罗商县投靠亲戚。” 白锦听后,眉宇微蹙,问道:“那亲戚是否就是罗商县商人堂会的堂主郭掌柜?” 贾掌柜眉头跳了跳,抬眼看向白锦,目中露出一丝惊疑,道:“正是,你怎么……” 白锦道:“贾掌柜,那位郭大商人方才来过醋坊。” 贾掌柜眉宇紧蹙,叹了声道:“果然如此……” 白锦是猜测,而听了贾掌柜的话后,白高忠和赵英等人也立时明白过来。 那王老虎同这位郭大商人既是亲戚关系,他自然是为郭大商人做事。 王老虎来醋坊找麻烦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如今看来,这王老虎正是受了郭大商人的吩咐才会来醋坊找麻烦,而郭大商人的目的,正是他们白老三醋坊的酿醋方子! 白高忠气的面色发白,愤怒不已。 这郭大商人显是预谋,让王老虎来醋坊找麻烦,如今又说了这些话,显是仗着他的威势要将他们醋坊往绝路逼的。贾掌柜显然是知道郭大商人的手段,他叹了声幽幽说道:“这位郭大商人乃是县里商人堂会的堂主,同衙门的县太爷和主簿都有些交情,是以他在罗商县有一定的势力,前几年还成立那所谓的商人堂会,县 里有一大部分的商人全部入了堂会,包括我在内。” 这位郭大商人在罗商县有一定的地位和威势,认识衙门的人,难怪他今日来醋坊会说出那些话。 贾掌柜忙问道:“他来可对你们说了什么?” 白高忠冷哼一声,抬手在桌上狠狠捶了一下,咬牙道:“他要我将酿醋的方子卖给他!” 贾掌柜叹息一声,他似是早已知道郭大商人的目的,低声缓缓说道:“我实在不解,如他那般的大商人,怎会看上这样一间小小的醋坊?” 据贾掌柜的意思,如郭大商人这种人,怎会看上一间小小的醋坊。 郭大商人手中的生意都是茶叶,锦缎,首饰,而那些入了堂会的商人,也都是有一定产业的。 即使以前那些被郭大商人看上的生意,也都是如酒楼,食肆这种的,是以才不明白,为啥郭大商人怎会看上一间小小的醋坊。贾掌柜将郭大商人的事情说与白锦等人听,白锦几人这才知晓,原来这位郭大商人以前没少做这种逼迫别人的事情,但那都是一些大生意。 第六百三十三章 是他的命 因为这位郭大商人势力大,衙门又有人,是以不少商人都入了那堂会。 据贾掌柜所言,所有入了商人堂会的商人,每个月都必须要将名下产业的盈利分一成给郭大商人。  而商人堂会的商人们至少有百人,那么就是说这位郭大商人每月光白收的盈利都百成,然,那些被郭大商人看上却又不愿意入堂会的商人,结果要么是迫于郭大商人的威势进入堂会,要么就是被赶出 罗商县,做不成生意。 总之自这位郭大商人在罗商县成了有头有脸的商人后,便做了许多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情。 然,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到现在县里一大半的商人入了堂会,还得白白送人一成利。 “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白高忠听后气愤不已,怒声道;“他,他这就是抢啊!” 贾掌柜沉着脸点点头。 谁说不是呢?但那又如何?依贾掌柜手中的产业同样也入了那堂会,每月都会抽出一成的利交到堂会。 对于他们这些名下有不少产业的商人来说,每月拿出一成的利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了能在县里好好做生意,大家也都默认了。 然,贾掌柜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郭大商人会看上一个新开的小小的醋坊。 如今郭大商人都找上门来,那就说明,白老三醋坊在县里恐怕是开不下去了。 贾掌柜叹了声,面上带了一丝愧疚之色,缓缓说道:“白三弟,这件事情说来也怪我,是我没有同你将县里的情况说清楚……” 白高忠忙摇头道:“这咋能怪你啊贾掌柜,明明是那个姓郭的强取豪夺!他想让你卖掉酿醋方子!休想!” 白锦想了想道:“恐怕那郭大商人看上的是咱们醋坊所卖的辣子醋和蒜香醋的配方。” 白锦知道在整个大周国,能酿出这种醋的,除却她的师傅高江云,另外一个便是白高忠了。 这种醋在罗商县一带甚至是其他地方,恐怕都是没有的! 这位郭大商人显然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能想想得出用商人堂会来敛财,自然也能想到,得到这辣子醋和蒜香醋后的利益。 做生意,最好的便是在别人还未发现商机之时,自己便已经开始做,如此方能大赚一笔,而这位郭大商人显然就是看到了这个商机,这才预谋将醋坊的名声搞臭,而他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郭大商人并不将白老三醋坊放在眼里,是以才会用最拙劣的法子来搞臭醋坊的名声。 然,郭大商人恐怕没有想到,白锦一家子并非软骨头,即使这位郭大商人势力再大,他也总会有弱点的。 再者,这辣子醋和蒜香醋的酿醋方子可以说是白高忠的命,怎么可能就这么卖了? 而且他们在衙门也有沈大虎,可以从那里打听打听这郭大商人的事情。 是以,很快,白高忠便去衙门寻沈大虎。 既然这位郭大商人同县太爷和县衙的主簿都有些关系,那作为捕头的沈大虎自然也听过一些。 白高忠一打听,还真打听到一些东西。 这位郭大商人逢年过节便会来县衙拜会县太爷和主簿,且,每一次来,这位郭大商人都会带一些贵重的礼品送到衙门。 据沈大虎所言,这位郭大商人极会做人,嘴上功夫更是不错,他虽是商人,但县太爷和主簿是将这位郭大商人当做朋友的。 沈大虎说完,便询问白高忠为何会问起这人,白高忠倒是也没有瞒着沈大虎,便将铺子的事情告诉沈大虎。 沈大虎听后,面色阴沉片刻,这才对白高忠道:“我早就看这人非善类,之前曾有人来衙门告状,告的人就是这郭常义。” 郭大商人本名郭常义,因他的生意做的大,又是商人堂会的堂主,人称郭大商人。 沈大虎沉声道;“那人状告郭常义,最后却不了了之。” 如此可见,郭常义在衙门的确是有人撑腰的,至于郭常义和县太爷和主簿之间的关系,沈大虎却是不清楚的。 “那郭常义如此强取豪夺,害你和妹妹在县里的醋坊开不下去,我定不会放过她,我现在就去禀明县太爷,请求县太爷为你做主!” 白高忠听后忙躬身感激,沈大虎拦下白高忠只让他回去好好安抚沈氏和白锦他们,他在衙门自会为他们去求县太爷。 然,沈大虎这一去并不顺利。 他进了衙门内,就朝着县太爷的屋子走去,谁知半路上竟然有人拦下了沈大虎。 这人年约五十多,长得贼眉鼠眼,鼻子下方两道八字胡,看着甚是让人反感。 这人拦下沈大虎,眯眼笑着道;“沈捕头你走这么急,是否找县太爷有急事?” 沈大虎看到这人脚下一顿,拱手行礼道:“康主簿。” 康主簿看着沈大虎笑着道:“沈捕头,县太爷刚歇下,你有何事可以先同我说一说,待县太爷醒后,我在转告县太爷。” 沈大虎也眯了眯眼睛,他望着康主簿皮笑肉不笑的道:“不敢劳烦康主簿,那我便等县太爷醒来后,再去找县太爷。” 说完,沈大虎不再看康主簿,转身离开。 康主簿用一双眯缝眼看着沈大虎,极薄的嘴角弯起,弧度看着有些阴沉,他抬手抹了抹两撇小胡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待到下午,沈大虎再次来找县太爷时,再一次被康主簿给拦住。 “沈捕头,你这么着急找县太爷,所为何事?”康主簿笑眯眯的望着沈大虎,问道。 沈大虎眉头皱了皱,显然,这康主簿是故意拦下他的。 想了想,沈大虎忽然冷笑一声,抬眼看着康主簿道;“康主簿,这衙门可曾有规定,向县太爷禀报的事情要先经过你康主簿?” 康主簿忙道;“怎敢?只是……你我同僚多年,我见着沈捕头如此着急,便想着来劝劝沈捕头。” 沈大虎眯了眯眼睛,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道:“康主簿想说什么?” “沈捕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明白吧?我劝你还是莫要去找县太爷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沈大虎听后,冷笑一声,望着康主簿道;“康主簿,你这话我便不明白了。”  康主簿幽幽的看了一眼沈大虎,笑了笑道:“沈捕头,我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年,如今在这县衙之内,县太爷最为信任的便是你我二人,我也是诚心同沈捕头做朋友的,毕竟,我们都是为县太爷做事的。 ” 沈大虎静静的望着康主簿,并不接话。 “沈捕头,作为你的好友,我得提醒你一句,这衙门内的所有人,他们的俸禄可有大半的是来自罗商显县的商人。” 沈大虎听后紧皱眉宇,斥道:“胡言乱语!衙门内的人吃的自是俸禄!同那些商人有何关系?!” 康主簿眯眼笑着道:“沈捕头,你莫不是以为平日里县太爷对你们的赏赐都是朝廷的俸禄?” 沈大虎皱眉盯着康主簿道:“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康主簿意味不明的笑着道:“若没有那些商人的进奉,你以为就凭你一个捕头,每个月怎还会有额外的补贴和赏赐?” “那是因为衙门的兄弟尽心做事……”  谁知,沈大虎话落,就听看康主簿呵呵笑起来,他摇头道:“沈捕头,我知道你为人正直,但你就是太正直了,这才忽略了一些人情往来呢,我既是你的同僚又是朋友,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咱们衙门 的兄弟包括你我在内,能多拿一些银子,那是因为有人在用银子犒劳咱们呢。” “荒唐!”沈大虎俊朗的容颜上覆上一层怒意,斥道:“我们尽心为朝廷,为衙门办事!拿的是朝廷发放的俸禄!何曾拿过什么商人的银子!”‘’ 说完,沈大虎对着康主簿冷笑一声道:“恐怕拿过好处的是你康主簿吧?” 康主簿面上闪过一丝阴沉之色,随后,有面带笑意的看着沈大虎道;“沈捕头,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即使你不相信,那你莫非还要去询问县太爷?” 沈大虎神色沉了沉,就听康主簿继续道:“沈捕头,我劝你一句,还是莫要去找县太爷了,有些人只要他识时务者,自然会有不少好处的,你说是不是?” 沈大虎对着康主簿笑了笑,康主簿也笑了笑。 下一瞬,就见沈大虎面上的的笑容猛的收敛,对康主簿道;“康主簿,作为县衙的主簿,为了那些利益,却要像商人低头,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沈大虎大步离开。 康主簿目光阴沉不定的盯着沈大虎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愈加阴冷。 沈大虎见到县太爷,将郭常义同白老三醋坊的事情说了一边,县太爷听后只道会着人严查。 紧接着,康主簿同县太爷说了会儿话,之后的两日,沈大虎再来寻县太爷,竟都被康主簿给挡回来。 康主簿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大虎,道:“沈捕头,你连日打扰县太爷的歇息,就不怕被县太爷治罪?你可莫忘了,你只是县衙一个小小的捕头而已!”  “县太爷看得起你,才将你升为捕,若你不知好歹,你以为你还能坐得稳这个捕头的位置么?” 第六百三十四章 救救我! 说完,康主簿抬手拍了拍沈大虎的肩膀,说道:“沈捕头,作为同僚和朋友,我奉劝你一句,凡事都要识时务,不止你我,还有其他人。” 说着,康主簿给了沈大虎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而后转身离开。 沈大虎神色沉沉,身侧双手紧握成拳。 他倒真是小看了那郭常义,没想到县太爷和这康主簿竟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维护郭常义。 而康主簿方才的话,明显就是要告诉沈大虎,让他劝白高忠要识时务将铺子卖掉! 沈大虎深吸几口气,沉思片刻,他还是朝着县太爷歇息的屋子走去,谁知他在外面等了半天,依旧是未曾见到县太爷。 见不到人,他便无法为白家三房求情,想到白高忠对他说的话,沈大虎心中忧心白家三房,当天下午,沈大虎便去了大邱村。 这两日,白锦一家人也在想办法。 要让白高忠将酿醋方子卖给那郭常义,白高忠就是死也不愿意的。 待得知了县里铺子的事情后,沈氏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忧心。 那郭常义明显就是有恃无恐,沈氏怕他们不答应将酿醋方子卖给他,他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的。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沈氏就苦着一张脸,气怒道:“早知如此,我们便不该去县里开醋坊。” 县里开了醋坊,他们一家人都极为高兴,本以为白老三醋坊的招牌在县里会越来越火,生意也会越来越好,谁知竟惹了别人的眼。 白锦坐在沈氏身边,温声道;“娘,但凡是做生意的,只要生意好,总是会惹人眼的,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解决此事。” “这可如何解决?贾掌柜不是说那个郭大商人在县里是什么商人堂会的堂主吗?县里一大半的商人都得听他的,咱们家无权无势的咋跟他讲道理?” 白锦敛眉沉思,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白高忠去开了门,不一会儿,白高忠同沈大虎进了屋。 见到沈大虎,白锦知道沈大虎这边定是有了啥消息。 沈大虎神色沉沉,白锦心底也跟着一沉。 一旁白高忠忙问道:“大哥,县太爷可愿意为我们做主?” 沈氏也焦急追问道。 沈大虎叹了声,低声道:“妹妹,妹夫,是大哥没用……”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脸色一白,他们没有想到县太爷都会对那郭常义礼让三分,也难怪郭常义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成立什么商人堂会,还威逼那些不顺从他的商人。 白高忠脸色颓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色难看至极,咬牙道:“这可咋办?让我卖掉酿醋的方子!绝对不行!” 沈大虎神色虽沉,却安抚道;“妹妹,妹夫,你们先别急,待我回衙门后,会再去求县太爷,我就不相信,那郭常义可以只手遮天!” 在沈大虎心中,县太爷这人虽有些耳根软,但是还算公正廉明! 他便不相信,若县太爷知道郭常义做的这些事情,还能放过郭常义! 然,事实上,县太爷竟真的不追究郭常义,他竟真的听信了那康主簿的话。 沈大虎沉着脸色,见白高忠和沈氏一脸愁容,沈大虎拧眉,缓缓说道:“妹妹,妹夫你们先莫要着急,大哥既然是衙门的捕头,总是能见到县太爷的,你们放心,待大哥回去定要将此时禀明县太爷!” 一旁的白锦神色微沉,郭常义不过一个商人,在罗商县竟能只手遮天,丝毫无所顾及的打压县里的商人,还能买通衙门的人,可见他的势力并只是买通县太爷这么不简单。 “他爹,明日那郭常义就会来醋坊,咱们可咋办?”沈氏忧心道。 白高忠面容沉沉又坚定,他咬牙道:“我们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那些人闹事!他想要买我手中的酿醋方子,休想!” 白锦沉思一会儿,抬眼看向沈大虎,出声道:“大舅舅,您可查过这郭常义?” 贾掌柜虽知道这郭常义,但对他必是不了解的,郭常义在罗商县如此明目张胆的圈钱打压商人,想来他背后势力绝不容小觑。 所谓知己知彼,他们若是要对付这郭常义,必要将他查清楚。 沈大虎也是个聪明的,白锦说了几句后,他便明白过来。 沈大虎道;“我这就去查一查这郭常义,晚些时候,大舅舅在过来。” 待沈大虎离开后,沈氏还是甚为忧心。 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如今在镇上能开一间醋坊已经很好了,早知道铺子开大会惹来祸事,他们就该守着这一间醋坊的。 如此想着,就见沈氏一脸担忧犹疑的说道;“他爹,锦儿,要不,咱们就将县里的那铺子卖出去吧,咱不在县里开铺子了,咱家镇上的醋坊生意很好,咱们就守着镇上这间铺子就成。” “咱们躲他们远远的……” 沈氏觉着,他们家能开一间铺子就已经很满足,既然现在县里的铺子开不下去,又得罪不了那人,那就卖掉铺子吧。 只是……  沈氏面上满是愧疚之色,低声道:“……若卖掉铺子,英子她们就得回来住了,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了,若她们回来就让她们先住在咱们家,若她们愿意去醋坊帮忙,咱们就还按着原先的月银给她们,但 终归,是咱们对不起她们。” 一旁坐着的白高忠眉宇沉凝,脸色难看,闻言,他叹了口气,咬牙恨恨道:“什么商人堂会的堂主,我看他就是个强盗头子! 为今之计,他们最好的办法似乎只有卖掉铺子,搬回镇上了。 白锦摇了摇头,她对沈氏和白高忠缓缓说道:“爹,娘,咱家所酿的辣子醋和蒜香醋,是其他醋坊不曾卖过的,如今咱家醋坊的这些醋卖的好,自然就会招人眼,所谓怀璧其罪,正是这个道理吧。” “即使咱们不在县里开铺子,但那人已经对酿醋方子起了歹意,即使咱们回到镇上,那人也不会轻易放弃的。” 沈氏和白高忠一听,面色更为难看。 尤其是沈氏,她脸色苍白,神色担忧,焦急道;“那可咋办?要不,要不咱们就别那辣子醋和蒜香醋了?” 白锦沉眸摇了摇头,低声道;“那人既然知道咱家会酿这种醋,即使咱们不卖,也只是掩耳盗铃,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这,这可咋办?”沈氏更为忧愁,她知道那些做生意的人,若生意好了,自是会招人妒嫉,被人发难,但是他们不过一家小小的醋坊,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酿醋方子也会遭人觊觎。 白锦安抚道:“娘,咱们先等等大舅舅的消息。” 沈氏点点头,现在他们也想不出啥的法子,只能等沈大虎的消息了。 同一时间,大邱村的村口有一人蓬头垢面的疾步跑来,只见她身上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衣裳,苍白憔悴的面上满是慌张和焦急,脚下步子极快的走进了大邱村。 前面有两名女子相携着走来,同这神色急匆匆的人撞了一下,不待二人反应,就见这人头也不抬的快步离去。 “诶!你撞了人咋不道歉?!”其中一名女子瞪着那人的背影,叫嚷一声,面上满是愤怒。 而她身边那名女子则眯着眼睛看着那人急匆匆的背影,迟疑道;“杏花,那人看着咋那么面熟?” “啊?”名为杏花的女子也探头看了几眼,点了点头道;“看着是有点面熟啊……” 杏花想着方才那人撞在自己身上,还神色匆匆的看了自己一眼,突然杏花眼睛一亮道:“想起来了,那不就是嫁给刘秀才的白妙吗?!” “对,就是她,她咋这个样子回来了?” 杏花撇撇嘴,瞪着白妙离开的背影啐了口道;“啧,她那会儿不是很得意吗?一直在咱们面前说她日后就是秀才夫人,看她如今这样子,哪里像个秀才夫人?我看她倒像个叫花子!” 显然,这杏花跟白妙有些过节。  也是,当初喜欢刘言郎的人多了去了,而最后嫁给刘言郎的却是白妙,最重要的是,当初白妙还没有嫁给刘言郎时,就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一双眼睛在头顶看人,只觉得自己比村上的这些女子高人 一等,这才得罪了不少人。 除却这些,当初还有不少人喜欢刘言郎,就因为白妙嫁给刘言郎,这些女子心中自然是不舒服的。 “哼!以前是个骚狐狸,现在我咋看着她像个叫花子啊,还秀才夫人呢!呸!果然贱人还是贱命!”杏花满面幸灾乐祸,嘴里嚷嚷着骂道。 “行了,行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喜欢刘秀才,就别说了。”同行的女子拉着杏花就走。 杏花得意的仰头,道:“那当然,现在谁喜欢那个瘸腿秀才啊,唉,春儿,幸亏当初我没有嫁给那个刘秀才,不然现在倒霉的人就是我了!”杏花一脸嫌弃有心有余悸的说道。 想当初多少人喜欢那翩翩公子的秀才郎啊,谁知刘秀才和白妙暗中苟且被人抓了个正着,只有刘秀才被打断腿,还传出一些不好的名声,有不少女子都庆幸当初没有嫁给那刘言郎。 白妙脚步匆匆的回了白家大房,一进院子,正巧看见张氏黑着脸从屋内走出来。 张氏一抬头就看见白妙,她黑着脸,张口就要骂:“你个丧门星咋回……”  “娘!救救我!” 第六百三十五章 全凭刘家做主 白妙一见着张氏,就快步走到张氏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张氏面前,抬手抓着张氏的的衣裳,哭求道:“娘!救命!救救我啊,呜呜……” 张氏黑着一张脸瞪着白妙咬牙道:“你个丧门星说的啥?!你好好的不在婆家待着,回娘家干啥?!” 张氏心情正不好呢,谁知道最不让她顺心的白妙居然又回娘家了。 “娘!我求求你救救我吧,呜呜,我不要被卖掉……”白妙哽咽着哭道。 “啥?”张氏一听白妙的话,登时就睁圆了眼睛,张口啐道;“哪个杀千刀的要卖了你?你可是我们白家的闺女!” 白妙一听张氏这话,就知道自己还有救,她抬手抹了抹眼睛,忙拉着张氏道;“娘!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呜呜,我就知道……” “你个死丫头只会哭!说!究竟是咋回事?!” 白妙这才哭泣着断断续续将事情说清楚。 原来在白妙生下孩子后,崔氏和刘老汉知道是闺女后,对白妙就开始打骂,别说照顾白妙的月子了,崔氏更是让刚生完孩子的白妙去做饭! 白妙身子虚弱,孩子也哇哇大哭,白妙本想用孩子为借口,躲过这些,谁知道崔氏一不满意抬手就开始打白妙。 白妙怀孕期间,崔氏可是做了十个月的饭菜,也受了不少委屈,如今,白妙没有生下儿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崔氏自是不会放过白妙。 白妙痛苦不已,被崔氏打骂着开始做家务,最后白妙实在忍受不了就去求刘言郎。 谁知刘言郎在得知白妙没有生下儿子后,更是不愿意见白妙,更遑论帮白妙了。 万般无奈之下,白妙只能去求刘老汉,毕竟她生下的闺女也是他的,谁知白妙去寻刘老汉,反而被刘老汉哄骗着占了便宜,待刘老汉完事后,竟然也以白妙没有生下儿子为由,让她听崔氏的话。 白妙刚生下孩子,就开始做家务,每日忙到深夜才能歇息,可谓是生不如死。 然而,白妙却将这些痛苦怪在那刚生下的孩子身上,孩子吃不饱便大哭,白妙不愿意喂养,便对着刚出生没几天的孩子动手出气。 就在昨晚上,白妙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才能歇下,就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了。 白妙打骂了几下,又随意弄了一点迷糊让孩子吃下,刚想要躺下又觉着肚子疼,待她出了院子,就见刘老汉那屋子还亮着灯。 白妙心中不甘,她知道这个刘家愿意帮她的就只有刘老汉了,所以白妙就悄悄的来到刘老汉门外,谁知她刚走近,就听到崔氏的哭声。 白妙心中对崔氏怨恨不已,她刚高兴一会儿,在听到屋内的说话后,白妙却是再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屋内刘老汉和崔氏竟是商量着要将白妙卖掉!而原因,竟是刘老汉在外又赌输了银子,将他们所住的屋子给抵押了! 半月之内,若刘老汉不将银子还上,那这间屋子就会被赌坊的人收走! 如今的刘家没有田地,唯一值钱的便是这间屋子了。 若是让赌坊的人将屋子收走,那他们一家人岂不是要睡在大街上? 这也是为什么崔氏在屋内哭的原因,崔氏骂了一句,只道家中已经没了银子,根本还不了刘老汉欠下的赌债,而这屋子若是被收走,那他们一家人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崔氏哭泣着,最后刘老汉呵斥一声,阴沉出声说他有办法,最后,夫妇二人便沙钢梁着将白妙给卖了。 在他们眼中,白妙既是他们的媳妇儿,那自是刘家人,可以随意发落。 再者,白妙没有生下儿子,还不如将她卖了,也好过屋子被赌坊的人收走! 崔氏一听自是同意的,她本就怨恨白妙,恨不得将白妙给赶出刘家!奈何刘老汉对白妙很是维护,如今听到刘老汉的提议,崔氏自是连连点头。 只道白妙没有生出儿子,如今刘家有难,卖掉白妙也好解除刘家危机,白妙也算是为恶他们刘家做一件好事! 白妙听后,心惊不已! 崔氏以前就算计着卖掉她,可那时有刘老汉护着她,如今刘老汉赌输了银子,竟然也要将自己卖掉,白妙怎能不震惊,痛心? 白妙第一个反应便是去找刘言郎,可她刚走了两步,又猛的停住。 白妙忽然想起,当初崔似乎提议将自己卖掉时,刘言郎是同意的,所以,在这个刘家无人可以帮她,最后,白妙想到自己的娘家,想到自己的爹娘! 虽说以前白妙自认嫁给刘言郎就成了秀才夫人,连自己的爹娘也看不起,甚至,白妙还怨恨过张氏和白高文,可如今,她想到能帮自己的也只有自己的爹娘。 当天晚上,白妙本就要赶回大邱村,然那孩子一直在屋内哇哇大哭,就将崔氏给惊出来,崔氏站在院内大骂几声,白妙也不敢跑,只能将那孩子给哄睡。 这不,等天一亮,白妙就偷偷离开刘家来了大邱村。 白妙简单说了一下刘家的事情,只道刘老汉赌输了银子,要将自己卖掉,张氏听后自是气愤不已。 在咋说,白妙也是她张氏的闺女,哪里轮得到他刘家卖自己的闺女? 张氏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怨恨,她怒瞪着跪在地上的白妙,斥道:“真是丧门星!不省心的东西啊!当初我就说你不要嫁给那个穷秀才!还不是你自己下作!非要嫁给他!” “你嫁给他也就罢了,你还拖累娘家!如今咋样!那老货要将你卖了,刘秀才可有说啥?!” 白妙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去,低声道:“相公,相公他是有苦衷的……” 直到现在,白妙依旧愿意相信刘言郎,她深信刘言郎是喜欢自己的,如今她和刘言郎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白锦! 是白锦勾引了刘言郎,这才让刘言郎忘不了白锦那个贱人! 甚至,白妙觉得她过的这么惨,都是拜白锦所赐!若是没有白锦,刘言郎一定会对自己好的! “他有苦衷?!”张氏斥道:“我呸!我看他就是个吃软饭的!一个瘸腿秀才!他能有啥出息,有啥苦衷?!” “娘,相公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白妙听张氏如此骂刘言郎,心中很是不舒服,可她又反驳不出啥。 她觉着刘言郎不帮她,肯定是有啥苦衷的,但刘言郎能有啥苦衷,白妙却是不愿意多想下去。 白妙双手紧紧拽着张氏的衣裳,求道:“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呜呜……”  “个没出息的东西!”张氏嘴里骂骂咧咧着,终究是拉着白妙站起身,见着白妙脸色苍白消瘦,双手手背上还有些伤势,张氏心中也有些难受,嘴里仍旧是忍不住咒骂道:“个丧门星!娘当初就让你离那 个穷秀才远一些!你不听!还偷偷跟他做下那等下贱之事!你真是个孽畜!不让娘家省心的东西!” 张氏这骂人的话很是难听,白妙听着,心中也渐渐不舒服起来。 她想着,若不是因为知道张氏还愿意帮她,她才不会来这里听张氏的叫骂。 正待这时,白高文从地理干活回来了,而且,白高文是黑着脸回来的,显然,白高文的心情很是不好。 白妙一看见白高文,尤其是看到白高文一张阴沉的面色,就吓的躲在张氏身后。 “……他爹,你回来了?”张氏见到白高文,也顾不得白妙,忙走过去帮白高文将肩上的锄头拿下来,解下身上的围裙为白高文的身上打了打灰尘。 “娘的!外面一群嚼舌根子的混账!迟早要遭报应!”白高文嘴里忍不住咒骂起来。 想到他方才从地里干活回来,碰到几个同村的人,那几人就指着自己的后背,说他的坏话,说他是个黑心的,看不得自家兄弟过的好啥的,还说他就是一根软脚虾,连自家媳妇儿也管不了…… 这句句都说在白高文的痛处上,偏偏,人家说的都是事实,白高文也不好发怒指责,再者,发生了钱氏烧白家三房醋坊的事情,他也不没脸反驳人家,他只能快步回到家。 张氏一听就知道啥事,她忙扶着白高文,边附和道;“可不!让他们乱嚼舌根!让他们烂舌头!” “都是那钱氏闯的祸!若不是她,他爹你也不会被外面的人……” “闭嘴!”白高文心情本就不好,张氏这样说,他的心情就更差了! 白高文瞪了一眼张氏,抬眼间就看到站跟在张氏身后的白妙。 瞬间,白高文的脸色更为阴沉。 “你咋又回来了?!” 对于白妙,不止张氏已经放弃了,白高文也早已放弃了。 以前刘言郎没有断腿,他们还指望着刘言郎能考上个举人,将来很高当个大官,帮衬他们白家大房!他们在人前也可以扬眉吐气! 可谁知道刘言郎虚有其表,不止没了秀才的好名声,如今还被打断了一条腿,已然是个废人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白家大房因为这刘家可贴了不少银子!如今刘家不但没有还银子!还要跟他们要银子! 因为这,张氏和白高文早已同刘家成了仇人!  白妙被白高文那阴沉发怒的眼神看的浑身抖了抖,忙躲在张氏身后,低声道:“爹……” 第六百三十六章 生的好闺女! “哼!你都是刘家人了!老是回来娘家不像话!赶快回去!”白高文开始撵人。 白妙急忙摇头,求助似的看向张氏。 张氏面皮崩了崩,对白高文笑了笑,低声道;“他爹,那刘家的人真不是人!不是个东西啊!” 白高文不愿意听到刘家的人和事情,不待张氏说完,就见白高文黑一张脸道:“刘家是刘家,和咱们家没有关系!” 说着,白高文抬眼目光沉沉的盯着白妙道:“既然你已经是刘家的人了,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反正他现在也有儿子了!要这赔钱货的闺女也没啥用! 白妙吓的一抖,忙道:“爹,求求你别赶女儿回去,呜呜……” 张氏忙道:“他爹,妙儿差点被刘家的人给卖了!他们刘家太不是东西啊!” 白高文一听张氏的话,要赶人的话也收回去。 他皱眉看着张氏问道;“到底是咋回事?” 张氏忙将白妙的事情同白高文说了一遍。 不管张氏对不喜欢白妙,对白妙多失望,但白妙终究是她的闺女,她还是要管的。 白高文听张氏说完,阴沉的目光就落在白妙身上。 白妙连连点头,哭泣求道:“爹,你一定要救救我,呜呜,我不要被卖……” 白高文神色沉沉,没有说话。 这边,张氏嘴里一直在咒骂着崔氏和刘老汉。 “……真是黑了他们的心肝啊!他们咋敢卖了咱们的闺女?!崔氏那个老货我就知道她不是个东西!没想到她还是个黑心鬼!她也不怕遭报应!” 张氏这边咒骂着,白高文听得头疼不已,冷声斥道:“闭嘴!” 张氏立时吓不敢在说话。 白高文神色阴沉不定,过了会儿,白高文抬眼瞪着白妙,冷哼一声道:“既然你已经是刘家的人!即使被卖了也是你活该!” 白妙一张脸顿时就白了。 “他爹,话不能这么说啊……”张氏忍不住道:“妙儿在咋说也是咱们的闺女啊,即使嫁到刘家,那也不能让刘家的人把咱们闺女给卖了啊,他们凭啥啊!” 白妙急忙点头,一脸的害怕和惊惧。 “哼!”白高文冷哼一声道:“当初是她自己下作非要嫁给刘秀才!既然嫁过去自然就是刘家人!就全凭刘家做主!” 张氏嘴唇动了动,低声道;“话虽这样说,但妙儿在咋说也是咱们的闺女……” “呦,这是妙丫头回来了?” 这时屋门口出现一个声音,紧接着就见钱氏缓步走出来,一手摸着肚子,一手去拉白高文,边道:“他爹你可算回来了,今上午你儿子一直闹腾,弄得我肚子疼呢。”‘’ 白高文一脸扎着急担忧,抬手去摸钱氏的肚子,边道;“我儿子咋样?没事吧?” 钱氏咯咯笑着道:“没事,就是他闹得我肚子疼,兴许,儿子是想吃肉了?” 张氏一听,眉宇就抽起来,张口骂道:“放屁!你肚子都没显怀,哪里知道吃东西?” 钱氏一听张氏的话,就忙道:“姐姐,你咋能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我给高文生儿子,可,可高文他一心盼望儿子,如今高文终于有了儿子,我也是担心饿着我们的儿子,姐姐你咋能这么说话?” 钱氏一番话,让白高文本就难看的面色更黑了。 白高文搂着钱氏,抬眼瞪着张氏道:“说的不错,我儿子吃肉才能在她娘的肚子里长得白白胖胖,你说这些是啥意思?!” 张氏见白高文误会了,就忙摇头道:“他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的肚子还没有显怀……” “姐姐,我肚子里怀的可是儿子,虽然没有显怀但或许正是因为是儿子,所以才愿意吃肉呢,姐姐以前怀两个闺女,情况自然和我不一样了。” 钱氏一句话,直接气的张氏险些再次张口骂人,不过白高文怒目瞪着张氏,张氏只能吞了委屈,心底可是将钱氏给骂了千百遍! 生不出儿子,一直是钱氏心底的痛,钱氏当着白高文说出这种话,这不当众羞辱她吗?! 钱氏对着张氏笑了笑道:“姐姐其实你也不用生气,我知道你见我怀了孩子他爹的儿子,心里不舒服,你是怪自己不能生儿子吧?” 张氏被钱氏气的面容渐渐扭曲。 钱氏面上的笑容却愈加和善,她更是主动的拉起张氏的手,笑着道;“姐姐,你放心,等我将儿子生出来后,你也是他的娘啊,我会让我儿子孝顺你的。” 张氏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高文听着钱氏的话,却觉得钱氏这是懂事,若不是因为钱氏做出烧白家三房醋坊还被人当众抓住的事情,白高文对钱氏就更喜欢了。 想到钱氏腹中怀着他的儿子,白高文心中就忍不住的高兴。 他过去扶着钱氏,抬眼对张氏不耐烦道:“没听到吗?我儿子想吃肉,快去镇上买鞋肉!” 说完,白高文扶着钱氏就要进屋。 而一旁的白妙听到肉,一双黯淡的眼睛就开始放光,嘴巴更是馋的舔了舔嘴。 她都许久不曾吃过肉了,现在听到肉这个字,她就忍不住的咽口水。 走了两步,钱氏忽然停下下,她转身笑望着白妙道:“妙丫头你刚回来吧?饿了没?正巧我屋内还放着一些糕点,都是甜的,我不太想吃,你吃不?” 白妙一听糕点,一双眼睛就更亮了。 她蹬蹬蹬跑到钱氏身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我,我吃……” “不许吃!” 张氏见白妙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钱氏给收买了,心中顿时就不舒服了! 钱氏可是她张氏的死对头!白妙身为她的闺女,咋不跟她站在统一战线?! 白妙一听张氏的话,脸色白了白,她一脸惊惧又馋嘴的模样的看着钱氏。 钱氏呵呵笑着,伸手拉着白妙的手,对张氏道;“姐姐,你咋能这样?妙丫头在咋说也是你闺女,你不疼,我疼呢!你看看妙丫头都瘦成啥样了,哎呦,看着真是心疼……” 钱氏这样说,白妙只觉钱氏这个二娘比亲娘还要疼自己,还给自己糕点吃,白妙一颗心登时就朝向了钱氏。 张氏却被钱氏的话给气的发抖,她怒瞪着白妙,咬牙道:“死丫头!你还不赶快过来?你还想不想让娘帮你了?!” 一提起这个,白妙的心瞬间就提起来,她想了想,有抬眼看向钱氏,迟疑的低声:“二娘,我还是陪我娘去镇上买肉吧,那个糕点……” 钱氏表现的很是慈爱和大度,她笑着道:“妙丫头就是孝顺,知道心疼你娘,唉,可惜你娘啊……” 钱氏这话说一半留一半,神色也很是怪异,张氏看的气愤不已。 “放心,二娘都给你留着啊。”钱氏对白妙低语几声,看着甚是慈爱和亲昵。 白妙一听,就高兴起来,点头道:“多谢二娘!” “死丫头!还不赶快过来?!”张氏叫嚷道。 白妙心中对张氏就有了怨言,只觉钱氏这个二娘对自己比张氏对自己还要好呢! 钱氏有安抚几句,这才进了屋。 待白妙不情不愿的走到张氏身边,张氏忽然抬手就打了白妙一巴掌! “死丫头!我才是你娘!那个贱人不是你娘!她就是个抢走你爹的贱人!是个丧门星!是个狐狸精!你以后若是在叫她二娘,跟她说话,我就将赶回刘家,让刘家的人将卖了!” 白妙见张氏气的脸容扭曲,看着甚是可怕,她连忙点头,低声下气的道:“娘,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然,白妙心中却忍不住怨恨起来。 待张氏转过身去,白妙还对着张氏的背影撇了撇嘴,一脸的怨恨和嫌弃。 白妙想着若钱氏是她亲娘就好了,不仅能讨好白高文,还有肉吃,还有糕点吃,对自己也好,若钱氏是自己亲娘就好了…… 张氏自然不知道白妙心中的心思,她带着白妙去镇上买了一些肉,在看到那些肉时,张氏别提多肉疼了! 她一个月都没有吃上个肉,倒是那钱氏,自从得知她怀孕以后,白高文便让她顿顿吃肉! 张氏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则是怨恨。 一路上,白妙的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张氏手中的肉,还时不时的咽一口口水。 待母女二人回到家中,白妙就跟着张氏在灶房内做饭,不过一会儿,忽听门外传来叫骂声。 白妙的心思本来还在那些肉上,但耳边忽然传来崔氏那粗粝的声音,她的心顿时就提起来! 张氏自然也听到门外吵嚷声,她起身朝着白妙瞪了一眼。 白妙吓的跟在张氏身边,紧紧拉着张氏的手道:“娘,他们,他们是来抓我的么?我,我不走!” 张氏见白妙如此,出声啐了口道;“没出息的东西!” 说完,张氏推开白妙,大步出了灶房。 而此时,白高文听到门外叫嚷声也赶忙走出来。  待看见张氏,白高文狠狠瞪了张氏一眼,斥道:“你生的好闺女!真是给家里惹麻烦!” 第六百三十七章 是害了你! 张氏很是委屈,心底忍不住对白妙发骂了几句,就沉着脸朝院门前走去。 “娘,你,你一定要救救我……” 白妙躲在张氏身后,双手紧紧拽着张氏的衣袖,颤声道。 张氏正一肚子气呢,听到白妙的话,张氏猛的回头瞪着白妙斥道:“死丫头!都是你个丧门星惹来的祸事!” 张氏终究是没有拖白妙去见刘家人,而是推开白妙,蹬蹬蹬跟着白高文走出去。 白妙站在原地,耳边听着崔氏那粗粝的叫嚷声浑身发抖,而想到方才张氏骂自己的话,白妙的脸色也阴沉不已! 若不是因为知道来娘家她们能救自己,她才不会来这里受这种气! “妙丫头,你这是咋了?” 身后忽然传来钱氏的声音,白妙惊了一下,急忙转身,就见钱氏一脸慈善笑眯眯的走到白妙身边。 “……二,二娘。”白妙看到钱氏,就想到钱氏方才让她吃糕点的事情,面上就满是犹豫,不知道该咋问出口。 说来,她自从生下孩子后,就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更别说什么肉和糕点了。 钱氏见着,就笑眯眯的执着白妙的手,温声道;“走,到二娘屋里,二娘给你吃糕点。” 白妙的脸上一瞬间就满是激动和笑意,她连连点头,忙道:“多谢二娘!” 钱氏拉着白妙往屋内走,只那垂下的眸低却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再说白高文和张氏这边,他们夫妇二人赶到院门口,就见崔氏和刘老汉站在他们门外大喊大叫。 白家大房已经出了不少丢人现眼的事情,如今崔氏和刘老汉在外面大喊大叫的,这很快就会引来周围的邻居,白高文可不想丢人! 他忙走过去开了院门,沉着脸,冷声道:“你们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崔氏见门一开,一张刻薄粗粝的脸就阴沉着,蹬蹬蹬走进院内,抬手指着白高文和张氏,叫嚷道:“你们还敢问我啥意思?我倒是要问问你们白家大房是啥意思?!快将我们刘家的媳妇儿 交出来!” 一旁的刘老汉也连连点头,一双阴郁的眼睛紧紧盯着白高文和张氏,阴沉道:“将妙儿给我们交出来!” “那个丧门星!不好好待在家里伺候公婆,伺候相公,不管孩子,却跑回娘家!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崔氏张口高声叫嚷咒骂道。 我呸!”张氏早就看不惯崔氏,对着崔氏啐了口道;“你们刘家可真不是东西!妙儿可是我们白家的闺女!你们凭啥卖了她!” 崔氏和刘老汉眼神闪了闪,紧接着就见崔氏摇头矢口否认道;“亲家母,这说话可是要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卖了白妙?再者,我要是卖了白妙她还能回来娘家?!” 崔氏这么说,倒是让张氏和白高文一时间说不上话。 “我呸!再说了,白妙既嫁到了我们刘家,那就是我们刘家的人!我们要咋对她,那也是我们的事情!你们白家要是多管闲事,我们就去告你们去!” 要说难缠不讲道理,那崔氏绝对厉害。 张氏和白高文显然不是崔氏的对手,但张氏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闺女交出来。 只见张氏对着崔氏冷笑一声道:“你们要不是蓄谋卖了我闺女,我闺女能讨回来?” “哼!刘家的!妙儿在咋也是我们白家的人!也是我闺女!你们黑了心肝的想要卖了我闺女!告上衙门的是我,而不是你们!” 崔氏和刘老汉神色变了变,紧接着就见崔氏双手一拍大腿,突然就坐在地上,嘴里高声叫嚷起来。 “杀千刀的白家大房啊!你们真不是个东西啊!我们刘家花了彩礼钱将媳妇儿娶回去!谁知道这贱人不在家好好侍奉公婆和相公,现在连生出的孩子也不管不顾,还跑回娘家!” “真是不要脸啊!我们娶回来的媳妇儿,那可就是我们刘家的人!我们对她还能不好?如今她跑回娘家,你们不说将我们家的媳妇儿送回来,还冤枉我们刘家!真是不要脸啊!” “大家伙你们出来评评理啊!!” 崔氏这么一叫嚷,果然引来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不过一瞬,就见不少村民对着白高文和张氏指指点点的,神色诡异。 崔氏坐在地上还在叫骂着,嘴里说一些不乾不净的话,登时惹急了张氏,就跟着崔氏对骂起来。 而另一边,白妙虽然躲在屋内,但是外面的动静,却是听到一清二楚。 她害怕极了,身体都在发抖,手中一块糕点刚吃完,一旁的钱氏看到,就在拿过一块糕点递给白妙,边温声道:“妙儿给,快吃一些。” 白妙颤手接过糕点,犹豫一会儿,还是张口吃起来。 钱氏见着,脸上故作一片慈善温柔之色,温声道:“唉,真是可怜的妙儿啊,咋就饿成这样,你娘也真是的,你都回娘家了,也不说让你吃一些好的,就把那些好东西都私藏起来……” 说着,钱氏又故意忙伸手去掩唇,抬眼看着白妙一脸慌张的模样道;“妙儿,你可千万莫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白妙勉强笑了笑道:“二娘,你不用说,我明白的。” 白妙低头吃着糕点,一双眼睛却冷凝满是恨意! 她就知道张氏虽然嘴上帮她,但是对她并不不好! 张氏还不如钱氏这个二娘对自己好呢!越是这样想,白妙心中的恨意就越深。 钱氏见着,笑眯眯的温声道;“妙儿,你和婆家出了啥事,咋就闹成这样啊?” 白妙一听刘家,脸色一白,她连忙吃完手上的糕点,抬头求救似的看向钱氏道;“他们,他们要卖了我……” 钱氏眼睛闪了闪,而后笑着对白妙道:“妙儿,你是糊涂了吧,你可是他们刘家的媳妇儿,他们对你好好来不及,咋会卖你?” “是真的……”  不待白妙说完,就听钱氏温声安抚道;“妙儿,你就是年纪小,不懂事,你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成亲的人了,家里有公婆相公要伺候,如今还生了孩子,你就该在家好好伺候着,哪能随意跑回娘家? ” 白妙一听急了,她忙道;“不,是他们要卖了我……” 钱氏笑着道:“妙儿,你想多了,他们咋可能卖了你?”  不待白妙说话,就听钱氏一脸慈善温柔的说道:“他们可是你的公婆,疼你还来不及?咋可能卖了你?再说了,你可是他们花了彩礼钱给娶回去的,现在还生了孩子,以后,他们还指望你生儿子呢,咋 可能卖了你?他们也就是说说气话,这谁家过日子不生气啊?” 白妙连忙摇头对钱氏道:“二娘,他们是真的要卖了我!爹他在赌坊输了钱,将屋子抵押出去,所以他们要卖了我还屋子……” 钱氏面上依旧是笑容,她安抚着白妙,温声道:“那就更不可能了。” “为啥?”白妙见钱氏否认,自己的心也有些糊涂了。 只听钱氏缓缓说道:“就算你公公赌输了钱,那也是卖房子,说卖了你,那肯定只是气话,妙儿,你要知道,你可是他们刘家用彩礼娶回去的媳妇儿,不比那房子重要多了?” 白妙一时间也迷茫了?是么?自己比房子重要的多?那晚自己在屋外听到崔氏和刘老汉的话,只是他们的气话?  钱氏睨着白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又拿起一块糕点,塞到白妙手,一脸慈爱之色的缓缓说道:“妙儿,你既然嫁到了刘家,那就是刘家的人,你得跟你的婆家一条心,好好的伺候公婆,好好的伺候相 公,只要你做好了,我相信你公婆会对你很好的。” 白妙吃了几口糕点,听着钱氏的话,觉着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可想到刘老汉,白妙一脸犹疑之色,犹豫道:“可,可他们……” “傻丫头,你都嫁人了,日后刘家就是你的亲人,你的公婆就是的你亲爹娘,你不对他们好,他们在会对你好?再说了,你不想跟刘秀才过日子了?” 钱氏这样一说,白妙心底义急,她忙抬头,低声道:“我当然想……”关键刘秀才不愿看到她,还不帮着她。 钱氏温声劝道;“傻丫头,既然想跟刘秀才好好过日子,那咋能跑回来?难道你还真想让你娘跟你婆家闹翻,让刘秀才休了你?” 一听这句话,白妙登时就急了。 她跑回娘家,的确是怕刘老汉和崔氏将自己给卖了,但是她也不愿意让刘秀才休了自己啊! 钱氏一直观察着白妙的神色,见白妙一脸着急不情愿的模样,钱氏又呵呵笑着道:“妙儿,刘秀才可是个秀才郎啊,以前多少闺女想嫁给刘秀才都没有嫁过去呢,还是你有福气啊。” 钱氏这样说,白妙的心底顿时就感觉飘飘然。 可不,放眼这十里八村的,有那个女子能像自己一样嫁给一个秀才郎? “妙儿,你不知道就咱们村的人就有不少人羡慕你呢。” 白妙心中顿时就得意起来。  “妙儿,你可是要想清楚啊,若是你娘跟你婆家闹翻,刘秀才一个生气,将你休了,那你可就不是秀才夫人了,那刘秀才岂不是就能娶别人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去哪这么好的婆家? “不行!”白妙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一张脸就白了,她急切道:“我才是相公的娘子!别人休想嫁给相公!”尤其是白锦那个贱人! “说的就是呢!”钱氏拉着白妙的手,一脸慈爱关心的说道:“妙儿,你可是有个好相公,这成亲之后,谁家还不生气,还不说个气话?你别啥事都当真,不然你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我跟你说,这每家的日子都是一样的,你既是刘家的媳妇儿,那孝顺公婆,伺候相公,都是理所应当的,那就是受一点委屈啥的,也是应该啊,二娘劝你啊,你还是回去吧,不然,你惹急了你公婆没 事,在惹急了刘秀才,刘秀才一生气,将你休了,我看你去哪说理哭去!” 钱氏这么一说,白妙心中就更加着急了,她连糕点都吃不下了,忙抬头看着钱氏,低声道:“二娘,我,我不愿意跟相公分开……” “所以你才要回去啊!”钱氏拉着白妙的手,温声道:“妙丫头,二娘可是将你当做亲生闺女一样看待的,我还能骗你?倒是你娘……” 说着,钱氏转头看了看窗户外。 此时,只听外面张氏和崔氏两家吵嚷的更加厉害,双方都在咒骂。 钱氏收回视线,看向白妙,幽幽道:“妙丫头你可是要想清楚啊,若你娘跟刘家真的撕破脸皮,那你日后恐怕就真的回不去刘家了,那你娘可不就是帮你,而是害你啊!” 白妙心底就开始焦急起来,她当然不愿意离开刘言郎,可是想到刘老汉和崔氏要卖了自己,白妙又和不敢回去。 可,可钱氏也说了,刘老汉和崔氏说卖了自己兴许就是骗骗自己,她不愿意和刘言郎分开,她现在还是秀才夫人,若,若刘言郎真的休了自己,那白锦那个贱人岂不是就有机会嫁给刘言郎了?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钱氏看着白妙脸上神色变化,继续笑着道:“妙儿,二娘可是将你当亲闺女待的,还能害你?二娘跟你说的这些,你娘没有跟你说过吧?” 白妙愣愣的抬头看着钱氏,摇了摇头。 钱氏笑着道;“唉,这谁家过日子不是这样?妙儿,你既然是刘家的媳妇儿,凡事都得忍让着,知道不?” “这过日子嘛,就得孝顺公婆,伺候相公,你也得听话乖巧,我相信你公婆还是疼你的。” 说着,钱氏又看了眼外面,缓缓说道:“方才你婆婆那样子,我看着,倒像是真的来接你回去的,妙儿,你可要想清楚啊,莫要耍性子,你娘不管你,二娘管你,二娘跟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为你好啊。” 想到张氏,她只会骂自己,倒是这钱氏,倒真的像是她的亲娘一样。 “妙儿,你可得好好的想清楚,若你离开刘家,那你以后就不再是秀才夫人,还会落得一个被人休的下场,你这日后哪里还能找个这么好的婆家?” 一听被休,白妙心中就又是担忧,又是急切。 她好不容易才嫁给刘言郎,咋能就这么被休了?!她还是秀才夫人!还是刘言郎的娘子!  钱氏细细看着白妙脸上的神情,见她如此,钱氏抿唇笑了笑,看着甚是亲和慈爱,道:“妙儿,二娘跟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推心置腹的话,这谁家成亲都是这样,你既是刘家的媳妇儿,那就是刘家的人 ,是秀才夫人,刘家的人咋会对你不好?” “你看,若他们对你不好,咋还会亲自来这里接你回去啊?” 白妙神色间带上一丝迷茫,是么?崔氏和刘老汉是来接自己回去的?他们说卖了自己只是气话? 是啊,她可是刘言郎的娘子,还刚生了孩子,而且,而且她和刘老汉都……那孩子不管咋说也是刘家的种,他们咋会卖了自己呢? “妙儿,你可得想清楚啊,不然,你娘要是真的跟刘家的人闹翻了,那可就害的你被休了你!” 钱氏话落,就见白妙忙起身,满脸迟疑和焦急之色,喃喃道;“那,那咋办?”  钱氏笑眯眯的说道;“当然是得跟你婆家人回家啊,不然你还真打算一直住在娘家啊?当然了,二娘是很欢迎妙儿回来的,若是妙儿回来,以后也有人跟二娘说说话了,二娘有了啥糕点,也会给妙儿的 。” 白妙听着钱氏的话,心中只觉很是高兴和感动。 她想着,钱氏这些话咋听都是为了她好,反观自己那么亲娘,反而句句都在辱骂自己!她肯定是恨不得自己过的不好!恨不得刘秀才休了自己吧! 越是这样想,白妙心中对钱氏的恨就更深了。 钱氏见白妙这样子,笑了笑,温声说道;“妙儿,二娘可都是为了你好啊,来,再吃一块糕点。” 另一边,崔氏和张氏正闹的厉害。 她们二人对骂了半天,也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对着他们白家大房指指点点。 “……大房的,这就是你们不对了,你们家闺女都嫁到刘家了,那就是刘家的媳妇儿,你们咋能让闺女留在娘家不回婆家啊!” “就是,就是,白家大房的,莫非你们是想留着闺女在嫁一次?好在收一次彩礼钱?” 这人话落,就听围观的村民都哈哈大笑起来,显是在嘲笑白高文和张氏。 白高文本就快没脸了,如今听到他们这样说自己,他只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张氏则对着那调侃的人脸破口打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要不是刘家一家黑心肝的要卖我们家闺女,我们咋会不让闺女走?” 张氏话落,就见周围的村民神色顿时变了。、 “啥?婆家卖媳妇儿?这,这真是黑心肝啊……” “对啊,虽说嫁到你们刘家就是你们刘家的人,但是你们卖媳妇儿,那也真是不怕遭报应?” 围观的村民对着崔氏和刘老汉就开始指指点点。 “这刘家不是有和刘秀才?这秀才卖娘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啊!真是新鲜!” “刘秀才在咋说也是个读书人,咋能做出卖娘子这种缺德事,真是不要脸啊!” 崔氏和刘老汉听着这些人的指责,心底又是怒又是怕。 他们本想着将白妙偷偷摸摸的给卖掉,如此也能换点银子,好还了刘老汉的赌债,屋子也能保住! 谁知道白妙那贱人竟然敢偷偷的跑回来!不然,崔氏和刘老汉也不会从刘家庄赶来大邱村要人! 这卖媳妇儿可不是个好名声,崔氏张嘴叫嚷道:“你才是放屁!我们没有卖人!哼!若我们要卖了媳妇儿,那她咋还能跑到你们家告状?1” “就是!”刘老汉也附和着点头,一双阴郁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高文和张氏,咬牙道:“你们这是血口喷人!这是冤枉我们刘家!快让白妙出来!跟我们回家!” 张氏朝着崔氏和刘老汉啐了口道:“你们要卖了我闺女,可是我闺女亲口说的!你们这两口子可真是黑了心肝的臭虫!不要脸啊!” 骂着,张氏就大喇喇的对着围观的村民叫嚷起来,只道是自家闺女亲耳听到崔氏和刘老汉在赌坊输了钱,这才要卖掉白妙来换银子。 这一下,崔氏和刘老汉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起来。 他们二人知道,白妙那个贱人定是偷听了他们讲话,这才跑了回来! 哼!白妙那个死贱人等着吧!看回去怎么收拾她! 崔氏心底恶毒的想着,面上当然不能承认了。 “白家大房你们这是乱放屁!我们没有!再说了!白妙如今可是我们刘家的人!我们咋对她,那也是我们家的事!你赶快将我们刘家的媳妇儿换回来!要是不给人,那,那就将我们的彩礼钱给退了!” 崔氏叫嚷完,张氏和白高文听到崔氏蛮不讲理的话,登时更为气怒。 “好个不要脸的崔氏!你们娶了我们家闺女,没有好好待她,我们不跟你们要银子,你倒是要跟我们要起了银子,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狗东西!你们就不怕遭报应?!” 不过一会儿,两家人就再一次骂起来,骂的话极为难听。 崔氏和刘老汉要么要人,要么让白家大房换银子。 白家大房自然不会给刘家银子,刘家本就欠了他们不少银子,张口要起来,那崔氏和刘老汉直接不承认白家大房对刘家和刘秀才所做的一切,反而是污蔑白家大房见钱眼开,不要脸! 这一下,可是真的气坏了白高文和张氏。 “还钱!不还钱就将人给我们交出来!”崔氏叫嚷道。 “呸!你们先还了我们家的银子!” 这刘家和白家大房本是亲家,谁知两方竟在外面叫骂起来,闹得好不厉害。 白高文只觉丢人的狠,见崔氏和刘老汉如此蛮不讲理,也不想在多争辩,低吼道:“滚!滚出我们家!” “想得美!还银子!”崔氏也不甘示弱。 就在这时,钱氏拉着白妙走出来,白妙一看到面色狰狞的崔氏和刘老汉,身体抖了抖。  “诶呦,这是干啥呢?有话好好说啊。” 第六百三十九章 是我娘编的! 钱氏缓步走到白高文身边,亲昵的扶着白高文,一脸关心道;“他爹,这是咋了?” 白高文面色沉黑,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钱氏忙安抚几句又转眼看向崔氏和刘老汉,一脸笑意的说道:“亲家公,亲家母,咱们两家可是亲家,有话好好说啊。” “呸!谁跟你们有话好好说?你又是啥东西?!”崔氏怒气正盛,一见钱氏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崔氏就知道钱氏不是个好东西,没好气的斥道。 一旁的刘老汉一看到钱氏,一双眼睛就盯在钱氏身上,目中露出一丝猥琐的目光。 钱氏面色僵了僵,而后笑呵呵的说道:“亲家母,我是妙儿的二娘啊。” 刘老汉一听这话,在看向白高文的目光就多了那么几分羡慕和嫉妒。 真是没有看出来,如白高文这种人还能娶两个媳妇儿! 不过,想到自己,刘老汉的目光落在白妙身上,摸着下巴笑了。 钱氏笑呵呵的说道;“亲家母,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吵闹呢?” “呸!你们白家的人都不是个东西!要么将我们的彩礼银子换回来,要么将那个死贱人给我们交出来!” 崔氏一双刻薄的双目死死瞪着白妙,直吓的白妙浑身发抖,藏在钱氏身后。 “诶呦,亲家母你说的这是啥话?妙儿本就是你们刘家的媳妇儿,你们都亲自来接妙儿回家了,妙儿还能不回去?” 说着,钱氏一脸笑呵呵的转身看向白妙,一脸慈爱道;“妙儿,快出来跟你爹娘认错。” 白妙低着头,神色怯怯的从钱氏身后走出来,缓缓抬头,看向崔氏和刘老汉,低声道;“爹,娘……” “个丧门……” 崔氏看到白妙就要骂人,一旁的刘老汉一把拉住崔氏,而后笑呵呵的对白妙道:“妙儿,跟爹娘回去吧?” 白妙怯怯的看了一眼刘老汉,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诶呦,妙儿你看看你爹娘对你多好,都去亲自从刘家庄赶来大邱村接你回家,你还不赶快谢谢你爹娘?” 白妙一看到崔氏和刘老汉就害怕,一时间连话也说不上来。 钱氏见着,眼珠一转,低声对白妙道;“妙儿,二娘可是为你好啊,你想想二娘跟你说的话,他们在咋说也是你爹娘,能对你不好?你若还跟他们过不去,不愿意回去,到时候刘秀才若是休了你……” “我不要!”白妙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心中就忍受不了,她连忙抬头,对钱氏道:“二娘,我,我不想离开相公……” “所以啊,你现在还不赶快跟你爹娘回去?你放心,你可是刘家的媳妇儿,他们咋可能真的卖了你?” 白妙心中一时间更为迷茫起来,就在这时,一旁的张氏见钱氏拉着白妙,还出来搅局,心底早起气愤不已。 张氏蹬蹬蹬走到白妙身边,一把将白妙拉过来,怒声斥道;“死丫头!谁让你跟她在一起的!” 白妙抬头看着张氏,抿抿唇,似是赌气一般的道:“二娘对我好!” “你!”张氏险些被白妙气死,她狠狠瞪了白妙一眼,怒声道:“你个死丫头还不赶快回去!出来干啥?!” “我……”  “姐姐。”钱氏笑望着张氏,幽幽道:“你可是妙儿的亲娘,可得为妙儿着想啊,妙儿如今嫁了人,那就是刘家的人,人家亲家公,亲家母都亲自来接妙儿回去了,你这要是在拦着不让妙儿回去,这不可 就是害了妙儿了?” 张氏一张本就难看的脸瞬间更黑了,她朝着钱氏的脸啐了口道:“这是我闺女!关你屁事!你闭嘴!”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妙儿这么好的一个丫头,我看着都心疼,你就不心疼?”钱氏看了一眼面色难看的白妙,继续道:“姐姐,你是想害的妙儿被刘秀才休了么?” 白妙惊的连忙抬头,就见张氏冷笑一声:“刘家都要卖了我闺女!刘秀才不休我闺女,我闺女也不回刘家了!” 钱氏眼睛闪了闪,就连忙看向白妙,一脸心疼慈爱的说道:“妙儿,你,你真的要离开刘秀才?” 白妙连忙摇头,她忙看向张氏,紧张道:“娘,我,我不要离开相公……” 啪! 张氏抬手就给了白妙一个巴掌,紧接着就听张氏怒声斥道:“没出息的东西!刘家都要卖了你!难道你还要回去伺候那个瘸腿秀才?” 现如今,张氏可是一点也看不上刘言郎那个瘸了腿的秀才!都瘸了腿了,还能有啥作为!这一辈子怕也是在家吃软饭了! 钱氏一脸震惊道;“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妙儿,可你也不能打妙儿啊,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 钱氏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就更显的张氏似氏真的不疼闺女,在虐待闺女,也让白妙对张氏的怨恨更深了。 而张氏听到钱氏的话却是冷笑一声,对着钱氏啐了口道:“她是我闺女,我想咋对她就咋对她!” 钱氏叹息一声,幽幽道:“唉,姐姐,妙儿在咋说也是你闺女,你可不能害她啊……” 这边,崔氏和刘老汉见到白妙,就催促让白妙跟他们回去,若白妙不回去,就让白家大房的还银子。 白家大房自然不会出银子,但张氏也不会让白妙在回刘家。 “狗娘养的崔氏!你们两个黑了心肝的老畜生!都要卖了我闺女,还想让我闺女跟你回去?!” 崔氏和刘老汉脸色变了变,尤其看到白妙时,二人神色变了变。 白妙必是听到了他们的话,这才跑回来的! “妙儿,爹娘咋可能卖了你?你可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儿啊,爹娘疼你还来不及,再说,爹娘就算真的敢那样下想,言郎也不会同意啊。”刘老汉看着白妙,一脸温和的劝道。 此时也不情不愿的道;“就是!我们咋可能做那种事情!你还不赶快跟我们回家?你闺女还在家里等着你喂呢!” 白妙一时间也迷茫了,莫非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想多了?他们不可能卖了自己的…… “放屁!我闺女听得一清二楚,你在赌馆输了钱,将屋子抵押了,如今就要卖了我闺女!” “放屁,我们没有说过!” 此时此刻,崔氏和刘老汉自是失口否认的!  钱氏也笑呵呵的说道;“就是嘛,我看亲家公和亲家母挺好的,还亲自来接妙儿回去。”顿了顿,钱氏转眼看着张氏,笑呵呵的说道;“姐姐,你也不能因为不想让妙儿回去,就编出这种谎话来骗大家啊 ,这不是让咱们两家难看吗?让别人看笑话吗?” 钱氏这话一处,在场的众人脸色顿时变了。 崔氏和刘老汉神色不定的看着钱氏,他们虽不知道这钱氏为啥这么说,但是对他们有好处就行。 白高文则一脸震惊的瞪着张氏,眼看着就要发怒。 张氏亦变了脸色,她死死瞪着张氏怒声道:“你放屁!我没有胡说!这可都是我闺女告诉我的!” 钱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睛一转就看向站在一旁的白妙,温声道:“妙儿,是这样吗?这些话是你说的?” 张氏也连忙看向白妙,怒声吼道:“死丫头,你快说,快告诉你爹,刘家的人是不是好卖了你?!” 白妙一时间僵在原地,嘴唇颤了颤,竟是说不出话 “死丫头!你快说啊!”张氏很是焦急,用力的抓着白妙的手臂。 白妙疼的皱眉,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臂,躲在钱氏身后。 “妙丫头!你说!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娘编的?!”白高文咬牙怒声问道、 钱氏转眼看着白妙,低声道;“妙儿,好好想想二娘方才说的话,你可不要犯糊涂啊,不然,你就真的会被刘秀才给休了……” “钱氏你个贱人跟我闺女说啥?!”张氏见钱氏在那里低声絮叨,不满的怒声道。 钱氏笑呵呵的抬眼看向张氏道;“姐姐,我只是劝妙儿说实话啊。” “死丫头,你快说!”张氏急忙瞪向白妙,低吼道。 白妙被张氏吼得身体一抖,面上神色很是纠结。 “妙儿,你就说实话吧。”钱氏幽幽道。 “我,我……”白妙抬头,就见张氏狠狠的瞪着她,她忙移开视线,就见崔氏和刘老汉也瞪着她,刘老汉好忙道:“妙儿,快点跟爹娘回去吧,你定是误会爹娘了,言郎和你孩子还在家等着你呢。” 白妙心中一动,紧接着就听白高文沉声问道:“说!你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妙吓的一抖,她咬了咬牙,低下头去,过了会儿,她猛的抬头,吸了口气道;“是,是我娘编的……” “啥?!” 瞬间,不止是白高文神色震惊,就连一旁围观的村民都震惊了。 张氏被气的险些晕厥,她怒瞪着白妙吼道;“死丫头!你在说啥!你不是说刘家的人要将你卖了吗?不是你说的吗?你究竟在说啥?!” 白妙说完,心中害怕,她连忙低下头去,躲在钱氏身后。 张氏气的要去抓白妙,钱氏眼神一闪,闪身就躲开了。 她巴不得见到张氏和亲闺女闹翻打骂呢。  “死丫头!丧门星!你究竟在说啥?!”张氏揪着白妙就开始打。 第六百四十章 公然圈钱 白妙痛叫着,心底更恨张氏了,脱口就道;“就是你让我编的!是你让我编说刘家要卖了我!你不想让我回去!” 张氏气的浑身发抖,下手就更加狠了。 一旁崔氏和刘老汉见着,却是咯咯笑起来。 尤其是崔氏,一脸嘲讽的笑着道:“诶呦,原来是你这个老虔婆教自己闺女这么说的!可真是不要脸,黑了你的心肝呦!” “大家伙看看呦,这就是你们大邱村的老白家!都将闺女嫁到我们刘家了!却不让闺女回婆家,反而让闺女留在娘家,还跟我们要银子,你们白家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崔氏这么大喇喇的说了一通,只让周围围观的村民对着白家大房的人指指点点,嘴里也跟着斥责起来。 白高文气的的脸色铁青,他觉得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咋娶的婆娘一个比一个蠢?1 “不是的!不是的!”张氏这下可急了,她连忙摇头大声道:“是刘家要卖我闺女!”说着,张氏抬手就朝着白妙狠狠打了几巴掌,高声叫道:“你个死丫头!快说话啊!” “诶呦,姐姐你咋能这么打这么重?在再说妙儿也是你闺女啊,你不心疼,我这个二娘都心疼呢。” 站的远远的钱氏神色悠哉的说着,然,她并不过去帮白妙。 她越是这样说,白妙心中对张氏的恨意就更深。 她一肚子气,高声叫嚷道;“就是你编的!我没有说过!” 张氏气的面皮抽搐,一旁的白高文听后,面皮紧绷,他蹬蹬蹬跑过来。 张氏神色慌张道;“他爹,不是的,是……” 啪! 白高文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张氏打的跌倒在地上,瞬间,就听到张氏的痛叫声。 “贱人!”白高文朝着张氏啐了口,又转头一脸怒气的瞪着白妙。 白妙吓的后退两步,白高文咬了咬牙,而后看向崔氏和刘老汉道;“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白妙如今已经是你刘家的人,日后我们不会多管她的事情!” 说完,白高文转身蹬蹬蹬回了屋。 钱氏站在原地,咯咯就笑起来。 白高文这样说,就是说明,日后白妙的事情他再也不会管了,也不会让白妙在回娘家了! 白妙这唯一的一条后路,算是断了。 不枉她费了那么多口舌,真是一出好戏呢。 钱氏走到白妙身边,笑着道:“妙儿,你还赶快跟你爹回去?你相公和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崔氏和刘老汉蹬蹬蹬走过来,崔氏本想骂人,想了想,她还是道:“妙儿走吧,你可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儿,我们还能对你不好了?” 刘老汉也跟着点头道:“就是,言郎可是在家等着你呢。” “相,相公真的等我回去?”白妙低声问道。 崔氏眼底划过一丝阴毒,心底暗暗咒骂,骂白妙是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只会发骚。 面上却还是点头道;“可不。”说着,老两口拉着白妙就走。 白妙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又转头看向钱氏。 不知为啥,她忽然有些心慌。 “……二娘。”白妙求助似的看着钱氏,心慌的厉害。 钱氏笑呵呵的说道:“好闺女快回去跟刘秀才好好过日子吧。” “走吧,走吧。” 就这样,白妙被连哄带骗的竟然再一次跟着崔氏和刘老汉回到刘家。 钱氏望着白妙的背影,面上温和慈爱的笑容渐渐变成了阴毒嘲弄的笑容。 她转身,缓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张氏身边,低着头,幽幽道:“姐姐,你可真是可怜呢,自己的亲闺女都不信你,啧啧。” 张氏猛的抬头,双目满是怒恨的瞪着钱氏,咒骂道:“钱氏!是你!是你撺掇我闺女……” “啧,怎么能说是我撺掇,明明就是你闺女不相信啊,姐姐,你说说你活的真是可怜,自己两个闺女,一个嫁到了穷山沟一辈子都回不来,一个回来家也不认你,还诬陷你,啧啧,你真是可怜呢。” “贱人!我要杀了你!”张氏双目目眦欲裂的瞪着钱氏,就要起身打人。 钱氏不躲不避,目光嘲讽的看着张氏道:“我肚子里可有他爹的儿子呢?你若是敢动我,你猜猜,他爹会不会立马休了你,将你赶出白家?” 张氏的身体猛的僵住,然她面容扭曲,神色狰狞,恨不得杀了钱氏,却又不敢动手。 张氏越是如此,钱氏心中就越是高兴。 她咯咯笑着,道:“姐姐,你快些去做饭吧,我儿子要吃肉呢。” 说完,钱氏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边弯唇呢喃道:“跟我斗,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钱氏走进屋内,就听到里屋摔东西的声音。 钱氏摸了摸肚子,缓步走进里屋,看到面色铁青的白高文,就温声道;“他爹,别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钱氏走过去扶着白高文坐下,边为他顺气,边道:“为了一个白眼狼的丫头,不值得,唉,姐姐也真是,为了这样一个闺女,干啥还编谎话骗人,现在可倒好,闹得人尽皆知,别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 咱们是作恶事,要分开刘秀才和妙丫头……” “别跟我提那个死丫头!丧门星!”白高文黑着脸怒声斥道。  钱氏眼神闪了闪,面上满是笑意,温声道:“好,好,不提,不提,这俗话说得好好,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闺女一嫁人这心都是朝着婆家的,也难怪妙丫头一回来就是要银子,今个儿还闹出这 种事情难怪……” 眼看着白高文神色愈加难看,钱氏就笑呵呵的道;“幸好咱们现在有儿子了。他爹,日后儿子长大了可是要孝顺你的。” 一听儿子,白高文的心情果然好了一些。 他抬手摸着钱氏的肚子,面色复杂,幽幽道;“你可得养好身体,给我生一个白胖的儿子!” …… 白家大房和刘家这件事情闹得有些大,很快便传开了。 沈大虎从镇上赶来时,就听到村口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情。 待他回了白家三房,便将外面听到的告诉白家三房,幽幽道:“这刘家果真是个难缠的,幸亏妹妹,妹夫当初没有同意刘家的提亲。” 没想到刘家的崔氏和刘老汉又来白家大房闹事了,还闹得人尽皆知。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夫妇二人点点头,沈氏道:“是啊,幸亏那会儿锦儿坚持不同意。” 那时,沈氏还是看好刘秀才的,谁知道那刘秀才不过虚有其表而已。 那传言还说刘家要卖了白妙,最后又说是张氏胡乱编的,究竟孰真孰假,却是不得而知。 白锦听后,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若说刘家为了刘老汉的赌债要卖了白妙,白锦是相信的。 前世,若不是她拼命挣钱,恐怕,自己也会被崔氏卖掉。 至于白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这件事很快便过去了,沈大虎忙将他查到了告诉白高忠等人。 沈大虎身为衙门的捕头,不管是身份贵重的商人还是三教九流的人,都还是认识一些,是以,他很快便查到了一些关于郭常义的事情。  这郭常义的身份果然不简单,这郭常义一家虽只是罗商县的一个商人,但郭家在京城却有着一个做大官的亲戚,据闻,这郭常义的大伯父在京城内还做着一个不小的官,且,郭家同三皇子周凌云还有 那么几分关系。 家族背靠皇亲国戚,也难怪这郭常义在罗商县内可以横行霸道,就连县太爷都会礼让三分。 白锦听闻,秀眉微蹙。 这郭家竟然同三皇子周凌云有些关系,也难怪郭常义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县里弄一个商人堂会,公然的圈钱。 暮云深的来信中,曾提过京城的局势,他寥寥几句,只道京城局势渐稳,三皇子势力渐消,他也快归来。 眼眸微深,眸低闪过一丝光亮。 “……郭家同皇子沾了几分关系,正因为如此,郭常义这些年才能公然的坐上那堂主的位置,也正是因为此,才无人敢反抗,即使有人告他,也会被衙门悄然的处理。” 沈大虎神色黑沉,他以前只知道这郭常义是个极厉害的商人,同县太爷和主簿关系甚好,便也没有多想,谁知,他不查不知道,一查竟查出不少郭常义为非作歹做的恶事! 嘭!  沈大虎一拳砸在桌上,咬牙怒声道;“这几年间,郭常义不知逼的一家铺子关门,而是逼迫不少做小本生意的铺子关门,那些铺子都是小本生意,店面不大,都是自家用自家秘方,可是这些铺子被逼的 关门,那些秘方也都被逼着贱卖给了郭常义!” 如此,也就解释了郭常义为何会看上白老三醋坊了,而郭常义自己的生意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杂大,是盈利却是极好的。 如今这罗商县怕是有大部分的产业都是他郭常义的。 白老三醋坊乃是新开的醋坊,又是自家秘制酿的醋,难怪会被郭常义看上。 再者,若白老三醋坊做的大,兴许,郭常义会让他们入堂会,交钱即可,如今,郭常义必是查清楚了白家三房的生意,知道白家三房没有啥靠山,又是小本买卖。 “这,这可咋办?”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却是心惊胆战。 他们都是小老百姓,如今做个小本生意开个铺子,本以为生意会越来越好,谁知竟被人给觊觎了酿醋方子,关键,这郭常义身份还不简单!郭家竟同皇族有些关系! 沈大虎神色沉沉,低声道;“妹妹,妹夫,那么郭常义不好对付,不过你们放心,我既是衙门的捕头,哪怕是拼着得罪县太爷也要将此事禀报县太爷!” 白锦摇头:“大舅舅,既然县太爷知道郭家同皇子有关系,即使您去求了他,结果还是一样,不过……”  “我倒是有个办法,兴许可以试试。” 第六百四十一章 见都不见! 沈大虎和白高忠夫妇二人听白锦有办法,忙问道;“锦儿,你有啥办法?”  白锦微一沉凝,缓缓说道:“这郭常义暗中定是坑害了不少生意人,若要告他,必要铁证如山,郭常义为非作歹这么些年,必然得罪了不少人,就说那商人堂会内的商人们,我想那些商人每月白白给郭 常义一成利心中必是不甘,只是迫于郭常义的威胁,他们却不得不做,更别说被郭常义迫害做不成生意的商人们,我相信他们必定对郭常义恨之入骨。” 沈大虎听后点头道;“锦儿,你说的不错,郭常义此人此人心性狠毒,手段毒辣,据我查到的几人,都是被郭常义暗中陷害,最终逼不得已才拿出家中秘方,最后被赶出罗商县!”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不觉拧眉,白高忠更是怒声道:“这郭常义真是畜生!” “那锦儿你的意思是……”沈大虎看着白锦,微微拧眉缓缓说道:“将那些人找来劝他们告郭常义?” 白锦点头。 沈大虎摇头道:“锦儿,你不知道,几年前,曾有人来衙门告郭常义,但是……”沈大虎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当初沈大虎只是知道曾有人告这郭常义,因为县太爷没有吩咐,他便也没有多问没有查探,之后只是听说那告状的人是诬告被打了一顿,便被赶出衙门了。 县太爷和康主簿显是明白郭常义背后的威势,是以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要告郭常义根本是不可能。 白锦道;“大舅舅,罗商县不能告他,其他地方总是能告的。” 沈大虎一惊,抬眼紧紧盯着白锦,一脸惊疑不定,低声道:“锦儿,你,你是说告……” “不错,告御状。”白锦沉冷道。 他们白家的酿醋方子是白高忠经过几次试验改良之后才酿出了现在卖的极好的辣子醋和蒜香醋,这酿醋方子可谓是白高忠的命根和心血,白锦是绝对不会让酿醋方子落入郭常义这种人手中。 既然罗商县郭常义可以收买县太爷和康主簿,但在京城他总是够不到的,更何况京城局势之紧张,白锦相信县太爷必是知晓的。 但知晓是知晓,京城之争在没有落稳之前,谁又敢断言谁胜谁负?是以县太爷才会给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他不见沈大虎,就是很好的证明。 白锦相信,京城局势大定,县太爷第一件事情便是处理郭常义。 当然,京城局势白锦不敢断言,但从暮云深送来的信可看出,依如今京城局势,三皇子麻烦缠身,自身不保的情况下,又怎会顾得上一个郭家? 如此,他们倒不如赌一把! 郭常义既已经逼上门,他们若要对付郭常义,必要做好充分准备! 郭常义坑害得罪了不少人,只要能找几人,上京告御状,郭常义自己都自顾不暇,对对他们醋坊自是更加顾不上。 如今既然要对付郭常义,必要全力对付他,不然,他们白老三醋坊日后恐怕就真的开不下去,且他们白家三房兴许也会有危险。 白锦缓缓说着,沈大虎和白高忠几人听后便陷入沉默。 沈大虎幽幽道:“锦儿,你说的不错,但只怕那些人不愿意告。”  的确,几年前曾有人告过郭常义,却被称为诬告,还被打出衙门,最后被赶出罗商县衙,这件事情,当时必定不少人知道,也正因为此,那些入了商人堂会的商人们就更不敢违背郭常义,只能乖乖的 将自己手下产业的一成利交出去。 然那些小本买卖的百姓,被郭常义迫害后,只能离开罗商县,或者,再也不再做生意。 总之那件事情后,再无人敢告郭常义,而这郭常义做事也极为干净利落,即使是被他迫害的那些生意人,也都是被找了麻烦,最后郭常义逼迫卖了自家秘方。 “大舅舅,那些被郭常义迫害的人,您能找见几人?” 沈大虎想了想道:“有几人已经离开罗商县,还有几人是罗商县本地人,虽不再做生意,但若要他们,也好寻。” 白锦点头道;“那便辛苦舅舅,帮我寻找留在罗商县的那几个生意人,只要找到人,我有办法劝他们同意。” 沈大虎看了一眼白锦,只见白锦容颜娇美中带着一丝沉凝,神色间满是笃定之色,随即沈大虎重重点头道:“好,大舅舅这就去办!” 说完,沈大虎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沈大虎忽然想到啥,忙转身看向白高忠几人。,拧眉沉声道;“明日,那郭常义就会去铺子……” “大舅舅放心,我们会先拖住他。” 沈大虎缓缓点头,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沈氏神色担忧,拉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真的有办法?告御状好告吗?还有那些人他们要是不愿意咋办?” 白锦安抚道:“娘,您别担心,只要能说服他们一起告御状,我相信很快,那郭常义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可……” 沈氏还是不放心,倒是一旁的白高忠忽然想到啥,拍了拍沈氏的肩膀道:“她娘,你忘了,云深现在不就在京城?而且云深如今的身份可是不一般啊。” 沈氏神色一亮,她忙看向白锦道;“锦儿,你是打算让云深帮我们?” 白锦点头。 只要她能说服那几人,同他们一起去京城告御状,在加上太师府的势力,白锦相信,那郭常义很快就能扳倒! 翌日一早,白家三房一早便去了县里,刚进铺子,就见赵英和李氏迎出来。 原来,李氏和赵英她们担心铺子的事情,竟是一晚上都没有睡着。 而且,她们母女几人已然将东西都收拾好,显是准备时刻离开。 赵英拉着白锦,道:“阿锦,我们都想好了,你们就将这铺子卖掉,咱们一起回镇上吧?”只要躲开那郭常义,他们的生意还是能做的。 白锦温声道:“英子,我们已经想到办法,你和婶子先别担心。” 白锦拉着赵英和李氏坐下,将解决办法细细告诉赵英她们。 赵英和李氏听后,不觉喃喃道;“原来这郭常义竟害了不少人……” 赵英想到啥又忙道:“锦儿,既然有人告过也失败了,那现在那些人咋会同意?” 白锦只道到时候她会去游说,只要他们能同意,去京城告御状便不是问题。 昨日,白锦已经写信送往京城,很快暮云深便能收到。 赵英和李氏她们听了白锦的话,虽知道有解决办法,但她们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不过担心归担心,若这次真的能将郭常义告倒,那他们白老三醋坊才能保住。 赵英道:“阿锦,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白锦知道赵英是担心自己,人多一些,底气自然也足一些。 白锦点头道:“好。” “今日那郭常义便要来,咱们该咋应付他?” 沈大虎还未查到那几人,如今,他们最重要的便是先应付这郭常义,最好拖到白锦能将那几人游说同意,愿意去京告御状。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缓缓道:“锦儿已经想到办法,等他来了,我去应付他。” 同一时间,罗商县内一处气派的宅子,朱漆大门缓缓打开,贾掌柜从摘自内走出,面上神情紧绷。 他刚走出大门,就见朱漆大门嘭的一声给关闭。 跟在贾展柜的伙计黑着一张脸,怒声道:“掌柜的,这郭宅的人欺人太甚!在如何,您也是商人堂会的人,每年每月给郭家的利钱那么多,他们对您竟如此无理!” 贾掌柜脸色沉沉,他皱眉看了一眼郭宅,转身便走,边道:“走吧。” “……掌柜的,这可咋办,您都亲自来为白老三醋坊求情,可这郭掌柜连见都不见你,让你白白等了两天!”伙计很是气愤。 在得知郭常义胁迫白家要得到那酿醋方子,贾掌柜便来郭宅为白家求情,想着同郭常义游说游说,让郭常义放过白老三醋坊。 哪怕让白老三醋坊入堂会,每月给郭常义一成利也是好的。 谁知,贾掌柜来了郭宅两日,却始终没有见到郭常义,且郭宅的梯度极为恶劣,显是看不起贾掌柜,是以,跟在贾掌柜身边的伙计才如此气愤。 不说贾掌柜在罗商县大小也算是个有些名气的商人,且每月每年给郭常义的利钱加起来都有几千两银子,然,这郭常义竟是如此眼高于顶,根本不将贾掌柜放在眼里。 贾掌柜沉沉叹了口气,幽幽道:“看来这郭常义是打定主意要得到白老三醋坊的酿醋方子了。”  也是,如今的白老三醋坊只不过是一个刚开起来没什么基业的小醋坊,即使入了堂会,郭常义也得不到多少银子,但郭常义若得到了那酿醋方子,尤其是那稀罕的辣子醋和蒜香醋,若他得到醋方子, 那就成为他郭家的东西,到时候做大了,岂不是比那么一成利钱更多? 贾掌柜能想到,那精于算计的郭常义又怎会想不到? 然,白老三醋坊乃是同他贾掌柜合作开醋坊,贾掌柜本是想凭着自己的面子,想着为白老三醋坊求求情,谁知,这郭常义竟是见都不见他!  贾掌柜脸色沉沉,这些年,他给了郭常义那么多的利钱,然在郭常义眼中竟还是不将他放在眼中,应该说,堂会里的商人郭常义都是不看在眼中。 第六百四十二章 要方子还是要家破人亡 贾掌柜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贾掌柜吩咐伙计驾马车赶到白老三醋坊。 待到了醋坊后,贾掌柜嘘了口气,进了醋坊。 白锦,白高忠几人见到贾掌柜前来,忙起身迎接。 贾掌柜看到白高忠就叹了口气,摇头道;“白三弟,我对不住你啊……” 白高忠迎着贾掌柜坐下后,贾掌柜这才告诉他们,他本想着去跟郭常义求情,谁知郭常义见都不见他。  贾掌柜摇着头,幽幽道:“我本想着依我这些年同郭常义的共事,不管如何,我求求情,让你们入堂会,哪怕每月给他利钱,也总比买走那醋方子要好,谁知他竟是见都不见我,我也无法为你们求情… …” 白高忠和沈氏听后,忙感激道;“贾掌柜,多谢……” 贾掌柜摇头道;“谢什么?我什么都未作成,唉,白三弟,你们打算咋办?” 白高忠和沈氏对视一眼,而后看向白锦。 白锦抿唇对着白高忠点点头,白高忠吸了口气,将他们所决定的事情告诉贾掌柜。 贾掌柜听后,自是大惊不已。 他神色震惊,脱口道:“什么?你们,你们要告御状?!” 说完,贾掌柜似是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生怕这句话被旁人听了去。 白高忠重重点头,神色沉沉道;“是,我们已经决定要告御状!不止我们!我们还打算在寻几个被郭常义迫害的人一同去京城告御状!” 贾掌柜震惊不已,他拉着白高忠,沉声道:“白三弟,这告御状可不是小事!更何况那郭常义他背后势力不简单,不然,他也不会在罗商县内横行这么久,就连县太爷也……” 白高忠点头道;“是,正是因为此,我们才更应该告御状!县太爷治不了他,京城总有人能治得了他!” 贾掌柜却是神思沉沉,心中又惊又担忧。  一旁的白锦看着贾掌柜,缓缓出声道:“贾掌柜,那郭常义势力的确大,但他这些年在罗商县所行之事,可谓无耻至极,也害了不少生意人,还有那所谓的商人堂会,亦是他无耻圈钱的手段,想来堂会 内的商人也都是心生怨言,只是敢想不敢说,只怕被郭常义背后使手段,毁了他们的产业。” 贾掌柜沉着脸,点点头,不止他们如此想,贾掌柜亦是如此想的。 这些年,光他们这些商人送给郭常义的那些利钱,最少都有几十万两了! 商人堂会内的商人有谁是愿意心甘情愿出这些钱的,却也不得不出。 “我们醋坊的酿醋方子绝不会给郭常义这种人。”白锦重重道。 贾掌柜点点头,幽幽道:“白三弟,白姑娘,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但你们是没有领略过郭常义的手段,他……” 贾掌柜有些说不下去,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告御状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告赢得?更何况若是郭常义知道这件事情,他定然会竭力阻止,兴许他还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所以,我们要声东击西,让郭常义发现不了,最好是在他发现之时,事已成定局。” 贾掌柜听后,神色惊疑不定。 白锦看着贾掌柜,缓缓说道;“贾掌柜,其实我有一事想求您帮忙。” 贾掌柜缓缓抬眼看向白锦,迟疑问道;“白姑娘请说。” “贾掌柜,我想……” “呦,这小小的醋坊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醋坊的门板被推开,紧接着,就见两人走进醋坊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常义还有他身边的伙计。 看到怕郭常义,白高忠等人面色顿时紧绷起来,贾掌柜也忙起身向郭常义拱手道;“郭掌柜,我总算是见到你了,我有些话……” 谁知不待贾掌柜说完,就见郭常义伸手拦住贾掌柜,而后道;“贾掌柜,今日我不同你谈生意,我是来找醋坊掌柜的。” 郭常义直接无视贾掌柜,走到白高忠面前,面上带着一丝别有意味的笑容,问道:“三日已到,不知你们考虑的如何了?” 跟在郭常义身后的伙计忙搬了个凳子放在郭常义身后,紧接着,郭常义大喇喇的坐下,抬眼睨着白高忠,那目光看着很是不屑。 白高忠咬牙瞪着郭常义道:“我们醋坊的醋都是好醋!从不曾吃坏人!为啥要卖铺子!” 郭常义啧啧几声,看着白高忠道;“白掌柜,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作为商人堂会的堂主在多劝你几句,你们醋坊的醋再好那也是吃坏了人的,那人只要告商衙门,你以为你们的醋坊还能开的下去?” 说着,郭常义的目光越过白高忠看向白锦,眯了眯眼睛,幽幽道:“白姑娘,你说是不是?” 白锦上前两步,神色沉沉的盯着郭常义道:“我爹说的不错,我们醋坊的醋根本不会吃坏人!那人是诬陷!” “啧啧。”郭常义似乎早已料到白高忠他们不会轻易同意,于是就拍了拍手。 少时,醋坊内又进来一人,这人身形高大,正是那一日来醋坊前闹事的王老虎。 王老虎蹬蹬蹬走到郭常义身边,双腿一弯就跪在地上,口中呼道;“郭掌柜。” 郭掌柜完了弯唇,抬眼睨着白高忠,幽幽道;“你说说,你娘吃了他们醋坊的醋,现在如何了?” 王老虎抬眼目露凶光的瞪着白高忠等人道:“我娘吃了这家黑醋坊的醋现在还昏迷不醒,怕是时日无多!” 白高忠几人听后,面上满是震惊,白高忠更是脱口道:“胡说!你娘生病必不是因为我们醋坊的醋……” “你说啥?!”王老虎猛的站起身,双目目眦欲裂的瞪着白高忠,按样子看着像是要杀了白高忠一般:“我娘就是吃了你们的醋才会昏迷不醒!哼!若我娘有个什么不测!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郭常义幽幽道:“老虎你何必这么着急,想来白掌柜是还没有想明白。” 王老虎狠狠瞪了一眼白高忠,退到郭常义身后。 郭常义抬眼笑眯眯的望着白高忠道;“白掌柜,你们家的醋吃坏了我这远房侄子娘亲的身子,如今,那老人家还躺着没醒呢?你说你们的醋是好的,谁相信?” 白高忠等人气的面色发白,身材双手紧握成拳。 然白高忠他们越是气愤,郭常义就越是高兴,他仿若极喜欢欣赏别人在他面前那种无助又无能为力又只能低头的样子。 郭常义继续笑着道:“那老人家可是老虎的唯一亲人了,若是人就这么不在了,我必是要帮着老虎向你们讨回公道的。” 顿了顿,又听郭常义幽幽说道;“当然,只要白掌柜你们识时务,我就看在我们还算是朋友的份上,自会劝劝我这远房侄子带着他的母亲去外地看看大夫,兴许就好了呢?” 白高忠双目狠狠的瞪着郭常义,咬牙骂道:“无耻!” 郭常义却完全不在意,他笑着道;“白掌柜,你们可要想清楚啊,不然你们醋坊沾染了人命官司,不说你们一家人有可能要下牢,就说白姑娘这么娇美的一个姑娘,若是被投进牢里,真是可惜啊。” 说着,郭常义那如毒蛇一般的的毒辣目光落在白锦身上,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更别说你们镇上的铺子了。” “白掌柜,你是要家破人亡,还是要卖酿醋方子,可得自己想清楚啊。” 贾掌柜站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他几次抬眼去看白高忠,最终还是低下头去。 “白掌柜,你可考虑好了?” 郭常义这话明摆着就是在威胁白高忠一家人,他面上带着笑容,尤其看到白高忠一家人神色紧张又惊惧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 “……我们可以不在县里做生意,但是那酿醋方子是我们白家的命,我们不能卖!”白高忠憨厚老实的面上满是痛苦,他低着头,咬牙重重道。 郭常义仿若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他看着白高忠面上带着恶毒的笑容,缓缓说道;“老虎,你去衙门告状吧,到时候我还有商人堂会的人都会为你做主的。” 说完,郭常义忽然抬头看向贾掌柜,幽幽道;“贾掌柜,你说呢?” 郭常义是真的完全不将贾掌柜等人放在眼里,他如此公然的胁迫,还敢公然的让贾掌柜为那王老虎作证,可见他是有十分把握,白家必会输。 贾掌柜面色难看,他心底惊疑不定,面上神色难看至极,低声道;“这个,这个……” “郭掌柜。”白锦忽然出声,她看向郭常义道:“我们白家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要如此再三逼迫?” “我何时逼迫你们?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啊。”郭常义笑意阴森,幽幽道。 “老虎。”郭常义出声,就见一旁王老虎抬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白高忠等人,呲牙道;“我娘昨晚上就快不行了,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他们!” 眼看着王老虎就要出去,白高忠面色煞白,眼看着就是被吓的不轻,他面皮紧绷,最终喊道:“我卖!” 郭常义面上笑容更大,而王老虎的脚步也停下来。  “白掌柜果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你们一家都要下牢狱,尤其是白姑娘长得这么美,进了牢狱,啧啧,我看着都不忍心啊。” 第六百四十三章 还能帮忙咋地? 白高忠气的浑身发抖,瞪着郭常义的目中满是仇恨和无可奈何。 然,白高忠越是痛苦,郭常义面上的笑容就愈大。 他悠哉的坐在凳子上,面带笑容对白高忠道:“那白掌柜就快些去将酿醋方子拿出来吧。” 一旁看着的贾掌柜心底又惊又疑,他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郭掌柜,我这位白三弟他家就靠着这卖醋生意过活,不知道郭掌柜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饶过他们?届时,他们入了堂会,也能……” “呵。”郭常义冷笑一声,幽幽道:“他们是什么东西,如何能入我商人堂会。” 显然,在郭常义眼中,白老三醋房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当然,这个结果贾掌柜早已猜到,但知道归知道,有些话他还是要说的。  “贾掌柜。”这边,郭常义的目光落在贾掌柜,幽幽说道;“我看在你也是堂会内商人的份上,就劝你一句,好好顾着你自家的生意,其他事情还是莫要沾染的好,否则,若是连累了你贾家的生意,我觉 着很是不划算啊。” 贾掌柜面色白了白,他张嘴还想说啥,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郭常义冰冷又不屑的看了一眼贾掌柜,转眼再次看向白高忠等人,幽幽道;“白掌柜快去拿醋方子啊,不然,一会儿我若是不想买了,那老虎可是要去衙门告状的。” 王老虎配合着朝白高忠呲了呲牙,面色凶恶。 白高忠面色难看至极,咬牙道:“我可以卖掉铺子,将酿醋方子也卖给你,但,但是……”  “但是请郭掌柜给我们几天时间收拾。”白锦上前扶着白高忠,抬眼看向郭常义,眼眸微垂,低声道:“这家醋坊乃是我们白家所有的家当,那酿醋方子更是我爹的心血,请郭掌柜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 们收拾收拾,在将酿醋方子找来好献给郭掌柜。” 白锦用了一个“献”字,而并非“卖” 郭常义听着,心中便很是高兴,他望着白锦的目光就多了几分深意。 “如此,也好。”郭常义并不怕白家的人跑走,更不怕他们反悔不卖给自己,他既能查到白家的事情,知道白家不过大邱村的村民,没有什么靠山,那他自然是不怕的。 白高忠等人在郭常义的眼中,就如以前那些被他赶出罗商县的人一样,在他眼中不过蝼蚁的存在。 这种凌驾人之上,可以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着实让郭常义享受。 尤其看到白高忠等人面上的痛苦,愤怒,却也无可奈何的模样,郭常义心底就更是高兴。 反正白家的人又跑不了,那酿醋方子他们越是宝贝不舍得,就越是真贵,而郭常义得到后就越是高兴。 反正白高忠等人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在得到酿醋方子前,欣赏他们慌乱,痛苦的表情也是极好的。 郭常义缓缓起身,一脸诡异笑容的看着白高忠等人道;“那我就再给你们三日时间,你们就快些收拾,到时候我便来拿酿醋方子。” 说完,郭常义顿了顿,目光一转落在白锦身上,诡异一笑,幽幽道:“哦对了,你们日后你莫要在卖醋了。” 这是要绝了白家三房一家的生活来源,而郭常义脸上虽然笑着,但他显然不是在说笑。 言罢,郭常义带着王老虎悠哉的离开醋坊。 直到他们离开后,白高忠紧绷的身体忽然一松,沈氏和白锦忙扶着白高忠。 白高忠缓缓转头看向白锦,低声问道:“锦儿,爹方才有没有出错?” 白锦摇头,道;“爹,您没有出错。” 白高忠紧绷的面上这才松了松,一旁的沈氏却是忧心忡忡的说道:“三日后,他就要来拿方子了,锦儿,娘怕……” 白锦安抚道;“娘,三日足够了,您别怕。” 一旁的贾掌柜走到几人面前,忧心忡忡道;“白姑娘,你么真的打算……” 白锦点头道:“是。”顿了顿,白锦又道:“贾掌柜,不知道能否请求您一件事情?” 贾掌柜神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会儿,贾掌柜忽然抬头看着白锦,神色间似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很是坚定,他问道:“白姑娘,你们去京城告御状有几分把握?” 白锦道;“只要能说服那几人,出了这罗商县顺利到达京城,有七八分把握。” 不必白锦再细说,贾掌柜便知道,这白家三房在京城怕是有人。 如此,贾掌柜吸了口气,对白锦和白高忠道;“我可帮你们。”  白锦眸光一亮,紧接着就听贾掌柜道:“实不相瞒,郭常义这些年坑害了不少人,这其中有外地的生意人,也有罗商县本地的生意人,其中有一人正是因为被郭常义所迫害,险些家破人亡,是我一直暗 中帮助他,才免于凄惨局面。” “这人几年前在罗商县有一家面摊,家中有一秘方使得做出的阳春面味美汤鲜,然,被郭常义看重,最总被害的关了面摊,秘方也被郭常义抢走。”  贾掌柜说着,叹了口气,面上带着一丝同情和无奈之色,幽幽道:“以前我经常去他的面馆吃面,得知这件事情后,我没有能力帮他,只能暗中给他一些银子,让他们一家能勉强度日,我曾劝他们一家 离开罗商县,不过,他并不愿意离开,他说……” 贾掌柜抬眼看向白锦,幽幽道;“他说他要亲眼看着郭常义得到报应,说将来总会有人会对抗郭常义,让郭常义得到应有的报应。” 说着,贾掌柜面上竟是闪现一丝激动之色。 他道:“我想,现在他是等到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见他,我相信他定是愿意去京城告御状的!” 白锦一家听后,很是激动。 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若那人同贾掌柜说的一眼,白锦定然不用多费口舌,便可劝得一人。 白锦忙点头道:“好。” 贾掌柜就要带他们去见那人,走了两步,白锦脚步一停,对贾掌柜道:“险些忘了一事,贾掌柜,我想请求您帮我做一件事情。” 贾掌柜脚步一停,这才想起方才白锦正准备同他说什么,却被郭常义给打断了。 贾掌柜道:“白姑娘你说。” “贾掌柜,若去告御状的事情顺利的话,我想请贾掌柜您帮我……” 白锦同贾掌柜商量着,少时只见贾掌柜直起身体,对白锦道:“好,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必不会误了白姑娘的事情。” 白锦忙福身感激道;“多谢贾掌柜。”  贾掌柜伸手扶起白锦,边叹息道:“白姑娘不必感谢我,这些年我们这些表面风光的商人却是时时刻刻都被郭常义踩在脚下,我相信这件事情若是成功,整个商人堂会内的商人会极感激白姑娘你的大恩 大德。” 白锦忙道:“贾掌柜您严重了……” 贾掌柜打断白锦的话,幽幽道:“白姑娘,你不必多说,这次若不是你想出这个法子,我也不会做此决定,要说感谢,该是我感谢白姑娘的。” 话不多说,贾掌柜便要带着白锦去找那人。 醋坊还需有人看着,赵英不放心白锦,便要跟着白锦一起去,还有白高忠和沈氏。 白锦想了想道:“郭常义虽给了我们三日时间,但他必会派人暗中盯着咱们,所以这三日,咱们还需谨慎行事,切不可漏出马脚。” 若是在还未去京城告御状之前,便被郭常义发现,那所有的计划就全部失败了。 白高忠和沈氏忧心忡忡的点头,只道;“那锦儿你出外定要小心一些。” 白锦点头,一旁赵英却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我要陪着你!” 赵英神色坚定,显是不会同意让白锦一个人去。 白锦心中感激又感动,她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们结伴出去,即使有人跟踪,我们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赵英忙点头。 既要放着郭常义暗中盯着,那她们便不能这么大喇喇的跟贾掌柜去寻那人,白锦同贾掌柜商量后,这才送贾掌柜离开醋坊。 几人刚走到醋坊门口,就见一辆马车也快马加鞭的赶来停在醋坊门前,紧接着,就见一人掀开马车帘子,露出脸容,正是贾成贵。 马夫扶着贾成贵下了马车,贾成贵瘸着腿走到贾掌柜身边,一脸高兴笑意道:“爹,我听说你去了郭府,我就知道你不是心狠无情之人!” 贾掌柜冷哼一声,对贾成贵斥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天底下有你这么跟爹说话的不孝子吗?!” 贾掌柜虽在发难,但贾成贵面上却满是笑意。 他看向白锦,一脸担忧问道:“锦儿,那郭常义可来了?他有没有做什么伤害你,你们的事情?!” “怎么?你还能去报仇咋地?”贾掌柜很是不买贾成贵的账,嗤了一声。 贾成贵面颊一红,此时的他自身都顾不得,再说这种话,的确有些不自量力…… 白锦摇头,温声道;“多谢你的关心,我们都无事。” 一旁的赵英自看到贾成贵后,一双眼中就满是担心和自责。  “……成贵,你的腿好些了吗?”赵英低声问道。 第六百四十四章 穷苦人 贾成贵看向赵英,笑了笑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贾成贵同赵英对视着,似是都想到那一日的事情,随即,二人很快便齐齐移开视线。 贾成贵忙看向白锦,关心问道:“锦儿,那郭常义是否逼你们卖掉酿醋方子?你们千万不要答应,我……” “怎么,你能帮白姑娘一家?”贾掌柜哼了一声,很是不给面子,他特意垂眼看了一眼贾成贵的的伤腿,幽幽道:“你怎么帮?” 贾成贵面皮抽了抽,心底对贾掌柜的怨念更深了。 白锦温声道;“你莫担心,贾掌柜会帮我们的。” 贾成贵一双眼睛顿时就亮起来,他就知道他的爹是好人!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白姑娘,我就先回去了,我们就按着计划行行事。”贾掌柜温声道。 白锦点头,向贾掌柜行了一礼,道;“贾掌柜慢走。” 贾成贵听到贾掌柜同白锦的话,却是焦急的不行忙问道:“锦儿,你和我爹在说什么?什么计划……” “还不走?!” 贾掌柜站在贾成贵身后,斥道;“腿伤还没有好,就倒出乱跑,你是不是想瘸一辈子?!” 贾成贵却满心着急,想要知道白锦和他爹之间的计划。 白锦道:“成贵你的腿伤还未好,还是听贾掌柜的话,多歇息吧。” 贾成贵一听,一张脸很是激动,他道:“锦儿,你这是关心我吗?” 白锦温和一笑,淡淡道;“我们是朋友,你又帮我照顾过英子,谢谢你也是应该的。” 贾成贵神色僵了僵,还是笑着道;“是啊,我们是朋友。” 贾掌柜又催促几声,贾成贵忙道:“锦儿,英子,你们放心,我和我爹一定会帮你们的!” 说完,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赵英看着贾成贵的背影,犹豫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张口道:“成贵你别担心,好好照顾自己。” 贾成贵回头对着赵英笑了笑道:“好。” 待贾成贵上了马车,目送他们的马车缓缓离开后,赵英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我们回去。” 白锦神色顿了顿,转眸看着赵英道:“英子,你有事情瞒着我。” 赵英一愣,道;“啥事?” 白锦扬眉目光幽幽的看着赵英道:“让我猜一猜……” 赵英眉宇间瞬时带上一丝紧张,眼睛四处瞟着,拉着白锦道:“阿锦,我们快些回铺子,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白锦见赵英这么紧张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低声道:“英子,等这件事情过后,你便将心事说出来吧。” “啊?”赵英一愣,脚下一停,呆呆看了白锦一眼,而后,眼睛缓缓垂下去。 她就知道,依白锦的聪慧,定是早已猜到的。 “英子,若是心中喜欢就说出来吧。”白锦柔声道。 赵英犹豫着摇了摇头,她低声道;“他不喜欢我。” “那又如何?你将心事憋在心中,他也是不知道的啊。” 赵英神色一愣,而后垂下眼眸,低声道:“日后再说吧。” 白锦也没有说什么,只点点头。 同贾掌柜商定后,白锦和赵英便回了醋坊,而白锦猜测的也不错,那郭常义回去后,便派人盯着白老三醋坊,是以醋坊的一举一动都在郭常义的眼中。 另一边,贾掌柜同贾成贵坐在马车内,贾成贵一脸笑意道:“爹,您就告诉我您同锦儿有什么计划,我知道后也好帮你们。” 贾掌柜冷哼一声道:“你如何帮?” 贾成贵忙道;“我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贾掌柜很是不给面子的哼了声道:“等你出主意,还是算了吧”顿了顿,贾掌柜又道:“再者,白姑娘已经想好全部计划了。” 说完,贾掌柜又叹了声道;“这白姑娘虽是位女子,却丝毫看不出是小地方出来的,她极为聪慧,也有胆有识,呵,真是想不到这憨厚的白老三竟能生出这样一个聪慧的闺女。” 贾成贵听贾掌柜如此夸白锦,自己也跟着高兴,便忍不住笑起来道;“爹,锦儿她一直是一位聪慧的女子。” 贾掌柜闻言,脸色变了变,转眼看向贾成贵,叹了声道:“贵儿,你还是好好的跟爹学做生意吧,将来总会有喜欢你,也配得上你的女子。” 贾成贵抿唇,面上笑容渐渐收敛。 “爹……” “不必多说,待回去后,你好好养伤,醋坊的事情爹自有主张,你便不要多管了。” 贾成贵还要说什么,贾掌柜却已经闭上眼睛,显是不准备再多说。 贾成贵紧抿嘴唇,缓缓垂下头去。 天色沉暗下来,时间缓缓过去,很快便到了子时。 县里各家各户也都熄了灯歇下,在长街的一个暗处,有一人蹲在地上,双手抱臂,朝着前面不远处的铺子看了一眼,见铺子紧闭着门板,在看其他铺子,也都是黑灯瞎火的。 现在虽是夏日,但一到晚上满是蚊蝇,这在外面自是遭罪。 这人低声咒骂几声,又打了几个哈欠,身体一歪靠着墙壁缓缓睡去,不一会儿,就听见这人的呼噜声。 过了会儿,有二人从暗处走出来,朝着前方不远处看了一眼,耳边还能听到那人的呼噜声。 紧接着,这二人忙走进临近的巷子内,走了几步,二人穿过巷子,坐上一辆早已停在路边的马车,缓缓离去。 马车内坐着的正是贾掌柜,白锦和赵英。 白锦猜测那郭常义会暗中派人盯着醋坊的一举一动,所以,她和赵英的行动很是小心。 而且,今晚白锦和赵英是从醋坊的后门走出来,不过两步就坐上贾掌柜准备的马车,如此一来一往,那人必定不会发现。 “白姑娘,白日我已经派人向那老杨头打过招呼,他现在正在家中等着咱们。” 白锦点头道:“多谢贾掌柜。” 贾掌柜摇头道;“谢啥,醋坊本就是咱们两家一起开的,你莫忘了那醋坊可是有我的股份呢。” 顿了顿,贾掌柜又一脸忧心道;“只要这件事情能成,将那坑害人的郭常义解决,做啥我都甘愿!” 可以看得出,贾掌柜对这贵常义亦是恨之入骨。 贾掌柜口中的老杨头正是那当初面摊的老板,亦是被郭常义逼迫不能卖面的人,这老杨头所住的地方乃是县里一个最为偏僻破旧的巷子,七拐八拐的,很是不好走。 也幸好贾掌柜时常派人接济这老杨头,所以对这里的路线也算是熟悉。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贾掌柜同白锦和赵英下了马车,进了巷子内后,又拐了几条巷子,终于来到一处堆放着各种杂物的巷子。 因为天色暗沉,夜空中也没有月亮星辰,贾掌柜便将准备好的火折子拿出来点上,这才能勉强看清楚前面的路。 巷子内果然破旧,且几人鼻尖还能闻见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透过火折子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出这巷子四处还堆积着各种杂物。 白锦和赵英紧跟着贾掌柜朝前走着,谁知刚走了几步,赵英忽感觉自己的右脚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拦住,踩上去还软软的,瞬间,赵英心头一阵惊惧,握紧了白锦的手。 白锦感觉到,一转头见赵英面色煞白,紧接着就听赵英颤声道;“阿锦,地上,地上是不是有蛇?” 白锦心头也是一阵紧张,这时,前面的贾掌柜停下来,一看身后二人停下,忙走过来,道:“白姑娘,赵姑娘你们别怕。” 说着,贾掌柜将手中火折子往举了举,几人就见这地上竟是躺着一个人,而那拦住赵英脚的正是这人的手臂。 贾掌柜解释道:“这处巷子住的都是穷苦人家,有的人也没有住处,晚上就只能睡在路边。” 贾掌柜弯身,将这人的手臂扒开,白锦和赵英这才能离开。 而躺在地上的人嘴里咕哝一声,又再次睡去。 当贾掌柜将火折子举在白锦和赵英面前后,二人才看见这巷子不远处有三四个睡在路边的人。 “我们走吧,老杨头家就在前面。” 白锦和赵英相携着跟在贾掌柜身后,沉默中,忽听赵英小声道;“阿锦,以前我只觉着我们是最苦的,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多的穷苦人。” 以前她们姐妹虽受周氏压迫,食不果腹,但好在有地方能睡觉。 如今她们虽离开大邱村,也有铺子安睡,可这些穷苦人,竟只能幕天席地的睡觉。 这若是寒冷的冬天,或如眼下这炎热的夏季,下雪或者下雨,这些人又该如何? 原来这世上穷苦的人太多,有些更是她们不曾见过的穷苦人。 白锦点点头,神色沉沉。 “阿锦,日后我若能将生意做大,定是要帮助这些人。”赵英低声喃喃,神色却极为坚定。 白锦握紧了赵英的手,道;“好,我们一起。” 赵英笑了笑,只觉她这一生能交到白锦这样的好友,简直是三生有幸。 很快,贾掌柜停下来,上前将门推开,带着白锦和赵英进了一处极为狭窄的屋子。 屋内点着油灯,显是在等贾掌柜。 待几人进屋后,就见一个头发花白,断了一条腿的老者正坐在兀子上,而在他身后就是一张木板床,床上躺着两人,二人盖着破旧的衣裳,竟是一条被子也没有。  屋内似是特意打扫过,虽然狭小但却无甚味道。 第六百四十五章 拼了老命! 这老者正是老杨头,他一见到贾掌柜就忙起身迎接,边道:“贾掌柜你们来了,快坐,快坐。” 说着,将一旁的兀子拿出来,老杨头见着白锦和赵英两个衣着得体的姑娘,苍老的面皮上闪过一丝羞赧愧疚之色,低声道;“这兀子都是干净的,两位姑娘莫要嫌弃。” 显然,这老杨透是怕白锦和赵英嫌弃他这里窄小又脏乱,这才特意打扫了,还准备了几个新制的兀子。 紧接着,老杨头又道那木板床上睡着的人是他的婆娘,还有个小孙子,因为天色太晚,所以小孙子便先睡了,让他们莫要见怪。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声音不自觉的放低,而后看向老杨头道;“多谢老伯,您也坐。”说话间,并未有一丝嫌弃之色。 待几人都坐下后,贾掌柜简单介绍一下,就见老杨头浑浊的双目看向白锦和赵英道;“两位姑娘,你们谁是……” 白锦低声道;“老伯是我,醋坊的掌柜是我爹。” 老杨头见白锦一个刚及笄的小闺女,被郭常义那恶人胁迫,却有如此胆色敢反抗,瞬间,老杨头那浑浊的目光便带上一丝灼热。 他激动道:“白姑娘你年纪轻轻就如此胆色,老头子我很是佩服,你们的事情,贾掌柜已经派人同我说了,姑娘你放心,我愿意上京城告御状!我要告倒那恶贯满盈的郭常义!” 提起郭常义,老杨头那浑浊的双目充满恨意,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高,他那双如老树皮一般的苍老枯槁的双手放在那断腿处,咬牙恨声道:“郭常义那个畜生,他当年……” 杨家祖上本是外地人,且一直以卖面为生,直到老杨头这一辈,他们迁徙到了罗商县,之后老杨头一家便开始在罗商县卖面为生,也落脚到了罗商县,成了这里的人。 因为老杨家有一秘方,可将做出的阳春面味美汤鲜,吃后让人回味无穷,是以老杨头一家的生意越来越好。 那时,贾掌柜就是吃了老杨头家的面觉着好吃,便经常去,也同老杨头熟悉了。  当时,老杨头一家人因为卖面也积攒了不少钱,他们一家人本想着用攒下的银子盘一个店面卖面,如此也不用风餐露宿,谁知,有一天他们的面瘫来了两个客人,他们二人吃了面忽然就喊肚子疼,这 一下可吓坏了老杨头一家还有那来吃面的众客人。 之后,那二人就说他们是吃了老杨头家的面吃坏了肚子,还说老杨头家的面能吃死人,他们这样一闹,老杨头家就再也没人来敢吃面了。 且那来闹事的二人扬言要老杨头赔银子,若不赔银子,他们就要告上衙门。 老杨头怕他们一直来闹,更怕他们真的闹上衙门,就将积攒的银子全部赔给了他们。 之后,老杨头家的生意极为惨淡,老杨头本想着他们重新换一个地方卖面,谁知那郭常义就找上门来。 如同跟白锦他们谈话一样,郭常义劝老杨头将那做面的秘方给给他,如此,他也能出一些银子,让老杨头一家人离开罗商县。 然,那秘方乃是杨家的祖传之物,更是他们一家老小的命根子,咋能卖给郭常义。 郭常义见他老杨头死咬着不卖,便直言若老杨头一家人不卖秘方,必会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也是到了那时,老杨头才知道,原来那吃坏肚子来他们面瘫大闹的人,正是郭常义暗中找来的人! 他坑害了他们的面摊,让他们一家人的生意没法做下去,还要来买走他们做面的秘方,老杨头怎会交出? 郭常义见老杨头不卖,只冷笑一声离开,谁知第三日老杨头的儿子就被人给抓了。  原来是老杨头的儿子去赌馆赌博,被人查出他出老千,还欠了不少钱,赌馆的人将老杨头的儿子抓到家中,让老杨头一家人还钱,然老杨头攒下的银子已经全部赔给那闹事的二人,家中哪里还有银子 ? 之后,郭常义出现,老杨头一家这才知道,那赌馆正是郭常义所开,他们又被郭常义给坑害了,为了保老杨头儿子的平安,老杨头只能忍痛将做面的秘方给了郭常义。 郭常义就这么不花一两银子的将秘方拿到手,谁知,郭常义还不罢手,竟让人将老杨头儿子的腿打断,老杨头见状就扑过去,如此,老仰头的腿就这么被打断了。 之后,老杨头一家为了活命,就只能离开罗商县,谁知老杨头却坚持不肯离去,他只道他要亲眼见着那郭常义得到报应,只让老杨头的儿子儿媳妇离开。 当时,老杨头的儿子两口子为了活命只能离开罗商县,但因的那个是老杨头的孙子发了高热,而老杨头儿子身边还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如此,就将最小的孙子留了下来。 因为老杨头一家人被郭常义迫害的身无分文,还险些家破人亡,若不是因为有了贾掌柜暗中的帮忙,老杨头老两口和小孙子,恐怕早已饿死了! 说起这段往事,老杨头浑浊的双目染泪,一脸恨意的哽咽道:“都是郭常义那个畜生害的我们一家父子分离!我老杨头发誓要亲眼见着他遭到报应!如今,机会来了!” 说完,老杨头双目激动的看向白锦道;“白姑娘,你说吧,你需要我咋做?我都愿意!只要能让郭常义那个畜生得到报应!我做啥都行!” 听完了老杨头的事情,白锦和赵英亦是愤恨不已。 白锦可以肯定,若他们家不交出酿醋方子,那郭常义必会用更恶毒的法子来对付他们一家!到时候,他们一家恐怕就如老杨头一家的下场了! 如此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若不得到惩罚,不遭到报应,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好。”白锦沉声道:“老伯,我已经想好办法,只要你们能顺利到达京城,就有就成把握让那郭常义倒台再也不能为恶!” 夜色沉沉,狭窄的巷子内时而传来几声狗吠和猫叫声。 阴沉沉的夜空,看着像是快要下雨,而屋内,白锦也同老杨头讲完了。 老杨头看着甚是激动,他道:“白姑娘,你放心,我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同老杨头商量定后,贾掌柜又为老杨头留下一些银子,继而,老杨头感激的跪下去,贾掌柜忙扶起老杨头,又安慰几句,这才同白锦和赵英离开老杨头一家。 回去的路上,白锦和赵英坐在马车内,二人都是神色沉沉。 贾掌柜叹息一声道;“白姑娘,赵姑娘,我知道你们心中定是极为同情老杨头,也愤恨郭常义,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郭常义自来到这罗商县后,就做了不少恶事,说来这老杨头一家还不算可怜的,我曾听说这郭常义曾害的一个小酒馆的老板疯掉,那才是真正的家破人亡啊……” 白锦和赵英猛的抬头,她们二人神色难掩震惊,愤怒道;“这郭常义真是该死!”  贾掌柜神色沉沉,点头道:“谁说不是呢?但郭常义做了这么多恶事,衙门却从未管过,即使有人胆大去衙门告状,却最终被赶出来,郭常义后台大,连县太爷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罗商县内的 小老百姓谁还敢惹郭常义这样的人。” 顿了顿,贾掌柜低声道:“我还听说,郭常义从堂会内收来的银子,有一半都献给了衙门,所以……” 贾掌柜摇头叹息,面上亦是愤恨。 白锦眼眸微垂,沉声道:“的确,郭常义仗着京城的贵人在这里为非作歹,如今便是他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白锦和赵英连夜赶回去,那躲在暗处早已熟睡的人,却是一无所知。  之后的几日,白老三醋坊看着如同表面一般很是平静,那躲在暗处的人蹲在地上,面上满是不耐之色,低声嘟哝道:“不过一个小小的醋坊,他们还能上天?真不知道郭掌柜这一次咋这么胆小,还让我 来天天看着,真是倒霉!”  低声咒骂着,鼻尖忽然闻到一股香味,这人一抬头,就见不远处有个卖包子的,这人眼珠子一转,也不再看白老三醋坊,一闪身就跑去那卖包子那,直接拿了两个包子,口中道:“我是郭家的人,这包 子的钱日后在给你。” 那卖包子的老板一听郭家,眼中就闪过一丝惧色,只连连点头,啥也不敢说。 这人见这包子老板如此胆小怕事,脸上更是露出一个恶笑,伸手又拿了几个包子,坐过去就开始大快朵颐。 那卖包子老板暗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兀自摇头,继续卖包子。 而另一边,在这人不注意时,一人闪身进入醋坊内,正是沈大虎。 沈大虎抹了一把汗,道:“亏得锦儿给我警示,不然那我还真没有主意到那郭常义竟还派了人在这暗处盯着!” 提起郭常义,沈大虎就咬牙切齿,神色阴沉。 这郭常义俨然已经成了罗商县一个土皇帝,县太爷不管,百姓和商人都是苦不堪言,却又不敢反抗,就连他这个衙门的捕头,都要躲着郭常义底下的走狗,真是憋屈!  沈大虎说完,也不多言,忙将他查到的事情告诉白锦。 第六百四十六章 一切都是命! 沈大虎这两日就是去查那几个被郭常义迫害赶出去的生意人,他寻了两日,还真是寻到三人。 这三人曾经都是罗商县做小本买卖的生意人,且都是家中有着一些祖传的秘方或者手艺,被郭常义看上后,便都被以各种陷害后,被迫交出秘方或者手艺后,被赶出了罗商县。 “我查到这三人的住处,且简单的同他们说了一番,其中一人愿意上告御状,至于其他二人,因为惧怕郭常义,所以死活不愿意告御状。” 既是告御状,又是那些被郭常义迫害的人,自是越多越好,越多越容易告,更让那个人信服! 白锦听后道;“如此,便只能辛苦大舅舅带我去见见他们。” 一旁赵英忙道;“阿锦,我也去。” 白锦点点头,而后看向沈大虎。 沈大虎也不犹豫,点头后,带着白锦和赵英从后门离开,期间,那守在外面的人自是不知晓。 沈大虎说的这三人,他们不住在罗商县,而是住在临近的几个村子内。 也亏得沈大虎做事效率,这么快便打听到了这几人。 沈大虎带着白锦和赵英先来到一个名为上曲村的村子,沈大虎熟门熟路的带着二人来到一间茅草屋外,上前敲了敲门,少时,屋门打开,开门的人是个年约四十多的的妇人。  妇人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且打着补丁的衣裳,头上包着头巾,面容沧桑,待她看到沈大虎后,面上闪过一丝惧怕,却又不愿意开门,只硬声道:“沈捕头,我们啥也不干,您还是走吧!”说完,就要 关门。 沈大虎忙伸手挡住门板,对那妇人道:“大嫂,请听我一言,我们找你们,也是为了为了你们讨回公道,难道你们就不怨恨那抢走你们酒馆的恶人?” 提到那人,妇人沧桑的眼中先是闪过愤恨而后便是惧怕,她忙摇头,看着沈大虎目中满是恐惧,焦急道;“我,我们不恨!我们也不报仇!我求求沈捕头,您就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大嫂,你们本该在县里好好生活,如今却躲在这种地方,你心中便真的甘心么?再者,你相公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你就不打算为他报仇?” “我……” “坏人!快走!” 不待妇人说完,忽听屋内传来两道少年音,紧接着就见妇人身后跑出两个孩子,一个年约十二三,一个年约七八岁。 他们二人仰头恨恨瞪着沈大虎,咬牙骂道:“你是坏人!你害的我娘昨晚哭了一夜!你是坏人!滚!滚出我们家!” 这两个孩子伸手去推沈大虎,妇人看到,却是面色煞白,眼前这人可是衙门的捕头大人,哪里是他们这种平头百姓可以得罪的? 夫人忙拖住两个孩子,对沈大虎道:“沈捕头,孩子们不懂事,还请您不要见怪,我也求求您莫要再来为难我们了,我们没有啥仇要报,我求求您就放过我们一家吧……” “这位婶子,请您听我一言。”白锦走至妇人面前,温声道:“婶子,我们可以帮您治好您夫君的病。” 妇人面色震惊,过了会儿,似才找见自己的声音,喃喃道:“你,你说啥?” 白锦望着妇人,温声道:“婶子,您夫君因为受了一些刺激有了脑疾,认不得亲人,我们可以帮助婶子为您的夫君治病。” 妇人呆了呆,她紧紧拽着身边的孩子,愣愣道;“你,你是……” 白锦道:“晚辈白锦,我家人在县里开了一间醋坊,如今醋坊的酿醋方子被郭常义看上,要逼迫我们家将方子卖给他。” 妇人一听道郭常义这个名字,沧桑的面容上便有些扭曲,看着白锦的目光也带了一丝同情之色。 她眼睛闪了闪,低声道:“姑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白锦缓缓说道;“婶子,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如今我们也遭遇了同您相似的事情,但我们若是不反抗,那郭常义只会更为嚣张,迫害更多的人。” 妇人低头不看白锦,喃喃道:“……可,可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又能做啥。” 白锦道;“告御状。” 虽然沈大虎已经向妇人说过这件事,但妇人再次听到这三个字,还是吓了一大跳。 她猛的抬头看向白锦,喃喃道;“告,告御状?” 白锦点头:“婶子您莫要担心,此次告御状,会有不少人,我们大家一起去京城告御状,相信一定能讨回公道!” 妇人听得愣住,而在他身边的男孩子却是仰头看着白锦,出声问道:“你,你真的能救我爹吗?” 白锦垂眸看向这孩子,温声道;“我不能救你爹,但是我们可以找大夫为你爹治病,” 那孩子立时高兴起来,他拉着妇人的衣袖,高声道;“娘!这个姐姐愿意给咱们找大夫替爹看病!” 妇人忙伸手安抚着两个孩子,抬眼看向白锦,犹豫着低声道:“姑娘,我相公他,他已经病了好几年,这病怕是治不好了,就不麻烦姑娘了,至于告御状……” “婶子,难道您就真的不想报仇吗?”赵英上前一步,走到白锦身边,出声道、 妇人神色有些难看,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恨,低声道:“报啥仇,一切都是命而已……” “命?不,婶子您只是逃避而已。”顿了顿,白锦又道:“婶子,您这样想,那您的的相公也是这样想吗?” 妇人愣愣的看着白锦。 “婶子,您可曾问过您相公,他想不想报仇?” 妇人愣住。 沈大虎也走到妇人面前,温声道;“大嫂,我们不会害你,我虽是衙门捕头,如今也只是来请求你同意,不管您同意不同意,我都不会伤害你们。” 静默一瞬,沈大虎缓缓道;“或许,我们可以帮你治好你相公的病。” 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妇人抬眼看着他们几人,就听身边的孩子道;“娘,我听到了,爹说他想报仇的。” 妇人一楞,白锦几人也垂眸看向这孩子。 孩子对着妇人重重点头道;“是真的,爹有时候自言自语,就会说报仇啥的,虽然我不知道爹要报啥仇,但是爹是想报仇的。” 一旁年纪大一些的孩子,紧抿嘴唇,拉着妇人,点了点头道:“娘,弟弟说的不错,爹真的说过。” 妇人愣在那里,渐渐的,妇人双目中渐渐染上一些湿意。 白锦温声道;“婶子,我们能见见您相公么?” 妇人抬眼看着妇人几人,犹豫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她抹了抹眼泪,对白锦道:“姑娘,你们请进……” 白锦,赵英和沈大虎跟着妇人进了屋内,走到里屋,就见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稻草杆子在地上写写画画,嘴里也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男子形容有些疯癫,但他穿着干净,显然被妇人照顾额很好。 妇人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低声道:“这就是我相公,他已经疯了三年了。” 或许是老天帮忙,沈大虎这次找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贾掌柜口中说过的那个酒馆掌柜。 这酒馆掌柜曾在县里开了一家酒馆,因着酒馆掌柜酿出的酒同别的酒味道更为香醇一些,是以生意极好。 也正是因为此,才被郭常义给盯上。 郭常义用的都是差不多的法子,有人酒馆的酒水,然后说是酒馆的酒水有问题,那人来酒馆大闹,这酒馆掌柜却不是个好欺负的,只道让那大闹的人去衙门告状便是。 之后郭常义找到酒馆掌柜,让他交出酿酒方子,酒馆掌柜自是不交。 之后,那大闹的人果真将酒馆掌柜给告上衙门,还拿出一些列的所谓的证据,让酒馆掌柜吃了亏,当酒馆掌柜被带到衙门后,当下就被打了二十板子。 而同一时间,那郭常义找上掌柜娘子,也就是这妇人,威胁压迫她让她将酿酒方子交出,不然,就会让那酒馆掌柜死在衙门。 郭常义手段阴毒,又一手遮天,妇人自是害怕,更何况她男人还被带到衙门,也一直未曾回来,在郭常义压迫威胁下,妇人为了救酒馆掌柜,终是拿出你酿醋方子。 且当天,他们的酒馆也被人给咋了,酒馆掌柜被衙门给放回来,也受了伤,在得知酿酒方子已然被郭常义拿到后,酒馆掌柜痛声大叫,之后晕厥,再次醒来后,他便成了一个疯子。 没了酒馆,酿酒方子也被郭常义霸占,妇人只能带着酒馆掌柜回到了村子里生活。 这几年,妇人也曾为酒馆掌柜找过大夫,但大夫要不就是要银子太多,要么就是治不了。 总之,这几年,酒馆掌柜就这么疯疯癫癫的过着。 说着,妇人双眼红肿,哭泣起来。 她哽咽道;“我们怎能不恨那郭常义!若不是他!我相公也不会疯!我们一家人也不会挤在这破旧的茅草屋内,辛苦度日……” 赵英听后,面上满是愤恨,咬牙低声咒骂道;“这郭常义真是畜生不如!竟害了这么多人!” “我也曾想过去衙门告他,可我相公被带进衙门,县太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了我相公,我哪里敢去告?” “那郭常义如此厉害,哪里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妇人哭泣着,咬牙恨声道。 白锦神色沉沉,目中亦是带着恨色。 “婶子,我们会帮您治好您的相公。”白锦缓缓说道。 妇人张了张嘴,低下头,喃喃道;“可,可……”  “婶子若不想去告御状,也可,婶子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为何要认命? 妇人听到白锦的话顿时愣住,她抬眼看向白锦,结结巴巴问道;“啥,啥事?” 白锦道:“婶子,告御状之前我会写一份状纸,让那些曾被郭常义迫害的人画上自己的手印,如此,算是一份证据口供,婶子您可愿意?” 妇人神色沉痛,似是想起他们一家被富郭常义迫害的事情,咬牙恨声道:“我愿意!” 白锦和赵英对视一眼,又看向沈大虎,沈大虎面上有些犹色,不过最终还是点点头。 妇人不愿上京告御状,他们也不能勉强她,不过,若是状纸上有这些被郭常义迫害人的供词和手印,就更加有力了。 几人商定后,白锦让妇人放心,他们一定会找来大夫为妇人的相公治病。 沈大虎也点头道;“大嫂你放心,我家中也有病人,是以看了不少大夫,所以擅长治疗脑疾的大夫还是认识几人,届时,我我会请大夫前来为其诊病。” 沈大虎乃是衙门的捕头,既然承诺必不会反悔。 妇人望着他们几人,听到他们愿意帮助自己相公的话,顿时激动的热泪盈眶,跪下去哽咽道;“多谢几位恩人相助,谢谢你们……” 妇人的两个孩子听到白锦和沈大虎愿意帮帮找大夫替他们的爹治病,跟着跟着妇人跪下来。 一旁蹲在地上的男子见妇人和孩子跪下,忽然起身疾步赶到妇人身边,双手用力的去拉妇人,面上更是露出惊怒和恐惧之色,低吼道:“不要跪,不要跪,跑,跑!” 男子神色因愤怒而变的扭曲,看着竟有些吓人,沈大虎怕这男子发病伤害到白锦和赵英,忙挡在他们面前。 妇人也忙拉着男人的手,温声安抚道:“相公,我没事,他们是咱们的恩人,他们会帮你找大夫看病的……”说着,妇人便掩面哭泣起来。 他们一家人被夺了酒馆和酿酒配方后,便躲在这个村子好几年,酒馆掌柜整日疯疯癫癫,家中两个孩子要养,妇人每日劳作换来的钱也刚够糊口,若要为男子找大夫治病更是不可能。 男子见妇人哭泣起来,他忙伸手妇人擦眼泪,他虽疯癫,却也知道疼人,看到妇人哭泣,这疯癫的男子心中也很是难受。 是以男子就抬头一脸恶狠狠的瞪着白锦他们,那样子看着像是跟他们动手。 男子一时间听不懂妇人的话,只知道是眼前这几人惹得他的娘子哭泣。 “沈捕头,白姑娘,我相公犯病时就是如此,你们千万莫要见怪……”说完,妇人又忙去安抚男子。 白锦几人怎会怪责?他们又安抚几句,便也不多打扰离开此地。 沈大虎叹了口气道:“锦儿,大舅舅知道说动他们是很难的,不说他们被郭常义迫害的已经如惊弓之鸟,哪里敢去京城告御状?再者,这告御状哪里是那么容易告的,他们不愿意去倒是也情有可原。” 白锦点头道;“大舅舅我明白,不过能说动一个人便多一分胜算,即使他们不去,有了供词和手印也是好的。” 沈大虎神色沉沉的点点头,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紧接着,沈大虎又带着白锦去寻了另一家人。 而此时,那妇人母子几人扶着发病的男子坐下,妇人望着男子,神色很是耐心的温声安抚道;“相公,我没事,我们没有被欺负,他们不是坏人,是恩人……” “娘,他们真的会为爹找大夫看病吗?”年纪大一些的孩子出声问道。 妇人神色顿了顿,温声道;“会的,那位沈捕头可是衙门的捕头大人,他既然说会帮忙就一定会帮忙的,而且那位白姑娘也说了,会再来……” 说道这个,妇人神色便沉默下来。 “娘,我们真的不去京城告御状吗?”年纪大些的孩子显是明白的,更何况,当初他们一家被那郭常义迫害的事情,两个孩子也是记得一清二楚,所以心中也极恨。 妇人叹息一声,低声道;“大栓,你还小,那告御状可不是小事,更何况那郭常义在县里横行霸道,连县太爷也不管,这告御状就真的能将他告倒?” 大栓却紧抿嘴唇,过了会儿,只听他低声道:“娘,不去告,咋知道能不能成功?那个姐姐说得对,若咱们自己一直逃避,自己不去讨还公道,谁又能帮自己?” 妇人嘴巴张了张,竟是手说不出话。 “娘,我觉得哥哥说得对,咱们自己都不报仇,谁又能替咱们报仇?”小儿子低声道。 一旁坐着的男子一听报仇二字,忽然激动起来。 他面皮紧绷,神色愤怒,咬牙道:“报仇!要报仇!要报仇!” 男子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他嘴里一直不停的重复着“报仇”二字,脸上刚满是仇恨愤怒之色。 妇人见着,低头抹了抹眼泪,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大虎带着白锦和赵英又来了一个离县里较为远的村子。 路上,沈大虎将这家人的情况简单的同白锦说了一下。 据沈大虎所言,这家人原先也是做卖醋生意的,在县里开了一家醋坊,生意还行,然他们被郭常义盯上却不是因为酿醋,而是因为这家醋坊掌柜的闺女。 这家醋坊掌柜的闺女长得小家碧玉,容颜极好,某一日郭常义见到这姑娘,觉得很是对胃口,便来到醋找到醋坊掌柜下了十几两的彩礼,说是要将那姑娘迎进门当小妾。 郭常义身家不菲,家中妻妾少说也有十几人,所以被郭常义看上倒是也不稀奇。 然这家醋坊掌柜的闺女却不愿意,醋坊掌柜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之后,便有人来醋坊找事,将醋坊闹得经营不下去,那闹事的人抓住醋坊掌柜狠狠教训了一次,让醋坊掌柜一家赔钱,若不赔钱,便将他们的闺女抢走卖掉,醋坊掌柜一家无可奈何之际,只能被逼将 醋坊给卖掉。 待醋坊掌柜一家走投无路之际,那郭常义便来到醋坊掌柜一家面前,只道掌柜闺女愿意跟他进门,就可帮他们要回醋坊,还能让他们继续做生意。 当然,醋坊掌柜一家拒绝了,之后,醋坊掌柜一家的房子也被人算计搭进去,一家人就这么落魄街头。 这郭常义却也聪明,他从不亲自动手,也不曾逼迫要人的性命,他更愿意看着那些被他算计的人一步一步走投无路,跪地求饶的模样。 那醋坊掌柜一家不愿低头,就这样被赶出了罗商县。 待几人到了村子见到这家人后,白锦这才知晓,这家人的闺女在两年前已经出嫁,家中只有他们夫妇二人。 当这家主人看到沈大虎后,就见那男子面上闪过一丝恨意和惧色,躬身道;“沈捕头……” 沈大虎上前简短的同这人说了几句,就见这人摇头道;“沈捕头,您请回吧,我们不会去告御状的。” 沈大虎沉眉看着这人缓缓说道:“你的醋坊没有了,便不想将醋坊在要回来吗?” 这人摇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它作甚?沈捕头我们夫妻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是不会告御状的。” 沈大虎忙道:“你是否是怕上京告御状有危险?你放心,这一次上京告御状会有好几人一同告御状,此行一定能将郭常义告倒,我也会一路随行保护你们前往京城……” 谁知不待沈大虎说完,就见这人一脸不耐烦道;“多谢沈捕头您的好意,但我们夫妻二人生活安稳,不想卷入那些事情。” 二人正说着,就见屋内走出一名妇人,这妇人面色苍白,容颜沧桑,见到沈大虎后,妇人忙走过来像沈大虎行礼。 那男子道;“沈捕头您快走吧,我们夫妇二人并没有任何冤情!” 沈大虎已经来此游说过两次,是以这夫妇二人都认识沈大虎。 妇人见到沈大虎,眼神闪了闪,低声道:“他爹……” “她娘你身子不好,快回屋。” 这男子脾气虽不好,但对这妇人却极好。 白锦一直安静的看着,见那男人赶妇人回去,又赶沈大虎走,她上前,行礼温声道;“大叔,大婶。” 男子和妇人朝白锦看过来,尤其是妇人见到白锦,就不自觉的笑起来,温声道;“姑娘,你是……” 白锦缓缓说道:“大婶,我名白锦,家中在县里也开了一家醋坊。” 妇人听着点点头,却不知白锦是何意。 白锦继续道;“大叔,大婶,我们家的醋坊被郭常义盯上,他找人来醋坊大闹,弄得醋坊经营不下去,如今更是要买了我们家的醋坊,断了我们家的生活来源。”  妇人和男子听后,面上先是愤恨,似是想到他们醋坊遭遇到的事情,之后二人面上都露出一丝同情之色,尤其是妇人,看着白锦竟是不自觉的哭起来,低声道:“姑娘,苦了你了,既然那人……你们就 认命吧,快些卖掉醋坊去逃命吧。”  白锦摇头,她面上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满是坚定,沉声道;“大婶,错的不是我们,我们为何要认命?那郭常义伤天害理,欺凌百姓,若我们不告,他岂不是还要继续为祸乡里,残害同我们一样做 小本生意的百姓?” “更何况……”白锦顿了一下,缓缓道:“我们用尽心血经营起来的铺子,为何要拱手让人?” 妇人和男子面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紧接着就听男人凄凉的哼了声道:“不拱手让人,难道还要求衙门给我们主持公道?”  说着,男子狠狠盯了一眼沈大虎,显然,男子对衙门的人很是怨恨。 第六百四十八章 咋能不恨? 沈大虎咳了声道:“你放心,咱们是去告御状,这次一定能将郭常义绳之于法!” 男子夫妇二人自是不信的,那男子的面色很是难看,倒是那妇人看向沈大虎,温声道;“多谢沈捕头您的好意,只是我们两口子如今生活安稳,没有啥冤屈,就不去告御状了。” 沈大虎又劝说几句,就见那男子怒目瞪着沈大虎道;“我们都说了不告御状!怎么你还要逼我们去告御状去送死啊!” “这,这怎么是送死?”沈大虎神色僵了僵,沉声道。 男人冷哼一声道;“咋不是送死?县太爷都不管,去了京城就有人管?哼!你们都是官官相护欺负我们这些……” “他爹!”妇人忙拉住男人,不让他在继续说下去。 不管如何,面前这人都是衙门的捕头,是他们惹不起的。 “沈捕头,您就回去吧,我相公说得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冤情,是不会去告御状的。” 见他们夫妇二人都这样说,沈大虎也不好在说啥,不然就成了强迫,他转头看向白锦,神色带着一丝无奈之色。 赵英也走到白锦身边,低声道:“阿锦,看来他们是真的不愿意去告御状。”  白锦点点头,她眉宇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静默少时,白锦抬眼看向那夫妇二人,缓缓说道;“大叔,大婶,我知你们心中定然不安,这次告御状会有几人一同前往京城,我也写了一份状纸,状纸上 全部都是那些被郭常义迫害过的人的口供和画押。” 妇人和男人惊疑不定的看着白锦,面色紧绷,神色复杂。 “那郭常义在罗商县的确是一手遮天,但你们要相信,等去了京城,定然会有人为我们做主,给我们讨还一个公道,让那郭常义得到应有的报应!” 妇人苍白的面色有些动容,低声问道:“姑娘,你年纪还太小,那御状哪里是那么好告的?” 白锦温声道:“大婶,既是去京城告御状,便是上达天听,咱们百姓有冤情,当今圣上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白锦声音温和,却神色坚定,眸光更是异常的亮。 她道:“大叔,大婶,你们相信我,只要我们去了京城就一定能……” “我们为啥要相信你?”男子瞪着白锦,神色有些难看,沉声道;“你一个年轻的小闺女能懂啥?不说那京城离这里有多远,就说去了京城,那御状又咋告?” 白锦忙道;“大叔,您放心,只要到了京城就一定有办法……” “你个小姑娘就莫要说大话了。”男人显是不相信白锦,他道;“我们不去告御状,我劝你也别去了,你莫要将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弄不好,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妇人也跟着点头,她看着白锦神色慈爱,温声道:“姑娘,你们就回去吧,将醋坊卖了,重新寻个地方做生意吧。”说着,就见妇人眼中露出同情和无奈之色 妇人和男子都不愿相信白锦,尤其是妇人她更是好心的提醒白锦一家快些离开罗商县。  一旁赵英听着很是着急,她忙道:“大叔,大婶,请你们相信,只要大家愿意一起上京告御状,你们的冤情一定能沉冤得雪,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回属于你们自己的醋坊,让那坑害你们家的郭常义得到应 有的报应吗?” 男子和妇人神色微微动容,尤其是男子,他面上闪过一丝仇恨之色,可见他对郭常义是极恨的! 但是,在恨又咋样?只见男子重重的出了口气,目光沉沉的看向白锦和赵英道:“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沉冤得雪,我们只想安稳过日子。” 显然,这男子还是不愿意告御状,且态度坚决。 赵英很是着急,她又出声劝了几句,却都被男子给怼了回来,甚至,男子神色有些不耐,都打算要将他们赶走。 白锦伸手握住赵英的手,抬眼目光淡淡的看着男子和妇人,缓缓说道:“大叔,大婶,告御状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我们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  顿了顿,白锦又道;“那郭常义作恶多年,迫害了不少人,如今便是他得到报应之时,这次告御状除却我们一家,还有几家同样被郭常义迫害者要一同上京告御状,大叔,大婶,若我向你们保证,这一 次告御状一定会成功,一定能将那郭常义绳之于法,你们可愿信我?” 男子和妇人听了白锦的话,都有些惊疑不定,尤其是妇人,她呆呆的看着白锦,迟疑问道:“姑娘,你是说还有其他人……你们一起去告御状?” 白锦点头道:“是。” “……可你凭啥跟我们保证?让我们相信你?”男子神色变换不定,梗着脖子瞪着白锦粗声问道。 白锦微微抿唇,缓声道:“我不能说,但,我可以用性命向大叔和大婶保证,只要大家赶往京城告御状,就一定能成功!” 白锦神色坚定,她虽是女子,但她说的话却掷地有声,妇人和男子听着,心中便真的有些动摇了。 白锦见他们二人神色,便知他们是被自己说动了,她也不在多言,只道;“大叔,大婶,你们可考虑一日,若你们还是不愿意,我们自不会再来打扰大叔和大婶。” 说完,白锦向他们行了行礼,转身对沈大虎道:“大舅舅,咱们走吧。” 沈大虎虽又不甘,但他们该说的话都说了,若这夫妇二人还是不愿意,便也只能作罢。 然男子听到白锦对沈大虎的称呼后,不觉惊声道:“姑娘,这位捕头大人,他,他是以你的舅舅?” 白锦对男子点头道;“是,所以大叔您请放心,我们不会作任何伤害大叔大婶的事情,还请大叔大婶可以好好考虑,若你们不愿,我们定不会再来打扰大叔和大婶。” 男子神色犹豫,他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待白锦几人离开后,只见男子扶着妇人回了屋子,夫妇二人坐下后,神色微沉。 妇人看向男子,低声道:“他爹,你是咋想的?” 男子抬眼看向妇人,只见妇人双眼有些红肿,哽咽道:“以前咱们是告状无门,这才被迫离开县里,但如今既然有人上门说咱们可以讨回公道,为啥不答应?” 男子神色犹豫,他面皮紧绷,紧抿的嘴唇动了动,重重叹了声道:“他娘,那告御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不说此去京城不知道走多久,能不能平安到达,就算到了京城,哪还得见上京城的大官啊!” 说着,又见男子神色复杂阴沉,幽幽道:“更何况那些狗官都是官官相护,咱们就是到了京城,若那郭常义在京城也有人,那咱们去了岂不是去找死?” 妇人抬眼望向男子道;“可是他爹,不是还有其他人吗?” 男子面皮紧绷,沉着脸没有说话。 妇人叹了声,缓缓说道;“我见那白姑娘神色认真,并不像说笑,而且他们家同咱们一样也是开醋坊的,若这一次告御状真的能将那郭常义绳之于法,兴许咱们还能要回咱家的醋坊……” “他娘,你别倍他们给骗了!”男子哼了声道:我看她不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妇人却是摇了摇头,她低声道:“我倒是觉着那姑娘说的话可信。” 顿了顿,妇人又看向男子道;“他爹,咱们与其藏在这里度日,倒不如赌一赌,若成功,咱们兴许能将醋坊要回来,如此,咱们也能多挣一些银子给咱们的翠儿治病啊……” 提起翠儿,就见男子紧绷的面上闪过一丝痛苦。 …… 白锦和赵英几人再次上了马车,这两家并不顺利,沈大虎坐在马车上,想了想,温声道;“锦儿,其实他们不去也不打紧,有了老杨头还有那冯家的,在加上咱家的人,人也够了。” 然,沈大虎虽这么说,却也知晓,这告御状越是人多,冤情越是重,到了京城后,才更能引起重视,罪责越大越重,那郭常义才能受到他应有的惩治!” 白锦点头道;“大舅舅,我明白。” 那些被郭常义迫害的人,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后被迫离开罗商县,更何况他们也曾有人去衙门告状,然,郭常义依旧无事,反倒是那被害告状之人被敢出衙门,也难怪他们不敢也不愿去告御状。 赵英握住白锦的手,温声道;“锦儿,能劝一个是一个,劝不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锦点头道:“我知道。” 接下来,他们三人去了最后一家,也是在沈大虎说通愿意去告御状的冯家。 据沈大虎所言,这冯家以前是做糕点生意的,因着冯家曾救过一人,那人为了感激冯家救命之恩,这才传了他们一个做糕点的手艺。  冯家人在县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因为特殊的糕点手艺,就被郭常义给看中,还是郭常义那一套,陷害冯家人,又从中得到冯家人的手艺,逼迫的冯家人离开县里。 第六百四十九章 此仇此恨 沈大虎找到这冯家人后,将事情说了一遍,劝说几句,这冯家人便道愿意去告御状。 白锦和沈大虎见了这家人后,几人细细商量一番,而后白锦几人坐上马车赶回县里。 几人回去还算顺利,那躲在暗处监视白老三醋坊的人正蹲在地上打盹睡觉,并未主意白老三醋坊的动向。 待他们回到醋坊后,便商量起此去京城告御状的具体事宜。 他们要离开罗商县,必然要瞒过郭常义,既然郭常义要的是白老三醋坊的酿醋方子,那么他们便给郭常义一个醋方子,郭常义得到后,必要让人按着酿醋方子来酿醋,他们便趁这段时间赶往京城。 白高忠重重点头,而后看向白锦道;“此去京城告御状路途遥远,锦儿,你便陪你娘去京城,爹就留在醋坊。” 一旁的李氏和赵英等人也忙点头道:“我们都留在醋坊!” 在场众人跟都知道,若郭常义得知那酿醋方子酿不出辣子醋和蒜香醋后,必会再次找上门,而且,那假的酿醋方子兴许还会惹怒郭常义,那么郭常义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白高忠才要留下来。 沈氏听后,忙道;“他爹,你带着锦儿去,我留下!”说着,只见沈氏冷哼一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怕他!他也不敢公然对我咋样!” 白高忠忙道:“他娘!你不能留下!你得跟着锦儿去京城!” 白锦看着他们二人,笑了笑,温声道:“爹,娘,你们去京城,我留下。” “不行!” “不行!” 白高忠和沈氏齐齐出声,神色坚定,沈氏沉着脸道:“锦儿,京城你比我们熟,你带着大家伙去京城告御状!而且云深也在京城等着你!娘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便让你爹陪着你去……” “他娘……” “爹,娘,你们听我说。”白锦知道白高忠和沈氏是忧心自己,但她不能让他们留下。 “法子是我想的,所以我知道如何对付郭常义,爹和娘陪着杨大叔他们去京城告御状,我留下。” “锦儿……”沈氏焦急想说什么,却被白锦打断。 白锦道:“娘,女儿留下不会坐以待毙,我会想办法避开郭常义,让他无法找到女儿,所以请你们放心。” 白高忠憨厚的面容沉沉,却是摇头道;“不行锦儿,你留下会很危险,让爹留下,爹一个大老爷们,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相信那郭常义他还敢公然对我做啥!” 白锦点头道;“爹,郭常义此人极为阴险,若他耍手段,耍阴谋诡计陷害爹,我只怕爹应付不了。” 白高忠咬了咬牙。 “所以,爹娘你们去,我留下,你们放心,这里还有李婶子和英子她们陪着我,我不会有事。”白锦道。 赵英转眸看了一眼白锦,想了想道;“三叔,三婶,我会一直陪在阿锦身边,不管危险与否,我都会保护阿锦的,请你们放心。” 白锦同赵英对视一眼,姐妹二人笑了笑,而后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爹娘,你们便答应我吧。” “你们任何一人留下,女儿都无法放心,你们不是郭常义的对手,但我若留下定会想办法同那郭常义周旋,不会让他伤害女儿,等爹娘去了京城,只要告御状顺利,相信很快那郭常义就会被抓起来!” “可,可是……”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面上依旧是迟疑和不安。 “爹,娘,你们放心,这里还有李婶子和英子她们,她们会陪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李氏看了白锦一眼,而后看向白高忠道;“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在,就定不会让锦丫头有任何危险!” 最终,白高忠和沈氏还是被劝说的答应下来。 事情商量定后,几人便开始着手离开罗商县的事情。 为了不打草惊蛇,上京告御状的状纸乃是白锦所多写,待今晚找到那两家人,将状纸让他们看后,若他们还是决定不进京,那么便按照白日说的,他们可按手印以示冤屈。 这张状纸上详细写了郭常义坑害白老三醋及老杨头一家还有其他几家的的恶事,有他们的手印,这状纸就更有信服力! 天色渐渐沉暗,那躲在外面盯着白老三醋坊的人更为不耐,他去路边摊吃了些东西,回来后,便裹着外披给睡着了。 沈大虎和白锦等人便趁着这个之后离开醋坊,当到了上曲村,白锦几人刚走到门前,就见屋门已经打开,这家妇人似乎一直在白锦他们。 沈大虎将状纸递上道;“这是状纸,你可在这上面写下名字按下手印。” 妇人接过状纸一看,紧绷的面容渐渐呈现一丝扭曲恨色! “好!写的好!我就知道那郭常义迟早都会遭到报应的!”妇人神色有些激动,咬牙恨恨道。 待夫人在状纸上按了手印,又抬头神色犹豫额看着沈大虎和白锦,欲言又止 白锦温声道:“大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大夫来为您的相公治病。” 沈大虎也忙点头道:“是,这几日我就会交代家里人将大夫找来……” 妇人忙摇头,她面上有些纠结,眼神四处飘散,犹犹豫豫道:“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吸了口气,妇人终于抬眼看向白锦和沈大虎道;“我同你们一起去告御状!” 白锦和沈大虎神色一惊,而后一喜。 妇人咬牙道:“那郭常义夺了我们家的酒馆,害的我相公整日疯疯癫癫,此仇此恨,心中难平!” “沈捕头,白姑娘,让我同你们一起去吧!”妇人坚定道。 沈大虎高兴道;“好!大嫂你放心,你家中这边我会让那个人照顾着,此去京城,我也会一路护送你们前去!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 是的,在发生郭常义这件事情后,沈大虎几次求见县太爷而不得见,又被那康主簿拐弯抹角的提醒和羞辱了一番,已经让沈大虎对衙门,对县太爷寒了心! 他既为衙门捕头,拿的是朝廷俸禄,本该为百姓做事,听命于县太爷。 然郭常义作恶多端,县衙却不能为这些被坑害的百姓做主,如今更是牵扯到了白高忠一家,他当捕头不仅只是要养家糊口,更想保护自家人,如今,他连妹妹一家都无法保护,还做什么捕头? 沈大虎决定一路保护沈氏一家还有这些上京告御状的人,只要郭常义能得到惩罚,他这个捕头就是不做,也是甘愿!  妇人一家安排好后,白锦和沈大虎又去了另一家,白日里这家男主人态度坚决,想来也是不好游说,路上,沈大虎只道:“锦儿,若他们还是不愿,便不用多说,只让他们看看状纸即可,若他们也不愿 按手印,咱们便走。”  沈大虎如此说,倒不是怪这家人,而是知道这家人被郭常义坑害后,心中必然恐惧害怕,即使他们什么都不敢做,也是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那老杨头一样可以忍辱负重的在县里等待好几年, 为的就是有一个报复郭常义的机会! 白锦点头道;“大舅舅,我明白。” 待二人到了后,沈大虎上前敲门,少时,这家男主人打开门,看到沈大虎后,先是皱了皱眉,倒是也没有关门赶人。 “你们咋又来了,我都说了……” 不待男子说完,沈大虎就将状纸递到男子面前道:“这是此次上京状告郭常义的状纸,若那你们愿意可在状纸上画上手印,这状纸便能为你门讨回公道。” 男子看到那状纸,面皮崩了崩,而后伸手接过低头看了起来。 看到状纸上的内容,只见男人神色愈加激动,捏着状纸的手都有些颤抖,他咬着牙,面皮渐渐有些扭曲。 “你可愿意?”沈大虎问道。 男子深吸几口气,沉默的点了点头。 待男子按下手印后,沈大虎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男子犹豫一瞬,忽然抬头道:“你们,你们有几人一起去?” 白锦和沈大虎对视一眼,而后看向男子道:“如今已有四家。” 其实还有不少被郭常义坑害被迫离开罗商县的生意人,但因为那些人都是外地人,若寻到他们必是极为困难,更何况如今时间有限,所以,沈大虎只能找到这几家。 “四家……”男子低声喃喃了一句。 沈大虎看了男子一眼,见他不说话,便转身同白锦离开。 “等一等!” 忽然,屋内传来妇人的声音,男子猛的抬头看向妇人,就见妇人走到男子身边,紧握着男子的手,抬眼看向白锦和沈大虎道:“我们也去!”言语极为坚定。 “他娘……”男子身形一紧,低声叫了一声。 “他爹,既然别人家敢上京告御状,为啥咱们不行?大家都是为了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咱既然有冤情自然也该去告御状!” 妇人面容苍白,眼神却极为坚定。 男子同妇人对视一眼,而后缓缓点头,道:“他娘,你说得对,别人敢为自己讨个公道,咱们为啥不敢?” 说完,男子看向沈大虎和白锦道;“我们也愿意去!” 沈大虎和白锦神色惊喜,笑了一声。 待几家人都集齐后,沈大虎和白锦回去将准备好的马车拉出来,让沈氏和白高忠上了马车。  他们前往京城的路线已经想好,待马车出了县后,就让那四家人都上马车,他们便可赶往京城,路上,他们就可说是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如此,也不会有人怀疑。 第六百五十章 要生一起生 待他们一行人走远,届时,郭常义就算是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白高忠一行人也已走远,郭常义也是鞭长莫及。 然,白高忠和沈氏心中还是放心不下白锦,临上马车时,白高忠犹豫道:“锦儿,还是爹留下来……”  白锦安抚道;“爹,娘,大舅舅你们放心,我留下来可以同那郭常义周旋,再者,那郭常义就是在心狠手辣,他也不敢当众对我做什么,而且,他现在也不会知道爹娘你们去京城告御状,等他知道时, 兴许爹娘已经回来,到时郭常义必会被抓起来!” 京城有暮云深还有太师府一家,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白锦相信,此去告御状必会顺利。 沈大虎心中虽也担忧,但他更为相信白锦。 只听沈大虎劝道;“妹妹,妹夫,锦儿说得对,我相信依锦儿的聪明对付一个郭常义,必然没有问题,咱们要做的便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告御状!如此,才能更快将那郭常义认罪服法!” 白高忠和沈氏点了点头,这才上了马车。 “爹,娘,大舅舅你们一路保重!我会照顾好守义,守信还有阿黎。”白锦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赵英姐妹也忙出声道:“三叔,三婶你你们一路保重!” 李氏则道;“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几个丫头的。” 白高忠和沈氏又嘱咐了一番,这才坐进马车内,眼见着马车缓缓离开,赵英转头看向白锦,说道:“阿锦,不管你有什么办法,我都不会离开你,不管如何,我们姐妹都要在一起!” 白锦张了张嘴巴,心中感动,眼眶微红,无奈笑了笑道;“好。” 待她们几人回到醋坊后,白锦便将接下来的计划说与李氏听。 这家醋坊已然被郭常义盯上,必是开不下去了,所以,在给了郭常义假的酿醋方子后,她们必然要离开这里。 但是若郭常义知道那方子是假的后,必然会大怒,定会派人追到镇上。 “李婶子,今晚您便带着福安还有小雨她们离开这里躲起来,你们不能回镇上,大邱村也别去,就去……” 李氏忙道:“那咋行?阿锦,我可是答应了你爹娘要照顾你的。”李氏一脸坚定道。 白锦劝道:“李婶子,等你们离开后,我也会离开这里,而且,镇上还有守信他们,我会寻到他们先躲一镇子。” 李氏还要照顾福安和小雨两姐妹,必然不能同白锦在一起的,所以要提前躲起来,再者,郭常义若是得知真相,必然会着人追查白锦下落,所以,李氏母女就更不能同她在一起了! 李氏却摇头道;“那咋行!要走,咱们一起走!” 赵雨和赵珠也重重点头,一脸坚定道:“阿锦姐姐,我们不走,我们保护你!” 白锦心中感动,笑了笑道;“我不用你们保护,你们要保护李婶子还有福安。” 一旁赵英忽然出声道:“娘,阿锦说得对,你们先离开,这里有我和阿锦,我会同阿锦一直在一起,绝不分开,娘您就先带着福安他们躲好。” “娘,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福安想啊。” 白锦点头道:“是啊,李婶子,为了福安还有小雨她们,您先离开这里,醋坊这边我和英子会有办法的。”  李氏神色犹豫不决,里屋内的福安又哭闹起来,李氏忙赶去里屋将福安抱在怀中哄着,白锦见着上前道;“李婶子,福安还这么小,受不得惊吓,您还是带着福安还有小雨她们先藏起来,等醋坊的事情 解决了,我和英子也躲起来。” “可,可是……”李氏还是犹豫,她可是答应了白高忠和沈氏要好好照顾白锦的。 白锦看出李氏的心思,忙安抚道:“李婶子,若醋坊只有我和赵英,反而好解决,躲起来也容易,若留太多人反而会招人耳目,容易让那郭常义发现。” 赵英也跟着点头道;“娘,阿锦说得对,你们先离开这里。” 白锦说的不错,醋坊留下的人越多,反而会有很多麻烦,那郭常义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若他知道那酿醋方子是假的,他兴许会将福安和小雨两姐妹抓起来来威胁白锦。 李氏想定,点头道:“好,那我先离开,阿锦你得答应婶子,只要先敷衍了那郭常义,你和英子就快些离开这里藏起来。” 说完,李氏转眼神色郑重的看着赵英道;“英子,你一定要好好陪着阿锦,不能离开她。” 白家三房和白锦乃是她们李氏母子几人的大恩人,若不是福安太小,必须由她照顾着才不哭,李氏都想让自己留在醋坊,让白锦和赵英带着小雨她们逃走。 然,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李氏只能让自己的大闺女代替自己好好照顾白锦。 赵英重重点头道:“娘,您放心,我会寸步不离的陪在阿锦身边,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赵英说的郑重,李氏听着心底很是不安,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道;“傻丫头你说啥呢,啥生啊死的!你们不要吓娘,不然娘就……” 赵英忙道:“娘,我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啥事,我都不会离开阿锦,您别多想。” 白锦也点头道:“李婶子您放心,事情没有那么严重,那郭常义虽然欺凌百姓,但他是不敢害人性命的。” 郭常义坑害了不少的商人,也害的不少商人不做不成生意,被迫离开罗商县,他的手段恶劣,却也不敢真的害人性命。 李氏是知道前因后果的,闻言,李氏忧心忡忡的点头道:“希望如此……不管如何,阿锦你和英子一定要小心,等醋坊的事情解决了,你们就快些逃走!” 白锦点头。 几人话落,李氏也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些东西,就抱着福安和小雨她们出了醋坊。 大邱村李氏是不敢回去的,不过在小邱村她倒是也认识一个同她关系好一些的人家,倒是可以带着小雨她们先去那里躲一躲。 当几人刚出了醋坊,躲过那暗处盯着的人,快步走了几步,忽见前方不远处行来一辆马车。 几人的心顿时提起来,白锦和赵英的手更是握的极紧。 天色沉黯,几人避在一旁,待那马车行驶的近一些,赵英看清楚那马车,面上一喜道;“是成贵的马车!” 几人都呼了口气,这才从暗处走出来。 那马车停在几人面前,紧接着,马车木门打开,贾成贵探出头看到几人忙道;“我爹都跟我说了,你们跟我走,先去我家躲一阵!” 白锦几人神色顿时就要怔住了。 贾成贵的脚还没有好,不能下马车,面上却很是焦急。 他忙道;“锦儿,英子你们还迟疑什么?快扶着李婶子他们上马车啊,我知道李婶子你没有地方,那你们就先在我家安顿。” 李氏抱着福安,也不敢大声说话,一旁赵英看着上前一步,犹豫道:“成贵,这样会不会连累你们?” 谁知贾成贵黑了脸,对赵英道::“什么连累不连累,如今我们也算一条船上的人,帮你们就是帮我们,快上马车!” 赵英还是有些犹豫,低声道:“那贾掌故……” 贾成贵一脸无奈,忙道:“就是我爹让我来的!” 原来在白锦和贾掌柜商量定后,贾掌柜回去着手其他事情,白锦和沈大虎则着手寻找那上京告御状的几位苦主。 如今白锦这边事情已经办妥,贾掌柜也知道醋坊这边的情况,是以让贾成贵前来接她们几人去贾宅躲避。 赵英扶着李氏,面上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既然贾掌柜交代的,想来贾掌柜已经有了办法。 李氏母女几人若能在贾掌柜家待着,白锦和赵英也更为放心。 当下,白锦和赵英扶着李氏几人上了马车后,贾成贵见她们二人不上马车,忙道:“锦儿,英子,你们也上来。” 白锦摇头,道;“醋坊这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等解决后,我和英子会离开这里。” 贾成贵不放心,不过离开前,贾掌柜曾交代贾成贵,若白锦不愿意跟他回来,那必然是有其他事情安排,让他莫要操心。 此时,白锦和赵英果然不上马车,贾成贵犹豫一瞬,抬眼望向白锦和赵英,温声道:“那,那你们小心一些,明日我再来看看。” 白锦和赵英点点头,没有多说。 待贾成贵的马车离开后,白锦和赵英回到醋坊。 二人回去后,商量着如何对付郭常义的事情,时间缓缓而过,很快便到了清晨。 郭宅内,四五个丫鬟伺候着郭常义穿好衣衫,而后又扶着坐在桌前,几个婢女鱼贯而入,很快桌上便摆满了不少早饭。 郭常义吃了几口,忽见门外有人禀报,郭常义放下筷子,道:“进来。” 紧接着,就见有两人进入屋内,其中一人正是一直盯着白老三醋坊的人。 “小的见过郭爷。”那人进屋后,躬身行礼,形容看上去有些猥琐。 “嗯。”郭常义淡淡一哼。 那人忙道;“小的不负郭爷所望,三天三夜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那醋坊,他们很是的很,没有任何动静。” 郭常义很是满意,他点了点头,吃了口菜,幽幽道:“做的好,赏。” 那人忙点头哈腰的感激躬身离开。  待郭常义吃饱喝足后,拿着巾帕擦了擦手,面上带着阴毒的笑容。 第六百五十一章 玩弄于股掌之间 辰时左右,街上两侧的铺子都差不多开了门,开始迎客人。 然临近街尾的白老三醋坊门前却是极为冷情,哪里有前几日的热闹? 郭常义带着人来到白老三醋坊门前,见着铺子外如此清冷,面上带了一丝阴冷笑容。 他郭常义看上的东西还从未有过失手呢! 这白老三醋坊家的醋的确特殊,郭常义本对卖醋这种小本生意没什么兴趣,他现在更为喜欢让那些大生意的商人入商人堂会,每月他光收取上来的利钱都有上万两银子了。 然这家白老三醋坊不过一个县里新开张的铺子,不过几日就吸引来了不少的客人,郭常义此人极为敏锐,他让手下人去醋坊买醋,尤其是那辣子醋和蒜香醋。 待郭常义品尝了这两种醋后,整个人便有些激动起来。 这种特殊的醋是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吃过的,如此特殊的醋若是将之打出名声,甚至卖到全国,可想而知他将会赚到多少! 是以,郭常义便盯上了白老三醋坊,他让人查了查白老三醋坊的底细,得知白老三醋坊的掌柜就是个乡下人,在镇上也开了一家醋坊,并没有什么后台。 之后的几日,郭常义便开始算计白老三醋坊。 正如他所料,事情进行的很顺利,白老三醋坊同那些以往做小本生意的人一样,先是反抗,最后却只能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双手将秘方奉上。 郭常义收起手中折扇,抬眼看着白老三醋坊的门边,得意一笑,待他收了那酿醋方子,在将这店面便宜买下,那这独特的醋就属于他郭家的产业! 想来这种独特的醋比他以前收上来的那些秘方还要好一些,毕竟,整个大周国就只有他郭家有这种辣子醋和蒜香醋啊! 届时,醋的名声打出去,他在抬高价格,将这两种味道的醋吹捧起来,那他将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 郭常义面上带着笑容,大步踏进醋坊内。 进门后,就见醋坊内站着两人,正是白锦和赵英。 跟在郭常义身后的小厮忙拖了个凳子,扶着郭常义坐下,而后站在郭常义身边。 “白姑娘,你们可准备好了?”郭常义抬眼望着白锦,目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白锦深吸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方子,抬眼看着郭常义道:“酿醋方子在此,请郭掌柜笑纳。” 白锦这话显是取悦了郭常义,看得出来,郭常义甚是享受这种将人踩在脚下,又被人奉承的感觉。 郭常义身边的人走近白锦,将醋方子拿走递到郭常义面前。 郭常义接过看了看,见这醋坊果然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醋方子不同,便收起来。 他抬眼看着白锦幽幽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白姑娘你比你爹要聪明许多,这醋方子就当我买下了。”说着,身边的人拿出一锭银子,将之递给白锦。 郭常义盯着白锦,幽幽笑道;“白姑娘,我会让人按着这醋方子酿一桶醋出来,若是这醋方子有什么不妥的话……” 说着,就见郭常义面目瞬间变的阴沉,阴测测的双目直直盯着白锦道:“白姑娘是个聪明人,你既拿了银子,就该知道你们若是敢骗我,那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白锦福身行礼道;“不敢欺瞒郭掌柜。” 显然,白锦的“识时务”让郭常义很是喜欢。 他脸上的阴沉收起,一双泛着精光的眼睛直直盯着白锦,看着竟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白锦垂眸站在那里,似感觉不到郭常义那异样的眸光。 赵英见着,心中一急,掩下心中惊惧,忽然上前挡在白锦面前,抬眼看着郭常义道;“郭掌柜,我们已经将酿醋方子给你,请你离开!” 郭常义瞥了赵英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狠辣,随即面上再次露出温和笑意。 “既然白姑娘已经将醋方子卖给我,那么你们家日后便莫要在做醋生意了。”郭常义幽幽道:“若是让我发现,有人在卖我郭家同样的醋,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白锦垂眸站在那里,低声道;“请郭掌柜放心,我们一家绝不会再出现在郭掌柜面前。” 郭常义很是满意,将醋方子收起来,而后抬头在醋坊内看了一圈,幽幽问道:“白姑娘,怎地不见白掌柜呢?” 说完,郭常义双目紧紧盯向白锦,冷声问道。 白锦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她面上表现出几丝恰到好处的惊惧和害怕,低声回道:“这酿醋方子乃是我爹娘的毕生心血,他们……不愿卖出这酿醋方子,还望郭掌柜您能海涵。” 不愿意卖出,最终却不得不卖出,想来他们夫妇二人是不敢也不愿见到郭常义了。 “郭掌柜,您大人有大量,请放过我爹娘吧。” 赵英站在白锦身旁,面上神色愤懑,却最终不得不同白锦一起福身行礼求道。 郭常义面上瞬间浮现出笑容,他缓步走到白锦面前,缓缓伸手扶着白锦起身。 “白姑娘,你严重了,我怎会为难你的父母呢?”郭常义说这话,那双油腻的大手却抚在白锦白嫩的手背之上。 白锦猛然抽回,面上闪过一丝惊恐,低声求道;“多谢郭掌柜。” 对于白锦的反应,郭常义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布不满和狠辣,随后又笑起来。 “白姑娘一家离开县里,打算以何谋生啊?”郭常义幽幽问道。 白锦低声回道;“家中还有几亩地,足以养活家人。” 郭常义很是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 说完,郭常义又看了看这空荡的醋坊,哈哈笑了几声大步离开醋坊。 待郭常义几人消失后,白锦和赵英这才直起身体,而当白锦抬起偷后,只见她面上那哪里有一丝惊惧害怕? 赵英更是拍着胸脯,低声询问道:“阿锦,我方才表现没有出错吧?” 白锦摇头,她吸了口气,一把抓住赵英的手道;“英子,我们赶快走!” 彼时,郭常义离开醋坊后,身后的的小厮忍不住上前道:“郭掌柜,既然您喜欢那丫头,何不现在将她带回去?” 郭掌柜一把撑开折扇,扇了扇,面上闪过一丝诡异笑容,笑着道;“如此粗鲁,岂不是会吓坏那娇滴滴的白姑娘?” “呵,她们白家就住在大邱村,又不会跑走,慢慢来,才会有趣啊。” 猫抓耗子的乐趣就在于,将耗子放在眼前,让它自以为已经逃出手掌心,最后它发现它自己却从未逃出去,这种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事情才是绝妙。 郭常义摇着扇子笑呵呵的离去,而另一边,白锦和赵英简单收拾一番便离开了醋坊。 二人坐马车赶到镇上,第一件事便是敢去私塾。 白锦和赵英等候在私塾外,少时,白守义和白守信蹬蹬蹬跑出来,见到白锦后,兄弟二人很是高兴。 这段时日因为私塾内的学子要赶着明年二月的童试,是以私塾内的课业增多不少,私塾先生也让私塾内的学子住在私塾内,休沐的时间也减少了许多。 “姐!我们好想你!爹和娘呢?!”白守信蹦到白锦身边,拉着白锦的手激动问道。 白守义则站在一旁,面上虽也激动,但并未有什么举动。 他年纪大一些,也经历许多事情,如今的白守已经像一个大人一般,可以照顾家人了。 “是啊姐,爹和娘没有来么?”白守义也极想爹娘,忙出声问道。 白锦摸了摸白守信的头,温声道:“爹娘也很想你们,不过爹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不能来看你们。” 说完,白锦抬眼看向白守义道:“守义,姐现在跟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且一定要按着姐说的来做,知道么?” 白守义见白锦神色认真严肃,心头一凌,低声问道:“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锦点头:“是。” 话不多说,白锦细细叮嘱一番,最后对白守义道;“守义,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守信,记着姐姐的话,等爹娘回来后,你们才可出私塾。” 私塾虽在镇上,但却受衙门护佑,再者,即使那郭常义将主意打到白守义兄弟二人身上,只要他们二人不出私塾,郭常义便没有办法。 白守义清秀的面皮紧绷,却重重点头,沉声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守信。” 白锦道;“不管是你还是守信,都要安心待在私塾,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什么人来寻你们,都不能出私塾的门。” “是!”白守信重重点头。 白锦没有过多的时间将醋坊的事情解释给白守义,叮嘱完后,白锦就让他们兄弟二人赶快回私塾。 白守信听得云里雾里,双手拉着白锦的手道;“姐,究竟发生啥事?爹娘为啥会去京城?是去找暮大哥吗?还有,我和二哥为啥不能出来?” 白锦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道:“这件事情,日后姐要在告诉你,不过眼下,你一定要听姐和二哥的话,知道不?” 白守信虽不明白,却也重重点头道:“姐放心,我会听二哥的话!” 目送他们兄弟二人回了私塾后,白锦和赵英这才离开。 路上,赵英忧心道:“阿锦,我们要回大邱村吗?” 静默一瞬,白锦转眸看向赵英道;“不,去贾掌柜家中。”  赵英一愣,而后点头道:“也好,咱们躲在贾掌柜家中,即使那郭常义发现有何不对,想到咱们藏在贾掌柜家中,他也不敢公然闯入贾掌柜家中。” 第六百五十二章 我要离开 白锦和赵英再次坐上马车赶往县里,而同一时间,郭常义带着人回到郭宅后,便将醋方子给了手下的人,让他交给郭家产业的一个醋坊掌柜,让他将醋给酿出来。 跟在郭常云身边的小厮躬身伺候着郭常义,有丫鬟奉上茶,小厮忙躬身将盖子揭开,双手端着茶杯递到郭常义面前道;“郭爷喝茶。” 郭常义嗯了一声,低头喝茶。 而那站在一旁的小厮则一脸讨好的说道;“郭爷您就是厉害,您不过同那醋坊的掌柜说了几句话,就吓的他们连见都不敢见您了,还让那么一个小丫头见您,可真是窝囊,天生的贱命啊!” 郭常义喝了口茶,小厮忙伸手将茶盏接过,紧接着就听郭常义道:“什么醋坊掌柜,日后可就只有郭家的醋坊有这种醋了。” 那小厮忙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郭爷您说得对,都是小的糊涂乱说话,您可莫要生气……”  郭常义睨了一眼这小厮,目中露出一丝鄙夷,却笑着道:“你说的倒是也不错,那白高忠可真是个怂货!我这还没有出手呢,他就不敢见我了,啧啧,下贱人就是下贱人的命,即使能做个小本生意,也 上不得台面!” “可不就是!”小厮忙讨好的笑着道。  如今的罗商县有一大半的生意都属于他郭家的产业,而商人堂会内的商人们每月上交的利钱也是极让人眼红,可以说,如今的郭常义已经掌握了罗商县一大半的商业命脉,这还不包括这罗商县周边镇 子的产业。 “明个儿你就让人去醋坊低价将醋坊给买下来。”郭常义幽幽道。 虽说是买,但是小厮知道,不管是买那酿醋方子的银子还是这醋坊的银子,将来,郭常义都会在要回来的! 小厮忙躬身点头道;“小的这就去办。” 说完,小厮见郭常义面带喜色,显是极为高兴,就又讨好的说道:“掌柜的,要小的说,明日直接去接那醋坊就可以了,那醋坊掌柜可是吓的三日都未出过门呢,这明天去了,他还不吓的双手奉上……” “什么?” 郭常义正高兴着,听到这小厮的话,忽觉得有些不对,便转头盯着小厮,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小厮忙讨好的笑着道:“郭爷,小的是醋坊那个白什么的,吓的三天都没有出过醋坊,就他们那胆小如鼠的样子,明日根本不需要买,他们就会双手奉上……” “三日未曾出门?”郭常义也是个有头脑的,他面上的喜色渐渐消失,目光微冷,问道;“这是那赖老二说的?” 赖老二正是那在在暗中一直监视醋坊的人。 赖老二回话只道他尽心监视,不曾见醋坊有任何异动,郭常义也没有多问,如今听到这句话,郭常义忽觉得有些不对。 小厮点头道:“是啊。” “混账!”郭常义面色骤变,怒声道:“将赖老二给我叫来!” 小厮被郭常义那阴沉的脸色吓的不轻,忙躬身去将那赖老二给找来。 那赖老二刚领了赏银,当下便跑去了青楼找到老相好温存,这不他还没有玩儿够,就被郭常义身边的小厮给拖拽着进了郭宅。 见到郭常义,赖老二躬着身体,一脸讨好的问道:“郭爷您是不是又有啥活让我小的去办啊?”若是有事,那他岂不是又有赏钱可以领了? 赖老二一脸期冀和兴奋,似乎并未发现郭常义那阴沉的脸色。 “赖老二我问你,这三天你可是一直盯着白老三醋坊?”郭常义阴沉着脸色问道。 赖老二为了彰显自己尽心近力,忙点头道:“可不是,您郭爷交给小的的任务,小的就是三天三夜不睡觉,也得盯着那白老三醋坊!” 郭常义眯了眯眼睛,沉声问道;“哦?三天三夜不睡觉盯着他们?那他们醋坊的人可曾出来过?” 赖老二心底有些虚,忙一脸讨好的笑着道;“可不,有您郭爷发话,那醋坊的那些人还不得吓得尿裤子,哪里还敢乱跑?而且小的一直盯着他们醋坊……” “三天三夜,他们一个人都未曾出来过?即使出外吃饭也不曾有过?”郭常义冷声打断赖老二的话问道。 三天三夜,醋坊的人总是要吃饭的吧?怎么可能不出门? 赖老二面皮一僵,他哪里知道醋坊的人有没有出去吃饭?这三天他白天打盹偶尔看一看白老师那醋坊,晚上更是早早就睡下了,他哪里知道这些? 不过在郭常义面前,赖老二当然不敢说这些。 他眼珠子转了转,一脸讨好的笑意道;“郭爷您就是神机妙算,他们,他们偶尔出来,小的也都跟着呢,您放心……” 赖老二是个地痞流氓,然这些人的心思和手段,郭常义却是一眼就能看透。 只见郭常义面色又阴了阴,双目紧紧盯着赖老二,阴测测道:“赖老二,你不是说他们三天三夜都没有出过醋坊呢?嗯?” “这,这个……可能是小的记错了……”赖老二眼珠子乱转,急忙找着说辞! “哼!赖老二你要是敢有一句欺瞒,可知后果是什么?”郭常义声音阴沉沉的说道:“那狗娃子的下场你不是不知道。” 一听狗娃子这名字,只见赖老二浑身都抖了抖,面色煞白。 这狗娃子同赖老二一样都是县里的地痞流氓,曾为郭常义做过事情,不过狗娃子办事不利,还欺瞒郭常义,最后被郭常义手下的人给打成了瘸子,至今那狗娃子还整日趴在街头乞讨,好不凄惨! “嗯?这三天醋坊的人究竟有没有出来过?!”郭常义面色发了狠,冷声问道。 赖老二顿时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颤声道;“回郭爷,小的,小的没有看见醋坊的人出来……” “三天三夜不曾出来?”郭常义眯着眼阴测测道:“还是你办事不利?不曾看仔细?” “……郭爷饶命,小的,小的只是困急时眯了会儿……但是那醋坊的人定是不敢出现的!郭爷饶命,小的一直是尽心办事,求郭爷饶了小的这一次……” 郭常义面色阴沉恐怖,目中杀意一闪而过,猛的抬头看向那小厮道:“快派人去醋坊看一看!尤其是那白高忠一家子,看他们是否还在醋坊!” 那小厮见郭常义面色隐怒,神色阴沉,也不敢多耽搁,忙转身离去。 那赖老二还匍匐在地哭泣求饶,郭常义则眯着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赖老二道;“要是因为你坏了事,看我不打断你的两条狗腿!” 赖老二吓的直接晕过去! 那小厮办事极快,很快他便回来,向郭常义禀报道;“郭爷,那醋坊已经关门,兄弟门破门而入,那醋坊内已经空无一人!” 嘭! 郭常义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起身,面色阴沉。 他就说今天去醋坊只见到白锦那个小丫头有些奇怪,不过他因为得到那酿醋方子正高兴之际,并未多怀疑,又不曾想到那一向胆小如鼠的赖老二竟敢欺瞒自己,这才疏忽了白高忠一家子! “去!派人去镇上的白老三醋坊看一看!若还没有人就去大邱村!总之一定要将白高忠给我抓到!” 那小厮面上顿时有些为难,他一脸迟疑,低声问道;“郭爷,咱们不是衙门的人,能随便抓……” “废物!”郭常义抬手就给了这小厮一个巴掌,怒声斥道:“抓人时不会说是白高忠欠了你银子吗?!不管用什么法子,只要找到人就给我抓起来!” 那小厮捂着脸皮,满脸惊恐忙点头道:“是,是!”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郭常义眯着眼睛,阴测测道:“那白高忠家中不是还有两个弟弟么?若是没有找到白高忠,就将去他两个儿子给我骗出来抓住!” “是!是!” 小厮转身快步离开,郭常义站在原地,阴沉的面皮看着极为恐怖。 …… 白锦和赵英赶到县里后,便直奔贾掌柜家中,待敲门后,二人报了姓名,很快就将贾成贵一瘸一拐的疾步赶来,将她们二人给迎进门内。 贾掌柜也闻讯赶来,见到白锦和赵英后,贾掌柜忙道:“来了就好,白姑娘我已经为你门准备好客房,跟我来……” “贾掌柜。” 白锦并未动,而是抬眼望着贾掌柜,福身行了个大礼,道;“多谢贾掌柜出手相救。” 贾掌柜忙道;“白姑娘不必见外,我不是说了吗?日后在咱们就是一家人,那醋坊也有我的一份,更何况郭常义作恶多端,比起你们所做,我做的又算得了什么?” 白锦摇头道:“那郭常义很快就会发现醋坊的动静,他定会派人去寻我们和李婶子一家人的下落,到时候,那郭常义兴许会来找您的麻烦……” 贾展柜神色沉冷,怒声道:“哼!我还怕他不成?即使他怀疑我,只要没有证据,没有衙门的人,他还妄想来搜查我的院子吗?” 白锦点头道:“贾掌柜说的极对,只是那郭常义心思深沉,届时,贾掌柜还需费心思同他周旋。” 贾掌柜道:“这些我都明白,白姑娘,既然你们来了我贾家,我贾家就一定会护佑你们的安全。” 白锦出声感激,转头对赵英道;“英子你留在这里。” “那你呢?”  “我要离开。” 第六百五十三章 状告郭常义 “什么?!” 赵英和贾掌柜几人神色一惊,脱口道;“白姑娘你要离开?” “阿锦你去哪?!” 白锦神色安抚的对赵英几人道;“你们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 “如今醋坊没人,郭常义很快就会发现不对,我猜他接下来会派人去镇上和大邱村找人,但若他找不到人,必会寻贾掌柜这里。” 白锦说着,看向贾掌柜缓缓说道:“郭常义此人心机颇深,这些年他能在县太爷的眼皮子地下敛财,难道不能从县太爷手中轻易的得到一个搜捕令么?” 贾掌柜顿时紧皱眉宇,面色沉沉。 贾掌柜这里躲着李氏母女好几人,是以,绝对不让贾家陷入危险。 “所以,我不能留在这里,得让郭常义知道,我们没有躲在贾掌柜这里,即使他知道,也得让他不能来搜贾掌柜这里。” 赵英紧紧抓着白锦的手,焦急道:“阿锦,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 白锦摇头,她抚了抚赵英的手道;“英子,你必须留在贾掌柜家中,你要照看李婶子还有我两个弟弟。” “可是……” “英子,你们不必担心,我要去的地方很安全,到时,那郭常义必然不敢动我。”白锦神色坚定道。 赵英神色闪了闪,而后抬头紧紧盯着白锦脱口道:“阿锦,你是想去,去……” 白锦点头,她知道赵英已经猜到自己的去处,她拍了拍赵英的手,神色认真的叮嘱道;“英子,你留在贾掌柜家中,帮我照看守义他们,我相信爹娘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届时,就是那郭常义的死期。” “可,可是你又怎能保证自己在那里安全?你大舅舅他也……” 白锦安抚的笑了笑到;“英子,你莫忘了,那里再怎么说也有县太爷坐镇,郭常义再大胆,也不敢随意动手的。” “可,可……”赵英还是担忧无比,她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说好的,咱们在哪里都不分开,我要陪在你身边。” “可是你要帮我照看守义他们啊。”白锦对赵英笑了笑道:“英子,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任何事情,在那里比在贾掌柜家中还要安全许多!” “可是你会受苦……” 白锦笑了笑道;“受一时苦总比被那郭常义给抓起来强啊。” 说完,白锦转眼看向贾成贵道;“成贵,帮我照顾英子。” “锦儿,你……” 白锦不在多言,她转身看向贾掌柜道;“贾掌柜,不知那件事办的如何?” 贾掌柜神色沉沉,出声道:“还是有些困难,虽说商人堂会内的商人都怨声载道,但却没有几个人敢真的看同郭常义反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在游说,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同意的!” 白锦点头:“贾掌柜定要小心行事。” 贾掌柜点头表示明白,他目露担忧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你真的决定……其实你便留在我这里,即使那郭常义真的敢进府搜捕,只要咱们没有犯事,我便不相信那郭常义他敢做什么!” 白锦摇头:“贾掌柜,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绝对不能让那郭常义怀疑到您身上。” 贾掌柜还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只是叹了一声,道:“白姑娘,保重。” 白锦点头,这边赵英还是放心不下白锦,拉着白锦道;“阿锦,让我陪你一起去……” 白锦摇头,神色郑重道:“英子你必须留在贾掌柜家中,你要帮我照看守义他们,还要照看李婶子,等我爹娘回来,还需要你来救我,你若同我一起离开,谁来救我?” “可,可……”赵英还想说什么,只见白锦抱了抱赵英,温声道:“放心,我不会有事,大家也不会有事,郭常义只是一个商人,他即使想做什么,届时有那里的保护,他也不敢做的。” 白锦也不能在贾家多待,她嘱咐完后,让贾成贵好生赵英赵英她们,自己就这么离开了贾家。 其实在白锦和赵英来贾家时,白锦就对赵英嘱咐了一些事情,当时赵英虽有感觉却也没有说出来,如今白锦一个人离开,赵英心中自是担忧,然她想到白锦交代她的事情,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英子,锦儿是个聪明的,她不会有事的。”贾成贵犹豫半晌,终是低声安抚出声。 赵英吸了口气,点点头道:“对,阿锦不会有事的,成贵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白锦离开贾家,便一路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是的,白锦所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衙门所在。 来到衙门门前,白锦走到堂鼓前,拿起鼓槌咚咚咚的开始敲鼓。 少时衙门大门打开,白锦放下鼓槌,被人给带进了衙门呢。 彼时,郭常义在郭宅内等着消息,他一脸的心神不宁,总觉着漏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很快的,那办事的小厮赶回郭宅,然他面色沉沉带着一丝惧色,更不敢抬头看郭常义,低声道:“郭爷,镇上还有村里,没,没人……” “什么?!”郭常义猛的走到这小厮面前,双手用力的揪起小厮的前襟,面色发怒道;“没有人?怎么会没有人?!” “真的没有人!镇上的醋坊没有开门,村上也是关着门,兄弟们想破门而入,不过村上许多人都挡在我们面前,说我们是强盗,还说要将我们扭送衙门,我们见那屋内确实没人,就回来了……” 郭常义的面颊可以说是非常狰狞,他用力揪着小厮衣裳,咬牙怒声道:“白高忠一家子都不见了?那白锦呢?还有白家两个儿子呢?” 小厮吓的肝胆俱裂,颤声道;“郭爷息怒,我们去了私塾,那两个小子的确在私塾内,可,可他们不出来……” “蠢货!不出来,不会骗他们出来吗?!”郭常义怒声叫道。 “骗,骗了,可他们就是不出来,小的们也不能闯进私塾里,那私塾的学生太多,小的们怕闯进去会出事就……” 郭常义猛的推开小厮,面目狰狞,怒声道:“好,好个白老三醋坊!跟老子玩儿阴的!我们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白锦随着衙门的捕快走进衙门大堂,就见县太爷穿着整齐的官府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康主簿则跟在县太爷身边。 “民女见过大人。”白锦走进堂内,跪地行礼,面色很是恭敬。 县太爷抬眼看到躺下跪着的白锦,眯了眯眼睛,道:“本官怎么觉着你有些眼熟?” 一年前,白锦一家子曾因白家四房的白高明等人来衙门打过官司,也难怪县太爷觉着白锦眼熟。 一旁的康主簿忙弯身向县太爷简单回忆了一番,县太爷这才眯着眼睛哦了声,抬眼望着白锦道;“你击鼓所为何事?” “回禀县太爷,民女是来告状的。” “你有何冤屈?”县太爷眯眼看着白锦,幽幽问道。  白锦从怀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状纸,双手呈上,缓缓说道;“民女要告罗商县商人郭常义!告他仗势欺人,欺凌弱小,强逼我爹将醋坊的酿醋秘方拿出,逼迫我们将醋坊卖掉,更逼迫我们一家离开罗商 县不得以酿醋谋生!请大人为我们醋坊主持公道!” 县衙大堂内有一瞬间的寂静,紧接着就见那康主簿和县太爷都齐齐变了脸色。 尤其是康主簿盯着白锦的目光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嘴角更是挑起一个阴冷的弧度。 县太爷听到郭常义的名字,眉宇微皱,而后示意康主簿将状纸拿上来。 待县太爷拿到状纸打开看了看,而后抬眼望向白锦,问道:“郭常义乃是罗商县一带的大商人,怎会逼迫你们这样一个小小的醋坊?你有何证据?”  白锦唇角扬起一丝冷笑,抬眼望着县太爷缓缓道:“回禀县太爷,前几日,那郭常义找来他远房的侄子王老虎来我们醋坊闹事,污蔑我们醋坊的醋乃假醋,之后那郭常义带着王老虎来到醋坊,威逼利诱 我们将醋坊秘方卖给他,若不然,他便要继续陷害我们醋坊,还扬言他同县太爷您交情匪浅,说我们一家必死无疑!” 县太爷的面色瞬间就变了,他面皮抽了抽,怒声道;“还有这等事?!” “是!若县太爷您不信,民女可同那郭常义当面对质!”白锦跪在地上,却背脊挺立,朗声道。 县太爷思索一番,而后道:“也好,既是状告郭常义,本官也需问问另一方,康主簿。” 康主簿忙躬身应答。 “派人去将郭常义带到衙门。” 康主簿行礼后躬身离开。 同一时间,郭常义从郭宅离开,带着一行人前往贾家。 少时,一行人停在贾家门桥,少时,贾家大门打开,贾掌柜快步走出,迎着郭常义道:“郭掌柜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 郭常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贾掌柜,幽幽道;“什么风?贾掌柜心里比我更想清楚吧?” 贾掌柜面色一僵,而后看到郭常义身后跟着不少面色凶恶的人,忙看向郭常义道:“郭掌柜你带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郭常义冷笑一声道:“贾掌柜,我来捉拿骗取我郭常义银子的贼偷!” 第六百五十四章 是诬陷! 贾掌柜面皮一僵,笑了笑道;“郭掌柜你弄错了吧?我家中怎会有偷了郭掌柜钱财的小偷?” 郭常义冷笑一声道:“派人找一找不就知道了?”说完,郭常义就吩咐身后人要闯进贾家。 贾掌柜忙站出来,挡住这些人,沉着脸看向郭常义道:“郭掌柜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能带人闯入我家?”  郭常义盯着贾掌柜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几声道:“贾掌柜,贼偷跑到你家,我当然要去去你家中找一找了!怎么,贾掌柜莫非你想窝藏贼偷?那到时候我若告到衙门,告你个窝藏嫌犯的罪名,我看你可是 承担不起的!” 好个颠倒黑白! 贾掌柜面色铁青,咬牙怒声道:“郭掌柜!我贾家我自是清楚的!没有什么贼偷!” 郭常义显然不买账,冷笑一声道:“搜一搜不就知道了!” “谁敢!” 贾掌柜伸手将这些人拦下来,咬牙怒声道;“你们若是进去!就是强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郭常义狞笑一声道;“贾掌柜,你确定你要告我?”  贾掌柜面皮抽搐几下,双目直直盯着郭常义咬牙道:“郭掌柜,我贾有德不成得罪过郭掌柜吧?自我贾有德进了商人堂会后,更是从未忤逆过郭掌柜,每月都将利钱奉上,如今,郭掌柜你就为了一个什 么贼偷,带着人,说搜我的宅子就搜,郭掌柜你可将我当做朋友?” “朋友?”只见郭常义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双目嘲弄的盯着郭常义道;“我郭常义何曾有了你这样一个朋友?你配么?” “你!”  “贾有德,若不是看在你往日还算听话的份上,今日我就不会来提前知会你了,那几个贼偷偷了我郭家的银子,我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毕竟,那醋坊是你们一起开的,如今他们人不在醋坊,也不在 家中,想来他们必定是藏在你这里了。” 贾掌柜一脸愤怒之色,道:“郭掌柜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者,我只同白家的人一同开了醋坊,难道郭掌柜口中所谓的贼偷是白家的人?” “不错!”郭常义幽幽道:“就是白老三醋坊的人偷骗了我铁郭常义的银子,快将人交出来吧,莫要让我手下的人动手。” 说着,郭常义又对贾掌柜阴阴的笑了笑道:“贾掌柜,你说的不错,你在商人堂会内表现的一直不错,所以这次你最好也好一些,不然,你若惹恼了我,那你贾家的生意要是有一天做不下去了……” 郭常义阴毒一笑道:“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啊。”  “你……”贾掌柜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目更是愤怒的瞪着郭常义,一脸受辱之色,怒声道:“郭掌柜我贾家没有藏着任何人!你若不信也没有办法,我绝对不会让你带着人来我家宅子搜人!你们若是强 闯,那我们就只能衙门相见!” “你!贾有德你个蠢货……” 不待郭常义说完,就见不远处忽然跑了一个人。 这人跑的气喘吁吁,一身臭汗,跑到郭常义身边,喘息着道;“爷,衙门,衙门来人了……” 郭常义听到这小厮的话脸色顿时一变,一旁贾掌柜的脸色也变了变。 郭常义一把将这小厮拉过来,拧眉问道:“衙门的人怎么会来?” 小厮顾不得多说,就忙伸手朝后指去,紧接着,就见有四五名身着捕快服的捕快朝郭常义走来。 郭常义一把推开这小厮,沉着脸看向这几名捕快。 “郭常义,有人在衙门状告你仗势欺人,逼人性命,走吧,跟我去趟衙门。”那捕快上前朗声道。 谁知郭常义根本不怕这捕快,只见郭常义冷笑一声道:“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去衙门诬陷我郭常义?” 这捕快素知郭常义时常同衙门的康主簿和县太爷走动,是以他倒是也没有用强,温声回道:“是白老三醋坊的人。” “白家的人?”郭常义听到这个消息,神色一愣,而后就见他面上露出一丝阴毒的笑意,哼了声道:“我说怎么四处无人,原来是逃到了衙门啊!” 说着,郭常义整理了一下衣裳,抬眼对那捕快道:“走吧,我倒要看看那白家的人是有多大的胆子竟敢去衙门告我!” 郭常义带着一行人随着捕快朝着衙门走去,贾掌柜站在原地,直看到郭常义等人渐渐消失后,他这才大大的呼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脸上的汗水。 就在方才,他险些破功,被那郭常义给吓倒。 望着前方,贾掌柜一脸担忧的低声喃喃道:“老天爷你可要保佑白姑娘平安,保佑白三弟他们快些回来啊……” 郭常义随着捕快来到衙门,一进衙门大堂,一眼就看到身姿纤细却直直跪在大堂的白锦。 郭常义眯了眯眼睛,大步走过去,跪地行礼道:“草民参见大人。” 县太爷点点头,看着郭常义道:“郭掌柜,这白锦状告你仗势欺人,强取酿醋秘方还逼迫他们一家人离开罗商县,可是真的?” 郭常义抬眼一脸悠然的说道:“大人,草民着实冤枉啊。”  说着,郭常义转眼看向白锦,嘿嘿冷笑一声道;“白姑娘,你们家醋坊卖了假醋吃坏了人,为了推脱责任,你们便四处找寻人想要将醋坊卖掉,我作为县里的商人堂会堂主,怕你们你们醋坊的醋真的害 人,这才着人查了查,可你们知错不改不说,如今还污蔑我要你们什么酿醋秘方,还逼迫你们离开罗商县,啧,白姑娘你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怎么满口胡话?” 说着,又见郭常义朝着县太爷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咱们县太爷可是青天大老爷,最是秉公执法,为民伸冤的,你可知你方才的一番假话,可是会要了你的命?” 白锦冷笑一声道:“是与不是,只要大人调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郭常义狞笑一声,道:“大人!我有人证!可以证明白老三醋坊的醋吃坏了人!” “哦?去将人证带上来!”县太爷吩咐道。  很快的,就有人将那王老虎给带上来,王老虎一见到县太爷就跪下哭道;“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他们白老三醋坊的醋吃坏了我娘的身子!谁知他们醋坊拒不承认,还想要推卸责任!大人您可要替草民做 主啊!” “呵,王老虎你同郭常义乃远房亲戚,你为他做过多少事情,恐怕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 “你说我们醋坊的醋吃坏你娘的身体,那我当初请大夫为你娘看病,你为何三番四次阻拦,你说你娘昏迷不醒,那为何不带她去看大夫,反而是将她放在我们醋坊门前大肆吵闹?” “若你不说你是你娘的儿子,我还以为你是你娘的仇人呢。” 王老虎面色顿变,咬牙瞪着白锦就要说话,却被白锦打断。  白锦抬眼望向县太爷道:“大人,这王老虎当初在我们醋坊门前大闹的事情,当时有很多人亲眼看到,民女方才所言也句句属实,试问,若我们醋坊的醋吃坏了王老虎娘亲的身体,那我们为他们请大夫 医治,为何王老虎会出言拒绝,还不顾他娘的身体,在我们醋坊门前大闹?” 县太爷皱眉,思索着缓缓道:“王老虎,你为何拒绝白家人为你娘请大夫?” 王老虎忙道;“大人!醋坊的人已经害了我娘,我怎会相信他们请来的大夫不会害我娘?” “笑话!我们同你娘又没有仇怨,为何要害你娘?害你娘的明明就是你,你若真是想为你娘讨个公道,你当时就该带着你娘来衙门告状,却为何不告?反而带着你娘来我们醋坊大闹?” 王老虎盯着白锦的目光似啐着毒,只听他怒声道;“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受人所托,来陷害我们醋坊,你来醋坊大闹,只是想让我们醋坊开不下去,然后就有人可以趁人之危压威胁我们,要抢走我们醋坊的秘方,还要逼迫我们一家人离开罗商县,不能在做酿醋 生意。” “贱人!”王老虎激动的站起身就要对白锦动手。 “混账!”县太爷见王老虎动作,顿时怒拍惊堂木,怒声道:“王老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衙门公堂之上动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人,有没有王法?!” 王老虎顿时吓的身体一软跪倒在地,高声求道;“草民知罪,大人草民只是被这贱人给气的是失去理智……”  “大人,民女所言句句真实,大人可派人去醋坊查证,看看我们醋坊的醋是不是假醋,会不会吃坏人,大人也可派人去查询那日围观的百姓,他们都是亲眼所见,当日这王老虎不顾他娘的死活,在醋坊 门前大闹!” 县太爷阴沉着脸,幽幽道;“本官自然会去查,来人。”县太爷吩咐了两名捕快出去查探,这边,继续审问白锦和郭常义。 “郭常义,对此你有何话要说?”县太爷转眼看向郭常义,幽幽问道。 郭常义淡淡道:“回禀大人,白锦所言句句都是假话!草民是冤枉的!” “哦?你说你冤枉,你可有证据?”县太爷继续问道。  “有!”郭常义抬眼看着县太爷,幽幽道;“白老三醋坊不仅酿假醋,还欺骗百姓,欺骗草民,试图将他们的酿醋配方卖给草民,为的就是栽赃嫁祸!” 第六百五十五章 激动个啥 说着,郭常义对着白锦冷笑一声,而后看向县太爷,拱手道;“大人,草民作为罗商县商人堂会的堂主自是有义务将那些卖假醋欺骗百姓的商人给揪出来!”  郭常义一脸义正言辞,仿若他真的是在为百姓做事,只见他一脸正色说道;“大人,草民为了查探白老三醋坊的酿醋配方,曾跟白老三醋坊的白掌柜交涉过,他们为了掩盖他们卖假醋的事情还曾收买草 民,不过草民并未答应,所以白老三醋坊的人怕苦主将他们告到衙门,苦苦哀求于我,还要低价将酿醋配方卖给我!” 白锦目光沉冷的盯着郭常义,看着他一脸义正言辞,险些恶心坏。 县太爷听着郭常义的话,脸色沉沉,他转眼看了一眼白锦,而后又看向郭常义道:“哦?那你可买了配方?” 郭常义拱手道:“回禀大人,为了抓到白老三醋坊所酿的醋是假醋能吃坏人,草民的确买了他们的醋方子,为的就是拿到证据,以还百姓一个公道!” 若是不了解郭常义为人的人,还真以为郭常义是个多么热心,多么正义的商人堂主。 白锦冷眼看着郭常义,面上却不见任何慌张。 郭常义见白锦如此,心底虽有些不安,不过想到他已经拿到白老三醋坊的酿醋方子,即使白锦她巧舌如簧,也不能改变事实! 郭常义眼底闪过一丝阴冷之色,就听县太爷大声道:“哦?那醋方子何在?” 郭常义忙道;“回禀大人,醋方子草民放在家中,为的就是留下证据,好让这白老三醋坊的人不能逃脱责任!” “好,那快将醋方子拿来让本官看一下。” 郭常义忙躬身应道:“是,草民这就让手下的人去家中将那醋方子拿来!”  说完,郭常义得到县太爷的允许,忙起身去堂外吩咐手下人去郭宅拿醋方子,同下人吩咐几句后,又见郭常义对着那人使了个眼色道:“快去吧,莫让大人等急了,记着,一定要将那白老三醋坊那假醋 的酿醋铺方子拿过来!” 那下人也是个聪明人,他同郭常义对视几眼,又听他最后一句话,立时明白过来,只见他连连点头道:“是!小的这就去!”  待郭常义再次走回大堂,跪在白锦身边后,转眼用那双阴测测的目光盯着白锦道:“白姑娘,你就莫要在做无谓的挣扎了,你爹已经将你们那假醋的酿醋方子卖给我,如今,只要将醋方子拿到公堂之上 ,就是罪证确凿,你们就等着牢狱之灾吧!” 郭常义目光阴测测的,言语更是阴冷。 说完,又见郭常义眯了眯眼睛,幽幽道;“白姑娘你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若是被关在大牢之内,着实可惜啊,你可知道那大牢是什么地方?那里面关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你一个姑娘进去了,不说能不能受得了牢内的苦楚,就你进过大牢这一条,你这辈子就完了。” “白姑娘你若求求我,兴许,我可以为你向大人求情,让你免遭牢狱之苦。”郭常义说着,身体更加挨近了白锦,鼻尖闻着白锦身上那股幽香之气,郭常义的眼睛眯的更深。 白锦神色幽冷,淡淡出声道:“郭掌柜,事情还未定,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你赢呢?” 郭常义神色变了变,他忽然想起什么,森然问道:“你爹娘呢?!” 白锦轻笑一声,小巧娇艳的面上笑容明媚,直让郭常义看的险些恍了神。 白锦微微转眼,目光幽冷的盯着郭常义道;“我还以为郭掌柜已经忘了我爹娘了呢。” “说!你爹娘去哪了?!”郭常义阴测测的说道。 白锦面上带着一丝冷笑,幽幽道;“郭掌柜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郭常义心底那一丝不安更大,他忽然抬头看向县太爷,大声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的掌柜白高忠卖假醋如今已经逃了!还请大人快派人将他抓回来!”、 县太爷顿时皱眉,不待他说话,就见跪在躺下的白锦再次说话。 白锦一脸嘲讽的看着郭常义道:“郭常义你怎可当众吩咐大人做事?你以为你是谁?” 白锦这样说,县太爷一想方才郭常义的话,心底顿时也有那么几分不舒服。 郭常义咬牙暗恨白锦,只想着等白锦落到他手中,他定不会轻易放过白锦,他忙拱手看向县太爷道:“大人!草民绝非那个意思,草民只是提醒大人……” “哼!大人乃堂堂青天大老爷,何须你一个草民的提醒?”白锦幽幽道。 不得不说,白锦的恭敬和言语,让县太爷的心底很是舒服。 这边,郭常义咬牙瞪着白锦,怒声斥道;“贱人!你这是强词夺理!迷惑大人!” 白锦一脸无辜的看着县太爷道;“大人,民女所言都是事实,何曾迷惑大人?怎么郭掌柜的意思是,咱们的县太爷不是青天大老爷,而你才是?”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郭常义一脸焦急,咬牙恨声道。 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白锦这个贱人的嘴皮子这么厉害! “大人!白高忠是白老三醋坊的掌柜!他们现在定跑了!还请大人将他们给抓回来!”郭常义焦急道。 他一进衙门,心底就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如今终于反应过来。 白老三醋坊已经关门,而不管镇上还是村里都没有他们的人,而现在白锦来衙门告状,也不见白高忠他们,他们必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要做! 郭常义越想越心惊,是他大意了!没有将白高忠一家子看在眼里!如今白高忠一家人忽然消失,而白锦又一个人来衙门告状,这并不是好事! 越是这样想,郭常义心底越是震惊,越是不安。  “呵,郭常义说你以小欺大你还不承认,大人乃是县太爷,是为民做主的好官,他怎能听你的吩咐?再者,你的证物都还没有到,就吩咐大人将我爹娘抓来,你这是做贼心虚?还是想坑害大人,想让大 人落下一个欺负百姓的名声?” 白高忠一家人没有定罪,就将人抓来衙门,县太爷自会被百姓诟病,更何况,如今是白锦来告状,在没有一切的有力证据证明白老三醋坊卖假醋,衙门自然不能随便抓人。 县太爷脸色沉冷,深觉白锦的话有几分道理,倒是郭常义,他焦急道:“大人,您还是快派人去将白高忠一家人抓来,不然……” “郭常义!究竟你是县太爷,还是本官是?” 郭常义面皮抽了抽,平日里他虽同县太爷多说过几句话,也向县太爷送了不少礼,但是作为县太爷自是容不得一个百姓来挑战他的权威,更何况,郭常义身份还不一般,县太爷心底就更为在意了。 郭常义心底暗骂县太爷是个蠢货,却也忙道:“大人明察,草民绝非那个意思,草民只是想要提醒大人……” “呵,大人乃青天大老爷,自有大人自己的想法,何须你来提醒?”白锦幽幽怼道。 “你!”郭常义黑着脸瞪着白锦,那样子看着像是要吃了白锦一般。 而县太爷自然也不会听郭常义,他简单的警告了几句,便让郭常义住了嘴。 白锦唇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素来听闻这位县太爷是个耳根子软的,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她也算赌对了。  郭常义虽平日一直孝敬县太爷,但是因为郭常义眼高于顶,不将人放在眼里,县太爷自然担心那郭常义挑战他的权威,怕郭常义仗着他们郭家在京城那点关系,不将他这个县太爷放在眼里,随意吩咐 ! 郭常义心底暗恨,他咬牙看向县太爷身旁的康主簿,目光闪了闪。 就见那康主簿忙躬身怼县太爷道:“大人,属下倒是觉着郭常义所言在理。” 县太爷沉着脸看向康主簿问道:“哦?” 康主簿忙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若真的卖了假醋,趁着此时偷偷跑走,到时候在抓人可就迟了。” “大人,民女就在此,若我们醋坊真的卖了假醋,民女怎会来衙门告状?”白锦不卑不亢的朗声道。 县太爷刚听了康主簿的话有些动摇,听了白锦的话,顿时也觉得有些道理。 只听县太爷道;“对,若白老三醋坊真的卖假醋,白锦又怎会来衙门告状?她不是应该同她爹娘一同离开县里么?”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贼喊做贼,想来,白锦是为了让她爹娘能快些逃跑,这才来衙门告状!” 白锦冷笑一声,抬眼瞪着康主簿道;“这位大人,听你这话,似乎已经认定我们醋坊卖了假醋?你有何证据?就因为郭常义的话?” 康主簿脸色一黑,正要出言反驳,就听白锦道:“郭常义的证据都没来,这位大人就如此相信,还一心认为民女一家逃走,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偏颇?” 康主簿见白锦一个小姑娘,嘴皮子却这么厉害,面上闪过一丝阴冷笑容,幽幽道:“我自是相信证据!” 白锦点头道:“如此便好,若你在没有见到证据之前,就污蔑我们醋坊卖假醋,这样大人可是会失去民心的,这位大人你是想害县太爷吗?” 康主簿脸色顿变,咬牙恨声道;“你个……贱妇!胡乱说什么?!” 嘭! 惊堂木一敲,就见县太爷黑着脸道;“都闭嘴!等本官看过证据之后,自有判断!”  众人自是不敢在多说话,郭常义转头盯着白锦,他的目光极为阴戾,看着像是要吃了白锦一般,好不可怕。 第六百五十六章 智商堪忧 白锦目不斜视,似乎并不惧怕郭常义那阴戾的眼神。 很快的,郭家的人再次赶来衙门,将他们所谓的证据呈上来。 那下人将醋坊呈上去后,又同郭常义飞快的对视一眼,暗暗点点头。 郭常义心中很是满意,他抬头看着县太爷,一脸正气道;“大人!这就是那醋坊掌柜执意要卖给草民的醋方子,为的就是贿赂草民,不让草民说出实情,还想要嫁祸草民!”  县太爷打开醋方子一看,他自是看不懂的,就忙让人请来一个大夫一个酿醋的人,在看过这醋方子后,二人都给出答案,那就是这酿醋方子果然能酿出假醋,且方子内有一味配料可使人吃后轻者闹肚 子,重者丧命。 县太爷听后,面上震怒,神色沉冷的看向白锦斥道;“白锦,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大夫和酿醋人都是衙门找的人,自不会说假话,那么问题就出在那醋方子上。 只见白锦神色不动,恭敬道;“大人,可否让民女看看那酿醋方子。” 郭常义冷笑一声道:“白锦,酿醋方子在此,你在多狡辩也无用,还是快快说出你爹娘的下落,让他们来认罪服法吧!” 白锦并不理郭常义,淡淡道:“你这么激动,难道是做贼心虚?” “你!”郭常义被白锦气的险些动怒。 白锦不理郭常义,而是抬眼看着县太爷,一脸恭敬。 县太爷沉着脸,让人将酿醋方子给了白锦。 郭常义哼了声,倒是不着急,他悠哉的看着白锦,面带阴冷笑容。 白锦接过方子一看,上方的确印有白老三醋坊的印记,且正是当日她给了郭常义的那张药方子,只是,这方子上多了几分配料。 白锦看后,双手奉上,而后朗声道;“大人,这方子是假的,它并不是我们醋坊的酿醋方子。” 郭常义怒声道:“白锦!死到临头你还要狡辩?!” 白锦淡淡看了郭常义一眼道;“郭常义你何必着激动,你找来一个假的酿醋方子欺骗大人,迷惑众人,就没有想过会被人揭穿吗?” 县太爷听着他们的话,就有些糊涂了。 县太爷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冷声问道:“白锦你是说,你们并没有将酿醋方子卖给郭常义?” 白锦点头道;“大人,郭常义手段卑劣的想要逼迫我们将酿醋方子卖给他,还要赶走我们一家,我们怎会让他如愿?我们并没有将醋坊卖给他,他拿来的是假的,是在欺骗大人!” “放屁!”郭常义一急,怒声骂道:“那醋方子上有你们醋坊的印章!” “哦,那个印章肯定是假的,想来是郭掌柜你找人刻上去来欺骗大人的吧?” “我没有!”郭常义是真的发怒,也只能的急了。 他双目丝丝盯着白锦,心底一沉在沉,他是真的小看白锦这个贱人了! 白锦神色淡然,面露鄙夷之色,目不斜视的望着县太爷,脆生生的说道;“大人,我们醋坊从不曾将酿醋方子卖给郭常义,试问,郭常义从哪里来的酿醋方子?” 县太爷沉着脸看向郭常义,即使他平日同郭常义偶有走动,那也是因为郭常义会拍马屁,且时不时的进献一些小玩意儿,更重要的是,郭家在京城的势力,是以县太爷才会对郭常义特殊一些。 但是,若郭常义仗着他同自己有那么几分交情,就拿来一个假的酿醋方子骗他的话,这就是挑战他的官威,他作为县太爷怎能容忍? 县太爷心思沉沉,黑沉脸盯着郭常义幽幽问道;“郭掌柜,这酿醋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常义恨不得打死白锦,他忙拱手出声解释道:“大人,这酿醋方子的确是白家卖给我的!方子上又白老三醋坊的印章啊!” 若不是看到那印章,郭常义也不会相信那酿醋方子! 只是,他当初太小看白老三醋坊,不曾让人验过那醋方子上的印章是真是假…… 县太爷黑着脸让人来检验了那印章,少时只见那人躬身道;“大人,这印章是假的,” 县太爷沉黑的脸色更为阴沉,双目直盯盯的盯着郭常义。 郭常义一脸懵逼,他跪在那里,面色渐渐扭曲,尤其是上方县太爷盯着他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他拿了个假的酿醋方子来作证据,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诬陷,还赤果果的在挑战县太爷的官威啊! “大人明察!这酿醋方子的确是白锦卖给我的!”郭常义一着急,甚至连自称草民都忘记了,他一连慌张,焦急道:“我,我有人证!” 即使郭常义内心深处并不将这个县太爷放在眼中,但是罗商县这一片的确是这位县太爷在管着,而他作为罗商县商人一霸,必然要讨好县太爷的! 若是他将县太爷得罪了,他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日后在县里敛财了! “对,对,我有人证!”郭常义在焦急之下,抬手指着跪在一旁的王老虎道:“大人他就是人证!” 王老虎一懵,随即反应过来,忙磕头道:“是,是,草民可以为郭掌柜做主!是白老三醋坊的人将酿醋方子卖给了郭掌柜!”  不待众人反应,就听一道嘲讽笑声,只听白锦淡淡道;“郭掌柜,你是想说,王老虎作为一个苦主,他不跟我们讨公道,却跟着你来买了我们醋坊的酿醋方子?郭掌柜,你不觉得你这谎话编的有些漏洞 百出吗?” 可不是,王老虎自称他娘吃了醋坊的醋吃坏了肚子,一心要来跟白老三醋坊讨回公道,更是郭常义对付白老三醋坊有力的证人。 而今,郭常义又说王老虎是他买酿醋方子时的证人,岂不可笑? “你,贱人!你”郭常义不曾想白锦口舌如此之强,不知不觉便将自己给饶了进去!坑了自己! “大人!”白锦直接打断郭常义的话,她仰头看着县太爷,朗声道;“王老虎所谓的证据是假,郭常义手中那酿醋方子证据亦是假!” “我们醋坊的醋从不会卖假醋!更不会吃坏人!这一切不过都是王老虎和郭常义二人之间的诬陷!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倒是渐渐明白过来。 只要不是个傻子,这件事稍微一想就能理清楚。 王老虎和郭常义的确有那么几分关系,如今王老虎一边指证白老三醋坊卖假醋吃坏了他娘,一边又指证说他亲眼见到白锦将醋方子卖给郭常义。 这本就不合常理啊! “……大人!草民不敢欺瞒大人!那酿醋方子它,它定是真的!若不是真的,那真的在哪?!” 对啊,既然呈上来的是假的,那真的在哪里? 只见白锦目露鄙夷的看了郭常一眼,幽幽道;“郭掌柜,我本以为你能坐上商人堂会的堂主,必是有着极为聪明的商人头脑,没想到,你的智商竟如此不堪。” 这赤果果的嘲讽,气的郭常义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戾气,险些破功要打人。 白锦淡淡道:“我们醋坊的醋方子不在我这里,又在哪里?” 说完,就见白锦从袖中拿出一方折叠的纸,双手奉上道:“大人,这才是我们醋坊的酿醋方子,请大人明鉴。” 有人拿着醋方子递给县太爷,县太爷自是看不懂,而让请来的行家查验,那人查验过后,躬身道;“回禀大人,这酿醋方子没有任何问题。” 县太爷皱眉又看向另外一人,那人看了醋方子上的印章道:“印章是真的。” 瞬间,真相大白。 县太爷黑着脸看向郭常义,心底很是不高兴,幽幽道;“郭常义,你竟然拿着伪证来糊弄本官!你是觉着本官 很好欺骗吗?!” 郭常义暗暗咬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着县太爷道:“大人,草民不敢!但这这醋坊的确是白家卖给草民的!或许,或许他们有两张方子!为的就是欺骗大人您……” “呵。”白锦冷笑一声,打断郭常义的话。  白锦冷声道:“郭常义你莫忘了,今日是我白家状告你使奸计迫害我们白老三醋坊!又想逼迫我们将醋方子卖给你!如今,我有证据证明我们醋坊的醋并非假醋!而王老虎因同你有些亲戚关系,便为你 做事,诬陷我们醋坊!” “你!” “大人!请大人为我们醋坊主持公道!还我们醋坊一个清白!” 如今事实就在眼前,县太爷黑沉着脸盯着下方二人,一时间竟是有些为难。 这郭常义私底下做的事情,县太爷不是不知道的,以前也有曾来衙门告状,但是没有一人如白锦一般,证据确凿的让郭常义漏出马脚! 如今,事实在眼前,他作为县太爷若是不为百姓做主,他如何立威? 但是……想到郭常义背后的郭家,县太爷又有些犹豫。 一时间,县太爷陷入了为难境地。  “大人。”一旁的康主簿弯身,低声道:“不如大人先歇息片刻,过后在来处理这桩案子。 第六百五十七章 自请入大牢! 县太爷双目一亮,故作一脸疲惫的说道:“也好,本官今日身子乏累,便先歇息一会儿,再来审问你们二人!” 言罢,康主簿扶着县太爷离开大堂,走向大堂后。 郭常义眯眼盯着县太爷二人的身影,忽然狞笑一声,转眼看向身旁的白锦道:“白锦!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吗?” 白锦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理郭常义,任凭郭常义说的再多,她都无动于衷,也不将郭常义放在眼中! 此地乃是衙门大堂,即使郭常义气的头顶冒烟,他也不敢公然的对白锦如何! 直到郭常义叫嚣半天,却发现人白锦根本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一点也不气脑,他就更为恼怒! 他对着白锦狞笑着,冷声说道;“贱人!我会让你后悔你今日所做!” 白锦依旧跪在那里,不言不语。 然,她此时心底却沉下去,唇角更是扬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同一时间,县太爷和康主簿去了后堂歇息的地方,康主簿扶着县太爷坐下后,又为县太爷端来一杯茶水。 县太爷喝了几口茶水后,这才一脸为难道:“康主簿,你认为今日这案子该如何判?” 康主簿眼底划过一丝冷光,而后抬眼一脸谄媚的对县太爷说道:“大人,属下觉着这个案子该重判!” “啊?”县太爷向来是个耳根子软的人,他听到康主簿的话,顿时有些心惊,他抬眼一脸不确定的看着康主簿道;“重判?那郭常义虽没什么,但他们郭家在京城的势力可是……” “大人,您误会了。”康主簿躬身说道;“属下说重判不是判郭常义,而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锦!” “啊?”县太爷顿时一脸懵,他抬眼瞪着康主簿道:“重判白锦?那白锦可是有证据……” “大人!”康主簿打断县太爷的话,双目直盯盯的看着县太爷,幽幽道;“大人,难道您真的要判郭常义?” “这个……”县太爷显是一脸为难。 康主簿缓缓说道:“大人,先不说那郭常义往日往咱们县衙进献的宝物,就说郭家在京城的势力,若咱们得罪了郭家,后果可是不肯设想啊!” 郭常义虽说只是郭家一个细枝末叶般的亲戚,但终究也是郭家的人,而且郭常义这些年在罗商县敛的钱财,除却进献到衙门的,还有不少是进献给了京城那边。 若郭常义真的有个什么,想来郭家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再者,郭家在京城可是投靠了三皇子啊!那可是皇亲贵族!如今京城动荡不安,他们这样的芝麻小官,是哪一方都不敢得罪啊! 县太爷面色凝重,康主簿说完顿了顿又道;“大人,那白锦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百姓,只要大人将罪判给她,她还能说什么?” “这……”县太爷还是有些为难,他作县太爷这些年,虽没有什么显赫的功绩,却也明哲保身,保得一方百姓也算是平安度日,还从不曾重判一个百姓! 更何况那白家的白锦可是有证据啊! 康主簿显是明白了县太爷心中所想,他目光闪了闪,而后就见康主簿弯身在县太爷耳边低语几声,而后就听县太爷一脸震惊的盯着康主簿道;“你,你说真的?!” 康主簿躬身行礼道:“属下不敢欺瞒大人!” 县太爷一张脸复杂又沉凝,他看着前方的虚空之处,幽幽道;“既然如此,那,那就只能这样判了……” 康主簿拱手,一脸恭敬道:“大人,您既是县太爷,那您的话自然不敢有人违逆,那白锦呈上来的醋方子谁说就一定是真的呢?” 县太爷眼睛闪了闪,抬眼看向康主簿。 二人相视一眼,紧接着就见县太爷缓缓点了点头道:“的确,那醋方子该再让几个人看一看才可辨认是否能吃坏人。” 康主簿忙躬身,一脸恭敬道:“大人英明!” 县太爷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底却有那么一丝不安。 这可是他做县太爷这些年,唯一一次昧着良心判的案子啊! 不过!为了前程,他不得不赌一把了!  当县太爷和康主簿再次出现在公堂之上后,就见郭常义抬眼和康主簿对视一眼,康主簿对郭常义微微点头,郭常义心底松了口气,随即,底气十足的拱手道;“大人!草民不敢欺瞒大人!还请大人明察 !” 县太爷沉着脸看了一眼郭常义,又看向白锦,幽幽道;“本官自然不会轻判,来人!” 县太爷吩咐捕快再去请几个大夫和酿醋人来验一验那酿醋方子,少时,就见捕快带着几人来到衙门公堂。 这几人验过之后只见一人上前拱手道;“大人,这酿醋醋坊粗看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方普通的酿醋方子,但是这里面有几样配料分开是没有问题,但若在一起酿醋,那出来的醋兴许会吃坏人。” 事情果然反转,郭常义挑眉,一脸狞笑的望向身旁的白锦。 白锦跪在那里,不言不语,垂眸盯着地面,唇角的冷笑却是越来越大。  这边,那人正在向县太爷禀报,待一番说辞后,就见县太爷一脸公正廉明的看向白锦,重重一拍惊堂木,大声道;“白锦!本官险些被你骗了!你们醋坊的醋方子果是能酿出能吃坏人的醋!如今,证据 确凿,你还有何话要说?!” 白锦抬眼,神色依旧清淡,她望着县太爷,脆生生的说道;“回禀大人,民女无话可说!” “……”众人愣了楞。 要知道方才白锦可是竭力辩解他们醋坊的醋不是假醋,不会吃坏人,现在竟然连辩解也不辩解了? “民女请大人将民女关入大牢!”白锦跪地行礼道。 “……” 县太爷懵住,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县太爷,还从未有人主动请求要关进大牢的! “咳!”县太爷轻咳一声,掩住心底那一丝不安,沉着脸对白锦道:“白锦!你们醋坊的醋既是假醋!那便封掉醋坊!你们一家日后也不准卖醋!且要赔偿王老虎一家的损失!” “大人,民女没有银子赔偿,自知对不起大人,民女甘愿关进大牢!” 白锦话落,衙门公堂之上便静的落针可闻。 县太爷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面皮抽了抽,双目紧紧盯着白锦问道:“你说什么?你自愿被关进大牢?”  白锦点头,一张巴掌大的小巧脸上满是恭敬和决绝之色,只听她重重说道:“大人!民女自知没有更有力的证据证明郭常义迫害我们白老三醋坊!害的大人听信小人谗言,民女心中有愧,所以民女自愿 进大牢!” 县太爷和康主簿面皮都抽搐几下,尤其是康主簿,在听到白锦口中的小人谗言后,他面色就阴沉了几分。 “大胆刁民!你是说县太爷不公,听信别人谗言,是冤枉了你?!”康主簿冷声斥道。 白锦抬头一脸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康主簿道;“这位大人,民女何时这样说过?莫非这是你心里的话?” “你!”康主簿气的不轻, 白锦出声打断康主簿要出口的话,说道:“大人乃是青天大老爷,自是为民请愿,是一个天大的好官,但是好官身边多小人,民女只是担心大人身边有那些小人进谗言坑害了大人……” 康主簿被白锦的话气的咬牙切齿。 而县太爷听了白锦的话,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白锦句句都在夸赞他是个青天大老爷,虽说心底还是很高兴,但是现在他所做的事情,又觉白锦说的话是在讽刺他。 “白锦,本官念你尚年幼,便不与你计较,你便……” “大人!民女一家不曾做过假醋!更不曾害人!民女不认罪!” “你!”县太爷见白锦如此坚决,心底也来来了气。 一旁跪着的郭常义神色沉凝,眉头紧皱,他一时间竟是猜不到这白锦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要进大牢的!尤其对方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郭常义眯眼看着白锦,心底打鼓,想着白锦究竟想要做什么! “大人!民女不认罪!民女一家酿的醋都是好醋!从不曾吃坏人!一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白锦大声道。 嘭!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面上带着一丝怒意,瞪着白锦道;“你的意思是,本官诬陷你?” 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大声道:“大人您只是信了小人谗言!” 康主簿面皮抽搐的厉害,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白锦一口一个小人,可不就是说他康主簿吗?! 一个平民百姓罢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人!既然这白锦不知好歹,自己想进大牢!倒不如成全她,让她吃一些苦头!”康主簿阴测测道。 那大牢是什么地方,阴暗潮湿,恐怖非常!她一个姑娘进去,自会吓的痛哭流涕!让她吃一吃苦头,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县太爷目光复杂的盯着,而后一拍惊堂木道:“白锦!你扰乱公堂!拒不认罪!来人将她给本官拖入大牢!” 白锦抬头看着县太爷,面上没有一丝惊惧,竟然还笑了笑。  这就有些诡异了,县太爷心底不安更大,双目紧紧盯着白锦被拖入大牢!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为所欲为 “大人!白老三醋坊酿假醋!现在只抓了他们的女儿,属下这就派人去将白老三醋坊的其他人一并抓起来!”康主簿道。 县太爷点点头,神色有些不安。 郭常义完好不损的离开县衙,然他面色却极为阴沉,他一出衙门,就见郭家的小厮下人们忙走过伺候郭常义。 “恭喜郭爷,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一人拍马屁道。 站在郭常义身边的小厮抬手就给了这人一巴掌,怒声斥道:“放你的狗屁!郭爷吉人自有天相!什么死不死的!只有别人死!” 那人吓的脸色煞白,忙点头道:“是,是,小的失言,小的该死……” 这二人竭力的拍马屁,可见是极为忌惮郭常义的。 郭常义面色依旧阴沉,他冷哼一声道:“行了!” 这二人立时吓的不敢言语。 “郭爷马车已经备好,小的伺候您回家。”小厮一脸恭敬讨好道。 郭常义面色阴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只听郭常义阴测测的吩咐道;“去,给我准备两份大礼,我要好好谢谢县太爷还有康主簿。” 小厮忙点头哈腰立时去办事。 郭常义并未回郭宅,而是坐在马车内歇息。 下面的人办事极快,很快就有人带着东西出现在郭常义面前。 郭常义稍微整理一番,就带着人再次去了衙门。 这也是不是第一次有人状告郭常义,然郭常义再一次完好不损的离开衙门,且那告状的人还被关进了大牢。 衙门的捕快亦会见风使舵,他见着郭常义不敢驱赶,而是问道:“郭掌柜,怎么没有回府好好歇着?” 郭常义客气的笑了笑,指着身后二人道:“今日因我让县太爷和康主簿他们受累了,我自是要来好好感谢感谢大人的。” 既是郭常义求见,那捕快很快便进了衙门。 不一会儿,便见康主簿面带笑意的出来迎接。 郭常义看到康主簿,面上笑容更大。 二人拱手行礼,只听郭查常义道:“康主簿,今日那白家人诬陷我,多亏有康主簿你你仗义执言,才没能让那些小人得逞,我是来感谢康主簿的。” 康主簿哈哈笑着道;“郭掌柜说的是哪里话?你身为罗商县的商人堂主,更是罗身商县一片的大商人,我们大人自是要秉公办理,要还你一个公道的。” 二人露出一个彼此都懂的笑容,紧接着康主簿就忙迎着郭常义进了县衙内的厢房。 厢房内,郭常义同康主簿闲聊几句,自是互相恭维夸赞的话。 说着,就见郭常义一脸感激道;“康主簿今日你仗义执言,救我郭某一命,郭某心中感激,然郭某乃一介商人,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康主簿,只能献上一些俗礼,以感谢康主簿。” 说着,就见身后人端着手中那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上前。 康主簿神色带着一丝期待,郭常义了然的笑了笑,而后伸手将红布揭开,下一瞬,就见那托盘之上竟放着三排白花花的银子! 粗略一看,那银子至少有二百两! 作为衙门的一个主簿,康主簿每月的俸禄也就一两多,一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康主簿眼冒金光,面上满是垂涎和激动。  康主簿双目发亮的盯着那托盘上的银子,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而后他忙摇头,对郭常义道;“郭掌柜,谁人不知你是罗商县的一大善人,有人诬陷你,我作为衙门主簿,自然那要秉公处理,为提醒 大人一二了。” 虽是这么说,但康主簿的双眼还是忍不住的往那白花花的银子看去。 郭常义一脸感激之色,躬身道:“康主簿实乃良臣,大人有您这样一位主簿,更是罗商县百姓之福啊!” 郭常义恭维之话,更为康主簿飘飘欲仙。 郭常义笑着道:“康主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康主簿收下。” 康主簿一脸激动却又推拒着道:“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郭常义笑着道;“康主簿仗义执言,救了郭某一命,区区银子笑纳,本是应该,还望康主簿笑纳,我知主簿为人光明磊落,绝不愿收人银子,然这是你应得的谢礼,若是康主簿不收,那郭某这心中实在 难安,恐怕会忧思成疾啊。” 康主簿哈哈笑着道:“既然郭掌柜一片诚心,那康某就收下了。” 郭常义立时笑着又恭维几句,待那人将银子放下后,就见郭常义又道;“康主簿,大人今日秉公处理,救了郭某一命,郭某也该好好感谢大人……” 康主簿看着郭常义笑着道:“郭掌柜放心,你的为人我和大人是最清楚的,是以大人才不会轻信那白锦的话。” 郭常义连忙点头,恭敬道:“大人果不愧为青天大老爷,真是罗商县百姓的福气啊!” 郭常义这一番马屁拍下来,直夸的康主簿喜笑颜开。  “大人救我一命,我自然也该感谢大人。”说着,就见身旁另一人也端着托盘上来,郭常义恭敬道;“康主簿,我知道大人公务繁忙,必是没有时间见我,所以郭某想请大人,将郭某的谢意传达给大人, 好让大人知道郭某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 康主簿笑呵呵的说道:“郭掌柜你真是客气了,大人两袖清风,为民伸冤本就是分内之事,不过你的一片诚心,我会替你转达的。” 郭常义又是一通感激加拍马屁,直夸的康主簿笑意不减。 待说完后,郭常义眼珠子一转,看着康主簿笑着问道;“康主簿,郭某斗胆问个事情,那诬陷我的白锦,衙门会如何处理啊?”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如今,她锦被关进大牢,恐怕早已是吓的哭爹喊娘了吧?” “她诬陷别人,白家又卖假醋,险些吃坏了人,自是要将他们醋坊的人统统抓起来,好好惩罚警醒一番,在罚一些银子,以儆效尤!” 郭常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他卡蒙着康主簿,笑了笑道:“那白锦衙门要关几日?” 康主簿终于感觉出郭常义言语中的奇怪,他转眼同郭常义对视一眼,而后康主簿了然的笑了笑道;“那白锦口出狂言,目无王法,本该关她个十天半个月。” 郭常义附和点头道;“正是,那贱人目无王法,不将大人和康主簿放在眼中,白老三醋坊更是酿假醋,险些害了人,自是该好好惩罚一番,在将之赶出罗商县!” 康主簿点头道:“正是如此。” “不过……”郭常义眼珠一转,眼底闪过一丝诡异之色,对康主簿道:“康主簿,那白锦年纪轻轻,想来是不懂事,也不懂得做生意,我作为商人堂会的堂主,自是有义务教教导一番,您看……” 康主簿眉宇微皱,对郭常义道:“的确应该,只是那白锦口出狂言必要给个教训……” “那是应该的,郭某只是想请康主簿在刑期满了之后,将人送到郭宅,如此我也好向白家的人说道一番,不然,若是他们一家再出去为祸百姓,那可就是我这个堂主的不是了。” 康主簿目光复杂,同郭常义对视一番后,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了然之色。 郭常义笑呵呵的说道;“我知康主簿一心为民着想,只是我作为商人堂会的堂主,实在不想看着那些个小人在为祸百姓,所以……” 说着,郭常义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鼓囔囔的银袋子,塞入康主簿的手中,边道:“康主簿这是小小敬意,是为了那些百姓感谢康主簿的,还望康主簿笑纳。” 这就是赤果果的贿赂了。 康主簿看到银子,双眼就就冒精光,他双目盯着银子,一脸迟疑之色,迟疑道:“这……” “为了天下百姓,还请康主簿你笑纳!”郭常义一脸恭敬道。 “好吧!”康主簿一脸为难之色,接过银子,暗暗的掂了掂,至少有一百两! 瞬间,康主簿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之色,他抬眼看着郭常义道;“郭掌柜一心为了百姓安全着想,我作为衙门中人,自是更该支持郭掌柜。” “郭掌柜你放心,到时候人一定送到你的府上!”康主簿笑眯眯的说道。  不过一个醋坊的闺女,如今醋坊被封,那醋坊掌柜也很快被抓入衙门,到时候白老三醋坊的人都会被赶出罗商县,不过几个蝼蚁,自是不会蹦跶起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污蔑他的人贱人,也就自 求多福了! 二人短短几句话,似乎已经注定了白锦的结局。 郭常义和康主簿聊得很是热络,期间,郭常义特意询问,白锦是否会受刑,显是极为在意。 康主簿只道白锦只是大闹公堂,拒而不招,不会动刑,郭常义这才放心。 他倒不是担心白锦,而是想到那样一个美人,身上若是留了疤,可是就不那么好看了。 少时,郭常义起身告辞离开,临走前,郭常义似乎想起什么,忙对康主簿道;“康主簿那白家一家人极为狡猾,你一定小心行事。”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不过几个不知所谓的百姓,衙门的人会很快将他们抓住的!” 郭常义自然相信衙门的捕快,他得到了康主簿的答案,知道那白锦很快就会送到他的府上,到时候,就任凭自己为所欲为了! 如此想着,郭常义心中竟是激动起来。 他想了想,道;“康主簿,不知我可否去大牢见见那白锦?”  “康主簿你放心,我去只是想告诫她一番,让她主动说出她爹娘的下落,如此,也好让白老三醋的人早日落入法网,也让他们早些知错,如此方才不辜负大人和康主簿的一番为民苦心。” 第六百五十九章 蝼蚁般的存在 康主簿略微思索一番,便点头答应下来。 在康主簿眼中,白锦不过如同那些普通百姓一样,如蝼蚁般的存在,还能同他们衙门的人抗衡? 郭常义又感激夸赞了一番,随后便跟着捕快朝着大牢的方向走去。 康主簿急忙转身回到屋内,并且将屋门掩紧,而后大步走到桌前。 当他看到桌上那托盘中的白花花的银子,康主簿双眼满是激动贪婪的目光,他伸手将银子拿在手中,面上笑容愈大。 说来他自从坐上衙门的主簿之后,每月那微薄的俸禄不过勉强度日!他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 但自从罗商县来了郭常义后,他的日子就渐渐好起来! 因为郭常义时常往衙门送礼品,送银子,而作为县太爷身边最为亲信的主簿,他更是得到了郭常义的巴结,那得到的好处也越来越多。 除却托盘中的银子,还有那满满一袋子的银子,两厢加起来,至少有三百多两呢! 这么多银子,他的日子会更好的。 转眼看着另一个托盘,眼见着县太爷的银子都没有自己的多,康主簿面上的笑容就愈加得意起来。 郭常义果然是个聪明的商人,若不是他竭力的讨好自己,他才不会在县太爷面前各种为郭常义说话呢! 当然,康主簿为郭常义说话,亦是不愿都得罪郭常义,毕竟,郭常义背后有个郭家啊! 将银子都收拾好后,康主簿带着银子朝着县太爷的房间走去。 同一时间郭常义随着捕快进了大牢,一进大牢,鼻尖就问道一股浓郁的酸臭味,在加上大牢内潮湿阴暗,四周更是鬼气森森,郭常义一进去,自己也打了个哆嗦。 想到白锦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被带到这鬼气森森,阴沉潮湿的大牢内,想来她定是极为后悔的。 呵!郭常义心底冷笑一声! 白家摆了他一道!这个仇,他郭常义是一定会报的! 那么,就从白锦身上着手吧!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只见郭常义脸上露出一个阴森笑容,看着好不恐怖。 “郭掌柜到了。”前面的捕快停下,身体退到一边。 郭常义抬眼就见到简陋肮脏的大牢内,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纤细身影端坐在大牢内的木本床上,神色幽静。 郭常义随后拿出一些碎银子打发了捕快,而后走到大牢门前,双目阴沉的盯着来内的白锦,幽幽道;“白姑娘,这里还还舒服?” 白锦神色沉静,幽暗的光线映照着她的面容更为苍白。 只见白锦缓缓抬眼,看向郭常义,而后淡淡笑着道:“比起外面来说,这里的确很是舒服。” 郭常义面色微变,而后他双目紧紧盯着白锦,冷声道;“白锦,你果真是聪明,是我小看了你!” 白锦说的不错,若白锦此时不在大牢内,郭常义一定会想方设法的迫害白锦,将之抓住。 然而,现在白锦深陷大牢,最少也被关个十天半个月,郭常义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成的! 白锦默然一笑,迎视着郭常义的目光,淡淡道;“多谢郭掌柜夸奖,比起你来,我的确是要聪明一些。” “你!”郭常义气恼不已! 没有人敢如此嘲笑贬低他郭常义! 此时此刻,郭常义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沉,森冷。 “白锦!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郭常义双目紧紧盯着白锦,就像是盯着一个极为吸引他的猎物一般,幽冷道:“聪明的话,就告诉你爹娘躲去了哪里!” 说着,郭常义又冷笑一声,一脸假惺惺的说道:“白锦,你爹娘怎么这么蠢?他们不仅蠢还很胆小如鼠!让你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来告状,如今你更是被你爹娘害的关进了大牢!” “白锦,你若是真的聪明,就告诉他们去了哪里,你放心,你们只是酿了假醋,不会被砍头,不过,你们若是主动向我认错,我可以考虑在县太爷面前帮你门说好话。” 郭常义像是在诱哄白锦一样,一脸关心又慈爱的说道;“白锦,告诉我,我会救你出去。” 白锦神色依旧淡然,她目光幽幽的盯着郭常义,而后嗤笑一声道:“郭掌柜,你这迷惑人的本事不行啊,你还是在学上几年再来行骗人之事吧。” 赤果果的嘲讽和鄙夷! “你!”郭常义气的不轻!他双手紧紧抓着铁杆,双目愤怒的瞪着白锦怒道:“白锦!你真是不知所谓!你可知得罪我的后果是什么?!” 说着,郭常义阴冷一笑道:“以前也有人如你一般,对我不屑一顾,对我愤怒发狂,最后,他们的结局都很惨!” “你知道为什么么?”郭常义阴冷一笑,幽幽说道:“因为他们蠢,因为他们是蝼蚁,所以注定会被我踩在脚下!” “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是什么人,我又是什么人?衙门的县太爷都得听我的!你说,你们能不能告赢我?” “而今,你们也是一样!”郭常义阴测测说道:“白锦,你若聪明就快些交代出来!不然……” “不然怎样?”白锦毫不惧怕的同郭常义对视,冷笑着道:“郭掌柜,你既然如此厉害,连县太爷都得听你的,你又何须窝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罗商县?你该去更大的地方那个好有所作为啊。” 郭常义面皮抽了抽,冷声道:“这关你何事?!” “啧啧。”白锦一脸鄙夷的看着郭常义,幽幽说道;“郭掌柜你何必生气?莫不是被我说中了?” “让我想一想,郭掌柜恼羞成怒,因为被我说中你无法离开罗商县……” 只见郭常义面色阴郁的更为厉害,他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的盯着白锦,冷声道:“你,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白锦淡漠一笑,话说道一半,竟是不在说下去。 “郭掌柜请离开吧,我要歇息了。”说着白锦一翻身,竟是直接躺在木板床上。 作为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被关进大牢,又睡在暗无天日,潮湿阴冷的大牢内,白锦所表现的并不是郭常义想要见到的。 郭常义咬牙切齿,双目阴毒有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白锦的背影。 他心底有些不安,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然他方才一番诱骗,白锦根本不为所动,所以他亦不可奈何。 郭常义阴测测的目光盯着白锦一会儿,而后就见他忽然阴冷一笑,道:“白锦,你说若县太爷抓不到你爹娘过后,你会怎么样?” 阴森的大牢内寂静无声,白锦呼吸平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一样,根本不理郭常义的问话。 郭常义心底怒意更甚,他咬牙恨声道;“白锦!你给我等着!” 油盐不进,又不受哄骗,郭常义气怒不已的离开大牢。 同一时间,县太爷的屋子内。 红木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着白花花的银子,看着很是耀眼。 康主簿站在县太爷身边,一脸谄媚的说道;“大人,这是那郭常义让人送来的,说是感激大人您的英明神武,让他免遭人诬陷。” 县太爷面色沉沉,目光略过银子,却紧皱眉宇。 康主簿看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心道每一次收到银子,县太爷总是做出一副为难后悔的样子,但哪一次他拒收了。 不过,康主簿面上却满是关心的说道:“大人,那白老三醋坊娘假醋,如今已经是证据确凿,那白锦更是贼喊捉贼,将她关个十天半个月,想来一个姑娘必是吓破了胆!定会哭喊求饶的!” 县太爷愁眉不展,他无心看那银子,而是忧心忡忡的说道:“康主簿,这一次本官心底很是不安。”  康主簿撇嘴道:“大人您多虑了,白锦不过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更何况那白老三醋坊也不过是大邱村的村民所开的醋坊,如今证据确凿,证明他们醋坊酿假醋,事实摆在眼前,大人您就莫要 多心了” 不过都是蝼蚁般的存在,怕什么? 谁知县太爷却摇头道:“正是因为此,本官才担心啊。” 说着,县太爷转眼看着康主簿道;“你见过有哪家的姑娘敢来告状,更别说主动要求关入大牢!康主簿,你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不得不说,县太爷可虽说耳根子软,但还是有些脑子的。 他这样一说,康主簿倒真的有些怀疑了。 不过康主簿并不将百姓放在眼中,他想了想道:“大人,兴许那白锦只是为救她的爹娘?在拖延时间?” 县太爷皱眉,觉着也有这个可能。 白老三醋坊得罪了郭常义,必然是没有好结果的,如今,白锦来告状,又主动投身大牢,想来是为了让她的爹娘能有时间逃离? 若真是如此,白锦所做就情有可原了。 县太爷沉着脸问道;“那白高忠一家人可抓到了?” 康主簿道;“回禀大人,派人去了,不过他们跑不远的,据属下所查,这白家三房乃是本地人,家中有几个兄弟,还有老爹老娘,他们就是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县太爷却还是不放心,他皱着眉忧心道:“要快些将他们抓回来。” 康主簿点头应是。  “那沈捕头呢?我记得那沈大虎可是白家的亲戚吧。” 第六百六十章 狂妄自大 提起沈大虎,就见康主簿面色黑了黑,他拱手道;“大人,那沈大虎仗着您给了他捕头的位置,便为所欲为,前段时间因为白老三醋坊的事情,那沈大虎几次三番的想要来打扰您的休息,都被属下给挡在门 外,更可气的是……” 康主簿面色为难愤怒,仿若是有难言之隐。 县太爷也黑了脸,虽说他欣赏沈大虎,但是也容不得沈大虎一个区区的捕头就爬到自己的头上。 前些时日,沈大虎的确一直来寻自己,不过都被自己以各种理由推拒了,没想到他竟还做了其他事情么? “还有什么?说”县太爷冷声问道。 康主簿忙躬身道:“是,大人那沈大虎他目中无人,扬言说大人若是不替他的亲戚开脱,他便离开衙门,从此不入衙门不当这个捕头!” 县太爷顿时黑了脸,他紧皱眉宇盯着康主簿冷声问道;“他真的如此说?” 县太爷能提拔沈大虎,也是看在沈大虎为人刚正不阿,不会随意听信别人谗言,对自己对衙门更是忠心耿耿,办事能力也强,这才让他当了捕头! 是以县太爷对沈大虎的印象和人品还是相信的。  康主簿见县太爷如此,眼底闪了闪,就见他一脸气的说道:“正是!那沈大虎平日里看着刚正不阿,却没有想到轮到他的亲戚家,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前几日还每日来寻大人,说是大人若不给他主持公 道,他就再也不回衙门……” 只见县太爷面色阴沉不已,他怒瞪着康主簿问道:“他果真走了?” “是!”康主簿一脸气愤道:“他已将捕快服放在衙门,他也好几日不曾出现在衙门!” 县太爷恼怒不已,他冷哼一声斥道;“好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他要走!那就让他滚!让他日后再也不要来衙门!来一次打出去一次!”  康主簿眼底闪过一丝得色,忙躬身道:“大人英明,那沈大虎仗着大人您对他的信任 ,竟如此威胁大人您,如今他更是大胆的离开衙门,视大人的您的威严不顾,大人您放心,若那沈大虎敢再来衙门, 属下必定将他狠狠的打出去!” 县太爷是个耳根软的人,不过几句话就深信了康主簿的话。 只见他面容阴沉,冷哼一声道:“我记得衙门有个叫麻二的人是你的亲戚?” 康主簿忙躬身道:“回禀大人,麻二乃是我的小舅子,他长得虽不好看,但他为人忠厚,做事勤劳,是个帮忙的好把手。” 县太爷点头,吩咐道;“既然沈大虎不愿意作那个捕头的位置,那就让麻二做!” 康主簿面色大喜,面上倒是没有过多表现,而是躬身道:“属下替麻二多谢大人的提携!大人放心!我定会让麻二衷心侍住,敬心为大人,为衙门做事!” 县太爷点了点头道:“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将白老三醋坊的人给抓起来!” “是!属下这就再去催一催!” 康主簿离开院子,到了捕快住的捕快房的小院中,刚走进去,就听到屋内传来嘈杂的叫嚷声。 “大!大!大!” “……他娘的!你耍诈!咋还是小?!” “麻二你小子又输了!给钱!给钱!” 康主簿一进门,就见屋内乌烟瘴气的,几名捕快身着便服,正坐在桌前大刀阔斧的赌博呢! 这几人中有一人个子极矮,同其他捕快站在一处,他竟是低了一个头,且满脸麻子,正是麻二。 这麻二刚输了钱,很是气愤,一张脸都皱起来,看着就更为丑陋。 “麻二!快拿钱!” “就是!就是!将输的银子拿出来!” 其他几名捕快一脸幸灾乐祸的盯着麻二,让他那钱。 这麻二个子低,又长得丑,若不是因为康主簿的关系,他是不可能进衙门当捕快的,是以衙门许多捕快都以欺负麻二为乐。 麻二咬着牙,一脸愤怒的要掏银子。 “咳!” 康主簿重重一咳,几名捕快一见康主簿来了,顿时将桌上的东西收起来,麻二见着康主簿、却极为高兴! 他蹬蹬蹬跑到康主簿面前,嚷嚷着道:“姐夫!你快帮帮我,我,我没有银子了……” 康主簿睨了一眼麻二,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和愤怒! 若不是因为这麻二头脑简单,适合驱使,他才不会让这样一个丑陋的矮子进衙门,因为麻二可是没少让他这个清俊的主簿受到白眼。 康主簿冷冷看了一眼麻二,而后抬眼看向几名捕快,皱眉道:“大人让我来巡视巡视你们捕快房,怎么,你们是没有事情做么?竟然在衙门公然赌博?不要命了?” 几名捕快虽然那看不起麻二,但是对康主簿还是极为惧怕的。 毕竟,康主簿可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 几名捕快连忙躬身行礼道;“康主簿莫要见怪,兄弟几个也是没有事情作打发一下时间……” “没有事情做?”康主簿冷笑一声道:“衙门事情多了去,你们怎么就没有事情做?县里的几条街都巡完了?” 几名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抬眼看向康主簿低声道;“康主簿,捕头不在,我们几个不知该如何……” “什么?”康主簿立马黑了脸,瞪着他们几人道;“你们是说,衙门养着你们,你们却要看沈大虎的脸色行事?” “你们还知不知道衙门是谁做?”康主簿冷声斥道。 几名捕快连忙拱手道:“康主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哼!不就是走了一个沈大虎吗?没有了捕头,你们就不会做事了?怎么,你们不是给衙门,给大人做事,而是给他沈大虎做事?” 麻二见几名捕快被骂的头偷抬不起来,他显的很是高兴,昂首挺胸的瞪着那些个捕快! “哼!大人说了,沈大虎娇纵狂妄,目中无人,已将他赶出衙门,从今往后,衙门再也没沈大虎这个人!” 几名捕快震惊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康主簿。 “啥?沈捕头被赶出去了?”几名捕快脸色震惊的瞪着康主簿。  康主簿冷声道:“沈大虎仗着自己捕头的身份不将大人放在眼中!衙门岂能容他?大人已经下令将沈大虎逐出衙门!日后沈大虎再也不是衙门中人!尔等也要时刻警醒!要知道,这衙门是大人做主!若 没有大人,你们也不能留在衙门做事!” 几名捕快噤若寒蝉,但是听到沈大虎被赶出衙门的事情还是极为镇机关。 一名胆子大的捕快抬眼看着康主簿,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康主簿,沈大哥不是那种目中无人的人,他同大人是不是有啥误会……” “怎么,你是说大人冤枉了沈大虎?”康主簿黑着脸盯着那名年轻捕快,阴沉着脸色,幽幽道:“你觉得大人做错了?” “……不,不是,属下只是觉得沈大哥为人光明磊落,极有义气,大人定是误会沈大哥了……” 不等这人说完,就见康主簿冷笑一声道:“大人已亲自下令将沈大虎逐出衙门!你们中人若是觉着沈大虎受了委屈,可以跟沈大虎一并离开衙门” 瞬间,几名捕快神色紧张,不敢再说话! “哼!你们要知道,这衙门是谁做主!可不是他沈大虎!日后大人不想在听到沈大虎这个名字!你们也要时刻警醒着些,不然因为沈大虎被赶出衙门,你们可是无处说理!” 捕捕快们皆低着头,不敢在说话。 能进衙门吃俸禄,这种差事可不是好找的,他们虽然极佩服沈大虎,但是既然县太爷都将沈大虎给赶出去,他们自然不敢说什么。 康主簿见他们的反应,显然是满意的。 康主簿看着他们几人道:“你们要知道衙门是谁做主,你们要效忠的是谁。” 一旁的麻二忙道:“自是效忠大人!” 康主簿显是很满意,他点点头道;“麻二,大人见你最近表现不错,所以,特让我来宣布,从今往后,衙门的捕头就让麻二来做!” 麻二一脸震惊和惊喜,其他捕快则一脸懵逼。 “啥?让麻二来当捕头?”那说话的捕快一脸震惊和不信,脱口道:“他怎么能当捕头?” 不说麻二长得丑,就他那个个子,还有行事作风,如何担当捕头的职责? 捕快房的人虽说能力都一般,但是比起麻二还是要好许多,所以,听到让麻二当捕快,他们怎能甘心? 他们这些人竟然要受麻二的驱使? “怎么,你们质疑大人的决定?”康主簿黑着脸瞪着捕快们。 一提起县太爷,捕快们自是不敢多言。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你们若是质疑大人的决定,可以去寻大人做主啊!” 几名捕快面面相觑,自是不敢去的。 县太爷做的决定,哪里轮到他们这些个小捕快来质疑! “从今往后,麻二就是捕头!你们都要听麻二的!” 几名捕快面色不甘,想到被赶出去的沈大虎,终是低下头,不敢反驳。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现在还不赶快去干活?去巡街?” 捕快们神色各异的离开屋子,最后只留下康主簿和麻二。 “姐夫!我日后真的就是捕头的?” 康主簿淡淡道;“自然。” 麻二双目晶亮,一脸猥琐笑意道:“姐夫,你确定那沈大虎……”  “闭嘴!” 第六百六十一章 为祸百姓 提起沈大虎,康主簿和麻二就不约而同的黑了脸,神色极为诡异。 麻二见外面没有人,忙道:“姐夫,你放心,他们都出去了。” 康主簿黑着脸道:“沈大虎既然已经离开,那这衙门的捕头日后就是你了。” 麻二连连点头道;“是!是!姐夫定是你在大人面前为我美言的!多谢姐夫!” 康主簿一脸不屑道:“不然,你以为还有谁?” 麻二一脸猥琐笑意,连忙躬身道;“姐夫你对我可真好!你放心,我当了捕头,这捕快房的人以后也都听姐夫的!他们若是不从!我就将他们赶出去!” 康主簿见麻二如此衷心,还是高兴的。 他黑着脸警告道;“你莫要胡乱说话,得罪了这些捕快于你我都不好,不过,适时的敲打还是要的。” 麻二连忙点头道:“姐夫我明白!” “嗯,沈大虎离开衙门的事情你也别乱说,不然,若是大人知道沈大虎是因我们离开的,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你这个捕头的位置,也得让出来!” 麻二立马捂住嘴巴,一双眯老鼠眼滴溜溜转着道:“姐夫放心,我什么也不说!” 康主簿这才满意的离开捕快房,他盯着沈大虎以前住过的屋子,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哼!跟他康主簿作对!日后就再也不回来衙门的! 然而,康主簿并不知道,他刻意的隐瞒,却是险些将县太爷和他自己给害死。 …… 大牢内阴暗潮湿,处处散发着霉味和酸臭味,不远处的牢房内还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惨烈的惨叫声和嚎叫声,听着好不阴森恐怖。 一人缓步进入牢房内,就有犯人扒着栏杆伸出手大声叫喊着:“冤枉!冤枉啊……” 那人一路不停走到一间牢门外,康主簿看着牢房内那个背对着他躺着的纤细身影,皱了皱眉。 怎么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如白锦这种小姑娘,被关入这牢房内,不该吓的看惊恐不已,跪地求饶么? 怎么这个白锦看着倒是悠然自得,还能睡得着?还是在装蒜? “白锦。”康主簿冷冷出声。 白锦裹紧了身上的衣裳,打了个哈欠,缓缓坐起身,看向康主簿,淡淡道:“原来是主簿大人,有何见教?”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白锦,死到临头还不自知!说!你们醋坊的人都逃到了哪里?” 白锦默然一笑,淡淡道:“大人,衙门那么多人,没有找到我爹娘吗?” 这悠然自得样子,着实气坏了康主簿。 他就没有见过被关进大牢还不怕的女子! 康主簿面皮抽了抽道:“你是说衙门的人是废物?” 白锦淡淡道:“康主簿你何必这么快着急承认,我有没有说什么。” “……”康主簿面皮抽搐更为厉害。 “大胆白锦!你是不将衙门的人放在眼中吗?你就不怕这牢狱中的刑罚吗?” 康主簿阴冷一笑道:“白锦,你不曾见识过大牢,你可知这大牢内的刑罚有百种,你一个姑娘真的能忍受得了刑罚?” 康主簿面容阴沉不已,白锦神色淡淡的。 话落,就听白锦道:“大人,你是想对我用私刑?” 康主簿以为白锦是真的怕了,于是冷笑一声道:“若你说出你爹娘的下落,自然不用受苦。” “仅凭一个人做的伪证,你们就要对我动用私刑,果真是青天衙门啊!”言语很是嘲讽。 康主簿阴冷一笑:“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一会儿我倒是要看看你还会不会嘴硬!” 说着,康主簿的目光落在白锦那苍白憔悴的脸上,阴笑一声道:“一会儿见着那些刑具,你可莫要吓哭啊。” “那些刑具又冰冷又恐怖,若是落在你这白嫩的身子上,啧啧,我都心疼。” 听着康主簿冷厉的声音,若是别人,恐怕真的会极为恐惧害怕。 白锦抬眼直视着康主簿,忽然笑了笑。 康主簿顿时皱眉,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自请入狱,到了这大牢内还能笑的出来的女子! “大人说得对。”白锦幽幽道;“牢狱内的刑罚不是我这样一个女子可以受得了的,我可以说出来。” 康主簿眼睛一亮。 紧接着就听白锦道:“我要见县太爷。” “……什么?”康主簿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白锦淡淡道:“我要见县太爷,我要亲口将我所知道的告诉县太爷。” 康主簿阴沉着眼睛盯着白锦道:“白锦,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白锦淡淡道:“康主簿,我记得你可是衙门的主簿吧,若审问犯人,那也得是县太爷吧,莫非,你觉着你比县太爷的官威还大?” “你!”康主簿阴沉眼睛死死盯着白锦。 白锦的嘴皮子在公堂之上,康主簿已经领教过了。 只见康主簿阴冷一笑,声音阴测测的说道:“白锦,惹恼我,于你没有好处!” “大人恕罪。”白锦很是坦然的谢罪。 “……”康主簿面皮抽了抽,认罪倒是挺快! “快说!”康主簿冷声问道。 白锦蹙眉,看着康主簿,淡淡道:“大人,我不是说了嘛,我要见到县太爷才能说出真相。” “你……” “对了大人,你若是相对我动用私刑的话,想来是无法向郭常义交代吧?” 白锦的话让康主簿面皮顿时紧绷,眼中迸发出一丝错愕之色。 郭常义对自己的态度,白锦看的一清二楚,而郭常义和康主簿之间的关系,白锦也猜到了一二。 自己如今关入大牢内,那郭常义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自是从康主簿这边入手。 若康主簿真的对自己动用私刑,那身体必然受伤,康主簿收了白郭常义的银子,怎会惹郭常义不满? 所以,康主簿方才只是在吓唬白锦而已。 白锦悠哉的坐在那里,神色淡淡的说道:“我要见县太爷,大人,就麻烦你为跑一趟了。” 康主簿面皮抽搐几下,忽然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白锦坐在那里,淡然的目光瞬间变的沉冷。 很快,康主簿再次回到大牢,他身边则跟着一脸不耐的县太爷。 “白锦,大人已经来了,你快将你爹娘的去向告知大人,如此,你也可少受一些牢狱之灾。” 白锦却忽然嗤笑一声,一脸嘲讽的看着康主簿道:“何时主簿大人竟能代替县太爷问话了?康主簿,你是觉着县太爷没有你的官威大,所以才要不等县太爷说话你便问话?” “你!”康主簿面容扭曲,他双目恨恨的瞪着白锦,怒声道:“贱人!你莫挑拨离间!” “大人,康主簿在您面前肆意审问叫嚣,这明显就是不将您放在眼中,民女只是说了实话,请大人见谅。” 比起康主簿的叫嚣和愤怒,牢内的白锦却是神色平静,举止得体的向县太爷行礼。 “大人!属下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大人明鉴!”康主簿面容愤怒不已,眼见着县太爷黑了脸,康主簿忙躬身解释道。 “行了。”县太爷面色很是难看,这大牢内的味道实在难闻的紧,又阴暗潮湿,待在这里实在难受的紧。 “行了。”县太爷不耐的发话,而后抬眼看向牢狱内的白锦,皱眉沉声道:“白锦,本官已来,你快些从实招来。” 康主簿站在县太爷身后,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白锦。 等这贱人招认后,将那醋坊的掌柜抓起来,他定然要好好的招待他们! 他不能动白锦,却能动白锦的爹娘! 康主簿眼底闪过阴毒之色,盯着白锦的眼睛也露出一丝阴霾。 “大人。”白锦抬眼看着县太爷道:“民女只愿将知道的告诉大人,至于其他人,民女不想看见。” “白锦!贱人!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哪里轮得到你来谈条件?!你莫要在耍花招!快将你爹娘的行踪告告知大人!”康主簿跳出来,指着白锦怒声斥道。 白锦鄙夷的看了一眼康主簿,对县太爷道;“大人,您看到了,您还未,康主簿就跳出来说这么多,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康主簿才是县太爷呢。” 县太爷脸色很是难看。 今日康主簿的确太过着急,有失他平常一贯的作风。 “大人!属下绝对没有半点逾矩的意思!您千万不要听这个贱人的胡言乱语……” “康主簿,你先出去吧。”县太爷黑着脸看着康主簿,吩咐道 “大人,您一个人在这大牢内,属下担心你的安全……” “康主簿,你的意思是这衙门的大牢不安全,你陪在大人身边才安全?那这县衙的大牢岂不是个摆设?还有外面那些捕快更是无用?” 被一个女子如此奚落,嘲讽,着实是将康主簿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因为县太爷再次,若不是因为郭常义特地交代过,康主簿早已对白锦动用私刑来泄愤! 白锦对于康主簿那一脸的愤恨却是完全不在意,她甚至朝着康主簿笑了笑道;“康主簿,大人都让你离开了,你怎么还不走?莫非真被我说中,你有心取代县太爷的位置?”  “……”康主簿面皮抽了抽,在看到县太爷愈加难看的脸色后,康主簿最终躬身退了出去。 第六百六十二章 是不是疯了 大牢内安静下来,县太爷站在牢门前,沉着脸看着白锦,沉沉道:“牢内已经无人,你可以说了。” 白锦对着县太爷福身行礼,缓缓说道:“大人,民女知道您是受了奸人的挑拨和谗言,才会误信奸人,才会放过奸人郭常义。” 县太爷面皮一僵,看着白锦的目光更为冷沉,他已做了几十年的县太爷,周身还是有那么几分官威。 只见他沉着脸,双目沉沉瞪着白锦,冷声斥道:“大胆刁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白锦点头,神色间没有一丝惧怕,她坦然的看着县太爷,缓缓说道:“民女知道,民女还知道大人为会误信小人谗言,放过郭常义。” 县太爷心底的不安愈加放大,他双目直直盯着白锦,想到公堂之上白锦的所作所为,又想到白锦方才所言,县太爷面色就更加沉黑了。 “哦?那你知道些什么?”县太爷冷声道。 白锦直视着县太爷,缓缓说道;“大人您是误信了康主簿的谗言,以为郭常义背后有个郭家,所以您不敢动郭常义。” 暗地里徇私舞弊是一回事,但被人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尤其还是被他冤枉的苦说出来,这件事情就没有不那美妙了。 县太爷黑着脸瞪着白锦,幽幽道;“你可知你方才的一番胡言乱语,本官就可以将你打上三十大板,判你个大逆不道,让你再也出不了这大牢!” 白锦神色不变,并未因县太爷的话而吓到。 白锦点头道:“大人说的不错,若民女真的是在胡言乱语,大人自然可以这么做,但,若事实并非如此呢?” 县太爷脸色沉沉,眯眼瞪着白锦斥:“事实就是如此!你们白老三醋坊酿假醋,祸害百姓,本官作为本县县太爷,自是该为民做主!” 白锦冷笑一声,淡淡道:“大人,您真的实在为民做主?还是在为祸百姓?” “大胆!”县太爷立时黑脸,面容有些扭曲,目露怒意,沉声斥道;“白锦你目无王法!对本官出言不敬!你便真的不怕死?!” 白锦淡淡道:“民女自然是怕的,所以,民女才想向大人禀报一些事,以求得保命。”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说!你爹娘去了什么地方!” 白锦淡淡道:“回禀大人,民女的爹娘去了京城。” “什么?他们逃亡京城?”县太爷先是一惊,紧接着,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看到牢狱内,白锦那张娇俏却也苍白的容颜,心底惊疑更大。 “他们倒真是你的好爹娘,居然将你留在这里,自己却逃到了京城。”县太爷压下心底不安,冷声道:“既是逃犯,即使他们逃往天涯海角,本官也会将他们绳之于法!” “大人,您错了。”白锦打断县太爷的话,淡淡道;“民女的爹娘不是逃往了京城,而是去了京城。” “……什么意思?”县太爷黑着脸问道。 “回禀大人,民女的爹娘去进城是为了告御状!” “你说什么?!”县太爷显然是因为白锦的话,而受了冲击,他双目圆睁,面带怒意,瞪着白锦斥道:“疯了!你们是疯了吗?!” 古往今来前往京城告御状的人,自是不少,但告御状这种事情却不是每个百姓都敢去的! 先不说此去京城路途遥远,就说他们去了京城,若京中无人,这告御状亦是不易。 即使他们遇上好官,那告御状还得经过层层的官员和关卡才能告到当今升上那里! 一般情况,若官员在京有人,这告御状往往都会以失败告终。 然,对于罗商县的县太爷,他在京中却无甚人,若是京城有人,他哪至于在这小小的罗商县作县太爷一做就做了这么些年? 也正是因为此,县太爷才会如此愤怒,如此怒不可揭。 “你们这些刁民!你们竟敢去京城告御状!本官不会放过你们!”县太爷愤怒不已。 百姓上京告御状,不就说明是他这个县太爷没有为民做主,是他的失职吗?若他们告御状失败了还好,若侥幸成了,那他这个县太爷的位子恐怕也做不久了! 县太爷愤恨的瞪着白锦,目中露出杀意。 白锦神色依旧平淡,她目光沉静的望着县太爷,淡淡道:“大人,您何必发怒?” “刁民!贱人!”县太爷显是愤怒的险些失去理智,怒声骂道:“本官定不会让给你们如愿!本官要狠狠的惩罚你们!” “大人。”白锦打断县太爷的怒吼,缓缓说道:“民女告诉大人这些,就是想让大人知道,大人为了郭常义那种小人,实在自掘坟墓。” 县太爷面皮抽了抽,神色一亮,他想到啥,忙道;“对!还有郭家!” 说着,县太爷转身就要离开。 “大人。”白出身叫住县太爷,淡淡道:“郭家自身难保,他们不会帮你的。” 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县太爷的头顶。 他惊愣一瞬,而后猛的转过身,双目死死的瞪着白锦道;“你究竟是谁?知道些什么?!” 白锦神色幽深的望着县太爷,缓缓说道;“大人,恕民女斗胆,民女知大人您之所以一直纵容那郭常义在县里公然设立商人堂会敛财,却从不出手阻止,正是因为郭常义背后的郭家要挟大人。” 县太爷眼神闪了闪,身子停下,他身体骤然紧绷,拧眉直直盯着白锦,心底不安愈大。 “你,你怎会知道这些?” 白家不过一个大邱村出来的普通百姓,尤其是这白锦,不过一个长得好看的村姑而已,她怎会知道这些? 白锦道:“大人,民女不止知道这些,民女还知道,大人身边的康主簿没少在大人面前为郭常义说话,还告诉大人,京城时局对郭家极为有利.” 此时此刻,县太爷瞪着白锦,就像是瞪着一个怪物一般。 白锦见县太爷如此反应,提起的心暗暗放了放。 她果然没有猜错,那康主簿收了郭常义的好处,定会在县太爷面前说郭常义的好话,在加上这位县太爷耳根子软,主心骨不明显,是以必会听信康主簿的谗言! 幸亏,沈大虎在离开前,将县衙的事情告诉了白锦。 “白锦!不,你,你到底是谁?你怎知郭家和京,京城的事情?”县太爷很是震惊。 白锦的言语,哪里像是一个普通的村姑? 白锦神色淡淡,低声道;“回禀大人,民女就是白锦。” “你怎会知道这些事情?你,你可知你这些话可以死一百次!” 白锦并不惧怕,她淡淡道:“大人,正是因为民女怕死,是以才会将这些告诉大人。” 顿了顿,白锦又道;“大人,民女斗胆一问,您为何会对康主簿的话深信不疑?” 县太爷面皮紧绷,沉着脸色道;“本官不信康主簿,难道信你不成?” 谁知白锦点点头道:“不错,大人您可以信民女。” 县太爷嗤笑一声,但望着白锦的目光却沉暗不明,眼神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锦,你嘴皮子的确厉害,忽悠人的本事都是不错,本官险些就相信了你!”县太爷盯着白锦的目光从震惊到怀疑,只听他冷笑一声道:“你不过一个小小村姑而已,能知道什么事?本官真是糊涂!竟 险些被你骗了!” 是的,县太爷忽然觉得自己方才险些相信白锦的话,简直就是可笑! “白锦!不管你爹娘有没有去京城!他们都必死无疑!”县太爷面容一冷,他虽无什么政绩,耳根子也软,但官威还在,更不会轻易的相信白锦的话。 “白锦!你爹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管他们能不能到京城,结局只有,那就是死!” 县太爷很是笃定,他面容冷凝,没有一丝县太爷该有的仁爱,他道:“你就等着给你的爹娘收尸吧!” 是了,他现在就被眼前这个小丫头给忽悠了! 不说京城告御状的困难程度,就算他们去了京城,也见到了京城的高官,现在只要他将此事告知郭常义,郭常义必会通知京城的郭家。 依郭家在京城的人脉关系和三皇子之间的关系,他们必会从中阻拦! 所以,白锦的的爹娘不会成功! 县太爷对着白锦冷笑一身,就要离开。 “大人。”白锦从始至终都 不曾惊惧害怕,她目光依旧平静的看着县太爷,说道;“大人,是认为此时此刻,三皇子还能顾得了郭家吗?” “……”县太爷再次惊住! “大人,让民女来猜一猜,那郭常义还有康主簿会对大人您说什么。” “他们会对大人说,京城局势紧张,三皇子在朝中势力愈加强大,而跟着三皇子的郭家也将会跟着沾光。” 县太爷盯着白锦的目光不再是惊疑,而是震惊。 “你,你究竟……” “为啥会知道这些?”白锦冲着县太爷淡淡一笑道:“因为在京城不止他郭常义有人,我们白家也有人啊。” 简短的一句话,险些让县太爷给惊的晕倒。 白家不就是个大邱村的村民吗?他们不就是普通的百姓,在县里做了个卖醋的小本生意吗?他们在京城怎会认识什么人。 “大人,民女方才所言,可说对了?” 县太爷嘴唇紧抿,目露震惊。  “大人,您被骗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没有消息 “什么?”县太爷呆呆看着白锦,问道;“你说什么?” 白锦道:“大人,您被骗了。” “京城时局动荡,京城的人们都不敢确认什么,那郭常义和康主簿又怎敢断定?” 县太爷彻底呆住。 他忽然想到前两日,在审讯白锦和郭常义时,在后堂的休息室,康主簿对自己说的话。 康主簿说,他探听到消息,京城的三皇子已是稳坐皇位,而作为三皇子的亲信郭家,他们自然不能得罪! 所以,他要为郭常义开脱,放了郭常义,如此,他才不会得罪郭家,不会得罪三皇子,将来也有可能升官啊! 然而,现在白锦告诉他,这些都是不确定? “大人,您做了几十年的县太爷,见多识广,定是比民女更多见识的,试问,这时局在未稳下来时,谁又敢断言就是谁赢?” “……”县太爷呆呆的盯着白锦,深觉白锦这话很是在理。 古往今来,皇族朝廷争斗,不到最后一刻,谁敢确定就是谁赢? 县太爷紧张的咽了口口水,眼睛直盯盯的盯着白锦道;“你,你到底是谁。”若是普通村民,又怎会知道京城的事情?还能说出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大人,民女从不敢欺瞒大人,民女一家人的确是大邱村人,但是……” 县太爷一脸紧张,忙问道:“但是什么?” “但是在京城,民女一家也的确有认识的人。” 县太爷呆呆的看着白锦,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他这次还真是看走眼了! 果然,在见到白锦和郭常义对峙,又见白锦自请如大牢后,他的心底就总是有一丝不安,原来,他的感觉是对的! 他果真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大人,民女请求大人为民女一家做主,将作恶多端的郭常义做那归案!此时,正是大人您立功的大好时机!” 县太爷面皮抽了抽,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小姑娘敢如此大胆的劝他做事情。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有一瞬间的沉寂,少时,只听县太爷幽幽问道:“所以,你爹娘是有备而去京城告御状?” 白锦静默不答。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哪里容得你们随意诬告?除非,你们认识京城的高官。”比郭家还要厉害的高官?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若白家三房真的这么厉害,他们何必留在小小的罗商县在这里卖醋? 白锦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县太爷,幽幽道;“大人我们不是诬告,我们有证人,有证据。” 县太爷面皮抽了抽,一脸怀疑的盯着白锦,低声问道:“那你说一说,你们认识京城哪位大人?” “回禀大人,民女一家有幸认识了当今太师大人。” “……” 太师高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势力非凡! 更是如他这种芝麻大的小官见都不曾见过的! 然而,白锦却说他们一家认识太师大人?! “所以大人,您不会在怀疑民女所言是假的了吧?”白锦问道。 “……本官如何相信你?” 白锦道:“大人说的不错,民女没有证据让大人相信民女,但是大人您真的相信郭常义和康主簿吗?”顿了顿,白锦又道:“或者,您真的还敢相信你他们吗?” “……” 不得不说,白锦方才的话,的确让县太爷的心开始动摇了。 若说白锦是胡言乱语,但是她的话条理清楚,又能将京城的时局分析的头头是道,还说他们一家人认识当朝太师大人! 若白家真的认识太师大人,他们此去京城告御状,那后果岂不是很严重?! “大人放心。”  似乎猜到了县太爷心底的想法,就听白锦缓缓说道;“大人您不过是受了小人蒙蔽,听信了谗言,大人您这些年兢兢业业,县里更是从未出现过什么大案,冤案,人命案,可见大人您是一位深明大义的 好官!” 白锦如此说,县太爷也不自觉的想到这些年他的作为。 他做了几十年的县太爷,没有什么大的功绩,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在县太爷这个位置上做了几十年。 但是他也没有出什么大错,所以这几十年来,他也一直稳坐县太爷的位置。 如今,若是因为白家的事情惊动了京城的高官,那他的乌纱帽岂不是不保了? 但是依郭家在京城的势力和人脉,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虽说郭常义只是郭家的一个细枝末叶,但他毕竟也是郭家的人,这些年也为郭家敛了不少财,若郭常义出了事,郭家必不会善罢甘休,毕竟,郭常义在罗商县的生意还是很大。 想到此,县太爷盯着白锦的目光就沉了沉,但是想到白锦方才说的话,县太爷心底又一阵的迟疑。 若白家真的只是一个大邱村的村民,他们哪敢去京城告御状?若真如白锦所说,他们白家认识京城的太师大人,那他如今所做,岂不是就是得罪了太师大人,自寻死路? 可……白家的人真的会认识京城的太师大人?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太师啊! 县太爷一脸纠结和迟疑,白锦看到神色不变的望着县太爷,神色间没有一丝惧怕和心虚。 看到白锦的神色,县太爷的心底再一次迟疑起来。 若白锦说的假话,她怎会如此有底气?若她说的真话,他们白家既然认识京城的太师大人,那为何会屈居于罗商县这么小的地方做生意? “白锦,你同本官说这些,是让本官放了你?”县太爷皱眉问道。 白锦神色平静,淡淡道:“民女相信大人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县太爷神色微冷,他直直盯着白锦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如何让本官相信你?你们即使认识太师大人,那朝中之事也不是你们可以知道的。” 白锦淡淡一笑道;“大人,朝中之事民女不敢妄自猜疑,但有件事情民女还是知道的。”白锦抬眼看着县太爷,缓缓说道;“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保证谁会赢。” 县太爷神色变了变,而后红转身大步离开大牢。 康主簿在牢门外等的甚是焦急,待看见县太爷出来,康主簿连忙迎上去。 县太爷神色阴沉,康主簿看到,心头一跳,连忙迎上去躬身问道:“大人,白锦可说了她爹娘的行踪?” 等他知道了白高忠两口子的行踪,待将他们抓回来后,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们!然后再将他们带到白锦面前,好让那贱人知道,他康主簿不是那么好惹的! 县太爷眉眼沉沉的看了一眼康主簿,哼了声大步离开,竟是没有回答康主簿的问题。 康主簿面皮一僵,心底一沉,很是不安。 要知道这些年,他可是县太爷最亲近,最信任的心腹啊! 县太爷方才是何意?那白锦到底是招没招?还是她同县太爷讲了什么事情? 康主簿阴沉着脸色,狠狠盯了一眼大牢,而后转身大步跟上县太爷。 …… 一名小厮行色匆匆的进了一间宅子,直奔大厅。 待他疾步走进大厅内,就见大厅内坐着贾掌柜,贾成贵还有赵英母女几人。 见到这名小厮,就见贾成贵一脸担忧紧张的抓着小厮手臂问道:“打听的如何了?她可有消息?” 赵英母女也是一脸紧张担忧的看着小厮,几双眼睛齐齐看着小厮。 小厮忙拱手道:“回禀老爷,少爷,赵姑娘,小的去外并未打听到白姑娘的任何事情。” 几人听到这个消息,面上有高兴有担忧。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贾掌柜呼了口气,喃喃说道:“白姑娘既进了县衙,显然是早已做好要进大牢的准备,如今外面既然没有白姑娘的消息,那就说明,白姑娘还在大牢内,她就是安全的……” 李氏却一脸不安的问道:“贾掌柜这真的是个好消息么?那大牢是啥地方,阿锦一个清白姑娘无缘无故被关进大牢,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受得了?再者,她这……日后怕是会对名声不好啊。”  李氏是真心忧心白锦的安危和名声,贾掌柜听后,忙安抚道:“这当然是个好消息,白姑娘离开时,就曾说她会在大牢内住一段时间,如今外面没有白姑娘的消息,那就是说明白姑娘还在大牢内,她是 安然无恙。” 李氏眼眶有些红,她忧心道;“那大牢内是啥地方那个,阿锦一个姑娘哪能不受罪?外面有郭常义,那县太爷又是个昏官,他们会不会在大牢内对阿锦不利?” 李氏这样问,赵英也紧皱眉宇,面上满是担忧。 其实这也是赵英所担心的,但是白锦离开前,曾说不管外面发生任何事情,在京城那边还没有动静时,他们一定不能露面。 贾掌柜出声安抚道;“你们要相信白姑娘,既然白姑娘敢去衙门,她必是有了应对的办法,再者。” 贾掌柜沉吟一瞬,缓缓说道:“咱们那位县太爷虽然有些昏聩,有些糊涂,有些耳根软,但是他也不曾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我相信县太爷应该不会对白姑娘乱用私刑。”  贾成贵却担忧道:“可是爹,那郭常义对锦儿的心思,那县太爷会不会同郭常义联手害锦儿?” 第六百六十四章 如此紧张 赵英也沉着脸点头,这件事亦是她最害怕的。 贾掌柜沉着脸,缓缓说道;“应该不会,白姑娘既然赶进衙门,自然会料到那郭常义能全身而退,也能料到县太爷不会郭常义做什么,自然也会有应对之法。” 虽然那贾掌柜如此说,但是他也不敢确定那郭常义和县太爷和郭常义会不会联手害白锦,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京城那边的消息。 “……爹,我,我想去大牢内看看锦儿。”贾成贵一脸担忧的低声说道。 贾掌柜立时黑了脸,他盯着贾成贵怒声道;“不行!”  “贵儿,这段日子你便留在家中哪里也不能去!”说完,贾掌柜神色顿了顿,又缓缓说道:“贵儿,爹知道你是担心白姑娘,但是你要知道,既然白姑娘敢这样做,那她必定是有能全身而退的法子,你若 去了,若是那郭常义暗中对你做什么事情,你让爹咋办?” 郭常义曾要硬闯贾家,如今,白锦进了大牢内,郭常义自然是没有理由在来贾家,但是依郭常义的性子,他必定还会有后招。 李氏母女几人就藏在他们贾家,若贾成贵出去,被那郭常义抓住机会,对贾成贵做了什么,他这个做爹的又该咋办? 贾成贵咬牙,他自然知道贾掌柜所考虑的,但是好几日没有白锦的消息,贾成贵心中很是担忧。 “爹,您若担心,我就悄悄的出去,绝对不会引人注目,若还是不行,那我就乔装改扮一番,我相信他们一定认不出我……” “不行!” 不等贾成贵说完,贾展柜就打断道;“你若是赶出去!你日后就不是我的儿子!” 这就有些严重了,李氏见他们父子如此争吵,忙对赵英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安抚贾掌柜,赵英犹豫一瞬,而后对贾成贵道:“成贵,我们出去说话吧。” 贾成贵显然还是不甘,他还想说啥,最终被赵英给拉着出去。 贾掌柜很是生气,他知道贾成贵对白锦的心思,所以他必须要阻止贾成贵。 白锦已经定了亲事,而且白锦对贾成贵根本没有任何心思,他这个做爹的都看得清楚,怎么贾成贵就看不清? 这边,赵英拖着贾成贵出去后,就见贾成贵一脸忧心之色道:“英子,你就不担心你锦儿的安危吗?” 赵英看着贾成贵,点点头道:“我担心。” “那……” “我们一起出去,我帮你。”赵英道。 贾成贵一愣,随即他一脸激动的抓着赵英的手道;“真的?” 赵英笑着点头,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又看向贾成贵道;“成贵,我们去好好商量一下看如何进大牢看锦儿。” 贾成贵连忙点头,同赵英离开。 二人到了赵英休息的屋子,这边贾掌柜一般不会来。 二人坐下后,就开始商量。 要看白锦,必会惊动县太爷,所以他们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贿赂。 贾成贵道:“我多带一些银子,衙门那些人的俸禄极少,我相信他们见了银子,一定会帮我们!” 赵英却一脸忧心的说道;“不可冲动。” 她缓缓说道:“衙门的人俸禄虽少,但是他们若是偷偷私收银子,若是被县太爷查到,他们也不好过,所以咱们得从长计议。” 贾成贵听后点点头,他双目直直望着赵英,像是第一次认识赵英一般,笑着道;“英子,我从不知道你也如此聪明,难怪你同锦儿关系如此好,你们二人都是如此让人……佩服。” 赵英面颊一红,不敢直视贾成贵,然耳内一直回荡着贾成贵的话。 赵英自嘲一笑,低声道;“我哪里有啥本事……” “英子你莫妄自菲薄,你方才一番话就连我都不曾想到。”贾成贵道。 赵英抬眼睨着贾成贵,叹了声道:“那是因为你太过担心阿锦,才欠考虑,我只是提醒你而已。” 贾成贵却是愣愣的看着赵英,赵英有些不自在的移开视线,低声说道:“成贵,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进大牢的事情吧。” 贾成贵回过神,忙点点头,自己也移开视线。 …… 康主簿跟着县太爷回了屋内,他见县太爷一路黑着脸,忙躬身为县太爷倒了杯热茶,伺候在一旁。 “……大人,那白锦可是出言顶撞大人了?”康主簿看着县太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出声问道。 县太爷喝了口茶,将茶盏放在桌上,听到康主簿的话,他抬眼睨着康主簿突然道;“你怎对白锦的事情如此紧张?” 康主簿面色一僵,忙道:“大人,那白家卖假醋,如今白锦爹娘出逃在外,属下自是担忧啊,大人,那白锦可招供她爹娘逃到了什么地方?” 县太爷摇摇头。 康主簿黑着脸怒声道:“冥顽不灵!大人您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去外面大肆搜做白高忠夫妇二人了。” 顿了顿,康主簿沉声道:“大人,属下曾闻那白老三醋坊内除却他们白家一家人,还有几个帮工,可要让属下派人去查?” 县太爷却沉着脸没有回答,若是之前,县太爷自会下令让人搜查,如今…… 县太爷缓缓道:“不必。” 康主簿脸色微变,看着县太爷,试探性的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只要找到那几个帮工,如此才能更快的追查到白高忠等人的下落。” 县太爷脸色沉沉,他抬眼看向康主簿,皱眉道:“康主簿,为何你对此案如此关心?” “……”康主簿面色一僵,忙躬身道;“大人,属下一切都是为了大人着想,想着能快些将嫌犯抓到,如此此案才能定论。” “定论?”县太爷冷笑一声道:“此案究竟为何,你心里难道不清楚?” 康主簿神色一紧,他忙看向县太爷道;“大人,慎言!” 县太爷深色不定,幽幽问道:“之前你同本官说的,可是郭常义告诉你的?” 康主簿先是一愣,随即眼神闪了闪,拱手道;“大人,这是小人派人去查的。” “哦?”县太爷抬眼看着康主簿,幽幽问道:“你可确定?” 康主簿忙躬身道:“属下确定!” 县太爷眯眼道:“京城的事情,京城的人都不敢确定,你便如此去确定?” 康主簿面皮一僵,忙道;“大人,您忘了,郭常义可是郭家的,郭家在京城的动向,他自是再清楚不过。” 县太爷神色冷沉,让康主簿一时间看不清。 “康主簿。”县太爷盯着康主簿忽然道:“想来那郭常义没少给你好处吧?是以你才如此为他说话。” 康主簿神色大惊,一下子就跪在县太爷面前,道;“大人,属下不敢啊!那郭常义虽送来银子,但属下从来不敢收,属下只是将那些银子全部送来给大人……” “你的意思是本官收的比你多?”县太爷幽幽道。 “属下不敢!大人!属下绝无那个意思!属下对大人一向忠心耿耿,属下……” “好了,本官不过随意说几句,你何必如此着急。”县太爷挥了挥手,面色不耐。 康主簿抬眼看着县太爷,见县太爷脸色黑沉,很是不好,他也不敢再多言。 “你下去吧,本官想清静一会儿。”县太爷淡淡道。 康主簿连忙关心了几句,见县太爷的确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在多说,忙起身躬身退出了屋子。 在康主簿正要出门时,县太爷忽然道;“不要动白锦。” 康主簿身体一僵,忙躬身道;“属下明白。” 待他走出屋子,将屋门关闭后,康主簿面上神色骤变,哪里还有在县太爷面前时的惶恐和唯唯诺诺? 他转过身,阴沉着脸大步离开。 等到了他住的屋子,他招手让手下人进来,而后对那人道:“你去跟郭府的人说一声,就说县太爷不乏令,他们若要抓人就自己解决!” 那人忙领命离开。 康主簿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想着方才县太爷的神色,他心底便有些不安。 县太爷对白锦怎会突然改变了态度?那白锦对县太爷究竟说了什么? …… 赵英和贾成贵这几日都偷偷离开贾家,暗中打听衙门中的几名捕快。 他们查到一名名为麻二的人,听说他嗜赌成性,还经常输钱,所以他也京城借钱,最近听所他成为衙门捕头,但他嗜赌的毛病依旧没有改变。 好赌那必然贪财,又因麻二是捕头,在衙门内更好办事,是以他们二人便找到了麻二这里。 贾成贵和赵英稍微装扮了一般,装作是大邱村的村民,找到麻二这里。 麻二今日刚在赌坊输了钱,正一脸不满和愤怒。 他离开赌坊,正想着回衙门好好敲诈几个捕快,就被贾成贵二人给拦下了。 “你们二人做什么?”麻二虽穿了捕头服,但他身材短小,一脸麻子,周身没有一丝气势,如此吼出来,但更像是个地皮流氓。 贾成贵和赵英假扮成一对夫妻,只见赵英哽咽着道;“捕头大人,我们是大邱村的……”  “大邱村的?”麻二却一脸不解,皱眉盯着赵英道;“你们可知我是是谁?敢拦我的去路?” 第六百六十五章 君可缓缓归矣 赵英连忙点头道;“知道,知道,您是衙门的捕头大人啊!我们找的正是您啊捕头大人。” 贾成贵也连连点头,他们二人面上一副紧张害怕的模样,显是取悦了麻二。 麻二抬起下巴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大邱村的找我做什么?” 贾成贵忙道;“捕头大人,我们是代表村长来看望白锦的。” “白锦?”麻二却是一脸疑惑,愣了半天,之后才想起来,就是他姐夫前些时日特意叮嘱过的犯人,他见过一次,长得还挺美。 麻二眼中闪过一丝猥琐之色,而后看向二人,冷声道;“白锦可是重犯!你们不能探望!”这可是他姐夫特意交代过的! 贾成贵连忙点头,一脸害怕道;“捕头大人,小人知道我们是不能随意探望白锦,但是她毕竟是我们大邱村的人,如今她被关入大牢,我们村的人都非常担心她,还请捕头大人宽容一下……” 说着,贾成贵就从袖中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麻二手中。 麻二一掂了掂手中钱袋子的重量,眼睛顿时一亮!这袋子里面的银子少说也有二十两了! “捕头大人,这是我们村民一起凑得的银子,就是想着来孝敬捕头大人,也请捕头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见见白锦吧。” 麻二收起银子,而后抬眼,一脸傲然的盯着贾成贵和赵英道:“既然你们村人都担心她,那就见见吧,不过,只允许你们见一会儿,你们要记住,这可是我冒了很大的风险才让你们进去的。” 贾成贵和赵英一脸感恩戴的模样,向麻二躬身感激道;“多谢捕头大人!多谢捕头大人!早听说捕头大人是个大好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麻二被夸的飘飘欲仙,当即挥了挥手道;“走吧。” 贾成贵和赵英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见贾成贵对着赵英笑了笑,笑容很是得意。 二人跟着麻二到了衙门的大牢外,紧接着就见麻二走到两名守门的捕快面前道:“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看着。” 两名捕快神色一顿,又看了一眼跟在麻二身后的贾成贵和赵英二人,一人拱手道:“麻捕头,大人说了,这大牢不能进任何人……” “谁让进人了?”麻二黑着脸,颐气指使的对着二人道:“今日我大发慈悲让你们去歇息歇息,喝口酒,怎么不愿意?”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馋意。 麻二对着二人挥手道:“走吧,走吧,这里我看着!” 两名捕头迟疑的看向贾成贵和赵英,还是不肯走。。 麻二立时黑了脸,对着二人怒道:“没听到吗?让你们滚!” 两名捕快虽对麻二的颐气指使不满,但谁让人家是捕头呢,还有个作主簿的姐夫! 二人无奈之下,只能离开。 麻二看着贾成贵和赵英二人道;“去吧,只能待一会儿,若不然,本捕头可就将你们也关进去了!” 贾成贵忙躬身,又是一番感激,这才同赵英进了大牢内。 大牢内阴暗潮湿,贾成贵和赵英一进大牢内,鼻尖就问道一股酸臭味,二人同时皱了皱眉,眉宇间满是担忧之色。 二人边走边朝着两侧看去,只见大牢内的犯人看到他们二人,就开始嘶声喊叫,听着好不可怕。 终于,二人在看到牢内的白锦后,忙快步走过去,赵英看到被关在牢内的白锦,眼眶顿时红了,哽咽道:“阿锦!” 白锦本坐着歇息,听到声音,她忙抬头,待看到赵英和贾成贵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问道:“你们买通了捕快?” 赵英点头,忙拉着白锦的手关心道:“阿锦,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白锦安抚一笑,道:“你们看我好好的,不是没事吗?” 赵英见白锦周身没有一点伤痕,只是脸色有些白,这才放了心。 “锦儿,县太爷他们可曾为难你?”贾成贵看着白锦,心中有些难过,柔声问道。 白锦摇头,对他们二人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可能还要在牢内待一段时间,但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县太爷会保我的。” 贾成贵和赵英一愣,紧接着就见贾成贵沉着脸道;“那昏官同郭常义勾结在一处,怎会保你?” 白锦笑了笑道;“自然是我手中有他不敢动我的东西。” “英子,成贵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英子你和婶子一定要在贾家待好,千万莫要让郭常义找到你们,等京城那边有了消息,咱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 赵英连连点头,然她看着白锦,还是忍不住哭起来,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你受苦了……” 白锦摇头:“比起被郭常义抓起来,在这里不算什么。” “你们快些离开,此地不宜久留,还有,你们一定压小心郭常义!” 赵英和贾成贵重重点头,然当他们看到牢内的白锦,却是怎么也不愿离开。 “阿锦,若是我能替你就好了……”赵英哽咽着道。 白锦心底感动,紧紧握着赵英的手道:“英子,我没事,只要你们藏好,咱们在忍耐一段时间,我就可以出去。” 赵英点点头。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白锦便催促他们离开。 贾成贵一脸犹疑之色,他看着白锦,忽然问道:“锦儿,你可知你这次这么做,会毁了你的声誉,他……不会说什么么?” 白锦看着贾成贵笑了笑道:“怎么会?若我看上的只是一个只看重声誉的人,我又怎会倾心相待?” 倾心…… 贾成贵有些不死心,他看着白锦道;“若他在乎呢?” 白锦面上依旧带着笑容,她道:“我的声誉是我自己的,既然我都不看重,别人看重不看重与我有何干?” 好一句有何干! 贾成贵心底有股冲动,他盯着白锦的目光极为灼热,他似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怕时间不够。 “英子,成贵你们快些离开。” 赵英看了一眼贾成贵,对白锦点点头道;“阿锦,你要好好的,我们很快就会来救你!” “好!”白锦重重点头,目送贾成贵和赵英离开大牢。 大牢内阴暗非常,耳边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几声嘶吼和惨叫声,浓郁的酸臭味弥漫整个大牢内,闻之作呕,牢房内的老鼠咯吱咯吱的咬着木床板,似乎并不怕这大牢内的人。 白锦做会硬木板床上,抬眼望向大牢上那扇能透进光亮的小窗口,黑沉的眸子绽放着异样的光亮,她朱唇微启,喃喃道:“云深,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 贾成贵和赵英出了大牢,就见麻二一脸不耐烦的坐在一处,还喝着不知谁送来的茶,面前还摆放着赌盘器具。 二人出来后,对视一眼,而后贾成贵躬身走到麻二面前。 麻二见着贾成贵二人出来,面上满是不耐烦,啐道:“怎么这么久?你们可知那牢里的可是重犯,我可是冒了大风险,才让你们进去的!” 贾成贵连连点头道;“是,是,捕头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多谢捕头大人让我们进去……” “行了!行了!”麻二一脸不耐烦的睨了他们一眼,斥道;“滚!滚!滚!” 麻二发了话,贾成贵和赵英这才赶忙转身快步离开。 他们走后不久,就见康主簿阴沉着脸缓步走来。 他一眼看到麻二守在大牢外同几个捕快赌博,顿时黑了脸,蹬蹬蹬走过去,抬脚就将那桌子给踹翻! 麻二和几名捕快正赌的正酣,桌子忽然被人掀翻,麻二蹲就是黑了脸,张口骂道;“他娘的!是哪个不长眼的……” 带她抬头看到面前站着黑着脸的康主簿,麻二脸上的戾气顿消,忙笑呵呵的说道:“姐夫,是你啊,你咋来了……” “废物!”康主簿心情正不爽呢,见着他一手提拔起来的麻二,竟然在牢门外赌博,哪能不生气? 县太爷即使在昏聩,若他看到麻二作为衙门捕头和几名捕快在大牢外聚众赌博,势必会发怒,麻二被罚不要紧,到时候他康主簿也得受牵连! “不成器的东西!谁让你们在大牢外赌博的?!你们还想不想在衙门干了?!” 康主簿阴沉着脸色发了怒,几名捕快立时吓的噤若寒蝉,心底也不禁埋怨起麻二! 若不是麻二拖着他们让那个他们赌博,他们在大胆,也不敢在牢门外赌博啊! 如今麻二是捕头,他们捕快都得听麻二的,麻二发了话,他们只能听从。 麻二笑呵呵的走到康主簿身边,一脸谄媚的道;“姐夫,你比生气啊,我这不是也见几位兄弟守了一天的牢房,累了,想让大家松快松快……” “呸!”康主簿对着麻二的脸就啐了口,毫不客气的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还让大家松快!你就说你想赌!不成器的东西!废物!饭桶!” 康主簿毫不客气的咒骂,直让麻二脸商谄媚的笑容渐渐变的阴沉。  他咬了咬牙,最终将心底的戾气压下,看着康主簿笑着道:“姐夫,消消气,我知道错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别动歪心思 说着,麻二倒了杯热茶递到康主簿面前。 “哼!”康主簿冷哼一声,咒骂了一番,他心底的郁气渐消,这才伸手接过麻二手中的茶盏。 麻二忙跑到康主簿身后为康主簿捏肩。 他这一番小人行径,落在别的捕快眼中,就很是可耻! 麻二转眼瞪着几名捕快,出声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见康主簿心情不好?滚!” 麻二不客气的颐气指使和咒骂让几名捕快心底的怒气更大,奈何康主簿是麻二的姐夫,而康主簿又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 他们几个人微言的捕快,自是不敢同康主簿计较。 他们职位在卑微,那也是衙门的捕快!想当初,沈大虎在的时候,他们何曾受过这等冤枉气?何曾在康主簿眼前抬不起头? 此时此刻,几名捕快很是想念沈大虎! “滚滚!” 麻二毫不客气的斥责,几名捕快脸色虽然那看,可终究是什么也不敢说,最终只能低头离开。 “姐夫,他们都走了,您快跟我说说,是谁让那个您受了气?我这就找他去算账!”麻二黑着脸怒声道。 康主簿嗤笑一声,目中满是嘲讽的看着麻二道:“要是县太爷,你也去?” 麻二面颊僵了僵,而后谄媚的笑着道:“姐夫,整个衙门的人,谁人不知姐夫你是县太爷身边的红人,县太爷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咋会让姐夫受气?” 康主簿黑着脸道;“正因为他是县太爷,我作为下属才会受气!” 麻二眼珠一转,忙关心问道:“姐夫,县太爷真让您受气了?这我咋不相信啊?县太爷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姐夫。” “哼!相信有何用?”康主簿黑着脸,低声斥道:“下属就是下属!永远是被人踩在脚下!” 想他跟了县太爷也有十几年了!在县太爷面前,他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为县太爷着想,到头来,县太爷还不是宁愿相信一个贱人,也不相信他? “姐夫,到底发生了啥事?”麻二关心问道。 看康主簿这样子显是在县太爷那里收了气,这若是县太爷真的不相信康主簿,那他这个捕头还能不能做了? 这才是麻二最为关心的事情! “哼!不管你的事情!”康主簿看不上麻二,也不愿同他多说,他沉声问道:“我问你,这几日,有没有人来看牢内额的白锦?” 麻二眼神闪了闪,忙笑着道:“姐夫,您可是特意嘱咐过,不让任何来看她,即使有人,也要让我抓起来,我怎么敢怠慢?没有人,没有人来看她。” 康主簿阴沉着脸色点点头。 麻二面色变了变,想到牢内的白锦,麻二眼底闪过一道猥琐和淫邪之色,笑呵呵的说道:“姐夫那贱人不就是不招认吗?咱们就用点小手段,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信她不会说!” 康主簿哼了哼,睨着麻二道:“你个蠢货!若能如此,我还用你提醒?” 麻二面色很是难看。 “奈何,那白锦可是郭常义要的人,如今,大人也要保那贱人!” 麻二听后,脸色一变,他低声问道:“姐夫,大人要保那贱人是什么意思?” 他本来还想着给康主簿上上眼药水,让他老亲自审问那个白锦呢! 一想到白锦那漂亮的脸蛋,麻二就满心的猥琐心思,即使吃不着,但摸一摸啥的,总是可以的吧! 康主簿一眼就看穿了麻二的心思,他一脸鄙夷的盯着麻二道;“我警告你,别动歪心思,尤其是那个白锦!惹恼了县太爷不要紧,若是惹恼了郭常义,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麻二心底还是惧怕郭常义的,于是连连点头道:“姐夫,我做事您放心!既然您都发话了,我一定好好看着这大牢,保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麻二这样说,康主簿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他喝完茶,将茶盏放下,又居高临下的睨了一眼麻二道;“你小子给我好好看着这大牢!记住,若是有人来看白锦,一定要将人给抓起来!” “知道,知道!”麻二连连点头,忙不迭的保证。 待送走康主簿后,麻二脸上的谄媚笑容顿时消失。 他呸了一声,摸了摸怀中的银子,喃喃道:“人不让动,还不让见,不挣点银子哪能行?” 彼时,贾成贵和赵英离开衙门后,就快速朝着贾宅走去。 谁知半路上,赵英忽然想起一件事,对贾成贵道;“成贵,你先回去,我有件事情忘了做。”说完,赵英转身就走。 “不行!”贾成贵拉住赵英,神色微沉道:“你去做什么,我陪你以一起去!” 赵英忙摇头只道不必,然贾成贵却极为执着,他道;“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 见贾成贵如此执着,赵英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要回醋坊拿一些东西。”当时她们出来太过着急,有些东西她根本没来得及收拾。 贾成贵皱眉却是点点头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二人转道朝着白老三醋坊走去,因为郭常义的陷害,如今醋坊已经关了门,且被衙门帖上封条,所以二人不可能从前门走,只能从后门。 幸得后门的墙壁不是太高,贾成贵让赵英踩在他的肩膀上,让她进了醋坊。 醋坊内没怎么变,赵英进了里间,从屋内的柜子里找出一个盒子,将盒子打开,见盒子内的玉镯完好无损,她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而后将盒子放进怀内,转身出去。 因为有贾成贵的帮忙,赵英很顺利出了后门,紧接着二人正准备离开,谁知前发那个忽然出现几个打手,挡住他们的去路,那为首之人不是王老虎又是谁? “贾公子!好久不见!”王老虎盯着贾成贵狞笑一声道;“贾公子,郭掌柜有笔身生意要跟你们谈,请吧。” 赵英吓的面色煞白,贾成贵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没有想到郭常义竟会在醋坊周围放着眼线。 赵英吸了口气,低声对贾成贵道:“成贵,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你先走,我来拖住他们!”说着就要迎上去。 贾成贵一把抓住赵英的手,沉声道:“说什么傻话?” 说完,贾成贵抬眼看向王老虎冷笑一声道:“王老虎,你老娘身体如何了?你不在家好好照顾你娘?怎么非要跑出来丢人现眼?” “你!”王老虎神色难看至极,狞笑一声道:“看你一会儿还能不能笑出声!” 贾成贵非但不怕,反而嗤笑一声道:“好啊,就让我看看一个整日当郭常义走狗的你有啥本事!” 王老虎被激怒,面上满是戾气,朝着贾成贵跑来。  贾成贵拉着赵英后退几步,在王老虎快要追过来时,贾成贵忽然用力,将墙边竖着的旧木板推到,王老虎吓的急速后退,随着嘭一声,眼前灰尘遍布看不清前路,当王老虎挥散了灰尘,眼前已然没有 了贾成贵和赵英的身影! “追!”王老虎冷笑一声,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同众人朝前追去。 贾成贵和赵英急速跑着,他们这次出来,本就是瞒着贾掌柜,是以没有马车。 二人速度极快,但身后的人更快。 跑了一段路,赵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脚程也渐渐慢下来。 她喘息几声,推了推身旁的贾成贵道;“成贵,你先走!他们要抓的人是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不行!” 贾成贵自是拒绝,然身后的人就快追上来,赵英咬了咬牙,用力推了一把贾成贵,谁知因为动作太大,她怀中的盒子就这么掉出来。 然,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盒子了。 她推走贾成贵,忙道;“成贵!他们抓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快走!我拦着他们!” 贾成贵还要拒绝,就见赵英咬牙道:“阿锦还等着你救!你不能有事!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他们要抓的人也不是我!你快走!” 说完,赵英转身就朝着王老虎等人跑去,边喊道:“快走!阿锦还等着你救!” 贾成贵面色难看至极,哑了咬牙,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盒子,转身大步离开。 赵英拦住王老虎等人的去路,却被王老虎一巴掌给扇倒在地下,赵英并不罢休,她双手用力的抱住王老虎的双脚,不让他离开。 王老虎眼睁睁看着贾成贵消失在眼前,气的一脚踹在赵英背上,瞬间,赵英昏迷不醒! 贾成贵一路急奔跑回贾家,带他进了宅子内,就见贾掌柜和李氏快步走来,尤其是贾掌柜黑着脸斥道;“臭小子!你们竟敢背着我偷偷跑出去!” 贾成贵却顾不得解释,他一把抓住贾掌柜的手臂道;“爹!救救英子!” 贾掌柜和李氏一惊,就见李氏走到贾成贵面前,急切问道:“啥?英子咋了?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贾成贵心中很是愧疚,他道:“李婶子我们回来时碰到了郭常义的人,那个王老虎本要抓我,可是英子她……”  李氏面色大变,惊声担忧道:“啥?英子被郭常义的人抓走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放你离开 贾成贵心中很是自责,他点点头,低声道:“是,英子是为了救我才……” “混账!”贾掌柜面色大怒,抬手就朝着贾成贵脸上打了一巴掌! “我早就说让你莫要出去!那郭常义奈何不了白姑娘,必会对你们动心思!你们,你们竟然……”贾掌柜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贾成贵低着头,一脸愧疚道:“是,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执意要去大牢看锦儿,英子也不会被我连累,爹,英子被郭常义抓走了,咱们现在就去救人吧!” 说完,贾成贵转身就要走。 “站住!”贾掌柜黑沉着一张脸,怒声道:“你是想辜负英子对你的救命情意吗?!” 贾成贵身体一僵,紧接着就听那个贾掌柜沉声道;“那郭常义要抓的人本是你!他是想要用你来威胁我,让我交出英子她们,如今英子救了你,你却还要自投罗网吗?!” 贾成贵心中更为自责,他抬头看向贾掌柜咬牙道:“可是爹……” “行了!”贾掌柜沉沉一叹,道:“英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你就好好待在家中,哪里也不要去了!” 说完,贾掌柜又沉沉叹了声,转身看向李氏道;“大妹子放心,英子既是因为贵儿才被那王老虎抓住,我必会想办法将英子给救看出来!” 说完贾掌柜大步离开。 这边,贾成贵满面愧疚之色,他抬头看向李氏,忽然就跪了下去。 吓的李氏连忙弯身去扶贾成贵,道;“贾公子,你这是做啥?” “李婶子,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英子也不会被他们抓走!都是我的错!我一定会将英子救出来的!” 李氏眼眶有些红,她将头扭到一旁,少时,她才转过头扶着贾成贵起身,边道::“婶子明白,你们也是担心阿锦,你们两个孩子就是太冲动了……” 顿了顿,李氏又叹息道:“贾公子,既是英子想要救你,你就该听贾掌柜的话,好好的留在家中,莫要再让那郭常义得逞,如此,你才能对得起英子。” 贾成贵心底自责的要死,他想他当时怎么就真的跑走了呢?他该去救赵英,即使要被抓,那也是自己啊…… 李氏心底又是焦心,又是担忧,她将贾成贵扶起来后,见贾成贵面色难看又愧疚,边叹了声,低声喃喃道;“贾公子你不必自责,想来,这也是英子自愿的,英子咋愿意看到你被他们抓住……” 李氏转身离开,贾成贵独自站在院中,心底依旧极为自责愧疚。 忽然,贾成贵想到啥,他忙从怀中拿出那个赵英掉在地上的盒子,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灰尘。 在逃跑途中,他就觉得这个盒子甚是熟悉,贾成贵将盒子打开,看到盒子里面的玉镯子后,贾成贵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这盒子内的镯子正是当初斗诗大会上赢来的,然他将之送给白锦,却被拒绝,之后,之后自己便将它给扔进湖里了…… 原来这镯子没有沉到水底,而是被赵英捡回来了吗? 贾成贵忽然想到那一晚,他同白锦说完话后,就见赵英浑身湿哒哒的回来,赵英说她是不小心落入湖中,原来她是去捡这个镯子了吗? 呵,呵呵…… 贾成贵面上不知是笑还是哭,他只觉心底很是难受,就像是被油煎一样的难受。 到了可此时,若贾成贵还没有发现赵英对自己的情意,那他就真的是辜负了赵英的一片真心了! 贾成贵将盒子盖住,闭了闭眼,面上一片苦涩。 …… 噗通! 赵英被王老虎狠狠的仍在地上,身上的剧痛让昏迷的赵英缓缓醒过来。 待她睁开眼后,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双皂底黑靴,视线在往上,就见面前之人面色阴沉,双目直盯盯的望着她,寒意瞬间爬满全身,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常义。 “掌柜的,这臭丫头就是醋坊管事的。”王老虎指着赵英说道。 郭常义用那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赵英,笑了笑道;“你们这些粗人,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小姑娘呢?还不松绑?” 王老虎立马吩咐身旁的人给赵英松绑。 待绳子解开,就见郭常义对赵英笑着道:“我之前去醋坊时倒是没有主意你,听说你是醋坊的管事?想来,那白贾人是十分信任你了。” 赵英站在原地低着头,也不说话。 “贱人!没听见郭掌柜问话呢?”王老虎看着甚是凶悍,吼完他就要动手大人。 “老虎你着什么急?”郭常义却是一脸笑眯眯的说道;“对待小姑娘自是温柔一些,若像你这般,岂不是会吓坏人家?” 说完,郭常义看向赵英,一脸温和笑意的说道;“姑娘,你莫要害怕,我找你只是问几句话,只要你回答的让我满意,我就放你离开。” 赵英这才怯怯的抬眼看向郭常义,点了点头。 郭常义对着赵英又笑了笑,显是很满意赵英害怕的模样。 赵英坐下,就听郭常义缓缓问道;“姑娘你既是在白老三醋坊做事,那白家自是很相信你的,你能否告诉我,白高忠他们去哪了?” 郭常义面上虽表现的很平淡,像是问一个普通的问题,然,只有他心底知道,他对这件事情多么在意! 他真是太大意了!竟然让那白高忠夫妇二人都跑了!且不知所踪!不仅如此!白锦还去衙门告状! 这整件事情细细回想一下,郭常义就察觉出不对来。  那白老三醋坊被他算计了,他们若是想要逃跑,怎会不带白锦,而现在白高忠夫妇二人消失,白锦却留下来告状,据他所查白高忠夫妇二人极为疼爱白锦这个闺女,又怎会撇下她夫妇二人逃离,所以 ,他们夫妇二人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 但是罗商县这一代都在他郭常义的掌握之中,而白高忠夫妇二人又是地地道道的大邱村村民,他们又能去哪里? 郭常义虽然看低白高忠夫妇,不将他们放在眼中,但是心底还是不安。 所以他一直在查白高忠夫妇二人的行踪,然他没有任何消息,这就想到了贾掌柜。  当初他曾想闯入贾宅找人,然白锦却去了衙门,如今白锦更是被关入大牢,他若在强行闯入贾宅却是没有由头了,他本是去求过康主簿,想着利用县太爷去贾宅将赵英等人给搜出来,然,康主簿那里 却传话让他自己想办法。  郭常义心中虽不满,却也没有说什么,他让王老虎等人一直埋伏在醋坊和贾宅附近,若贾成贵等人出现后,就将人给抓起来,谁知贾家似乎知道他的动作,一直没有动静,直到今天,他终于是有了一 点收获! 郭常义一脸和善的望着赵英,温声说道:“姑娘,你告诉我,白高忠夫妇二人去了哪里?” 赵英面上闪过一丝慌张,抬眼怯怯的看向郭常义,低声道:“我说了,你真的放我离开?” 郭常义笑眯眯的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要找的人是白高忠夫妇,是醋坊的掌柜,又不是你。”  顿了顿,又见郭常义缓缓说道;“姑娘,你可要想好在说啊,你也知道,那醋坊的白锦去衙门告我,然她自己却被关进了衙门,如此可见,醋坊的人是触怒了县太爷啊,若你能将他们的行踪说出来,兴 许还能得到县太爷的的奖励,但,若是你知而不言,或者欺瞒,我在将你送到衙门,那你可就同那白锦一样,会被关进那大牢里的!” 赵英面色苍白,神色恐惧,显是被郭常怡的话吓到了。 她怯怯抬眼看向郭常义,颤声道;“我,我不坐牢……” “很好,那就将你知道的告诉我。”郭常义诱哄道。 赵英咬唇,,苍白的面上似很是纠结,郭常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赵英,似乎笃定她会说。 “郭掌柜,我说了,您可要放了我,我只是个帮工,我啥也不知道。”赵英怯懦道。 郭常义点头:“那是自然。” “我,我不知道掌柜夫妇二人去哪了,不过那晚,我偷听到他们说要逃跑……”赵英小声道。 郭常义脸色阴沉,追问道;“他们可说逃到哪里?” 赵英似是被郭常义的神情给吓坏了,她竭力的在回忆着,缓缓说道;“他们在南方的小镇似乎有个做大生意的亲戚,他们好像是要投奔他们去……” “南方?你可听到是什么地方?”郭常义沉着脸吹问道。 赵英先是摇头,过了会儿又点点头,她想了想说道;“好象是叫永安镇的一个地方……” 南方乃大周国最为富庶之地,那里更是商贾遍地,尤其这永安镇更是最南边的一个富庶的小镇,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曾听过永安镇这个小镇子。 郭常义脸色沉沉,若赵英说的是真的,那白高忠夫妇便是去永安镇搬救兵了? 真是可笑!他郭常义可是郭家的人!郭家可是同皇子有关系的人!即使白家有个做大生意的亲戚,那也奈何个不了他郭常义啊! “老虎!”郭常义招手立马吩咐王老虎派人朝着南方的方向追查。  吩咐完后,郭常义又抬眼看向赵英,神色变的有些诡异。 第六百六十八章 来套我的话? 他缓缓说道:“姑娘我这就让人去追查了,若你说的是真的,我自会放了你,不仅如此,我还会给你一百两银子。” 言罢,又见郭常义冷笑一声,道:“但,你若说的是假话,那就别我无情了,我折磨人的手段,想来姑娘你是不愿意知道的,” 郭常义面容阴沉恐怖,双目更是直盯盯的盯着赵英。 赵英吓的身体发抖,颤声道:“不敢骗郭掌柜……” 见赵英神色间满是恐惧之色,郭常义这才满意,他挥了挥手,就有人来带赵英离开。 “姑娘,你就在我这里住上几天吧,等抓到了人,我就会给你银子,放你离开。” 赵英整个人看上去都战战兢兢的,跟随着带路的人离开。 王老虎盯着赵英的背影看了一眼,而后看向郭常义道;“掌柜的,您真的相信那赵英的话?” 郭常义冷笑一声道:“她一个小姑娘,即使被白家人相信,那也只是个帮工,如今白高忠夫妇二人逃跑,白锦又被关进大牢,我便不相信那赵英还会为白家人说话!” 郭常义很有信心,他觉着敢在他面前偷奸耍滑说谎话的人根本还没有生出来! 若让他知道赵英敢骗他,他必会让赵英后悔生到这个世上! 眼见着郭常义眼角满是戾气,王老虎也不敢在说什么。 “派人将赵英给我看好!等将人抓到,就将她放了,若没有人。”郭常义狞笑一声道:“就将人赏给你们了。” 王老虎眼睛一亮,却也不敢说啥,只道:“想那赵英也不敢欺骗掌柜的。” 彼时,被人带到屋内的赵英,周身依旧是惊惧非常。 待那带路的人离开,又听屋外又锁门声,赵英这才松了口气。 她自知被郭常义抓到,是逃不了了,倒不如编个谎话让郭常义的人往反方向追! 赵英因为紧张而浑身颤抖着,她嘴唇紧抿,抱紧双臂,眼中虽有惊惧紧张之色,眸色却极为坚定。 …… 近几日,康主簿心情很是不好。 其主要原因就是,县太爷对他不像以前那般信任亲近了! 以往,衙门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县太爷都会交给他去办,然近日,县太爷竟都是亲力亲为,不让那个他插手了! 更重要的是,康主簿几次在县太爷面前提起审讯白锦一事,却都被县太爷给堵回来。 不仅如此,县太爷还吩咐不让任何人审讯白锦,也不派人追查白锦父母的消息,整件事情看上去很是古怪! 然,康主簿几次试探县太爷,终是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不仅如此,他还得罪了县太爷,前日,还被县太爷给训斥了一顿! 康主簿心情很是不好,不过好在,麻二如今还是捕头,那衙门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康主簿还是知道的。 这日,康主簿拉着麻二询问县太爷给他们下的吩咐,只听麻二道;“姐夫,县太爷只说让我们看好白锦,还不让任何人见她,不仅如此,还让好吃好的供着她!” 康主簿一听,瞬间就黑了脸色。 康主簿急切的想要知道白锦同县太爷究竟说了什么,为何县太爷对白锦的态度会忽然改变! 县太爷不仅不派人追查白高忠夫妇二人的下落,还好吃好喝的供着白锦,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康主簿越是想,心中越是像猫抓一样的烦躁,着急。 只见康主簿黑着脸对麻二道:“你守好外面,记着,若是有人来看白锦,一定要将人给我抓起来!” 麻二连连点头。  康主簿抬脚走进大牢内,来到白锦的牢房外,一眼就见牢内的白锦正悠闲的坐着,她容颜本就美艳,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却依旧掩饰不住她漂亮的容颜,那苍白甚至让她看上去多了几分我见犹怜, 让人一见便不忍移开视线。 康主簿一眼看到白锦,眼底还是露出一丝惊艳,他朝前走了两步,抬眼望着白锦道:“白锦,县太爷让我来问你一句话。” 白锦闻言抬眸看向康主簿,神色淡漠。 “咳。”康主簿低声咳了一声道:“县太爷让我来问你,你想的如何了?” 康主簿不敢多套县太爷的话,但是他又急于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说了什么,是以他便来试着套白锦的话。 白锦闻言挑眉看着康主簿,幽幽道:“康主簿,你在说什么?” 康主簿面色不变,双目直盯盯的望着白锦道:“白锦,你还不肯说么?县太爷让我问你,想的如何了?” 白锦眉宇微动,看着康主簿忽然就笑起来。 康主簿本就心虚,见白锦忽然笑起来,他面色更差,顿时黑了脸色道:“白锦!你笑什么?” 白锦笑了几声,抬眼看着康主簿缓缓说道;“康主簿是来套我的话?” “……” 康主簿面色很是不好,双目死死的瞪着白锦。 白锦神色悠然,淡淡道:“康主簿如此着急,可是县太爷并未将我们只之间的谈话告诉康主簿?” “……”康主簿面色更差了。 他作为衙门的一个主簿,向来都是将犯人踩在脚下,低头俯视的! 然,自从他碰上白锦后,她不仅让自己在公堂之上丢了颜面,如今在这阴暗的大牢之内,白锦竟依旧如此淡定,明明是他在问话,但现在看着,倒像是白锦在审问他! 想到此处,康主簿盯着白锦的目光犹如毒蛇一般,幽冷毒辣。 然不管康主簿神色如何阴沉,白锦依旧淡淡的看着康主簿,道:“恐怕要让康主簿失望了,我无可奉告。” “……贱人!”康主簿瞪着白锦出声咒骂道:“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你不过一个阶下囚!如今你被关在牢内,生死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哼!”康主簿阴冷一笑,声音发寒:“你虽没有犯人命,但是要让一个犯人在大牢之内悄无声息的死去!我还是有办法的!” 康主簿如此说,一方面是在吓唬白锦,另外他也的确做过这种事情! 康主簿本想看到白锦脸上露出惊慌害怕的神色,然而,还是让他失望了。 只见白锦看着康主簿忽然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我终于知道为何县太爷几十年都未曾升官了。” 康主簿皱眉,斥道;“贱人!你说这话是何意?” 为何又扯到县太爷的身上? 只见白锦一脸失望的看着康主簿幽幽道;“有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主簿在县太爷身边,县太爷能升官才奇了怪了。” “……”康主簿一张脸顿时阴沉下去,他的双目啐着毒辣之色,看着就像是要立马将白锦给杀了。 “康主簿民女只不过说了几句实话,你切莫生气,若康主簿不愿意听,那民女就不说了,只是可怜了县太爷,竟然要每天面对你这样一个……” 康主簿双目似啐了毒,双手嘭的一下抓紧了面前的栏杆。 “阳奉阴违的人。”白锦淡淡的说道。 康主簿面皮抽了抽,还从未有人敢这样当着他的面咒骂他。 只见他阴冷一笑,道;“白锦,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么?”  “是啊。”白锦坦然的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康主簿道;“康主簿收了郭常义的银子,如今,县太爷那里怕是也下了令,要好生待我,所以康主簿你若是想要徇私枉法的,还是先想想如何向郭常义和县太 爷交代吧。” 康主簿面皮抽搐的厉害,目中恨意更甚。 白锦的确说道了他的心底!若不是因为忌惮郭常义,他早就动了白锦,哪里会让她如此嚣张?! 白锦悠然的坐在那里,淡淡道:“若是康主簿不问话了,那民女就要休息了。” 康主簿面色更差,他居然被一个被关在牢内的女子给下了逐客令! “好!很好!”康主簿双目阴沉的盯着白锦,阴阴道;“白锦你真以为那郭常义是在保你?他不过是看上你的皮相!” 康主簿本是想让白锦惊惧,谁知白锦听后不仅没有惊惧,反而还点点头道:“是啊,那又如何?” “……”康主簿被气的有些胃疼了。 “有了郭常义,康主簿才不敢动民女啊,不是么?” 康主簿恨恨的瞪了一眼白锦,转身大步离开。 他作为衙门的主簿,竟然被一个关在大牢内的女流之辈给气的跳脚,说出去简直是笑话! 待康主簿离开大牢,麻二就蹬蹬蹬的迎上去,很是没有眼色的问道;“姐夫,那白锦可说什么了?” “关你何事?!”康主簿朝着麻二啐了口道:“你好好做你的捕头,莫要给我惹麻烦!做好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 说完,康主簿大步离开。 麻二本是关心,谁知无缘无故被惹了一身腥,他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 他对着康主簿的额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喃喃道:“拽啥啊!现在还不是受冷落了?” ……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沉。 一名身材俊挺高大的男子站在湖水边,望着前方,黑沉的双眸目光幽深的仿若深潭,眸光深沉中带着一丝忧思和隐隐的爱意。 “大人,还有七八日就能到罗商县。”身后走来一人,他温声道;“大人不用担忧,从大人所言中,可以看出大人的未婚娘子是个聪颖通透的奇女子,她必定不会有事。” 男子缓缓转过身,夕阳最后一点霞光映照在男子身上,为男子周身度了一层金光。  只见他容颜十分俊朗,不是暮云深又是谁? 第六百六十九章 赠送酒楼 “何勇你说得对,锦儿她冰雪聪明,必不会有事。” 然,虽是如此说,暮云深心中怎能不担心? 从他接到白锦送来的急信从京城赶来,又在半道上遇到白高忠的人,再到如今,他们一行人已经走了将近半个月! 得知白锦一个人留在罗商县对付那郭家的人,暮云深的心就像是被油煎一样,整日的担忧,焦躁,急切。 然他作为圣上亲封的钦差,这一路上他自是要将心底的心思全部压下,让旁人看不出。 好在还有几日他们就能很到罗商县了! 暮云深抬眼望向的方向,正是罗商县的方向。 “锦儿,很快,很快我就回回去,等着我。” 正在此时,远处忽有脚步声传来,何勇朝后面一看,面色微变,对暮云深道;“大人,公主来了。” 暮云深剑眉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待脚步声走近,就听到一声软糯的声音道:“暮哥哥你在此处做什么?” 说话的女子身着一袭浅碧色流纱裙,只见她身材匀称纤细,容颜娇美,眉宇间带着一丝天生的尊贵,然她望着暮云深的目光却带着一丝笑意和倾慕。 这人正是当朝六公主,周凌思。 暮云深和何勇转身朝着周凌思躬身行礼,而后就听暮云深一板一眼的回道:“回禀公主,微臣只是在思念心上人。” “……”周凌思咬唇,秀眉间闪过一丝怨怼。 何勇则在一旁暗自擦汗,心道,大人您在爱慕您的公主大人面前提起心上人,真不怕公主生气? 周凌思咬了咬唇,温声道;“哦?本宫对这白锦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 又是几日过去,郭常义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消息。 这几日,郭常义心底更为焦躁,时不时的就会发怒。 这一日,郭常义派出去的人再次飞鸽来信,然信中依旧没有好消息,信中只道他们一路往南寻找,在路上也一直在打听,但是过路的行人和茶棚的人并未见过如白高忠长相的夫妇二人。 郭常义心中更为愤怒,他将消息揉烂仍在一旁,阴沉着脸色,忽然道:“那赵英如何了?” 伺候在身后的婢女忙道:“回爷,她依旧被锁在屋内,除却每日的三餐,她不曾有任何反应。” 郭常义眯起眼睛,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之色,道:“去准备一道糕点,我要去见见赵英。” 婢女躬身离开。 待郭常义来到屋外,就见守在屋外的两名打手忙躬身行礼,其中一人则忙打开锁,迎着郭常义走进屋内。 郭常义进了屋,抬眼就见赵英静静的坐在桌边,竟是不吵不闹。 “赵姑娘。”郭常义大步走到赵英面前。 赵英这才有了反应,她忙站起身,待看到郭常义后,只见她面带惊恐,忙福身行礼道;“郭爷。” 郭常义看到赵英面上的惊恐个之色,心底才满意了一些。 这才正常嘛,赵英不过一个村姑,被抓来这里,不吵不闹还不害怕,必然有问题,但此时赵英的反应又很正常。 郭常义坐在赵英对面,温声道:“赵姑娘坐。” 赵英面上满是惶恐,她怯怯的看了一眼郭常义,这才慢慢的坐下。 “赵姑娘,在我这里住的可还舒服?”郭常义淡淡问道。 赵英惊恐的抬头看向郭常义,颤声道:“郭爷,不知你们可找见白三叔了么?我,我能不能回去了?” 郭常义面色微沉,淡淡道;“没有,所以赵姑娘还是得留在我这这里。” 赵英面上闪过一丝失望,郭常义看的清楚,他皱了皱眉,心道难道他想错了? 也是啊,赵英不过一个村姑,哪里有胆子敢欺骗他郭常义? 不过…… 郭常义笑了笑,招手让身后的丫鬟将糕点放在桌上。 “赵姑娘,可曾吃过这种糕点?”郭常义忽然问道。 赵英看了一眼,只见那糕点晶莹剔透,竟是墨绿色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糕点,于是,赵英摇了摇头。 郭常义伸手拿过一块糕点,掰下一块在鼻尖闻了闻,淡淡道:“赵姑娘自是没有见过的。” “这糕点本产自北方一个小镇,因其味道独特,我便将那作糕点的人带来府中。” 郭常义闻了闻,却并未张口吃。 他说这话,抬眼看向赵英幽幽道;“于赵姑娘而言,你没有吃过自是想吃,然于我,却并非喜欢了。” 说着,郭常义忽然松手,那糕点就这么掉在地上。 赵英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桌上那糕点,暗自咽了口口水,看着很是想吃。 郭常义看后,很是满意,这才是一个村姑该有的反应。 “若赵姑娘愿意,日后我可以让赵姑娘天天都吃上这精致的糕点。” 说着屋内忽然跑来一直橘猫,只见这猫一看到地上的糕点,连人也不怕了,就直接过去吃了起来。 郭常义悠然的看着那只猫将糕点吃完,过了会儿,忽见猫哀嚎一声,身体一软就倒下了。 赵英看的大惊失色,猛的站起身,惊恐道:“它,它……” 郭常义抬眼看向赵英幽幽道:“这只野猫时常来我府中偷吃,这便是它的下场,当然,只要赵姑娘不曾欺骗过我,那你的糕点自然不会有事。” 说着,郭常义双目紧紧盯着赵英道;“赵姑娘,你说呢?” 赵英吓的一下子就跪倒在地,颤声道;“郭爷,我,我咋敢欺骗您?” 眼见着赵英神色惊恐,郭常义这才算满意。 他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英道;“赵姑娘,你确定你当没有听错?” 赵英连忙点头道:“没有,我不敢欺瞒郭爷!” 见赵英诚惶诚恐的样子,郭常义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幽幽道;“赵姑娘,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必不会让我失望的。” 郭常义对着赵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待屋内安静下来,屋外也落了锁,赵英垂眸看向桌上那一盘精致的糕点,又看向地上那只被毒死的猫,她身体晃了晃,噗通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赵英脸色煞白,深深吸了口气,这才将内心的恐惧压下。 郭常义刚出了屋子,就见有小厮快步走来,躬身道:“郭爷,那贾有德又来了。” 郭常义闻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胆大道:“来就来了,让他在外面等着!” 显然,郭常义不打算见贾自掌柜。 贾掌柜因为赵英的事情,已经来了郭宅好些时日。 然,每次,郭宅都紧闭大门, 贾掌柜为了赵英也不肯走,最后贾掌柜都是在大门外等两三个时辰,郭宅的的小厮才出去打发贾掌柜。 这么连日下来,贾掌柜的面色已然很难看了,然,他为了赵英也必须见到郭常义。 郭常义说完就走,谁知那小厮忙跟着郭常义道;“郭爷,那贾有德不像以往等在外面,他说他是来同郭爷谈生意的。” 郭常义脚下一顿,转眼看向小厮,幽幽道:“什么?谈生意?” 那小厮忙点头,一脸谄媚的说道;“那贾有德说是郭爷之前看重的那几家酒楼,他现在无心经营,所以……嘿嘿。” 郭常义挑眉看向小厮,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收了贾有德不少好处吧?” 那小厮瞬时一脸惶恐的说道;“小的不敢。”说着小厮就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对郭常义道;“郭爷小的怎敢骗您?这是那贾有德给的,小的本就打算将之拿出来孝敬郭爷。” 说着小厮又一脸讨好的笑着道:“郭爷,小的只是觉得那贾有德说的生意应是很对郭郭爷您的胃口,这才在郭爷面前多言了几句……” “行了。”郭常义瞥了一眼小厮,根本不将小厮手中的银子法规在眼中,不过小厮的话却没错,想到贾有德口中的生意,郭常义露出一个深沉的笑容道:“那就将贾掌柜请请进来吧。” 那小厮忙点头,不过他手中的银子却是不敢说回去。 只见郭常义一脸鄙夷的斥道:“将你这点碎银子收起来吧,若这生意成了,爷自不会亏待你。” 小厮双目顿时一亮,忙收起银子,对郭常义点头哈腰的感激一番,这才转身离开。 郭常义来到正厅,不一会儿,就见贾掌柜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一人,随着小厮来都啊正厅内。 贾掌柜看到郭常义忙躬身行礼道;“郭掌柜。” 郭常义淡淡嗯了一声,竟是连起身都未曾起身,只淡淡道;“听说这几日贾掌柜一直来我郭宅,我一直忙于外面的生意,无暇顾及贾掌柜,还望贾掌柜莫要在意啊。” 贾掌柜心知郭常义不见自己,明摆就是让他难堪,受累,当然,这些话贾掌柜自是不敢说的,贾掌柜忙点头道;“郭掌柜生意繁忙,贾某知道的。” 站在贾掌柜身后的贾成贵,暗自咬了咬牙,心底咒骂郭常义不要脸。 “贾掌柜坐。”说着,郭常义的视线就落在贾掌柜身后之人的身上,目光闪了闪道;“这不是贾公子么?”  贾成贵虽心中不忿郭常义,可想到他们此行来的目的,他只能忍下心中愤怒,躬身行礼道;“见过郭掌柜。” 第六百七十章 贾家的媳妇儿 郭常义淡淡嗯了一声,低头喝了口茶,这才抬眼看向贾掌柜道;“贾掌柜,听说你要来同我谈一笔生意?” 贾掌柜连忙点头道;“正是。” 贾掌柜忙将他此行来的事情同郭常义说了,说是谈生意,其实就是将之前郭常义看上的几家生意极好的酒楼卖给郭常义。 贾家是以做酒楼和饭馆出名挣钱,贾家生意最好的几家酒楼生日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之前郭常义明里暗里曾提起过这几家酒楼,那时贾掌柜自是不会将之交给郭常义。 又因郭常义在商人堂会里表现不错,贾家的生意又大,郭常义一时间倒是也不好动手。 如今,贾掌柜竟是将生意最好的几家就留亲自送上门。 郭常义神色不变,他缓缓将茶盏放在桌上,抬眼看向贾掌柜幽幽道;“贾掌柜怎会愿意将这几家酒楼卖给我?”  贾掌柜温和的笑了笑,缓缓说道;“家中事物繁忙,而且我年纪也大了,也不想太过劳累,就将剩下的几间交给贵儿打理,这几家位置好的倒不如交给郭掌柜,我相信,依郭掌柜的才能,必会让这酒楼 生意更好的。” 郭常义这才笑起来,他笑呵呵的说道;“贾掌柜说得对,郭某对于经营酒楼醉死一把好手,只是不知贾掌柜想要多少银子卖?” 贾掌柜犹豫一瞬,缓缓说道;“一百两。” 郭常义并未惊讶,他只是睨了一眼贾掌柜,意味不明的笑着道;“三家生意火爆的酒楼,就是卖上万金都是可以的,贾掌柜只卖一百两?” 这哪里是卖,这明显就是送。 贾掌柜忽然起身,朝着郭常义躬身行礼道;“贾某知道郭掌柜是个做生意的好手,所谓宝剑配英雄,好的酒楼自是该配郭掌柜。” 这话郭常义喜欢听,脸上就带了一丝愉悦的笑容。 贾掌柜说完,就从怀中拿出三章地契和文契,放在桌上道;“只要郭掌柜愿意,这三家酒楼现在就是郭掌柜的了。” “很好。”郭常义笑着道;“贾掌柜放心,这三家酒楼,郭某必定会好好经营,绝对不会让贾掌柜失望的。” “那时自然。”贾掌柜连忙躬身点头,而后他抬眼犹豫的看向郭常义道;“郭掌柜,贾某还有一事相求。” “哦?你说。”郭常义拿起桌上的底气看起来,眉眼间满是喜色,这几家酒楼他可是想了许久了,如今终还是到了自己手上。 “贾某听说前几日,郭掌柜手下的王老虎带走了赵英,不知郭掌柜可知道?”贾掌柜缓缓问道。 郭常义放下手中地契,抬眼看向贾掌柜,一脸不解道;“是么?我怎么不知道?” 老狐狸!无耻!不要脸! 贾成贵心底咒骂着,忍不住就要上前理论,却被贾掌柜给拉回去。 贾掌柜朝着郭常义拱手道;“可否请郭掌柜帮贾某问一问?那赵英如今住在我贾家,我总是要对她负责的,所以还请郭掌柜行个方便。” 郭常义似乎早已料到贾掌柜的事情,只见郭常义神色淡淡的看着贾掌柜道:“贾掌柜什么时候也做起了这等大善人的事情?那赵英我记得她只是白老三醋坊的一个帮工吧?” “如今那醋坊已经关门,醋坊的人逃的逃,关的关,贾掌柜竟然对一个帮工如此重视?可是受人所托?” 说道最后,郭常义盯着贾掌柜的目光就沉下来。 贾掌柜忙道:“不敢,那白老三醋坊我之前虽曾参与,但是自从知道他们卖假醋,我便同他们断了联联系,贾某绝不敢同郭爷同衙门作对的。” 看贾掌柜那诚惶诚恐的模样,郭常义很是满意,他望着贾掌柜幽幽道;“既然贾展柜知道这些,那贾展柜为何对一个卖假醋的醋坊的帮工如此关心?” 郭常义之前派人抓贾成贵为的就是要出白高忠夫妇二人的行踪,如今抓到赵英,也得知了消息,自然不会在动贾成贵。 然在郭常义还没有的得到白高忠夫妇二人的消息,他是不会将赵英放了。 贾掌柜身体紧绷,只见郭常义直盯盯的望着他,声音沉冷道:“贾掌柜你究竟是受人所托还是……” “郭掌柜你误会了。”贾掌柜额头都浸了一层冷汗,他吸了口气,一手紧紧拉着贾成贵, 抬眼看向郭常义道:“只因那赵英乃是我贵儿的未婚娘子。” “……” 郭常义一惊,而站在贾掌柜身后的贾成贵亦是一惊,不过好在贾成贵一直低着头,郭常义倒是没有看到贾成贵脸上的神色。 郭常义看着贾掌柜似嘲弄,似怀疑的轻笑一声道;“贾掌柜莫不是在说笑?令郎长得也算俊朗,又有贾家的家业,你竟然要让令郎娶一个村姑,一个帮工?”  贾掌柜拱手,一脸坚定道;“是,赵英那丫头心地善良,我很是喜欢,如今,我已经将她视为贾家的媳妇儿,所以在得知赵英被王老虎带走后,我心中很是担心,只怕赵英是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郭掌柜 。” 顿了顿,贾掌柜又继续道:“不过想来赵英那丫头心性善良又胆小,自不会做什么得罪郭掌柜的事情,所以还请郭掌柜行个方便,可否将赵英归还我贾家?” 贾掌柜说的一本正经,郭常义拧眉看着贾掌柜,心底一时间不知他说的可是真。 赵英一个大邱村的村民,一个醋坊的帮工,竟能入得了贾掌柜的眼?成为贾家的媳妇儿? 忽然,郭常义的视线看向贾成贵,笑了笑道:“贾公子,你真的要娶一个村姑当娘子?” 不待贾成贵回答,又听郭常义继续道;“依我看,贾公子容貌俊朗,家财不俗,自是能娶一门更好的婚事,还是说,贾公子只是想尝个新鲜?” 若赵英只是一个通房还好,但她若真的是贾家的媳妇儿,那可就不好办了。 贾成贵吸了口气,抬眼看向郭常义,他神色坚定,沉沉说道;“是,赵英是我贾成贵未过门的娘子。” 郭常义皱了皱眉,而后又忽然笑起来道:“原来贾公子已然定亲,真是可喜可贺。” 贾掌柜忙拱手道:“郭掌柜能否让我们将赵英带回去,想来赵英一个丫头,必然不敢作得罪郭掌柜的事情。” 今日,贾掌柜带来了郭常义肖想依旧的酒楼,已然是诚意十足,为的就是将赵英接回去。 而郭常义也已经收了酒楼,于情于理,郭常义都应该放了赵英。 只见郭常义似在为难,他缓缓说道:“贾掌柜你也说了,抓了赵英的是王老虎。我这边得先问问王老虎,看看这个混子是想做什么,若他真的带走赵英,我必会让他亲自将人给贾掌柜送回去。” 贾成贵一听郭常义这话,心底愤怒更甚,他忍不住出声道;“郭掌柜,那一日是我亲自看到王老虎将英子带走的!” 郭常义却是和善的笑了笑道;“贾公子你莫要着急,若王老虎真的带走,我必会让他将人送到你们贾府,且会让他像你们请罪的。” “可……”贾成贵还要说什么,被贾掌柜拉住。 只见贾掌柜拱手道;“郭掌柜身为商人堂会的堂主,又是罗商县最大的商人,想来必是言出必行,贵儿,我们便回去等郭掌柜的消息吧。” 郭常义这才满意的的道;“贾公子,你可得学学你爹。” 贾成贵心中不忿,可看到贾掌柜沉着的的脸色,他也不敢在说话。 “如此就不再打扰郭掌柜了,贾某告辞。”贾掌柜带着贾成贵向郭常义行礼告辞,而后离开郭宅。 厅内,郭常义伸手拿起桌上的三份地契,脸上满是兴奋喜色之色。 他看着这三张地契仿若是看到了源源不断的银子,这三家酒楼可是贾家的最大收入的来源啊!没想到最终还是落到了自己手中! 郭常义将地契放下,神色复杂,低声道:“贾有德会看上一个村姑,让一个村姑当他贾家的媳妇儿?真是可笑!” 虽是这样说,但郭常义眉宇间还是染上一丝凝重之色。 这赵英还真是有点麻烦了。 …… 贾掌柜和贾成贵出了郭宅,父子二人上了马车后,待马车走了一段,贾掌柜才出声道;“贵儿,爹说英子是你的未婚娘子,你可会生气?” 贾成贵嘴唇紧抿,神色复杂犹豫,终是摇了摇头。 贾掌柜叹了口气,低声道:“贵儿,英子是替你受了苦,这份情,我们得记着。” 若依着贾掌柜的眼光,要做他贾家的媳妇儿,那必定是家世清白,且门当户对的商家之女。 赵英容颜清秀,能力也好,但她终究只是一个村姑,若在以前,贾掌柜是想都不会想的。 但这段时日发生了许多事情,贾掌柜一家也碰到了诸多困难,如今,郭常义在县里只手遮天,而郭常义为了白家的人,竟还闯到他们贾宅,先前,郭常义要抓的人是贾成贵,却阴差阳错的抓了赵英。 赵英是为了救贾成贵,如今生死不明,所以,这个情,贾掌柜记下了。  他们贾家一定是要将赵英给救出来的。 第六百七十一章 贱人敢骗我?! 贾成贵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贾掌柜说完,又喃喃自语道:“只是这样就委屈你了贵儿,对赵姑娘的名声也是不妥,不过只要咱们将赵姑娘救出来,届时,若赵姑娘不同意这门亲事,便作罢,若是同意……” 贾掌柜看向贾成贵,缓缓说道:“贵儿,你便委屈一些……”  “爹,不委屈。”贾成贵抬头看向贾掌柜,俊朗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笑容,缓缓说道:“我是个男人,有什么委屈的?倒是英子,她为了救我身陷险境,这份情,我贾成贵无以为报,只要能将英子救出来, 我就娶她!” 贾成贵未曾看到贾成贵眼底异色,只道贾成贵也是为了还恩情,是以,贾掌柜看贾成贵的眼神便欣慰许多。 贾掌柜拍了拍贾成贵的肩膀,面上带着一丝愧疚道:“贵儿你放心,日后你若有了心仪的女子,我想依着赵姑娘的心性,她必定不会阻拦的。” 贾成贵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待父子二人回到贾宅后,就见李氏还有她身边的赵珠两姐妹迎上来。 李氏母女几人神色担忧,见到贾掌柜,李氏忙问道;“贾掌柜,可有英子的消息?” 赵珠两姐妹也连连点头,神色紧张又担忧的看向贾掌柜问道;“贾掌柜您可见到我我姐姐了?她咋样?” 贾掌柜叹了口气,抬眼看向李氏道:“大妹子咱们进去谈,我有话要告诉你。” 李氏见贾掌柜神色肃然认真,心顿时就提起来,她忙跟上贾掌柜,赵珠两姐妹则站在院外。 “成贵哥哥,我姐姐她好不好?你有没有见到她?”赵珠忙走到贾成贵身前,拉着贾成贵的袖子问道。 赵雨也连连点头,问道;“姐姐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她为啥还不回来?成贵哥哥你为啥没有跟姐姐一起回来?” 赵雨年纪最小,并不知晓赵英的事情。 贾成贵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心底愧疚更大。 他蹲下身体,对赵珠姐妹二人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带英子回来的。” 彼时,李氏和贾掌柜进入屋内,李氏的心都提起来,不待坐下,就见李氏一脸紧张的颤声问道:“贾掌柜,是不是英子她……” 见李氏面色煞白,身体颤抖,贾掌柜忙道:“不是,赵姑娘没事。” 李氏提起的心这才松了松,而后就听她焦急问道:“那贾掌柜你们可曾见见到英子?” 贾掌柜叹了声,摇头道;“没有。” 李氏身体晃了晃,赵英是她的大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如今赵英被那恶人郭常义抓走,至今没有任何消息,李氏是整日整夜的吃不好,睡不着。 此时听到贾掌柜的消息,李氏心底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没有见到就是说英子还在郭常义手中,那个杀千刀的大恶人!他若是敢伤害我闺女,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他偿命!”李氏咬牙恨声咒骂道。 贾掌柜心底亦是极为愤恨郭常义,奈何,强权之下,他们这些老百姓又能如何? “大妹子你放心,我们虽没有见到英子,但是今日同郭常义谈话,还是可以听出,英子在他手中应是无事。” 李氏听后,煞白的面容并没有好转,她点点头,颤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大妹子我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说件事……”贾掌柜犹豫一瞬,将他的决定告诉李氏。 赵英在咋说也是个黄花闺女,如今被他视做贾家的媳妇儿,于赵英而言,自是毁了名声。 贾掌柜将他的决定和法子缓缓告诉李氏,最后只见贾掌柜低声道:“大妹子,为了救英子,我便如此说了,我知道这对赵姑娘而言实在是有些欠妥,也委屈了英子,但是为了救人,可是可行的。” 李氏神色呆愣,似乎没有想到贾掌柜会用这个法子。 “如今那郭常义已经知道英子是我贾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他就算是看在那三家酒楼的份上,他也不敢做什么的……” 噗通! 不待贾掌柜说完,忽见李氏一下子跪在掌柜面前。 贾掌柜神色一变,忙弯身去扶李氏,边道;“大妹子你这是做啥?” “贾掌柜谢谢你,谢谢你肯为了英子将贾家的三家酒楼给了那郭常义……” 贾掌柜忙道:“比起赵姑娘的安全,那三家酒楼又算得了什么?” “那些只是身外之物,只要赵姑娘能平安回来,那些都是值得的,更何况……”贾掌柜面上闪过一丝愧疚,缓缓说道;“赵姑娘也是为救贵儿,若不然,现在被郭常义抓走的人便是贵儿了。” 贾掌柜扶着李氏起身,边道:“大妹子只要你不怪我草率决定了赵姑娘的亲事,将她视做贾的媳妇儿……” “不会,不会的,贾掌柜谢谢你,谢谢你。”李氏连声说着感谢,她双眼红肿,不值是悲是喜。 贾掌柜扶着李氏坐下,温声道;“大妹子,只要你不怪我,等将赵姑娘救出来,若她也同意亲事,那咱们两家就为两个孩子大办一场亲事,如何?” 李氏抬袖抹了抹眼泪,哽咽道;“好 好……” 李氏和贾掌柜在屋内又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屋子。 赵珠姐妹忙迎上去,只见最小的赵雨高兴的拉着李氏的手道:“娘,成贵哥哥说他一定会救姐姐的!” 李氏眼角带泪,想到贾掌柜同她说的话,李氏抬眼看向贾成贵,哽咽道;“贾公子,谢谢你……” 贾成贵连忙点头道:“婶子,该说谢谢的是我,若不是英子,我……” 看出贾成贵满心的自责和愧疚,李氏抬手抹了抹眼睛,看着贾成贵笑了笑道;“成贵,既然英子要救你,那就是想让你平安,如今你平安了,我想英子心中也是高兴的。” 贾成贵心中更为难过。 李氏低声道:“只求老天爷开眼,保佑英子平平安安……” …… 又是几日过去,衙衙门内依旧平静无波,然康主簿却愈加焦躁。 原因无他,只因县太爷对他是越来越不相信了,就连麻二的捕头之位,也因前几日麻二赌博被县太爷抓了个现行给取消了。 如今,康主簿在县太爷面前说不上话,而县太爷也每日神神秘秘的,不知在做些什么。 然,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县太爷同白锦在大牢内说了几句话。  康主簿在县太爷那里说不上话,也套不出话,在白锦那里亦是讨不到好处,如今康主簿在衙门内已然没了威信,而麻二也得罪了不少捕快,如今他们二人在衙门内可以说是无人问津了,且极为受排挤 。 一个在衙门做事的主簿,若是失去了县太爷的信任,康主簿已然看到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康主簿沉思几天,这一日他到了郭宅,找到郭常义,将县太爷的变化告诉郭常义。 郭常义本还等着康主簿的消息,谁知听了康主簿的话后,郭常义猛的站起身,双目死死的瞪着康主簿问道;“你说什么?!县太爷对白锦格外开恩?还好吃好喝的招待她?”  康主簿见郭常义反应如此大,知道事情必有蹊跷,他忙点头道:“不仅如此,我几次三番向县太爷提议,派人去追查白高忠夫妇二人的下落,谁知县太爷总是推诿,不仅如此,县太爷似乎已经忘了白高 忠夫妇二人。” 郭常义面色难看至极,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阴冷一笑,幽幽道:“呵,他哪里是忘了?他是有意而为吧!” 康主簿却是不明白,他见郭常义面色难看,知道事情必有原因,忙问道:“郭爷你可想到了什么?” 郭常义没有回答康主簿的话,而是阴冷着脸色,转身大大步离开。 郭常义一路阴沉着脸色直奔赵英被关着的屋子。 守门的打手见郭常义面色阴沉恐怖,也不敢多问,忙打开了锁,紧接着就见郭常义抬脚将屋门给踹开,阴着脸大步走进屋内。 赵英本趴在桌上歇息,被踹门的动静给猛的惊醒,她还未来得及起身,脖子忽然就被人给狠狠的掐住,呼吸困难。 “说!白高忠夫妇究竟去做了什么?!” 郭常义面色阴沉恐怖,掐着赵英的手更是用了大力气,只见赵英面色青白,无法呼吸,只能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瞪着郭常义。 “贱人!说!他们去了哪里!” 赵英双手艰难的扒着郭常义的手,大张着嘴喘着气,在看到郭常义那张阴霾恐怖的脸,赵英唇角却露出一丝笑意。 “我,我说过了……”赵英艰难的吐字回答。 “贱人!”郭常义下手越来越狠,在赵英眼前发黑,以为自己要被这么给掐死时,郭常义忽然放了手。 赵英身体一软,噗通一声给跌在地上。 “你竟敢骗我?!”郭常义面容扭曲,神色阴霾的瞪着地上剧烈咳嗽的赵英,他觉得他真是太大意了! 本以为如赵英这样一个村姑,被自己抓来一定会吓的惊恐不已,说的话自不敢骗他!谁知道到头来,他居然被一个村姑给耍了!  他派下去的人一直没有白高忠夫妇二人的消息,在加上今天康主簿对他说的那些事情,郭常义稍微一想便知道,白高忠夫妇二人必定不是去逃命了!且去的必定不是南方的方向! 第六百七十二章 给你两条路 若他们真是逃命,为何县太爷对白锦会如此客气?! 除非,白锦那里有能让县太爷惧怕,但又不得不保护白锦的东西! 但是白高忠一家人不过大邱村的村民!不过几个蝼蚁!为何县太爷会如此做?! 他不仅不派人去抓白高忠夫妇二人,反而还让衙门的人护着白锦! 郭常义一时间无法想通整件事,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赵英骗了他! 赵英跌坐在地上,面色煞白,她剧烈咳嗽几声,这才得以顺利喘息。 而此时此刻,赵英知道自己在瞒也瞒不下去,所以便也不在多说。 不管郭常义如何咒骂踢打,赵英都紧闭着嘴,不作答。 “好!很好!”郭常义双目阴霾的盯着地上的赵英,忽然阴冷一笑道:“你可知贾有德父子二人曾来这里想要救你出去?” 赵英愣了一下,随即忙抬头看向郭常义。 郭常义狞笑一声,说道;“贾有德用他手下三家最好的酒楼来换你的性命,并且还说你是他们贾家未过门的媳妇儿。” 赵英瞬间呆住,贾掌柜居然说她是贾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吗? 郭常义阴冷一笑,幽幽道:“真是可惜啊,本来我还想着,看到你是贾家未过门的媳妇儿,放你一马,毕竟我拿了贾家不少好处,然而!” 郭常义双目瞬间阴冷,斥道;“你竟敢骗我!贱人!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郭常义是什么下场!” 最后,郭常义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康主簿本满心不安的待在正厅,等着再次见到郭常义,见他面色阴沉快步走来,康主簿忙起身迎上去,问道;“郭掌柜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郭常义面容阴沉,带着隐怒,转眼瞪着康主簿道:“康主簿我现在就要白锦的人!” 康主簿面皮一僵,一脸为难的脱口道;“郭掌柜,这个,这个怕是不行啊……” “如今那白锦虽还关在大牢内,但是县太爷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探望,更不得任何人将之带走,我,我这……” 郭常义对着康主簿冷笑一声道:“康主簿们这些年你可没少收我郭常义的银子。” 说着,郭常义对着康主簿阴冷一笑,抬脚逼近康主簿阴沉道:“你以为我郭常义那些银子是好拿的?” 康主簿面色骤变,他看着郭常义阴冷的面容,结结巴巴道;“郭掌柜,你,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郭常义阴霾一笑道;“意思就是拿了我郭常义的银子,就得为我郭常办事!” 这话听着,就好像康主簿是他郭常义的下手一般。 康主簿面色也有些不好,再怎么说他也是衙门的主簿! 他吸了口气,望着郭常义道:“郭掌柜,我方才说了,县太爷下了命令,不得任何人接近白锦,别说将她带出来,就算是要去看看白锦,我都得要经过县太爷的允许。” “是么?”郭常义盯着康主簿眯了眯眼睛,幽幽道;“康主簿,你说,我要是将你这些年收取我的那些银子,告诉县太爷,不知道县太爷会如何处置你?” 康主簿面色骤变,他瞪着郭常义,面皮抽搐几下,怒声道;“郭掌柜!那些银子可是你让人送到我面前,不是我向你要的!” 郭常义冷笑一声,道;“不管是我送,还是你收取,银子都是进了你的手里!” 顿了顿,郭常义又幽冷一笑,他直盯盯的望着康主簿,道:“康主簿,这些年你在我这里拿到的银子少说也有几千两了吧?啧,你说若是县太爷知道,你拿的银子比他拿的银子还要多,他会如何做?” 康主簿面皮抽搐更为厉害。 “你说,若县太爷知道这些年你背着他徇私枉法害了不少人的性命,还将一切罪责全部推到县太爷的头上,你说县太爷又会如何处置你?” 康主簿面色煞白,双目惊恐的瞪着郭掌柜。 他这些年利用自己是县太爷的亲信的确做了不少恶事,而且还将所有事情全部推到县太爷头上!但是这些事情他做的都极为隐秘,连县太爷都没有发现,然,却被郭常义发现了! “你,你暗中查我?!”康主簿愤怒不已,咬牙斥道。  郭常义点头,冷笑的看着康主簿道;“不错,康主簿,我手中可是有不少你的罪证,只要我将这些告诉县太爷,你这主簿的位置可就得让贤了,而且,不止如此,你敢诬陷嫁祸县太爷,犯的可是死罪啊 !” 康主簿面色苍白可怕。 “康主簿,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为我办事,要么我去县太爷那里将你所做之事全部告诉县太爷!让他定你的罪!” 康主簿面皮抽搐几下,心底又是愤怒,又是怨恨,最终他只能低头,道;“郭掌柜,你何必动怒?我方才只是告诉你,衙门那边现在全由县太爷管着,我根本插不上话……” “衙门的事情我不管,我现在只要你将白锦给带出来!”郭常义冷声吩咐道。 康主簿咬了咬牙,躬身道:“郭掌柜放心,我这就回去想办法!” 郭常义冷笑一声,目送康主簿离开。 康主簿面色难看至极,他赶到衙门,沉思片刻,转向大牢的方向。 谁知他一到大牢门前要进去,就被守门的两名捕快给拦住了。 “康主簿,没有大人的允许,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大牢!”两名捕快面沉如水,瞪着康主簿冷声说道。 康主簿面皮抽搐几下,抬眼看向二人道;“你们可看清我是谁?” 捕快冷笑一声,一人道;“康主簿。” 康主簿咬牙怒声道:“既知道我是主簿!还不让开?!” 捕快冷声道;“康主簿,没有大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去!” “我可是大人身边的主簿!是大人最亲信的人!你们确定要拦着我?!”康主簿阴沉着脸斥道。 “康主簿既是大人的亲信,那同大人要一个口令,自是轻而易举的。”捕快完全不给面子,幽幽说道。 现如今,整个衙门的捕快对康主簿可谓是讨厌怨恨至极。 原因无他,只因前些时日,那麻二当了捕头之后,康主簿便时常使唤他们这几个捕快做一些跑腿的事情,并且对她们颐气指使,已然让捕快们对麻二和康主簿有了怨言。 如今麻二被卸了捕头官职,而康主簿也不似以前那般受宠,是以捕快们对康主簿自然也没有以前那般惧怕。 康主簿觉着捕快的话就赤果果的在看他笑话,他愤怒不已,深吸几口气,甩袖离开。 两名捕快盯着康主簿的背影,冷笑一声。 康主簿来到县太爷门前,犹豫一番,终是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少时,屋内传来县太爷的声音。 康主簿忙躬身道:“大人,是属下。” 少时,屋内县太爷发话,道;“进来。” 康主簿打开门,进了屋子,入目就见县太爷正坐在棋盘前,独自品茶下棋。 康主簿躬身走过去,就见县太爷头也不太的,淡淡问道:“康主簿有何事?” 康主簿躬身道:“大人,属下是关心白老三醋坊一案,这都好些时日,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县太爷执起一颗黑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淡淡道;“此案本官自有论断。” “……”康主簿一上午的气的都不顺,先是被郭常义威胁恐吓一番,而后又被衙门的捕快给横眉冷对一番,如今见着县太爷,亦是受到了冷落。 康主簿心底怒意更甚,然他也只能压下。 他勉强笑了笑道:“大人,如今白老三醋坊已经被查封,而白锦也不招认,倒不如让属下来想想办法?兴许还能让那贱人招认!” 县太爷眉宇微皱,手下一顿,抬眼目光幽幽的看着康主簿,直看的康主簿险些跪下。 县太爷在康主簿眼中一直是一个耳根子软,容易被人带偏的县太爷,是以县太爷的眼神还从未如现在这般锐利,冷然。 “……大人?”康主簿忍着心惊,出声道;“属下是怕此案拖得久了,无法定案,再者……这件案子关乎到郭家,所以……” “呵。”县太爷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扔下,目光冷冷的盯着康主簿道;“康主簿,你是觉得本官会怕一个区区的郭常义?还是说现在本官的话没有郭常义的话有威信?” “属下不敢!”康主簿面色更差了,他忙道:“大人明鉴,属下绝非那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此案不定,属下担心大人会因此案忧心……” “此案本官自会判定,你不必多管。”县太爷冷声吩咐。 县太爷这意思便是此案无须康主簿多关心,他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是。”康主簿眼底闪过不甘,躬身行礼离开屋子。 待康主簿走出屋子,面容因为不甘和愤怒而变的有些扭曲。 既然县太爷多管,而他又怕得罪郭常义,如今两方相比,康主簿更怕的是郭常义。 康主簿眯了眯眼睛,阴冷一笑,抬脚离开。 ……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暗沉,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驶入了罗商县。 而同一时间,夜幕降临,乌沉沉的夜空之上没有半点星光。  一人提着一壶酒,缓步走到大牢门前,对守门的捕快道:“兄弟们,天色已晚,没什么人回来大牢的,我看你们一天也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不如我请你们喝酒。” 第六百七十三章 猜猜我来干什么 守门的捕快已然换了,并不是白日里对康主簿怨气很深的那二人。 然,这二人看到康主簿后,神色亦然是极为冷淡,虽是如此,但这二人倒是没有像白日那两名捕快一般奚落康主簿。 由此可见,康主簿在衙门的威信已然没有,也得罪了不少人。 康主簿面带笑意的将手中的两壶酒放下,又将另一手的食盒放下,揭开食盒后,一股香味便飘散出来,勾动了捕快的馋虫。 康主簿看的清楚,他笑着又将酒壶的盖子打开,一股酒香也飘散出来。 “这可是飘香酒楼最为最为出名的竹叶青,来,你们尝一尝。”说着康主簿就主动为他们二人倒了两杯。 一人忍不住要接酒杯,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那人看向康主簿,抿唇缓缓说道;“康主簿,这怎么好意思?我们兄弟在值两个时辰就可以换班了,再者,若是让人大人知道我们守门时喝了酒,怕是会被大人责罚。”  康主簿低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紧接着他抬眼看向二人,叹了声道;“两位兄弟你们也是在生我的气吧?唉,我知道你们因为麻二对我有怨气,也是我的错,竟然推举麻二那混人当捕头,让各位兄弟 受委屈了。” 康主簿忽然这样说,两名捕快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康主簿毕竟也是主簿,虽说现在不受大人信任了,但谁能保证日后康主簿不会翻身? 于是两名捕快对视一眼,对康主簿道;“康主簿你千万莫要这样说,我们兄弟怎敢怪康主簿?”  “唉,你们虽然嘴上说不怪我,但是心中必定是怪我的,不然,怎么不愿意我吃我带给你们的菜?”说着,康主簿将酒水倒了,又将食盒往前放了放,道:“两位兄弟既然不愿喝酒,那就吃点菜吧,这些 菜亦是酒楼的特色菜,味道极好。” 鼻尖闻着菜的香味,两名捕快瞬间感觉更饿了。 他们犹豫一瞬,终是接过康主簿递过来的筷子,大快朵颐的吃起来。 康主簿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两名捕快,然眼底却闪烁着阴沉之色。 少时,一人正在吃菜,忽觉肚子疼,忙起身要去茅厕,谁知他刚走了两步,只觉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另外一人看到面上大惊,他刚要起身,同样感觉到眼前一黑,在还来不及反应时,已然晕倒在地。 康主簿悠哉的上前,抬脚狠狠踢了一名捕快,而后从他身上拿下牢房钥匙,阴沉着脸色大步进入牢房内。 康主簿很快便走到关押白锦的牢房外,此时,白锦正坐在牢房内的木板床上,手中则端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碗吃着东西。 “啧。”康主簿看到这一幕,不觉啧啧出声道:“白锦你也算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这牢房里的菜不好吃吧?” 忽然听到康主簿的声音,白锦手中动作一顿,而后继续手中的动作,并未回答。 被无视的康主簿,心底陡然升腾起一股怒意。 “白锦!你不过一个阶下囚!谁允许你如此无视官员?!” 白锦吃完最后一口,抬袖擦了擦嘴,抬眼看向康主簿,神色很是淡然,问道:“官员?谁?你么?” “……”康主簿面皮抽搐几下,他就知道白锦这个贱人一出口,必会惹怒他! “若是民女见到大人,自会行礼,但康主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锦淡淡道。 “我乃衙门主簿!”康主簿怒声道。 “哦,主簿大人,朝廷律例百姓见官下跪,然康主簿你并非官位,却自称是官员,莫非康主簿是想取代县太爷?” “……贱人!”康主簿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沉,咒骂出声。 白锦神色淡漠,显是不将康主簿的话放在心上。 康主簿眯了眯眼睛,盯着白锦忽然道:“白锦,你可知我来此是为何?” “不知。”白锦淡淡道。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有人要今晚就见到你,我就是来带你走的。” 白锦神色一顿,眉宇微蹙,这才抬眼看向康主簿。 只见康主簿面上笑容更大,他幽幽道:“你这个村姑不是很聪明么?不如猜一猜,是谁要见你?” 白锦冷然一笑道:“康主簿虽然你职位低微,但是我一直觉着你还是有羞耻心的,如今看来,你可真是,啧啧……” 康主簿面容一皱,,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康主簿我现在开始怀疑,你是如何坐上这主簿之位的,莫非。”白锦抬眼睨着康主簿,幽幽道;“买来的?” “……”康主簿面皮抽搐的更为厉害,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毒。 没错,康主簿的主簿之位,的确是找了一些关系花了银子才坐上主簿之位的! “康主簿,不管如何,你也算是衙门的主簿,本应为衙门,为县太爷办事,然你却自甘堕落为一个走狗办事,你说,你这是不是没有羞耻?” 嘭! 康主簿一手狠狠抓在栏杆上,双目阴霾的盯着白锦,那目光看着像是要吃人一般, 极为森冷可怕。 “走狗?呵,白锦你不过一个小小的村姑,何来如此大的口气?一会儿,等你见到郭掌柜,我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郭常义的手段和心思,康主簿看的清楚,他知道,只要白锦落入郭常义手中,下场必定极惨。 康主簿阴霾的笑起来, 他拿起手中的钥匙,幽幽道:“白锦,看到了么?很快你就会被送到郭宅,你如此口出狂言,不知见了郭掌柜,可还敢如此嚣张?” 白锦看着那牢房钥匙,目光闪了闪,忽然淡淡一笑道;“康主簿,你是偷偷来大牢的吧。”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被一个村姑轻易的才出来他的行踪,康主簿心情更阴霾了。 “康主簿,你为了帮郭常义办事,竟然连县太爷也要得罪,你莫非真的不想在衙门待下去了?”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白锦,很快你就会被带到郭宅,到时候,啧啧,白锦你说郭掌柜会如何待你?是将你收了?还是对你施以刑罚,让你招认你爹娘的下落?” 康主簿很是兴奋的说着这些,只想看到白锦脸上的惊恐和害怕。 谁知牢房内的白锦依旧端坐着,目光淡漠的看着康主簿道:“康主簿,大小你也算是衙门的主簿,便真的甘心为郭常义那种人做事么?” 然,此时,白锦虽说神色平静,但她身体紧绷,脑中更是想着拖延之法。 外面还是没有动静,虽然说她成功说服县太爷,也保得她在牢内安全度过一段时日,但,谁能想到康主簿竟敢公然跟县太爷作对,为郭常义办事? 康主簿冷笑一声道:“这些,便不用你这种贱民管了!”说着康主簿就开始找钥匙开门。 白锦眼眸为微沉,康主簿敢堂而皇之的拿着牢房钥匙来带她走,想来外面康主簿也都打点好了,所以,不管她是反抗还是叫喊,想来也无用。 牢房的铁锁哗啦啦的响着,白锦眼眸微闪,在康主簿打开牢房门锁后,白锦忽然抬眼看向康主簿道;“康主簿,你便不想知道我和县太爷说了什么,县太爷才会改变态度?” 康主簿手中动作一顿,眯着眼睛盯着白锦道;“说!” 白锦坐直身体,双手往后一摸,双目则直直的看着康主簿,缓缓说道;“因为我向县太爷说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关乎大人的安危。” 康主簿听后却嗤笑一声道:“你一个村姑,能说出什么大事?不过都是你巧言令色,迷惑大人!” 康主簿虽如此说,然他心底也开始有些怀疑。 “你倒是说说看,你能说出什么大事,竟能迷惑了大人。”康主簿盯着白锦冷声问道。 白锦幽幽道:“这件事情不止关乎大人安危,也关乎康主簿安危。” 康主簿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锐利,他将牢门打开,走进牢房内,居高临下的盯着白锦冷声道:“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康主簿你如此尽心极力为郭常义办事,并非怕郭常义本人,而是怕郭常义背后的郭家吧。” 康主簿危险的眯了眯眼,嗤笑一声道:“你也算聪明,能猜到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白锦静静的望着康主簿,说道:“那我若是告诉康主簿,我这里有郭家都要怕的人呢?” “……你说什么?”康主簿直盯盯的瞪着白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白锦神色沉静如水,淡淡说道:“我说,我有让县太爷也不会动我的人。” “你方才说你认识连郭家都惧怕的人?!” 白锦点点头。 康主簿双目紧紧盯着白锦,少时,忽见康主簿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面上满是鄙夷和不信。 “哈哈!真是可笑!”康主簿大笑过后,嗤了一声道;“白锦,你以为你是谁?你们白家不过是大邱村的村民,不过卖了十几年的醋,便能认识什么大人物?” 康主簿认为,白高忠一家人不过普通的百姓,如他们而言,不过蝼蚁,更别说白家还会认识什么京城的大人物,还会让郭家害怕,简直可笑! 白锦也不急,她点点头道:“的确。” 康主簿嘲讽一笑。  “不过,康主簿可知道为何县太爷偏偏信了?”白锦忽然道。 第六百七十四章 我回来了 康主簿面上笑容一顿,是啊,为何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不信,为何县太爷就轻易的信了? 莫非……这白锦说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 康主簿不相信白家会认识什么京城的大人,他着人调查的很清楚,白高忠一家世代为农,虽说祖上也曾出过秀才,那也只是个秀才,白家根本不认识什么贵人。 “白锦,你很聪明。”康主簿盯着白锦,忽然阴冷一笑道;“你便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让县太爷相信了吧?!” 白锦目光平静的望着康主簿,点点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康主簿若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康主簿拧眉瞪着白锦,心底思绪有些乱。 “那你倒是说说,你们认识什么大人物?” 白锦笑了笑道;“当朝太师大人。” “……哈哈!”康主簿发出比方才还要嘲讽的大笑容。 笑过之后,康主簿嘲弄的瞪着白锦道:“白锦,你若说你们认识某个地方小官,或许我会相信,但你说你们认识当朝太师大人?” 白锦坦然的点点头:“正是。” “哈哈!笑话!”康主簿这一次是彻底不相信白锦的话了。 “白锦,你便莫要胡言乱语了!就你们这种人若能认识太师大人,那我岂不是还能认识当今圣上?!” 康主簿面容阴冷,道;“白锦,你就不用拖延时间了,跟我走吧!” 白锦缓缓站起身,抬眼望着康主簿,缓缓问道;“康主簿,你将我带走,便是公然同县太爷作对,你便不怕县太爷治你得罪?” 谁知康主簿冷笑一声道;“一个做了几十年还是县太爷的大人,我何必怕他?!” 白锦眼底划过一丝异色,突然看向康主簿身后道;“大人?!” 康主簿身体一僵,猛的转身朝后看去,谁知门身后空无一人,带他要转身时,忽觉头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瞬间脑袋一懵,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白锦扔下手中的木棍,抬脚就跑。 “贱人!” 谁知康主簿并未倒下,他身体晃了晃,抬手一摸脑后,一手的血迹。 紧接着就见康主簿面色阴霾,忍着疼痛,抬脚去追白锦,康主簿脚下步子极快,一把扯住白锦的手臂,将之摔倒在地。 康主簿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垂眸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白锦,狰狞一笑道:“贱人,竟敢动手打我?我早就看不得你那嚣张的模样!” “不过一个长得漂亮一些的村姑!你以为县太爷信了你的那些鬼话,我也会信?”康主簿满眼鄙夷,嘲弄道:“他傻我可不傻!白锦,你敢动手打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康主簿一步一步接近白锦,在看到白锦面上惊恐之色,康主簿面上的笑意更大。 他看着白锦苍白的容颜,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淫邪之色,幽幽道:“你长得的确不错,与其便宜了郭常义,不如让我先来尝一尝!” 康主簿心底对白锦早已心生怨怼,此时此刻,康主簿更因白锦动手打人而恨意更甚。  揉了揉头,狞笑的盯着跌坐在地上的白锦,一步一步接近她,面带狰狞猥琐的笑意,幽幽道:“贱人,据闻你已经定了亲事?啧啧,你说说你都定了亲事,还整日的在外抛头露面,可是寂寞难耐,有意 勾引别人?” 康主簿双目渐渐兴奋起来,尤其是看到白锦煞白面上露出的惊恐之色,康主簿更觉爽快! “你既能勾引的郭常义对你起了心思,想来你勾引人的手段极好,那便让我也来试一试。” 说着,康主簿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淫邪,灼热。 他一步一步接近白锦,边幽冷说道:“我劝你还是别跑,也别叫,因为这周围没有任何人,白锦你若是伺候的我好了,兴许我还能在郭常义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若不然……” “康主簿,看来,你也不甘愿作郭常义的一直走狗啊。”白锦后背靠着栏杆,身后退无可退,而前方也被康主簿堵住前路。 白锦抬眼冷冷盯着康主簿忽然道。 康主簿本就阴沉的面色此时变的更为阴毒,他双目犹如啐了毒一般的死死盯着白锦斥道:“贱人!死到临头你还敢耍嘴皮子!一会儿我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你好好享受这世间极乐……” 康主簿说着,就缓缓弯下身要伸手去脱白锦的衣裳。 白锦暗暗咬牙,面色沉冷,她就是死也不会让康主簿得逞,但在死之前不如拼死搏一搏! 所以白锦一直在等待时机,谁知当她飞快抬眼之际,看到康主簿身后那人,沉冷的眸子瞬间愣住。 “小美人,怎么不叫唤了?一会儿你若是叫的好听,我就……” “康主簿,你身后有人。”白锦回过神,看向康主簿淡淡道。 康主簿身体一僵,随即想到方才白锦欺骗他的事情,康主簿阴冷一笑道:“小妖精,到了这个时候还想骗我,来……” 嘭! 不待康主簿说完话,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不待康主簿反应,忽觉脑后巨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紧接着就见那人一脚踢开康主簿,大步流星的走到白锦身前蹲下。 “锦儿……”来人身着一袭玄色袍子,他容颜俊朗,剑眉入鬓,幽深双眸中盛满了深情,担忧,愧疚。 这人双眸深深的望着白锦,紧绷的唇角动了动,低声道;“锦儿,我来晚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暮云深。 白锦呆呆坐在那里,双眸望着面前之人,眸中隐隐有了水光。 她缓缓伸手,似是怕眼前的人是梦中幻影,她朱唇微启,哽咽道;“你,你回来了……” 暮云深伸手覆在白锦的手背之上,低了低头,让自己的脸颊落在白锦的掌心,而后他抬眼望着白锦,柔声道:“是,我回来了。” 二人相对凝视,他们虽身处大牢,但身周似乎没有了任何声响,唯独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暮云深微微倾身,将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二人呼吸相闻,双眸凝视,深情而温馨。 “锦儿,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白锦轻轻摇头,双手抚摸着暮云深的脸,温声道;“没有,你来的刚刚好。” 暮云深神情激动又愧疚,想到方才的事情,暮云深都有要杀了康主簿的心! 幸好,幸好他赶来及时! 暮云深仰头在白锦额间落下一吻,紧接着,便是鼻梁,嘴唇…… 他们二人分离许久,彼此挂念,二人时常午夜梦会间惊醒,只以心上人就在眼前。 暮云深的吻很轻柔,少时,二人分开,二人缓缓睁开眼睛,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深情柔意。 “来,我们离开这里。”暮云深见白锦面色苍白,深吸也消瘦许多,早已心疼不已。 说着,暮云深就弯身将白锦抱起来,准备离开。 白锦伸手拽着暮云深的衣袖,温声道;“不能离开。” 暮云深剑眉微皱,垂眸看向怀中白锦,低声道:“为何。” 白锦对着暮云深笑了笑道;“现在不是时候。”说着,白锦指了指身后的牢房道;“我们去那里谈。” 暮云深皱眉,眼底满是忧心,道:“可你的脸色很不好。” 白锦摇头道:“我没事。” 说完,还不见暮云深动作,白锦对着暮云深笑了笑道:“云深,你不相信我么?” 暮云深紧皱的眉宇微动,低叹一声道;“我怎会不相信你?” 暮云深抱着白锦进入牢房,二人坐在木板床上,白锦忙问道;“云深,你们怎会提到这里?你可见到我爹娘他们了?”  当初,白锦将信送到京城,在加上白高忠夫妇二人同其他人一起上京告御的时间来算,白锦料到暮云深赶来的时间应是将近一个月,然,此时暮云深已然到了罗商县,比预计的时间竟是多出了半个多 月。 暮云深温声道;“你放心,他们都没事,我是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他们的……” 原来,半个多月以前,暮云深在京城的事情已然完成,且他也同高太师夫妇二人准备辞行,恰巧这时他收到了白锦的来信,这才知道白家三房在罗商县遇到麻烦。 白锦信中提起的郭家,暮云深是知道的。 然,京城时局已定,太子最终博得圣上宠信,而一直深受宠幸的三皇子却因暗中迫害圣上一事,而被削了权,被幽禁在王府内。 这件事情做的极为隐秘,并未个公开,是以京城内也鲜少有人知道。 然作为一直为三皇子提供财力的郭家,在三皇子被幽禁时,也被搜查,如今,京城的郭家已然全部下狱,因为还在审讯郭家,是以并未波及到罗商县这边。 原来,郭常义也有许久不曾收到京城那边的消息,但他心中坚定郭家必定会荣显加身,待三皇子登上帝位,他们郭家将成为千古名臣! 是以,郭常义在罗商县的作为更为肆无忌惮。 高太师得知这件事情后,便将此事上书给圣上。 在京城这段时间,暮云深曾救过圣上性命,是以当今圣上便封暮云深为钦差大人,亲自来罗商县主持郭家一案。  于是暮云深提起离开京城,半道上则遇到了白高忠等人。 第六百七十五章 救救英子! 白高忠得知暮云深以钦差大臣身份来罗商县审讯此案,虽震惊却也放了心,他们来不及细说,暮云深赶来罗商县,白高忠等人则继续前往京城告御状。 因为京城有高太师帮忙,而三皇子也已败落,所以可想而知,若白高忠等人去京城告状,若事情属实后,不管是三皇子,还是那郭家,下场必会更凄惨。 白锦听后面上露出喜色道:“那爹娘他们这一趟是必赢了。” 三皇子既然已经败露,那一直帮着三皇子敛财的郭家,下场可想而知。 暮云深点头道:“是,所以锦儿,你不必担心其他。” 白锦笑了笑,忽然又想到什么,忙问道:“云深,你怎会救了……圣上?” 想来在她离开京城后的这段时间,京城内必然发生许多事情,而暮云深也不再是以前那个猎户,而摇身一变,成为圣上亲封的钦差大人? 暮云深握紧了白锦的手,温声道;“京城内的确发生许多事情,你离开后……” “暮哥哥!” 一道娇喝声打断二人谈话,紧接着就见一名身着碧色纱裙的女子快步走入牢房内,而在她身后则跟着几个花容失色的嬷嬷荷丫鬟,跟在最后的则是县太爷。 县太爷跑的气喘吁吁,面容煞白。 待进人到得大牢后,周凌思就见暮云深坐在牢房内,而在他面前则坐着一个面容苍白却也绝色的白衣女子。 周凌思步子一停,抬袖掩了掩鼻尖问道的酸臭味,蹙眉看向暮云深道:“暮哥哥,你不是要来见你的心上人么?怎么来这里了?” 周凌思声音带着一丝怨气,但她望着暮云深却还是笑着,关心的。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对白锦道:“锦儿,这位是当今十公主。” 白锦微微扬眉,想到那公主看她的眼神,还有她方才亲昵的称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暮云深和白锦的手一直紧紧相握,二人站起身,躬身行礼。 周凌思双眸紧紧盯着白锦,嘴里却道:“暮哥哥,这里好脏,我们离开这里吧。”言语亲昵,神情娇俏,望着暮云色的眸光更染着一丝异样的光亮。 暮云深淡淡道:“公主身份贵重,不该来大牢此等地方,还请公主移驾。”说着,暮云深转身垂眸望着身旁的白锦,俊朗刚硬的容颜瞬间柔和下来。 他道:“我要在这里陪着锦儿。” 周凌思咬唇,双眸瞪着白锦,幽幽问道;“难道她就是你的心上人?” 暮云深点头,眸中满是深情道:“是。” 周凌思在听到暮云深的心上人乃是一个村姑时,便将对方想象成那种五大三粗,面容丑陋的村姑。 本来就是嘛,一个村姑,又能美到哪里去?又怎能同自己这把金枝玉叶相比? 如今她见到白锦,实在同她相像的样子大相径庭,是以心中不愿承认。  村姑不应该像外面那些身着粗布衣裙的那些丑陋女子一样么?没有容貌,没有气质,然,眼前的白锦虽身在大牢内,但她一袭白衣看着甚为绝色,她眉目如画,容颜娇美,虽却苍白的脸色,周身气质 更是优雅,毫无一点粗俗之感。 目光审视着看着白锦,而后周凌思抬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白锦道:“她就是你的心上人?可她一个女子怎么待在牢狱内?莫非是犯了事?” 暮云深并未看周凌思,而是望着白锦温声道:“锦儿,其他事情,等你离开这里后,我在告诉你。” 白锦笑着点点头 周凌思见他们二人待在这阴暗恐怖的大牢内,竟视若无睹,反而对视笑着,他们二人似乎并不在乎身处何地,身周又有何人。 周凌思咬唇,身后两名嬷嬷上前,一人道;“公主,大牢晦气,还是人那个奴婢扶着公开离开吧。” 另外一人低声道:“公主,既然已经到了罗商县,又何须在乎这一时半刻?” 周凌思眼神闪了闪,而后点点头,随着嬷嬷离开。 此时,暮云深也出了大牢,抬眼看向县太爷。 县太爷哆哆嗦艘站在那里,尤其是看到晕倒地上的康主簿后,县太爷更没没底了! 不过,幸好,幸好他没有为难白锦,虽说之前他怀疑白锦的话,但如今,县太爷却庆幸,庆幸自己没有犯糊涂,没有听信康主簿和郭常义的话。 谁能想到,不起眼的白锦竟真的认识京城的大人物?尤其眼前这男子还是钦差大人,看着同白锦似乎极为熟稔,二人之间更有情意流露…… “大人。”暮云深双目微眯,目中露出一丝冷光,看向地上躺着的康主簿道;“此人可是你们县衙的人?” 县太爷哆嗦着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道:“回禀钦差大人,是,是衙门的主簿。” “此人意图行凶,险些害了我的未婚娘子!不知这人应该如何处理?” 啥?意图行凶?!未婚娘子?! 县太爷猛的抬眼看向暮云深,这两个消息犹如炸雷一般,让县太爷惊的眼冒金星! 康主簿再大胆,他也不敢在大牢内行凶吧?还有未婚娘子?难道白锦竟是这位钦差大人的未婚娘子?! 白锦走上前,行礼道;“大人,康主簿方才的确有意行凶,大人在来时可曾见到守在牢门外的捕快?” 县太爷迅速转动脑袋,想到来时晕倒在门边的捕快,连忙点头。 “民女猜想,那晕倒的捕快必是康主簿做的手脚,他方才进入牢内,试图玷污民女,而且,康主簿还扬言要将民女带到郭宅。” 县太爷的面色越来越差了,心底更是震惊不已! 康主簿竟意图玷污白锦,还,还迷晕了捕快,试图将白锦带到郭宅?康主簿此举显是准备投靠郭常义,他背叛了县太爷,还险些坐下错事,连累了他! 县太爷盯着地上的康主簿,目光越来越沉! “钦差大人放心!若此事当真,本官必不会放过康主簿,必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县太爷一脸正气道! 暮云深神色沉冷,敢害他的白锦,只是惩罚又如何够? 白锦并未离开牢狱,而是嘱咐暮云深去贾掌柜家,见赵英母女几人。 在他们的计划中,赵英母女还有贾掌柜乃是在罗商县状告郭常义最重要的证人。 昏迷的康主簿已经被县太爷让人给关到牢房内。 而白锦虽还在牢房内,县太爷却让人为白锦送来了棉被,枕头这些。 白锦也并未拒绝,能舒服的住着自是要舒服一些的。 暮云深也不多耽搁,他向县太爷简单交代一番,便离开了衙门,前往了贾掌柜家。 虽说暮云深同贾掌柜不曾见过,但寻贾掌柜家还是容易的。 待暮云深来到贾掌柜宅子门前,何勇上前敲了敲门,少时打开,何勇拿出一个令牌道:“钦差大人在此,快让你们老爷出来迎接。” 那小厮神色一惊,连忙点头,连门也来不及关,转身蹬蹬蹬离开。 少时,便见贾掌柜,贾成贵还有李氏母女几人快步出来,待看到门前的暮云深后,李氏母女几人一惊,贾掌柜和贾成贵因为没有见过暮云深,是以忙躬身行礼。 李氏母女呆呆看着面前的暮云深,最小的赵雨呆呆道:“暮,暮大哥?!” 贾成贵神色一惊,连忙抬头看向暮云深。 就见暮云深走近几人,扶着几人起身,而后看向李氏母女,弯身一把将赵雨抱起来,笑着道;“小雨原来还记着暮大哥。” 赵雨笑嘻嘻的说道;“暮大哥是阿锦姐姐将来的夫君,我们都知道!” 暮云深便大笑起来。 一旁的贾成贵则直直盯着暮云深,心底思绪翻涌。 这人便是暮云深,便是白锦喜欢的人,是和白锦定亲的男子吗? 暮云深感受到家贾成贵的视线便望过来,对着贾成贵客气的点点头道;“锦儿在信中提过你,这段日子,多谢你们照顾锦儿一家。” “……锦儿在信中提过我?”贾成贵呆呆问道。 暮云深剑眉微皱,显是因为贾成贵口中亲昵的称呼。 贾掌柜看到,忙走到贾成贵面前,对暮云深拱手道:“大人,草民要告状!告那郭常义在罗商县为非作歹,恶意敛财,害人无数!” 李氏这才反应过来,她也不敢多问其他,便噗通一声跪下,对暮云深道:“大人,求你救救英子!她被郭常义抓走,到现在还未放人……” 贾掌柜和贾成贵也反应过来,连忙将赵英的事情告诉暮云深。 暮云深听后,剑眉紧皱,忙转身看向何勇道:“立马派人去郭宅找人。” 何勇迟疑道;“大人,无缘无故怎能上门找人?” 暮云深冷笑一声道:“怎会无缘无故,这里不都是苦主么?” 何勇愣了一下,而后拱手道:“明白了。”言罢,何勇转身大步离开。 暮云深扶着李氏起身,李氏显是有些惶恐,面上满是担忧,犹豫着道;“暮……大人,那位大人他不认识英子……” 不待李氏说完,暮云深就道;“李婶放心,我会亲自去郭宅救赵英。”  李氏忙感激的点头,暮云深又简单交代一番,便离开贾宅。 第六百七十六章 拿下他! 贾成贵目光呆呆的望着暮云深的背影,就听赵珠和赵雨了拉着李氏说起来。 “娘,暮大哥咋突然成了钦差大人了啊?” “就是啊,暮大哥好厉害,他不过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就成了钦差大人!娘,暮大哥会将姐姐救出来的吧?” 李氏亦不知道暮云深究竟发生了啥事,竟成了钦差大人,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李氏拉着她们姐妹二人,点头道:“会的,暮……大人知道英子是阿锦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将英子救出来的。” 言语肯定,显是极为相信暮云深的为人。 贾成贵站在那里呆愣一会儿,忽然,他抬脚就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贾掌柜回过神,连忙追过去,高声道:“贵儿!你去哪?!” 贾成贵头也不回的道:“爹!我不放心英子,我去郭家救英子回来!” 贾掌柜还要说啥,却见贾成贵已然快步离开。 “逆子!真是逆子!”贾掌柜瞪着贾成贵远去的背影高声斥道。 李氏忙走近安抚道:“贾掌柜你放心,如今钦差大人来了,成贵不会有事的。” 贾掌柜叹了声,喃喃道:“希望能快些将英子那闺女给救出来。” 李氏也一脸担忧又期待的看向外面,内心祈祷着。 …… 嘭! 赵英被人狠狠的推入房内,紧接着就见郭常义还有他身后得王老虎等人也跟着进了屋。 郭常义面容冷厉,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赵英,阴冷出声道:“赵英,在整个罗商县没有人敢欺骗我郭常义,以前曾有欺瞒我,你可知他的下场?” 只见瘫倒在地上的赵英浑身是伤,头发披散,面容惨白,嘴角更有干涸的血迹。 她显是受了刑罚,此时的赵英浑身瘫软,双手正用力的撑起身体,试图站起来。 郭常义抬脚走到赵英面前,而后一脚狠狠的踩在赵英的手背上。 疼痛入骨,赵英瞬间惨叫出声。 郭常义显是很享受赵英的惨叫,他踩着赵英的手背还不解气,脚在赵英的手背上狠狠的拧了几下,直疼的赵英痛苦惨叫,险些给疼晕过去。 “哼!”郭常义见赵英整个人瘫倒下去,见她满脸痛苦之色,这才满意。 他抬起脚,斥道;“不过一个村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骗我!” 赵英疼的面容煞白扭曲,整个人都卷缩起来,看和好不可怜。 郭常义狞笑一声道;“受了这么多刑罚,还是不愿意招认,那爷就成全你。”说着,郭常义退后两步,面目狰狞的盯着赵英道:“你不是个硬骨头吗?我便成全你,老虎。” 王老虎上前忙道:“郭爷。” “莫说爷失言,这个女人归你们了。” 郭常义指着地上的赵英,面容近乎狰狞的说道。 赵英心底一惊,她顾不得身上和手背上的疼痛,用力抬头看向郭常义,咬牙颤声道“杀,杀了我吧……” “呵。”郭常义狞笑一声道:“骗我郭爷的下场怎会是死这么简单?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郭常义面容阴毒不已,双目狠辣的盯着赵英,指着王老虎等人道;“那贾有德不是说你是他们贾家的的媳妇儿么?呵,你放心,等你伺候好了我的这些手下,我一定会依言将你送还给贾家的。” 说着,郭常义狞笑一声,幽幽道;“毕竟,我可是拿了贾家三个酒楼。” 赵英敢欺瞒他郭常义,那郭常义必不会轻易放过赵英,既然他拿了贾家三家酒楼,自然是要将人送还给贾家的,但是如何送还,可是他郭常义说了算! 想到将一个残花败柳的女飞人扔到贾家门前,那贾家亦会跟着身败名裂,郭常义便忍不住的兴奋,痛快! “人给你们了!”郭常义冷声吩咐一声,转身就出了屋子。 “郭爷放心!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不会让郭爷失望的!”王老虎睁着一双兴奋的眼睛,淫邪的盯着地上的赵英,高声道。 嘭!屋门紧紧关闭,而王老虎等人则狞笑着一步一步接近地上的赵英。 赵英面容煞白,神色惊恐,她摇着头,颤声求道;“不,不要过来,我求求你们,不要过来……” “啧。”王老虎蹲到赵英面前,伸手挑起赵英的下巴,目光审视的看着赵英道:“虽说瘦了一些,好在这脸还算清秀,兄弟们,我就先来了!” 其他几名男子嘿嘿的狞笑着,忙道:“大哥请!” “不要!不要!” 赵英的嘶吼声,并没有阻止王老虎的动作。 刺啦! 衣服破碎的声音伴随着赵英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屋内。 郭常义面带狞笑的往前走,忽然前方跑来一个面色惊恐的小厮,他来到郭常义面前,急忙道;“郭爷!不,不好了!外面来了好些捕快!他们围了咱们的院子……” 郭常义面容顿时黑下来,他抬眼瞪着那小厮道:“什么?捕快?”郭常义狞笑一声道:“呵,看来咱们的县太爷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呢!” “不,不是县太爷。”那小厮连忙道:“是,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 郭常义面上狞笑顿收,他面容阴沉,目中满是震惊。 京城来的钦差大臣?他怎不知罗商县会来一个钦差大臣?! 想到他送往京城的书信一直没有回音,郭常义这心底就愈加不安。 他也来不及多问,便大步流星朝着前厅走去。 待郭常义到了前厅,入目就见一个高大俊挺的玄色身影背对着厅门口站着。 郭常义吸了口气,走进大厅内,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钦差大人!” 玄色身影转过身,黑沉的眸子直直盯着面前的郭常义,挥了挥手,冷声吩咐道:“拿下他!” 哗啦啦! 瞬间就有捕快将郭常义给九弟抓住! 郭常义面色大惊,他猛的抬头,目眦欲裂的瞪着面前暮云深,咬牙冷声道:“大人!不知草民犯了何罪!你要将草民抓起来?!” 暮云深双目沉冷,直盯盯的望着郭常义,淡淡道:“私建堂会,恶意敛财,迫害人命,行贿官员,这每一条都是你的罪状!” 郭常义面容震惊又惶恐,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只见郭常义用力抬头瞪着暮云深高声道:“大人!我是冤枉的!” 暮云深目光冰冷的看了一眼郭常义,而后看向何勇和贾成贵点点头。 何勇出声道;“搜!” 郭常义大惊,挑头盯着暮云深吼道;“不能搜!” “大人!即使你是京城来的钦差大人!也不能无凭无据的搜查草民的宅子!你这是欺民!”郭常义大声叫嚷道。 然郭常义的嘶吼声并没有任何作用,暮云深对着何勇点点头,何勇便带着人开始搜查,而贾成贵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去宅子内寻人。 郭常义面色极为难看,但因为他被人制住,只能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 暮云深一步一步走近郭常义,居高临下的望着郭常义,淡淡道:“京城郭文海可是你的本家?” 郭常义面色一白,郭文海,郭家家主,当权人,郭常义这些年敛来的财,就是送往京城郭家的郭文海手中。 暮云深双眸沉入海,冰冷如寒霜,他淡淡道:“郭文海已经被打入天牢!郭家已败。” 一句话,直接惊的郭常义险些晕倒。 什么?郭家败了?郭文海被打入天牢? 那可是天牢啊啊!是皇族天牢!被打入天牢,就说明郭家触怒圣上,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同一时间,何勇和贾成贵开始在郭宅内大肆搜查,却并未寻见赵英的行踪。 贾成贵着急的不行,神色又是担忧,又是慌张。 何勇带着的人将郭宅内试图反抗的人全部制住,贾成贵抓住其中一人厉声问道:“英子呢?你们将她带到哪里了?!” 这些打手一见衙门的捕快夜奔惊住了,贾成贵怒声责问,那打手却慌张的摇头,不知道贾成贵说的是谁。 “就是王老虎前几日带回来的姑娘!赵英!”贾成贵急切问道。 这人才反应过来,他面色慌张,指着一个方向道;“在,在后院的柴房内……” 贾成贵李氏放手,抬脚蹬蹬蹬的健康跑过去。 彼时,王老虎等并不知晓郭宅内发生的事情。 他们几人狞笑着按着赵英挣扎的身体,已然将赵英的衣裳全部脱掉。 王老虎一下将自己的衣裳甩掉,一脸兴奋的蹲下身去,摸了摸赵英,啧啧道;“身材不错,皮肤也不错!兄弟们,一会儿你们也有福了!” 赵英面容惶恐又屈辱,她叫唤的嗓子沙哑,身体不能动弹,又被脱掉衣裳,绝望之下,赵英闭上眼睛,牙齿一动。 “不好!她要咬舌自尽!”一人见赵英动作,一把掐住赵英的下巴,迫使赵英张开嘴,然赵英还是咬伤了自己的舌头。 也是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耽误了王老虎办事。 王老虎面容狰狞,将脱掉的衣裳撕下一块,全部塞道赵英嘴中,迫使她不能在咬舌。 “贱人!敢自尽?!一会儿我让你爽死!” 言罢,王老虎狞笑着蹲下身体。 眼看王老虎就要动作,赵英唇角流血,目光绝望。 嘭!  就在这时,屋门忽被人踹开,惊的屋内众人抬眼看去 第六百七十七章 他是疯了吧 贾成贵踢开门进入屋内,入目就见赵英被撕碎衣裳,被那几人按到在地上的画面,瞬间,贾成贵面色狰狞,双目赤红怒声吼道:“畜生!我杀了你们!” 王老虎却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他不屑的看着贾成贵,嗤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贾家的胆小鬼啊!” 王老虎狞笑起来,其他几人也狞笑起来。 王老虎穿着亵裤站起身,双目盯着发怒的贾成贵,抬手指着地上的赵英,狞笑着道:“听说这贱人是你未过门的娘子?是你们贾家的媳妇儿?啧啧,真是可惜啊……” “畜生!”贾成贵朝王老虎扑过去,不过几下就被王老虎给踹到在地。 紧接着,王老虎走到贾成贵身前,抬脚,狠狠的踩在贾成贵面颊之上,嗤笑着道:“呵,没用的东西。” “既然你们敢得罪郭爷,那我们就让你好好看着你的未婚娘子是怎么伺候我们的吧,哈哈哈!” 王老虎笑的畅快,脚下更是用力,狠狠的将贾成贵踩在地上。 贾成贵面容痛苦,脸颊更因被王老虎踩的变了形。 他双目赤红,奋力的朝赵英看过去,嘴里嘶喊道:“放了她,放了她!” 赵英也顾不得其他,她见贾成贵被王老虎给欺辱,惨白的面容上满是担忧,她开始用力睁着,双目也同样看向贾成贵,沙哑道:“成贵……快跑啊……” “哈哈!”王老虎见他们二人如此,笑的更欢了,他道:“还真是一对儿苦命鸳鸯,兄弟们,你们还不动手?” 有了王老虎发话,那几人就开始朝赵英身上摸去。 “不要!不要!”贾成贵嘶声叫喊,面目狰狞。 “哈哈……额!” 王老虎笑的正欢,忽觉心口一疼。 紧接着,王老虎缓缓低头,就见自己的心口处竟然插着一把滴血的尖刀。 刺啦! 长剑抽出,鲜血喷了满地,王老虎身体更疼的抽搐几下,他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得到自由的贾成贵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迹, 他连滚带爬的朝着赵英跑过去。 而那几个对赵英意图不轨的人也被进来的何勇几刀刺死。 “英子!英子!”贾成贵来到赵英身边,连忙将赵英抱起来,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裹在浑身不着寸缕的赵英身上。 何勇看到后,连忙背过身,出声对贾成贵道;“我去将贾宅的人其他人拿下,你先带着这位姑娘回去。” 屋内,贾成贵将赵英紧紧抱在怀中,赤红的双目中流出眼泪,哽咽道;“英子,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赵英嘴角还流着血,却是因为方才她咬舌自尽时流下的。 贾成贵看到后,连忙用袖子去擦拭。 赵英面白如纸,却望着贾成贵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问道:“你,你可有事?” 贾成贵眼泪流的更多,他连忙摇头,哽咽道:“没事,我没事……” 到了这种时候,赵英心中最为担心的还是贾成贵。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赵英身体虚弱的厉害,因为之前受了刑罚,又被王老虎等人惊吓一通,此时的她已然没了多少力气,却依撑着,哑声问道:“郭,郭常义被抓了吗?” 贾成贵将赵英身上的衣裳裹紧,闻言,他连忙点头道:“是,是,他被抓起来了,英子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贾成贵咬牙切齿,面容狰狞,想到郭常义竟然将赵英交给王老他们几个人羞辱,贾成贵心底就恨不得杀了郭常义。 赵英却摇了摇头,她半睁着双眸,低声喃喃道;“好,那就好,阿锦有救了……”说完,就见赵英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英子!”贾成贵将赵英裹紧后,一把抱起赵英出了屋子。 前厅,何勇将贾宅的人全部压到前厅,在将王老虎等人的事情禀报暮云深。 此时,家陈贵也抱着昏迷的赵英出来。 暮云深看到赵英的情况,剑眉紧皱,出声道:“快去请大夫!” 何勇连忙吩咐其他人去办。  贾成贵来不及道谢,他抱着赵英往外走,在路过郭常义身边时,贾成贵忽然停下脚步,他低头,双目赤红似是要杀人一般的盯着郭常义,直盯的郭常义面上露出一丝惊恐,贾成贵这才收回视线,大步 离开。 “……疯了!他是疯了吧!”郭常义低声喃喃自语,他还从见见贾成贵这样一个软包露出这种要杀人的神情,好不可怕。 暮云深一步一步走到郭常义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郭常义,吩咐道:“将郭常义和一干众人押入大牢。” “是!” “不!”郭常义却开始用力挣扎起来,他抬眼慌张又愤怒的盯着暮云深道:“你不能抓我!你凭什么抓我?!” “我没有犯事!县太爷可以为我做主!康主簿可以为我作证!这里是他们说了算……” 啪! 在郭常义乱吼时,忽被一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紧接着就见何勇站在郭常义面前 露出一个冰冷且鄙夷的笑容,道;“敢在钦差大人面前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人!先将他打上三十大板,在将他押入大牢!” 捕快领命后,就拖着面色惊恐的郭常义下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郭常义的惨叫声和板子落在肉上的声音。 暮云深看向何勇问道:“她可有事?” 何勇将屋内的情况告诉暮云深,道:“我进去时,那姑娘被按在地上险些被……之后我便将那几人全部杀掉,至于其他,还需请大夫为其诊治。” 暮云深面色沉沉,点点头,道:“辛苦你了。” 何勇见暮云深如此,不禁关心问道:“大人同这人也相熟?” 暮云深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道:“她和我也算同村,但她同锦儿的关系极好,若锦儿知晓她的事情,必会伤心。” …… 贾成贵抱着赵英,一路急奔回到贾家,贾掌柜和李氏也一直等着贾成贵他们。 待看到被贾成贵抱回来的赵英,李氏母女几人顿时变了脸色。 “英子,英子这是咋了?” 贾成贵来不及多说,忙道:“快起请大夫!” 李氏见贾成贵怀中的赵英包裹的严实,却面色苍白,脸颊消瘦的可怕,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已然是吓的六神无主。 赵珠和赵雨也跑到贾成贵面前,两姐妹紧紧抓着赵英的手,哽咽叫道;“姐姐!姐姐!你这是咋了?!” 贾成贵也来不及跟他们解释,留下一句找大夫,他便抱着昏迷的赵英快步离开。 这边,贾掌柜也急忙吩咐人找大夫,李氏母女则忙跟着贾成贵去看赵英。 谁知贾掌柜刚吩咐完,就见有小厮跑来,禀报道:“老爷,那位官爷带着大夫来了!” 言罢,就见何勇已然带着一名神色慌张的大夫来到贾掌柜面前道;“这是大夫,快带他去为那位姑娘看伤!” 贾掌柜面色惊喜,忙点头,引着这位大夫朝着内院走去。 贾掌柜离开后,何勇便等在前厅,不一会儿,就见暮云深也快步赶来,见到何勇忙问道:“赵英如何?” 何勇摇头道;“大夫进去了,情况还不知晓。” 暮云深犹豫一瞬,终还是同何勇一样等在前厅。 赵英是锦儿最好的朋友,她们二人就如亲姐妹一般,相互扶持,感情甚厚,若是赵英有个啥,锦儿定会伤心的。 暮云深想着,面色愈加沉暗。 ……  屋内,大夫作为床前为昏迷的赵英诊脉,少时,大夫起身,又掰开赵英的眼睛看了看,而后将她的嘴巴轻轻掰开,在看到最里面的伤势后,只见这位大夫摇着头道;“这位姑娘可真是心狠之人,她自己 的舌头竟咬的如此狠……” 屋内众人听到大夫的话后,面色大惊,李氏更是眼眶红肿流下泪来,哽咽道;“大夫,我闺女她没事吧?” 贾成贵在听到大夫的话后,面容紧绷,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赵英遭遇那种事情,她当时是真的想要自尽的吧?! 都是自己,若不是自己连累了赵英,赵英也不会惨遭这种事情!若不是因为自己,赵英也不会被那些畜生…… 都是因为他贾成贵! 如此想着,贾成贵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一脸痛苦道;“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贾掌柜心痛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而后看向大夫道:“是啊大夫,英子她的身体咋样?”  大夫忙道:“这位姑娘身体受了一些外伤,有些外伤轻,有些外伤深可见骨,不过你们放心,这些外伤都可恢复,只要喝了药在外敷一些药便可以,最重的是她舌头的伤势,我会尽量医治,只望这位姑 娘的伤势能恢复的好一些,不会影响她日后说话。” 贾成贵听后,一脸犹豫,他抬眼看向大夫,想说什么,想到屋内的人,贾成贵便拉着大夫走到一旁,低声道:“大夫,你能否为她在检查检查?” 大夫见贾成贵一脸欲言又止,瞬间明白过来,他低声问道;“公子,这位姑娘可是隐秘部位受了伤?” 作为大夫,不管男子还是女子的身体,大夫自是清楚,亦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贾成贵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她……只希望大夫能为她看一看。” 第六百七十八章 大刑伺候! 贾成贵是怕赵英被那些畜生给……若是那样,伤势也必须要看的。 大夫明白过来,他连忙走过去,对李氏和贾掌柜道;“这位姑娘的伤势我还需在仔细检查一番,你们先出去等候。” 贾成贵忙走过来,扶着李氏和贾掌柜出去。 几人等候在屋外,李氏时不时的抬眼看向屋内,红肿的眼睛一直在流泪。 赵珠两姐妹也跟着哭泣,她们还没有见到姐姐受这么严重的伤呢! 贾成贵面色紧绷的站在那里,贾掌柜看到后,却没有出言责怪,他拍了拍贾成贵的手道;“成贵,跟爹说一说,你是怎么救了英子姑娘的?” 贾成贵犹豫一瞬,缓缓说出来。 他没有将英子遭遇的事情告诉李氏和贾掌柜,只道他跟着暮云深进郭宅后,郭常义被抓后,他就找到了遍体鳞伤的赵英。 贾掌柜和李氏听后,面色难看,目中满是沉痛和心疼之色。 “郭常义那小人真是畜生!英子不过一个姑娘!他咋敢对她用刑?!”贾掌柜一脸愤恨道。 李氏抹了抹眼泪,目中亦满是恨意,她咬牙恨声道;“郭常义那个畜生我不会放过他!我要为我闺女报仇!我要去衙门告她!” 贾掌柜忙安抚道:“大妹子你先别急,如今有了钦差大人,相信那郭常义一定会恶有恶报的!”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就见大夫走出来。 贾成贵立马迎上去,挡住贾掌柜和李氏的视线,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大夫,低声道“大夫,英子她……” 大夫对着贾成贵笑了笑道:“公子莫急,姑娘个除却身上的那些伤势,其他地方并无伤势。” 贾成贵听后,这才舒了口气。 幸好,幸好赵英没事,若是出了那种事情,赵英可如何接受? 当然,在贾成贵心中已然认定赵英。 不管赵英有没有被侮辱,他贾成贵都一定会娶了赵英! 李氏和贾掌柜听后,也放了心。 大夫写了药方,贾掌柜连忙让人跟着大夫去抓药。 这边,贾掌柜也忙去了前厅将赵英的事情告诉暮云深和何勇。 暮云深得知赵英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后,这才放了心。 离开贾家后,暮云深便直奔县衙大牢。 见到白锦后,暮云深将赵英的事情告诉白锦,白锦得知赵英受了伤,连忙询问起来。 这才知道赵英竟被郭常义抓起来。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郭常义已经被抓,你可以离开这里了,走,我带你去看赵英。” 白锦点点头。 就在这时,大牢内忽然有人大喊起来。 “放了我!你们凭啥抓我!”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可是郭常义!我是郭家的人!郭家的人你们也敢动!你们还要不要命了?!” 听到这叫喊声,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走出大牢,朝着外面走去。 郭常义被几名捕快押着进入大牢,迎面就碰上白锦和暮云深。 郭常义形容狼狈,被人押着进入大牢,他叫骂着,一抬头就看见白锦和暮云深举止亲昵的拉着手,往外走。 顿时,郭常义眼珠子就像是要突出来一般,死死瞪着白锦和暮云深,出声咒骂道;“贱人!你果然同这个劳什子钦差有一腿!放开我!你们无权抓我!你根本不是什么钦差!你没有资格抓我!” 白锦神色淡然,但想到郭常义抓了赵英,还让赵英受了刑罚,白锦望着郭常义的目光就冷下来。 郭常义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谁知下一瞬,他的脸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放肆!一个犯人还敢出言不逊骂钦差大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打郭常义的不是别人,正是县太爷。 郭常义被打的脑袋一懵,而后他恶狠狠的抬眼瞪着县太爷道;“你个昏官!你敢打我?!你莫忘了我是谁!” 郭常义震怒不已,却被人押着无可奈何。 他瞪着县太爷骂了一通,又迎来了狠狠的几巴掌,直打的郭常义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下作的东西!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将他押入大牢?!”县太爷大声吩咐道。 捕快连忙点头,押着被打肿脸的郭常义给送到了牢房内。 县太爷连忙走到暮云深身前,拱手道:“大人见谅,这郭常义平日里素来嚣张,他仗着郭家为祸百姓,更是不将本官放在眼中,之前本官亦是迫于他的淫威所以才……” 暮云深神色沉沉,郭常义出言辱骂白锦,他本要动手教训,如今县太爷既教训了郭常义,那他倒是不用在出手了。 郭常义做了这么多恶事,很快他就会有报应。 暮云深点了点头,拉着白锦就要往外走。 白锦却停下来,朝着县太爷福身行礼道:“大人。” 县太爷看着白锦的目光颇为复杂,他一眼就看出白锦和这位钦差大人关系不一般,此时此刻,县太爷很庆幸,庆幸自己将白锦的话听进去了,不然,此时被关入大牢的,恐怕也有他这个县太爷啊! “白姑娘不必多礼,白姑娘受了委屈,都是本官没有严查,是本官害的白姑娘在这牢狱之内受了苦……” 白锦福身道;“大人严重了,若不是大人明察秋毫,民女恐怕以及被那郭常义所害人。” 县太爷不算是个好的县太爷,但他也不算昏聩到底。 暮云深也对着县太爷点点头道:“大人也是受了康主簿和那郭常义的蒙蔽,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县太爷连忙点头,躬身送暮云深和白锦离开。 这边,被关入牢房内的郭常义依然在咒骂着。 郭常义受了仗刑,此时他痛苦难当,却依旧大声咒骂。 县太爷沉下脸色,走到牢房门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郭常义。 “昏官!你还不赶快将我放出去?你难道我忘了我是谁的人?!”郭常义双手紧紧抓着栏杆,怒声吼道。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郭常义,你为恶多年,本官亦被欺骗,如今就是你得到报应的时候了!” “你犯的都是死罪!就等死吧!” “昏官!” 郭常义面目狰狞,咬牙道:“我是死罪!那你呢?!这些年你们衙门里包括你县太爷,可没少拿我郭常义的好处啊!”  县太爷却冷笑一声道;“那些都是你耍诈留下的!本官并不曾主动受贿,更何况,送的那些东西,都是康主簿瞒着本官留下的!本官根本不知道!更是一个子都没有动!郭常义!你在如何诬陷本官,本 官也是被你迫害的!” 郭常义面色惨白,他要挟不成,却又开始求人。 他哀求的看着县太爷,道;“大人!求你看在我们也有好几年交情的份上,救救我吧!” 郭常义趴在地上,仰头一脸祈求的看着县太爷。 “大人!我可是郭家的人!只要大人你救了我,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像郭家禀明情况,我会向大人送来更多金银,更可以为大人所请,保得大人升官!” “大人你也做了几十年的县太爷了,难道不想升官吗?!”郭常义哀求道。 谁知县太爷听后,一脸嘲讽的看着郭常义道:“郭常义,如今哪里还有什么郭家?你莫不是做梦?” 郭常义面色更白,他忽然想到暮云深对他说的话,然,郭常义却不相信。 他道:“不可能!郭家还在!我们郭家扶持三皇子!如今三皇子如日中天!我们郭家也是三皇子最为看重的商贾!” 县太爷冷笑的看着郭常义,斥道:“郭常义,你果真是胆大包天!” 说着,又见县太爷一脸嘲弄的看着郭常义道;“郭常义,你在郭家看来也只是一个走狗而已,京城局势哪里是你这种走狗可以知晓的?!” 说着,县太爷脸色一冷,想到郭常义竟敢威胁他,县太爷心底便愤怒不已。 他对着身侧两名捕快吩咐道;“让他招认!若他不招认,便大刑伺候!” “是!” 郭常义面色顿白,他扑到栏杆前,伸手要去抓县太爷,县太爷后退一步,躲过郭常义的动作。 “你胡说!郭家还在!我们郭家可是京城内最大的富商!” 郭常义叫嚣着2,县太爷却不想听。 他一脸冷意的吩咐道:“今晚就开始审讯!” 言罢,县太爷大步离开。 …… 暮云深和白锦离开县衙后,便直奔贾宅。 待到了贾家后,贾掌柜和李氏见白锦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白锦拉着李氏问道:“李婶子,英子咋样?” 提起赵英,李氏就开始抹泪,她哽咽道:“受了点伤,没啥事。” 白锦担心赵英,忙跟着李氏去看赵英。 进了屋内,就闻见一股浓郁的药味。 待白锦和李氏进入屋内,就见贾成贵正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喂赵英喝药。 赵英面色虽白,但好在情绪已经稳定,脸色也好了许多。 二人见到白锦,很是激动。 “阿锦!你回来了!”赵英沙哑着声音说道。 白锦忙走到床前,拉着赵英的手担忧道:“英子,究竟发生了啥事?”  赵英却笑着摇摇头,安抚道:“没啥,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第六百七十九章 我要报仇 赵英不愿让白锦知道她被郭常义抓走的事情,害她担心。 但白锦看到白锦身上各处的伤势,哪能不担忧? 赵英不肯说,白锦便看向贾成贵,贾成贵将手中的药碗放下,低叹一声,面上带着愧疚之色,低声道;“是我害了英子。” 贾成贵将那日的的事情说了一遍,说道最后,贾成贵低下头去,低声道;“都是我懦弱,若我不跑,英子就不会王老虎他们带走,更不会遭受此磨难,都是我的错,锦儿你要打要罚,我都受着!” 贾成贵每日日都是亲自来照顾赵英的,可当他每次看到赵英身上的伤势,贾成贵心底自责不已。 贾成贵说完,就见赵英连忙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你莫怪成贵,是我自己要留下的,并不是他贪生怕死逃走的……” 白锦低叹一声,道;“是你们来大牢看我那日么?” 赵英看着白锦点点头。 “如此说来,是我连累了你们。”白锦低声道;“你们若不是担心我,也不会离开这里,我又怎会怪你们?” 赵英紧握着白锦的手道:“阿锦,我们怎会怪你?你被关入大牢,我和成贵不放心这是人之常情,若我们被关入大牢,我相信阿锦你也会冒险来看我们的!” 赵英说的笃定,白锦听后眼角微热,她温声道;“是啊,我定会同你们作同样的选择。” 赵英笑了笑道;“阿锦,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就不要担心了。” 白锦点点头,而后又看向贾成贵,问道;“英子可是那被那郭常义用了私刑?” 何止私刑!郭常义是要毁了赵英的! 当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赵英也并未受到侮辱,所以,贾成贵并未将这些事情告诉白锦,只道;“是,用了私刑。” 白锦眼眸瞬间冰冷。 “阿锦,我没事了,你莫要多想。”赵英声音微哑,温声道:“而且那郭常义不是已经关起来了么?咱们都没事了。” 白锦点头,温声道;“是啊,大家都没事了。” 白锦坐在屋内,陪赵英说了会儿话,又亲自为赵英上了药,若不是因为衙门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白锦便要留下来照顾赵英的。 赵英握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你去做你的事情吧,不要担心我,我这些只是一些皮外伤,很快就会好的,倒是你,你还要去衙门同那郭常义对峙,万事小心。” 白锦点头道:“你放心,郭常义欠你的,我都会让他一一偿还!” 赵英道:“郭常义不止欠我,他欠的白老三醋坊,欠的是那些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生意人!” “是,郭常义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之后,白锦又见了李氏和贾掌柜,几人说了会儿话,白锦和暮云深便一同离开贾家。 回去的路上,何勇一直跟着二人。 暮云深也向白锦介绍了何勇,原来何勇本是太师府的暗卫,暮云深在京城办事期间,高太师便让何勇一直跟随在暮云深身边保护暮云深。 如今,京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正巧发生郭家的事情,有了高太师上书请旨,当今圣上便亲封暮云深为钦差大臣来罗商县审讯郭常义一案,作为暮云深的护卫,何勇自是跟着的。 白锦点点头,忽然停下来,看向身后的何勇,福身行礼,道:“何勇大哥,民女想问你一件事情。” 何勇惊了一下,连忙推开,他哪能受白锦的礼? 要知道白锦可是暮云深的未婚娘子,那也是他的主人。 “夫……额,白姑娘说就是,属下必定看知无不言!”何勇连忙拱手道。 白锦神色微凝,低声问道;“那一日可是你陪着贾成贵前往郭宅救人的?” 何勇点头。 “当时是什么情况,还请何勇大哥详细告知于我。”白锦缓缓说道。 赵英和贾成贵虽说了一些,但是白锦心底还是担心,她想要知道赵英被郭常义带到郭宅后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情。 如果郭常义那种无耻小人,下手必然不会轻。 她必须知道赵英究竟遭遇了什么,如此才好为赵英报仇! 何勇抿唇一犹豫,抬眼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对着何勇点点头,一手则拉着白锦的手。 “是!”何勇点头,将那日的事情缓缓道来。 在听到赵英被王老虎几人困在屋内预行那不轨之事,白锦神色已然冰寒至极,周身紧绷,神色愤然。 “不过姑娘,我们到的及时,当时便将那几人全部就地正法,赵姑娘也被大夫看过了,应是无事。”何勇道。 白锦点点头,今日赵英神色虽然虚弱,但面色还好,若真的发生那种事情,即使赵英不说,贾成贵也必定会说的,如今赵英身体已然在康复,也没有发生其他事情,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幸好,幸好暮云深赶了回来。 如此想着,巴金转身看向身旁的暮云深。 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伸手抚了抚白锦的发丝,而后轻轻抚在白锦的脸颊上,柔声安抚道;“锦儿,别多想,大家都没事。” 白锦点点头,喃喃道:“是啊,都没事,幸好是虚惊一场。”说着,白锦望着暮云深笑了笑,伸手覆在暮云深的手背之上,低声道;“幸好你赶来了。” 夜色宁静,何勇也早已不知所踪,此时此刻,偌大的街道上,只剩他们二人。 街道两旁的宅子大门前挂着的灯笼的光线,映照在二人身上,只见地上的影子紧紧相拥,互相依偎。 “我要为英子报仇。”白锦靠在暮云深怀中,低声却沉静的说道。 暮云深点头:“好。”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暮云深只知谁若让白锦受了委屈,他必定不会放过那人! 夜色渐深,二人携手朝着衙门的方向走去。 同一时间,贾宅内。 贾成贵等着赵英睡着后,他才出了屋子,恰巧看到李氏。 李氏担心闺女,看到贾成贵,李氏就走过来询问几句。 因着李氏还要照顾福安,所以大多时间都是贾成贵在照顾赵英,所以李氏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婶子放心,英子她很好。” 李氏这才放了心道;“那就好,那就还……” “婶子,您可否同我说一说那位暮云深?” 李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贾成贵点点头道:“成。” 二人就站在院中,李氏缓缓将暮云深的事情说与贾成贵听, “其实对于暮云深的事情,婶子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本是暮家庄的人,小时却被人说成是灾星,被赶出暮家庄,之后他便一直在大邱村生活。”  说着李氏叹了声道;“云深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自小没爹没娘,他外祖母家又早早的搬走,他打小就一个人生活,不过因为他灾星的名声,村里无人愿意同他说话,之后……我就听说阿锦一家同暮云 深走的极近。” 李氏所知道的很少,也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可是贾成贵听后,倒是有些佩服暮云深。 自小便被家族赶出,一个人在外讨生活,如今更是坐上钦差大人之位,可想而知暮云深此人能力卓绝,必有其过人之处,难怪白锦会倾心相待。 而方才白锦和暮云深来到贾家后,暮云深的视线就未曾从白锦身上移开过,看得出,暮云深对白锦亦是深厚爱意。 李氏说完,抬眼看向贾成贵,神色犹豫着说道:“成贵,你……” “婶子我只是好奇。”贾成贵收回思绪,笑着道。 李氏也点点头道:“其实不止你好奇,我们也好奇,云深咋就成了钦差大人了? …… 暮云深和白锦回了衙门,就见县太爷并未休息,而是一直等着他们。 见到暮云深和白锦,县太爷连忙迎出来,躬身道:“大人,白姑娘你们回来了,本官已经为你们准备好客房,请大人和姑娘去休息。” 暮云深倒是也没有客气,他同白锦到了客房,待和县太爷辞别后,暮云深和白锦进了屋内,点了灯。 二人坐在桌前,暮云深看着面前的白锦,眸中一片温柔和心疼,他抚着白锦的面颊,柔声问道:“锦儿,累了吧?早些休息。” 白锦摇了摇头道;“不累。” 暮云深笑了笑,眸中满是万千柔情。 “我不过离开一段时间,你便瘦了这么多。”暮云深眸中又是心疼,又是自责,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 白锦歪头看着暮云深眨了眨眼睛道;“知道便好。” 暮云深倾身,将额头抵在白锦的额头上。 屋内寂静,烛光光线温柔,映照在二人身上,看着温馨静谧。 暮云深似乎极喜欢这样亲昵的看着白锦,他们二人呼吸相闻,视线相对,额头相抵,有温情柔情默默流淌,却无一丝旖旎。 “从此之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发誓。”暮云深轻轻拥着白锦,柔声道。 白锦眸子弯了弯,道:“好,那便再给你一次机会。” 暮云深笑了笑,低头在白锦的眼睛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是,最后一次,日后不管去哪里,我和你总是不再分开的。” 白锦点头:“不管任何事情?” 暮云深点头:“不管任何事情。” “好。”  二人相视一笑,望着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身体微倾,嘴唇相触,温情而美好。 第六百八十章 你们在做什么?! “暮哥哥可回来了?” 屋内周凌思看着回来的嬷嬷,连忙问道。 那嬷嬷进入屋内,福身行礼,而后回道;“回禀公主,暮大人刚刚回来。” 周凌思神色一喜,她初来罗商县这种小地方,还住的这么寒酸,实在是睡不着,便一直等着暮云深,如今听到暮云深回来的消息,周凌思忙起身高兴道:“我要去找暮哥哥!”说着就要走。 伺候的两名嬷嬷忙上前拦下周凌思,一人道:“公主天色已晚,这深更半夜的去暮大人房中实在于公主的声誉有损,不如明日再去吧?” 周凌思却不满道:“这有什么?这里是小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本公主的身份,更何况有你们这么多人陪着,怎会毁了本公主的声誉?你们让开,本公主现在就要见到暮哥哥!” 嬷嬷面色为难的揽着周凌思,神色间看着欲言又止。 周凌思看蹙眉,瞪着嬷嬷问道:“暮哥哥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那嬷嬷怕周凌思不高兴,不过公主问话,她也不敢欺瞒,只能点头道:“回禀公主, 是。” 周凌思咬牙瞪着嬷嬷问道;“和那个白锦?” 嬷嬷点头。 周凌思娇艳面上露出一丝不甘和嫉妒,她抬眼看向暮云深屋子的方向,怨愤道:“这么晚了,暮大哥和那个白锦竟然共处一室!他们……他们……” 周凌思忿忿的哼了声,骂道:“果真是小地方的的村姑!如此没有规矩!不要脸!” 然,周凌思此时似乎忘了方才她还要不顾礼仪的去暮云深的屋子。 “不行!本公主要去看一看!” 周凌思心底又是气愤,又是嫉妒,怎能甘心留在屋内。 她推开两名嬷嬷,蹬蹬蹬的跑了出去。 彼时,屋内的暮云深和白锦依旧在说着话。 暮云深将他在京城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与白锦听。 原来在白锦离开京城后,太子和高太师就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同三皇子的明争暗斗可谓是刀光剑影,不过最终三皇子还是败了。 然三皇子并未真正死心,他竟然意图弑君来撺掇皇位。 不过三皇子的计划最终失败,而在当今圣上遇险时,是暮云深出现救了他。 之后,自是一番褒奖,在圣上得知暮云深乃是高太师一家的故人后,更是要封赏暮云深官职。 不过暮云深并未要这些,本以为暮云深拒绝会惹怒圣上,谁知圣上更为欣赏暮云深,直言暮云深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京城大局已定,暮云深正准备赶回来,却正好收到白锦的书信,之后高太师上书郭家一事,圣上在得知三皇子恶意敛了大量的金银后,已是震怒不已,在得知罗商县的事情后,圣上便亲封暮云深为钦 差,来罗商县严厉查办郭家,乃至同三皇子一案的其他关联者。 暮云深此番在京城虽有凶险,不过也有福报。 “锦儿,等此事解决,我便请旨卸职,我们回来这里,你若想卖醋,我便同你一起。” 白锦点头道:“好。” 蹬蹬蹬! 二人话落,就听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一人跑进屋内,看到二人如此亲昵的抱在一起,周凌思的眼睛顿时直了。 她双目忿忿的瞪着白锦,斥道:“你们在做什么?!” 白锦和暮云深见到周凌思,互视一看,这才分开站起身向周凌思躬身行礼。 周凌思双目直盯盯的望着白锦,忿忿道:“深更半夜,在男子屋内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小地方的人果真是愚妇,村姑!没有一点规矩!” 这明显嘲讽羞辱的话,明显就是在骂白锦。 谁知不待白锦说话,就见暮云深黑了脸,他沉声道:“公主!锦儿乃是我的未婚娘子!我们早已定亲!不管我们如何亲昵那也是我们夫妻二人之事!” 周凌思顿时急了,她咬牙道:“什么夫妻?!你们还未成亲!没有成亲就不能搂搂抱抱,就是她勾引着你,不自重,不要脸!” “公主!我不准你如此羞辱我的娘子!”暮云深冷声道。 周凌思咬牙,一脸愤怒道:“我是公主!” “你!” “云深。”白锦拉住暮云深,打断暮云深的话,而后抬眼看向周凌思,笑了笑道;“那不知公主在这深更半夜,跑来云深的屋子作甚?” “我……”周凌思顿时哑口无言,紧接着周凌思闹成怒道:“本公主做事与你何干?!” “那民女所做与你何干?”白锦淡淡道。 “你!”周凌思见白锦不仅不自惭形愧,反而还理直气壮的顶撞自己,她顿时就更加愤怒了。 “你不要脸!你勾引暮哥哥!”周凌思怒声道。 白锦冷笑一声道:“公主,您怕是没有听清楚,云深方才已说,我们已经定亲。” “定亲不是还没有成亲吗?”周凌思咬牙道。 白锦点头:“的确,定亲了我们在屋内说说话并无碍其他人的事情啊,倒是公主,深更半夜,来云深屋子,是否不妥?毕竟公主和云深之间并无瓜葛。” “我,本公主……”周凌思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在反应过来自己被锦堵得哑口无言,周凌思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愤怒了。 “你敢顶撞本公主?!”周凌思怒声斥道。 “民女所言是事实,公主不能因为民女说了实话,便降罪民女啊。”白锦坦然。 “公主乃是国之表率,想来公主大人有大量,必然不会同民女一般见识,更不会因为民女说了几句实话,便怪罪民女。” 白锦一番话下来,直接堵得周凌思骂人不是,降罪不是。 暮云深听着白锦的话,嘴唇微弯,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他的白锦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周凌思气恼之下抬眼瞪向暮云深,叫嚷道;“暮哥哥!她一个村姑如此同本公主说话,是否该降罪?!” 暮云深神色淡淡的,闻言,他抬手将白锦抱在怀中,抬眼看着周凌思道;“公主,臣的娘子所言甚是有礼,臣也相信公主必不会如此蛮不讲理,听不得真话。” “你,你们!”周凌思被他们二人气的不轻,她见暮云深不帮着自己,反而还在自己面前同白锦如此亲昵,心底又是愤怒又是嫉妒,简直就像被火烧的一样的灼烫,难受! “公主……” 身后嬷嬷追来,周凌思忿忿的瞪着二人一眼,一甩袖转身蹬蹬蹬跑开。 两名嬷嬷险些被愤怒急奔的周凌思给撞到,眼见着周凌思大步离开,两名嬷嬷又忙追上去。 屋内,白锦收回视线,转眸定定的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苦笑一声道:“锦儿, 你相信我,我同她没有任何事情。” 白锦点头道:“我自是相信你的,不过,你不打算解释解释,你是如何沾染了一朵皇室桃花?” 暮云深面上苦笑更深,说道:“好,我说与你听……” 彼时,周凌思大步回到屋内,一进屋,就见周凌思面色愤怒不已,看到桌上的茶盏便伸手一扫,哗啦啦,茶盏落了一地,发出震碎声。 赶来的嬷嬷看到这一幕,面色大惊,连忙走过去扶着周凌思离开那一地的对片,一名嬷嬷吩咐人收拾地上的碎片,一人则扶着周凌似坐下出声安抚。 “公主,切莫伤着身子啊……” 周凌思面色愤怒,她咬斥道:“本公主乃皇族公主!天潢贵胄!为何他宁愿喜欢一个乡野村姑也不愿多看本公主一眼?!” 嬷嬷一脸心疼,她忙安抚道:“公主您身子尊贵,那暮云深他就是在被皇上看重,被封为了钦差,他也是配不上公主您的啊。” 另一个嬷嬷也赶来,出声道:“是啊,公主,那暮云深即使同高太师家有些关系,但他最终也是个山野村夫,奴婢听说那暮云深以前就是个打猎的,身份贫贱,如何能配得上公主?” 是的,作为周凌思的两名最亲近的嬷嬷,她们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暮云深,更觉暮云深配不上周凌思。 谁知周凌思对暮云深就是起了倾慕的心思,就是喜欢暮云深! 奈何那暮云深是个不识相的!公主何等尊贵的身份,能看上他一个山野村夫已是他修了几世的福气,谁知暮云深竟不将周凌思看在眼中。 这真是让人不甘又让人愤怒! “他配不配的上本公主,本公主说了算!但他对本公主视而不见,宁愿喜欢一个村姑也不喜欢本公主,本公主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周凌思为了暮云深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到这罗商县的小地方!谁知暮云深根本不感动!反而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冷冷淡淡。 周凌思心中怎能甘心?! “不行!本公主一定要得到暮云深!哪怕本公主不要他!也不准那个村姑踩在本公主的头上!” 一名嬷嬷眼珠一转,说道;“公主,您身份贵重,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村姑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 周凌思心思立马活络起来,是啊,方才是被白锦那村姑给气急了,她是公主,要早呢面对白锦,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周凌思眯眼,哼了声道:“哼!定亲又如何?有本公主在,就不准你们成亲!” 第六百八十一章 联名告状 第二日,县太爷就忙来向暮云深请安,询问郭常义的案子如何审理。 暮云深只道他只是旁听,审理还是要县太爷来。 县太爷一听,顿时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钦差大人旁听,这是要将审讯大权交到他手中,他作为县太爷自是要好好表现的! 当下,县太爷等人落座后,就吩咐人将人犯郭常义和康主簿带上来。 郭常义在大牢内嘶吼了一夜,如今已然是身体疲累,但他的面色依旧狠戾,待被人带到大堂之上后,郭常义更是不下跪! 想当初他郭常义在罗商县说话可是比县太爷说话还要管用!更何况这几年,县太爷收了他不少好处!如今他被抓起来,心底本就怨恨,又哪肯下跪? 嘭! 惊堂木重重拍响,只见县太爷黑着脸瞪着堂下的郭常义斥道;“人犯郭常义跪下!” 郭常义抬眼瞪着县太爷冷笑一声道:“大人,你可还记得前几日,您收到的东西?” 县太爷面色顿沉,他飞快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见暮云深面沉如水,深邃幽深的目光只淡淡看着郭常义,连忙收回视线,看向郭常义斥道;“人犯郭常义藐视公堂,罪加一等!来人,将其打二十大板!” 言罢,就见捕快上前押着郭常义趴下,其他捕快则拿着棍子要行刑。 郭常义面色顿时难看无比,他奋力抬头瞪着县太爷怒吼道;“昏官!你这几年收取了我郭家那么多贿赂!如今这是要过河拆桥吗?!” “混账!”县太爷顿时急了,他连忙起身,朝着暮云深躬身行礼道:“大人,这郭常义信口开河,乃是冤枉下官……” 暮云深淡淡道:“人犯狡诈,所言自需好好查证,大人无需介怀。” 听到暮云深这样说,县太爷提起的心这才算是放下了些。 他连忙坐下,指着堂下的郭常义冷声吩咐道:“打!” 啪啪啪! 霎时间,公堂之上响起棍棒敲打之声。 郭常义横行霸道惯了,以往他跪县太爷是知道,县太爷不会为难他,更何况郭常义一直仗着郭家的势力,将自己高看一等,根本不将县太爷等人放在眼中。 如今县太爷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着实让郭常义气愤,是以郭常义才会在公堂之上叫嚣。 而跪在一旁身形憔悴消瘦的康主簿看到郭常义被仗刑更是吓的脸色惨白。 板子下的越来越狠,郭常义也从一开始的叫嚣到现在的求饶和奄奄一息。 直到而是大板打完,捕快退开,这才算完。 县太爷偷偷睨了一眼暮云深,见暮云深神色依旧沉冷,看不出神色,但想到暮云深和白锦的关系,县太爷盯着郭常义的目光愈加森冷。 “人犯郭常义,你可知罪?!”县太爷高声斥道。 郭常义勉力抬头,他忍着屁股上的疼痛,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和杀意,咬着牙道;“大人,草民,草民不知犯了何罪?”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私设商人堂会!大肆敛堂会内各家商人的银两,此为一罪,你在罗商县行商这几年更是害的不少做小本生意的生意人走投无路,被赶出罗商县,此为二罪!你因同罗商县商人贾有 德的私人恩怨,让手下人将贾家的未来媳妇儿赵英暗中绑到你的宅中,设计得到贾有德手中的三家酒楼,且让人对赵英行私刑!此为三罪!”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掷地有声的高声道:“此三桩罪责皆是死罪!你可认罪?!” 郭常义面色苍白难看,他用力咬牙道;“草民不认罪!”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你所犯的三大罪,桩桩都有人证物证!容不得你抵赖!” 言罢,县太爷抬眼看向捕快,道:“将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是!” 少时,就见捕快带来好几人来到公堂之上。 这些人中有白锦,有贾掌柜父子,有赵英母女。 “草民见过大人。” 几人跪地行礼,县太爷想到白锦的身份,连忙道:“尔等皆是被郭常义所害者,便起来说话吧。”  几人起身后,就见为首的贾掌柜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东西呈上道;“大人,这些年我们罗商县的商人因被郭常义威胁,不得不进入商人堂会,且每月我们都必须向郭常义交出我们所有生意的一成利钱。 ” 贾掌柜面色愤怒,显见这些年被郭常义压迫的早已是愤怒不已。 他怒声道:“这上面是商人堂会内所有商人商人的联名揭发信和状纸,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县太爷让人将贾掌柜手中的东西拿上来,带他看后,浓眉紧皱,抬眼看向郭常义,怒声道:“郭常义,这便是你其中一桩罪责的人证和物证!” 言罢,县太爷抬眼看向贾掌柜道;“你放心,本官定会为你们讨还公道!” 贾掌柜显是激动的,他连声感激县太爷,这才退到一边。 这份堂会内众商人的联名信和状纸,乃是在白锦入狱之前,便同贾掌柜商量好的,为的就是说服那些被郭常义压迫欺辱的商人们,希望他们同贾掌柜一起来衙门告郭常义。 如今他们人虽未来,但是这些联名信和状纸,却也足以告倒郭常义。 这时,白锦走出,将郭常义如何设计谋害白老三醋坊的事情细细说与县太爷,在加上赵英母女的证词,句句都指向郭常义。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高声道;“郭常义,你联合你手下等人暗害白老三醋坊,为的就是得到醋坊的酿醋方子,是也不是?” 郭常义自然不会认,他面色难看至极,却依旧咬牙道:“大人,就凭她们几人的随口一说,凭什么认定草民的罪?草民不认?” 王老虎几个人已经死了,没有了重要的人证,郭常义更加不会认罪!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你不认罪,本官自然有办法让你认罪!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县太爷说完,就见捕快将一名面容惊恐的灰衣小厮带上来。 郭常义待看到那小厮,顿时面色难看至极。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像是狗腿一般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 这小厮一跪下,县太爷出声问话,就见他颤颤巍巍的全部招了。 因其是郭常义身边除却王老虎之外最为亲近的小厮,也做过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是以招了不少郭常义的恶事,其中还包括郭常义和康主簿联手作恶事的事情! 趴在地上的郭常义,一双眼睛恨恨的瞪着那小厮,似是要杀人一般,怒声道;“你个下作的东西!为何要冤枉我!你莫忘了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的家人……” 小厮身体一抖,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忙抬头看向郭常义,咬牙道;“就是因为你用家人威胁我,我才为你做了那么多恶事!” 郭常义面色看着像是要吃人,他咬牙咒骂道:“放屁!明明是你贪恋钱财!” 小厮自是贪恋钱财的,但他惧怕郭常义,又被郭常义以家人威胁让他做一些恶事,也确有其事。 县太爷可不管这些,他一拍惊堂木,沉声道:“郭常义这是你第二桩罪责的人证!你还不招认?!” 这小厮不仅招认了,就连康主簿也招认了,且将所有罪责全部推到郭常义头上。 县太爷冷笑一声,不待郭常义叫喊,就听县太爷道:“你的第三桩大罪,证人亦在此!” 县太爷言罢,就见李氏扶着身体虚弱的赵英走出来。 “赵英,本官问你,你可是被郭常义让人掳到郭家,且郭常义对你动了私刑?”县太爷高声问道。 赵英点头道;“回禀大人,是!民女正是被郭常义手下的王老虎等人掳到郭家!” “郭常义迫我将醋坊的酿醋方子说出,民女宫不说,他便对民女动用私刑!”赵英咬牙道。 郭常义一开始为的就是醋坊的酿醋方子,是以赵英不必将白高忠他们牵扯出来,亦可告郭常义。 赵英因为身体还有些虚弱,说了几句话,身体便有些要摇晃,面色也极为苍白,贾成贵连忙走上前,扶着赵英。  这时,贾掌柜也上前,拱手道;“大人,英子不止是醋坊的帮工,她如今更是我贾家未过门的媳妇儿!当时草民得知英子被郭常义抓到郭宅后,曾几次三番的求郭常义让放人,但他始终不松口,无奈之 下,草民只能将郭常义之一直想要得到的那三家酒楼作为交换条件低价卖给郭常义!”  说道这里,贾掌柜更为愤怒,他抬手指着地上的郭常义怒声斥道;“谁知郭常义得到酒楼,依旧不肯放人!他更是对英子动用私刑,险些害的英子遇害!大人!草民请求大人为贾家做主!为英子做主! ” 说着,贾掌柜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贾掌柜是真的愤怒,心痛。 赵英所受都是代替贾成贵,若是贾成贵被郭常义抓走,贾掌柜相信郭常义定会同样如此对待贾成贵,所以赵英替贾成贵受了刑罚,是贾成贵的救命恩人! 贾掌柜说的声泪俱下,县太爷听后,点头道:“你先起来,只要人证物证俱全,本官自会为你们做主!” 说完,县太爷转眼看向郭常义,面色沉怒,高声道;“郭常义,如今你三大罪状人证物证俱全!你还如何狡辩?!” 郭常义面色苍白,冷汗淋漓,他知道今日审讯,乃是这些人有备而来!  只见郭常义冷笑一声,忽然看向暮云深,咬牙道:“钦差大人明察!” 第六百八十二章 活活打死! “堂会乃是县太爷允许所建,我更不曾迫害人的性命,行贿贿赂也不过是小人保全之计,大人不该审讯小人,大人应该审讯县太爷!” 郭常义话落就见县太爷脸色黑下来,他双目反怒的瞪着郭常义咬牙道;“混账!本官何曾收过你的贿赂?你的那些东西本官根本不曾动过!” 县太爷耳根软,也胆小,也正是因为他胆小,所以郭常义送来的那些东西他是一点都未曾动过。 说完,就见县太爷转身看向暮云深拱手道:“大人,下官虽拿了郭常义那些东西,但是本官只是想收集郭常义的罪证!” 也幸得县太爷反应快,他将自己收受的那些金银全部作为他暗中追查郭常义的罪证! 郭常义听着却是咬牙切齿的瞪着县太爷,咬牙斥道:“狗官!你竟颠倒黑白!”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本官说的句句属实。”说着,县太爷看向暮云深道:“大人您若不信,下官可将那些金银罪证全部抬上公堂!” 暮云深道:“县太爷乃一方父母官,我自是相信大人的。” 县太爷一直盯着暮云深,见他没有要追查的意思,且认同了自己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这边郭常义继续叫嚣道:“大人!即使如此,当初设立商人堂会时,也是这昏官同意的!即使草民收了利钱,那也是这昏官同意的!大人,即使要治草民,也该治这昏官!” 听着郭常义的话,县太爷恨不得杀了郭常义,不过想到郭常义对白锦的心思,在想到白锦和暮云深的关系,县太爷却是一点也不着急。 依着郭常义多白锦还有白锦身边的人所做的事情,不用他说,钦差大人必不会放过郭常义。 果然,对于郭常义的叫嚣,暮云深几句话便堵回去。 除却县太爷指出的三大罪证,在加上郭常义这些年所作的恶事,足可以让郭常义秋后处斩! 郭常义自是高声叫嚣。 就在这时,县太爷看向康主簿,眸光沉冷。 只见康主簿面色苍白,劈头三番,待他到了公堂之上,就听县太爷沉声问道:“康大福你将你在大佬之内招认的在向钦差大人说一遍吧!” 康主簿浑身一抖,这才颤巍巍抬头看向暮云深,而后将他收受郭常义贿赂,暗中帮助郭常义所做之事一一招来。 如此,有了康主簿的供词,郭常义可以说是在劫难逃! “大人,郭常义所有作证皆已清楚,请大人决断。”县太爷拱手道。 暮云深道:“既然此案由大人审讯,便由大人决断。” 县太爷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此,钦差大人这是相信他,这才将所有事情都让他来决断! 县太爷居高临下的看着堂下的郭常义,沉声道:“郭常义恶意敛财,草菅人命,将那些无辜生意人赶出罗商县,还私自动用私刑!罪不容恕!判斩立决!” 郭常义面色大惊,他忍着疼痛,抬头狠狠瞪着县太爷道;“不!我不要被判斩立决!”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判个秋后处斩,至少还能呢个拖延时间,谁知县太爷竟然判了个斩立决! 他郭常义这是真的完了! 郭常义嘶声叫喊,道:“大人!大人!我不要判斩立决!”郭常义面色惊恐,抬眼瞪着县太爷嘶声道:“大人!我是郭家的人!我可是郭家的人啊!”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郭家的人如何?难道你们郭家的人还能知法犯法?!你们郭家的人还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县太爷这几句话说的可谓铿锵有力,直震的郭常义面色惊恐至极。 “来人!”县太爷起身高声吩咐道;“犯人郭常义罪恶滔天!将之带下去游街示众判斩立决!” 吩咐完,县太爷又看向跪在地上,面色煞白瑟瑟发抖的康主簿,同样道:“康主簿私收贿赂,助郭常义作恶,将之待下去同郭常义一起游街示众,判牢狱十年!” 康主簿身子一软,口中大喊冤枉。 县太爷却不管则和谐,他连忙看向暮云深,他见暮云深神色依旧面沉如水,没有说话,但神色间也没有任何不满,县太爷想着他这判决显是作对了! “将人犯带下去!”县太爷高声吩咐道。 “不!大人!大人!”郭常义被捕快从地上拖起来,带上枷锁,然郭常义却用力挣扎,面色惨白如鬼,嘶声叫喊道:“我是郭家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县太爷面色冷然,盯着郭常义的目光满是幽冷杀意。 县太爷在怎么说也是有官职在身,然郭常义却不将他这个县太爷放在眼中,县太爷心底对郭常义此人早已不满! 如今郭家败落,郭常义竟还敢如此叫嚣,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县太爷心中自是愤怒非常! 这些年,郭常义在罗商县内为非作歹,如今他被衙门治罪,且判了斩立决,有被游街示众的告示很快贴到了县内大小各个角落,很快县内的百姓们都得知这件事情。 在郭常义和康主簿带着枷锁,被捕快拖着游街示众时,就见街道两旁已然站满了不少百姓。 这些百姓目光满是恨意,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被郭常义长期欺压的生意人,还有不少商人堂会内的商人们。 “打!打死他们!” 百姓中有人高声叫喊起来,紧接着,就见他们手中的烂菜叶子还有手里的石头全部砸向郭常义和康主簿! 这些百姓眼中满是愤恨,砸向郭常义二人的东西也都是用了狠力。 很快,郭常义二人已经被这些烂菜叶子和石头给砸的头破血流! 然捕快门并未阻止,他们依旧拖着身体虚弱,面色惊恐,高声求饶的郭常义二人继续游街。 “打死郭常义!打死康大福!” 人群中一直有人高声叫喊,那些闻讯而来的百姓们就包括一些曾被郭常义迫害而被赶出罗商县的人。 哗啦啦! 忽然,有人将手中一桶恶臭的粪水给郭常义二人兜头临下,瞬间,恶臭袭来,熏的众人忍不住后退几步,就连捕快也忙后退几步,离郭常义远远的。 恶臭遍布全身,郭常义二人险些喘不过气。 他们二人脚下一软,就这么给摔倒在地。 恶臭袭人,然围观的百姓们却愈加兴奋,他们将手中的东西全部砸向倒在地上的郭常义。 很快,激怒的百姓已然将捕快给挤出去,一群人围着倒在地上的郭常义二人开始踢打报仇。 眼看着百姓满目恨意,可见郭常义和康主簿这些年做的事情有多么丧心病狂,竟让百姓如此愤恨。 不远处的一间茶馆的二楼,几人站在窗前,看着街上的动静。 “打得好!果真是天理报应!”贾成贵站在窗前,看着前方,一脸解恨之色,恨声道:“郭常义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还有那康主簿帮助为恶,活该至此!” 他们还险些害了锦儿和英子!如今他被大家围着打,想必十分痛苦!” 怎能不痛苦?郭常义本就受了仗刑,如今一路上又被人扔东西砸着,现在他更是被百姓们围在中间狠狠踢打! 贾成贵哼了声,转身走到赵英身边。 白锦也收回视线,她走到赵英身边,关心道:“英子可要坐下歇一会儿?” 赵英一直紧紧盯着外面,眼见着郭常义得到惩罚,被百姓们砸晕倒在地上还被围着踢打,赵英面上恨色这才减了一些。 郭常义险些就害的赵英被王老虎那些人给凌辱了,她心中怎能不恨郭常义? 如今见着郭常义得到报应,也算是为赵英报仇了。 赵英收回视线,看着白锦笑了笑道;“阿锦,我没事,你别担心。” 姐妹二人紧握双手,一旁的李氏也看着外面,神色间亦是一片解恨之色。 不多时,只见捕快门将百姓驱逐开,再去拖地上的郭常义二人时,才发现郭常义二人已然是被打的头破血流,没了气息。 他们二人竟是被这些百姓给生生的打死了。 得知郭常义二人已死的消息,百姓们竟都欢呼的大叫起来。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百姓们聚众打人的惊吓场面也震惊了捕快们,几名捕快也不敢再多待,便拉着已断了气的郭常义到了菜市口,例行被砍了头。 到此,整个案子算是结束了。 没了郭常义,那商人堂会自然是解散了,众位商人也不必每月在交利钱了,所以不止百姓高兴,这些商人们亦是高兴的。 白锦等人离开茶馆,因着暮云深钦差大臣的身份,他还要去衙门,而赵英身体刚恢复一些,还需多静养,所以白锦和赵英等人则还跟着贾掌柜回了贾家。 屋内,白锦扶着赵英坐在床上,赵英抬眼看着白锦道:“阿锦,我没有那么虚弱,你不必如此担忧。” 白锦叹了声道:“我知道你身体一向好,不过还是要好好静养,知道不?” 赵英道;“可是醋坊那边……” 白锦道:“醋坊那边有我,你别操心。” 李氏端着熬好的药走过来,也劝道;“是啊,阿锦说得对,醋坊那边除了阿锦还有阿珠小雨她们,你就别忧心了。” 待赵英喝了药,白锦和李氏坐下后,就见李氏一脸欲言又止的看向白锦,问道:“阿锦,那位钦差大人……” 白锦温声道;“婶子,云深在京城发生许多事情,等过几日我在还好向你解释。” 李氏忙点头道:“好,好。”说着,就见李氏一脸感叹的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云深他现在竟然能成为钦差大人……” 赵英也点头,抬眼看着白锦道;“阿锦,这次幸亏有了暮……大人。”若不是暮云深及时赶到,她们就会栽倒郭常义手中。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我配不上他 说着,李氏有感叹道:“没想县太爷如此明事理,竟查出郭常义这么多罪证! 只见李氏面上满是愤恨之色,咬牙道:“那郭常义作恶多端,害了那么多人,如今他这个大恶人总算是得到报应了!” 说着,李氏伸手紧紧握着赵英的手道;“幸亏老天有眼,让暮大人及时赶来,救了英子。” 每每看到赵英身上的伤势,李氏心底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只觉她这个做娘的没有照顾好赵英。 眼见着李氏面上的担忧和难过之色,赵英忙道:“娘,我没事,您就不要多想了。” 李氏嗔了赵英一眼,道:“英子,日后可不敢这么冲动了知道不?你要是有个啥事,你可让娘以后咋活?” 李氏带着她们姐弟四人从大邱村出来,她们母子几人就一直相依为命,如今他们在县里还没有好好卖醋,就出了这些事情,若赵英真的有个啥事,李氏咋能不难过?不痛苦? 赵英见着李氏流泪,忙点头道:“娘,我不会了,你莫要哭。” 这一次,大家伙虽有惊险却好在大家伙都没事,那么郭常义也已经遭到报应,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几人在屋内聊了一会儿,就见暮云深寻来。 白锦和李氏出了屋子,李氏一见到暮云深,就忙要福身行礼,暮云深见着,连忙扶着李氏道:“李婶子你这是做啥?” 李氏忙道:“暮大人,多谢你救了我们家英子,还给我们主持公道,这一礼是应该的。”说着李氏就要行礼。 暮云深却并未松手,他扶着李氏的手,不让李氏行礼,而是道:“婶子,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你们有难,我又正好能帮上忙,自是要救你们,你不必言谢。” 李氏见暮云深如今虽成了钦差大人,但是同她们这些百姓说话,依旧同以前一般,一时间,李氏心底感慨万千。 “暮大人,你……” “婶子,你叫我云深就好。”暮云深冷峻的神色微收,望着李氏的神色很是温和,他温声道:“你是我的长辈,更是白三叔一家的朋友,你便是我的长辈,更何况……” 暮云深笑了笑道;“我这钦差的身份很快就会卸职,我还是更愿意当一个普通的猎户。” 他本就是普通人,自是要过普通的人生活,他们本就该远离朝堂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李氏听后心底不免一惊,她见暮云深竟是不愿意作这大臣的身份,反而要卸职回来,一时间,李氏心底的感慨更大。 李氏叹了声道:“不管做啥,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是啊,不管做什么,只要是心中所求,那就可以心无旁骛的好好追求。 李氏同暮云深说了几句话,知道暮云深同白锦有话要说,便回了屋子不打扰他们。 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二人眸染笑意,相视一笑,随即二人拉着手朝贾宅的花园走去。 贾掌柜作为县里的一大商人,宅子大,宅子内的流水,假山也极为精巧,如此看着,一点也不输那些世家的府邸。 暮云深和白锦牵着手,走到一处湖水边停下来。 “锦儿。”暮云深转过身,垂眸望着白锦,温声:“你可会怪我?” 白锦微楞,随即便反应过来,她望着暮云深摇了摇头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我知道的。” 暮云深所提之事,正是关于县太爷的。 如今那郭常义虽已伏法,但这些年郭常义在县里作恶多端横行霸道,县太爷怎会不知? 然县太爷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得罪郭常义背后的郭家,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何况这一次,郭常义诬陷白老三醋坊,还将白锦偷近牢狱内,还害的白锦和赵英险些受了郭常义的迫害。 郭常义所做的这些事情,虽说县太爷未曾出手做过,但他作为县太爷,却也是帮凶。 如今郭常义认罪服法,而县太爷却成了正面人物,成为了一个忍辱负重,艰难找到郭常义的罪证,将之绳之于法,救民于水火中的县太爷! 若以前县太爷在百姓的眼中只能算是个耳根子软,不能为百姓们做主的昏官,但也没有大错,而今经过郭常义这件事,县太爷一下子便成为了百姓口中的好官! 然这一切,暮云深都是知道的,若说郭常义是死罪,那县太爷自然也是有罪的,但是,如今暮云深虽是钦差大人,却也不能将县太爷给办了。 毕竟在暮云深来到罗商县后,县太爷很是积极的帮助暮云深捉拿郭常义,还找出不少郭常义的罪证,才能让郭常义这么快的伏法! 再者,罗商县也需要一个县太爷,不是现在这位县太爷,也会是另一位县太爷。 这位县太爷虽有些昏聩,但他对县里的百姓也算是好的。 所以,郭常义得到惩罚,而县太爷得到好名声,可以说是暮云深早就预料到的。 暮云深听到白锦的话,目中神色更为温柔。 他伸手将白锦拥入怀中,柔声道:“这边事情已了,待咱们接三叔他们京城回来,我便会卸去官职,从此我还是以前那个猎户,而你。” 暮云深垂眸,眸光温柔如水,缓缓说道:“还是我暮云深的未婚娘子。” 白锦笑了笑,道;“是啊,你一直是那个面冷心热的猎户。” 二人在湖水边相拥,阳光映照在二人身上,给二人周身渡了一层金色光晕,看着温馨而静谧,是旁人无法分开和介入的。 贾成贵静静的笃立远处,望着眼前一幕,神色有些呆愣。 这便是暮云深,是白锦心爱之人。 贾成贵记得白锦曾说过,她心中只有一人,再无可能容下另一个人。 而现在他看到他们二人相拥在一起,这才明白,当初白锦对她说的话。 他们二人紧紧相拥,仿若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他们,分开他们。 他贾成贵本还想着见到暮云深比一比,如今一看,他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机会比的,当然,比的话,他亦是输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贾成贵再次抬眼,就见白锦和暮云深已然发现他的踪迹,朝他看过来。 贾成贵微一犹豫,而后抬脚朝着二人走去。 “成贵。”白锦看着贾成贵,神色很是坦然,对他的称呼也并未有任何改变。 而白锦身旁的暮云深也没有任何异色,他只是轻轻的拥着白锦的肩膀,看着贾成贵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锦儿,暮大哥。”贾成贵看着他们二人,略一犹豫,抬眼看向白锦,温声道:“锦儿,我知道英子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辜负英子的情意,我会对她好的。” 贾掌柜和贾成贵为了救赵英,对外宣称赵英是他们贾家媳妇儿的事情,白锦和暮云深自然也是知道的。 白锦看着贾成贵,温和一笑道:“成贵,你和贾掌柜都是好人。” 贾成贵苦笑一声,他和白锦相处时日也不算短,如今能得白锦一句好人,他也算算是值得的吧。 “不过,成贵。”白锦神色带着一丝犹豫的,缓缓说道;“这件事情,你可曾问过英子?” 贾成贵愣了愣,而后摇头。 白锦道:“这毕竟也是英子自己的终身大事,或许,你该问问英子的。” 贾成贵愣了愣,似乎有些不明白白锦的话。 婚约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贾掌柜和李氏都已同意婚事,贾成贵倒是没有多想,如今他已经是认定赵英乃是他的未婚娘子了。 然这些虽是他和贾掌柜的一番好意,是为了救赵英,但是对于自己和赵英的亲事,他的确未曾亲口问过赵英。 不过…… 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见贾成贵笑了笑道;“我想她是愿意的。” 白锦定定的看着贾成贵,缓缓说道;“英子是我这一生最为重要的朋友和亲人,希望你可以好好待她。” 见白锦如此郑重,贾成贵也神色认真的点头道:“我定不会负了英子。” 同一时间,屋内李氏也正同赵英说起她和贾成贵的亲事。 赵英靠在床边,低着头,看不到神色。 “英子,当时因为你被那郭常义抓走,我和贾掌柜他们很是着急,之后贾掌柜和成贵为了救你,就说你同成贵已经有了婚约,使他们贾家的媳妇儿……” 说着,李氏抬眼看着赵英,面上带着慈爱,温声道:“英子,你愿意不?” 屋内静默一瞬,赵英缓缓抬头,看向李氏,只见李氏面带慈爱笑意的望着赵英。 “……娘。”赵英神色间带着一丝犹疑和担忧之色,低低出声,道:“贾掌柜和成贵是为了救我,我和成贵本无婚约。” 李氏叹了声道,抬手握着赵英的手,温声问道;“娘只问你,你可愿意?” “我……”赵英咬唇,面上神色很是复杂。 “我若答应,便是趁人之危,也是恩将仇报。”赵英咬唇低低出声道:“我配不上成贵。” 李氏叹了声,她就知道赵英是如此想的。屋内没啥人,李氏也不避讳,她对赵英道;“英子,其实娘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 第六百八十四章 傻丫头,哭什么? 说着,李氏叹了声,眼中带着愧疚道;“都是娘不好,是娘没有本事,带着你们姐妹几人来到县里,也没有个家。” “娘!您带着我和小雨她们离开周家,离开大邱村,让我们姐妹还有福安好好的过生活,娘对我们已经很好了!”赵英连忙道。 李氏本是个性子懦弱的女子,以前被周氏欺压却没有吭过一声,可是李氏为了她们姐妹几人,离开周家,她们母女几人的生活虽有些苦,可也是开心的! 赵英是打心底里敬佩感激李氏。 “娘,您做的已经很好了!”赵英重重道。 李氏叹了声道:“可是娘没有给你们一个好家,这才让你如此看轻自己,咱们和贾掌柜一家的确是身份悬殊……” 赵英抿唇,眼底闪过一丝难过之色。 “但是娘看的出来,你是喜欢成贵的吧?”李氏温声问道。 李氏是赵英的娘,对赵英小女儿家的倾慕心思,其实早已看在眼中。 她知道赵英喜欢贾成贵,以前因为贾成贵对白锦的心思,赵英自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贾成贵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应该也是绝了心思了,可赵英心底却觉得配不上贾成贵。 赵英犹豫一瞬,缓缓点头,低声道;“娘,我喜欢他。” 李氏叹了声,她就知道。 “可是我配不上他。”赵英低声缓缓道:“我若嫁给他,会拖累他的,更何况……”更何况贾成贵心中有其他人,而她赵英不愿意做一个让他讨厌的人。 “那你是不愿?”李氏低声问道。 赵英神色复杂,而后缓缓点头道;“不愿意。” 说完,赵英抬眼看向李氏道:“娘,贾掌柜为了救我,不得已才说我和成贵有婚约,如今我已无事,那婚约自是取消了。” 李氏望着赵英,心底一叹,眼中满是心疼道:“英子,你可想好了?” 李氏紧握赵英的手,温声道;“你是我闺女,你的心思娘看的最为清楚,你就没有想过,成贵也是喜欢你的?” 赵英苦笑一声,道;“娘,成贵他不喜欢我的。”他喜欢的人是别人啊。 李氏见赵英神色虽难过,却十分坚定。 她叹了声道:“好,不管你做啥决定,娘总是支持你的,你若不愿意,等你好一些,咱们就回醋坊吧。” 赵英点头。 叩叩叩! 就在这时,屋门敲响,李氏忙去开门,就见贾成贵站在外面。 李氏怕她和赵英方才的话被贾成贵听去,可看贾成贵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没有多想。 “婶子,我来看看英子。”贾成贵笑着道。 “好。”李氏将门打开,待贾成贵进屋后,李氏犹豫一瞬,转身离开屋子,将门带上。 待贾成贵进屋后,看到赵英,便笑了笑道;“英子,你可好些了?” 赵英忙掩下面上神色,她点点头道:“好了许多,再过几日,我就能离开这了。”顿了顿,赵英缓缓道;“成贵,这些时日,多谢你们照顾我。” 贾成贵苦笑一声道:“英子,你所受都是因为我。” 赵英忙摇头:“不是。” “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贾成贵抬眼定定的看着赵英,直看的赵英神色不自然的低下头,低声问道:“成贵,你还有啥事吗?” 贾成贵点点头,他坐在床边的兀子上,目光定定的看着赵英道:“有事,我是来还你一样东西的。” 赵英一愣。 只见贾成贵低头从将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到赵英面前。 看到那锦盒,赵英面色霎时一白,一时间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贾成贵却直直的看着赵英道:“英子,这是你那日冒着危险回到醋坊拿回来的东西,可是之后因为救我,却又不小心掉在地上,我便捡了回来。” 他说完,见赵英不接,又问道:“英子,你咋不拿?” 赵英神色很是难看,心底更有些不堪。 她咬了咬牙,这才缓缓伸手去接,谁知贾成贵忽然一收手。 赵英一愣,就听贾成贵道:“英子,这东西明明是我的,为何会在你这里?” 赵英面色一僵,面上难堪之色更甚。 她低下头去,不敢同贾成贵对视,咬了咬牙,低声道;“是我捡回来的……” “特意跳进水中捡的么?”贾成贵接话道。 赵英只觉心底更为难过,面上也极为难堪,觉着没脸见贾成贵。 若不是因为她对贾成贵那龌龊的心思,自己怎会捡回那贾成贵已然不要的玉镯? “……是。”赵英闭眼,低声且难难堪的回道。 “为什么?”贾成贵忽然问道。 赵英一愣,她缓缓抬眼,就见贾成贵双目直直的望着她,眸光复杂难辨。 赵英一咬牙,低声道:“因为觉得可惜。” 贾成贵却不相信,他直直的看着赵英,缓缓道:“若只是觉得可惜,那你为何要冒险回去去拿这锦盒?” 赵英神色很是难看。 当初她们一家人躲在贾家,醋坊已经被衙门封了,赵英打您有贼子会进醋坊偷东西,将她这东西偷走,这才冒险回去。 为何回去?因为这锦盒内的东西对她很珍贵啊。 然这些话,赵英却无法告诉贾成贵。 她低头抿唇,没有回答。 贾成贵看了赵英一会儿,忽然低头将锦盒打开,将里面的玉镯拿出来。 “英子,你可还记得,这玉镯是如何得来的么?”贾成贵忽然问道。 赵英咬唇,她当然记得,她记得是贾成贵为讨白锦欢心,这才上台参加那斗诗大会。 贾成贵兀自说道;“英子,你可知道,这玉镯并非是靠我真本事得来的?” 赵英愣了愣,抬眼看向贾成贵。 就见家陈贵看着赵英笑了笑道;“是我花银子得来的。” “那办斗诗大会的老板正是我爹的一位好友,他也是认识我的,所以我便暗中做了手脚,给了那老板一些银子,提前知道了答案,这才得到了这玉镯。” 不知为何,赵英听到贾成贵这些事情后,赵英心中只觉难过。 贾成贵费了这么多心思,为的就是薄心上人一笑,可惜,白锦已经有了心上人,又怎会接受贾成贵? 待贾成贵抬眼看到赵英眼中的心疼之色后,他愣了愣,随即他拿着镯子倾身来到赵英面前,忽然执起赵英的手。 赵英呆了呆,待看到贾成贵的动作后,她连忙伸手去阻止贾成贵,惊声问道;“成贵,你这是做啥?” 贾成贵握着赵英左手,正要将那玉镯为赵英戴上去。 闻言,贾成贵抬眼看着赵英,笑着道:“这是你的,我自是为你戴上。” 说着,不待赵英反应,贾成贵已然为赵英戴在手腕上。 戴好后,贾成贵垂眸看了一眼,而后抬眼笑望着赵英道;“很好看。” 赵英呆愣一会儿,待她反应过来,她低头连忙就要将镯子摘下来。 贾成贵看到,连忙去阻止,忙问道:“英子,你这是做什么?” 赵英低头,不敢看贾成贵的眼睛,涩声道;“这个镯子很好看,可是我不配……” “你配!” 贾成贵神色认真的看着赵英,温声说道;“这镯子日日后便是你的,我说配就配!” 赵英呆呆看着贾成贵。 此时二人一个坐,一个站,然因为戴镯子的缘故,二人身体挨的极近,二人面颊更是紧紧相贴。 二人呼吸相闻,身体相近,静静望着彼此。 渐渐的,屋内气氛便有些变了,贾成贵直直的望着赵英,眼神渐渐变的有些炙热,他不自觉的喃喃道:“英子,你很好看……” 贾成贵的声音让赵英回过神,待反应过来后,赵英面颊爆红,身体忙往后退,而贾成贵也反应过来。 赵英忙低下头去,不敢看贾成贵,贾成贵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唐突,他连忙站起身,退后几步,眼睛却依旧直视着赵英。 赵英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嘴唇紧抿,低声道;“成贵,你这是啥意思?” 贾成贵定定的看着赵英道;“英子,你知道的。” 赵英心中虽已有猜测,可她却也不敢相信。 她呆呆的看着玉镯,喃喃道:“为啥?” 贾成贵低叹一声道:“英子,你这么聪明,还不明白是啥一意思吗?” 赵英摇头,她喃喃道;“成贵,你喜欢的人明明是……” “以前是。”贾成贵缓缓道;“现在我心中另有他人。” 赵英呆了呆,喃喃道;“另有他人?” “是。”贾成贵看着赵英点头道:“我心中那个人她一直默默陪在我身边,还会傻到去捡我扔掉的东西,会不顾自身安危的救我……” 吧嗒! 一滴清泪话落脸颊滴在被面上。 紧接着就见越来越多的眼泪流下来。 贾成贵看到,心底一疼,连忙坐下,抬手去为赵英擦眼泪。 粗糙宽大的手掌为赵英擦着眼泪,紧接着就听贾成贵低声道;“傻丫头,你哭什么?” “难道你不高兴么?” 赵英吸了吸鼻子,这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贾成贵,哽咽道;“我,我只是……”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贾成贵动作温柔的为赵英擦着眼泪,待她不哭了,他柔声道;“英子,你可还会拒绝亲事?” 赵英一愣,呆呆的看着贾成贵。  贾成贵道:“方才,你和婶子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我不后悔! 赵英一惊,抬眼看向贾成贵,就见贾成贵也在看着她。 “英子。”贾成贵目光直直望着赵英,缓缓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我只知道我们之间的婚约,我不后悔,你呢?” 贾成贵的目光十分专注,也十分温和,是赵英以前从未见过的目光。 听着贾成贵的话,赵英只觉她的眼睛再一次的酸涩起来。 “后悔么?”贾成贵追问一句。 迟疑一瞬,赵英缓缓摇头。 怎会后悔呢?她喜欢贾成贵,若能嫁给贾成贵,赵英心中自是十分欢喜,但是…… 赵英微微低头道:“我只怕你会后悔。” 贾成贵笑了笑道:“我若后悔,又怎会说这些话?” 顿了顿,只见贾成贵缓缓抬手覆在赵英手背上,温声道:“英子,我贾成贵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若你不信,我可以发誓……” 赵英抬眼看向贾成贵,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不用,不用发誓,我信你。” 贾成贵唇边露出一抹笑容,握紧了赵英的手,温声问道:“那你可还会拒绝亲事?” 赵英犹豫一瞬,缓缓摇了摇头。 她喜欢贾成贵,得知她和贾成贵有了婚约后,赵英心中又是高兴,又是伤心。 她知晓家掌柜和贾成贵是为了救她,是为了感激她对贾成贵的恩情,可赵英并不想因此威胁贾成贵娶她,所以她本想拒绝亲事的。 然,方才家陈贵一番言语,已是打动了赵英,赵英又怎会拒绝亲事? 闻言,贾成贵面上的笑容渐大,他温声道:“好,英子你好好养身体,我们的亲事自有我来办,还有我爹和你娘来操持,你莫要多想。” 赵英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 只见贾成贵目光温和的望着赵英道:“英子,我贾成贵必不会负你的,相信我。” 赵英心中感动,眼眶微热,点头道:“我信你。” 贾成贵笑了笑,目中带着如春水般的温柔。 待赵英歇息后,贾成贵离开屋子,直接去寻贾掌柜。 这边,贾掌柜和李氏正在谈话,李氏正在感谢贾掌柜这些时日对她们母子几人的收留和照顾,贾掌柜只道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说了会儿话,李氏正要提起赵英和贾成贵的亲事。 李氏是知道自家闺女贵贾成贵的心思,而李氏也极为喜欢贾成贵,不说贾成贵家世好,容貌好,品性也是好的。 然亲事这种事情,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需要二人都愿意的吧。 李氏虽对这门亲事满意,但只怕贾家不满意,到时候受委屈的便是赵英了。 是以从一开始,李氏并未想着以此婚事来要求贾成贵必须娶赵英,在她和赵英谈话后,得知赵英的的心思,这就来同贾掌柜说清楚。 “贾掌柜,还有一事……” “爹!李婶子!” 不待李氏说完,就见贾成贵走入屋内,打断了李氏的话。 李氏和贾掌柜抬眼看向贾成贵,就听贾掌柜蹙眉道;“贵儿,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没看到我和你李婶子在说话么?” “爹,我有急事要同你说。”贾成贵道。 贾掌柜见贾成贵一脸认真之色,皱眉道;“你等会儿……” “贾掌柜,你们先聊,我一会儿再来打扰贾掌故。”李氏说着,就要离开。 “李婶子,这件事情是关于我和英子的。”贾成贵看向李氏,笑着温声道。 李氏面色一僵,想到啥,李氏的神色越老越难看,她幽幽叹了口气,不在说话。 贾掌柜皱眉看向贾成贵道;“你说。” “爹,李婶子,如今英子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既然我和英子已经有了婚约,还请爹和李婶子操持我们的亲事。” 唰! 李氏猛的抬头看向贾成贵,面上有些不可置信。 她以为贾成贵是来说他和赵英退亲的事情。 一旁的贾掌柜看着贾成贵微微皱眉,他不知道贾成贵为何会突然如此着急。 贾掌柜沉着脸,面上神色闪过一丝犹豫之色,缓缓说道;“成贵,英子现如今还在休养身体,亲事这件事情不着急……” 谁知贾成贵打断贾掌柜道;“爹,我和英子既然已经有了婚约,那自是该早些成亲,如此对英子的名声也是好的。” 李氏听着贾成贵的话,眼眶红了红。 贾掌柜看着贾成贵,看了一会儿,只见贾成贵神色不变,目光坦然且认真,显然,贾成贵是认真的。 想到赵英为贾成贵所做,在想到赵英在郭宅受到的迫害,贾掌柜最终是叹息一声道;“成亲这种事情哪里能着急,总得两家好好商量着来。” 贾成贵点头道;“是啊,所以我已经相害了初步安排,现在便来同爹和李婶子来商量。” 贾掌柜神色顿了顿,转眼看向李氏,犹豫着道:“大妹子,你看……” “李婶子。”贾成贵看向李氏,温声道:“婶子放心,我和英子的亲事,我们二人已经商量过。” 李氏张了张嘴巴,最终是啥都没有说。 接下来,三人便开始商量贾成贵和赵英的亲事。 他们二人先是互换庚帖,然后贾掌柜回请媒人来看他们的庚帖。 然贾成贵已经想到了成亲那日的具体安排,听着贾成贵滔滔不绝的说着,贾掌柜看着贾成贵的目光变了变,最终是叹息一声。 待商量完毕,李氏目光犹豫的看了一眼贾成贵,这才离开屋子。 屋内只剩下贾掌柜和贾成贵。 只见贾掌柜皱眉看着贾成贵道:“贵儿,你太冲动了,如今你和英子的亲事已经到了互换庚帖的份上,你若在想反悔可是没有办法了……” “为何要后悔?”贾成贵道;“爹,我从未想过要悔亲事的。” “可是你……”贾掌柜见贾成贵面色认真,不免皱眉问道;“你真的愿意?” “贵儿,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爹那日细细想了想,觉着英子那姑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她既救了你,对咱们贾家自是有恩,但婚约这种事情还需你们二人都愿意。” “若你心中不愿,等你们成亲以后,对英子姑娘也是不好的,救命之恩,咱们可不必非得以亲事来感谢,也可用金银来感激。” 贾掌柜一心为贾成贵着想,当然,他也是觉得贾成贵应该能有更好的。 贾掌柜心中是感激赵英为贾成贵所做的,但是贾成贵和赵英成亲毕竟是终身大事,所以贾掌柜不希望贾成贵将来后悔。 贾掌柜抬手拍了拍贾成贵的肩膀道;“贵儿,你的心思,爹是明白的,但白姑娘已然定亲,你也绝了那种心思吧,至于英子姑娘……” 贾成贵对白锦的心思,是众人都看在眼中的,是以赵英和贾成贵的亲事,其实李氏和贾掌柜都是不看好的,所以贾掌柜准备亲自出面同赵英讲清楚。 “爹,您误会了。”贾成贵打断贾掌柜的话道:“我对锦儿只是朋友,已经没有了那种心思。” 贾掌柜听贾成贵这样说,面带欣慰,点点头道:“你能想通就好。” “但我和英子的亲事,也是我想好的。”贾成贵直视着贾掌柜道;“我要娶英子,我要和英子成亲,爹,方才我所说的都是认真的。” “不是报恩。”贾成贵特地又加重一句。 贾掌柜呆了呆,他以为贾成贵答应亲事,只是报恩而已,如今听了贾成贵的话,贾掌柜倒是有些懵了。 “贵儿,你是真的决定要和英子成亲?”贾掌柜迟疑问道。 贾成贵点头道:“是啊爹,咱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么?”顿了顿,贾成贵笑着道;“等找人算好日子,我就和英子成亲。” “……贵儿,你……” “爹, 我是真心要娶英子的,英子是个好姑娘,我想好好照顾他。” 贾掌柜见到贾成贵认真的神色,幽幽叹了口气道:“好,既然你决定,这亲事已又是爹亲口决定的,那咱们就好好大办一场亲事!” 贾成贵笑着道:“谢谢爹。” 另一边,李氏满腹心事的走回去,犹豫一瞬便进了赵英的屋内。 屋内赵英并未休息,赵珠和赵雨还有床上的福安都在。 见到李氏,赵珠和赵雨忙道:“娘,福安饿了,我们刚去为福安弄了一些粥。” 李氏忙走过去,果见福安正躺在床上,睁着溜黑的大眼睛同赵英三姐妹玩儿呢。 李氏欣慰的笑了笑,她望着自己三个闺女,只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虽说她在周家受了不少罪,但是三个闺女也跟着自己吃苦,如今她们出来,三个闺女也越来越好了,还能帮自己照顾福安。 想着,李氏的眼睛就红了。 她怕闺女看到自己哭,忙低下头去擦了擦眼泪,而后抬眼看向赵英,犹豫着道:“英子,娘刚从前面回来,方才,娘和贾掌柜刚商量了你和成贵的亲事。” “哇!” 不待李氏说话,就见赵珠和赵雨两姐妹很是激动的拍手道;“娘!大姐和成贵哥哥真的要成亲了吗?” “成贵哥哥很快就是我们的姐夫了吗?!” 眼看着赵珠两姐妹高兴兴奋的模样,李氏心底的愁绪也渐渐消散,她笑望着二人道:“你瞧瞧把你们二人激动的。”  “我们当然激动高兴啊!成贵哥哥是个好人!他娶姐姐,我们高兴!”赵珠高兴道。 第六百八十六章 低贱村姑 赵雨也高兴的连连点头道;“我们为姐姐高兴!” 说着,两姐妹一脸高兴的看向赵英,激动问道;“姐,你和成贵哥哥啥时候成亲啊 ?” “是啊!是啊!听说姐姐成亲时,妹妹可以向姐夫要红包呢!”赵雨一脸兴奋的说道。 赵英听着她们姐妹二人的话,虽知道她们只是童言无忌,但是不知为何,脑海中亦是不自觉的想象起她和贾成贵成亲时会是什么样子。 “姐姐脸红了!” “姐姐是想成贵哥哥了吗?” 赵珠和赵雨两姐妹直盯盯的看着赵英,笑嘻嘻的说道。 瞬间,赵英面颊爆红,无奈道:“你们两个小丫头,知道什么?莫要胡说!” “我们咋胡说!我们都知道姐姐要个成贵哥哥成亲了!” 李氏望着赵珠两姐妹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转眼看向赵英犹豫一瞬,对赵珠道;“阿珠,小雨,你们先出去,娘和英子说几句话。” 赵珠和赵雨很是懂事的出了屋子,还将屋门给关上。 李氏坐在床上,将福安抱起来,抬眼看向赵英道:“英子,你和成贵的亲事,你们……” 赵英抿唇,而后缓缓道:“娘,我是喜欢成贵的。” 李氏谈叹了声道:“娘看得出来。”顿了顿,李氏又道;“只要你愿意,你高兴,娘都站在你这边。” 赵英心中感动,她倾身靠在李氏的身上,闭着眼睛低声道;“娘,您真好。” “傻丫头。”李氏一手抱着福安,一手轻轻抚着赵英的发丝道:“你可是娘的宝贝闺女,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只要我闺女愿意,只要我闺女高兴,娘做啥都行。” …… 赵英和贾成贵已定亲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白锦和暮云深这里。 贾掌柜这边也很是迅速,他很快就找好了媒人,也算好了日子,下月初八正是好日子,赵英和贾成贵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 这件事情定的的确很快,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后,便都知道赵英和贾成贵下个月初八就要成亲了。 而贾掌柜这边也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自郭常义伏法以后,县里的商人堂会本是要解散,谁知众位商人商议后,觉着有个商人堂会能让众多商人坐在一起探讨生意经,也能认识更多的人,倒也算是个好法子,是以他们不打算解散商人堂会 ,但堂会自然需要推举出一个堂主,最后众位商人们决定,推举贾掌柜为商人堂会的堂主。 他们这些商人能得以自由,还能追回被郭常义拿走的那些金银,全都是仰仗当初贾掌柜一家一家的央求,让他们写下了联名信状纸,县太爷这才能给他们做主。 是以他们将贾掌柜视为恩人,当然要推拒贾掌柜为堂主。 然贾掌柜得知这件事情后,并未答应下来,而是去寻了白锦。 “白姑娘,当初写这联名信的主意是你想的,而白姑娘的智谋和心性也足可以当这商人堂会的堂主,所以我希望白姑娘来做这堂主。” 白锦没有想到贾掌柜会推举自己来做商人堂会的堂主。  看得出,贾掌柜是真心希望白锦来作商人堂会的堂主,这商人堂会不像以前会收取商人们的利银,都可以成为一个众多商人谈生意经的好地方,自然也能认识更多的商人,对自己做生意是极有好处的 。 白锦思索一番,对贾掌柜缓缓说道;“贾掌柜,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商人堂会的堂主着实不适合我,不管是论资历,还是论做生意的谋略,贾掌柜都是我的长辈。”  “如商人堂会这种大堂会,自是应该贾掌柜来担当,这是其一,如今我们醋坊的生意还未起步,我只想着能将醋坊的生意打理好,这是其二,所以不管论哪方面,贾掌柜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届时,我 们醋坊开张,我们也愿入商人堂会,静听各位商人们的生意经。” 白锦一番言语真心实意,贾掌柜听后,叹了声道:“白姑娘你真是太多自谦了,你年纪虽小,但是性子沉稳,也聪明伶俐,对这做生意一方面也极为有天赋,不过,白姑娘说的也对。” “醋坊还未正式开张,你的确需在醋坊上夺下心思,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做这商人堂会的堂主。” 随着郭常义和康主簿伏法被砍头,有不少曾被郭常义赶走的小本生意人都回来了罗商县,而白老三醋坊也撕去了封条,再次开门。 这一日,白锦,暮云深,还有李氏母女几人都回来醋坊。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白锦和其他人走进醋坊内,想着前些时日醋坊内发生的事情,一时间,几人都感慨万千。 李氏更是感叹道:“唉,真是可惜啊,想当初咱们醋坊刚开张的时候,生意多好,本以为醋坊正式开张时生意会很好,谁知……” 谁知竟遇上郭常义那样一个大恶人!害的他们醋坊被关门,如今,醋坊虽已开门,却冷冷清清。 白锦走进屋内,抬手在醋坊之上摸了一下,满手的灰尘。 她低头吹了吹,抬眼看向李氏和赵英道:“以前的生意好,以后的生意也会好的。” 李氏和赵英点点头,赵英更是捋起袖子,一脸坚定的说道:“阿锦说的不错,三叔酿的醋好,以前生意好,以后醋坊的生意也会很好!” 有了白锦和赵英的声音,一时间醋坊内低沉的气息渐渐消失。 她们纷纷卷起袖子开始拆毁打扫醋坊。 彼时,有几人缓步走到醋坊对面的茶楼,那几人直接包下茶楼,不在允许任何人进入,而当先那人身着一袭碧色纱裙,坐在茶楼靠窗户边的位置,垂眸望向醋坊内。 女子身后的嬷嬷并未要茶楼的茶,而是用自带的水和茶叶泡了茶躬身放在女子面前,一脸恭敬道:“公主,请用茶。” 茶香袅袅,的确不是罗商县这种小地方能喝到的茶,然周凌思却没有任何心思喝茶。 她娇美的面容阴沉沉的,盯着醋坊内的动静,秀眉蹙的越来越深。 “一个卖醋的村姑,如何能入得了暮哥哥的眼?”周凌思满眼嫌弃的盯着醋坊内干活的白锦,神色很是难看。 她贵为公主,能看上暮云深本就是恩赐,谁知道暮云深对她竟是没有任何心思!更不能忍的是,暮云深不喜欢自己却喜欢一个小地方的村姑! 即使白锦长得不错,在周凌思眼中那是一个,给她提鞋都不配的村姑! 被一个村姑给压下去,周凌思心中哪能甘愿? 周凌思看了会儿,忽然抬头看向身旁伺候的嬷嬷道:“刘嬷嬷,我和那白锦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刘嬷嬷险些跪下来,她蹙眉道;“公主,你贵为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哪里是那白锦那样一个村姑可比的?这不是侮辱公主您的身份么?” 周凌思却蹙眉道:“我只问你,我和她相比如何?” 刘嬷嬷忙躬身道:“白锦身份低微,就是连站在公主身边都是没有资格的,又如何能同公主相比?即使公主大度愿同白锦比一比,公主自是如同天上皎月,而那白锦不过是那泥地里的污泥而已。” 周凌思听得心情的确好一些,然她的面色依旧沉沉的。 “既是如此,为何暮哥哥宁愿娶一个村姑,也不愿喜欢我?”周凌思皱眉道。 刘嬷嬷一脸惶恐,忙道;“公主,您身份贵重,那暮大人兴许是怕自己的出身玷污了公主……” 周凌思蹙眉道:“我已说过不在乎。” 顿了顿,周凌思有道;“暮哥哥救过父皇,如今也有官位在身,我曾说过不在乎暮哥哥的出身,他长得俊朗,一点也不必那些朝中大臣差,甚至更为俊朗,可是他还……” 周凌思满心的不甘和愤怒,还有一些怨恨! 她贵为公主,愿意喜欢一个泥腿子出身的人,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表明心意,然却被暮云深拒绝!周凌思怎能甘愿? 眼见着周凌思满面的愤怒之色,刘嬷嬷想了想,似是想到什么,眼睛忽然一亮,忙道;“公主,或许是因为暮大哥人同白锦定了亲,奴婢看着暮大人是个有担当之人,不愿辜负曾和他定亲的人?” 周凌思神色变了变,她点头道;“暮哥哥是个有担当的人,想来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说着,就见周凌思一脸的愤恨之色,怒声道:“不过是定亲而已,便让那白锦退了亲事便是!” 眼珠一转,周凌思朝着刘嬷嬷做了个手势,刘嬷嬷忙躬身凑到周凌思面前,紧接着,周凌思对刘嬷嬷耳语几句,刘嬷嬷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刘嬷嬷离开茶楼,而周凌思则端起桌上的茶水,低头抿了一口。 她双目直盯盯的望着醋坊内的人影,眼睛眯了眯。 她一个公主,怎能败给一个抛头露面卖醋为身的低贱村姑?! 彼时,醋坊内几人打扫的也差不多。 白锦放下手中伙计,忽然朝后看了看。 暮云深见到忙走过来,抬手为白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见白锦神色有异,忙问道:“锦儿,是不是太累了?”  白锦摇头:“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第六百八十七章 不知所犯何罪? 暮云深蹙眉,转身朝外望去,入目所及是街道上来回行走的行人,朝外看了一会儿,暮云深转眸看向白锦道:“锦儿,你莫怕,这几日,我会再让人多查探一番,看看还有没有郭常义的余党。” 白锦点头,顿了顿她又道:“或许是我想多了,这段时日经历了不少事情,精神总是有些紧绷。” 暮云深抬手抚了抚白锦的头发,柔声道;“没事,万事有我。” 白锦点点头道:“好。” 李氏和赵英母女几人也收拾的差不多,她们坐下歇息,看到白锦和暮云深这边,母女二人对视一眼,露出欣慰的笑容。 白锦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总算是回来了。 这边,她们还在醋坊忙着,忽见衙门的县太爷亲自前来醋坊。 白锦等人见到县太爷自是躬身行礼,县太爷忙让她们起身,这些人可都是钦差大人的亲信,他可得罪不起啊! 县太爷来到醋坊先是对白锦抚慰了一番,只道醋坊受到的损失,他这个县太爷愿意一力承担,还说会在醋坊开张之日,亲自前来恭贺。 县太爷如此说,白锦等人自然是忙躬身谢礼。 少时,这才说起了正事,原来是县太爷寻暮云深有要事相商,暮云深略一犹豫,点头道:“也好,我也正好有些事情要同大人说。” 县太爷忙道不敢,既然是说要事,自是不能在醋坊的。 暮云深同白锦等人告了别,同县太爷离开醋坊前往了衙门。 醋坊内也已经收拾完,白锦和赵英等人刚坐下休息,就见醋坊内迎来一名上了年纪的嬷嬷。 这嬷嬷白锦曾见过一面,正是周凌思身边伺候的嬷嬷。 那嬷嬷面无表情的看向白锦,道:“白锦,公主要见你,走吧。” 言语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一旁赵英和李氏李氏紧张起来,对于有一位公主跟着暮云深前来罗商县的事情旁人不知道,但她们是知道的。 只因这位公主对白锦很有成见,白锦怕赵英和李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周凌思,是以将周凌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听到公主要见白锦,赵英心底很是担忧。 那嬷嬷面无表情的盯着白锦,见白锦不动,便有些不耐烦的蹙眉道:“没听到公主的吩咐吗?还不快走?!” 作为百姓,公主有吩咐,她们自是不能也不敢拒绝的。 白锦秀眉微扬,看向嬷嬷点头道:“好,那麻烦嬷嬷带路了。” 嬷嬷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白锦,不过眼中的鄙夷之色并未消减。 “阿锦!”赵英忙走到白锦身边,道:“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赵英看向嬷嬷道;“这位嬷嬷,可否让我陪着阿锦去?” “你是什么东西?”嬷嬷一脸高傲且鄙夷的看着赵英道:“公主要见的人是白锦,再者,并非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公主的!” 这话便有些难听了。 赵英咬牙,心中却极为担忧白锦。 白锦拍了拍赵英的手道:“没事。” 见赵英紧紧拉着自己,白锦笑着道:“现在是大白天,即使她贵为公主,也不会在大白天对我做什么。” 赵英这才想起来,也是她太过担心白锦,才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即使如此,赵英还是不放心白锦。 “放心,你和婶子在醋坊好好歇息,哪里也别去。”白锦安抚道。 赵英点头,目送白锦同那嬷嬷离开。 白锦离开醋坊,随着那嬷嬷不过走了一段路,便进了茶楼。 茶楼内空无一人,茶楼掌柜和小厮更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此时,白锦才明白过来,方才她感觉到的视线并非是自己多想,而是来自于对面茶楼上方的视线,是周凌思的视线。 待上了二楼,嬷嬷走到周凌思面前行礼道:“公主,白锦带到。” 周凌思正在低头品茶,闻言她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 白锦上前,福身行礼道;“民女见过公主。” 周凌思没有说话,白锦便不能起身。 然白锦福身行礼蹲了一会儿,听不见周凌思的声音,双腿便有些酸了,想到这是周凌思在间接的对付自己,白锦心底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便也站了起来。 “大胆!” 一旁的刘嬷嬷皱眉盯着白锦道:“果真是没有规矩的村姑!公主还未让你起身,你怎敢起身?!还不跪下?!” 白锦抬头一脸无辜的看向刘嬷嬷道:“这位嬷嬷,我来见的是公主,公主还未发话,为何你却发话,莫非嬷嬷比公主还要大么?” 刘嬷嬷面色顿时难看至极,忙道:“胡说八道!公主身份尊贵!哪里是我等奴婢能比的?你个下贱之之人……” “嬷嬷你嘴上说公主身份最贵,但公主不说话,你便在这里叫嚣,还说不是觉得自己比公主身份尊会?” “我,我……”刘嬷嬷一时间张口结舌,忙看向周凌思道;“公主,奴婢不敢逾矩……” 周凌思放下手中茶盏,淡淡道;“刘嬷嬷乃是我的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说着周凌思沉着脸看向白锦道:“你听明白了?” 白锦笑眯眯的道:“民女明白了。” 周凌思蹙眉盯着白锦,面色不善。 “知道为何不过跪?”周凌思沉怒道。 白锦道;“公主身份尊贵,民女方才已经行礼,然民女知道公主作为一国公主,必是像圣上一般爱护子民的。” 周凌思面皮抽搐几下,白锦这话意思,她若让她一直行礼或者下跪,那就是她不爱护百姓,是忤逆了圣上? 周凌思的目光第一次认真的看向白锦道:“你果真是不一般。” 白锦垂眸道:“多谢公主夸奖。” 周凌思面皮抽了抽,哼了声。 周凌思不说话,白锦便不说话。 站着总比蹲着要好的。 过了会儿,周凌思幽幽出声道:“白锦,听说你和暮哥哥定了亲?” 听到周凌思对暮云深亲昵的称呼,白锦并未任何神色,她点头道:“回禀公主,正是。” “那本公主让你做一件事。”周凌思直盯盯的看着白锦,淡淡道。 “本公主让你主动和暮哥哥取消婚约。” 对于周凌思的要求,白锦似乎并不意外,她神色依旧平静,黑眸淡淡的望着周凌思道:“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周凌思面色更沉,她皱眉瞪着白锦道:“怎么,你不愿意?” 白锦道:“回禀公主,民女自然不愿意。” 周凌思眯了眯眼,盯着白锦的目光迸发出一丝杀意,冷声道:“白锦,你若主动同暮哥哥退了亲事,本公主会亲自为你挑选一门更好的亲事,让你嫁过去就作少奶奶,不仅如此。”  周凌思顿了一下,望着白锦的目光又带了一丝诱惑,幽幽道;“本公主听说你们白家世代为农,如今也是辛苦的卖醋为生,只要你主动退亲,本公主还能给你白银千两,这些银子足可以让你们一家子活 上几辈子了。” 周凌思一副高高在上且施舍的态度,她虽望着白锦,但目光却带着鄙夷和不屑。 显然,她认为她的这些条件,白锦听后应是感恩戴德的跪下谢恩,然后回去退亲。 然她说完话后,却没有听到白锦的回答。 周凌思身旁伺候的刘嬷嬷沉着脸瞪着白锦道:“白锦,你还不赶快跪下谢恩?!” 白锦神色淡漠,但她眸中却染上一丝冷意。 她抬眼看着周凌思,道;“民女和云深的亲事自是我们自己做主。” 周凌思脸色更沉,她冷着脸看着白锦道:“你这是要忤逆本公主?” 白锦淡淡一笑道:“即使你贵为公主,却也不能随意毁坏别人的亲事。” “你!”周凌思面色沉怒。 她身后的刘嬷嬷满脸戾气的瞪着白锦斥道;“大胆刁民!还不跪下向公主赔罪?!” 白锦淡淡道:“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你忤逆犯上!”刘嬷嬷怒声斥道。 白锦抬眼看着刘嬷嬷淡淡道:“民女不知做了什么事情忤逆了公主?” “你,你忤逆公主……” “大周国的律例可曾有说公主可以拆散百姓姻缘?” “这……”刘嬷嬷一时间竟是白锦给说住了。 她们作为奴婢,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自然不曾想过主子说的话对不对,她们更不敢置喙。 然,白锦不是宫中的那些奴婢,更何况她也见过皇族众人,在京城经历了不少事情,自不会轻易的被后凌思的气势给吓到。 “白锦!”周凌思盯着白锦的眸中迸发出一丝恨意,从未有人敢这么忤逆她! 白锦在她眼中不过一个小百姓,一个蝼蚁而已! “本公主再说一遍!我要你和暮哥哥主动退亲!”周凌思咬牙道。 “恕民女不能从命。” “你若不退亲,本公主就要将你赐死!”周凌思冷声威胁道。 周凌思本以为会在白锦脸上看到惊恐害怕之色,然白锦神色依旧平静,只听她缓缓说道;“公主,民女不曾做过恶事,何以要被赐死?” 周凌思冷声斥道:“本公主要一个人死,还要理由么?”  “哦。”白锦淡淡道:“原来大周国的百姓在公主您的眼不过都是可以随意赐死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你这是要害死他吗? 这句话自是周凌思心里话,然这样说出被别人听到,就不那么美妙了。 “民女虽只是一介草民,但民女和众多百姓一样,相信圣上仁慈,更相信英明神武的圣上定不会随意发落他的臣民。” 周凌思一张娇艳的脸容已是被气的阴沉恐怖,可她还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难道她要说她的父皇不仁慈吗?! 当今圣上素以仁慈,圣明,孝道治天下,更因他爱护大周国的百姓,深受百姓爱戴,若因为她一个公主做了什么事情或者什么话,抹黑了皇族,父皇怎会原谅她? “你大逆不道!忤逆犯上!”周凌思咬牙斥道;“不尊敬本公主!这便是你的大罪!” “若民女真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那即使要赐死民女,也需衙门审讯。”白锦淡淡道。 周凌思气的险些摔桌! 在场众人谁人不知如今的罗商县是暮云深做主的! 当然,周凌思说这些并不是真的要赐死白锦,她这次能出来,在圣上面前保证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随意惹事,不能随意暴漏身份!事事还得需多听暮云深之言! 周凌思不过是威胁吓唬白锦罢了,她本以为如白锦这种小地方的村姑,自己贵为公主说几句话,毕是吓的她口不敢言,谁知白锦还跟她讲了一大堆的道理! 周凌思心中怎能不气?! “哼!” 威胁不成,周凌思忽然冷笑一声,幽幽道:“白锦,你同暮哥哥分开已有很长时间,暮哥哥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 “你不仅不知道,你还不能帮他,不仅帮不到他,你还会拖累他。” “暮哥哥在京城好不容易有了出头之日,如今更是得到了父皇的器重,你说你这样一个泥腿子如何配得上暮哥哥?” 周凌思说着,盯着白锦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嫌弃的恶意。 “让旁人知道暮哥哥身边有你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你可知京城那些权贵会笑话暮哥哥?” 说着,周凌思忽然放软声音,对白锦道:“白锦,你若是真心对待暮哥哥,你就该主动退去亲事,如此,你才是为他好。” 说完,周凌思下巴微扬,看着白锦道:“本公主见你也算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公主的意思吧?你若对暮大哥是真心,那便去退亲。” 白锦歪头想了想,对周凌思道:“回禀公主,民女宫的确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周凌思面皮微抽,心底暗骂白锦是蠢货,沉着脸看着白锦道:“你主动退去亲事才是对暮大哥好!如此,也不枉费暮大哥对你的一片心!” “我为何要为他好。”白锦淡淡道:“民女只想让自己舒心而已。” “你说什么?!”周凌思怒斥道:“白锦!你果然愚不可及!” 白锦摊手看着周凌思道;“民女为何要委屈自己,成全别人呢?” “你不是很爱暮大哥吗?!”周凌思怒声道。 白锦点头:“不错。” “那你就应该为了他退去亲事!” “亲事是我们二人的,民女不想退亦不会退,再者,若是为了他好就得退了亲事,那民女不如为自己好一些吧。” 白锦这一番言论,着实惊到了周凌思。 周凌思怒指着白锦道:“你,你这个……” 白锦淡淡道:“不知公主可还要对民女说什么?若是无事,民女便先行离开了。” “白锦!你这个愚不可及的贱人!”周凌思怒声骂道:“你竟敢如此对暮哥哥!你这是要害死他吗?!” 白锦脸色冷下来,她静静看着周凌思,淡淡道;“民女不会亦不敢害任何人。” “你不退亲就是害了暮哥哥!”周凌思大声叫嚷道。 “哦。”白锦淡淡道:“那我便同他一起承担。” “……”周凌思还从未见过如白锦这般不识好歹的人!最重要的是,她还说不过白锦,正是因为此,周凌思盯着白锦的目光才满是愤怒和恨意。 眼见着周凌思气成这样,两名伺候的嬷嬷忙去安抚周凌思,一人对周凌思道:“公主,她不过一个区区的下贱人,您犯不着同她置气,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刘嬷嬷道;“公主,奴婢这就让人将她抓起来……” 周凌思眼神阴郁,若能这么弄死白锦,她自是乐意的,可惜她此次跟着暮云深出来本就是隐秘的,若真惹出什么事情,遭殃的可是她! 可就这么放过白锦,周凌思着实不甘! 就在周凌思双目沉沉盯着白锦时,忽听茶楼门前传来一阵轰乱声,紧接着就听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锦儿!” 随着声音就见暮云深大步走来,面带焦急之色,在看到站在一旁的白锦后,暮云深快步走到白锦身旁,焦急问道:“锦儿,你还好么?可有受伤?” 眼见着暮云深如此紧张关心白锦,周凌思一双眼中满是嫉妒和不甘。 白锦对着暮云深笑了笑道:“没有,公主只是找我说了几句话。” 周凌思冷哼一声,目光带着一丝幽怨的看着暮云深道:“暮哥哥,你这是怕本公主会伤害她么?” 暮云深容颜冷峻,只面对白锦时面容才会温柔下来, 他转眼看向周凌思,俊脸微沉,拱手道;“臣不敢。” 顿了顿,暮云深又道:“不知公主可问完话了?微臣可否带锦儿离开?” 周凌思咬牙道:“暮哥哥你何必这么紧张,本公主只是同白锦说了几句话。” 暮云深眼眸微垂,拱手又重复一遍道:“不知公主可说完了?” 周凌思目光沉沉的看了白锦一眼,挥了挥手。 暮云深连忙拉着白锦向周凌思行礼后,便转身离开茶楼。 周凌思神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直到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和白锦拉着手离开茶楼朝外走去的背影越来越远,周凌思这才收回视线。 两位嬷嬷目光担忧的看着周凌思,刘嬷嬷正要说话安危,忽见周凌思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部挥落地上,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公主息怒。” 周围伺候的人连忙下跪,恭声道。 两位嬷嬷也忙躬身劝道;“公主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啊……” “岂有此理!”周凌思面容因气愤,嫉妒而变的狰狞,她咬牙道:“我乃堂堂公主!竟然还比不得一个下贱的泥腿子吗?!” “公主,必是那暮云深自惭形愧,自知配不上公主,是以才不敢接受公主的好意……”刘嬷嬷劝道、 另外一位嬷嬷也忙道;“公主您身子金贵,怎是那些下贱人能比的?公主容貌卓绝,自是要学识,容貌,身份最好的才能配得上公主,那暮云深终归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粗人,又怎能配得上公主?” 两位深居皇宫的嬷嬷,是怎么也看不上暮云深这样的泥腿子,更觉暮云深配不上公主,可惜,周凌思就是对暮云深一见倾心! 可谁知那暮云深竟不知好歹,处处躲着周凌思,虽说嬷嬷们看不上暮云深,看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拒绝周凌思,她们心中亦是气愤的! “配不配得上本公主说了算!”周凌思目光恨恨,咬牙道:“但本公主绝不允许一个低贱之人骑到本公主的头上!” 眼见着周凌思仿若着魔一般,目露阴沉之色,两名嬷嬷对视一眼,都齐齐叹了声。 公主自小就是个执拗的性子,如今,眼睁睁的看她对暮云深的执念越来越深,俩个名嬷嬷也很是担心。 ……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茶楼后,并未回醋坊,而是直接去了衙门。 因为县太爷热情的邀请,暮云深和其他众人便先行住在衙门内,暮云深和白锦进了衙门就直奔暮云深所住的地方。 待进了屋内后,暮云深让白锦坐下,自己则蹲下来,仰头看着白锦,目光温柔又担忧:“锦儿,让你受委屈了。” 白锦垂眸同暮云深对视着,挑眉道;“的确。” 暮云深叹息一声,低声问道;“她同你说什么了?” 白锦倒是没有隐瞒,将周凌思所说的话告诉了暮云深。 暮云深听后,面色阴沉道;“此事我会解决。” 白锦点头,道;“的确,你惹来的桃花,自是要自己解决,不过。”顿了顿,白锦盯着暮云深问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将如何惹到的桃花告诉我么?” 暮云深低叹一声,将他和周凌思的事情从头至尾告诉白锦。  其实,暮云深和周凌思也不过是见过几面,一次是暮云深救了当今圣上,暮云深入宫受赏时见过周凌思,还有一次是他同高太师一听进宫面见圣上时见过周凌思,最后一次,便是这一次暮云深回来, 周凌思主动请旨说是要同暮云深一同前来。 作为圣上众多公主中的一位公主,周凌思不算最受宠的,但也受圣上喜爱,在加上周凌思撒娇和旁人的说辞,圣上便同意周凌思跟着暮云深前来罗商县。 这么说来,周凌思听暮云深见面也不过三四次,然周凌思对暮云深早已有了心思,所以才会请旨来罗商县。 可周凌思贵为公主,圣上怎会同意周凌思跟着暮云深前来罗商县? 白锦能想到的事情,暮云深自然也想得到。  只听白锦和暮云深齐齐说道;“太师府。” 第六百八十九章 不急在一时 太师高渊一直是圣上器重的大臣,在这次京城动乱中,高太师虽倾向太子党,但却并未引起圣上的猜忌,反而更加得到圣上的信任和重用。 对于暮云深,除却暮云深救了圣上外,更因暮云深同太师府的关系,而得到了圣上的重视,不然,此次,圣上也不会封暮云深为钦差来罗商县亲办此案。 而周凌思对暮云深的心思,想来圣上也是看在眼中的,但圣上并未阻止,反而还同意了周凌思的请求,那这件事情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白锦神色沉沉,垂眸看着暮云深道:“是不是很麻烦?”  暮云深倒也没有隐瞒,他点点头道:“是有一些,不过,锦儿也不必太过忧心,罗商县的事情已经解决,待这次回京后,我便会主动请辞钦差的身份,姨母姨父亦会支持我的选择,我想有了他们帮我游 说,圣上应当不会为难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的确,在京城那样的天子脚下,金银美人什么都不缺,人才更不缺! “若你没有了任何身份,那位公主对你仍旧不罢休呢?”白锦问道。 眼见着白锦面无表情的模样,暮云深顿时紧张起来,他道:“请辞后,我会请求姨母姨父为我们主持亲事。” 有了太师大人的撑腰,即使是圣上都是要给几分薄面,更何况是一个公主。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道:“谁说要这么快嫁给你?” 暮云深忙抓紧了白锦的手,俊朗面上带上一丝紧张之色,问道:“锦儿,难道你不想嫁给我么?” 白锦仰头,调皮一笑道:“我要嫁给谁,多会儿嫁,自是我说了算。” 暮云深苦笑一声道:“那是自然,锦儿不管你做什么,我总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白锦望着暮云深笑了笑,伸手点了点暮云深的额头道:“傻瓜。” 暮云深抬眼,二人看着彼此,随即相视一笑,就见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抚在了自己面颊之上,道:“原来锦儿喜欢傻的。” 白锦抿唇一笑道:“是啊,我喜欢傻的。” 暮云深温柔一笑道:“那我便是锦儿的傻子。” “……” 这句情话听着很是别扭,不过白锦听着却还是开心。 “锦儿,相信我,在我暮云深心中只有你一人。”暮云深深深望着白锦,深深说道。 白锦嗔了暮云深一眼道;“自然!我若不相信,怎会同你说这么多?” 暮云深憨憨一笑,模样看上去有些傻,但却让白锦很安心。 “对了。”白锦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你不是同县太爷谈事情么?怎会知道我被公主叫走?” 暮云深道:“是何勇。” 白锦这才知道,原来何勇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待得知周凌思叫走白锦,他便赶回衙门告诉暮云深,当下,暮云深也顾不得谈话,便赶来茶楼。 “锦儿,这段时日你便不要离开我身边,等这边事情一了,我们便回京城接三叔他们回家。”暮云深温声道。 白锦笑着点头道:“好,正好回去也能看看师傅他们。” 提到高江云,只见暮云深面带异色,看着很是不自然。 白锦看到不禁问道:“云深怎么了?是不是我师傅出了什么事情?” 高江云作为太师儿子,虽身无官职,但就他太师之子的身份,怕是也无人敢为难高江云吧。 只见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吞吞吐吐道;“他无事,只是……” 见暮云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白锦更为奇怪,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咳。”暮云深轻咳一声道;“他被姨父赶出太师府了。” 白锦一惊,忙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暮云深轻叹一声道:“锦儿,你可曾听过断袖之癖?” “……断袖之癖?”白锦喃喃重复一句,望着暮云深的眼眸睁圆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道;“你,你是说……” 白锦虽是女子,但活了两世,却也知道暮云深所言的断袖之癖。 断袖之癖,世人提起都极为不耻的一种人,男子喜欢男子方为断袖之癖,实乃惊世骇俗之举动,曾有圣人直言道短袖实乃有违人伦。 白锦听说过,却也只是听一听,她是女子自不明白断袖之癖,再者,白锦活了两世么对于人世间的丑恶也算见识过,即使有些人是断袖之癖又如何?那不过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罢了,又没有害人。 暮云深点头,他温声道:“锦儿,你莫要害怕,江云他只是……” “我不怕。”白锦望着暮云深,缓缓说道:“不管师傅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是我师傅,他教会我许多东西,这一生他便是我白锦尊敬的师傅。”  暮云深听后,握紧了白锦的手,温声道:“锦儿,你和江云果不愧为师傅,在他被赶出太师府时,他曾说这世上再多的人不懂他,唾骂他,但他相信他的徒弟一定会支持他,不会像其他人一般嘲弄他。 ” 当然,高江云原话是说,他的徒弟必然不会像这世间的蠢人一样没有见识,必会支持理解他。 虽然,暮云深也不知晓高江云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但是,现在听了白锦的话,暮云深才知道,他们是师徒二人果真是默契的很。 “师傅他还好么?”白锦关心问道。 暮云深点头道;“很好,他本就不多在在太师府内居住,如今他和那位住在我们之前住过的宅子内。” 白锦心底有些好奇,问道:“师傅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暮云深咳了一声道;“我不曾见过,不过,我听闻他也是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白锦心底默默为高江云祈祷,只望她的师傅情路不要太过坎坷。 不平凡的路,注定不会平和。 …… 周凌思从茶楼回来,回到衙门,她便询问暮云深和白锦,听到暮云深和白锦回来后便待在一个屋子内,一直未曾出来后,周凌思嫉妒的险些发狂! 她是公主!为何还比不上一个村姑?! 眼见着周凌思神色阴沉不知在想些什么,伺候的两位嬷嬷对视一眼,齐齐叹了声。 “公主,您可是金枝玉叶,何必为了暮云深那样的粗人伤了自己的身子?”刘嬷嬷低声劝道。 另外的嬷嬷亦低声劝道:“是啊公主,在京中有多少权臣贵子对公主倾心……” “哼!”周凌思冷着脸打断嬷嬷的话,道:“那些草包如何能同暮云深相比?” 周凌思对暮云深的心思可以说是在见暮云深的第一眼时便倾心了。  那时在宫中,周凌思听闻圣上遇险被人所救,且那救了圣上之人是一个无名小卒,周凌思还曾嗤笑嘲弄,只道一个无名小卒竟能有幸救了圣驾,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之后才知那人同太师府有些关 系。 周凌思好奇之下,便在圣上封赏暮云深时,央求着圣上去观礼,这便见到了暮云深。 初见暮云深,周凌思便被暮云深的容貌还有周身气质吸引。 暮云深不似朝中那些权贵之子过于软弱纨绔,也不似那些武将粗狂让人厌恶,暮云深气质硬朗,容貌冷峻,气质卓然,竟是比那些权臣贵子和武将都要出众一些。 周凌思对暮云深上了心,便着人暗中查探暮云深,这才知晓暮云深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泥腿子,他身份低贱,但,那又如何?周凌思对其一见倾心,便央求母妃同太师府去说。 之后,周凌思才知晓,原来暮云深在老家早已定亲。 但这又如何?周凌思记得那些戏文中的那些贫寒子弟,见到皇族公主便都抛弃糟糠之妻成为了公主驸马。 以前,周凌思还曾暗暗唾弃这些戏文中的男子太过薄情寡义,然落到自己身上,周凌思才发现,她既盼着暮云深答应,又盼着暮云深不是那些薄情寡义之辈。 最后的结果自是暮云深对皇族公主并无此意,周凌思得知后,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欢喜,她在见到暮云深的第一眼,就知晓暮云深不是薄情之辈,对其更为倾心。 那之后周凌思在宫中又见过暮云深一次,周凌思便决定让暮云深做她的驸马,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暮云深深得高太师夫妇喜爱,又将其当做亲生儿子一般疼爱,是以她们尊重暮云深的选择。 暮云深心中只有一人,那就是白锦,而周凌思不甘心,在出了郭家的事情后,周凌思便央求圣上让她随同暮云深一同来罗商县,美其名曰微服私访,为圣上查探民情。 周凌思看不透圣上的心思,但她能同暮云深一同离开,便很高兴。 一路上,周凌思时不时的便寻暮云深说话,奈何暮云深对她总是神情冷淡,还躲着她。 直到到了罗商县后,周凌思亲眼目睹暮云深同白锦如此亲热,才知道暮云深也是会关心人,柔声说话的。 周凌思心底的嫉妒愈大。 她可是公主!即使她得不到暮云深,那也不允许一个村姑踩在自己头上!  两位嬷嬷见周凌思神色阴沉,面容扭曲,一旁的刘嬷嬷咬了咬牙,躬身道;“公主,您若真喜欢那暮云深,倒是也不急在这一时。” 第六百九十章 如此辛苦 周凌思眉宇一皱,却看向刘嬷嬷问道:“你可是想到什么法子?”  刘嬷嬷说道:“公主,您身份高贵,何必在这种小地方同那贱民置气?如今暮大人已经审完此案,接下来必会回京复命,奴婢猜测那白锦必会跟暮大人回京,等到了京城,那就是公主您的地方,要给一 个贱民安一个罪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刘嬷嬷几句话,周凌思便明白过来。 她自小生长在宫中,对于后宫那些腌臜的手段,周凌思自是在清楚不过。 要杀一个人,也并非要她亲自动手! 等到了京城,天子脚下,要解决一个贱民,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么?  周凌思越想越觉得可行,她抬眼看向刘嬷嬷笑着道;“刘嬷嬷你果然不愧是宫中的老嬷嬷,是了,在这种小地方若本公主真的对白锦做了什么事情,暮哥哥一定会保护她,亦会怪我,等去了京城,那就 由不得白锦了!” 刘嬷嬷连忙点头道:“正是,所以还请公主放宽心,事情不急在这一时。” 周凌思想着阴冷一笑。 …… 白老三再次开张,醋坊内还有之前的醋,倒是可以先卖一阵。 因为暮云深要回京城,而白锦亦要同暮云深一通离开。 白高忠和沈氏也没有回来,赵英她们便打算先给醋坊打打名气,等他们回来后,在着手准备醋坊开张的事情。 这不,醋坊的事情安顿妥当后,白锦和暮云深便准备进京复命。 赵英等人将他们送到城门外,赵英更是拉着白锦的手,低声道:“阿锦,我见那公主看你的眼神很诡异,你千万要小心那公主。” 白锦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白锦连忙点头,李氏也拉着白锦的手道:“阿锦,一路保重,等见到你爹娘,就早些回来。” 白锦点头道:“婶子,我们定会敢在英子和成贵成亲前回来的。” 提起这个,就见赵英面颊顿时一红,抬眼嗔了白锦一眼道;“阿锦!” 白锦拉着赵英笑嘻嘻的说道:“怎么?你害羞了?” 赵英嗔了白锦一眼道:“哼!你要早些回来,如此,才能早些和暮大哥成亲啊。” 白锦坦然的点头道:“是啊,等我们回来是要成亲的,不过那是在你和成贵之后啊,到时候还需英子传授经验。”说着白锦对着赵英眨了眨眼睛。 赵英睁着一双眼睛瞪着白锦,脱口道;“阿锦,你何时变的如此,如此……奔放?” “我只是说实话嘛。” 白锦和赵英姐妹二人说笑几声,离别伤感之情倒是淡了许多。 待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马车后,赵英等人忙上前几步,挥手同她们道别,叮嘱他们早些回来。 周凌思坐在马车内,盯着外面那些人同白锦道别,面色冷了冷,唰的一下,将马车帘子合上。 只见周凌思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道幽冷之色,低声道;“回来?只怕她是有去无回!” 马车行驶,眼见着一众人缓缓离去,赵英和李氏等人目送着马车,喃喃道:“阿锦,你一定平安归来。” 时间缓缓而过,白锦和暮云深一行人转眼间已经行了数十日,眼看在过半个月,他们就可到达京城。 这一日,他们一行人没有歇息,直赶到一处尚安郡的地方,寻了一间客栈歇息。 因为同行的有公主,他们所住的客栈自不能有其他人,待将客栈包下来后,一行人便可在客栈内安心歇息一晚。 暮云深安排好一切便准备同白锦去一处安静的地方用饭,谁知这时周凌思身边的刘嬷嬷来到暮云深和白锦面前,福身行礼道:“暮大人,公主请您和白姑娘前去一同用膳。” 暮云深剑眉一皱,正要拒绝,忽见周凌思走到刘嬷嬷身前,神色温和的看向暮云深和白锦道;“暮哥哥,白姑娘我们一同用膳吧?” 公主亲自相邀,若他们还要拒绝,倒真是有些说不过去。 暮云深握紧了白锦的手,却并未回答,而是看向白锦,征求白锦的意见。 白锦想了想点头道;“好,多谢公主。” 周凌思将白锦和暮云深手间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她秀眉微蹙,面上倒是不动神色,她更是温和的笑了笑道:“白姑娘你是暮哥哥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我们同行一路,你不必太过拘礼。” 白锦微微扬眉。 事出反常既为妖,那一日,周凌思对她的厌恶和恨意,她可是看的清楚,如今,周凌思对她如此客气,倒是让白锦对周凌思更为警惕了。 白锦和暮云深坐在周凌思这一桌,待饭菜上来后,周凌思动了筷,白锦和暮云深才开始动。  白锦和暮云深吃的很低调,他们二人不言语,只偶尔对视一眼,眸子弯了弯,暮云深偶尔为白锦夹菜,虽然期间,并没有听到暮云深和白锦说话,但是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那种默契和笑容,还有暮云 深对白锦那无微不至的照顾,周凌思看的眼角直抽。 此时此刻,周凌思有些后悔让他们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为何要看他们二人如此默契恩爱?! “公主。”刘嬷嬷忽然出声,这才让周凌思回过神,她连忙收起目中阴沉之色,面色温和的看向白锦,竟主动攀叹起来。 “白姑娘,你们白家是世代卖醋为生么?” 白锦闻言,抬眼看向周凌思,神色恭敬回道;“回禀公主,民女祖上并非卖醋,只是在民女的爹对酿醋极有兴趣。” 周凌思点点头:“那你们白家世代为农?” 白锦点头:“正是。” 呵,果然世代都是贱民,如此贱民凭何同她高高在上的公主相比? 只见周凌思笑望着暮云深道:“暮哥哥,我自小便被困在宫中,还从不曾见过下地务农的人呢,不如我们明天去看看吧。” 周凌思这样说,只是为了让白锦自惭形愧。 奈何她想错了,白锦听了周凌思的话,并无任何想法,更别说自惭形愧。 只见白锦神色平静,甚至还吃了几口饭菜,看着胃口极好。 暮云深皱眉道:“请公主恕罪,咱们此行回京乃是复命,耽搁不得。” 周立功思蹙眉,在加上白锦坦然的神色,周凌思心底很是不悦。 但是想到日后的事情,周凌思只能暗暗咬牙,默然下来。 眼见着白锦和暮云深吃完了饭起身行礼,周凌思却只吃了几口。 看着他们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周凌思眸子微眯,心底很是气愤! …… 翌日一早,一行人早早起身,准备赶路,忽见何勇匆匆赶来见到暮云深忙道:“大人,公主不在客栈。” 暮云深顿时皱眉。 周凌思乃是金枝玉叶,此次出来暮云深等人可是要保护周凌思的安全。 “不过伺候公主的丫鬟留下了一个。” 何勇说完,就见有侍卫带着丫鬟来到暮云深面前,丫鬟行礼后,将周凌思的行踪告诉暮云深。 众人这才知晓,周凌思竟说要体验民情,亲自下地耕田。 暮云深黑着脸让丫鬟下去,又吩咐人去寻周凌思。 白锦也收拾完毕,待得知了周凌思的事后,扬了扬眉。 “锦儿,我同其他人去寻公主,你便在客栈内等候。”暮云深嘱咐道。 白锦迟疑片刻道:“我同你一起去。” 暮云深想了想点头同意,将白锦一人留在客栈,他亦是不放心。 他们二人已经分开很长时间,再也不愿分开了。 何勇等人很快便有了周凌思的的行踪。 周凌思也并未走远,她去的是尚安郡郊外几里地的一处田间。 白锦和暮云深赶到时,就见田间站了不少赶早上地的村民,然他们不下地干活,只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处,议论着,数着手里的银子。 何勇打听过后,这才告诉暮云深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周凌思来体验村民下地干活,却又不愿意同这些村民一起下地,便让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今日不要作活,而周凌思则亲自进了地里,找了个村妇教她如何种地。 所以白锦和暮云深才会看到眼前一幕。 不远处的地里,只见周凌思身着一袭碧色纱裙,然裙摆早已被泥土弄脏,她满脸香汗淋漓,低着头,似在静静聆听那村妇的讲解。 待看到暮云深后,周凌思连忙招手道:“暮哥哥,快来啊!” 暮云深黑着脸同何勇等人进入地里,为了不暴露周凌思的身份,二人只拱手道:“小姐,请跟我们回去。” 谁知周凌思走到暮云深身边,忙说道:“暮哥哥,原来这些村民种地如此辛苦,讲究也多。” 暮云深吸了口气,淡淡道:“自然,京城中人挥霍的那些美食,都是这些庄稼人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粮食。” 周凌思不知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故作样子,只见她微蹙眉宇,一脸忧愁之色道:“难怪父……父亲经常说民间疾苦,原来是这个意思。” 暮云深缓和下声音,对周凌思道:“我们还需快些赶路,还请小姐跟我们回去。”  周凌思点点头,一脸忧愁道;“等这次回去后,我定会将这些告诉父亲,让父亲少收一些税,如此百姓才能过的好一些。” 第六百九十一章 我只抱我心爱之人 周凌思贵为公主,能为了体验民情亲自种地,这放在皇族公主身上已是不可多得的了。 更何况她方才一番言语,更是表现出一种体察民情,心疼百姓的模样。 周凌思说完又看向暮云深,一脸心疼道:“暮哥哥,不成想百姓们如此辛苦,暮哥哥以前是不是也如此辛苦?” 暮云深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凌思,淡淡道;“民以食为天,百姓种地得到粮食在换得钱财乃理所应当,当然,税收减少一些,百姓生活更为舒坦一些。” 周凌思忙点头道:“是啊,暮哥哥你放心,这次回去以后,我定会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父亲。” 暮云深拱手淡淡道:“公主有心。” 周凌思见自己说了半天话,暮云深看着自己的神色依旧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神色淡漠,毫不关心! 周凌思心底气怒,她忍受着田地里的泥土,看着暮云深笑着道:“暮哥哥你以前也是如此干活么?可否教教我?” 说着就要去探暮云深的手,谁知暮云深面无表情的退后几步,直接避开周凌思的碰触。 面对一个皇室公主,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任凭是谁都无法拒绝吧? 可暮云深面无表情的躬身道;“公主,咱们该赶路了。” 周凌思见暮云深对自己的话竟然毫无反应,手臂僵在半空,她暗暗咬了咬牙,自己今日这一番举动,难道就什么都得不到?! 想着,周凌思点点头道:“好啊。” 暮云深躬身站在一旁,周凌思抬眼看向站在田边的白锦,眼底划过一抹算计,她抬脚走了两步,因为田地里都是泥土,是以很多泥土便全部灌在了周凌思的鞋子内。 周凌思忍受着难受,在踩到一处田地时,她忽然脚下一扭,身体朝着暮云深扑过去。 眼看着公主要摔倒,作为离公主最近的暮云深自当伸手扶住公主,谁知在周凌思朝着暮云深扑过来时,他竟是急速后退两步,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周凌思给扑进了泥地里! 噗通一声!泥土四溅!好不狼狈! “公主!” 嬷嬷和丫鬟们看到,面色大惊,也顾不得周凌思的交代,急忙跑进泥地里去扶周凌思。 周凌思一脸震惊,她趴在地上,猛的抬头,双目狠狠的瞪着暮云深怒道;“你,你为何不扶我?!” 暮云深忙躬身拱手道:“公主身子矜贵,微臣不敢。” “……”周凌思气的面色清白,浑身发抖。 刘嬷嬷等人一脸惊慌的快步来到周凌思身边,忙扶着周凌思起身。 周凌思气的快要爆炸,她堂堂公主,主动投怀送抱,暮云深竟然不扶着自己,还往后退去,简直可恨! “公主您没事吧?您可有哪里受伤?” 刘嬷嬷等人又是心疼,又是惊慌,忙询问着,查看周凌思的身体。 周凌思面色清白,双目恨恨瞪着暮云深,任凭嬷嬷们扶着她出了田地。 在周凌思被刘嬷嬷等人扶着来到田边离开时,忽见周凌思停下脚步,抬眼狠狠瞪着白锦。 白锦一脸淡漠,任凭周凌思如刀子般的目光射过来。 周凌思咬了咬牙,冷哼一声,这才由着嬷嬷门扶着离开。 彼时,暮云深等人也快步朝外走去,何勇跟在暮云深身后,神情震惊又佩服的看着暮云深,竖起了大拇指道;“大人,对于公主的软香投怀你都能你把持的住,竟硬生生的看着公主……” “大人你太厉害了,属下佩服,佩服!”何勇一脸真心诚意的感慨道。 周凌思可是公主啊,他们这一行人都看得出来,周凌思对暮云深有着别样的心思,然就在方才,公主假意摔倒扑在暮云深面前,暮云深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周凌思给摔倒在泥地里,他怎能不佩服? “大人,您是柳下惠不成?”何勇犹在感慨着,心想若是公主朝着他的扑过来,他定会忍不住扶住的。 暮云深神色冷峻,闻言,他淡淡道;“我只抱我心爱之人。” “……”何勇面皮抽了抽。 待二人来到田边,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拦着她道:“我们走。” 白锦点点头。 何勇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二人相携离去的身影,何勇只觉得自己受了严重的刺激,大人如此公然的秀恩爱,真不怕惹怒那位公主吗? 当周凌思坐上马车后,嬷嬷和丫鬟们连忙为周凌思拍打身上尘土,有的则用帕子为周凌思擦脸颊。 只见周凌思面目阴沉至极,待看到马车下方的二人时,周凌思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丫鬟,双眸阴测测的盯着下方二人。 她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和白锦相携离去,眸中满是愤怒和嫉妒! “公主息怒啊……”刘嬷嬷见周凌思如此,不免的心疼的劝道:“公主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今早,周凌思起床后,突然说要去田间种地,吓的刘嬷嬷等人连忙劝阻,然周凌思决定的事情,她们下人在劝解也是无果。 最终她们只能让人打听了一处最为近的田间,周凌思所做这些,无非是为了讨暮云深欢心,可谁能想到暮云深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公主,那暮云深简直不配您如此待他!暮云深如今虽是个钦差,但他身份卑贱,又是个泥腿子出身,哪里能配得上公主您高贵的身份?”有丫鬟气不过劝道。 “哼!”周凌思咬牙收回视线,她抬眼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怒声道:“配不配得上本公主说了算!” 那丫鬟吓的连忙磕头请罪。 周凌思神情阴郁可怕,低声道;“即使本公主看不上了,也决不允许一个村姑踩在本公主的头上!” 有了周凌思这么一出,众人又在这里歇息了一日,第二日才出发朝着京城赶去。 一路上,周凌思神色温和,还主动同白锦说话,当然,白锦只规矩的回答,其他事情并不多说。 这一日,众人赶了一上午路,到了晌午的时候因为附近没有人家,便拉营帐就地休息。 周凌思是公主,住的营帐自是最好的。 白锦正在帮忙拉营帐,忽见刘嬷嬷走到白锦面前道:“白姑娘,公主请你过去公主的营帐歇息。”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一旁的何勇登时紧张起来,暮云深和其他人去周边巡视不在此地,公主便叫人来唤白锦,着实让人不得不多想。 何勇奉了暮云深的命令保护白锦,而周凌思对暮云深的心思谁看不出来?如今暮云深不在,周凌思就派人来请白锦,何勇不担心才怪。 “白姑娘,请把。”刘嬷嬷面无表情的侧身,淡淡道。 白锦倒是不怕,如今他们是同行,周凌思即使要对付她,也不会是现在。 白锦点头,同何勇说了一声,便随着刘嬷嬷朝着周凌思的营帐走去。 何勇看着她们的背影,一脸感叹般的喃喃道;“大人啊大人你这艳福真是不浅,就是不知是福是祸……” 如此说着,何勇神色间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艳福不浅却又怕无福消受。 白锦跟着刘嬷嬷来到周凌思的营帐,待进入帐内后,白锦正要福身行礼,就见周凌思朝着白锦招手,笑着道;“不必行礼,白锦你过来坐在本公主身边。” 白锦扬眉,几日前周凌思盯着自己的眼神还像是要杀人,如今竟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 白锦还是按着规矩向周凌思行礼,之后随着刘嬷嬷坐在周凌思对面。 周凌思面前放着一个小几,小几放着几碟糕点,周凌思一脸和善的望着白锦,道;“这些糕点是刘嬷嬷从宫中带出来的,我赶路没有胃口,你尝尝吧。” 说完,周凌思抬眼笑眯眯的望着白锦。 白锦也对着周凌思笑了笑,伸手捏起一块糕点,道:“多谢公主。”说完,张口咬了一口,果然入口甜滑,味道极好。 周凌思面上笑容一顿,看着白锦忽然问道:“白锦,你不怕?” 白锦吃完糕点,抬眼看着周凌思道:“回禀公主,民女为何要怕?” 她自然不怕周凌思公然给她下毒,不说他们同行一路,如今又是大白天,外面众人皆知是周凌思传她来见周凌思,周凌思作为公主,自然不会公然害人的。 周凌思微微蹙眉,她还真是小看了白锦! 随即,就见周凌思温和的笑了笑道:“白锦,你胆子果然大。”顿了顿又听周凌思道;“你同本公主讲讲,你和暮哥哥是如何认识的。” 白锦神色不动,闻言,淡淡道:“回禀公主,民女和云深是一个村子的,自然便认识了。” 这不是周凌思想听到的。 周凌思吸了口气,看着白锦笑了笑道;“那你和他又是如何定了亲事?” 白锦也笑了笑道:“回禀公主,民女和云深认识时间久了,情投意合,便定了亲事。” 周凌思眉角抽了抽,心底暗骂白锦果然是个村妇,竟如此不知检点! “哦。”周凌思嗯了一声,淡淡道:“暮哥哥如今不再是以前的身份,他身旁的人自然也不是以前那些村里人,所以,白锦你日后待在暮哥哥身边,要多主意言行举止,莫让暮哥哥丢人。” 这是又开始奚落羞辱白锦了。  当然,这一次周凌思却是笑着说的,她仿若关心一般的说道:“白锦,本公主也是看在你和暮哥哥定了亲事的份上,多提醒提醒你,你不会生气吧?” 第六百九十二章 待你真好 白锦笑着道;“自然不会,民女要多谢公主如此为云深着想,公主放心,公主待民女和云深的恩情,民女谨记于心,届时民女和云深成亲时,定会邀请公主,到时还请公主一定要赏光。” 周凌思面上的笑容就有些僵住了。 周凌思要羞辱白锦,让白锦自惭形愧,然白锦几句话直气的周凌思险些破功。 只见周凌思干干的笑了笑道;“本公主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踏踏踏! 就在这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传来暮云深沉沉的声音。 “微臣参见公主。” 周凌思心底有些不舒服,她不过刚将白锦唤来,暮云深后脚便跟来,他便如此在意这个村姑么? 营帐外再次传来暮云深的声音,这一次,暮云深的声音带上一丝焦急担忧之色。 周凌思咬了咬唇,让刘嬷嬷将人带进来。 待暮云深进入营帐内,看到坐在周凌思对面的白锦后,暮云深这才舒了口气,拱手道:“公主,臣是来接锦儿回去的,不知公主同锦儿可问完话了?” 周凌思掩下心底戾气,她嗔了暮云深一眼,道:“暮哥哥,我只是同白锦说几句话,你看你紧张的,莫非你怕我伤害白锦?” 暮云深垂首恭敬道:“臣不敢。” 周凌思定定的看了暮云深一眼,只见暮云深低头不看她,亦不多言,只直直的站在那里,似乎她不让白锦走,他便在这里陪着白锦。 暮云深越是紧张白锦,周凌思心底越是嫉恨。 她堂堂一国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就比不上一个泥腿子,一个村姑了? 深深吸了口气,周凌思笑着道:“白锦,既然暮哥哥来寻你,你便同暮哥哥一起离开吧。” 白锦起身行礼,而后同暮云深退了出去。 营帐内安静下来,刘嬷嬷紧抿嘴唇,犹豫着躬身在周凌思身边道:“难为公主了。” 刘嬷嬷沉着脸,她是怎么看也觉得暮云深配不上公主,奈何公主就偏偏看上暮云深,如今,更是为了暮云深同一个低贱的村姑周旋,真是委屈公主了。 周凌思脸上温和不在,转而变的阴沉,她哼了声道:“委屈什么,只要本公主能得到想要的,这些不算什么。” 刘嬷嬷叹了声。 白锦和暮云深回到他们的营帐后,就见暮云深呼了口气,拉着白锦道;“锦儿,她没有对你说什么吧?” 白锦摇头道:“只是找我说话。” 暮云深皱眉道:“你被她唤走,何勇便派人通知我,我只怕你……”默了一瞬,只见暮云深沉沉道:“都是我不好,让你陷入危险境地,她又是公主。” 实则暮云深早已对周凌思表明态度,他有心上人,且此一生只有一人,然周凌思就是不罢休。 暮云深神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锦秀眉微蹙,显然也是在担忧。 “锦儿,等去了京城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离开我身边。”暮云深紧握着白锦的手,沉声道:“回到京城,姨母,姨父会为我们做主。” 能同公主抗衡,在圣上面前说上几句话的,便是太师高渊了。 暮云深并不怕公主,若他一个人无牵无挂,对周凌思无意便是无意,但他身边有白锦,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必须为白锦考虑,是以一路上,他对周凌思恭敬有礼,不敢惹怒周凌思。 待回到京城后,依他立的功在加上太师府,想来圣上不会太过为难他,他又不是贵族宗室子弟,身份自是配不上周凌思的。 接下来的一路上,依旧平安无事,直至进了京城后,暮云深要回宫复命,且还要将周凌思平安送回去,是以让何勇将白锦送到太师府。 这边,暮云深护送周凌思回宫,而何勇则护送白锦回太师府。 在来时路上,暮云深已经安抚了白锦,只道白高忠等人来京城告御状,太师和太师妇人定会照顾他们,如今,他们也必是住在太师府。 待到了太师府后,何勇上前敲门,少时大门打开,何勇上报姓名后,便同白锦等候在大门外。 少时有几人从府内快步走出来,那当先的不是白高忠夫妇又是谁? “锦儿!” 白高忠夫妇二人见到白锦激动不已,他们夫妇二人快步走到白锦身前,沈氏激动的拉着白锦的手,目中含泪,上下看着白锦,颤声道:“锦儿,你咋来了?一路上过的好不?吃的好不好?” 白高忠也一脸激动关心的问道;“锦儿累不累?饿不饿?这一路可还平安?” 白锦对着他们二人安抚一笑道:“爹,娘,我没事,你们莫担心。” 白高忠和沈氏这才舒了口气,紧接着二人便高兴的笑起来。 眼见着他们一家人团聚又如此激动,一旁的高渊和张秀娥看着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也不禁湿了眼眶。 待他们一家人寒暄几句后,白锦忙走到高渊和张秀娥身前,福身行礼道:“白锦见过太师,太师夫人……” 不待白锦说完,就见张秀娥连忙走到白锦身前,扶着白锦起身道:“锦儿,你这丫头离开一段时间,现在怎么这么生分了?你该叫我什么?” 白锦抬眼同张秀娥对视一眼,笑了笑道:“姨母。”唤完,又看向高渊道;“姨父。” 张秀娥和高渊这才满意的点头。 张秀娥更是亲昵的拉着白锦关心询问,一旁的白高忠和沈氏看到后,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欣慰和感动。 暮云深的亲人待他们家锦儿如此上心,关心,可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师大人是个好人对暮云深也是极好的。 一家人进了太师府内,张秀娥忙让人上了热茶,一边拉着白锦的手嘘寒问暖的。 这边,白锦同张秀娥和沈氏说这话,另一边高渊则向何勇问话。 何勇将暮云深的事情禀报给高渊,高渊点点头道;“云深做得不错。” 想来暮云深进宫面圣复命之后,很快便会回来,具体事宜待暮云深回来后,他在详细问他话。 张秀娥同白锦说了会儿话,就忙让人准备午膳,只怕饿着白锦。 高渊回头看着这一幕,不觉叹息一声,摇着头走过去。 到了晌午,暮云深还未回来,张秀娥怕饿着白锦,便先行开饭,一家人坐下吃了饭,又安顿白锦回原来的院子歇息。 待安顿好后,张秀娥这才离开,沈氏送张秀娥离开,进入屋内后,看着白锦感叹道:“锦儿,太师夫人待你真好。” 虽知道太师夫人是因为暮云深的原因待白锦好,但是沈氏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感激。 太师夫人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乡下人,对他们如此热情,沈氏心中很是感动。 当初他们来京城告状后,因为有了暮云深的安排,他们很快便见到了太师高渊,之后他们告御状的事情便交给了高渊。 高渊将同行来告御状的人安顿好后,又亲自将白高忠和是沈氏接到太师府。 虽说白高忠和沈氏知道太师和太师夫人是暮云深的亲人,但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但高渊和张秀娥却热情的接待白高忠和沈氏,直到此时,白高忠和沈氏还是有些受宠若惊,只觉得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得到太师大人的接待简直就是像做梦一样。 沈氏将他们来到京城的事情细细说与白锦,临了,她道:“昨日,太师大人说我们告御状的事情已经秉承给了圣上,这件事情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有了太师大人插手,这告御状自然就更容易一些。 白锦点点头,想到罗商县的发生的事情,想来这件事情很快就有眉目。 “锦儿,快跟娘说说,我们离开县里后,你和英子她们是咋躲着那郭常义的。”沈氏忙关心问道。 白锦温声道:“娘,你们走后,我们便躲在贾掌柜家,后来云深来到县里,那郭常义也已经伏法被砍了头。” 既然事情结束,她自然不必将那些危险的事情告诉沈氏,让沈氏担心。 “啥?郭常义已经砍头了?”沈氏有些震惊。 白锦点头,将审讯郭常义的事情告诉沈氏。 沈氏听后,恨恨道;“死得好!”说完,沈氏了犹豫着道;“既然郭常义已经被砍头,那咱们还告啥御状?” 白锦道;“郭常义虽已伏法,但若圣上还要细查,爹娘还有其他人也是要回话的,所以咱们先等上几日,等等云深的消息。” 当初暮云深能来罗商县彻查,便是因为罗商县众人受郭常义迫害的事情,如今他们这些受害人来京城告御状,圣上自是要细细查探的。 沈氏点点头,紧接着沈氏又询问白守义兄弟二人。  在罗商县时,郭常义伏法后,白锦便去见了白守义兄弟二人,他们二人见白锦无事,这才放了心,得知白锦要来京城,白守义本是要跟来的,但私塾内课业繁重,白锦并未答应,只安顿他们二人在私 塾内好好学习,告诉他们,爹娘很快便会从京城赶回来。  镇上的铺子有陈九他们帮忙,县里的铺子有赵英他们,是以白锦并无什么后顾之忧,如今之际,便是京城事情解决,一家人回去。 第六百九十三章 杞人忧天 暮云深进宫复命之后,又被圣上留下问了几句话,是以才回来的晚了些。 待他回府后,先行拜见了高渊。 二人在书房内商谈了一些事情后,就听暮云深道;“姨父,待郭家事情解决,我想向圣上请辞钦差身份,同锦儿他们一起回去。”  高渊皱眉看着暮云深说道:“云深,如你今不再是以前的身份,你若想在京城有一番作为,如今正是时候,我看得出来,圣上对你很是看重,在加上我对你的推举,相信依你能力很快便能在朝中有一番 作为,云深,你何苦要回去呢?” 高渊是打心底里看重暮云深,虽说暮云深是一个猎户出身,但他有胆有识有谋略,如今更是对圣上有救命之恩,正是因为圣上看重,这一次暮云深才能以钦差大臣身份去查案。 如今郭家的事情已然解决,圣上大悦,还说要赏赐暮云深,显是看好暮云深。 高渊想了想又道:“云深,你若不放心锦儿,那大可以让锦儿住在此处,实在不行也可将锦儿一家人接到京城内。” “姨父。”暮云深温声道:“我对官场本就无心,如今京城事情解决,我只想同锦儿回去安心度日。” 高渊见暮云深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坚定,显是决定了。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高渊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不得不感叹道:“云深,你便没有抱负,不想有所作为么?” 暮云深笑了笑,温声道:“我此生只愿同心爱之人安稳度日。” 高渊瞪着暮云深,最终无奈叹了声道;“那锦儿呢?若锦儿愿意留在京城呢?” 暮云深笑了笑:“那我便留在京城,陪在锦儿身边。” 总之,说来说去,暮云深无心官场,不愿在朝中有所作为。 高渊心中只觉可惜,倒是也没有在说什么,他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道;“好吧,不管你想做什么,姨父和姨母总是支持的。” 暮云深心中感动,他自小无甚亲人,如今能得高渊和张秀娥如此关心,心底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他紧绷面容,低声道;“多谢姨父。” 高渊一向严肃的面容上满是慈爱之色,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 二人谈完事情后,暮云深忽然想到什么,道;“姨父,还有件事需要得您帮我。” 高渊扬眉问道;“何事?” 彼时,白锦正在屋内陪着张秀娥说话。 只听张秀娥蹙眉沉声道:“真是没有想到,郭家的手伸的这么长,竟害了这么多人,好在如今那郭常义已然伏法,也算是得到报应,为那些受害的人讨回了公道。” 白锦点头道:“是啊。” 张秀娥抬眼望着白锦,目露慈爱之色,伸手抚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受累了。” 将白锦送回去,本想让她远离危险,谁知她回去亦不能逃脱这京城缠绕的事情,好在,最终大家都平安无事。 “锦儿,这一次你回来可得在这里多陪陪我,知道不?”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一脸不舍的说道。 看得出来,张秀娥极喜欢白锦,一方面是因为张秀娥欣赏白锦,也极为投缘,另一方面是张秀娥没有女儿,见到漂亮懂事的白锦就更为喜欢了。 白锦笑着点头道:“是。” 张秀娥叹息得到;“还是闺女好,唉,我咋就生了三个来讨债的。” 大儿子自成亲搬出去后,就每日跟高太师一样忙碌朝中之事,二儿子痴迷酿醋,如今更是……三儿子云游四海,不常回家,如今这太师府内除却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就是她和高太师了。 想到此处张秀娥面上失落更浓。 白锦握紧了张秀娥的手,温声道;“姨母,虽说他们都在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可是我相信他们心中一定同姨母一般,牵挂着姨母呢。” 张秀娥却嗤笑一声道:“要牵挂我,早就回来了!” 白锦笑了笑道:“姨母,您可是他们的母亲,他们怎会不想念您?或许是因为他们太过忙碌,所以没有赶回来,但是我相信他们定是时不时的为姨母送来礼品的。” 白锦说着,就见张秀娥面上的神色好了一些。 这倒是,她这三个儿子,虽说都不在家,但是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让人送来一些礼品,有时候是一些补品,有时候是一些首饰,总之心里总是惦念着他们父母的。 虽是如此,张秀娥见不到儿子,心中还是失落的。 张秀娥笑了笑,对白锦道;“锦儿,同你说了会儿话,我这心里果然是舒服了一些。” 见张秀娥虽笑着,但眉宇间依旧带着一丝愁绪,白锦想了想,出声问道:“姨母,师傅他……” 提到高江云,就见张秀娥面上愁绪更深。 “唉,锦儿,你师傅他……”张秀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低声道“锦儿,你还小,就……” “姨母是因为师傅喜欢男子的事情郁郁寡欢么?”白锦问道 张秀娥一愣,抬眼看向白锦,眉宇间愁绪更深。 她道:“你都知道了?” 白锦点头,握紧了张秀娥的手道:“姨母,不管师傅他喜欢谁,他依旧是您的儿子啊。” 张秀娥愣了愣,目光呆呆的看着白锦,喃喃道;“是啊,他喜欢谁,他始终都是我的儿子。” 白锦点头道;“是啊,所以姨母您不用伤心,师傅他虽不在府内,但他总会回来看望您和姨父的,再者,我相信师傅他心中必然也十分牵挂姨母和姨父,更担心你们二老因为他的事情忧坏了身子。” “所以,姨母您何必忧心这些?每个人都有他要选择的日子要过的,姨母忧心这这些,岂不是杞人忧天?” 白锦温声安抚道。 “可是……”张秀娥蹙眉,低声道;“那种事情毕竟是有违人伦……我担心他日后被人说道。” “可是师傅他并不怕啊。”白锦道。 张秀娥再次愣住。 白锦温声道;“姨母,我相信师傅在作选择之前,必是想到了这些,但师傅还是选择了,所以师傅他并不怕外面流言,我想他最担心的便是姨母和姨母会因为他的事情而忧心吧。” 张秀娥听了白锦的话愣住。 其实这些年,高江云自小到大的一系列奇怪举动,张秀娥已然是习惯了。 就如高江云这样一个堂堂的太师府二少爷,哪怕是像老三一样做一个闲云野鹤也好,可他偏偏痴迷酿醋,太师家的公子酿醋卖醋这落到别人口中,必会出言轻贱的,但高江云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一开始张秀娥亦是不能接受的,但时间久了,见高江云将醋坊经营的有声有色,她倒是也看开了。 可如今,高江云所做的事情实在太过匪夷所思,让人无法接受。 高江云堂堂太师家的二公子,竟然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不止如此,他竟还大摇大摆的同那男子同进同出。 想到此处,张秀娥又叹了声,低声道:“也是我和你姨父前段时间逼他成亲逼的太狠了,这才让他……” 白锦听张秀娥竟然将此事怪在自己身上,忙道;“姨母,师傅他早已知晓自己作何选择,即使姨母不逼迫师傅成亲,师傅还是会作现在的选择,所以,这件事情又怎能怪姨母?” 张秀娥还是深深的叹了口气,一脸难过纠结道:“锦儿,你不懂,那种事情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白锦笑了笑道:“姨母,您忘了?师傅他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必是知道之后会面对什么事情,师傅都不怕,姨母您还怕什么呢?” “可是……” “姨母,若师傅他遵照您和姨父的安排选择了自己不喜的人还成了亲,那师傅一辈子岂不是都会不痛快,活的痛苦。” 张秀娥愣了愣,细细想了想白锦的话,觉得的确如此。 “不仅如此,师傅过的不痛快,那嫁给师傅的女子岂不是也不痛快?如此,两人受折磨,姨母和姨父是否也会担忧,不痛快?” 白锦温声道。 张秀娥想了想点点头,叹道:“是啊。” 他们作为高江云的父母,自是希望高江云如他们的意,选他们为他选好的路,可若江云不痛快,活的痛苦,那他们岂不是也跟着难受? 如此想着,张秀娥看着白锦便又笑了起来,她温声道:“锦儿,你还真是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你这样一说,姨母忽然就想通了。” 顿了顿,张秀娥叹道:“是姨母太过执着。” 白锦道:“姨母只是太过担忧师傅。” 张秀娥叹了声道:“孩子都大了,我这个做娘的不能逼迫他们,只能由着他们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言语叹息中满是无奈和伤感。 此时,屋门外,高渊和暮云深身姿挺立的站在门外,高渊本是要敲门进屋,可听到屋内二人谈话,谈到高江云,高渊终是没有打断。 暮云深抬眼望着高渊,低声道:“姨父,锦儿所言不错,不管江云作何选择,他依旧是您和姨母的儿子。”  抿了抿唇,暮云深继续道:“江云所做或许会让姨父和姨母伤心,但这是他选的路,受到的苦果自是他自己承受,这也是他自己的人生” 第六百九十四章 知我者云深也 高渊转身沉眸看向暮云深,低声问道;“云深,若你和锦儿将来的孩子也做此选择,你会如何?” 暮云深愣了愣,冷峻神色微微凝,而后出声回道:“孩子长大,总是有他自己要走的路。” 高渊愣了愣,而后拧眉,似在琢磨暮云深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高渊抬眼看向暮云深道;“我活了大半辈子,倒是没有你这个小辈想的通透。” 暮云深神色恭敬,拱手道;“姨父,您只是太过忧心江云。” 所谓当局者迷,正是如此吧。 高渊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进屋打扰白锦和张秀娥说话。 待白锦回到屋内后,才知道暮云深已然从宫内回来。 二人自到京城后便分开,到现在还未见面,待暮云深从高渊处出来后,便直奔白锦住处。 二人见了面,白锦忙问暮云深宫中复命如何,好在复命很是顺利,如今就等着圣上审理了郭家的案子后,他们便可离开京城。 他们二人许久不见,坐下后便有说不完的话要说。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天色暗沉下来,这一晚的席面是太师府有史以来最为热闹,也是人最多的时候。  因高渊太师的身份,席间白高忠也不敢多说,只跟着暮云深一同敬酒,好在高渊平日里面色紧绷严肃,但今晚高渊面带笑容,没有一点威势,看着甚为慈爱,可亲,如此倒是让白高忠等人放松了许多 。 沈氏,白锦和张秀娥倒是有说不完的话。 张秀娥同白锦和沈氏极为投缘,席间三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待饭毕,一桌人又说了会儿话,白高忠还多喝了几杯,胆子也变得大了一些,话也多了。 直到夜色深沉,一桌人这才散了。 白高忠和暮云深都喝了酒,回了屋便睡了。 沈氏为他们二人盖好被子,回头看着白锦笑着道;“今晚娘跟你睡。” 白锦笑着点头。 她们母女二人许久不曾睡在一起,二人洗漱完,母女二人便并排躺着,说起了悄悄话。 不知聊了多久,便聊到了太师府。 沈氏叹息一声道:“锦儿,娘以前只以为高官贵族人家,必定极为快活,原来他也有数不尽的危险和麻烦。” 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如今有幸能在这太师府住下,已是三生有幸。 这段日子,沈氏在太师府住着,除却见到太师夫人,还了解了不少事情,只觉这高官大户人家过的也都是不尽如人意的。 “锦儿,你听说太师府二公子的事情了吧?”沈氏低声问道。 白锦犹豫一瞬道;“娘,他是女儿的师傅。” “啥?!”沈氏惊的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白锦道;“太师府二公子是你师傅?” 白锦点头:“是啊,”顿了顿,白锦笑道;“娘您不知道吧,师傅的酿醋手艺很厉害,女儿学到的很多生意经,都是师傅所授。” 沈氏虽知道一些,可却不知道原来教授白锦的竟是高江云,是太师府的二公子。 “他,他可是……” “娘也知道了?”白锦问道、 沈氏点头:“这位二公子闹得动静大,前几日我看太师夫人整日唉声叹气,便问了问,夫人便同娘说了几句,她还问娘,若是我自己的儿子,会咋办。” 白锦眉心一跳,不知想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沈氏问道:“娘,您是怎么回夫人的?” 沈氏叹了声道:“娘能咋回答,这种事情不管出在谁身上,都是难过的吧,娘告诉夫人,若我儿子也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想法总会劝阻的,若是劝阻不通……” 白锦双目直盯盯的看着沈氏,忍不住问道:“娘会怎么做?” 沈氏奇怪的看了一眼白锦道:“锦儿,你为何会如此紧张?” 白锦神色微变,就听沈氏兀自道:“若是劝阻不通,便只能由着他。” 白锦愣了愣,直直的望着沈氏道;“娘,您真的是这样想的?” 沈氏一脸好笑的望着白锦道:“娘也是在劝夫人啊,这种事情又不是谁家都会发生。” 断袖之癖毕竟是有违人伦,世上哪有那么多断袖? 白锦抿唇,想了想忙,她低声问道;“娘,如果发生呢?” 沈氏望着白锦的目光更为奇怪,只见她笑着道:“你这丫头胡说啥呢?咱家咋会发生这种事情?守义和守信两小子可是娘亲自带大的,他们啥样,娘还能不了解?”  白锦一时语塞,只听司沈氏幽幽说道;“唉,说来太师夫人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看着倒不如咱们开心自在,娘以前只想着等咱家有钱了,就会过的更好,如今看来,还是要一家人高高兴兴,平平安 安的在一起,那才叫好呢。” 白锦笑着点点头,眸低闪过一丝忧虑,屋内光线昏暗,沈氏倒是没有注意到。 …… 第二日,白锦吃了早膳后,就见暮云深前来,说是要带白锦出去转转。 白锦看向暮云深,似乎已然明白他的用意,便笑了笑,同沈氏和张秀娥等人说了一声,便同暮云深出了太师府。 府外停着一辆马车,待白锦和暮云深上了马车后,就听暮云深道;“锦儿,我知道你担心江云,所以,我现在带你去。” 白锦笑着道:“知我者云深也。” 暮云深满眼柔意。 很快便赶到高江云所住的宅子,白锦和暮云深下了马车,看着面前的宅子,正是当初白锦和暮云深初来京城时,高江云让他们居住的宅子。  白锦和暮云深携手上前,敲了敲门,少时院门打开,门内是一位年轻俊美的男子,他身着一袭浅蓝色粗布袍子,神情间似带着一丝郁色,在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后,这人皱眉,又多看了白锦几眼,出声 问道:“你们有何事?” 白锦是认得眼前男子的,当初她在师傅的醋坊,曾见过这男子,当时,白锦便觉这男子同师傅有些特别,原来,这位便是师傅喜欢的人,难怪师傅当时如此紧张。 “先生。”白锦福身行礼,道;“我们是来找……高公子。” 男子垂眸看向白锦,带着郁色的眼睛眸光深沉,淡淡道:“我识得你。” 白锦点头:“在醋坊时,我曾见过先生。” 男子点头,点头道:“你们等等。” 说完,男子便关了门。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便安心等在外面。 过了会儿,院门再次打开,就见高江云快步走出来,看到白锦后,高江云一脸激动道:“阿锦,你可算是回来了!” 说着,高江云将白锦和暮云深迎进宅子内。 宅子挺大,宅子内显是经过精心的布置,院内四周都栽种了不少花草,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高江云笑着道:“阿雪喜欢花草,我便种了不少。” 阿雪自是方才那位男子。 几人到了前厅,高江云招呼着二人坐下,这时那阿雪公子也端着茶盘走进来,为二人沏了茶,便转身出去了。 高江云道:“阿锦,云深你们莫要见怪,阿雪他性子闷一些,不愿多见外人。” 白锦和暮云深自不会见怪,师徒二人见面自是寒暄许久。 只听高江云感叹道:“阿锦,外面对师傅传言很是难听,如今师傅更是被太师府给赶出来,没想到你还能来看师傅,师傅很是欣慰。” 白锦笑着道:“师傅不是早已猜到我心中所想了么?” 高江云道;“不错,师傅就知道你同这些古人不一样!” “……” 白锦和暮云深显是没有听懂高江云的话。 高江云哈哈一笑,转移了话题。 如今高江云虽离开太师府,但他醋坊依旧在经营,生意还不错。 知晓白锦和暮云深是因为郭家的事情,高江云忙关心的询问几句,如今三皇子已失败,郭家的结局可想而知,所以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行必会成功。 师徒二人说了会儿话,看到高江云平安且同以前一般没有差别,白锦也放了心,这才告辞离开。 高江云知晓他们还有事请要忙,倒是没有多留。 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舍不得你的徒弟?” 高江云眉宇抽了抽,转身走到阿雪身边,道:“阿雪,那可是我徒弟,再者我可只喜欢男的。” 阿雪冷冷一哼,转身离开。 高江云叹了一声,心道阿雪为何如此爱吃醋呢?明明知晓自己对他的心思。 …… 过了两日,宫中果然传来消息,不过圣上召见的是高渊和暮云深。 待二人进宫后不多时,便又有一队人马赶来太师府,传话的太监直言传的人是白锦。 张秀娥和沈氏等人得知宫内有人传唤白锦,心顿时就提起来,张秀娥可是记的清楚,上一次白锦被传入宫内,可是险些遇害。 那传话的太监只道是十公主要召见白锦,说是回宫路上同白锦同行了得极为投缘,便召白锦进宫说说话。 公主召见,作为平民的白锦自是不能拒绝。 别人不知道,白锦却清楚的知道,周凌思召她入宫,必没有好事。 张秀娥是知道这位十公主的,前段时日,宫中还传来消息说是十公主对暮云深有意,而这一次暮云深去罗商县十公主更是同暮云深一起去的。  这两日张秀娥并未问起十公主的事情,她知晓暮云深对白锦的心意,并不担心暮云深会辜负白锦,而她也怕让白锦多想,谁知这位十公主回宫还不消停,竟找上门。 第六百九十五章 失去生命力 张秀娥蹙眉想了想道:“这位公公,可否让我同锦儿一同进宫?”说着,张秀娥笑了笑道:“我也许久不曾去拜见皇后娘娘了。” 太监对太师夫人自不敢横眉冷对,想起来时公主的吩咐,他忙躬身道:“太师夫人自是可以一同进宫的。” “多谢。” 张秀娥转身看着白锦安抚道;“锦儿放心,我同你一起进宫。” 白锦感激道:“多谢姨母。” 张秀娥摇头,道:“傻孩子说啥谢,云深不在府中,我自是要帮他照顾好你的。” 这边,白高忠和沈氏得知公主要见白锦,顿时紧张不已。 沈氏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颤声道:“锦儿,公主咋会要见你啊,那里可是皇宫啊,娘听人说皇宫内森严可怕,说错一句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白锦温声安抚道:“娘您别担心,皇宫内规矩森严,但是有夫人陪着女儿,女儿一定会谨言慎行,跟在夫人身边的。” 有张秀娥陪着白锦进宫,白高忠和沈氏倒是安心一些,但是那里可是皇宫,是大周国最为繁华也是最为森严的地方,沈氏和白高忠又怎能放心? 进宫自是要换一件整齐干净的衣裳,待张秀娥和白锦换了衣裳后,太监便催促道:“夫人可准备妥当了?” 张秀娥点点头,而后同白锦一同上了进宫的马车。 沈氏和白高忠一脸忧心的站在府门外目送马车缓缓离开,只见沈氏一脸忧心道:“老天保佑,锦儿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 马车内,张秀娥和白锦坐在一起,张秀娥挑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一路随行的人离的远一些,随即她将帘子放下,转眼看向白锦道:“锦儿,你同我说一说回来时,公主可有为难过你?” 白锦倒是也不隐瞒,这一路上,周凌思最开始的敲打到后来的示好,全部一一告诉张秀娥。 张秀娥听后,蹙眉缓缓说道;“锦儿,此次公主召你入宫,来者不善,你切记我方才交代你的话。” 白锦恭敬点头道:“姨母的话,我谨记于心。” 张秀娥点点头,她握着白锦的手,面上满是慈爱温和之色,温声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朝中局势刚稳,而你姨父又曾助过太子,相信皇后娘娘看在太子的面上,也会帮我们。” 安皇后,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想起这人白锦便想起自己的师傅莫娘。 白锦点点头道:“姨母,我明白。” “好孩子。”张秀娥抬手摸了摸白锦的头发,温声道:“等这件事情解决以后,我便求皇后娘娘为你和云深赐婚,等你们成亲以后,大局已定,相信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们。” 白锦点头,心道只望如此。 马车很快便到宫门口,马车不能进宫内,白锦和张秀娥下了马车,跟着带路的太监进入宫内后,随着一行人朝宫内走去。 皇宫内依旧如当初来时,金碧辉煌,青砖白瓦红墙,看着森严肃穆。 这里虽是大周国最为森严尊贵的地方,却也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一样,将宫内的人全部困在这牢笼内。 走了不知多久,穿过几道半圆拱门,前面带路的太监停下,转身朝着张秀娥躬身行礼道:“夫人,前面不远处便是皇后娘娘的宫殿,奴才这就让人带您过去。” 张秀娥神色温和的点点头,转眸安抚似的看了一眼白锦,而后走到太监身前,温声道;“公公,锦儿乃是我太师府的人,一路上,还请公公多加照拂。”说着,张秀娥伸手在太监手中塞入了一锭金子。 太监飞快垂眸看了一眼,而后忙躬身道;“夫人放心,奴才定会好好照看这位白姑娘。” 张秀娥点点头,而后随着带路的太监宫女离开。 这太监将手中金子收好,抬眼看向白锦,面色倒不似刚开始那般刻薄,他嗓音尖锐的道:“白姑娘,跟咱家走吧。” 白锦也恭敬有礼,一路上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看,不问,规矩得体,举止得宜。 太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倒是也没有多说。 很快便到了一座名为仪思殿的宫殿,太监转身对白锦道;“白姑娘稍等片刻,咱家这就进去禀报。” 白锦福身行礼道:“麻烦公公。” 白锦如此懂礼,太监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不在多说,转身进入宫殿。 然,太监进去多时,依旧没有人会回音。 白锦便只能站在殿外等候,站的时间长了,双腿自然有些酸涩,白锦抬头看了一眼宫殿,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不知过了多久,太监终于出来,他道;“白姑娘,公主传唤你呢,跟咱家进去吧。” 白锦也不多说,面上也没有多余的抱怨和怨恨之色,只神色平静的跟着太监走进殿内。 宫殿内自是极为华贵,白锦跟着太监进入大殿,停下后,白锦福身行礼道:“民女参见公主,公主千岁。” 少时,上方才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道;“起身吧。” 白锦起身戳手站在那里,也不多看。 此时的周凌思身着一袭宫装,装扮华丽且美艳。 她出声道:“白锦,本公主听闻你曾进过宫?” 白锦眼观鼻鼻观心,闻言淡淡道:“回禀公主,是。” 周凌思挑眉,看着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幽幽道:“哦?本公主倒是没有想到你竟是进过皇宫的。”顿了顿,周凌思淡淡道;“来人,赐座。” 有人搬上一把椅子,白锦倒是也没有客气,谢礼后便坐下来。 正巧,她方才在外面站的腿有些麻了。 周凌思眯了眯眼,看着白锦春见弯了弯,嘴角弧度却带着一丝阴毒之色。 有宫女上了茶,周凌思淡淡道;“白锦,本公主今天唤你来,还是要问你一句话的。” 白锦垂眸一脸恭敬之色。 “你可愿离开暮哥哥身边?”周凌思淡淡问道。 白锦神色不动,淡淡回道:“回禀公主,民女不愿。” 周凌思暗暗咬牙,虽早已知道白锦是个硬骨头,可心底还是有那么几分怒意。 “很好。”周凌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若暮哥哥知晓你对他如此衷心,他必是十分高兴的。” 周凌思本想用衷心二字来羞辱白锦,毕竟在周凌思眼中,只有奴才对主子才衷心。 谁知白锦听后,竟是点点头道;“公主英明,二人在一起自是要彼此忠诚的。” 周凌思面色紧绷,眉宇紧蹙,盯着白锦的目光闪过一丝怨毒! 殿内寂静,周凌思不说话,白锦自是不说话的。  少时,刘嬷嬷从后殿走来,弯身在周凌思耳边低语几声,紧接着就见周凌思眼底飞快闪过一抹阴沉,而后抬眼看向白锦,收起面上阴沉,温和的说道;“白锦,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本公主便不多留你了 ,你走吧。” 白锦挑眉,周凌思将她传入宫内,难道只是让她殿外多站一会儿,问了一句话,便轻而易举的将她放行? 这怎么可能? 依周凌思对暮云深的心思,还有对自己的怨恨,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周凌思对暮云深没有多少爱意,但作为公主的周凌思又怎能忍受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拒绝自己,反而还要娶一个普通的村姑? 白锦起身行礼,道;“民女告退。” 周凌思对着白锦温和的笑了笑道,目送白锦离开大殿。 直到白锦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后,周凌思脸上的笑容瞬间阴沉下来。 她阴毒一笑,呢喃道:“白锦,在这世上恨你,想让你死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说完,周凌思转眼看向身边的刘嬷嬷问道:“皇后娘娘那里呢?” “公主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 周凌思点头,她抬眼目光阴沉的看向殿外,幽幽道;“一定要在她动手之后,你们在行动。” “奴婢明白。” …… 白锦随着带路的太监穿过亭台楼阁,朝外走去。 不多时带路的太监停下脚步,他转身看向白锦,笑了笑道:“白姑娘,再往前走不多时,便是皇后娘娘的宫殿,你在就殿外等候太师夫人吧。” 这意思便是不准备带路了,显然,这是周凌思的意思。 白锦提起警惕,抬眼看着太监福身行礼,恭敬道:“多谢公公。” 这位公公乃是周凌思宫内的,显是奉命行事,不管白锦说什么,自是不会帮助白锦。 然他方才收了张秀娥的金子,在越过白锦身边时,太监忽然停下脚步,飞快道:“白姑娘要小心一些了。”说完,太监躬身快步离开。 白锦抬眼看向前方,吁了口气。 她就知道周凌思不会无缘无故将她传如宫内,好在她一直心生警惕,如今有了那太监方才的话,便可知这一路上必不会太平了。 好在此时不是她一人在宫内,云深和高太师都在宫内,还有太师夫人…… 深深吸了口气,白锦朝着前方走去。 一路上,白锦也碰到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但这些人全部都是面无表情,身体微躬,目不斜视,快步离开。 这些人好似没有生命的木偶一般,不言不语,只低头做事。  华丽肃穆的皇宫内,将这些人全部困于此地,让他们失去了自由和生命力。 第六百九十六章 作成人彘? 白锦心底微微感叹一番,又自嘲一笑,暗道,她不喜却是有人喜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对皇宫趋之若鹜。 她快步朝前走去,走了不多时,忽见前方一个宫女神情慌张的朝着白锦扑过来,白锦蹙眉侧身一避,谁知这宫女身体一侧还是倒在白锦身上。 二人身体一撞,不待白锦说话,鼻尖忽然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紧接着她身体一软,下一瞬便失去只觉。 彼时,张秀娥正在凤鸾殿内同安皇后坐着说话。 如今,太子和太师府也算是同盟,而安皇后对太师夫人自是极为客气的。 毕竟现在太子还未登基,虽说已经去了三皇子那个心腹大患,但谁能知晓将来会不会有劲敌出现? 是以,他们必是要同太师府搞好关系的。 安皇后面容温和,正同张秀娥笑着说话。 话题一转,张秀娥笑着道;“皇后娘娘,其实臣妇今日来,是有件事情想请皇后娘娘做主的。” 安皇后笑着道;“太师夫人还有事请要求本宫么?”话音皆是揶揄,倒是没有别的意思。 张秀娥点头道:“是啊,臣妇是想请皇后娘娘赐婚于暮云深和白锦。” 安皇后蹙眉,她想了想,才想起张秀娥口中的暮云深和白锦。 这段时日,京城内发生的事情,暮云深这个名字安皇后可是听到多次,至于白锦,她也是见过的。 安皇后略一沉吟,缓缓说道;“为他们赐婚?”  张秀娥点头道:“是啊,不瞒皇后娘娘,云深是我失散已久妹妹的儿子,我是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疼爱的,锦儿和云深很久便相识相爱,如今也已定了亲,是以臣妇便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请求皇后娘娘为 他们主持婚礼,如此也算是了了臣妇一个心愿。” 安皇后微一挑眉,点头道;“赐婚是没有问题,不过本宫需得向圣上请示。” 如今暮云深能同太师高渊一同出入皇宫,可见暮云深是入了圣上的眼的。 张秀娥点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届时臣妇想求皇后娘娘为云深和锦儿说说话。” 安皇后也是个聪明的,她略微沉思,缓缓说道:“本宫听闻十公主对暮云深似乎有意?” 安皇后对于后宫之事自是了如指掌,而周凌思作为一个公主,自不会挡了安皇后的路,是以安皇后便只当听个消遣。 张秀娥面带愁容,点头道:“是啊。” “公主倾慕,难道暮云深还不愿意?”安皇后问道。 张秀娥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云深和锦儿相知相爱,情根深种,必不会同意娶其他女子,更不敢高攀公主,而臣妇一家也极为喜欢锦儿,所以还请皇后娘娘为云深和锦儿说上几句话。” 张秀娥作为太师夫人,还从不曾低声求人,如今她亲自前来皇宫请求安皇后这件事情,显是极为认真。 若安皇后答应下来,那就是太师府欠了安皇后一个人情。 那么将来太师府和太子一方牵扯便更深了。 安皇后清楚,张秀娥自然也是清楚的。 正是因为清楚这件事,张秀娥还是进宫来请求皇后,这也间接告诉安皇后他们太师府将来必定会坚定站在太子一方。 如此安皇后也安心。 安皇后略微一想,便点头答应道;“好,本宫便答应了。” “白锦那丫头本宫也是见过的,漂亮,聪明,惹人怜爱也难怪暮云深会对她情根深种,而夫人一家也对白锦疼爱有加。” 安皇后如此说,张秀娥也点点头道:“是啊,锦儿聪明伶俐,惹人怜爱,我们一家很喜爱她。” 安皇后和张秀娥相谈盛欢。 …… 白锦是被一股奇臭的味道给熏醒的。 她花环睁开眼睛,周身只觉一阵冰凉,脑中想到她昏迷时的情景,她猛的睁眼眼睛,看清楚眼前景象,这才发现她是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难怪会周身冰冷。 眼前一名宫女手中一个小瓶散发出臭味,见白锦醒来,她将盖子盖住,臭味消失。 “白锦,你可醒了?” 一道软糯却带着一丝阴沉的声音响起,在这昏暗阴沉的殿内,显的很是诡异。 白锦起身,眼前的昏暗渐渐清晰,入目所及之地都十分昏暗,屋内窗门紧闭,是以光线不亮,白锦抬眼看去,依稀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珠帘后面坐着一个人影。 “大胆贱民!见到贵妃娘娘还不下跪?!” 身后有人厉声喝道,白锦周身紧绷,她垂眸掩去眸低光芒,跪地行礼道:“民女见过贵妃娘娘。” 珠帘后面的软榻上坐着一人,正是邓贵妃,三皇子的母妃,如今的邓嫔。 从后宫最为得宠的贵妃娘娘一下子被贬为嫔,邓贵妃心中自是不能接受,是以她如今虽被贬了妃位,也被遣送至偏僻的宫殿,但她仍旧以功夫贵妃自居。 “白锦,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你可还记得?”珠帘内的邓妃幽幽出声道。 白锦垂眸,闻言低声道;“民女不敢忘。” “呵。”邓妃幽冷一笑,言语中带着一丝嘲弄,缓缓说道:“真是未曾想到,我们竟是如此有缘。” 白锦低头不语。 榻上的邓妃缓缓起身,身后宫女连忙上前伺候,扶着她从珠帘后缓缓走出。 邓妃走到白锦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白锦,幽幽道:“听闻你和太师府有些关系,还是那暮云深的人。”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显然,邓妃早已将白锦的底细查的清楚。 白锦道:“回禀贵妃娘娘,是。” “呵。”邓贵妃嗤笑一声,幽幽道:“真是没有想到,如你们这种卑贱之人,也能搅动朝堂,我的云儿就是被太师府和那暮云深给害惨了!” “你说……”邓贵妃微微弯身,伸手纤长却苍白的手指挑起白锦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幽幽道:“我该如何为云儿报仇?” 说着,只见邓妃双目直直盯着白锦,那目中幽冷摄人,带着一股阴测测的杀意。 此时白锦才发现邓妃身子有些臃肿,因为怀有身孕,肚子显出许多,看着已有八个月,所以弯身有些困难。 白锦垂眸,没有说话。 就听邓妃继续道:“你们害的云儿被幽禁王府内,害的我被贬了妃位,你说这仇我该如何报?” 邓妃捏着白锦的手微微用力,白锦眉宇微蹙,然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惧恐惧之色。 邓妃盯着白锦的眸低闪过一丝不满,眯着眼睛幽幽道:“白锦,你便不怕我杀了你?” 白锦垂眸不看邓贵妃,闻言她缓缓说道;“民女怕,不过民女知道贵妃娘娘不会杀了民女。” 邓妃眼底闪过一丝阴沉,盯着白锦的目光幽深,她起唇幽幽道:“哦?你认为我不杀你?你何以来的自信?你们将我和云儿害的这样惨,我动不了太师府的人,难道还动不了你这样一个平民么?!” 说道最后,就见邓妃眼中迸发出一丝狠戾之色,捏着白锦的手也加大了力度。 白锦忍着疼痛,抬眼看向邓妃说道;“贵妃娘娘圣明,若贵妃娘娘想要杀了民女,在方才早已动手,又怎会同民女说话?” 邓妃皱眉,面上显是很不高兴。 被一个村姑看透心思,邓妃自然不高兴。 然,邓妃却阴测测的笑出声,只见她目光阴沉的盯着白锦冷声道;“我现在不杀你,只是在想一个更好的法子,我要让你受尽折磨,方能解我和云儿的心头之恨!” 邓妃是恨毒了安皇后,太子,还有太师府一干人等! 若不是这些人,她的云儿怎会被幽禁王府!而她堂堂一个贵妃本该是做这后宫之主,如今却沦为嫔位! 如今她更是被打发到这偏僻的宫殿,若不是她这些年的经营,外面还有些人手,如今她就是连白锦都抓不到的! 不过好在她还是抓到了白锦,太师府的人动不了,那她便先杀了白锦以来为自己和云儿出气! 如此想着,只见邓妃瞪着白锦的目中满是阴毒杀意。 白锦垂眸,心底沉沉。 周凌思竟是想利用邓妃来杀了自己!  “白锦,你们害了我和云儿,如今我便先从你身上动手,你说,我该怎么做呢?”邓妃阴沉一笑,幽幽道;“是先挖了你的眼睛,在割了你的鼻子,将你的手脚在砍下来,然后将你放在一个翁子里面让你 受尽痛苦折磨,却不死。” 屋内阴暗本就让人感觉阴沉,在加上邓贵妃的话,更让人毛骨悚然了! “我将你做成人彘,让你生不如死,让太师府知道得罪我和云儿的下场!” 饶是白锦心性沉稳,此时听了邓妃的话也忍不住打个寒颤。 她是你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沉下来。 邓妃说了不少折磨白锦的法子,当她看向白锦时,本以为白锦会吓的跪地求饶,或者惊恐哭喊,谁知白锦依旧静静的跪在那里,竟是没有一点反应,只眉宇微蹙。 如此看着,邓妃便不高兴了。 邓妃眯了眯眼睛,阴沉道:“怎么,你是觉着我的这些法子太过简单?”  白锦低头道;“民女宫不敢,贵妃娘娘的这些法子足可以让民女吓的肝胆俱裂,但民女相信贵妃娘娘不会轻易中了奸计,杀害民女。” 第六百九十七章 自己作选择 邓妃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幽深道:“哦?你知道些什么?” 白锦道:“贵妃娘娘既能将民女带到这里,自然知晓民女是奉公主之命进宫。” 白锦言罢,就见邓妃望着白锦的目光深了深。 “哼!”  邓妃冷哼一声,松开捏着白锦的手,居高临下的望着白锦,说道:“你这个村姑的确有几分小聪明,还有那个暮云深,你们二人的确有几分本事,可是你们在聪明却也不该参入这朝堂之事!还害了我的 云儿!” 邓妃满眼恨意,若不是因为她留着白锦有用,早已动手! 白锦垂眸,道;“贵妃娘娘圣明。” 邓妃冷笑一声道:“呵,的确,我知晓那透露给我消息的人,是想借我之手除掉你,而也的确不准备杀你。” 说完,邓妃脸色一冷:“但你若让我不满意,我还是会杀了你,不止如此,我还会用方才的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啧。”邓妃伸手抹着白锦白皙的皮肤,幽冷道:“如此一个漂亮的美人儿,若做成人彘,想来也是赏心悦目的!” 声音幽冷带着丝丝狠戾,听着着实让人忍不住浑身发抖,毛骨悚然。 邓妃知晓是周凌思想利用她杀了白锦,但她邓妃在后宫几十年沉浮,又怎会轻易让一个丫头给算计? 她只是将计就计将白锦捉来,而白锦也猜的不错,她若想杀了白锦出气,早已动手,也不会说这么多。 “听说太师夫妇二人极喜欢你,当初太师夫人遇险,也是你救了她,不仅如此,你还是暮云深的心上人。”邓妃低着头拨弄着拇指的白玉戒指幽幽道。 “既然如此,不知他们可在意你的性命?”邓妃幽冷说着,意思已然明了。 她竟是想胁迫白锦,威胁太师府,目的自然是为了三皇子周凌玉。 白锦眸色微沉,周凌思怕是没有想到,她想利用邓妃杀自己,然邓妃却有着别的心思。 白锦眼眸微沉,抬眼看向邓妃道;“贵妃娘娘您想怎么做?” 邓妃挑眉,她转眼看向白锦,幽幽道:“看来你的确有些用处,你如此聪明,不如说一说我打算怎么做。” 邓妃放开白锦,转身由着宫女扶着进入珠帘后,坐在软榻上。 白锦抬眼看向邓妃,尤其在看到邓妃凸起的肚子上,白锦垂眸,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贵妃娘娘想留下小皇子。” 邓妃抚着肚子上的双手僵了僵,抬眼视线穿过珠帘幽暗不明的看向白锦,不知过了多久,邓妃道:“继续说下去。” “民女只是一介草民,若说错还望贵妃娘娘莫要见怪。”白锦说完,顿了顿又道:“贵妃娘娘只想母子平安。” 邓妃收回视线,目光幽幽,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此事,白锦跪在地上,身体僵直,手心内亦早已是一手的冷汗。 “依你说,我如何才能母子平安?” 邓妃出声,话落,倒是让白锦微微放心。 看来,她没有猜错。 白锦垂眸,眼底闪过一抹沉思,缓缓说道;“民女不敢妄自揣测贵妃娘娘的楚竟,民女只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猜测。” 如今的邓妃被贬了妃位,三皇子周凌云更被幽禁在王府内,如今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之中,皆是太子和皇后娘娘为首。 三皇子周凌云已经没有翻身之地,毕竟,圣上皇子众多,又怎会在乎一个三皇子? 而邓妃这些年得宠,最大原因怕就是她的容貌和皇子,然容貌终究会老去,即使邓妃在保养得宜,她的容貌还是有所改变。 在加上三皇子所做的事情触怒了圣上,这才让圣上心生恨意,贬了邓妃。 实则,若不是因为邓妃如今怀有身孕,怕是会直接被打入冷宫。 然而,如今的后宫已然是皇后娘娘的天下,邓妃已然失势,后宫有皇后娘娘的把持,邓妃怕是已无任何翻身之地。 更何况如今太子如日中天,若假以时日太子登基,那么不管邓妃能不能生下腹中的孩子,她们母子的结局都是一样。 这也是为什么邓妃现在依然完好的怀着身孕,因为安皇后知道,知道她动了邓妃只会惹怒圣上,让圣上嫌弃,倒不如等一等,等到太子登基,那么邓妃母子二人的结局也不远了。 邓妃听了白锦的话后,面上倒是无甚怒色。 “那依你说,我和我的儿子如何才能平安?”邓妃幽幽问道。 白锦垂首,没有回答。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百姓,能想到这些,大多都是前世在京城时从一些话本上听来的。 后宫争斗向来是尔虞我诈,不死不休的。 如今安皇后做主后宫,又怎会放过当初与她互争的邓贵妃? 白锦拧眉,心底快速的想着法子,想着自己如何才能脱身。 “怎么不说了?”邓妃微微蹙眉,显是有些不悦。 “民女不敢乱说。” 邓妃淡淡道;“无妨,我恕你无罪。” 白锦咬咬牙,缓缓说道:“贵妃娘娘只想保平安,民女想皇后娘娘必不会为难娘娘……” 谁知不等白锦说完,就听邓妃冷笑一声道;“果然是无知村姑!我和那安皇后争斗数十年!如今我败落,她怎会轻易放过我?!” 说着,邓妃抬眼看向白锦,目光幽深,缓缓说道;“也是我高看你了,你是有些小聪明,但是……” 邓妃没有说下去,但是看着白锦的目光却极为诡异。 “如今安皇后同太师府连成一气,想来势力是如日中天啊,而你,不仅同太师府有些关系,我记着以前你也曾进宫安皇后的寝殿,你们似乎也有些联系。” 白锦道;“民女一介草民怎会同皇后娘娘有联系,当初民女只是被叫去问话的。” “不管如何,你同他们两方都是有关系的,如今,我被困在这里,也无法找到更有用的人,如今,便以你来交换吧。” 邓妃幽冷一笑:“若安皇后肯放我们母子离开,我便放了你,若不能,那么你便安心做我的人彘,如此也算是给我的云儿报仇了!” 邓妃这是准备以白锦为要挟,让安皇后答应她的条件。  如今安皇后同太师府也算是结盟,而高太师也是站在太子一方的,邓妃无法动太师府的人,恰巧白锦同太师府有那么几分关系,今日正巧她又被周凌思召进宫内,周凌思更是准备利用邓妃来除去她, 谁知邓妃却有着别的心思。 言罢,就见邓妃转眼看向身旁的宫女,那宫女躬身行礼,而后从袖中拿出一颗褐色药丸,缓步走至白锦面前。 “白锦,是要作人彘,还是要帮我,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邓妃言罢,就见那宫女将褐色药丸递到白锦面前。 白锦垂眸盯着褐色药丸一会儿,随后伸手接过药丸,张口吞下去。 眼看着白锦将药丸吞下去,那宫女才转身回到邓妃面前点点头。 邓妃转眼透过珠帘看向跪在地上的白锦,幽幽道:“你方才吃的乃是宫廷秘药,名为七日醉。” 既是宫廷秘药,那这药自是极为稀有的。 只听邓妃幽幽道;“我给你七日时间,若那安皇后在这七日内不放我们母子离开宫中,那七日后,你便会毒发身亡。”  说着,邓妃竟是轻笑一声,她幽幽道:“这七日醉名字虽好听,毒性却极为霸道,七日后,你若吃不到解药,起初你会像醉酒一般昏睡,慢慢的你全身皮肤会无比巨痒,你会忍不住抓挠,你会将你的全 身皮肤抓破,流血,溃烂,这种症状会让你持续七天,你会整日活在痛苦中,最后你会全身痛苦至死。” “这便是七日醉,只要毒性发作,即使你吃了解药依旧无用,毒性发作的七天内,你会生不如死。” 邓妃幽冷笑着道:“白锦你也算是个聪明的,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邓妃既然能知晓周凌思要利用她的事情,在宫中自是有些人脉的。  白锦相信,若她不吃这药丸,邓妃会依言将她作成人彘,即使安皇后和太师府的人找来,邓妃也有办法推卸责任,毕竟要在后宫之中杀死一个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更何况还是邓妃这样一个在后宫 生存了几十年的贵妃娘娘。 白锦垂首,不在说话。 同一时间,因为张秀娥见白锦久不回来,心中甚是担忧,安皇后便让手下嬷嬷去周凌思的宫中询问,待嬷嬷回来后,只道白锦早已离开,这一下可吓坏了张秀娥。 只见张秀娥猛的站起身,道:“什么?回来了?锦儿去了哪里?!” 那嬷嬷恭敬回道:“公主宫中的太监说是,送白锦姑娘来了皇后娘娘这里。” 将白锦送过来,然白锦并不在安皇后这里,瞬间张秀娥顿时紧张起来,一颗心也提起来,忙转身看向安皇后。 安皇后蹙眉,温声安抚道;“你先别急。”说完,安皇后转眸看向嬷嬷问道;“你可让人在这周围找人了?后宫之大,白锦是不是去附近赏景了?”  谁知张秀娥连忙摇头道:“皇后娘娘,锦儿是个懂礼听话的,没有娘娘允许,她必不会在这后宫内乱走的,她,她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第六百九十八章 怎会放过? 张秀娥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她可是说好要护着白锦的。 “皇后娘娘,臣妇想去公主那里在问问。”张秀娥神色焦急的福身行礼道。 安皇后见张秀娥如此,不禁问道;“你便如此肯定那白锦不会在宫内乱走?这里是皇宫,她一个没有什么见识小丫头,兴许便去看景了。” 安皇后对那白锦是有些印象,但知道她是一个小地方的村姑,心中自是看不起的,安皇后更为奇怪的是,一个村姑竟能得到张秀娥如此的喜爱。 张秀娥连忙摇头道;“不会的,皇后娘娘,锦儿是个聪颖乖巧的,她知晓这里是后宫重地,定不会随意乱走的,臣妇更怕的是公主她……” 安皇后神色一默,周凌思对暮云深有心思,对白锦自不会客气,但这里是皇宫,白锦又是她让人宣进宫内的,周凌思怎会傻到众目睽睽之下对白锦动手? 安皇后能想到,张秀娥自然也能想到,但张秀娥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 后宫争斗,尔虞我诈,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张秀娥只怕白锦是真的遭遇不测。 眼见着张秀娥如此着急,安皇后温声道:“你先别急,本宫同你一起去寻白锦。” 张秀娥忙福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张秀娥同安皇后等人离开鸾凤殿便直奔周凌思所住的仪思殿,谁知一行人刚走到一半,就见周凌思也带着人朝这边走来。 看到安皇后等人,周凌思忙走近福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周凌思的母妃只是一个小品阶的妃子,但周凌思却意外的受到圣上的喜爱,是以安皇后对周凌思倒也还算客气。 安皇后面色慈爱温和,温声道:“起身吧。” “谢母后。” 待周凌思起身后,就听安皇后问道:“凌思听闻你召见了白锦?”  周凌思一脸恭敬乖巧,回道:“回禀母后,前些时日暮哥哥护送我回来时,路上一直是白锦陪着我说话解闷的,如今我回到宫中便想着谢谢她一路上陪我说话,便召她进宫说了会儿话,可是方才儿臣已 经让人送她回来了。” 说着就见跟在周凌思身后的太监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禀皇后娘娘,是奴才送白姑娘的,不过在半道上,白姑娘说是想看看宫内的景色,便让奴才回去了。” 张秀娥皱眉盯着那太监道;“不可能!” 说着,张秀娥转眸看向安皇后道:“皇后娘娘,锦儿从来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人,她定然不会去!” 周凌思心中愤怒,但看着张秀娥的神色还算恭敬,她道:“夫人你别急,兴许是这我宫内的人记错了,白锦她没有回母后的宫殿么?” 安皇后摇头。 周凌思顿时蹙眉,一脸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白锦是我召进宫内的,儿臣这就派人去寻!” 张秀娥见周凌思满脸担忧,不似作假,但这些张秀娥是不信的。 能在这后宫之中得到盛宠,还能完好无损的,不管是妃子还是公主,都必不是一般人! 周凌思看着甚是担忧,她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派人去寻。 张秀娥心中焦急担忧不已,她深深看了一眼周凌思,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安皇后也派人去寻白锦,少时,就见周凌思身边的刘嬷嬷拖着一个面色煞白的宫女来到几人面前跪下。 只见刘嬷嬷抬首看向安皇后和周凌思道;“皇后娘娘,公主,这宫女说是见到白锦姑娘了。” 张秀娥连忙看向这宫女,安皇后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宫女,幽幽问道:“你见过白锦?你是哪个宫的?” 那宫女身着一袭浅蓝色宫装,皮肤粗糙,一看便是干重活的。 只听这宫女嗫喏回道;“奴婢是杂役坊的,半个时辰前,奴婢来收浆洗的衣裳,正巧看到那位姑娘被两名宫女给,给……” 安皇后皱眉道:“怎么了?” “被拖走了。”宫女颤声道。 张秀娥心中担忧白锦,却也没有乱了分寸。 她紧紧盯着那宫女,出声问道;“你是在何时何地看到的?”  那宫女颤巍巍的抬头看了一眼安皇后,见安皇后点头后,这宫女才哆哆嗦嗦回道:“方才刘嬷嬷同奴婢说了说那姑娘的长相和衣着,奴婢便想到了半个时辰前看到的姑娘,就在前面不远处,奴婢正巧经 过拿出,就看见,看见那位姑娘被一位宫女给撞晕,紧接着又来了一人,她们二人扶着那昏迷的姑娘离开……” 安皇后面色微沉,冷声道;“你可看清楚那两名宫女的长相?她们是哪个宫的?!” 后宫之内可是安皇后统治之地,如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就能将人迷晕带走,这不就是公然在跟安皇后作对么? 那宫浑身颤抖着,颤声道;“奴婢,奴婢不认识……” “哼!本宫就不相信这大白天的,后宫之内竟敢有人公然害人!”安皇后显是发了怒,只见她面色沉怒,冷声道;“来人!给本公搜!”  周凌思转眸飞快的同刘嬷嬷对视一眼,而后走到安皇后身边,温声道;“母后您先别急,白锦突然不见,儿臣心中也极为担忧,不过后宫乃是母后掌管,想来没有人敢大胆的动白锦的,或许这其中有什 么误会。” 周凌思如此说,也只是想让安皇后误会白锦是自己乱跑才遇险的。 张秀娥紧蹙眉宇,抬眼看了一眼周凌思,终究没有说话。 安皇后既然已经下令,她便跟着宫女去寻人。 就在安皇后吩咐时,忽见那宫女哆哆嗦嗦出声道:“皇后娘娘,奴婢,奴婢在看到那位姑娘被带走后,心中担忧,便偷偷的跟了过去,不过奴婢怕被人发现降罪,便只跟了一段……” 张秀娥和安皇后的目光后顿时看向宫女,安皇后皱眉沉声问道:“说下去。” “奴婢,奴婢只看着那位姑娘被那二人带走的地方,似乎,似乎是……”宫女越说神声音越小,她低垂头不敢看安皇后,声音越发颤抖。 安皇后有些不耐的沉声斥道;“是什么?!” “是邓妃娘娘所住的地方……” 瞬间,在场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多言,更不敢看安皇后。 在场众人谁人不知道原来的邓妃和安皇后在这后宫之内争斗了大半辈子,如今三皇子被幽禁,邓妃被贬了妃位,成了嫔位。 邓妃如今还怀有身孕,圣上贬了邓妃的妃位,亦不在召见,如今邓妃虽没有打入冷宫,但如今邓妃所住的地方也同冷宫无异了。 然这后宫中之中事情瞬息万变,谁又能保证邓妃日后不会东山再起?邓妃怀中可是怀有龙子呢! 而安皇后对邓妃早已是恨之入骨,如今邓妃被贬了妃位,正是除掉邓妃的好时候,可惜太子刚坐稳了太子之位,而圣上也并未真的将邓妃打入冷宫,所以安皇后还不曾动手,只怕惹恼了圣上。 圣心不可测,谁知圣上对邓妃还有没有心思,毕竟,邓妃怀着身孕,还同那位长得极像,以前可是宠冠后宫的! 而安皇后也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除掉邓妃的时机! 如今,时机可不就是来了! 安皇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沉眸盯着那宫女问道:“你可看清了?” 那宫女颤巍巍的点头道;“回禀皇后娘娘,是,奴婢看的清楚……” “呵,”安皇后冷笑一声道;“本宫便看看这邓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张秀娥得知白锦是被邓妃的人带走的,面色瞬间煞白难看。 三皇子周凌云被太子打败,被幽禁王府,这其中可是有他们太师府和暮云深一份力。 而邓妃不会无缘无故将白锦带走,她必是知道白锦同暮云深同他们太师府的关系,菜会将她带走。 三皇子被幽禁,而她被贬了妃位,可想而知邓妃对他们有多恨! 若是白锦真的被邓妃带走,那她又怎会放过白锦?! 而此时此刻,安皇后面色沉凝,心底却有个声音。 她倒是希望白锦真的被邓妃除掉了!如此,她才可以借机除掉邓妃啊! 而白锦若真的遭遇不测,那也是她时运不济,谁让她得罪了周凌思,又被召进宫内了呢。 安皇后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娶了邓妃所住的院子。 如今邓妃不再是以前的邓妃,所住的宫殿亦是偏僻废弃的宫殿。 当安皇后到了后,看着那废旧的宫殿,安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同她争斗了几十年的邓妃如今还不是被贬到了这种如冷宫一般的宫殿!很快,她就会将邓妃给彻底除去! 没了邓妃,即使那周凌云还活着,也成不了气候了! 安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幽冷之色,让嬷嬷上前开门。 待嬷嬷推开门,安皇后伸手示意不让嬷嬷高喝,而后带着人便进了院子。 入目,就见院子内空荡荡的,墙角边的花草更是枯萎凋谢,整个院子看着都死气沉沉的。 安皇后目中露出一丝得意和满意之色,邓妃活的越是不好,她心中才越是高兴。 待嬷嬷将门推开,安皇后便缓步走进屋内。  谁知待一众人看到屋内情景后,却是都愣住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同陪葬 只见屋内,邓妃和白锦相对而坐,二人似在聊天,看着气氛甚好。 待屋内二人抬眼看到安皇后等人后,就见邓妃挑眉笑起来,而后她双手扶着肚子,面带笑容的看向安皇后,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说着,邓妃倒是真的跪在地上行礼了。 安皇后看着屋内二人眯了眯眼睛,最后视线落在白锦身上。 白锦也跪地行礼,安皇后在白锦身周看了一圈,白锦周身没有一丝伤痕,显然并没有出事。 而跟在安皇后身后的周凌思在看到屋内情况后,却是满眼不可置信,她猛的转头看向身旁刘嬷嬷。 刘嬷嬷沉着脸,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之色,低垂下头不敢说话。 “邓妃你如今虽被贬了妃位,但依旧是皇上的妃子,还怀有身孕,就起身吧。”安皇后淡淡出声,神色间满是雍容和高傲。 邓妃心中自是不忿,但如今的她无法同皇后抗衡,她更是想要保住自己和肚中孩子的性命,当然不敢同安皇后斗嘴。 她连忙道:“多谢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连忙扶着邓妃起身。 安皇后的视线看向白锦,幽幽问道:“白锦,你不跟本宫说一说,你是如何到了这里么?” 张秀娥见白锦平安无事,这才舒了口气,紧接着她的心再次提起来。 不管白锦如何到了这里, 安皇后见白锦同邓妃坐着聊天,怎会轻易罢休? 邓妃可是安皇后最痛恨的人。 邓妃垂眸看了一眼白锦,而后抬眼看向安皇后笑着道:“回禀皇后娘娘,白锦是妾身让人将她带来的。” 说着邓妃似怀念般的笑了笑道:“当初我在宫内见过白锦一次,只觉得这姑娘同妾身很是有缘,便多聊了几句,方才妾身宫内的人恰巧看见白锦被召入宫内,我便让人请白锦过来同我说说话。” 一个被贬的嫔妃同一个没有任何品阶的村姑有什么好说的? 在场众人接不信,安皇后更不会信的。 安皇后却不看邓妃,而后看向白锦幽幽问道:“白锦,可是邓妃所言的这样?” 安皇后问话时,邓妃也垂眸看向白锦, 她们二人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般,时刻悬在白锦身周,仿若白锦回答令她们不满意,那刀子便会刺进去! 白锦垂首,闻言出声道:“回禀皇后娘娘,正是如此。” 安皇后眼眸一眯,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而邓妃也笑着道:“皇后娘娘你不会误会妾身是想要伤害白锦姑娘吧?” 说着,邓妃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周凌思的方向。 “妾身怎会伤害白锦姑娘呢?她可是奉命进宫的呢。” 周凌思同邓妃对视一眼,在看到邓妃那双幽深的眼睛,仿若洞悉一切一般,惊的周凌思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多言。 邓妃一个曾宠冠后宫,同安皇后明争暗斗了几十年的人,怎会轻易被一个小丫头给利用了?! “哦?”安皇后幽幽道;“那本宫听到的怎么不是如此?” 说着,就见有人将那浑身哆嗦的宫女给带上来。 那宫女一被带上来就吓的浑身瑟瑟发抖。 邓妃也看向那宫女,却是笑着幽幽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安皇后冷笑一声,由着宫女伺候着坐下,垂眸看着那宫女,淡淡道:“你把方才的话在说一遍。” 那宫女浑身发抖,她见白锦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心底就虚了,还想回头看身后,却最终被吓的不敢扭头。 站在后方的周凌思,双眸死死的盯着白锦,目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邓妃怎么可能会放过白锦?! 邓妃被安皇后和太师府害得被贬了妃位,三皇子周凌云更是被幽禁王府内,邓妃从一个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便贬到嫔,心中怎会不恨安皇后和太师府?! 然,邓妃如今只是一个嫔,自然动不了安皇后和太师府的人,所以她便将白锦召进宫内,然后让人将白锦进宫的的消息透漏给邓妃,之后,果然如她所料,邓妃让人将白锦给抓走了! 依邓妃对安皇后和太师府的恨意,知道白锦和暮云深还有太师府的关系后,邓妃怎会放过白锦?!还同她在屋内说话?! 周凌思实在想不明白,心底更是打鼓。 恰巧这时白锦抬眼看向周凌思,二人视线一撞,就见白锦眸光幽冷沉沉,似看透一切般,周凌思被白锦看的心头一虚,竟是转移视线不敢在看。 “你倒是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邓妃笑望着那宫女,幽幽问道。 邓妃即使被贬了贵妃之位,那也是嫔,是主子。 那宫女吓的浑身发抖,哆哆嗦嗦道:“奴婢,奴婢……” “说!”安皇后冷声道。 宫女吓的瑟瑟发抖,连忙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邓妃幽幽一笑道:“白锦姑娘来时说是头晕,我的宫女便扶着白锦姑娘来了我这里,如今被你这样一说,倒像是我要害白锦姑娘一般。” 邓妃声音幽冷,那宫女吓的面色煞白,口不能言。 安皇后淡淡道;“是不是害,不问问白锦不就知道了?”说着,安皇后的视线落在白锦身上。 白锦垂眸,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民女的确有些身子不舒服,是被人扶着过来的。” 安皇后眯了眯眼睛,眼底闪过一丝不悦的冷光。 “来人!”安皇后盯着那宫女,冷冷出声道;“后宫之内,岂能允许你这等造谣生事之人?将她拖下去仗毙!” “冤枉啊!皇后姑娘饶命!”那宫女吓的面色惨白,惊声惨叫! 然无人会为一个宫女求情,那宫女在被拖下去时,只见她双手朝着周凌思的方向乱抓,口中大敢:“公主救命!公主救命!” 周凌思不曾回头,更不曾看那宫女宫一眼。  待宫女被拖下去后,安皇后起身目光意味不明的看向白锦和邓妃,幽幽道:“邓妃,白锦乃是太师府的人,日后你若想见白锦,自可以召见,却不可以如此将人给带过来,你可知太师夫人和本宫有多着 急?” 邓妃掩下心底愤怒和不甘,恭敬的福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妾身知道了。” 安皇后见昔日同她明争暗斗,总是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邓妃,如今低声下气的跪在自己面前,安皇后心底很是舒爽。 安皇后的目光落在邓妃凸起的肚子上,眯了眯眼睛,道:“既然白锦姑娘无事,那本宫便不打扰邓嫔养胎了。” 说着,安皇后看着邓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邓妃,虽然说如今你只是一个嫔,那肚子里怀的也是圣上龙种,切记要养好身子。” 邓妃面色一僵,而后低声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 安皇后冷冷瞥了一眼邓妃,转身提步走出去。 “恭送皇后娘娘。”邓妃福身行礼,看着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安皇后走出去,却是忍不住的弯起唇。 呵,得到盛宠又如何?容貌同那位相似又如何?到如今还不是向她匍匐行礼!被自己踩在脚下?! 她安氏终于成了真正的后宫之主,待时局稳定一些,她必会让邓妃知道,得罪了她安皇后的下场! 众人忙跟着安皇后离开,而在白锦离开前,邓妃抬眼笑望着白锦道:“白锦姑娘,我同你很是投缘,咱们说的那些话,你可要好好想想,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白锦掩下眸子,没有说话。 张秀娥忙走到白锦身边,拉着白锦快步走出去。 直到邓妃走到周凌思面前,周凌思才反应过来。 周凌思看到邓妃盯着她的目光幽深诡异,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后退两步,也不行里,对身旁的刘嬷嬷道:“刘嬷嬷,我们走!” “十公主。”邓妃却是忽然出声。 周凌思身体一僵,停在原地。 “想学别人的伎俩,也得自己有那种本事,可不要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那可就不好了,想利用别人,也得有那个本事呢。”邓妃坐在那里,目光幽幽,淡淡说道。 周凌思暗暗咬牙,面上神色难看至极,而后快步离开。 邓妃抬眼看着周凌思的背影,冷笑一声。 若不是因为她如今被困在这种地方,有怀着身孕,她定不会轻易放过一个算计她,还想利用她的公主! 路上,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待回到鸾凤殿后,白锦又行礼谢了恩,安皇后又关心了几句,张秀娥和白锦这才行礼离开皇宫。 待坐到回去的马上上后,只见张秀娥沉着脸,紧握着白锦的手,问道:“锦儿,告诉姨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锦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被掳的事情细细说与张秀娥听。 白锦倒是没有瞒张秀娥,待听到邓妃让白锦吃毒药后,就见张秀娥一脸紧张的问道:“她让你吃了什么?” 白锦道:“七日醉。” “……卑鄙!” 张秀娥神色间很是焦急,慌张道:“她竟让你吃了七日醉,那,那可是宫廷秘药,解药只在她的手中!”  白锦看着倒还算平静,她温声道:“姨母,此事回去同云深他们在商量吧。” 第七百章 一定会救她 如今她已然吃了七日醉,着急担忧也是无法,只能回去后想办法。 张秀娥面色沉沉,神思担忧的点点头。 本以为周凌云被软禁,而邓妃又被贬了妃位,又被发落到偏僻的院落,为了保得自己和腹中孩子的性命,邓妃必不敢做什么,谁知周凌思竟和邓妃串通一气,二人联手陷害白锦。 也幸好邓妃有所求,不然,白锦就真的危险了! 而这一次邓妃用了后宫的人,暴露的痕迹,想来很快安皇后就会将邓妃留在外面的那些人除掉。 邓妃这一次也算是豁出去一切,牺牲了最后的力量,将活命的赌注压在白锦身上。 不出张秀娥所料,安皇后回到宫后,就开始让人查探白锦被带走的事情,很快,便查出邓妃留在后宫中的一些人力,这些人很快便被安皇后按了罪名处死。 如今,邓妃在后宫之中可谓真的是岌岌可危,眼线少之又少了,她所有的赌注全部压在白锦神身上。 若太师府在乎白锦的性命,自会去救她,若太师府的人不救邓妃,那么白锦便要陪着邓妃一起死! 很快,太师高渊和暮云深从宫内回来,得知了宫内的事情后,只见暮云深神色顿时阴沉下来,他紧紧握着白锦的手,压抑着心底的戾气和怒意,低声道:“锦儿,身体可有啥不适?” 白锦安抚的笑了笑道;“没事。” 当时那种情况,白锦根本无从选择。 邓妃显然是豁出一切,要么让白锦陪葬,要么,太师府的人救她母子出宫! 然,太师府如今和太子已算是同盟,若真的帮了邓妃,若让太子和安皇后知道后,必不会善罢甘休,兴许还会为太师府带来无妄之灾。 但高太师一家人自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白锦毒发身亡,暮云深更不会。 只见暮云深神色沉沉,他抬眼看向高渊和张秀娥道;“我去见她!” 不待他们二人反应,就见白锦一把拉住暮云深的手说道:“你是想代替我么?” 暮云深身体一僵,而后他转眼看向白锦,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坚定和沉冷,点头道:“是,她恨的人是我,要对付的人也是我,我去见她。” 高渊和张秀娥见暮云深如此,心底又是担忧,高渊沉着脸,低声劝道;“云深,切莫冲动,邓妃恨的乃是太师府,同你们没有关系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必不会让锦儿有危险!” 暮云深却摇头:“朝中局势不稳,太子和皇后虽和我们是同盟,但我看得出来,太子和皇后娘娘并非全心相信,若太师府帮了邓妃,皇后娘娘和太子必不会善罢甘休!” 暮云深在京城经历了不少事情,耳濡目染的,对朝堂局势也分析的十分透彻。 他知晓其中厉害,是以不想让太师府介入。 “云深!我们可是一家人!”高渊面色沉沉,虎目瞪着暮云深道;“再者,你和锦儿也是因为太师府才牵扯其中,我怎能放任不管?!” “你放心,我会让邓妃拿出解药的!” 高渊绝不会让暮云深以身涉险,而一旁的白锦亦点点头,对暮云深道:“云深,你先别急,我这里也有个办法。” 高渊和张秀娥忙看向白锦,他们知晓白锦是个聪明的,在罗商县时,就是白锦出主意,才让他们一家人免遭其难。 张秀娥眼中满是心疼和愧疚,握着白锦的手,忙问道:“锦儿,你有何解决法子?”  白锦微微沉吟,缓缓说道:“姨父,姨母,锦儿并不懂得朝堂局势,但锦儿知道如今的朝堂局势必是太子和皇后娘娘如日中天,而太师府如今同太子算是同盟,若你们为了救我而暗中救了邓妃,若让太 子和皇后娘娘得知此事,必会惹怒他们,严重的话,还会给太师府带来杀身之祸。” 高渊听后看着白锦的目光带上一丝异色,他没有想到白锦竟会如此聪颖剔透。 难怪,难怪云深会对白锦情根深种,对高高在上的公主示爱都能视而不见。 他点头道:“锦儿,你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 高渊相信白锦既能想到这些,那她必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法子。 白锦点头,缓缓说道:“所以太师府不能帮邓妃,或者说,换个法子帮邓妃。” 暮云深看见没紧皱,面色沉凝。 “如何换个法子帮邓妃?”张秀娥蹙眉问道。  “如今邓妃在后宫内的势力已经被拔出的差不多,她现在要离开皇宫,必需要外面有人瞒着皇后娘娘助她,但是太师府是绝对不能瞒着皇后娘娘和太子的,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助皇后娘娘 铲除后患。” 既然太师府已然站在皇后和太子这边,自是不能在帮邓妃。 不说皇后和太子知道太师府帮邓嫔会如何雷霆震怒,就是太师府帮了邓妃,那邓妃亦不会感谢太师府,兴许邓妃还会联合宫外三皇子余下的势力,反将太师府一军! 到时候,太师府腹背受敌,结局必不会好! 高渊点头,缓缓说道;“锦儿说的不错,那又如何将计就计?” 高渊亦是想到这些,是以一时间很是为难,想不到解决的法子。 几人目光晶亮的盯着白锦,听着她继续说下去。 白锦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她缓缓说道;“助邓妃出宫,但这一切需皇后娘娘帮助,届时,邓妃出宫,必会联络三皇子在宫外的势力,到时候在联合太子殿下的人,一举铲除三皇子部下的余孽和邓妃。” 顿了顿,白锦低声道:“想来皇后娘娘必是愿意的。” 安皇后对邓妃的恨意,有目共睹,若能一举铲除邓妃和三皇子部下的余孽,想来安皇后和太子自是愿意的。 高渊面色沉凝,点点头道;“锦儿这法子的确可行。” 暮云深却沉声道;“锦儿你会陷入危险之中!” 白锦仰头看着暮云深摇了摇头道;“如今已身在局中,本就危险,如今要拿到解药,又不惹怒皇后娘娘和太子,这个法子是最好的法子。” 高渊越想越觉得白锦方才一番话很有几分道理,他出声道;“锦儿,你说的不错,这法子的确不错,但需细细商量,好好部署,才能一举成功!” 白锦道:“这些锦儿便不懂了。” 高渊哈哈一笑道:“锦儿,你懂得已经很多了,你如此聪明,有胆有识,若是男子……”若是男子必会有一番作为的! 随后,高渊便叫人开始细细商酌,开始部署。 而暮云深神色阴沉,却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张秀娥担心白锦的身体,在高渊和暮云深等人商酌时,便拉着白锦出去,又让丫鬟流水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来为白锦诊治。 待大夫为白锦诊断后,只见他一脸沉凝的说道;“这位姑娘脉象似有堵塞之象,气血微浮,身体渐呈虚浮之象,面色发黑,是中毒症状。” 张秀娥听得心惊胆战,她知晓七日醉乃是宫廷秘药,必不好解,却也焦急的拉着大夫询问道:“大夫,锦儿她的确中了毒,是七日醉,大夫可能解毒?” 大夫略一沉吟,缓缓道:“七日醉?老夫从未听过。” 既是宫廷秘药,即使是医术高明的大夫,在不知道服药的成分,亦无法解毒。 最后,大夫只能为白锦开了一些药材,以来渐缓白锦体内毒性蔓延。 但只是暂缓,毒性依在,就很危险。 如今只能期望太师府和皇后太子那边里应外合,事情办的顺利,白锦才能拿到解药。 白高忠和沈氏并不知晓白锦中毒的事情,白锦亦不会让他们知道。 他们得知白锦回来,连忙来看白锦,见她平安无事回来,又关心询问几句,白锦温声安抚几句,便让他们放心下来。 天色将晚,好在这一天白锦并未感觉身体不适。 夕阳西下,暮云深终于从高渊的书房内走出来。 高渊站在暮云深身边,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道:“云深,待此事解决,我会请奏圣上,为你和锦儿赐婚。” 有了圣上的圣旨,想来无人再敢迫害暮云深和白锦的亲事。 暮云深躬身行礼道:“多谢姨父。” 高渊却摇头,他叹了一声,缓缓说道;“要说谢谢,也应该是姨父谢谢你们。” “若不是因为太师府,你们也不会牵扯其中,是太师府连累了你们啊”高渊低声贪心道。 暮云深和白锦他们本不属于这纷乱的京城之内,到头来,他们二人还是被牵扯其中。 暮云深摇头道;“同姨父没有任何关系,来京城是本就是我们自己选择,更何况,若不是来了京城,我又怎能知晓在这世上,我还有亲人?” “姨父不是说过,我们是一家人么?一家人自是要相互扶持,没有什么连累。” 谁能想到,暮云深和白锦此来京城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如今害了萧三爷的三皇子也被幽禁王府,对于一个皇族皇子被幽禁一生,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是以,如今也算是为萧三爷报了仇。 这些都是暮云深自己选择要做的,同太师府没有任何关系,相反,若不是因为有太师府,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机遇。 然,这当中最为无辜的却是被牵扯其中的白锦。 暮云深心底痛苦,自责,愧疚。  高渊重重道;“云深,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解药,必不会让锦儿有任何危险。” 第七百零一章 胡言乱语的贱人 暮云深来到白锦的院子时,便见白锦一人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望着天边的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 暮云深低头掩下眸中酸意,放轻步子走到白锦身后。 “在想什么?”暮云深柔声道。 白锦身体顺势靠在暮云深身前,抬眼望着天边夕阳,缓缓出声说道;“在想人生际遇果真是瞬息万变。” 暮云深微微倾身,双手环抱将白锦摆在怀中,柔声道:“锦儿,别怕。” 白锦唇角微弯,微微仰头看向暮云深,温声道;“我不怕。” 二人一人低头,一人仰头,视线相触,在彼此眼眸中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天地之大,他们二人眼中唯能容得下的只有他们彼此。 “我们既来到京城,卷入了纷争,危险是不可避免的,云深,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知道,不管多危险,我们都是在一起的。”白锦眸子极亮,温声说道。 暮云深眸光深了深,而后他缓缓倾身,在白锦唇角落下一吻,柔声道;“是,不管多危险,不管发生何事,我们总是在一起的。” 不必多言语,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在危险又有何惧? 恰巧此时,白高忠和沈氏走到院门口,待见到院内情景,沈氏忙伸手拦下白高忠。 白高忠还没有注意到,忙问道;“干啥?咋不进去?” 沈氏嗔了白高忠一眼,抬手指了指院内二人。 白高忠这才看到白锦和暮云深,顿时,白高忠面颊一红,抬手挡住眼睛,而后又抬手挡住沈氏眼睛,嘴里嚷嚷道;“非礼勿视!” “我呸!” 沈氏扒拉下白高忠的手,抬眼瞪着白高忠道:“那是我闺女和女婿,咋就不能看?”不过说是这样说,沈氏已然拉着白高忠离开院子。 白高忠嘟囔道;“那也不能看闺女跟女婿……”说着就见白高忠一脸心疼道;“唉,闺女长大了,以前锦儿只抱我们呢。” 听着白高忠酸溜溜的语气,沈氏抿唇一笑,道:“你个憨子,女婿待咱们闺女好,你还不满意啊?” 想到暮云深,白高忠面上染上满意之色。  若是以前,白高忠对暮云深还是不满意的,一方面是因为暮云深的名声,还有就是暮云深的身世,白锦可是他们夫妻二人自小宠到大的闺女,是宝贝,他们夫妇二人自是希望白锦嫁一个疼她爱她,能 让他过的舒服的男子。 他们只是怕暮云深孤身一人,无法照顾好白锦。 如今,暮云深有了太师和太师夫人这样两个亲人,在京城也是有了一番作为,但暮云深眼中还是只有他们的闺女,并没有嫌弃他们家。 暮云深待白锦的好,他们夫妇二人都看在眼中,所以对暮云深极为满意的。 “满意,自是满意的。”白高忠叹道;“她娘,等咱们回去以后,就算个日子,给他们把亲事办了吧。” 沈氏笑着点头道;“好。” 白锦和暮云深感情这么好,也早已定亲,等这次回去后,就为他们二人办了亲事。 沈氏和白高忠一行人来京城本是告御状,如今因为圣上已经审了郭家一案,已下令诛九族,而郭常义也已经伏法,如今也算是还了这些被害者一个公道。 不日,他们便要回去。 而沈氏和白高忠夫妇二人开始操心白锦和暮云深的亲事,然白锦和暮云深商量之后,便准备先行将沈氏和白高忠送回去。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忙问道:“锦儿,云深,你们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白锦扶着沈氏,点头道;“爹,娘,女儿想陪着云深在京城多陪陪姨父和姨母,正好我在京城也能跟着师傅多学一些生意经和酿醋的手艺,等回去后,更好的经营咱们的家的醋坊。” 沈氏听后,心中却还是担心。 她拉着白锦说道:“锦儿,这里毕竟是京城,你留下,爹和娘不放心啊。” 暮云深上前道;“三叔,婶子,你们放心,我会拿性命保护锦儿的。” 沈氏和暮云深听后,叹了声道;“好,好,你们要是想留下就留下吧,有云深在你身边,也有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娘也安心。” 张秀娥拉着沈氏的手道;“亲家母,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像疼自己闺女一样,疼锦儿的。” 看得出来,张秀娥极为喜欢,疼爱白锦,所以沈氏也放心,她只是不舍。 沈氏点点头,目光慈爱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那成,你们就在京城在住一段时间,不过等住一段时间就得赶快回去,知道不?” 白锦和暮云深忙点头。 沈氏和白高忠心中挂念白守义兄弟三个,还有县里的铺子,既然京城有太师和太师夫人护着白锦和暮云深,他们夫妇二人是放心的。 第二日,他们便收拾了东西,高渊更是让太师府的侍卫护送他们夫妇二人回去。 眼见着这么大的阵仗,沈氏和白高忠还有些不习惯。 他们这次回去,不止他们夫妇二人,还有同行来告御状的那些人,路上也不孤单。 然既然太师大人下了命令,他们这些侍卫自是要将他们给送给回去的。 这些人得知太师派人护送他们回去,连忙跪地谢恩。 有了侍卫的护送,白锦和暮云深也放了心。 这日一大早,太师夫妇二人,还有白锦暮云深等人送沈氏和白高忠等人上了回去的马车。 沈氏不舍的拉着白锦,再三的叮嘱道;“锦儿,你在京城一定要照顾还自己,还有你和云深一定要快些回来。” 白高忠也安顿暮云深,让他一定要好好照顾白锦。 之后,夫妇二人这才上了马车,同白锦等人挥手告别。 待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后,白锦和暮云深这才收回视线。 高渊和张秀娥看向二人,高渊沉声道;“事情已安排妥当,今晚便是动手时机。” 今日,已经是白锦中毒第二日,他们耽搁不得,必须要尽快行事。 而安皇后那里,也由张秀娥去游说,在得知计划后,安皇后显是很高兴,表示会竭力配合他们。 安皇后为的是除去邓妃还有邓妃腹中的孩子,自会配合。 当天下午,张秀娥和白锦再次进宫。 而张秀娥在鸾凤殿内陪着安皇后说话,白锦则找了个由头离开鸾凤殿。 她也并未去寻邓妃,她相信既然邓妃说给她考虑时间,必会想到她会再次进宫,那她进宫后,自然有人会同她联系。 邓妃在后宫得宠数十年,即使如今被贬,只要她没有被打入冷宫,后宫势力被安皇后一时削弱,却依旧有着她的门路。 这不,白锦出了宫殿,随行的宫女则跟在白锦身后。 因为白锦是太师夫人看重的人,宫女对白锦亦十分恭敬。 宫女带着白锦来到后宫一处风景极好的花园处,白锦边赏着景,边注意着周边的动静。 过了会儿,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白锦刚转身,就见周凌思身着一袭浅蓝色宫装,仰头一脸高傲的走到白锦面前。 “参见公主。”白锦福身行礼。 周凌思盯着白锦,幽幽道:“白锦,没想到你还敢进宫。” 白锦垂眸,淡淡道:“民女不曾做过亏心之事,为何不敢进宫?” “你!”周凌思冷笑一声道;“白锦,你莫要仗着你同太师夫人认识,便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同本公主如此说话!” 周凌思看到白锦就堵得慌,心底更是极为愤怒。 “白锦!你只是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村姑!你莫以为自己通过暮哥哥认识了太师夫人,就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周凌思出声羞辱白锦,盯着白锦的目中满是愤怒不甘! 因为白锦,她被安皇后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昨日还被罚跪!到现在她的身子还有些酸疼! 她本是想先利用邓妃杀了白锦,而后在通知安皇后,以来讨好安皇后,毕竟能抓到一个被贬的嫔妃在宫中害人,自是一桩重罪! 她算计的好,谁知到头来,白锦无事,她算计邓妃不成,最后还被安皇后给狠狠教训一顿! 安皇后在后宫沉浮几十年,稍稍一查自能查到周凌思动的手脚。 也是周凌思自以为邓妃被贬了,便可以利用,谁知姜还是老的辣,邓妃却是将计就计,根本没有中计! 安皇后随意找了个由头,便教训了周凌思,而周凌思则将所有罪责全部怪在白锦头上。 她似乎忘了,若不是她要害白锦,自己怎会受罚! 只见周凌思一脸恨意的盯着白锦,咬牙道:“不过一个泥腿子!皇宫是何地,怎容的你这样一个下贱胚子进宫?!” 白锦神色淡漠,闻言,她挑眉看向周凌思道;“公主,你这话的意思是,民女能不能进宫乃是你说了算?” 周凌思恨恨盯着白锦,冷声斥道:“不是本公主说了算,难道是你说了算?你个下贱胚子,你敢……” “公主,民女宫可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进宫的,公主这意是皇后娘娘也得听你的?” 瞬间,周凌思面色煞白难看。 她脱口道:“白锦!你个胡言乱语的贱人!来人!给本公主掌嘴!”  周凌思话落,就见她身边面无表情且带着一丝怒意的刘嬷嬷走到白锦面前。 第七百零二章 对我不敬! 白锦不闪不避,亦不害怕。 在刘嬷嬷要动手时,白锦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刘嬷嬷道;“慢着。” 白锦抬眼看向周凌思,淡淡道:“公主,民女乃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命进宫,不管怎样,民女也算皇后娘娘的客人,你真的确定要让你的人动手?” 周凌思险些气炸,她怒声道:“皇后娘娘怎会邀你这样一个贱人进宫!你配吗?!” 白锦挑眉道:“这么说,公主你是在质疑皇后娘娘的话?” “我……本公主要砍了你!”周凌思被白锦堵得哑口无言,快要气炸! 白锦神色不变,依旧淡漠的看着周凌思。 刘嬷嬷抬起的手打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白锦可是被皇后将娘宣进宫的,若她真的打了白锦,那岂不是打了皇后娘娘的脸?1 她一个老嬷嬷,可没有那个胆子啊! 周凌思见刘嬷嬷不动手,一张娇艳的脸气的都有些狰狞,然她也无法在开口下命令。 白锦说得不多,她是奉了皇后之命进宫的,她若打了白锦,那就是公然打了皇后娘娘的脸! 昨个儿她才受了罚,今日她怎敢在触怒皇后娘娘?! 周凌思咬着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白锦,忽然,她笑起来。 只见周凌思神色诡异的盯着白锦,幽幽道:“你说的不错,你是皇后娘娘宣进宫的,那本公主自然也得好好招待你。” 说着,周凌思转眸看向刘嬷嬷道;“刘嬷嬷,去端一杯热茶给白锦姑娘。” 公主赏赐,白锦若是拒绝,自是不知好歹,被周凌思抓到错处,周凌思自不会放过白锦 她不能动白锦,还不能惩罚她么? 白锦蹙眉,盯着周凌思的眸光沉沉。 很快,刘嬷嬷便回来,周凌思伸手,将热茶端过来,而后她一步一步走到白锦面前,笑望着白锦道;“白锦你是母后宣进宫的客人,本公主自要好好招待你,这茶是本公主赐给你的。” 白锦抬眼目光落在那杯茶上,她知道周凌思不会真的让她喝茶,所以她并不接,而周凌思也对着她笑的诡异。 下一瞬,忽见周凌思手一歪,茶盏瞬间跌在地上打碎,热茶沫子撒了二人一身。  紧接着就听周凌思冷声道;“白锦!你好大的胆子!你仗着母后的面,竟如此不将本公主放在眼中!本公主亲自给你倒茶,你不喝茶也就算了,还将茶水打翻!来人!我要替母后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止 天高地厚的村姑!” 寻好了由头,周凌思自不会放过白锦。 眼看着两个嬷嬷上前要教训白锦,白锦面色幽冷,抬眼同周凌思对视。 周凌思挑衅一笑,她可是打着安皇后的名义教训白锦,是为了皇后娘娘好呢! 正待周凌思一脸期待着白锦被教训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道人声。 “凌思,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凌思身体一僵,身后脚步声渐渐走近,紧接着就见在场众人福身行礼道;“见过二皇子殿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周凌玉! 周凌玉缓步走至众人面前,双目视线却一直落在白锦身上。 周凌玉走至周凌思身前,如玉面上甚是温和,还带着一丝笑容,温声道:“凌思,这是发生了事情?” 周凌思低头咬牙,在这皇宫之内,她怕的人除却安皇后,便是眼前的二皇子周凌玉了。 “二哥。”周凌思咬咬牙,对周凌玉道:“是她对我不敬,我知她是母后宣进宫内的,便亲手给她端茶,谁知她竟然故意将茶盏打落,弄脏了我的裙子,二哥,你可要为我做主!” 周凌玉面色温和的点点头,温声道:“你作为公主,亲自为人端茶倒水是否有失身份?” 周凌思一愣,抬眼呆呆的看着周凌玉。 周凌玉关注的重点似乎错了吧? 不等周凌思说话,就见周凌玉再次转身,目光落在白锦身上,温和一笑道;“白锦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身后的周凌思听后,神色很是难看,她早就猜到二哥同白锦认识,可从方才清醒看来,二哥同白锦可不仅是认识而已啊! 白锦垂首,恭敬回道:“民女见过二皇子殿下。” 周凌玉目光深深的看着白锦,温声问道:“不必多礼,你我也算旧识,起身吧。” “多谢二皇子殿下。” “白锦姑娘,方才可是如凌思所言的情况么?”周凌玉温声问道。 周凌思当即黑了脸,她咬着唇,出声道:“二哥!这村姑目无宫规,又怎会说实话?!” 谁知周凌玉根本不看周凌思,双目却是直直的看着白锦,眸光极为温和。 白锦道:“回禀二皇子殿下,事情并非公主所言……” 白锦将方才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就见周凌玉转身,幽深锐利的眸子便落在周凌思身上。 周凌思被盯的心头发虚,暗暗咬了咬牙道:“二哥,你怎能听信一个村姑的……” “张口闭口村姑,教导你的太傅便是如此教你的么?”周凌玉剑眉微皱,盯着周凌思的目光也沉了沉。 周凌玉平日里总是温和有礼,看着极为和善也极为好相处的一个皇子。 但实则周凌玉是皇子中最为深不可测,亦是不好相处的皇子。 正是因为此,周凌思才极为害怕周凌玉。 “告诉我实话,事实可是如此?”周凌玉淡淡说道。  周凌思吓的抿紧不敢在说话,一旁的刘嬷嬷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道;“二皇子殿下,您不能听信一个外人的话啊,公主她好心赏赐白锦一杯热茶,谁知她不感激,反而还将热茶打翻,险些害了公主… …” “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奴婢说话了?”周凌玉幽幽出声,声音冷沉,直吓的刘嬷嬷面色煞白,顿时跪下开始掌嘴,边道:“殿下恕罪,奴婢该死……” 周凌思咬唇,眼底迸发出一丝恨意,而后抬头看向周凌玉道:“二哥说的不错,是我误会了,想来白锦她定然不是故意的。” 周凌玉神色淡漠,没有说话。 “二哥和白锦似乎是认识的,那我便不打扰你们了,二哥,凌思先告退了。” 在看到周凌玉点头后,周凌思这才带着刘嬷嬷等人快步离开。 待人走远后,周凌玉这才转身看向白锦。 白锦福身行礼道:“多谢二皇子殿下。” 周凌玉笑了笑,抬脚走至白锦身前,垂眸看着面前的白锦,幽幽道:“许久不见,锦儿可好?” 白锦退后两步,同周凌玉拉开距离,垂首出身道:“回禀殿下,民女很好。” 周凌玉见白锦同自己依旧还是如此生疏,疏远,眉宇微皱,却终究是叹了声。 “锦儿,你同我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可算是朋友?”周凌玉深深看着白锦,幽幽道。 白锦垂眸,淡淡道;“民女乃是一介民女,不敢同二皇子殿下称朋友。” 周凌玉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最终他收回视线,转身不再看白锦,温声道:“那件事我知道了,你身子没事吧?” 白锦摇头。 周凌玉道;“你放心,我定会为了要到解药。” 白锦神色一顿,出声道;“民女多谢殿下好意,不过解药民女会自己想办法。” 周凌玉眯了眯眸子,忽而自嘲一笑道:“锦儿,你这是在怀疑我?你不相信我?” 在经历过之前的事情,白锦又怎会相信周凌玉? 周凌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看了一眼白锦,转身提步离开。 白锦福身行礼,待周凌玉离开后,白锦这才起身,至始至终,白锦都不曾朝周凌玉离开的方向看一眼。 不多时,白锦在走到一处嶙峋假山时,忽见一名宫女手中提着食盒,朝她快步走来。 在走到白锦身边时,这宫女脚下一歪,便摔在地上,食盒也摔在地上。 白锦蹲下身帮她收拾,就见宫女连声说着谢谢,在拿起食盒盖子时,几行字跃然眼前。 白锦飞快看完这几行字,下一瞬,就见宫女已然快速收拾起食盒,白锦同这宫女一同起身,而后宫女福身行礼道:“多谢姑娘。” 白锦道;“不必言谢。” 在宫女越过白锦时,就见白锦低头,低声道:“明晚,子时,大火。” 宫女脚下一顿,而后快步离开。 白锦微舒一口气,微低头,缓步离开。 在白锦离开没多久,就见一名身着浅棕色宫装的嬷嬷快步离开。 殿内,只见周凌思神色阴沉恐怖,不多时,只见一名嬷嬷快步走入殿内,躬身行礼道:“公主。” 周凌思抬头,面色阴沉的盯着嬷嬷问道;“有什么发现?” 那嬷嬷道:“二殿下同白锦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之后她同一名宫女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 周凌思敏锐的抬眼,盯着嬷嬷问道;“宫女?她们说了什么?” 嬷嬷道;“奴婢离的远,没有听清楚,远看着就是那宫女摔了食盒,白锦帮着收拾起来。” 周凌思冷哼一声道;“果真是下贱!”说完,周凌思忽皱眉道;“那宫女是哪个宫的?你可见过?” 嬷嬷摇头。 周凌思神色阴沉,冷声道:“去将那宫女找见带过来,切记,莫要让任何人看见。”  嬷嬷领命而去。 第七百零三章 有些蹊跷 白锦再次回到鸾凤殿时,张秀娥和安皇后也已经说完话。 白锦跟着张秀娥向安皇后行礼后,便离开皇宫。 待出了宫门,坐上马车后,就见张秀娥一脸紧张的拉着白锦问道;“锦儿,如何了?” 白锦将遇到的那宫女告诉张秀娥,张秀娥听后嘘了口起,低声喃喃道:“果然,即使是皇后娘娘一时间也无法全部拔出邓妃留在后宫中的势力。” 邓妃果不愧为在后宫纵横了十几年的贵妃娘娘,即使她如今被贬成了嫔,即使安皇后循着蛛丝马迹拔出了邓妃在外的人手,但邓妃还有底牌。 张秀娥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不要怕,我们一定为你要到解药!” 白锦点头道;“姨母,我不怕的。” 既然已经被卷入了这宫廷纷争,危险自是避免不了的。 如今白锦只希望他们的加护可以成功,如此她才能拿到解药,才能永绝后患! …… 周凌思身边的嬷嬷办事极快,不过半天时间,她便将那同白锦说话的宫女给找到,并且暗中将人给带到了周凌思面前。 那宫女本是其他宫的一个低等宫女,忽然被人带到周凌思面前,早已吓的瑟瑟发抖,颤声道;“奴婢见过公主。” 周凌思神色阴沉,目光直盯盯的盯着这宫女,幽幽道;“你同白锦说了什么。” 宫女面色惶恐,惊慌道;“公主,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周凌思冷笑一声,她自小生活在后宫之内,母妃又是个不得宠的,而她却得到了圣上的宠爱,若说没有头脑和手段,又怎会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成为一个得宠的公主? 只见周凌思冷笑一声,睨了一眼刘嬷嬷,紧接着就见刘嬷嬷走到宫女面前。 刘嬷嬷面无表情,目中带着一丝幽冷,狠戾。 那宫女早已吓的哭泣求饶,刘嬷嬷拿过宫女准备好的银针,捏着针头,垂眸冷冷盯着宫女,随后手一扬,朝着宫女后背狠狠扎下! “啊!!” 宫女惨烈尖叫,然刘嬷嬷的动作并没有因为她的惨叫而停下。 后宫折磨人的法子最是阴损,尤其是这针刑,能折磨人生不如死,还看不出伤口,最是后宫的人醉喜用的刑罚。 宫女惨叫连连,浑身冷汗淋漓,面色煞白。 刘嬷嬷刑罚完,周身亦出了一层汗。 周凌思靠坐在芙蓉榻上,眼见着宫女疼的浑身发软,尖叫连连瘫软在地上,这才伸手示意。 刘嬷嬷停下来,那宫女也早已被折磨的瘫倒在地上。 “告诉本公主,你们说了什么。”周凌思目光幽幽的盯那面色惨白的宫女,冷声道。 宫女面色煞白,疼的瑟瑟发抖,颤声道:“公主,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只是感谢那位姑娘帮我收拾了食盒,呜呜……” 周凌思自是不信的,她目光阴沉,冷笑一声道:“哦?是么?你只是感谢她?” 那宫女奋力点头。颤声道:“是,奴婢只是感谢她,求公主饶命,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同那位姑娘说啊……” 周凌思冷冷盯着宫女,淡淡道:“刘嬷嬷。” 那宫女浑身一抖,紧接着就见刘嬷嬷上前拱手道:“公主。” “继续。”周凌思幽冷道,娇艳面上满是无情和凌厉。 “是!” 刘嬷嬷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浑身发抖的宫女,冷笑一声,吩咐道:“拿盐水来!” 宫女一听浑身抖的更加厉害,她奋力摇头,面色惊恐惨叫道:“不,不,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周凌思神色沉冷,而刘嬷嬷盯着宫女的目光更是无情。 待宫女将盐水抬上来后,刘嬷嬷弯身舀了一瓢盐水,走到宫女身前,幽幽道:“这是浓盐水,你若不想受痛苦,就乖乖回答公主的话,若是不然……” 刘嬷嬷冷哼一声,手中瓢一歪,瓢中的盐水便缓缓流下来洒在宫女的身上。 “啊!” 宫女惊声惨叫,面容因为痛苦而变的扭曲。 如此看去,宫女看着竟是比方才受针刑时还要痛苦! 待一瓢水淋下,宫女已然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整个人已然是瘫倒在地上,浑身只要稍微一动,就疼的刺骨。 方才的针刑已然让她全身满是针眼,本就浑身疼痛难挨,如今又被淋了浓盐水,那盐水刺激着浑身上下的伤口,怎能不痛苦? 刘嬷嬷看着宫女如此痛苦,却是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盯着这宫女道:“若你还不说,这一桶水就会全部倒在你的身上……” 不待刘嬷嬷说完,就见宫女浑身一阵抽搐颤抖,颤声道:“公主饶命,求公主……饶了奴婢……” 周凌思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只见她面色阴冷,她不说话,刘嬷嬷自是要动手的。 只见刘嬷嬷吩咐人将一桶盐水就要倒在宫女身上。 宫女浑身抽搐,嘶声道:“明晚!” 周凌思顿时坐直身体,挥手示意刘嬷嬷退下。 随后,周凌思缓步走到宫女身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奄奄一息的宫女,幽冷问道;“明晚你们要做什么。” 宫女十分痛苦,她本是为邓妃办事,如今被周凌思折的痛苦这才不得不得招认她为邓妃办的事情。 周凌思听后,眯起眼眸,想到那日邓妃嘲笑她的情景,周凌思便恨极! 不过一个被贬的嫔!没想到还敢如此嚣张! 周凌思弯身,伸手捏住宫女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冷声问道:“还有呢?她们如何动手?” 宫女面容煞白痛苦,她勉强摇头,颤声道:“奴婢,奴婢只知道这么多……” 周凌思松手,面色阴沉复杂。 刘嬷嬷上前恭声问道:“公主,她如何解决?” 宫女趴在地上颤声求饶,看着好不可怜。 然周凌思却是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道;“杀!” 宫女瞬间嘶声叫喊求饶,下一瞬,就被几个宫女给狠狠捂住嘴巴,不过少时,宫女已然没了气息。 周凌思看也不看宫女,转身回到芙蓉榻上坐下,脸色冷然,幽幽吩咐道:“将她扔到翠菊殿外的池塘内。” 刘嬷嬷略一犹豫道:“公主,这样做是否不妥?” 周凌思冷笑一声道:“本公主就是要让邓妃知道,她不过一个被废的嫔!后宫之中可轮不到她来做主了!” 这便是报复那日邓妃当着众人面奚落她的代价! 待刘嬷嬷吩咐人将这宫女带下去又忙回到周凌思身边。 方才宫女的话,刘嬷嬷也是听到的,只见刘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凌思道:“公主您打算怎么做?” 周凌思面色阴沉,幽幽道;“太师府本是辅佐太子哥哥的,如今他们突然要帮助邓妃,想来这之中必定有所原由。”可惜那宫女知道的太少! 刘嬷嬷亦是沉着脸,低声道;“公主说的极是,太师府向来都是独善其身,如今太师府虽站在太子一党,但却更加受到了圣上的宠幸,可见这高太师的手段。” 周凌思眯着眼,幽幽道;“太师府既站在太子一党,又怎会帮助邓妃。”周凌思细细思索着幽幽道;“要么,就是邓妃抓到太师府什么把柄,要么就是太师府只不过假意硬撑……” 说着,忽见周凌思面色一变,脱口道;“不对!” 刘嬷嬷一惊,忙抬眼看向周凌思,道;“公主,怎么了?” 只见周凌思面色阴沉道;“若邓妃真的抓到太师府的什么把柄,那为何会让白锦一个外人来替他们之间传话?” 刘嬷嬷想了想,缓缓说道:“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 周凌思阴沉着脸没有说话。 是么?只是因为太师府为了掩人耳目?那他们为何会选白锦?难道白锦就这么受太师府信任? 想到此处,只见周凌思面色更为阴沉。 “不管如何,这一次,本公主定要让那白锦有命进来 没命活着!”周凌思冷声道。 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被一个村姑给比下去!不止暮云深喜欢她,就连她的二哥周凌玉对白锦更是呵护有加! 想到白日里,周凌玉竟然为了白锦而当众数落她,让他下不来台,周凌思心中就恨!她恨周凌玉对自己这个十妹无情,更恨白锦抢了本该属于她公主的东西! 周凌玉对暮云深没有太深的爱意,可自己不要是一回事,被一个村姑给抢了是另外一回事! 她堂堂一个公主若连一个村姑都比不上,那她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刘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周凌思道:“公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周凌思淡淡道:“刘嬷嬷说吧。” “是,公主。”刘嬷嬷皱着面皮,将心中分析的缓缓说给周凌思,道:“公主,若真是邓妃抓到太师府的什么把柄,他们要救邓妃,却也需要后宫内的人手里应外合。” 顿了顿,刘嬷嬷又道:“而从今日情况看来,奴婢有个猜想。” 周凌思抬眼看向刘嬷嬷。  刘嬷嬷缓缓道:“奴婢猜想,太师府再大胆,也不敢插手后宫之事,更何况这些年太师府一直独善其身,后宫之内亦没有太师府的人,如今太师府所做必然是后宫有人帮衬,而那个人,奴婢猜想……是 皇后娘娘。” 周凌思稍微一想,便明白过来。  只见周凌思目光复杂,幽幽道;“刘嬷嬷你果然不愧为宫中的老嬷嬷,你猜的不错,本公主也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 第七百零四章 突发大火 安皇后宣张秀娥和白锦进宫,而皇后娘娘和张秀娥在殿内说话,白锦却独自一人出来赏景,这件事情只要细想便会察觉出不对来。 但这整件事情细细想来,又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也是周凌思猜不到的,但,这些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亦不会多管,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除掉白锦! “既然是明晚动手,那咱们也做做准备。”周凌思招手示意刘嬷嬷靠过来。 少时,刘嬷嬷直起身体,周凌思垂眸盯着刘嬷嬷道;“去办吧,切记一定要办的妥当,莫让让人查出踪迹。” 刘嬷嬷面上虽有犹豫,可看到周凌思面上的阴沉和坚定,最终也没有多说,躬身道:“奴婢明白,公主放心,奴婢一定要将此事办的悄无声息,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周凌思这才满意的点头。 待刘嬷嬷离开后,周凌思面容阴沉着幽幽道;“白锦,你说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了本公主在乎的二人,呵。” ……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已经是白锦中毒的第三日,而今日,亦是他们商量要动手的日子。 宫内宫外都已准备妥当,只等今晚子时动手。 夕阳西下,天将大暗,夜色即将来临。 屋内,暮云深坐在白锦身边,温声道:“锦儿,不要怕,我一定会拿到解药。” 白锦眸光温柔,望着暮云深摇摇头道:“我不怕。” “锦儿……” “云深,你不必说了。”白锦打断暮云深的话,缓缓道“我知晓你是为了我好,但今晚我必须去。” 暮云深神色冷峻,目光暗沉,一双眼睛深深的望着白锦,目中满是白锦的倒影。 暮云深担心白锦,今晚的行动,不愿让白锦离开太师府以身涉险。 白锦缓缓说道;“以我两次同邓妃接触来看,邓妃此人生性多疑,即使将她救出皇宫,但她若不见到我,必定不会拿出解药。” 白锦分析不无道理,暮云深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白锦笑着点头道;“好。” …… 天色渐黯,时间缓缓而过,黑沉的夜色如一块幕布一般,罩在京城的上空,今晚的夜空之上,竟是没有一丝光亮,沉暗压抑。 沉暗的夜色中有夜鸟鸣叫,偌大的皇宫内却是灯火通明,当然,皇宫之也有许多地方那个并没有任何光亮,沉寂安静的可怕。 子时,寂静无声的皇宫大殿内,一座偏僻的院子忽然着了火,因为这座宫殿地处偏僻,是以一开始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直到火光大亮,将整座大殿都烧着以后,才有人注意到这里。 紧接着,便是一阵敲锣打鼓的叫喊救火,因为动静太大,很快便引来后宫内不少人。 当先的便是后宫之主,安皇后。 只见安皇后被众人簇拥着到了被烧着的大殿之前,便有嬷嬷和太监忙揽着安皇后停下,只怕皇后娘娘被误伤。 安皇后目光幽幽的盯着那被大火已然淹没的宫殿,淡淡道:“里面的人可救出来了?” “回禀皇后娘娘,没有。” “奴婢们发现大火的时候,这翠菊殿火势太大,奴婢们无法扑灭火势,亦没有救出任何人,邓妃娘娘她怕是……” 听到太监的回话,只见安皇后眯了眯眼眸,望着被大火吞没的大殿,幽幽道:“派人彻查这里为何会突然起火!” “是!” 沉寂的皇宫宫,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搅乱了不少人的好梦,也让更多人的震惊不已。 皇宫内众人谁人不知道,如今住在翠菊殿的人是邓妃! 要知道邓妃曾经可是宠冠六宫,无人能及的贵妃娘娘!更重要的是,邓妃还身怀龙子! 如今却因为一场莫名的大火给吞噬! 当今圣上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翠菊殿的大火已然被烧焦了。 安皇后神色匆匆的赶到前殿将翠菊殿大火的事情禀明圣上。 亮如白昼的大殿内,金碧辉煌! 只见大殿之上,一人年约五旬,身着明黄色中衣,容色沉冷的听着安皇后的禀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 看皇帝面色阴沉的模样,显然也是刚被吵醒,在加上着火的还是翠菊殿,被烧死的还是曾经备受宠爱的邓妃,圣上心情自是极为不好的。 待安皇后禀明完后,就见圣上阴沉着脸,沉声问道;“可扑灭火了?里面的人如何了?” 安皇后掩下眸子,也将眸低一闪而过的嘲讽掩下。 她道:“回皇上,大火已经扑灭,殿内的人却……”安皇后叹了声,一脸惋惜难过的说道:“无一幸免。” 她既是后宫之主,后宫突燃大火,又烧了一个妃子,皇后娘娘自然是要适时的表现一下悲伤。 当今圣上闻言,神色一阵恍惚,眼中闪过一丝沉痛。 “都没有救活么?”皇帝低沉着声音问道。 安皇后摇头,一连难过又关心的说道;“请皇上节哀……” 那被烧死的毕竟是邓妃,在皇帝心中还是有那么几分重量的,更何况邓妃腹中还怀着龙子! 圣上幽幽一叹,目中似悲伤,似恍然,低声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你对朕的惩罚么?即使是一个替代品,你都要收走……” 声音缥缈,殿内众人均都低下头去,大气也不敢喘。 安皇后垂下头,目中嘲讽更甚。 圣上缓缓起身,一旁的大太监连忙上扶着皇帝缓缓走到安皇后身边停住。 “可查清楚火势来源?”圣上低头,目光幽幽的盯着安皇后。 安皇后恭敬道:“查清楚了。” 紧接着就见一名太监哆哆嗦上前,颤声回答。  按太监的回答,翠菊殿突然起了大火,是因为翠菊殿太过偏僻,院内杂草丛生,而殿内的宫女生火做饭时,不小心引燃了杂草,众人没有在意,到了半夜,起了风,火苗一下子引燃,火势渐大,将整 个翠菊殿都给引燃了! 这一场大火,翠菊殿内十几名宫女嬷嬷连通邓妃无一幸免,全部被烧死在殿内。 圣上闭了闭眼中,面容看上去更为苍老了。 “此事,便交由皇后处理吧。”圣上缓缓睁开眼睛,幽幽道:“厚葬邓妃,追封其为邓妃,按妃治厚葬。” 安皇后垂首,恭敬道;“是,妾身遵命。” 大太监扶着圣上缓步离开大殿,嬷嬷也连忙扶着安皇后起身。 安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看向皇帝渐渐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嘲弄。 “来人!”安皇后收回视线,幽幽出声吩咐道。 “皇后娘娘。”众太监和宫女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按照皇上吩咐,将翠菊殿好生打扫,厚葬邓妃!”安皇后神色温和,淡淡吩咐道。 “是。” 众宫女太监领命下去,安皇后则转身看向北边的方向,目光幽冷复杂,淡淡道:“本宫乏了,太子那边若是有了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本宫。” 嬷嬷和贴身宫女连忙福身行礼,道:“是。” 同一时间,得知了翠菊殿这边的消息,便有嬷嬷匆匆离开,很快便到了仪思殿,将事情禀报给周凌思。 周凌思面色阴冷,淡淡道;“他们可跟着去了?” 刘嬷嬷躬身道:“公主放心,时机一到他们必会动手。” 周凌思点头:“很好。” 说完,就见周凌思唇角露出一丝阴毒的弧度,幽幽道;“白锦,这一次我要让你有去无回!” …… 夜色沉寂,夜空阴沉压抑。 一处幽暗的林子内,因为夜色太暗,只有几处火光,远处看去,这林内幽暗诡异的可怕。 一名嬷嬷扶着邓妃站在林内,神色警惕。 邓妃望着面前之人,神色间倒是没有什么惧色。 “解药。”暮云深望着邓妃,冷声道。 邓妃笑了笑,双目幽幽盯着暮云深道;“她呢?我要亲自见到她。” 暮云深眸子一冷,深吸一口气,身体一侧,白锦这才缓缓走出来。 邓妃看到白锦,幽幽一笑,缓缓说道;“我果然没有押错。” 白锦神色平静,淡淡道:“邓妃娘娘,如今你已经出宫,请你兑现你的承诺。” 邓妃看了看四周的侍卫,冷冷一笑,道;“这里都是你们的人,我交给你解药,他们若是对我动手怎么办?” 白锦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她早就猜到,邓妃必然不会轻易的交出解药。 暮云深上前一步,容色冷峻,沉声问道:“邓妃娘娘,你要如何才能交出解药。” 邓妃双手扶着肚子,淡淡一笑,随即抬手指着白锦道;“让她跟我走,让这些人全部退开,且不得跟随,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将解药拿出来。” 等她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有云儿在外的部下保护她,到时候白锦便没用了! 邓妃自是算计的好,暮云深神色沉冷,紧握着白锦的手,对邓妃道;“好,我们同你走。” 邓妃淡淡一笑,摇头道:“不,只能她一人。” 暮云深目光骤冷,沉声道:“若你到了安全地方,不交出解药呢!” 邓妃淡淡道:“你们没有同我谈判的资格。” 暮云深紧皱眉宇,还要说什么,却被白锦拉住。 只见白锦盯着邓妃,淡淡道;“不,我们有。” “邓妃娘娘,我虽中毒,但我只有一条命,我若不答应你,不过是我死而已,但你呢?你现在是两条性命。” 邓妃面色顿时难看至极。  白锦淡淡道:“所以,邓妃娘娘,如今不是我们听你的,而是我们合作。” 第七百零五章 低贱的人 想她邓妃在后宫同安皇后斗了二十几年,若不是因为周凌云做事被太子抓追了把柄,如今她邓妃怕已经成了后宫之主了! 如今她却被一个低贱的村姑给说的哑口无言,心中着实气愤不已。 邓妃深吸一口气,冷哼一声道:“你不在乎性命,但身边之人总是在乎的。” 白锦淡漠一笑道:“性命是我自己的,同他人有何干系?” 邓妃见白锦神色淡漠又坦然,显然她方才提的条件,白锦是不会答应的! 然白锦也说对了,此时此刻,她可是比白锦还要怕死!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离开皇宫!她还要翻身!还要将腹中龙子平安生下!她还未将安氏那个贱人给打败!她怎甘愿赴死? 余光瞥了一眼围在身周的侍卫,邓妃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抬眼看向白锦,幽幽说道;“好,我便答应你的条件,但只有他一人跟着,其他人不能跟随,若我发现有任何一人暗中跟随。” 邓妃冷笑一声道;“那七日醉的解药我便是毁了,也不会交给你的!” 暮云深点头,沉声道:“好,我答应你。” 邓妃转身由嬷嬷扶着离开,而白锦和暮云深也一同跟上。 离开前,暮云深吩咐这些侍卫不准跟随,而在离开前,暮云深同不远处的何勇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就见何勇带着众侍卫缓缓退开,不在跟随。 邓妃带着白锦二人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后,这才停下。 邓妃怀有身孕,本就不能多行走,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已然到了极限。 随行的嬷嬷朝后看了一眼,见身后果然无人跟随,忙向邓妃禀报。 邓妃让嬷嬷扶着她坐下歇息,暮云深也扶着白锦坐在一颗树下歇息。 嬷嬷从随行的包袱中那吹水袋和事物等,伺候着等非用膳。 坐在对面的白锦二人极为安静,一路上都不曾问过邓妃要去哪里。 待邓妃吃饱喝足,这才抬眼看向对面二人,正巧就看到暮云深正在为白锦擦着额头的汗水。 暮云深目光满是怜惜和温柔,动作更是轻柔无比。 邓妃眯了眯眼睛,哼了声道:“你们二人还真是恩爱!” 暮云深放下手,白锦也正好抬眼看过来。 紧接着就见白锦点点头道;“是啊。” 白锦并未推开暮云深,更没有因邓妃的话羞愧难当,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 邓妃心底嫉妒,本是想奚落白锦,谁知道白锦还大胆承认了。 邓妃冷哼一声道:“不知羞耻!果然是小地方来的泥腿子!” 白锦神色不变,闻言淡淡道;“邓妃娘娘自然是知道礼义廉耻的,那不知邓妃娘娘身为圣上妃子,却又偷偷出宫可有廉耻?” “你!”邓妃没想到一个村姑嘴皮子竟然如此厉害,她双目死死瞪着白锦,恨声道:“你惹怒我,便不怕我不给你解药么?!” 白锦淡漠一笑道;“莫非我祈求讨好你,你现在就会给我解药?” 当然不会! 若白锦真的是祈求讨好,邓妃只会更加看不起白锦,还会变相的折磨羞辱白锦! 尤其是在她看到暮云深和白锦如此恩爱,邓妃心底更为嫉妒,嫉恨! 然,白锦正是因为看透这些,是以她从来没有想到要讨好邓妃。 邓妃吸了口气,目光幽幽盯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如此恩爱,不知道他可愿为你而死?” 说着,邓妃目光看向暮云深,眸中带着一丝嘲讽。 暮云深淡淡看了一眼邓妃,而后转眸看向白锦,温声道;“我们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白锦点头道;“不错,我们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邓妃看他们二人如此恩爱,嫉恨的牙痒痒,不知道想到什么,只见邓妃忽然冷笑一声,转过头去不在看他们二人。 待邓妃歇息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几人再次赶路。 邓妃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她走的路七拐八拐,即使身后有人,兴许也已经跟丢了。 直到天将黯的时候,邓妃这才停下来。 嬷嬷一脸忧心的问道:“娘娘,咱们今晚在哪里歇息?”娘娘可是还怀着身孕呢。 邓妃朝周围看了一眼,而后淡淡道;“就在此处歇息。” “啊?”嬷嬷看了四周一眼,这里可是野地啊,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 嬷嬷扶着邓妃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歇息,紧接着就听邓妃看向暮云深道;“你去弄一些柴火。” 暮云深冷峻神色未变,他扶着来到一块石头前,而后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灰,这次扶着白锦坐下。 邓妃看暮云深竟如此细心的对待白锦,眉角跳了跳,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极为复杂。 “锦儿,在这里等我。”暮云深温声叮嘱道。 白锦点头,道:“莫要走远。” “好。” 暮云深转身离开,这边嬷嬷则伺候着邓妃开始用膳。 嬷嬷伺候着邓妃喝了口水,就见邓妃抬眼看向白锦,幽幽道;“他对你的确不错,就是不知你遇到危险时,他可会不要性命的救你?” 白锦天眼看向邓妃淡淡道:“我遇到危险时,自然要自救,自己的性命总不能等着别人来救的。” 邓妃面色僵了僵,盯着白锦哼笑一声道:“白锦,你实在不像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村姑。” 白锦道:“娘娘兴许对小地方有什么误解,我们那边的人从来都是自食其力的。” 邓妃满面不屑,冷声道:“低贱的人才会自食其力。” 白锦挑眉看向邓妃,当看到那位老嬷嬷一路上衷心伺候邓妃,即使邓妃落魄至此,好事忙前忙后的伺候邓妃,淡淡道:“那邓妃娘娘可要祈祷了。” 邓妃蹙眉盯着白锦。 “祈祷自己不要变成一个低贱之人,毕竟这位嬷嬷年纪也大了,万一有个不舒服什么的,娘娘岂不是就要自食其力了?” 邓妃冷笑一声道;“没有她,不是还有你么?” 邓妃这是准备将白锦当做丫鬟了。 白锦也淡漠一笑道:“娘娘说的不错,若到那时候,我为了解药,自是要事事都听娘娘的。” 邓妃这才满意一笑。 然她却没有看到白锦垂眸时,眼底闪过的一道异色。 暮云深很快回来,他双手抱着一捆柴火,肩上还提着两只刚猎到的山鸡。 他将其中一捆柴火放在邓妃二人面前点燃后,又将另外一捆柴火放在白锦面前点燃。 这里是山间,四周不知有没有野兽,且到了晚上温度会极低,所以暮云深拿回来的柴火足够一晚上使用。 “还冷么?”暮云深生好火后,又走到白锦身边,握着白锦微凉的手哈气,柔声问道。 白锦摇头,在暮云深为白锦哈气时,正巧看到暮云深手心处的伤口,白锦须眉微蹙,握住暮云深的手心抚了抚列了皮的伤口。 暮云深眸光如水,柔声道:“没事。” 白锦用帕子将暮云深手心的伤口包扎好,仰头看向暮云深问道:“疼么?” 暮云深摇头道;“不疼。”说着,暮云深笑了笑,道:“锦儿,我来烤山鸡。” 暮云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很快他烤的山鸡香味便飘散出来。 香味飘到邓妃和嬷嬷那里,就见那嬷嬷舔了舔嘴,咽了口口水,转眼看向邓妃。 她们这一路上吃的可都是糕点干粮,这肉香味实在太过诱人。 “娘娘,您看这……”嬷嬷双目直直盯着那烤山鸡。 邓妃闻到这香喷喷的肉香味,肚子也咕咕叫起来,显然,方才那些糕点根本不足以让她填饱肚子。 邓妃表现的没有嬷嬷明显,但她盯着暮云深手中的肉亦是绽放出饿狼一般的光芒。 邓妃咳嗽一声,蹙眉瞪着暮云深道:“将肉拿过来。” 暮云深连看都未看邓妃,待他烤好后,拿到鼻尖闻了闻,又撕下一片觉着熟了,这才将烤好的山鸡递到白锦面前道:“锦儿,可以吃了。” 白锦接过山鸡肉闻了闻,肉香扑鼻,便也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暮云深接着烤另一只。 邓妃见暮云深和白锦竟然无视她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神色阴沉的盯着二人斥道;“你们没听到吗?!” 一旁的嬷嬷也忍不住斥道;“大胆刁民!有了鸡肉为何不先孝敬邓妃娘娘?!” 白锦和暮云深直接无视她们主仆二人叫嚣,他们走了一夜的路,已是累极饿极,白锦撕下一般肌肉递给暮云深,自己则吃另一半。 眼看着二人吃的欢快,那肉香味飘在鼻尖实在让人心痒痒,邓妃只觉得肚子姑姑叫的声音更大了。 “白锦!我命令你将鸡肉拿过来!”邓妃沉声斥道。 暮云深本在低头烤肉,闻言,他忽然挑头,沉冷幽深的目光射向邓妃,那眸光太过冰冷似带着一种无形的的冷意和威慑,不过一眼,竟让邓妃心底一虚,待她反应过来后,却是心头恼怒! 她方才竟然在害怕一个泥腿子? 即使暮云深如今同太师府有些关系,即使他侥幸得了圣上的欣赏,但他依旧是个身份地位的泥腿子! 邓妃如此想着,她咬了咬牙抬眼瞪向暮云深和白锦道;“你们不想要解药了么?!” 噗嗤!  白锦低笑一声,抬眼看向邓妃道:“娘娘,你打算一路上一直以这件事作为要挟么?” 第七百零六章 你不需要? 邓妃冷笑一声道;“若不想要解药,你们尽可以忤逆我!” “呵。”暮云深抬眸,眸光幽冷的看着邓妃道:“这里不是皇宫,你也并非贵妃,又何来忤逆?” 邓妃面皮抽了抽。 白锦和暮云深完全不将邓妃的要挟放在眼中,因为他们知晓,对于邓妃这种人,你若是示弱,她越是会打压你。 再者,白锦虽需要邓妃的解药,但邓妃也需他们护送她离开。 眼看着白锦和暮云深完全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中,邓妃眼珠子都红了。 尤其看到暮云深手中另一只山鸡烤好,那烤山鸡流下的油和香味刺激着邓妃和嬷嬷。 暮云深将烤好的山鸡放在鼻尖闻了闻,顿时香味扑鼻。 邓妃和嬷嬷已然饿的是双目冒光,但邓妃威胁不成,又不想求人,只能死死瞪着暮云深手中的烤山鸡。 只见暮云深将烤山鸡掰开,邓妃和嬷嬷看的眼睛茂光,肚子咕咕叫。 暮云深拿到鼻尖闻了闻,抬眼望向白锦,白锦笑了笑,紧接着就见暮云深起身,将手中这只烤山鸡递到邓妃面前。 邓妃一激动,刚伸手要接,想到自己的身份,身体一僵,紧接着神色一冷,哼了一声。 嬷嬷急忙伸手接过,忙道;“多谢。” 暮云深目光幽冷淡漠,看了一眼邓妃,转身走到白锦身边。 “邓妃娘娘,如今我们就如锦儿说的一样,乃是合作关系,等我们将你送到地方,你将解药拿出来,我们互不相干,大家皆大欢喜。” 暮云深撕下一块肉,幽深的眸光盯着肉,幽幽道:“但邓妃娘娘也莫要耍别的心思,若真的无法合作,还有同归于尽的法子。” 嬷嬷正焦急的为邓妃弄肉,邓妃也等着吃,听到暮云深的话,邓妃面色一僵,紧接着她冷笑一声道;“同归于尽,你舍得?”说着,抬眼目光嘲讽的看向暮云深道。 谁知暮云深淡漠一笑,却是抬眼看向白锦,眸光变的温柔。 “能同心爱之人死在一起,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邓妃面皮抽了抽。 白锦抬眼同暮云深对视一眼,笑了笑道:“是啊,也是一桩美事。” 如此看去,他们二人根本不在意邓妃的威胁。 所以,如今最怕死的是邓妃,毕竟,她还存着东山再起的心思。 “娘娘……”嬷嬷见邓妃面色难看,小心翼翼的将剔下的肉递到邓妃面前,道;“请用膳。” 邓妃收回视线,冷哼一声,接过肉开始吃。 白锦和暮云深这边有说有笑,似乎完全不在意邓妃的心思。 邓妃吃着肉,面色阴晴不定,眸光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时,几人吃完了肉,又喝了些水,歇息一会儿,待天色亮起,几人再次出发。 邓妃要去的地方,是几人不知道的。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左右,邓妃终于停下。 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嬷嬷,从袖中拿出一个哨子模样的东西,道:“你拿着它对着前面吹响。” “是。” 嬷嬷领命后,走到前方,拿着哨子对着嘴边吹响。 瞬间,那哨子发出一种奇怪的尖锐声响。 吹了会儿,直到邓妃打断,嬷嬷这才拿着哨子回到邓妃身边。 几人等候在林内,邓妃眉宇紧皱,目中神色复杂又幽深,过了会儿见这里还是无人,邓妃这才转身淡淡道:“走吧。” 嬷嬷不敢多问,扶着邓妃便往前走。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亦没有多问,二人相携跟在邓妃身后。 邓妃再次朝前走,一个时辰后,邓妃才停下,紧接着嬷嬷扶着邓妃寻了个地方坐下,暮云深也扶着白锦。 邓妃喝了几口水,转眼看向白锦,冷笑一声道:“你们便不好奇么?” 白锦抬眼看向邓妃,淡淡道:“若我们问,邓妃娘娘可会告诉我们?” 邓妃冷笑一声,表示回答。 白锦耸肩,同暮云深坐在一处歇息,不再看邓妃。 邓妃看着白锦和暮云深亲密无间的模样,心底又是嫉妒,又是嫉恨,心中思绪很是复杂。 最终,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二人,而是兀自冷笑一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歇息少时,嬷嬷扶着邓妃再次赶路,白锦和暮云深依旧一声不吭的跟在她们身后。 待穿过林子,几人来到一条校小路上,邓妃转眸看向暮云深道;“你去拦一辆马车。” 暮云深没有多言,松开白锦的手,走到路边。 这本就是一条小路,过往的马车本就少。 几人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隐约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 待马车接近,暮云深上前拦下。 马夫是个老者,暮云深同老者说了几句话,而后老者将马车帘子打开,暮云深同里面的主人说了几句话,说着还指了指一旁歇息的邓妃。 邓妃双手抚着凸起的肚子,面颊,身上都是汗水,面色也有些苍白,显然,邓妃的身体已经有些消受不了。 说完,暮云深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递给马车内的主人身上。 那主人探头朝着邓妃一看,又掂了掂钱袋子,这才对着暮云深点点头,下了马车后,他带着老者朝前走去。 暮云深这才转身走来,道:“上马车吧。” 邓妃没想到暮云深这么快便弄好了,她看着暮云深以为不明的笑了声道:“你倒是有些本事。” 说完,邓妃高傲的移开眼睛,由着嬷嬷扶着她上了马车。 白锦随后也坐进马车内,暮云深则驾着马车按着邓妃指定的路线驶去。 在暮云深架马车离开时,他袖口中跌落出一个拇指指甲盖那么大的小铁珠,在架马车时,珠子跌落地上,随后马车绝尘而去。 一路上,嬷嬷都伺候着邓妃,白锦则坐在一旁,闭目扬汐。 邓妃喝了口水,抬眼看向白锦,忽然笑了声道:“白锦,我很好奇,你们一路上如此恩爱,他可愿意为你失去性命?” 这个问题,邓妃不是第一次问了。 白锦微微蹙眉,看向邓妃。 就见邓妃冷笑一声道:“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不知道他对你是否真心,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为你舍弃性命。” 白锦淡淡道:“邓妃娘娘,我并不需要他为我舍弃性命。” 邓妃冷冷一笑道;“哦?你不需要?还是不确定?” 白锦蹙眉,只觉邓妃的思想有些问题。 难道和一个爱的人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他为你舍弃性命么? 同心爱之人在一起,自是要好好活着,更好的活着。 邓妃冷笑一声,移开视线。 马车内陷入寂静,邓妃指挥着暮云深驾着马车,行驶了约莫两个时辰后,邓妃掀开马车帘子,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镇,这才让暮云深停下。 待几人下了马车,白锦抬眼看去,就见前方是一个极小的镇子,来往的人虽不多,地方也极为隐蔽。 邓妃并未坐马车进镇子,而是由嬷嬷扶着缓步朝前走去。 白锦和暮云深跟在身后,进了镇子,几人跟着邓妃来到一间药铺,邓妃走进药铺,就见有小厮上前招呼。 邓妃神色高傲且沉冷,抬眼睨着小厮道:“去将你们掌柜的叫来。” 小厮见邓妃形容不似一般人,连忙把转身去叫掌柜。 少时,只见一名年约五旬,身着浅灰色袍子的男子快步走出,看到邓妃后,掌柜躬身道;“不知夫人是看病还是抓药?” 邓妃盯着这掌柜,淡淡道:“诊脉。” 那掌柜忙坐下,为邓妃诊脉。 少时,掌柜收回手,道;“夫人似是长途奔波,体弱气虚,腹中胎儿似有滑胎之症……” “混账!”邓妃眼底闪过一道戾色,双目瞪着掌柜道:“好个庸医!不识脉,不看清,便为人诊病!将你们当家的叫来!” 掌柜听后面色一变,他面皮抽了抽,躬身道;“夫人,我们这里只是一个药铺,哪里有什么当家……” 邓妃冷笑一声道:“去,将你们当家的,你的主子叫来!” 掌柜看着邓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随后躬身道:“夫人,这边请。” 邓妃起身,转眼睨了白锦和暮云深一眼,随后跟着掌柜进入里间。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进了里间,掌柜让人上了茶,这才转身离开。 邓妃端坐椅上,神色平和,端起茶盏低头抿了一口,神色悠然的等着那掌柜。 少时里间的帘子打开,就见一名形容陌生的男子走进里间,待看到邓妃后,只见这男子连忙跪地行礼道;“微臣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白锦和暮云深看过去,待看到这人的面容后,暮云深眼底闪过一丝异色,转瞬消失不见。 “李大人起身吧。” 邓妃淡淡道:“如今我已不是什么贵妃,喊我夫人即可。” 这李大人连忙擦了擦眼角,低声道:“娘娘在微臣心中永远都是贵妃娘娘……” 邓妃淡淡道:“为本宫安排一处住处。” 李大人连连点头道:“是,在收到娘娘的信号后,微臣便已经为娘娘准备好,娘娘请。”  邓妃很是满意点点头,嬷嬷扶着起身后,邓妃又转眼看向白锦和暮云色很难道;“若想要解药,就跟我来。” 第七百零七章 谁说要救三皇子? 白锦和暮云深跟随着邓妃离开药铺,那李大人带着邓妃一路七拐八拐的,穿过镇上几个巷子后,终于来到一间极为不起眼的巷子内。 李大人走到一间屋门外,抬手敲了敲门,少时屋门打开,就见一名老者打开门。 见到李大人,这名老者急忙点头哈腰的啊啊的做着请的手势。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这名老者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 李大人转身对等邓妃恭敬的行礼道:“娘娘请。” 邓妃蹙眉看了院子内,目中虽露出一丝不满,不过此时处境这里已经很好了。 嬷嬷扶着邓妃进入院子内,白锦和暮云深也跟着进入院子。 李大人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白锦和暮云深,而后走到邓妃身边,低声问道;“娘娘,这二人是……” 邓妃进入屋内,由着嬷嬷扶着坐下,这才抬眼看向白锦二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若没有他们二人,我可就出不了皇宫了。” 那李大人见邓妃神色奇怪,若二人是邓妃的恩人,想来邓妃也不会如此神色,但若是仇人,却也不像。 李大人不在多言,只恭候在一旁。 邓妃看向白锦和暮云深淡淡道;“李大人,你让人给他们收拾出一个屋子,明日我找他们说话。” 李大人忙躬身去办。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知晓邓妃此人心高气傲,既然她如此说,想来此时她是不会给解药的,是以也不多言,便跟着那位李大人走了出去。 少时,李大人回来,向邓妃禀报道;“娘娘,臣已经安排好。” 邓妃放下茶盏,点点头,并不多在意,她看向李大人道;“其他人呢?” 李大人忙躬身道;“回禀娘娘,殿下的那些旧部下一直隐藏在暗处,如今就等着娘娘的一声令下,臣等就去皇子府将三皇子给救出来!” 眼见着李大人一脸焦急和焦急,邓妃微微蹙眉道:“救皇儿,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且先将那些人联络起来,本宫有话同他们说。” 李大人忙躬身道;“是,臣这就去办。” 待李大人走后,嬷嬷见邓妃面色不好,忙躬身关心道;“娘娘,您赶了许久的路,身体吃不消啊,腹中的小皇子亦吃不消,奴婢扶着您去歇息吧?” 邓妃面色疲惫的点点头,她的确有些累了。 好在如今她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呵,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次若不是有白锦做要挟,她恐怕也不会离开皇宫。 对于暮云深,邓妃心中自然那是怀疑的,毕竟暮云深本身只是一个低贱之人,但他同太师府却有那么几分关系,在加上他又救了圣上,手中有些人手也是正常那个。 这一次,邓妃也是冒险了。 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暮云深和太师府的人会救她,但好在她赌对了。 白锦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太师府极为看重白锦。 直到此时,邓妃也不在怀疑白锦和暮云深做手脚了,因为在她让嬷嬷发出信号后,一路上都平安无事,可见他们身后并无人跟着。 所以她逃来这里的行踪,是无人知晓的。 嬷嬷扶着邓妃回屋休息。 白锦和暮云深只有一间屋子,暮云深扶着白锦坐下,关心问道;“锦儿,可要休息?” 白锦摇头道;“我不累。” 暮云深为白锦倒了杯茶水,转身走到门口,看着院内的情景。 院门紧闭,悄无声息。 偌大的院子内只有那哑巴老者在老会忙活着,但暮云深可以感觉得到,这院子周围有不同的气息,显然有人在暗中盯着这院子。 那些暗处的人,想来就是李大人的人,是以即使院内无人,他们也不怕自己和锦儿逃跑。 在细细观察了一下院子后,暮云深抬手将屋门关闭。 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执起白锦微凉的手,眸中满担忧之色,柔声问:“锦儿,身体可有不适?” 白锦摇头,笑着安抚道;“没有,你别担心。” 暮云深伸手抚了抚白锦鬓边的发丝,身体微倾,低声道:“锦儿,别怕,很快就有人来救我们。” 白锦同暮云深对视着,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 邓妃这一休息就是整整一天,直到翌日上午巳时中,邓妃才悠悠转醒。 嬷嬷忙伺候着邓妃起身,用膳。 邓妃喝了口粥,抬眼看向嬷嬷问道;“他们呢?” “回禀娘娘,也让哑仆送过饭去了。” 邓妃蹙眉不悦道:“我是问他们可有什么反应?” 嬷嬷忙躬身回道:“回禀娘娘,他们自从进入屋内后,便一直安静待在屋内,也不曾出屋。” 倒是听话。 邓妃冷笑一声,转念又想,如今白锦和暮云深已经跟她来了她的地盘,他们二人自是要听话的。 待用完膳后,邓妃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淡淡问道;“李大人可曾来过?” “来了,不过李大人得知娘娘在休息,便在外屋一直等候。” 对于这些人的恭敬,邓妃显然很是满意的。 她点点头,而后嬷嬷伺候着邓妃穿好衣裳后,这才去了外屋。 待到了外屋后,邓妃不止见到了李大人,还见到一名中年男子。 邓妃目光幽幽的盯着这人,淡淡道:“仲先生,没想到你还活着。” 这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跟随在周凌云身边的谋士仲伯。 仲伯连忙跪地行礼道;“属下没能保护好殿下,请贵妃娘娘责罚!”说完,仲伯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邓妃目光沉沉的盯着仲伯,若不是因为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她倒是真想处死这个仲伯。 他身为周凌云的谋士,却没有好好辅佐周凌云,还让周凌云的计划败露,被圣上幽禁,毁了这十几年打下来的基业! 邓妃眯了眯眼,最终抬手道:“起身吧。” “云儿被幽禁,也不完全是你们的错。” 仲伯跪地重重道:“娘娘放心!属下一定尽心竭力帮助娘娘将三皇子救出来!” 邓妃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仲伯,淡淡道:“起身吧。” “谢娘娘。” 李大人拱手问道;“娘娘,请娘娘指使,臣等何时去救殿下?” 邓妃神色幽幽,淡淡道:“谁说本宫要救三皇子?” 屋内二人震惊。 邓妃目光幽幽的看着李大人和仲伯,淡淡道;“本宫要我们母子离开大周。” 李大人和仲伯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震惊之色。 尤其是李大人,紧接着李大人躬身拱手道;“娘娘,臣等一直暗中部署,为的就是将三皇子殿下救出……” 邓妃眉宇微蹙,面色虽不好,但她倒是并未发火,只听她缓缓说道:“李大人,本宫比你还担忧云儿,希望尽早将云儿救出来。” “那娘娘……” 不等俩人说完,邓妃便打断李大人道:“但如今云儿被幽禁王府内,王府内外都有重兵把守,若你们行动成功还行,若是失败,岂不是弄巧成拙,全军覆没?” “这……”李大人犹疑着说不上来。 邓妃睨了一眼李大人,缓缓说道:“李大人,你们乃是云儿最为信任也是最后的势力了,若连你们也同云儿一样被俘,那你让我们母子怎么活?”  说着,邓妃目中含泪,双手缓缓抚摸着凸起的肚子,目中满是痛苦,幽幽道:“若为了云儿,让本宫死也是甘愿的,但本宫腹中还有云儿的弟弟,本宫相信,若是云儿的话,他定会希望保我们母子平安 ,等云儿的弟弟出世,他自会去救云儿的。” 李大人和仲伯也都是人精,他们听完邓妃的花,便知晓了邓妃的打算。 邓妃这是要放弃周凌云,让他们这些人保邓妃母子平安啊。 但…… “娘娘,您是否在考虑考虑?三皇子殿下如今被幽禁王府,但臣等甘愿赴险,只要能将三皇子殿下救出……”  “李大人,你难道没有听懂本宫的话么?”邓妃转眸看向李大人,目光含着一丝威慑,幽幽道:“本宫亦想救出云儿,但云儿如今已被幽禁王府,若你们冒然救云儿,太子和皇后自然不会放过你们,若你 们被囚,本宫和本宫腹中的孩子怎办?” “这,娘娘小皇子亦是三皇子殿下的弟弟,想来小皇子亦是愿意去去三殿下的……”李大人犹豫着缓缓道。 邓妃面色冷下来,她皱眉道;“本宫已经决定,云儿只是被幽禁王府,将来本宫自会让小皇子救他!” “可……”李大人还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仲伯给拖住。 只见仲伯躬身道;“属下明白,娘娘放心,属下一定将娘娘和小皇子安全送离大周。”  邓妃这才满意的点头,她目光幽幽的盯着仲伯道;“本宫记得你是云儿最为信任也是最为得力的谋士,如今云儿被困,你便是为了云儿,也得好好效忠本宫和小皇子,如此,菜不枉费云儿对你的信任。 ” 仲伯躬身拱手道;“属下自当竭尽全力护送邓妃娘娘离开大周!” 邓妃满意的点点头。 待仲伯和李大人离开屋内,只见李大人黑着脸瞪着仲伯道;“仲先生,你为何不让我说完?娘娘她怎能不救三殿下?我们暗中部署如此之久,为的不就是……”  仲伯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子,又看向李大人,而后拖着李大人离开院落。 第七百零八章 真是恩爱! 待离开院子后,只见仲伯松开李大人的手道;“李大人,其实邓妃娘娘说的也不错,如今三殿下被困在王府内,即使我们按照计划暗中施救,但京城王府内外都是重兵把守,太子和皇后更不会放过我们,是 以我们冒险去救三殿下,也不过是去送人头而已。” 李大人却有些不认同,他皱眉道:“我们暗中部署如此之久,为的就是救出三皇子,如今我们却不救三皇子,是否……” 仲伯幽幽道;“李大人,你忘了么?邓妃娘娘腹中还有一位小皇子。” 只见李大人冷哼一声,目中露出一丝不屑道;“若不是小皇子呢?” 仲伯皱眉道:“李大人慎言。” “哼!” 这里无人,李大人自什么都不怕的,只见他冷声道;“就即使娘娘腹中是一位小皇子,那等他长大还需多久?我们能等,三皇子能等?!” 仲伯淡淡道:“我们只要等小皇子长大即可。” “你!”李大人见仲伯面色如此清淡,不由冷声斥道:“仲先生,你可是一直辅佐三皇子的!如今三皇子被幽禁,我怎不见你着急?!” “三皇子待你尊敬有加,更敬你为师傅!对你信任有加!” “如今娘娘说不救三皇子,连你也如此说,难道你也不想救三皇子了吗?” 仲伯皱眉道;“我自然是想救三皇子的,但是如今局势的确不利于我们施救,更何况娘娘腹中已有小皇子,只要等小皇子长大,我们自然可以回来救三皇子。” 李大人暗暗咬牙,他面带怒意,抬眼朝着四周看了看,而后抬眼瞪着仲伯道;“莫说等这小皇子长大需要多久,就算是等小皇子长大,那到时候京城已然变天!我们到时就是师出无名!” 仲伯淡淡一笑道:“即使我们将三皇子救出,亦是师出无名。” “可……” “李大人,是要去送死,还是要韬光养晦,将来好一举成功,名垂千史,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言罢,仲伯甩袖离开。 “哼!果真是老狐狸!”李大人瞪着仲伯的背影,咬牙斥道;“真是婊子无情,书生无义!你不就是想要名垂千史吗?!” 但他们这些拥护三皇子的人,谁不是希望拥护三皇子登基,而后有一番作为,好名垂青史? 李大人骂完,却又兀自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大步离开。 在他们二人离开后,屋顶黑影一闪,消失无踪。 …… “他们要离开大周?” 屋内,白锦听到何勇的话,秀眉微蹙,有些惊讶。 何勇点头道:“属下听到的的确如此。” 原来那屋顶一闪而过的黑影正是何勇。 这一路上,白锦和暮云深随着邓妃来到此处,却因为暮云深一路留下太师府特质的铁球暗号,是以何勇一路跟踪至此。 听到何勇的话,暮云深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只见冷峻的眉眼间满是淡漠,幽幽道;“姨父猜测的果然不错,邓妃她向来都是只作利己的事情,她已然放弃三皇子,只为了离开大周。” 周凌云被幽禁王府,京城内又十分严禁,邓妃知道太子和皇后不会放过她和她腹中的龙子,是以她在逃离皇宫那一刻,就已经决定,放弃三皇子周凌云。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何勇低声问道。 暮云深沉眉想了想,转眸看向何勇道:“姨父那里可传了消息?” 何勇点头,道:“在来到这小镇后,属下便向太师府传了消息。” 暮云深冷峻神色没有多余神色,只听他沉声道:“先静观其变。” 何勇点头道;“属下明白。” 如今他们还不知晓邓妃究竟要做什么,更何况邓妃还未交出解药,他们自是轻举妄动。 何勇闪身离开,并无任何人发现。 屋内安静下来,暮云深走到白锦身前,握着白锦的手,温声道:“锦儿,我们一定拿到解药。” 白锦点头,随即,就见白锦倾身靠在暮云深身前,双手环抱着暮云深,缓缓闭上眼睛,温声道:“我知道。” 暮云深也将白锦抱在怀中,低头在白锦发顶落下一吻,低声道:“不要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白锦嘴唇微弯,低声道:“我知道。” “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 屋内寂静,二人紧紧相拥。 忽然,一道冷笑声传来。 “你们倒真是恩爱。” 随着声音传来,白锦和暮云深望过去,就见邓妃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门口,且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们二人。 嬷嬷扶着邓妃进入屋内,待坐下后,就见邓妃抬起眼皮,睨向白锦二人,目光似笑非笑般道;“白锦,今日已是你中毒第四日了。” 邓妃说这些,无非是想让白锦害怕,想让他们二人求她。 谁知白锦听后,神色却极为平静,她不仅没有害怕,目光平静的同邓妃对视。 邓妃见他们二人如此,不仅蹙眉,冷声道:“你就不害怕?” 白锦摇摇头,淡淡道:“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将邓妃娘娘从皇宫内救出来,且将邓妃娘娘送到此处,想来邓妃娘娘一定不会违背诺言,会将解药拿出来的。” 白锦和暮云深神色平静,似乎完全不害怕毒发身亡,更不害怕她邓妃! 他们二人平静的神色,邓妃看着着实恼怒,讨厌! 邓妃冷笑一声道:“哦?那我若是不给呢?” 白锦和暮云深神色微变,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邓妃阴晴不定的性子。 只见暮云深冷冷一笑道;“邓妃娘娘如此惜命,想来一定会按照约定拿出解药的。” 这便是威胁了。 邓妃神色更冷,她抬眼睨着暮云深冷声道;“你敢威胁我,如今你们可是在我手中!” 暮云深淡淡一笑道:“这并不是威胁。”只听暮云深冷声道;“是事实。” “……”邓妃咬咬牙,她见白锦和暮云深不管何时,都紧握着彼此的手,看着着实牙痒痒。 忽然,邓妃诡异一笑,道:“好,你们既然将我救出皇宫,我自然不能食言。” 说着,邓妃从袖仲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两颗药。 而后邓妃抬眼看向白锦和暮云深,唇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邓妃指了指那两颗药,幽幽道:“白锦,这两颗药丸,一颗是解药,一颗是毒药。” 说着,邓妃笑的愈加诡异,幽幽道:“解药自是解你体内的七日醉,而这另一颗毒药么,亦是七日醉。” 白锦蹙眉盯着邓妃。 邓妃幽幽笑着道:“只要他肯服下这颗毒药,我便将这颗解药给你。” 说完,邓妃露出姨父看好戏的神情,看着白锦和暮云深道;“你们二人不是很恩爱么?那就看看他愿不愿意为你吃毒药吧。” 说完,邓妃身体一靠,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二人,等着看好戏。 邓妃话落,就见暮云深冷峻的神色没有半点犹豫的,松开白锦的手,走到邓妃面前,拿起一颗药丸,看向邓妃。 邓妃冷笑一声道:“你若吃了,我就将解药给了她。” 白锦蹙眉盯着邓妃,而后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不……” 不待白锦话落,就见暮云深毫不犹豫的将那颗毒药吞下去。 邓妃面色微变,盯着暮云深神色目光很是复杂。 “解药。”暮云深朝着邓妃身后淡淡道。 邓妃神色冷了冷,顿了顿,她将另外一颗解药死给暮云深。 暮云深拿到解药,并未离开,而是直盯盯的看着邓妃。 邓妃冷笑一声道:“放心,既然你已经吃了毒药,解药自然会给白锦。” 暮云深直盯盯的看了会儿邓妃,这才拿着解药走到白锦身前,温声道;“锦儿,吃了它。” 白锦直直望着暮云深,目中满是担忧。 暮云深道;“我没事,快吃了它。” 白锦犹豫一瞬,拿过解药吃下。 邓妃看他们二人如此,神色更为难看。 她似乎因为没有看到好戏,心情甚是不好。 直到看着白锦吃下解药,又见白锦没有任何不适,暮云深这才松了口气。 “娘娘,你有何条件?”白锦转眸看向邓妃,冷声问道。 邓妃盯着他么让你二人露出一丝诡异笑容道:“白锦,你果然是个聪明的。” 邓妃起身,嬷嬷连忙上前扶着邓妃。 邓妃转眼看向他们二人道:“待我平安离开这里,自然会给你们解药,但是……” 冷笑一声,邓妃淡淡道:“若我中途出现任何不测,你们便要为我陪葬,所以,这一路上,你们要保护我!” 邓妃果然是个有头脑的,如今的她显然是不相信那个李大人和仲伯, 所以,她需要有人能保护她,为她卖命的。 而今,暮云深吃了毒药,如他要解药,就必须保护她! 邓妃达到目的, 说完后,便转身离开。 白锦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沉声道:“云深,你为何那么傻?你可以含着它。” 暮云深安抚的笑了笑道;“邓妃心性多疑,她若没有看到我吃下,又怎会拿出解药?” 白锦吸了口气,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道;“看来邓妃要离开了。” 暮云深道;“所以,我们得跟着她,锦儿放心,只要将她送离这里,她自然会拿到解药,到时候……”  暮云深眼眸一沉,冷声道;“便是报仇的时候!” 第七百零九章 以命保护她 邓妃将白锦和暮云深的性命紧紧抓走手中,为的就是以要挟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来以命保护她。 此时的邓妃已然决定不在回京城,而如李大人之流的那些人,邓妃心中亦是不会全部相信的。 待回到屋内,邓妃执杯喝了口茶,忽然挑头看向伺候的嬷嬷问道;“你是否也觉得本宫心狠手辣?” 那嬷嬷面色一僵,连忙跪地行礼,神色诚惶诚恐的说道:“奴婢不敢!” 邓妃年嬷嬷如此,却是冷笑一声。 她将茶盏放下,目光幽幽的看向屋外,神色幽冷复杂的缓缓说道;“云儿是本宫最为喜爱的儿子,本宫怎会不想去救他?” “可是如今京城局势紧张,云儿被幽禁王府,即使本宫舍命去救他,也不过是自投死路,本宫好不容易才从皇宫之内出来,怎会再次回到那里?” 邓妃神色极冷,也极为坚定。 她知道只要她再次回到京城,安皇后和太子必然不会放过她。 她不管太师府的那些人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只要凭她能平安离开皇宫,如今还找到了云儿的人,她便再也不会回京城! “云儿如此,本宫心中亦是难过愤怒,可那又如何?”邓妃目光幽幽, 双手缓缓抚摸着凸起的肚子,眸中神色变的温柔一些。 “如今本宫腹中有了云儿的弟弟,只要将他生下来,待我们母子平安度过这几年,他长大后,必然可以回京将云儿救出来!” 邓妃说的郑重,但实则也只是贪生怕死而已。 当然,邓妃心中是不会承认的。 嬷嬷听后,神情有些犹豫,抬头看向邓妃低声道:“娘娘心中的苦,奴婢看的一清二楚。” 邓妃面色这才好一些,她垂眸看着嬷嬷道;“你也算衷心,一路服侍我至此,你放心,本宫必不会亏待你的。” “奴婢不敢。”嬷嬷连忙感恩戴德的说道。 “起身吧。” “谢娘娘。” 嬷嬷起身后,走到邓妃身后为她捏肩,边担忧问道:“娘娘,奴婢斗胆一问,您是不是不相信李大人他们?” 不然怎会特意去见了白锦和暮云深,如今虽解了白锦的毒,但暮云深再次中毒,显然是为了控制他们。 邓妃神情傲然幽冷,闻言淡淡道;“本宫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只有被她控制在手心的人,她才敢相信。 一开始,她将赌注压在白锦身上时,本是十分忐忑,却也下了决心。 当时,后宫之内无人能帮她,偏巧周凌思那个傻子,将白锦给她送到手里,她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 本以为成不了,谁知她还真的押对了! 这一路上,眼看着白锦和暮云深如此恩爱,邓妃心情虽不好,但却也看出暮云深不是个普通人,为了护自己安全,邓妃便再次将赌注押到暮云深身上! 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人,邓妃才能相信。 如李大人和仲伯那些人,他们亦有自己的心思,邓妃自然不会全部相信。 “娘娘英明。”嬷嬷一脸恭敬说道。 邓妃冷笑一声,吩咐道:“你去收拾东西,今晚,我们便出发。” 自从邓妃吩咐李大人不再回京城救三皇子后,李大人等人便很是犹疑。 这不,接到邓妃的命令后,李大人作为领头人物,再次来到小院。 此时已将近卯时,李大人来到院子进屋后,就见邓妃神情沉冷,端坐在椅子上。 邓妃也做了十几年的贵妃娘娘,周身自有一股贵气威势。 “臣参见贵妃娘娘。”李大人进屋后,连忙躬身行礼。 邓妃抬起眼皮,看向李大人道;“李大人,本宫和小皇子今晚就要离开这里,你下去吩咐一下,护送我们母子离开大周。” 李大人神情一惊,他连忙抬眼看向邓妃道;“娘娘,怎如此焦急?” 邓妃冷笑一声道:“怎么,李大人你不想救我们母子离开?” 李大人连忙道:“臣不敢,只是,只是……”李大人犹豫的抬眼看向邓妃道;“娘娘,三皇子殿下他……” 邓妃神情悠冷,肃声道;“李大人,你做为云儿最得力的部下,简直是愚蠢!” 李大人面色顿时变的难看无比! “如今云儿被幽禁京城,京城内外又有太子和皇后的人手,你们去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李大人一时犹豫,哑口无言,但心中却是气不过。 “李大人,本宫也是为了你和你们的部下着想,只要现在自投死路,还是要韬光养晦,等本宫腹中的皇儿长大,在回京城救云儿,你自己要好好想清楚。” 邓妃如今虽不是贵妃,但多年的威压和威势还是在的。 她如此一说,就惊的李大人浑身一阵,浑身渐渐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诚然,李大人心底自然是想要救出周凌云,毕竟只有救出周凌云,他们这些人才不是叛党,才有可能拥护是周凌云登上皇位,他们才有出头之日。 然如今京城局势的确紧张,邓妃说的不错,若他们执意回去,必然是九死一生,且还不知能不能救回周凌云。 然如今,邓妃腹中还有一个龙子,若他们保护邓妃离开大周,过个几年,待小皇子长大,京城局势也没有那么紧张,他们在慢慢部署,将周凌云救出来,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李大人。”邓妃幽冷肃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大人连忙抬头看向邓妃。 “是要自寻死路,还是另觅活路,你想的如何了?”邓妃幽幽问道、 李大人抬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拱手道:“臣遵命!” 邓妃点头:“很好,如此你便快些下去安排吧,本宫今晚就要离开这里。” “……是!” 李大人躬身离开,邓妃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说到头,这世上的人说不惜命?谁不为自己着想? 邓妃缓缓起身,走到窗户边,看向京城的方向,低声喃喃道:“云儿,不是母妃不救你,着实是京城局势不允许母妃救你,母妃逃出来本就是侥幸,想来安氏那贱人必定以为母妃会回去的!” 邓妃知道,依安皇后的性子,她必然不会相信自己被烧死在那翠菊殿。 她以为自己会回去救周凌云,但自己偏偏不会如安氏的意。 晚上亥时左右,邓妃已然准备妥当。 李大人带着一行人来到院外,恭候着邓妃。 显然这些人已然被李大人劝说同意。 邓妃带着白锦和暮云深出了院子,正巧那仲伯也站在李大人身边。 他一抬眼,便看见跟在邓妃身后的白锦二人,尤其是在看到暮云深后,仲伯眼底立时迸发出一丝冷意。 就是这个人毁了自己的计划! 感受到浓烈的杀意,暮云深也抬头看向仲伯的方向。 暮云深神情冷峻,目光幽冷,仲伯看了一眼冷笑一声,站在一旁。 白锦也抬眼正巧看到仲伯,这人她自然是认识的。 当初赵美娥陷害她和太师夫人,便是被眼前这人给暗中关押。 待邓妃走上前,李大人忙拱手道;“娘娘,马车已准备好。” 邓妃点头,嬷嬷连忙扶着邓妃上了马车。 李大人看了一眼仲伯,又一脸为难的上前拱手道:“娘娘,不知娘娘要去哪……” 邓妃坐好后,抬眼望向虚空的黑暗,冷声道;“去大隋!” 在场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李大人,他面色大变,拱手道:“娘娘!万万不可啊!大隋可是我们大周最大的敌人!我们怎能逃到敌对的国家?” 众人皆点头。 邓妃面色一冷,正要说话,忽见李大人身边的仲伯幽幽一笑道;“娘娘圣明。” 邓妃这才抬眼看向仲伯,紧接着就见邓妃望着仲伯的目中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李大人转身瞪着仲伯道:“仲伯,你怎能说好?!” “为何不说好?”仲伯笑着道;“娘娘决策圣明,如今之计,我们只有去乔装打扮去大隋,方能保命。” “可,可大隋可是我们大周最大的敌人!是我们敌对的国家!若我们去了大隋,岂不是卖国?!”李大人还是有一些爱国情意的,是以神情很是激动。 仲伯淡淡道:“李大人,你忘了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只有逃到不是大周得土地,才能保命。” “可,可……”李大人结结巴巴的,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 仲伯淡淡道:“李大人,如今我们都是逃命之人,只要能保命,去哪里不是一样?” “可是……” “莫非李大人想要以身殉国,主动求死?”仲伯嘲讽道。 “我……”李大人自然是没有那个勇气的,他既然同意了邓妃的意思,那就是遵循了心底的声音,他是怕死的。 不止他,其他人亦是怕死的。 仲伯见李大人不说话,便吩咐道:“启程!” 待马车缓缓行驶后,李大人这才摇着头跟上去。 而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白锦和暮云深听后,二人却是紧皱眉宇。 邓妃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她知晓自己只要在大周,不管逃到哪里,总会被人发现的,但她若是逃到大隋,逃到大周的敌对国家,自己可以保命。 而皇后等人怕是想不到,邓妃非但没有设计救周凌云,反而是要逃往大隋逃命!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最终跟上去。 第七百一十章 锦儿就是聪明 噗通!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重重落地声,白锦一惊,连忙回头看去,正巧看见一人收剑,而倒在地上那人正是这间院子的哑仆。 “锦儿。” 暮云深出声,拉回白锦的思绪。 只见暮云深紧紧握着白锦的手,低声道;“不要看了。” 白锦收回视线,也避开那行凶之人投过来的阴冷视线。 “不要怕。”暮云深感受到白锦冰凉的手,温声安抚道:“不要看他们。” 白锦微微点头。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逃命之人,自是心狠手辣。 如今他们二人在邓妃手中,没有邓妃的允许,这些人自不敢动他们的。 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杀害无辜,白锦心底还是震惊的。 她活了两世,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无情的杀戮! 更甚者,他们很快就会直面这种杀戮! 压下心底震惊,白锦让自己的心尽量平和下来,反握着暮云深的手,缓步跟着这些人。 踏着沉寂的夜色,一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小镇,淹没在黑暗中。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白锦双脚都有些疼时,一行人才停下。 邓妃依旧坐在马车内休息,其他人则原地休息。 暮云深扶着白锦坐在一块石头上歇息。 沉暗的天边已渐渐露出一丝曙光,显是天快亮了。 暮云深见白锦额头满是冷汗,忙用袖子为白锦擦了擦汗水,目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白锦握着暮云深的手,缓缓摇头,安抚道:“云深,我无事,” “二位。” 忽然一人站在他们二人身边,还递过一个水袋。 白锦和暮云深转眼看过去,就见站在他们二人身前的正是仲伯。 白锦二人都是认识仲伯的,自然也知晓眼前之人是三皇子身边的谋士,此人心思阴沉,比之邓妃过之无不及! 眼见着仲伯递过来的水袋,白锦和暮云深二人却是没有任何动作。 暮云深淡淡道;“多谢先生,不过,我们不需要。” 仲伯深深看了一眼暮云深,倒是也没有生气,他收回水袋,垂眸望着他们二人道;“二位,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暮云深神情幽冷,闻言,淡淡道:“先生莫不是说笑?” 仲伯也轻笑一声,他深深盯着暮云深道;“暮大人,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快便见面了,自那日之后,我便一直想着同暮大人在讨教一番。” 仲伯所言自是他设计帮周凌云助夺皇位,刺杀圣上,谁知他的计划却失败,最终还是暮云深救了圣上。 打破他计划的或许不是暮云深本人,但是的确是他救了当今圣上! “不敢,我只是一介平民,自不能同先生相比。”暮云深淡淡道。 仲伯目光深深的看着他们二人,忽然笑了一声道:“你们二人如此心甘情愿的跟着邓妃,让我猜一猜,是因为什么?” 说着,仲伯诡异一笑道:“被她胁迫?你们二人中有人中了毒。”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白锦和暮云深神色不动,仲伯就如自说自话一般。 没有得到回应,仲伯也不生气。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一行人修整少时再次启程。 一路上邓妃身体虽有些吃不消,但为了能逃离大周,邓妃亦是咬牙简直,直到第五天,一行人才出了大周的国界,来到大隋。 进入大隋边境,便意味他们暂时安全了。 当天,邓妃身体已然吃不消,仲伯看后,便吩咐众人就地扎营,待第二日在进大隋都城内。 出了大周,邓妃提起的心这才算是放下来,然一直跟随众人前来的李大人,在看到大隋的边城后,神色便很是难看。 他虽叛朝,也只是拥护三皇子登基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愿意叛国。 离开故土,来到大隋的境地后,李大人神情很是阴郁,神情看着很是难看。 嬷嬷在马车内伺候着邓妃用膳喝水,李大人几次想上前说话,却又没有勇气。 仲伯看到后,却是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道;“李大人,你想回去?” 被仲伯轻而易举的猜到心思,李大人心中虽有些不悦,但却也不装了。 他哼了声道:“仲先生,难道你甘愿离开大周来到大隋?!” 仲伯神情莫测,幽幽道;“有何不可?” 李大人咬牙恨声道;“这里可是大隋!是我们大周的敌对国家!是我们的仇国!让我在敌对的国家苟且偷生,还不如杀了我!” 李大人虽是文人,但心中还是有些爱国的。 仲伯听后,目光幽深的看着李大人道;“来到大隋你可以活命,有何不可?” 李大人一脸震惊的看着仲伯,目露不屑,怒声道:“仲先生,亏的你还是三殿下的军师!是文人!你也是大周人!难道你甘心在大隋苟且偷生?” 仲伯神色诡异,幽幽道:“自然。” 李大人面色很是难看。 仲伯继续道;“能活命,即使来敌国又有何不可?邓妃娘娘和小皇子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李大人神情愈加难看,他深吸几口气,狠狠瞪了仲伯一眼,忽然抬脚就朝着马车走去。 仲伯盯着李大人的背影眯了眯眼睛,眼底飞快划过一道诡异光芒。 李大人大步走到马车前,就见马车内的邓妃正靠着车壁闭目休息。 李大人犹豫一会儿,最终是拱手道:“娘娘!” 邓妃眉宇微皱,闭着眼睛道:“何事?” 李大人咬了咬牙,而后深深吸了口气,出声道;“娘娘!臣想回去!” 邓妃倏的睁开眼眸,目光阴沉的盯着李大人道:“你说什么?” 李大人犹豫一瞬,低头拱手道;“臣既然已经将邓妃娘娘和小皇子安全送到大隋,不便已经完成任务,没有辜负娘娘的信任,但臣……实在不愿留在大隋!” 邓妃目光冷沉的盯着李大人,冷声问道;“你真的要离开?” 李大人咬牙点头道:“是!” 李大人若离开,他手下的十几名护卫自然也是要离开的。 邓妃目光幽沉的盯着李大人,忽然笑了笑道;“李大人,即使你要离开,也需本宫进入大隋境地内,大人你在离开。” 李大人还要说什么,就听邓妃道;“李大人,本宫明白你的心情,不过你若不将本宫送到大隋,即使云儿,想来你也是无法交代的。” 提到周凌云,李大人面色更为不好! 想到邓妃竟然不救周凌云,而是自己一个人逃到敌对的大隋苟且偷生,李大人心底就很是不耻! 不过,他既是下属,自然是不敢多说的。 听到邓妃的话,李大人咬咬牙,拱手道;“是!臣会将娘娘护送到大隋城内在离开!” “很好。”邓妃点头道;“你放心,邓本宫进了大隋,自会让你们离开。” 邓妃言罢,李大人这才拱手离开。 只见马车内的邓妃盯着李大人背影的那目光极为阴沉。 这边发生的一切,白锦和暮云深都看在眼中。 二人收回视线,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异色。 天色很快便暗沉下来。 待众人吃完饭后,便在原地休息。 白锦和暮云深休息的地方倒是没有旁人打扰,邓妃也不怕白锦和暮云深逃走,因为,暮云深中毒,他们自然不会逃离。 夜色渐深,暮云深坐在地上,低头望着白锦柔声道;“锦儿累了么?” 白锦面带疲色,点点头。 “靠着我。”暮云深让白锦靠在他的腿上歇息,自己则将外衣脱下,盖在白锦身上。 也幸得如今乃是夏末,即使晚上,空气亦不是太冷。 白锦头枕在暮云深的腿上,想到什么,她忽然执起暮云深的手,用食指在暮云深食指写了几个字。 暮云深垂眸看向白锦,笑着点点头。 白锦继续写道:“那李大人会离开吗?” 暮云深看着白锦点点头。 白锦抿唇,继续在暮云深的手心写道;“李大人有危险。” 暮云深剑眉微扬,他知道他的锦儿聪颖非常,但没有想到她如此聪颖,还关系细微。 暮云深再次点头。 白锦想了想,在暮云深手心写道:“你会救他?” 暮云深目光温和,似在笑,再次点点头。 白锦呼了口气,她果然没有猜错。 犹豫一瞬,白锦在暮云深手心写道:“你们是不是还有其他计划?” 暮云深眸子温和,他伸手执起白锦的手,在白锦的手心写道;“我的锦儿就是聪明。” 白锦没有理暮云深,而是抓着暮云深的手心写道:“你们计划做什么?” 暮云深反手写道;“救人。” 白锦蹙眉,反手写道;“李大人?” 暮云深点头。 白锦继续写道;“你怎么知道李大人一定有危险?” 暮云深神情一顿,没有写,亦没有点头。 白锦抬眼睨了一眼暮云深,而后在他手心写道;“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暮云深嘴唇紧抿,想了想,他握着白锦的手,写道:“一个人。” 白锦秀眉紧蹙,想了想,她眼眸一闪,握着暮云深的手写道;“仲伯?” 暮云深抿唇一笑,望着白锦的目光似乎在说,他的锦儿果真是聪明。 “他怎么了?”白锦写道。 暮云深垂眸看了一眼白锦,握着白锦的手,用食指写道:“大隋。” 白锦神情一惊,忙抬眼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对着白锦点点头。 第七百一十一章 杀了李大人 白锦和暮云深之间极为默契,不过一个眼神,白锦已然明白暮云深方才的意思。 她似乎缓了缓,这才握着暮云深的手,在手心中写道:“太师大人知晓?” 暮云深点头。 白锦继续写道:“这也是你们的计划?”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在她手心写:“抱歉,没有提前告诉你。” 白锦叹了声,原来如此。 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见白锦面上没有恼怒之色,握着白锦的手,写道:“不要生气。” 白锦抬眼嗔了一眼暮云深,写道:“没有,我只是担心。” 暮云深笑了笑,写道:“不要担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白锦看到,面上却依旧带着担忧之色。 “锦儿,莫要担心。”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缓缓写道;“一切有我。” 每一次,暮云深都会对白锦说这句话,白锦看后,也的确安心不少。 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不管何事,他们总是在一起的。 白锦仰头,正好看见如墨的夜空中点缀着满天繁星,还有一轮弯月。 夜空不在阴霾,看着满天星空,即使此时他们置身危险之中,白锦也觉心安不少。 白锦握着暮云深的手,在他手心写道:“星星很美。” 暮云深同白锦一样,抬眼看向满天繁星,弯了弯唇,反手握住白锦的手写道;“是啊,很美,星星很像锦儿的眼睛。” 暮云深用手指一笔一划的写着,看着极为认真。 白锦弯了弯眼睛,写道;“也像你的眼睛。” 暮云深垂眸望着仰头看着自己的白锦, 而后情不自禁的倾身,在白锦的眼睛处轻轻一吻。 即使置身危险之中,只要他们二人在一起,便是心安处。 在马车内休息的邓妃正巧看到这一幕,顿时,邓妃只觉有些刺眼! 白锦和暮云深二人越是恩爱,邓妃心底越是恼怒。 每每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如此恩爱,邓妃心底便恼怒不已。 甚至在她拿出毒药时,本想看他们二人反目,谁知却再次令邓妃失望。 眯着眼睛盯着白锦和暮云深,邓妃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娘娘,夜深了,该歇息了。”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邓妃转眼看过去,就见仲伯目光意味不明的望着她,面上神色温和。 邓妃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仲伯,道:“多谢仲先生关心。” 仲伯笑着道;“属下惶恐,明日便要进大隋城内,娘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邓妃深深的看了一眼仲伯,而后放下车帘歇下。 …… 一夜平静。 翌日一早,众人早早起身。 李大人面色一脸疲色,显然是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倒是白锦和暮云深休息的还不错,仲伯也伸了个懒腰。 李大人路过仲伯时,重重的哼了一声,目露不屑,大步离开。 显然,李大人很是不耻仲伯这种叛国行径! 对于李大人而言,他们身为大周人,却在大隋苟且偷生,便是叛国! 若不是因为周凌云,李大人是怎么也不会送邓妃来大隋的! 仲伯显然不在意李大人的黑脸,他甚至还笑了笑,神色很是诡异。 一行人收拾好后,便朝着大隋的边城走去。 要进入大隋的城内,需经过大隋城门外侍卫的盘查。 在快到城门时,邓妃撩开车帘子,目光落在仲伯身上,幽幽道;“仲先生,我们如何进城?” 仲伯曾是周凌云身边的军师,是以邓妃问此话,众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仲伯笑着道:“娘娘放心,属下自有办法。” 待他们一行人来到城门时,侍卫上前盘查,仲伯上前说了几句话,又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侍卫手中。 侍卫看到钱袋子,目光微变,而后收起钱袋子,让其他人放心。 如此,他们一行人终于进入大隋的城内。 在一行人朝前走时,李大人走到仲伯身边,哼笑一声道:“仲先生,你果不愧为三皇子的军师,即使到这大隋,都能平安进入。” 仲伯笑着道:“在下不才,曾周游列国,是以对于每国都有一些了解。” 李大人冷笑一声道;“仲先生果真是见识多,就是不知道,见识多了,可还知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是哪里!” 仲伯神情微变,意味不明的笑着道:“自然是知道的。” 李大人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来到大隋的城内,邓妃也算安全了。 待一行人住在客栈后,李大人避寒要请离开。 邓妃目光幽幽的看着李大人道;“李大人,我们赶了一路,大家伙也都累了,即使你要走,也等歇息一日。” 李大人面色很是难看,自从他进入到大隋的城内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可是大周国的人!如今却在大隋境地,心中着实不舒服。 “不必,臣等现在便要离开。”李大人绷着脸色,冷声道:“这里大隋!臣着实不愿留在这里!” 邓妃面色顿时难看不已。 仲伯上前道;“李大人,即使要走,也需明日,今日我们刚进城,你现在便要出城,岂不是会引起怀疑?” 李大人面色很是难看,最终他还是同意留下来再次休息一晚。 天色渐晚,邓妃在屋内休息一会儿,便让嬷嬷将仲伯叫来。 待仲伯进入屋内后,就见邓妃正坐在椅子上喝粥,见到仲伯,邓妃抬眼睨着仲伯道;“仲先生,你果然能力非凡,即使这大隋,亦是出入自由。” 仲伯拱手道:“回禀娘娘,属下曾周游列国,是以对各国都有些了解。” “哦?是么?”邓妃目光幽幽的看着仲伯道;“云儿曾说过,他第一次见到先生时,便是在大隋境内,当时先生晕倒在路旁,是云儿救了先生。” 仲伯点头道;“三殿下的救命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邓妃点头:“先生最好是不要忘记。” “现在,本宫需先生做一件事。”邓妃幽幽道。 仲伯抬眼看向邓妃。 邓妃神情冷漠,道;“杀了李大人。” 仲伯似乎早已猜到邓妃的吩咐,他并无多少意外,只拱手道:“属下遵命。” 邓妃自然不会让李大人回去,若他们回去,不管他们会不会暗中营救周凌云,只要他们活着,若被太子的人抓到,那么自会暴露她的行踪! 邓妃见仲伯如此爽快便答应下来,不禁挑眉看向仲伯幽幽道;“仲先生同李大人当初也是一同效忠云儿的,如今本宫让你杀了李大人,你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念旧啊。” 仲伯垂首,躬身道;“属下自然是要效忠主子的,如今娘娘是属下的主子,属下自然要效忠娘娘,娘娘的吩咐,属下不敢违背。” 听仲伯如此说,邓妃心中显然是满意的。 “仲先生果然不愧为军师。”邓妃幽声夸赞道:“择良木而栖这个道理,仲先生运用的很好。” 仲伯神色不变,恭声道;“娘娘谬赞,在属下心中,娘娘智谋双全,相信小皇子在娘娘的教导下,必定不输三皇子,必定有所作为.” 邓妃双手抚着凸起的肚子,目光幽幽,神色带着一丝微妙的变化,挥手示意仲伯出去。 仲伯并未离开,他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邓妃见仲伯如此,不仅蹙眉问道:“先生可是还有其他事情?” 仲伯拱手道;“娘娘,属下心中的确有一请求,想请娘娘帮忙。” 邓妃蹙眉道:“什么。” “娘娘,那暮云深和白锦二人能受制于娘娘,想来必定是娘娘抓到了他们的把柄。” 提到他们二人,只见邓妃面色复杂,她抬眼看向仲伯,幽幽道:“不错。” “他们二人中可是有人中了毒?而解药在娘娘手中?”仲伯神色恭敬的问道。 邓妃笑着点头道:“不错。” “娘娘,属下想请娘娘将那解药交给属下!”仲伯忽然跪地,恭声说道。 邓妃眯了眯眼睛,目光幽冷的盯着仲道;“哦?你要解药做什么?” 仲伯倒是也不隐瞒,他沉声道;“回禀娘娘,属下曾为三皇子殿下部下好棋,可谁知这半路中杀出一个程咬金!此人便是暮云深!” 提到暮云深的名字,仲伯都是面带隐怒和杀意! 显然,仲伯对于暮云深破坏了他的计划一直耿耿于怀,心底很是不平! “哦?那你想如何?”邓妃神色不动的问道。 “属下只想求娘娘将解药交给属下,属下自有办法报仇!”仲伯幽冷道。 邓妃眼睛微眯,冷哼一声道:“若本宫将他交给你,谁又来保护本宫?” 仲伯神情微变。 紧接着就听邓妃幽幽道;“如今本宫虽在大隋的境地,但本宫却时时刻刻都是危险的,这里毕竟是大隋。” 说着,邓妃目光诡异的睨了一眼仲伯道:“若本宫也有先生这等本事,可以随意出入大隋额话,那本宫便不会那么害怕了。” 邓妃这话听着有些怪异,但仲伯听后,却抬眼看向邓妃,目光幽幽复杂。 “娘娘想要啥?”仲伯幽幽问道。 邓妃冷笑一声,盯着仲伯道:“你有什么?”顿了顿,邓妃幽幽道;“或者说,你以什么来交换本宫手中的解药?” 仲伯神色看着很是怪异,双目却直盯盯的望着邓妃。  邓妃冷笑一声,迎视着仲伯,幽幽道:“敢如此直视本宫,先生,你果真不是一般人。” 第七百一十二章 无情杀戮 仲伯眼眸微垂,恭声道:“属下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邓妃冷笑一声道;“很简单,本宫要一个能自由出入大隋,且护身的令牌。”说完,邓妃目光幽幽的看着仲伯道;“想来能自由出入大隋的先生,身上必定是有的吧。” 不是一问,而是肯定。 仲伯身体微将,垂首道;“娘娘说笑了,微臣乃是大周人,身上怎会有大隋的令牌?” 邓妃面色沉冷,目中带着一丝算计。 她身为周凌云的母妃,又在大周后宫做了十几年的贵妃,后宫在横都沉浮数十载,自然也有了她自己的办法和人脉。 周凌云身边效忠的几个得力将才,邓妃是特地找人查过的。 只听邓妃幽幽道;“本宫不管你是什么人,哪里人,本宫只要一个护身的令牌,想来对于足智多谋的先生来说,必然是极为简单的。” 仲伯面上有些微变化,而后拱手道:“娘娘果然深谋远虑。” 邓妃淡淡道;“身处后宫,自是要深谋远虑的。” 说完,邓妃抬眼睨着仲伯道;“如何?先生可还要报仇?”要报仇,自然要得到她所要的东西。 “娘娘有吩咐,属下自当遵命。”仲伯拱手道。 邓妃挥挥手:“去吧,只要本宫拿到本宫想要的东西,自然会将那解药交给仲先生。” 待仲伯转身离开后,只见伺候的嬷嬷忙过去服侍邓妃。 如今邓妃肚子月份愈大,做的时间久了,腰便有些不舒服。 嬷嬷扶着邓妃起身走着,边忍不住犹豫问道;“娘娘,咱们真的能拿到大隋的令牌?”这里可是大隋,他们可都是大周国人。 邓妃目露幽深之色道:“他会拿到的!”声音很是笃定! …… 在客栈内修整一夜后,翌日一早,李大人等人早早起身,便来向邓妃辞行! 李大人面色很是不好,眼睛浮肿,一看便是一夜没有睡好。 能睡好吗?一想到他们这些大周人竟然睡在敌国的客栈内,李大人就浑身不舒服! 邓妃也是刚起,听到李大人来辞行的话,邓妃面上没有露出不悦,而是淡淡道;“李大人,你可想好了?” 李大人面色紧绷,沉声道;“臣已下定决心!” “很好。”邓妃淡淡道;“那你们便上路吧。” “是!”李大人说完,犹豫一瞬,有抬手恭声道:“娘娘和小皇子多多保重!将来……臣一定会来接娘娘和小皇子回去的!” 邓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李大人有心了。” 待李大人一行人离开后,邓妃执起茶盏喝了口茶,目光幽冷。 白锦和暮云深站在窗边,正好看到李大人带着他的几个人,快步离开客栈。 白锦收回视线,看向暮云深道:“你都安排好了?” 暮云深点头道:“是。” 白锦点点头,她再次看向外面,缓缓出声道;“邓妃杀了李大人等人,她身边便少了人手,将来她又如何回去?” 暮云深冷笑一声道:“或许,她会转投大隋。” 出了大隋城门,李大人脚下生风的朝前走去。 只有出了大隋的境地,李大人周身的不舒服才能消失。 他们按照来时的路快速返回,在穿过一处树林,他们就可以离开大隋境地,回到大周。 随行的属下不禁问道:“大人,咱们回去还像以前那般隐姓埋名么?” 李大人面色紧绷,闻言望向前方芒忙深处,冷哼一声道:“我们韬光养晦这么久,为的不就是将三皇子救出来,辅佐三皇子共图大业么?” 几人连连点头,面上却有些犹色。 “哼!那咱们回去自然是要按照计划行事!”李大人沉声道! 他要辅佐的人可是三皇子!他更不会像邓妃一样无情无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顾! 只要他们能将三皇子救出来,在加上他们隐藏在外的那些钱财,便不愁东山再起! 一行人走入林内,走了半个时辰,李大人抬眼看向前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幽幽道;“很快,我们便能回去。” 踏踏踏! 忽然,林内传来杂乱快速的脚步声。 李大人众人顿时提高警惕,面色沉下来。 待这些人出现后,看到那为首之人,李大人松了口气,而后他冷哼一声道;“仲先生怎地也来了?” 仲伯面带笑意的走到李大人面前,道;“自然是来送李大人上路。” 李大人听着仲伯的话有些怪异,心顿时提起来,目光警惕的盯着仲伯问道;“你这是何意?” “李大人。”仲伯走到李大人面前,神色温和的看着李大人道:“李大人,我记得三殿下在被幽禁之前,曾同你秘密见了一面,你们说了什么?” 李大人眼光闪烁,目露警惕的盯着仲伯道:“能说什么?自是交代我等藏好,等将来救出三殿下!” 仲伯冷笑一声,显然不相信。 “三皇子殿下曾掌握了大周大半个商业命脉,他手中得到的金银都去了哪里?”仲伯幽幽问道。 李大人盯着仲伯的目光是闪过一丝幽冷,哼了声道:“仲先生!殿下被幽禁,那些金银不是都被皇上没入银库了吗?!” 仲伯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说着,仲伯忽然近前一步,说中匕首至极逼李大人脖颈的大动脉,眯眼,冷声道:“说,那些银子你们放在哪里?” 李大人吓的一抖,双目倏的睁大,神色愤怒又带着一丝恐惧的盯了一眼仲伯手中的匕首,又看向仲伯斥道:“你想干什么?!” 仲伯冷笑一声,眼皮一抬,就听一道刀子刺入肉内的声音,那人根本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然是大睁着眼睛倒下没了气息。 李大人顿时怒目圆睁,咬牙道:“仲伯!你,你这是做什么?!” 仲伯幽冷道:“你若不说金银放在哪里,我会让人将你的人一个一个全部杀掉。” 仲伯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笑意,然他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带着杀意。 李大人不会武艺,见仲伯如此心狠手辣,浑身忍不住的哆嗦,却依旧咬牙颤声道:“你!你究竟要做什么?!仲伯我们可都是为了三殿下效忠的!如今三殿下还被幽禁王府,你难道要反了不成?!” 仲伯淡漠一笑道:“你也说了,三皇子如今被幽禁王府,他自身都难保了,还管得着别人反不反么?” 眼见着仲伯面色幽冷,目带杀意,李大人浑身冷汗淋漓,不禁脱口道:“你,你果然有异心……” 仲伯沉冷一笑,出声道;“杀!” 刺! 又是一人大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倒在李大人面前。 李大人浑身都在发抖,面色发白,怒目瞪着仲伯咬牙懂啊:“你,你……” 仲伯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你若还不说,很快就轮到你了!” 噗通! 又是一人面目狰狞的倒在李大人面前,李大人浑身冷汗淋漓,颤抖着道:“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当初三皇子的事情都是你一手经营!如今怎来问我?!” 仲伯面上笑意消失,此时的他面目冷酷,面带杀意,显然,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若真如李大人如此说倒好了,恰巧就是经他手的那些银两,全部被朝廷查获! 但是据他所指,周凌云为博得皇位,曾大肆敛财,那被诛九族的郭家也只是其中一家而已。 这些年,周凌云手中敛到的金银,绝非他手中的区区几十万两! 仲伯也认为这些年他一直为周凌云做事,他于周凌云来说,亦师亦友,然,周凌云最终还是防了他一手! 如今周凌云虽被幽禁,但仲伯知道周凌云必然还有一笔钱财流落在外,而这些钱财,他却不知道在何地! 仲伯冷笑一声,眼皮一抬,就见他的人手提刀落,李大人身边的人再次倒地没了声息。 李大人已然是吓的是浑身颤抖,目露惊恐之色。 眼看着李大人身边的人只剩下最后二人,这二人被仲伯的人压制住,刀子就架在脖子上,正面露惊恐出声求饶。 “李大人,你若说出来,我可饶你性命,若不然。”仲伯阴沉一笑道:“等他们死去,最后一个便轮到你了。” “届时,你若没了性命,还如何去救三皇子?” 李大人颤声咬牙道:“仲伯!我们可都是三殿下的部下!你,你怎敢……” 咔擦一声! 不待李大人说完,他身边一人再次倒地,直惊的李大人险些惊叫出声! “说!”仲伯眯着眼睛幽幽道。 眼看着李大人身边的人就只剩下最后一人,李大人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结结巴巴道:“仲伯,你,你这是背叛三殿下,背叛贵妃娘娘……” 仲伯冷声一笑道:“要取你性命之人,正是邓妃。” 李大人满目震惊,惊声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们可都是周凌云醉得力的部下,他们更冒冒着性命将邓妃送到了大隋! 他们更计划着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周凌云,可到头来,邓妃竟然要杀他们?! 仲伯将架在李大人脖子上的刀子贴近李大人脖子几分,眯着眼睛,幽幽道:“李大人,你若说出银子下来,我可留你一命,若你不说……” 咔擦!  李大人身边最后一个人被杀倒地。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不要急 李大人吓的浑身一惊,汗如雨下,浑身已然湿透。 跟随在李大人身边的几人,眨眼间已然全部没了气息。 “李大人,你是要命,还是要说出那金银的下落?”仲伯手中的刀子用了力气,眨眼间就见李大人的的脖子有血迹流下来。 “……仲伯!你,你可是三皇子最为信任的军师啊!”李大人吓的脱口怒声道。 仲伯冷道:“若他信我,怎会不将这些金银下落告诉我?” 说着,仲伯手中的刀子愈加用了力气,李大人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后,吓的面色更为惨白。 “你!你……”李大人垂下眼眸盯着仲伯那随时会砍下的刀子,闭了闭眼,咬牙怒声道:“难怪是那殿下会防着你!你,你果然早就有了叛变之心!” 仲伯眯眼,他本以为他尽心辅佐周凌云,已然是周凌云最为相信之人,谁知到头来,他还是被周凌云怀疑了! 仲伯冷笑一声,冷声道;“说还是不说!” 那些金银可是三皇子将来起复用的!即使三皇子不能用,还有邓妃娘娘腹中的小皇子! “……我不会说的!”李大人咬紧牙关,紧闭眼睛。 仲伯见李大人,眼中露出杀意。 冷笑一声,仲伯道:“你如此衷心有何用?三皇子如今自身难保,邓妃更是要取你性命,你不说只能死,你若说了,兴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李大人却是咬紧牙关,死活都不开口。  仲伯见此,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你要求死,那我便成全你。”说着,仲伯嘲讽一笑道:“李大人你如此效忠周凌云,效忠大周有何用?你回大周亦是叛党,是杀头之罪,而周凌云根本救不了你,而今 邓妃更是要取你性命!” 李大人睁眼瞪着仲伯道:“即使我是叛党,那我也是大周的叛党!” 仲伯眯眼,他倒是没有看出来这李大人竟还是忠烈之士,只是可惜,最终要死在自己手里! 仲伯冷笑道;“如此我便成全你!” 只见仲伯手起刀落,在尖锐的刀子险些割断李大人的动脉之时,忽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叮的一声,有暗器将仲伯手中匕首打落。 紧接着一个身影飞快来到李大人身边,抬脚去攻仲伯,仲伯身边之人忙出手保护仲伯,而仲伯似乎也并不怕这人。 只见仲伯冷笑一声,猛的抽剑同这突然出现之人开始交手! 李大人被这人护在身后,双手紧紧捂着脖子,目露惊恐,尤其在看到仲伯竟然会武后,李大人面色更为震惊。 砰砰砰! 林内一时间响起众人击打的声音,那黑衣人一个闪身,击退身前那人, 一转身,抓着李大人的衣领,带着他直接飞出林子。 仲伯快追几步,冷声吩咐道:“追!一定要除掉他!” 身边的人飞快追去,仲伯面色狰狞沉冷。 …… 仲伯赶回来后,邓妃便着人来叫仲伯。 屋内,邓妃盯着仲伯问道;“人可除去了?” 仲伯躬身道:“娘娘放心,属下办事自不会让娘娘失望。” 邓妃听到人那个自己满意的答案,泽和才笑起来。 她看着仲伯,缓缓说道:“本宫说的,先生考虑的如何?” 仲伯神色莫测,闻言,他笑望着邓妃说道;“娘娘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邓妃这才满意的点头 自邓妃来到大隋后,今日已经是第五日了。 暮云深也已中毒五日,眼看着还有两日便是最后期限,白锦心中很是担忧。 这一日,白锦和暮云深来到邓妃屋外,等候邓妃召见。 少时,嬷嬷打开门,让他们二人进去。 待他们二人进入屋内后,就见邓妃目光幽幽的盯着他们二人。 “娘娘,我们已经按照约定将你送到大隋,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解药了?”白锦抬眸看着邓妃缓缓说道。 邓妃目光幽幽的看着他们二人,点点头道:“的确,你们二人做的不错。” 说着,邓妃从袖中拿出药瓶,倒出两颗药,抬眼看戏似的看向他们二人,最后,目光落在暮云深身上。 “这里有两颗药,一颗解药,一颗毒药。” 暮云深黑眸沉沉盯着邓妃。 邓妃轻笑一声道:“你甘愿冒着危险吃了解药为白锦拿到解药,那不知道她愿不愿意为你这么做呢?”说着,邓妃目光幽幽的看向白锦。 白锦蹙眉盯着邓妃,他们早就猜到邓妃不会如此轻易的拿到解药。 “好。”白锦神色平静的点头,说着,她就要松开暮云深的手去拿毒药。 “不要去。” 谁知暮云深紧紧拉着白锦的手,那双沉黑幽冷的眸子直盯盯的望着邓妃,冷笑一声道;“邓妃娘娘,如今我们对你来说,已无用处。” 邓妃笑着道:“怎么没用处?本宫看着你们便心情愉悦呢。” 顿了顿,邓妃又笑眯眯的说道;“本宫便看看你们能为了对方做到什么地步,做到什么时候。” “你们中只有一个人能活命,所以另一个人自然要牺牲的。”说着邓妃笑眯眯的看向白锦道;“你若不愿,或者不敢,那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说着,邓妃掩唇笑起来,目中看是看好戏的神色。 “锦儿。”暮云深紧紧拉着白锦的手,垂眸温柔的望着白锦,道;“别去,相信我。” 说完,暮云深抬眼冷冷看了一眼邓妃,拉着白锦朝外走去。 邓妃见暮云深竟然绝尘而去,顿时坐直身体,死死瞪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哼了声道:“没有本宫的解药,你会死!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们也不可能离开大隋!” 谁知暮云深和白锦绝尘而去,根本不将邓妃的话放在心上! “找死!”邓妃抬手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满面怒意。 暮云深拉着白锦回到屋内,一把将屋门关闭。 白锦神情焦急,沉声道:“云深,还有两日,若是没有解药,你会……” 暮云深走近白锦,垂眸目光如水般的望着白锦道:“锦儿,先别急。” 他怎能让他心爱之人为了他冒险呢? “锦儿,我有办法。”暮云深安抚白锦,只道:“我定会在毒发之前拿到解药。” “如何拿到?”白锦紧紧握着暮云深,焦急问道。 暮云深笑了道:“锦儿,你忘了何勇他们了么?” 白锦一愣,想了想,她忙抬抬眼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你是说那位李大人?” 暮云深点头,道;“如今那位李大人应是被救了,待姨父见到这李大人后,那些暗中为邓妃效忠的人应该很快便会伏法,届时,邓妃身边无人,她自不甘心,必然会想到我们。” 白锦明白了暮云深的意思,却见白锦面上并无放心之色,她面色沉凝,沉声道:“这太过冒险了,云深只有两日了……” 暮云深柔声安抚道;“两日足够了,锦儿相信我。” 白锦见暮云深面色笃定又坚定,只能点头,心底却打定主意,若明日还没有消息,她便去寻邓妃,即使让她再次吃下那七日醉她也要拿到解药! …… 李大人是被身上的伤势给疼醒的。 待他睁开眼睛后,入目的便是帐顶,随即耳边便出现一道沉冷威严的声音。 “李大人,你终于醒了。” 李大人浑身一惊,他忍着疼痛,忙坐下沈,就见对面不远处一人神色威严的坐在太师椅上,不是当今太师又是谁? “……太师大人!”李大人本就苍白的面色此时变的会更白了。 他惊的从床上起身,双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他们这些拥护三皇子的叛党本一直隐藏在暗处,一直计划着将三皇子周凌云救出来,拥护周凌云得到皇位,他们才能成为一代名垂千史的臣子! 但实则,他们只是一些逃命且不能见光的叛党! 见到太师高渊,李大人顿时吓的两股战战,浑身哆嗦不已。 高渊绷着的脸上看着甚为冰冷且威严,只见他目光沉冷的盯着李大人,沉声道:“李大人,你身上还有伤势,便起身吧。” 李大人浑身一僵,他有些不可置信,威严的太师大人竟然在关心他的伤势。 渐渐的,李大人也回想自己经历的事情。 他险些就被仲伯杀害!之后,之后忽然有一黑衣人救了自己,之后,之后他便被吓的昏迷了。 李大人缓缓抬眼,目光怯怯的看着高渊道:“是,是太师大人救了我?” 高渊点头,目光沉冷威严的盯着李大人道;“不错,是我让太师府的人救了你。” “多谢太师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太师大人……”李大人忙磕头谢恩。 高渊木管沉冷的看着李大人,声韵中气十足的缓缓说道;“李大人先不必谢恩,你可知那杀你之人是何人?” 李大人愣住,他抬眼看了一眼高渊,又垂眼去,有些不懂的高渊的意思。 高渊既能救了他,怎会不知那杀自己之人,就是三皇子周凌云身边的军师? “是,是仲伯。”李大人低声道。 “李大人可知那仲伯是何人?”高渊沉声说道。  李大人楞了楞,随即回道:“他,他是三皇子身边最得力的军师……” 第七百一十四章 全部招认 “不。”高渊打断李大人的话,冷声道;“他不是什么军师,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大隋在我大周的奸细!” “他原本身份乃是大隋的尚武将军,因其在战场上受过重伤,这才策划能够为大隋的文官,为助大隋攻破我大周,他乔装打扮,改变身份成为了大周国的人!” 李大人面色震惊,显然他没有想到那仲伯竟是大隋人,此时,忽然想到之前的许多事情。 只见李大人神色恍然,低声喃喃道;“难怪,难怪他能如此轻便的进入大隋城内,难怪他总是撺掇三皇子弑君篡位……” 说道这里,李大人浑身一震,似才反应过来他面前坐着的,乃是权倾朝堂的太师大人! “……大人饶命,臣,臣并不知晓仲伯竟是大隋人……”李大人吓的浑身是汗,哆哆嗦嗦道。 高渊神色沉冷且紧绷,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李大人,幽幽道;“李大人,你们一路护送邓妃进入大隋城内,是要叛国么?” “不!”李大人焦急抬眼看向高渊,高声道:“太师大人明鉴!臣怎会叛国?!臣不管生死都是大周国的子民,所以臣才会冒险离开大隋……”  “呵,你不是如此想,但是其他人是如此想!”只见高渊面色沉冷的盯着李大人沉声道:“你们背国来到大隋,是为不忠!如今三皇子被圣上幽禁王府,而你们潜逃在外是为不忠!邓妃私自逃离皇宫,而 你们更暗中将人护送到大隋,是为不忠!” “李大人,敢问你们所做之事,事事都乃不忠之事,你还说你没有背国?!背叛圣上?!” 李大人浑身一抖,颤颤抬眼看向高渊,声音都哑嘶声道:“大人,臣,臣并不想来大隋……” “但你们已经来了,不仅如此,你们的人也都来了大隋,李大人你可曾想过,邓妃逃到大隋,若她产下皇子,大隋若是以皇子要挟圣上,那该如何?!” 李大人浑身一震,冷汗如雨下,却说不出话来。 “你们同一个大隋奸细在一起,李大人你便没有想过,若这件事情传回大周,你让你的子孙还有你们李家祖上如何面对大周国的历代君主?!” 李大人被高渊说的满面愧色,匍匐在地,颤声道;“臣……知错!” 高渊微眯,盯着地上的李大人道:“李大人,时至今日,你还想要逃么?” “罪臣不敢!”李大人哽咽道。 “李大人,本官奉命前来捉拿邓妃,捉拿大隋奸细,若你真心悔过,便将你们其他部下全部招认,如此,你也算是立功一件,兴许圣上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李大人脸上闪现希冀之色,连忙抬头看向高渊道:“大人,是真的吗……” 高渊威严的面上依旧沉冷,肃声道;“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能招认所有事情,本官可替你向圣上求情,保你们李家满门不至诛九族。” 李大人连忙磕头谢恩,颤声道;“罪臣多谢太师大人!” 据李大人的招供,他们这些隐在暗中的部下有将近十数人,当然这些人中不少也有自己的势力,他们隐藏行踪和势力,为的就是将三皇子从王府内救出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邓妃从皇宫没逃出来,并未主持大局,营救三皇子周凌云,而是让他们这些人护送邓妃来了大隋。 是以在离开大周时,有不少表示不愿到敌国,不过他们就算是为了周凌云,亦会暗中护送邓妃来到大隋。 说道这里,只见李大人一脸愤怒,怒声道:“可罪臣万万没有想到,邓妃娘娘竟然如此无情!吾等将她安全送至大隋,本还想着避过这一段风头,便来大隋接娘年不过回国,谁知……” 李大人气的咬牙,他怎能想到邓妃如此心狠,竟要将他们这些效忠于三皇子部下的人除去! 这一次,若不是有太师派人营救,他们怕是都会遭到邓妃的毒手! “那其他人呢?”高渊沉声问道。 李大人忙道:“大人放心,没有罪臣的联络信号,他们不会出现的。” 说完,忽见李大人面色一惊,忙道;“不好!那联络信号不止罪臣知道。仲伯也是知道的!” 高渊立时沉眉,只听李大人道;“大人,罪臣现在便召集他们来向大人请罪!” 如今他们一行人危在旦夕,更别说营救周凌云出王府作大事了! 更何况那仲伯还是大隋的人,他们这些人便更危险了,难怪仲伯急切要知道那剩下的金银下落,想来仲伯也是想要得到这些金银进献给大隋! “李大人,你可还有其他事情没有交代?”高渊忽然道。 李大人浑身一僵,他抬眼看向高渊,只见高渊目光沉冷肃穆的盯着他,已经看透他的内心。 李大人很是唏嘘,抬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低声回道:“还有一些金银……” …… 天色将黯,仲伯再次来到邓妃屋外,等到嬷嬷开门后,仲伯这才进入屋内。 邓妃今日心情本就不好,见着仲伯,邓妃眯着眼睛,淡淡道:“先生,可拿来本宫要的东西了?” 仲伯温和一笑,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道:“属下不敢辜负娘娘所托。” 邓妃眼睛一亮,嬷嬷忙上前接过仲伯手中的的令牌递到邓妃手中。 只见那令牌呈方形,正面刻着隋的字样,背面则刻着一种特殊的云纹。 邓妃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仲伯道;“先生果然神通,不愧为云儿器重的军师,竟然连大隋的令牌都能拿得到。” 仲伯温和一笑,缓缓说道;“娘娘吩咐的事情,属下自不敢怠慢。” “这个令牌……” “回禀娘娘,这块令牌可让娘娘自由出入大隋城内,还可保娘娘平安。” 邓妃抬眼眯着仲伯,幽幽道;“先生如此能干,本宫着实佩服,那接下来先生在为本宫做一件事情,本宫便将解药亲手交给先生。” 仲伯神色莫测,躬身道:“娘娘请说。” “本宫需要一间宅子。” 仲伯弯唇,笑着道:“娘娘放心,这件事情属下早已为娘娘办好。” 邓妃眼睛一亮,忙问道;“当真?” “正是。”仲伯道:“如今娘娘身体不便,自是需要一个地方休养的。” “很好。”邓妃显然很是满意。 如今她手握大隋的令牌,能保自己和未出世的皇子平安,届时,她住在宅子内,在让人暗中护着她,才能让她平安产下小皇子。 心思转念不过一瞬,邓妃抬眼看向仲伯,幽幽道:“既然如此,待本宫平安后,便将解药交给先生。” 仲伯眯了眯眼道;“今晚,属下便送娘娘去宅子。” 邓妃很是满意。 仲伯在离开前,目光诡异的看了一眼邓妃的肚子,这才退出去。 待仲伯回到自己的屋内后,让人将客栈小厮唤来,而后仲伯拿出医保东西递给小厮道;“你去为隔壁屋的夫人熬一碗鸡汤,将此物倒进去,是为她进补的。” 那小厮看了一眼仲伯,也不多问,接过药后,转身离开。 夜色渐深,待客栈的小厮将鸡汤熬好后,便送到邓妃屋外。 此时,邓妃也正巧饿了,刚准备嬷嬷去客栈厨房为她做一些吃食,小厮便将鸡汤端上来了。 邓妃看着鸡汤,抬眼看向小厮,就见小厮躬身道;“回夫人,这鸡汤是隔壁那位大人吩咐小的为夫人做的。” 隔壁住的正是仲伯。 邓妃挑眉,而后对着嬷嬷点点头。 嬷嬷接过鸡汤,这才让小厮离开。 “娘娘,奴婢伺候您喝汤。”嬷嬷将鸡汤放下,服侍着邓妃坐下。 嬷嬷为邓妃舀了一碗,边道:“没想到这仲先生倒是细心。” 邓妃看着鸡汤,幽幽道:“只怕别有居心啊。” “娘娘……”嬷嬷一脸担忧。 邓妃淡淡道:“先不说这些了。” 嬷嬷忙点头,这一路上,邓妃所吃所用,都是嬷嬷用银针试毒的。待嬷嬷用银针试毒后,见银针无毒,这才伺候着邓妃喝鸡汤。 邓妃如今的月份已有八个月,是以食量大增。 待将一碗鸡汤喝完后,邓妃这才感到了饱腹感。 嬷嬷连忙服侍着邓妃去歇息。 …… 已是更深,远处似有夜鸟啼鸣。 暗沉如墨的夜色中,有影子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楚。 屋内,一灯如豆,白锦和暮云深相对而坐,并未歇息。 忽然,窗外传来三声敲击声,暮云深同白锦互视一眼,而后暮云深起身轻轻将窗户打开,紧接着,就见一个黑影飞身进入屋内。 待那人转过身来,正是何勇。 “大人!” 何勇拱手,压低声音道傲;“太师大人已在城外扎营。” 暮云深问道;“那位李大人呢?” “大人放心,他已经全部招认。”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就听暮云深问道;“姨父可有什么交代?” 何勇道:“大人说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暮云深点头,几人正说着话,屋外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的惊叫声,听着极为混乱。 屋内几人对视一眼,何勇连忙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后便飞身离开。 暮云深和白锦对视一眼,连忙打开门,就见杂乱声是从邓妃屋中发出的。  二人对视一眼,抬脚朝着邓妃住处走去。 第七百一十五章 砧板上的鱼肉 邓妃屋内极为混乱,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屋内嬷嬷的惊叫声,和邓妃的痛叫声。  白锦和暮云深赶到时就见屋内已然乱作一团,仲伯站在屋外神色镇定的吩咐着,待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后,仲伯淡淡道;“二位还是回屋内的好,此地混乱,若被误伤就不好了,毕竟你们二人还有人中了 毒。” 白锦和暮云深皱眉盯着仲伯,耳边听着屋内邓妃的痛叫声,又见有人请了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妇人进入屋内,瞬间,二人便明白了邓妃发生何事。 待白锦和暮云深被赶回屋内后,就见白锦蹙眉道:“邓妃怀孕不过八个月,她怎会……”怎会早产。 暮云深亦是面色沉沉,邓妃发生这种事情,他们所有的计划将会被打乱。 “云深,你说这会不会是人为?”白锦沉声道。 不怪白锦多想,邓妃平日里最是小心谨慎,一路上,他们眼看着邓妃不管是走路还是用膳时,都极为小心,又怎会突然出现早产症状? 显然,暮云深同白锦想的一样,他沉声道:“不管是不是人为,邓妃产子,那小皇子必定有危险。” 此时,客栈屋内,只见邓妃神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双手更是紧紧捂着肚子,痛叫道;“大夫!大夫!” 然,被人带入屋内的不是大夫,而是稳婆。 邓妃见都这人,面色大惊,奋力挣扎,并让嬷嬷将稳婆带出去。 “我要大夫!我要大夫!”她的孩子才怀了八个月,如今根本不是生产的时候,怎会有生产的症状?! 嬷嬷亦是一脸震惊和担忧,听到邓妃的话后,嬷嬷连忙去赶稳婆,且高声吩咐道:“找大夫来!快去找大夫!” 这时,仲伯进入屋内,嬷嬷一见到仲伯眼睛一亮,忙走过去出声道;“先生,我家娘娘身体不适,请你去帮我们娘娘请个大夫吧!” 仲伯面色温和的笑了笑,紧接着就见他身后之人忽然抽出刀子,猛的刺入嬷嬷体内。 嬷嬷面色大惊,然她却说不出话,口中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目露惊恐的盯着仲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来人!来人!”内室传来邓妃痛叫的声音:“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仲伯站在门外,冷笑一声道:“娘娘,稳婆已经来了,她定会为娘娘好生接生的。” “不,不!”邓妃声音嘶哑道;“我要大夫!” 仲伯冷笑一声,转眼看向稳婆。 稳婆忙点头,便进了内室。 紧接着便听到室内邓妃的惊叫声。 “你们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放开我!” “娘娘,你还是生吧……” “仲伯!你个奸佞小人!是你!” 此时此刻,邓妃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害她至此的人,正是仲伯让人送来的那碗鸡汤! 可惜,她知道的已经太晚了。 邓妃整个人仿若砧板上的鱼肉,被人胁迫着生产。 她在不愿,因喝了那催生的鸡汤,已然腹痛无比,下身更有坠痛之感,显是要生了。 邓妃面色苍白痛苦,高声河叫道:“仲伯!你这个奸佞小人!你想做什么?!” 屋外的仲伯神色莫测又阴沉,他听着屋内邓妃的惨叫,嘴角更是扬起一丝阴毒的笑容道:“自是助娘娘的小皇子诞生。” 屋内几人押着邓妃的身体,稳婆一脸冷汗她被胁迫着来此,还得胁迫着给人生产,着实是吓坏了。 几人压住邓妃挣扎的身体,稳婆看了看,忙抬眼看向邓妃劝道;“夫人,你下面已经见血,还是配合我将孩子生下来吧。” “滚!滚开!”邓妃忍受着剧痛,大声嘶吼道;“我不生!孩子不该这个时候出生!” “来人!来人!” 邓妃嘶声叫喊,然她抵挡不住身边的人,几人将她压住,而邓妃下腹已经有了反应,却是不想生也得生了。 只见邓妃目眦欲裂的瞪着帐顶,嘶声道:“仲伯你这个奸诈小人!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你难道不想要那解药了吗?” 仲伯面色悠然的笑着道:“邓娘娘将小皇子生下来,若是想让小皇子活命,那自是会交出解药的。” “你!你这个叛徒!奸佞!畜生!” 邓妃用最大的力气叫嚷怒骂着,屋外的仲伯面色一黑,冷哼一声道:“你们还不赶快伺候娘娘生产!” “是!” 屋内几人按着邓妃的身体,一人未免邓妃在叫嚷,直接将一块破布赛道邓妃的口中。 邓妃呜呜叫了几声,又因下身剧痛而无法挣扎,最终也只能配合着稳婆生产。 另一边,白锦和暮云深听到邓妃屋内传来的痛叫声,二人面色都极为深沉,白锦低声道:“云深,那仲伯究竟要做什么?” 暮云深眉宇深沉,他沉思片刻,抬眼目光沉沉道:“小皇子!” 白锦神色一惊,心底细细一想,便也明白过来。 邓妃本不该此时生产,现在忽然出现反应,必是人为,那人自然就是仲伯。 而仲伯现在就要得到邓妃腹中的小皇子,必是因为大隋! 因为,仲伯乃是大隋人! 邓妃的痛叫声忽然消失,白锦心底很是不安,她本想去外看看,谁知一开门就见屋外两名蒙面打手立时亮出手中刀子。 暮云深一个闪身挡在白锦面前,他沉眉看了一眼屋外这二人,皱了皱眉,最终将门关上。 外面的人自是仲伯的人,他们已然是被仲伯给关押了。 “云深,邓妃就要生产,若真如你所说,仲伯是为了小皇子,那邓妃岂不是就危险了?” 白锦倒不是担心邓妃,她担心的是暮云深。 因为暮云深身中剧毒,而解药就在邓妃那里,若邓妃有个万一,那解药可怎么办? 越想白锦心底越是不安,便想去看邓妃,可是外面的人把守着门窗,他们根本出不去。 “锦儿,先别急,我在想办法。”暮云深沉眉安抚道。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床上的邓妃面色惨白,眼睛红肿,浑身已被冷汗淋湿,嘴里被塞着破布,呜呜叫着,身体已然是失去了力气。 “夫人用力啊!快用力啊!已经看见头了!” 随着嬷嬷的叫喊,邓妃本已经快失去的意识渐渐回笼。 “夫人用力啊!快些用力啊!” 随着稳婆的声音,邓妃快要失去焦距的眼睛再次凝聚,她用力的摇着头,因塞着布叫不出声,只能呜呜的大声叫喊,下腹的剧痛让她快要崩溃,只能用力的生产。 “快了!就快了!” 随着稳婆的声音,邓妃用尽全身力气用力,直到听到稳婆惊喜的大叫声:“生了!生出来了!” 随着稳婆的声音落下,邓妃身体也陡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犹如缺水的鱼,看着已然没有多少生机。 稳婆怀中抱着那刚刚出生的婴儿,看了下面一眼,忙笑着道:“恭喜夫人,是个儿子啊!” 然稳婆笑着笑着,忽然她面色一变,手下用力拍打着孩子的屁股,然孩子却是毫无反应。 因为孩子是早产,是以比其他婴儿要小上许多,在加上这孩子生出来就不哭不叫,稳婆顿时就紧张起来。 这时,内室的门被推开,就见仲伯进入屋内,稳婆见到仲伯忙走过去,一脸为难且心惊的低声道:“先生,这孩子他,他……” 仲伯抬眼睨了一眼孩子,只见孩子只有大人的巴掌大小,浑身红彤彤的,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也不哭泣。 “先生,还是赶快找个大夫为这孩子看一看,迟了我怕……” “这些,你便不用操心了。”仲伯接过稳婆怀中的小皇子,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稳婆见势头不对,连连点头,也顾不得其他,忙躬身快步离开屋子。 谁知稳婆刚出了屋子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一声惨叫声,紧接着便是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仲伯抱着怀中的孩子,朝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已然奄奄一息的邓妃。 “娘娘,你辛苦了。”仲伯幽幽道。 邓妃浑身就像是被水淋透一般,面色更是惨白无人色,听到仲伯的花,邓妃缓缓转过头,目光黑沉又无生气的看向仲伯,呜呜叫着。 仲伯示意,身旁人将塞在邓妃口中的破布拽下来,就听邓妃沙哑着道;“孩子,还给我……” 仲伯冷笑一声,他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孩子,又看向邓妃道;“娘娘,你看小皇子多乖巧,生下来竟不哭不闹。” 邓妃周身冰冷,汗毛倒竖,目光死死的盯着仲伯。 “娘娘,解药呢。”仲伯幽幽道。 邓妃目眦欲裂,她嘶哑着声音,奋力道;“休想!你害了本宫!还不快快谢罪!将小皇子给本宫抱过来!” “哈哈!”仲伯冷笑一声,目露嘲讽的看着邓妃道;“你真的以为你还是以前的贵妃娘娘么?” 邓妃面色惨白,她深吸几口气,目光直盯的瞪着仲伯道:“你胆敢伤害本宫和小皇子,云儿不会放过你,云儿的那些部下亦不会放过你……”  “呵。”仲伯森冷一笑,那一向是温和的面色上满是阴测测的笑意,只同仲伯幽幽道“娘娘不是已经放弃三皇子了么?若三皇子娘娘宁愿逃到大隋都不愿冒险去救三皇子,不知三皇子会不会怪娘娘?” 第七百一十六章 必会有事 邓妃面色更白。 “至于那些部下,呵,娘娘不是已经让属下将他们都杀了么?” 邓妃眼底闪过惊恐,是啊,她竟然相信仲伯,让仲伯将随行的李大人等人给杀了! 不!不!还有其他人! 邓妃眼底再次染上光亮,就听仲伯无情说道:“李大人等人已死,剩下的人都已知晓娘娘如此心狠,又怎会在效忠娘娘?” “娘娘,如今你身边已是无人护佑,若你聪明便将我要的东西交出来,若你不拿,那么……”仲伯垂眸,目光冰冷的看向怀中的孩子淡淡道:“那娘娘的小皇子可是就危险了。” “不,不……”邓妃从未想过一向效忠于周凌云,又如此会审时度势的仲伯会反叛,且还将自己算计进去! 邓妃也算是个聪明人,到头来,她亦是被人算计去。 深吸一口气,邓妃沙哑着声音,低声道;“好,我可以将那解药,但你必须送我和小皇子离开这里。” 仲伯诡异一笑,幽幽道:“邓妃娘娘,当初是你要执意要来大隋,如今到了大隋怎么就要离开?” 眼见着仲伯神色诡异,邓妃心头发毛,用力出声道;“你放我和小皇子离开这里,我,我就将解药交给你。” 此时此刻,邓妃也知晓自己是进了仲伯的圈套,早知如此,她,她真的不该来这大隋!如今她被困在大隋,还早产下小皇子,若她手中没了小皇子,谁又会甘心保护她? “娘娘,我只会你一点考虑时间,若你不说,那么你的小皇子可就……”说着,仲伯已然伸手掐在婴儿的脖颈处。 然婴儿即使呼吸苦难了,他竟是不哭不闹亦不睁眼。 邓妃看的心惊胆战,她面色惊恐,颤声道;“你,你究竟要做什么?!” “交出解药,我保小皇子平安,若你不交,那我也无所谓,左右白锦和暮云深如今也在我的手中,我有各种法子来报仇,至于娘娘么,自然就是和小皇子早些下地狱了!” 邓妃奋力摇头,目露惊恐的盯着仲伯,颤声道;“云儿曾救过你的性命,你,你竟然……” “说,还是不说?”仲伯淡淡说着,面目却极为阴沉恐怖。 邓妃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她看了一眼那襁褓中的孩子,又想到被幽禁在王府内的周凌云,心底一阵悲凉。 她,聪明一世,到头来竟是信错了人! “好!”邓妃咬牙瞪着仲伯道;“我给你解药,你送本宫和小皇子离开。” 仲伯冷笑一声道:“娘娘,你怎么还看不清此时局势?你是想自己死,还是小皇子她陪你一起死?” “……仲伯!你可是云儿的人!你怎敢如此对待本宫?!”邓妃咬牙怒吼一声。 仲伯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眼看着他用力恰下去,邓妃吓的心惊胆战她,她颤声道:“好,我,我给你!”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邓妃喘息着低声道;“我要见白锦!” 说着,邓妃虚弱一笑,道:“你不会不敢吧……” 谁知不待邓妃说完,仲伯身旁的人忽然出手,一剑刺入邓妃的胸口。 邓妃面色一惊,大张着嘴巴,鲜血源源不断流出来,面色惊恐再也说不出话。 “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仲伯淡淡道。 邓妃浑身抽搐几下,目光惊恐绝望的看向仲伯,这才颤抖的抬手指了指床头的位置。 仲伯眼神示意,那人翻开邓妃的枕头,见枕下没有,又将枕头给拆开,就见一个白色药瓶滚落出来。 这人拿到药瓶忙将之送到仲伯手中,仲伯眯眼看向邓妃,只见邓妃整个人已然脱力的倒在床上,绝望的目光渐渐涣散。 只见邓妃嘴唇开合几下,说的是“小皇子。” 仲伯森冷一笑道:“娘娘放心,只要你们大周的皇帝还要他的皇子,那小皇子便是安全的!” 说完带着人离开屋内。 嘭! 屋门打开,白锦和暮云深神色警惕的看向门外,就见仲伯缓步走进来。 白锦在看到仲伯怀中的孩子后,面色一惊,拧眉问道;“邓妃娘娘呢?” 仲伯嘲讽一笑,盯着白锦二人道:“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好。”说着,仲伯抬手,手中抓着的,正是暮云深所中的七日醉的解药。 “若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说完,仲伯目光幽幽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随即就有黑衣蒙面人进入屋内,拿刀驾着他们二人离开屋子。 白锦出了屋子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邓妃的屋子。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而那屋子此时已是寂静无声,诡异的可怕。 一只大手紧紧握住白锦的手,白锦感到手心的温暖,抬眼就见暮云深目光温和的看着她,低声道:“别怕。” 白锦吸了口气,点点头。 邓妃千方百计的算计,到头来,还是身死在外,终究是没能活命。 客栈已然空无一人,血腥气弥漫空中。 诡异的寂静中,忽听一一道破空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黑影飞快进入邓妃那间屋内。 外间地上躺着两个尸体,正是伺候邓妃的嬷嬷还有那稳婆,再往里,比那件邓妃浑身是血的倒在床上,面色已然呈青紫色。 黑影快步走到邓妃身前,伸手去探邓妃的鼻息和脉搏。 气息微弱,脉搏跳动亦极为迟缓像是虽是可以消失一般。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何勇。 何勇拿出一颗药丸喂邓妃吃下,又点了她几处大穴,带她将药丸咽下去,少时,只见气息渐渐急促起来,眼睛也缓缓睁开。 “娘娘。” 邓妃看清楚眼前之人,整个人忽然激动起来,她颤巍巍的伸手紧紧抓着何勇的手,嘶声道:“救,救小皇子……” 那是她刚生下的小皇子,她本想以这小皇子保得自己的性命,让那些人效忠自己,谁知带头来她却被人算计了! 如今小皇子下落不明,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暮云深他们了! 何勇拱手道:“娘娘,属下乃是太师府的人,一直暗中保护暮大人,现在前来是为向娘娘求取解药的。” 邓妃呆愣一瞬,随后她奋力抬手指着床上的枕头。 何勇抬头见一个枕头已然被割破,绒里四散,而邓妃所指的正是另一个枕头。 何勇连忙将枕头拿过,而后用力将枕头撕破,紧接着就见有一包东西掉出来。 何勇将之拿起递到邓妃面前,邓妃颤手指着这药宝,忽然嗬嗬笑起来,因她嗓音嘶哑,是以发出的笑声听着沙哑难听又诡异。 “他以为他拿到的是解药,殊不知本,本宫一直怕出现意外,那瓶中的不过是普通的药丸,根本无甚作用……” 邓妃气息越来越弱,她奋力伸手紧紧抓着何勇的手臂,双目直盯盯的盯着何勇,嘶声道;“救,救……” 何勇重重点头道:“娘娘放心!属下们定将小皇子救出来!” 邓妃这才笑起来,直至邓妃咽下最后一口气,扣着何勇的手臂这才松开,然她一双眼睛竟是死不瞑目! 何勇躬身行礼,将药装好,离开时,又躬身向邓妃行了一礼,伸手合住邓妃的眼睛。 …… 仲伯带着白锦和暮云深来到一所别院,让人将那刚出的婴儿待下去后,仲伯这才来带正厅,让人将白锦和暮云深带上来。 仲伯神色莫测的盯着他们二人,幽幽道;“暮云深,你曾破坏了我的计划,这笔账,你说该如何算?” 暮云深神色冷峻沉冷,闻言他神色不动,淡淡道:“先生想如何算?” 仲伯抬眼盯着暮云深,见他神色平静,不觉轻笑一声道;“暮云深,你的确有几分本事,可惜啊,到头来,你还是落在我的手中。” 说着,仲伯从袖中拿出药品,幽幽道;“这里是解药,若你能为我所用,我便赐你解药,若你不能,不仅你会毒发身亡,而你身边之人……” 仲伯温和一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她,我会将她卖入大隋的风月场所,让她成为大隋的名妓。” 暮云深黑沉眼眸闪过杀意,周身爆发出戾气。 仲伯却一点也不害怕,如今白锦和暮云深也不过是他的阶下囚,只能听凭他的差遣和吩咐。 “嗯?你可考虑好了?”仲伯淡淡问道。 暮云深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的盯着仲伯道;“你要我做什么?” 仲伯弯唇,幽幽道:“很简单,将太师府的人引出来!”  说完,仲伯又幽幽笑了一声道:“我知晓你是高太师极为器重的人,你们被邓妃带到这里,想来太师府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此时兴许就在某个地方躲避着,只要你肯将他们引出来,我便给你解 药,还会放你们离开。” 不待暮云深说话,就听仲伯继续道:“暮云深,你们本是普通百姓,不该被卷入这朝堂之争,你们本该平淡的过日子,不该卷入这纷争,这一切,都是因为太师府。” “而今,你又身中剧毒,若想活命还有想救你心爱之人,那就只能乖乖听我的话。” 仲伯一席话,白锦和暮云深听后,细细一想,便明白了仲伯究竟想做什么。 他既然知道太师府的人来了大隋城外,想来已经做好准备。 仲伯身为大隋人,此时要做的,便是利用暮云深将太师府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大周国没了一位重量级的太师大人,可想而知,大周朝堂内会乱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仲伯手中还有个小皇子! 第七百一十七章 你可想好了? 仲伯目光幽幽的盯着白锦和暮云深,神色虽温和,声音却极为阴沉:“暮云深,你可想好了?” 暮云深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仲伯低声道;“我要想一想!” 仲伯眯眼点点头,倒是没有怀疑。 若是暮云深当下就答应下来,那才不对劲。 “可以,我便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仲伯温和的笑着道:“来人,带他们下去好生伺候着。” 白锦和暮云深同那领路人来到一间屋内,待那人出去,就听屋外响起一阵锁链声,显是将屋门锁了。 白锦神色担忧的望着暮云深,低声道;“云深,我们该怎么办?” 暮云深安抚道;“锦儿,你先别急,我有办法。” 二人朝外看了一眼,屋外显然有人看守。 他们二人进了里间,待二人坐下后,暮云深缓缓说了他的计策。 仲伯忽然来了这么一处,的确是打断了暮云深他们原先的计划,不过,好在他们早已知晓仲伯真正的身份。 如今又知道了仲伯的目的,事情倒是好办一些。 待听完暮云深计策后,白锦蹙眉,低声道:“云深,解药在仲伯手中,若计策失败如何是好?” 暮云深安抚的握着白锦的手,道:“放心,仲伯并不知晓我们这一路上的部署,所以我们可以说是稳赢。” 白锦摇头,道;“不可以!明日便是最后期限,若失败,仲伯必定不会交出解药!”说着,白锦起身,垂眸盯着暮云深道:“云深,我们不能冒险,我现在去找仲伯,我去换取解药!” “锦儿!” “云深!”白锦打断暮云深,沉声道;“明日便是最后期限,若失败了……戴不如我去换取解药,即使我中毒,我们还有七日的时间!” 暮云深剑眉紧皱,紧紧抓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莫有冲动!” “我没有冲动!”白锦仰头盯着暮云深,黑眸深深,沉声道;“我只是在争取生机!” “云深,我去,我们还有七日时间,可若等到明日,便只有一日时间,如我们失败的话……”白锦简直不敢想下去。 “我们不会失败!”暮云深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倾身,将额头抵住白锦的额头,二人目光相视,只听暮云深低声且温柔的安抚道:“相信我,我们都会没事的。” 白锦却摇头,她望着眼前这双盛满深情的眸子,眼角渐渐湿润,低声哽咽道;“不,我不相信,云深,我们只有最后一日,我害怕……” 即使白锦在沉稳,如今暮云深身中剧毒,只有明日最后一日时间,白锦心中怎能不但有?不着急? “不,我不相信……”白锦摇着头,眼角有泪水话落。 暮云深看着,很是心疼,他将白锦紧紧拥入怀中,低头在白锦头顶落下一吻,低声道:“锦儿,莫哭,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一夜,白锦不能安睡,暮云深亦不能安睡。 白锦担忧暮云深,暮云深则将他的计划细细说与白锦。 这一夜极为漫长,却又极快。 直到天将大亮时,暮云深见白锦神色苍白,目露担忧,低声道;“锦儿,去休息一会儿吧。” 白锦摇头,神色沉沉。 今日便是暮云深中毒的最后一天,若是没有解药,到了明日,即使有了解药,暮云深体内的毒也解不了! “云深,我不累。”白锦吸了口气,抬眼望着这暮云深,低声道;“我们该去见他了。” 暮云深神色担忧的看着白锦,道:“锦儿……” “放心。”白锦握着暮云深的手道:“我都明白了。” 暮云深倾身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将白锦紧紧拥在怀中,柔声道;“不要怕。” 白锦抿唇笑了笑,抬眼望着暮云深道:“不怕。” 屋门打开,有人来带他们出去。 白锦和暮云深紧握彼此双手,出了屋子。 仲伯依旧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们二人,仲伯面色温和的说道:“你们可想好了?” 暮云深和白锦握紧了彼此的手,而后暮云深直视着仲伯道;“是。” 仲伯目光深深的看着暮云深道:“哦?如何?” “我可助你将太师府的人引出来。” 仲伯扬眉,目光直盯盯的望着暮云深,似乎在分辨暮云深说的是真是假。 “很好。”仲伯盯着暮云深点点头,道:“只要你助我将高太师擒住,将太师府的一应众人全部抓住,我便将解药给你。” “现在,我们走吧。” 仲伯起身,目光莫测的看了一眼白锦和暮云深,道:“二位,跟我走吧。” 显然,仲伯已经追查到太师高渊等人的下落,如今胁迫暮云深,也是以暮云深当诱饵,将太师等人引诱出来。 白锦和暮云深一路跟着仲伯等人出了大隋的城门,在走到一处密林后。 仲伯停下脚步,看向暮云深道:“暮云深,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将高太师等人引入这片密林,若一炷香的时间你还没有回来,或者你向高太师他们通风报信。” 仲伯冷笑一声,指着白锦道;“不仅她死,你也会死,到时候,你们就只能在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暮云深皱眉盯着仲伯,而后又看向白锦。 白锦对着暮云深点点头道;“放心。” 暮云深紧抿嘴唇,沉冷的目光看向仲伯道:“若你们敢伤锦儿一根毫毛,我暮云深必定不会放过你们。” 仲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不会伤害白姑娘。” 暮云深深深看了眼白锦,目中思绪复杂又深邃,最终转身离开。 仲伯转眼看向身边一人,那人道;“先生放心,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仲伯点头,抬眼看向暮云深离开的方向,微眯眼睛。 带他将高太师抓获,大周国内必然大乱,届时他在以小皇子威胁,让大周国沦为笑柄,在大周国内纷乱之时,他们大隋趁机攻打! 到时候,大周国必会大败,最终只能沦为他们大隋的臣民和土地! 如此想着,仲伯嘴角的笑容愈加深沉。 暮云深按照仲伯所交代的,来到他们同太师联系的地方,暗中一直有人监视着暮云深。 暮云深拿出他同碍事高渊等人联络的信号弹,待将发射信号弹后,不过少时,远处就能听到一种类似鸟鸣的声音。 暮云深左手握拳放在嘴边,紧接着就听他最终发出同样的鸟鸣声。 很快前发那个不远处的树林内涌现几名黑影,紧接着,就见几人飞快穿过树林来到暮云深身边。 “大人!”几人神情冷肃,面无表情的躬身行礼。 暮云深神色复杂,沉眸朝着身后看了一眼,而后抬眼看向这几人道;“太师呢?” “在竹林。”其中一人道。 暮云深点头,道:“带我过去。” “是!” 这几人神情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眼,而后护送着暮云深朝着竹林走去。 彼时,仲伯等人依旧埋伏在林内,白锦则安静的坐在一处,神情平淡,看不出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仲伯看着白锦缓步走过去,垂眸看着白锦道:“白姑娘,我们还真是有缘。” 当初,仲伯想以张秀娥为威胁胁迫太师高渊,谁知他除却绑了张秀娥还有白锦。 可惜,最后还是让白锦和张秀娥给跑了! 想他也是跟随在周凌云身边多年的足智多谋的军师,然,他三番四次的在白锦和暮云深这二人这里失败,心中着实不平,愤怒。 仲伯目光幽深的盯着白锦,幽幽道;“白姑娘,你相信暮云深么?” 白锦眼眸微抬,看着仲伯淡淡道:“这就要问先生了,你相信他么?” 仲伯忽然笑了几声,眼睛直盯盯的盯着白锦道:“我相不相信他,于我都无坏处,若他心生胆怯,不敢回来,那到时候你只能一辈子留在大隋了。” 白锦只淡淡看了仲伯一眼,便不在说话。 “白姑娘,我很好奇,如你们本该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何苦搅入这朝堂之症?还害的你陷入危险,白姑娘你便甘心么?” “若不是因为太师府等人,你和暮云深如今已然是平稳的过着日子,怎会日日受着危险折磨,担惊受怕?” 仲伯说着,又笑了一声道;“白姑娘,你心中便不怨么?” “怨如何,不怨又如何?”白锦抬眼看向仲伯幽幽道。 “白姑娘若是心中怨恨,我可以为姑娘指条明路。”仲伯温声道。 “哦?”白锦笑了笑道:“什么明路?” 仲伯盯着白锦笑了笑道;“邓妃胁迫你们二人,我已经为你们报仇,只要你肯为我所用,我可保你不死,还可保证,只要暮云深不背叛我,我不仅可以交出解药,还可保他成为大周国的重臣。” “是么?”白锦眼眸闪了闪,淡淡道。 “不止如此。”仲伯幽幽道;“若你们不愿,我也可助你们过上平静的日子,让任何人都不得打扰你们。”仲伯面色温和的缓缓说道,似是在安抚一个朋友。 白锦听后,似真的在考虑。  仲伯道;“白姑娘你可以好好考虑,你们只不过是大周国的平头百姓,只要是有些权利的人就可以碾压你们,折磨你们,威胁你们,但若有人保护你们,你们自不会在受此威胁。” 第七百一十八章 设陷阱 白锦似认真考虑了许久,这才抬眼看向仲伯问道:“先生想让我做什么?” 仲伯笑着道;“白姑娘果然冰雪聪明,若今日成功,我不仅会拿出解药救暮云深,还会放你们离开。” 白锦道;“真的么?” “自然。”仲伯点头道;“不仅放你们离开,还会给你们足够的金银,让你们一生都生活无忧。” “条件呢?”白锦淡淡道。 仲伯幽幽道:“条件就是一封信。” “一封信?”白锦蹙眉,问道:“什么信?” 仲伯神色一副莫测的样子道:“若暮云深乖乖做事,届时我自会交代你们,但你们若是有异心,啧。” 仲伯森冷一笑道;“那你们的命可就保不住了。” 白锦垂眸,低声道;“我们自然是不敢的。”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跑到仲伯身边,低声耳语几声。 仲伯连忙站起来,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白锦,道:“白姑娘,这暮云深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言罢,仲伯带人离开。 白锦周身紧绷,放在袖中的手更是紧紧绞在一起。 有刀子架在白锦的脖颈边,白锦深深吸了口气,抬眼望向前方。 此处林子,仲伯早已让人做好埋伏,他命人掩藏在暗处,只等着暮云深等人乖乖入陷阱。 踏踏踏! 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见一行人缓步走入林子内。 当先之人自是暮云深和高渊。 看到高渊后,仲伯眯了眯眼,眼底满是森冷杀意。 视线又落在跟在高渊身后的一行人身上,见他们神情肃穆,周身戒备,一看便是功力深厚的高手。 “云深,你不是已经发现了邓妃等人的踪迹了么?人呢?”高渊走入林内,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威严肃穆的脸上,看着极为沉冷。 暮云深脚下一顿,回头拱手道;“就在此处,姨父先别急。” 说完,暮云深朝前走了一段路,忽然,静寂的林内传来一道破口之声。 唰唰唰! 手臂粗的柱子如利箭一般忽然朝着他们众人射来,跟随着高渊的侍卫飞身闪到高渊身前,将那些突如其来的竹箭打飞。 然这些竹箭显然是有备而来,源源不断的从暗中冒出来。 暮云深看到高渊等人被困在中间,咬了咬牙,一个闪身来到安全地带。 待众人将竹箭打飞,还来不及反应,忽然他们所踩到的地面波动起来,众人脚下不稳,头顶又有一张巨网洒下,不等他们众人反应,这张巨网变已落下,将他们众人包围罩住! 直到高渊众人被围住后,只见被众人保护在中间的高渊猛的回头,目露震怒的盯着暮云深吼道;“暮云深!你究竟做了什么?!” “哈哈!” 随着一道大笑声,就见仲伯等人从暗处走出。 仲伯边拍手,边看着已经被困住的高渊等人,阴笑着道:“自然是设陷阱抓你啊,高太师!” 待看到仲伯一行人后,高渊目露震怒的盯着仲伯,怒声斥道;“是你!” 斥完,高渊转眼怒瞪着暮云深道;“暮云深!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背叛太师府为他这等小人做事!” 暮云深低下头去,低声道;“姨父,我中了毒。” 高渊神色一愣,而后沉着脸看向仲伯,眯眼怒声斥道:“小人!” 仲伯笑着道:“太师大人,你这就冤枉我了,给暮云深下毒的人并非是我,而是邓妃。” 仲伯缓步走到高渊面前,面色温和的看着高渊被困在网内,幽幽笑着道:“太师大人,我们明争暗斗多年,如今,你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中。” 高渊周身威严肃穆,即使他如今被困,但周身气势依旧不减。 只见高渊沉眉怒目盯着仲伯,冷笑一声道:“你抓了我又如何?你依旧动不了大周,你依旧只是一个大周国的奸细!” 仲伯眯眼,目光森冷的盯着高渊道;“你果然都知道了,但那又如何?如今你落在我手中,你便是大周的俘虏。” “呵,堂堂大周国的太师,身为大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重臣,若是你的人头被挂在大周国的城门之上。你说,你们大周国会如何?” 高渊周身迸发出沉冷气息,目光嘲讽的盯着仲伯道:“果真是下作之人,若你们大隋同我们大周堂堂正正来一场,我高渊倒还算看得起你们大隋,看得起你们大隋的皇帝!” “但现在!”高渊幽冷一笑,目中满是嘲讽:“果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 仲伯脸色顿时黑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将死之人!你便在是口出狂言又有何用?” 说着,仲伯因阴冷一笑道;“高太师,我听闻你对暮云深很是器重啊!如今被他背叛,不知你心中如何?” 高渊面色沉怒,不发一言。 仲伯退后一步,目光森冷的直直盯着高渊道:“高渊,你既然如此器重暮云深,想来也是极为关心他的。” “如今暮云深身中剧毒,解药却在我这里,若你肯乖乖就范,我便将解药给他,还将他们一对恩爱夫妻放了,让他们回到大周。” 说着,仲伯从一旁人手中拿出长剑,回头看向暮云深道:“暮云深,若你能取下他的首级,我现在就将解药拿来给你,并且放你们二人离开这里。” 暮云深脸色沉冷,听到仲伯的话,他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咬牙死死瞪着仲伯。 仲伯却是温和的笑起来,若他要利用暮云深,自然是要让暮云深做出令他恐惧,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只有抓到暮云深的把柄,才能彻底控制暮云深! 仲伯将长剑抬了抬,示意暮云深接过。 “暮云深,你自己的性命还有白锦的性命便我在你自己手中。” 仲伯话落,就见有人用剑驾着白锦的,从林内走出来。 仲伯目光幽幽的看着暮云深,神色温和,目光却极为森冷。 “暮云深,是要同自己心爱之人离开这里,还是要同高渊葬身此地,你自己要做好选择。” 仲伯目光幽幽的看着暮云深,仿若笃定暮云深一定会接剑。 仲伯看得出暮云深非等闲,如今,只要能将暮云深和白锦控制在手中,那么他对哒大周国的皇帝便事半功倍。 暮云深便是一个突破的口子,他可以利用暮云深击溃太师府和太子府。 大周国内乱之际,就是他们大隋进宫之日! 暮云深垂眸直直盯着利剑,而后抬脚一步一步接近仲伯,直至将他手中的剑拿在手中。 仲伯退后一步,神色温和的看着暮云深道:“只要你将高渊的首级取下来,我便将解药拿出来,放你们二人远走高飞。” “……好!” 暮云深转身,深邃沉冷的目光看向高渊。 而被控制的白锦看到暮云深,亦是神情紧张,周身紧绷,袖中双手紧紧握住暮云深给她的那把匕首。 暮云深转过身看向高渊,起唇缓缓道:“姨父,我不能让锦儿有事。” 被困在网内的高渊神情沉沉的看着暮云深。 “所以,对不起了!” 暮云深举起长剑,碧空如洗的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道尖锐令人耳鸣的鸟鸣声。 暮云深眼底闪过冷光,随即手中长剑用力砍下! 咔擦! 只见罩着高渊等人的巨网被割开一个口子,同一时间,被困在网内的众人也都纷纷拿出手中长剑将他们面前的巨网割破,蜂拥而至的奔出来,朝着仲伯杀来。 这边,白锦在身边人惊愣之际,亦拿出手中匕首,朝着这人的胸前刺去。 这人用剑一档,将白锦手中匕首打飞,白锦也不留恋,转身就朝着暮云色很难跑去。 “锦儿!” 暮云深第一时间便朝着白锦奔来,他速度极快,在身后那人险些追到白锦用剑刺去时,一把将白锦拖入怀中,抬脚,将那人用力踢翻。 一个旋身,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忙问道;“锦儿,可有受伤?” 白锦摇头,她紧紧抓着暮云深的手,看向被围在中间的仲伯等人道:“快去拿解药!” 暮云深却紧紧抱着白锦,不舍得放开,她非但没动,还对着白锦温柔的笑了笑。 白锦急额不行,忙推着暮云深,自己就要去仲伯那里,边急道;“云深!你愣着做什么?!快起拿解药啊!” 暮云深忙将白锦爆乳怀中,柔声安抚道;“锦儿,我没事,解药我已经吃了。” 白锦急的面色苍白,神色焦急担忧,闻言,白锦愣了愣,呆呆的看向暮云深。 暮云深点点头道:“是真的。” “怎么会……” “待会儿在向你解释。”说完,暮云深拉着白锦急忙奔到高渊身边。 高渊目露关心的看着白锦道;“锦儿,可有受伤?” 白锦忙摇头道:“姨父放心。” 这边,仲伯等人被众人围攻,他猛的抬头,目光狠狠盯着暮云深道:“暮云深你果真不要命了?!” 暮云深容颜冷峻,不为所动。 仲伯咬牙看向高渊道:“高渊,暮云深中了剧毒!若没有我手中的解药,他今日必死无疑!”  高渊却冷笑一声道:“是么?那就看看究竟是死的是谁!” 第七百一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仲伯咬牙冷笑一声,拿出随身的哨子猛吹一声,紧接着就见四面八方不少黑衣蒙面人出现,瞬间加入战斗,少时,便将高渊带来的人给打退。 只见被围在中间的仲伯望着高渊等人得意一笑,冷声道:“我早就知晓暮云深不可能这么认输!如今看着,倒真是被我猜中了!” “呵!高渊!暮云深他身中剧毒,而这四面八方我早已那排好人,纵使你的人武艺高强,你们亦是插翅难逃!” “若识相的,你们便乖乖就范,也省的你们尸横遍野,若我高兴,兴许还能给暮云深解药,若不然,我便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高渊冷笑一声,斥道;“是么?” 仲伯见高渊等人面上不见惊慌害怕,心头顿时提起。 只见高渊不见任何惧怕,缓缓抬手重重拍了三下,不待仲伯等人反应,就见四面八方再次拥入一批侍卫。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仲伯有后招以为算无遗策,却原来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个! 只见仲伯面色难看至极,咬牙吩咐道:“杀!杀掉他们!” 砰砰砰! 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 暮云深将白锦护在身后,而随后出现的护卫也都纷纷护在暮云深和白锦身周。 仲伯以为他算计好一切,殊不知高渊同仲伯几次交手,对仲伯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和更何况他们还查出仲伯真正的身份乃是大隋的人。 是以他们此行来乃是做了万全之策,为的就是将仲伯等人一举抓获! 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眼看着仲伯等人已从胜势渐渐转变为败势。 仲伯恨恨咬牙,他用长剑刺死眼前一人,目光一转就看向暮云深和白锦的方向,忽然跳出战局朝着暮云深二人攻来。 好在暮云深也有些身手,而他们身周也有不少太师府的侍卫,是以仲伯并未得逞。 只见仲伯打的浑身冒汗,目露戾色,眼睛死死盯着暮云深戾声道;“暮云深!你不要解药了么?!” 暮云深冷峻容颜上没有任何表情,只冷笑一声道;“哦,到了如今你怕是也不愿拿出解药了。” 砰砰砰! 仲伯被打的节节败退,他抬眼直直瞪着暮云深叫嚷道:“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便将解药给你!” 暮云深冷笑一声,出手如虹朝着仲伯击去,边冷声道;“可惜,我不需要了!” 仲伯瞳孔一缩,心头立时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邓妃那贱人竟然骗他?! 然此时,仲伯却也来不及想这些,眼见着暮云深等人攻势越来越强忙,仲伯却是节节败退,他咬了咬牙,目露不甘,最终是在此退回去, 仲伯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有人高声道;“先生,我们保护你离开!” 这些人对仲伯倒是衷心,只见他们拼了命的拼杀出去,只为给仲伯杀出一条血路。 奈何太师府的侍卫各个都是高手,哪里容得他们轻易逃脱? 一群人从林内击到林外,仲伯瞅准机会就躬身快速逃走,身后的人走则拼死挡住太师夫妇的侍卫。 砰砰砰! 最终,这些人还是败了! 高渊虎目沉沉的望着仲伯逃离的方向,冷笑一声道:“活捉大隋奸细!” “是!” 高渊自是信心将仲伯擒住,他们在这山内外早已都布置好,今日,仲伯是插翅难逃了! 蹬蹬蹬! 仲伯快速逃离着,奈何身后人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追着,好似时时刻刻就跟在仲伯身后。 仲伯面色煞白,满脸不甘怒意和惶恐,跑出林子后,仲伯一转身就朝着不远处的一个茅草屋跑去。 如今,仲伯已是走投无路,他逃到茅草屋内更是死路一条。 太师府的侍卫追上去,谁知下一瞬,就见仲伯一脚踢开门,大步走出来,细看,就见仲伯怀中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白锦和高渊等人追上来后,就见被太师府众人包围在中间的仲伯。 仲伯已然是走投无路了,然他面色狠戾,怀中抱着那刚出世的小皇子,却是无人敢在近身。 “高渊!你们若敢过来,我现在就将你们大周国刚出世的小皇子杀死!”仲伯面容狰狞,满眼杀气说道。 高渊威严面色沉怒,抬手示意众人先不要轻举妄动。 不管邓妃犯下何罪,她生下的孩子就是大周国的小皇子,便是当今圣上的龙子,他们自是要保护小皇子的。  “你待如何?”高渊沉怒的盯着仲伯幽幽道:“仲伯,如今这林子内外全部都是我的人,你已是插翅难逃,若你将小皇子安全交出来,我可保你不死,若你敢伤害小皇子一根毫毛,那么,我会让你死无葬 身之地!” 高渊沉沉的声音响彻在仲伯的耳边,只听仲伯冷笑一声道;“保我不死?你若将我带到大周,带到大周国皇帝面前,我还能有命么?” “废话少说!”仲伯一手抱着小皇子,一手掐在小皇子的脖颈处,霎时就惹来小皇子痛苦的哭叫声。 高渊等人立时沉下脸,白锦看着仲伯怀中那小婴儿,也不禁蹙眉担忧起来。 不管邓妃如何,这刚出生的孩子总是无辜的,却无端的被卷入两国的战争之中! “高渊,放我离开,还是要小皇子的命,你自己考虑,我只给你一点时间考虑。”仲伯冷笑着道;“我数到三,若你们不放我离开,我立马就掐死这个孩子!” 说着,仲伯又疯狂的笑起来,道;“哈哈!即使我今日身死,有大周国的小皇子陪葬也是划算的!” 说着,仲伯又转眼目光毒辣的看着高渊道;“倒是你高太师,若是你们大周国的皇帝得知你害死了他刚出世的孩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你。会不会放过你们太师府一干人等呢!” “毕竟,害死小皇子的罪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呢!” 高渊沉眉瞪着仲伯,抬手挥了挥,围在仲伯身边的人便开始退后。 仲伯便得意的笑起来。 白锦和暮云深沉眸盯着仲伯,如今放了仲伯便等于放虎归山,而且他即使逃出去,亦不会轻易的将小皇子放了,毕竟小皇子就是他的保命符! 眼看着仲伯就要冲开包围逃出去,暮云深紧皱眉宇,忽然他转身拿过旁边那人手中的弓箭。 他站在高渊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前面又有两三名侍卫的挡着,是以只给他露出一丝小缝隙。 白锦站在暮云深身边,她见到暮云色的动作,顿时屏住呼吸,紧紧抿唇,默默为暮云深打气。 白锦知晓暮云深是猎户,山中猎兽时他的箭法也是极准的。 仲伯抱着怀中大哭的婴儿,一步一步离开这里,眼看着前面没露出光亮,仲伯眼中染上激动之色。 待他离开这里,在以小皇子为威胁,待逃到大隋的城门前,高渊等人便不能奈何他,届时,他便上城墙之上,当着高渊的面将大周国的小皇子给摔下去! 如此,也好给大隋长志气,灭大周的威风! 哼!堂堂大周国的小皇子,就这么摔死在大隋的城门前,想来那大周国的皇帝得知之后,必不会放过太师高渊! 心底想法不过是一瞬间,仲伯抱着小皇子快步朝着前发那个逃去,眼看着他就要逃出这个包围之地。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破空之声,不待仲伯反应,一支利箭狠狠插入仲伯的后心,他身体一僵,浑身发软,紧接着,身后一阵劲风袭来,一脚将仲伯给踹开。 那抛起来的小皇子也被随后赶来的侍卫抱在怀中,有几人快步围在倒在的仲伯的身周,以利剑指着仲伯。 仲伯疼的浑身抽搐,只因那利箭的伤口剧痛非常。 侍卫忙将小皇子抱给高渊,那小皇子显是受了巨大的惊吓,然他方才被抛起来又被人给接住,此时这孩子却是咯咯笑起来。 高渊也不会照顾小婴儿,一回头高渊的视线看到白锦,就忙转身将孩子抱给白锦,咳嗽一声,沉声道;“锦儿,你是女子,比我会照顾孩子,小皇子便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高渊转身大步走到被囚的仲伯身边。 白锦抱着小皇子,垂眸看到小皇子脸上咯咯的笑容后,很是惊奇,抬眼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你看这小皇子胆子很大呢。” 暮云深也笑望着那小婴儿,笑着点头道:“是啊,他胆子很大。” 早产,还是一出生就经历过生死的孩子,将来必定有后福! 这边,高渊已然让人将浑身抽痛的仲伯给架起来,高渊走到仲伯面前,面色威严的盯着仲伯,目中满是冷然。 仲伯后心的箭伤痛的厉害,他面上因剧痛而变的扭曲狰狞,抬眼看到高渊,就见仲伯咬牙冷笑一声道;“卑鄙!” 仲伯不怕死的狠狠瞪着高渊,咬牙痛声斥道:“没想到大周国堂堂的太师大人,竟然要暗箭伤人!果真是让,让我佩服!” 高渊冷笑一声道;“大隋国曾经的重臣如今在我大周国当个名不经传的奸细,也是让来老夫很是佩服,不知大隋的皇帝得知他国的奸细落入我们大周手中,不知会做何感想?”  仲伯面色一僵,咬牙道:“要杀便杀!休要废话!” 第七百二十章 谁要跟你生孩子 高渊却是温和笑起来,众人皆知,太师高渊平日里总是一副威严的神色,但他露出这种狐狸般笑容时,便是有人要倒霉了 仲伯显然是没有意识到。 仲伯忍着后背的箭伤,大肆的叫嚣着,显是抱了必死之心! 谁知高渊只笑眯眯的看他一眼,而后踱步走到仲伯身后,看着仲伯后心的里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忽然抬手捏着箭靶往里一刺,顿时仲伯浑身一阵抽搐,剧痛惨叫。 这还不算,只见高渊捏着箭靶又忽然的抽出来,下一瞬,就听仲伯惨叫声更为惨厉,周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后,直接晕过去! 当然,仲伯只是疼晕过去,高渊不会让仲伯如此干脆的死去! 方才所做,高渊只是为白锦和暮云深报仇罢了,他虽是太师,可也是长辈。 仲伯害的暮云深中毒,害的白锦担忧,怎能忍?! 高渊将利箭扔下,沉声吩咐道;“将人待下去,找大夫为他医治!” “是!” 仲伯被俘,而李大人也愿意招认,还将他们生下的部署和人全部招认出来,此行太师府算是胜利了。 一切顺利,他们自是要回回京复命,不过因为小皇子是早产儿,身体本就不好,又被仲伯的人带着并无进食,饿了一天,直饿的小皇子那张小脸都青黑了。 白锦吓的不行,连忙和暮云深在就近的镇子上休息,而后让人找来奶娘,为小皇子吃了奶,这会儿,小皇子的脸色才恢复一些。 奶娘喂奶后,看着小小的婴儿,不禁一脸担忧的对白锦说道;“夫人,你们的孩子是阁早产的孩子,身体要比别的孩子虚弱一些,你们可得尽心照顾,不能让他断了奶水,不然他的身体怕是会……” 白锦倒是没有纠正奶娘的误会,而是点头,感激道:“多谢奶娘的提醒,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奶娘这才点头,待暮云深进屋后,让人将奶娘安排着歇下。 这一路上,小皇子必须有足够的奶水,是以高渊便重金雇了两个奶娘来喂小皇子奶水。 小皇子吃饱后,便吧唧着嘴巴,嘴里哼哼唧唧的自己玩儿。 因为孩子刚出生,是以眼睛还未完全睁开,也不能视物,不过,他似是知道有人 抱着他,便一直对着白锦咯咯笑着。 白锦看着怀中的小婴儿,心内一片柔软。 “锦儿,小皇子吃饱了么?”暮云深走近白锦,柔声问道。 白锦点点头,她见小皇子对她笑,忙抬头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你看,他在笑呢。” 暮云深也弯身细细看着小皇子,因为小皇子早产,身体小,面皮皱巴巴的,看着很是不好看。 “不太好看。”暮云深低声说道。 白锦抬眼嗔了暮云深一眼道;“刚出生的孩子就是这样啊,当初李婶子的福安出生时,也是如此。” 暮云深却不觉得,他摇头,一脸认真又深情的看着白锦道:“怎么可能,我和锦儿将来的孩子必定会很漂亮的。” 白锦面色一红,呸了一声道;“谁要跟你生孩子!” 暮云深听后却是一急,他忙道:“锦儿,我们都已定亲,等我们成亲以后,我们自然会有孩子啊,你,你不跟我生孩子,那咋行?!” 看暮云深那一脸焦急的模样,白锦边哄着怀中的小皇子,边抬眼白了暮云深一眼,憋笑道;“傻子!” 见白锦面上露出笑容,他挠了挠头,笑着道:“锦儿,你终于笑了。” 白锦微楞。 这段时日,发生太多事情,不待他们反应,他们便再次陷入危险,经过生死。 白锦面上的确少了笑容,如今他们又照顾小皇子,每日看着白锦如此尽心照顾小皇子,也顾不得自己,暮云深便很是心疼。 小皇子吃饱以后,白锦哄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暮云深一旁看着白锦动作轻柔,形容更是温柔细心的照顾着小皇子,望着白锦的眸子便更加深邃深情了。 待将小皇子放在床上,见他熟睡后,白锦这才转身。 谁知暮云深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白锦身后默默的看着白锦。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一手揉着肩膀坐在凳子上。 暮云深也跟着走过去,抬手为白锦揉着肩膀,低声道:“锦儿,这几日你受累了。” 高渊是个中年男子自然不会照顾婴儿,剩下的其他人亦都是一群粗老爷们,若是将小皇子交给别人来照顾,高渊又不放心,是以照顾小皇子的重担便落在白锦身上。 白锦虽未生过孩子,不过好在她自小就帮着沈氏照顾白守义和白守信,之后又帮着李氏照顾福安,对于照顾婴儿,白锦还是有一些经验、 白锦摇头,她放下手,安心的享受着暮云深的照顾。 “困不困?” 暮云深知道白锦这几晚夜里都没有睡好,因为半夜时候,小皇子会哭醒。 暮云深一提,白锦便打了个哈欠,低声道;“的确有些困了。” “那好,你去休息,小皇子这边我可以先看着。”暮云深温声道。 白锦倒是也不坚持,毕竟他们还要赶些时日的路才能回到京城,是以一定要休息好。 待白锦躺下,暮云深又为她盖了被子,便坐在床边守着白锦。 白锦见暮云深不走,不由道;“你要一直守在这里么?” 暮云深温柔的笑了笑,而后低头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柔声道;“我等你睡着以后,再出去。” 白锦心头一暖,笑着点点头,而后闭上眼睛。 有心上人守在床边,白锦很快便安心睡去。 见白锦熟睡以后,暮云深这才轻轻起身。 他垂眸望着白锦瘦了一圈的脸颊,目中满是心疼。 弯身为白锦盖好被子,又亲了亲白锦的额头,暮云深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屋内小皇子也睡得正熟,这时高渊走来,见暮云深守在屋外,不由走近问道:“云深,小皇子可睡下了?” 暮云深点头道:“姨父放心,小皇子吃了奶水后,便睡下了。” “那就好。”高渊一脸感叹道;“这次若没有锦儿跟着,咱们还真是没法照顾小皇子啊。” 说着,高渊皱眉一脸关心问道;“锦儿呢?” 暮云深道;“锦儿歇下了。” 高渊点着头,一脸感叹道:“这一路上的确是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 见屋内安静,高渊便让暮云深回他的屋内说话。 屋内只见高渊面色温和慈爱的笑着道:“云深,这一次能及时抓到仲伯,你是功不可没,若没有你那一箭,恐怕如今仲伯已然逃回了大隋城。” 暮云深摇头道:“仲伯乃是大周的奸细,自不能让他逃脱,再者,能抓到仲伯都是姨父的设局,我只是帮了一个小忙。” 高渊哈哈笑着道:“云深你真是太过自谦了,你这还算是小忙?若不是你那一箭,仲伯怕还是会以小皇子作为要挟,所以,你立了大功便不要推脱。” “你放心,等回到京城后,姨父必定会将你和锦儿立功抓到仲伯又一路尽心照顾小皇子的事情,如实禀报圣上,届时,圣上一定会为你们赐婚,到时候,你们就在京城大大的举办一场婚礼,可好?” 高渊一脸慈爱的看着暮云深,显然很是高兴。 暮云深笑着点头道;“好,到时候就要麻烦姨父了。” “说啥麻烦?我和你姨母可是将你当做亲儿子的!”高渊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笑着道。 暮云深心底温暖,目露感激和孺慕,低声道;“姨父,多谢。” 高渊笑着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 想到暮云深那一箭,高渊感叹般的说道;“云深,没想到你的箭法也如此好。” 暮云深笑着道:“自小便跟着别人上山打猎,学了一些本事。” “好,很好!”高渊笑着,忽而又一脸可惜的看着暮云深道:“云深,你有一身好本事,又足智多谋,若留在京城以你的能力和智谋,在加上姨父的帮助,你将来必定有一番作为的!” 暮云深知晓高渊心中所想,也知晓高渊是在为自己感到可惜。 不过,暮云深笑了笑道:“姨父,云深志不在此,不过不管做哪一行,只要用心总是能做好的,如此也算是一番作为吧。” 高渊笑着点头,叹道:“是啊。” 顿了顿,又听高渊低声叹道;“其实心境淡薄,能离开京城的繁华也好,我和你姨母都打算好了,在过几年,姨父便辞官,到时候,姨父和姨母便去找你和锦儿,到时候你们可别嫌弃我们老两口啊。” 暮云深神色一喜,神色恭敬的拱手道:“若姨父和姨母愿意来寻我和锦儿,云深高兴还来不及。” 高渊哈哈笑着,同暮云深又说了会儿话。 …… 因为一路上要照顾小皇子,是以他们回去的路程便慢了许多。 不过好在小皇子身子虽不太好,但因为有了白锦和暮云深的精心照顾,一路上,小皇子倒是没有出什么差错,而且还长大不少。 这一日,他们赶到一座小镇休息,在过两日,他们就能赶到京城,是以今日,他们要好好休息,明日好赶路。  一行人刚在一间客栈歇下,忽见几名面带异色的人也进入客栈。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为啥不动手直接了结了她? 客栈内,奶娘将小皇子喂饱以后,白锦和暮云深便照顾着小皇子。 小皇子虽是早产,但好在身体不错,又有白锦和暮云深的尽心照顾,吃的奶水也不错,不过几日,身体倒是长了不少。 不过唯一担忧的便是这小皇子不太爱哭,除却上次被仲伯掐着脖子哭过,之后便在未哭过,大多时候都是咿咿呀呀的不哭不闹。 白锦身处手指逗弄着小皇子,小皇子就咿咿呀呀着玩儿起来,或许是因为早产的原因,到现在小皇子的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好在他很能吃,也能玩儿。 小皇子抓着白锦的手指就好往嘴里送,白锦连忙制止,反手轻轻握住小皇子的手,笑着道:“刚吃饱了奶水,怎么又要吃,莫不是没有吃饱?” 一旁的暮云深低沉一笑,神色温柔的说道;“还真是一个小吃货。” 白锦也跟着笑起来。 他们二人趴在床上,逗弄着床上那个咿咿呀呀的小皇子,看着倒是极为温馨。 叩叩叩! 屋门有人敲响,暮云深忙转身去开门。 屋门打开,就见高渊面带笑容的站在屋门外。 “姨父。”暮云色很难拱手行礼。 高渊笑着点点头,而后进入屋内,边道:“小皇子如何了?” 白锦忙起身,对高渊道;“姨父,小皇子刚吃饱,正同我和云深玩儿呢。” 高渊倾身看向床上的小皇子,见小皇子半睁着眼睛,咿咿呀呀的自己玩儿,不哭不闹,看着倒是极为省心。 高渊低叹一声道:“小皇子倒是个安静的性子。” 白锦点头道;“是啊,小皇子很好照顾的,只要让他吃饱,他便不会哭闹。”  高渊慈爱的笑了笑,忽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渊浓眉为沉,转眸看向白锦,却是笑着道;“锦儿,这几日辛苦你照顾小皇子了,后日咱们就回京城,待回去后,你可要好好歇息几日,不然你姨母若知 道了,必会怪我的。” 高渊心底的确愧疚,也是真心的感激关心白锦。 白锦忙摇头道;“姨父,我不累的,小皇子如此听话,很好照顾。” 高渊一脸慈爱欣慰的点头道:“好孩子。”说完,高渊转眼看向暮云深道:“云深,你跟我来,我有几句话要交代你。”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拱手道:“是。” 待他们二人离开后,白锦望着关闭的房门蹙了蹙眉。 她总觉得姨父的神情有些凝重,回到京城后是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白锦一时想不通,便也不再想了。 她坐在床边继续同小皇子玩儿。 白锦神色柔和,她同小皇子玩儿着,心底一片柔软。 照顾了小皇子几日,白锦和小皇子之间似是有了感情一般,一想到小皇子回到京城就要被送入皇宫内,白锦心底还有些不舍得。 皇宫那是一个大牢笼,被困入里面的人出不得,生活的亦是水深火热。 回皇宫,回皇宫…… 忽然,白锦似是想到什么,手下动作一顿,眸子微凝。 嘭! 忽然屋内窗户被嘭的撞开,不待白锦有反应,一柄明晃晃的利剑架在白锦的脖子上。 “敢发出声音,现在就让你尸首分家!”身后那人声音冰冷,杀意尽显。 白锦身体僵住,感受着脖子上那冰冷的利剑,压下心头惊惧。 嘭! 下一瞬,就见这人抬手在白锦脖颈间狠狠点了一下,紧接着白锦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人身手利索的将白锦抗在肩上。 “哇哇哇哇!” 谁知这人还未离开,床上的小皇子似是感受到了危险,便哇哇哭起来,瞬间就惊动了屋外的人呢。 这人心底暗叫一声不好,扛着昏迷的白锦几个起落,便离开屋子离开客栈。 踏踏踏! 有脚步声快速赶来,一把将屋门推开,暮云深刚要叫白锦,谁知屋内只有床上那个哇哇大哭的小皇子,不见白锦。 瞬间,暮云深一颗心顿时沉下去,赶忙进屋查看。 紧随而来的高渊也跟着进了屋,见到屋内之后哭泣的小皇子而不见白锦后,心底也顿时沉下来。 暮云深凝眸盯着那半开的窗户,冷峻神色阴沉恐怖,沉声道;“有人来过!” 高渊也察觉到屋内的情景,连忙转身对着外面吩咐道;“来人!” 随行的侍卫很快便赶到屋门前,高渊忙走过去吩咐他们去寻人。 屋内,暮云深细细检查着屋子的情形,屋内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所以那人身手必定极高,且是进屋后便将人打晕带走的。 暮云深筷子不走到窗户前,不顾高渊在身后叫人,一个翻身便从窗户跳出去。 高渊也连忙走过去,他看着暮云深的背影,威严肃穆的眸子也阴沉下来。 是谁敢这么大胆的来他们太师府包下的客栈来劫人? 大隋人? 然仲伯被抓,大隋那边应该不会这么快知道,即使他们知道,也该是暗中救仲伯,即使要抓人质,也该是抓他这个太师,怎会抓白锦? 李大人等人也都全部招供归顺,他们手下的人亦不敢来劫人。 那到底是谁?! …… “……大哥,为啥不动手直接了结了她?!” “莫着急,她可是太师府的人,若我们冒然将其杀掉,兴许会惹来麻烦。” “可咱们不是已经收了银子了么?更何况那可是皇宫内的人,咱们不听,岂不是也会招来杀身之祸?” “……让我在想想。” 白锦是被这几人的说话声给惊醒的,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那。 身体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她的手脚已然被绑住,而头上亦带着挡光线的头罩。 “想什么?既然咱们都将人给劫来了!直接杀了便是!如此咱们也好交差!”说完,有人就朝着白锦走来。 白锦全身紧绷,冷寒的杀意逼近,白锦屏住呼吸,心底却是压制不住的恐惧。 “老三!” 有人拦下这人,沉声道;“不要冲动!” “大哥你在怕什么?!” “她是太师府的人!太师府若是查到我们身上,我们亦没有好下场!”身为大哥的道。 “那咱们该怎么办?”另外一人沉声道:“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大哥,咱们该怎么办?!” 白锦安静的躺在那里,绷紧神经,听着他们几人的谈话。 听他们说话来看,在场应该有三人。 那抓了自己的人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哥。 “让我在想想……”  “哼!大哥不用想了,咱们直接将她杀了,就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那方才要杀白锦的人怒声道;“反正咱们银子也拿了!将人解决便也办事了,等咱们逃走便是天高海阔!即使那太师府的人不罢休 ,他们又不知晓咱们是谁!如何追查咱们?” 另外一人沉思着也道:“大哥,二哥说的不错,既然咱们将人都带出来了,不杀了岂不是后患无穷?” 那身为二哥的连连点头,一脸的戾气。 那大哥却还是犹豫不决,他面色沉沉,幽幽道:“不可冲动。” 老二和老三见大哥如此,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大哥,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那咱们究竟要怎么做?”老二一脸烦躁的问道。  老三连忙安抚道;“二哥,大哥也是为了咱们好。”顿了顿,那老三一脸沉思的缓缓说道:“太师府在京城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何况太师府的精兵更是厉害,若太师夫府发怒,那些精兵侍卫不出三 日便可找见我们兄弟三人的下落!” 老二顿时也有些害怕了,他面色纠结,沉声道:“那,那咋办?将人放回去?” “不可!”那老三沉着脸忙道;“咱们已经将人抓回来,若将人送回去,太师府的人亦不会放过我们!” 老二很是烦躁,他怒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究竟要怎么做?!”  说着,这老二阴沉毒辣的视线落在地上的白锦身上,寒声道:“大哥或许是你想多了,太师府的高太师只有三子,除却太师夫人,从未听过太师府内有其他女眷,咱们就是杀了这人,想来太师府也不会 大肆动作的追究吧!” 那大哥依旧是沉着脸思索着。 老二性子显是很焦急,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人,设计将人给带出来。 眼看着杀了人,他们就可以逃之夭夭,但现在留在这里,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着实难受! “大哥!究竟要怎么做,您倒是给个指示啊!”老二一脸烦躁的沉声说道。 老三也看向那老大,问道;“大哥,咱们该怎么做?” “让我想想……”大哥一脸纠结沉思道。 “不必想了。” 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想起,直惊的他们三人猛的转身看去。 白锦缓缓坐起身,因为双脚和双手被绑着,是以她行动不便,头上还带着黑色罩子,更加看不清面前几人的面目。  白锦压下心底惊惧,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若是要活命,便放了我,我可保证,太师府绝不会追究你们,但你们若动了我,太师府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会为我报仇!” 第七百二十二章 杀了她! 这三人连忙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沉重和警惕,尤其是那老二紧握着手中的利剑。 “让我来猜一猜,是谁指使你们来杀我的。”白锦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她虽然看到面前三人,但她看着却一点也不惊惧害怕。 这三人惊疑不定额互视一眼,只听白锦缓缓说道;“我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并不曾跟谁结怨, 如你们这般冒险抓我要杀我的,想来对我是恨之入骨啊,那是谁呢?” 这三人身体顿时紧绷,三双眼睛直盯盯的盯着白锦。 “同我有冤仇,想置我于死地的,还是宫中之人,想来只有皇宫内的那位十公主了吧。” 这三人身体一僵,白锦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却清晰的听见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看来,她果然猜对了! 周凌思竟是花费如此打的代价,买凶杀人。 不过她定然想不到,这三人没有立时解决她,而是犹豫不觉。 “三位壮士,我可以保证,只要你们放了我,太师府绝不会追究。”顿了顿,白锦又沉声道;“但你们若是杀了我,哪怕是天涯海角,太师府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哼!”那老二面色沉怒,一脸杀气的盯着白锦道;“你是太师府的什么人!你都说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太师府怎会为了你大费周章?!” 白锦也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十公主为何又大费周章的派你们杀我?” “这……”那老二顿时愣住。 是啊,若眼前这女子真的是普通人,十公主怎会找到他们兄弟三人派他们刺杀她! “我们既然将你抓到这里,若将你放了,你食言我们岂不是也会危险?”老三沉着脸说道。 白锦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们若放了我,太师府不会追究,但你们若真的动我,太师府的人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如何相信你?!”老三沉声问道。 白锦淡淡道:“你们只能相信我。” “你!”老二看着甚是焦急,他一脸煞气的盯着白锦,又转头看向那老大道:“大哥,若咱们不杀她,十公主那里亦不会放过咱们的!” 老大面色更臣,目光幽深复杂额盯着面前的白锦。 老二说的不错,他们杀了眼前之人,太师府的人不会放过他们,但若不杀,那十公主也必然不会放过他们! 更何况他们还收了银子! 白锦身体紧绷,心底亦是一阵紧张和和惊惧。 她深吸几口气,再次出声,缓缓道;“几位壮士若放了我,亦可以逃走,十公主乃是公主,她自不会像太师府一样大张旗鼓的派人追查,但你们若动了我,太师府的人定不会放了你们。” “杀了我们危险,不杀我们也危险!”老二浑身散发着戾气,面目狰狞,握紧了手中利剑冷声道:“还不如杀了她!最起码咱们是忠于公主的!” “呵。”白锦冷笑一声道;“这位壮士你是在说笑吧,你们忠于公主?若你们真的忠于公主,又怎会逃亡?” “三位壮士,是惧太师府还是惧公主,我想你们心里比我更清楚。” 十公主固然是皇族公主,但若论在朝中有举足轻重的位置那自然是太师府了。 白锦言罢,就见这三人面色难看至极,三人神色纠结,显是在思索白锦的话。 那老三思索一会儿,目光沉沉的盯着白锦道;“我们兄弟如何相信你?” 白锦听他如此说,便知他们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短时间内她应是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望暮云深和高渊他们能快些寻着踪迹找过来。 白锦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那老三道:“你们不相信我,又能相信谁?” “哼!老三!你别听她胡说八道!”那老二显是不相信,他目光狠辣的瞪着白锦道;“不过一个丫头片子!太师府是何等的地方,怎会会为了她兴师动众?!” 白锦冷笑一声道;“你大可以试试!” “你!”老二见白锦竟是比他们还要嚣张,顿时激起了心底的怒意,举刀就要砍下! 老大立时出手拦下老二,转眼怒瞪着老二道;“老二!你莫要冲动!” 老二恨恨的放下手,目光却阴霾的盯着白锦。 依老二的意思,他们何必在此地磨蹭?直接杀了她,他们三兄弟带着银子逍遥快活就可! 然老大却想的比较多。 尤其是老大看到白锦面上一副平淡笃定的模样的,在听白锦方才的话,老大便更加不确定了。 而此时的白锦看到那老大的动作,也缓缓的呼了口气。 她算是赌对了,那老大显想的多,她表现的越是镇定,那老大越是害怕,一时间必不会对自己动手。 “姑娘,我们兄弟放了你,转头你让太师府的人抓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做了赔本的买卖?”老大幽幽问道。 白锦淡漠一笑,说道;“三位壮士,我根本不曾见到你们的模样,即使让人追你们,又如何追?” “这……”老大显然是开始考虑了。 他们暗中跟着太师的队伍也不是短时间了,他也看得出面前女子和太师大人是极为熟稔的,更甚者,那太师大人对白锦很是慈爱。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没有当时就动手杀了白锦。 “大哥!”老二和老三看向老大,面上一副纠结复杂之色。 老大沉眸盯着白锦,深吸一口气,抬手示意他们二人靠过来,而后低声缓缓道;“如今朝中太子和皇后得势,太师府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若我们得罪了太师府,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老三听后点点头,抬眼看着老大问道;“大哥,那咱们放了她?” 老大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得罪公主总比得罪太师府要好。” 公主只不过一个公主,将来总是要和亲嫁人的,更何况公主无实权,而太师府就不一样了! 太师府可是有着精兵的地方!还深受当今圣上信任。 想定,老大朝着他们二人挥挥手,而后站起身看向白锦,沉声道;“姑娘,我们可以放过你,但我们兄弟若是知道你在我们放你后,让太师府的人追查我们,那我们即便是拼了命也会来找你报仇!” 白锦提起的心微微放下,她点点头道:“三位壮士放心,你们放了我,我自不会与你们为难,你们走吧。” 那三人互视一眼,显然老二有些不甘心,不过既然老大这样说了,也是为了他们好,便也不在动手。 老大上前举起手中利剑,眯了眯眼,随即挥下。 唰的一下,绑着白锦双脚的绳子瞬间解开。 “我们走!” 他们三人又看了一眼白锦,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咻! 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不待他们三人反应,一支利箭朝着他们三人射来,刺! 利箭一下便穿透那老三的胸膛,在他还没来的反应时,身体便直直倒在地上。 “三弟!” 老大和老二面色大惊,急忙去扶已然断了气息的老三。 而刚站起身正在努力解绳子的白锦亦听到这破空之声,心头一惊,一颗心顿时就提起来。 踏踏踏! 有人追来,那老大和老二听到有人杀来,却是面色惊怒。 “三弟!三弟!”老二满脸惊怒,满眼戾气和恨意,他咬牙戾声道;“他们杀了三弟!我们要为三弟报仇!!” 老大亦是惊怒愤怒不已,他抬头,目中满是愤恨。 老二起身,举剑就朝着白锦刺来。 “贱人!我要为三弟报仇!” 此时白锦刚站好,绑着的双手将头上的罩子拿下,就见老二一脸愤怒杀意的朝着她此来。 她面色大惊,转身就跑,边叫道;“救命!” “贱人!”老二神色悲愤不已,目露杀意朝着白锦狠狠刺来。 白锦脚下一绊,猛的摔倒,因为双手还被绑着,无法起身,眼看着那老二的剑已然此来,白锦连忙举手去挡。 嘭! 空中飞来一人,抬脚猛的踢了一脚,直将老二给踢的废除老远,重重摔在树上。 “锦儿!” 这人连忙弯身扶着白锦起身,举剑将绑着白锦的绳子给割开。 白锦面色惨白,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抬眼看到面前之人,白锦顿时愣住。 “锦儿可有受伤?”这人见白锦不说话,面色又苍白不已,连忙问道。 白锦回过神摇头,见这人拉着自己的手,她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感激道;“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 周凌玉见白锦如此生疏,神色一顿,而后淡淡一笑,吩咐道:“将他们拿下!” “是!” 周凌玉身边的侍卫自然都是武功高强之人。 那二人不过一会儿,便渐渐呈现败事。 “二弟!”老大一边抵挡着,一边回头看向老二道;“都是大哥害了你和三弟!” 若不是他犹犹豫豫,若是他直接将那女人给解决了,他们兄弟三人此时已经逃走了! “大哥!我们要为三弟报……”不待老三说完,几名侍卫前后夹击,一人利箭猛的穿过老二的胸膛,瞬间,老二说不出话,口吐鲜血。 “老二!” 老大面色惊怒悲愤,不敌众人,瞬间被擒住。 踏踏踏! 远处再次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见高渊和暮云深快步赶来。 “锦儿!”  白锦听到声音忙回头,看到暮云深,她抬脚就便跑了过去。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会放过你们 周凌玉见白锦动作,如玉面上闪过一丝失望却是转瞬而逝。 “锦儿!可有受伤?”暮云深疾步迎上去,先是紧紧将白锦拥入怀中,而后又忙查看白锦的身体,目中满是担忧和自责。 白锦笑着摇头道;“我没事。” 暮云深双手微颤的抚着白锦的面颊,见白锦没有受伤,这才松了口气,而后她他又紧紧将白锦拥入怀中,低沉沙哑着道;“锦儿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若他一直陪在白锦身边,白锦怎会有危险? 他说过会好好保护他的锦儿,但他总是让他的锦儿受到危险。 尤其是今日,若不是有周凌玉的人暗中追着这三人来此,也不可能这么快向他和高渊报信,他们才能这块的找到这些人的所在之处。 白锦忙摇头,温声道:“云深我没事,更何况这种危险也是我们不能预料的,而且你总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的错。” 即使如此,暮云深心底依旧是自责不已。 周凌玉看着他们二人,眼底复杂失落更重,而后他转身看向那那被擒住的老大,缓步走过去。 “说,是谁指使你们对她不利的。”周凌玉面色冰寒的盯着这人,寒声问道。 这老大知晓面前之人乃是周凌玉是皇族二皇子,如今他的两个兄弟全部被杀,而他也被擒住,是必死无疑! 到了如此,这老大心中却是极为自责和愤恨。 若不是因为他的犹豫,他的两个兄弟怎会被杀?而他也不会被擒住!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客栈内直接将那白锦给解决了! 此时,这老大已然将全部恨意转嫁到白锦身上!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若不是她,他的兄弟也不会被杀,他也不会被擒! 眼见着这人一脸愤恨不甘之意,周凌玉眯了眯眼,忽然抬手捏着这人的下巴,迫使他将头转过去,让他低下头后,就见他后颈挨着头发之处有个印记。 紧接着就听周凌玉冷笑一声道:“果然是逃兵!说,你是谁手下的逃兵。” 所谓逃兵,乃是军队内犯了重罪之人,重罪之人自是要按照军规处理,然有些人为了免遭重罪,就会逃出军队。 周凌玉方才所看到的印记,正是这人当初进军营时印下的兵营记号。 这人身体一阵颤抖,当初他们三兄弟还是军队内的兵,军队内辛苦无趣,有一日他们兄弟三人偷偷出了兵营,在外吃了一顿好的,他们又素了好几个月,便直接去了附近一个花楼内找了个姑娘来陪。 谁知这花楼内恰巧来了几个新人,老二便挑了一个新姑娘,谁知那女子是个刚烈的,她不愿意陪客,极为反抗老二,当时老二喝了不少酒,姑娘越是反抗挣扎,就越是激起他体内的兽性。 最后老二强了姑娘,待他第二日救醒之后,就见那被他强迫的姑娘已然是没了气息。 原来是老二下手太狠,一时不慎便将姑娘给弄死了。 这一下可吓坏了老二,他急忙找到老大和老三商量如何解决。 最终他们将身上银子放下,偷偷离开花楼。 本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就此揭过,谁知那花楼的老鸨竟然找到军营,军营的校尉得知这件事情禀报将军,继而他们三人便要面临严重的惩罚。 军营中的兵将没有允许,本就不可以私自离开军营,更何况他们三人私自离开,不仅喝酒吃肉,还偷偷去了花楼,又闹出人命。 军营内军规严厉,一次惩罚兴许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为了活命,他们三人便一起逃离了军营! 这一次的事情,是因为老二认识宫中一个老嬷嬷,那嬷嬷又恰巧认识十公主身边的刘嬷嬷,是以他们为了银子,便做了这件事情! 心念思索不过一瞬,这人听到周凌玉的话,身体顿时颤抖起来。 他得罪了太师府的人又被抓住,必然是活不成了。 更何况那白锦已然猜到指使他们的人是十公主,他即使招认了怕也是无用。 左右都是死,倒不如…… 这老大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之色,缓缓抬头看向周凌玉:“王爷,我是逃兵,你认为我会告诉你我哪个军营的,再让你将我送回去接受处罚么?” 听到这人的话,周凌玉忍不住挑眉,神色幽冷莫测的盯着这人道;“受处罚?你认为你做出这等事,只是让你受处罚就够了么?” 周凌玉面色温和,但他说出话,却让这人,奥骨悚然,后背汗毛倒竖。 “不管你说与不说,本王都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周凌玉面色温和,若不听到他那幽冷无情的生意,会以为他是在同这人简单的聊天。 “不,不……”老大面色惊骇,他突然抬头一双绝望又愤恨的眼睛盯向白锦,咬牙道:“你们若杀了我,那她也活不成!” 周凌玉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伸手一把揪住这老大的衣襟,黑眸沉沉带着杀意,道;“你说什么?!” 老大浑身颤抖,目光不敢同周凌玉对视,只颤声道:“我,我在她身上下了药,若是没有我,她,她必死……啊!” 不待这人说完,就见周凌玉一把掐住这人的脖子寒声道:“交出解药!” 这人眼珠一转,颤声道;“可,可以,不,不过我要让她亲自过来拿,不,不然就算是王爷你杀了我,我,我也不会交出……” 周凌玉目光冰寒,看着这人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这人是彻底激怒了周凌玉。 白锦和暮云深也听到这人的话,白锦秀眉紧蹙,暮云深神色紧张担忧,紧紧握着白锦额手问道:“锦儿,你中了毒?!” 白锦遥遥头,道;“我,我不知道……” 她一醒来就被绑着仍在地上,究竟有没有中毒,她根本不知晓。 她若真的中了毒,那这三人何苦同她说那些话?倒不如直接她毒发身亡? 白锦只觉这人的话有些蹊跷,不待白锦反应,就见暮云深松开她的手,沉眉走到这老大面前,道:“解药。” 这老大却是冷笑一声道;“除非她亲自过来!不然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交出!” 暮云深神色冷峻幽沉,盯着这人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戾气:“交出解药,我可保你不受折磨。” 这人眯了眯眼,看了白锦一眼,忽然笑起来。 “你是她的情郎吧,你若代她过来拿也是一样的。” 这人神色诡异,又如此坚决,白锦心头划过一丝不安,她紧紧抓着暮云深的手道:“云深他应是骗人的,若他对我下毒,方才便已说明,又怎会现在说出来。” 谁知这老大却是冷笑一声道:“方才我不说,只是要让你自己毒发身亡!如今……”这人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咬牙道:“为了不受折磨,我自是要将这些说出来!” 这人眼中散发着诡异和疯狂,他双目直直盯着他们二人,冷笑着道;“怎么?敢不敢?!” 方才白锦和暮云深情谊深厚的模样,这人是看在眼中的,是以他心底顿时就冒出一个更为毒辣的想法,他是一定要为两个兄弟报仇的! 白锦心底很是不安,听着这人的话,她拦着暮云深,点头道;“好,我过去!”说完就要走。 暮云深却紧紧拉着白锦,他沉眉看着白锦,低沉且温柔的说道;“锦儿,留在这里我去。” “不要……” “锦儿。”暮云深忽然将白锦抱在怀中,他低头在白锦头顶落下一吻,柔声道;“我去,不管他有没有下毒,我都要过去同他问清楚,不然我会担心。” “再者,他现在被人压着,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别担心。” 暮云深的温声浅语安抚着白锦,顿了顿,他笑着温声道;“我可是男人,当然要保护我心爱之人,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你放心,我就问他几句话,问完了我就回来。”暮云深深邃黑眸满是情意的深深望着白锦。 暮云深相信白锦的话,或许这人没有下毒,只是在拖延时间,是虚张声势,可那也只是假如。 一切有关白锦的事情,他都必须问清楚,不能让他的锦儿受到一丁点的危险。 见白锦不似方才那般激动,他松开白锦的手,转身走过去。 待暮云深走到这人身前, 黑眸阴沉且冰冷的盯着这人道;“解药呢。” 这人目光疯狂又诡异的盯着暮云深,冷笑一声道:“我可以拿给你,但是你必须保证我不会被他们带到军营受罚。” 暮云深神色冷峻没有一丝表情,闻言他点头道;“可以。” 这人便笑起来,随即道;“你让他们放了我,我给你拿解药。”说完,这人又道;“我身上有不少毒药解药,若他们不放开我,你是找不到的。” 暮云深剑眉微蹙。 这人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敢?” 暮云深眼眸微眯,转眸看向周凌玉。 周凌玉心亦是担心白锦,便挥手让人放开这人。 这里四周全部都是他周凌玉的人,就算这人要逃,也得有那个本事。 驾着这人的侍卫松开手,这人松了松筋骨,抬眼一双诡异的眼睛直直盯着暮云深,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到是有种!” “看得出来,你和她感情和好啊!” 若这人死了,想来那白锦必然是极为痛苦的! 如此,他也算是为他的兄弟报仇了吧! “你们害了我两个兄弟!”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 他还活着 说完他面色忽然变的极为疯狂,他双手猛的扯开衣衫,只见他腰间竟然绑着一圈炸雷! 暮云瞳孔骤然一缩。 周凌玉站在暮云深身后,看的清楚,他亦是面色大惊,就在这人抓下绳索朝着暮云深扑过去后,周凌玉也反应极快的反身一把抱着白锦朝后飞去。 嘭! 密林内忽然响起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而紧随而来的高渊顿时被这爆炸给震的停在原地。 这爆炸声虽不至于地动山摇,但威力却也极大。 “太师大人,是林子那边!”身边侍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只见那地方的高空之上冒着一圈的黑烟。 在得到周凌玉的消息后,暮云深便带人先行赶来,高渊落后。 看到那地方的浓烟和刚才的爆炸声,高渊威严的脸色顿时沉下来,吩咐道;“走!” 彼时,密林内,被周凌玉给扑到在地的白锦还未反应过来,她只觉自己头晕眼花,耳朵嗡鸣作响。 周凌玉拖着白锦坐起身,张口急忙问道:“锦儿,你可有受伤?!” 白锦耳朵嗡鸣的厉害,她只看到周凌玉面色担忧的张口说着什么,却听不清。 待她反应过来后,忽然想到暮云深,她顾不得自己的稳多嗡鸣声,一把推开周凌玉朝着暮云深的方向看去,却只见到一阵浓烟和几个倒在地上被炸的满身是伤,到底痛苦惨叫的人。 白锦面色惨白,身体僵硬,她忙站起身就要去寻暮云深。 周凌玉看到急忙阻止白锦,他双手紧紧抓着白锦的手臂道;“锦儿!别过去!” 白锦耳朵嗡鸣不已,眼前满是那浓郁的黑烟,还有满地被炸伤的侍卫,脑海中是暮云深的身影,她听不清,却张嘴大叫道;“云深!云深!” “锦儿!别过去!很危险!”周凌玉用力拦着白锦。 谁能想到那人身上竟然绑着炸雷! 也是,他是军营中偷跑出来的逃兵,军营中自是有炸雷的!只是没有想到这几人竟如此大胆的偷了炸雷! “锦儿!别过去!很危险!”周凌玉用力拦着白锦。 白锦神情惊慌,恐惧,她要去寻暮云深,可是周凌玉拦着她,她听不清周凌玉说什么,却猛的低头在周凌玉手背上被被咬下去! 周凌玉顿时僵住。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用力的拦着白锦,让她莫要涉险,可白锦亦是如此狠狠的摇着他的手背,让他放手。 白锦狠狠的摇着周凌玉,瞪着周凌玉的眸中满是愤怒和惊慌。 周凌玉缓缓松手,白锦获得自由连忙朝着浓烟处跑去。 周凌玉皱眉正要赶过去,这时高渊等人也赶过来。 高渊看到满地被炸伤的侍卫,面色更沉,他快步走到周凌玉身边拱手道:“王爷,究竟发生了何事?!” 周凌玉沉声道:“快去救暮云深。” 高渊瞳孔一缩,看向那中间一处冒着浓烟的地方,沉声道:“快去救人!” 白锦跑进浓烟处,眼前一片灰蒙蒙,鼻尖和喉咙处更是被浓烟呛的无法呼吸。 她猛烈咳嗽着,却是张嘴大声喊叫:“云深!云深!” 浓烟渐渐散去,白锦用力挥手将面前的烟雾挥散,出声大叫:“云深!云深!” 忽然,白锦脚下一扳,险些摔倒,且脚下事物极为柔软,白锦神情一惊,急忙蹲下身去查看。 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白锦急忙去查探,此时,一阵风吹来,浓烟已渐渐散去,只空气中的味道极为呛人。 白锦面色惨白惊慌,她将趴在地上的人用力翻过来,只见这人满面尘土黑灰,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白锦忙用袖子擦干净。 此时,高渊等人也快步赶来,待看清楚那地上的人后,众人面色大惊。 白锦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下来,擦干净脸露出的面容不是暮云深又是谁? 而在不远处的地上是一地的碎肉,断腿断胳膊,显然是那绑了炸雷的老大,看着好不惊心恐怖。 白锦忙用力将暮云深包起来,吸了吸鼻子,缓缓叫道:“云深,云深你醒醒……” 倒在白锦怀中的暮云深面色青白,不管白锦如何叫喊,暮云深只紧闭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高渊和周凌玉看到后,亦是大惊。 高渊急忙蹲下身去,去探暮云深的鼻息,浓眉紧皱,眼底闪过一丝惊慌,而后他连忙去探暮云深脖颈处的动脉,这才舒了口气。 “锦儿,云深他还活着,我们先将他送回去找大夫来为他医治。”高渊沉声道。 白锦急忙点头,她虽然流泪,却并未失去理智的大哭。 随即高渊手下的侍卫们急忙背着昏迷的暮云深快速赶回去。 这一路上,白锦面色虽惨白,也一直在流眼泪,但她却从始至终未曾哭出声。 周凌玉默默看着白锦如此,心底却抑制不住的跟着难受。 屋内大夫为暮云深诊治着,白锦和高渊等人便在屋外等候着。 周凌玉手中不知何时端了两杯茶,他将一杯茶递给高渊,高渊忙躬身谢礼,而后周凌玉又拿着茶盏端到白锦面前。 “锦儿,喝口热茶润润嗓子吧。” 方才在林内浓烟本就呛人,白锦却不顾的高声叫喊,已然是伤了喉咙。 白锦看到,迟疑一瞬接过,沙哑着嗓子低声道:“多谢殿下。” 喝了口热茶,喉咙处的灼痛感果然好了一些。 但白锦根本顾不得这些,屋内大夫还在为暮云深医治,也不知道暮云深此时情况如何了,白锦心惊胆战,担忧不已,根本顾不得想其他。 周凌玉看着白锦,如玉面上顿了顿,出声道;“锦儿,你是否在怪我?” “……什么?”白锦愣了愣抬眼看向周凌玉。 周凌玉苦笑一声,道;“当时……若不是我拦着你。” 白锦眼前似又回放着那人引爆炸雷时的情景,她面色惨白,神情一顿,垂首低声道;“不,民女不敢,也不会。” 说着,白锦抬眼看向周凌玉道:“王爷救了民女,民女心中感激,又怎会怪殿下?” 当时引爆炸雷时,白锦面色大惊,本要跑过去,却被周凌玉一把抱着扑倒在地,因此她才免于炸伤。 周凌玉救了她,她怎会怪周凌玉? 说着,白锦又福身行礼道;“民女多谢二皇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白锦面色苍白,神情却不似作假。 周凌玉看着,不免迟疑问道;“你真的不怪我?” 白锦摇头,神色真诚。 白锦抬眼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紧闭的屋子,周凌玉也天眼看向屋子,抿了抿唇,周凌玉道:“锦儿,暮云深对你是真心,我很佩服他。” 为了白锦,不惧任何风险,如此身后情意,也难怪白锦会如此爱暮云深。 说着,周凌玉叹息一声,抬手到半空中顿了顿,而后轻轻拍了拍白锦的肩膀道:“他会没事的。” 白锦双眸紧紧盯着屋门,目露悲伤,神情有些恍然,闻言,她起唇,低声沙哑道:“是,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曾答应过她,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不会离开自己,他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不论生死,他们都是要在一起的。 这是暮云深对她的承诺。 高渊站在一旁,面上满是自责愧疚。 若他早些赶到,兴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谁能想到一分叛逃军营的逃兵,身上竟然有军营内的炸雷? 待回到京城,他定要好好彻查一番!看看究竟是哪个军营丢了军物炸雷,竟无人上奏禀报!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只见一名年过半百的大夫弓着身体出来。 白锦和高渊等人急忙迎上去,急切问道:“大夫,云深他怎么样了?” 大夫兴许是年纪大了,是以视力不好,不过他乃是这镇上最好的大夫,医术还是被人认可的。 闻言,这大夫叹了声道:“他被炸伤,身上几处伤口我已经为他包扎好,方才我用银针刺他穴位,他却无任何反应,我看他一时之间怕是醒不过来。” “那他是没事了吗?”高渊沉声问道。 大夫却摇头道;“大人,老夫只能保证他现在死不了,至于以后……” “什么?!” 高渊和白锦顿时一惊,白锦低哑问道;“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缓缓道;“这位公子外伤都是小事,但他脑后有一肿块,且针刺不醒,内伤怕是极为严重,只怪老夫学艺不精,无法诊断公子的内伤严重程度,是以只能为开一些药方,缓解他身体的伤势,你们还 是尽快将他带回京城,那里的大夫比老夫见识广,必然能救这位公子的。” 内伤严重,针刺不醒,脑后有肿块…… 白锦面色苍白,身形一晃。 “锦儿!”周凌玉连忙扶着白锦。 白锦摇摇头,她忙转头看向高渊道;“姨父,我们现在就回京城!” 高渊沉着脸点头,一行人当下就出发。 路上,白锦在马车内照顾着昏迷的暮云深。 白锦为暮云深盖了极厚的被子,她双手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可是暮云深的手还是很凉。 白锦握着他的双手在嘴边哈气,又来回搓着,直到搓热了,又去搓暮云深的面颊。 离开前,大夫曾交代因为暮云深此时昏迷不醒,他们又要赶路,是以要保持暮云深身体的温度,千万不能让暮云深着凉。 待将暮云深的脸颊搓热后,白锦又去握暮云深的手。  她垂眸看着紧闭双目的暮云深,眼底划过一丝悲伤,低声道:“云深,你一定会没事的,是吧?” 第七百二十五章 回去就成亲 暮云深昏迷着,自是无法回答白锦的话。 白锦紧握着暮云深的双手,眼眶微红,缓缓低头,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暮云深的额头上,低声沙哑的说道:“云深,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啊。” “你知道么?娘跟我说,她和爹回去之后便会准备我们的亲事,等我们回家以后就成亲好不好?” “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的么?你说一辈子都会陪在我身边,你要快些醒来,知道么?” 白锦说这话,缓缓闭眼,一滴清泪啪嗒一下低落在暮云深的眼睛上,渐渐的,眼泪顺着暮云深的眼角话落,看着倒像是暮云深也在流泪。 暮云深的双手渐渐又开始凉起来,白锦急忙坐起身为他搓热双手。 一行人赶路速度极快,高渊和周凌玉骑在马上,只见高渊面色沉沉,显然亦是极为担忧暮云深。 周凌玉本是同高渊并排而行,因担心马车内的白锦,他勒了一下缰绳,返身回去来到马车旁。 周凌玉面上闪过一丝迟疑,转头看着马车,温声问道:“锦儿,累不累?” 过了会儿,才听见白锦的声音,她低声道;“多谢王爷关心,民女不累。” 周凌玉点点头,而后他回头吩咐着众人加快脚程。 静寂一瞬,马车内的白锦低声感激道;“多谢殿下。”  周凌玉笑了笑,默然一会儿,周凌玉缓缓道:“锦儿,莫要担心,京城内名医众多,定能治好暮云深。”顿了顿,周凌玉又道;“待回宫后,亦会将此事禀报父皇,届时我请宫中的御医来为暮云深诊治。 ” 京城的名医不行,还有宫中的御医,总之他们会尽全力救治暮云深。 白锦刚喂暮云深喝了几口水,听到周凌玉的话,白锦心底一片复杂,她将茶盏放下,抿了抿唇,低声道;“民女多谢殿下。” 周凌玉曾设计害过他们二人,而在白锦心底,对周凌玉说不上怨恨,也只是漠然。 而这次,周凌玉对他们二人也算是帮助良多,而且,周凌玉还救了她一命。 听到白锦的感激,周凌玉神色一顿,轻声笑了笑道;“不必,只要你心中不在恨我便好。” 他曾害的她和暮云深阴阳相隔,曾一心想要得到白锦。 然不管他用了多少计谋,却终究是无法分开白锦和暮云深,而今,周凌玉也感念于暮云深同白锦之间的深情爱意。 这一次,周凌玉是真心要帮助白锦和暮云深。 说完,周凌玉轻笑一声,打马上前。 因为要救暮云深,是以他们一行人加快脚程,不过一天时间,便到了京城。 高渊和周凌玉需回京复命,而小皇子则先行被送往太师府。 小皇子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高渊不敢妄自行动,一切需征求安皇后和太子的意思。 白锦和暮云深则先行回太师府,何勇等人则忙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 马车提高在太师府大门前,下人急忙去禀报太师夫人,其他众人则忙将暮云深送回去。 张秀娥得知白锦和暮云深终于平安回来,本是高兴不已,连忙去迎接门谁知半道上就见暮云深被众人给抬着回去,瞬间,张秀娥面上笑容一僵,目露担忧,忙追过去询问。 待将暮云深送回屋内,此时何勇也请大夫来到太师府内。 因为要为暮云深诊治,是以屋内众人便先行退出来。 张秀娥忙拉着白锦询问,白锦面色苍白,身体因为虚弱有些虚晃,好在张秀娥扶着白锦。 白锦将那日的事情大致说与张秀娥听,就见张秀娥面色一白,颤声道:“炸雷?怎会如此?炸雷可是军中之物,怎会流落在外……” 可如今说这些已经为时已晚。 得知暮云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后,张秀娥微微呼舒了口气。 张秀娥见白锦面色苍白,忙问道;“锦儿你可有受伤?你看看你的脸怎么这么苍白?流水,快些扶锦儿去休息,一会儿让大夫也为锦儿看看。” 流水忙上前扶着白锦,关心道;“姑娘,奴婢扶您去屋内歇歇吧?” 白锦却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张秀娥见白锦如此执拗,终是叹了声,陪同白锦在屋外等候。 半个时辰后,屋门打开,众人急忙迎上去。 只见大夫眉宇紧紧皱,缓缓说道;“病人内伤严重,不过好在及时救治吃了药,虽无救治效果,却也缓解了,一会儿老夫开个药方,你们按着药方抓药即可。” 言罢,又见大夫捋着胡须,沉声缓缓道;“内伤只是其次,最严重的是病人的头部。” “他的头部受到重创,应是被炸伤又受到强烈的撞击,是以脑后有一块拳头大小的肿块,病人昏迷不醒,应就是因为这肿块。” “那大夫可有救治的办法?”张秀娥忙问道。 这大夫一脸沉沉,抬手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要让人醒来,必要清除他脑后的淤块,然老夫医术怕是还不能去除淤块啊……” 淤块不除,血脉不通,这人如此昏迷下去,轻则终身不醒,重则丧命。 这大夫一脸失落愧疚之色,白锦和张秀娥听后,面色一白。 眼前大夫已是京城内的名医,若他不行,那谁还能救得了暮云深?  大夫见她们二人面色煞白,心底愧疚更甚,想了想忽然道;“太师夫人,京城内的名医不少,若说杏林圣手的那当属太医监的杜大人啊,杜大人乃太医监之首,若杜大人肯出面救治,想来这人是可以救 的。” 张秀娥一听,面上顿时染上喜色。 是她一时急的糊涂了,竟然忘记了太医监之首的杜御医杜大人。 正在这时,忽见丫鬟流水快步赶来,只见她一脸喜色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还有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带着宫中御医来了。” 白锦和张秀娥面上顿时染上喜色,就连一旁的大夫亦道;“太好了,若有了宫中御医医治,想来这位公子是可以康复的。” 很快,高渊和周凌玉赶来,而在他们身后穿着一身官府,手提药箱的正是宫中太医监之首的杜大人。 高渊和周凌玉进宫复命时,将暮云深遇袭禀报给圣上,当下圣上便恩准高渊请求,派太医监之首杜大人前来为暮云深医治。 白锦和张秀娥迎上去,不用她们多说,高渊忙道;“云深的情况我已经向杜大人说明,咱们就在外等候吧。” 这位杜大人有圣上之命,自是更为上心。 他连忙点头道:“二殿下,太师大人,太师夫人你们放心,臣定会尽心竭力救治。” 言罢,杜大人快步进入屋内,白锦等人则等候在屋外。 少时,杜大人出来只道需要一个人来帮忙,恰巧那之前的大夫因为想要见识一下太医监之首杜大人的医术,便未曾离开,此时倒正好帮杜大人的忙。 二人进屋后,便将屋门紧闭。 白锦和张秀娥等人焦急忧心的等候在门外。 周凌玉看向白锦,见她面容苍白,身形消瘦,不由走过去,温声道;“锦儿,你也劳累了一路,不如回屋好好歇息,暮云深这边有了消息,我可以差人告诉你。” 周凌玉说完,张秀娥和高渊也忙看向白锦,张秀娥柔声道:“二殿下说得对,锦儿一路上你也受了不少苦和惊吓,你看看你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你去休息吧,等云深有了消息,姨母就去叫你。” 高渊亦点头劝道;“锦儿,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 此时的白锦面色苍白,身体虚弱之际。 闻言,她笑着摇头,沙哑着嗓子道;“姨父,姨母我没事的,我想等云深醒来。” 高渊和张秀娥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担忧。 周凌玉目光沉沉的看着白锦,忽然,他抬手在白锦肩上点了一下,本就虚弱的白锦瞬间便晕过去。 周凌玉忙扶着,抬眼看向一脸担忧的高渊和张秀娥道;“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张秀娥和高渊连连点头,的确如此,为了照顾暮云深,这一天一夜,白锦嫉妒都是彻夜未眠,在加上她自己也受了一些小伤,嗓子至今都未康复,若在不休息,只怕白锦身体承受不住。 张秀娥和流水忙扶着昏迷的白锦回到屋内,待将她扶到床上,又为她盖好被子,张秀娥看着面色煞白的白锦,眼眶一红,抹了抹眼泪。 流水忙扶着张秀娥,低声道;“夫人……” “没事。”张秀娥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没事,我只是替锦儿难过。” 白锦和暮云深这一路走来也算不容易,如今所有事情好不容易都快解决了,可谁知竟能发生这种事情? 白锦和沐暮云深的感情如此之深,如今暮云深为救白锦落到此番田地,想来白锦心中定然是极为难受的吧。 暮云深是张秀娥的亲人,如今暮云深昏迷不醒,张秀娥看着心中亦是极为难过,又有些自责,云深可是她妹妹的儿子,她这个作姨母的却没有照顾好云深,将来去了地下,她可如何像秀云交代?  张秀娥倒是没有怪白锦,云深深爱白锦,为了救白锦可以深陷险境,这是暮云深他有担当,现如今,张秀娥只期盼那位杜御医能救云深,如此,便让她每日吃斋念佛也可。 第七百二十六章 快些好起来 只愿她的诚心可以感动天地,让暮云深快些好起来。 如此想着,张秀娥果然去了佛堂。 她跪在蒲团上,神色虔诚,双手合十,嘴里默默念叨着。 一旁伺候的流水见着,也跟着双手合十躬身行礼,心里默默祈祷着暮云深能快些好起来。 …… 时间缓缓而过,杜大人和那之前的大夫进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 高渊和周凌玉神色担忧的侯在门外已是一个时辰了。 周凌玉毕竟是皇族皇子,也不好在这里一直等着,高渊行礼只道让小厮带周凌玉去前厅歇息等候。 不过周凌玉并未离开,他神色温和,温声道;“我无事,若不看到暮云深平安,我心中亦是不安。” 以前的周凌玉是极为看不上暮云深,是以他一直在做一些试探暮云深对白锦感情的事情,甚至险些害死他们二人。 他本以为如暮云深这种泥腿子,最是喜欢攀龙附凤,心性狭小,对白锦必然不会如他嘴上说的那么真诚,真心。 然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揣测全部都是错的。 白锦的眼光的确好,她看上的男子,果真是对她一心一意,他们二人之间的深情厚谊,即使是周凌玉这样一个皇子都无法分割开的。 更何况这次发生的事情,周凌玉更是看在眼中。 暮云深为了白锦的安危可以不顾自身安危,周凌玉心底自问,若是换作他,他都不一定敢做到暮云深这般地步。 在加上这段时间,暮云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周凌玉放下心底的成见,对暮云深他倒是开始有些欣赏佩服了。 高渊见周凌玉如此执着,他倒是也不好说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门终于打开。 高渊和周凌玉看到忙迎上去。 出来的正是杜大人还有那城中大夫。 杜大人拱手行礼,周凌玉直接让他免礼询问暮云深的情况。 杜大人舒了口气道:“请二殿下和太师大人放心,臣已经将这位公子脑后的淤块消除,接下来只要按着老夫开的药方吃药,他体内的内伤便会慢慢痊愈。” “那云深可醒来了?”高渊忙问道。 杜大人神情一顿,缓缓说道;“殿下,太师大人你们先别急,听臣细细道来。”  “这位公子是被炸雷炸伤,但他皮外伤并不多,内伤倒是严重一些,以此推断,当时炸雷爆炸之时,这位公子必是极为敏锐聪明的扑向安全的地方,但因为炸雷的威力震伤了他的内脏,是以才会有了严 重的内伤。” “而他脑上的淤伤,臣想应是他在逃离时被炸雷炸起的石块给砸伤了脑袋。” “如今淤快消除,在按时吃药,将内伤养好,不日,公子便可醒来,不过……” 杜大人说完,又一脸的犹疑的叹道;“这需要一些时间。” 高渊和周林凌玉倒是听懂了杜大人的话,他的意思是暮云深的内伤可以治好,淤块也消除,但人多会儿醒来,却不知道。 “不过殿下,太师大人尽管放心,只要好好照顾这位公子,臣相信他很快就会醒来的。”杜大人温声道。 高渊忙拱手谢过杜大人,而后让人跟着杜大人去拿药方抓药。 周凌玉得知了暮云深的消息,也便离开太师府回去向圣上复命。 高渊让人去煎药,自己则去通知张秀娥。 张秀娥得知暮云深得救了,连忙躬身向菩萨虔诚的行礼,只道感谢菩萨保佑,她一定会说到做到,吃斋念佛十年,只为保白锦和暮云深二人平安。 高渊听后,心底很是心疼,亦很自责。 “夫人何必委屈自己?即使是吃斋念佛也该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云深……”高渊叹道。 张秀娥摇头,道:“老爷不怪你,我知道若能救云深,你必定会不顾安危的去救他。” “如今只望云深能早些醒过来,让咱们安心啊。” 高渊跟着点点头。 白锦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可见她身体的确是累坏了。 第二天巳时左右,白锦悠悠转醒,而后她眼眸一睁,猛的坐起身。 正巧这时流水进了屋,手中还端着糕点吃食。 见到白锦醒来,流水一脸高兴连忙走过去,道:“白姑娘,你终于醒了!您饿不饿?渴不渴?” 看得出,流水很关心白锦,亦是真心伺候白锦。 白锦却顾不得这么多,她连连摇头,就要下床穿鞋,边急声问道;“我怎么会睡着呢?云深呢?云深他醒了么……” 流水忙弯身帮忙,边安抚道;“白姑娘您别担心,暮公子没事。” 白锦眸中满是惊喜和喜悦,拉着流水问道;“真的吗?云深他好了?他醒了么?!” 流水温声安抚道:“白姑娘,您先别急,奴婢先帮您穿鞋,在慢慢告诉你。” 流水将张秀娥交代她的话一一都告诉白锦,只道那位杜大人已经救了暮云深,也开了药方,只要按照药方吃药,不出半月,暮云深的内伤便可康复,还有他脑后的淤块也消除了。 白锦听后,面上满是喜色,连连点头道:“太好了,太好了,云深他可曾醒来过?我要去看他。” 流水神色一顿,帮白锦穿好鞋后,白锦起身就要走,谁知她刚走了两步,眼前一黑,险些晕倒。 流水急忙上前扶着白锦坐下,边安抚道;“白姑娘你先别急,大夫说你忧思过重,身体也极为疲累,你这才刚休息了一天,还需要多多休息,身体才能恢复。” 白锦揉了揉头,低声沙哑道:“我没事。” “白姑娘,暮公子已经无事了,你该好好休息,如此才能去照顾暮公子啊。”流水温声安抚道。 白锦冷静下来,听了流水的话,她点点头道:“是,是我太着急了。” 流水忙为白锦倒了杯热茶,白锦接过喝了口,低声道:“流水谢谢你。” 流水忙摇头,神色认真又真诚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当初是你救了奴婢,若不是你,想来如今奴婢已经被赶出太师府或是贬到柴房作活了,是你救了我,奴婢伺候你是心甘情愿的。” 白锦摇摇头,低声道;“流水你不必如此,也不必自称奴婢。” 流水却摇头,一脸坚定的道;“白姑娘,奴婢愿意伺候你,愿意照顾你,而且夫人和老爷都很担心姑娘,所以还请姑娘好好照顾自己啊。” 白锦心底感动又感激,点了点头。 休息了一会儿,白锦的头疼缓解一些,眼前也不黑了。 流水打了水,伺候着白锦洗漱之后,又让人上了早饭,吃完饭喝了药后,白锦的面色菜红润一些。 流水扶着白锦坐下,白锦感激之后,抬眼看向流水道:“流水,现在你该告诉我云深他如何了吧?” 流水神情一僵,连忙看向白锦。 就见白锦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平静了,你说吧。” 刚醒来时,白锦一直追问暮云深的情况,但流水并未多说,时不时的岔开话题,显然是不愿意告诉白锦。 此时白锦神情平静,面色也恢复一些。 闻言,流水叹了一声道:“白姑娘,暮公子他的确没事了,这是杜大人亲口说的,只是……杜大人说暮公子他伤了头部,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白锦神色一顿,面色看着倒很是平静。 流水睨了一眼白锦,见白锦如此平静,这才松了口气,紧接着她忙温声安抚道:“白姑娘,其实您也别太担心,暮公子他吉人自有天相,太医监之首的杜大人都说暮公子没事了,那一定会没事的!” 白锦听后,脸上不自禁的带上笑容,她笑着点头道;“是,流水说得对,一定会好起来的。” 见白锦也笑起来,流水心底这才放了心。 白锦歇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好一些,便要去看暮云深。 流水见白锦神情平静,心底倒放了心,便扶着白锦去暮云深的屋子。 彼时,张秀娥正在屋内照顾暮云深,见到白锦前来,张秀娥忙起身扶着白锦,嗔道;“锦儿,你怎么起来了?云深这里无事,有姨母照看着呢,你要好好休息知道不?” 白锦点点头,低声道;“姨母,我知道,我看看云深就回去休息。” 张秀娥这才放了心,她扶着白锦坐在床边,又回头吩咐流水道:“流水,跟我去看看云深的药熬好了没有。” 流水忙点头,扶着张秀娥离开屋子。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剩下白锦和暮云深二人。 此时的暮云深神情平静的躺在床上,他的面色比昨日要好了许多,但却已然紧闭双目,不曾醒来。 白锦缓缓伸手握住暮云深的手,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脸贴在暮云深的手背上,抬眸望着暮云深,低声道:“云深,你要快些好起来。” 少时,白锦将暮云深的手放下,而后缓缓倾身,眼睛微闭,朱唇在暮云深微凉的唇上碰了碰。 “云深,快些好起来,我等着你。”  白锦将偷靠在暮云色胸前,感受着暮云深的心跳,她才能安心一些。 第七百二十七章 不孝子 少时,白锦从屋内出来,张秀娥和流水忙迎上去。 张秀娥握着白锦的手,望着白锦消瘦的面颊,一脸慈爱心疼的说道:“锦儿,云深这里有我们,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若云深看到你如此消瘦,必会心疼,兴许还会怪姨母没有照顾好你呢。” 张秀娥自然是说笑的,但是白锦知晓张秀娥是真心关心她。 她点头道:“多谢姨母关心,我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喝药。” 张秀娥这才笑起来她,她抚了抚白锦的脸颊,温声道;“这才是好孩子,回去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来照顾云深 。” 白锦点头。 目送白锦离开,张秀娥这才转过头去,抬袖抹了抹眼泪,低声喃喃道;“菩萨保佑,云深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 之后的日子,张秀娥每日亲自照顾暮云深,白锦休息了两日后,身体也渐渐恢复,开始同张秀娥一起照顾暮云深。 太医监的杜大人时不时的来看看暮云深,每次为暮云深检查完后,杜大人都道她们照顾的很好,暮云深体内的内伤已经全部康复,如今还不醒来, 应还是脑内的伤势。 淤块已经清除的差不多,杜大人只道近日,暮云深应该就会醒来。 白锦和张秀娥等人有了盼头,每日尽心照顾暮云深,只望暮云深能快些醒过来。 这一日,高江云来到太师府门外,在门外他迟疑半天,还是没有进去。 听到消息的张秀娥得知后,显是很高兴,她不仅高兴着啐道;“这臭小子!都多久没来我看和老爷了?” 一旁的流水忍不住笑着道;“夫人,二公子也是怕回来在被赶出去吧。” 张秀娥抬眼睨了一眼流水,目中倒是没有责怪之意,只哼了一声道;“哼!他做出那种事情!不赶他赶谁?!” 话是这样说,但张秀娥心中又怎会不心疼么? 高江云毕竟是她的儿子啊。 说完,张秀娥又不放心的问道;“那臭小子可走了?” 流水笑着摇头。 “哼!不开门,他就不会自己进来吗?又不是不认识自己的门!”张秀娥啐道,双目朝外望着,一脸担忧之色。 “夫人!夫人!”有丫鬟快步跑来,一脸激动又震惊的说道;“夫人,老爷和二公子一同进府了!” 张秀娥亦是一脸震惊,要知道当初高江云同那男人离开太师府时,是被高渊给赶出去的,当初高渊还曾言高江云再不是他高渊的儿子,不是太师府的二公子。 当初高江云可是将高渊气的不轻,张秀娥知道高江云此举显是伤了高渊的心,但儿子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和选择,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真的么?”张秀娥听后显是极为高兴,她出去迎接,走了不多时,就见高渊和高江云大步走来。 看到高江云,张秀娥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高江云快步走来,躬身道;“娘……” “臭小子!”张秀娥啐了口,哽咽斥道:“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不认识自家家的大门了!” 高江云挠挠头,干巴巴的说道:“我怕爹娘会不高兴……” “那你现在怎么不怕我和你爹不高兴?”张秀娥说着眼眶就红了,高渊看着连忙走鬼去,将张秀娥揽在怀中,低声软语的安抚张秀娥,边为张秀娥擦眼泪。 安抚完了,高渊抬头,一张威严的脸顿时黑下来。 高江云:“……”方才对自己还是一脸慈爱呢。 “还不跟你娘道歉!”高渊沉声道。 高江云见自己母亲如此,心底亦是不好受。 他连忙拱手道;“娘,对不起,孩儿知错了,您别伤心了。” “您若不解气,便打孩儿吧!孩儿站着绝不躲!”高江云一脸认真道。 张秀娥天眼瞪着高江云,啐了口道;“呸!你要是不躲,你还是老二吗?!” 高江云嘿嘿笑了笑。 张秀娥也跟着笑起来,她缓步走到高江云面前,抬手抚着高江云的脸,哽咽道;“臭小子,多日不见,你都瘦了……” 高江云连忙道;“娘,您才瘦了,是我不好,日后孩儿绝不会让娘伤心,不过……”高江云看了一眼张秀娥,又看向高渊,随即垂眸,低声道;“只要你们不在生我和阿雪的气。” 高渊和张秀娥听到阿雪这个名字时,面色有些僵硬,但好在高渊并未发火,而张秀娥也只叹息一声,没有多说。 “江云你来了正好,去看看锦儿和云深吧。”张秀娥叹道。 高江云忙道:“娘,我就是来看锦儿的,他们现在可还好?” 提起白锦和暮云深,张秀娥的眼眶再次红了。 眼看着张秀娥又要落泪,高渊也黑了脸,高江云面皮抽了抽,忙道:“娘,您先别哭,先带我去看看锦儿啊。” 张秀娥嗔了一眼高江云道;“真是个不孝子!” 一家人笑闹几句,气氛却极为融洽。 看得出,高渊和张秀娥已然原谅高江云,而高江云心底也是高兴的。 张秀娥带着高江云来看白锦二人,正巧白锦正在屋内照顾暮云深。 见到高江云,白锦自是高兴不已。 待见到床上昏睡的暮云深后,高江云叹了声,道;“暮兄弟你可要早些醒过来,不然我的徒儿因为你天天抹眼泪,我这个当师傅的可是会心疼的,到时候等你醒过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白锦和张秀娥听着,终是笑了笑。 据杜大人的意思,暮云深近几日就会醒,身体也应该有反应了,但暮云深还是整日的昏睡,并为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高江云同白锦说了会儿话,因怕阿雪担忧,便要离开太师府。 张秀娥显是极为不舍,她瞪着高江云,低声斥道;“刚回来就走,你可真是娘的好儿子!” 高江云嘿嘿笑了两声,但他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不然阿雪会担忧不放心。 “娘,过几日我在来看你和爹。” 张秀娥和高渊对视一眼,眼底有光芒闪过,而后就见张秀娥看着高江云道:“江云,有时间,你带着那个……那个人来吧,让我和你爹也见见他。” 高江云显是很激动,忙道;“爹,娘,你们,你们真的愿意……” 张秀娥点点头,她转眼看着暮云深屋子的方向,低声叹道:“你是爹娘的儿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人声数十载,娘不想让自己后悔。” 高江云停了张秀娥的话,心中不感动是假的。 他竟是忍不住湿了眼睛,抬袖擦了擦眼角,抬头看向张秀娥和高渊道;“多谢爹娘成全!你们可比我原来的世界那些人开明多了!” 高江云激动之下,脱口道。 张秀娥和高渊面上露出一丝疑惑,紧接着就听张秀娥笑着嗔道:“你这孩子,怎么竟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什么叫你们那的世界?” 高江云一脸尴尬的嘿嘿一笑,好在张秀娥和高渊已然习惯了高江云的不同寻常,也没有多想。 “爹,娘,过几日我便带着阿雪过来,不过阿雪性子闷沉,胆小,你们莫要吓着他才好。”高江云温声道。 张秀娥抬手点了点高江云的额头道;“你个臭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说完,张秀娥又愣了愣,她这是有了媳妇儿呢?还是招了个女婿呢? 不管如何,高江云和家中的关系缓和,这也是这段日子让人开心的事情吧。 自白锦身体好后,便每日同张秀娥轮流着照顾暮云深,当然,大多时候还是白锦在照顾暮云深。 之后的几日,太医监的杜大人也来看暮云深,每次为暮云深检查过后,杜大人只摇着头,对白锦和张秀娥道:“暮公子内伤外伤都以恢复,脑后淤块也已消散,按理说该醒来了……” “可云深他一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啊。”张秀娥神色担忧的急切问道。 杜大人又为暮云深细细检查了一边,终还是摇头道:“暮公子身体强健,身体恢复极快,这一直不醒来……老夫着实是检查不出啊。” 白锦听后,心底虽沉,却还是躬身谢了杜大人。 不管如何,杜大人都救了暮云深,如今暮云深不醒,他们便等。 杜大人摇头叹道:“都是老夫学艺不精,一时检查不出暮公子为何迟迟不醒来……” 张秀娥忙道;“杜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已经救了云深的性命,如今不醒来,兴许还不到时候吧……” 杜大人乃是太医监之首,乃是京城内医术最好的大夫,若杜大人都检查不出,那便无人能检查出了。 待送走杜大人,张秀娥回到屋内,入目就见白锦坐在床边,紧握着暮云深的手,脸颊贴着他的手背,静静的望着昏睡的暮云深。 一时间,张秀娥鼻子有些酸,她忙转过头抬袖擦了擦眼泪,二转缓步走到白锦身边,温声道:“锦儿,别担心。” 逼近闻言抬头看向张秀娥,面上不见任何悲伤之色,温和的笑了笑道;“姨母,我不担心。” “我知道,云深他一定会醒来的。”言语轻柔又坚定。 张秀娥心中很是不好受,她嗯了声,垂眸看向紧闭双目的暮云深,不由出声道:“云深!你还不赶快醒来!你便忍心我们为你整日担忧伤心吗?” “你便忍心锦儿整日为了流泪,整日的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的伤心难过吗?” 张秀娥知道白锦虽然这样说,但她心中又怎能好受呢?  “云深,你快些醒来吧。”张秀娥擦着眼泪,叹道。 第七百二十八章 很喜欢你 白锦紧握着暮云深的手,脸颊贴着他的手背,缓缓闭眼,低声道:“云深,快些醒来吧。” 时间缓缓而过,翌日,白锦依旧像往常一般照顾暮云深,将药熬好,白锦端着药正要回暮云深的院子,却听到不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声。 孩子?哭声? 太师府怎会有孩子的哭声? 忽然,白锦想到什么,犹豫一瞬终是走过去。 “……哭!哭什么哭!”一名丫鬟一烦躁和不耐,抱着怀中的婴儿的低声嘟囔道。“红儿,再怎么说他也是小皇子,咱们作奴婢的怎能如此说话?”一旁的丫鬟低声大。 “呸!还小皇子!他若是小皇子,为何现在还不将他送回宫中?”那丫鬟红儿一脸鄙夷道:“我看保不准他根本不是什么小皇子,说不定……是那位白姑娘的私生子呢!” “红儿慎言!”另外的丫鬟一脸震惊,斥道:“那位可是主子,咱们可不能胡说八道若让夫人听见,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红儿撇撇嘴,想到张秀娥对白锦的宠爱,倒也真的不敢再说什么。 “哇哇!” 怀中婴儿大哭着,红儿面色更是不耐,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道:“哭!哭什么哭!再哭将你扔进池塘里!” 白锦走到二人身后,将二人方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哭泣的婴儿应该就是邓妃的小皇子吧。 自他们回来后,因为要照顾暮云深,是以早已小皇子给忘记了。 可这都好几日了,为何小皇子还是没有送回去。 之前白锦也照顾了一段时间那小婴儿,想到那会对着自己笑孩子,白锦心头一片柔软。 “将孩子给我吧。”白锦忽然道。 两名丫鬟听到身后的声音,二人身体一僵,连忙转身,待看到面前站着的白锦后,二人神色一变,噗通一声跪下,颤声道:“白姑娘……” 尤其是那红儿,面色煞白,身体颤抖。 这白姑娘可是深受太师夫人宠爱,她方才说的那些话若是被白姑娘听去,那白姑娘不得责罚她? 越想越害怕,双手也愈加用力的抱着那婴儿,感受到疼痛,婴儿哭的更为大声。 此时此刻,红儿很想捂住这孩子的嘴。 白锦垂眸看着红儿怀中的孩子,听着他激励的大哭声,白锦心底很是担忧。 她走过去,将药碗递给一旁的那丫鬟,而后弯身从怀中接过小皇子。 也的确神奇,白锦抱着小皇子一会儿,他便不哭了,他虽然瘦小,却生着一对讨人喜欢的酒窝,此时正咿咿呀呀的对着白锦笑。 白锦看的满心欢喜,心底的郁结便少了许多。 她抱着小皇子,垂眸看向那红儿道:“我来照顾小皇子,若夫人问起来,你便如实回答。” 那红儿连忙点头道:“是,奴婢遵命。” 白锦抱着小皇子转身要走,又忽然停下。 她微微转头,垂眸看着红儿道;“你既身为太师府的丫鬟,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不然,不但会给你们自己惹来麻烦,还会连累太师府。” 白锦神情淡漠,声音虽温和,但周身气势却一点都输于张秀娥。 那是一种清冷淡漠的气质,还略带了一丝威压。 红儿吓的急忙磕头道:“奴婢明白!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锦抱着小皇子,一旁的丫鬟则忙端着药跟在白锦身后。 一路上,小皇子不在大哭,反而抓着白锦的手指咿咿呀呀玩儿,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身后跟着的丫鬟,很是惊奇,她忍不住道:“白姑娘,小皇子很喜欢你呢,方才奴婢和红儿哄了半天也没有哄好……” 说完丫鬟忽然想起方才一幕,连忙住了嘴。 白锦笑了笑,温声道:“小皇子很聪明。” 这么小的孩子,别人逗他玩儿,让他笑他当然会很开心,若一直出言呵斥,这么小的孩子自然会被吓哭。 回到屋内,白锦便将小皇子放在床上,让丫鬟出去后,白锦扶着暮云深坐起身,喂他吃了药,期间,小皇子便一个人躺在床上扑腾着玩儿,还时不时的咿咿呀呀笑着。 将暮云深扶着躺下后,白锦坐在床边,逗着小皇子,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小皇子抓着白锦的手指玩儿,白锦垂眸看着,不禁低声喃喃道:“小皇子,你说云深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你还记得他吗?之前他会一直逗你笑呢,唔,你肯定忘了……” 小皇子咿咿呀呀着,似在回答和白锦的话,一大一小,便这么玩儿着,倒是也开心。 就在这时,暮云深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然白锦因同小皇子玩儿并未发现。 小皇子咿咿呀呀着,忽然他松开白锦的手,用力翻身似要往上爬。 白锦看的惊奇,小皇子如今也不多快满月,一般的婴儿只知吃奶,然这小皇子竟然这么早的便会翻身了。 白锦倾身双手轻轻的拖着小皇子的身子,让他反过来。 下一瞬,就见小皇子抓着暮云深的手指吃起来。 白锦看到顿时噗嗤笑出声,低声道:“你个小吃货,你是不是饿了?” 白锦自言自语问着,小皇子当然不会回答白锦。 白锦在屋内看了一圈,而后出门吩咐外面的丫鬟拿一些牛乳来。 小皇子如今生活在太师府内,婴儿吃的牛乳自是不可少的。 很快丫鬟拿来牛乳,白锦将牛乳热好以后,鼻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味。 白锦端着牛乳来到床边,将小皇子抱在怀中,舀了一勺子牛乳一点一点喂小皇子吃着。 小皇子显是饿了,吧唧着小嘴啧啧吃着,吃的很香。 白锦很耐心的一点一点喂小皇子吃着牛乳,一时间屋内四处都飘散着牛乳的香味。 白锦看小皇子吃的开心,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很好吃么?” 屋内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低沉声音,白锦本能的点头道:“很好吃啊。” 说完,白锦神色猛的僵住,紧接着,她缓缓转头,就见本是昏睡的暮云深此时正睁着眼睛,目露温柔笑意的望着白锦。 白锦嘴唇微张,甚至有些颤抖,她黑眸渐渐染上眼泪,低声道:“云深……” 见白锦哭,暮云深剑眉一皱,声音沙哑着道;“锦儿别哭……” “云深,暮云深你终于醒了……”白锦神情激动,喜悦,一时间手中一松,碗便摔在地上,也幸好碗内的牛乳已经喂完。 怀中的小皇子咿咿呀呀着,白锦忙将小皇子放在床上,倾身过去扶暮云深,边颤声道;“云深,你感觉怎么样?身体痛不痛?难受不难受?我,我去叫姨母他们……”说着就要走。 暮云深忙伸手握住白锦的手,他的嗓子因长时间的不说话,变的干涩沙哑,低声道“锦儿,我没事,你别走……” 白锦垂眸看着暮云深紧握自己的那只手,眼睛再次红起来。 她缓缓坐在床边,看着已然醒来的暮云深,双目染上累意,低声哽咽道;“云深,你终于醒来了……” 暮云深缓缓伸手为白锦抹了抹眼泪,声音沙哑温柔的缓缓道:“我醒来了,让我的锦儿为我担心了。” 白锦忙伸手我覆在暮云深的手背上,神色似哭似笑,双眸凝视着暮云深,低声喃喃道;“云深,你终于醒来了,终于醒来了……” 感觉到白锦极致的悲伤,暮云深心底亦很难过。 他缓缓抚着白锦的面颊,低声道;“锦儿,别哭……” 白锦连忙摇头道;“我不哭,我只是高兴……” 暮云深想要起身为白锦擦眼泪,谁知刚要起身,就觉胸前一阵闷痛。 白锦看到,神色很是着急担忧,忙去检查暮云深的身体,边急切问道:“云深,你怎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暮云深却不然伸手一把将白锦抱在怀中,低声道;“我没事,我只是……很想你。” 白锦还在担心暮云深,闻言,她身体顿了顿,也缓缓伸手环抱着床上的暮云深。 他们彼此紧紧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白锦的眼泪再次不禁的落下来。 “云深,你吓死我了……”白锦紧紧拥着暮云深,低声哽咽道。 “是我不好。”暮云深抚着白锦的头发,抬头在白锦的额前轻轻吻了一下,低沉沙哑的说道:“是我不好。” 白锦缓缓抬头,同暮云深对视着。 寂静无声的屋内,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婴儿的咿呀声。 暮云深缓缓伸手抚摸着白锦的面颊,黑沉的眸中满是柔情和怜惜。 “锦儿,你瘦了。”暮云深低缓沙哑的缓缓说道:“都是我不好。” “你知道便好。”白锦望着暮云深,低声道:“所以你要快些好起来。” 暮云深微微抬头,在白锦唇边落下一吻,低沉温柔的说道:“好。” 对视一会儿,二人面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暮云深醒来,他终于醒来了。 白锦缓缓低头,让自己靠在暮云深的胸前,听着暮云深的心跳声,唇角缓缓弯起来。 “咿呀……哇哇……” 忽然,那自个儿玩儿的小皇子就哭起来。 白锦和暮云深愣了愣,随即白锦忙起身去看,就见小皇子一个人趴在地上,呜哇的大哭,看着好不可怜。 白锦忙将小皇子抱起来,低笑着:“小皇子真是个福星。”说着,白锦抬眼看向暮云深,笑着道:“他一来,你便醒了。”  暮云深也笑了笑,他缓缓伸手抚了抚小皇子的小胖手,低声道:“是啊,当初你被掳走时,我也是听到他的哭声才赶过来。” 第七百二十九章 对你的心 小皇子躺在他们二人之间,两只小胖手抓着白锦的手指,还要去抓暮云深的手指。 暮云深看到也笑了笑,便也伸出手让小皇子抓着,小皇子抓着他们二人挨在一起,然后张开小嘴巴便要将他们二人的手放进嘴里。 白锦看到,不禁笑起来,暮云深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二人的视线望向彼此,唇边的笑容便愈加的轻柔。 “锦儿……”暮云深见白锦那微红的眼睛,消瘦的面颊,低声道:“让你受累了,你看你为了照顾我,消瘦了好多……”目中满是愧疚和心疼。 白锦望着他笑起来,低声道;“你若心中心疼我,便快些好起来。” 暮云色很难笑着点头。 叩叩叩! 这时屋门敲响,白锦忙起身去开门,就见流水扶着张秀娥在门外。 看到白锦,张秀娥忙问道:“锦儿,我听说了小皇子的事情,他可有事?” 不管小皇子将来如何,他的身份都是小皇子,是皇族血脉,如今在他们是府住着,她们作为臣子就得好好照看着小皇子。 若小皇子有个闪失,他们太师府一府的人都逃脱不了干系,这也是张秀娥得知后愤怒的原因,那丫鬟目光短浅,又是个黑心的,险些害了太师府。 白锦摇头,温声道:“姨母,您放心,小皇子没事,他刚吃了牛乳,现在正跟我们玩儿呢。” “好,好。”张秀娥一时间没有注意到白锦的话,得知小皇子没事,她这才舒了口气。 “对了,云深怎么样了?”张秀娥心中忧心暮云深,倒是也没有多注意白锦面上的神色,她问完,又叹了声道;“也不知道云深何时才能醒来,那杜大人不是说近几日就能醒来么……” 白锦抿唇笑了笑,也没有说破,而是上前扶着张秀娥道:“姨母,我们进去看看云深吧。” “好。”张秀娥点头边道:“锦儿,这几日你辛苦了,明日你好好歇息,姨母来照顾云深……” 白锦没有回答,而是扶着张秀娥来到窗前,温声道:“姨母,您看。” 张秀娥本同白锦说这话,闻言,她缓缓转过头,看到床上已然睁开眼的暮云深,还有那抓着暮云深手指玩儿的小皇子,登时愣在原地。 暮云深心底一阵难受,他知道他昏迷这段时日,都是白锦和张秀娥夫妇二人照顾着他,他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动,更多是感激。 “姨母。”暮云深声音有些低哑,低声道;“我醒了。” “……云,云深!”张秀娥回过神,神色间满是震惊和兴奋,颤声道:“你,你终于醒了!” 说着,张秀娥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暮云深的手,哽咽道;“你个臭小子,你可算是醒了!” “你可知道你昏迷的这几日,可将我和锦儿吓坏了!锦儿因为你还晕过去一次!你,你真是……”张秀娥哽咽着道:“幸好,幸好你小子醒了!” 暮云深听到白锦因他晕倒过,目中登时充满愧疚和心疼之色,忙看向白锦。 白锦却笑着摇头,安抚道;“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张秀娥也知道自己说多了,她忙点头道:“你放心,锦儿她没事。” 暮云深醒来,张秀娥等人高兴激动的不行,张秀娥更是激动的哭出声,她抬袖擦了擦眼泪,忽然想起啥,忙怼身边的流水道:“快去将云深醒来的消息告诉老爷!” “哎!”流水也一脸高兴的出了屋子。 张秀娥坐在床边,嘘寒问暖,一会儿问暮云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会儿又问暮云深饿不饿,渴不渴,总之就如母亲一般照顾着暮云深,直让暮云深心底熨帖又是感动。 这种被亲人照顾,忧心的感觉,很好,很好。 白锦便站在张秀娥身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心底也一片安宁。 暮云深醒来了,他终于醒来了。 张秀娥一番询问后,心中还是不放心,便着人去请杜大人来为暮云深复诊。 恰巧这时,高渊也从朝中回来,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杜大人。 原来今日上朝高渊下朝时正好同杜大人碰面,二人便谈起了暮云深,得知暮云深还未醒来,杜大人心中亦是忧心,便同高渊一同来了太师府。 谁知高渊一回来,便见丫鬟流水蹬蹬蹬跑来怼高渊道:“参见老爷,老爷,暮公子醒来了!” 流水满面喜色,倒也真心替暮云深高兴欢喜,暮云深醒来,白姑娘和夫人终于不用每日愁眉不展了。 高渊和杜大人一听,满面喜色,道:“果真?” 流水连连点头。 高渊和对视一眼,目露欣喜,忙快步朝着暮云深的院子走去。 待进了屋内,果然见暮云深醒来,而张秀娥和白锦正同暮云深说话呢。 “云深!”高渊大步走来,一脸欣喜关心道;“你总算醒来了!” “姨父。”暮云深见到高渊,身体动了动想着起身行礼,高渊忙道:“你别动,杜大人请你帮云深看看。” “好,好。”杜大人见暮云深醒来自然也是高兴的,毕竟这暮云深可是圣上钦点他来诊治的。  杜大人为暮云深检查一番,又询问了几个问题,而后他起身拱手对高渊阁张秀娥道:“大人,夫人你们放心,暮公子身体并无大碍,脑后的伤势也恢复的很好,不过因为他这段时日一直卧床休养,是以 身体周身会有疼痛之感,不过这很正常,待他好一些,便可下地走动,一开始不要走的太多太远,慢慢的在加长时间,如此,暮公子的身体便可恢复。” 高渊和张秀娥二人听后很是高兴,急忙行礼感谢杜大人。 暮云深虽躺在床上,也知晓是这位杜大人救他,他目露感激,恭声道:“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应该的,应该的。”杜大人笑着道:“我既是大夫,自该救治病人,暮公子你如今醒来,却也要谨记方才老夫所交代的,切莫不可逞强,一开始不可多动。” 暮云深神色认真的点头道:“多谢杜大人提醒,云深记住了。” 杜大人这才点点头,他交代一番,这才离开太师府。 暮云深醒来,太师高渊和张秀娥很是高兴,照顾暮云深也极为上心。 暮云深虽然醒来,但需要好好养身体,尤其是头部的伤势还需静养几日,之后在下地行走,每日倍增一些步子。 这些都是杜大人交代的,张秀娥等人便所遵着杜大人的不让暮云深下床走动。 也好在暮云深身体底子好,躺了几日,便开始下地行走,一开始是在屋内,之后便在院子内。 一转眼已五六日过去了,暮云深的气色也渐渐好了。 这一日,白锦扶着暮云深在院内走了一会儿,因为天气清爽,白锦便搬了一个藤椅在院中,扶着暮云深坐下后,白锦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关心问道:“云深身子感觉如何?头可还疼?可还有恶心之感?” 暮云深神色温柔的摇头,他抬手抚了抚白锦额头的汗水,柔声道;“我很好,你别担心。” 之前暮云深多走了几步,头部便有些头痛,还伴有恶心之感,可吓坏了白锦,白锦本是要去请杜大人,不过暮云深只道他只是因为走多了,稍作休息便可。 之后,白锦一直盯着暮云深走动,并不让他超过时间,如此,头痛倒是未曾犯过,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 “锦儿,这几日辛苦你了。”暮云深双眸深深的凝视着白锦,柔声道;“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累……” “呸!”白锦啐了口打断暮云深,抬眼瞪着他道:“若现在唤作是我受了伤,你可还会如此对我?” 暮云深神情立时紧张起来,他点头道:“那是自然,不过,我怎会让我心尖儿上的人有危险?” 白锦心底一阵暖洋洋,她伸手覆在暮云深的手背上,望着暮云深的眼睛道:“那便是了,傻瓜,我对你的心和你对我的心是一样的啊。” 庭院中偶有微风拂过,却静谧温馨。 二人对视着,渐渐的,暮云深眼眸微深,低声唤道:“锦儿……” 眼看着暮云深的唇就要亲到白锦唇边,白锦也缓缓闭上眼睛,未曾躲避。 踏踏踏! 忽然庭院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且还伴随着一个婴儿的啼哭声。 白锦和暮云深立时回神,白锦立马扭过去头去,面颊一片嫣红,暮云深也低咳一声,看着很是不好意思。 此时此景,正是柔情蜜意好时候,他们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却被人破坏了,唉…… 暮云深心底不仅感叹着,不过好在他身体很快就好了,也不必锦儿为他整日着急担忧了。 丫鬟流水抱着怀中的小皇子快步进入院内,因为着急,倒是未曾注意到白锦和暮云深脸上的神色。 “见过白姑娘,暮公子。”流水进了院内,见他们就在院内,忙福身行了礼。 听到流水怀中婴儿的啼哭声,白锦忙站起身,问道;“小皇子怎么一直哭?可是饿了?”  自从赏赐那丫鬟暗地里议论小皇子,张秀娥便不再让其他人照顾小皇子,而是交给了贴身丫鬟流水。 第七百三十章 假死药 流水忙摇头道;“一个时辰前奶娘才喂饱小皇子,但小皇子吃饱以后还是哭,奴婢又喂了一些牛乳,小皇子却没有进食,而是一直哭,奴婢想着小皇子是想白姑娘了,所以……” 这段时日,白锦也跟着一起照顾小皇子,每一次,白锦一抱着小皇子,这孩子便不哭了。 白锦将孩子抱在怀中,逗弄了一会儿,小皇子果然不在哭了。 流水见着,不知不觉笑起来,也松了口气。 “白姑娘,小皇子果然实在找您呢。”流水感叹道。 小皇子倒是聪明,虽然小,但似乎已经认识白锦,或者闻出了白锦的气味,只要白锦抱着小皇子,小皇子便很开心。 流水见白锦照顾着小皇子,又见暮云深在院内歇息,便专色和你去为他们二人拿一些茶点。 白锦抱着小皇子坐下,逗弄几句,见小皇子抓着她的手咯咯笑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抬眼看着暮云深,神色很是温柔,低声道;“云深,你看小皇子似乎又长开了一些。” 暮云深垂眸看去,可不,小皇子虽是早产,身体不足,但好在小皇子吃得多,身体倒是长得快。 再者,婴儿的身体北京就每一日都在发生着变化,这就说明,小皇子的身体长得好。 暮云深也伸出手逗弄小皇子,小皇子便很开心,他抓着白锦和暮云深的手指,咿咿呀呀的似在同他们说话。 望着这样一个美好又可爱的小婴儿,白锦和暮云深的神情都忍不住的柔和下来。 忽然,暮云社抬头望着面前的白锦,他望着白锦那柔和而包容的神情,唇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加大。 “锦儿,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幸福。”暮云深低柔道。 白锦闻言,抬眼白了暮云深一眼道;“那是自然。” 顿了顿,白锦忽然反应过来,抬眼瞪着暮云深,嗔道:“不要脸!谁要跟你生孩子!” 虽是如此说着,但白锦唇边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暮云深一本正经道:“你是我暮云深未过门的娘子,不跟我生孩子咋能行?” 白锦望着便笑起来,这时,她怀中的小皇子也自己咯咯笑起来,那样子看着就像是能听懂他们二人之间的话。 白锦和暮云深垂眸去看小皇子,眉宇间都染上了意思温柔之意。 自从小皇子跟了白锦后,便不在哭了,流水在旁侍候了会儿,想着自己去照顾小皇子,也好让白锦歇息。 谁知道流水刚抱着小皇子,小皇子便呜哇的哭起来。 流水无奈道:“小皇子,你这是缠上白姑娘了么?”说完,忽觉她不敢妄议小皇子,连忙住嘴。 白锦笑了笑,再次接过小皇子。 眼看着夕阳西下,这两个时辰,小皇子同白锦二人倒是玩儿的高兴。 踏踏踏! 远处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伴随着一道浑厚关心的声音:“云深,今日身体可有好些?” 见是高渊,暮云深忙起身,道:“好了许多。” 高渊忙让暮云深坐下,他关心的询问几句,又见暮云深神色极好,这才放了。 一转眼看到白锦怀中的小皇子,面色沉了沉。 看到高渊神色,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她哄着小皇子睡着后,便将小皇子交给流水。 流水也很有眼色,知道他们要谈话,便抱着小皇子离开。 高渊坐下,威严肃穆的面上神色微沉,目中更隐隐有担忧之色。 “姨父,如今我们回来京城也有将近半月之久,不知小皇子何时才会回宫?”暮云深低声问道。 高渊叹了声,抬眼看向白锦和暮云深,摇着头道;“回不去了。”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微微皱眉,心底不安更大。 自他们回来后,高渊便将来时的事情禀报圣上还有安皇后。 圣上得知邓妃是趁大火偷偷离开,勃然大怒,又得知邓妃等人竟逃到了大隋,更是雷霆震怒,圣上本要治罪,不过听到邓妃已然身死,还是被仲伯害死,最终只是长叹一声。 而关于小皇子的事情,因为这一次救白锦和暮云深,是同安皇后太子那边联手,安皇后特地交代,要灭了小皇子的口,是以高渊便只能欺君一回。 安皇后怎会放过邓妃的孩子?邓妃虽身死,但是她留下来的孽种总会是个麻烦! 不管这小皇子能不能长大,只要他长大,得知自己的身份,得知邓妃的遭遇,又怎会不向安皇后和太子报复? 是以在这个仇人还未长大之前,便将他灭口!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了然。 其实,安皇后会如此安排,他们也是早就料到的。 若说以前,白锦得知小皇子会被赐死,心底虽会难过却也不会多想其他。 可这一路上,都是她和暮云深在照顾小皇子,回到太师府亦是他们二人,这时日长了,便也多了感情。 得知安皇后的意思,白锦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 小皇子虽是个皇子身份,但他如今只是一个人事不知的孩子,将一个孩子如此掐死在襁褓中,着实让人……无法接受。 “姨父,不能救小皇子么?”白锦低声迟疑问道。 高渊抬眼看着白锦,那双温和慈爱的眸中露出一丝苦涩,道;“让姨父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姨父自是做不到的。” 如今高渊就是敷衍了安皇后和圣上那里,他知晓,若是他将这孩子交给圣上,必会惹怒安皇后,即使安皇后现在不会治他们太师府的罪,将来总会找个理由治罪。 但若听信安皇后的话,将小婴儿就如此……高渊即使在杀伐果断,却也无法对一个婴儿下手。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默然一瞬,暮云深出声道;“姨父,或许有折中的法子。” 高渊同暮云深对视,低声道:“云深,姨父知道你的意思,你想用障眼法,可是皇后娘娘是要亲眼看到婴儿的尸体,不然……”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忧愁了。 刚出生的婴儿都是家中的宝贝,都是尽心照看着,自不会让孩子有个不测。 所以让他们一时间找个替代的孩子,那也是不可能。 暮云深剑眉紧皱,面色沉思。 高渊道;“锦儿,云深,我知晓你们一直尽心照顾小皇子,同他自有些感情……” 但其实,将一个婴儿带回太师府内,这么些时日了,高渊同小皇子也是有些感情的。 看着那样一个小婴儿一日一日的长大,如今却面临身死的危险,高渊心中怎能不难过? 更何况,白锦和暮云深还有张秀娥都极喜欢小皇子。 张秀娥更是将小皇子当做自己孙子一般疼爱,找来最好的奶娘。 “姨父,一定会有办法的。”白锦低声道。 若要小皇子平安,就只能暗渡陈仓瞒骗安皇后和太子,将小皇子救下,可如今他们却不知该如何办。 “姨父会在想办法的,你和云深便不要多想了。”高渊本是来看暮云深的,如今见着暮云色很难身体日渐康复,也便放心了。 他道:“小皇子的事情,姨父在想想其他办法……” 若救小皇子,就可能会搭上他们太师府全部人的性命,可若不救,恐怕一生都会难安的。 就在高渊沉着脸离开时,白锦目光一亮,起身怼高渊道:“姨父,我想到一个办法。” 高渊闻言,忙转身双目直盯着白锦,目中满是期待和慈爱问道;“锦儿快说。” 白锦的聪明剔透,是高渊一直看在眼中的。 如今他们都酥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将希望落在白锦身上。 暮云深亦忙问道:“锦儿,你有何办法?” 白锦缓缓道;“我师傅曾给我过一本医术,我虽不曾研习医术,不过我看过那本医书,医书博学我曾在上面看到过一种药。” 高渊和暮云深有些不明,还是忙问道;“什么药?” “假死药。”白锦道。 暮云深和高渊对视一眼,二人沉黑的眸中一亮,随即高渊又皱眉道;“假死药?这世上果真有假死药?” 白锦摇头,她低声道;“我只是在医书中看到过,医书上有详细的过程记载,或许我们可以一试。” 假死药,瞒天过海,若能成功,那么小皇子便可得救。 白锦只是略懂医术,那假死药也是在医书上曾看到过,若真的要做出假死药,必然还是需要以为医术高明的大夫。 高渊沉思片刻,缓缓道:“我倒是认识一个江湖野郎中,且他医术高明,四处行医,不在京城,若是如此,我倒是可以着人去请这位郎中过来。” 说做就做,高渊嘱咐一番后,便快步离开。 天色渐黑,白锦扶着暮云深进入屋内,二人面色却不见方才无忧。 “云深,其实我心中还是担心。”白锦扶着暮云深坐下,自己则坐在暮云深身旁。 屋内点了灯,白锦微微垂首,低声道;“医术上所记载的假死药若无用,或者……”有毒性,那他们就是害了小皇子。 暮云深伸手将白锦抱在怀中,黑沉的目光望着幽幽烛光,低沉又温柔的说道;“锦儿已经想到很好的法子来救小皇子,事在人为,既有假死药,想来它定是有作用的。”  有个法子总比没有法子要强。 第七百三十一章 明珠蒙尘 高渊身为太师,为官几十年,不管是官场还是江湖,总是有些认识的人。 就比如这江湖野郎中,他派出太师府侍卫去追查,不过三日,便传来消息。 也是他们运气好,这位江湖野郎中恰巧云游到京城不远处的一带,待侍卫将高渊的信物交给那郎中后,郎中倒是没有犹豫,跟着侍卫便来到太师府。 因这件事设计宫廷秘辛,高渊同这位郎中虽是故交,但也需将事情全部告诉郎中。 郎中是一个年约四十所有的男子,他身体极为消瘦,但红光满面的,一看便是个身体好的。 听闻高渊说的,这人双目大亮,直盯盯的望着高渊道:“大人,你是说假死药?!” 显然,郎中只将这三个字听进去了。 高渊知道郎中的性子,叹了声点头道:“是,假死药,闫之,你可愿意帮我?” “自然,自然,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本就一直想着报道大人,如今正是时候,只是……”郎中闫之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高渊道:“可否让我看看那医书?” 他行医也有几十年了,曾听过一本医书,上面记载许多治病良方,甚至提到假死药,他云游在外一直想寻找这本医书,没想到如今竟在太师府内。 太师见他如此,也知道他性子,笑着点头道;“可以,跟我来。” 高渊同闫之来到暮云深院内,正巧,暮云深正在院内走着。 今日,暮云深多走了一会儿,身体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很快,暮云深的身体就会恢复。 这时,白锦手中端着一杯热茶,走出来将热茶递给暮云深,见暮云深一头的汗,忙用帕子擦了擦。 暮云深喝了口茶,垂眸神色温柔的笑了笑。 “咳!” 高渊在院外咳看一声,白锦和暮云深忙转头看去,就见高渊还有他身后一人来到院内。 “云深,锦儿,这位便是我同你们说过的郎中闫之闫兄弟。”高渊指着身后闫之介绍道。 白锦和暮云深看向那郎中,忙躬身行礼。 闫之连忙甩手道:“不必行礼,我就是个野郎中,当不得你们的大礼。”说完闫之便迫不及待的看着他们二人道;“你们,谁有假死药的医书?快拿来让我看看看!”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福身行礼道:“请姨父,先生稍等片刻。” 幸好当初她来京城时,为了以防万一,便将这医书带在身上。 本以为没用,如今竟是派上了用场。 很快,白锦从屋内走出,双手将医书递到游闫之面前。 闫之正准备接,又忽然停住,他抬眼奇怪的盯着白锦道;“如此重要之物,姑娘便如此随便给他人看?” 白锦笑了笑道:“这医书是我师傅给我的,她曾说过能读懂这本医书的定是有缘人,不过,我不是有缘人,若先生愿意看,小女自是要双手奉上。” 闫之神色一愣,他垂眸看着那本医书,双眸发亮,神色很是珍重的将医书接过,开始翻看。 期间,闫之神色从激动,到现在的兴奋,看着很是高兴喜悦。 少时,闫之将医书合上,一双目中满是精光和兴奋,道;“这医书果然是宝书,里面的确有做假死药之法。” 白锦忙问道:“先生可能做出这药?” 闫之一脸得意之色道:“那是自然,不过这假死药需一些名贵药材……” 不待闫之说完,就听高渊道:“闫之不必担心,不管多名贵的药材,我都可以给你找来。” 郎中闫之是个急性子,当下他便去了高渊为他安排好的房间研习医书内容。 在离开前,闫之还再三的询问白锦,这医书可否真的让他看。 白锦点头,道:“师傅曾说这医书记载诸多病症和医理,不过小女子愚笨,如今也只识得一些药材,若先生喜欢此书,那此书也算是没有被埋没。” 闫之听后,很是高兴,顿了一下,他又问道;“敢问令师……” 白锦神情一黯道:“师傅她云游四海了。” 如今,也不知道莫娘去了哪里,可还好。 闫之再也不多问,转身离开。 之后几日,闫之便在屋内研习假死药,期间,闫之需要什么药材,高渊都让人找来。 第三日时,闫之紧闭的屋门忽然打开,就见他一脸兴奋的拿着一个药瓶子跑到白锦的院子,大声道:“药做好了!” 白锦本是在同张秀娥说话,听见这闫之兴奋的声音,二人对视一眼,白锦扶着张秀娥出了屋子,就见闫之一脸兴奋的跑到白锦面前道;“白姑娘!这假死药我做成了!” 说完,闫之还一脸兴奋的说道;“这医书果真是杏林神书!” 白锦和张秀娥听后,亦不禁激动问道:“先生,假死药做好了?” 闫之兴奋点头,从药瓶中倒出一颗味道极为难闻的小药丸,放在白锦和张秀娥面前。 这药丸的味道实在太过难闻,白锦和张秀娥微微皱了皱眉,闫之却似乎闻不到一般,他一脸激动的让人拿来一只小兔子,而后将这药丸参到草里面,小兔子还真的是吃了。 紧接着,三人神色紧张的盯着小兔子。 过了会儿,果然见小兔子倒在笼子内。 闫之一脸兴奋道:“白姑娘,夫人,你们别急。”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那已经没了气息的小兔子竟是真的又活过来。 “果真神奇啊!”张秀娥简直不可置信,她一开始还以为这假死药是无法做出来的,张秀娥亲自将小兔子抱出来放在怀中,逗弄了几下,见小兔子还是活蹦乱跳的,竟是毫无损伤。 “神医!果真是神医啊!”张秀娥感叹道。 闫之却是挥挥手道;“主要是那本医书太过精妙,这才让我做出了这假死药。” 说完,闫之忽然又皱眉,沉声道;“这假死药若是让世人所知,怕是会引来祸患啊!” 古往今来都是怀璧其罪,若真让人世人知道可以做出假死药,那这世上可不就乱套了? 说着,闫之从怀中珍之重之的拿出那本医书,而后又垂眸深深看了一眼,这才双手递到白锦面前。 “白姑娘,医书还给你。” 闫之已然成功将假死作成,这医书虽然难得,但毕竟不是他的,而且这几日,闫之更是废寝忘食的将这医书从头到尾的都看了一遍,只觉受益良多。 还了医书,闫之虽然不舍,不过这么宝贝的医书毕竟不是他的,他自是不能拿的。 只见闫神色郑重又虔诚的看了一眼医书,而后双手将医书奉上。  白锦垂眸看了眼并未接过,而是抬眸看向闫之道:“闫大夫,我师傅曾说过,这本医书可济世救人,乃是一本上好的医书,但它在我手中,却只会明珠蒙尘,倒不如将医书送给闫大夫,如此,闫大夫可 研习这本医书,也可多济世救人,造福百姓。”  闫之听白锦如此说,顿时一张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随即又见他一脸迟疑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你果真要将这医书送给我?你可能不知道,这本医书内记载了不少医术内容,乃是当时少有的奇书,可 谓是无价之宝,你,你真的舍得?” 白锦神色诚挚的看着闫之道:“是,这本医书在我手中,之是一本医书,无甚作用,但它在闫大夫手中,便可救人。” 白锦虽曾习了一些医理,但比起闫之来说,她也只是一个门外之徒,既然这本医书如此贵重,当然应该放在能用它的人手中。 更何况莫娘也曾说过,若将来白锦碰到有缘人,便可将这本医书送出去,让他济世救人。  闫之显是激动不已,他缓缓收回手,双目激动而郑重的看着医书,而后抬眼看向白锦道:“白姑娘,你放心,这本医书放在我手中,我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定会好好研习它,好济世救人,如此,也算 是对得起这本医书。” 白锦点头,如此,也算是不辜负莫娘的期望。 假死药作成的第二日,安皇后那里便来了密旨,要让高渊将小皇子秘密带到一个地方。 高渊都知晓,安皇后这是准备要赐死小皇子。 若安皇后不亲自看到小皇子被赐死,想来她这一生都不会安生的。 高渊带着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和地点前来,少时,安皇后也身着一袭便装前来。 待见了礼后,安皇后淡淡道:“那贱人生的孽种呢?”声音虽淡,细细一听,还是能听出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也是,安皇后和邓贵妃争斗十几年了,安皇后对邓妃在意是恨之入骨,更何况邓妃生下来的孩子? 高渊让人将小皇子带上来,安皇后垂眸看向那襁褓中的婴儿,一双凤眸中没有任何怜惜,反而是刻骨的恨意和毒辣! 呵,邓妃同她争斗一辈子,如今邓妃大子被幽禁王府乃是生不如死,而邓妃自己更是客死他乡,听说死相极惨! 如今,邓妃唯一的孩子也落入她安皇后手中,她定是要邓妃在地下也不安宁的! 眼看着安皇后眼中疯狂的恨意和毒辣,高渊微微皱眉。  “高太师,将小皇子交给本宫吧。”安皇后很快收回目光,淡淡吩咐道。 第七百三十二章 盼安康 紧接着,就见安皇后身边的嬷嬷要去接小皇子。 高渊迟疑一瞬,拱手对安皇后道:“皇后娘娘,臣明白皇后娘娘所担心的,其实臣心中亦是担忧。” 那皇后转眼幽幽的望着高渊,她自然明白高渊所指什么。 如今太师府和太子府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而高渊更是将小皇子的事情瞒了圣上,是以,不日后不管发生何时,他们两方都是密切怜惜在一起的。 “所以,为了以免夜长梦多,臣已经准备妥当。” 安皇后挑眉看着高渊。 高渊话落,就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将药丸倒出双手奉到安皇后面前。 “高太师,这是……?”安皇后幽幽问道。 高渊躬身道:“皇后娘娘放心,此药见血封喉,剧毒无比。” 安皇后眼底划过一丝异色,想到什么,安皇后忽然笑着道:“还是高太师想的周到。” 高渊躬身行礼,没有回答。 “如此,便送他上路吧。”安皇后又看了一眼那正在熟睡的小皇子,眼底闪过一丝狠辣,淡淡道。 “是。” 高渊捏着小皇子的下巴,使他张开嘴巴,而后将药丸灌下去。 一开始,小皇子还哇哇大哭,很快,就听小皇子的哭声越来越小,继而消失不见。 安皇后还是不放心,她让身边的嬷嬷去查看,那嬷嬷走到高渊身边,小皇子的脸色已然发青,在摸了摸他的脖颈,显是没了跳动,身体也极为冰凉。 嬷嬷回到安皇后身边,点点头。 这嬷嬷懂一些医理,亦是安皇后最为信任的人。 见这嬷嬷点头,安皇后这放了心。 邓妃的孽种幽禁的幽禁,死的死,如今这世上在无人能跟她争夺那太后之位了! “高太师忠心不二,本宫会将此事告诉太子的。”安皇后幽幽说道。 高渊神色沉沉肃穆,面无表情的。 闻言,高渊拱手淡淡道:“多谢皇后娘娘。”顿了顿,又听高渊道:“既然已消除后患,未免皇后娘娘沾染麻烦,臣会将他找个地方埋掉,至此,世上再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安皇后满意的点头:“如此,便辛苦高太师了。” 高渊躬身行礼,恭送安皇后离开。 待安皇后上了马车,吩咐身边嬷嬷道:“派人跟着高渊,看他是否真的将那孽种给埋了。” 嬷嬷点头躬身出了马车。 安皇后抬眼望着前方,目中满是兴奋和得意之色。 如今邓妃已死,邓妃的孩子亦夭折的夭折,幽禁的幽禁,而太师高渊也被卷入此事中,是再也翻不了了身了。 是以太师只能辅佐她的太子登基!这也是为何安皇后会答应让高渊来动手! 安皇后唇角缓缓弯起,笑意得意而睥睨! 很快,很快她就能成为太后,成为这大周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高渊带着人来到一处极为隐秘偏远的林内。 走了几步,高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而后停在一处,吩咐人开始挖洞。 少时他将怀中的襁褓放在地洞内,便有人将泥土盖上,很快眼前便成为一片平地。 高渊看也不看,沉声吩咐道;“走!” 少时,有人来到那刚被埋葬的地方,他弯身挖开了了一些土,而后伸手入泥土内,手指触到一些东西,这才收回手,又将土地弄得平整一些这才离开。 “大人,他走了!” 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之内,有人低声道。 高渊望着前方,沉声吩咐道:“速去救人!” “是!” 两个黑影飞快落在那被埋起来的土地边,很快便将泥土再次挖开,将埋在泥土下的婴儿救出来后,又将泥土原封不动的埋上。 高渊接过那没有呼吸的婴儿,沉声吩咐道;“快走!” 很快,高渊等人回到太师府内,便直奔闫之的屋子。 此时,白锦,暮云深等人都神色担忧焦急的等候在这里。 待看到高渊回来,几人忙迎上去,闫之将孩子接过,立时回了屋内,将他早已准备好的药汁为小皇子喝下。 白锦和暮云深等人也进了屋内,几双眼睛担忧的看着没有呼吸的小皇子,看着很是焦急。 闫之面上虽表现的平静,实则他比任何人都紧张,担忧。。 他做出的假死药只在动物身上验证过,也不知对这孩子起不起作用? 若是不起作用,他可是就害了一条人命啊! 可不管他心底如何想,此时只能盼望小皇子喝了药后,能醒来。 几个瞬息过去,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 闫之怀中的小皇子依旧没有呼吸,好在他的身体并未变的僵硬。 但一个时辰过后,小皇子还是未曾醒来,几人心中很是担忧。 闫之忙为小皇子诊脉,白锦担忧问道:“闫大夫,小皇子他如何了?” 因为担心,白锦浑身发凉,双手手心都冒着冷汗。 暮云深伸手握住白锦的手,低声安抚道;“锦儿,别着急。” 白锦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 闫之来不及回答他们,他一会儿为小皇子诊脉,一会儿又为小皇子检查身体其他地方,面上的汗水已然是滴答滴答的流下来,可见他也极为紧张担忧。 过了不知多久,闫之抬袖擦了擦汗,重重呼了口气,这才转身看向白锦等人,紧绷沉沉的面色忽然一松,笑着道:“小皇子的身体开始回暖了。” 白锦等人一听,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 又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床上的小皇子身体变暖,身体也开始乱动,紧接着便听到他的啼哭声。 屋内众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小皇子终于醒过来了。 白锦和张秀娥走过去,将哭闹的小皇子抱在怀中,哄了一会儿,又喂小皇子吃了一些牛乳,小皇子终于缓下来。 小皇子已然睁开眼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白锦等人,看着像是在控诉。 白锦眼眶微红,低头亲了亲小皇子的脸颊,吸了吸鼻子道;“从此以后,你便是普通的百姓,要平安长大啊。” 张秀娥也点点头,哽咽道:“是啊。” 之后几日,闫之并未离开。 他留在太师府内一直照看着小皇子,只怕他的身体内有恢复完全。 几日后,见小皇子吃喝拉撒都很正常,又为小皇子诊脉后,见小皇子身体很好,闫之这才放了心。 “小皇子身体已无大碍,你们大可放心了。”闫之对众人道。 白锦等人这才放了心,一旁的高渊忽然皱眉,缓缓说道:“我们为他起个名字吧,如今,他不再是小皇子,而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有了名字,换了称呼,如此才好换掉身份。 张秀娥想了想道;“小皇子是锦儿和云深救的,如此,你们二人便为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高渊也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云深,锦儿,你们便为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看向怀中的孩子。 只见这孩子咿咿呀呀着,笑的很是开心。 说来这孩子生来便一直活在危险之中,如今,这孩子也算是劫后余生,日后只望他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盼安。”暮云深缓缓出声道。 说完,暮云深转眸看着白锦问道:“锦儿,盼安如何?” 白锦想了想点头,二人又看向张秀娥和高渊。 “盼安,盼安康,好,就叫盼安。”张秀娥笑着道。 高渊也缓缓点头,垂眸望着盼安,神色慈爱的温声道;“只望盼安能平安长大,一生都不再同皇室有任何瓜葛。” 然,有些事情总是事与愿违,白锦他们不知晓,他们所盼望的事情终究成空。 生于皇室,这一生他终究还是要同皇室有所牵扯,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此暂不提。 盼安身体恢复以后,闫之作为一个云游在外的郎中,自是要离开的。 离开时,太师府众人亲自将闫之送离太师府,闫之有些受不了,他在外一直一个人了无牵挂,如今离开竟有这么多人送他,一时间,他心底很是复杂,很是别扭。 闫之走了几步,回头见高渊等人还站在门口看着他,心底一片复杂,而后他挥挥手道:“回吧,你们放心,我拿了医书,自必回埋没它的价值!我会救更多的人!”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大夫的职责,不是么? 揣紧了那医书,闫之转身再也不看身后,大步离开。 目送闫之离开后,接下来他们就要送盼安离开了。 如今虽骗过了安皇后和太子,但太师府是不能有孩子的,是以他们必须将盼安悄悄送离太师府,将他送到远一些较安全的地方找人收养。 实则,高渊早已让人找好了人家,据高渊所言,那夫妇二人是开酒馆为生,夫妇二人极为相爱,不过他们成亲十载一直没有儿子,恰巧高渊着人打听到这家人身上,这家人愿意收养孩子。 盼安跟着这家人虽过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必会衣食无忧,他们只望盼安能远离京城,平安长大,如此便好。 一切安排妥当,便将要将盼安送走了。 白锦和暮云深照顾了盼安这么久,心中自是不舍,不过不归不舍,盼安还是要离开。 这一日,盼安依然安睡着,高渊将婴儿交给奶娘,这奶娘乃是高渊着人找来,买娘将盼安送离后,她也再也不会回来这京城。  从此,这世上只有农家子盼安,没有什么小皇子。 第七百三十三章 满心欢喜 盼安离开后,皇宫那边再次传来一个消息,是关于十公主周凌思的。 白锦被掳乃是周凌思派人所做,那三人虽已身死,但周凌玉还是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这一次白锦虽无事,但暮云深却受了重伤,还险些…… 圣上得知此事后,便审问了周凌思,一开始周凌思自是狡辩,不过她身边的嬷嬷已然招认,在加上她收买人的证据,最终,她不得不承认。  圣上当即大怒要责罚周凌思,圣上直言周凌思作为皇族公主,心中不存仁善,却是满肚子恶毒主意,作为公主竟撕下买通凶手害人,此等行径着实是皇族之耻辱,是以圣上直接下旨,削去周凌思公主 封号,将她贬到隐安寺面壁思过三年!  隐安寺乃是皇族寺庙,多年来,隐安寺内不知幽禁过多少皇族人,而周凌思作为一个刚及笄还未定亲的公主,被幽禁如寺庙内,还是三年,可见三年后,她出来,不说皇族和京城会大变,就说她一个 公主,即使三年后出了寺庙,亦是再无面目活着了。 周凌思显是预见到了三年后自己的下场,是以在大殿上开始大哭,希望圣上可以收回圣旨,哪怕让她在自己的殿内思过,也好过去那隐安寺! 然不管周凌思如何哭闹,圣上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在加上安皇后表面关心实则落井下爱是的安慰言语,更加让圣上厌恶周凌思,当下便让人将周凌思给带下去。 如此周凌思被削去公主身份,又被幽禁到隐安寺也算是为白锦和暮云深报仇了。 当白锦和暮云深得知这件事情后,二人面上倒无甚神色,不管周凌思如今结局如何,都已经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白锦和暮云深想的一样,便也没有多问。 翌日,忽有一队马车停在太师府的不远处,有一人快步来太师府内传消息,张秀娥听后,沉下脸色道;“这十公主究竟是何意?” 想了想,张秀娥对身边流水道:“不管如何,她要见的人是锦儿,你去将此时告诉锦儿,你只告诉她,若她想见,我便陪着她见,若她不愿意见,我便去将十公主给应付了。” 流水应声而去。 流水见到白锦,便见有人来太师府传消息的事情告诉白锦。 原来外面那队人马不是别人,正是被送往隐安寺面壁思过的周凌思。 流水将张秀娥的意思出告诉白锦,只道;“白姑娘,您只要一句话,奴婢这就去禀报夫人。” 周凌思买凶害人的事情流水等人是知道的,如今周凌思都被发往寺庙面壁了,竟然还想着要见白锦。 白锦略一思索,对流水道:“我去见她。” 如今周凌思虽已被贬,又被发往寺庙,但她身份终究还是公主,而她只不过一个平头百姓,若她不去见周凌思,张秀娥又为她应付周凌思,只怕外面一些有心人会传出太师府不好的消息。 白锦虽不懂的朝堂政事忙,但她在京城待了许久,也经历了一些事情,到底还是知道一些这个里面的弯弯道道。 为了避免给太师府带来麻烦,不过是去见一面,也没有什么。 白锦来到前厅,张秀娥正等在那里,听了白锦的话,张秀娥很快便想到什么,只见她神色慈爱又怜惜的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你真是一个剔透的孩子,别怕,姨母陪着你去。” 白锦笑着点头道:“好。” 周凌思的马车就在太师府的不远处,因为周凌思已经被削去公主身份,是以出行的马车亦是极为简陋。 白锦和张秀娥来到马车外,行礼后,就见马车帘子缓缓掀开。 “白锦。”马车内传出一道沙哑的声音:“本公主就要被发往寺庙了,你是不是很开心?”言语中满是怨怼。 张秀娥心中不忿,想着若是一会儿周凌思发难,她自是要在白锦面前挡一挡的。 “回禀公主,民女心中什么都不曾想。”白锦淡淡回道、 “是么?” 马车内的周凌思神色憔悴,不过一个晚上,她整个人就像是瘦了一大圈,那高贵傲然的神色不在,此时她面上满是怨怼不甘之色。 “我本是要你死的!你怎么就不去死!还要让暮云深救你?!你不过一个低贱的泥腿子!一个村姑而已!凭什么骑在本公主的头上?!” 到了此时,周凌思心中仍旧忍不住的羞辱白锦。 “如今本公主被削去公主身份!被幽禁寺庙,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 周凌思满脸怨气和愤恨,一看便是将她所遭遇到的,全部怪在白锦头上。 “公主错了。”白锦并未抬头,只听她淡淡出声道:“民女方才所言句句属实,民女心中的确从未如此想过。” “公主如何,对民女而言,都无关紧要。” 不在乎,不上心,是以无关紧要。 周凌思听到这句话,心中竟是更为难受! 她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原来她所谓的对手根本就不曾上心?这让她情何以堪?! “白锦!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暮云深?!在你不在京城的那段时日,暮云深同本公主发生的事情,想来他是没有告诉你吧?!” 周凌思终究不忿,咬牙道。 白锦神色淡漠,淡淡回道;“不管云深在此发生任何事情,民女只知道他心中有民女,便足以。” 周凌思冷笑一声道:“是么?你如此信任他,那你说暮云深是会选择荣华富贵,还是会选你?” “呵,白锦,我就看你能否真的达成所愿,能一直相信暮云深!” 周凌思心底的怨怒和愤恨,全部发泄在白锦和暮云深身上。 她对暮云深实则没有多少深情,她只是不甘心!而她的不甘心最终是害了她! “白锦!我就等着你痛苦的那一天!”言罢,周凌思将车帘放下,吩咐人离开。 白锦和张秀娥站在一旁,目送着马车离开,张秀娥蹙眉,皱着面色,沉声道:“锦儿,莫要听她胡言乱语,她这是无处发泄才在这里乱说一通。” 白锦温声道;“姨母您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白锦心中的确没有生气,但是周凌思在离开前说的几句话,白锦只觉得别有深意。 白锦和张秀娥回去后,就听丫鬟来传话说是暮云深在寻白锦。 张秀娥目光揶揄的望着白锦,笑着道;“你和云深还真是离开一会儿都不行。” 白锦面颊一红,眼中满是羞赧之色。 “快去吧,莫要让云深等急了。”张秀娥笑着道。 白锦知道暮云深为何如此着急找她,想来是知道周凌思前来的事情了,未免暮云深担忧,白锦向张秀娥行礼后,这才转身离开。 张秀娥望着白锦的背影,慈爱面上满是欣慰。 “白姑娘和暮公子的感情真好。”一旁的流水看着,忍不住感慨道。 张秀娥亦是点头道:“是啊,云深和锦儿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如今看着他们二人恩爱如初,彼此欢喜,我心中亦是高兴。” 张秀娥转身朝着自己院子走去,边道:“流水,老爷何时离开的?” 流水回道:“两个时辰前。” 张秀娥点头道;“估摸着时辰,老爷应是快回来了,等老爷回来后,便跟他商量商量云深和锦儿的婚事……” 流水也很是开心,这太师府内很快就会有喜事了呢。 彼时,白锦来到暮云深的院内,便见暮云深正坐在院内的石桌旁,神色担忧焦急的看着门口的方向,见到白锦,暮云深忙起来迎到白锦身前,问道;“锦儿,你没事吧?” 白锦笑着摇头,她扶着暮云深坐会到石桌旁,对暮云深道:“你放心,她只是同我说了几句话,我没有事。” 暮云深皱眉道:“她同你说了什么?” 不怪暮云深如此焦急担忧,这一次白锦被绑正是周凌思暗中找人所做,暮云深只怕周凌思心有不甘,将所有恨意怪在白锦身上,他虽知道周凌思不敢在太师门前对白锦不利,但也不想让白锦受委屈。 白锦缓缓说道:“她说了几句话,我只觉别有深意。” 暮云深剑眉微皱,沉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白锦抬眼同暮云深对视一眼,将周凌思所言重复一遍。 “云深,不知是不是多想,我总觉得她这几句话似在预示着什么。”白锦神色忧虑的说道。 如今的他们身在太师府,同皇族众人牵扯到了关系,他们真的能轻易的离开京城吗? 暮云深抿唇沉思片刻,而后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先莫要多想,我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一没有功名,二没有什么势力,若不是因为姨父关系,许多事情我都是无法做的。” “不管朝局如何,如今,同我们这般普通百姓都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放心,等过几日我便向姨父辞行,咱们回大邱村。”暮云深温声道。 白锦吸了口气,而后缓缓靠在暮云深身前,双手紧紧的揽着暮云深的腰际。 “云深,你想留在京城吗?”白锦低且缓缓的问道。 “我想留下的地方,就是你喜欢的地方。”暮云深抱着白锦,低沉温柔的说道。  耳边听着暮云深那低沉温柔的声音,白锦只觉心头一悸,面颊微热,却又满心欢喜。 第七百三十四章 吾心安处 “我去哪里你去哪里?”白锦轻声问道。 暮云深轻笑一声道;“自然。” “为什么?” “因为,只有锦儿在的地方,才是吾心安处,才是我暮云深的家。” 听到暮云深这句话,白锦心底一时间心绪难平,她缓缓直起身体,仰头望着暮云深,望着暮云深那双幽深深邃又充满深情的眸子。 “我也一样。”白锦轻声道:“不管在哪里,只要同你在一起,我便心安。” 二人望着彼此,眼中满满的都是彼此的身影。 暮云深忍不住伸手轻柔的抚着白锦的面颊,而后缓缓倾身在白锦唇角印下一吻。 …… 当天,高渊回来后,张秀娥便同高渊商量起了暮云深和白锦的亲事。 这一次因为邓妃的事情,暮云深和白锦也算立了功,是以高渊便也准备等暮云深身体恢复后,为他和白锦请旨赐婚。 夫妇二人商量了一晚上,第二日宫中便传来消息,说是圣上听闻暮云深身体好转,要召见暮云深,如此一早,高渊和暮云深便一同进宫。 按照昨晚他们夫妇二人商量的,张秀娥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期待,又是担忧。 谁知过了不到一个时辰,宫中再次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娘娘要召见白锦。 这一下,张秀娥心中可是紧张起来。 虽说如今的后宫之主乃是安皇后,而安皇后也除去了她的心头大患,但那毕竟是皇宫,是宫规森严之地,亦是危险之地。 既然事情已经结局,为何安皇后突然要召见白锦? 张秀娥心底不放心,便想着同白锦一同入宫。  那传话的嬷嬷正是安皇后身边的老人,只见这嬷嬷一脸温和的笑着道;“太师夫人,老奴在离开时,皇后娘娘就曾交代,说是太师夫人定然是放心不下白锦姑娘的,不过皇后娘娘交代了,说是让太师夫 人您放一个百二十个心,皇后娘娘就是想同白姑娘说几句话,届时,老奴定会将白姑娘完完整整的给太师夫人您送回来的。” 老嬷嬷都如此说了,若张秀娥在说什么,便显的有些不识抬举,以下犯上了。 可张秀娥怎能不担心白锦? 白锦得知这一旨意,心底虽有不安和疑惑,但皇后娘娘旨意,她自是不能拒绝的。 不管他们多担忧,宫中有了旨意,还有嬷嬷在外等候,白锦是不能犹豫的。 同张秀娥道别后,白锦随着老嬷嬷上了马车离开太师府。 张秀娥望着那离开的马车,眉宇紧蹙。 马车缓缓朝着皇宫行驶而去,好在白锦不是第一次进宫,对于进宫的路线和规矩,她都是懂一些的。 这一路上倒也平静,那带路的老嬷嬷话也不多,她见白锦一路安静的跟着自己,不多问,不多看,行为很是规矩,不觉扬眉。 如此懂规矩,倒真的不像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村姑啊。 待老嬷嬷将白锦带到安皇后要见白锦的地方,这才退离。 安皇后召见白锦的地方不是大殿,而是一处临水建造的一个八角凉亭。 此时,凉亭内坐着两名身着华贵宫装的女子,一人是安皇后,另外一人身着华服,容貌娇艳,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贵气,正是当今太子妃。 二人正在厅内说笑着,尤其是安皇后脸上满是开心的笑意。 “民女白锦参见皇后娘娘。” 亭子内二人听到白锦的声音,看向亭外,安皇后一脸温和笑意的道:“白姑娘来了,快来。” 随着身侧宫女引路,白锦垂首缓步进入亭子内。 这亭子内造型别具一格,因临水而建,水中四周都栽种着荷花,微风拂来,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在这炎热夏季很是舒爽。 在看亭子内的圆桌和圆凳,一看便是用上好的玉石所做,不管是色泽还是做工都属上乘,这些东西是普通人家根本看不到的,更别说一直生活在大邱村的白锦了。 安皇后笑着招手,对白锦道:“白姑娘,本宫听闻你和暮云深遇到危险还受了伤,身子可好些了?” 白锦福身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记挂,民女身子无碍。”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安皇后招手赐座。 白锦犹豫一瞬,终是坐下。 这时一旁的太子妃,笑望着白锦道:“白姑娘,听闻你有怼绣艺颇有造诣,不如帮我看看我绣的这副绣品吧。” 言罢,就见太子妃身边的宫女将姨一副绣好的绣品双手拿给太子妃,太子妃又拿着绣品放在白锦面前。 白锦望着面前绣品,只见这上乘的绣面上绣着极多荷花,荷花花朵针脚细密,一看便是用了心思的,且绣品功还不错。 白锦垂眸,恭敬道:“民女手艺拙劣,如何能指点什么?” 太子妃笑着道:“无妨,你且说吧。”说着,太子妃又笑着道;“我听母后说,你也曾拜入名师之下,想来对这绣品应是比我还要熟悉的。” 白锦心底一跳,安皇后提起的人正是莫娘。 想到莫娘和安皇后的关系,白锦心底更为警惕。 她不知安皇后和太子妃将她召入宫内是为何,此时,又听太子妃提起莫娘,一时间却猜不出她们究竟是何意。 太子妃发话,白锦自是不能再多推辞。 她细细看了会儿,而后恭敬回道:“这幅荷花绣品针脚细密,且花朵颜色极为鲜艳,针脚繁复,是以需绣者极大的耐心,而这绣品不管是针脚还是云纹细节都极为细致,可见是花了大心思。” 言罢,白锦又说了一些绣品的小细节,太子妃和安皇后听后不觉对视一眼。 白锦言罢,只听太子妃笑着道:“白姑娘是个行家,不知白姑娘现在可还绣绣品?” 白锦恭声回道:“回禀太子妃,不曾。”  “可惜,可惜。”太子妃笑着道:“听白姑娘方才一番言语,想来白姑娘所绣的定是要更好的,若是白姑娘愿意在绣绣品,即使在这京城内开个绣纺,那也是不无可能的,届时,白姑娘可是会日进斗金呢 。” 一旁的安皇后闻言,呵呵笑着道:“是啊,白姑娘留在京城后,可想过做什么营生?” 说完,安皇后忽然又道:“不过暮云深深得圣上荣宠,又有太师府撑腰,白姑娘便安心享受荣华富贵便可,还辛苦做什么营生呢。” 太子妃也笑着道:“是啊,白姑娘找了个如意郎君,今后便等着享清福吧。” 白锦垂眸,低声道;“民女只是一个小地方的人,等云深身体好一些后,民女还是要回去的。” 安皇后和太子妃对视一眼,安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异色,紧接着就听太子妃道:“白姑娘是不打算留在京城么?京城的繁华哪里是那些小地方可以比的?” “更何况京城内还有太师大人和夫人作为你们的亲人,你们合该是留在京城的呢。” 白锦垂眸,神色恭敬缓缓说道:“回禀太子妃,京城再好,终究不是我们的家。” 太子妃愣了愣,随即笑着道;“你和暮云深在京城成家立业,这里不就是你们的家么?” 白锦摇头,轻声道:“民女更希望回到自己的家乡,那里有民女的爹娘,有民女自小到大的朋友。” 太子妃定定看了白锦一眼,而后转眼看向安皇后。 安皇后笑了笑道:“倒是没有看出来,白姑娘竟是如此清心寡欲,对于京城的繁华和荣华富贵竟是一点也不留恋啊。” 白锦依旧垂首,闻言她低声回道:“不属于民女的东西,民女从来不敢肖想。” 安皇后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 今日虽是安皇后召见白锦,不过期间只是问了几句话,其他时间,都是安皇后同太子妃在说话,白锦倒是也不无聊,她安静坐在一旁,听着她们谈话,不曾插嘴,亦不曾多问。 少时,安皇后打了个哈欠,太子妃忙道:“母后是不是困了?儿臣扶您去歇息吧。” 安皇后点点头道;“这天气越热,身子越是乏。” 二人说这话,太子妃已然扶着安皇后起身,白锦也忙起身,恭敬侯在一旁,低声道;“民女不敢打扰皇后娘娘歇息,不知民女现在是否可以出宫了?” 安皇后笑着道;“同蕊儿聊的太过高兴,倒是冷落了白姑娘。” 白锦忙道;“民女不敢。” 安皇后笑着道:“本宫倒是想留你同本宫在说说话,只是太师夫人怕是忧心你,若本宫还不让你出宫,太师夫人恐怕都要请旨进宫了呢。” 说着,安皇后便呵呵笑起来。 一旁的太子妃也跟着笑着道;“太师夫人对白姑娘真是宠爱。”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会儿,这才让嬷嬷领着白锦离开。 太子妃扶着安皇后朝着鸾凤殿走去,只听太子妃不解问道:“母后,儿臣见那白锦不过一个性子胆小的村姑,应是成不了什么大事,母后为何要特意召见她?” 安皇后抬眼望着前方,幽幽道:“成不成大事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贪不贪财。” 太子妃道:“可看她方才模样,似是并不留恋京城繁华。” 安皇后神色幽幽,点点头道;“的确,作为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泥腿子,见识过京城的奢华富贵,竟是一点不贪恋,还要执意离开,的确不一般。” 太子妃犹豫一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安皇后望了一眼太子妃道;“蕊儿,你是否想问为何本宫和太子会对暮云深那样一个平凡的泥腿子上心?” 第七百三十五章 露出狐狸尾巴 钱蕊也就是太子妃,她闻言连忙低下头去,道;“儿臣不敢……”顿了顿,钱蕊低声道:“不过,儿臣的确不明白母后您为何对白锦和暮云深这样两个乡下人如此上心?” 在钱蕊眼中,如白锦和暮云深这种小地方的泥腿子,那就是给他们提鞋都不配的,就算是伺候她的那些婢女宫女,身份怕是都要比这二人要高一些。 即使那暮云深同太师府有了那么几分瓜葛,可他的身份依旧是低贱的猎户,是个泥腿子,在他们皇族人眼中,不过都是蝼蚁般的存在。 对于几个蝼蚁,他们何须亲自出手?更别说今日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妃,竟然还要主动同白锦那样一个低贱之人说话,让她评自己的绣品。 想到这里,钱蕊心底的怨气更大了。 “蕊儿,你性子温良,也是个孝顺懂礼的,但有一点,你就是见识太过浅薄,眼皮子短浅。”安皇后睨着太子妃幽幽道。 钱蕊心中虽不舒服,但仍旧是福身行礼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 安皇后叹了声道:“那暮云深虽是泥腿子出身,但他在京城短短时间内,便可得到太师高渊和圣上的赏识,这便是他的本事。” “他的身份虽低贱,但他有头脑,有胆识,也帮了太子不少忙,就说上一次仲伯设计陷害圣上,若不是暮云深识破救了圣上,此时的朝堂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钱蕊听后,却一脸不服的说道;“母后,或许他只是运气好而已。” 安皇后却笑着道:“你啊,就是见识短,一次两次是运气好,之后那么多次,怎能全凭一个运气好就能说明的,即使如此,他一个身份低贱的猎户短短时间能让太师高渊视如己出,这便是他的本事。” 钱蕊想了想,道:“母后说的是。” 前段时日暮云深受伤,太师高渊亲自向圣上请旨,请求太医监杜御医为暮云深医治,高太师当时那焦急担忧的模样,看着确是像自己孩子受伤一般焦急担忧。  安皇后边走边继续道:“所以,英雄不问出处,既然高太师都看重的人,那他必是有些本事,再者,他并不像是京城那些大家子弟一般背后多少都是有些势力的,暮云深呢,他在京城毫无背景和势力, 即使有个太师府但他终究不姓高,所以这人若是利用得当,那他将来必是太子的一大助力,而且是个毫无背景和势力的助力,如此,太子用着才放心。” 安皇后这样一说,钱蕊渐渐明白过来。 她福身行礼,恭声道:“还是娘娘和殿下思虑周全。” 钱蕊扶着安皇后,边又问道;“母后今日召见那白锦可是试探她?” 安皇后点点头,只见她眉宇微蹙,缓缓说道:“这白锦本宫见过几次,本以为她在京城生活这么久,想来已是厌恶以前的生活,不愿意离开京城。” 钱蕊跟着点头道:“的确,如她们这种泥腿子,享受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又怎愿意在回到以前的苦日子?他们怎舍得离开京城?”言语中充满鄙夷。 “若是如此便好了。”安皇后蹙眉幽幽道;“可本宫见了她几次,看她并非那种贪图富贵之人,既不贪图钱财,便不好拿捏,如此,又怎能控制暮云深?” 钱蕊闻言,却是笑着安抚道:“母后,儿臣想那白锦一定是装的。” 安皇后蹙眉没有回答,心道,若白锦真的是装的便好了。 暮云深孑然一身,若要用暮云深,那必然需要用一个人来牵制住暮云深,那人便是白锦。 白锦和暮云深之间的感情,这段时日,他们都是看在眼中的,若要用暮云深,必然需要白锦来牵制住暮云深。 钱蕊见安皇后神色忧虑,想了想,扶着安皇后,温声安抚道:“母后您莫要忧心,儿臣必会让那白锦露出狐狸尾巴。” 安皇后转眸望着钱蕊,笑着道:“你有何办法?” 这钱蕊性子温良,也有些小聪明,安皇后和太子的确喜欢,更重要的是钱家不管是朝堂还是在商股方面都能给太子助力,是以安皇后怼钱蕊才会如此喜爱。 钱蕊眼珠子一转,笑着道:“母后,您就瞪着瞧吧,儿臣料定那白锦定是装的。” 他们不过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若不是因为他们有些运气,又被太子和皇后娘娘赏识,如他们这种低贱之人,一辈子也是进不了皇宫的! 钱蕊便不相信,白锦这样一个村姑见识到如此奢华富贵生活,还愿意在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贫苦地方! …… 自白锦进宫后,张秀娥便忧心不已,直到见白锦平安回到太师府,张秀娥这才放了心。 张秀娥拉着白锦连忙问道:“锦儿,皇后娘娘传你可说了什么?在宫内可有受什么委屈?” 白锦摇头,温声道:“姨母放心,皇后娘娘和太子妃并未为难我,她们只是找我说了几句话。” “只是说了几句话?”张秀娥心中却是有些担心。 如安皇后那种人怎会无缘无故召见白锦进宫,只为说几句话? 白锦点头,其实白锦心底也有些疑惑,不明白安皇后和太子妃此举何意。 不过好在她已平安回来,待暮云深和高渊回来后,他们便可离开京城了。 一个时辰后,暮云深和高渊果然回来,白锦和张秀娥见到他们二人,一看到他们二人面上神色有异,二人对视一眼,而后上前,张秀娥出声问道;“老爷,云深你们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顺利?” 今日,圣上召见高渊和暮云深进宫,自是要奖赏暮云深。 而他们亦是有目的的,一来,高渊想请旨为暮云深和白锦赐婚,二来,便是暮云深辞去官差身份离开京城。 高渊抬头道:“夫人别急,事情还算顺利。” 待高渊坐下,将宫内之事缓缓告诉张秀娥和白锦。 圣上已然为暮云深和白锦赐婚,这算是一桩喜事,然暮云色辞去一事,圣上本是在犹豫,一旁的太子却出言挽留暮云深,还出言夸赞一番,直言暮云深该留下来为朝堂效力之类的。 加上圣上本就欣赏暮云深,如此,便未答应暮云深辞去官职。 如此,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无法离开京城的。 “怎会如此?”张秀娥蹙眉忧心道:“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太子出言挽留暮云深,这便有些深意了。 高渊浓眉紧蹙,威严肃穆的面上亦是神色沉沉,他出声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先等。” 顿了顿,高渊看向白锦和暮云深道:“我们便先将云深和锦儿的亲事办了,届时,他们二人成亲后,总是要回去的。”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便明白了高渊的意思。 他们虽不知太子为何会出言执意挽留暮云深,但高渊说的不错,如今圣上赐婚,等白锦和暮云深成亲之后,自是要回乡的。 等他们回去后,高渊在上奏为暮云深请求辞去官职,如此,他们也能离开京城,远离朝堂。 暮云深剑眉微皱,担忧道;“姨父,如此做怕是会惹恼太子殿下……” 高渊道:“你放心,如今我们太师府和太子也算一起,不管如何,太子总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说着,高渊笑了笑道;“你们便莫要担心这些了,圣上既已赐婚,你们二人该是好好准备了。” 说起这件事,高渊和张秀娥是极为开心的。  张秀娥走到二人面前,拉着二人的手,一脸慈爱的说道;“锦儿,云深,姨母知晓你们该是回去成亲的,不过姨母和姨父好不容易才寻见云深,姨母便想亲眼看着你们成家,如此,你们便在京城成亲, 等你们回去后,我们再为你们操办一场亲事,如何?”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看向张秀娥,笑着点头道;“全凭姨母和姨父做主。” 张秀娥连忙笑着点头,满脸喜庆笑意。 太师府紧密锣鼓的为白锦和暮云深的亲事作准备,而两日后,太师府再次收到一封请帖,帖子是送给白锦的,帖子内容是太子府送来的,帖子内写道太子妃要举办一场荷花宴,邀请白锦前去参宴。 太子妃的帖子,自不能拒绝的。 张秀娥看着帖子,在联想到朝堂之上太子挽留暮云深的事情,两件事情连起来一想,便渐渐明白过来。 不止张秀娥明白过来,白锦,暮云深和高渊也都明白过来。 张秀娥看着帖子叹了声,抬眼看着白锦道:“锦儿,这荷花宴去的定然都是京城大家世族之女,你若不想去……” 白锦摇头,这帖子既是太子妃送来,她一个没有身份的民女若是拒绝,岂不是打脸太子妃?如此必会得罪太子妃。 更何况,太子妃邀她去荷花宴也必有目的,目的为何,他们如今也算明白了。 所以,即使白锦找理由不去,太子妃也必会想方设法让白锦不得不去的。 既是去参加荷花宴,白锦便要沐浴更衣,之前张秀娥为白锦做了不少京城闺阁女子实行的样式,如今穿在白锦身上,倒真是明媚动人。  张秀娥看着白锦白皙柔嫩的脸蛋,在加上她身上穿着的一身白底绣牡丹花的襦裙,不禁笑着道;“果然是人靠衣装,锦儿本就长得好,如今穿着这衣裳更是明艳三分,一点也不比那些世家女差。” 第七百三十六章 如何露出真面目? 张秀娥一脸笑意,拉着白锦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锦儿,可好了?” 屋门传来暮云深的声音,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而后张秀娥拉着白锦打开屋门。 暮云深一抬头,入目就见白锦身着一袭色泽明艳的襦裙出现在他面前。 往日里,白锦的穿着都极为素雅,发髻妆容也都是极淡的,而此时的白锦衣裙明艳,在加上她娇艳的妆容,看着真正是人比花娇,那衣裙上所绣的牡丹花堪堪衬托了白锦娇艳容颜。 见暮云深呆呆望着白锦,张秀娥不免抿唇一笑,调侃道;“好看不?” 暮云深双眸直直望着白锦呆呆的点了点头。 白锦面颊绯红,看着更添几分妩媚。 “看够了吗?”张秀娥揶揄的笑着道。 暮云深回过神,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双眸却依旧望着白锦。 “看不够,怎么能看够呢?”暮云深神色温柔,低声缓缓说道。 白锦面颊更红,抬眼瞪了暮云深一眼,暮云深看的心头一软,伸手拉住白锦的手道;“锦儿今日真美。”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锦儿不管是穿素色衣裳还是传艳丽的衣裳,都是如此的明艳动人,让人移不开眼睛。 暮云深是个很少说情话的人,此时所言也都是真心实意。 可偏偏这样一个不会说情话的人,一本正经说起情话来,才更让人心头悸动。 张秀娥看着不禁抿唇轻笑一声。 今日白锦要去参加宴会,暮云深便准备亲自送白锦过去。 离开前,张秀娥又细细嘱咐了一遍,让白锦记住她的话。 这太子妃举办的宴会,参加宴会时自是规矩极多,且去的都是一些世家女,是以白锦的穿着也要讲究一些。 张秀娥所说的,白锦也都一一记在心中,离开时白锦安抚张秀娥让她放心,而后坐在马车内缓缓离开。 太子府坐落在京城主大街的最好的地段,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暮云深扶着白锦下了马车,便见前方不远处的太子府门前已然停了不少华丽马车,显然,这都是来参加宴会的世家女。 暮云深握住白锦的手,柔声道:“锦儿,我便在这里等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大可不必忍耐,离开便是。” 白锦笑了笑道:“我知道。” 暮云深深深的望着白锦,下一瞬,就见暮云深倾身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低声道;“我保证,等我们成亲以后,我们便离开这里。” 白锦面颊微红,点头道:“好。” 其实他们二人都知道,他们已然身在京城,又参与了朝堂之事,又岂是说走就走的? 但不管如何,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百姓,朝堂之事已然渐定,同他们也没了任何关系。 白锦来到太子府门前,出示了请帖后,便有人引着白锦进入太子府内。 直到看不到白锦的身影后,暮云深这才收回视线坐在马车上,等着白锦。 彼时,白锦随着婢女进入太子府内,走了不多时,便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热闹的谈话声。 白锦随着婢女穿过两个小花园,这才来到举办荷花宴的地方。 既是举办荷花宴,那赏的自然是荷花。 举办宴会的地方就在荷花湖的岸边,据闻太子妃极为喜欢荷花,是以太子殿下便着人搜集了大周国内各色的荷花栽种在这荷花湖内。 此时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放眼望去,各色荷花争相开放,景色相当美。 站在湖水边的几家姑娘正是在纷纷欣赏这荷花,神色间满是羡慕太子妃的模样。 太子妃被人簇拥着站在中间,听着众人的羡慕和恭维之声,她亦是笑容满面。 听到婢女禀报,太子妃转眼看向白锦,便笑着招手道;“白姑娘,你来了,快过来啊。” 太子妃如此热情,白锦自是要迎上去。 站在太子飞身周的人,见到白锦有那不认识的,边笑着道:“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从未见过?” 她们见白锦气质不俗,容貌更是娇艳动人,举手投足之间也充满贵气,看着让人极为舒服,更重要她竟得太子妃亲自传唤招呼,可见身份不一般,一看便是哪个世家的小姐。 如此,她们也便跟着太子妃迎过去,面带恭维笑意的迎接。 “民女参见太子妃。”白锦上前躬身行礼。 太子妃亲自扶着白锦起身,而后便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温声道:“方才我还说白姑娘怎地还未来,这说着说着便来了。” 太子妃言罢,便见围在她身边的各家女子也都纷纷附和起来。 她们虽不知白锦究竟是哪家的姑娘,也不知白锦的背景如何,但能得太子妃如此看重,想来身份和背景必然不一般。 白锦得到太子妃的亲昵,其他人也都纷纷围着白锦询问起来。 “白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我们为何从未见过你?” “是啊白姑娘,往日里我们也经常来同太子妃说话,但却从未见过你的。” “白姑娘你这身衣裙可真好看,可是在锦翠纺买的?” “对啊,白姑娘你容貌如此不俗,这衣裙穿上真是明媚动人……” 一时间,众人围绕着白锦和太子妃叽叽喳喳说起来,太子妃亲昵的握着白锦的手,也附和着说话。 太子妃对白锦越是亲昵,其他人对白锦便越是客气。 如此被人众星捧月一般的供在手心,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已飘飘然了吧。 好在白锦对此并不多在意,别人问她话,她便也一一回答。 太子妃似是怕白锦说出真正的身份难堪,便出言打断众人问话,而拉着白锦道;“白姑娘,你是第一次来我这荷花园吧,我这荷花园内的荷花可是包罗了大周国内各色荷花,不如我带你去欣赏一番?” 旁边便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太子殿下对太子妃那可是上了十二分的心,对太子妃更是体贴,让我们这些人啊可都羡慕不已呢。” “是啊,太子妃和太子殿下如此恩爱,可真是羡煞旁人,就连那水中的鸳鸯怕是也要羡慕了吧?” 太子妃听着这些人的恭维话,虽早已听得习惯了,但每日听上几句,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太子妃很清楚这样被人捧着的感觉,是以她特意同白锦亲昵,让众人误以为白锦是什么身份背景极强大的人。 过一会儿,她便要让白锦知晓,从天上到地上是如何感觉,如此,她便不相信白锦还能装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 太子妃眼珠子一转,便拉着白锦绕着荷花湖走了一圈,其他人也都簇拥着太子妃和白锦一路上恭维着说着话。 走了一圈,太子妃额头上便有了汗水。 其他人看着忙道:“太子妃,咱们坐下歇歇吧,若是让太子殿下您受累了,必然会心疼的。” 其他人也都纷纷点头吩咐道。 太子妃面颊微红,心中却极为受用,这才拉着白锦坐在旁边的几前休息。 一坐下,众人便围绕着太子妃开始说起了话。 白锦坐在太子妃身边,她虽受到太子妃的格外照顾,但她行为举止依旧没有任何逾矩,且大多时候,都是在听别人说,自己只是附和几声,也并未因为受到太子妃的热情招待而沾沾自喜。 太子妃看着,心中却是有些不高兴起来。 白锦如此心如止水,她又如何来让白锦露出真面目? 眼珠一转,太子妃忽然放开白锦的手,笑着道;“白姑娘,在座的有不少人都喜欢刺绣,不如你同她们讲一讲你的刺绣经验?” “白姑娘也懂刺绣?” 周围位置的女子们纷纷看向白锦,一脸惊讶的望着白锦问道:“白姑娘长得如此好看,没想到竟还有一手的好绣艺?” “是啊,是啊能得太子妃夸赞的绣艺,那定然是极好的,白姑娘不如便在我们姐妹面前露一手?” 眼看着周围各家小姐都纷纷围着白锦,而白锦坐在中间似众星捧月一般,太子妃脸上带着笑容,眸光幽幽的望着白锦也并未出言阻止。 这些世家小姐各个都拉着白锦要讨教,甚至还有人争吵起来,看着好不热闹。  “好了,好了,姐妹们吵闹成这个样子,如何让白姑娘来展现她的绣艺?”其中一人说着,便将那些围着白锦的女子推开,而后将手中的绣篮递到白锦面前,道:“白姑娘,你可是被太子妃夸过的呢,想 来你的绣艺定是极好的,不如你便在我们这些姐妹面前露一手吧。” “是啊,是啊!” 周围的女子们都纷纷附和点头,白锦接过那绣篮,想了想便开始动手绣起来。 很快,那纯白色的丝绸之上便展现一朵鲜艳盛开的荷花,围观的世家女们本是来看热闹的,谁知白锦真的绣了一朵荷花,且绣的荷花栩栩如生,一看绣艺便极好。 这一下,围观的女子们可是真的叹为观止,她们目露惊奇,纷纷夸赞起来。 “白姑娘你这绣艺果真了得,这荷花绣的就像真的一般!” “是啊,难怪太子妃都要夸赞白姑娘的绣艺,白姑娘这绣艺果真厉害。” 说着便有人拿着这绣品递到太子妃面前,笑着道:“太子妃您看,这白姑娘的绣艺过很厉害呢,这绣的正是这湖中的荷花吧,如同真的一般。” 一开始,这些人的恭维声中自是有些夸大的,不过此时他们看到白锦所绣的荷花,却是真的惊艳而夸赞。 太子妃拿过白锦所绣的绣品垂眸看了一眼,而后笑着道:“是呢,早听母后说白姑娘的绣艺是跟着以为很厉害的绣娘所学,如今一看,白姑娘的绣功过很厉害。” 太子妃一夸赞,其他人当然亦跟着出声称赞。  眼见着白锦被中心捧月一般的夸赞,附和,奉承,太子妃脸上笑意愈加深沉,紧接着,就听太子妃话锋一转,忽然道;“早前听说白姑娘是以卖绣品为生,可是真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 胆子真大 “白姑娘绣功如此了得,想来白姑娘的绣品卖出的价钱应该极高的吧?” 太子妃这话一落,就见周围围着的各家贵女们神色骤变,一时间,周遭很是安静,哪有方才的热闹? “……这,白姑娘竟卖绣品?那卖出的价钱必然是极高的。”有个干巴巴的出声附和道。 “额,是啊,白姑娘卖绣品,想来是因为这绣品太过好,是以才成为各家争抢的宝贝吧?” 太子妃抿唇一笑,她不待白锦说话,便缓缓说道:“大家误会了,白姑娘家中乃是种田为生,这卖绣品只是贴补,不过白姑娘绣功如此好,想来卖的价钱也是极高的。” 太子妃如此一说,众人神色各异,在看向白锦时,众人眼中的艳羡,惊艳纷纷不见,反而变成了一种鄙夷之色。 家中种田?有哪家的世家女会种田的?只有那些贱民才会种田为生。 这么说来眼前这白锦并非什么世家女?只是一个普通人?若是如此,为何能得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的看重? 一时间,众人心中便开始疑惑怀疑起来,望着白锦的神色和眼神,也不似方才那般恭维客气了。 太子妃见到这般情景,神色间的笑意愈加深沉,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望着白锦缓缓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白锦姑娘就是那位近日深得父皇喜爱的暮云深的未婚娘子呢。” 暮云深这个名字,在座的各家贵女有些人听过,有些人却是没有听过的。 其中一人神色一阵诧异,脱口道:“那不就是那个出身泥腿子的乡巴佬吗?” 说完众人忙捂住嘴唇,而她望着白锦的目光却充满鄙夷。 不止她,就连其他围在白锦身边的贵女们,也都纷纷后退,方才的恭维和惊艳瞬间消失,此时的她们避白锦如蛇蝎,好似白锦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般,望着白锦的目光也充满鄙夷和不喜。 “原来白姑娘就是那位的未婚娘子啊,听说你们是从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地方来的?”有女子盯着白锦,目露不善,神色间带着一丝挑衅和鄙夷,幽幽道:“既是如此,那也难怪会以卖绣品为生了呢。” 这女子说完,其他女子们望着白锦的目光纷纷露出鄙夷之色,甚至有的人哼了声道;“原来是个乡巴佬啊,那还摆什么排场啊,装什么装?” 这人说完,其他人纷纷捂嘴笑起来。 而太子妃坐在那里,面上不见任何恼怒,她出声道:“你们怎能如此说,白姑娘虽出身白丁,但她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的确不俗,在加上有一位立了功的未婚夫君,身份的确同以前不一样。” 众人见太子妃为白锦说话,但她面上没有任何恼怒,瞬间,众人便明白过来。 看来这位白锦也不是真的受太子妃重视吧? 她们这些各家贵族的贵女们,最为看重的便是身份。 如白锦这等没有身份,没有背景,还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村姑,怎会受到她们的欢迎。 只是一瞬间,白锦便从众星捧月掉落到了现在这般冷落的地步,甚至有人望着白锦出言鄙夷几句,只道白锦这种身份也敢来参加太子妃举办的荷花宴,还穿的人模人样的,到底还不就是一个村姑? 这话说的虽重,但却无一人为白锦说话。 从方才众人恭维声中,一下子掉落千丈,不管是谁心中都不会好受的,太子妃静静观着白锦,唇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太子妃觉得如白锦这种泥腿子的村姑,最是好利用和控制了。 如她们这种贱民,让她们享受过荣华富贵,又怎甘愿回到以前那般穷苦的日子? 就如此时,她先是给众人一个错觉,让她们以为白锦是哪家的贵女,才能得到她太子妃的照顾,而被众星捧月的恭维。 而此时,只要她说出白锦真正的身份,白锦便会受到冷落,不仅如此, 她还会受到排挤! 想来,此时的白锦心中定然是极为不甘难过的吧? 而这种情景一直在持续,太子妃也并未为白锦说话,是以众人更坚信白锦就是一个毫无身份的低贱之人。 她能来宴会,只不过是因为运气好一些,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垂怜,但那又如何?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在她们眼中不过蝼蚁。 紧接着宴会开始,太子妃也并未让人伺候白锦,最终白锦只能坐在最后面也是最不起眼的地方。 那之后,便在无人来同白锦说话,甚至有人对白锦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那情景看着很是让人难堪。 反观白锦,她倒是并未在意这些,对于她们的诋毁和鄙夷,她更是没有放在心上。 宴会已然开始,乐声和舞蹈也都上场,众人纷纷欣赏节目,期间,不少人都纷纷夸赞节目好,奉承太子妃。 太子妃端坐在主位上,雍容贵气的脸上满是傲然和得色。 期间,太子妃偶尔看一眼白锦,只见白锦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曾多言,也不曾反驳,而她脸上神色也似乎并不是她预期的难看。 “白姑娘,你可知她们跳的是什么舞?”坐在白锦不远处的一名贵女忽然笑着问道。 白锦抬眼望向这人,只见这名贵女容貌一般,穿着倒是华贵,她看了一眼舞蹈,摇了摇头。 “啧,果然是没有见识的村姑。”这人似乎是专门针对白锦,言语十分难听:“这是京城时下最为流行霓裳舞,啧,你说你都看不懂,还来参加什么宴会啊,真是丢人。” 其他人望着白锦也目露鄙夷之色,纷纷点头。 白锦听着这人的话,非但没有难堪和恼怒,反而也跟着笑起来。 几人见白锦如此,却是笑不出来。 “你笑什么?莫非你知道自己身份低贱,不配看这舞蹈?” 白锦笑了笑道:“我只是羡慕几位姑娘。” 几人面上李氏露出得意之色,一人哼了声道:“那是自然,如你么这般低贱身份,羡慕我们也是正常。” 她们几人能坐在这宴会坐席的最偏处,也是身份背景比较薄弱的,不受宠的,但比起白锦还是要高人一等的! 是以,她们就更加看不起白锦。 “我只是羡慕几位姑娘胆子大。”白锦笑着道。 几名女子面上得意笑容一顿,一人蹙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白锦笑着道:“我来不来参加宴会,都是太子妃邀请的,乃是太子妃说了算,太子妃都不曾说过我身份低贱,倒是几位姑娘一口一个身份低贱,你们如此说,岂不是在指责太子妃?你们说,你们是不是 胆子极大啊?” 几人:“……”  的确,白锦乃是受了太子妃的帖子才来太子府参加这赏荷宴,这期间,太子妃虽平平淡淡,但太子妃并未说过白锦身份之类的话,倒是她们,为了讨好太子妃,也为了贬低白锦估计一口一个低贱的来 羞辱白锦。 谁知白锦根本不曾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反而几句话就打中她们的七寸,只见几人神色慌张,一人斥道:“你胡说什么?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就是,就是!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若让太子妃听了这话去,她们岂不是就得罪了太子妃?若太子妃当了真,她们会不会降罪不说,日后她们定是不能来参加皇族宴会了,届时,她们如何抬高身份,巴结太子妃? 更重要的是,若是让家中人知道她们得罪太子妃,那她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兴许还会被家族遗弃! 这种大家族的事情,白锦不了解,却也是明白几分的。 她如此一说,几人果然消停了,只是她们望着白锦的目光剧更为愤怒了。 太子妃望着白锦这边,见那几个出言羞辱白锦的,神色难看的撇过头去,太子妃微微扬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心道,这白锦果然是有些不简单啊。 若是常人,被众星捧月落到这般被人奚落的地步,少说也会自惭形愧或则会愤怒的,但白锦期间没有任何异色,她来时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 如此想着,太子妃冷笑一声。 这白锦的心机果然深沉,到了此种地步,竟然还能装的下去! 如此想着,太子妃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待歌舞完后,太子妃笑着道:“来时,我见各位都拿了不少宝贝,不如大家都将宝贝拿出来,以供大家观赏?” 这京城贵女们的宴会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次举办宴会一方会收到来参宴人的贺礼,更何况今日举办赏荷宴的还是太子妃,她们这些人自是要准备贺礼的。 当下众人便都笑着点头,纷纷让身边婢女,将她们准备的贺礼都拿出来。 然就在众人拿贺礼时,忽然有人见白锦身边没有婢女不说,还不曾拿贺礼。 当下,便有人嘲弄的笑起来,一人一脸嘲讽之色,问道:“白姑娘,你的贺礼呢?不会是没有准备吧?” “是啊,是啊,白姑娘太子妃邀你参加荷花宴,还亲自迎你,对你很是看重,你不会是没有准备吧?还是没有银子准备啊?” 其实今日,不管白锦有没有准备贺礼,她们这些人都是要讽刺一番的。 而太子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待众人都将贺礼打开,有的带的是上好的玉佩,步摇,簪子,簪子,还有些诗词书画和绣品,总之各色各样应有尽有,且成色一看都是极好的。 第七百三十八章 我不在乎 太子妃看了一圈,最后看向白锦。 众人看向白锦的目光就充满了鄙夷和嘲弄之色。 “白姑娘,你不会那么不懂规矩吧?” “就是啊,如此不懂规矩还来参加宴会,真是辜负了太子妃的一番心意。” “再说她是个泥腿子,如此低贱之人,怎配来参加太子妃举办的宴会,真是丢人现眼!自不量力!” 一时间,众说纷纭,且神色鄙夷嘲弄。 若是其他人落到此番境地,想来必定是心中极为煎熬,也极为难堪的。 太子妃静静看着白锦的神色,眼底神色幽冷复杂。 不管心中如何想,太子妃面上依旧是温和笑意。 太子妃望向白锦,温声笑着道:“白姑娘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怕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吧。” 白锦起身行礼,神色间很是坦然,她道:“回禀太子妃,民女的确不知此规矩,并未带贺礼。” 言罢,就见周遭的贵女们,各个脸上都带上鄙夷和嘲弄之色。 太子妃眼见着白锦成为众人嘲弄的对象,唇角微弯,她正想着要安抚几句,却见白锦站在那里,安静却如一颗静柳,不管周遭人如何嫌弃,嘲讽,她神色依旧淡然,神色间没有任何难堪。 那些嘲弄的人说了半天,见白锦没有任何难堪难受神色,倒是她们自己说着说着觉得没意思,便也不在说了。 太子妃将看到这一幕,盯着白锦的神色便更沉了沉。 被众人摆在台面上嘲弄,还能做到如此镇定自若,没有任何难堪之色,可见这白锦心性如何深沉。 太子妃心底沉了沉,今日她只是想让白锦露出真面目,而后在加以安抚,可现在看来,白锦并非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或者说,白锦的心思是她她这样一个倾轧在后宫之内的人都无法看透的? 如此想着,太子妃望着白锦的神色愈加深沉。 宴会继续,众人纷纷说笑着,奉承着,而白锦全程都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曾多说。 直到宴会尾声,各家贵女这才纷纷向太子妃告辞离开。 在白锦离开时,太子妃主动拉着白锦的手道:“白姑娘,我还有一些话想要同白姑娘单独谈谈呢。” 太子妃出言挽留,白锦自是不好拒绝。 等着众人都离开后,太子妃拉着白锦来到一间屋内,婢女们上了茶点,太子妃指着桌上的茶点,笑着道:“白姑娘,方才我见你吃的不多,不如现在吃一点吧。” 说着,太子妃一副同情之色的看着白锦道;“白姑娘,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啊……” 白锦却是一脸奇怪的看着太子妃,温声道:“太子妃严重了,民女并未受任何委屈。”  太子妃咬了咬牙,望着白锦安抚道:“白姑娘你莫要憋着,我知道你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唉,也是我的错,明知道今日来的都是一些各家世族的贵女们,她们各个身份都是高人一等,比不得普通百姓 ,是以看人时便有些高了,她们说的那些话,白姑娘你可莫要放在心里。” 说完,太子妃主动拉着白锦的手,神色温和的安抚道;“不过,这话说回来,京城乃权贵脚下,在这遍地都是权贵的地方,若是想让人看重,或者是高看一眼,没有背景身份是不行的。” 太子妃边说便睨着白锦平静的神色,心底却想着白锦心思竟如此深沉,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在装。 “白姑娘,若想让众人捧着你,高看你,就必须要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太子妃笑望着白锦,缓缓说道:“你可明白?” 白锦垂眸,神色依旧平静淡漠,缓缓道:“民女明白。” 太子妃笑起来:“所以说,这身份和地位是极为重要的,白姑娘如今虽然无甚身份,但只要白姑娘想留在京城,自是有人帮你的。” 说完,太子妃又亲昵的笑了笑道:“就如今日,只要让大家知晓白姑娘你是我的好姐妹,想来她们必然就不敢再说那些不中听的话了。” 白锦垂眸,神色恭敬道;“太子妃所言民女明白。” 太子妃笑眯眯的看着白锦,只等着白锦露出真面目跪下求自己。  谁知白锦站起身,对着太子妃盈盈一拜,神色平静的缓缓说道;“不过,民女对于这些宴会实在毫无兴趣,更不觉高人一等有何好的,民女只是普通百姓,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活,民女恐怕要让太子妃失 望了。” 白锦神色坦然又平静,太子妃听后,神色立时变的难看无比! 想她身为身份高贵的太子妃,如今能同白锦这样一个村姑坐下说话,已是白锦修了几辈子的福气!谁知这白锦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当下,太子妃的面色便变的阴沉无比。 她抬眼睨着白锦,幽冷一笑道:“哦?你是说我举办的宴会对你而言,让你毫无兴趣?” 白锦垂眸,躬身行礼道;“民女不敢。” “不敢?”太子妃闻言冷笑一声,她缓缓起身,身后婢女连忙上前扶着太子妃。 只见太子妃目光幽冷的盯着白锦,低沉说道;“人贵在识时务,白锦,若不是看在你同暮云深有些关系,你以为你今日怎会来到这太子府?” “说好话你不听,却偏偏装清高,你这种的,我见的多了,只是,装也要有个限度,你可明白了?” 太子妃言语冷沉,神色犀利,若是一般人想来已是惊吓不已。 而太子妃亦是等着白锦露出真面目,谁知她静默一会儿,不见白锦面上露出什么惊慌害怕之色,她的神色依旧平静。 “回禀太子妃,民女所言句句属实,亦不敢欺骗太子妃。”白锦垂眸淡淡道。 “你!”太子妃见白锦竟是油盐不进,她在安皇后面前可是说的笃定,说她一定会让白锦露出真面目,谁知,到现在白锦依旧是表现出这种淡然模样! “白锦,你便不怕我治你得罪?!”太子妃恼羞成怒,怒声道。 白锦垂眸,形容举止并无逾矩,躬身道:“民女不敢,民女亦不曾做错事,民女相信太子妃如此英明,定然不会无缘无故治民女的罪。” 太子妃气急反笑,她直直盯着白锦一会儿,转身快步离去。 “民女恭送太子妃。”白锦福身行礼。 待太子妃离开后,白锦这才缓缓起身。 她缓缓抬头望向太子妃离开的方向,娇美容颜上神色淡漠,眼底闪过一丝幽光,转身,出了太子府。 太子府外的马车已然都离开,唯有不远处一辆马车一直守在府门外。 而马车旁,一人身着玄色长衫,身姿修长俊挺的站在那里,朝着太子府的大门前望着。 待看见白锦出来,这人冷峻的面容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温柔喜悦之色,朝着白锦走来。 白锦脸上也带上笑容,刚走了两步,暮云深便迎上来。 “锦儿,怎会这么晚?”暮云深说这话,眼睛则忙看向白锦,只怕白锦在太子府内受了委屈。 白锦温声道;“太子妃寻我说了几句话,没啥事,我们走吧。” 暮云深见白锦身上并无任何伤势,这才放了心。 他握着白锦的手,柔声道:“好,我们回去。” 待二人上了马车,便朝着远处离去。 太子府内一名婢女看到马车缓缓离开,转身离开。 粉衣婢女进入屋内,躬身行礼道:“主子,那白锦已经离开了。” 啪嗒! 太子妃将手中茶盏放在几上,抬眼睨着婢女,神色很是难看的沉声问道:“她离开时神色如何?” 那婢女犹豫一瞬,低声回道:“面带笑容。” 太子妃面色愈加阴沉,她阴着脸,挥挥手道:“下去吧。” 婢女连忙躬身告退。 太子妃坐在那里,神色很是难看。 莫非她真的看错了人?白锦同那些攀龙附凤的女子不一样?还是说白锦一直在装? 可是今日她设宴完全就是为了白锦而设,一个享受了荣华富贵,被人众星捧月的人,一下子跌落泥潭,难道白锦心中一点也不愤怒,难过? 她难道真的不想拥有更高的地位? 还是说,白锦到了此时还在装?是欲擒故中? 可不管如何,她都在安皇后面前打了保证,说定会让白锦露出真面目,定会控制白锦,如今看来,她的计划怕是要失败了。 “呵,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给脸不要脸!”太子妃神色鄙夷,低声斥道。 回去的路上,暮云深询问白锦在太子府内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白锦轻笑一声道;“的确是受了一些委屈,不过嘛,我不在乎。” 暮云深剑眉微蹙,低声询问道;“怎么回事?” 白锦却未回答,她看向暮云深问道;“云深,你先告诉我,太子殿下可曾传唤过你?” 暮云深眼底一闪,似是想到什么,看着白锦点头:“的确传唤过。” “他同你说了什么?”白锦问道。 暮云深道;“无非是一些官场上的事情,还有一些重用的话。” 暮云深本就聪明,如今在京城待了一段时间,对于这官场上的事情,他更是了解不少。 如今太子亲自召见他,无非是看他身后吴甚背景和势力,向将他为太子办事,做太子的心腹。  想到这里,暮云深忽然明白过来,沉声道;“她也是同样的目的?” 第七百三十九章 叫师娘 白锦点头。 太子妃和安皇后相继同白锦说话,今日太子妃更设了赏荷宴,在加上她初进太子府时,遇到的事情,现在细细想来,便可明白太子妃是何意。 她无非是想着试探白锦,确切的说是想让她感受一下被人追捧的感觉,而后在将自己摔入泥潭,让她知道身份贵重是何境地,没有身份又是何境地。 然太子妃千算万算,恐怕也没有想到,白锦对于那些众星捧月,对于他们这些上位者给的荣华富贵,根本不感兴趣。 荣华富贵的生活,他们可以自己争取,可以自己挣钱。 为何要活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为何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荣华富贵放在那些人身上呢? 她活了两世,最是明白,自由自在,自己努力做生意赚钱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比什么都强! 她想要过活,自己可以挣钱争取,何必要活在他们的刀刃之下? “放心,我想经过今日一次,太子妃应该不会在寻我了。”白锦温声道。 暮云深伸手将白锦抱在怀中,神色幽幽,温声道:“等咱们成了亲,便回大邱村。” 不管太子和太子妃如何想,他们是一定会离开京城的。 他们也不怕太子和安皇后为难,暮云深明白,他之所以被太子看重,正是因为他这无任何势力的身份,但却也不会强求,若能强求,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想着以控制白锦来牵制他。 他们想离开京城,太师府自会帮忙,如今依着太师府同太子之间的关系,太子自是不会为难暮云深的。 白锦点点头,她整个人都靠在暮云深身上,闭着眼睛,低声缓缓道:“云深,我想爹娘了,想守义,守信还有阿黎,想英子还有李婶子她们。” 暮云深将白锦抱紧,低头亲了亲白锦的头发,温声道:“我们很快便能回去。” 高渊和张秀娥亲自为白锦和暮云深操办亲事,那自是事事亲为,办的极好。 从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每一个步骤都是极为详细详细的。 虽说白锦和暮云深人在京城,但这些成亲之礼,是每一项都不能免去的。 是以这段时日,太师府内极为忙碌,倒是当事人白锦是府内最为清闲的了。 白锦本想帮忙,便被张秀娥推回去了。 张秀娥只道,成亲这等大事,哪能让当事人给办,她只让白锦安心的待在府内等着,好好试嫁衣,到时候成亲便好。 嫁衣和盖头本该是白锦自己缝制的,不过因为她和暮云深成亲的日子很快就到,来不及,是以张秀娥便让人在京城最好的绣纺为白锦赶制了一套最好的嫁衣。 这一日太师府内依旧忙碌着,白锦百无聊赖的待在屋内,正想着出门去看看张秀娥,便见丫鬟流水快步走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高江云。 “锦儿。”高江云走到白锦面前,一脸笑意的说道:“为师恭喜你和云深,终于修得正果了。” 白锦脸颊微热,福身行礼道:“师傅。” 高江云忙道:“我不是说了,日后咱们见面,可没得那些虚礼,我不喜欢。” 白锦笑着点头。 待二人进了屋内,流水忙为他们得到了茶水,边站在一旁伺候。 高江云笑着道;“锦儿,真是没有想到,你和云深这么快就要成亲了,啧,来一回古代,还能亲眼看一场大排场的亲事,不错不错。” 白锦听不懂高江云的话,只觉高江云言语很是奇特,不过她倒是也习惯了并未在意。 “师傅,醋坊的生意好么?”白锦关心问道。 高江云嗯了声道;“不错,不错,自从阿雪同为一起开始打理醋坊,醋坊的生意是好上加好,这不,我们正想着在其他地方开一个分号。” 说道这里,高江云似想到什么,忙问道;“为师记得你们白家在家乡也开了醋坊,生意好不?” 白锦点头;“我们不仅在镇上开了一家,在县里也开了一家,不过醋坊生意还未正式经营。” 高江云一脸笑意的道:“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锦儿,你可比我醋坊的那些学徒和帮工强多了,既聪明也有天赋,将来你的醋坊定会比师傅的还要大上许多。” 说完,高江云似乎想到什么,双目一亮,问道:“锦儿,你和云深成亲后,是否打算在京城也开一间分号?” 白锦道;“我和云深成亲后,便要回去,不过等县里的醋坊经营好后,我和云深是想着在京城开一家分号,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 高江云点点头道:“的确,这做生意最忌急进,不过依你的头脑,师傅相信你必定不会向师傅店里的那些傻子一般,做不好生意的。” “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要酿好醋,只要将醋酿好了,不怕没有生意上门。” 说到酿醋,高江云更为兴奋了。 “锦儿,你初来京城时,在师傅的店里曾酿了一桶醋,可还记得?” 白锦点头,那时,她和暮云深初来京城是为寻找白守义和萧黎,之后便在高江云的醋坊落脚,白锦成为帮工还曾酿了一桶醋。 高江云笑着道:“锦儿,你果然不愧为为师看上的徒弟,你酿的醋果真味道不错,比我店里那些帮工学徒好太多,他们尝了你酿的醋,可都是心服口服。” 白锦双眸晶亮的望着高江云道:“师傅觉得我酿的醋好么?” 高江云点头道:“味道是有些欠缺,不过好在纯正,还不错,所以锦儿,待你成亲后,莫要浪费你这酿醋的天赋,好好酿醋争取将来开多加的分号,多挣钱,到时候师傅老了,兴许还能找你养老。” 说着,高江云嘿嘿一笑道;“只要你到时候莫要嫌弃为师啊。” 白锦抿唇一笑道:“师傅尽管来,锦儿求之不得。” 师徒二人聊得极为开心,少时,忽见外面有人来。 高江云起身去看,正是阿雪。 高江云忙走过去,伸手很是自然的拉着阿雪的手,温声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前厅陪娘说话么?” 阿雪面颊微红,看了一眼高江云而后看向白锦,笑着点点头道:“白姑娘,恭喜你了。” 白锦福身行礼道:“多谢先生。” “叫啥先生?”高江云笑着道:“锦儿,叫师娘。” 高江云话落,就见白锦和阿雪一愣,随即阿雪面颊一红,抬手在暗处狠狠拧了一把高江云,直疼的高江云呲牙裂嘴,却又不得不笑望着白锦,那样子看着很是滑稽。 白锦望着高江云抿唇一笑,而后福身行礼,恭敬道;“是,见过师傅,师娘。” 高江云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他的徒弟完全看不到他在受阿雪的折磨,反而还正经的行礼,接下来,高江云自是又被阿雪给狠狠的拧了一通,然高江云还得勉强笑着。 白锦望着暗自笑了笑,高江云好几次给白锦挤眉弄眼,可惜无果。 几人笑闹一通,倒也开心,尤其是阿雪,自从他同高江云一同回来这太师府内,脸上笑容便多起来,而高江云看着,心中也很是高兴。 几日过去,眼看着离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成亲一切事宜也都安排的差不多。 距离成亲的日子越近,白锦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这一日,张秀娥拿着刚拿回来的嫁衣来到白锦屋内,一脸笑意的说道:“锦儿,你看看这嫁衣你可还喜欢?” 说着,便见两名丫鬟将新制的嫁衣给展开,下一瞬,几人面前便见一间大红嫁衣,嫁衣的质地一看便是上乘,尤其是嫁衣上方绣的龙凤呈祥图栩栩如生,看似鲜活一般,看着极为惹眼华贵。 在看那龙凤呈祥的龙凤绣品都是以金线所绣,一看便极为贵重。 白锦在绣艺方面有些造诣,是以看这嫁衣上的绣品一看便知乃是最上乘的绣艺,不说这嫁衣的料子,单看嫁衣上所绣的龙凤呈现便知这嫁衣价格不菲。 白锦不禁道:“姨母,这嫁衣实在太过贵重……” 张秀娥笑着道;“什么贵不贵重?锦儿你要知道这成亲乃是女人一生中的头等大事,是重中之重,什么贵重不贵重的,既是成亲,那自是要这世上最贵重,最好的,方能配得上我们的锦儿啊。” 张秀娥是真心疼爱白锦,她拉着白锦的手抹着嫁衣,笑着问道;“锦儿你看着可还喜欢?” 白锦点头,双目微热,低声感激道;“很喜欢,多谢姨母。” 张秀娥见白锦喜欢,自己便也很开心。 她拉着白锦笑着道;“喜欢便好。”说着,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双目慈爱的望着白锦,温声道;“姨母没有闺女,如今见着你和云深成亲,自是想将这世上最好的都给你们。” 张秀娥是将白锦当做自己闺女疼爱的,是以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的一切事宜,都是张秀娥亲自长眼吩咐的。 “谢谢姨母。”白锦望着张秀娥,低声道。 张秀娥抬手抚了抚白锦的面颊,面色慈爱温和,温声道:“傻孩子,谢啥,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若云深那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和你姨父定然不会那臭小子。”  说完张秀娥又笑着道:“不过,依云深小子对你的心思,怕是不用我们说,他若是欺负了你,怕是自己就要自责的不行了吧。” 第七百四十章 美人如华隔云端 白锦神色有些羞赧,却也笑起来。 之后的几天,太师府内依旧几位忙碌,尤其是暮云深,白锦同他也是好几日才见上一面。 这一日,白锦刚起身收拾完,便听到院外传来一些嘈杂声。 她打开屋门出去,忽然就见不少人朝着她的院子走来。 那当先的不是沈氏和白高忠又是谁? 乍然见到沈氏和白高忠,白锦神色一阵激动,紧接着,白锦就见跟在沈氏身后的还有白守义兄弟三人,不止他们,跟在最后面的还有赵英和李氏等人。 见到他们,白锦神色既震惊又惊喜,沈氏和白高忠见到白锦,亦是一脸喜悦,叫道;“锦儿” “姐!” 白守义兄弟三人亦是一脸兴奋喜悦的朝着白锦跑来,扑到白锦身上。 赵英和李氏也来到白锦身边,赵英拉着白锦的手,激动道;“阿锦,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锦没有想到,她能见到家人还有英子她们,简直太过惊喜。 这时,就见暮云深和张秀娥走来,张秀娥笑着道:“锦儿,你和云深成亲的大日子,家里人不在怎能行?其实前些时日我和云深便已经商量好了。” 他们是想给白锦一个惊喜的,这才快马加鞭的将沈氏等人给迎接到了京城。 “爹,娘……”白锦拉着沈氏和白高忠的手,激动不已。 沈氏笑着道;“锦儿,你和云深的事情,亲家母都跟我说了,你心中莫要害怕,之后的日子有爹娘陪着你呢。” 沈氏是打心眼里高兴,她和白高忠回去后,本就想着为白锦和暮云深张罗亲事,而今知晓太师府亲自为白锦和暮云深张罗亲事,他们没有不悦,反而是感动高兴。 白锦高兴的的点头。 白守信拉着白锦的手,高声叫道;“姐你和云深大哥要成亲了么?那云深大哥日后就是我们的姐夫了?” 白锦面颊微热,一旁的白守义拍了一下白守信的头道:“废话,暮大哥娶了姐姐,自然就是咱们的姐夫了。” 白守信高兴道;“云深大哥成了姐夫,那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后云深大哥上山打猎时,可要带着我!” 白守信年纪最小,也是贪玩的年纪。 众人听了白守信的话,都笑起来。 暮云深直接将白守信给抱起来,笑着道:“好,日后姐夫上山打猎就带着你!” 一时间,众人笑闹成一团,好不热闹。 因为沈氏和白高忠等人的到来,太师府内一时间便热闹起来。 在临近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的日子,张秀娥和高渊的大子和三子也回了太师府。 太师府的大公子白锦等人见过,但是这位云游四海的三公子,他们却是第一次见,一时间,太师府内更为热闹了。 因为白锦和暮云深就要成亲了,是以他们二人在成亲前三日是不能见面的。 这几日,便由赵英一直陪着白锦。 赵英拉着白锦的手,笑着道;“阿锦,真是没有想到,你和云深这么快就要成亲了,而且还是在京城。” 白锦也未曾想到她和暮云深会在京城成亲。 “阿锦,恭喜你啊。”赵英紧握着白锦的手,眸光清亮,低声缓缓道:“阿锦,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白锦心底暖暖的,她同样握着赵英的手,望着赵英笑着道:“英子也是,我听阿珠她们说,你和成贵成亲后,二人很是恩爱,每日如胶似漆,是也不是?” 此时的赵英已然梳起了妇人头,没有了之前的青涩,倒是多了几分温柔贤淑。 赵英面颊一红,神色羞赧的低下头去,嗔道:“你莫要听阿珠那小妮子胡说八道。” 白锦扬眉,笑着道:“是胡说八道面忙?难道那贾成贵对我们英子不好?若是如此,回去后,我定好好问问他……” 不待白锦说完,就见赵英面颊更红,抬眼嗔了一眼白锦,道;“阿锦!” 白锦抿唇一笑道;“怎么了?” 赵英神色羞赧,无奈道;“明明是你成亲,怎地又说道我的身上?” “因为英子过好了,我心中才高兴啊。”白锦温声道。 今生的赵英已然摆脱了前世那般凄惨结局,她没有被卖到大山里,也没有被周家折磨的消磨了生活的意志。 如今的赵英母女几人摆脱周家,在县里落了脚,更重要的是,如今赵英嫁的如意郎君,且贾成贵和贾家对赵英很好。 如今赵英一家已然不在县里的醋坊落脚,她们一家人已然住进了贾家,赵英母女几人终于有了家。 赵英眼眶一红,握着白锦的手更紧,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阿锦,谢谢你。”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对我们一家都这么好,谢谢你在我最苦难,最无助的时候帮助我,谢谢你阿锦。 这些话,赵英虽未说出口,可她们姐妹二人只对视一眼,二人极为默契的知晓对方的意思。 白锦笑了笑,温声道:“谢什么,我们是姐妹啊。” 赵英摇了摇头,她紧握着白锦的手,神色诚挚而又虔诚道;“不,我们是亲人,我们是一辈子的亲人。” 白锦笑着点头道:“是,我们是亲人。” 是一辈子的亲人。 “所以,阿锦你一定会幸福的,我会祈祷上天,祈祷锦儿此一生都可幸福安康。”赵英温声道。 …… 时间过的极快,尤其是这种有了日子的时间,过的更快。 转瞬已然到了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的日子。 前一晚白锦因第二日要成亲了是以有些睡不着,赵英便陪着白锦说了一晚上的话,到了翌日临晨白锦和赵英才眯了眯眼。 这不,天堪堪大亮,将近卯时,已经有人来敲门了。 紧接着,便见张秀娥和沈氏,还有太师府特意请来的喜娘进了屋内,她们三人分工,有的为白锦穿嫁衣,有的为白锦梳头,有的人为白锦上妆。 总之,一切事情白锦都不比做,只要安心当一个新娘子便好。 这新娘妆讲究极多,第一步便是沐浴,之后擦头发,静面,之后才是上妆。 静面既是成亲的一个重要习俗和步骤,也俗称开面,喜娘拿着细腻的线一点一点为新娘子开面。 女子一生只开面一次,预示着新娘子即将成为人妇,而喜娘来为新娘开面则预示着新娘子成亲后的日子美美满满。 喜娘为白锦开面,而沈氏则拿着梳子慢慢的为白锦梳头发。 这梳头发也极为讲究,新娘子的头发一般都是新娘子几位亲近且婚姻美满的人为止梳头,一般都是母亲,或者姐妹。 白锦的头发黑且密,一头乌发全部披散下来,如瀑一般顺滑美丽。 沈氏拿着梳子缓缓为白锦梳着头发,面容上满是笑容和慈爱。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多子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又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喜庆的屋内响起沈氏低且温柔慈爱的声音。 这是一个母亲对即将出嫁女儿的祝福,已是成亲前最重要的过程和规矩。 母亲为新娘梳了头发,将祝福送给新娘子,成亲后,新娘子此一生婚姻妹妹幸福,无忧富贵。 沈氏梳完了头发,喜娘也为白锦开了面。 “呦,咱们的新娘子可真是这世上最为漂亮的新娘子喽。” 随着喜娘话落,她身体一侧,白锦抬头,就见铜镜内出现一张白嫩细腻的娇艳容颜。 此时的白锦容颜未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婉约,让人移不开眼睛。 沈氏和张秀娥等人也看向铜镜内的白锦,都不禁感叹道;“果然美,我们的锦儿这可谓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新娘了了。” 白锦面颊微红,未施胭脂,却比抹了胭脂还要绯红娇俏。 “新娘子脸红了,这容貌更是美的让人动心啊。”喜娘笑着道。 白锦赧然的低下头去,接下来便要上妆了。 喜娘乃是京城内最好的喜娘,这上的新娘妆亦是漂亮的。 只见喜娘动作迅速却又仔细的为白锦上妆,沈氏和张秀娥二人则为白锦梳着新娘发髻。 约莫一个时辰后,喜娘停下手中动作,她望着白锦目中满是惊艳,且有极为满意的点点头,笑着道:“新娘子不上妆美的让人动心,这上了妆简直美的让人神魂颠倒啊。” 说着,喜娘身体一侧,白锦便见到铜镜内一张娇艳如牡丹花一般的容颜。 皮肤白皙柔嫩,柳眉,琼鼻,樱桃唇,铜镜内的白锦,因上了妆容整个人便如那艳丽的牡丹花,美艳,娇艳,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又怕惊了花儿的芬芳。 所谓美人如花隔云端,正所谓是。 见到铜镜内的容颜,不仅喜娘满目惊艳,就连张秀娥和沈氏等人目中也满是惊艳。 沈氏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睛,感叹般的说道;“我们家的锦儿长大了。” 闺女长大如花一般的娇艳美丽,当娘的心中自是欢喜的。 张秀娥也跟着红了眼睛,叹道;“锦儿长得真美,亲家母,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有女莫若母啊。” 沈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白锦望着铜镜内娇艳摄人的容颜,红唇微弯,她也未曾想到,自己的容颜竟也是如此美的。 第七百四十一章 爱她,敬她 上好了妆容,梳好了发髻,喜娘望向铜镜内的美人儿,笑着道:“新娘子如此美,那新郎官真是修了几世的福气呦。” 白锦忍不住红了脸颊,沈氏等人也忍不住笑出声。 天色已然大亮,新娘子一切准备妥当,就见丫鬟流水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前,只见托盘上放着几个苹果,鸡蛋。 张秀娥拿过剥了壳的鸡蛋放在白锦手中,一脸慈爱的笑着道;“锦儿,今日要累一天呢,礼节繁琐,你便吃一些鸡蛋垫垫肚子。” 白锦鸡蛋谢过张秀娥,这才吃了一起来。 虽说昨晚上她一晚上都没有睡好,到现在却也是不累的。 一想到今日她就要成亲,就要嫁给暮云深,白锦心底又是喜悦,又是紧张,又是微慌,心中思绪很是复杂。 赵英坐在白锦身边,见白锦神色,抿唇一笑道:“阿锦,是不是有些紧张?” 白锦转眸望向赵英,点点头。 赵英温声道;“别紧张,别害怕。” 想当初她和贾成贵成亲那一日,她亦是如此紧张,害怕,种种情绪太过复杂,致使她一整天都高度紧张。 想来这是每一个成亲的新娘子都要经历的吧。 赵英伸手握住白锦微热的手,笑着安抚道:“阿锦,别紧张。” 顿了顿,赵英见屋内几人都在忙碌着,于是忙倾身在白锦耳边低语几声。 紧接着赵英和很快坐直身子,眼睛则笑望着白锦。 白锦嘴唇微张,而后她微微点头,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在睁开眼睛时,她果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赵英教她的倒不只是深吸一口气,而是让她想想暮云深。 白锦要嫁给的人是暮云深,是和她真心相爱,经过诸多磨难依旧真心相对的暮云深,是她此生要一辈子相守到老的人。 她嫁的人是暮云深,想到暮云深那张俊朗又温柔的容颜,慢慢的,白锦心底果然不紧张了。 想了想,白锦转眸望向赵英,抿唇一笑道;“英子,你成亲当日,是否也是如此想的?” 赵英面颊一红,嗔了白锦一眼道;“阿锦,我好心告诉你如何不紧张,你倒是要打趣我。” 白锦笑了笑道:“那英子当日可是想着他,所以才不紧张的?” 赵英嗔了白锦一眼,道:“在打趣我,便不陪你了。”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二手哈哈笑出声。 这边喜娘和沈氏几人正忙碌着其他事情,沈氏回头见白锦面上不在紧张,反而同赵英说着话,娇艳的面上还带着笑容,双眼一红,便有些泪意。 沈氏忙转过头抬袖擦了擦眼泪,张秀娥走到沈氏身边,笑着道;“亲家母,你该高兴啊。” 沈氏点头道:“高兴是高兴,眼看着锦儿长大,如今就要嫁人了,我这当娘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得……” 每个闺女都是娘的心头肉,尤其白锦是沈氏和白高忠疼爱长大的,更是他们两口子的心头肉。 如今他们的心头肉就要出嫁了,沈氏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过和复杂。 张秀娥转眼望了一眼穿着大红嫁衣的白锦,目中亦是露出感叹和喜悦之色。 她拉着沈氏的手,笑着道;“亲家母你就放心吧,锦儿嫁给云深后一定会过的很好,云深定会比你们还要疼爱锦儿的。” 沈氏也跟着笑起来,她点头感叹道:“是啊,锦儿嫁给云深,我和孩子他爹都放心,我们都知道云深那孩子是个孩子,他对我们家锦儿也是真心实意。” 张秀娥笑着道:“何止是真心实意,云深为了锦儿那可是能豁出命的。” 沈氏心中感动,点头道;“是啊,锦儿和云深成亲以后,他们夫妻二人一定会过的很幸福,我们这两个做长辈的只要他们过的好,便放心了。” “是啊。”张秀娥笑着叹道。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眼看着就要到了迎娶的吉时,赵英一直陪着白锦,听到外面忽然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便知这是暮云深来迎亲了。 此时,白锦等人身处的地方,并非太师府,而是高江云和阿雪的那间宅子。 既是迎亲,那暮云深自是要将白锦迎娶进太师府,是以她们便从高江云这边的宅子出门。 “吉时到,新郎官迎新娘喽!” 外面传来喜娘的声音,爆竹声,乐声更是嘈杂热闹的厉害。 沈氏和张秀娥去外面看了一眼,而后忙走进屋内,忙道:“新娘子快将盖头盖起来。” 赵英忙将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盖头为白锦盖上。 沈氏和赵英扶着白锦起身,听着外面的乐声,白锦的心跳愈加快。 赵英紧紧握着白锦的手,低声安抚道:“锦儿,别紧张,你和云深马上就要成亲了。” 是啊,她和暮云深马上就要成亲了,她和暮云深终于要成亲了。 沈氏扶着白锦,低声哽咽道:“锦儿,娘的闺女,你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很幸福的。” 白锦心头微暖,鼻子却有些酸涩,她握着沈氏的手,缓缓点头。 接下来,沈氏和赵英扶着盖着盖头的白锦出了门,而此时暮云深身着一袭大红色新郎官服,站在人群中,端的是丰神俊朗,公子无双。 他按着规矩,敲开门,给了红包,这才进了内院。 当他见到被沈氏和赵英扶着出来的白锦后,暮云深黑沉的双眸中满是温柔深情和喜悦。 白高忠还有白守义兄弟几人拦在暮云深身前,白高忠望着身穿嫁衣的白锦,双眼顿时红了,在看来迎亲的暮云深,白高忠这心中便又是喜悦,又是难过,很是复杂。 古来规矩,新娘子嫁人时,需要父亲将新娘子亲手交到新郎官手中。 白高忠扶着白锦,缓缓走到暮云深身前,暮云深双目便凝在白锦身上。 “云深,今日我便将我们家的宝贝闺女,我们的掌心宝交给你,从今往后,你要疼她,爱她,敬她,将她视作你此一生的娘子,不离不弃,恩恩爱爱。” “若你敢欺负我闺女,我这当爹的必然会为闺女报仇!不会放过你这小子!”白高忠最后加了一句。 沈氏无奈的嗔了白高忠一眼,白高忠也仰头,瞪着暮云深。 暮云深神色和郑重,认真的望着白高忠点头道;“父亲大人放心,我暮云深发誓,我此一生会对锦儿好,必不会负她,我会将她当做的心头宝一般的疼爱,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暮云深是个少话的人,如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郑重的许诺发誓,在看他神色如此郑重,自是发自肺腑。 白高忠对暮云深还是极为满意的,听暮云深如此说,白高忠黑着的脸色这才笑起来,他神色慈爱又郑重的将白锦的手放在暮云深的手中,而后白高忠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 “姐夫!你日后要对我姐好!” “姐夫,我姐姐虽嫁给你,但你若是欺负我姐,我们三个兄弟可一定会不会放过你的!” 白守义三兄弟瞪着暮云深,神色很是郑重的说道。 暮云深笑了笑,抬手摸了摸白守义几人的头,而后郑重点头道:“好,姐夫一定不会欺负你们的姐姐,会一辈子对锦儿好。” 白守义几人这才高兴的笑起来。 新郎官迎上新娘子,喜娘面带喜庆笑意高声喝唱道:“新娘子上轿喽!” 周围围观的人们瞬间便拍手交好起来。 暮云深缓缓弯腰,将白锦背在背上,出了门。 迎亲队伍开始吹吹打打,迎着暮云深出了门,大红喜轿就在院门口,暮云深背着白锦出了院门,而后亲自扶着白锦坐入轿子内。 “起轿!”轿夫高喝一声,迎亲队伍的乐声愈加热闹起来。 暮云深翻身上了马,他长身玉立,身着大红喜服,冷峻容颜满是温柔喜悦笑意,衬托的他比平日还要俊朗上几分。 外面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一看到这院前在办喜事,排场还这么大,便都目露艳羡和喜色。 迎亲房队伍大,白高忠和沈氏为白锦准备的嫁妆也十分丰厚,光箱子就有十几抬的嫁妆。  虽说白锦和暮云深感情极好,而太师府对他们二人也极好,这亲事更是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亲自操办的,但白高忠和沈氏还是为白锦准备了不少的嫁妆,为的就是让白锦日后不受委屈,当然,他们知 晓暮云深是不会让白锦受任何委屈,但即使如此,他们做爹娘的还是想给闺女最好的。 丰厚的嫁妆,就是女儿的底气。 沈氏和白高忠站在门口,目送着迎亲队伍缓缓离开,沈氏还是忍不住的抹眼泪。 “孩子他娘,你这是干啥。”白高忠见沈氏哭,忙抬袖为沈氏擦眼泪。 “没事,我就是高兴……” 沈氏哭,白高忠看着也不好受,他安抚道;“高兴就莫要哭了,明日咱们就能见到锦儿了。” 赵英和李氏也安抚着沈氏,只让沈氏莫要伤心。 白锦看着虽是嫁人了,但其实并未同沈氏他们分开。 沈氏笑了笑道;“是啊,明日就能见到他们小两口了。” 彼时,张秀娥早已回到了太师府,暮云深迎亲回来,在太师府内还有许多繁复的礼节要过呢。  迎亲队伍来了太师府后,暮云深下了马,背着白锦进入太师府,接着便是拜天地,行合欢礼,种种礼节下来直到天将晚时,所有礼节才算全部完毕。 第七百四十二章 美的惊心动魄 随着喜娘高喝一声:“新人入洞房!” 众人拍手说着恭喜的词语,送着暮云深和白锦离开喜堂。 人群中有一人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他目送着白锦和暮云深缓步离开,直到白锦身影离开,他这才收回视线。 众人去送洞房,而这人则一个人坐下来,执起酒壶为自己倒了杯酒水,仰头一口喝下。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凌玉。 周凌玉喝完了一杯酒,这才起身走出喜厅。 厅内热热闹与他来说显然是极为刺眼的,他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不远处那热闹的地方。 想到方才同暮云深拜堂成亲的新娘子,周凌玉心头微紧,而后,他又兀自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一丝自嘲笑容,转身大步离开。 从今而后,白锦已然嫁作人妇,同他这个皇子是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待周凌玉出了太师府的大门,就见太师府门前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这马车周凌玉极为熟悉,他倒是没有想到他会来,待他走上前,就见马车门大碍,坐在马车内的太子殿下周凌轩。 周凌玉上了马车,坐在周凌轩身边,躬身道:“太子殿下……” “叫大哥。”周凌轩温声道。 周凌玉顿了一下,唤道;“大哥。” 周凌轩这才满意的点头,他掀开车窗帘子,望了一眼太师府内,而后转眼望向周凌玉道;“看完了?” 周凌玉愣了一下,而后点点头。 周凌轩叹道:“我说你今日莫要来了,你还要偏要来……” 周凌玉笑着道;“大哥,我在你眼中便如此懦弱吗?” 周凌轩摇头道;“二弟,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子嫁给别人,这不关懦弱的事情,而是你的心。” “大哥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其实,你今日不必来的。” 周凌玉笑容一顿,而后缓缓道;“今日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和她便真的再无瓜葛。”说完,周凌玉自嘲一笑道:“说来,我和她本就无甚瓜葛……”一直都是他在打白锦主意罢了。 周凌轩伸手拍了拍周凌玉的肩膀道:“咱们兄弟二人许久不曾喝过酒了,今日为兄便同你一醉方休如何?” 周凌玉笑着道:“大哥整日忙些政务,今日可腾出时间?” 周凌轩笑着道;“同二弟喝酒,自是头等大事。” 周凌玉兄弟二人虽出身皇室,但他们兄弟二人关系极好,倒是不曾有过什么勾心斗角。 “好,今日便同大哥一醉方休。” 周凌轩拍了拍周凌玉的肩膀,让马夫赶车。 “大哥,前两日我听闻你曾传唤暮云深?”周凌玉忽然问道。 周凌轩点头道:“的确。” “大哥是想让他留下?”周凌玉已然猜到周凌轩的目的。 周凌轩倒是也不避嫌,点头道:“不错。” “他呢?” 周凌轩笑着道:“倒是我看错了他,他竟是执意要离开京城。” “大哥会放他离开么?” 周凌轩神色一顿,转眼看向周凌玉,笑了笑道;“二弟,若是我说不放呢?” 周凌玉剑眉微蹙,低声道:“大哥……” “好了。”周凌轩打断周凌玉的话,神色带着一丝揶揄的望着周凌玉道:“你是不是想为他们求情?二弟,你何时变的如此优柔寡断?就因为那个村姑……” “大哥。”周凌玉打断周凌轩的话,温声道;“你既认为他们身份低微,又何必强迫他们留下来?” 周凌轩直盯盯的望着周凌玉,少时,周凌轩叹了声道:“二弟,你这是要为了他们同大哥翻脸么?” 周凌玉垂眸,神色温和不见一丝恼怒,他温声道;“大哥,我只是实话实说,即使你看重暮云深,然他既不贪财,亦不贪色,即使他是个白丁,却也不好利用。” 周凌轩冷笑一声道:“他不是有心爱之人么?” 周凌玉皱眉道;“大哥!” “好了。”周凌轩见周凌玉神色阴沉,屋内一笑,抬手拍了拍周凌玉的肩膀道:“今日我们兄弟二人不说这些,大哥只想陪二弟喝上几杯。” 周凌玉顿了顿道;“大哥,你莫忘了,还有父皇。” 周凌轩神色一凝,而后笑着道;“今日,咱们兄弟二人不说这些。” 周凌玉笑了笑,点头。 彼时,太师府内暮云深身着一身新郎官服正在喜厅内敬酒,跟在他身边有高江云还有白守义等人,他们有的是代替新郎官喝酒,有的则是劝酒,好不热闹。 直到天色将晚,大家吃饱喝足便吵闹着要闹洞房,而后便簇拥着暮云深来到新房。 暮云深喝了不少喜酒,不过看他面颊虽红,一双深邃眼眸却是极为清亮,一点也不见晕乎。 他站在屋门口,深吸一口气,而后抬手将屋门打开。 跟在暮云深身后的人各个都翘首以盼的想看看新娘子,待暮云深进入新房内,入目就见一人身着大红嫁衣安静的坐在床边。 “新郎官掀盖头喽!”有人大声哄叫,紧接着便见喜娘一脸笑意的端着托盘上的喜秤来到暮云深面前道:“新郎官掀盖头吧。” 暮云深伸手拿过喜秤,抬脚,一步一步走近坐在床边的白锦。 而彼时,白锦虽坐在床边,然她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口的嘈杂和起哄声,白锦听得一清二楚,尤其在听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白锦心底便更为紧张了。 她放在膝上的双手因为紧张而紧紧的揪紧了裙摆,身体也忍不住紧绷起来。 她和暮云深成亲了,她终于嫁给了暮云深。 而此时,暮云深心头亦是一个想法,那就是白锦终于嫁给了他暮云深,他终于娶到了心爱之人。 暮云深来到白锦身前,垂眸望着安静坐在床边的白锦,那双清亮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深情和柔情。 紧接着,暮云深手执着喜秤缓缓的将红盖头挑起。 彼时,站在门口闹洞房的众人,亦是伸长了脖子的望着屋内的新娘子。 红盖头缓缓被暮云深挑起,而后暮云深眼前便出现一张娇艳如花一般的美貌女子。 白锦因为紧张,朱唇微抿,直到红盖头被暮云深拿下,她神色带着羞赧低了低头。  暮云深却是呆呆的望着面前的白锦,他是个粗人,脑海中那些形容美人的词儿他是一个都不会,但望着面前的白锦,他起唇呆呆道:“锦儿,你真美。”这是暮云深心底的话,亦是他能想到赞美白锦最 美好的词语。 是的,很美,此时的白锦身着大红嫁衣,眉目如画般精致美丽,美的惊心动魄,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白锦神色更为赧然,她双手绞在一起,顿了顿,这才缓缓抬头望向暮云深。 而在门口吵闹着要闹洞房的众人在望见屋内的新娘子后,无不看的呆愣,无不感叹道:“新娘子真美啊!” “暮云深你娶了一个天仙一般的娘子,好福气啊!” “是啊,是啊!真是好福气啊!” 外面人开始起哄,而屋内暮云深和白锦望着彼此,眼中满满的都是对方。 暮云深眼中的白锦买若天仙,而白锦眼中的暮云深亦是俊朗非凡。 “锦儿,你真美。”暮云深呆呆望着白锦,不由自主的柔声道。 白锦面颊微热,低下头去。 “新郎官看傻了不成!新郎和新娘子和交杯酒喽!”外面的人大声笑闹着道。 “诶呀,这么美的新娘子,要是我,我也傻!” 顿时,外面响起一阵轰然的笑声。 暮云深回过神,却也不理外面那些人,他目光温柔的能化成水,他微微倾身,缓缓伸手到白锦面前,柔声道:“娘子。” 白锦面颊更红,她望了一眼面前的修长又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伸手放入暮云深的手中。 而后,暮云深拉着白锦起身,缓步走到桌前。 这时,喜娘已然笑意的将喜酒倒好,喜娘将放着喜酒的托盘放在二人面前。 暮云深垂眸看了一眼,而后伸手一手端着一个杯子,他将其中一杯递到白锦面前,待白锦接过喜酒后,抬眸望向暮云深,瞬间, 她便撞入了暮云深那双温柔,深邃满是情意的温柔眸中。 “喝交杯酒!喝交杯酒!” 外面闹洞房的人大声叫起来。 白锦面颊更热,她神色赧然的望着暮云深,就见暮云深温柔的笑了笑,伸手绕过白锦的手臂,垂眸望着面前之人,柔声道;“娘子,别怕。” 白锦神色赧然,却摇头,道:“我不怕。” 说着,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仰头,将酒杯中的酒水缓缓喝下。 瞬间,就见外面闹洞房的人开始立拍手叫好。 将酒杯放下,就听一旁喜娘笑着道;“新郎新娘喝了交杯酒,此一生便恩恩爱爱,缠缠绵绵,永不分离。” 暮云深深邃温柔的眸光一直在白锦身上,从不曾移开。 这时,屋外闹洞房的人依旧笑闹着,暮云深目光安抚的看了一眼白锦,而后转身大步走到门口,望着外面众人道;“好了,洞房也闹了,大家都散了吧。” “不行,不行!我们还没有……” 嘭! 不等外面人说完,暮云深已然关了门。 众人顿时笑闹声更大了。 “新郎官这是心疼新娘子喽!”  “新婚之夜便如此妻奴,日后定是个妻管严啊!” 第七百四十三章 早已不分彼此 不管外面闹洞房的人如何调侃,屋内暮云深却是不管他们。 他知晓白锦性子腼腆,定然不习惯这么多人看着的。 更何况今日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当然不能让外人给打扰了。 暮云深转身回到屋内,缓步走到白锦面前,他目光温柔的望着白锦,伸手拉着白锦的手缓缓坐回床边。 “锦儿,累不累?”暮云深见白锦嘴唇微干,只怕她身体受了累,柔声问道;“饿不饿?” 白锦摸了摸肚子,点头道:“的确有些饿了。” 今日成亲,不说天不亮便起身,且折腾了一天,白锦除却早晨吃了几个鸡蛋意外,也没有吃其他东西。 暮云深拉着白锦的手来到桌边,见桌上的饭菜还是热乎的,便忙为白锦盛了一碗米饭,道;“锦儿先吃一些。” 白锦坐下吃饭,暮云深又为白锦盛了一些热汤。 白锦倒是也不客气,坐下便开始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白锦见暮云深不动,抬眸看向暮云深,不由问道:“你不饿么?” 暮云深坐在白锦身边,闻言他笑了笑,目光柔和又神情,温声道;“我看着你吃。”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低头去吃饭,但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弯起来。 暮云深坐在桌边,时不时的为白锦布菜,眸光从未离开过白锦的身上。 少时,白锦吃的差不多,抬眸就见暮云深还直直望着自己。 白锦无奈嗔了暮云深一眼道;“你多少也吃一些。” 暮云深笑了笑,拿起筷子倒是吃了一些。 待二人吃饱喝足,坐在桌边又说了会儿话。 今日成亲,他们二人倒像是往常一般说着话。 桌上红烛已经燃了一半,眼看夜已深沉,暮云深柔声道:“锦儿,我们该歇息了。” 白锦点点头,二人相携着坐在床边,屋内烛光渐渐晕黄,整个屋子的光线渐黯。 白锦和暮云深相对而坐,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目光温柔如水的望着白锦,柔声道:“锦儿,别怕。” 白锦面颊微红,她想到在出嫁前,沈氏曾单独找过她,还将一本书塞给她,同她说了一些成亲当晚要主意的事情。 其实在前世,她出嫁前,沈氏亦是如此做的,而当时她第一次翻开那种书,看到那种画面着实是看不下去,可沈氏说过这是每个新妇都要经历的,是以她便忍着羞赧看去。之后,她嫁给刘言郎,实则夫妻生活极少的,刘言郎整日要看书,而崔氏则每日出言羞辱警告她,让她别缠着在刘言郎,之后,之后娘家越来越不好,舅舅也出了那种事情,崔氏露出真面目,便开始各种 折腾她,不过几个月,她便从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变成一个皮肤粗糙的妇人。 那之后,刘言郎看到她都是面带嫌弃之意。 这些不好的回忆已然淡去,只是偶尔还会想起来,当然,并不会对白锦产生任何不好的情绪。 只是,今晚乃是洞房之夜,白锦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 二人凝视着彼此,暮云深缓缓伸手抚着白锦的面颊,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满是柔情。 “锦儿,你真美。” 白锦神色微赧,她抬眸见暮云深深深的望着自己,尤其望进那双满是柔情的双眸中,白锦赧然一笑。 “夜色已深,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锦儿,我们早些歇息吧。”暮云深神色柔和,声音更是低沉温柔。 白锦忍着面颊上的热意,缓缓点头。 红色喜帐落下,将他们二人掩在其中,只能看到互相依偎的二人。 红烛过半,二人衣裳从帐内丢出来掉落地板上。 暮云深亲了一下白锦唇角,紧接着他又亲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柔声道:“锦儿,别怕,一切有我。” 白锦身体紧绷,说不紧张是假的。 其实,白锦不仅是紧张,她还有些害怕。 她的双臂紧紧抱着暮云深,她知晓暮云深如此忍耐,完全是怕吓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黑暗中,望着暮云深那双盛满柔情蜜意的眼眸,她低声道;“我不害怕。” 听到白锦这句话,暮云深那本就黑沉的眸子此时变的更为深邃,甚至还带上了一丝往日从不出现的火热。 他伸手缓缓抚在白锦的掌心,黑暗中,只见二人右手手掌十指相扣,不分彼此,而后暮云深低头亲吻着白锦,柔声道:“锦儿,我的锦儿……” 夜色深深,而那挂在夜空中的弯月似乎也有些羞涩,躲在了云朵之内,只露出那么一点点的明亮。 这一夜,温柔缠娟。 翌日,将近巳时左右,天光大亮,屋内几位明亮,床上一人头枕着手臂,目光温柔如水的静静望着床上那依旧睡着的女子。 女子黑发如瀑,皮肤晶莹如雪,容貌娇艳欲滴,如那染满了露珠般的花朵一般,让人忍不住采撷。 暮云深眸光深邃又温柔,满眼的都是白锦。 他缓缓倾身,在白锦额头落下一吻,低声道;“锦儿,我暮云深此一生定会爱你,护你,敬你,陪你,永生不变。” 低语浅喃的情话温柔似水,轻轻划过白锦的而旁。 长如蝶翼的睫毛微颤,紧接着,眼睫微动,缓缓睁开眼睛。 白锦刚睁开眼睛,似乎被那明亮的阳光刺了一下,暮云深伸手为白锦挡住阳光,白锦楞了楞,缓缓转眸望向身旁之人。 暮云深眸色温柔的能化出水,他垂眸望着醒来的白锦,低沉温柔道:“锦儿,早。” 看到暮云深,白锦面颊一红,她似乎想到昨晚上那羞人的事情,娇嫩的容颜爆红,忙转过头不再看暮云深,顿了顿,才低声沙哑的道;“早。” 刚出声,白锦发觉自己的声音竟如此沙哑,想到昨晚的事情,白锦面颊更红。 暮云深微微倾身,将嘴唇凑到白锦耳边,低沉温柔的说道:“锦儿,受累了,可要喝水?” 白锦听到暮云深的话,面颊更红,她都觉得没法见人了。 本以为,本以为那种事就像是完成一种仪式一般,完了也就完了,就如前世一般,是以她才会如此紧张。 她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中,闷闷道:“不喝!” 听着声音似乎在生气,暮云深剑眉微扬,而后他大手一揽将裹成一个粽子的白锦抱在怀中,低笑几声道;“可是我心疼啊。” 被子内的白锦啐了口,暗道他若是心疼,昨晚就不会…… 咬了咬牙,白锦哼哼道;“不喝,不喝!” 白锦的声音听着便极为沙哑,暮云深担心白锦的嗓子受不了,这才温声柔语的哄着白锦将被子掀开。 白锦面颊热的厉害,不仅如此,她浑身上下也极热。 暮云深低语几声,又是道歉,又是哄着,白锦这才同他说话。 “锦儿乖,喝点水。” 说着,暮云深掀开被子起身便去倒水。 白锦本是闭着眼睛,她不敢看暮云深,只怕看到他,自己会紧张。 感觉到暮云深下了床,白锦这才睁开眼睛。 她望着帐顶,脑子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的事情,脸颊再次有些热意,白锦伸手抚了抚面颊。 少时,面颊的热意才降下来。 “锦儿,这水的温度正好,来喝一点。” 耳边传来暮云深的声音,白锦忍着赧然,转身去接水,一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暮云深,白锦整个人都呆住了。 “……锦儿?”暮云深见白锦呆呆的看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向白锦问道;“锦儿,咋了?” 白锦呆呆望着面前暮云深,只见暮云深浑身赤条条的站在自己面前,他竟是连阁亵裤都没有穿! 白锦面颊爆红,忙闭上眼睛,咬牙啐道;“暮云深!你为啥不穿衣服?!” 暮云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低沉一笑,身体前倾,一把将白锦抱在怀中,低声道;“我们早已不分彼此,穿不穿衣服,有何区别?” 第七百四十四章 生个孩子? 有区别!区别大了! 白锦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暮云深那浑身赤条条的模样,暮云深个子很高,且身材极好,或许是因为他时常动的原因,暮云深腹部满是肌肉,手臂上的肌肉更是充满力量,让人看着血脉喷涨! 而白锦亲身经历,暮云深不止是看着力量极大,他的力量是真的很强大…… 眼前不自觉的闪现暮云深那完美的身材,让白锦面颊更热,不仅如此,她周身都有些燥热起来。 “你,你快些穿上衣服!”白锦闭着眼睛,娇羞道。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黑眸微深,不过想昨夜的事情,暮云深终究是停下。 暮云深叹了声,低头轻声道:“锦儿,你可知道,你这样真是让为夫……”有些把持不住。 白锦回过神,却依旧闭着眼睛,她面色绯红,焦急道;“你快些穿上衣服!” 暮云深轻笑一声,低头在白锦头顶落下一吻,柔声道:“好,我穿上衣服。”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了会儿,白锦听到暮云深的声音。 她的眼睛先是睁开一条缝,待看到暮云深穿上了衣裳,这才睁开眼睛。 “喝水吧。”暮云深将水杯递到白锦面前,神色温柔道。 白锦忍着面上热意,接过暮云深手中的水杯,喝了水润了润嗓子,喉咙这才好一些。 “可舒服些了?”暮云深关心问道。 白锦点点头,暮云深接过杯子,听着白锦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又倒了两杯,让白锦喝下。 “好些了么?”暮云深放下杯子,转眸望着白锦柔声问道。 白锦点头,喝完了水,正要递给暮云深杯子,忽然牵到下方,顿时一阵痛意袭来,紧接着,白锦面颊爆红。 暮云深见白锦神色不好,忙问道:“锦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顿了一下,暮云深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道;“锦儿……” 白锦面色更红,她抬眼狠狠剜了一眼暮云深,而后她一拉被子又将自己蒙在被子中。 暮云深无奈一笑,拍了拍裹成粽子的白锦道:“锦儿,时间不早了,你该吃一些东西了。” 眼看着时辰就快晌午了,暮云深怕白锦饿着,要知道,他们昨晚累了一夜,早晨又未吃早饭。 “锦儿,乖,起床了。”暮云深拍了拍被子,柔声道。 白锦却用力裹着被子,不愿出来。 暮云深想了想,缓缓倾身,将头凑到白锦的耳边,低声道;“锦儿乖,我答应你,日后,我……咳,我节制一些。” 其实昨晚暮云深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只有一次,但是因为白锦太过美好,暮云深一时把持不住就…… 他本是体贴白锦第一次,却不成想,自己竟是做的有过分了。 “锦儿,你出来,我保证,下一次我……” 暮云深不说话还说,他一说话,更让裹在被中的白锦羞恼不已。 暮云深还在出言安抚,就见白锦一把将被子掀开,一双水盈盈的双眸怒瞪着暮云深,咬牙道:“还有下一次?!没有下一次!” 暮云深面色一僵,而后他神情很是苦恼委屈的望着白锦,低声喃喃道;“没,没有下一次啊,这,这可不行……” 白锦目光控诉的瞪着暮云深,又因她方才动作实在太过猛烈,一下子便牵动了下方,疼痛出声,面色也有些白。 这一下,可吓坏了暮云深,他忙伸手扶着白锦,面上满是担忧道;“锦儿,很,很难受么?” 白锦白了暮云深,缓缓躺下。 说不疼那是假的,不止疼,还有些羞涩和别的。 暮云深见白锦如此难受,心疼不已,他一脸为难又似在下定决心的模样,重重道:“锦儿,你莫要生气,我,我日后定然节制一些,必不会让你在如此痛苦的……” 听着暮云深系统能怜惜又自责的话,白锦很是窝心感动,不过她依旧没有给暮云深好脸色,她转眼瞪了一眼暮云深,低声道:“傻子!” 随即,白锦转了个身将脸转道里面。 过了会儿,白锦唇角微弯,面上一片笑意。 暮云深心底忧心白锦的身体,不自觉的握住白锦的手,忽然,暮云深不知道想到什么, 他望着背对着他躺着的白锦,唇角也渐渐扬起一丝笑意,而后这笑意越来越大。 他们二人一个背对着躺着,一个则静静坐在床前守着,而他们二人的手却始终都紧紧的握在一起。 今日是他们新婚第一天,本该是早些起床的,然因白锦身子不适,暮云深本不愿让白锦起身,而白锦歇息少时,还是起身穿了衣裳。 他们如今身处的可是太师府,按照俗礼的规矩,高渊和张秀娥可就是他的婆母,她成亲第二日本该一大早起身,向婆母和公公请安的。 不过因为暮云深心疼白锦,是以劝她不必如此,他一人去便可。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这成亲第一日,哪有让新郎官一个人去请安的道理。 待二人起身后,一打开门,便见丫鬟流水还有另外一名丫鬟也侯在门外。 流水手中端着托盘,而托盘上则是一些洗漱的东西,流水和另外一名丫鬟进了屋内,满面笑意的福身行礼,而后笑着道:“奴婢见过公子,少夫人,请公子,少夫人洗漱更衣。” 眼见着流水脸上笑意,不知为何,白锦面颊微热,很是不好意思。 也不知她们二人何时便守在了门外,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可是被人给听了去……流水面上一直带着笑意,她伺候着白锦洗漱梳头换了衣裳后,福身向他们二人行礼道;“公子,少夫人,夫人让奴婢转告公子和少夫人,说昨日公子和少夫人累了一天,今日便不被去向夫人和老爷行礼了, 请公子和少夫人用餐。” 言罢,就见另外一名丫鬟已然将准备好的饭菜都一一端上来。 听到流水的话,白锦的脸颊顿时比方才还要红。 累了一日,不必请安……这怎么听,都像是再说,知晓他们二人今早起得晚,体谅他们累了一天,所以不必去请安。 流水抿唇一笑,就要服侍他们二人用饭。 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执起白锦的手,柔声道:“锦儿,既然姨母体谅我们,我们便先坐下吃饭啊。” 暮云深也心疼白锦,知晓经历昨夜一事,白锦身子定是不舒服的,想着让她多歇息歇息。 白锦却是摇头,她望着暮云深道:“今日是我们成亲的第一日,本应该早些向姨父和姨母请安,如今时辰晚了,我们还是要去的。” 暮云深沉默一瞬,点点头。 他们二人决定,流水自不好说什么。 待伺候他们缓好衣裳后,随着他们向前厅走去。 太师府说大不大,但要从他们所住的地方走到前厅,还是需要走一些路的。 走了一会儿,暮云深便从拉着白锦改为揽着白锦,如此便可让白锦整个身体都靠着他。 走了少时,暮云深转眸看着白锦,柔声问道:“锦儿,身子可有不适?” 白锦面颊一红,抬眸瞪了暮云深一眼道;“无事!” 暮云深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手中却是更紧的搂着白锦。 流水二人跟在白锦二人身后,眼见着他们二人如此恩爱甜蜜,流水唇角笑意渐大,另外一名丫鬟目中更不乏羡慕之色。 “暮公子和白姑娘可真是恩爱啊。”丫鬟感叹道。 流水转眼看着这丫鬟道;“错,是暮公子和少夫人才对。” 那丫鬟连连点点头,紧接着便听流水低声感叹道:“暮公子和少夫人这一路走来经过许多艰难险阻,如今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自是恩爱非常。” 少时,他们来到前厅。 白锦和暮云深携手进入厅内,此时,张秀娥和高渊正在厅内说这话,二人面上满是笑意。 忽然听白锦和暮云深请安,张秀娥忙让人请他们二人进来,待看到他们二人后,张秀娥满面慈爱的温声道:“锦儿,云深不是让流水那丫头告诉你们不必来请安了么?” 白锦笑着摇头,她转眸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二人拉着手朝着张秀娥和高渊齐齐跪下去行礼。 “姨父,姨母,你们乃是我们二人的长辈,亦是我们的亲人,今日乃是我们成亲第一日自是该向你们请安。” 言罢,暮云深和白锦齐齐向高渊和张秀娥磕头请安,而后丫鬟又准备了茶水,白锦和暮云深也都一一向他们奉茶。 张秀娥满面笑意,尤其看到白锦和暮云深如此恩爱,一双眼睛就忍不住红了。 张秀娥和高渊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放在白锦手中,而后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和暮云深的手,让他们二人的手紧紧交叠在一起,仰头,眸光柔和慈爱的望他们。“锦儿,云深,姨母和姨父只望你们能恩爱如初,一生无忧,平平安安,最好赶快生一个孩子,如此,我和你们姨父也好早些辞官养老为你们带孩子啊。” 第七百四十五章 我不护着她,谁护着他? 白锦听后面色一红,张秀娥却紧紧握着他们二人相握的双手,笑着道:“傻丫头,害羞什么,你们可是夫妻。” 是啊,他们已是夫妻,她和暮云深已经成了亲。 暮云深知道白锦面皮薄,忙伸手揽住白锦,温声道;“姨父,姨母放心,我们二人必不会让你们二老失望。” 张秀娥和高渊见他们二人如此,都忍不住抿唇一笑,尤其是张秀娥,抬眸望着他们二人,调侃道;“果真是成了家的,云深现在便这般护着自家媳妇儿。” 白锦脸色有些红,暮云深却是面不改色且认真的说道:“自然,我的娘子,我不护着她,还护着谁?” 白锦心底一暖,就听高渊和张秀娥笑起来,张秀娥更是笑着道:“正是这个礼儿。” 高渊听了暮云深的话,就很是赞同,他不觉点头,中气十足的说道:“云深所得对,若我们连自己的娘子都护不住,那还能做啥?是不是?” 暮云深笑着点头。 素来都知高渊和张秀娥几十年的夫妻也几位恩爱,即使如今他们二人头发渐渐斑白,身体也渐渐老了,但是高渊对张秀娥的宠爱依旧只增不减,恩爱不移。 “云深,锦儿,姨父也不多说,我只望你们能同我和你姨母一般,恩爱一辈子,不离不弃,在多生几个崽子,如此一生平安欢喜。” “谢谢姨父。” 白锦和暮云深紧握双手,朝着高渊行礼谢道。 接下来,一家人便坐下吃饭。 自白锦和暮云深住进太师府内后,这太师府内的厨房做出的菜色大多都是白锦和暮云深爱吃的,可见高渊和张秀娥对他们二人是很是喜爱和疼爱。 待吃了早饭,张秀娥心疼他们二人,便让他们早些回去。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前厅,相携着回去。 张秀娥望着他们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目中满是慈爱和温和,低声缓缓道;“云深这孩子自小命苦,如今遇到锦儿,只望他们二人能恩爱一生,不离不弃。” 待得知暮云深的沈氏后,张秀娥心中就很是自责,愤怒,难过。 她找寻了一辈子的妹妹就那样的凄惨死去,而她妹妹的儿子亦是自小孤苦伶仃的身世可怜。 是以张秀娥尽可能的宠爱暮云深,她想将自己还有妹妹的那份疼惜全部给了暮云深,也是为了补偿暮云深。 如今,眼见着暮云深同白锦如此恩爱,张秀娥心中很是感动,只想让他们二人能更快乐一些。 高渊走到张秀娥身边,伸手将张秀娥揽在怀中,目露温柔之色,温声道:“会的,锦儿和云深经历生死却依旧如此恩爱,他们这一生,必然会恩爱一生。” 张秀娥点点头,低头抹了抹眼泪。 顿了顿,张秀娥似乎想到什么,忙问道:“老爷,圣上那里可同意云深和锦儿回去了?” 提起这件事,高渊浓眉微蹙,他温声安抚道:“夫人,这件事你便不要操心了,我答应你,必然会让云深和锦儿远离朝堂纷扰,送他们平安离开。” 张秀娥点点头。 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第二日,因忧心沈氏和白高忠他们,便准备去看望他们。 如今沈氏和白高忠他们一行人便住在高江云那所宅子中。 张秀娥和高渊本是想让他们住在太师府的,不过沈氏和白高忠觉着他们一行人拖家带口的,还有赵英他们,住在太师府不合适,便住在了高江云那所宅中。 那宅子极大,平日里只有高江云和阿雪住在那里,显的很是空旷,如今多了沈氏他们,高江云和阿雪倒很是高兴。 这不,一大早,张秀娥就已然准备好了好些礼品,就等着白锦和暮云深给送过去呢。 如今暮云深娶了白锦,那他们太师府和白家就是亲家,在礼节上,他们自是要做好的。 不过待看到那么贵重礼品后,白锦本是要拒绝,张秀娥只道;“锦儿,这是我们的心意,也是让亲家那边看到我们这边的诚意,礼不可废,知道么?” 白锦倒也不是矫情的人,更何况张秀娥此举,是在为她长脸,已是让自家家人放心,让他们知晓,太师府将她白锦看的极高,亦是真心疼爱他们的。 白锦点点头,谢过张秀娥。 张秀娥笑着道;“谢啥,如今咱们可是一家人了。” 说完,张秀娥又叮嘱了一番,这才送他们离开。 彼时,高江云的宅子内,一大早的,沈氏便早早起身为一家人做饭。 如今他们住在高江云的宅子,虽知道高江云是白锦的师傅,但他也是太师府的公子,如今他们落脚此处,自是不能饭来张口的。 沈氏已经熬好了粥,正切菜,就见一名身着粗布衣袍的公子走进灶房。 沈氏看到这人,手下动作一顿,面色也很是不自然的道:“阿,阿雪公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雪。 阿雪一进灶房,便闻到一股香味,他抬眼看到沈氏,面上一讶,而后忙道;“我来作罢,伯母去休息吧。” 沈氏连忙摇头,而阿雪则过来帮忙沈氏做事。 沈氏可是高江云宝贝徒弟的母亲,他作为主人怎能让客人做饭? “伯母您去休息吧,我来做这些。”阿雪说着,就去拿沈氏的菜刀。 沈氏则忙摇头道;“没事,没事……” 谁知二人推拒之间,不小心碰到了彼此的手,沈氏像是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倏的一下收回手,面色也很是复杂。 阿雪看到,似乎已经习惯一般,他淡漠一笑,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开始切菜,边淡淡道“伯母去歇息吧,对了,今日白姑娘和暮云深就要回门了吧,伯母还是去准备吧。” 而退后了几步的沈氏,神色很是复杂,她面上又是尴尬,又是不好意思…… 想到自己方才的反应,沈氏知晓自己是太过分了,阿雪只是不想让自己劳累忙碌,而自己……却因为阿雪和高江云的事情,有些过不去心中那个坎儿。 “……我,阿雪公子,我并非……”沈氏干巴巴的说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阿雪淡漠一笑道:“没事伯母,我已经习惯,我们这种的……你们定会厌恶嫌弃的吧。” 阿雪神色淡漠,似完全不在乎沈氏方才动作和神色。 沈氏听着阿雪的话,虽见他神色淡漠,但不知为何,却听出几分难过孤寂之味。  沈氏没有离开,她将手在围裙上抹了抹,这才抬眼看向阿雪,犹豫着缓缓道;“阿雪公子,我并非那个意思,我,我只是一个乡村粗妇,见识浅薄,便有些大惊小怪,但,但我并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 是……”只是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当然这都是别人家的事情,沈氏只是心中无法接受,却也不会平白指责别人的。 正在这个当口,忽见高江云快步走来,一见到沈氏,高江云笑着道;“伯母,锦儿和云深来了。” “锦儿来了?”沈氏一阵喜悦,也顾不得其他,忙脱下围裙,快步去迎。 高江云并未跟着离开,他走进灶房,见阿雪面无表情的在那切菜,缓步走到阿雪身边,温声道:“阿雪,怎么了?是不是伯母说了什么?” 高江云知晓阿雪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性子,更何况他们二人如今在一起,这宅子内最是忌讳别人来。 但沈氏他们可是白锦的父母和亲人,高江云自是看在一家人,便让他们住下来。 阿雪摇摇头,淡淡道;“你宝贝徒弟回来了,你还不敢开去迎接。” 平日,阿雪神色总是淡淡的,高江云倒也是习惯了,他迟疑问道;“阿雪,你没事吧?” 阿雪放下刀,抬眼望向高江云,皱眉道:“你走不走?” “……我走。”高江云连忙点头,阿雪性子素来冷淡,如今见他模样,应是无事,高江云又说了几句话,直到阿雪赶人,高江云才转身出去。 少时,忽有听见脚步声,阿雪正准备炒菜,听到声音,他转身,一脸无奈道;“你到底要……” 然看到面前之人,阿雪却是愣住。 “你……可是饿了? ” 站在阿雪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黎 彼时,沈氏和白高忠快步迎出去,就见白锦和暮云深相携走来,而跟在他们身后的丫鬟小厮还提着不少的贵重礼品。 沈氏和白高忠见着那些贵重礼品,微微提起的心终是放下了。 白锦和暮云深成亲,第二日回门,太师府便准备了这么多贺礼,这便是将白锦放在心上,也是让他们安心。 沈氏和白高忠拉着白锦,沈氏笑着道;“锦儿,云深,快进屋。” 一家人刚进了院子,就见白守义和白守信也快步迎出来,除却他们,还有赵英姐妹和李氏。 “阿锦!” 赵英快步走到白锦身边,她见白锦面色红润,那样子一看便是…… 赵英朝着白锦眨眨眼睛道:“锦儿过的很好啊。” 白锦白了赵英一眼,而后拉着赵英和沈氏进屋,白高忠则同暮云深一边说话,一边进屋。 如今白锦和暮云深已然成亲,他们也是一家人,一家人坐下,要说的话自然极多,气氛也极为热络。 少时,高江云进来,白锦和暮云深忙起身见礼。  高江云摆了摆手,目光望着他们,笑着道;“小两口新婚之夜过的可好啊?” 第七百四十六章 这条路难走 白锦面颊微红,暮云深低头拱手道;“还不错。” 白锦抬手拧了一下暮云深,众人看到都哈哈笑起来。 说了会儿话,白守义忽然想到什么,他朝着屋内看了一圈,没有见到萧黎,便蹬蹬蹬跑出去。 彼时,灶房内。 阿雪愣愣的看着萧黎,而后又微微蹙眉,道:“你既不是饿了,来这里作甚?” 萧黎慢吞吞的走进灶房内,来到阿雪面前,缓缓抬头望向阿雪,声音迟疑的低声问道;“阿雪公子……” “嗯?” “你是同高公子在一起的吧?”萧黎问完,也不敢抬眼看阿雪。 阿雪闻言,微微皱眉,声音微冷,淡淡道:“是又如何?” 萧黎抿唇,神色很是复杂,只见他缓缓抬眼望向阿雪,低声问道:“我,我可否问你几个问题?” 阿雪本以为这小孩要手一些嫌弃的话,毕竟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但他要问自己话? 阿雪想了想,而后点点头。 阿雪见面前萧黎长得唇红齿白,俊秀非常,若将来长大必定是个美男子,又观他平日形容规矩乖巧,倒是有些喜欢萧黎。 萧黎咬唇,过了会儿,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一般,低声问道:“阿雪公子,喜欢一个男子是啥心情?” “……”阿雪楞了楞,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萧黎会问这个问题。 而后,阿雪微微皱眉,目光直直盯萧黎,那目光就像是能看透萧黎一般。 萧黎似被盯的无所遁形,连忙低下头去。 而后,就见阿雪眯着眼睛,幽幽道;“莫非……你同我一般?” “啊?”萧黎有些懵。 阿雪低声问道:“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萧黎低着头,结结巴巴道:“我,我就是好奇……” 阿雪挑眉,他放下手中物事,盯着萧黎道:“大人没有告诉过你,莫要对大人的事情太过好奇么?” 萧黎咬唇。 “阿雪公子,我,我……”萧黎神色间一副纠结模样,看着很是难受。 阿雪也不说话,萧黎纠结半天,终究是抬眼望向阿雪,低声道:“阿雪公子,你答应我,我同你说的话,莫要告诉第二人,高公子也不行。”高江云可是白锦的师傅啊。 阿雪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我……我就是想问问,如果将一个人放在心上,时不时的就会想他,担心他,但是他却同我一样,我,我是不是喜欢他?” 阿雪淡淡道:“这要看哪种情况。” 萧黎咬唇:“如何看?” “他是谁?”阿雪问。 萧黎犹豫一瞬道:“我和他朝夕相处……” “你如何知晓自己喜欢他?” “我不知道,就是……他在我身边,我会心安,看不见他,我会担心,他陪着度过很难过的时间,我,我知晓自己心里有他,尤其,尤其是看到你同高公子,你们那样……我便猜想自己是否也是如此。” 阿雪眸光深深的望着萧黎,而后他叹了声道:“萧黎,我见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你最好还是忘了他的好。” 萧黎却不懂,他心底一急,抬眼望着阿雪,问道:“为何?” “因为……这条路太过难走。”阿雪面色变的难过,低声缓缓道:“若你只是好奇,最好还是莫要在好奇下去,你们之间可以是朋友,是兄弟,却绝对不可以是那种关系。” 萧黎低下头去,他看的清楚,阿雪面上有痛苦,有难过,却并无开心。 “阿雪公子,你同高公子在一起不开心么?” 过了会儿,萧黎低声问道。 阿雪愣了愣,想到高江云,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缓缓道:“不,我很开心。” “那你为何……”  “我如此劝你,只是怕你走入歧途,因为这种事情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承受的。”犹豫一瞬,阿雪走到萧黎身边,抬手拍了拍萧黎的肩膀,温声道;“就算你可以承受,那么他呢?他的家人呢?可否承认? ” 萧黎面色煞白难看。 阿雪见萧黎如此,心中亦是难过,不过这种事情,他必须要同萧黎说清楚,让他清醒。 他和高江云在一起,本就不受世俗所理,他们亦是经过太多的艰难羞辱才走到一起,若本身并无这种倾向,阿雪自然不愿还在成长的萧黎误入歧途。 “萧黎,你如今还小,对于这世上,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不了解。”阿雪温声缓缓劝道。 萧黎垂下眼眸,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可是我同他在一起才欢喜……” 阿雪见萧黎如此,终究是叹息一声,道;“萧黎你可有什么心愿?” 萧黎点头,神色认真道;“我要将爹败落的生意经营起来,我要将萧家的生意做过的更大。” 阿雪笑了笑,温声道;“那你就去做,我相信等你将萧家的生意做大,那时你也该长大的,到时候你在好好想一想,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萧黎呆呆望着阿雪,阿雪的话,萧黎自是明白的,他面上一阵纠结,最终点点头,神色认真道;“阿雪公子,你说得对,我如今不该想这些,我该好好的学做生意,爹泉下有知才会高兴。” 阿雪摸了摸萧黎的头,道;“等你长大,你在好好想一想,究竟要不要走这一条路。” “嗯!”萧黎笑着点头。 萧黎本以为阿雪是个极为难相处的人,来问时,他还忐忑不安,此时,他倒是愿意同阿雪多说话。 “我能问一下,你口中的那个人是……”阿雪低声问道。 萧黎咬了咬唇,低声道;“阿雪公子,我告诉你,你莫要告诉别人。” 阿雪笑着点头。 萧黎低头,犹豫一会儿,终是低低出声道:“是……守义。” 阿雪挑眉,他想起那个叫做白守义的小子,在看萧黎,笑了笑道:“阿黎,其实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只是,你如今还小,你也有你要做的事情。” “等你日后长大,明白自己所想,所要,自会明白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萧黎重重点头,其实这件事情憋在萧黎心中许久,在得知要来京城时,又见阿雪和高江云同入同出,萧黎便想着来问一问了。 如今将心底的话说出来,萧黎心中倒是好过一些。 “阿雪公子,我来帮你吧。”萧黎笑着道。 阿雪笑了笑,拍了拍萧黎的肩膀,二人便在灶房内开始忙碌。 然,他们二人不知道的的是,此时灶房外的窗户下却蹲着一人。 这人神情怔忪,呆呆的蹲在地上,目光呆愣不知在想些什么。 灶房内时不时的传出阿雪和萧黎的说话声,然此时,白守义却都听不进去了。 他耳边反复会当着方才萧黎的话,萧黎说他喜欢一个人,他说那个人的名字就是白守义…… 不知道想到什么,白守义面颊忽然一阵爆红,渐渐的,又见白守义面色一白,他回头看了一眼灶房,却是不敢在进去。 想了想,白守义猫着腰快步离开。 彼时,前厅,白锦和暮云深正同沈氏等人说话,等饭菜好了后,一家人又坐下吃饭。 期间,高江云和阿雪也坐在席上,一开始阿雪还有些不自在,原因无他,只因他和高江云的关系,他倒是不是怕被人所三到四,而是怕别人看到他们不自在。 不过,好在沈氏等人并未将他们看做异类,也不像外人那般目露嫌弃。一时间,席上众人攀谈很是高兴。 正说话之际,白锦转眸就见坐在身旁的白守义低着头,手中筷子未动,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锦为白守义夹了些菜,温声道:“守义,吃饭了。” 白守义这才回过神,他先是看了一眼白锦,而后目光便不由自主的望向萧黎。 此时,萧黎正低头吃饭,当他抬头时,白守义又急忙低下头去。 席上几人都说笑着吃饭,倒是并未注意白守义和萧黎的动作,然,白锦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为何,白锦看到他们二人如此,心底一跳,心头更是划过一丝异样。 “锦儿?”暮云深见白锦神色怔怔,神色也有些不太好,忙关心问道:“怎么了?是否不舒服?” 白锦回过神,望向暮云深,就见暮云深眸光满是担忧的望着她。 她摇摇头,并未多说。 吃完了饭,白锦便同沈氏和还有赵英等人进屋说话,而暮云深则同白高忠还有高江云等人说话。 总是一家人很是欢喜。 屋内,沈氏见白锦面色红润,低声问道:“锦儿,他……对你可好?” 白锦点头,她见沈氏望着自己的眸光似有深意,不知想到什么,白锦面颊一红。 新婚夜过的好不好,看神色便可看出。 沈氏见白锦面色红润,提起暮云深又面目含羞,显是过的好。 如此,沈氏心中就放心了。 沈氏也没有多问,便同白锦说起了其他。 说了会儿话,赵英想到什么,忽然道:“阿锦,如今你同暮大哥也已成亲,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回去了?” 言罢,李氏也点点头,几人齐齐看向白锦。 白锦笑着点头道:“嗯,等我和云深向姨父和姨母辞行后,咱们便回去。”  赵英喜道:“太好了,阿锦等你们回去,咱们县里的醋坊便可正式开张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我很欢喜 提到县里的醋坊,赵英和李氏却是极为高兴。  赵英忙道:“阿锦,你不知道,自从那个恶商伏法后,咱们醋坊刚开门时的确没啥人来买醋,但好在有贾掌柜帮忙,那之后咱们醋坊的一些老顾客又开始光顾,是以咱们醋坊的生意现在越来越好,如今 ,就等着正式开张呢。” 沈氏也点头道:“锦儿,你不是说,正式开张时,咱们醋坊要弄个吸引客人的好法子么?” 白锦笑着点头道;“是啊,法子我已经想好,届时,醋坊开张,若能一鸣惊人,那咱们醋坊日后的生意就不怕不好。” 沈氏和赵英几人点头,她们是相信白锦的。 赵英笑道:“那咱们得快些回去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白锦和暮云深这才回了太师府。 马车内,暮云深怕白锦坐着难受,便特意准备了垫子,让白锦坐的更为舒服些。 暮云深揽着白锦,柔声问道:“锦儿,可是有什么心事?” 从席间,暮云深便看出白锦神思有些恍然,却不知白锦这是怎么了。 白锦靠在暮云深胸前,闻言,她犹豫一瞬,点点头道:“是。” “是什么事?”暮云深柔声问道。 白锦犹豫一瞬,摇摇头道;“现在还不能说。” 暮云深倒是也没有追问,他只是轻轻揽着白锦,柔声道;“好,那等时机成熟之后在说。” 静默一瞬,白锦坐直身体,抬头望向暮云深道;“云深,师傅和阿雪公子他们……你怎么看?” 暮云深想了想道;“个人有个的活法和姻缘,更何况心中所喜的人。” 暮云深同白锦一样,并未因高江云和阿雪的特殊,而低看他们,他将他们看做同他们一般,高江云和阿雪只不过是喜欢了所喜欢的人,仅此而已。 白锦听后,一直提起的心却是安稳下来。 她低声缓缓道:“是啊,他们只是同心中所喜之人在一起,同我们又有何分别?” 暮云深见白锦心事重重,又不愿意说,心中担忧,便将白锦拦在怀中,安抚道;“锦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总是在你身边的,若你觉得解决不了,可以告诉我。” 白锦安心的靠在暮云深身前,点点头。 二人回到太师府,同张秀娥和高渊见面用了晚饭后,便回了屋子。 屋内烛光微愠且显的屋内极为静谧温馨。 白锦和暮云深二人沐浴换了中衣,白锦坐在床前,而暮云深则拿着巾帕为白锦擦着头发。 “云深,你说我们何时向姨父和姨母辞行?”白锦将白日同沈氏和赵英说的话告诉暮云深,缓缓问道。 暮云深放下巾帕,柔声道;“多则五六日,少则两三日,我们便离开。” 白锦心底忧心,转身望着暮云深,道;“不知太子那边可会放我们离开。” 暮云深安抚道:“锦儿放心,我们会离开的。” 白锦点点头。 夜色愈深,暮云深吹熄了桌上烛火,同白锦躺下。 不过,此时,白锦周身一阵紧张,想起昨晚的事情,白锦心底有些紧张,却也带了一丝小小的期待。 不过暮云深躺下后,并无过多动作,他只为白锦盖好被子后,还特意离的白锦远了一些。 白锦感受到后,心底一阵失落。 “……锦儿,早些睡吧。”暮云深本想搂着白锦,不过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白锦睁着眼睛,过了会儿,见暮云深果然没有其他动作,不知为何,白锦心底的失落越来越重,甚至有些难过起来。 而后,白锦身体一侧,便背过身去。 暮云深也并未睡着,他犹豫一瞬,终是来到白锦身边,伸手为白锦掖了掖被子。 “锦儿?” 没有回答,暮云深显是感觉到白锦生气了,犹豫一瞬,他伸手揽住白锦,柔声道:“锦儿,累了一天,你早些睡吧。” 黑暗中,只见白锦咬了咬嘴唇,哪有一丝睡意。 “锦儿,我只是怕伤到你。”暮云深缓缓伸手揽住白锦,低头在白锦耳边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你莫要生气。” “哼!”白锦轻哼一声,道:“我才没有生气。” 暮云深挑眉,他搂紧白锦,柔声道:“那你为何不看着我。” “……看着你做什么?”白锦嘟囔道,不过身体还是缓缓的转过来。 暮云深唇角扬起一抹柔笑,黑暗中,暮云深那双异常明亮温柔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白锦,让人有些沉醉。 暮云深将额头抵在白锦额前,柔声道:“锦儿,莫要生气,我只是怕你会受伤……” 白锦面颊微热,她知晓暮云深是怕伤到她,可是他们新婚第二日,暮云深便不靠近她,她心中总是难过失落的。 “我知道。”黑暗中,白锦凝眸望着暮云深,低声道:“云深,我不怕的。” 暮云深望着白锦的眸光深了深,手也不自禁的紧紧搂着白锦。 白锦忍着羞赧,凝视着暮云深,低声缓缓道:“云深,有你在身边,我不怕的,而且,我,我很欢喜……” 暮云深那双深邃的眼眸望着白锦愈加深沉,他低头亲着白锦的额头,鼻梁,嘴唇…… 可到最后一步,暮云深还是停下了,他忍着身上燥热和冲动,紧紧拥着白锦,柔声道:“锦儿,早些睡吧。” 他终究是怕伤了白锦。 暮云深的爱意和温柔,白锦感受的真切,她亦同样抱着暮云深,听出暮云深言语中的隐忍之意,她心底却是愈加心安甜蜜。 黑暗中,二人拥着彼此,渐渐入睡。 翌日,白锦和暮云深正同张秀娥夫妇二人用饭,府内却传来宫中旨意,说是圣上召见暮云深和白锦。 圣上对暮云深的赏识,高渊是知晓的,甚至,暮云深和白锦成亲当日,圣上还让周凌玉送来不少贺礼,可见对暮云深极为看重。 此时,圣上传来旨意要见暮云深和白锦,这便有些深意了。 高渊神色肃穆,温声安抚暮云深和白锦莫要害怕,只道圣上召见他们,应只是问话,张秀娥却担忧不已。 可不管如何,他们二人还是要随传旨太监入宫。 “云深,锦儿,入宫后,凡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莫要多话。”张秀娥忧心嘱咐道。 即使白锦和暮云深不是第一次进皇宫,可每一次他们进宫,张秀娥都担忧不已。 那可是皇宫,是大周国最为尊贵亦是最为危险之地。 张秀娥和高渊交代一番,白锦和暮云深这才随着人上了马车进入宫内。 白锦和暮云深也并非第一次进宫,宫内的规矩于他们而言亦不是难事,二人相携着随引路太监来到圣上召见他们的养心殿。 待太监进殿禀报后,白锦和暮云深这才进入殿内。 大殿内金碧辉煌,四处都彰显着皇族的奢华和贵气,而高坐在上方首位的二人,一人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冠,虽年过半百,但周身气势依旧威严贵气,他正是当今圣上。 而坐在圣上一旁的妇人,身着一身大红色华贵宫装,头戴凤冠,周身满是贵气,容颜更是保养得宜,虽已是中年妇人,却依旧风韵犹存,正是当安皇后。 白锦和暮云深相携进入殿内,二人齐齐跪地行礼,口呼万岁,千岁。 圣上看到他们二人,威严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道:“平身吧。” 待他们二人起身后,圣上还让人赐座给他们。 如此看,圣上对他们二人倒真是高看了一眼,毕竟他们二人同皇族无甚关系,更无甚身份,如今能得圣上亲见,赐座,已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 待他们二人落座后,圣上便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而后又望向白锦问道:“这位便是暮卿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一旁的安皇后抿唇一笑,她举手投足之间满是端庄的大气,只听温柔出声道:“皇上,如今已是暮云深的娘子了。” 圣上哈哈笑了两声道:“皇后说的不错,如今已经是暮卿的娘子了。”说着,圣上望向白锦道;“白锦,抬起头来,让朕看一看。” 白锦起身行礼,而后她缓缓抬头望向这大周国的天子。 这是白锦第一次见到当今圣上,他的容貌和气场果真应了那句,真龙天子。 而圣上看到白锦后,亦是愣了愣,他知晓暮云深和这白锦乃是出身乡间,本想着乡间的女子能有多绝色?能让暮云深放弃这大好功名和身份要辞官归乡。 如今看到白锦,圣上眼底闪过一丝幽光,笑着道:“果真是个美人儿。” 说着,圣上望向暮云深道:“暮卿,朕终于知晓你为何执意要离开这里了,原来是美人在侧啊。” 暮云深忙起身拱手行礼,却并未否认。 之后,圣上和皇后又同他们说了几句话,甚至还赏赐了他们一些新婚之礼,圣上荣宠赏赐的东西,自是莫大荣耀。 白锦和暮云深跪地谢恩,待收了礼后,圣上说了几句,白锦和暮云深便安静坐在下方,也不多话,不多时,圣上便让他们二人告退了。 这一趟进宫,似乎是时间最短,亦是问话最少的。 待二人出了大殿,白锦和暮云深互视一眼,二人的手更是紧紧相握,一直未曾分开。 二人相视一笑,随着引路太监缓步离开。 彼时,养心殿内,圣上同安皇后说着话。  “皇后,你认为这暮云深如何?”圣上转眼望着安皇后,忽然问道。 第七百四十八章 又在骂人 安皇后犹豫一瞬,缓缓回道:“皇上,臣妾乃后宫之人,不敢妄议。” 圣上笑着道;“无妨,朕准你说。” 安皇后看了一眼升上,而后缓缓说道:“暮云深虽为白丁,好在智谋胆略都不错,也曾立功。” “臣妾知晓圣上向来是不看重身份,更看重他们这些人的本身,是以才会暮云深欣赏有加。” 安皇后说的不错,圣上笑着点点头。 顿了顿,安皇后又道:“不过……这暮云深终究只是一个白丁,是个乡下人,圣上若想重用他,臣妾倒是觉得有些不妥。” 圣上眸光微深,看着安皇后问道:“哦?何以见得?”  “皇上,臣妾见那暮云深虽有些智谋,但却也不是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京城如暮云深这般人比比皆是,就说明年的科举考试,必定会出一些出类拔萃的人才,皇上您又何必执着一个乡下猎户出身的 暮云深呢?” 圣上听后,面上却并无过多神情,他神情平淡的望着安皇后,幽幽问道:“哦?但朕见太子似乎极为看重暮云深。” 安皇后笑着道:“皇上,那是因为您看重暮云深,是以太子才会想着将他给留下。” 圣上笑了笑,却笑意深深,看不出其意,只听升是那个缓缓说道;“哦?如此说来,轩儿倒是为朕着想了。” 安皇后笑着点头道:“正是呢。” “那既然如此,皇后是觉着暮云深不该留下?” 安皇后点头道:“大周国贤能辈出,皇上又何苦看重一分既无心,又身份低微猎户出身的暮云深?” 圣上听后,点点头,倒是没有多说。 又过了会儿,安皇后同圣上说完话,便送圣上离开,直到圣上身影看不见后,安皇后面上笑容这才收起,她眸光深深看了一眼远处,转身进入殿内。 等到傍晚十分,太子周凌轩前来向安皇后请安,母子二人说了几句话,周凌轩便问道;“母后,儿臣听闻今早父皇召见暮云深和白锦。” 安皇后点头道;“是啊。” “父皇是何意?” 安皇后雍容的面上露出一丝深沉之色,缓缓道:“皇上在试探我们。”说完,安皇后又望向周凌轩道:“轩儿,幸得你早看出你父皇的意思,若今日本宫也为那暮云深说话,恐怕会引来皇上的猜测。” 周凌轩是将将暮云深收为己用,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但那一晚他同周凌玉长谈后,想到暮云深同太师府之间的关系,还有圣上对暮云深的看重,周凌轩便已决定放弃暮云深。 今日,安皇后如此说,也是因为周凌轩事先曾同安皇后商量过。 今日看来,安皇后倒是作对了。 虽说如今朝局已稳,太子之位无人能同周凌轩争夺,但圣上正值龙虎之年,虽立太子,却也是防着太子的。 周凌轩点头,只见他面上神色沉沉,幽幽道;“暮云深只不过一个小角色,放弃也就放弃了。” 安皇后也点头,道:“如今之计,便只能如此了。” 白锦和暮云深回去第二日,宫内便传来旨意,说是同意暮云深辞官,从此,暮云深依旧是个白丁,是个普通的猎户。 如此,他和白锦总算是可以离开京城,回去了 第二日,宫中传来旨意,乃是卸任暮云深身上要职,且因暮云深立过大功,在暮云深卸职后,圣上还赏赐了不少金银锦缎。 暮云深谢过领旨,待那传旨太监走后,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喜道;“锦儿,我们可以回去了。” 高渊和张秀娥在看到圣旨后,亦是为他们二人高兴不已,不过想到白锦和暮云深刚成亲就要离开,心中又极为不舍。 白锦和暮云深自然知晓张秀娥和高渊不舍,他们二人只道待回去后,会经常往太师府送信,且一定会再来京城看望他们。 张秀娥眼眶微红,点着头道:“锦儿,云深你们可记得回来看我们。” 白锦紧握张秀娥的双手,温声道:“姨母放心,我和云深会尝尝回来看望您和姨父。” 张秀娥摸了摸眼泪,却是笑着道:“好。”说完,张秀娥转眼望向暮云深,神色慈爱又认真道:“云深,如今你和锦儿已经成亲,日后,你要对锦儿爱护有加,切莫欺负锦儿。” 暮云深冷峻容颜上没有任何不悦和不耐之色,他点头,恭声道:“姨母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锦儿,此生绝不会让锦儿受一丁点的委屈。” 张秀娥这才点点头。 白锦和暮云深就要离开,张秀娥便让人为他们二人准备离去的细软,还有一些金银贺礼品。 白锦和暮云深自是拒绝,不过张秀娥和高渊执意要让他们收下,只道这是他们两位长辈为白锦和暮云深小两口的新婚贺礼,如此诚挚,白锦和暮云深倒是也不好拒绝。 白锦和暮云深收下,张秀娥和高渊待他们二人犹如亲生,二人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会常来京城看望他们。 待一切都收拾好,沈氏和白高忠等人也准备一起离开。 张秀娥和高渊为他们一行人准备了三辆马车,还有不少为他们准备的礼品,也都一并带回去。 沈氏和白高中得知太师和太师夫人为他们准备了不少礼品,受宠若惊本不敢要,他们此行来京城都是太师府招待他们,如今离开,他们在怎敢在拿太师府的礼品? 不过经过张秀娥劝解,只道如今他们两家,乃是结亲的亲家,又何须如此生分?最终沈氏夫妇二人倒是也没有在拒绝。 到了现在,沈氏和白高忠犹如在梦中,白锦和暮云深成亲还好,然他们白家三房竟然同京城的太师府太师夫妇二人成了亲家,这简直就是他们一辈子都不敢想的事情。 张秀娥和沈氏年纪差不多,二人也极为聊得来,是以沈氏在京城的这几日,她们二人感情却是愈加的深了。 这不沈氏等人要离开,张秀娥嘱咐完了白锦和暮云深,又拉着沈氏的手,温声道;“亲家母,日后要常来京城看望我们啊。” 沈氏笑着点头道;“好,好,亲家母你们放心,待我们回去等铺子都安顿好之后,家中无甚事,我便让锦儿和云深来京城看望你们。” 张秀娥笑着点头。  沈氏又笑着道:“亲家母,若你和太师大人在京城无事时,也可去我们那里,届时,我们一家人必定亲自相迎,带着你们在我们那一带好好赏景,你别看我们那里地方小,但是好景致的地方也极多,还 有家乡的一些集会也极为有意思。” 张秀娥和高渊点头,笑着道;“亲家母放心吧,再过几年等老爷他辞官以后,我们定会去叨扰你们的。” 沈氏笑着道:“那感情好,到时候亲家母你们若喜欢我们那里,便在那里定下来,咱们两家也好每日说话,而锦儿和云深也好给你们尽忠养老啊。” 张秀娥和高渊笑着点头。 待一行人都告别完后,便都上了马车。 他们这次离开,太师府不仅为他们准备了不少的礼品,还派人一路护送他们安全回去。 白锦和暮云深拜别张秀娥和高渊,又同高江云一行人辞行,这才上了马车。 张秀娥和高渊一直目送他们的马车缓缓离去后,这才收回视线。 一旁高江云上前,温声安抚道;“娘,如今锦儿和云深也成了亲,现在也安全回去了,您日后便莫要乱操心了,高兴一些啊。” 白锦和暮云深离开,张秀娥面上便又是不舍,又是难过。 张秀娥嗔了高江云一眼道;“不操心他们,我不得操心你们兄弟三个啊!” 高江云道:“娘,我们兄弟三人已然长大,不需要您操心,如今您啊,只要同我爹开开心心过日子便好。” 说完,高江云很是自然的转眸望向阿雪道:“阿雪,我说的对不?” 张秀娥和高渊神色微变,看到阿雪,他们夫妇二人神情间终究还是有些不自然。 阿雪却是神色认真点头道:“是啊,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是该安心歇息一段时间了。” 张秀娥笑了笑,神色慈爱的望着他们二人道;“走吧,咱们回去,江云,今晚你和阿雪便留在家中吃饭吧。” “好啊,那就要辛苦娘了……” 太师府一家人转身缓缓离去。 …… 眼看就要夏末入秋,也快到秋收时节,村上家家户户也开始要忙碌起来。 “死丫头!叫你去下地!你怎么又回来了?” 村上一处人家,大老远的都能听见一个妇人尖锐着嗓音的怒骂声。 “这又是那吴氏在骂人吧?”路上有两名妇人走过,二人手臂见都挎着篮子,听见院子内传来的喝骂声,二人朝着那户人家指指点点,面上满是不认同之色。 “可不,肯定又是那吴氏在骂她家的大闺女赵美娥呢。” “啧啧,说来这美娥长得也还不错,就是这名声义毁,也嫁不是一个好人家了,听说几日前,这吴氏给赵美娥定了亲事?” 另外一名妇人点头,一连八卦之色道:“是啊,听说是远处的一个村子的屠户,啧啧,听说那屠户都五十多了,都快能当赵美娥的爹了。” “啧,这吴氏也是真够狠心的,以前她可是经常在咱们面前夸她的闺女,说她闺女长得好,日后定是个享福的!”  另外一妇人啐了口道:“可惜,他们一家都没有那个命!” 第七百四十九章 巴结讨好 “可不就是,如今她闺女还不是嫁不出去,只能嫁一个屠户!” 两名妇人站在赵家门口八卦了一会儿,面上一会儿是同情,一会儿又是讽刺。 “说来这吴氏也真不是个东西,闺女名声不好,那不还是她闺女?咋能每天动辄打骂呢?” “谁知道呢。”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灰底碎花衣裳的妇人,拉着一个人就出了大门,细看之下,那被拉着的人正是赵美娥。 “没用的狗东西!还不赶快给你爹去送水去!若是耽误了秋收,我就打断你的腿!”此时的吴氏瞪着赵美娥,就像是瞪着仇人一般,哪有一丁点的慈爱? 赵美娥一半面颊红肿,显是被打的,而她目中含泪,垂下眼时,却是满眼的扭曲恨意。 吴氏训斥完,忽见有人朝着他们这里指指点点,吴氏顿时黑了脸,指着方才那说话两名妇人,一脸怒容斥道:“看啥看?!别人家家事有啥好看的?” “赵家的,你这话咋那么难听啊!”一名妇人着实看不上吴氏这凶悍的模样,高声叫:“我们又没有去你们家,你管得着我们看什么吗?这路又不是你们的。” “就是嘛,再说了,赵家的这美娥在咋说也是你闺女,你咋能这么对她?” 吴氏登时更火了,她叉腰怒瞪着两妇人道;“呸!关你们屁事!我教训自家闺女,又没有教训你们!滚滚滚!” 吴氏正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说话也就没有啥遮拦了。 被骂的两名妇人,顿时也将吴氏给怨上了。 “赵家的你骂谁呢?我们可是为了你闺女好啊……” “就是,有哪家的亲娘会对自己亲闺女这样打骂啊,你还是不是亲娘啊?” 吴氏怒火中烧,瞪着二人斥道;“关你们屁事!我教训自家闺女,碍着你们啥事了?你们要是看不惯,那你们养她得了!” 说着,吴氏竟是一把将赵美娥拖着要给她们送去。 这两名妇人也就是看不惯吴氏这做派,见她要将赵美俄给推过来,这二人自然不会带赵美娥,二人瞪了吴氏一眼,啐了口,转身快步离开。 “呸!日后你们再敢管闲事,我就将这小畜生给你们送过!”吴氏骂完,转身又瞪着赵美娥,斥道;“死东西!咋还站在这里?还不赶快去下地给你爹帮忙?” 说着,吴氏还狠狠推了一把赵美娥,那样子看着甚为嫌弃。 “不成器的贱东西!要不是因为你这次定了亲事,我早就将你给卖进山里了!省的你在家里丢人!” 如今的吴氏对赵美娥可是没有一点慈爱之心,更别提什么跟着赵美娥享福的话了。 自赵美娥毁了名声后,吴氏就为赵美娥寻了好几家的亲事,可是每一次,都被赵美娥给破坏了。 这一次,可气坏了吴氏,直对着赵美娥非打既骂。 如今若不是以将赵美娥卖进山里为要挟,这亲事还定不下来。 吴氏咒骂几声,不愿在看到赵美娥,转身便进了屋。 赵美娥抬手捂着被打肿的面颊,垂下的眼中满是扭曲的恨意。 此时的赵美娥身体消瘦,面颊蜡黄,身上穿着的衣裳亦是打着补丁的旧裙子,哪里有以前那般美艳漂亮? 而她的那些漂亮衣服早已被吴氏拿给妹妹了,赵美娥心中恨,她恨吴氏,恨赵铁根,恨家人,她更恨将她害成如今这般的白锦! 是的,赵美娥过的愈是凄惨,她就越是恨白锦! 可白锦如今却不在大邱村!她和刘秀才本已商量好要对付白锦的法子,谁知道白锦忽然就不见了! 赵美娥心中不甘又愤恨,她觉着白锦应该比她更惨才是! 不管她心中有多恨,最终只能提着水壶前往田地。 待赵英来到田地,就见四周的村民都朝着赵美娥指指点点,有的目露同情,有的则目露鄙夷。 这时一名妇人带来饭盒,更是一脸兴奋激动的八卦道:“你们知道不,白家三房的人都回来了!” “白家三房的人许久不曾回来村里了吧?他们是一直住在镇上?听说他们开的醋坊生意好的嘞!” 那名妇人道;“我看他们那样子不像是从镇上回来啊,倒像是从外地回来,不仅如此呢,你们不知道啊,我看到他们回来时,带回来好多大箱子啊。” “那些大箱子一看便是上好的木材做的,是上好的红木箱子呢,还有,还有,他们回来时都是坐着马车的!三辆马车啊!” 这妇人说完,众人听后,亦是目露震惊和兴奋。 “刘家嫂子你说真的?白家三房咋能买得起马车,还一买就是三辆啊?” “难道说白家三房开的醋坊真的这么挣钱?都能买三辆马车了?”有人一脸艳羡道。 “还不止这些呢!”那妇人一脸兴奋和激动的说道;“我看白家三房的人回来时,还有不少人护送着回来的!” “啥?”众人听后更为震惊了:“这,这咋还有人护送他们回来?” “走,乡亲们咱们去看看!”有人一脸兴奋又焦急的提议道。 “走!” 这一下,这些人也不下地了,便都集结去白家三房看热闹。 而人群中,除却呆愣在原地的赵美娥,还有就是白家大房的白高文了。 白高文耳边回荡那妇人的话,白家三房的人回来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买了三两马车,还有人送他们回来…… 这白家三房究竟是走了什么好运?难道卖醋真的能挣这么多?还是说他们走了什么好运? 如今的白家三房住上了青砖大瓦房,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镇上开了醋坊,生意那么好…… 他们大房和白家三房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白高文心底不平很,嫉妒,不甘,愤怒,可又能如何? 早知道白家三房能混成如今这般,他是死活都不会同白家三房闹翻的! 如今,众人跟都去看白家三房看热闹了,他作为白家大房,白高忠的大哥,却是不敢去,他只觉得丢脸! 彼时,白家三房门前的确围了不少村民,而沈氏和白高忠也很客气的接待他们,还给他们发了喜糖。 “高忠,你们家有啥喜事啊!”一名妇人吃着喜糖,高兴的问道。 如今沈氏一家人回来,不仅如此,白锦和暮云深也在京城成了亲,自是要让乡里乡间的人知晓这件喜事,如此也可避免误会。 沈氏和白高忠笑着解释,只道是白锦和暮云深的喜糖,将他们二人已然成亲的事情告诉乡邻。 众村民得知后,自是惊讶不已,紧接着,众人便向站在一旁的白锦和暮云深道贺。 白锦和暮云深面带笑容,互视一眼,又望向村民叫了人。 “我说,三房家的,你们家锦丫头成亲咋不在家里,反而在外面成亲啊?” “是啊,是啊,是在镇上成了亲?锦丫头办喜事,也不通知我们这些乡邻,这是看不起我们吗?”有村民调笑着道。 他们吃了白家三房的喜糖,自不会说难听话,不过因为大家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是以得知白锦成亲,却没有摆流水席面,他们心中自是好奇的。 乡间人淳朴,这话语中倒是也没有什么为难的意思。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正要解释,就见那一路护送他们回来,身着便衣的侍卫道:“暮公子和夫人自是在京城成亲,暮公子乃是太师府公子。” 这人忽然出声,倒是让人极为意外。 除却为首这人,还有剩下的三人,都是一路将白家三房的人护送到了大邱村。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紧接着,暮云深抬眼望向这人。 这人话落,就见围观的村民一脸震惊,而后,他们齐齐望向暮云深,目露震惊和不可置信之色,脱口道:“啥?暮,暮云深是太师府的公子?怎么可能,他可是暮家庄的人,他还是个……” “暮云深这究竟是咋回事?你真的同太师府有关系?” “是啊,是啊,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呢?暮云深你们这是去了京城?” 村民们纷纷问出声,面上满是震惊不信之色。 暮云深上前一步,简短解释了一番,只道他同太师府是有些关系,倒也不算是什么太师府公子。 但同太师府有些关系,已经让他们这些小老百姓给震惊了! 京城啊!那可是大周国最为繁华也是天子脚下的地盘啊!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 更别说认识京城那些高官了!尤其还是太师府啊! 那可是太师府!是太师大人!是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大官啊! 村民们目露震惊,急急忙忙问道;“暮云深你咋会同太师府有关系啊?” “是啊,是啊,” 此时村民们望着暮云深的神情皆是震惊,艳羡和不可置信,七嘴八舌的闻起来。 暮云深也没有细说,只道他有缘同太师府有些关系。 人群中有人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啊,那如今暮云深同白锦成了亲,那白家三房同太师府不是成了亲家?” 众人齐齐望向沈氏和白高忠,面上又是震惊,又是羡慕。 他们真是没有想到,自小就被传是个灾星的暮云深,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太师府的公子!  一时间,众人在看暮云深的眼神有的是羡慕,有的是震惊,有的是害怕,种种不一而论。 第七百五十章 掏心窝子的好 他们这些人中,不少人曾暗地里说过暮云深不少坏话啊。 一时间,白家三房更为热闹了,很快村里人便都知晓白锦和暮云深已然成亲的事情,不止如此,暮云深的身份不平凡,他不是一个普通的村民猎户,他竟同京城太师府有些关系! 这个爆炸般的消息,很快便传便了大邱村四处。 继而,之后的几日,不少人都来寻暮云深说话,有的是来巴结讨好,有的则是来送东西,有的则是来试探,只怕暮云深记仇,当然,这都是后话。 而彼时,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一直躲在暗处的赵美娥却是听得清楚。 只见赵美娥躲在暗处,那一双充满了扭曲恨意的眼睛,直直盯着白家三房的大门,盯着白家三房院内那相携站立的白锦和暮云深! 不!不! 赵美娥心底恨的快要发疯,她才应该是那个站在暮云深身边的人,她才应该嫁给暮云深! 她才应该享受那些村民的羡慕和恭维!这些都应该是她赵美娥的! 赵美娥看着白锦和暮云深拉着手言笑晏晏,看着他们二人同村里的人打招呼,听着那些人艳羡之语,赵美娥心中恨的发疯,恨不得想杀人! 想到自己在家里过的日子,在看白锦,看到白锦身上穿着上好绸缎的襦裙,看到她红润娇艳的容颜,看到她唇边的笑容,赵美娥怒目喷火,一张脸都因恨变的扭曲,狰狞不已。 待沈氏和白高忠将外面的村民都送走后,那四名侍卫却是走到暮云深身前,拱手道;“公子,属下这里有封信乃是太师大人临行前让属下交给你的。” 暮云深看了这人一眼,而后伸手接过信封,打开信看到信内的内容,暮云深神色微微动容,抬眼看向这四人。 四人拱手道:“暮公子,临行前,太师大人曾吩咐属下,日后属下四人便是公子身边的人,属下会拼尽全力保护公子和夫人的!” 顿了顿,这人又道;“方才……” “我明白。”暮云深缓缓道:“想来这也是姨父所吩咐的,为的是怕我和锦儿受委屈吧。”  高渊曾查过暮云深的沈身世,对于暮云深自小到大的事情自然也是查到的,如今他们回来,高渊让这人当着村民如此说,为的也是让众人知晓,暮云色很难他并非什么灾星,他更不是什么普通的村民 。 他是太师府的公子,有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这样的亲人,如此身份,在这样一个小地方,自会不同寻常! 暮云深心知他们的良苦用心,又怎会怪他们四人? 而那封信,正是高渊写给暮云深的,乃是告诉他,这四人日后便是暮云深的人,供暮云深差遣。 虽说这种乡间小地方,根本用不着什么侍卫,但身边有人总还是安全的。 暮云深心中更感念高渊和张秀娥对自己的慈爱和恩义,心底暗暗发誓,日后定会好好孝顺他们二老。 再者,这四人跟着自己,亦能保护白锦的安全。 暮云深将信交给白锦,白锦接过看后,同暮云深望了一眼,又看向这四人,叹了声。 高渊同张秀娥待他们二人真是掏心窝子的好。 这边,沈氏和白高忠已然将人都送走,一家人进屋后,沈氏和白高忠呼了口气,道:“咱们终于回家了!真好!” 不管去哪里,还是家中的感觉好啊。 白锦和暮云深相视一笑,目中亦是开心。 白家三房回来的消息很快便比传便了大邱村,不仅如此,暮云深的身份还有暮云深同白锦成亲的事情亦是大部分人都知晓了。 彼时,白高文扛着锄头回了家,迎面就见钱氏抚着肚子,一脸兴奋的看着白高文问道:“他爹,听说三房的人回来了?咱们赶快去看看啊。” 说着,钱氏拉着白高文就走。 白高文心头本就郁结生气,见到钱氏一副巴结讨好有激动的模样,心头气更大了。 若不是因为钱氏身怀有孕,他就将钱氏给推开了。 只见白高文黑着脸,瞪着钱氏道;“去啥去?这都啥时辰了,还不做饭?” 说完,白高文扒拉开钱氏的手,快步走进屋内。 钱氏撇撇嘴,嘟囔道:“张氏不是就在灶房吗?” 钱氏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不过最终她还是转身扬着笑意走到白高文身边,拉着白高文道:“他爹,你这是咋了?咋发这么大的火啊?” 白高文给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完,又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恨恨的哼了声。  钱氏眼珠子一转,坐在白高文身边,试探性的说道:“他爹,你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听别人说的么?说是三房的人离开一段时间突然回来了,不仅如此,三房的锦丫头竟然在外面就成亲了,你说这真 是奇怪!” 白高文黑着脸,没有回答。 钱氏依旧在说着:“还有呢,听说那个暮云深他竟然同京城的太师府有些关系,他爹,你说这是真的假的?” 那暮云深可是远近闻名的灾星啊!是个人人见着都要躲的远远的人,咋现在突然就成了村里人人口中羡慕的人了? “我哪知道?!”白高文没好气的瞪了钱氏一眼,粗声道。 钱氏见白高文这样子,忙道:“他爹,不知道咱可以去问啊,你忘了,你可是三房的大哥!咱们两家可是兄弟呢。” 白高文的面色愈加难看了,要知道,自白家三房分家出去后,他们这两家闹得可是不可开交,更何况他还做了一些错事,如今,他们两家名义上是兄弟,但其实,他们两家早已断了来往了。 白高文自是没有那个脸去的。 然而,钱氏不这么想! 方才,钱氏一听到白家三房的消息,尤其是得知白锦和暮云深成亲,且暮云深同京城的太师府有些关系,钱氏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不说那白家三房的东西本就是钱氏一直想要得到却没有得到的,就说那暮云深竟是撞了大运,同京城的太师府扯上关系,如此说来,那白家三房岂不是同那太师府也有些关系?! 这件事情传出去后,钱氏可以想象得到,白家三房日后在大邱村的地位定会极高的。 如他们这种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能认识镇上一些富户员外爷和乡绅,便会被村长特殊看待,更别说认识一些高官了。 如今的白家三房认识的可是京城的太师府的人啊!可想而知,白家三房日后必定会风生水起,水涨船高,不说他们家的生意会越来越好,就说他们家的地位高了,那也是让人羡慕啊! 钱氏得知这件事情后,心中又是后悔,又是怒,更多的还是不甘! 想她当初咋就猪油蒙了心,看上白高文这样一个废物?自己嫁给他啥都没有得到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白家大房还处处不如别人! 就说那白家二房都是比他们白家大房要过的松快,过的好呢! 钱氏心底不服,心中恼怒不甘,一时间全部涌上来。 是以才有了方才她对白高文说的话。 “什么兄弟?!” 谁知钱氏说完,就见白高文黑着脸,瞪着钱氏怒声道:“我不是说了?日后莫要再提白家三房的事情!” “他爹!”钱氏一下子就急了,她拉着白高文的手急忙道:“你可是他白高忠的大哥啊!如今白家三房过的这么好,还同京城的太师府有了关系,咱们咋能不去看看?” 即使她进不了三房的门,得不到三房的银钱,但他们大房能和三房搞好关系,不是也能讨到一点便宜? 钱氏想的好,然这一次白高文是坚决不会去白家三房。 只见白高文黑着脸瞪着钱氏道;“我不会去三房!你也不准去!我告诉你,他三房过的再好!也同咱们大房没有关系!” 说完,白高文便怒气冲冲的回了里屋,过了会儿,就听到咚咚和倒酒的声音,显然,这白高文又开始喝酒了。 钱氏瞪着门帘,咬牙啐道;“没用的东西!”眼中满是怒意和不甘。 不管白高文说啥,钱氏要去白家三房的心可是没有熄灭。 这不,钱氏在原地坐了会儿,终究是耐不住心底的焦急,起身便出了屋子。 谁知她刚出来,就见白家二房的两口子回来了。 不仅如此,白家二房的两口子手中还拿着不少一看就是贵重的东西,面上还带着笑意。 钱氏眼珠一转,就迎上去,看向冯氏道:“呦,二弟,二弟妹你们这是去哪了?咋买了这么多好东西啊?” 说着,钱氏的目光就落在风冯氏手中的几个礼盒上,还有白高武手中抱着绸缎。 那礼盒外面包装的纸,一看便不是凡品,是她在镇上都没有看到过的。 还有那绸缎,钱氏一双眼睛都要瞪出来。 冯氏见到钱氏,神色便有些不自然,无外乎其他,他们每一次见着钱氏,就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只因钱氏看人的眼神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舒服。 “这个啊……这个不是我们买的。”冯氏淡淡道。 “啊?那是谁送的不成?”钱氏忙问道。 谁家那么大的收笔,一送送这么好的礼品给二房? 冯氏想了想,道:“是三弟家送的。” 钱氏一听,面色一僵,而后干巴巴的笑着道:“原来是三弟家啊……”  “可不,三弟一家如今可不一样了,这生活好了,也待人大方。”冯氏似乎特意说给钱氏听得,是以这声音很大。 第七百五十一章 不能忘本啊 冯氏说了一大堆三房的好话,好特意将三房送给她的一些上好的点心和布匹拿出来让钱氏看,直让钱氏眼红不已。 钱氏盯着那些上好的点心,这些东西,本该属于他们大房的,点心香味扑鼻,还有那特属于京城的上好绸缎,更让钱氏眼热不已。 点心的香味扑鼻,钱氏怀孕间本就嘴馋,闻着这香味就恨不得拿上一块吃。 而冯氏让钱氏看了几眼,登时便盖上盖子,香味瞬时也就没了。 钱氏还在回味那香味,就听冯氏笑着道;“诶呦,这三弟一家真是苦尽甘来,如今生活好了,日子好了,还有个身份不一般的女婿,啧啧,真是羡慕三弟啊。” 说着,冯氏又睨了一眼钱氏,呵呵笑着道:“这说来三弟一下都是好的,按理说三弟一家回来,给不少乡邻送了东西,当然这些乡邻啊都是曾经帮助过三弟一家的,三弟一家人就是知道感恩呢。” 说完,冯氏目光嘲讽的看了一眼钱氏,又看向大房的门,幽幽道:“啧,这有些人呢说话做事都做绝了,也就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行了!” 身旁白高武神色微沉,斥了一声,拉着不情不愿的冯氏进了屋子。 冯氏方才一番话,自然是说给大房听得。 大房都做了什么事情,二房的人知道,他们大房的人更是心知肚明。 屋内白高文将冯氏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段子杯子,猛的灌了杯酒,一张面颊红的可怕,也不知是醉的还是气的。 而钱氏面色更是难看的盯着二房的门,她恼怒不已,就将白家三房给怪上了! 这白家三房也真是个不懂事的,竟然只送二房东西,也不送他们大房! 方才那些点心看着又精致味道又香,还有那上好的布料,那可是绸缎啊!是他们这个小地方买都买不上的呢! 钱氏越想眼睛越热,这心底就跟猫爪子抓挠一样,又是嫉妒,又是焦急,又是愤怒…… 她眼珠子转了转,咬了咬牙,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身就进了屋。 而彼时,白高武和冯氏进了屋内后,就听白高武压低着嗓音斥道:“你这是干啥?” 冯氏将三房送来的东西都放在桌上,双手抹着那手感极好的绸缎,随口问道:“啥干啥?” “你说那些干啥?”白高武低声斥道。 冯氏一听,登时就竖起美貌瞪着白高武道:“干啥?我为啥不能说?他们大房都做了什么事情,他们自己不知道?” 冯氏对大房可谓是恨之入骨了,原因无他,只因这大房做事太绝,不止害人过他们二房,还害过三房! “他爹,他们大房都做了事情,你都忘了?”冯氏盯着白高武怒声问道。 白高武怎么可能忘呢?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日后就不要在说!” “为啥不说?”冯氏却是个泼辣的,大房对他们一家做的事情,冯氏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就是要说,我就是要让大房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啥东西!哼!三弟一家那么好的人,被他们大房害过多少次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的,帮助的都是好人!像他们大房这样黑心肠!活该他们被人埋怨!” 冯氏说着又啐了口,神色间满是怒意。 白高武听着,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要说大房的人都是啥东西,他同冯氏一样都清楚,不仅清楚,他也曾今怨过大房。 但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们二房过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三房也越来越好,倒是大房日子却是过的越来越紧吧,如此,白高武倒是也没有以前那么怨恨了。 “行了,日后这种话少说吧。”白高武低声道:“咱们两家毕竟还住在一起,还有爹娘……” “呸!”冯氏啐了口道:“还有脸提他们!他们可不是我爹娘!你也不想想,他们若是你爹娘,那你腿断的时候,为啥他们不帮你?” 白高武神色很是难看。 然冯氏说的却也是实话,这件事情,是他们二房永远过不去的坎儿。 彼时,白家上房内,昏暗的屋子内,王氏弓着身体费力的帮白老汉翻了个身,拿着布子给白老汉擦拭着身上。 白老汉卧病在床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王氏照顾的,然因为白老汉一直没有让大夫诊病,他身上的病就越来越严重,如今,白老汉直接无法下地行走了,每日就王氏伺候他。 前段时日,王氏本是想请大夫来给白老汉看看病,谁知去找白高文说时,就被钱氏给拦下了,钱氏说是她会同白高文说。 等白高文回来后,他倒是看王氏和白老汉了,可是白高文去一口拒绝了王氏的话。 白高文的意思是,白老汉如今能吃能喝身体有没有问题,找啥大夫。 只不过是因为不能下地走路而已,反正人老了,都是这样的,找大夫看了也没用,还浪费钱。 如今他们上房是没啥钱了,地也都给了大房,是以她们老两口是跟着大房过的,如今白高文说了这种话,王氏在说啥也不管用了。 最后白老汉摇着头,只道白高文说得对,他身体没问题,能吃能喝,就是不能下地走路,那有啥?反正有人伺候他就成! 最终,白老汉还是没有看了病。 因为白老汉整日卧床不起,是以这屋内的味道便充斥一股难闻的酸臭味,还有尿骚味,很是难闻。 这不,钱氏刚进屋,闻见那难闻的味道,险些吐出来。 她忍着胸前的恶心,憋着气走进屋内。 若不是因为有事找这两个老不死的,她是一辈子都不会进这地方! 刚进屋,就见王氏端着尿盆往外走,看到钱氏,王氏这脸登时就黑了。 只见王氏将尿盆递到钱氏面前道:“去给你爹倒了这个!” 公婆生病,本该媳妇儿伺候,然白高文娶了两个,只有那个张氏伺候,这钱氏却整日跟个富贵太太一样,啥事都不干,这王氏心中就看不得了。 尿骚味扑鼻,钱氏连忙退了两步,她掩着鼻子,笑着道:“娘,我这还怀着高文的孩子呢,闻不得这些味道,我倒是想伺候您和爹呢,就是怕这孩子有个啥三长两短的……” 一体孩子,王氏倒是也紧张起来。 她一转头就大喊道:“张氏!你个死东西!去哪了!还不赶快过来!” 随着王氏的咒骂,就见张氏佝偻着身子快步赶来上房。 此时的张氏身子更为佝偻,面色蜡黄消瘦,尤其那一双手更粗糙无比。 张氏一进屋,就见王氏往她手里塞了夜壶,甚至因为王氏的动作太猛,有些液体还溅到了张氏的身上,瞬间,那刺鼻的臭味险些让张氏吐出来。 钱氏看着张氏,这脸上顿时便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她捂着鼻子,退到王氏身边,双手扶着王氏,对张氏道:“姐姐,娘和爹身体不好,你还不赶快将这东西倒出去,对了,你可记得洗干净了,爹娘闻不得那个味道。” 张氏听到钱氏的话,一张憔悴不堪又蜡黄的脸上顿时露出愤怒之色。 谁知王氏听见钱氏这么懂事,便点点头道:“钱氏说得对,张氏你还不赶快去给我洗干净?洗不干净晚上别吃饭!个没用的狗东西!” 自从钱氏怀孕后,在大房的待遇是直线上升,尤其是上房老两口,即使他们以前不喜钱氏,如今也喜欢的紧,谁让钱氏如今有了大房的孙子呢? 钱氏听到王氏的话,这脸上的笑容就愈加得意了。 她目光嘲讽又傲然的瞪了一眼张氏,哼了声,垂眸,又一脸亲昵的说道;“娘,我扶您进去吧。” “好,还是你知道心疼娘。” 王氏如今过的也不舒心,是以看到张氏便将骂张氏,平日里也折磨张氏。 反观钱氏,因为她怀了孕,又会说话,王氏自是帮钱氏而不帮张氏的。 张氏愤恨不已,然她在恨却又无可奈何,眼睁睁的看着王氏和钱氏有说有笑的进了里屋,张氏要碎了一口银牙,却又啥也不能干,只能将心中苦楚吞下,而心底的恨意却是更加浓郁了。 彼时,钱氏扶着王氏进了里屋,鼻尖就问道一步骚臭味,这难闻的气味,险些让钱氏夺门而逃。 她掩着鼻子,扶着王氏坐下,先是表面的关心了几句,话题一转就到了白家三房身上。 “爹,娘,你们这几日听说了没?”钱氏一脸激动的说道。 王氏瞥了钱氏一眼,哼了声道:“听说啥?我每天在家里伺候你爹,哪里还能出去?” 钱氏一阵尴尬的笑容,而后你忙笑道:“娘,就是三房啊!” 一听到三房,王氏和炕上的白老汉面色就很是难看。 王氏啐了口道,道:“别跟提那个不孝子!” 不管以前发生啥事,如今在白老汉和王氏心中,白家三房依旧是个不孝子,在他们眼中,白家三房做的都是错事! 钱氏忙道:“娘,您不知道哦,三房如今可不一样了。” 钱氏哪里管王氏愿不愿意听,她出声道:“三房家的锦丫头同暮云深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王氏眼中就满是鄙夷。 只听王氏啐了口道:“成亲就成亲了呗,三房家那个不孝的东西,一定会遭报应!他闺女活该嫁给一个灾星!”  王氏这话有够恶毒,似乎已经忘记,白锦也是他们的孙女。 第七百五十二章 又作妖 钱氏见王氏一脸愤恨之色,眼珠一转,笑着道;“娘,那暮云深如今可不一样呢!” “听说暮云深同京城的太师有些关系呢!如今的三房可不同一般,人家去了京城,还同太师府有了关系,说不定两家就是亲家呢!” 当然,这个事情钱氏只是猜测的,如此说,也是故意的,钱氏心底亦是不相信白家三房能同太师府有多大的关系,但只要扯上那么一点的关系,那身份可就不一样了。 “啥?!” 王氏和白老汉显然是震惊了,躺在炕上的白老汉听到钱氏的话,直接惊的费力坐起身,一双耷拉下来的眼睛直直盯着钱氏问道:“你说啥?暮云深他,他……” “是呢。”钱氏笑着道:“如今,村子里都知道他们的事情了,听说暮云深如今走了大运,人家身份可是不一样了,和锦丫头也是在京城成的亲。” 王氏愣了一瞬,随即就见王氏拍着大腿,嘴里叫嚷道:“杀千刀的老三啊!他们家的闺女成亲竟然也不通知他的爹娘?啊?” “我呸!我就不相信那暮云深一个泥腿子,一个灾星,能有啥出息?还同京城有点关系!我看是他们胡编乱造的!” 王氏恶毒的叫骂着,很是不愿意相信。 钱氏一脸羡慕的说道;“娘,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今天二弟和而弟妹回来,他们带回来不少的好东西呢,有点心,还有一些绸缎呢!” 钱氏说完,就见王氏一双眼睛顿时睁大,目中更是露出贪婪和震惊之色。 “啥?点心,还有绸缎?!” 要知道,他们这些村里人,一辈子都是穿不上绸缎的,别说穿不上,就是看都看不上的! “可不是嘛,听二弟和而弟妹说是三弟一家送的呢,那点心和绸缎我看了,一看就是好东西,是咱们这里见都见不上的呢。”钱道。 这一次,王氏和白老汉可是听得目瞪口呆。 过了会儿,只见王氏拍着大腿,嘴里就开始叫骂道:“真是天打雷劈的三房啊!我咋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狗东西!” “他们有好东西咋就不知道给爹娘送过来!真是不孝啊!” 王氏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然她也只是骂一骂,却也不敢真的去三房闹事。 要是以前,王氏得知这种事情必定会忍不住去三房闹腾,可他们闹腾了两三次,如今白家族长和村长都不会站在他们这一边,他们哪里还敢闹腾呦。 白老汉亦是呆呆坐在炕上,一张苍老的面皮上不知是后悔还是愤怒,神色很是复杂。 “可不就是说嘛!爹,娘,你们说这三房真是不地道啊,再咋说,你们二老也是三弟的爹娘,他们能给二弟一家送东西,咋回来也不看看你们二老 ?” 钱氏一脸不赞同道:“也不知这三弟一家咋想的,就算他们一家现在过得好了,可也不能忘本啊?” 钱氏越是这样说,王氏叫骂的声音就越大。 三房过的好,不是应该孝敬他们?! 即使他们之前闹过不愉快,可他们毕竟是白高忠的亲爹娘!生养了他们一场! “娘,我就想着咱们和三弟一家误会太大了,如今三弟一家既然回来了,咱们不如跟三弟一家讲和吧。” 钱氏话落,就见王氏狰狞着一张脸,啐道:“呸!不孝的狗东西!” 他们可是白高忠那个不孝子的爹娘!如今白家三房过的越来越好,而他们过的却是越来越惨! 不管咋样,他们都是白高忠的爹娘!可是那个不孝子竟然对他们不闻不问,真是天打雷劈的东西! 王氏嘴里咒骂着,心里亦是气不过的咒骂起来。 然不管王氏面色如何难看, 钱氏还是看得出来,听到同白家三房讲和,王氏和白老汉这脸上可是露出一丝期待之色。 钱氏是个会看眼色的,她笑着劝道;“娘,不管三弟一家做了啥错事,那和咱们也是一家人,三弟也是您和爹的儿子,俗话说得好,亲人嘛那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哪有隔夜仇啊?”  说着,钱氏直接坐在王氏身边,亲昵的挽着王氏的手臂,温声劝道:“娘,爹,你们就原谅三弟一家吧,想来三弟一家也知晓他们错了,说不定他们早就想来同爹娘认错,可是又怕爹娘发怒,这才没有 敢来呢。” 王氏听钱氏这话听得顺耳,只见王氏啐了口道:“杀千刀的不孝子,他要是敢来,我就将他打出去!” 王氏说的痛快,但其实他们知晓,白家三房是绝对不会上门跟他们道歉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王氏心中的气恼和愤恨才会这么大。 钱氏心底暗暗骂王氏是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面上却依旧一副孝顺之色。 她笑着劝道;“娘,我知道您这只是气话呢。” 说着,钱氏抬眼看向吧炕上躺着的白老汉,说道;“爹,您说呢?” “三弟一家这不是离开一段时间刚回来么?更何况锦丫头也成亲了,不管咱们有啥矛盾,咱们的礼不废,咱们就去给三弟一家道贺,这亲人嘛,走动开也就走动开了。” 钱氏说完,王氏和白老汉这心底就开始动心思了。 如今的白家三房可是过的越来越好,他们老两口早就想去三房家讨些便宜,想让白家三房来孝顺他们了! 若不是因为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不帮他们说话,他们早就去白家三房闹腾了! 如今听了钱氏的话,那王氏和白老汉心底更为活络了。 既然村里人都传开了,说那暮云深同太师府有些关系,白锦嫁给暮云深,那白家三房自然不同而语,更重要的是,白家三房开的醋坊生意似乎不错! 若是真的能听白家三房走动开,那么白家三房自然会孝顺他们老两口! 越是这样想,王氏这心底就愈加激动。 不过想到之前闹的那些不愉快,还有白家大伯公和村长跟他们说的那些话,王氏又开始犹豫起来。 “这……让我和你爹去跟那个不孝子道歉,给他们道贺!那哪能行?!”王氏是怎么也拉不下脸。 钱氏暗暗咒骂王氏不识抬举,面上却是笑着道:“娘,这咋不行?” “锦丫头也是您的孙女啊,如今孙女成亲,他们三房可以不顾规矩,但是您我作为祖母去给锦丫头道贺,他们见到您去了,必定会很感动的。” 不管如何,钱氏是一定要让王氏去三房的。 他们大房同三房闹得难看,她倒是可以厚脸皮去三房,就怕三房不见她! 是以钱氏便想忽悠王氏去三房,只要三房和白家上房老两口走动开,那日后三房孝顺上房的东西不就是他们的了吗? 想到二房拿来的那些点心还有绸缎,钱氏就眼冒红光,恨不得现在就去三房,让三房也送自己一些! 绸缎啊!她活了这么大,还从未穿过绸缎做的衣裳呢! 王氏还是有些犹豫,钱氏却是极力的说服王氏,最后钱氏又看向白老汉道:“爹,您说呢?咱们去向锦丫头道贺,这不是应该的么?” 躺在炕上的白老汉已然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他整日被病痛折磨,白高文又不出钱给他找大夫,他便也只能这么熬着。 听到钱氏的话,白老汉凹陷苍老的面上闪过一丝期待之色,过了会儿,又见白老汉一张脸渐渐变的极为消沉。 他粗喘几口气,道:“还去干啥,村长他们都那样说了……” 钱氏却是急的不行,她暗暗咬牙,急切说道;“爹,村长他们又不是咱们白家人,他们能管咱们的事?” 白老汉心底纠结万分,其实,他知道他们老两口还有大房做了不少对不起三房的事情,是以白老汉心底也知晓三房定然不会轻易同他们讲和,但是,白老汉又期待着白家三房能来看看他。 三房日子好了,若是能拿出孝顺他们老两口,说不定他就能找大夫给他看病了呢! 然,不管白老汉心中怎么想,面上怎么纠结,只见他重重叹了口气,背过身去躺着,沉声道:“我一个不能动的老头子能说个啥?” 钱氏知道白老汉这是心动了,她忙看向王氏道;“娘,您可要想清楚了,在咋说您也是三弟的娘,只要您亲自去给锦丫头道贺,想来三弟一家日后定会好好孝敬娘的。” 王氏面上一阵雀雀欲试,又拉不下脸来,钱氏在一旁又劝解了一番,最后,王氏还是答应了。 只见王氏仰着脸,一脸硬气的哼了声道:“大房媳妇儿,我可是可怜他们三房,这才想着去的。” 钱氏心底咒骂王氏是个倚老卖老还是个看不清的老东西,不过面上却很是恭敬。 等到第二天,钱氏就等不及的拉着王氏前往白家三房。 此时的白家三房一下刚回家,想着先在家好好歇息几日,再去忙醋坊的事情。 而白锦和暮云深也回到暮云深的家中居住。 好在,暮云深的房子同他们三房也隔不了多远,离的极近,沈氏和白高忠倒是也高兴。 白守义和白守信已经去了私塾,因为要准备童试,他们本不能向西私塾先生请假,不过因为自家姐姐成亲,先生倒是也通情理,准了他们假期。 如今回来,他们兄弟二人自是赶往私塾。  这不,沈氏买了菜和一些鸡鸭鱼肉回来,正想着晌午做一顿好的,叫一家人过来吃,就听见院门有人敲门 第七百五十三章 遭天打雷劈的! 沈氏放下手中刚洗好的菜,便出了灶房,正巧白高忠也从正屋走出来去开门。 沈氏见白高忠开了门,便准备进灶房继续忙,但见白高忠开了门,呆呆站在门口,心底一时奇怪,便也跟着走过去。 待沈氏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后,登时变了脸色。 只见院门外站着一脸笑意的钱氏,还有钱氏身边的王氏。 白高忠乍然见到王氏,一时间竟是呆呆的,不知该作何,最终他还是低低叫了一声:“娘。” 王氏面色也很是不好,在她眼中,这个不成器又是最憨厚的白高忠是她最为不喜的一个儿子! 若是以前断就断了!还省得给她找麻烦!可是如今白家三房过的越来越好,王氏倒是想看不起白家三房呢!可惜,人白家三房就是过的越来越好! 钱氏扶着王氏,见白高忠和沈氏面色有些难看,忙笑着道;“三弟,三弟妹,娘来看们来了,你们看,娘还给你们带了一些点心呢。” 说着,钱氏便将手中提着的两包点心拿起来。 这两包点心自然不是他们买的,而是前几日钱氏想吃零嘴,白高文给她买来,她又觉得难吃,这才放起来的。 今日,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抬眼望向王氏。 只见王氏面色有些不好看,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们不愿意看到我?那我就走!”说着,王氏就要假意离开。 钱氏就忙拉着王氏,又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咋能让娘站在外面,娘可是特地来看你们的,还不赶快请娘进去?” 白高忠面色很是纠结,他深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娘,你们进来吧。” 王氏哼了声,这才同钱氏进了院子。 这是王氏第二次来白家三房的家了,这个院子极大,还是青砖大瓦房,可比他们住的土房好多了! 王氏一进院子,眼珠子就朝着院子乱转,目中更是生出几分艳羡之色。 想到白高忠一家人住上这么好的房子,也不知道来孝敬她这个娘,王氏心底顿时就来了气!面色就有些不好。 钱氏见王氏来讲和,还拉着脸想让三房的人哄她,心底更是忍不住咒骂起来,只骂王氏是个不知所谓的! 要不是她非得利用王氏来进三房的门,她才不会利用王氏这样一个没脑子的老太婆。 待一行人进了屋内后,王氏端坐着,那样子看着倒像是等着白高忠和沈氏来说好话,然白高忠和沈氏对王氏早已心寒,咋会来跟她说话。 更何况,三房和他们两家已然断绝关系,如今他们主动上门,却又不知是想干啥。 钱氏笑着道:“三弟,三弟妹,我和娘今日来是来祝贺锦丫头和云深的。” “我们听说他们两个已经成亲了,哎呀,三弟,三弟妹,在杂说咱们也是一家人,锦丫头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咋能不跟我们说呢?”  说着,钱氏忙将手中点心放在桌上,笑着道:“这是我和娘给你们带的贺礼。”顿了顿,钱氏就开始抹泪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可别嫌弃啊,如今爹娘家中无甚银粮,爹卧病在床也没钱看病,这可是 我们省钱买下来的,你们可得收下。” 沈氏和白高忠听着钱氏的话,甚是无语。 钱氏这话不就是间接的哭穷吗?且话说的这么漂亮,似是告诉三房,他们上房和大房对三房有多么好一般,省吃俭用的还要来给三房送东西。 沈氏垂眸看了一眼那点心,油纸包的点心扁扁的,油纸褶皱亦是极多,一看便是经常打开的,若真是新买的,又怎会有这么多痕迹? 当然,沈氏并不是非要计较那点心,而是对王氏和钱氏这二人着实心寒。 王氏坐在椅上,眼眼珠子在堂屋转了一圈,浑浊的双目中闪烁着贪婪之色。 白高忠和沈氏站在一旁,不多说话,面上看着也并没有多高兴。 钱氏看出,却是笑着道;“三弟,三弟妹,你们这是咋了?咋不跟娘说话啊?” 说着,钱氏又笑着道;“三弟,三弟妹,你们不知道,在家时,娘就一直念叨着你们,牵挂着你们呢,锦丫头成亲了,娘和爹知道后,是又高兴,又伤心。” 说着,钱氏叹了一声道:“三弟,三弟妹,锦丫头可是娘的亲孙女呢,亲孙女成亲,你们也不通知我们,这不是把我们当外人么?” 说完,钱氏推了推王氏道:“娘,您说是不?” 王氏这才抬眼看向白高忠和沈氏,她压着心底的愤怒,哼了声道;“锦丫头成亲了?咋就嫁给那个灾星?你们这做爹娘是咋做的?” 沈氏和白高忠听到王氏的训斥,夫妇二人顿时就皱了眉。 不说王氏待他们三房一直不好,就说之前发生的那几件事情,王氏和白老汉从来不曾为他们三房着想,他们又怎回在听王氏的训话? 这不,沈氏面色一黑,正要说话,就听钱氏道:“娘,我知道您只是担心锦丫头的幸福,可是那暮云深如今可不是以前那个灾星了,他现在身份可不一样。” 说完,钱氏看向白高忠笑着道;“三弟,你说是不?” 钱氏看着白高忠,那双眼睛就散发着一丝勾引之色,她可不管自己现在有没有身孕,想当初,自己可是想着跟着白高忠的! 若不是因为白锦那个死丫头!兴许,如今的她已然掌管了白家三房了! 白高忠直接无视钱氏,硬着声音道:“锦儿和云深成亲,我们是愿意的,不管他啥反身份,只要对锦儿好就成!” 王氏面色顿时就黑下来,她想发怒,又想到今日来的目的,最终是压下火气,她抬眼看着白高忠,哼了声道;“老三,如今你闺女也成亲了,也该知晓为人父母是啥心情了吧。” “爹娘以前对你的好,你是不懂,如今该是懂了吧?” “爹娘不是不为你好,是你们误会爹娘了。” “老三,我可是你娘,你爹如今更是卧病在床好些时日,你作为儿子,咋就不去看看你爹?啊?” 说着,王氏就开始抹泪,那样子,看着倒像是在诉苦和指责。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顿时就黑了脸。 这边,王氏还在抹泪哭诉着:“老三,不管以前发生啥事,那些都过去了,你可要知道,我们可是你的亲爹娘。” “你们如今过的好了,咋就不想着来孝顺孝顺爹娘呢?我们再有不是,那也是生你养你的爹娘啊!你不孝顺我们就是不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王氏说着,又开始指责白高忠,言语中满是指责白高忠不孝,不顾他们二老。 钱氏在一旁听着,眼底满是幸灾乐祸之意,如今,只有将一顶不孝的帽子压到三房头上,这样,他们才能妥协。 “老三,你爹已经病了好些时日,如今已经不能起床了,你就可怜可怜你爹吧……”王氏哭诉道。 白高忠面上神色面无表情的,若以前王氏在白高忠面前哭诉,白高忠心中定会极为愧疚,然如今,经过王氏和白老汉那么不公的待遇后,白高忠早已认清王氏和白老汉的心。 王氏自顾自哭着,似乎没有注意到沈氏和白高忠面无表情的神色。 钱氏看着,心底却渐渐的有些不安。 这白高忠和沈氏看着没有一丝愧疚,他们又如何向王氏妥协? “……老三你说说,你们做的是啥事?就是我们在有不是,那也是你的亲爹娘!”王氏摸着眼泪,瞪着白高忠咬牙道。 沈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氏,那目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之色,道:“那你想怎么样?” 听到沈氏的话,王氏登时就瞪起了眼睛,对着不高中唾沫横飞道:“老三!你看看你这媳妇儿!她就是这么跟你娘说话的吗?” 在家中,王氏可以虐待折磨张氏为乐,她最是受不了媳妇儿在她手里抬起头,更何况还是以前那个被她一直搓摩的沈氏,如今竟敢这样跟她说话,王氏能不气吗? “她连个娘都不叫!老三你就是这样教你媳妇儿的?”王氏瞪着白高忠高声斥道。 沈氏目露嘲讽的看着王氏,显是不将王氏的话听进去。 白高忠没有出言指责沈氏,而是抬眼,目光平静的望着王氏道:“白家族长和村长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们三房只是三房。” 王氏一听白高忠这话,心底顿时又气又急,叫嚷道;“老三!你,你这是要跟娘断绝关系?你咋那么不孝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你看看我辛辛苦苦生下养大的儿子,咋敢这么对我呦!”  然这会儿,不管王氏怎么哭诉,白高忠依旧是面无表情,淡淡道:“娘,之前发生的事情,咱们都心知肚明,如今我叫你一声娘,自是看在你生养我一场,但生养并不代表我这一辈子就得一切都得听你 们的!” 王氏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她甚至是咬牙诶吃的瞪着白高忠叫嚷道;“啥?!老三!你咋到现在还不认错?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你的爹娘!你不孝顺那就是要天打雷劈的!”  王氏叫嚷完,就听钱氏一脸关心的劝解道:“三弟,娘也是关心你,你可莫要误会了娘啊,娘她……” 第七百五十四章 撒泼打诨! “关心?”沈氏直接打断钱氏的话,冷声道:“究竟是不是关心,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不说以前王氏和白老汉对他们三房多么不公平,有些事情想起来,甚至是恨的! 沈氏话落,王氏苍老的面皮上闪过一丝难堪,而后就瞪着白高忠斥道;“老三!你听听,你听听你媳妇儿是咋说话的?” 王氏叫骂着,却看不出如今的白高忠已然不是以前那个任她随意羞辱打压的白高忠了。 “阿阮说的不错。”白高忠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你这个……不孝子!” 她们今日来三房本就是别有目的,然被他们这样一眼看穿,王氏这一张老脸还是很难堪的! 钱氏连忙道:“三弟,三弟妹你们这是误会娘了,娘她是真的记挂你们呢!” 说着话,钱氏忙扶着王氏,暗中捏了捏王氏的手臂。 王氏倒也不是个傻的,她压下心底怒意,叹了口气,低声道:“老三,娘知道你心中怪娘,可是娘也是没有办法,你们都是娘的儿子,娘哪能不疼你?” “如今你爹躺在炕上起不了身,你就能过意的去?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爹这样病死?” “我……”白高忠浓眉紧皱,想说啥,却有些难言。 白老汉如今的情形,白高忠从外人口中还是得知了一些。 白老汉一开始本是小病,可惜,一直没有找大夫看,这样一拖就拖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沈氏心底暗骂王氏是个脸皮厚的,她和白老汉如今遇到难处就想道他们家,那王氏咋不想想之前,她和白老汉对他们三房都做了什么事情?! 她咋还好意思指责他们?! 正当沈氏要回嘴时,忽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王氏的话, “奶奶,您这话就错了。” 随着知道声音,就见白锦和暮云深已然不知何时进来,正站在屋外看着呢。 一看到白锦,钱氏这心底又是恨又是怒,不过面上却是做出一副关切慈爱之色。 “锦丫头,你回来了啊,诶呦,你们小两口回来还拉着手,看着真是恩爱呢。”钱氏看到白锦,就走上前,很是亲热的要拉白锦,却被白锦避开。 钱氏这手就僵在半空中,看着很是尴尬,眼底更是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白锦和暮云深走到沈氏和白高忠身边,转眸望向王氏,神色淡漠,淡淡说道:“奶奶,您好像忘了,我们几家已经分家,而您如今是同大伯一家在一起的。” “再者,当初分家时的情形,奶奶应该还没有忘吧?” 顿了顿,白锦又补道;“再或者,之前大伯公和村长说的话,奶奶应该也没有忘吧?” “你这个死丫头!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我可是你奶奶!”王氏见白锦见到自己,如此没有规矩,说话还处处戳她理短之处,苍老面皮上就浮上刻薄之色,瞪着白锦。 谁知王氏一瞪眼,暮云深那高挺的身子,便挡在白锦面前。 暮云深容颜均可冷却也冷峻,他面对外人时,神色大多还是沉着的,是以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人站在王氏面前,顿时吓的王氏心虚了。 白锦神色淡漠的望着王氏和钱氏,不待钱氏说话,就淡淡出声道:“奶奶,我当然知道您是我奶奶,我只是跟你讲道理啊,大伯公和村长说过的话,奶奶应该没忘吧?” 王氏口口声声叫嚷着小辈的规矩,然她这个做长辈的都如此偏颇没有规矩,又凭何让小辈对她言听计从? 王氏面色很是难看,她当然记得,若不是因为他们的话,王氏早就来三房闹腾了。 “锦丫头,你是误会你奶奶了,其实……” 白锦打断钱氏的话,淡淡道;“还有,奶奶你方才有些话,我觉得您错了。” 王氏的苍老的面皮上已然不止是怒气了,她瞪着白锦的眸光可以说没有任何慈爱,反而是怒气很恨意。 “您说爹是您的儿子,当然没错,可是您忘了么?您不止这一个儿子,再者,当初分家时,您可是说过日后跟着大伯家过,所以我们一家少拿一些东西也是应该的。” “如今您既然跟着大伯家过,即使爷爷他身体病了,那也该是大伯请大夫为爷爷看病啊?”静默一瞬,白锦问道:“莫非大伯舍不得银子,不愿意给爷爷请大夫看病?” 这话要传出去,白高文的脊梁骨能被人给戳死。 毕竟,当初白家分家时,最为占便宜的就是白家大房,而白老汉和王氏也是处处为白家大房着想。 王氏当然不能让这种话传出去,只见王氏横着脸啐道;“你这个死丫头说的是啥话?!你大伯咋就舍不得花钱请大夫了?” 不管白高文孝顺不孝顺,王氏咋能让外人知道,让外人戳白高文的脊梁骨呢? 然白家三房,王氏是恨不得外人都知道他们三房多么不孝顺。 白锦听后,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淡淡道:“那奶奶应该快些回去让大夫给爷爷找大夫看病啊,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王氏登时哑口无言。 钱氏站在一旁,心底暗骂白锦这个死丫头竟是如此伶牙俐齿,忙说道:“锦丫头,你咋能这么说奶奶,奶奶也是为了你们好……” “哦?为了我们好?”白锦母口嘲讽看着她们二人道;“为了我们哪里好?” “这个……”钱氏视线一下子就落在桌上那包糕点上,眼神一亮,忙道;“我和你奶奶可是特地来恭贺你的,恭贺你和云深成亲啊。” 王氏被白锦说了一通,面色已然难看至极,然身旁钱氏还在一直推着她。 王氏压下心底怒意,哼了声道;“锦丫头,奶奶念在你年纪小,不跟你计较,你同暮云深成亲,也不知道通知我们,可还知晓礼义廉耻?” 说着王氏转眼看向白高忠斥道:“老三!你看看你闺女跟你学的都成啥样了!你就不怕日后村里人戳你们脊梁骨子?” 白锦冷笑一声道;“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怎么会怕外人怎么说?” 王氏咬牙道;“你们,你们这些个不孝的东西!不就是仗着现在有钱了,所以忘本了吗?老三你不怕自己遭报应!就不怕你闺女儿子跟着遭报应?!” 王氏这话就有些恶毒了。 白高忠和沈氏瞬间变色,白锦神情骤冷,盯着王氏道:“我们会不会遭报应不知道,但是你们一定会遭报应!” “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白锦嘲讽道:“那有你这么跟晚辈说话的吗?” 一个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想将他们三房压倒,真是小看他们了。 要让他们小辈恭敬,孝顺,那长辈自然也得做到。 不然长辈只顾着搜刮压迫他们,就别怪他们反抗了! 白锦几句话将王氏说的哑口无言,只见王氏面色难看,她见自己说不过白锦,便转眼瞪向白高忠斥道:“老三!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你听听她说的什么话?!啊?我可是她奶奶!” 白高忠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氏,淡淡道:“锦儿说的没错,娘,如今我们已经分家,分家时,我们三房无愧于心,如今我们也做到了我们该做的,至于爹生病,那娘该跟大哥说,而不该来这里跟我说。” “你,你这个不孝子!” 王氏见白高忠如今竟是软硬不吃,也不似以前那般孝顺,这心底怒气更大。 钱氏见白家三房一家人竟是如此不好说话,这心底也犯了愁!暗暗咒骂王氏是个没用的老东西。  “三弟,三弟妹,话不能这么说啊,虽说爹娘跟着我们,可是也是你们的爹娘的,咱们可是一家人呢,如今爹生病,若不是因为大房拿不出银钱,我们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个时候啊?三弟,你们不会眼睁 睁的看着爹病死吧?” 说着,钱氏就开始低头抹泪,还偷偷的撞了一下王氏。 王氏瞬间明白过来,只见王氏也低头抹泪,就哭出声叫嚷:“真是天杀的啊!老三你咋能这么不孝顺啊,你是要看着你爹活活病死吗?” “啊?你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爹病死吗?你,你就真的忍心?老三你以前是个多孝顺的孩子啊,呜呜……” 王氏这边哭喊着,钱氏也假意的劝着。 王氏哭闹了一会儿,见白高忠一家人竟还没有任何表示,她心一狠,就叫嚷道:“好!娘求求你,求求你给你爹治病!娘这就给你跪下!” 说着王氏竟是要给白高忠下跪,钱氏也忙道:“三弟,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爹病死吗?我也给你下跪,只求你们能救救爹,呜呜……”  说着,这二人竟是要当着白高忠面下跪,白高忠面色难看至极,就在此时,白锦上前一步,垂眸盯着他们二人冷声道:“大伯娘,不说你们大房有七八亩的地,就是这每年剩下的余钱也是不少的,怎会 没有给爷爷请大夫看病的钱?” 钱氏眼珠一转,哽咽道:“锦丫头你不知道,去年的银钱早就没了,今年的收成这不是还没有下来……” “即使如此,你们大房难道连看病的几个铜钱也拿不出?若是如此,我们三房自是该帮忙的。” 王氏和钱氏一听有戏,这脸上当即有了笑容,尤其是王氏心底更是咒骂白高忠,只道他是个不孝子。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自是要让大伯公和村长来主持公道!”  王氏面色一变。 第七百五十五章 厚此薄彼 大伯公和村长曾说过,若他们再敢来三房闹腾,必然会不给面子,不会帮他们。 是以,王氏怎会愿意三房将大伯公和村长请来? 王氏登时怒目圆睁,瞪着白锦道:“锦丫头!你这说的是啥话?咱们自家人的事情何必劳烦你大伯公?” 说完,王氏又连忙看向白高忠,怒声斥道:“老三!你要是真的想眼睁睁看着你爹病死,你就直接说!何必让你这不孝的闺女来气我?!” 说着,说着,王氏又开始抹泪,一边哭着哽咽道:“老三你个不孝子啊,你就是这样对待你亲爹娘的?你也是为人父母的,你就不怕将来你父女儿子也学你一样不孝顺你?!” “不孝顺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老三,难道你就不怕?!” 王氏口中斥责着白高忠,就想用一顶不孝的帽子压到白高忠的头上,让他们三房一家低头。 白高忠听着王氏的斥责和羞辱,一张憨厚的脸上神色沉沉。 他上前,将白锦挡在身后,沉眸盯着面前抹泪斥责的王氏,面吴彪欧青的说道:“我闺女说的没错!” 王氏一听,登时抬头,浑浊的双目满是愤怒的瞪着白高忠,然在触到白高忠那黑沉似是看透一切的目光后,王氏心底一跳,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正是因为我已经为人父母,我才知晓,为人父母应该怎么对待照顾儿女,而不像娘你这般,厚此薄彼!” “老三,你!” “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在爹娘的眼中,我就该是那个地里的牛,任凭你们任何人拉着走?你生养了我,可我也从未忤逆过你,若不是被你们逼的没有办法,我又怎会离开白家?!” “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娘比我还要清楚,你还要我一一将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吗?”白高忠沉声道。 王氏被白高忠说的哑口无言,面上神色更是难看不已,在白高忠逼问之下,王氏哪里敢直视白高忠得的眼睛。 他们老两口对待白高忠如何,他们心底怎会不清楚,然在他们眼中,白高忠憨厚老实的性子实在不太讨喜,是以他们很是不喜欢这个憨厚的三子。 所以在三房和四房发生官司时,王氏和白老汉要让三房忍了委屈原谅四房, 在大房和三房发生冲突时,王氏和白老汉还让三房将酿的醋给了大房,让大房去挣钱! 这些种种不公,白高忠记得清楚,王氏自然记得也清楚! “既然我们已经分了家,除却那些看必要给的,其他我不会给一分!若娘觉得不公,那大可以去村长和大伯公那里告我!”白高忠冷声斥道。 王氏被说的说不出话,她双目狠狠瞪着白高忠,憋了半天,硬生生道;“……你,你难道要眼睁睁看你爹死吗?” 白高忠不为所动,冷声道;“娘,这种话你应该去问大房!大房田地不少,存粮不少,难道真的就连请大夫的那点银钱都拿不出来?” 王氏眼神闪烁不敢直视白高忠。 此时的白高忠很是硬气,而此时他心中亦是畅快! 正如他所说,因为他当了爹,才知晓如何对待自己的儿子闺女,他不会像王氏和白老汉一般如此偏颇,偏颇也就罢了,还将他们三房当做踏脚石一般,能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了,就一脚踢开! 即使他们是自己的爹娘,自己却不能被他们压迫踩踏一辈子! 白高忠心中想通,只觉畅快不已,望着王氏的目光也更为坦然和冷漠。 王氏咬咬牙,道;“你,你们三房如今有了钱!自然该帮你大哥!再说了,你咋能眼睁睁看着你爹生病不管?!” 白高忠冷笑一声道:“我们有钱,那也是我们一家人的血汗钱,是我们打拼来的!是要供我们一家人吃穿住行的,可不是随便给外人的。” 王氏登时瞪眼,斥道;“爹娘咋能是外人?” “娘忘了么?当初分家时,你和爹可是说过,分家后,我们三房一家死活都不归你们关了,你们还同我们断绝了关系。” “那,那个……”那个时候王氏怎能想到三房一家能过的如此好?! 钱氏在一旁看着三如此坚定,一张脸便变的有些难看起来。 眼看着王氏被说的哑口无言,而三房又绝口不提给银子之事,钱氏心底可是急的不行。 她眼珠一转,上前连忙道:“三弟,这就是你不对了,这人生在世,谁还能不犯错?娘对以前做的事情早就后悔了。” 说着,钱氏连忙推了推王氏。 王氏面色很是难看,又被白高忠说的老脸一红,更不敢看白高忠了。 一旁沈氏冷笑一声,不愿意在同他们周旋,淡淡道:“请你们离开我们家。” 钱氏面色难看不已,她抬眼看了沈氏一眼,又忙看向白高忠,脸上露出笑容,柔声道:“三弟……” “请你们离开!”白高忠同沈氏一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们二人,冷声逐客! 王氏和钱氏这一趟来,本想着能同三房讲和,顺便搜刮一点三房的好东西,尤其是那绸缎和点心。 谁知道,王氏来了更加激怒了白家三房。 钱氏心底又是愤怒,又是咒骂,愤怒三房不是个好的,不善良,咒骂王氏是个没用的东西。 眼看着白家三房一家人面色冷然,完全不愿看见她们,王氏这心底就像是空了一块,却又更为愤恨。 “老三!你这样对你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王氏撒泼叫嚷道。 “我白高忠对得起天地,也对得起你们!不怕!”白高忠沉声道。 王氏和钱氏目瞪口呆,谁能想到那个憨厚老实的白高忠如今怎会变的如此冷硬? “老三!你……” “若还不走,我就去要找大伯公和村长来主持公道了!”白高忠冷声道。 王氏面目愤怒不已,咬着牙,死死瞪着白高忠,道:“好,好你个老三,你,你等着遭报应吧!” 王氏只觉一张老脸火辣辣的,实在在这里待不下去! 此时此刻,王氏不仅恨白家三房,更恨钱氏,若不是这个贱蹄子拉她来这里,自己怎会受这些委屈? 钱氏和王氏被赶出了屋子,钱氏心中很是不甘,她拖着王氏低声咬牙道:“娘!三弟一家真是太没良心!你就不想个办法?” 王氏心底正火着,听到钱氏压低的声音,王氏转眼狠狠瞪着钱氏,伸手就朝着钱氏的手臂给狠狠拧了一下,直疼的钱氏倒抽一口气,痛叫出声。 “贱人!要不是你,我能来这里受气?!”王氏无法反驳三房,却又恨三房不孝顺,此事将心底怒意全部转到钱氏身上。 钱氏看到王氏那黑沉的脸色,心底一跳,也不敢在说啥,只能忍着疼痛,低声咬牙道;“娘,我可是为了您和爹好啊!咱们来一次,就这么走了?” 王氏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走了!可又能咋办? 钱氏眼珠子一转,咬了咬牙,咬牙道;“娘,三房就是个不知好歹的,若是你将事情闹大,想来三房定然不敢在敢你走了!” 闹大?如何闹大? 想到之前她和白老汉来三房闹腾,弄的人尽皆知,到现在,出去外面,还有人对着他们老两口指指点点,说他们黑心呢。 “娘!”眼看着就要出三房大门了,钱氏更加着急了。 “闹大了,我看三房的人还要不要脸了!”钱氏压低声音咬牙道。 见王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钱氏不仅更急了,她紧紧拉着王氏焦急道:“娘!” 待走到院门口,王氏苍老的面皮上,闪过一丝狠色,忽然停下脚步,双手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嚷起来。 “没天理了!杀千刀的不孝子啊!竟然将亲娘给赶出家门!” “大家伙快来看看这个天打雷劈的狗东西!黑心肝呦!” 王氏忽然来了这么一出,惊的几都停在原地。 倒是白锦目光平静的望着王氏,似是早已猜到王氏和钱氏不会轻易离开。 钱氏见王氏坐地大哭闹腾,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又抬眼看向白高忠道:“三弟,你就行行好,莫要让娘这么可怜了,呜呜……” “老三啊,你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爹病死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白高忠和沈氏惊再原地,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面色顿时黑下来。 王氏这是准备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了,这一次,估计就是大伯公和村长来了,也无可奈何。 可若他们真的被王氏闹腾的服软一次,那么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白高忠咬了咬牙,目中露出坚定之色。 反正王氏说他不孝,那他就不孝一次好了! 然,当他刚走出一步,就见白锦和暮云深挡在二人面前,白锦垂眸静静的看着王氏叫嚷闹腾道:“奶奶,我尊称你一声奶奶,是对你尊敬,但你们不走硬要在我家吵闹,那我们就只能报官了。” 王氏一听白锦竟然要报官,叫嚷声一下子就收,而后她恨恨瞪着白锦,咬牙骂道;“死丫头!我可是你奶奶!” “人贵自重,更何况,我们三房也不是好欺负的,云深。” 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白锦淡淡道:“四位护卫大哥呢。”  暮云深唇角露出一丝笑容,拍拍手,紧接着,就见四名身形高壮的大汉大步走到院内,直惊的王氏和钱氏面色大变。 第七百五十六章 天杀的 啥护卫?白家三房啥时有了护卫? 王氏和钱氏毕竟是两个普通的村妇,一见着这四名大汉,她们二人已是吓的浑身颤抖不已,尤其王氏颤声道;“老三!老三你这是要干啥?难道你还想让人打娘?!”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看向白锦,面上终于松了口气。 “这四人身手都极好,奶奶,你们二人确定还要在我家中闹?”白锦淡淡道。 王氏可谓是惊吓不已,她紧紧抓着钱氏的手,颤声道:“咋?你还敢让这些人动手?!” 白锦摇头,她神色极为平静,淡淡望着王氏道:“不,他们不会动手,他们只会将你们带到衙门。” 钱氏面色大变,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白家三房竟然铁了心的要同上房断绝关系!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找王氏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了!  眼看着那四名大汉面无表情的,看着都可怕,钱氏见王氏用力抓着自己,一时间,钱氏也害怕起来,就用力掰开王氏抓着自己的手,往后拖退了好几步,连声道:“娘,三弟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对你的! ” 虽是如此说,但钱氏跑的比谁谁都快! 四人已然围在王氏身边,吓的王氏面色煞白不已,尤其听到白锦的话,王氏更为心慌。 王氏也不在地上闹腾叫嚷了,她颤巍巍的站起身,目光惊惧的看斥道;“死丫头!你,你真是天打雷劈的,你,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们三房所做无愧于心,倒是有些人总是要来我们家找麻烦,那我们自然是要请台县太爷为我们主持公道!” 王氏当然是不敢去见县太爷的,村长和大伯公都不站在他们这边,在加上三房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去了衙门哪里能讨到好果子吃? 王氏连忙后退,嘴里叫嚷着白高忠是个不孝的,见在三房讨不到便宜,一个转身蹬蹬蹬就跑了。 王氏年纪大了,这脚底下逃跑的速度却一定也不慢。 钱氏见王氏竟然就这么逃了,面上顿时一阵难看。 她一抬眼,就见白家三房等人目光直盯盯的望着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甚是可怕,尤其他们一家人面前还站着四个大汉,这就更让人惊惧不敢得罪了。 钱氏干巴巴的笑了笑,连连后退,颤声道:“三弟,三弟妹,你们可别误会,我,我是陪着娘来的,一切都是娘的意思,那个,我,我就先走……” 谁能想到如今的三房这么不好惹,不仅三房的人都变的聪明了,而且三房现在竟然还有人来护卫! 这不就更加说明,村上那些传言都不是假的,如今的三房若真是鸡犬升天了啊! 钱氏转身也蹬蹬蹬的跑了,看那样子,丝毫看不出平日那娇弱的模样。 白锦等人看着她们二人逃走的模样,叹了声,尤其是白高忠,他收回视线,看向沈氏,低声道:“真是没有想到爹娘到了现在竟然还是……” 沈氏伸手握住白高忠的手道:“孩子他爹,方才你可真是厉害。” 难得被沈氏夸奖 ,一时间,白高忠竟是脸红了。 白家三房并没有因为王氏和钱氏的闹腾不悦,他们一家人回来歇息了两日,便要开始着手准备醋坊的事情。 一家人进了屋,便开始商量起了县里醋坊开张事宜。 彼时,王氏和钱氏一前一后的跑回去,尤其是钱氏一进去,心底愤怒不已,她蹬蹬蹬走进屋内,见着桌上的茶杯,抬手就将杯子给摔碎了! “真是没用的老不死!”钱氏一脸怒气的坐下。 钱氏眯着眼睛,眸光阴沉沉的。 三房果然今时不同往日,看着三房的人穿着越来越好,生意越来越好,钱氏就眼热,她后悔啊!后悔当初咋就看上白高文那样一个没出息的东西! 钱氏重重拍着桌子,眼珠子乱转,却是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同一时间,王氏一回到上房,进了里屋,见着白老汉,王氏就开始哭诉起来。 “……天杀的老三啊!他真不是个东西啊!他咋就不怕天打雷劈!” “老头子!你说咱们咋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狗东西!早知道如今这样,我当初就该直接将他给摔死!” 王氏骂到狠处,一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上满是狠戾。 王氏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那样子倒像是真的恨上了白家三房。 倒是白老汉听到王氏抱怨一通,一张瘦的凹陷的面颊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三现在可是不得了了!他们家竟然还有了什么护卫!”想起那四个彪形大汉,王氏眼底就闪过一丝惧怕。 然王氏嘴里骂的话却极为难听:“杀千刀的狗东西!他们一家有了钱,还有什么护卫,却不知道那点钱来孝敬咱们!他爹!你说咱们可咋办啊!咱们老两的的命咋就这么苦啊!” 此时此刻,王氏将他们老两口如今艰难的生活,竟是全部怪在白家三房,怪在白高忠的头上。 王氏咒骂着,边哭泣着道:“我真是命苦啊!咋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顺的东西!” “我诅咒他,诅咒他们一家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一辈子过不好!” 听着王氏难听的言语,白老汉身体终于动了动。 他缓缓抬头,露出那张苍老又毫无生气的脸,瞪着王氏道:“老婆子你闭嘴吧!” 王氏听到白老汉竟然不帮着她咒骂白家三房,还来斥责她,一时间,王氏心底就更苦了。 王氏抹着眼泪,瞪着白老汉叫嚷道:“老头子你咋跟我凶啊!你咋不帮我骂骂白老三那个天杀的狗东西?!” “你还不明白?!”白老汉目光浑浊的盯着王氏,哑生道:“咱们跟老三家闹成这样,都是咱们咎由自取啊!” 白老汉话音中充满了后悔,只见他面色沉沉,目光浑浊,哑声叹道:“是咱们错了!” “若是咱们当初不那样对待三房,依着老三那个性子,咋会不管咱们?” 王氏听着白老汉的声音,面色愣了愣,很快的,就见王氏咬牙咒骂道;“呸!就是他不孝顺!天杀的狗东西!” 白老汉哼了声道:“老婆子!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我有啥错?!我最大的错就是当初不该养大老三这个白眼狼!”王氏咒骂道。 白老汉目光沉沉的盯着王氏,见王氏咒骂着,到了现在竟是一点都没有后悔的样子,最终是摇着头叹了口气,不在多说。 白老汉将头扭到里面,苍老凹陷的面皮上满是后悔之色。 自从白老汉躺在炕上,而大房的人竟是不给他请大夫,白老汉这心渐渐的寒。 此时此刻,白老汉也算是想明白了,想当初他们没分家时,白家三房交上来的银子是最多的,而白老三亦是四个儿子中最憨厚老实的,但他们却不喜欢这样一个憨厚的儿子。 后来分家,白家三房虽说不受他们喜,但也一直老老实实上交银子,之后,发生一些事情,他们也根本不将三房放在心上,白老三在他们心中,是可以随时都放弃的儿子。 所以,他们才造成了今日局面,哪怕当初他们稍微为三房考虑考虑,如今,他们也不会这么惨! 大房不出银子,三房必定会出的, 如今…… 白老汉深深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屋内光线昏暗,白老汉躺在炕上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等死的人。  王氏依旧坐在屋内哭诉着,咒骂着,却从来不想他们如今局面究竟是为何,更加不曾怪大房,甚至,王氏觉得大房不请大夫就是因为白高文没银子,心疼白高文,只怪三房有银子都不出钱,简直没良 心! 当然,白家上房和大房这边如何,同三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白高忠和沈氏回到镇上的醋坊,而陈九二人见到暮云深等人回来,自是高兴不已。 因为忧心县里的醋坊,白锦和暮云深便赶到了县里,至于跟在暮云深身边的四人,暮云深让他们二人留在镇上,为的是保护沈氏和白高忠,剩下二人自是跟着他们。 县里的醋坊一直开着,不过是赵英和驾车高贵看着,待白锦和暮云深来了后,几人便坐在一起商量醋坊开张的日子。 既是醋坊开张,那自是选一个吉日,贾成贵这边在得知白锦等人回来后,便已经去请人看了日子,说是半个月后的初八正是吉日。 而这半个月,他们便可以好好安排一下,让醋坊开张时便一鸣惊人。 几人商量的还算顺利,白锦说了开张那日活动的想法,赵英和贾成贵几人也提了意见,如此,一天已经过去。 天将黯淡的时候,几人终于拍板决定好,开张之日的活动,至于剩下的时间,便好好的准备便可。 之后,贾成贵提议他们几一起吃饭,白锦同赵英有说不完的话,自是同意留下来。 四人来到县里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楼,酒楼干净菜色也是顶好的,四人坐下后,便说笑起来。 这边,白锦同赵英还说着话,忽见赵英面色一白,转头捂着胸口便呕吐起来。 白锦看到焦急不已,贾成贵也忙扶着赵英,为她顺了顺背。 赵英摇了摇头,就听贾成贵待:“反应怎会如此之大?一会儿我便请个大夫。” 赵英摇头,拉住贾成贵的手只道没事。  白锦听着他们二人说话,眼眸一亮,眼睛直直盯着赵英,低声问道:“英子,难道……” 第七百五十七章 添置房子 赵英面色一红,转眸看向白锦微微点头。 白锦神色一喜,握着赵英的手高兴道;“真的么?恭喜你,” 赵英目中露出一丝羞涩之意,却是面带笑容的低声道:“昨个儿才找大夫看了,说是一个月了。” 赵英同贾成贵成亲也有一个多月了,没想到这么快有了身孕。 赵英面含喜色,双手抚着平坦的小腹,低声缓缓道:“谢谢你,阿锦。” 一旁贾成贵神色紧张担忧,生怕赵英身体难受,又怕她吃不饱,一直吃关心的说道;“英子,若是不舒服,咱们便先回去吧?” 赵英转眸睨了一眼贾成贵,低声道;“我没事,你别多心。”说着,赵英紧握着白锦的手,温声道:“我还有许多话同阿锦说呢。” 贾成贵见赵英面色虽白,但是精神极好,吃的也还小,这才放了心。 待他坐下后,就见暮云深执起酒杯举向贾成贵,冷峻容颜上带着温和笑意,温声道“贾兄弟,恭喜你。” 贾成贵面上带着笑容,也举起杯子,二人碰了杯,贾成贵笑着道:“多谢暮兄。” 待二人喝了酒后,贾成贵放下酒杯,笑着道:“暮兄也莫要落后。” 暮云深笑了笑,深邃温柔的眸光便落在同赵英说笑的白锦身上,对于这种事情,暮云深倒是不会强求,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更何况,暮云深更喜同白锦单独在一起。 “暮兄,如今你回来,可有想过做些什么营生?”贾成贵出声问道。 暮云深笑了笑,温声道:“看锦儿的意思吧,若她想经营醋坊,我便做醋坊,若她想做其他,我便按着他的意思来。” 贾成贵一听愣了愣,在看暮云深那双深邃眼眸中满是认真之色,显然他是一切事情都回尊重白锦的意见。 也是,只要二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一时间,贾成贵便有些羡慕暮云深和白锦了。 贾成贵转眼看向白锦,心底倒是没有啥波澜,他以前的确喜欢过白锦,但是在他看到赵英冒着危险回去拿那玉镯时,贾成贵便已经决定放下白锦,一心一意的对赵英好。 一行四人聊的极为高兴,将近亥时时,四人这才分别。 因为天色晚了,白锦和暮云深便住在县里的醋坊。 这个是夏末初秋的时节,夜晚的气温不冷不热,正是舒服的紧。 四人在酒楼外告别后,分别离去。 白锦和暮云深手拉着手,朝着醋坊走去,路上两旁的店铺都已关门,家家户户外面都挂起了灯笼,将街道映照的极为明亮。 街道两旁极为安静,二人边走边说话,倒是也静谧温馨。 “锦儿,你喜欢孩子么?” 路上,暮云深声音低柔的问出声。 白锦一愣,而后低头抿唇一笑道:“你呢?你喜欢孩子么?” 暮云深唇角微弯,露出一个温柔的弧度,他执着白锦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亲了亲,而后转眸望向白锦,柔声道:“只要是我们俩个人的孩子,我都喜欢。” 白锦被暮云深方才的动作弄得面颊微红,眼中染上一袭羞赧,只觉被暮云深吻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然心中却很是安心甜蜜。 她笑着道:“我也是。” 暮云深停下脚步,双手揽着白锦,低头望着白锦。 黑暗的夜色下,暮云深那双黑亮深邃的眸子,却绽放着异样的温柔。 “锦儿,我们也要个孩子吧。” 白锦脸颊一热,本能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抬眼瞪了一眼暮云深嗔道;“这种事情,怎能在大街说?” 暮云深笑了笑,他倾身,将额头抵在白锦的额头上,温柔眸子似能望进白锦心底,他温声道:“锦儿说得对,我们不该在这里说的。” 白锦点点头,然在触暮云深那双深邃眸子后,白锦面颊忽然爆红,双手用力捶了一下暮云深,斥道:“好你个暮云深!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谈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在大街上,那就只能回家了。 白锦面颊爆红,抬眸发怒般的瞪着暮云深。 暮云深笑了笑,那笑容温柔似能滴出水,着实让人沉醉。 “锦儿,我怎么不要脸了?”暮云深装作无辜问道。 白锦恨恨瞪了一眼暮云深,身体一动,用额头碰了一下暮云深的额头,哼了声道:“自己想!” 暮云深额头倒是没啥感觉,他忙伸手抹着白锦的额头,关心道:“锦儿,我的头很硬的,你有没有事?疼不?” 白锦揉着自己的额头,怒瞪着暮云深道;“当然疼!你的额头莫非是石头做的不成!竟然如此硬!” 暮云深忙伸手为白锦揉额头,眸中满是关心和心疼,听到白锦的话,暮云深弯唇一笑,柔声道:“我的额头可不就是石头做的,所以日后锦儿你若是要出气,直管打其他地方便成。” 白锦面颊微红,她抬眸望着暮云深,哼了声道:“油嘴滑舌。” 暮云深动作温柔的为白锦揉了揉额头,又倾身在白锦的额头落下一吻,双眸深深的望着白锦,道:“我只对你油嘴滑舌。” 暮云深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情话,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抵抗。 白锦抬眸望进了暮云深那双深邃温柔双眸,她缓缓弯唇,低声道:“傻子。” 暮云深笑了笑道;“锦儿喜欢傻子啊。” 白锦无奈一笑,二人眼中满是温柔和缠绵之意。 暮云深执起白锦的手,柔声道;“锦儿,我们回家吧。” 白锦笑着点头。 暮云深又低头在白锦耳边低语几声,白锦面颊爆红,转眸怒瞪着暮云深。 暮云深则忙低头道:“锦儿,不想要吗?” 白锦瞪着暮云深,啐道;“不要!” 暮云深低笑一声,道:“可是我想要。” 此时,他们身处大街上,就讨论这种问题,真是越想,越让人……脸红心跳。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而后拉着暮云深便快步朝着醋坊走去。 暮云深轻笑几声,快步上前,将白锦拦在怀中,二人轻笑着回家去。 之后的几日,白锦同赵英四人便经常坐在一起,讨论醋坊的开张和经营问题。 而现在的醋坊,虽未曾正式开张,但是醋坊的经营还是不错,以前的一些老客人还有一些新客人都喜来他们的打醋,尤其是新出的辣子醋和蒜香醋极为受欢迎。 至于沈氏和白高忠,他们在镇上有一家醋坊要经营,还有邻镇开的分号,他们夫妇二人已然忙不过来,是以县里的醋坊已是交给白锦和暮云深来经营打理的。 这一日。天色尚早,白锦和暮云深商量后,便坐上马车准备回家看看。 待二人到了镇上,便直奔镇上的醋坊。 镇上的醋坊生意也是极好的,店铺内沈氏和白高忠都忙着,至于陈九和王三,因为他们要帮着萧黎打理生意,这边倒是也不常来了。 见到白锦和暮云深,沈氏和白高忠很是很高兴,让他们二人进来,见店里没啥客人,沈氏便让白高忠早早关了门,同白锦和暮云深询问县里醋坊的事情。 白锦将她同赵英他们商量的法子说与沈氏和白高忠听,白高忠一拍大腿道;“很好,锦儿,爹就知道那县里的醋坊交给你,生意定会十分好的,只是……” 白高忠目露关心,道;“你们二人这样村里和县里来回跑着是不是太累了?” 白锦和暮云深摇头,就听白高忠道;“不如这样吧,咱家现在的存钱还有不少,生意也好,我们便在县里买个房子吧。” 白高忠说完,沈氏想了想也点头道;“他爹你说对,既然咱们县里也有铺子了,便在县里买个房子,如此,锦儿和云深便住在县里,也不必来回跑了,如此也可多歇息歇息。”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白锦握着沈氏的手道:“娘,现在县里的醋坊还未走上正轨,醋坊的生意也不知会如何,咱们就先别在县里买房子,我和云深在县里并不是没有地方住,我们可以住在醋坊 内啊。”  自赵英和贾成贵成亲后,贾成贵便将赵英母女几人全部接到了贾家,当然一开始李氏是拒绝的,他们一家人住进贾家,怎么说都是不好的,不过贾成贵坚持,在加上贾掌柜劝解,李氏倒是也不好拒绝 。 是以,醋坊内的屋子是空着的,白锦和暮云深有时候便宿在醋坊的屋子内。 沈氏却不赞同,她蹙眉道;“那里并不是长居之地,那里毕竟是醋坊,不是真正的家……” “娘,您放心,我们在那里住的很好。”白锦知晓沈氏是担心他们住在那里不舒服。 但其实那间屋子还是很好的,更何况屋子曾经住过李氏母女几人,他们夫妻二人自然也能住的。 “娘,您和爹的银子便自己留着,将来咱家用银子的地方很多的。” 眼看着白守义和白守信马上就要参加童生考试,一些打点,花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更何况还有后续要花的银子,都是极多的。  “您和爹别担心我和云深,我们会好好经营醋坊,等到时机成熟,我们会在县里给自己添置房子的,你们莫要担心我们。” 第七百五十八章 各取所需 白锦和暮云深的能力,沈氏和白高忠自是相信的,他们提出这个意见,也是心疼自己闺女。 经过白锦一番劝解,沈氏和白高忠倒是消了买房子的意思,不过他们却执意要将醋坊挣来的一部分银子留给白锦。 “锦儿,若是没有你,爹这间醋坊也开不起来,所以醋坊挣的银子该有你一份,你放心,你们姐弟三人,爹心里都有数,这些你就莫要管了。” 这是沈氏和白高忠的心意,白锦倒是也没有矫情,她道:“好,银子便先留在爹娘这里,等日后我需要时,在拿。”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眼见着天色将晚,沈氏笑着道;“明日守义和守信要休沐,待会儿咱们接了他们兄弟二人回家,晚上大家好好吃一顿。” 说完,沈氏又忙道:“还有阿黎,云深你去将阿黎接过来,今晚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暮云深点头离去,很快他们接上白守义兄弟二人,暮云深则带着萧黎赶来,一家人坐上马车赶回大邱村。 很快一家人回到村里,待马车停下后,一家人说说笑笑的下了马车,而这一幕却恰巧落在藏在不远的暗处之人眼中。 这人双眸死死盯着白家三房的大门,死死的盯着他们一家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死死盯着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的双手。 尤其在看到白锦同暮云深举止之间如此亲密,这人面容上更染满了嫉妒和愤恨。 “刘大哥,白锦如此无情无义,你都看到了吧?” 在这人身边蹲着的还有一人,正是赵美娥,而这暗中偷窥之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刘言郎。 自白家三房的人回来后,赵美娥见到村里的人各个都艳羡的看着白锦,听着他们恭维的话,赵美娥早已嫉妒发狂,是以她便去了刘家庄,将这件事情告诉刘言郎。 刘言郎也如同赵美娥所料一般,得知白锦回来,便同她赶来了大邱村。 这不,二人早早便隐藏在暗处,为的就是亲眼看到白锦,而后便看到了方才一幕 “刘大哥,白锦本来应该嫁给你的,可她见异思迁,若不死因为她水性杨花,她早就该嫁给你,你便是白家三房醋坊的主人了。” 赵美娥磨着牙,恨声道。 刘言郎消瘦的面颊上早已不复以前那般俊朗,尤其是他近段时日迷上赌博,更是日以继夜的沉迷赌博,面颊变的蜡黄,眼底一片青黑,浑浊又阴戾的目光,整个人看着都极为让人不舒服。 “……是!”刘言郎紧握双拳,眼睛死死盯着白家三房的大门,咬牙切齿道;“她该嫁给我的!我才是她的相公!她是我的人!白家三房的东西本是我的!” 赵美娥连连点头,附和道:“刘大哥!是白锦对不起你,是她水性杨花,如今她和暮云深过的这样好,却将你害成这般模样,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 听到赵美娥的话,刘言郎一双阴戾的眼睛登时闪过一丝阴毒光芒,而后他转眼看向身旁赵美娥。 赵美娥被刘言郎看的浑身一哆嗦,如今的刘言郎哪有以前那般清风霁月,风流倜傥? 尤其是刘言郎那双变的阴戾沉沉的眼睛,看人时更让人心惊害怕。 赵美娥不禁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刘大哥,我,我只是为你鸣不平,你可是白锦的救命恩人,你才应该是白锦的相公!” 刘言郎阴戾的目光深了深,眼底充满了恨意和狰狞! 赵美娥见刘言郎站在那里也不说话,面上神色却狰狞的可怕。 她咽了口口水,低声缓缓道;“刘大哥,你就不想得到白锦?” 刘言郎抬眼盯着赵美娥,低沉问道:“如何得到?” 赵美娥双眸一亮,连忙说道:“刘大哥,你可还记得之前咱们商量的法子?” 在白锦一家还未离开时,赵美娥和刘言郎本已经商量下手的时机和法子,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白锦一家便突然离开了。  之后,赵美娥还去打听白家三房一家的行踪,当然,她什么也没有打听到,更不知白家三房究竟去了哪里,但赵美娥心底暗暗诅咒,诅咒白家三房一家人死在外面,尤其是白锦!诅咒白锦过的惨!诅 咒白锦不得好死! 然,她那些恶毒的诅咒似乎并不管用。 如今,白家三房不仅回来了,还有了大收获般的回来!更可恨的是,白锦和暮云深竟然在京城成了亲! 那可是她赵美娥肖想了许久的啊!若不是因为白锦,如今嫁给暮云深的就是自己!若不是因为白锦,她赵美娥也不会落魄到如今这般地步! 她要嫁给一个四五十岁的屠户!那白锦怎能比自己过的好?! 心中越是这样想,赵美娥面上恶毒之色尽显。 “刘大哥,只要你想报仇,我会帮你的!”赵美娥神色激动的说道:“我会帮刘大哥得到白锦!” 她要让白锦身败名裂!要让白锦痛苦致死!要让白锦活的比自己痛苦百倍,千倍,万倍! 赵美娥眼中浮现疯狂之色,而刘言郎听后,目中亦是闪烁着狰狞和贪婪之色! 若他能得到白锦,那他就得到了白家三房!他近日整日流连镇上的赌坊,知道白家三房的醋坊生意极好,尤其在听到赵美娥方才说的,白家三房竟然买了三辆马车!可见白家三房多有钱! 虽说白锦已然嫁给暮云深,已经为人妇,但他为了白家三房的银子和生意,是不会嫌弃白锦的! 当然,这一切都得是他在得到白锦后! 眯了眯眼,那双充满阴戾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毒,低沉问道:“好!我们联手,我得到白锦,你得到暮云深,你我,各取所需!” 赵美娥笑着点头道;“刘大哥,你放心,你一定会得到白锦的!到时候,白家三房就都是你的了!” 刘言郎似是想到了日后的好日子,那张凹陷蜡黄的面皮上露出一丝得意和兴奋。 只见刘言郎转身走了两步,而他因为瘸了一条腿,走路时便一瘸一拐的,赵美娥看到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心底更是暗暗道,幸亏她当初没有嫁给刘言郎这样一个废物,尤其他现在变成一个跛子,倒是很配白锦那个贱人! 赵美娥心底恶毒的想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们二人离开这里,寻了一处地方开始商量如何对付白锦,而彼时,一直守护在白家三房门外的护卫,此时正站在暮云深和白锦面前。 “你是说这几日,一直有人徘徊在外面不远处?”暮云深皱眉问道。 这人点头道;“是,属下看他们二人鬼鬼祟祟在外徘徊许久,一直盯着这里,不过因为他们没有做什么,属下也并未追究。”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担忧。 他们是怕京城的人,但是在他们离开前,太师曾说过,圣上既然已经下旨,而太子和皇后那边亦没有任何动静,便是已经放过他们,日后也不会在找他们麻烦了。 但今天的事情,却不得不让白锦和暮云深提起新。 暮云深想了想道:“守好外面,若下次再有人出现,便拦下那人。” 护卫点头离去。 之后几日,外面倒是在没有出现什么人,白锦和暮云深经常往县里跑,因为要准备醋坊开张事宜,二人忙的倒是也忘记这件事情了。 彼时,刘家庄的刘家,整个院子内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压抑低沉之气。 忽然,一间屋门打开, 从屋内走出一个边系腰带边低声喃喃自语的男人,只提过他道:“真是爽啊!” “爽就给钱了!” 刘老汉从隔壁屋子走出来,他佝偻着背,走到这人面前,伸出瘦的皮包骨的手要银子。 这人嘿嘿笑了两声,看着刘老汉,嬉笑着道:“刘老哥,我这也算是常客了吧,能否便宜一些?” 刘老汉阴笑一声道;“便宜?那你去镇上的花楼啊!那里便宜!” 这人面色一阵尴尬,最后他从怀中拿出两串铜板递给刘老汉。 刘老汉见钱够了,便挥挥手让这人走了。 这人嘿嘿笑了两声,裹紧衣裳便出了门,他边走边道:“个遭天谴的老东西,自己媳妇儿也让人……啧啧,不过真是爽啊……” 这人自言自语的走了,站在门口的刘老汉眯着眼推开门就进了屋。 此时的屋内只见昏暗的屋内,床上坐着一个人,这人披头散发的,身上只穿着一个肚兜。 “啧,他咋样,比老子咋样?” 刘老汉走到这人面前,抬手就摸了摸她的手臂。 这人身体一缩,一抬头,就见是一张蜡黄瘦削的脸,不是白妙又是谁? “爹!爹!”白妙神色痛苦,一下子就跪在地上,抓着刘老汉的裤腿道;“爹,求求你饶了我吧,呜呜,我,我不想做这个……” “不做这个,就让你娘将你卖了!”刘老汉哼笑一声道:“将你卖给山里的人,让你一辈子都回不来!”  “不,不……”白妙整个人精神恍惚,哪里还是以前那个身体娇贵的白妙? 第七百五十九章 莫要脏了我手 而今的白妙为了能留在刘家,为了不被崔氏卖出去,竟是被刘老汉困在家中,做那种皮肉营生。 白妙整个人精神恍惚,每日战战兢兢,心底惊惧愤怒,又回不了娘家,整个人已然憔悴不堪。 刘老汉盯着浑身颤抖的白妙,眼底却是露出一丝淫邪之光,他伸手摸了一把,直吓的白妙身体一颤。 “躲啥躲?!”刘老汉见白妙竟躲自己,猛然伸手一把将白妙给抓过来,直疼的白妙呲牙裂嘴痛叫出声。 “个小娼妇,你能陪外面那些人,还敢躲着我?!”刘老汉用力将白妙给拖过来,直接将白妙给按到在炕上,就要行事。 谁知这事,院外忽然传来崔氏那惊叫的声音。 “言郎?!你咋醉成这样啊?!” “白妙你个死贱人咋还不赶快出来伺候你相公?!” 屋外传来崔氏叫嚷的声音,刘老汉暗骂一声,只能起身,白妙也急忙起身,将身上衣裳穿好。 彼时,院内只见崔氏扶着喝的酩酊大醉,面颊酡红走路一瘸一拐的刘言郎往屋内走。 “我没醉!”刘言郎一把推开崔氏,面上看着甚是高兴,他呵呵笑着道;“别扶着我,拿些银钱给我。” 刘言郎阴郁的双眸盯着崔氏,张口要钱。 崔氏面上一阵为难,很是不自然的低声道:“言郎,咱家,咱家哪里还有钱?你听娘的话,你就别再去赌了……” 自刘言郎知道自己无法在回书院,而书院以前那些学子对刘言浪不是落井下石,就是冷漠的避而不见,是以刘言郎此一生都不可能在参加科举考试,这一辈子顶多也就是个秀才了。 还是个瘸腿废手的秀才,在加上他往日里总是眼高于顶,看不起人,如今落到这般田地,竟无一人同情他们刘家。 而刘言郎在近一段时日,竟是同刘老汉一般,染上了赌瘾,每日都要去镇上的赌坊赌钱,尤其是近几日,刘言郎经常输钱,这家中攒点钱,也都被刘言郎给挖走了。 崔氏面上一阵犯难,看着刘言郎低声劝道:“言郎,你听娘的话,你就别再赌 ……” “滚!”刘言郎喝的醉醺醺的,一把推开崔氏,面上哪里有一丝的尊敬。 刘言郎心底是怨恨崔氏的,他甚至怨恨这个刘家,怨恨刘家拖累了他! 若他没有这么两个没用的爹娘,他刘言郎如今又怎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银子呢!我要银子!”刘言郎黑着脸沉声道。 这时,屋外打开,白妙蹬蹬蹬跑到刘言郎身边,就要扶刘言郎。 谁知,刘言郎一看到白妙,眼中满是嫌弃和厌恶,一把便将白妙给推开,怒声斥道;“滚!莫要脏了我的手!” 白妙呆呆趴在地上,面上满是震惊和委屈! 崔氏一见到白妙,这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将刘言郎发泄在她身上的怒火,全部转嫁到了白妙身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你没看到言郎他喝多了,你还不赶快弄点醒酒汤?!”崔氏张口骂了几声。 白妙面上满是委屈和痛苦,尤其是刘言郎望着她的眼神,似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可这一切都是他们逼的啊,她不愿意,不愿意的…… 刘言郎满眼的嫌弃和厌恶,一想到他娶回来的女子,如今竟然做出那种事情,简直是丢人现眼啊! 白妙被他们骂的呜呜哭泣,只能起身为暮云深去弄醒酒汤。 谁知她刚要走,刘言郎皱着眉,黑着脸,忽然道:“站住!” 白妙以为刘言郎后悔了,她忙转身看向刘言郎,就见刘言郎黑着脸,神色很是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白妙,沉声道:“今日,今日的钱呢?!” 白妙面色一白,她知道刘言郎指的是什么,她神色惊慌又害怕,忽然她快步来到刘言郎身前,跪在他面前,哽咽哭道:“相公,你救救我吧,我,我不愿做那些的,我,我……” “滚开!” 刘言郎用力踢开白妙,似是踢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醉眼朦胧,居高临下的瞪着白妙,似看着恶心的东西斥道:“你愿不愿意做那些,与我无关!” “你不守妇道,做出那些事情,我早该休了你……” 谁知不等刘言郎说完,就见白妙面色一白,叫急忙慌道:“不,不,相公你别休了我……” 被休弃的女子下场有多惨,白妙知晓的一清二楚,她不能让自己被休弃,不能,她还要当秀才夫人…… 刘言郎冷哼一声道:“若不是看在你为刘家生了个孩子,你以为我现在为何会留着你!” 提到孩子,白妙神情先是露出一丝悲哀之色,紧接着,悲哀转变为愤恨恼怒。 “我只问你,钱呢?今日的钱呢?”刘言郎冷哼一声,直接伸手同白妙要银子。 白妙在家中做了什么,刘言郎是清楚的。 然他虽觉得,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颜面无光,还不如将白妙给卖掉!但是刘老汉和崔氏偏偏说,这样是一个一直来钱的法子,又因刘言郎本就不喜且是厌恶白妙,又为了得到银钱,是以便忍了这些。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给自己头顶带绿,还是带了这么多的绿,刘言郎怎会不厌恶白妙!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他的,刘言郎一清二楚!是以刘言郎厌恶极了白妙,却又要用白妙换来的银子。 他似乎忘了, 这一切都是他们一家人逼迫白妙所做,而他一面要银子,一面又嫌弃白妙。 白妙面色煞白难看,她抬手指了指屋内,刘言郎眯了眯眼,就知道银钱又是被刘老汉给拿走了。 刘言郎冷哼一声,转眼盯着崔氏道:“一会儿将钱给我拿过来!” 说完,刘言郎转身进了屋,嘭的一声将屋门给关闭。 白妙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如今,这个家中竟是无一人愿意帮她,她的命咋就这么苦呢? 白妙呜呜哭着,一旁崔氏面色也好不哪里去,她见白妙坐在地上哭着,张嘴就开始怒骂。 崔氏走过去,揪着白妙的头发,怒声骂道:“不要脸的小娼妇!要不是你,我家言郎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你还不赶快去干活!不然老娘现在就将你卖了!” 一听被卖,白妙身体一抖,憔悴蜡黄的面颊上立时染上祈求之色,哽咽道:“娘,别卖了我,呜呜……” 崔氏将心底的火气全部发泄在白妙身上,朝着白妙身上就是拳打脚踢,嘴里更是咒骂着难听的话。 待发泄完了火气,崔氏推了一把白锦,叫嚷道:“还不赶快去干活!”说着,崔氏抬脚就狠狠踢了白妙一脚。 白妙佝偻着身体,朝着灶房走去,白妙本还是个不到二十的妇人,如今看着,却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了。 被崔氏打骂羞辱一通,白妙一张脸已经木然了。 尤其她还被刘老汉要挟着做那种事情,现在她的身体可以说虚弱至极,而她如此虚弱,却依旧被刘家的人逼迫着干活。 白妙心中恨,她又觉得自己命苦!早知道,早知道她当初就不嫁给刘言郎了…… 直到此时此刻,白妙才开始后悔。 她后悔嫁给刘言郎,若她没有嫁给刘言郎,那受苦的人就不是她白妙,对,就是如此! 该嫁到刘家受苦的人白锦啊!该是白锦啊! 白妙一张脸满是扭曲恨意,时而愤恨,时而哭泣,看着竟像是个疯子一般。 彼时,屋内的暮云深躺在炕上,因为喝醉酒,一张凹陷的脸颊满是酡红,只见他摇头晃脑的背着一首诗,念完后,刘言郎目光迷离的盯着帐顶,嘴角却是抑制不住的扬起。 “呵,白锦是我的,白家三房的东西也是我的,都是我的,那些都是我的……” 这一日,刘言郎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情况境遇,与现在完全不一样! 他梦到他如愿娶到了白锦,白家三房哈有那沈大虎也成为了他的助力! 他在书院混的风生水起,书院的夫子对他更是赞誉有加,书院的各个学子对他更是敬佩羡慕,书院夫子们联名保举他进京赶考,他如愿考取举人,一家人也跟着进了京城。 他不在是刘家庄的小村民,他成了京城的人,他有了举人老爷的身份,还被尚书大人看重,要招他为 女婿…… 他的身份越来越好,日子越越来越好,而他的家中亦有白锦为他当牛做马,将他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为他赚钱,供他读书考试。 梦中的刘言郎大笑着,欢喜着,尤其看到白锦为他操持着,为他赚钱,刘言郎心中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最后,他如愿成为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而白锦自是被他一脚踢开! 刘言郎心中很是出气,很是快活! 也因为这样,刘言郎最后是笑醒的! 当他看到那破了好几个洞的帐顶,刘言郎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的一张脸阴沉狠戾的可怕,只见刘言郎一下子从炕上坐起身,那一双阴郁沉冷的眸子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他要得到白锦!得到白家三房的的东西! ……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便到了县里白老三醋坊开张的日子了。  白锦几人已然准备好醋坊开张时做的活动,是以一大早,白锦和暮云深便已然赶到县里的醋坊,而赵英和贾成贵也早已在醋坊内准备。 第七百六十章 谁不愿意? 既是开张大吉,醋坊内已经都布置好了,待白锦和暮云深来到醋坊后,他们便同雇来的帮工开始忙碌。 他们先是将醋坊内的几个大醋缸搬到醋坊外,并排放着,而后又在醋坊门前放了四张方桌,桌旁放着长凳,而桌上则放着几个封起来的醋坛子,每个桌上则放着几叠碗。 待他们准备好这一切后,已接近巳时,街上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当他们路过醋坊时,见醋坊如此摆设,顿时便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来观看。 白锦和暮云深朝外一看,见外虽有百姓,但是因为时辰还不到,是以百姓并不多,便给百姓一些好奇,他们还需多准备一些东西。 半个时辰后,就见贾成贵带着一队人,还有一顶轿子来到醋坊。 那轿子既艳丽又华丽,一看便是姑娘所坐的轿子。 待那随行的丫鬟嫁给轿帘掀开,便见一名面带白色纱巾蒙面的女子,缓步从轿子内走出来,进入醋坊内。 这姑娘身着一袭桃粉色襦裙,身子窈窕,走路婀娜带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而跟在她身后的两名丫鬟,一名扶着她,一名丫鬟则抱着一张琴跟着女子。 “这不就是那醉春风楼内的清倌小蝶姑娘吗?” “是啊!小蝶姑娘可是醉春风楼内身价最高的清倌,还弹的一手好琴,她怎会来这醋坊?难道这醋坊的醋果真这么好吃?就连名动罗商县的小蝶姑娘也喜欢吃?” 因为有了小蝶姑娘的出现,醋坊外面围着的百姓便更加多了。 彼时,醋坊内,当小蝶姑娘来时,白锦便上前请她入座。 小蝶姑娘自出现在醉春风后,便一直以面纱示人,是以从不揭下面纱,而白锦她们已不打算看小蝶姑娘的真容,更不以她的真容来吸引客人,而是以弹琴助兴,周身神秘感来吸引客人。 小蝶姑娘既是醉春风的清倌,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会请小蝶姑娘入府弹奏助兴,那些也只是附庸风雅之辈,然像如今这般为恭贺醋坊开张而请小蝶姑娘出场的,还真是第一次。 实则在白锦提出这个意见时,赵英和贾成贵是有些犹豫的。 尤其是贾成贵,他只道小蝶即使是个清倌,那也是个青楼女子,而他们这里是醋坊,是做生意的地方,怎能请一个青楼女子? 更何况,小蝶出场费用及高,贾成贵认为不值得。 白锦便解释一番,只道正是因为小蝶姑娘名气在这里,才会请她。 醋坊开张,既然要一鸣惊人,不仅得醋好,还得需要打出名气。 而醉春风的小蝶姑娘是最好的人选。 暮云深并未因为白锦这种惊世骇俗的做法而阻挠,他反而很赞成白锦的做法,赵英亦是如此,是以最终,贾成贵的犯规不成功。 如此,他们便用重金请到了小蝶姑娘。 小蝶姑娘既能享誉整个罗商县,不止她神秘的容貌,还有她绝好的琴技。 这不,小蝶姑娘坐下,白锦简单介绍一番,就听小蝶姑娘抬眸望着白锦姑娘,那双露出的美眸,好奇的盯着白锦,问道:“白姑娘,我很好奇,你怎愿意花重金请我,你不嫌弃我的身份?” 白锦闻言,温声道;“怎会?小蝶姑娘乃是罗商县出了名的琴师,能请到小蝶姑娘捧场,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小蝶秀眉微蹙,缓缓道;“可你们这里毕竟是做生意的,而我是个青楼女子,你便不怕给你们醋坊带来流言?” 白锦一笑道:“既是流言,管他作甚,然而,小蝶姑娘今日一曲,却是惊为天人,必会为我们醋坊带来很多人气,我们该感谢小蝶姑娘。” 这一次,小蝶却是认认真真的望着白锦,那眸中目光有些复杂。 “你不嫌我的身份?”小蝶又重复的问了一句。 她既是青楼女子,过往恩客不少,自是一眼便能看穿那些人心中的意思。 然,这一次,小蝶却是看不透白锦的心思。 白锦笑了笑,神色坦然而敬佩,道:“为何要嫌弃?小蝶姑娘同我们一般,都是讨生活的人。” “……讨生活的人。”小蝶喃喃自语,重复了一边白锦的话,神色怔怔。 说来她作为青楼女子,虽名气极大,但她知晓,在外面那些人眼中,其实是看不起如她这把身份的女子的。 一个青楼女子,便似贬低了她的身份,让她低人一等,平日里她逛街时,见到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尤其是女人,那羞辱她的话极为难听。 然,她今日竟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一句让小蝶心底感叹又感动的话。 是啊,她们都不过是在讨生活罢了。 小蝶缓缓站起身,抬眸望着白锦,温声道:“白姑娘,你很特别,我愿意同你做个朋友。” 若是旁人听到小蝶的话,怕是会嫌弃出言羞辱几句,然白锦听后,却笑着点头道:“荣幸之至。” 小蝶也笑了笑,而后就见她缓缓伸手,将蒙在面上的纱巾缓缓摘下。 醋坊内几人没有想到小蝶会突然将会面纱摘下,待看到她的真容后,几人除却暮云深,还是看的愣了愣。 小蝶福身行礼道:“白姑娘,既是交朋友,自当真容相见,真诚相交。” 小蝶虽是青楼中人,但她这几句话,却显露出她的不同之处。 白锦望着小蝶真容,感叹道;“小蝶姑娘,果然不同一般。”顿了顿,又道:“小蝶姑娘很美。” 小蝶并无扭捏之色,只见她笑了生,温声道;“白姑娘也不差,若是在我们醉春风……” 说道这里,小蝶忽然停下,她忙看向白锦,道:“白姑娘,我并非那个意思……” 白锦却并未在意,她笑着道;“我明白,小蝶,我们既是朋友,日后便不必在拘礼。” 小蝶见白锦落落大方,并不似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心中更为喜欢白锦。 一旁赵英看着小蝶,亦是感叹道;“小蝶,你长得可真美,这般容貌,为何要以面纱遮住呢?好可惜。” 小蝶转眸,幽幽道:“世人皆爱容貌皮相,然我偏偏将容貌折起来,如此,才能抓住他们的心,让他们时刻寝食难安,放不下。” 说完,小蝶兀自笑了生道:“不说这些,你们都是好人家的女子,我便不说这些了,时辰可到了?” 白锦和赵英是真心结交,更未看轻小蝶,几人倒是聊的投机。 闻言,白锦看了看时辰,点点头道:“差不多了。” 小蝶将面纱带起,笑着道;“那便准备开始吧。” “等一下。”白锦笑着道:“别着急,我们还未准备好。” 小蝶一阵好奇,问道:“准备?我已经准备好了,琴在这里。” 白锦笑着摇头道:“还有其他。” 这时,贾成贵从外面走进醋坊内,笑着道;“已经都准备好了。” 白锦笑着点头。 一旁小蝶却奇怪的看向白锦,问道:“还需准备什么?” 白锦笑着道;“一会儿,你便会知道,跟我走。” 小蝶见白锦竟不是带她出去,而是朝着后屋走去,心中虽疑惑,却也示意丫鬟同她跟着白锦离开。 而此时,醋坊外都已经准备好,因为有了小蝶姑娘的前来,前来醋坊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 “这是在做什么?摆这么大的阵仗?” “不知道啊,我看就是一家醋坊而已,外面摆这么多桌子,凳子干啥?” “不仅如此呢,我还看见醉春风的小蝶姑娘来了这家醋坊!” “啥?小蝶姑娘,那不是青楼女子,怎会来醋坊?” 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而就在这时,忽听一道清脆动听的琴音响起,一时间,众人皆住了嘴,不在说话。 众人全部竖起耳朵,听这琴音是从何而来。 有一道琴音传来,这一次,众人听得一清二楚,众人连忙抬头,在看到眼前景象后,众人皆张大嘴巴,惊艳的望着上方情急。 只见醋坊屋顶上方不知何时设了一方台子,这台子四周都以铜丝桎住,将那一方台子牢固的建在那里。 而此时,那台子四面都有白纱遮挡,当琴音响起时,四周竟是有风袭来,紧接着,便见那白纱被风吹起,隐隐约约露出台子内的景象。 只见那方台子内,一人身着一袭艳丽的桃红襦裙,面带白纱,双手缓缓弹奏着古琴,琴音袅袅,绕梁而来,直让人沉醉不已。 尤其在加上那方神秘的台子,微风袭来,白纱缓缓流动,时而将台子内的美人遮住,时而露出美人的倩影,在加上那么优美的琴音,直接吸引了四周所有人的心。 此时,就连那附近坐在茶楼内喝酒吃茶的人都忍不住朝醋坊看来,众人都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欣赏着眼前这一美景。 一曲罢,只见那美人竟是从台内缓缓走出。 紧接着便见美人缓步踏入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木板台子,台子缓缓降落, 美人也渐渐落入人群面前。 当美人儿走出后,早有人将琴放在几上准备好,女子朝着众人福身一拜,再次开始弹奏。 这一次,琴音不在缓慢,而变的铿锵有力,似有万人敲锣打鼓而来,只为恭贺醋坊开张。 气愤愈加热烈,眼前百姓更是看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而就在此时,醋坊内走出白锦等人。 他们踏着琴音的节奏,将桌上早已准备好的碗中倒了醋,而后一个一个嫁给碗递给围观的百姓。 “这是我们醋坊新酿的醋,其味纯正,请大家品尝。” 既是卖醋,那量自不会多。  但有免费的,谁不愿意? 第七百六十一章 很痒的…… 一时间,围在醋坊周围的百姓们,边品着醋,便欣赏着眼前美景,听着美妙的乐曲。 然这些围观的百姓品了一口醋后,便有人神色一阵惊叹,感叹道:“这醋的味道果然纯正,比我之前吃的那些醋的味道都要不同。” “诶呀,这醋的味道竟然多了一些辣味,简直是前所未有啊!”有人连声感叹了。 有一个人感叹,便有更多的人开始感叹,而更多的人都开始接着碗来品尝醋。 “这种带着辣味的醋,我吃过,是在一家酒楼,那醋的味道同这种醋的味道一模一样!”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声道。 一个人叫嚷,也有其他人开始喝叫起来。 “对,对,县里的一家酒楼内就有这种醋……” 白锦和赵英听后,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一笑,就听白锦缓缓说道;“那家酒楼的醋,正是我们醋坊送过去的,大家若是喜欢,可以各样都品尝品尝。” 他们醋坊出的除却陈醋以外,还有就是辣子醋和蒜香醋。 小蝶的表演还在继续,而围在白老三醋坊外面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他们人中有的是因琴声吸引而来,有的是看热闹而来,总之,不过半个时辰,醋坊便包围了俩三层,外三层的看客。 他们一批一批的都品尝了醋,大多都是赞不绝口。  白锦见时机差不多,便笑着道:“各位县里的乡亲们,今日乃是我们白老三醋坊开张大吉之日,所以我们醋坊今日的醋都以半价销售,若大伙觉得我们家醋坊的醋还不错,可进店购买,我保证,我们醋 坊卖出去的醋绝对物超所值,让客官们回味无穷。” 围观的百姓们没有一家家里是不吃醋的,听到这醋坊的醋今日乃是以半价销售,当然都开始哄买起来。 有的人因为着实喜欢醋的味道,还特地跑回家中拿了好几个醋桶来打醋。 一时间,白老三醋坊便被百姓们挤满了,白锦等人也开始忙碌起来。 醋坊外的表演依旧在继续,依旧在吸引着更多的客人前来。 而只要有新的客人前来,在外招呼的赵英和贾成贵便会将他们免费品尝的醋递到客人手中,当他们品尝过醋后,无不赞誉,如此也便招揽了更多的客人。 眼看着醋坊内已经拥挤的人满为患,且他们各个都拿着手中的醋桶,要打醋,那样子倒像是怕醋坊的醋卖完。 赵英和贾成贵看了一眼醋坊内的情况,都忍不住笑起来。 纵观整个罗商县,有哪家新店铺开张,能招揽到这么多的客人,且还让人客人如此轰抢买醋的? 一时间,赵英和贾成贵干活更加卖力,而在醋坊内忙活的白锦和暮云深等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  就这样白老三醋坊因为有了小蝶姑娘的表演,而吸引了不少的客人,也让白老三醋坊开张之日便打响名气,一鸣惊人,让不少人都知道了县里有一家白老三醋坊,且醋坊的醋卖的各有不同,但是味道 却都是极好的。 如此,往后的日子白老三醋坊便有了一大批的忠实顾客,经常来醋坊打醋,当然,这是后话。 当天色将晚,醋坊内的醋已然哄抢一空,醋坊也算是安静下来。 白锦等人忙碌一天,更是身心疲惫,不过还有一人同他们一样,亦是疲累一天。 白锦和赵英拉着小蝶进醋坊内歇息,赵英神色感激的望着小蝶道:“小蝶,今日真是辛苦你了,我们本请了你一个上午,谁知道,下午也让你受累了。” 他们以高价请了小蝶姑娘来弹琴,本只是一上午时间,谁知,下午时,小蝶姑娘没有走,反而还是在门外弹琴,如此,才能招揽这么多客人。 白锦点点头,温声道:“是啊,小蝶姑娘你受累了,你放心,该给的银子,我们一定不会少给。” 小蝶笑着道:“上午是酬劳,下午嘛,就算是我作为你们的朋友给你们的贺礼吧。” 白锦和赵英没有嫌弃她,更未利用她,三人还成为了朋友,小蝶心中自是高兴的。 说完,小蝶又笑着道:“更何况,看着那么多人来醋坊买醋,还是因为听了我的琴声才来的,我心中也极为高兴。” 白锦同赵英对视一眼,又看向小蝶,二人齐齐向小蝶行礼致谢,一旁暮云深和驾车高贵亦是躬身行礼。 “小蝶姑娘,之前失礼之处,还请勿怪。”贾成贵行礼后诚恳道。 一开始,贾成贵对小蝶的确有些偏见,毕竟小蝶是个青楼女子。 可是方才一番言语,倒是让贾成贵对小蝶另眼相看。 一个青楼女子,竟能说出对朋友义气的话,可见她并非一般的青楼女子。 小蝶身为青楼有名的清倌,见过各色的恩客,但如今日遇到的这几人,却都是第一次见。 小蝶笑着道:“能结识你们,我也很开心。” 醋坊累了一天,他们也该好好吃一顿,好好歇息一番。  之后,白锦等人同小蝶便去了一家酒楼,好好的吃了一顿,席间,几人相谈甚欢,尤其是白锦,赵英和小蝶,她们三人倒是了得极为投机,不过一日,她们便似多年不见的朋友一般,聊的投机,高兴 。 待吃完饭,一行人这才互相道别,因白锦和赵英同小蝶了得极为投机,还道日后定会多多探望小蝶,小蝶自是高兴不已。 待他们都告别后,白锦和暮云深这才手拉手回到醋坊。 醋坊内的隔间空间虽然不大,却也算温馨。 待二人进入屋内后,白锦刚坐下,就见暮云深为白锦倒了杯热茶,又拿过沾湿的帕子给白锦擦脸。 今日累了一天,二人神色间满是疲累之色,白锦接过热帕子擦脸,就觉肩膀有人帮着揉捏。 白锦抬眼,就听暮云深柔声道;“今日我见你一直在揉这里,可是这里累着了?” 白锦没有想到在他们二人如此忙碌之时,暮云深竟还看着她。 心底一阵甜蜜温暖,低声道:“是有些累。” 暮云深动作不轻不重的为白锦揉捏着,少时,白锦伸手覆在暮云深手背上,柔声道;“云深,你也累了,我来帮你。” 谁知,暮云深微微倾身,将嘴巴凑到白锦耳边,热气喷洒在白锦耳内,柔声道:“我不累,你想要试试吗?” 白锦面色爆红,转眸瞪了暮云深一眼,抬手敲了一下暮云深的额头,嗔道:“色狼!” 暮云深却是一脸无辜的望着白锦,温声道:“锦儿,我只是让你试试我,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疲累,你想到哪里去了?” 说着,暮云深嘴唇凑近了白锦的面颊,柔声道;“锦儿,你想到那里去了?” 白锦面颊燥热不已,瞪了暮云深一眼道:“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沐浴!” 说完起身边走,谁知走了两步,白锦又忽然转身一双美眸水盈盈的瞪着暮云深,道;“不准偷看!不准偷偷进来!” 暮云深俊朗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却是笑着道;“遵娘子命!”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这才转身进了另外一个隔间。 前两日,她在沐浴时,不知暮云深何时进来,一开始还是为她擦拭身子,后来…… 白锦面颊燥热不已,赶忙让自己不要想这些。 期间,白锦还真怕暮云深又突然进来,不过好在,今日的暮云深还算是安静。 待她沐浴完,暮云深便迎上来,拿着干巾为白锦擦拭头发。 “云深,你说今日咱们的醋坊开张做的活动可以吗?”白锦温声问道。 暮云深动作温柔细致的为白锦擦拭着头发,闻言,他温声道:“自然。”顿了顿,暮云深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柔声道:“我家的锦儿果然是聪明伶俐,让我深感佩服。” “今日醋坊果真是应了那句,一鸣惊人。” 听着暮云深好不令色的夸赞言语,白锦面颊微红,想到什么,她温声缓缓道:“其实这些,都是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师父说这里新店开张总是弄一些舞狮舞龙实在无趣,倒不如弄一些别样的。” 暮云深点头道:“这种奇思妙想的确像是江云想的。” 白锦神色期待道:“希望如你所言,醋坊的生意可以蒸蒸日上。” 如此才不辜负,他们为这醋坊所做的一些努力,不辜负她的师父对她的一番教导。 待为白锦擦干头发,暮云深这才去沐浴。 白锦铺好床,正在铺被子,忽然一具热烈宽阔的身体紧紧贴着白锦的后背,而后两只壮硕有力的手臂将白锦轻轻的环入怀内。 白锦面颊微红,双手覆在这人的手背上,温声道:“干啥?” 暮云深将下巴放在白锦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而后缓缓睁开眼睛,柔声道:“锦儿真香。” 白锦面颊更红了,即使二人已经成亲,成为夫妻,但暮云深时不时的言语总是让白锦面红心跳的。 暮云深总是一副正经模样的说着情话,是个人都抗拒不了。 白锦嗔了暮云深一眼道:“贫嘴。” 暮云色很难唇边的笑容极为温柔,他紧紧环抱着白锦的纤腰,嘴唇在白锦的耳廓亲了亲,嘴唇贴近了白锦的耳朵,柔声道:“我哪里贫嘴了?我说的是事实啊。” 白锦脖子一缩,拍了拍暮云深的手背道:“很痒的。”  暮云深柔笑一声,亲了亲白锦的耳垂,柔声道:“那我给你挠一挠。” 第七百六十二章 是你们逼我 白锦面色一红,转过身,抬眸瞪着暮云色很难道;“今日很累了,别闹了。” 暮云深将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双眸凝视着白锦,柔声道;“我没有闹啊,锦儿,你又多想了。” 暮云深似乎极喜欢同白锦如此对视,喜欢用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如此,他们二人距离极近,呼吸相闻,能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 白锦总是被暮云深给弄得面色通红,她抬手轻轻捶了捶暮云深的肩膀嗔道:“讨厌!” 暮云深温柔的笑了笑,而后一弯身便将白锦横抱再怀中。 白锦一惊,紧接着,就见暮云深抱着白锦躺在床上,而后暮云深覆身而上,低头亲了亲白锦的嘴角,柔声道;“锦儿,不闹你,早些睡。” 暮云深知晓今日白锦定是很疲累,方才也不过是情不自禁,见着白锦眼底下的黑青,暮云深目露心疼,又低头亲了亲白锦的眼睛,柔声道:“睡吧。” 暮云深躺在白锦身旁,低沉温柔的嗓音似有种魔力,让白锦的心极为安定。 她缓缓闭上眼睛忙,不过一会儿,便安然睡去。 暮云深为白锦拉了拉被子,伸手将白锦环抱在怀中,缓缓睡去。 …… 夜色深沉,夜空中没有一丁点的星光,乌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 一处屋子内,隐隐传出一个妇人哀泣的哭泣声。 “……呜呜,相公我求你了,别打了,呜呜……” 屋内,白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缩在地上,而坐在她面前一脸醉意的不是刘言郎又是谁? 只见刘言郎面色阴沉,那双阴郁的目光狠狠瞪着地上哭泣的白妙,而他的左手则拿着一个小臂粗的棍子,一看便是用这棍子在白妙身上责打。 “说!银子呢?”刘言郎醉醺醺的,整个人看着也极为颓废,但他盯着白妙的眼睛却阴郁的让人可怕。 “呜呜,相公我说了,银子,银子爹拿走了……啊!” 不待白妙说完,就见刘言郎左手一挥,那手臂粗的棍子就这么挥在白妙身上,直疼的白妙痛声惨叫! “贱人!”刘言郎缓缓站起身,瘸着腿,一跛一跛的走到白妙身前,垂眸目光阴沉的盯着白妙,咒骂道:“为什么你要将银子给他!说!你这个贱人是不是不止勾引外面那些人,还勾引爹!” 说着,刘言郎抬手一棍子就狠狠打在白妙身上,直疼的白妙浑身一颤,痛声道:“不,不!相公,我没有勾引他们,是,是爹……” 刘言郎瞪着白妙的目光,似是要将白妙给撕碎。 “相公!我求求你,我,我不想做那些的!是爹……呜呜,相公我不想的……”白妙爬到刘言郎身前,就要去抓刘言郎的衣摆。 谁知刘言郎眼中顿时升腾起难以言喻的嫌弃和厌恶,抬起完好的一只脚,狠狠踹在白妙脸上。 “不干净的贱人!莫要碰我!” 白妙只觉自己苦命,她哇哇哭着道;“相公,不是我,是爹,是你们逼我……” “住口!”刘言郎出言呵斥:“没有人逼迫你!是你自甘下贱!是你不要脸!如今我没有休弃你,你便该感恩戴德!” 白妙哭的痛苦,刘言郎拿起棍子又责打一番,嫁给心中郁气发泄后,刘言郎冷声斥道;“日后不要再来我的房中,我嫌脏!” 白妙因为刘言郎的的话身体一颤,心底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和崩溃,她哭泣道了:“相公!是你们逼我,若不是,若不是……我也不想的!” 白妙每次被逼着做了那些事情后,那些人付的钱不是被刘老汉拿走,就是被刘言郎拿走。 可以说,如今刘家没有田地,没有生活来源,一切的来源竟都是他们白妙做那种事情得来银子。 而不仅如此,白妙每日还要经受刘老汉的摧残,崔氏的打骂,刘言郎的羞辱 白妙只觉自己命苦,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她怎么就落到这一步田地? 白妙浑身是伤,趴在地上呜咽哭泣。 谁知刘言郎听后,却只是无情冷声一笑道;“因为你天生就是个娼妇!” 白妙身体一僵,刘言郎已然进了屋! 白妙呆呆的趴在地上,神情看着已然是快要崩溃。 忽然一只手落在白妙身上,白妙以为刘言郎出来,她忙抬头边道:“相公……” 谁知蹲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刘言郎而是刘老汉。 只见刘老汉一张脸带着诡异的笑容望着白妙,那只粗糙又骨节凸出的手却是抹着白妙。 白妙身体一颤,身体往后一躲,颤声道:“爹……” “诶呦,言郎真是个心狠的,咋就将你打成这样?”刘老汉抬手就要为白妙擦伤口,却被白妙惊惧的躲过去。 刘老汉面色一沉,忽然又笑着道;“走,爹给你擦药。” 白妙摇着头,身体往后缩着,忽然她朝着刘老汉就开始磕头,颤声道:“爹,求求你,我不愿意做那种事情,你饶了我吧,呜呜……” 刘老汉黑着脸瞪着白妙道;“妙儿你说啥?哪种事情?你做这些可是为了我们一家,为了言郎。” 白妙摇着头,哭道;“不,我不愿意……” “不愿意?”刘老汉狞笑一声道:“那我就让言郎休了你!” 白妙面色一白。 刘老汉身体凑近白妙,神色猥琐的盯着白妙,低声道;“妙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依你如今做的那些事情,若是言郎休了你,你还能活下去吗?” 白妙面色惨白。 “你如今可是人尽皆知的娼妇,是我们刘家的败类,若不是因为我们收留你,若不是爹求情,让言郎不休你,你以为你还能活下去?” “要不,就让你娘卖了你,妙儿,你说,你选哪一种?” 白妙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活到这种地步,她的命咋就那么苦?! “不,不……”她不要被休,不要被休…… “这就乖了。”刘老汉猥琐的笑了笑,伸手抓着白妙的手让她站起身,带着她就往一旁的屋内走去,边道:“只要你乖乖的,你就是还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儿!” …… 不出白锦和暮云深所料,第二日,醋坊来打醋的客人极多,有不少人客人们互相介绍,还有一些是以前的老客人。 总之,白老三醋坊开张之后,生意便极好。 这不,忙碌了一天,赵英见白锦和暮云深好几日不回家,便道:“阿锦,你和云深今日早些回家,醋坊这边有我和成贵。” 他们几日不回家,想来沈氏和白高忠定是极为忧心的。 醋坊这边虽然忙碌,但好在井井有条,又有李氏和赵珠两个妹妹帮忙,倒是也不会太累。 白锦和暮云深谢过后,便早些坐着马车赶回去。 同一时间,刘言郎将自己最为好的一件衣裳找出来穿上,又特意梳了发髻,铜镜内,只见刘言郎身形消瘦,衣袍穿在身上竟还有些晃荡。 而他的面颊瘦的凹陷,风流不在,只有一张黑沉的面孔,还有那双黑青阴郁的眼睛,怎么看也不是翩翩佳公子。 刘言郎似乎并不满意自己如今的模样,他瘸着腿翻箱倒柜的终于找出一满是尘灰的扇子。 而后,刘言郎站在铜镜前,右手本要挥扇子,谁知右手根本使不上力,即使将扇子打开,动作也僵硬的很,完全没有一点的风流之气。 刘言郎面色阴沉不已,他使了几次,动作却都是僵硬无比,最后,刘言郎气的一把将扇子仍在地上,抬起左脚又开始猛踩! 恨!恨!刘言郎心中充满恨意!他恨老天不公!竟然让他堂堂秀才郎失去左手和左腿! 更重要的,到现在,刘言郎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在搞他!将他打到这般田地! 发泄一通,刘言郎又深吸一口气,眼看着地上被踩踏烂的扇子不能用了,刘言郎深吸一口气,只能整理一下凌乱的衣裳,而后转身出门。 刚走到院子中,就见一个大汉从一间屋子走出来,只见他衣裳打开,满面餍足。 一见到刘言郎,这人嘿嘿笑了两声道;“呦,这不是刘秀才吗?你这是去哪里?” 刘言郎一见到这人,面上一阵尴尬难看,他看也不看他,抬脚一瘸一拐的就走了。 这人盯着刘言郎的背影,哈哈大笑一声,面上满是嘲讽之色,大刺刺道;“什么秀才郎!我看就是个龟孙子!哈哈!” 刚走不远的刘言郎将这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只见他面上一片阴沉之色,更是要碎了一口银牙,目中满是恨意! 等他得到想要的,第一件事便是休了这个让他败坏名声的白妙! 然,刘言郎似乎忘了,他们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却全部是用白妙换来的。 当刘言郎来到镇上时,正巧见到一辆华丽马车缓缓驶入镇子内。 刘言郎看着那马车,目中露出一丝艳羡之色,想他身为秀才郎,才该坐这种华丽显身份马车啊! 正巧他走过来时,马车的车窗帘子掀开,露出一张娇艳白皙的容颜。 不过一眼,刘言郎就看的呆住。 那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白锦,此时的白锦容颜美艳白皙,或许是因为成亲的缘故,白锦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柔媚之色,却更吸引人。 马车路过时,白锦看了刘言郎一眼,却似乎并未认出他,只是蹙眉,显是有些不悦。而后便将帘子放下。 刘言郎咱在原地,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如此美艳的女子,才该是他刘言郎的娘子啊! 第七百六十三章 何止好 刘言郎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才回过神。 而此时,要得到白锦的那种心思,更强了。 如此娇美的女子才该是他秀才郎的娘子! 紧接着,刘言郎脚下不受控制的跟上去,不过因为他走路跛脚,是以这速度便慢了许多。 不过一会儿,马车已然消失在眼前。 刘言郎咬了咬牙,想到什么,朝着一个巷子拐进去,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后,刘言郎终于停下。 而在他不远处的前方正是白老三醋坊,醋坊外果然那辆他方才看到的马车。 刘言郎又往前走了几步,探头朝着醋坊内看去。 正巧,白锦和沈氏正在招呼着客人,同那客人说笑着,而后就见白锦亲自将那客人给送出来。 美人娇艳,笑容明媚,不过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深深的吸引了刘言郎的目光。 如此美人儿,本该是他的!本该是他的! 刘言郎心底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这句话,望着白锦的目光也像是魔症了一般,抬脚就想要走过去。 然此时,只见一名身穿玄色锦袍,长身玉立的男子从醋坊内走出来,上前便亲亲昵的拉着白锦的手,正是暮云深。 然这一幕却深深刺痛了刘言郎的眼睛! 尤其是看到暮云深一张意气风发的脸,刘言郎心底嫉妒的发狂! 想当初,暮云深不过大邱村一个人人喊打,人人避之恐不及的灾星!是他刘言郎可以随意踩在脚下的泥腿子! 而今暮云深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大邱村人人称颂羡慕的暮公子,刘言郎怎能不嫉妒? 尤其看到暮云深身上穿着的锦缎袍子,看着暮云深同白锦那般亲昵,看着白锦唇边扬起的幸福笑意,那是属于女人的笑意,他更是不曾想到,成亲后的白锦竟是之前更要妩媚美艳,让人移不开眼睛! 刘言郎嫉妒的发狂,眼睁睁的看着白锦和暮云深相携着进了醋坊,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要凸出来一般,嫉妒的快要发狂。 如今,就是让他同暮云深相比,人家身上一件衣裳就能将自己比下去! 不!不!这一切本该是他刘言郎的! 他刘言郎该像梦中那般,活得风流潇洒,恣意张狂!更该如暮云深受到京城大官赏识,让他平步青云! 彼时醋坊内,沈氏和白高忠得知县里的醋坊开张极为顺利,且每日来打醋的客人日渐增多,沈氏便笑的合不拢嘴。 她握着白锦的手,笑着道;“我就知道我闺女是这世上聪明的人,将县里的醋坊交给你们经营,爹娘也放心。” 说着,沈氏抬眼在醋坊内环视一圈,感叹般的说道:“我和你爹年纪也大了,也跑不了多远了,我们二人便经营这镇上的醋坊,能供守义和守信读书,供着咱们一家的吃穿用度就行。”  说着,沈氏望着白锦,神色慈爱,温声道;“那县里的醋坊,就当是爹娘给你的嫁妆,那家醋坊就交给你们小两口经营,娘知道,依锦儿的聪明才智,必定会将醋坊经营的有声有色,届时,生意好了, 你们便在县里买个房子,住在县里。” “娘……”  不待白锦说话,就听沈氏道;“锦儿,这是爹娘的心意,更何况,县里的醋坊,爹娘本就打算给你的嫁妆,而且,你对县里的醋坊也花费了不少心血,所以,那家醋坊就是你们小两口日后的铺子,你们 可莫要辜负爹娘的希望,好好经营它。” 一旁白高忠笑着点头道:“正是,锦儿,云深,你们二人要好好经营那家醋坊,争取将咱们家醋坊的名号打出去!让外面多开几间咱们家醋坊的分号!” 当然,这只是白高忠的一个期望,开了醋坊便知道,这做生意讲究的极多,是以要开多家分号,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白高忠很信任白锦,不仅白锦是他的闺女,更因白锦的聪明才智,他相信,他的闺女一定会将醋坊经营的有声有色。 白锦知晓沈氏和白高忠一片心意,她心中感动,重重点头道;“爹娘放心,我和云深一定会好好经营醋坊!” 沈氏和白高忠忙笑着点头,然后,又见沈氏诶了一声道:“你们小两口刚成亲,醋坊也是刚起步,这得慢慢来。” “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们呢。”沈氏神色揶揄的望着白锦和暮云深。 白锦一时间没有明白,出声问道:“是什么事?” 沈氏笑着抬手点了点白锦的额头,笑着道:“你这个笨丫头,如今你成了亲,爹娘当然是等着抱个外孙或者外孙女,也好让娘和爹高兴高兴啊。” 白锦面色瞬间绯红,一旁站着的暮云深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却也跟着笑起来。 “你们小两口别忘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娘!”白锦抬眼望着沈氏道;“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吧。” 暮云深也跟着点头道;“我听锦儿的,顺其自然 。” 沈氏抬眼嗔了他们二人一眼,感叹道;“你们啊……” 白锦和暮云深能如此相爱,沈氏和白高忠看在眼中,自是极为欣慰,高兴。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沈氏忽然想到啥,忙道:“锦儿,云深,过几日我和你爹准备在家里办个流水席。”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又看向沈氏。  只听沈氏缓缓道:“你和云深在京城成了亲,娘和爹本想着在这里在给你们办一场亲事,不过昨晚我和你爹商量着,觉着这亲事倒是不用了,不过你们成亲,咱们的确该好好宴请一下村里的乡里邻居。 ”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点头道:“娘说的是。” 沈氏笑着道:“这办席面的大师傅,娘准备请你二伯和二伯母来帮忙,正巧微丫头也回来了,你们姐妹倒是可以见面好好说说话。” 白锦神色一亮,笑着道:“阿微姐回来了么?” 白微同齐大壮成亲后一段时间,便跟着齐大壮回了老家省亲,据说是齐大壮娘家还有一些亲戚,而这些亲戚当初也对他们孤儿寡母的诸多主顾,是以齐大壮成亲这才回了老家。 听到白微回来,白锦心中自是高兴的。 三日后,白家三房支起了大锅,摆了流水席。 既是大摆席面,那自然是高兴的事情。 村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谁家办喜事,只要支起大席面,村上的人来恭贺带上喜钱,便可以吃。 是以白家三房今日摆的席面极大,除却远离败了十几张桌子,就连屋外的空地上亦是摆放了不少桌子。 来恭贺的村民们,一看白家三房这大阵仗,一时间感慨万千,又高兴不已。 村上来吃席面的人,大多都是上一份礼钱,有的就会带着一大家子来吃,为的就是将这喜钱吃回去。 可眼看着人家白家三房摆这么大的阵仗,他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家三房在村上的名声极好,沈氏和白高忠为人也不错,在村里有不少相好的朋友,是以他们摆席面的前一天,便有不少人来帮忙。 杀猪,杀羊,杀鸡鸭鱼这些,早就有人开始分工干了起来。 是以今日席面,白家三房两口子倒是也不忙,只同来帮忙的人说笑着。 来帮忙的人不少,来吃的也不少,不少人上了利钱就来恭贺沈氏和白高忠。 今日三房摆席面,为的就是给白锦和暮云深的亲事,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宴请村里的人,毕竟,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白锦和暮云深成亲这种大事,不办喜事了,自是要大摆筵席的。 三房如此大方,来上礼钱的村民们也不好意思上少了,毕竟他们谁家敢说日后自家不摆席面呢? 一时间,三房内里里外外,倒是也高兴非常。 这边,三房内来吃席子的人高兴的互相交谈着,更多的则是羡慕白家三房。 男的拉着暮云深询问说话,女的则拉着白锦说话。 这其中除却一些同白锦平日里关系好的,还有就是白微了。 此时的白微怀中抱着一个白胖小子,已经三个月了,看着很是可爱。 正是白微和齐大壮的儿子,小名石头。 白锦逗弄这小娃,笑着恭喜道:“阿微姐,真是恭喜啊,小石头长得虎头虎脑的,真是可爱。” 小石头见着白锦似也很喜欢,一直对着白锦咿咿呀呀着说笑着。 白微笑着道:“我才要恭喜你呢,恭喜你和暮云深喜结连理,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说完,白微便笑起来。 白锦笑了笑道:“阿微姐不也是如此吗,姐夫对阿微姐可好?” 方才白微进来时,就见那齐大壮的目光就没有从白微身上移开,尤其见着白微抱着孩子,怕白微累着,几次想来帮忙,不过白微知他要去给白高武帮忙,还要同别人说话,便将齐大壮给赶走了。 闻言,白微面颊微红,笑着嗔道:“死丫头,一段时间不见,你的嘴巴倒是厉害了!” 白锦无辜道:“阿微姐你说啥呢,我只是问你姐夫对你好不好啊。” 白微笑着摇头,缓缓道:“自然是好的。”  何止是好,自白微和齐大壮成亲后,齐大壮对她便体贴关心,还有齐大壮的娘,虽然看不见但对白微也是当做亲生闺女疼爱的。 第七百六十四章 抢菜吃 在加上齐大壮家中无甚姐妹兄弟,白微每日在家中过的甚至比在娘家过的还要好呢。 是以白微整个人吃的便比以前胖了许多,在加上生子,这身材更是风韵了不少。 但是齐大壮对白微没有任何嫌弃之色,反而更加疼爱白微。 可以说,齐大壮待白微简直像是对待珍宝,极为疼爱。 是以白微红光满面的,一看便过的极为舒服。 白锦感叹道;“阿微姐,恭喜你。” “傻妹妹,难道你过的不好?”说着,白微睨了白锦一眼,又看向院中正在同同村人说话的暮云深,笑着道:“方才我可是见他一直在看你,那眼中的情意可是藏也藏不住。” 白锦抿唇笑着道:“你不也是?” 姐妹二人对视一眼,便都笑起来。 白微也是忍不住的感叹道;“阿锦,我心中很是高兴,也很满足。” 说着,白微似是忆起以前,缓缓说道:“那会儿,我碰到一点事情,便以这辈子过不去似的,整日的哭,还担心我嫁给他后,他会忘不了别人……” 白锦知晓白微心底在意什么,轻声道:“阿微姐……” “我没事。”白微笑着道:“我只是有些感叹,说来,当初我和大壮能顺利成亲,还得感谢你和三婶和三叔呢。” 当初大房使坏,险些毁了她和齐大壮的姻缘,好在白家三房来劝二房的人,最终成全了她和齐大壮,如今,她和齐大壮过的好,白微心中一直记着白家三房的好。 “所以,阿锦你也会过的很幸福的。”白微神色认真的望着白锦,重重说道。 白锦笑着点头。 “最好啊,你也赶快有个小宝宝。”白微笑着道:“你们可得加快了。” 这边,姐妹二人说笑着,就见有两人缓步来到白家三房,近看,不是白家大房的钱氏和白高文还是谁? 只见钱氏拉着白高文笑眯眯的来到三房的院子内,顿时不少人就朝着他们二人看过来。 钱氏也是个厚脸皮的,她拉着白高文来到白高忠和沈氏面前,笑着道:“三弟,三弟妹,真是恭喜你们啊,这是我和你们大哥的一点心意。” 说着,钱氏将手中提着的两包点心放下,就开始热络的套近乎。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他们对大房已然寒心,今日摆席面,本以为那日闹过之后,他们不会来,谁知还是来了。 不过既然是席面,是宴请村上的乡邻,大房老了,他们自不能当着外人面将人赶走,便客套的说了几句话。 期间,白高文面色很是不自然,同白高忠说了几句话,便赶忙找了个桌子坐下。 今日得知白家三房摆流水席,村里大多数人都来了,钱氏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拉着白高文就来。 流水席啊,这得多大方,白高文一开始不愿意来,最后还是钱氏哭闹着,他怕伤着钱氏肚子里的孩子,这才硬着头皮来的。 但其实,白高文心底也是想来的。 听别人说,白家三房的席面摆的极大,且席子很是大房,鸡鸭鱼肉,啥都有! 他们大房可是好些日子不曾吃过肉了…… 一坐下,看着满桌子的大鱼大肉,鼻尖闻着肉的香味,白高文的眼睛登时就看直了。 这边,钱氏简单说了两句,鼻尖闻着那些肉香味,自己也忍不住了,转身就蹬蹬蹬的走过去坐下。 他们所坐的还是主位,桌便本就没几个人,倒是没啥人跟他们抢菜吃了! 这不,钱氏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开始夹肉吃,那样子倒的确先是几辈子没吃过肉似的,让人看得目瞪口呆。 钱氏却不在乎这些,她可是好些时日不曾沾过荤腥了,尤其还是这样一大桌子的菜,钱氏哪里还能顾得脸皮? 一旁坐着的白高文,见钱氏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吃,白高文一时间脸热不已,周围不少人都朝着他他们看过来,还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的。 白高文硬着头皮,见钱氏吃的香,嘴角都是油水,白高文咽了口口水,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诶呀要我说,这有的人就是没脸没皮也能活的高兴,你看咱们这些人,要脸要皮的,倒是不如某些人了。” “可不,我要是跟她一样没脸皮的,哪好意思出现哦,真是不要脸哦。” 听到周围的人小声议论着,白高文只觉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想摔下筷子就走,可是看着一大桌子的菜,嘴里还嚼着肉,他又舍不得离开了。 钱氏也是个泼辣的,她咽下口中的菜,一抬头瞪着那几人道:“你们嘴巴放干净点!说谁呢?” “谁嘴巴不干净了?!谁不要脸我们说谁呗,你干嘛这么激动。”那名妇人睨着钱氏,一脸嘲讽道。 钱氏登时黑了脸,瞪着这妇人斥道:“你嘴巴干净点!这里可是我三弟家的席面!让你来就不错了!闭上你的嘴!” 听钱氏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房和三房的关系多近呢。 可惜,这名夫人很是清楚白大房做的那些事情。 这妇人一脸嘲讽的瞪着钱氏道:“诶呦,还你们三弟,那我问问你们,你们既是人家的大哥一家,你们来时可曾上了礼钱?” 钱氏一张脸顿时就难看起来。 她和白高文来时,就送来两包点心,这点心还是他们吃的剩下的不好的。 至于上礼钱,那是不存在的,是以钱氏和白高文进来时,钱氏才会拉着沈氏说话,也是让外人看到她和沈氏很亲昵,让外人以为他们两家关系不过。 谁知道这妇人竟然这样大刺刺的说出来,一丝建周围的村民就都看过来了。 钱氏梗着脖子,瞪着这妇人斥道;“关你屁事!我们家和三弟一家可是一家人!什么礼钱不礼钱的,三弟一家根本不在乎!我们可是亲兄弟!” “呦,就是没有了,我方才就看着你一直拉着别人说话,就不曾上礼钱,啧,说你们没脸没皮,你们还不承认。”这妇人笑着嘲讽道。 钱氏面色更难看了,她瞪着那人道:“关你屁事!三第一家还没有说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给?” 钱氏一直强调他们和三房是亲兄弟,关系好,为的堵住这些人的嘴。 谁知这妇人根本不吃钱氏这一套,只见她一脸嘲讽的哼笑一声道:“是不关我的事,但我就是看不惯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来人家家里吃席面,还不给礼钱,啧,也就只有你们这种人才能做的出来!” 钱氏瞪眼,怒声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有给礼钱?” “呦,给了啊,那让我们看看呗。” 钱氏面色顿时更为难看,给三房家上礼钱,从钱氏来时,她就没有想过,都是一家人,来吃席面给啥礼钱? 然被人当众这样一问,钱氏顿时哑口无言,只狠狠瞪着那妇人道:“关你屁事!我们和三弟妹不分彼此,礼钱自然是交到人手中,凭啥要你知道?” 这就是死鸭子嘴硬了,那妇人一脸超嘲讽的看着钱氏,不屑斥道:“还真是不要脸,什么一家人,要是一家人能做出之前那些缺德事?!” “你!” “行了!” 默默坐在一旁的白高文着实听不下去,他猛的起身,一把将钱氏给拉过来,咬牙斥道;“你还没有丢够人?!” “孩子他爹,你咋能说我?是他们这些人挑拨离间咱们和三弟一家的关系……” 他们大房和三房啥关系,白高文比谁都清楚。 只见白高文从怀中拿出两串铜钱,咬牙对钱氏道:“去将礼钱给上了!” “他爹!”钱氏见白高文竟然真的拿出钱,顿时黑了脸,连忙拿过钱就要装起来,生怕别人看到! 这些钱可是他们的,怎么能随便给了三房?! 此时,钱氏似乎忘了他们来三房家吃东西,亦是白吃。 白高文却不管钱氏,他黑着脸,斥道:“你要不想我当众打你,就将礼钱给我去上了!” 他白高文在怎么说也是堂堂一个男人,是白家大房,如此来白吃白喝,还被人当众说出来,他以后咋做人? 钱氏一脸肉疼的看着那些钱,最终只能去给了礼钱! 待钱氏返回来后,一脸肉疼之色,心想着一会儿一定要多吃,吃不完就带走!不然,岂不是白给了那些钱? 谁知道钱氏刚回来,白高文拖着钱氏就要走。 钱氏当然不干了,她叫嚷道;“他爹,你这是干啥?咱们上了礼钱,自然要好好吃一顿!” 他可是还没有吃好呢!眼看着桌上那些鸡鸭鱼肉的,就要坐下吃。 然白高文已然丢脸丢够了,实在不想坐在这里,被村里人都指指点点的。 他今天就不该来!他后悔! 亲事叫嚷着不走,白高文气怒之下,直接扇了钱氏一巴掌,一时间,这边闹成一团。 沈氏和白高忠本还在忙,听到这边动静,忙走过来,就见钱氏哭哭啼啼的,白高文则黑着脸。 白高忠想着他同白高文在咋说也是兄弟,既然人家来了,他们自然不能给人难堪,便温声道:“大哥,既然来了,便坐下吃饭吧。” 钱氏捂着脸颊,眼底闪过恨意,很是委屈。  白高文面皮抽搐几下,也不敢看白高忠,只硬生生道;“不用了!走!” 第七百六十五章 你这是干啥? 白高文拖着钱氏就往外走,钱氏自然是不愿意走的。 只见钱氏用力扒拉着白高文的手,焦急道:“他爹,你这是干啥啊?咱们来恭喜三弟一家,还给了礼钱咋能就这样走?” 她还没有吃够呢!一桌子的肉,她只吃了那么一点!她还打算吃饱了,在带回去一些! 眼见着钱氏那双如饿狼一般的贪婪眼睛,白高文只觉更丢人了。 一旁坐着的村民们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尤其是看着白高文的目光带着几分鄙夷之色。 白高文心底怒气更大,转头目光阴测测的盯着钱氏道:“臭婆娘!走不走?不走休了你!” 钱氏还从未见白高文露出如恐怖的眼神瞬间,就吓的她闭了嘴。 白高文咬牙哼了声,转身大步离开。 钱氏还是有些惧怕白高文的,尤其是白高文离开时说的那句话,他不会真的将自己休了吧? 心底一慌,钱氏便也忙跟上去,走了两步,钱氏忽然想起啥,又转身蹬蹬蹬跑到桌前,眼见着桌上那盘全鸡和猪肘子,伸手就将这两盘菜给端起来。 迎着众人鄙夷的目光,钱氏却是扬着脖子道:“看啥看,我们可是给了礼钱的,这些我可是要拿回去孝敬爹娘的!” 说完,钱氏一手端一个盘子蹬蹬蹬离开。  沈氏和白高忠见着都不禁摇了摇头,这时冯氏走到沈氏身边,望着钱氏和白高文离开的背影,撇了撇嘴道:“三弟,三弟妹你们莫要往心里去,自从大房多了一个钱氏,啧啧,那每日都是闹得天翻地覆 ,那钱氏啊可是比张氏更难缠!” 二房的冯氏同大房在意结下梁子,至今,冯氏都是看不惯大房的。 如今见着大房来三房闹腾,心底顿时也怒起来,忙宽慰着沈氏和白高忠。 沈氏摇摇头,她并不在意,如今他们三房已经分出来,日子也过的越来越好,更何况这些是非对错,明白人都是看在眼中的,他们既不在意,又怎会生气? 白高忠倒是摇着头叹了声,谁能想到他们兄弟几人能走到今天这步,说白了,还是人形自私,四房和大房都想他们三房拿到好处,不止如此,还想踩着他们三房往上走。 如此薄情寡义之辈,又怎当什么兄弟? 白高忠虽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但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他也早已看透。 如今,只要他们一家人过的好,其他的都是过眼云烟,当然,前提是他们不再来招惹他们三房! 白高文和钱氏的出现离开,只是一个小插曲,且不少人都指责白家大房,为三房说话。 坐在流水席中的村民中,有一人正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着桌上的菜。 “死丫头!你咋只管你自己?”一旁吴氏见赵美娥只管自己大口的吃,登时就看不惯,张嘴就斥起来。 是的,坐在较为偏僻的一张桌上的一家人,正是赵美娥一家。 虽说他们家之前同白家三房闹过一些不愉快,但今日白家三房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自然地巴结着。 这不,他们给了礼钱,自是要带着一大家子来吃,才能将礼钱给吃回来。 这不,吴氏照顾着身边的儿子和小闺女,赵铁根更是顾不得其他,狼吞虎咽的斥责,吴氏自然不会去手赵铁根,她一转头瞪着赵美娥就怒上心来。 “死丫头,还不喂你弟弟吃饭?!”吴氏瞪着赵美娥,怒声斥道。 赵美娥心中对白家三房,对白锦有怨恨,但是近日得知三房大摆流水席还有这么多好吃的,赵美娥自然不会放过。 听到吴氏的话,赵美娥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终究忙为她弟弟夹菜。 吴氏看着这才冷哼一声,一抬头,她正巧看到前面不远处,白锦和暮云深正在一桌一桌的敬酒呢。 “啧啧,真是没有想到啊,这白家三房的闺女今日竟是嫁得如此良人,还过的这么好,唉,我要是有着这样一个闺女可多好。” 吴氏一脸艳羡的望着白锦和暮云深,感叹道:“人家闺女长得好,命也好,啧。” 赵美娥听着吴氏的话,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也跟着看过去,只见白锦整个人出落的更为水灵漂亮,尤其是白锦唇边的笑容,更是刺眼的紧! 啪! 一巴掌狠狠搭在赵美娥头顶,赵美娥痛叫一声,一转头,就见吴氏阴沉着一双盯着她。 “看啥看?你在看也没有人家命好!”吴氏盯着赵美娥冷哼一声斥道:“个没出息的赔钱货!要不是你,我们赵家能毁了名声?” “你看看人家白锦,如今是越来越漂亮,嫁得好,过的好,长得好,你凭啥跟人家比?” 骂着,吴氏又有脸嫌弃的盯着赵美娥斥道:“个没出息的东西!就是豁出脸面去勾引都勾引不到,你还能干啥?!” 这句话可是刺到了赵美娥心底,顿时,赵美娥心底的恨意更大。 这边,吴氏还在低声咒骂着,只觉她这些年对赵美娥的好,都白搭了!真是没出息,若是赵美娥如今嫁给暮云深,那现在扬眉吐气的可不就是他们赵家了? 人家暮云深现在可是同京城太师府有关系的人啊!那身份地位能一样? 一想到这里,吴氏就狠狠剜了一眼赵美娥,只觉怎么看赵美娥都不顺眼!幸好已经给赵美娥说好了亲事,等到时日一到,就赶快将这个扫把星给嫁出去! 咒骂完,吴氏又抬眼,待看到村上那些人神色巴结又讨好的同白家三房说话,吴氏心底又开始嫉妒起来! 这要是他们赵家该多好?若是暮云深是他们赵家的女婿,如今被人巴结讨好的就是她吴氏了! 吴氏心底后悔啊,想着当初真是不该反对赵美娥和暮云深在一起,不过一想到赵美娥就是出去也没有勾引到暮云深,还败坏了自己和赵家的名声,吴氏又开始咒骂赵美娥。 眼见着一众人将白锦和暮云深围在一起,同他们说说笑笑,赵美娥目露狰狞恨意,手中握着的筷子都险些掰断! 白锦!你夺走我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 白家三房的流水席一摆就大摆了三天,一时间就成为村里人人称道的事情,只道白家三房如今身份不同,日子过的越来越好,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大多数的村民还是好心的。 而此时的白家大房,钱氏正躲在自己的屋内,手中抓着一个鸡翅膀大口的吃着。 这肉可真香啊!他们大房有多久不曾吃过肉了?都是那白高文个没出息的东西!她当初咋就看上白高文这样一个懦夫了? 钱氏一边吃着肉,心底一边后悔,一边咒骂着白高文! 甚至,钱氏举得就是白高文挡了她的路!若不是因为白高文,她兴许还能跟了白高忠呢! 将手中的鸡翅膀吃完,钱氏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上的油脂。 想到他们给白家三房上了礼钱,却只吃了一顿,还没有吃好!钱氏就一阵肉疼! 心底咒骂白高文是个没出息的,没钱还充大头,一边又羡慕白家三房能过的这么好! 她当时离开遮盖多拿一些菜!只吃这么点菜,哪能将那些礼钱给吃回来? “大房媳妇儿!” 屋外忽然想起王氏的声音,钱氏连忙将盘子里生下的鸡肉给藏起来,擦了擦手,抹了抹嘴,钱氏这才抬眼看向外面,眼底闪过一丝嫌弃和厌恶。 钱氏撩开帘子走出去,就见王氏佝偻着身体最近屋内,一见到钱氏,王氏就走过来,看着钱氏忙问道:“我听说三房家摆流水席?你去了没?” 钱氏看都不看王氏,更没有叫人,只双手抚着肚子,缓缓坐下,胆大道:“咋去?你儿子不跟人家三房拉关系,我咋去?” 听这口气,显然钱氏怪在白高文头上, 王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她瞪着钱氏道;“你咋能这样说老大?老三家摆流水席都不来请咱们,难道咱们还要自己去?” 听着王氏的话,钱氏险些气笑了。 到现在,王氏还以为人家白家三房还要低声下气来求她?简直不知所谓! 因为上次王氏没有能让钱氏如愿,是以这回来以后,钱氏就不爱搭理王氏,更别说伺候王氏,对她说好好话了。 “那你们就坐在家里,等着人家三房来请你们吧。”钱氏不愿意应付老婆子,站起身便要走。 王氏一急,忙道;“你等等!” 钱氏皱眉看向王氏,淡淡道:“还有啥事?” 王氏见钱氏见着自己一点规矩都没有,连个娘都不叫,心底火气登时搭起来,斥到:“你咋跟娘说话的?” 钱氏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着王氏道;“那媳妇儿应该怎么跟你说话?” “你这个不孝的贱人!如此没有规矩,我就让老大休了你!反正我儿不是只有你一个婆娘!”王氏苍老的面皮上满是刻薄和得意。 她每日搓摩张氏,一看这钱氏自然也想搓摩搓摩。 可惜,钱氏却不是个好搓摩的。 只见钱氏捂着凸起的肚子,顿时就诶呦诶呦叫起来。  王氏一看到,顿时紧张起来,钱氏怀的可是他们老大唯一的儿子啊! 第七百六十六章 三房不是你儿子啊? “咋了?你这是咋了?”王氏焦急问道。 钱氏诶呦诶呦叫唤着道;“我这不是给你行礼呢,可是我这肚子忽然就疼起来,唉,儿啊儿,不是娘对你不好,娘得伺候你奶奶,就没法管你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一听这话,王氏哪能不着急,她忙道;“行了!行了!谁让你乱动的,还不好赶快坐下养胎,要是让我孙子有个啥事,看我饶不了你!” 王氏佝偻着婶子扶着钱氏坐下,钱氏低下头,嘴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得色。 “我来也不是给你立规矩,我是问问你,听说昨日你和老大去了三房家?”王氏面色很是不自然的问道。 钱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心底只道,就知道老东西来找她不是真的问。 钱氏顿时就抹起眼泪,假意的哽咽道:“诶呦,娘你可别提了,我们去是去了,他爹给了礼钱,居然就这样走了,我们连口热乎饭都没有吃上啊。” 王氏一听,这还得了,顿时就开始咒骂三房。 “……杀千刀的狗东西!老大可是他大哥!他们收了礼钱竟然就这样让老大走了?就不知道求来老大回去?” 王氏张口闭口的就是怒骂诅咒白家三房,似乎三房的人同她是仇人一般。 钱氏坐在一旁,一手抚着肚子,眼底近是嘲讽和鄙夷。 还想让人家三房求他们?啧,这白家的人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蠢笨! 这边,王氏咒骂一通,又看向钱氏,犹豫着缓缓问道;“昨个儿,张氏看到你端着两大盘肉回来了?” 钱氏眯了眯眼,心想,原来王氏进屋闹了半天,是为了那些肉而来! “钱氏,既然你那会一些肉,就拿给我一些,我拿给你爹尝一尝,你也知道你爹自从病了后,就没有吃过一顿好的……” 不待王氏说完,就见钱氏一脸震惊的看着王氏道:“娘,你在说啥呢?我哪里拿回肉?我拿的只是两个碗而已,这还不是见咱们灶房的碗不少都破了口子,这才拿回来让爹娘用的。” 王氏眼珠一转,正要说话,就听钱氏道;“娘,姐姐一定是看错了,我要是能拿回来肉,哪能不孝敬你和爹?” 王氏目光浑浊的盯着钱氏,听着钱氏的话,又见钱氏的嘴边似乎有没有擦干净的油渍,顿时就横了脸,怒声斥道;“没有吃!那你嘴边那是啥?” 钱氏神色一变,而后就见钱氏忽然捂着肚子,痛苦道:“诶呦,我的肚子咋又开始疼了,他爹!他爹!” 见着钱氏这样,王氏登时也急了,她也顾不得问什么肉不肉了,忙关心起来。 “……娘,我,我真的没有拿回啥肉,我知道姐姐她看不得我好过,看不得我给高文生孩子,所以才要事事都针对我,呜呜……” 钱氏一下子便将战火引到张氏身上,王氏一张脸顿时黑下来,她咬牙斥道:“个黑心的东西!” 钱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你真的没有拿回肉?”王氏还是不死心,他们老两口可是有两三月没有吃过荤腥,每次想吃点,都被白高文和钱氏以没钱拒绝了。 也如此,他们老两口才瘦到如今这般皮包骨头。 不过即使如此,王氏也没有怪罪白高文,她只是心疼她的大儿子,将一切罪责全部怪在白家三房头上。 “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啊!摆流水席也不说来请他爹娘去吃!也不来请他大哥!还收了老大的礼钱,不让老大吃席子!老三这是要遭报应的!” 钱氏坐在那里,听着王氏的咒骂声,都觉得烦了。 尤其是最近,王氏一言不合就开始咒骂白家三房,这样才能让王氏心底好受一些,而听着那些难听的言语,王氏对白家三房是真的一点慈爱都没有。 当然这些不关她钱氏的事! 钱氏眯着眼睛,眼中目光阴测测的很是复杂。 白家三房这流水席摆了三天,可让村里的人吃了个满足,就没有一家说白家三房不好的。 是以当王氏出去说三房坏话时,就被人都给堵回来。 “白家老婆子你咋能这么说人家白家三房啊,三房不是你儿子啊!” “就是,就是,你忘了你们当初咋对人家三房的?如今看人家三房过的好,你咋还就心里不舒服了?” “你不把人家儿子,就别怪人家不把你当娘!” “说人家遭报应,我看你们已经遭报应了。”  王氏出去本是要败坏三房的名声,也想着发泄一通,让别人也骂骂白家三房,谁知道她不仅没有博得同情,还被人给数落了一顿,一时间,王氏老脸上很是没有脸面,跟别斗了几句,就灰溜溜的回了 家。 不管白家上房和白家大房对白家三房有多少怨怼,如今都是不能影响白家三房的 流水席摆过后,沈氏和白高忠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便开始每日忙碌着经营醋坊的生意。  白锦和暮云深亦是同样的在经营县的醋坊,虽说醋坊是他们四个年轻人在经营,但好在白锦经营的法子很是奇特,时不时的醋坊就做一些活动,是以他们的小醋坊生意确实日日都非常火爆,不说是日 进斗金,但每日挣的银子都是比别的醋坊要多出十几倍的。 生意好,这人自然就要累的。 这不,过去几日而已,白锦整个人似乎都瘦了一圈,因为赵英身怀有孕,是以不能多多动,大多的客人都是白锦亲自招呼的。 暮云深看在眼中,心中自是心疼不已。  不过他见白锦在招呼客人时,眉眼间流露出的明媚自信,知晓白锦是真的喜欢做这些,倒是也没有阻止过,只是在白锦累时为她端上茶水,饿时端上饭菜,累时为她捏肩捶腿,总之,暮云深照顾白锦 颇为细致。 就连贾成贵看到,都不禁睁大眼睛,想到怀有身孕的赵英,贾成贵便主动同暮云深学习。 是以两个大男人,整日的想着如何才能照顾好他们的娘子。 这情景落在外人眼中,自是会疑惑,有的还会嘲笑几句,但暮云深和贾成贵似乎并不在乎这些,他们的娘子经营醋坊,受苦受累,而他们自是更要照顾好她们。 尤其是看到白锦和赵英在招呼客人时,神色间的意气风发和自信,暮云深和贾成贵看着亦是喜悦非常。 这不,因为醋坊生意越来越好,经营也上了正轨,是以他们便开始招工,如此,他们也不会如此累了。 待醋坊有了帮工后,白锦和暮云深也有时间回家歇息探望,赵英也需更长的时间来养胎歇息。 白锦和暮云深坐马车回去,赵英和贾成贵则回了贾家。 一进门就见贾掌柜迎出来,二人连忙行礼叫人,贾掌柜面色慈爱的望着赵英道:“英子,你如今是有了身子的人,该是好好歇息才是。” “是,爹。”赵英乖巧点头,道。 贾掌柜点点头道:“去歇着吧,爹让人给你熬了参汤,待会儿就让人给你送回屋内。” “谢谢爹。”赵英感激道。 她和贾成贵成亲后,贾家人待她们母子几人都非常好,是以赵英打心眼里感激贾掌柜, 将他当做亲爹来孝顺。 贾掌柜慈爱的笑了笑,待赵英离去后,就见贾掌柜黑着脸看向贾成贵。 贾成贵苦着脸道:“爹,您何时学了变脸?” 方才还是一副笑眯眯慈爱的模样,怎么一见着他就黑了脸? 贾掌柜冷哼一声,道:“跟我来!” 贾成贵叹了声,抬脚跟上。 待进了书房后,就见贾掌柜转过身沉着脸瞪着贾成贵问道:“这几日你都到哪去了?” 贾成贵回道:“在醋坊帮忙啊,爹,您不知道,锦儿经营醋坊还真是有办法,自那日醋坊开张后,醋坊的生意好的的不得了,我和英子……” “闭嘴!”贾掌柜黑着脸瞪着贾成贵斥道:“醋坊!醋坊!我是要你去经营醋坊的那?咱们贾家多少生意等着你去做!就是酒楼都有好几家,你却每日都去一个小小的醋坊!” 贾成贵忙道:“爹,醋坊也有咱们家的股份啊……” 谁知道贾成贵没有说完,就听贾掌柜冷声打断道:“醋坊我根本就不在意,醋坊所挣的钱还不如我的酒楼一日挣的钱!明日你边去酒楼帮忙,学着打理生意!” 贾成贵忙道;“可是英子要去醋坊,我得照顾英子。” 贾掌柜面皮抽了抽,瞪着家陈贵道:“你看看你成亲后变成什么样子了?整日就知道围着你的媳妇儿转!还像个男人吗?!” 贾成贵撇嘴道:“你儿子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不然孙子哪里来的。” “你说什么?!” 贾成贵忙道:“爹我没说什么!” 贾掌柜哼了声,只道让贾成贵去醋坊帮忙,家中生意极忙,需要贾成贵帮忙、 最终贾成贵也只能答应下来,想到他和赵英要分开两地,一时间贾成贵还有些无法接受。 贾掌柜看着贾成贵这样子,不禁哼了声道;“没出息的东西!” 贾成贵忙道;“照顾自己媳妇儿怎么就没出息了?爹以前不是也这样照顾娘?”  一时间,父子二人突然沉默,少时,只听贾掌柜缓缓道:“爹也不是不让你去醋坊,只是家中生意本就多,醋坊有白姑娘他们,自用不到你的,若你不愿同英子分开,便让英子同你一起去打理酒楼吧,左右,这些将来都是要留给你们的。” 第七百六十七章 莫要忘了他们的好 贾成贵听了贾掌柜的话,沉默一瞬,而后点头道:“爹,我懂得,等我回去后,就将此事告诉英子。”  贾掌柜这才欣慰的点点头,他抬手拍了拍贾成贵的肩膀道;“爹知道你是想在醋坊有一番作为,好让爹刮目相看,可那醋坊毕竟不是咱们家主要经营的产业,更何况依白姑娘的聪明伶俐,还能用得到你 么?” 贾成贵挠了挠头,抬眼看着贾掌柜干巴巴的说道:“爹,我究竟是不是你儿子啊,你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贾掌柜哈哈笑了两声道:“你小子啥样,你爹还能不知道你?好了,明日开始你们便去就去酒楼那边帮忙吧。” 顿了顿,贾掌柜又道:“英子刚有了身孕,前三个月最是小心,你劝劝她,让她尽量在家中待着,莫要累了,她肚子里可是有咱们贾家的大孙子呢。” 贾成贵笑着道:“英子是个闲不住的,若让她像个大小姐一般待在家中将养,她必定不会习惯,不过,我会劝的。” 贾掌柜直直的望着贾成贵,忽然叹了口气,温声道:“如今, 爹看到你和英子过的好,也就放心看了。” 若不是因为赵英对贾成贵有过救命之恩,贾掌柜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最开始,贾掌柜的确打心眼里觉着赵英配不上贾成贵,奈何贾成贵执意要娶赵英,贾掌柜也就答应了。 贾掌柜本想着这是委屈了贾成贵,可是见着贾成贵和赵英婚后如此相爱,贾掌柜这心中倒是落下一块大石。 待贾成贵回到屋内后,正见赵英将喝完的碗放在桌上。 “英子。”贾成贵坐在赵英身边,见赵英面色有些白,关心问道:“身体可有不舒服?” 贾成贵如此体贴入微,赵英心中感动,笑着摇头道:“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很好的。” “你莫忘了,你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贾成贵握着赵英的手,温声道。 赵英心底有些羞涩,低下头,垂眸望着小腹,低声道:“我怎会不知道呢。” 这是她和贾成贵第一个孩子呢。 贾成贵见赵英面上露出柔和之色,眉眼间都似乎染上一丝异样的风韵。 贾成贵一时忍不住,倾身就在赵英颊边亲了亲,柔声道:“英子,你真好看。” 赵英面色一红,抬眼嗔着家贾成贵道;“胡说,都说有了身子的妇人最是不好看。” 贾成贵却是将赵英抱在怀中道:“那是她们胡说,我娘子不管有没有身子,都是好看的。” 赵英倍贾成贵的甜言蜜语弄得面色绯红,抬眼嗔了贾成贵一眼道;“花言巧语!” 夫妇二人说着话,只觉时光静谧温馨。 “英子,爹说让我去酒楼帮忙,醋坊那边已然开张,且生意还不错,又有锦儿和暮兄在那里,倒是也不用咱们来操心。” 赵英转眸看向贾成贵,想了想点头道:“是啊,爹管着几家酒楼,定是极为辛苦的,你的确该去帮爹的忙。” 贾成贵笑着道:“你不同为夫一起去?” 赵英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问道:“我去?” 贾成贵点头道:“自然,你可是他们的少奶奶,自然是该让他们知道的。” 少奶奶三字让赵英一时愣住。 赵英此生都未曾想过,她有一天能嫁的良人,有一个属于她们自己的家,还能成为少奶奶。 她本想着此一生努力挣钱,让娘和两个妹妹和弟弟过上好生活便好了,可是上天厚待她,让她现在竟是过的如此好。 赵英想到她和贾成贵从认识到现在经历的事情,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 她那时对贾成贵的确没有那种心思,只觉自己配不上贾成贵,而贾成贵心中亦是有别人。 是以赵英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她便想着默默为贾成贵祈祷,只要贾成贵过的幸福便好。 可是谁知后来又发生那么多事情,她救贾成贵本就是心之本能,可是她没有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嫁给贾成贵。 其实,在她和贾成贵初成亲时,赵英每日都是胆战心惊的。 她知晓贾成贵的心思,即使贾成贵说他心中只有她,可是赵英还是不自信的。 依她的身份能嫁给贾成贵,简直就是高攀了,是以她同贾成贵说话时,总是很小心谨慎,只怕惹了贾成贵不高兴。 然贾成贵也是聪明的人,很快他便发现赵英异样的举动。 那一日,他们二人夫妻二人行夫妻之事时,贾成贵忽然告诉赵英,他说他心中只有赵英一人,他说他既娶了赵英,那么此生便会只对赵英好。 贾成贵说他们二人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他让赵英放下心中的大石,他说,他希望和赵英可以做一对普通却又恩爱的夫妻。 那一夜,赵英在贾成贵的怀中,哭的不能自己,原来她的不安,敏感,小心翼翼,贾成贵都看在眼中。 赵英打心眼里感激上苍,感激白锦,感激白家三房,更感激贾成贵。 赵英转眸,眸色柔和的望着贾成贵,柔声道;“成贵,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贾成贵笑了笑,将赵英抱在怀中道;“傻丫头,我可是你相公,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赵英双目微红,伸手抱着贾成贵。 彼时,屋外站着一人,嫁给屋内情景看的清楚,这人正是李氏。 李氏本是来看赵英的,她想着赵英如今有了身子,还每日往外跑,担心她,便想着来劝劝她,谁知道就看到屋内一幕。 李氏舍不得打扰他们二人,便转身回了屋子。 屋内,赵雨和赵珠正逗着福安玩儿,看到李氏回来,两姐妹蹬蹬蹬跑过去,拉着李氏的手问道:“娘,姐回来了没?” 李氏点头道:“回来了。” “我们去找姐玩儿!” 说完,两姐妹就要走。 “回来。”李氏伸手拉住她们姐妹二人,摇着头道;“别去,你姐和姐夫在屋内说话呢。” 赵雨和赵珠两姐妹互视一眼,就嘿嘿笑起来道:“哦,原来姐姐和姐夫在屋内亲热呢!” “小丫头片子,胡说什么?!”李氏低声斥道。 “娘,你的眼睛怎么红了?”赵雨见李氏眼眶有些红,忙问道。 李氏忙用帕子擦了擦眼睛,低声道;“没事,娘这是高兴的。” 赵雨和赵珠互视一眼,不解的望着李氏问道:“娘,高兴为啥还要哭啊?” 李氏拉着她们两姐妹坐下,温声道:“娘这是替你们姐姐高兴呢。” “你们姐姐自小就过的苦,为了咱们娘三个,她更是将家里的重担全部担在自己身上,如今,娘看着英子有了个疼她爱她的人,娘这心中当然高兴。” 赵雨和赵珠亦是点点头,她们姐妹年纪虽然小,可是也知晓姐姐对她们极好的。 “姐姐过得好,咱们应该为姐姐笑啊。”赵珠笑着道。 李氏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是,咱们应该为英子高兴。” 真好,她们一家人不仅没有分开,还过的越来越好。 李氏想到以前她们母女几人被赶出赵家时,那种无助又痛苦的日子,觉得那些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在她们最难过时,是白家三房的人一直帮助她们。 “小雨,阿珠,你们要记得,日后长大一定不要忘了你们姐姐的好,不要忘了白家三叔和三婶对你们的好,更莫要忘了白锦姐姐对你们的好,知道不?” 赵雨和赵珠认真点头道:“娘,我们不会忘的!” 李氏欣慰的笑了笑,道;“这就好,明日咱们便去醋坊帮忙。”  白锦和暮云深回来,沈氏和白高忠自是高兴不已,他们知晓县里的醋坊生意好,是以白锦和暮云深整日忙的脚不沾地,沈氏和白高忠心疼他们二人,这不,他们二人回家后,沈氏边让他们留在家中歇 息,反正家中屋子多,更何况即使白锦成亲,她的屋子还给他们留着。 沈氏心疼他们人,便特意熬了鸡汤,看着他们二人喝的高兴,沈氏也俄跟着笑起来。 沈氏神色慈爱的望着他们二人道;“锦儿,云深,你们也莫要为了醋坊累着自己,知道不?” 暮云深放下碗,抬眼看着沈氏,笑着道;“是,娘。” 沈氏慈爱的笑了笑,这边,三人正说这话,忽见有人进屋,正是那跟在暮云深身边的一名护卫,暮大。 自这四人跟了暮云深后,便已然舍去之前的名字,请暮云深赐名。 暮云深便以自己的姓氏为他们起名,为暮大,暮二依次排列,如此名字倒是也简单好记。 如他们这种死士,名字只是代号。 “公子。”暮大走到暮云深身边,垂首恭敬道:“属下有事情禀报。” 沈氏见他们有事,便也不多待了,她拿过碗筷边道:“你爹也快回来了,我去做午饭,锦儿,云深,你们便在娘这里吃了晌午饭知道不。” 白锦和暮云深点头,白锦要去帮忙,却被沈氏拦下,只让她在屋子歇息。 待沈氏离开后,暮云深这才抬眼看向暮大,问道:“何事?” “公子可还记得上次属下说有人一直在暗处偷窥。”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而后暮云深问道:“抓到人了?” 暮大点头。 “我们去看看。” 白锦和暮云深随着暮大出了屋子,待来到外面,就见不远处一人被绑着跌坐在地上,还是个女子。 待白锦和暮云深走近看到这人后,二人瞬时蹙眉。 这人被绑着,白被布条捂住了嘴,待看到白锦和暮云深最过来后,这人眼底闪过一丝愤恨,不过很快便变成哀求。  “将她的布条拿下。”暮云深沉着脸说道。 第七百六十八章 葵水可曾来? 暮大将布条拿下,就听这人忙道:“暮大哥,白锦你们干啥绑我?!” 这叫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美娥。 暮云深冷笑一声,沉眸望着赵美娥道:“这句话应该我们问你,为何三番两次躲在这里。” 赵美娥已经,她没有想到她做的事情竟是被暮云深察觉了。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暮云深和白锦的身边竟然有了武艺高强的护卫! 就在方才,她又忍不住来三房门外偷看,她想看看暮云深,想着如果她是白家三房的女儿就好了,然就在她心绪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神思复杂之时,忽然就被人发现还被绑起来! 方才,赵美娥着实是被吓到了,她没有想到这大邱村何时竟出现了武艺高强的人。 此时见到暮云深和白锦,赵美娥瞬间便明白过来! 这些人定然是太师府为白锦和暮云深安排的!如此想着,赵美娥心底就更为嫉妒了。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们……”赵美娥深吸几口气,这才抬眼,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望着暮云深,道;“暮大哥,白锦,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同去过京城的,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糊涂事,我来 ,是想像你们道歉的。” 说着,赵美娥就垂首哽咽哭起来。 白锦和暮云深神色淡漠的望着赵美娥,二人并未因赵美娥的哭声而有任何同情之色。 “所以呢?”暮云深声音冷淡的问道:“这就是你三番四次躲在这里的原因?”  赵美娥连连点头,她抬头,露出红肿的眼睛望着白锦二人道:“我知道你们定然不肯原谅我,所以我也不敢冒然来打扰你们,是以,才会做出这种事情,阿锦,暮大哥求你们原谅我吧,我,我真的是来 像你们道歉的。” 白锦眸光淡漠的望着赵美娥,淡淡道;“我们不需要你来道歉,日后也莫要在出现在这里。”  赵美娥一听白锦的话,面上顿时就流下泪来,她呜呜哭泣着道;“阿锦,求你原谅我吧,呜呜,我知道我错了,我以前做了许多糊涂事,还,还试图跟你抢暮大哥,可是如今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我不会 在做那些错事了。” “阿锦,我能活着回来,已是死里逃生,我已经明白了许多事情,我知道我做了太多错事,我只不希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不在恨我……” 白锦垂眸望着赵美娥,摇摇头,淡淡道:“我不曾恨你。” 赵美娥顿时就笑起来道:“阿锦,我就知道你……” “因为你与我没有关系,我自然不会恨你,但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亦不会原谅。” 赵美娥曾险些还得她失去性命,更险些害了刘大丫姐妹,白锦并非圣人,怎会不怨赵美娥,但如今她们都各自安好,是以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赵美娥同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又怎会费心似恨她? 白锦只知,赵美娥不犯她,她必然不会为难赵美娥,但赵美娥若是存了其他心思,她必定不会放过赵美娥。 暮云深神色冷峻,更不曾睁眼看赵美娥一眼。 “云深,我们走。” 白锦言罢,二人便携手准备离开。 赵美娥听着白锦的话,已是恨的咬碎一口银牙,然她面上却是一副悲苦之色。 “暮大哥!阿锦,我知道我错了!我来只是想向你们道歉的!” “我,我已经定亲了!阿锦我不会再来跟你抢暮大哥!”赵美娥大声叫道。 白锦秀眉微蹙。 这边,赵美娥还在叫嚷着:“阿锦,我是真的来向你道歉的,求你原谅我吧,如今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我只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今日被抓,的确吓坏了赵美娥,不过此时见到白锦,赵美娥却想到另外一个法子。 赵美娥极近可能的扮可怜,痛哭,惹人同情。 白锦转身,神色淡漠的望着赵美娥,道:“赵美娥,我不想在见到你,日后,也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美娥听后,面色难看不已,见白锦和暮云深转身就走,赵美娥心下一急,忙叫道:“阿锦,我们是朋友啊!我知道我做了糊涂事!我已经向你道歉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你的心咋就这么硬?!” 白锦和暮云深根本没有将赵美娥的话听进去,二人相携着进了院子。 这边,暮大上前瞬间就挡住赵美娥的视线。 此时,赵美娥双手还被绑着,她见暮大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一时间心底便惧怕起来。 “听到少夫人的话了吧。”暮大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日后莫要在出现这附近,否则……” 说着,暮大从身侧猛的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 只见寒光一闪,利剑已然架在赵美娥的脖颈处。 赵美娥登时双目圆睁,吓的肝胆俱裂,利剑的寒光刺痛她的双眼,尖叫出声。 “闭嘴!”暮大手腕一转,迎着赵美娥瞪打的惊恐的视线下,一截黑发就这么给割断飘落下来。 而此时的赵美娥更是吓的浑身颤抖,险些晕过去。 “若再让我们看到你出现在这附近,下一次,割断的就不是的头发,而是你的脖子!” 赵美娥惊恐不已,连连点头。 紧接着,就见刀光一闪,赵美娥瞪着惊恐的眼睛,已然是吓的失声。 暮大收刀回剑,转身面无表情的的离开。 他们是既为死士,杀人无数,若不是如今来到这乡野之间,不能随意杀人,方才赵美娥恐怕已然没命了。 而赵美娥已是吓的瘫软在地上,好半天都无法起身。 直到确定那人不会再回来时,赵美娥这才踉踉跄跄的起身。 她面露惊恐,眼底更是闪烁着无尽的恨意,却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待。 赵美娥转身脚下深一下,浅一下的往家跑。 直到她跑回家中,进了屋子,连忙将屋门给重重的关闭。 她脚步踉跄的坐在桌边,颤手端着杯子喝了好几口水,这才恢复一些。 嘭! 赵美娥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低头看到自己那被割断的头发,心头恐惧更甚! 白锦!白锦!我不会放过你的! 赵美娥心底一遍一遍的喊着白锦的名字,而她面上更是覆慢了扭曲狰狞的恨意。 “白锦!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我过的不好,你也休想过好!”赵美娥阴测测出声,面上满是狰狞疯狂之色。 …… 白锦和暮云深很快便将赵美娥这件事情忘记,他们二人自成亲以后,因为忙碌醋坊的事情,是以经常两边跑。 又因赵英和贾成贵要忙贾家那边的生意,是以醋坊这边便是白锦和暮云深在经营。 好在他们醋坊也招了几个帮工,平日里还有李氏和赵雨两姐妹的帮忙,醋坊在客人极多的情况下,倒是也不至于忙的转不过来。 就这样,醋坊经营了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后,醋坊的客流量基本已经形成规律,每日的生意比起县里其他醋坊来说,已经算是很多了。 更何况,醋坊还吸引了不少外地的客商,是以醋坊的生意极好。 这不,忙碌了一日,李氏揉着肩膀,笑望着白锦道:“锦丫头,醋坊生意这么好,照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就能将本钱给赚回来。” 这还是李氏保守的好,若生意每日这么好,不出半年,他们何止能赚回本钱,还能挣不少利钱。 白锦笑着点头,目露感激道;“是啊,这也多亏了英子,成贵还有李婶子你们的帮忙。” 李氏笑着道;“这说的啥话,醋坊忙,我们本就该帮忙,更何况……” 更何况当初这个铺子本是计划让赵英来管理的,谁知赵英嫁了人,还是贾家,那赵英自然要帮着贾家的。 白锦笑着道;“婶子,好些时日不见英子,她那边怎么样?很忙么?” 李氏笑着道;“英子和成贵的确忙,如今她和成贵正管理着一家酒楼,生意还不错,亲家公很是高兴。” 白锦笑着点头,又忙道;“英子身怀有孕,需多休息,切莫累着。” 李氏目露感激忙,笑着道;“是,我也是这么说她的,好在她每日就是去就留转一圈,管管账,其他的倒是也不用多管。” 如此听着,赵英在贾家应是过的极好,在加上赵英的聪明和能力,管理开酒楼自是没问题提,想来贾掌柜亦是高兴的。 几人说了会儿话,李氏见白锦面色有些白,不禁关心道:“锦丫头,醋坊生意好是好,可是也要注意身体啊,你莫要只担心英子,却不顾自己。” 白锦笑着点头道:“是,我知道的婶子。” 李氏点点头,她见白锦面色不太好,额头还有些虚汗,心中还是担忧,便拉着白锦坐下,边道:“锦丫头,你娘不在身边,我就得帮你娘照顾着你,婶子见你面色这么难看,不如找个大夫看看吧。” 言罢,便让赵雨去叫暮云深。 此时暮云深正在地窖内搬醋桶,听到赵雨的声音,暮云深从地窖内走出来,一听要让他请大夫为白锦看看,暮云深登时就急了。 他都来不及换下衣裳,就蹬蹬蹬来到醋坊的大堂内,见白锦和李氏坐在一旁,忙上前神色紧张问道:“锦儿,你怎么了?可是病了?” 白锦见暮云深满身是汗,额头的汗水更是顺着脸颊往下滴,便起身用帕子为暮云深擦了擦汗水,温声道;“我没事,你别紧张。” 李氏道;“还说没事,你看看你的脸多苍白。” 暮云深也看到白锦的面色,的确苍白,他忙点头道:“婶子说得对,我这就去请大夫。” 白锦忙道:“婶子,云深,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些累了,多歇息会儿便好,我哪有那么弱?” 李氏和暮云深却不同意,最终,暮云深出了醋坊去请大夫,李氏则拉着白锦的手叮嘱她一定要休息之类的,莫要太累,不然只会亏了自己的身体。 白锦知晓李氏是真的关心她,便也耐心的点头应是。  少时,暮云深将大夫请来,待大夫为白锦诊脉后,捋着胡须,忽然抬眼看着白锦问道:“夫人上月葵水可曾来?” 第七百六十九章 努力得来 听大夫如此问,白锦便摇摇头,她道;“我的葵水向来不太稳妥,是以上月并未有,我想可能是因为上个月身体太过劳累是以……” 大夫却捋着胡须道;“夫人葵水不准,乃是宫寒所致,我观脉相倒不是太严重,但现在,夫人的身体可需加倍重视了。” 暮云深一听便紧张起来,他急忙问道:“我娘子的身体怎么了?” 大夫抬眼看暮云深紧张的模样,却是忽然笑起来,他道:“令夫人如今已经是双身子了,自是需要多加重视的。” 双身子……白锦和暮云深听后,都是愣了愣。 白锦呆呆望着大夫,迟疑问道;“大夫,您是说我……我有了身孕?”  大夫笑着道:“是啊夫人,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我观夫人脉象微虚,这又是怀孕前三个月,更是要多加注意,要多休息,如此才能保好胎儿,若是夫人还是如现在这般整日辛劳,那夫人肚子里的 孩子恐怕就……” 不用大夫说,白锦和暮云深瞬间便已明白大夫的意思。 暮云深紧紧握着白锦的手,望着大夫道;“多谢大夫,您放心,从今往后我定不会再让我娘子劳累。” 大夫捋着胡须笑着道;“如此甚好,我现在为夫人来一些保胎的药方,夫人虽宫寒,但身体还是不错的,只要按时喝药,好好的养身体,待三个月后,夫人便可适量走动,如此更助生产。” 说完,大夫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怀孕事项,白锦和暮云深都一一记在心中。 待大夫开了药方后,这才离开。 李氏紧握着白锦的手,面露慈爱之色,笑着道;“锦丫头,云深,真是恭喜你们啊,你们就快当爹娘了。” 一旁赵雨和赵珠亦是高兴的拍手恭喜。 白锦目露感激的望着李氏道;“李婶子,今日之事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早知道……”  白锦根本未曾往那个方向想,更何况近日醋坊开张,她和暮云深每日都在忙着醋坊的事情,就连晚上二人躺在床上,也会商量着醋坊日后的经营模式,总之二人每日都忙着醋坊,根本不曾想过他们会 有孩子。 “傻孩子。”李氏握着白锦的手,望着白锦道:“你们夫妻二人刚成亲,有些事情当然不懂也不注意了。”说着,李氏又转眼望向暮云深道:“不懂没关系,但日后你们二人可得注意了,尤其是云深。” 暮云深俊朗的面容上笑意是压也压不住,听到李氏的话,暮云深重重点头道:“是,婶子!” 李氏点点头,又嘱咐道;“锦丫头,云深,你们可得将大夫的话听在心中,尤其怀孕前三个月,可莫要在累着自己了。” 白锦点头,让李氏放心。 暮云深走到白锦身边,将白锦揽在怀中,神色温柔,温柔又认真的说道:“是,我会以我的生命来保护锦儿和我们的孩子。” 李氏见白锦和暮云深如此恩爱,见暮云深待白锦好,心中自是感动的,如此也便放心了。 “锦丫头,这个好消息也要快些告诉你爹娘,好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李氏笑着道。 白锦点头:“等明日回家,就将此事告诉爹娘。” “好,好。”李氏又将自己所想到的都交代一番,最后想到啥,李氏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将白锦拉到身边,而后在白锦耳边低语几句。 之后,就见白锦面颊瞬间绯红。 李氏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种事情必须要跟白锦说清楚。 “锦丫头,可要记得婶子的话,知道不?” 白锦忍着羞意,点点头道:“婶子放心,我记下了。” “好,好,那我们便走了,你和云深早些休息,往后这醋坊你就交给我们,莫要在操心醋坊的生意了,知道不?”李氏不耐其烦的嘱咐着。 白锦点头,认真道;“婶子放心,我晓得的。” 待将李氏母女几人送走后,暮云深将醋坊关了门,而后他走到白锦身边,忽然弯身一把将白锦给横抱在怀中。 白锦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反应过来后,白锦面颊一红,嗔着暮云深道;“你这是做什么?” 大堂离他们歇息的地方不过十几步远,暮云深竟是要抱着她进屋。 “抱自己媳妇儿儿啊。”说完,暮云深又道:“不对。” “不对?”白锦挑眉望着暮云深。 暮云深唇角微弯,眸中笑意温柔如水,柔声道:“是啊,我是抱自己的媳妇儿和孩子。” 白锦听后,抿唇一笑。 暮云深抱着白锦朝着里屋走着,边道:“锦儿,从明日开始,你要好好歇息,想做什么,告诉我,我来做。” 说这话,二人已然进了屋。 暮云深将白锦放在床上,而后柔声问道:“渴不渴?” 白锦点头道:“渴了。” “我为你倒水。” 暮云深转身倒了水,待白锦喝过水后,就见暮云深坐在自己身边,深邃温柔的眸子深深望着自己。 被人这么看着,即使是自己最亲密之人,还是有些害羞的。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道;“你干啥这么看着我。” 暮云深接过白锦手中的杯子放下,而后缓缓伸手将白锦的双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眸光深深望着白锦,柔声道:“锦儿,我真是太高兴了。” 白锦抿唇一笑,低声道:“我也是。” 他们二人都未曾想过,会这么快有孩子。 对于孩子只是,他们二人心中都极为默契,那就是顺其自然,只要是他们的孩子,那都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礼物。 如今这礼物这么快到来,白锦和暮云深心中自是又高兴,有惊喜的。 “锦儿,谢谢你。” 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带给我的幸福和惊喜。 暮云深并未多说,然,他和白锦对视着,二人似乎已然明白彼此心底的话。 白锦倾身靠在暮云深怀中,眼眸微闭,低声道;“我也要谢谢你。” 谢谢你走入我的生命,谢谢你在不管多困难,多委屈,多惊险的时候,都陪在我身边。 屋内静谧温馨,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二人唇角都齐齐上扬,眸中满是幸福笑意。 暮云深将白锦抱在怀中,二人对视着,而后暮云深缓缓倾身,红唇相触,似有甜意,一直甜到二人的唇舌中,甜到二人的心底深处。 待第二日,暮云深果然不让白锦多做事,凡事都是暮云深亲力亲为,就连擦脸梳发这种事情,暮云深都包办了。 见暮云深俊朗容颜上那认真又温柔的神色,白锦知晓暮云深是紧张,是兴奋高兴的,然白锦只觉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罐里一般。 这不,醋坊一天的忙碌都不曾让白锦多动,直至醋坊关门,而他们二人也准备坐马车赶回大邱村。 在上马车时,暮云深便要抱着白锦上马车。 白锦面颊一红,望着暮云深娇嗔道:“云深,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怀孕,又不是不能动。” 暮云深却摇头,他神色温柔又认真的说道;“大夫也说了,要多歇息,所以我来抱你上去。” 白锦面颊绯红,她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嗔了暮云深一眼道;“这是外面。” “外面怎么了?”暮云深直接一把将白锦抱在怀中,垂眸望着怀中之人,笑着道:“我抱的是我娘子!” 见暮云深那自豪傲然的模样,白锦无奈的看了暮云深一眼,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 待二人上了马车后,暮云深这才赶着马车离开这里。 李氏母女几人目送他们离开,这才离开醋坊。 天色将黯,街上行人也少了许多。 “姑娘你就究竟买不买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不耐的斥声。 “……不买了。” 这女子身材消瘦,一直背着身体低着头,似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的真面目, 对她将手中东西放下后,这才转身离开。 “切!穷鬼一个!看半天也不买!浪费我的时间!” 身后摊贩老板不客气的指责,而那低头快步赶路的女子却是缓缓抬头,面上一副阴戾之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快步走到已然关门的白老三醋坊门前停下,她抬眼看着醋坊大门上方的牌匾,想着白日里醋坊火爆的生意,赵美娥一双眼中便染上浓重的嫉妒和恨意! 凭什么?! 凭什么白锦可以得到这些东西!而她赵美娥却什么都得不到?! 明明白锦同她一样都是村姑!都是大邱村的一个村姑而已! 赵美娥双眸近乎狰狞的瞪着那醋坊的牌匾,整个人因为愤恨都有些发抖。 如今的白锦不仅嫁得良人,还拥有了这么一大间的醋坊!生意还这么好!想来每日挣的银子也极多的吧?! 白锦过的这样舒服!凭什么?! 赵美娥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收回视线! 想到方才她看到暮云深抱着白锦上马车的情景,赵美娥只觉得刺眼的紧!  然在赵美娥嫉妒发狂时,却不曾想过,白锦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得来,不管是在大邱村,还是在京城,亦或是如今在县里开的醋坊,都是她努力得来的。 第七百七十章 出了事 当然,赵美娥不会看,亦不会如此想。 她只是觉得白锦实在太过幸运,都是老天对白锦开恩! 赵美娥在离开前,又抬头看了一眼白老三醋坊硕大的招牌,眼底闪过一丝阴毒之色。 她得不到的,白锦也休想得到! 内心深处那扭曲的恨意,让赵美娥变的更为疯狂。 今日不是赵美娥第一次来县里,实则,这段时间,赵美娥一直暗中跟随白锦她们来县里,但因为知道白锦和暮云深身边有护卫,是以赵美娥只能小心更小心,如此,这么长时间,她才找到这里。 而这段时间,赵美娥也终于摸清楚了白锦和暮云深的行程。 “白锦,我不会让你过的这么舒服的!我要让你也尝一尝被人践踏,被人侮辱的滋味!” …… 白锦和暮云深回家后,便将白锦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他们而来。 登时,沈氏和白高忠刚高兴的不能自已。 “真的吗?锦儿你真的有了身孕?!”沈氏紧紧握着白锦,惊喜道。 白锦笑着点头道:“是啊,娘,大夫说一个月了。” “好,好!”沈氏和白高忠都忍不住的点头,笑着道;“太好了!锦儿有身孕了,我们有外孙了!” 白高忠高兴一会儿,忽然笑着道;“他娘,你咋知道是外孙,那要是外孙女呢?” “不管是外孙还是外孙女,都是咱们的心肝宝贝。”沈氏笑着道。 白锦见他们如此开心,心底亦跟着高兴起来。 之后,沈氏自是拉着白锦交代一番注意的事情,虽说这些事情白锦已经是听到的第三遍,但白锦依旧是不厌其烦的认真听着,也认真的点头,道;“娘,我都记住了。” 沈氏点头,面色慈爱又认真的说道:“锦儿,你可得全部记在心中,你是新妇,又是初次怀孕,不晓得这其中利害。” 白锦笑着点头道:“娘,我都记着了,你放心,我会放在心中的。” 沈氏点头,说完,沈氏又想起其他,忙道;“对了,还有!醋坊那边的事情你就先别去了,让云深一个人去打理就成。” “你啊,你就好好的留在家中养胎,知道不?” “啊?”白锦呆了呆,低声道;“娘,我没事的,我主要多注意一些……”不让她去醋坊,白锦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沈氏却异常坚持道:“听娘的,哪怕你真的想去,那也得等三个月再去,而且你得少去,知道不?” “……娘。” “听话!” 见沈氏如此坚持,白锦只能同她讨价还价,只道身体好些的时,偶尔去醋坊看一看,待三个月后,她再去醋坊帮忙,当然,不能多动。 沈氏也是心疼闺女,最终也答应了。 白锦有了身孕,白家三房一家人都极为高兴,沈氏更是包了白锦一天三顿的饭食,因为暮云深要去县里忙醋坊的事情,沈氏便让白锦住回了娘家。 如此,倒是好方便照顾白锦。 只是白锦被这样当做一个瓷人一般的照顾,颇为不习惯。 好在她每日劝解沈氏,让沈氏不必如此紧张,慢慢的,沈氏倒是也不如之前那般紧张,但还是处处小心照顾白锦。 至于暮云深,则是每日忙完醋坊的生意,便会赶回大邱村。 而暮云深每次回来,都会为白锦带一些县里味道好的点心。 旁的妇人怀孕之时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反应,然白锦却一直未曾有什么大的反应,能吃能喝,又因多歇息,不过几日,白锦的的脸颊都圆了一些。 这不,今儿早,白锦坐在撞脸台前,望着铜镜内圆圆的面颊,深深叹了口气。 暮云深将弄湿的帕子拿到白锦面前,望着同境内娇俏的美人儿,柔笑了一声道;“锦儿,怎么了?” 白锦接过湿帕擦了擦脸,而后望着铜镜,无奈道:“被宠的。” 暮云深轻笑一身,接过白锦手中的帕子放在一旁,而后坐在白锦身旁,英俊刚毅的面容山满是柔情蜜意,他轻笑一声道:“我的娘子,我当然要宠着,再者,被宠着不好么?” “好啊。”白锦双手托腮,望着铜镜内圆圆的脸颊,却是愁眉苦脸道:“被宠的整个人都胖了,脸都圆了好多。” 暮云深一本正经的坐起身望着铜镜没的人儿,笑着道:“不会啊,我觉得很美。”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捏了捏圆圆的脸,嘟囔道:“都成包子了,哪里美了。” 暮云深笑起来,他倾身在白锦脸声亲了一口,而后身后将白锦揽在怀中,笑着道:“包子也是我暮云深的包子,当然是最美的包子了。” 白锦登时坐直身体,美眸瞪着暮云深,啐了口道:“什么最美的包子,哪个包子是美的?” 暮云深温柔一笑,倾身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低声道;“在我眼中,锦儿就是最美的啊。” “……” 白锦面颊唰的就红了,虽说他们二人已经成亲多时,但暮云深偶尔蹦出几句情话,还总是一本正经的说情话,总是惹得白锦面红心跳。 “贫嘴!”白锦嗔了暮云深一眼,唇角却是忍不住扬起来。 “脸圆一些更可爱了。”暮云深伸手抚着白锦的面颊,柔声道。 白锦无语的白了暮云深一眼,不过听着暮云深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锦儿,我来为你梳发。” 自从白锦和暮云深成亲后,偶尔暮云深便会为白锦梳发,而白锦亦会为暮云深梳发。 但自从得知白锦有身子后,暮云深便经常为白锦梳发,时间长了,暮云深梳发是越来越熟练,甚至有时,暮云深梳的发髻竟是比白锦梳的发髻还要漂亮精致许多。 待收拾好后,二人吃了早饭,暮云深便要赶往县里了。 二人道别后,白锦目送暮云深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时,正巧沈氏挎着篮子走到门外,看到白锦望着外面,叹了声,走过去道:“傻丫头,你相公都走远了还看呢。” 白锦面颊一红,低声道:“娘,我不是……” “娘知道。”沈氏笑着道:“你是想跟云深去醋坊,是不?” 白锦忙点头。 “娘也知道让你每日待在家中是无趣,可是你现在是双身子,大夫都说了,你需要静养,娘不是答应你,等三个月后,娘便让你和云深去县里的醋坊看看么?” 白锦知晓爹娘是关心心疼她,但她每日拘在家中,着实是无趣的紧。 更何况县里的醋坊生意正是如日中天,白锦心中忧心醋坊,自是更坐不住了。 “好了,娘知道你在家中无趣,走,同娘去镇上看看你爹,顺便买一些菜回来,今晚守义和守信他们都回来。”沈氏笑着道。 白锦高兴道;“私塾休沐的日子到了么。” 沈氏点头道:“是啊,前两日我和你爹去看了看守义和守信,见他们二人瘦了许多,想来是私塾学业繁重,才会消瘦这么多,今晚我给他们做些好吃的,让他们好好补一补。” 白锦也想三个弟弟,母女二人坐着马车到了镇上。 正是初秋时节,天气变的凉爽,街上的人也极多。 白锦和沈氏逛了会儿,买了不少菜和肉,正巧逛到一家成衣铺子,沈氏道:“锦儿,往后你的身子会越来越重,天气也越来越凉,咱们先多做几件衣裳吧。” 说着,沈氏拉着白锦进了成衣铺子。 谁知二人刚进了成衣铺子,就听忽然有人道:“白姑娘?” 白锦一愣,转身便见一名身材微臃,身着深红色褙子,同色系马面裙的妇人,神色惊喜的望着白锦。 妇人快步走到白锦面前,笑着道;“果真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绣庄的成娘子,同白锦有过绣品买卖的成掌柜。 “成掌柜。”白锦神色亦是惊喜。 说来,自他们一家开始卖醋,她便很少在卖绣品了,之后家中也发生许多事情,更是同这位成娘子失去了联系。  “白姑娘,多时不见,你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标致了。”成娘子看到白锦很是激动,哟起是在看到白锦已然梳起了妇人头发,成娘子便笑着道:“没想到,白姑娘如今已经成亲了,我都还未曾道一声恭喜呢 。” 白锦忙笑着摇头。 “锦儿,这位是?”沈氏不曾见过成娘子,自是不认识。 白锦忙道:“娘,这位便是绣庄的掌柜,成掌柜,我同您说过的。” 沈氏顿时就想起来,想当初,他们一家生活困难时,白锦便以卖绣品为生,而卖的绣品都是卖到了这位城娘子手中的。 沈氏忙行礼叫人,成娘子也回了礼。 “白姑娘,沈夫人,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咱们才见上面啊,白姑娘后来为何不来我的绣庄卖绣品了?” 白锦所绣的双面绣是他们这附近周边都没有的,销量大好,之后白锦不再来,成娘子便只能让她的绣庄的人赶工做,绣品虽也还不错,但总是没有白锦绣的有灵气。 白锦简单解释一番,成娘子听后,这才明白过来,她笑着道;“原来如此,那我更得恭喜夫人一家生意兴隆了。” 之后成娘子得知白锦和沈氏来买衣裳,因她时常来这边买衣裳,是以便多推荐了几件,听到沈氏让人做的要大一些,成娘子先是疑惑,而后目光看向白锦,瞬间便明白过来。 “白姑娘,莫非你已是双身子?” 白锦面带羞涩,微微点头。 “那真是恭喜啦!”成娘子笑着道。 二人见面寒暄一阵,成娘子便拉着白锦和沈氏,说是要去绣庄坐一坐说说话,成娘子如此热情,白锦和沈氏倒是不好说什么,便跟着去了。  谁知这一去,就出了事。 第七百七十一章 生意惨淡 成娘子热情的带着白锦和沈氏来到锦云绣庄。 然当她们来到锦云绣庄后,只见绣庄内生意清淡,客人更是寥寥无几,哪里有之前的门庭若市? 成娘子面上看着倒是没有多难过,她依旧笑着将白锦和沈氏迎进绣庄内,而后让绣庄的小厮沏茶,三人便在绣庄的隔间内坐下说话。 成娘子倒也是真心关心白锦,自去年那位神秘的贵客来到绣庄后,又见了白锦之后,成娘子一方面为白锦赚了不少银子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担心。 成娘子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是以一眼便看出那位贵公子客人不是凡人。 自那一次贵公子离开后,成娘子心中担忧白锦,还曾打听白锦一家住处想着去看望白锦,谁知那时候,白锦一家人已然离开这里去了京城。 是以成娘子心中一直忧心白锦,谁知今日恰巧正好碰见白锦。 得知白锦无事,成娘子这才放了心。  “白姑娘你不知道,我这心中一直放心不下你,后来终于让我打听到你们的醋坊,谁知去了醋坊,并不见你们,只见两个帮工,他们说你们出门了,得知你平安无事,我这心中才安心,但是没有看到你 ,心底始终是压着一块石头。” 说着,成娘子又笑望着白锦,道:“如今好了,见着你平安无事,还成了亲,过的如此幸福,我终于安心了。” 白锦感激道:“让成掌柜担心了,多谢成掌柜。” 成掌柜笑着道:“傻姑娘,我们也算是老熟人,虽说咱们许久不曾合作,可是在我这心中,你可是我成娘子的朋友。” 白锦也笑起来。 一旁沈氏关心问道:“成掌柜,我曾听锦儿说过,您的这家绣庄生意和好的,如今看着为何如此冷清?” 白锦亦是点头,神色关心的望着成娘子。 成娘子叹了声,望着白锦和沈氏道:“实不相瞒二位,绣庄生意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镇上多了一家京城来此开的团绣花绣纺,不过一两月我这绣庄生意便愈加惨淡。” 顿了顿,成娘子又道:“比瞒你们,我都打算将绣庄关闭,离开这了。” 白锦和沈氏神色一惊,白锦忙问道;“成掌柜,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您是逃难来到这里,家中亲人已经……您关了绣庄又能去哪里?” 成娘子笑着道;“难为你还记得,我打算关了绣庄,将这里卖掉去京城。” 白锦微惊,问道:“去京城?” “是啊。”成娘子点头道;“去京城看看京城的绣庄都是啥样的,看看京城的绣庄是如何经营,为何能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能将镇上好几家的绣纺全部给比下去。” 实则,成娘子也去过镇上那家新开的绣庄,只知绣庄的花色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而且绣庄还打着京城最实行的样式,价格也公道。 正是因为此,成娘子想去看一看京城的绣庄,看一看那里的绣品和花色,见识一番。 白锦想了想,问道;“那成掌柜回来后还会开绣庄吗?” 成掌柜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兴许我会在其他地方开绣庄,也有可能见识见识京城的不同,便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老。” 如此,听着成掌柜倒是极为想得开,并未因为绣庄生意惨而心灰意冷,她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家绣庄我也经营了多年,如此关掉,自是有诸多不舍的,但是做生意吗,总是有赚有赔的。”成娘子笑着道。 “有赚有赔。”白锦低声重复着成娘子这句话,心头忽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自县里的醋坊开张后,她便每日待在醋坊内,想着经营的法子,只怕醋坊的生意惨淡,是以如今她虽在家中休养,但每日还是忧心醋坊。 但成娘子说得对,做生意嘛,总是有赚有赔,只要尽了心,好好经营,生意总会好的,若如她这般将生意看的太重,若将来真的出个什么事情,醋坊生意惨淡,那她岂不是要呕死? 做生意有赚有赔,本就正常,若经营的当,运气好,生意好赚钱多,那自是最好的,但若出现其他问题,尽心后,总是有解决办法的。 如此一想,白锦对于醋坊的生意倒是没有之前那般看重了。 如此想着,白锦望着成娘子的目光便更多了几分感激,道:“成掌柜说得对,做生意本就是如此。” 成娘子笑着道:“白姑娘成了亲,我也没啥好的贺礼送你,这玉佩便送与你当做新婚贺礼吧。” 说着,成娘子起身来到一个桌前,从木抽屉内拿出一个盒子,而后从盒子内拿出一个色泽剔透的圆形玉佩。 “白姑娘,收下吧。”成娘子笑着道。 白锦望着那玉佩,一看便是贵重之物,她岂能收下? 白锦忙起身,道:“锦儿多谢成掌柜美意,您的嘱咐锦儿收下了,但是这东西太过贵重,锦儿实在不能收。” 成掌柜假意板着脸道:“怎么?看不起我?” 白锦无奈道:“成掌柜,您知道我并非那个意思……” “收下吧。”成掌柜握着白锦的手,将玉玉佩放在白锦手心,而后笑着道:“我成娘子孤身逃难来此,身边也无甚亲人,如今同你很是投缘,便将当做朋友,朋友成亲,我送个礼咋了?” 白锦望着掌心的玉佩,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感动。 她何德何能能得成娘子如此看重? 成娘子却显是极为喜欢白锦的,只听成娘子笑着道;“白姑娘,你就收下吧,待我离开这里,都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若有缘我们兴许还能见面,若是无缘……那我就给你留个东西,作为个念想。” “……成掌柜。”白锦叫完顿了顿,缓缓道:“谢谢大姐。” 成掌柜一同白锦叫她大姐,心中很是高兴。 她拉着白锦的手,笑着道:“好妹妹,咱们相遇也是有缘,更何况你给我的绣品还给我绣庄带来郭好生意,送你这个也是应该的。” 一时间,三人聊得很是高兴。 这时,绣庄内似乎来了生意,成娘子去招呼客人,白锦和沈氏便也跟着出去。 正巧,白锦想去看看成掌柜所说的那家京城开的绣庄,同成娘子说了声,沈氏便陪着白锦去了。 二人到了这家团绣花绣纺,果见绣庄内生意极为火爆。 白锦和沈氏对视一眼,而后进了绣庄。 听着绣庄内客人说话的声音,可见来这里买绣品的还有一些外地人。 团绣花绣庄打的是京城实行花样,意思就是这里既是小地方,这附近的百姓亦可以用到同京城贵人一般同样的花样。 更重要的是,绣庄内卖的绣品价格还算公正,是以吸引了不少客人。 但白锦看过绣庄的花样后,却是摇了摇头。 京城的绣庄她待过,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白锦都可以肯定,京城的那些花样是绝对不可能如这家绣庄的花样一般如此简单的。 当然,绣庄内的花样也是有好的,但也只是一两副而已,其他不过都是一些简单花样的,比起成掌柜绣庄的绣品,差了许多。 但这里客人就是多,想来就是打着京城的牌子,抓住了客人的心里。 试想,一个京城牌子的绣庄,所卖的绣品亦是打着京城最实行的花样,价格还算公正,当然能吸引不少客人。 尤其是一个富户家的夫人,能用到京城实行的花样,这就是出去也有面子啊。 也难怪成掌柜的绣庄生意不好了。 白锦放下手中一块绣帕,又提步走到别处。 谁知绣庄的客人很多,不一会儿,便将白锦和沈氏给冲散了。 待白锦放下手中绣品后,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她想到如何帮助成掌柜了! “娘!” 谁知待白锦一转身,却不见身后的沈氏,而是不少来绣庄抢买绣品的客人。 绣庄内的人太多,白锦只能护着身体,缓慢的移出绣庄,在门外等着沈氏。 绣庄内的人太多,白锦以为沈氏也是被挤的一时间无法出来,是以便探头朝着绣庄内张望着,边等着沈氏。 谁知等了一会儿,还是便沈氏,白锦心底便有些担忧。 这时一个身着破烂衣裳的小女孩蹬蹬蹬跑到白锦面前,仰头望着白锦道:“姐姐,你是在等人吗?” 白锦见这小姑娘瘦的破包骨头,衣裳破烂,显是街边的小乞丐。 她点点头,温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知道?” “因为姐姐等的那个人就在前面歇着呢。”小姑娘指着不远处的巷子道:“是一位大婶对不对?” 白锦蹙眉,凝眸望着小女孩。 小女孩道:“那我大婶方才被绣庄的人给挤出来还摔倒了,是我和哥哥扶着大婶去那边休息的,大婶说她的闺女肯定会着急,不在绣庄内就在绣庄门外等着呢,姐姐,那位大婶是不是你的娘亲?” 听小女孩的话,的确是沈氏。 听到沈氏摔倒,白锦心底很是担忧焦急,忙道:“快带我过去。” “嗯!” 小女孩转身便带着白锦走过去,待快要接近巷子时,白锦忽然想到什么,脚步突然就停下。 “小妹妹,那位大婶有没有告诉你,找的让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身体一僵,而白锦也看到小女孩的反应,她心头略过一丝不安,转身就要走。  谁知这时,两个面容凶煞的男子猛的从一侧跑出来,拦住白锦的去路。 第七百七十二章 别急 一人瞪着白锦,狞笑一声道;“小娘子倒是警觉!可惜你还是逃不掉!” 白锦忙往后退了两步,心头惊惧不已,深吸一口气,她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名男子却不回答白锦,只狞笑着道:“小娘子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不然若是伤了你,可莫要怪我们无情了。”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着实让白锦心惊胆战,尤其这里还是在大街上,没想到这二人便敢明目张胆的动手! 对了!还有暮大他们!  白锦知晓暮大他们会很快发现这里,是以白锦便想着拖延时间,但这二人似乎明白白锦所想,根本不给了白锦任何拖延时间的机会,二人上前就要抓白锦,白锦咬牙,转身就要跑,谁知刚转身,便有 人朝着她面前撒了一堆粉末。 鼻尖吸入少量粉末,瞬间身体便失去知觉,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沈氏是在药铺内醒来的,待她看清楚眼前一切,身体腾的一下子坐起身。 “锦儿!锦儿!” 一旁为沈氏诊脉的大夫,温声道:“夫人,你头部受了创伤,切莫大动。” 这大夫话落,沈氏才感觉自己脑后隐隐传来剧痛。 “夫人你可还记得你发生了啥事?咋会倒在大街上?脑后还受了伤?”大夫是个心好的,温声问道。 直到此时,沈氏似乎才反应过来。 她忙转过身,望着大夫焦急问道;“大夫,我闺女呢?可是我闺女送我来的?” 她记得她在昏迷前,是被人给带着走的,那人说她闺女被人给挤的出了绣庄,还晕倒了,这可吓坏了沈氏。 当下,沈氏便跟着那人去找白锦,谁知刚走了没多远,脑后忽然传来剧痛,紧接着,沈氏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那大夫摇头道;“我们没见着夫人的闺女,你被送来时,都是一些好心百姓。” 沈氏面色一白,焦急道;“锦儿出事了!” 说着,沈氏也顾不得头上的伤势,她快步离开药铺,就朝着绣纺跑去,可是绣纺人多,却并无白锦的影子。 沈氏想着白锦是不是回了醋坊,便朝着醋坊跑去,待她跑了没多远,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时,就有人快步出现在沈氏面前,抚着沈氏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沈氏听到声音,一转头见正是暮大,忙伸手抓着暮大的手焦急道;“锦儿出事了!锦儿出事!” 暮大面色一变,他忙道;“夫人,您和少夫人是在哪里走散的,属下这就去追查少夫人的消息。” 沈氏忙道:“是团绣花绣庄,我和锦儿是在那里走散的!你快去帮我找锦儿!快去!” 锦儿还怀有身孕,她可不敢有事啊! 暮大也知晓事情严重性,他和暮二本是暗中保护白锦和沈氏安全,这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少夫人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地下出事,他们又如何像暮云深交代? “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少夫人!” 暮大忙通知暮二去寻人,沈氏则跑回醋坊,心道兴许锦儿已经回了醋坊。 然当沈氏回到醋坊后,并不见白锦。 待白高忠见到沈氏头部受了伤,又听白锦出了事,这可吓坏了。 白高忠忙扶着沈氏坐下歇息,边道:“孩子他娘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找锦儿。 沈氏头部包裹着的地方渗出血液,显是伤口裂开了,白高忠看到更为担忧,他忙道;“他娘,你就在这里歇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快去找锦儿!锦儿还有身孕,她,她可不敢有啥事啊!”沈氏本还要去找人,不过被白高忠给拉回去了。 “我去找锦儿,你先别急。”白高忠安抚好了沈氏,这才要出去。 沈氏想到啥,忙喊道:“他爹,还有锦云绣庄,你看看锦儿有没有去绣庄!” 白高忠忙点头,疾步离开醋坊去找人。 就这样将近一个时辰后,白高忠这才回了醋坊,回来时,白高忠身边还跟着成娘子和一名大夫。 一见到白高忠,沈氏就焦急问道:“他爹,锦儿呢?可找到锦儿了?” 白高忠沉着脸摇头,沈氏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他娘!”白高忠疾步赶过去扶着沈氏。 沈氏面色煞白难看,双手紧紧抓着白高忠焦急问道;“锦儿,锦儿咋还没有找到,这可咋办,咋办……” 白高忠忙道:“他娘你先别急,先让大夫给你包扎伤口,暮大他们还在找锦儿,我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锦儿的。” 言罢,就见那大夫忙上前,打开药箱就为沈氏包扎。 一旁成娘子亦是一脸的担忧的走上前,安抚道:“白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白高忠前往绣庄找人后,成娘子得知白锦和沈氏走散,当下也担忧不已,便跟着白高忠一同去找人,之后来了醋坊。 成娘子很是愧疚,只听她低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邀请你们去我的绣庄,白姑娘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白高忠和沈氏面上满是担忧和着急,只望暮大他们能找见白锦。 而此时,县里的暮云深也很快收到暮大传来的消息。 他们四人,两人保护白锦和沈氏,两人保护暮云深,是以他们之间自有他们互相通消息的渠道。 这不,暮三将暮大传来的消息递给暮云深看后,就见暮云深面色骤变,也顾不得醋坊的生意,寒声道;“锦儿出事了!” 言罢,暮云深出了醋坊,解开马车同马的绳索,直接上马快速离开。 而李氏等人还不知道出了啥事,但是见着暮云深那沉冷和焦急之色,显然是家里出了大事。  “阿弥陀佛……”李氏双手合十,仰头祷告着,喃喃道;“老天保佑锦丫头和三房一家都平平安安的,他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团聚,如今锦丫头和云深也成了亲,还有了孩子,只求老天保佑他们夫妻二人平 平安安,保佑锦丫头平平安安。” 听着李氏在这边低声喃喃祷告,赵雨和赵珠亦学着李氏的模样,双手合十,默默念道“求老天爷保佑白锦姐姐和暮大哥。” “他们都是好人,求老天爷保佑他们平平安啊。” 暮云深骑马很快便回到镇上,待来到醋坊,就见白高忠正在安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沈氏。 他忙走过去,沉声问道:“爹,娘,可有锦儿的消息?” 白高忠和沈氏一见到暮云深回来,尤其是沈氏,她忙起身走到暮云深身边,哽咽道“云深,我没有照顾好锦儿,呜呜,我将锦儿给弄丢了……” 暮云深容颜冷峻冰寒,但望着沈氏和白高忠的目光却还是敬重的。 他双手抚着沈氏坐下,忙细细询问起来。 暮大传来的消息,只道白锦出了事情,他们二人正在竭力追查消息。 而具体的,暮云深还是得从沈氏这边知道究竟。 沈氏抹了抹眼泪,忙将她和白锦走散之前的事情缓缓说与暮云深听。 待说道锦云绣庄后,成娘子忙站出来道:“我就是绣庄的掌柜,白姑娘的确去过绣庄,之后白姑娘同婶子说是要去团绣花绣庄看一看,我因正好绣庄来了客人,这才没有陪同。” 说道这里,成娘子面容上满是愧疚爱和或会之色,低声喃喃道;“我真是该死,我该陪白姑娘她们一起去的,白姑娘去绣庄定是想着帮我的,而我却因为那么一个客人就……” 成娘子一直在自责,沈氏听后,低叹了声道;“成掌柜咋鞥怪你呢?都是我没有照顾还锦儿……” “之后呢?”暮云深听得大致明白,这关键之处就在团绣花绣庄。 沈氏忙说起来,她只道当时绣庄人极多,二人刚进去,就被人群给冲散了,不过因为在一个绣庄,沈氏倒是没有多想,她只怕白锦给撞倒,本要找白锦却被人给冲出去了。 之后沈氏便想着在绣庄门口等着,不一慧儿便有个小女孩过来告诉沈氏,说是有个姐姐晕倒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沈氏急急问了几句,以为那晕倒的女子就是白锦,便忙赶过去,谁知走到一半,脑后忽然被人重重一击,之后沈氏便昏迷了,再醒来,她已然在药铺了。 “我是被人给骗了,锦儿也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要害我们锦儿,云深你快去找锦儿,快去找锦儿,锦儿如今怀有身孕,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呜呜……” 白高忠忙出声安抚沈氏,边对暮云深道:“云深,我去团绣花修绣庄问过,他们那边生意好,说是客人每天都极多,对锦儿根本没有印象……” 暮云深神色冷峻寒幽,他沉声道:“爹,娘,你们别急,我现在就去那绣庄,相信我,锦儿一定会没事的,我不会让锦儿有事!” 言罢,暮云深起身大步离开,暮三,暮四二人忙跟上去。 成娘子想了想,也忙追出去道:“我也去帮忙。” 沈氏本也要去的,可她脑后的伤势比较严重,是以只能留在这路休息。 同一时间,一辆破旧的马车内。 白锦是被撞疼醒的。 尤其马车轮子不好,不知掉进那个坑洼里, 嘭的一声,白锦的头就撞在马车壁上,碰的白锦呲牙,一下子就醒了。  待她清醒后,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着,外面还传来几个粗声粗气的说话声。 第七百七十三章 你别做梦了 “这小娘子模样看着的确不错啊,大哥,能不能将小娘子给了我?”一个猥琐又讨好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粗狂的笑声,声音中却带着鄙夷,斥道;“你?你就别做梦了,等咱们拿到银子,就得将人给……” 后面的声音白锦听不清,但从方才几句话可以听出,他们绑她应是为财。 既是为财,那她暂时便是安全的。 马车颠簸的厉害,白锦手脚被绑,无法看到马车外的情景,但从马车如此颠簸来看,他们走的应该是崎岖的山路。 风声呼呼,鸟鸣声声,可见他们身处的应该是一座深山。 白锦被困在马车的角落里,因为马车实在太过破旧,四处漏风,不一会儿,白锦周身便有些麻了。 她吸了口气,用力扭转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坐起身,好将马车的车窗帘子掀开,看看外面情景。 谁知白锦好不容易才移动着身体坐起身,马车一侧轮子猛的一阵颠簸,白锦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猛的撞在马车的车壁上。 瞬间,额头被撞的红肿,眼冒金星,白锦咬着牙忍痛没有让自己叫出声。 缓了会儿,额头的剧痛这才缓和一些。 马车依旧颠颠簸簸的赶路,白锦吸了口气,缓和一会儿,她再次靠着马车车壁缓缓移动着,让自己坐起身。 外面赶路的人走的很快,是以马车才会如此颠簸,白锦靠着车窗坐起身,因为马车的剧烈点半后,车窗帘子果然晃荡起来,如此白锦也正好看到马车外的情景。 树林茂密,看不清前路,他们行的果真是山路。 来不及多想,白锦坐直身体,想了想,忽然开始用力甩头。 嘭! 一支玉簪子从发髻上脱落,仔细一看,那正是暮云深送与白锦的定情信物,白锦本是想将发髻上的花翠甩下来,既是簪子,她也顾不得其他。 白锦垂眸深深看了一眼簪子,只望这东西有灵性,能让暮云深快些寻到自己。 紧接着,就见白锦弯身,用嘴将簪子咬在嘴中,而后她身体紧靠着车壁,嘴巴靠近车窗,在马车剧烈的颠簸之下,正巧马车一歪,白锦嘴巴用力一甩,簪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甩在外面。 做完这一切,白锦已是满头大汗。 她休息了一会儿,只觉马车赶路不在似方才那般颠簸,显然是赶到了平路上。 “二狗子,你去看看她醒了没!” 外面忽然传来一道粗犷阴冷的声音,白锦心底一惊,瞬间闭眼,身体一歪,便倒在马车上。 唰的一声,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张瘦的像猴子一般的脸,他一双老鼠眼看到依旧昏迷的白锦,眼底闪过一丝淫邪之色,转身回道:“大哥还晕着!” “好!兄弟们继续赶路!咱们赶在晌午回去,好好大吃一顿!” “大哥英明!” 外面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而马车内的白锦也在那人将马车帘子放下后,缓缓睁开眼睛。 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一路上,马车都极为平缓,直至马车停下后,又有人猛然将马车帘子掀开。 待看到马车内已然睁开眼睛的白锦,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他狞笑一声道:“呦,小娘子你醒啦?” 白锦面色惊恐的瞪着这人,颤声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 “我们啊……” 不待这人说完,忽然就被人给撞开,紧接着就见一名身材高大,面带刀疤,面容粗狂下巴长满大胡须的男子沉眼盯着白锦。 白锦似被吓到了,她身体一震,面露惊恐,颤声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看到白锦面上那惊恐无助的神色,这人才满意一笑。 他冷笑一声道:“小娘子不用管我们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你若想活,就让你家人乖乖将赎金交上来,如此我们才能放了你。” 放了她?白锦心底冷笑。 若不是她方才醒来正巧听到他们的话,还这以为他们拿了财就回放人。 但从方才他们的谈话中可以听出,他们要财不假,但是得到财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具体的她没有听清楚,但是白锦可以肯定,在他们之后还有人。 心底想法只是一瞬,白锦面上依旧是惊恐之色,听到这人说话,白锦连忙点头道;“好,好,你们别杀我,我一定会让我家中送来银子赎我……” 这人见白锦被吓成这样,更为满意了。 “小娘子下车吧。”这人不冷不热的说道。 白锦连连点头,而后她垂眸看着自己被绑住的双脚,颤声道:“大,大哥你能不能呢将我脚上的绳子打开,我,我自己可以下车……” 一旁那身体瘦削,长着一双老鼠眼,神色猥琐的男人连忙上前讨好的说道:“大哥,哪能给她解开,我来将她弄下马车。” 说着这人就要上去抱白锦。 白锦面色煞白,连连摇头颤声道:“不要!你们若是羞辱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到银子!” “等等!” 那大哥模样的男子登时伸手拦下这老鼠眼男子。 “大哥!你别听她一个小娘们的话!要是给她解开,她跑了咋办?!”这老鼠眼男子目光狠戾的盯着白锦,看着男子时却满是讨好之色。 男子冷笑一声道:“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觉得她一个妇人能跑的出去吗?” 老鼠眼男子顿时就不敢说话了,但是他那双老鼠眼眼底却略过一丝阴郁之色。 “将她腿上的绳子解开!”男子吩咐道。 老鼠眼男子无奈,只能抽出随身佩戴的匕首解开绑着白锦双脚双腿的绳子。 白锦动了动双腿双脚,这才一脸战战兢兢的下了马车。 入目,就见面前有一座破庙,这荒山野林,这里竟然有一座荒废依旧的破庙。 破庙外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这些人各个都身形消瘦,面容阴戾,白锦看了他们一眼,就急忙低下头去不敢在看。 身后有人在推白锦,白锦忙抬脚跟着走进破庙,但在走路时,白锦垂下的眼眸在看到这些人的裤腿上,眼底闪过一丝异色。 被带进破庙后,瞬间,鼻尖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酸臭味。 而白锦则被赶到破庙内的一个光线昏暗的小家内。 那面带刀疤男子,居高临下的盯着白锦,冷声道:“小娘子,要赎金的信我们已经写好,你就拿一个你身上的信物吧。” 白锦面色煞白,身体因恐惧而颤抖不已。 闻言,她连连点头,道:“好,好,只要你们放过我……”  男子见白锦似被吓傻了,神色自是很满意的,他想了想,视线就落在白锦的发髻上,看到那朵花翠,男子大步走过去,将花翠摘下,阴戾的眼睛垂眸盯着白锦道:“小娘子,能不能活命,就看你家人愿 不愿意给你交赎金了。” “我爹娘一定会救我的,我求你不要伤害我,不然,不然我若是死了,我爹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眼见着白锦惊惧恐怖的模样,男子哈哈大笑两声道:“小娘子放心,我们只求财!” 嘭! 屋门关闭,屋内白锦面上的惊惧害怕之色瞬时消失,她连忙倾身,听着外面动静。 “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听到了没?!” 这声音冰冷粗狂,显是那老大的声音。 “大哥……这么美的小娘子放着,你让兄弟们别靠近……”这声音猥琐至极,显是方才那老鼠眼男子。 “我的话听到没?!”男子声音更冷了。 “是!” 瞬间,破庙内响起一众声。 那老鼠眼男子自然也不敢说啥了,只是看他眼中不甘和阴戾,显然很是不服气。 “我们现在求的是财!不是其他知道了么?!” “还有,别忘了你们的身份!” “是,大哥!” 之后他们说什么,白锦便听不到了。 她身体往后移,靠在墙上,面色沉沉。 身份?白锦想到她被人带着进破庙时,看到一幕,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什么。 彼时,镇上的醋坊内。 暮三飞快赶来醋坊,看到暮云深,拱手忙道:“公子,暮大传来消息,说是他那边有了一些消息,不过还不能确定,还请公子在等一等。” 醋坊内气氛压抑非常,尤其是沈氏,她头部受了伤,却不肯休息,一想到白锦不见了,有可能被人抓走了,沈氏便忍不住的流眼泪。 白高忠心中亦是担忧不已,可看到沈氏如此,白高忠也很是心疼。 “他娘,你别哭了,你这样要是锦儿知道了,得多心疼啊……” “我没有照顾好锦儿,我害了锦儿啊……”沈氏抹着眼泪,尤其是现在都快一天啦,还是一直没有白锦的消息,沈氏这心中怎能别担心?不自责?不痛苦? 白高忠性心中亦是不好受,白高忠和成娘子安慰着沈氏,一旁暮云深却是面容沉黑的在原地来回走动,不言不语。 自白锦出事这一天,暮云深便同众人一直在外寻白锦,但是一直未果。  这不,暮云深也是刚回来,只想着醋坊或许会有消息,但是并没有。 第七百七十四章 立马撞墙自尽 暮云深那张本就冷峻的容颜,此时变的如冰雕一般寒气逼人,周身更是散发着森然之气,很是可怕。 得到暮三的消息,暮云深冰寒一般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他专设,走到沈氏面前,声音沉沉,面色却温和许多。 他道:“娘,锦儿很快就有消息,您别担心。” “云深,锦儿不会有事的是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沈氏哭的眼睛都肿了,哽哽咽道:“锦儿她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氏仿若魔症一般,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暮云深眸光微垂,掩下眼底沉冷之色,温声道;“是,锦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他有事。” 就在这时暮四大步赶来醋坊,而他手中则抓着一个身材瘦小,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女孩。 “进去!”暮四面无表情的将小女孩给推进醋坊,直吓的小女孩战战兢兢,面露惊恐。 “是她!” 沈氏一抬眼,正好看到这小女孩,突然站起身,抬手指着小女孩道;“就是她告诉说锦儿晕倒了,我才过去,之后我就被人打晕了……” 一瞬间,醋坊内众人盯着这小女孩的目光都满是怒色。 小女孩显是被受到了巨大惊吓,她双腿一软,就跪下了,紧接着就见她满脸泪水,颤声道;“我,我是被逼的,呜呜……” 紧接着,小女孩将她如何被逼着欺骗沈氏和白锦的事情断断续续的招认。 暮云深俊颜沉冷,听得仔细。 待听到是两个男子时,暮云深打断小女该,沉声问道:“那二人长得何种模样,你要细细告诉我,知道么?” 暮云深面容沉冷,周身气势更是极为迫人,直吓的小女孩战战兢兢,颤声道:“我,我说……” “那二人一个人身材极为高大,长着满脸络腮胡,脸上有个刀疤,还,还有一个,他很瘦,眼睛很小,看人时,很,很恐怖。” 暮云深将这些都记在心中,就在这时醋坊外忽然来了人,暮四大步出去,少时,只见暮四手中拿着一封信和一朵花翠递到暮云深手中。 暮云深看到花翠,眸色一沉,他伸手将东西接过,而后将信拆开,待看到信内容后,暮云深沉冷的面容看着更为冰寒。 “云深,是谁送来的信?”白高忠见暮云深面色沉沉,不禁问道。 暮云深深吸一口气,拿着花翠和信转身看向白高忠和沈氏道:“锦儿被劫匪绑了。” 白高忠和沈氏面色瞬间惨白,紧接着就听暮云深继续道:“爹娘先别急,这信是劫匪送来的,他们要赎金来交换锦儿。” “好,好,要多少咱们现在就去给他们送去!”白高忠急忙说道。 暮云深剑眉微蹙,眸光沉冷如冰,道;“十万两。” 白高忠和沈氏一听,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十,十万两……”沈氏喃喃着,面色煞白又痛苦,哑声道;“好,好,咱们这就去弄十万两!” 十万两,不是几万两,不是几千两,十万两就是他们现在将两个醋坊都卖了,都凑不够那十万两啊! 沈氏却不管这些,她面色恍惚,喃喃道;“他爹,咱们现在就去凑银子!一定要凑够十万两!” “卖醋坊不够,咱们卖房子,咱们去借钱……” 沈氏和白高忠已然开始计划着卖东西,一旁成娘子亦道:“大婶你们别急,这银子若是不够,我也帮帮忙,正巧我那绣庄也要卖了,也能凑个千两。” 沈氏和白高忠一听,心底又是感动又是激动,二人就要给成娘子下跪。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成娘子此番几句话,着实让沈氏和白高忠感动不已。 成娘子忙扶着他们二人起身,边道:“这都没啥,只要能将白姑娘救回来,只是……在如何凑,这十万两又如何能凑的够?” “凑不够也要凑。”沈氏咬牙道;“就算是砸锅卖铁,咱们也得就救锦儿啊……” 一旁,暮云深一直沉着脸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事。 “云深,你现在就去找人打听,看看有没有要买咱家的醋坊……”沈氏看向暮云深姬妾道。 暮云深回过神,目光温和安抚的看着沈氏和白高忠道:“爹娘,你们先别急,让我好好想想……” “还想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凑够银子救出锦儿啊!”沈氏焦急道。 暮云深吸了口气,抬眼望着沈氏和白高忠,声音沉沉道;“爹,娘,现在只怕我们交出十万两,也救不回锦儿。” 沈氏和白高忠面色更白,他们愣愣的看着暮云深,白高忠哑声道:“云深,你,你这话啥意思?” 暮云深闭了闭眼,缓缓说道:“抓走锦儿的这二人乃是有备而来,显是对咱们家情况极为清楚。” “那咱们就凑银子啊……” 暮云深却是摇头道;“即使凑银子,也不能如此糊涂。”顿了顿,暮云深抬眼望着沈氏和白高忠安抚道;“爹娘,你们先别急。” “既然他们求财,只要没有拿到银子,就必然不会伤害锦儿。”暮云深强自压下心底暴怒和担忧,沉声缓缓道;“我去查探一番,你们在此等候。” 言罢,暮云深疾步离开醋坊。 白锦被抓,暮云深比任何人都要担忧,都要害怕,他甚至都恨不得立马召见那抓了白锦的人碎尸万段! 但现在这种情况愈是如此,愈是不能慌乱! 既要救人,还不能激怒对方,更要安全的将白锦救出来。 是以暮云深需要好好计划一番,如此,才能顺利将人救出来。 而听完暮云深的话,沈氏和白高忠似乎也清醒了一些。 一旁成娘子也跟着安抚道:“暮小哥说的不错,咱们现在可不能慌乱,即使救人,咱们也得安安全全的将人给救出来。” 沈氏和白高忠点着头,但面上依旧满是担忧和恍惚之色,尤其是沈氏,得知白锦被劫匪抓走,整个人更是害怕惊惧不易,只怕白锦有个万一。 彼时,深山破庙内。 天色已然暗沉下来,外面声音嘈杂纷乱,有说有笑,火光大亮。 白锦从门缝内只能看到一点火光,听到外面的人高声说笑,显是极为高兴。 他们喝着酒,吃着肉,香味从外弥漫到小屋内。 白锦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咬牙忍耐着。 只望云深可以发现她掉落在地上的那根簪子,能顺利找到这里,不然过了这几天,即使爹娘凑够了银子,她就算是能离开这破庙,兴许也不能平安离不开这里! 踏踏踏! 忽然有脚步声靠近,白锦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黑暗中,她双眸如黑色琉璃目露警惕的紧紧盯着屋门。 吱呀! 屋门果然打开,紧接着就见一人佝偻着身体走进屋内,手中似端着一碗东西。 “小娘子?” 这人声音带着猥琐之意,不用想,正是白日里那有着老鼠眼的男子。 “小娘子,你在哪?你饿不饿?” 有香味扑来,显然这人手中端着的是一碗饭菜。 听不到回音,这人狞笑一声,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噗了一声,火折子顿时起了火,将黑暗的屋内照亮。 男子一转眼,就见白锦靠在墙边,正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走到白锦面前蹲下,而后将手中碗凑近了白歌月,老鼠眼都眯起来,笑着道“小娘子饿了吧?想不想吃?” 碗里面有米饭,有肉有菜,多余一个饿了一天只喝了几碗水的人来说,看到饭菜自是饥饿不已。 男子见白锦看向食物,忽然就将碗给收回来。 只见男子用一双眯缝的猥琐眼睛盯着白锦,尤其还在白锦周身转了一圈,那目光要多猥琐有所猥琐,很让人不舒服。 “小娘子你要是想吃,你就让我摸一摸。”男子嘿嘿笑着道。 小娘子主动让他摸和他主动,总是不一样的,男子心底想着,面上神色愈加兴奋猥琐了。 白锦贴近墙壁,目光冷冷的盯着男子道;“不吃!” 男子一愣,没想到白锦竟然如此强硬。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小娘子我知道你饿了,你要是想吃,我就给你,只要你让我……嘿嘿。” 这人的眼神实在太过淫邪猥琐,白锦忍着厌恶和呕吐之感,尽量不去看他,只冷声道;“不吃!” 男子见白锦不像是假意推脱,这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收了。 他目光阴戾的盯着白锦:“贱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男人就要伸手去抓白锦。 白锦目光冷冷盯着男子,忽然出声道:“你若敢动我已一丝一毫,我立马撞墙自尽!” 说完,白锦又冷笑一声道:“我若死了,你们要的银子就拿不到了,到时候你的大哥能放过你么?” 男子一愣,继而他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狠,他呸了一声道:“臭娘们你敢威胁我?!我们已经送了信,不管你死不死,我们都能拿到银子!” “是么?”白锦却并不惧怕这人,她知道面对这种人,越是柔弱越是能激起他的贪婪。 “那为何你的大哥不让你们接近这里呢?”白锦淡淡道。 男子咬牙狠狠盯着白锦。 白锦忽然道;“你们根本不是劫匪吧。” 男子一愣。 “呵,你们可知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就不怕被砍头?”白锦忽然道。 见男子反应,白锦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劫匪,今日她被带进破庙时候,垂下眼便看到那些人裤腿和鞋子上的泥泞,一看便是下地种田弄到的。 第七百七十五章 自寻死路 男人回过神,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戾。 只见他目光猥琐的盯着白锦,阴测测道:“不管我们是不是劫匪,你如今落到我们手中,以为还能逃得出去?” 说着,男子那双老鼠眼中迸发出色眯眯的目光,更是忍不住抬手要去摸白锦的脸,却是白锦偏头躲过去。 在看到白锦眼中的厌恶和警惕之色后,咬牙道:“你们的大哥说过,只要将银子给了你们,就会将我放了!” 谁知男子听后却是大笑出声,他目露嘲讽的望着白锦,兴许是因为他喝的有些多,只见他大着嘴巴道:“放了你?你被我们抓到,就别想着放了你!” 白锦掩下心底恶心之感,抬眸紧紧盯着这男子,咬牙问道:“你什么意思?” 虽然白锦早就料到,他们不会轻易将自己放了,但是却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白锦心底有个感觉,感觉这些人抓自己要银子之事,只是其次,他们还有其他目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目的,白锦却一时参详不透。 男子醉眼朦胧的盯着白锦,尤其看到白锦姣好的面容,白皙柔嫩的皮肤,他更是心痒难耐。 若不是因为大哥不让他碰,他早就…… 男子色眯眯的盯着白锦咽了口口水,说道:“小娘子想知道?你若想知道你就亲我一口,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就在这时,白锦朝着男子身后看了一眼,而后转眸看向这人,冷笑一声道:“你的大哥可是交代过,不让你动我。” 男子呸了声,一脸猥琐的盯着白歌月道;“他说的不算,小娘子只要你主动亲我,那事情不就解决了么?” 白锦盯着男子冷笑一声道:“哦?那你要是反悔咋办?” “不会的,我不会反悔的!”男子听到白锦的话,以为白锦终于被自己说动了,终于想通了,他一副急色的模样,就朝着白锦凑过去,说道;“小娘子你快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二狗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粗犷阴冷的声音。 不过一个瞬间,就将这二狗子吓的一个哆嗦,猛的站起身。 “大,大哥……” 被称为大哥的人抬脚走到二狗子面前,而后抬手狠狠给了二狗子一个巴掌! 啪! 二狗子被打的身体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一嘴的血。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你是不将我的话记在心里么?”男子沉沉斥道。 “大,大哥我不敢。”二狗子被打的哆哆嗦嗦,他急忙站起身,双手捂着被打肿的脸颊,佝偻着身体朝着男子点头哈腰的说道;“大哥,我,我只是来给她送一些饭菜……” “我说过,不必给她送饭菜。” “是,是,大哥说得对,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滚!”男子不愿在看二狗子,眼底闪过一丝鄙夷,冷声斥道。 “是,是……”二狗子忙点头哈腰,佝偻着身体就疾步出了屋子。 男子背着手,转身看向地上的白锦。 “你很聪明。”男子盯着白锦,忽然道:“我都险些被你骗了。” 白锦垂首蹲坐在地上,听到男子的话,白锦心头一跳,扯了扯嘴唇,低声道:“我不懂阁下的意思。” 男子冷笑一声,却是道:“我劝你还是莫要乱打主意。”  “你若是乖乖的,等我们拿到银子,自会将你放离这里,但是,你若是想耍心眼,那么……”男子声音骤冷,森冷道:“外面那些兄弟家中可是都无甚婆娘,正好,将你带给他们,倒是能解他们一时需求 ! 白锦心底不害怕,不惊惧,那不可能的。 听到男子威胁的话,白锦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抬头看向男子,忽然道;“阁下再怕什么?” 男子皱眉微楞。 “阁下是怕我知道你们不是劫匪,而只是普通的村民么?” 白锦话落,就见男子面色骤变,尤其是盯着白锦的目光更添了几分杀意。 “大哥。”白锦神色一转,缓缓说道;“我虽不知道你们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抓我,但你们抓了我,可曾想过后果?” “你们既不是劫匪,那就是同我们一样是普通的村民,既是村民,为何要做这种事情?你们不怕报应,也不怕衙门会查到你们?”白锦声音轻缓,温声道。 男子听后,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阴冷。 他冷哼一声道;“我们杀了你,就不会有人知道!” 白锦却是摇头,她抬眼直直盯着这人的眼睛,道;“不会的,你们不会心安,因为你们根本不是劫匪。” 男子眯了眯眼,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们绑我的目的,但是你们若伤我一根头发,便定然不会有好下场,是生是死,一切全都掌握你们自己手中。” 男子听到白锦的话,却是嘲讽一笑道;“哦?怎么说来,我们的生死倒是要靠你来帮忙了?” 显然,男子是不相信白锦的话。 然白锦却是点头,神色认真道:“不错。” 男子面色一沉。 “这位大哥,那个指使你来抓我的人,恐怕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吧。”白锦幽幽道。 男子顿时愣住。 真实身份?她不就是个大邱村的村民们?然他们家虽是村民,但是却开了两家醋坊,且生意极好,也正是因为此,他们才会开出十万两赎金的条件。 反正只要他们得到银子就好,至于白锦的生死,自不是他们决定亦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的。 白锦淡漠一笑道:“看来,你们果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你……你倒是说说看你的真实身份是啥?”男子粗声道。 白锦幽幽道:“大哥可曾听过太师府?” “太师府?呵,那可是京城的大官,大周国百姓谁不曾听过?”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大人,大周国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白锦笑了笑,望着男子,幽幽道:“太师大人乃是我的姨父,太师夫人是我的姨母,你说你们绑了我,是不是自寻死路?” 男子听到白锦的话,浑身一僵,他猛的抬眼,目露震惊的的盯着白锦问道;“你说什么?你,你同太师大人……” 白锦目光幽幽望着男子道:“不错。” 男子震惊不已,待他反应过来,一双阴测测的眼睛盯着白锦,斥道;“呵,我险些被你骗了!你一个村姑!如何能认识太师大人那般尊贵的人!” 白锦不怒反笑,她目光幽幽盯着男子道;“你不相信还是不敢相信?” “那人指使你来抓我时,自是不敢将我的身份告诉你,不然,你可还敢动手?”白锦说这话,一双眼睛则紧紧盯着男人。 在见到男子面上的震惊和怀疑之后,白锦心底微沉。 她方才一番言语,自是真的,但也的确实在试探男子,待看到男子脸上反应后,白锦便可以确定,她猜测的果然没错。 这些人抓自己是为银子,但他们拿到银子后,也必不会放了自己! 在白锦被这人算计着掳来时,一路上白锦便想了许多,仔细想来,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是早有预谋的。 这就说明,这些人背后一定有人为他们出谋划策! 而那真正要抓自己的人,必然是那背后之人。 白锦双目紧紧盯着男子道:“我并不是在吓唬你,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 “你若动我,我家人,我夫君,还有太师府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不管你们是不是劫匪,你认为你能受得住这个后果么?”白锦声音幽冷道。 男子面容紧绷,瞪着白锦的目光阴沉沉的,眼底却浮上了一些惊疑不定。 “……你说你同太师府有关系,又如何证明?”男子沉声问道。 白锦却是冷笑一声,后背靠在墙上,淡淡道:“我无法证明,你也可以怀疑我说的话,只要,你们能承受的住这个后果。” 白锦没有着急解释,这让男子心底更为不定怀疑了。 他目光沉沉复杂的盯着白锦,本以为只绑了一个家中有些家产的村姑,待拿到银子后,她的生死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可是咋就牵扯到了太师府?! 盯了白锦一会儿,男子忽然转身大步出去。 白锦靠着墙壁,深深吸了口气,少时,忽见屋门再次打开,这一次,有人端着一碗饭菜递到白锦面前。 白锦望着饭菜,呼了口气,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她被抓到这里后,男子便只让人给她送水喝,很明显,他是怕自己吃饭后有力气反抗,若事情顺利,他们得到银子,而自己到时候想跑也是无力逃的。 而方才自己一番言语也算是真的将他唬住了,只要让她吃饭,有了力气才能想办法逃离这里。 “云深,云深……” 白锦端起碗,大口吃着饭菜,眼泪却是毫无征兆的流下来。 白锦没有哭出声,她只是在默默流泪,却依旧在大口吃饭。 只有吃饱了饭,她才有力气逃离这里! ……  “公子。”暮大站在暮云深身前,拱手道:“罗商县县太爷看到您的信物,当下直言愿意尽一切配合公子营救少夫人。” 第七百七十六章 看你的造化 暮云深背身站在院中,他抬眼望着黑沉的夜空,面容冷峻紧绷。 听到暮大的话,暮云深点点头道:“你们下去准备吧。” “是!” 暮大拱手应是,然他却没有离开,犹豫一瞬,暮大忽然跪地,沉声道:“公子,是属下失职未曾保护好少夫人,致使少夫人身陷险境,待属下将少夫人营救后,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他们本是死士,是以他们做事是不可以有失手,然当他们跟了暮云深后,也同样过上了悠然的田园生活。 以前的他们生里来,死里去的,脑袋时刻都挂在腰带上,但如今他们生活舒适,人便也不像以前那般谨慎,不然也不会出现这次的事情。 他们本是奉命保护白锦的安全,可就是因为他们一时的懈怠,却害了白锦。 暮大和暮二心中很是自责,恨不得以死谢罪,然现在还未曾将白锦救回来,他们就是以死谢罪也不是现在。 暮云深听后,眼眸微动,而后垂下视线看向暮大道;“死有何惧?若一死就能解决事情,你们怕是早已死了不下百遍。” “然,死并不能解决问题。”暮云深沉沉道:“好好活着,待救会锦儿,你们更应该尽十二分的心来保护锦儿,这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死有何惧?更难的是活着。 暮大垂首,少时,只听他沉声道;“是!属下明白!” “下去吧。” “是!” 待暮几人离开后,暮云深缓缓抬手,月光下,只见暮云深手中拿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子,正是白锦被抓时,落在地上的。 暮云深捏紧了手中玉簪,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只暮云深眼底有冷光一闪而过。 “锦儿,等着我!” …… 白锦吃了饭菜后,身体才渐渐回暖,双脚和双腿也有了力气。 在那被称为大哥的男子给她送来饭菜后,不多时,还派人来为她解开了绳子,期间,那人对白锦不敢有任何她调戏之言。 白锦揉捏着自己发麻的双手和双脚,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屋门口。 屋内没有窗户,只有这一扇门透气。 白锦透过门缝看出去,可见外面似有微弱火光,而天色已然沉黑。 一天过去了,也不知云深有没有发现她留下的簪子? 爹娘和云深得知自己出事后,必定十分焦急的。 白锦知道暮云深一定会找到自己,一定会来救自己,是以在他来救自己时,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让自己尽可能的休息好身体,同这些周旋,为自己多争取时间。 也幸得这段时日,白锦一直在将养身日,是以今天发生这种事情,也饿了一天,好在身体也没啥大问题,现在吃了饭菜,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她靠着门板缓缓蹲下身体,将头靠在门板上,透过门板缝隙看着外面微弱的火光,低声喃喃道;“云深,你一定要快些赶来……” 白锦双手抚着肚子,缓缓闭上眼睛。 深沉夜色下,密林深处的一间屋子却透出丝丝光线。 “你可没有跟我说,她和京城的太师府有关系!甚至,太师大人是她的姨父!”屋内,有人压低了声音沉沉出声斥道。 “她同太师府有关系!还是亲密关系!我现在抓了她,若是太师府真的怪罪下来,我们这些人必死无疑!” “呵。”屋内传出另外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道;“我就是告诉你,你为了得到银子,不还是会绑她?” “……那我至少不会绑她!”另外一人咬牙狠狠道:“既是我现在缺银子,我也不会绑一个同京城有关系的人!”  “要不是你不相告,我们咋会弄了她过来?哼!打她主意的人可是你!我们要的只是银子!”说着又听男子声音充满害怕的说道:“如今可咋办?我们的罪了她就是的罪了太师府啊,真是杀了她不行,放 了她 也不行……” “当然不行。”另外一人嗤笑一声道:“你做都做了,还怕什么?现如今,不管你放不放她,你们都无法可退了!” “可,可这一切都是你指使的!” “我指使,做却是你做的。” 一时间,屋内陷入寂静。 “……我去放了她!”说着这人似乎就要走! “呵,你放了她,以为你们就不会有事?”另外一人冷笑一声,阴测测道。 “我们将她放了,银子也不要了,我们跪下给她磕头!她一定会放过我们!”男子粗声道。 另外一人阴冷一笑道:“如果是你被绑了,你能放过你的仇人么?” “……”屋内那人不在说话,可是即使在屋外,也能听到他粗声的喘气声,显是着急了。 “我劝你,还是按照原来计划,待我得到她后,自然会为你们求情,到时候你们得到银子,我亦得到人,咱们便各不相干了。” “……若是失败呢?”男人不确定问道。 “蠢货!”那人声音微哑的斥道:“只要我得到她,她都失去名节了,她的一切不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么?你认为我还控制不了我的女人?” “……我只是担心……” “不必担心,你只要记得,拿到银子后,就按照计划将人给我赶到这里,之后的事情,你们便不用管了。” 屋内气氛很是沉闷,过了会儿,才听到这人道:“好!” 少时,屋门打开,一个身材壮硕的人大步走出屋子,因是黑夜,光线不明,细看之下,这人正是绑架白锦的那被称为大哥的大汉。 在这人刚踏出门槛,忽听屋内那人道;“记着,得来的银子要分我三成。” 男子脚下一停,掩下的目中闪过一丝复杂鄙夷之色,哼了声道:“你既喜欢她,又为何用这种法子,如此不仅伤害她,还毁她名节,你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银子?” 屋内沉默少时,就听那人低哑斥道:“与你无关!” 男子冷笑一声,面带嘲讽,忽然道;“我本以为我够混了,没想到你这样一个读书人,也是个混蛋!” 言罢,男子冷笑一声,大步离开。 山间的屋子看着本就诡异,少时,屋内光线一熄,只听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屋内缓缓传来,道:“呵,她本来就该是我的!” “今天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 …… 天边渐渐迎来一道曙光,光线暗沉的屋子也渐渐明亮起来。 踏踏踏! 屋外传来脚步声,白锦瞬间睁开眼睛,眼内一片清明。 昨晚她虽歇着,但又怎能休息好。 听到脚步声,白锦忙开移到墙边,紧接着,便见屋门打开,一人端着饭菜走进来。 白锦抬眼看着这人,正是这些人的大哥。 男子将手中的碗放在白锦面前,抬眼望着白锦道:“你能不能得救,就看我们能不能得到银子了。” 言罢,男子站起身转身就走。 “等等。”白锦忽然出声,抬眼望着这人背影道;“你们……” “我们不要你的命,只要银子!”男子打断白锦,说完便大步走出去。 白锦垂眸望着地上的碗,吸了口气端起碗吃起来。 不管如何,她都要保持体力,才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时间缓缓厾,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动静。 白锦心底一紧,连忙站起身,紧接着便见屋门打开,那大哥大步走进屋内,拉着白锦出了屋子。 白锦被关在这里一天,乍然被带出去,外面的光线险些刺的她睁不开眼睛。 这大哥对白锦还算客气,不过在白锦带出来后,还是有人将白锦的双手给绑住。 而后,白锦便被带着出了破庙,抬眼就见前面不远处站着暮云深。 暮云深身边没有其他人,看着倒像是孤身一人前来。 待白锦和暮云深看到彼此后,二人目光流转,却并未多言。 暮云深深深的望着白锦,柔声问道;“锦儿,你还好么?” 白锦点点头,温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好了!”那大哥抬脚走到白锦面前,挡住他们二人的视线,看着暮云深道:“如今,你也见到人了,若要人,就将银子拿上来。” 说完,这大哥挥挥手,身后有人就拉着白锦有回到破庙内。 白锦被拉回破庙,却并未关到那间屋子内,而是被人驾着来到破庙内的一尊佛像之后。 她看不到外界的情况,听也只能听得断断续续。 这边,暮云深和这人交涉着,不知过了多久,那大哥再次回到破庙,瞬间就有不少人迎上来问道:“大哥!可拿到银子了?” 大哥点点头。 其他人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有人甚至道;“十万两银子啊!没想到这家人这么容易就拿出来,早知道咱们就多要点了!” 那大哥抬眼目光沉沉瞪了那人一眼,那人连忙低下头去,道;“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按照原计划,准备撤!” 大哥话落,破庙内众人便开始动手。 白锦见他们拿到银子,果真没有打算放自己,面色顿沉。 再看这些人动作娴熟,显是早已打算好了退路。 大哥走到白锦身前,眯了眯眼,低声道:“白姑娘,我不杀你,也不动你,能不能逃得出去,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罢,大哥抽出手中刀子,朝着白锦刺去。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一线生机 同一时间,那些跟着这大哥的人已然将破庙的大门给掩上,用两根粗大的门闩给将大门给关闭。 这些人行动极快,显是早有准备。 不管是白锦还是门外的暮云深都没有想到他们行动会这么快,待暮云深反应过来后,他用力去砸门,又因他还未曾救了白锦,是以更不能发射信号通知山下的人, 这时,破庙内,那大哥手起刀落,紧接着就听啪嗒一声,捆在白锦手腕上的绳索掉落在地上。 白锦面色苍白,方才这人动手时,白锦不害怕是假的。 双手获得自由,白锦心底也松了口气。 这边,大哥抬手拉着白锦对着其他人道;“兄弟们,撤!” 紧接着,白锦就见这些人忽然跑到破庙一处被一堆干草所覆盖的角落,将那些成堆的干草仍在一旁,而后用力将那角落的一推,就见墙壁轰然一声倒塌。 紧接着众人便从这个大洞出了破庙,白锦也被这大哥拉着从大洞内逃出去。 在最后一个人从大洞内逃出去后,就见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火折子,仍在那些干草堆上,瞬间,擦干草起火速度极快,瞬间就将破庙给映在火光之内。 而同一时间,山间的一间屋子内,看到山间的火苗,便知是那破庙已然燃烧,正是给他的信号。 这人面上露出一丝诡异笑容,而后就见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衫和头发,而后抬脚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 同一时间,那大哥拉着白锦朝着山上跑去。 白锦脚程本就慢,如此被这男人抓着,跑的气喘吁吁。 跑了一段路后,男子忽然停下,他转眼望着白锦,眯了眯眼道;“小娘子,我现在放了你,如今能不能逃得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言罢,男子松开白锦,转头对着身后众人道:“兄弟们,快逃!” 言罢,男子带着这些人朝着一个方向逃去,独留白锦一个人在这山林间。 这人的话很明显,他将白锦带离破庙后本应还有其他动作,不过,此时他却将白锦放了,如此,也算是给白锦一线生机。 然白锦望着这四周的密林,因天气阴沉,没有太阳,她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在加上林子太密,一时间 ,她更是无法逃离这里。 但有希望总是没有希望强! 那破庙被烧,暮云深必然很着急,既然破庙后面的林子是出路,白锦知道暮云深会很快发现这边的林子,所以她只要按照方才讨来时的记忆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就行。 心思不过一瞬,白锦也不多犹豫,抬脚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白锦本想着她很快就能同暮云深相遇,谁知她刚跑了没多久,就有人忽然从林子内跑出来,拦下白锦的去路。 看到白锦,这人狞笑一声道:“小娘子,你想去哪里啊?” 拦下白锦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跟那领头男子的老鼠眼男子,二狗子。 二狗子一双老鼠眼盯着白锦的目光中满是淫邪之意,自他们将白锦给抓到后,这人对白锦可是肖想了许久啊,可惜一直被那大哥阻止! 如今他们已然拿到银子,而这人竟是没有同那大哥离开,而是偷偷独自回来对白锦不利。 二狗子想的极好,这么貌美的小娘子,他要是错过,这辈子都见不上了,不如沉寂占了便宜,至于那个人,二狗子才不管他! 白锦面色一白,脚下一顿,忙向后退了几步。  二狗子一双眼睛本就小又猥琐,此时他盯着白锦,目中冒着淫邪之光,一步一步朝着白锦走过去,嘴里边道:“小娘子,你跑什么?你是不是想出去这个林子?我告诉你,你一个人是出不去,只要你乖 乖听话,我就带你出去,行不?” 说着,二狗子就朝着白锦扑过来。 白锦猛然转身朝着前方跑去,这人嘿嘿笑了两声,对着白锦的背影叫嚷道:“小娘子你是跑不出去的!” 说着,这人就快步追上白锦。 白锦脚程再快,却也跑不过二狗子,眼看着二狗子就要抓到白锦,白锦急中生智,忽然伸手从发髻上拿下发髻上最后一支步摇。 瞬间,发髻垂落,墨发披散,微风吹来,扬起白锦黑缎般的长发,在配上那张娇嫩白皙的容颜,直让二狗子看直了眼。 白锦用步摇那尖锐的地方抵着纤细白皙的脖子,盯着那男子道:“你若在敢过来,我就刺进去!” 男子脚下果然停下,他肖想了美人儿这么久,可不是为了得到一个死美人。 “小娘子,你这是何苦呢?我没有骗你,你是真的逃不出去,因为……”男子眯眼嘿嘿笑着道;“因为这里还有人等着你呢!” 白锦心下一沉,她知道她被带到这里,必是那大哥别有计划。  “小娘子,只要你从了我,我就救你出去,如何?”老鼠眼男子眯眼盯着白锦,循循善诱道:“小娘子,这个地方地处偏远,你那个夫君已然被破庙的大火给困住了,他是不可能找到你的,你要是想逃出 去,就从了我,等我爽了后,我就带你离开这里,咋样?” 白锦眯了眯眼, 而后抬眼盯着这人,低声道:“你若反悔呢?” 这人以为白锦动心了,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咋会反悔,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站住!” 眼看着这人又要扑上来,白锦用步摇抵着自己的脖子,瞬间,就有血丝流下来,吓的那男子瞬间给停下。 “别介,别介啊……”男子见白锦漂亮白皙的脖子有了血迹,瞬间就着急了,这可是美人儿,他还没有碰到,可不敢有啥事。 白锦沉眸盯着这人,她知道依自己的体力是无法逃跑的,若这人发了狠,自己更无法敌得过他,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 “想让我相信你,你就回答我的问题。”白锦咬牙道;“反正如你所说,我也逃不了,但即使要我从了你,也得让我明明白白。” 这人听了白锦的话,以为她想通了,当下连连点头道:“好,好,你问!” “你说这里还有人等着我,是谁?”白锦冷声问道。 “这个,是,是……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那个人同大哥有交易,他帮我们出主意,他少分银子,在要你。” 正是因为此,这人才心里不平衡! 美人而是他们抓到的,咋能便宜了那个人? 白锦听后,秀眉紧蹙,她早已猜到这些人中背后有人指使,可惜的是,这个人竟是不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 “小娘子,只要你从了我,我就救你出去咋样?”说着,这人一脸的猥琐,抬脚一步一步试图接近白锦。 此时的白锦,心底又是惊惧又是焦急,她拖延了许久,还是不曾见暮云深和暮大等人发现这里,可见这个林子果真是不好走的。 但让她从了这人,那还不如去死呢! 但现在不止她自己的命,还有腹中孩儿的性命,她怎能随意寻死。 白锦眼珠子一转,抬眼盯着这人忽然冷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莫要过来的好。” 这人一愣,咧嘴一笑道;“小娘子别害羞啊,这里四处无人,咱们成了好事,我就救你离开这里!” 二狗子显是很急色,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如今又落到他们手中,如此放过,这人心中着实是不甘心啊! 所谓色胆包天,这人被色迷了眼,是以其他的早已抛却九霄云外。 就在二狗子抬脚要朝着白锦走来时,白锦冷笑一声道;“你就没有想到你们的大哥,为何会突然放了我?” 二狗子顿时愣住。 的确,他们的大哥为何会突然对小娘子礼遇有加?如今更是带着银子逃跑,还将小娘子给放了? 若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带着小娘子上山间的…… 白锦眸低闪过一丝冷光,抬眼盯着二狗子道:“因为他不敢动我!” “他不敢动的人,你却敢动,看来你是嫌自己命长!”白锦冷声斥道。  二狗子顿时愣住,不待他反应,就听白锦冷声斥道:“你也不想想,你们的大哥算是个有头脑的人,他既然不敢动我,还要放了我,那自是因为我有他不敢动的理由,而你现在跑来,若敢动我一根毫毛 ,我敢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说着,白锦黑眸沉沉盯着这人道;“难道你想死么?” 他当然不想死,可是…… 二狗子一双老鼠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想了想,又忽然抬头盯向白锦,猥琐一笑,冷声道:“小娘子你就别骗我了,就算你真的有大本事,现在你有啥本事?” 白锦心底一沉。 这人面上露出猥琐笑意,嘿嘿笑着,盯着白锦的目光更为大胆。 “小娘子,就算你是什么大人物,现如今还不只是一个被困在这里的美人儿?”说着,二狗子抬脚一步一步接近白锦,面上淫邪之意愈盛。 “小娘子,只要你成了我的人,我就救你出去,到时候你只会感激我……” 白锦握紧了始终步摇,忽然,她看到这人身后一愣,而后凝眸盯着这人,突然道:“你身后有人。” 这人自然不会相信白锦的话,只见他一脸猥琐笑意,朝着白锦身处魔爪,嘿嘿笑着道;“小娘子你就别……” 嘭! 石头重重击在这人的脑后,瞬间这人眼前一黑就晕倒在地。  将石头扔下,那将男子打晕的人低头目光狠戾的盯着他,若不是白锦在此,他恨不得将这人给弄死! 第七百七十八章 禽兽不如 下一瞬,这人抬头看向白锦,收敛了面容上的阴戾狠毒,而变的温和,问道:“白姑娘,你没事吧?” 白锦望着这人,眼底闪过一丝暗光,摇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多谢你,刘秀才。”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秀才刘言郎。 一听秀才之名,刘言郎心底便有种荣誉之感,即使他现在废了右手,还是个跛子,但他始终是个秀才,比那些泥腿子强! 刘言郎尽量让自己走的自然一些,然他右腿废掉,走路却是一瘸一拐。 “白姑娘,你怎会在此?又怎会被这种人追到镇里?”刘言郎关心问道。 白锦面色微白,低声道:“我是被一群劫匪给抓到这里的,这人就是劫匪中的一人。” 刘言郎面上很是担忧,他上前叫去扶白锦,谁知却被白锦给躲过去。 刘言郎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眼底闪过一丝阴戾之色,而后抬眼神色温和的望着白锦道“白姑娘,我见你受了惊吓,这山间之上倒是有个屋子,不如我扶你去那里休息吧?” 白锦想了想,摇头道:“不必了,我……我就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便好。” 刘言郎眯了眯眼,倒是也没有着急。 反正人都在他面前了,这密林又是不好出去的,他还着急什么? 刘言郎便点着头道:“好,我陪白姑娘过去歇息吧。” 白锦垂下眼眸,没有多言,便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走去。 大树下有几个大石,白锦便寻了一个较为平坦的石头坐下歇息。 刘言郎关心问道;“白姑娘,怎会被劫匪抓呢?” 白锦垂首,低声道:“不知道。” 刘言郎见白锦不愿多说,眼底阴戾更重,而后他温声道:“白姑娘,听说你已经和暮云深成亲了?” 白锦点点头,道:“是。” 暮云深只觉心底的暴虐越来越重,激的他很想动手打人,若是白妙在此,恐怕已然遭遇他的无情打骂。 不过,现在,他必须掩藏自己。 刘言郎抬眼目光深深的望着白锦道:“白姑娘你这么好,暮云深配不上你。” 白锦垂眸,低声道:“不管如何,我们已经成亲了。” 刘言郎听到白锦的话,眼睛一亮,忙道:“白姑娘,你是否后悔了?” “你若是后悔了,可以同他和离,我……”刘言郎一时激动不已,伸手就去握白锦的手,却被白锦给避开。 瞬间,刘言郎面上的激动变的阴沉。 “白姑娘,你若是后悔了,我总是在等你的。”刘言郎让自己的面上做出情深无悔的模样,望着白锦道:“白姑娘,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白锦一边同刘言了郎周旋,一边却很是焦急。 云深他们为何还没有找来此处? 刘言郎同白锦说这话,却都被白锦四两拨千斤的给拨的回来。 忽然,刘言郎盯着白锦的目光阴沉下来,阴声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么?” 白锦心下一沉,抬眼盯着刘言郎道:“我不懂刘秀才的意思。” 李言郎直直盯着白锦,哼笑一声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啊,我如今又救了你,你可要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锦儿,我不会嫌弃你的。” “虽然你已嫁做人妇,但我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跟我后,安分守己,以我为天,我自会对你好的。” 刘言郎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自以为自己说了多么让人感动的情话。 白锦听后,双目圆睁,目光怪异的盯着刘言郎,只觉刘言郎像个神经病一样。 刘言郎却不自知,以为白锦会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感动,伸手就要去握白锦的手。 白锦猛的向后退去,冷声道:“刘言郎请你自重!” 见白锦望着自己的目中哪有一丝感激和爱慕,竟是满满的厌恶,刘言郎的脸瞬间就黑了。 “白锦!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刘言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表现的翩翩君子一些,然此时若是有铜镜,刘言郎就可以看到,他一张脸瘦削凹陷,眼底青黑,哪里有一分翩翩君子的模样? “白锦,难道你要做那忘恩负义之人?我不嫌弃你嫁过人,你难道还不知足?”刘言郎冷下脸盯着白锦,待看到白锦苍白却又娇艳的面容后,刘言郎心底一痒,又软下来。 白锦听着刘言郎这习以为是的话,险些气笑。 “锦儿,方才那人说的不错,这里四周无人,若是无人帮你,你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现在,只有我能带你离开。” 刘言郎说这话,就要倾身靠近白锦。 白锦忙站起身,垂眸冷冷盯着刘言郎道;“既是我出不去,也不会委身于你的。” “那你为何要嫁给暮云深?”刘言郎猛然站起身,阴戾的双眸狠狠盯着白锦,冷声斥道:“他不过一个灾星!一个有娘生,没爹娘的怪胎!你竟然嫁给他!” 白锦闻言,面色顿黑,她抬眼盯着刘言郎冷声道:“他再不好,在我心中也是好的!哪里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诋毁的?” 说完,见刘言郎一张脸更阴沉,尤其是那双盯着自己的阴戾眸子中,那阴毒的目光更甚。 瞬间,白锦便有些后悔了,她是想着拖延时间,却不可激怒刘言郎的。 到了此时,若白锦还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她就真的够傻了。 想来,这刘言郎就是那个为那些人出谋划策的人吧。 不然,他们这些人怎会如此清楚他们白家三房的行踪,清楚她的行踪,他们动手,必然是已经跟踪了一段时间,然他们竟然能避过暮大的眼睛,想来是极为小心的。 刘言郎在后出谋划策,这些人得到银子同刘言郎分赃,而刘言郎最终目的却是自己。 当然,刘言郎为为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他们白家三房! 想到此处,白锦心底便有些后悔。 她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到了现在,刘言郎对她仍旧没有死心,竟还存着那种恶心心思! 心思电转间,白锦深吸一口气,抬眼盯着刘言郎道;“刘秀才,我们之间已无关系,今日……谢谢你救了我……” “那你就跟了我!”刘言郎双目紧紧盯着白锦,目中有疯狂之色闪过,急切道:“只要成了我刘言郎的人,才能感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你已经成亲了。”白锦神情平静,淡淡道。 “她怎能同你相比呢?”刘言郎急切道;“锦儿,只要你嫁给我,我可以立马休了白妙!或者你想如何报复白妙,我都可以帮你!只要你嫁给我!” 刘言郎一脸期待兴奋之色,尤其是他眼中疯狂之色,这刘言郎显然已经快疯了。 然他的凉薄至此,也着实让人寒心恐惧。 他已经疯了,和一个疯子,又如何正常交流? 白锦无声的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刘秀才,这个实在太过突然,你让我想想……” 刘言郎面上顿时露出喜悦之色,焦急道;“好,你想想,锦儿,我刘秀才对你可是真心,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会一生对你好的!” 只要白锦嫁给他,那白家三房的的一切就都是他刘言郎的了! 白家三房的醋坊生意那么好,每日挣的钱必是极多,到时候,这些银子就都是他刘言郎的了! 只要有了银子,他即使不去科举考试,依他秀才之名,也可以托人给自己买个身份! 刘言郎早就打算好了,是以一听到白锦如此说,刘言郎心底就兴奋,激动起来! 刘言郎盯着白锦的目光满是疯狂和兴奋之色,他焦急道;“锦儿你可想好了?只要你跟了我,我会对你还的,会比暮云深对你还好,我会一生照顾你,我可是秀才,比那个暮云深强太多了!” 说着,刘言郎就忍不住抬脚要接近白锦。 白锦面色顿变,后退几步,冷声道:“不要过来!” 刘言郎面色骤变。只见他疯狂的目光变的极为阴沉,阴戾的盯着白锦,眯了眯眼。 白锦心底提到嗓子眼,双眸紧紧盯着刘言郎,犹豫一下低声道::“刘秀才,这太突然,我一时……” “锦儿,你在拖延时间。”刘言郎阴测测开口道。 不得不说,刘言郎这人的确是有些头脑的,不管是策划这次绑架白锦,还是现在,刘言郎即使疯了,他依旧有些头脑。 白锦面色微变,只见刘言郎阴戾一笑,忽然抬脚一步一步接近白锦。 白锦连忙往后退,既然已经被刘言郎识破,她自然也无法在伪装下去。 她冷下脸顶着刘言郎,道;“你别过来!” “锦儿,你还是不打算嫁给我么?”刘言郎声音阴测测问道。 “做梦!”白锦冷眸盯着刘言郎,斥道:“刘言郎你果真是个薄情寡义之辈!白妙既已嫁给你,你不对她好,却整天想一些馊主意,你真是不配你的秀才之名!” 被白锦怒斥,刘言郎心底先是一阵怒意,而后他又狞笑起来, “因为,我心中只有你啊锦儿。” 刘言郎一步一步接近白锦,阴戾的双眸中满是疯狂之色。 “锦儿,你不用白费心机的拖延时间,你也不用想着逃跑,这林子你是跑不出去的,等到天一黑,这里甚至有野兽,锦儿,你便不害怕么?” “你不要跑了,跟着我,我带你出去,只要你跟了我……” “呸!”白锦冷笑一声道:“跟你,还不如同野兽为伍!”  简言之,刘言郎简直禽兽不如! 第七百七十九章 你本该是我的! 刘言郎一张脸瞬时变的更为阴戾,他双目仿若恶狼一般,狠狠盯着白锦,狞笑一声道:“即使我是禽兽,我也要你成为我刘言郎的人!” 说着,刘言郎就扑到白锦面前,去拉扯白锦。 白锦身怀有孕,双腿因方才奔跑已是疲软,哪里能跑得过刘言郎。 二人挣扎撕扯间,刘言郎目中的光芒愈加狠戾,他双手紧紧拉着白锦的双臂,迫使她靠近自己,一张脸狰狞无比,咬牙道:“白锦!你本就该嫁给我的!你本该是我的人!” “是你!是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见异思迁!竟然宁愿选择那个灾星!也不嫁给我!” “白锦!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刘言郎仿若疯了一般,用力的抓着白锦,试图将白锦拉倒自己身边。 然白锦怎会让刘言郎得逞,她奋力挣扎,却又怕伤了自己腹中的孩子,只能一手护着小腹,一手同刘言郎挣扎。 嘭! 刘言郎毕竟力气大一些,他用力将白锦扯到一颗树下,而后他欺身而上,眼见着白锦那张白嫩娇艳的面颊,刘言郎一双眼睛都放着光,倾身就要亲吻白锦。 白锦偏头躲过,发了狠的低头朝着刘言郎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啊!” 刘言郎痛叫一声,紧接着,白锦屈膝朝着刘言郎下身狠狠踢了一脚,直疼的刘言郎面色狰狞恐怖的后退几步。 白锦嘴角染着血迹,正是咬刘言郎的手臂留下的,她踉跄的站起身,抬眼目光冰冷厌恶的瞪着刘言郎,冷声道:“刘言郎你这个疯子!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我必会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谁知刘言郎听到白锦的话,面上的惊怒之色渐渐变成狞笑。 他忍着剧痛,哈哈笑着道:“好!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白锦,如今你被劫匪抓住的事情,大邱村内已经是人尽皆知!他们知道你被劫匪带走了!你的名声已经彻底毁了!” “白锦,你说若让暮云深得知你被劫匪带走!还带走了一天一夜,你说暮云深会怎么想?我很期待呢!” 说着,刘言郎狞笑一声,抬手就开始脱上衣,一双眼睛更是如狼一般狠狠盯着白锦,咬牙狠声道:“若暮云深得知你同我在一起后,他又会怎么想?” “白锦,他还会要你么?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全村人口中的荡妇!是众矢之的!暮云深他还会要你?他不会要你的!” “暮云深会休了你!白锦,到时候只有我要你!你应该感谢我的!” 说着,暮云深扔掉手中的衣裳,就要扑到白锦身上。 白锦身体瞬时一躲,躲到大树之后,躲避着刘言郎的魔抓。 刘言郎一扑不成,待站起身后,盯着白锦的目光却是更为兴奋狰狞。  “白锦你躲不过的!这里林子茂密,不可能有人来到这里的!”刘言郎抬脚,一步一步接近白锦,双目阴戾又兴奋的盯着白歌月,狞笑着道“锦儿过来,只要你乖乖跟了我,我保证等回去后,我就娶你过 门,我不会嫌弃你的……” 白锦一步一步往后退,双手护着小腹,盯着刘言郎厉声道:“刘言郎,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刘言郎却是狞笑一声,目光狠狠盯着白锦道:“死?你舍得么?”说着,刘言郎狠戾的眸子看向白锦的小腹,眯了眯眼道:“你有了身孕了吧。” 白锦面色一白,她双手紧紧护着小腹,同刘言郎周旋着,心底很是焦急。 刘言郎盯着白锦的小腹眯了眯眼,狞笑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但是你腹中的孩子,却是不能要的!” 说着,刘言郎双目如狼一样的盯着白锦,一步一步接近她,阴测测出声道;“锦儿,过来,只要你成为我的人,我会对你好,我不会嫌弃你,只要你乖乖成为我刘言郎的娘子……” “你没有那个机会了。” 就在刘言郎见白锦不在逃跑,以为自己要得逞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阴沉寒冷如冰的声音。 刘言郎身体一僵,他忙转身,谁知下一瞬,一记重重的拳头狠狠砸在刘言郎的脸上,直将他打的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锦儿!”暮云深快步走到白锦身边,连忙查看白锦周身是否有受伤。 白锦双手发颤的紧紧抓着暮云深的衣袖,仰头望着暮云深,低声道;“云深,你终于来了……” 暮云深见白锦周身都在发抖,心疼不已,他连声道;“我来了,锦儿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说着,暮云深伸手一把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低头在白锦头顶吻了吻,柔声安抚道;“锦儿,没事了,没事了……” 一旁被打倒在地的刘言郎,一手捂着被打痛的脸颊,踉跄着身体站起身,看到暮云深后,刘言郎眼中满是不甘和愤恨,咬牙道:“暮云深!” 暮云深紧紧抱着白锦,闻言,他猛的抬头,那双黝黑深邃的眸中满是阴森恐怖的森冷之光,直看的刘言郎心底一个瑟缩,要出口的狠话竟是说不出口! 唰唰! 随着两道声音,下一瞬就见暮大和暮二来到暮云深面前。 “公子!” 暮云深转头看向他们二人道:“那些人可都抓住了?” 暮大点头道;“全部被擒!” 刘言郎站在一旁听得仔细,听到被擒后,刘言郎心底一个咯噔,此时此刻的暮云深果真不是以前那个人人喊打的灾星了! 刘言郎虽心有不甘,然他也算是个聪明的,在他们说话之际,刘言郎转身跛着脚快速逃跑! 暮云深转头目光阴森的盯着刘言郎的背影,就要动手,一旁暮打拱手道;“公子!属下去!” 言罢,暮大和暮二一个飞身朝着刘言郎追去。 暮云深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一遍一遍柔声说道;“锦儿没事了,不要害怕,我来了。” 这一次,白锦的确是受了惊吓,她如今怀有身孕,若是暮云深还不敢来,她和孩子恐怕就…… 暮云深脱下外裳裹在白锦身上,扶着她寻了个地方歇息。 过了会儿,白锦苍白的面色才缓和一些。 她抬头望着暮云深,问道:“云深,你方才是说那些绑我的人被抓了么?” 暮云深点头,目光微沉,声音却极为温柔,道;“是,所以锦儿不必在害怕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暮云深紧紧握着白锦微凉的手,只要一想到白锦被抓,还险些被刘言郎伤害,暮云深眼中的森然和冷光便压制不住,周身都充斥着一股阴戾森然之气。 白锦靠在暮云深怀中歇息一会儿,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她双手紧紧抓着暮云深,抬眼望着暮云深道;“云深,这一次是他们的预谋,还有刘言郎,是他在为那些人出谋划策。” 白锦的声音有些沙哑,显是因被关了一天一夜有关,在加上她这一路奔逃,又同刘言郎周旋了好一阵,身体在惊吓过度和疲累之下,已有些受不了,嗓子亦是有些沙哑红肿。 暮云深眼底闪过冷光,他紧紧握着白锦的手,柔声道:“我知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敢伤害他的锦儿,他们便要付出代价! “锦儿,没事了,我们回家。”暮云深柔声道。 说着,暮云深弯身将白锦横抱在怀中,又低头在白锦的额头亲了亲,柔声道:“锦儿,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们回家。” 白锦感受着暮云深周身熟悉的温度,将头靠在暮云深胸前,闭着眼睛,苍白的娇露出一丝放松之色,低声缓缓道;“好。” 白锦安心的靠着暮云深的怀抱,很快便睡了过去。 待暮云深抱着白锦下了山,就见那已然烧毁的破庙不远处有一辆马车,正是他的的马车。 待暮云深抱着白锦走过去后,就见一行人迎过来,而当先那人身穿七品官府快步迎上来,神色看着很是客气,张嘴就要说话。 “大人。”暮云深却是先县太爷开了口,他道:“请大人稍等片刻。” 暮云深不卑不亢,然言语中却也透着尊敬。 县太爷知晓暮云深不是一般人,待看到他怀中已然睡着的白锦,表示明白点点头。 待暮云深将熟睡的白锦放在马车内后,这才出来向县太爷说话。 县太爷道:“暮公子好计谋,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些劫匪在山路下果然有其他出口,本官在山下各处都安排了人手,当他们逃出来后,当下便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擒获!” 县太爷很是高兴啊,他虽是新上任的县太爷,然对于上一任县太爷立功走的情况却是知之甚多,上一任县太爷能立功升任,这其中一大助力便是眼前这位暮云深,暮公子啊! 要知道,眼前这暮云深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同太师府有些关系的贵人啊! 是以县太爷对暮云深很是客气,如今暮云深助他抓获那些劫人掳财的劫匪,他这算是立了一功,对他将来升官上任极为有作用啊! 暮云深点头道:“辛苦大人。” “有何辛苦,这是本官应该做的。”说着,县太爷朝着马车看了一眼,关心问道“暮公子的娘子可有受伤?” 暮云深道:“多谢大人关心,内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些惊吓。”  “那就好,那就好,暮公子放心,本官一定不会放过那些掳人劫财的劫匪们,定会为尊夫人讨一公道!” 第七百八十章 果然是甜的 “多谢大人。”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县太爷便要带着捕快门离开了,待暮云深恭送走了县太爷,这才驱车赶往镇上。 白锦这一觉就睡到了晚上亥时左右。 一天一夜的高度紧张和惊惧,让白锦的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在看到暮云深后,白锦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也就松懈下来。 尤其鼻尖一直能闻到暮云深身上那股淡淡的独属于暮云深身上的味道,白锦睡得更为安稳了。 待她醒来后,就见屋内点着灯,而在她屋内,除却一直守着她的暮云深,还有沈氏。 此时沈氏正在桌边搅拌着碗中的热粥,她估摸着白锦要这个时候醒,这才煮了粥,幸好粥还热着,白锦还未醒来。 至于暮云深,他靠在床边歇息,似也是累了,便偏头靠着床边睡着,是以白锦醒来他并不知道。 白锦望着暮云深的睡颜,看到暮云深眼底的青黑和紧皱的没有,白锦忍不住伸手为暮云深抚了抚。 “锦儿,你醒了?” 沈氏一转身看到白锦醒来,面上很是惊喜。 因为屋内光线较黯,待沈氏接近床边后,白锦才看到沈氏头上包扎着的纱布,她面色一变,急忙问道:“娘,您的头怎么了?” 沈氏笑着道:“娘没事,锦儿,你呢,好些了没?” 白锦摇摇头,双目却一直紧紧盯着沈氏头上的伤口,目中满是担忧。 “傻丫头,娘没事。”沈氏知道白锦是担心她,坐在床边,握着白锦的手,神色慈爱低声道;“娘没事,就是后面破了一个小口子。” 说着,沈氏又忙道:“倒是你,锦儿你有没觉得好一些?身体可还难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锦忙摇头,安抚道:“娘,我没事。” 知道白锦周身没有受伤,又见她睡醒后,面色也红润一些,沈氏这才笑着声音确实有些哽咽道;“幸好,幸好锦儿你没事,不然,娘真是……” “娘,我没事了,您别担心,是我让娘担心了。”白锦抬手为沈氏的眼角擦了擦,低声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锦儿,饿不饿?娘给煮了粥,里面放了一些大夫给开的药材,说是压惊安胎的。” 沈氏忙转身去端碗,而后来到床边吹了吹,待碗不在烫时,便要喂白锦喝粥。 白锦伸手要接,沈氏却是将手偏向一边道;“大夫说了,你的身子虚,不能多动手。” 白锦笑着道;“娘,我哪里有那么娇弱?” “我来吧。” 忽然,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白锦和沈氏看向已然醒来的暮云深。 沈氏温声道:“云深,你也累了两天了,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娘呢。” 暮云深坐起身,接过沈氏手中的碗,温声道:“娘,我身子没事,倒是您,大夫说了您要多歇息。” 说着,不待沈氏说话,暮云深又温声道:“爹还在等着锦儿的消息呢,娘不如回屋将锦儿的消息告诉爹吧。” 沈氏犹豫一瞬,点点头道:“那好,我去告诉你爹,云深,你若是累了,告诉我娘。 待看到暮云深点头,沈氏又叮嘱一番,这才离开屋子。 屋内桌上点着一盏油灯,光线不是太明亮,却也温馨。 屋内静谧温馨,暮云深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粥,难着勺子搅了搅,又低头吹了吹,舀刘一勺,抬眼,眸光温柔如水的望着白锦道:“锦儿,张嘴。” 白锦坐着,暮云深便一勺一勺的为白锦喝粥,且每一勺都是不烫不凉正合口的让白锦吃下。 吃了将近大半碗,白锦摇摇头道;“我不吃了。” 暮云深抬手轻轻为白锦擦了擦嘴角,笑着道:“身体可好些了?” 白锦点头:“我没事了。” 顿了顿,白锦望着暮云深道:“你是不是也没有吃?” 暮云深笑了笑道:“的确,这里不是还有么?” 说着,暮云深低头吃完了白锦剩下半碗粥。 待吃完最后一勺,暮云深忽然皱眉,低声道:“这粥的味道……一点也不甜,还有些涩。” 白锦疑惑问道:“不会啊,娘在这粥里放了一些枣子,很甜的。” “的确不甜。”暮云深一脸疑惑道。 “怎么会呢?”说着,白锦倾身去看暮云深手中的碗,边道:“我方才吃的很甜呢。” 暮云深垂下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而后他从碗里舀了一勺,道:“要不你再吃吃看?” 白锦没有多想的点点头,她方才吃的明明很甜的。 暮云深伸手喂白锦喝下勺中的粥,白锦吃下后,抬眼看着暮云深道:“很甜啊。” 暮云深眼底笑意更甚,他柔声道:“是么?那我也尝一尝。” 说着,暮云深忽然倾身,嘴唇瞬时亲到白锦的红唇。 舌尖相触,粥的甜味瞬间弥漫在二人唇中。 白锦先是一愣,本能的抬手就要推拒,谁知抬起的手,却被暮云深的手给紧紧握住。 嘴唇相触,甜蜜的味道在二人口中弥漫开来,白锦面微热,身体不再抗拒,而是缓缓放下手。 暮云深吻的更深,白锦亦陶醉在这甜蜜的味道中。 过了会儿,暮云深才缓缓方才白锦被吻红的嘴唇,而后,暮云深额头抵着白锦的额头,温柔如水的眸子深深的望着白锦,柔声道:“果然是甜的。” 说着,暮云深还舔了舔唇,那样子……看着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气氛甜腻温馨却没有一丝旖旎之气,只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白锦面颊更热,嗔了暮云深一眼,低声道:“不要脸!” 暮云深低笑一声道:“跟娘子在一起就不能要脸。” 白锦瞪了一眼暮云深,眸中笑意却极是甜蜜。 暮云深伸手将白锦抱在怀中,柔声道:“锦儿,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可是我总是让你遇到危险……” 听出暮云深口中的自责之意,白锦同样抱紧了暮云深,低声道:“这种事情哪里是你可以预料的到的?” 想到那些劫匪和刘言郎,白锦眸子一冷,低声道:“恶人的恶,即使是我们每日防着却也防不住的。” 暮云深眼眸微深,他将白锦紧紧抱在怀中,低沉温柔的缓缓说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白锦自是相信暮云深有能力让他们得到惩罚,是以并不担心。 “累了吧。”暮云深柔声道:“锦儿,在睡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白锦身体的确疲累,即使已经睡了一个白天,但白锦的身体还是疲软,在加上她身怀有孕,本就有些嗜睡。 暮云深扶着白锦躺下,为她盖好被子,而后坐在床边,一手轻轻的握着白锦的手,垂眸温柔的望着白锦,道:“睡吧。” 白锦笑了笑,而后缓缓闭上眼睛。 有暮云深在身边,白锦很快睡着,睡的也极为踏实。 时间缓缓而过,直到屋内的油灯光线晃了几下,熄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听着白锦均匀的呼吸声,暮云深倾身在白锦额头吻了吻。 叩叩! 忽然,屋外传来敲门声,暮云深动作极为轻柔的松开白锦的手,待为她盖好被子后,暮云深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沉沉的夜色下,只见暮大站在暮云深面前,拱手压低声音道:“公子,人已经抓到。” 暮云深点点头,沉沉夜色下,只见暮云深的神色竟是那比暗沉的夜色还要冷,冷的让人发颤。 暮云深同暮大利空白家三房,踏着乌沉沉的夜色不知走了多久,二人才停下。 在二人面前有一间茅草屋,暮大道:“人就在里面。” 暮云深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茅草屋内没有油灯,是以光线很暗。 待暮云深走进去后,身后的暮大变拿出火折子,吹了一下,茅草屋内瞬间亮起来。 入目,就见空间狭小的茅草屋的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被绑着的人。 这人身体来回蠕动着,嘴巴用布条封住,说不出话,只听他呼吸很是粗喘,显是很不好受。 暮云深提步走过去,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人。 暮大走过来,火折子的光线瞬间将二人之间照亮。 地上的人浑身是伤,脸上更是青了好几处,一看便是给人揍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言郎。 待被绑着的刘言郎看到暮云深后,只见他双目圆睁,嘴里呜呜的叫嚷着,面容上更是闪过愤怒和惊恐。 暮云深居高临下盯着他,而后蹲下身体,伸手用力一把将封住刘言郎的布条给拆下来。 刘言郎喘着粗气,双目怒瞪着暮云深咬牙道:“暮云深你竟敢绑我!我可是秀才之身!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暮云深眼眸深沉可怕,忽然他抬手狠狠给了刘言郎一个巴掌,直打的刘言郎眼冒金星,口不能言。 “这一巴掌是打你伤我锦儿!”暮云深声音冰冷幽幽道。 刘言郎被打的耳鸣眼花,带他缓和一些,猛的转头瞪着暮云深又要叫嚷,暮云深抬手又是狠狠一巴掌打在刘言郎脸上。 “这一巴掌是打你肖想不该想的人!”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害我岳父岳母伤心难过!” 啪! “这一巴掌是打你三番四次害我锦儿,让她陷入危险!” 啪啪啪! 茅草屋内一时间响彻一阵把掌声! 啪! 最后一巴掌打下只见刘言郎的一张脸已经肿如猪头!  “不,求你不要打了……”刘言郎颤声求饶道。 第七百八十一章 心思极近恶毒 啪啪! 最后两巴掌后,暮云深沉眸盯着被打的一脸鼻涕眼泪的刘言郎冷声道:“这几巴掌是打你黑心黑面,居心不良,三番四次陷害锦儿,着实该死!” 不过瞬间,刘言郎就被暴打的浑身颤抖,高声求饶,看着,哪里有一分读书人气节? 当然,对刘言郎而言,所谓的读书人气节和风骨,他是一点也没有的。 暮云深揍完了人,这才站起身,黑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盯着刘言郎。 “公子,要如何处置他?”暮大和暮二目带杀意的盯着刘言郎,直将刘言郎看的瑟瑟发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哑声求饶道:“求你们放了我吧,我,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暮大见刘言郎如此,不禁嗤笑一声,斥道:“真是个孬种!” 暮二眼中亦满是嘲弄和鄙夷之色。 这刘言郎他们在抓到他时,便将刘言郎祖宗十八代都给查了一遍。  刘言郎一家祖上都是刘家庄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偏偏到了刘言郎这一代,出了个秀才郎,可惜刘言郎虽是个秀才郎,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安心念书,却偏偏想一些邪门歪道,一步登天,还害 人。 在外同那些家境殷实的女子关系暧昧,心性风流,不然也不会让白家大房两个女儿都为他倾心。 可惜,刘言郎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他不该想的人动心思,不仅如此,他还三番四次的动心思,险些害了白锦。 白锦可是暮云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刘言郎却胆大包天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陷害白锦! 暮云深俊颜沉冷,黑眸无情森冷的望着刘言郎,冷声道:“刘言郎,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 刘言郎被打的眼冒金星,脸肿如猪头,然暮云深这句森冷冷酷的话却是入了他的耳朵。 上次的教训?瞬间,刘言郎便想到上一次自己被设计被人暴打一顿,最后被赶出书院,还废了右腿和右手的事情! “是你!”暮云深猛的抬头,双目狠狠的瞪着暮云深,目中满是愤恨之色,咬牙厉声道;“原来是你害我!” “暮云深我要杀了你!”说着,刘言郎发疯一般的朝着暮云深扑过来,然他被绑着身体,怎能扑的过来?他一动,就见一旁的暮大抬脚,一脚将刘言郎给狠狠踹在墙角边。 暮云深冷峻容颜上神色幽冷,他居高临下望着一身狼狈的刘言郎,冷声道:“不错,是我。” 说着,暮云深一步一步走到刘言郎面前,黑眸深深森冷无情,道;“若不是你忧心陷害锦儿,对她起意,动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我本以为你已经老实了,可是没有想到你竟还是存着害人的心思。”说着,暮云深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道冷光,幽冷道;“刘言郎你既然找死,我又怎能不成全你?” 暮云深声音阴冷如寒冰,尤其那双幽深的目中闪烁着的冷光和冷厉,看的刘言郎直打哆嗦。 暮云深这人平日里冷冷的,不多言语,亦不多发怒,那只是因为暮云深不在意。 白锦是暮云深心尖儿上的人,更是他的的底线,而刘言郎所做,真真切切的触倒了暮云深的底线,暮云深又怎会放过刘言郎? 刘言郎被打的浑身是伤,他剧烈咳嗽几声,颤巍巍抬头看着暮云深,哑声道:“暮,暮云深你最好放了我,我,我可是秀才,你,你若是伤了我,县衙不会放过你的……” “秀才?”暮大呸了声,斥道:“说你是个读书人都是侮辱了孔老夫子!” “公子,就让属下直接解决了他!”暮大目光阴测测的,声音更是阴冷,只听他冷声道;“属下将他一刀解决,然后将他扔到刘家庄的村口,神不知鬼不觉!” 一旁暮二点点头,声音同样阴测测道;“对!神不知鬼不觉将他给大卸八块!” 刘言郎听着他们的话,早已是吓的浑身颤抖,不一会儿,刘言郎腿间那处竟是湿了。 刘言郎竟是被这话给吓的失禁了! 刘言郎心底又是惊惧,又是愤怒,颤声道;“不,你们不能乱用私刑!我是秀才之身!你们不能杀我……” 暮大见此,不由呸了声道:“真不是个男人!” 暮二亦是一脸鄙夷之色,道;“公子,这种人就交给属下,莫要脏了您的手!” 小小的茅草屋内,顿时被一股恶心的尿骚味弥漫,味道很是难闻。 暮云深容颜冷峻,不管暮大二人说什么,他都没有接话。 刘言郎虽然心底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的暮云深的确不一样,他如今落在暮云深手中,想要活就得求他! “不要,不要杀我,暮云深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现在就是个瘸子,是个残废,求求你不要杀我……” 刘言郎出声求饶着,然他心底却阴狠的想着,想着等他离开这里,一定要去衙门状告暮云深,将他告进牢内! 让他一辈子蹲牢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言郎趴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求饶。 暮云深容颜冷沉,看不出神色。 “刘言郎,我不会杀你。” 静谧的近乎有些诡异的茅草屋内,暮云深缓缓出声, 刘言郎心底忍不住高兴起来,他就知道暮云深不敢动他!他可是秀才郎!即使要发落惩罚他,也轮不到他暮云深! 即使那些绑架白锦的人被抓住又如何?只要他一口不承认,县太爷就拿他没办法!他可是秀才之身!见到县太爷他都是不用下跪的! 然刘言郎没有高兴一会儿,就听暮云深声音幽冷道:“让你死是便宜了你。” “刘言郎我要让你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设计陷害白锦,是触了暮云深逆鳞,他怎会轻易放过刘言郎。 言罢,暮云深后退两步,沉眸盯着地上的刘言郎,淡淡吩咐道:“留他一口气,其他,你们随意处置。” “是!” 暮大和暮二拱手行礼,恭声道。 “不,不!” 刘言郎怕极了暮大二人,他在逃跑时,就是被这二人给抓回来,而他在被抓后,就被这二人狠狠教训折磨了一顿! 自己落到他们手中岂不是生不如死? “暮云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秀才!我是秀才!即使是县太爷他也不敢这么对我!” 然不管刘言郎如何叫嚷威胁,暮云深已然面无表情的离开屋子。 暮大和暮二两人摩拳擦掌的慢慢接近刘言郎,二人面上神色阴冷,尤其二人眼中那森冷的杀气,更是吓的刘言郎浑身颤抖,颤声嘶吼道:“不,不要,我是秀才!我是秀才!” 嘭嘭! 很快茅草屋内便传来闷闷的踢打声,期间还夹杂着刘言郎凄惨痛叫声。 暮云深站在茅草屋外,抬眼望着那乌沉沉的夜空,冷峻容颜看着冷酷无情。 想到白天里县太爷对他说的话,暮云深神色更为幽深。 绑架白锦的那些人已然成功抓获,然他们真正的身份并非劫匪,而是一群家境穷苦的百姓。 尤其是那带头的大哥,因家中两个儿子都身染重病,家中又无甚田地,这才集结了同村一些家境同样穷苦的人学着劫匪打劫。 实则,他们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两次,是以绑人和逃跑的行动才会如此娴熟迅速。 也幸得暮云深一路追查,寻到白锦掉落的玉簪,让他们找到这些人的巢穴。 但为了平安将白锦救出来,暮云深不得不及早安排,也幸的衙门的县太爷愿意配合,两方合力,这才让他成功救了白锦,也将那些人给抓住。 这些人对绑人之罪招认不讳,且还指认出指使他们绑架白锦的刘言郎。 然在县太爷细细审讯后,告诉暮云深,衙门无法定刘言郎的罪。 这些人虽指认刘言郎是幕后指使,但是他们手中毫无证据,单凭他们几张嘴,只要刘言郎失口不忍,刘言郎就是无罪的。 更何况刘言郎乃是秀才之身,见到县太爷不必下跪,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县衙无法定罪刘言郎,更甚者会被刘言郎反将一军。 显然,刘言郎亦是早就打算好这一点,是以他才没有给这些人留下任何把柄,只是利用他们的贪财心理,指使他们绑架白锦,而他不仅可以得到银子,还可以得到人! 可以说,刘言郎的心思极近恶毒了! 暮云深听后向县太爷道谢,便离开了县衙。 诚然,县太爷说的极有道理,既然县衙无法给刘言郎定罪,那么,他自有他的法子来收拾刘言郎! 刘言郎做出这等恶事,若这次拿刘言郎无法,将他放了,必定会助长他的威风,兴许将来他还会想其他法子来陷害白家三房和白锦。 夜色深深,时间缓缓而过,周遭一片寂静,就连茅草屋内的动静似乎也平静了。 门板打开,就见暮大和暮二走出茅草屋,走到暮云深面前,拱手道:“公子,已经办好了。” 暮云深点点头,并不曾内里的动静。 “天亮之前,将他送回刘家庄。”暮云深吩咐道。 “是!” 暮大犹豫一瞬,拱手道:“公子,这刘言郎心思恶毒,只是这样只怕他不会老实。” 暮二亦点点头。 暮云深道:“你们看着办便好,只是日后,我和锦儿不要在看到他。”  “是!”暮大二人拱手道。 第七百八十二章 目瞪口呆 教训了刘言郎,为白锦报了仇,只要日后不要让他和锦儿在看到这人便好。 待暮云深离开后,暮大和暮二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见暮二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二人对视一眼,目中满是冷笑,转身进了茅草屋。 暗沉的夜色渐渐消退,迎来天边第一道曙光,村子内家家户户赶早起来下地干活。 随着鸡鸣狗吠,安静的村子渐渐热闹起来。 有几人扛着锄头和铁锹朝着田地走去,谁知几人走到田埂边,忽听前面一人惊叫一声,嚷嚷道:“有死人!” 这一下,可吓坏了上地干活的人,众人纷纷朝着那人指着的方向看去,果见有人脸朝下趴在田埂边。 有那大胆的人试探着上前,用力将那人给翻过来,紧接着就听有人惊呼道;“这不是刘家的刘秀才吗?!” 众人一惊,纷纷看过去。 “他还有气!” 随着一人的高喊,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紧接着,众人七手八脚的抬着昏迷的刘言郎到了刘家。 此时的刘家人都还在睡大觉,听到院外的敲门声,崔氏不情不愿的起身,嘴里边咒骂着道:“白妙你是个死的啊!没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死东西!看我一会儿不打死你!” 而彼时,白妙亦在叫急忙慌的穿衣裳,在她旁边则睡着留着哈喇子,满嘴口臭的刘老汉。 白妙眼中有恨,有怒,有委屈,她的命咋就这么苦?! 这边,崔氏已经穿好衣裳出了门,嘴里边不干不净的咒骂道:“大早晨的敲啥敲!作死啊!” 吱呀一声! 崔氏黑着脸打开门,待看到门外情况后,登时就变了脸! “刘家的!我们在田边发现了昏迷的刘秀才,你快去请个大夫给刘秀才看看吧。” 有那好心的人说着,其他人则抬着昏迷的刘言郎进了院子。 “诶呦!言郎!你这是咋了!你这是咋了!”崔氏见刘言郎竟是被人抬着回来,当下就开始哭喊起来。 这些人抬着刘言郎进了屋内,崔氏边扑到刘言郎身前,尤其看到刘言郎满身伤势,一张脸也打的鼻青脸肿的,嘴里哭嚷声更大。 “言郎你这是咋了!你这是被谁打了!啊?!” 崔氏一通哭喊,那一同来的同村人心中同情,提醒道:“刘家的你还是快去请个大夫给刘秀才看看吧,我看着他伤的挺重。” “对!对!请大夫!”崔氏似才想起来,站起身就哭喊着叫嚷道:“老头子!快去找大夫!咱们言郎出事了!呜呜!” 听到动静的白妙也急忙下了床,听到崔氏哭喊,白秒拍也很是急切,忙去推床上刘老汉叫道:“爹!爹!相公他出事了!” 谁知刘老汉一个翻身,根本不理外面动静,嘴里边嚷嚷道:“能出啥事?不就是赌钱赌输了被人给打了?你爹我以前经常被人打!躺躺就好了!” 白妙一惊,想到赌坊那些人,吓的她也不敢出门。 这边,崔氏哭喊着,帮忙的人就要走。 谁知崔氏竟是尚勤一步,就拉着一人,对他们道:“你们不能走!我们家言郎咋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你们打得?!” 众人目瞪口呆的瞪着崔氏。 崔氏高声哭嚎,伸手抓着离她最近的一个村民,唾沫横飞,嘴里叫嚷道;“你们说!是不是你们将我们家言郎给打成这样的?!” 在场村民没有想到他们好心办坏事,明明是救刘言郎,却被崔氏如此死乞白赖的给缠住了。 “刘家的!这话可不能胡说!我们下地干活见刘秀才倒在田埂边,这才好心的将人给你送回来!你咋能这么冤枉我们呢?!” 这人说完,其他村民纷纷点头,瞪着崔氏的神色很是难看。 早知道刘老汉一家都是难缠的,谁知道竟然这么难缠! 他们好心救了人,却被崔氏给缠着不让走,还冤枉他们打了人! 村民们心里能不苦吗? “放开!放开!”那村民甩开崔氏的手,对其他人道:“大家伙咱们走!” “不能走!” 谁知崔氏竟是发疯一般的缠着这些人,逮着近处的人就牢牢的抓住人家手臂,哭嚎叫嚷道:“你们不能走!你们说清楚我们家言郎咋会这样?他到底是咋了!” 几名村民面色很是难看,他们放下田地农活,好心救了人,却反而被这崔氏如此难缠着,几人登时就火了。 “刘家的!你这是干啥?我们哪里知道刘秀才是咋了!我们下地时就看到他倒在路边!你听明白没!” “就是!就是!你拖着我干啥?我们还要去地里干活呢!” “刘家的,你有这功夫在这里哭闹,不如赶紧去请个大夫给刘秀才看看病吧,我看他被打的不轻。”几人中还是有好心提醒道。 谁知崔氏根本不走,她只是仅仅扒拉着那人,仰头哭闹叫嚷道:“就是你们!就是你们打伤了我们家言郎!” “你们不能走!你们得说清楚!我们家郎要是有个好歹,我,我就去衙门告你们去!” 几名村民被崔氏的言雷的外焦里嫩,目瞪口呆。 “天地良心!崔氏!我们好心救了刘秀才!你咋能这么没有良心!” “就是嘛,你这就是难缠!这是无理取闹嘛!” 崔氏可不管这些人说啥,她就是要缠着他们这些人,她的言郎咋会被人无缘无故给打成这样子?他们送回来,他们就得负责! 若这些村民听到崔氏心底的话,估计会气的吐血三升! 一时间,崔氏哭嚎叫嚷,闹腾的就是不让人这几人走,也不去请大夫。 最后这几人心头怒火,一人咬牙斥道:“大家伙,咱们找村长评理去!” “就是!咱们找村长评理去!明明是好心救人,咋现在成了害人?!” “就是!就是!找村长去!” 一时间,几人高声叫嚷着,拉着崔氏就要去找村长评理。 崔氏也不是个傻的,若村长来了,她哪还能讨到便宜? 这几人拉着崔氏一出门,就见崔氏哭嚎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哭嚎起来。 “老天爷啊!我们刘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咋就这么命苦啊!” “言郎我的儿!你咋就被人打成这样子了啊!” “呜呜!老天爷你开开眼,救救我们刘家吧!我儿言郎被人打成这样,竟然没人管!呜呜!你们还有良心吗?!” 被崔氏指责的众人一脸懵逼的看着崔氏,他们没有想到,他们好心将刘秀才给救回来,却被崔氏这样咒骂。 “呜呜!大家伙快来看看啊!我们家言郎被人打成这样!他们将我儿给抬回来就走!还有没有良心啊!” 崔氏一通闹腾,声音极大,不一会儿,便引来了不少村民的围观。 刘家大门打开,见崔氏坐在地上拍腿哭闹,有那好心的村民就进来询问咋回事。 “呜呜!大家伙我们言郎被人给打了!他现在就躺在炕上醒都醒不来啊!呜呜!” 刘言郎如今虽是个废人,但人家还是秀才之身功名的,是以不少人便忙道:“被打了?那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是啊,是啊,崔氏你咋还赶快请大夫?” 崔氏哭闹着,抬手指着那几个抬刘言郎回来的村民道:“就是他们!他们将我儿给抬回来就不管了!呜呜!” 崔岁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瞬间,便让众人以为是他们将刘言郎给打伤的。 “你们将人打伤还不赶快去请大夫给人看病?” “就是,就是,这要是闹出人命,还是秀才人命,你们能担待的起吗?” 人总是习惯同情弱者,崔氏这么一哭闹,在加上刘秀才如今的情况,很是让人同情。 而那几个被众人指责的村民面色难看不一,有苦难言。 “不是我们!我们是救人!我们没有打人!”有人连声解释。 谁知崔氏却不依不饶的叫嚷道;“胡说!你们将我们家言郎抬回来!不是你们打得还能是谁?!” 反正不管如何,崔氏是讹住他们几人了,她一通哭闹,旁边不少人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 几人顿时像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早知道如此,局势贴他们银子,他们都不会去救刘秀才! “请!凭啥我们请!我们已经救了人!将他给抬回来!我们凭啥请大夫!”有人忍不住叫嚷道。 “人是你们打得!你们当然得去请大夫,要是闹出人命,你们可就惨喽!” “可不,人家还是秀才郎呢!” 几人面色一白,对视一眼,一人黑着脸无奈道;“要不,咱们去请个大夫吧……” 在这样闹下去,他们不是凶手,也给闹成凶手。 崔氏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一听他们要去请大夫,崔氏险些笑出来,而她也闹腾的越来越厉害。 最终,其中一人啐了口,咒骂几声低着头去请大夫。 崔氏则欢天喜地的跑进屋内去看刘言郎。 很快,大夫来到刘家为刘言郎诊断后,面色很是难看的说道:“这人算是废了……” “啥?!你才废了!你全家都废了!”崔氏一听这大夫如此说,登时就咒骂起来。 大夫被崔氏这样一骂,脸色登时就难看起来。 “哼!”大夫甩袖,他本就不愿意来刘家看病,上次他为刘言郎治腿,就被崔氏给咒骂羞辱了一通!  “废了就是废了!若是不相信我,那你们去镇上请大夫吧!”说完,大夫就要走。 第七百八十三章 谣言四起 崔氏一听大夫的话,那还得了? 她一把抓住大夫,嘴里叫嚷道;“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家言郎治病啊!我们家言郎为啥到现在还不醒啊!” 那大夫早就见识过崔氏的难缠,他用力甩开崔氏的手,想着炕上的刘言郎如此凄惨,本着仁医仁心救人,这才转身为刘言郎给诊治。 大夫检查了刘言郎的身体,面上露出不忍之色,缓缓说道;“双手,双脚被废,身上还有多处伤势,这人是废了,不过只要你们好生将养,多花费点银子人还是能站起来的……” 崔氏一听,面色一白,张嘴就哭嚎起来:“言郎!你这是咋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子的啊!呜呜!” 大夫体谅崔氏的心情,倒是原谅了崔氏方才的无礼,他去写了药方,对崔氏道:“人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哭也没用,赶快拿着药方去抓药吧,只希望吃了药后,能让他早些醒过来……” 治病吃药自是要花钱的,崔氏根本不接药方,而是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几名面色难看的村民,叫嚷道:“你们害了我们家言郎!你们得负责!” 几名村民面色难看不已,一人气怒交加,上前一步,瞪着崔氏低吼道:“负屁的责任!我们好心救人,又给你请大夫,你还想讹我们!” “刘家!做人可是要讲良心!难怪刘秀才被人给打成这样!我看,就是你给害的!” 崔氏一听这话,登时更火了! 她一拍大腿,就哭嚎道:“杀千刀的!你们这些个黑心鬼啊!” “你们害了我们家言郎!到现在还在诅咒我们家言郎!”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负责,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们去!” 几人面色难看的像是吞下了苍蝇。 试问,他们几个普通村民若是真的闹到衙门去,能说得过刘家么? 刘秀才可是有秀才之身,见到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的,他们起了衙门能赢吗? 到现在,他们几人心底很是后悔,后悔为啥要一时好心救了刘秀才! 早知道,他们就当做没看见,管他刘秀才会不会给冻死在路边! 崔氏见他们一脸难看犹疑之色,就忍不住得意笑起来。 哼!谁让他们将言郎给送回来!就算言郎不是他们打得!他们也得负责! 大夫来后,已经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眼见着崔氏一双算计的眼睛和得意的笑容,大夫不由摇头,低声叹道;“作孽哦。”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了声响。 紧接着就见一人拉着刘家庄的村长进了屋子。 “村长!我们将昏迷在路边的刘言郎给救了,谁知道这崔氏非说是我们打了刘言郎!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见村长来了,这几人忙忙走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村长。 崔氏见着村长来了,却是不怕的。 以前,村长可是还求过他们言郎在村里办个学堂!对她崔氏更是礼遇有加呢!她才不怕村长! 村长听后,皱眉抬眼看向崔氏,冷声道;“刘家的,你这是闹啥闹?刘秀才有病你就给他治,拉着别人干啥?” “村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崔氏登时叫嚷起来,指着那几人道;“是他们将言郎给带回来!我们家言郎出去好好的,回来就躺着,就是他们打的!” 村长黑着脸瞪着崔氏,斥道;“胡说八道!我都问过了,今早他们下地干活,正好看见倒在田埂边的刘言郎,几个人这才将刘言郎给你救回来。” 崔氏面色难看不已,她才不管这些呢! 反正言郎出去是好好的,回来是他们抬回来,那他们就得负责! “我不管!他们就得负责!”说着,崔氏就哭嚎起来:“村长你还不能偏颇啊!就是他们打伤了言郎!他们得负责啊!呜呜!” “我们家言郎命真是苦啊!他咋就被你们打成这样了?!呜呜!” 村长上门好言相劝,谁知道崔氏仍旧是讹诈。 村长本早就看不惯刘家人,尤其如今刘言郎都是个废人了,崔氏一家人还是不消停! 简直不知所谓! “村长!我们没有打人,我们是救人啊!” 村长黑着脸,听着崔氏哭嚎叫嚷,冷声道:“崔氏你们刘家要是没银子看病,我可以跟村里人都说一说,给你们借点银子,但你要是想讹诈,我告诉你,我身为刘家庄的村长绝对不允许发生!” 崔氏一愣,她心底一番计较,想着村里人借钱能不借几个?关键借了钱还得还呢! 要是讹住这几人,到时候言郎的医药费可就全部是他们出了! 如此想着,就见崔氏咬牙斥道;“村长!你可不能因为我们家言郎没有答应你当先生,你就这么报复我们家言郎啊!” 村长一听这话,登时就火了! 想当初刘言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一身风流的秀才郎,村长便想着让刘秀才在刘家庄半个学堂,如此村子里的孩子就不用去镇上高额的私塾了。 谁知道刘言郎听后,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拒绝了,只道他还要专心科考,没有心思弄那个。 村长虽然面上挂不住,不过也没有怪刘言郎。 毕竟刘言郎说的不错,若是他真的能科考出人头地,成为状元,那他们刘家庄也跟着沾光啊! 但是刘家人尤其是崔氏因为刘秀才,整日的姨父高傲样子,得罪了不少人,也得罪了村长,但天地良心,村长可从未想过要报复刘秀才! 崔氏这话一落,就见村长面色难看不已,他黑着脸瞪着崔氏斥道:“好!好!你说我报复刘秀才!那咱们就去衙门见官!” 谁能想到,崔氏这样一闹,竟真的闹上了衙门。 衙门县太爷得知刘言郎被人打了,他面色怪异,却并未深究。 审讯之后,不仅放了刘家庄的村民还有村长,还以崔氏诬告打了她十大板子,如此,这实才完。 村民们千恩万谢,跪谢青天大老爷。 而崔氏可就惨了。 她被打了十大板子,屁股开花,而家中刘言郎还昏迷着,都需要银子,最终,崔氏只能拿出压箱底的银子,顺手还揪着白妙责打咒骂了一番。 “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个丧门星进门!哪能害的我们言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害的我们刘家这样?” 崔氏心底怒火高涨,她本是要讹诈一番,谁知道自己儿子秀才身份到了衙门根本不管用,自己没有讹上银子,还被人给打了一顿! 现在可好,村里人见着她就绕道走,更不肯借银子给他们! 此时的刘家可谓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而白妙又得伺候刘言郎,又得被崔氏打骂,一时间,白妙犹如生活在人间炼狱,晚上还被刘老汉给拖走,白妙整个人渐渐有些恍惚,尤其是在看崔氏和刘老汉时,神色和目光变的越来越狠戾,越来越 疯狂,然他们根本不曾发现白妙的变化。 刘家庄这边的事情,都是暮大禀报给暮云深的。 得知刘言郎此人已废,暮云深便不愿在知道其他。 刘言郎这种人,禽兽不如,枉为读书人,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白锦,也不会触怒暮云深,若是平常,便是动手打刘言郎,暮云深都觉得是脏了他的手。 刘言郎这种人可谓是渣宰,不配他动手。 白妙在家中养了几日,又有大夫为她诊治后,只道她身体恢复很好,胎儿亦很好,如此,沈氏和白高忠才放了心。 这几日,因为照顾白锦,沈氏夫妇二人都没有去镇上醋坊,得知白锦身体恢复,家中又有暮云深照顾,沈氏夫妇二人便下了山去镇上了。 然当天下午回来时,沈氏面色很是不好。 沈氏是提前回来的,因为忧心白锦的身体,她便买了一些鸡鸭鱼,想着回来给白锦炖汤补身子。 谁知道回到村里,就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沈氏心情很是不好。 不过回到家后,沈氏并没有过多表现,之叮嘱白锦要在家中好好养身体。 然这件事总是瞒不住的,很快,整个大邱村内似乎都在流传一个消息。 都说白锦被劫匪抓走,还被关了一天一夜,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被劫匪抓走的人,哪里还有清白身子? 甚至有传言说白锦肚子里怀的都不是暮云深的。 沈氏听到这个传言,当即大怒就跟一个人吵嚷起来。 那人只道:“沈氏你跟我叫嚷是,这个消息村里人都知道,又不是我说的!” 沈氏咬牙恨恨道:“我闺女清清白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村民们大多同白家三房关系都不错,是以不少人帮着沈氏说话。 然他们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白锦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不知晓,她一直待在家中,而暮云深亦再家中陪着她。 这不,哄着白锦午睡后,暮云深离开屋子,暮大和暮二唰的一下就飞身落在暮云深身前,暮大拱手道:“公子,传言是从赵家开始往外传的。” “赵家。”暮云深眼眸深深,眸低闪过一丝冷光。 村里一处供人歇息的大石头处,坐着好几个歇晌的妇人。  “你们听说没,白家三房的白锦好像是被劫匪给劫走了,还被关了一天一夜呢!”“可不!真是可怜呐!” 第七百八十四章 这是报应 “说来白家三房如今的条件可是比咱们好太多,住着青砖大瓦房,还在镇上开着醋坊!听说很挣钱呢!” “在挣钱又能咋?他们家闺女还不是……” “诶,兴许是谣传呢,这种事情可关乎人家声誉,咱们可不能胡说。” 这边,几名妇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赵美娥听后,脸上带着笑容,这才提步离开。 赵美娥脚下步子很是轻快,白锦终于如愿被劫匪劫走了! 哼!刘言郎倒还真有些法子,如今白锦定然已经被刘言郎给侮辱! 想来,白锦在家中过的很不好吧? 暮云深一定极为生气,说不定现在,暮云深正准备休妻呢! 她得准备准备了呢! 想到暮云深如今的身份,想到村里人见到暮云深巴结逢迎的姿态,等她嫁给暮云深后,村里人巴结逢迎额可就是她赵美娥了! 如此想着,赵美娥面上笑容越拉越大,脚下步子也越来越轻快。 她想着回去后就好好打扮一番,然后在借机去看看白锦,到时候就能见到白锦落魄被羞辱的样子! 等她和白锦站在一起,暮云深就知道谁才是适合他的! 正在赵美娥想的美时,面前忽然有人拦住去路。 赵美娥一抬头,待看到面前之人后,脸上笑容都赶不及收就更大了 。 “暮大哥!”赵美娥惊喜道。 她没有想到暮云深竟然这么早就来找她了! 赵美娥做出一副娇羞状,假意的关心道:“暮大哥找我有啥事吗?” “这几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暮大哥你莫要伤心,我,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身后站着的暮大和暮二听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底只道如此一个做作的村姑,还真是无法同他们的少夫人相比。 这边,赵美娥一脸娇羞笑意,想着早知道暮云深会这么来找自己,她就该多打扮一番的。 赵美娥说了半天,却不见暮云深回应。 她心底奇怪,一抬头看向暮云深,在看到暮云深那双幽深冷落的眸子后,赵美娥心底不由的升腾起一股恐惧、 “暮大哥……” “若你在外在胡说八道,我保证,你会变成刘言郎一般惨样!”暮云深冷冷盯着赵美娥,冷声道。 一句话,直吓的赵美娥由心开始惧怕暮云深,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 “暮大哥,你,你啥意思啊?”赵美娥颤声问道。 暮云深眯眼,冷嗤一声道:“是你和刘言郎联手要害锦儿吧。” 赵美娥面色骤变,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 “赵美娥,你可知道刘言郎的消息?”暮云深冷声道。 赵美娥一愣,她的确不知道,但是她根本不需要知道。 刘言郎要做什么,跟她无关,她只负责毁掉白锦的名声! “暮大哥,你在说啥,我完全听不懂……”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赵美娥脸上,打的赵美娥脑子一懵。 “我暮云深从来不打女人,但你在我眼中也算不得什么女人,只是一个与畜生无异罢了。” “我念在你和锦儿是一个村子的,最后一次警告你,若你在对锦儿有任何陷害的心思,我保证,会让你变成同刘言郎一样的下场!” 赵美娥捂着被打痛的脸,神色惊惧又震惊的望着暮云深,尤其是看到暮云深那双幽冷似透着无情杀意的眸子,直惊的她话都说不出。 暮云深冷眸盯了一眼赵美娥,抬脚离去。 暮大和暮二在越过赵美娥身旁时,忽然停下脚步。 暮大目光阴森的盯着赵美娥,声音冷酷带着浓浓的杀意,道:“最后一次警告你,莫要再来伤害少夫人,否则,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声音中透着浓浓的威胁和杀意。 尤其是暮大和暮二盯着赵美娥的眼神,他们本是死士出身,一个炎身边足以吓的赵美娥肝胆俱裂,口不能言,浑身颤抖不止。 暮大跟着暮云深脚步离开,而暮二在越过赵美娥时,忽然抽出他腰间的长剑。 长剑寒光凛冽,被暮大猛的一挥动,直惊的赵美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跌倒在地。 暮二嗤笑一声,越过浑身颤抖的赵美娥大步离开。 赵美娥跌坐在地上,直到他们走远了,许久后才缓过神。 赵美娥满面恨意,可想到他们对自己说的话,还有那寒光凛冽,满身都透着杀意的两人,赵美娥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 暮云深说刘言郎的下场,他什么下场?他不是得到白锦了么?他,他还能是什么下场? 赵美娥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脚步踉跄又沉重的出了大邱村直奔刘家庄! 她和刘言郎本已经约好,刘言郎设计得到白锦,毁掉白锦名声,而她则负责在大邱村和临近的村子散播白锦被劫匪绑走的流言,以此来击败白锦! 而赵美娥也的确做到了!她确信白锦一定是被劫匪劫走了,即使现在白锦回来了!但是白锦被劫匪绑走是事实! 那帮劫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绑走白锦怎会不对她做些事情?! 对!白锦已经失去清白!定然是这样!是以暮云深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赵美娥心底极近恶毒的想着白锦遭受到的情况,想着白锦现在定然是生不如死!她还活着干什么?!为啥不自尽?! 如此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刘家庄,赵美娥一进刘家庄的村子,就见有不少人集结在一处议论着什么事情。 赵美娥提起气,缓步走到这几名妇人身边,默默听着。 “……要我说这刘秀才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秀才郎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咋就被打成这幅模样。” “可不,我听说那个为刘秀才诊断的大夫说刘秀才这辈子已经废了。” “废了算啥,我还听说刘秀才被人毒哑了,他现在是口不能言,地不能下,啧啧,看着真是可怜呦……” 赵美娥一听这话,当即惊的面色煞白。 口不能言,地不能下?那可不就是废人吗? 暮云深果然没有说假话,刘言郎的下场果然凄惨,他,他竟是为了白锦那样一个贱人不惜做到此种地步? 赵美娥心底又是惊惧,又是害怕,又是嫉妒。 这边,几名村妇唾沫横飞的继续议论着。 “呸!我倒是觉得刘秀才一点也不可怜!” “你们忘了,当初刘秀才刚考上秀才的时候,对咱们那可是眼睛都放到头顶了啊!” “可不,就因为刘秀才考上秀才功名,平日里崔氏可没有给咱们好脸色,还占便宜卖乖!” “就是!就是!那刘老汉也是个好赌的,听说现在刘秀才也经常去赌场赌博呢!难道说,刘秀才被人打成这样,是因为他去赌场赌博输了钱,被赌馆的人打的?” 几名妇人顿时一连八卦,连连点头:“定然是这样了!” “我听说那刘老汉以前不就是因为欠了赌馆的银子,就被关起来毒打了一顿吗?” 几名妇人一听赌馆打人,面上亦是露出一丝害怕之色。 “那赌馆的人可不是咱们这些人,那些人心狠手辣,欠了赌馆的银子,也难怪刘秀才被打成这样!唉,这是可惜哦。” “呸,有啥可惜!刘秀才自己去赌馆赌钱,没钱给赌馆,可不就被打了,我觉得就是他活该!学啥不好,学他爹赌钱!哎呀,幸亏当初我们家翠儿没有嫁给刘秀才,要不然……” 其他安几名夫人纷纷点头。 当初刘言郎富多风光啊,这十里八村的小姑娘哪一个不想嫁给刘秀才? 就在场的几名妇人也曾想着将家中的闺女嫁给刘秀才呢,然而,当初刘秀才根本看不上他们的闺女,尤其还有一名妇人曾亲自向崔氏说过亲事,却被崔氏羞辱了一番。 那妇人一脸的解气和幸灾乐祸,啐了口道:“活该!再让他们刘秀才一家人狗眼看人低!” 其他妇人亦是跟着点头,看她们几人面上,竟是无一人同情刘言郎一家。 一家人在村子里将人做成这样,做到没有一个人同情的份上,也是厉害了。 而赵美娥听后,却是一脸震惊,耳朵里只回荡着几名妇人的话,他们说刘言郎已经废了!废了! 几名说话的妇人正巧发现了赵美娥,几人一脸奇怪,见赵美娥面色不好,一人好心问道:“闺女,你不是咱们刘家庄的人把?你找人?” 赵美娥惊了一下,连忙摇头,转身就跑。 几名妇人一脸奇怪的盯着赵美娥的背影,不过也没有多想,又聚在一起议论着其他事情。 赵美娥脚步踉跄又快速的离开了刘家庄,一路跑回大邱村回了家。 暮云深不是在骗她,他说的都是真的,暮云深竟然将刘言郎给废了! 赵美娥回到屋内,噗通一下跌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脸上一会儿震惊,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咒骂。 …… 因为村里的流言,沈氏和白高忠是吃不好睡不好,心底很是郁闷,愤怒。 “究竟是哪个黑心肝的将这种流言传出来,这不是要害我们家锦儿吗?”白高忠咬牙斥道。 彼时,他们夫妇二人正相携着回村里,路上,白高忠面色难看,咬牙啐道。 沈氏面色也不好,她低声道:“他爹,一会儿回去后,你可千万莫要让锦儿发现啥,锦儿身子刚好,莫要让她伤心。” 白高忠深深叹了口气,点点头。 “三房的!你们回来啦!”  二人刚进村口,就碰见一个同村的,那人笑呵呵的走过来,笑着道:“三房的,真是对不起了,前几日我们听信了流言,还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你们千万不要怪罪啊。” 第七百八十五章 哪有那么脆弱 沈氏和白高忠被这人弄得一时糊涂起来。 这妇人却很是亲昵的拉着沈氏,面上看着倒是真的在道歉。  她一脸歉意的说道:“就前几日也不知道哪个嘴臭的人胡说八道,传出锦丫头被劫匪绑了还被……唉!我们就听信了,还说了一些不好的话,原来啊,是你们家锦儿给县老爷报案才抓住那些害人的劫匪 ,你们家锦丫头可真是那个……巾帼不让须眉啊!” 沈氏和白高忠听着这人的话,就更糊涂了。 然这妇人说的头头是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一样。 面对笑脸相迎的人,沈氏和白高忠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待这妇人走后,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奇怪。 谁知道他们刚进了村子没有走几步,又有几个同村的人迎上来,先是一通道歉,而后就是一通好话,总之,再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议论白锦。 当然这是好事,沈氏和白高忠心底虽然糊涂,但是听着他们夸赞白锦,心底还是高兴的。 待他们回家后,已是一个时辰后了。 没想到村里的人拉着他们很是能说,尤其是不少人目露艳羡,言语还很是恭维,当然,沈氏和白高忠倒是不在乎这些。 他们都是普通村民,吱呀村子里的人不乱说话诋毁他们闺女就成。 如此,沈氏和白高忠心底也放了心,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锦儿也不知道这些时日外面的传言,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这不,夫妇二人正高兴着,等他们回家后,就见家里也坐着其他人,这人却不是别人,而是大房的钱氏。 此时的钱氏不在堂屋,而是在白锦的屋子内,很是亲昵的陪同白锦说话。 钱氏看着很是慈爱,还很是自来熟,她一进白家三房,见沈氏和白高忠不在,就直接来了白锦的屋子。 钱氏一脸的关心和慈爱,沈氏和白高忠来到时,就听到钱氏正在说着话。 “锦儿,你可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什么你被劫匪绑了,还毁了清白,我看呐,他们就是嫉妒!” 沈氏和白高忠听到钱氏的话,夫妇二人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屋内,钱氏还在唾沫横飞的说着,那面上看着很是关心白锦。 “锦丫头你现在就安心养胎,知道不?外面那些人说的话,大伯母会给你说他们的!” 白锦坐在桌边,听着钱氏的话,面上平静无波,不说没有感激了就连愤怒都没有。 钱氏说了一大通,自己的嘴皮子都干了,然见白锦神色清淡,连一句感激的话都不说,钱氏这心里就不高兴了。 “锦丫头,大伯母知道你心中定是不好受的,毕竟那些人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大房的!” 一听钱氏这话越来越不像话,沈氏和白高忠终于忍不住,推开门出声打断钱氏。 “爹,娘!”白锦见沈氏回来,很是高兴。 沈氏快步走到白锦身边,又转眼瞪着钱氏,道:“你莫要胡说八道!” “诶?我怎么就胡说了?三弟妹,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是来安慰锦丫头的,你们咋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当然,钱氏安慰是假,她只是想来三房同三房打好关系。 是的,到了现在,钱氏对三房的心思还是没有歇下,总想方设法的接近三房。 这不,正巧这几日,村里忽然传出一些对白锦不好的传言,钱氏便借机来关心白锦,谁知道白锦这死丫头对于自己的关心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家不用你的假好心!以后你也不用来我们家!”沈氏啐道。 沈氏是真的生气了!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闺女,外面那些难听的流言他们一直瞒着白锦,不让她知道,就怕刺激了白锦,对她身子不好! 可是钱氏却是张口就要说更恶毒的话,咋能激怒沈氏? 钱氏一听,这心底可就不高兴了。 “三弟妹,你咋能这么说呢?我在咋说也是你大嫂!有你这么跟大嫂说话的吗?”钱氏火了怒道。 白高忠蹬蹬蹬走到沈氏面前,一双虎目瞪着钱氏,斥道:“他娘说的不错!以后,你不要再来我们家!要是再敢来,可别怪我们将你打出去!” 钱氏面色一白。 她心底愤怒,面上则表现出一副柔弱可怜之态,哽咽道:“三弟,你,你咋能这么说?我可是好心来安慰锦丫头的……” “不用!”白高忠冷硬道:“我们三房不欢迎你们大房的人!走!”  驱逐之话说的都这么明显了,钱氏也没脸在待下去了,她深吸几口气,瞪着白高忠等人,点着头咬牙道:“好!好!三房的!你们可真是黑心肝啊!不识好人心就罢了!还要将大嫂赶走!你们,你们等 着!” 钱氏也是自找没脸,三房都说过多次,同他们大房已然没有关系,然钱氏却偏偏不听,她进不了三房的门,勾引不了白高忠,就想着打好关系,时不时的来三房打秋风! 可惜,三房的人不是傻的,钱氏每次来都讨不到便宜,以前是白锦怼她,现在沈氏和白高忠会直接将钱氏给怼的哑口无言,将她赶走。 钱氏说了几句狠话,转身蹬蹬蹬走了。 沈氏拉着白锦,一脸认真叮嘱道;“锦儿,日后她要再来,你就别开门!” 白锦笑着道;“娘,我知道了。” 实则,今日钱氏来后,白锦知晓她要说什么,正巧她正无趣着,听一听倒是也无妨,没想到沈氏和白高忠会这么着急。 “锦儿,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白锦抿唇一笑,道:“娘,您是想说外面那些关于我的流言吗?” 沈氏和白高忠一惊,道:“锦儿,你知道了?” 白锦点头,温声道:“娘,我早就知道了。” 沈氏和白高忠面上一阵紧张,关心道;“锦儿,你别听他们胡说……” “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不过几句流言,我本就无趣,听一听也无事啊。” 见白锦一脸欢快之色,沈氏试探问道;“锦儿,你不难过?” 白锦抿唇一笑道:“娘,我哪有那么脆弱?不过几句流言。” “可是……” 白锦拉着沈氏和白高忠坐下,温声道:“爹,娘回来时,村里的流言是不是已经没了?” 沈氏和白高忠连连点头,白高忠忍不住问道:“锦儿,你咋知道?” 白锦道:“因为是我让云深去做的啊。” 沈氏和白高忠就更糊涂了。 实则,在白锦回来后,就知晓村里必定很快就会传出流言,而那时她便同暮云深商量了解决的法子。 当然,在解决这件事情时,他们必须查出是谁在背后帮刘言郎。 在流言传出来后,暮云深很快便查到了赵美娥那里,查到背后嚼舌根的人,自是要解决了村里的流言。 “锦儿,你是咋做的?他们咋就忽然变了?”白高忠很是奇怪。 白锦温声道;“爹,娘,你们忘了,县太爷他英明神武抓了那些劫匪,而女儿自然就是提供消息的人喽。” 沈氏和白高忠,随后夫妇二人便明白过来。 难怪那些人说他们家闺女巾帼不让须眉,帮着县太爷抓获了劫匪,想来,这其中必有衙门的帮忙,而衙门人的话也,村里的人自是深信不疑。 当然,县太爷能这么好说话,还帮忙,自是少不了有暮云深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村里对于白锦的流言很快便没了。 这边,钱氏被三房赶出来,很是没脸。 她面上神色恶毒,眼珠子乱转,心想着三房如此不识好歹,那她就让流言更大一些!让白锦的名声彻底毁了!反正她早就看不惯那个破坏她计划的白锦了! 这不,钱氏没有回家,而是来到村上,见到一个挎着篮子聚在一起说话的妇人,她就撑着肚子,缓步走过去。 跟几人说了会儿话,钱氏就叹了声道;“唉,说来我们白家三房家的也是可怜,好好的闺女就被劫匪给绑了,那清白的闺女被劫匪绑了,还能有啥好下场?” 说着,钱氏就低头假意的抹了抹眼泪,又道;“难怪村里人都说锦丫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唉,也是,要是我被劫匪绑了, 我早就跳河自尽了。” 是的!钱氏恨不得白锦去死! 那个死丫头!当初若不是因为她,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是三房的女主人了! 而三房的醋坊和挣的银子就全部是她钱氏的了!都是因为白锦那个死贱人! 如今名声被毁,白锦那个贱人就该投湖自尽! “不过说来,这兴许就是三房的报应吧,毕竟他们三房现在是根本不管自己亲爹娘的!” 钱氏说的正起劲,假意抹了会儿眼泪,见身边无人附和,钱氏不由奇怪抬头,而后,她就见几名妇人神色怪异的盯着钱氏。 钱氏一阵心虚,不由问道:“你们咋这样看着我?我,我咋了?” “钱氏,你咋能这么说话,人家衙门的人都为三房的锦丫头子澄清了,你作为人家的大伯母,咋这么黑人家名声啊。” “就是啊,现在谁不知道之前那些话都是假的,人家锦丫头根本没有被绑走,反而是大胆的为县太爷提供消息,才让县太爷抓到了劫匪呢!”  “就是,就是,人县太爷都为锦丫头说话了,你作为人家大伯母,咋这么说她?” 第七百八十六章 落下口舌? “是啊!你可是人家大伯母,人家还是个孩子呢,你咋不为人家说好话,反而还说这种话,我看你的心才黑呢!” “早就听说你们大房和人三房不对付,但那在咋样也是大人的事情,你也不能迁怒到人家孩子身上 啊?” 一时间,几名妇人竟是同仇敌忾的指责钱氏,直惊的钱氏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们结巴道:“你,你们,不是你们这样说的吗?” 昨天她还听她们几个说白锦被劫匪绑走的事情,怎么今日自己一说就是恶人了? 谁知这几名妇人一听钱氏的话,登时黑了脸的瞪着钱氏道;“呸!钱氏,你可莫要胡说八道,我们可没有你这么恶毒。” 钱氏:“……” “就是!就是!”几名妇人一听钱氏这样说,登时就急了。 人家三房现在可不得力啊,连县太爷都帮着三房说话啊,他们可得罪不起。 “明明是你黑心肝!” “就是!谁不知道你做的那些黑心事!你还差点烧了人家三房的醋坊!被逮个正着,人家三房大度不跟你计较,现在你竟然这么说人家白锦丫头,你也不怕报应!” “可不就是!钱氏你现在可是怀孕的人,还是留点口德,给你孩子积点德吧!” 几名妇人嘴巴很是厉害,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钱氏连反驳的话都说不上来。 等钱氏好不容易喘口气要说话时,却见这几名妇人瞪了钱氏一眼,直接相携着走了。 钱氏面色僵硬的站在原地瞪着这几人,一口气给憋在胸口,喘不上来! 气死她了! 明明前几日是她们在背后嚼舌根子,不然她也不会知道白锦被劫匪劫走的事情! 明明前几日,是她们背后说白锦被劫匪劫走怕是毁了清明,怎么现在都变了? 钱氏本想抹黑白锦,谁知道却是被人给损骂了一通。 钱氏朝着那几人背后狠狠啐了口,转身蹬蹬蹬的走了。 彼时,白家三房内,沈氏和白高忠听了白锦的话,这才知道今日之事,乃是白锦和暮云深解决的。 沈氏嗔了白锦一眼,道:“你这个丫头,既然早已知道,为啥不告诉爹娘,害的爹娘为你担心。” 白锦心中有些歉意,她道;“娘,我只是想知道这个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沈氏和白高忠忙问道:“可查出来了?” 白锦点头。 “是谁?”白高忠黑着脸问道。 “是赵家,赵美娥。”白锦道。、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面色顿时黑沉下来。 “好个赵家!竟然如此无耻黑心肝!我现在去找他去!”白高忠很是愤怒,叫嚷着就要出去。 沈氏忙出声道:“他爹!你站住!” “你现在去干啥,外面已经没了流言,反而还为咱们锦儿说话,你现在去赵家,那不是没事找事吗?”沈氏道。 白高忠怒声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你还要干啥?”沈氏无奈叹了一声道:“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你现在去找赵家,这不是无端生事,咱们又没有啥证据,你这样跑去,岂不是给人落下口舌?” 白高忠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可是想到赵美娥做下这种事情,险些毁了白锦清白,白高忠心底就气! 赵美娥也是个姑娘家,她不知道这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多重要啊?更何况赵美娥自己也是个姑娘家!她的心咋这么黑?! 想到赵美娥以前还来过他们家,一口一个婶子,三叔的叫那叫一个亲热,现在想起来,白高忠和沈氏只觉一阵恶心。 这人还真是不能看表面,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真是防不胜防! “幸好,锦儿已经解决了,只是这赵家日后是不能在来往了!”沈氏怒声道。 白高忠附和点点头道;“是!咱们以后跟赵家再也不来往了!” 白锦点头,关于赵美娥对她的恨意,她自是明白,但是她没有想到赵美娥竟会和刘言郎合作来坑害她! 也幸好这件事已经解决,至于赵美娥,白锦眼眸微深,眸低闪过一丝暗光。 这件事情之后,白锦又在家中将养了几日,直到沈氏亲眼见着大夫为白锦诊脉,听到大夫说白锦身子很好,且腹中胎儿也很是健康后,沈氏这才真正的放了心。 这不,今日沈氏和白高忠才去镇上忙活醋坊的事情,而暮云深却执意要陪着白锦几日。 白锦在家中待着无趣,暮云深便陪着白锦出外走一走。 路上碰上白锦的村民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不露出羡慕之色,当然,他们也是真心恭喜白锦和暮云深。 谁能想到,以前那个总是被人喊做灾星,无人敢近身的暮云深如今能抱德美人归?又有谁能想到,总是被白家上房老两口看不起的白家三房,如今过的风水水器,可比白家其他几房要过的好几倍。 当然,他们羡慕归羡慕,却也知道人家白家三房能过到现在这样好生活,完全是因为人家白家三房的肯努力,肯吃苦。 想一想,白家三房的白高忠两口子卖醋,从一开始推板车摆地摊,风里来雨里去的,到现在开醋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风吹日晒? 是以人家过的好也是人家努力来的啊。 白锦和暮云深跟同村的人打了招呼,正是夏末秋初时节,空气凉爽,村上不少人家都在田地里忙活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麦子的香味和泥土的芬芳。 自从白家三房开始卖醋后,他们家的那三亩地便不在多管了,只种一些时令的蔬菜。 尤其今年,白高忠想着将三亩地给佃出去,虽然不多,但总有人需要的。 二人走了一会儿,暮云深扶着白锦问道;“锦儿,累不?” 白锦摇摇头,她怀孕后,身子倒是没有啥大反应,只是双脚有些浮肿,不过不严重。 暮云深却坚持让白锦歇息,二人寻了一处歇息的地方,暮云深将外衫脱下来,垫在石凳上,这才扶着白锦坐下歇息。 而后暮云深蹲下身体,为白锦捏着小腿,边问道:“锦儿小腿还酸吗?” 白锦面颊一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看着暮云深道;“现在是在外面。” 暮云深却一坦然道;“在外面咋了。我给自己娘子捏腿,外人啊管不着。” 说着,暮云深继续蹲在白锦面前为她捏腿。 白锦面颊微红,一颗心却像是在蜜罐子里,很是甜蜜。 此生能得暮云深如此相互相爱宠着,之前受的那些委屈和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白锦!” 忽然,二人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白锦和暮云深抬眼望去,就见不远处站着的正是赵美娥。 赵美娥盯着眼前二人,尤其看到暮云深大庭广众之下,竟亲自蹲下身为白锦揉捏着小腿。 赵美娥的心像是被放在火上油煎一样,又酸又妒又怒!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白锦,紧紧咬着牙齿,目中是掩饰不住的嫉妒。 “白锦,我有话同你说。”赵美娥走上前,看着白锦道。 暮云深起身站在白锦面前,沉眸,冷声道:“你莫不是以为我上次说的话是在同你开玩笑?” 瞬间,赵美娥脑海里回荡着暮云深的话。 “若你再敢害人,我必定会让你变的同刘言郎一样的下场!” 刘言郎的下场,赵美娥没有亲眼见到,只是听后已是吓的她惊惧不已。 触到暮云深那双寒气四射的目光,赵美娥浑身一震冷意,忍不住的火腿两步,低声道“我,我只是想跟白锦说几句话……” “滚。”暮云深简单粗暴。 赵美娥咬唇,咬牙道;“我只说几句话。” 暮云深眼眸微深,白锦走到暮云深身边,道:“云深,让她说。” 暮云深回头看了白锦一眼,而后点点头。 随后暮云深沉眸似威胁一般的瞪了赵美娥一眼,转身走到不远处,然双眸却一直望着白锦,仿若赵美娥若是敢对白锦有什么不轨,他会立马飞奔过来。 赵美娥掩饰不住眼中嫉妒狠狠瞪着白锦,咬牙道:“白锦,你真是命大!” 白锦笑了笑,道:“我不仅命大,我也命好。” 赵美娥顿时气结,狠狠瞪着白锦道:“你们白家的人各个都是蠢货!你以前也是个蠢货!为什么!”为什么之后会突然转了性! 在赵美娥眼中,白妙,白语,白锦都是蠢货!当初她和白妙交好是因为刘言郎,然赵美娥很快便放弃刘言郎,然在她眼中,白妙等人都是蠢货! 可是偏偏白锦最后过的碧水都好!赵美娥自认自己比她各方面都强太多!为何!为何暮云深眼中只有她?不仅如此,就连京城的的王爷眼中也只有白锦!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白锦!你只是运气好而已!”赵美娥狠狠道。 白锦坦然的望着赵美娥,点点头道:“是啊,我运气很好。” 赵美娥咬牙,她来本是想给白锦添堵的,谁知道最后气的是她自己! “白锦!我就快嫁人了!嫁的还不如你!你是不是很高兴?!”赵美娥咬牙恨声道。 白锦望着赵美娥,淡淡道:“不。” “你嫁的好不好,与我无关。”  赵美娥面色一白,原来自己在白锦眼中,连个威胁都算不上? 第七百八十七章 心生不安 “不!”赵美娥面色疯狂,双目狠狠瞪着白锦,咬牙斥道:“白锦!你心中一定是在嘲笑我!耻笑我!” “我们的命明明就一样!甚至我比你还要好!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让你过得这么好!而我却……” 想到自己如今过的日子,赵美娥心中就愤恨不已。 “可是白锦你也别得意!”赵美娥狠狠瞪着白锦,咬牙斥道:“你现在过的好,将来一定会有报应的!” 赵美娥说着狠话,仿若这样说,白锦就真的会过的很差一般! “是!白锦你不会这么好下去!你一定会有报应!” 白锦听着赵美娥的话,面上没有难分怒色,神色很是平静的望着赵美娥。 白锦淡淡道:“我有没有报应不知道,而你却是有了报应。” 赵美娥登时面容扭曲的瞪着白锦。 的确,赵美娥一心攀附又恩将仇报,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被家人放弃,如今更是许了一个比她要大一半年岁的亲事。 白锦道:“赵美娥,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就告辞了。” 赵美娥见白锦面色平静,竟是一点怒意难过都没有! 她来明明是给白锦添堵的!怎么到头来却是给自己添了堵? 这边,暮云深也很快走到白锦身边,他望着白锦的目光柔和的仿若能化出水,而在看向赵美娥时,目光却冷的像冰。 如此反差,更是让赵美娥心中嫉妒不已。 赵美娥眼睁睁的看着暮云深同白锦相携着离去,她忽然发了疯一般的怒声斥道:“白锦!你一定会有报应!你抢了本该属于我的人,我的生活!一定会有报应!” 暮云深神色顿沉,脚下一停,就要转身。 白锦伸手握住暮云深的手臂,缓缓转身看向赵美娥,淡淡道;“不会的。” 赵美娥狰狞的面色一怔。 “我的人就是我的人,我的生活亦是努力得来的,这些本就该是我应得的,所以不会有报应。” 是啊,不关是白家三房还是白锦,他们如今能过的这样好,全部都是他们努力得来的。 没有任何依仗,若要好的生活,不努力怎么能行呢? “锦儿,不必同她多说。”暮云深扶着白锦,目光沉冷如冰望着赵美娥,冷声道;“日后,我们不想在看到你,你且记着我对你说的话。” 言罢,暮云深同白锦相携离去,赵美娥瞪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心口堵着一口气,愤怒又难过! 可到了如今,赵美娥也不得不承认,白锦说的是对的! 白家三房如今过的好,是他们努力生活得来的,而白锦和暮云深更是生死不弃,不像她到了京城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以为自己可以进王爷府。 可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最后甚至成为弃子! 可赵美娥心中就是不甘心!她心高气傲!本以为自己可以比大邱村所有人都过的好!可到头来,她却成了全村人的笑柄! 心中愤怒,埋怨,愤恨心绪很是繁杂。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是是她选了一条错的路…… 赵美娥的心绪,白锦和暮云深自是不知道的。 他们二人在外面转了一圈,暮云深担心白锦身子受不住,便要回去。 待二人回到家,就见暮大疾步来到暮云深面前,拱手见了礼,而后,暮大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公子,京城来的信。” 京城的信自是太师府的。 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目中满是喜悦。 暮云深将信拆开,而后同白锦一起看信。 信果然是太师府来的,正是太师高渊和张秀娥写来的信。 原来是他们在得知白锦怀孕后,张秀娥心中很是忧心,这不,眼看也好进入冬天,而京城事情也逐渐平息,张秀娥和高渊便想着来大邱村看看白锦和暮云深,顺便今年的年便在此过了。 白锦和暮云深看完信后,自是高兴不已。 暮云深将信合起来,高兴道:“姨父和姨母可曾说何时来?” 暮大本是太师府的死士,同太师府自有他们自己的联系方法和获取消息的办法。 暮大和暮二对视一眼,而后暮大道:“回公子,太师大人和夫人本是想给公子和少夫人一个惊喜,不过,属下怕太师大人来时不好寻路,便只能将此事告诉公子了。” “在这封信送来时,太师和太师夫人已经禀奏身上从太师府出发了。” 白锦和暮云深一惊,京城的信件来此即使是加急的,亦需半月之久,那太师大人和夫人也已走了将近半月了,按照路程来算,弱预估不错,还有半个多月,太师大人和夫人便会来到罗商县。 白锦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担忧,不禁道:“云深,姨父和姨母长途跋涉来此,我担心他们……” “锦儿别担心。”暮云深知道白锦担心什么,他温声安抚道;“姨父和姨母身边的人会同暮大他们联系,我也会尽快同姨父联系,再过几日,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我便赶去接他们。” 白锦点头,她正有此意。 待沈氏和白高忠回来后,得知高渊和张秀娥要来,夫妇二人登时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沈氏忙道:“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要来咱们这小地方,咱们可得好好准备一番在迎接他们。” 他们可是当朝的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啊,若不是因为暮云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也是见不到这等大人物的。 如今大人物要来大邱村看望他们,这怎能不让沈氏和白高忠激动紧张? 白锦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娘,姨父和姨母这次来会隐去身份,所以你们也不必太过紧张。” 沈氏嗔了白锦一眼道;“你这傻孩子,即使人家要隐去身份来,咱们该做到的还是要做到啊,他们可是云深的亲人,咱们可得好好招待,不能怠慢了。” 白锦笑着道;“娘说得对,咱们自然是该好好招待的,不过娘和爹不必如此紧张,不然到时候姨父和姨母来了,必然会心生不安的。”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想想也是。 高渊和张秀娥既是隐去身份来这里,那必然是不想太过招摇的,他们不能大张旗鼓的迎接他们。 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是以接下来几天,沈氏和白高忠便开始收拾起了屋子。 锦儿说了,高渊和张秀娥来此为的就是来看望白锦和暮云深,更重要的是高渊和张秀娥来此要住上将近四五个月过年,是以他们当然要好好准备一番,收拾屋子,让他们住的舒服。 三房的房子大,屋子多,除却白锦三姐弟和他们夫妇二人住的屋子,西屋和东屋还空好几间屋子,不过既是客人,还是贵客,当然不能让人住客房了。 沈氏和白高忠便将他们的主屋给腾出来,而后他们将主屋好好拾掇一番,屋内一切摆设和物品全部都换成了新的。 待收拾好后,沈氏和白高忠也很是高兴,期待着高渊和张秀娥的到来。 想当初他们去京城后,人家太师府一家对他们三房一家人可是礼遇有加,尤其是白锦,那简直就是当做亲闺女一般的看待。 看重白锦,可是比看重沈氏夫妇二人还要让他们感激高渊和张秀娥。 就在一家人期待着太师夫妇前来时,白锦的身子也渐好,除却双脚还是有些浮肿以外,大夫只道白锦的身体很好,腹中胎儿亦好,让他们一家人莫要担心。 如此,三房一家人都放了心,而暮云深也要敢去迎接高渊和张秀娥了。 待暮云深离开后几日,赵美娥和李氏一家人回到大邱村,她们回来自是来看望三房和白锦,瞬间将县里醋坊的生意同三房说一说。  县里醋坊的生意因为有了之前那一鸣惊人的开张之日,醋坊之后的生意便极为好,在加上,他们三房酿的醋本就是上品,在加上别家没有的蒜香醋和辣子醋,是以来醋坊打醋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 别的镇子的酒楼想着来同白老三醋坊合作。 这是好事,白锦当然是答应下来。 李氏笑着道;“不过同这那位掌柜谈合作的事情,咱们便等云深回来在细细商议。” 白锦笑着点头道;“李婶子,多谢您,辛苦您了。”  李氏笑着道:“锦丫头,你说的啥话,婶子有啥辛苦的?有了你那开张之日的一炮而红,醋坊的生意便一直好,我也只是帮忙照看醋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活计,我们还要谢谢你们赏我们饭吃呢 !” 沈氏和白高忠忙道;“这说的啥话?你们帮着锦儿照看醋坊,照看的井井有条,就得感谢。” 若没有李氏她们兢兢业业的照看和经营,即使醋坊的生意好又能如何? “谢啥?”李氏道:“要真说谢谢,我们一家人还得谢谢你们帮着我们离开这里,能在县里有个落脚的地方。” “要不是你们,我们英子也不会有这么一段好姻缘。”李氏神色真诚,心中感激。  想当初她们母女几人被赶出周家,若不是有三房的人帮忙,她们一家人哪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怕是早就冻死在路边,或者又再次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周家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可以说很惨了 两家感激一番,最后沈氏道;“咱们两家不分彼此,日后就不说谢啥得了!太见外!” “可不就是吗!”李氏亦笑着道。 这边,沈氏同李氏说着话,而白锦和赵英则回了屋说起了私房话。 赵英拉着白锦的手,视线细细的望着白锦,忧心道:“锦儿,听说前几日你出了事,究竟出了啥事?” 前段时间,暮云深心急如焚的离开,一看便是白锦出了事情。 但因为他们要照看醋坊还有贾家的生意,是以赵英一直没有时间回来,不过后来暮云深让暮三给他们捎了信,说是白锦无事,他们这才放了心。 白锦笑着道:“没事,事情已经过去了,告诉你也是乳增烦恼,更何况我现在很好,所以,英子别担心。” 赵英叹了口气,望着白锦道:“阿锦,你人这么好,怎么总是多灾多难。” 说着,赵英双手合十,闭眼,神色诚挚而认真的祈求道:“若老天真的能知道,我祈求上天对阿锦好一些,即使将我身上的福报给阿锦也好……” 白锦听着赵英的话,心底一暖,忙伸手握住赵英的手,温声道;“英子,老天对我已经很好了,真的。” 让她重生,让她能重来一次,让她有新的人生,让自己一家人越过越好,这已经是上天给她的福报,白锦心中感激,真心实意的感激。 至于那些灾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时至今日,白锦越来越觉得活着真好,活着才有希望,才能给她机会努力。 白锦紧紧握着赵英的手,神色温和诚挚又认真的说道:“我不要英子的福报,我只愿英子可以一生平安。” “阿锦……” 白锦和赵英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她们两姐妹都是在真心为彼此着想,心中激动,感动,更多的则是欢喜。 “阿锦,此生能有你这样一个好友,真是三生荣幸!”赵英感动道。 白锦笑了笑道;“我也是啊。” 人一生能得一知己,一好友,是真心为着彼此,这才不枉知己好友的名称,而她们二人此生也很是知足。 “阿锦,你有了身孕后,身子可有其他反应?”赵英忙问道。 白锦摇头,笑着道;“没有啥反应,连孕吐都没有,就是双脚有些浮肿,不过不碍事。”  赵英听后,却是松了口气,看这白锦道:“那就好,阿锦我跟你说,孕吐真的很痛苦,不过好在我的孕吐还是轻一些的,我听大夫说,有人孕吐是从怀孕开始一直孕吐到生子后,想想真的很可怕啊。” 赵英叹道。 白锦点头。 的确,女子怀孕虽是人之伦常,但女子怀孕后的各种反应,着实是折磨人。 “阿锦,你双脚浮肿,暮云深可有关心你?”赵英忙问道。 白锦眼中露出一丝娇羞之色,笑道:“很好。” 赵英看着白锦的笑颜,嘿嘿笑道:“看你神色便知道他待你好了,如此我便放心了。” 白锦笑了生,望着赵英问道;“贾成贵呢?他待你如何?” 赵英面颊微红,面上难得露出一丝娇羞之色,道;“他对我也很好。” 白锦点头,说道;“的确,我听说英子和贾成贵每日同进同出去酒楼帮忙,很是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赵英面色一红,嗔了白锦一眼,道:“死丫头!暮云深同你还不是一样同进同出?恩爱非常?” “唔,我可没有说我们恩爱非常,英子这是说自己吧。”说着,白锦对着赵英眨眨眼睛。 赵英瞪着白锦啐道:“阿锦,你同暮云深在一起以后都变坏了!” 白锦笑了生,道;“莫非我听到的都是假的?莫非贾成贵对英子不好?若是如此,我定是要找贾成贵说个明白!问他为何对我们家英子不好的!” 说着,白锦似要起身,神色间更是露出一丝怒色。 赵英忙伸手拉住白锦,抬眼嗔了一眼白锦道:“阿锦!” 白锦则一本正经的说道:“英子,你放心,若贾成贵对你不好,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赵英双目圆滚滚的瞪着白锦,憋了半天,终是笑出声,道:“好啦!他对我很好!” 白锦挑眉,笑眯眯的望着赵英,道:“那便好。” 赵英哼笑一声道:“再好,也比不上你的暮大哥啊!”说着,眨了眨眼睛。 两姐妹相视一笑,咯咯的笑声传出屋子,沈氏和李氏听到屋内传来的笑声,慈爱的面上也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她们姐妹二人如今过的好,日日都露出笑颜,还是一起怀的身孕,李氏和沈氏心中就更为高兴了。 李氏同沈氏说了几句话,忽听沈氏道:“大妹子,我忽然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李氏闻言忙道:“愿意,愿意的。” 三房可谓是他们母子几人的再造恩人不管三房说什么,李氏都是不会拒绝的。 只见沈氏笑着道:“大妹子,我这还没有说呢,你咋就同意,你先听我说。” 说完,沈氏抬眼看向白锦的屋子,耳边听着白锦和赵英的笑声,沈氏笑着道:“我看锦儿和英子感情这么好,犹如亲姐妹,我这心中很是高兴。” “如今她们姐妹二人又是同一时间怀孕,我就想着,不如咱们来结个娃娃亲家。” 李氏一愣,随即面上露出激动笑容,点头道:“好!这感情好!” “她们姐妹二人感情好,还有缘同一时间怀孕,这真的是上天给的缘分。”李氏笑着道。  沈氏亦是笑着点头道:“谁说不是呢,我看她们姐妹二人感情这么好,将来只望她们也如现在这般,姐妹感情深厚,若是有缘,咱们两家一男一女,便结为亲家,若是无姻缘的缘分,那咱们两家便结拜 姐妹或者兄弟,大妹子,你说咋样?” 李氏听后自是连连点头。 其实,李氏也早有此意,只是因为她们家同三房一家毕竟还是有些距离,三房一家条件好,李氏只怕自己说了,会唐突了白家三房。 如今沈氏这话可是说到了李氏的心底。 “就按大姐说的办!” 沈氏和李氏相视一笑,而在屋内的白锦和赵英自是不知道,她们的娘已然为她们腹中的孩儿说好了亲事。 白锦和赵英正在说另外一件事。 “锦儿,你听说刘家庄的刘秀才了么?”赵英低声道。 提起刘言郎,白锦面色一冷。 想到刘言郎的所作所为,白锦只觉恶心不已,只望这一生都再也不要见到他。 赵英见白锦面色不好,忙道:“是我不该说的,咱们说其他的事情。” 白锦摇头道:“英子,我没事,只是提起这个人,我只觉恶心,不过他有什么事?” 自上次,暮云深救了白锦之后,白锦便安心在家中养伤,至于刘言郎之后如何,白锦并未多问,而暮云深亦不愿意多提起他的事情。 不过既然赵英提起,白锦倒是想知道,刘言郎如何了。 赵英见白锦神色无异,这才呼了口气,她望着白锦道:“阿锦,我只是有些唏嘘。” 顿了顿,赵英才道:“以前那个风光无限,风流倜傥的刘秀才如今过的极惨。” “我听说自从刘言郎断了腿,又被书院给赶出来后,就跟他爹一样沉迷赌博,输掉不少银子,现在大家一提起刘秀才一家,都恨不得离的远远的。” 白锦神情淡漠,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刘言郎的为人,白锦都太过清楚。 如刘言郎那种人,就是一个纯碎的伪君子,他可以为了功名,忍辱负重多年,在达到目的后,在一脚将挡着他的人踢开!是以前世自己才会落得那样的解决。 如今,没有人在帮助刘言郎,刘言郎又自己作死,在加上刘言郎本性同他爹一样,阴险,自私的作风,也难怪他会同刘老汉一样沉迷赌博! “我回来时,路过镇上听到一个刘家庄的人谈论刘秀才,说是刘秀才近日因为欠了赌馆的钱,竟然被赌馆的人给打残了,说是他现在只能躺着都无法下地走路了。” 白锦神色微深,便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呢,听说他现在练话都不能说,是被人给毒哑了。”赵英一脸唏嘘的说道。 白锦神色平静。 “锦儿,你不觉得唏嘘吗,想当初那风光的刘秀才,如今竟变的落魄至此。”说着,赵英又哼了声道:“不过,刘秀才如今落到这副田地,也是他活该!” 想到刘秀才以前还害过白锦,赵英得知刘言郎的消息,只觉解气。 她只是感叹,感叹这断断的两年,事情竟是变了这么多。 “他也算是咎由自取吧。”赵英总结道 白锦点头道:“的确,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今也只是报应。” 赵英连连点头,又笑着道:“阿锦咱们说些别的,我跟你说前几日我娘教我做孩子衣裳,你会做不?” 姐妹二人说起了其他事情,倒是也高兴非常。 而被赵英提起的刘言郎,如今过的的确很惨。  不,可以说是很惨了。 第七百八十九章 不能见你 光线昏暗的屋子,味道很是难闻。 只见白妙弓着身体,将水盆内的布巾拧干后,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炕上躺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这才一步一步走到炕边,垂头看着炕上的人,颤声道:“相,相公我来给你擦身子……” 炕上躺着的人面颊凹陷瘦弱,眼底青黑一片,尤其是他那一双阴测测的眼神,看着着实让人惊心,害怕。 他不是别人,正是刘言郎。 白妙说完话,刘言郎阴测测的眼睛直直盯着帐顶并没有回话,然他面上那阴沉的面色却是吓坏了白妙。 白妙弯下身子,颤颤巍巍的为刘言郎解开衣裳开始为刘言郎擦拭身体。 如今的刘言郎身体消瘦的厉害,再加上他身上几处好为好的伤疤,看着着实恐怖也不怎么美观。 白妙擦拭完,就忙为刘言郎盖好被子。 自己刘言郎瘫倒在炕上后,崔氏便每日打骂着白妙来伺候刘言郎。 而又因刘言郎只能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是以这屋子的空气才会如此难闻。 这边,白妙擦拭完后,就赶忙道:“相公,我去看看灶房的粥好了没……” 说着白妙就急忙转身要走。 咚咚! 谁知道这时,刘言郎用左手敲了敲炕沿。 白妙身体一颤,身体开始忍不住的发抖,目中更是染上恐惧之色。 咚咚! 身后再次传来敲炕的声音,白妙缓缓转动僵硬的身体,面上满是惊惧害怕之色。 待她转过身就见炕上躺着的刘言郎转过头,正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那目光看着着实像是地狱里面恶鬼,看着极为恐怖。 白妙也早已吓的身子发颤,她双目惊恐的望着炕上的刘言郎,颤声道:“相公,我,为你……” 咚咚! 刘言郎双目恶狠狠的盯着白妙,左手用力的敲着炕沿,尤其那双盯着白妙的眼睛,眼看着便是发了怒。 刘言郎嘴巴张开想说啥,然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显是说不出话。 白妙吓的浑身僵硬,可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走到炕边,而后跪在炕边。 刘言郎眼见着白妙颤颤巍巍的跪在面前,他阴沉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之色,而后就见他用他的左手狠狠的掐在白妙的手臂上。 瞬间,白妙面目因痛而扭曲,一张脸煞白难看,她忍着剧痛,颤声道;“相,相公……求求你了,我,我好疼……” 而刘言郎眼见着白妙的脸上露出痛苦扭曲之色,他下手却是越来越狠! 仿若白妙神情越是痛苦,而刘言郎才会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兴奋! 白妙越是痛苦,越是出声求饶,刘言郎下手就越是狠。 白妙跪在那里,忍受着剧痛,心底一片凄然。 她的命咋就这么苦!她不该嫁到刘家!不该啊! 该嫁到刘家来受苦的是白锦!而不是她啊! 此时此刻,白妙可以说是很后悔了! 然现在她娘家也回不去,若不好好伺候刘言郎一家人,又会被崔氏打骂羞辱,而刘老汉更是让她每日……做暗中皮肉营生。 白妙整日活的极为痛苦,仿若地狱深渊! 眼见着白妙一脸扭曲痛苦之色,刘言郎眼见着极为满意,这才缓缓放开手,然他并没有放过白妙,趁着他还有些力气,竟是再次换了地方狠狠的掐拧白妙! 而刘言郎在做这些时,盯着白妙的神色看着甚是兴奋,尤其是看到白妙脸上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下手就越是狠。 刘言郎眼见着白妙如此痛苦,眼前一闪,白妙的模样忽然变成白锦的模样! 瞬间,刘言郎下手就更狠了! 都是因为白锦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如今他被暮云深的人害的瘫倒在炕上,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已经是个废人了!刘言郎怎能不恨?! 然到现在刘言郎也不曾想过,若不是他贪得无厌,屡次想要陷害白锦,毁掉白锦,他亦不会到了如今这般凄惨下场! 当然,刘言郎是不会这么想的,他只觉是上天不公!竟然一个人人喊打的灾星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这个秀才郎如今竟是落魄至此!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还有白锦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水性杨花,勾引了暮云深,她如今已然是他的娘子!白家三房和沈大虎也会无怨无悔的帮助他们一家! 是的!白锦和白家三房一家就该像他的梦里一样!任凭他刘言郎差遣! 然,梦终究梦,每当刘言郎在梦里过了瘾,醒来后,他便会发狂发疯,而他发狂发疯的后果就是折磨白妙! 贱人!贱人!贱人! 刘言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那阴沉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白妙,仿若他在折磨的人是白锦!是他肖想已久的白锦。 这种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刘言郎累了,他这才罢手。 而白妙也瘫倒在炕上,在看她的手臂上,更是青紫一大片,可见都是这段时间刘言郎折磨她所致。 自从刘言郎醒来后,便每日如此折磨白妙。 白妙每日痛不欲生,心中有恨,可看到刘言郎她又忍不住的害怕。 刘言郎折磨完人后,连看都不看白妙,就闭上眼睛。 白妙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拾掇好衣裳后,她这才出了屋。 谁知道一出屋就碰见崔氏,崔氏一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上顿时露出愤恨怒色。 “个死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赶快去伺候客人!若是怠慢了客人,让老娘收不到银子,小心老娘打断你的狗腿!将你卖了!” 白妙面色一白,呆呆的看着崔氏。 而崔氏已然蹬蹬蹬走到白妙面前,抬手揪着白妙的头发,咬牙啐道:“个千人骑的小娼妇!你没听到老娘说话吗!?还不赶快去!” 白妙就这么被崔氏给推进屋内,而白妙知道屋内等着她的将是每日的噩梦! 她每日都生活在地狱里!每日都生活在地狱里! 连日来,白妙被刘言郎折磨一通,精神已经崩溃,如今又被崔氏打骂羞辱一通,被逼着推进屋子。 崔氏只顾着羞辱责骂白妙,却没有看到白妙眼底那临近崩溃边缘的滔天恨意! 暮云深已经离开了好些时日,按照路程来算,还有几日,暮云深便会迎着太师夫妇二人来到大邱村。 时间越是接近,沈氏和白高忠就越是紧张。 他们已然将太师大人夫妇二人的屋子都收拾好,屋内一切用具也都换上了新的。 白锦见爹娘整日这么紧张,无奈叹息,时常宽慰他们二人。 不过白锦也能理解,即使是她,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若不是因为暮云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这一辈子怕也是见不到当朝的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的。 白守义和白守信兄弟三人在得知太师大人夫妇二人会来时,三兄弟倒是没有多紧张,反而很是兴奋。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白守信,一直拉着白高忠的手,拍着胸脯道;“爹,你放心,等太师大人他们来了后,我就带着他们在这附近转一转,咱们村子附近有好几处景色不错呢, 尤其是冬天一下雪,那一片 山上一片白茫茫的,看着很美呢!” 白高忠无奈的看着白守信,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是啥人,人家可是当朝的太师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白守信却摇头晃脑道:“那又如何?太师大人也同咱们一样是人啊,有啥好怕的?” 白高忠被说的一愣,这话听着虽然有些不对劲,但的确是这样。 “所以啊爹,你怕啥!太师大人和咱们一样,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和咱们一样是人,怕啥!”白守信笑嘻嘻道。 “更何况,夫子说过,众生平等,天下苍生都是人,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白守信一脸认真道。 白守信私塾的功课不错,如今经常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很是有学问。 白高忠本就性子老实,又不是什么读书人,一时间倒真的是被白守信给说住了。  一旁沈氏听后,不由摇着头,走到二人身边,将刚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瞪着白守信道:“守信,你小子莫要在糊弄你爹了,人家太师大人和咱们一样都是人,但人家身份不一样啊,哪里能同咱们的身 份一样?” 白高忠登时回神,连连点头,瞪着白守信道;“你小子!敢忽悠你爹!” 白守信刺溜一下就跑走了,跑了不远处,白守信回头对着白高忠做了一个鬼脸道:“爹,我哪里是忽悠你!众生平等,本就是如此嘛!” “你小子还说!” 白守信一个转身蹬蹬蹬跑走了。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都无奈一笑,不过白守信功课好,他们夫妇二人自是高兴的。 白守信跑出去后,就想着去寻白守义和萧黎,谁知道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最后白守信来到白锦屋内。 “姐,你见着二哥和阿黎哥哥了么?”白守信来到白锦身边,忙问道。 白锦正在做绣活,许久不做,她的手都有些生疏了,这不好些天才做完手中的东西。  闻言,白锦放下手中绣品,看向白守信道;“没有啊,咋了?” 第七百九十章 我喜欢阿黎 “姐,我跟你说,回来时,我见二哥和阿黎哥都不说话,他们好像是生气了,我没敢告诉爹娘,怕他们担心,我正想找他们问清楚呢,可是找不到他们。” 白守义和萧黎…… 白锦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望着白守信道;“走,咱们去寻他们。” 白守信忙点头道:“姐,二哥最是听你的话,待会儿找见他们,你劝劝他,莫要同阿黎哥哥生气,阿黎哥哥每日忙着萧家的生意一定很辛苦,这次回来,我见他都瘦了许多。” 白锦心底安慰,抬手摸了摸白守信的头发,柔声道:“好。” 是啊,如今萧家的产业全部落在萧黎的肩上,说到底萧黎也不不过是个十三四的少年,他本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谁能想到,巨变来的太快,如今,萧黎已经是萧家产业的少当家了。 不止白守信看出萧黎瘦了,白锦和沈氏他们亦看到萧黎瘦了许多。 是以沈氏和白高忠正想着做些好吃的,好好给萧黎补补呢。 这边,白锦和白守信见白守义他们二人不在家,便去外找人了。 白守义和萧黎也并未走远,就在他们屋前不远处的那颗大槐树下。 槐树的槐花跌落一地,鼻尖可以闻到槐花特殊的香味,而白守义和萧黎就站在槐花树下,二人相对而站,静默无言。 “阿黎。”白守义面色有些难看,他紧紧盯着萧黎低垂的面颊,低声道:“你为啥老躲着我?” “还有,这段时日,你咋没来私塾看我?”白守义直盯盯的望着萧黎,问道。 萧黎低着头,不看白守义,闻言他侧过身,盯着地上一片槐花,低声道;“生意太忙了,所以无法去私塾。” 白守义一急,忙道;“那今天呢?” “你你为啥总是躲着我?还不听我讲话?”白守义直直盯着萧黎,急切说道。 萧黎转过身不看白守义,低声道;“没有!” “有!”白守义见萧黎总是不看自己,还躲着自己,心下一急,抬手就紧紧抓着萧黎的手,让他转过身。 “阿黎!是不是我做了啥事惹你不高兴了?”白守义盯着萧黎,面上看着很是着急。 萧黎摇头,他看着白守义拉着自己的手,咬了咬牙,用力挣脱萧黎的手,道:“没有!” 白守义神色看着很是焦急,他道:“阿黎,那究竟为啥你要躲着我?” 萧黎低着头,过了会儿,他才抬头看着白守义,缓缓道;“你和守信就要科考了,我不想去打扰你们,你应该好好读书。” 白守义急切道:“这和你来看我并不冲突!” 少年人一脸的焦急和不知所措,萧黎看在眼中,心中亦是不好受。 他低下头,低声道:“守义,我只是……想专心经营生意,你也专心科考,等你考中童生,才能考取秀才之身,将来才能出头。” 白守义点头道;“我知道!可这和避着我有什么关系?” 萧黎低头,静默少时,才低声道;“因为我不能见你。” 白守义面色一变,忙道:“为啥?” 白守义面色一白,却不知萧黎为何这样说。 “为啥?”白守义见萧黎总是避着自己,连看都不看自己,心中很是焦急,一急他直接伸手紧紧握住萧黎的手,急切问道:“为啥不能见我?” 萧黎却是低着头,紧抿嘴唇,只摇头不在说话。 “为啥?!”白守义却很是着急,萧黎越是如此,他越是心慌害怕。 “阿黎,我究竟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你告诉我,我定然会改的!”白守义急切道。 萧黎紧抿嘴唇,也不看白守义,只低声道:“守义,你现在应该想的是好好的读书!科举考试!如此才不辜负爹娘还有姐对你的信任!” 白守义点头道;“我知道!我一直在努力,可是这个和你不理我并无关系!” 萧黎低头不看白守义,只淡淡道:“我没有不理你。” “有!”白守义一张脸都急的发白,他紧紧拉着萧黎的手问道:“阿黎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铺子的事情?还是又有人来找你麻烦了?!” 一说到这个,就见白守义一张脸都急的白了,只见他紧紧的抓着萧黎的手臂,急切道:“阿黎!到底发生了啥事!你告诉我啊!” 萧黎紧抿嘴唇,低着头不看白守义,只道:“守义,我没事,我也没有要躲着你,我只是……只是……” 白守义神情急切又担忧的望着萧黎。 萧黎深吸一口气,低下头,淡淡道:“守义,你别这样。” 顿了顿,萧黎缓缓道:“守义,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的责任,你也有你的责任,你要好好读书科举考试,莫要让爹娘失望,而我……” 萧黎看向远处,缓缓说道;“是要将萧家的产业发扬光大,好好经营我们萧家的生意。” 说着,萧黎转眼看向白守义,神色认真的缓缓说道:“守义,莫要让爹娘失望,知道吗?” 白守义直直望着萧黎,缓缓道;“阿黎,不是的,你要说的不是这些。” 萧黎挣脱开白守义的手,淡淡道:“守义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爹娘会着急的。” 说着,萧黎就要走。 白守义却一把抓住萧黎的手,沉下脸,道:“阿黎,你若不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 萧黎皱眉,回头望着白守义,淡淡道;“守义,我方才已经说了,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爹娘在家会担心。” “我不管!”谁知白守义却不像往日那般沉静,他紧紧揪着萧黎的手臂,沉声道;“你不说清楚,我心里难安!” 彼时,白锦和白守信也刚好找到这里,远远的看到他们二人拉扯着,白守信以为他们发生矛盾要大家,连忙道:“姐!二哥这是要打人吗?我们得赶快过去拦下二哥!” 白锦望着远处,忙伸手拦住白守信,道;“守信,你二哥不会打阿黎的,他们兴许……” 白锦没有说完,而白守信也听不进去了。 只见他们姐弟二人目瞪口呆的瞪着不远处的二人,半张着嘴巴,呆愣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的白守义和萧黎还在争执中,忽见白守义猛的拉过萧黎,低头就在萧黎唇边落下一吻。 不止白锦姐弟二人愣住,就连萧黎也愣在原地。 待萧黎反应过来后,他猛的抬头,目中神色很是复杂的盯着白守义,道:“白守义!你在干啥!你疯了吗?!” 白守义却紧紧抓着萧黎的手,神色认真而又沉静,点头道:“我没疯。” 说着,白守义紧紧握着萧黎的手,目光深深的望着萧黎道:“阿黎,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要避开我?” 萧黎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神,待听到白守义的话,萧黎回过神,忽然用力挣脱开白守义的手,抬眼怒瞪着白守义,道:“白守义!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若是让爹娘知道……” “就让他们知道!”白守义认真的望着萧黎,缓缓道:“阿黎,你也说了,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对你的心思,你现在知道了吧,” 顿了顿,白守义又缓缓道;“而你对我的心思,我也知道。” 萧黎面色一白。 白守义直直望着萧黎,沉声道:“那一日,我就在外面。” 萧黎愣住。 白守义道:“你同阿雪公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萧黎面色一白。 白守义缓缓伸手拉住萧黎的手,眼睛直直望着萧黎,缓缓道:“阿黎,我知道你的心思,如今你也知道了我的心思,日后你莫要躲着我了,行不?” 萧黎太过震惊,他呆呆的望着白守义,不知所措。 白守义萧黎如此,怕自己吓着萧黎,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只温声道:“阿黎,莫要躲开我,我是认真的。” 就在这时,白守信回过神因为太过震惊,一抬脚竟是直接崴了脚,嘭一下摔倒在地,这动静太大,一下子就惊到了白守义和萧黎。 下一瞬,他们二人便看到白锦和白守信。 萧黎面色骤变,猛的推开白守义,面上神色看着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白守义见萧黎如此,心底很是不好受,却也忙疾步来到白锦和白守信面前。 “姐……”白守义看了眼白守信,而后又看向白锦,少年的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窘迫,担忧之色。 “你,你们咋来了?” 白锦似乎也刚从震惊回过神,她垂眸直直望着白守义,虽说白锦心中早有了一丝预感,但如今亲眼见到,心中还是极为震惊的。 “姐,你,你们……”白守义抿着嘴唇,不知道该咋说。 萧黎这时也走过来,他面色很是难看,更不敢看白锦,低着头,低声道:“姐,你别误会,我和守义,我们……” “没有误会!” 谁知白守义直接打断萧黎的话。 萧黎面色一白。 白守义则直直望着白锦,目中虽有忐忑和担忧,却直直说道;“姐,是真的。” “我喜欢阿黎!” 白守义抬眼直直望着白锦,神色间没有胆怯,是坦然也有担忧,但他没有逃避。  “……守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白锦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第七百九十一章 ,重要的是你的心 白守义望着白锦点头,神色认真又郑重的说道;“姐,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说着,白守义转头看一眼身旁面色煞白的萧黎,而后他忽然伸出手紧紧握着萧黎的手,抬头看向白锦,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姐,守义有啥事从来不瞒着姐姐,至于阿黎,我是真的喜欢阿黎……” 不待白守义说完,忽见萧黎用力甩开白守义的,急忙看向白锦,道;“姐,你别听守义他胡说八道,我们之间没有,我们就是兄弟……” “阿黎你才是胡说!”白守义打断萧黎的话,双目直直望着神色苍白的萧黎,道:“阿黎,我们互相喜欢,为啥要欺骗自己?” 萧黎听白守义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一时间又是着急,又是心痛,更多的则是担心。 他怕白锦和白守信听到这些话后,会厌恶他,嫌弃他,将他赶出白家三房! 虽说萧黎嘴里从来没有说过,但他自从认了沈氏和白高忠为爹娘,在白家三房开始生活,沈氏和白高忠待他更是犹如亲子,试问他怎能伤害沈氏和白高忠的心? 还有白锦和白守信,他们都是真心疼爱自己,自己怎能做出令他们伤心难过的事情? “没有!没有!”萧黎急切道。 “有!”谁知白守义就像是发了疯一样,也兴许是因为他憋的太久,也兴许是因为近段时日,萧黎刻意同他疏远,躲避他,漠视他,让白守义一瞬间爆发。 只见白守义神色很是激动道:“阿黎!我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你曾对阿雪公子说过你喜欢我的!既然阿雪公子和姐的师傅能在一起,为啥咱们不能在一起?” 眼见着白守义像是发疯一样,白锦深吸一口气,忽然上前,伸手紧紧握住白守义的手臂。 “守义,你冷静一些。” 白锦的声音温柔。清婉,似泉水能一下子让人静下心。 白守义渐渐回过神,待他喘了几口气后,才见白守义低下头,整个人也不如以往那般活泼开朗,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低垂着头,低声道:“姐,我……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萧黎站在一旁很是无措,他本就长得眉目如画,此时他面色苍白,看着更是惹人生怜。 白锦叹了一声,一手拉着白守义,一手拉着萧黎,目光温和的望着他们二人道:“咱们先回家吧,爹娘还等着咱们吃饭呢。” 白守义和萧黎本以为白锦会责骂他们的,谁知白锦什么都没有说,她像是往常那般一样,叫他们去吃饭,这种温馨亲密的感觉,一下子缓和了周遭僵硬的气氛。 白守义低着头没有说话,不没有看萧黎,而萧黎亦是没有看白守义。 白锦拉着他们二人,见一脸懵的白守信还站在那里,笑着道:“守信,回家啊。” “哦哦!”白守信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只是他在看白守义和萧黎的神情时,却很是古怪。 待走到家门口,白锦笑着让白守义和萧黎先进屋,而她则拉着白守信边走,边低声道:“守信,今天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爹娘。” 白守信虽然年纪小,但是白守义和萧黎的举动还有白守义说的话,他也是明白的。 闻言,白守义一脸为难的看向白锦,低声道:“姐,二哥和阿黎哥哥那样做……是不对的吧。” 唉…… 白锦心底一叹,早知道今天会这样,她就不会带着守信。 这不是给孩子有个不太好的启发…… 白锦叹了声,道;“守信,这件事姐不能说它对或者不对,因为是他们自己选的,就如守信,也要选择自己要的生活,不是么?” 白守信歪头想了想,也不知道想明白没有,只点头道;“姐,我明白,你放心,我不会告诉爹娘的。” 要是爹娘知道二哥和阿黎哥哥会互相喜欢,定然会发怒的吧。 他们两个都是男子…… 白守信还是很明白的。 白锦放心的笑了笑。 这一晚,白家三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尤其是沈氏和白高忠他们见萧黎瘦了不少,很是心疼,期间一直在为萧黎夹菜,叮嘱他多吃一些,莫要累坏身子。 萧黎吃着菜,双眼不自觉的就红了,好在他没有哭出来。 沈氏和白高忠同他们说着话,又有白锦陪着,他们倒是没有发现白守义和萧黎的不对劲。 待吃完了饭菜,萧黎主动帮沈氏去收拾碗筷,白守义和白高忠则收拾着桌子,一家人说着贴心的话,倒是也高兴。 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便都准备歇息了。 然而,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夜深人静之际,沈氏和白高忠已然睡下,白锦出了屋子,就见白守义站在屋外。 “守义,进来吧。” 白锦似乎知道白守义回来,她带着白守义进了屋,姐弟二人坐在桌边,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 “姐……我是真心的。”白守义垂首低声道。 白锦叹了声,看着白守义,道:“我知道。” 身为白守义的姐姐,自是极为了解白守义的。 白守义如此认真的模样,的确少见,再看他那神情,又怎会有假? “姐,你会不会生气……” 白锦低叹一声道;“守义,姐生不生气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 白守义一愣,抬眼看向白锦。 白锦望着白守义,缓缓道:“守义,你要问问你自己的心,是不是要做这个选择。” “而且。” 白锦顿了顿,又缓缓道:“在你做完这个选择之后,能不能承受它带来的后果。” “守义,如今你年纪还小,姐知道你是真心,可是你好好想一想姐跟你说的话,你真的能承受这些后果吗?” “即使你承受,你如何向爹娘交代?” “守义,你要知道,在你做选择后,自己要承受的还有爹娘要承受的,你必须要担起这个责任,你现在可以做到吗?” 白守义咬牙,低着头。 白锦吸了口气,缓缓道;“守义,你和阿黎现在年纪还小,而你们现在也有你们要做的事情。” “等你们真正的成长起来,才有能力去选择自己究竟要什么,不是么?” 白守义听着白锦的话却是怔住。 白锦见白守义出神,缓和少时,继续道:“守义你和阿黎年纪还小,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么?你现在说喜欢他……但若是将来你长大呢?” “待你真正长大,成为一个大人,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有了不一样的见识,那时你若是后悔了,你让阿黎如何自处呢?” 白守义一听连忙抬头,看向白锦,神色看上去很是焦急认真道:“姐,我不会后悔的!”即使他将来长大也不会今天的所做所言。 白锦点头道;“我相信你,可是,你让阿黎如何相信呢?” 白守义顿时愣住。 白锦叹了声,缓缓说道;“守义,姐跟你说实话,今天看到你们这样,姐心中其实也很乱,姐不知道该同你如何说,对这方面亦是不明白的。” 顿了顿,白锦看向白守义缓缓道:“守义,姐不能指责你什么,因为你是守义,你是姐的弟弟,你有你的思想和抱负,你有自己的选择,姐不能说你的选择是错的,但是姐还是要劝你。” “守义,为了对你自己负责,为了对阿黎负责,为了对爹娘负责,你现在想的不应该是这些。”  “你应该好好在私塾念书,等将来有了出息,让爹娘看到你出人头地,让爹娘不在担心你,而你那时也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可以对你自己的行为负责,可以有办法让爹娘接受的时候,你在好好问问你 自己的心,你到底要什么。” 说完,白锦又静默一瞬,缓缓道:“守义,那个时候,姐相信,即使不用姐来说,你也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了,不是么?” 白锦的话轻柔却又极为让人信服。 白守义本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待听了白锦一席话,他细细想来,竟是有些豁然开朗。 是啊,他和阿黎年纪还小,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抱负和想要做的事情,现在的确是不宜做什么选择。 更何况,白守义也不能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让爹娘伤心失望啊? 白锦看着白守义面上神色,便知道他是渐渐想明白了。 白锦伸手握住白守义的手,温声道;“阿黎也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他的抱负,守义,你若对他真有心,便该尊重吧他。” 白守义神色一愣,呆呆抬头同白锦对视。 白锦对着白守义温和的笑了笑,道;“守义,你明白么?” 过了会儿,只见白守义缓缓点头,低声道:“姐,我明白了。” 白锦笑了笑,道:“若是明白了,就同阿黎说清楚。” “不管如何,咱们都是一家人,不是么?” 听着白锦的话,白守义那迷茫又痛楚的心似乎找到了方向,他看着白锦点点头,神色认真又坚定道;“姐,你说的对我,我明白了,我一切都想明白了!” “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的娘失望,更不会让阿黎失望的!”  “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该如何做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我也要谢谢你 言罢,白守义起身就要走。 白锦望着白守义的背影,唇角弯了弯。 待走到门口时,白守义忽然停下脚步,门口的光线很不好,烛光映照不到白守义的脸,黑暗中,却可看到白守义那双晶亮的眸子。 “姐,谢谢你。” 白锦坐在桌边望着白守义笑了笑。 紧接着就听白守义声音轻缓又坚定的说道;“姐,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会后悔我做的选择。” 白锦一愣,而后就见白守义转身出了屋子。 白锦一人坐在桌边,望着桌上燃着的红烛,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守义离开屋子,并未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走到萧黎的屋外。 深吸一口气,白守义这才抬手敲门。 少时,屋门打开,果见萧黎并未入睡。 待看到屋外的白守义,萧黎俊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复杂,却并未让白守义进屋,只淡淡道;“你有啥事?” 白守义抬眼直直望着萧黎,似能望进萧黎的心中。 萧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忙移开视线,淡淡道:“很晚了,早些睡吧,明早你还要去私塾,莫要让爹娘担心。” 说完,萧黎便要关门。 白守义却连忙伸手撑在门板上。 白守义抬眼直直望着萧黎,嘴唇轻启,声音轻缓又认真的缓缓说道;“阿黎,我错了。” 萧黎一愣。 “今天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 萧黎听着一愣,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复杂和失落,而后他忙低下头去,低声道:“你知道便好,早些睡吧。” 说完,就要关门。 白守义连忙挡住门板,望着萧黎道:“阿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 白守义深吸一口气,黑暗中,只见他双目晶亮的直至望着萧黎,似要望进萧黎的心底,他道:“阿黎,我说我喜欢你不是假的。” 萧黎怔在原地。 紧接着就听白守义缓缓道;“但今天我的确错了。” “阿黎,你说得对,我们都有我们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们现在也的确负责不了我们现在所要选择的路。” “可是我会努力的,阿黎,我知道你也有你的抱负,你有你想要的作为,从今往后,我们便认真努力来做自己的事情。” “等将来,你我都有了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在谈今天的事情。” 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萧黎一时间愣住了。 夜空一轮半弯月,月光不甚明亮,映照在屋前两个少年人身上。  守义目光深深的望着萧黎,看着眼前这个唇红齿白,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少年郎,看着这个当初自己一见面就心生喜欢的少年郎,一字一句,缓缓道;“阿黎,我今日说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后悔,我等着 你,你也等着我,好不好?” 周遭一片静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虫鸣声,便再无其他。 静寂的夜色下,二人静静望着彼此。 而后就见萧黎不在躲避白守义的眼神,他缓缓点头,对白守义道:“好。” 白守义紧绷的面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他直直望着萧黎,嘴唇微弯,缓缓道:“阿黎,谢谢你。” 萧黎愣住,同白守义静静注视着一会儿,而后萧黎也缓缓弯唇。 二人相视笑着,萧黎出声道:“我也要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困难,最无助,最伤心,最痛苦之时一直陪伴我,安慰我,鼓励我,陪我不顾危险行走千里赶往京城,谢谢你在我最危险的时候,不顾自身危险的保护我。 二人相视,这些话虽是萧黎的心里话,但白守义却似乎已经看懂了。 白守义缓缓伸手握住萧黎冰凉的手,他眉宇微皱,而后道:“阿黎你身体不好,即使要做生意,也要照看好自己的身体,不然我会担心。” 萧黎点头,笑着道:“我知道。”顿了顿萧黎望着白守义,认真道:“你也是。” 白守义笑着道;“我会的。” 静默一瞬,白守义缓缓道:“阿黎,让我们一起努力吧。” 萧黎抿唇,吹膜普看着他们二人紧握的双手,点点头道:“好。” 夜色寂静,该说的也都说了。 白守义松开萧黎的手,笑着道:“早些睡,明日我们一起离开。” 萧黎笑着点头道;“好。” 二人相视一眼,而后白守义转身朝着自己屋子走去。 萧黎便站在屋门前,一直静静望着白守义的背影。 直到白守义走到屋门前,将屋门打开时,又忽然停下,他缓缓转过身,朝着萧黎遥遥相望过来。 二人在沉寂的夜色中对视一眼,而后两人同时进屋,将屋门缓缓关闭。 而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白锦,忍不住低叹一声。  这也许就是少年人要经历的吧?纵使前路坎坷,现如今在他们羽翼还未曾丰满之际,要做的便是好好丰满自己的羽翼,让自己成长起来,那时候,他们便可以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而她和爹娘只 为他们祝福便好。 …… 自暮云深去迎接高渊和张秀娥已经是五六日了,昨日,暮大收到暮云深传来的消息,忙将之告诉白锦。 暮云深已经接到了高渊和张秀娥,如今他们一行人正朝着大邱村赶来,他们一行人的行程并不慢,是以用不开多久,他们便会回来。 沈氏和白高忠得知后,心中却是越来越紧张。 不管白锦怎么劝解,沈氏和白高忠心中还是紧张担忧的,他们本是升斗小民,如今太师大人夫妇二人要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每次想起来都是紧张的。 白锦无奈,只能时不时的开导他们,同他们讲一些在京城的事情,让他们更为了解高渊和张秀娥。 日子就这样平缓而静静的流淌。 这一日,李氏和赵英再次来到大邱村,这一次,李氏是来交账的,赵英自然是来看望白锦的。 好几日不见,姐妹二人也极为想念。 若不是因为白锦现在还未出前三月的危险期,白锦早已赶往了县里,然她现在只能待在家中,当然,只是沈氏强烈要求的。 即使白锦现在身子很好,沈氏还是不放心白锦去县里。 白锦不能去县里,赵英便会来看白锦。 好在赵英比白锦要先怀一个月,如今也算是胎儿稳当了,不过每次来这里,贾成贵都要嘱咐一番,甚至想要跟来,当然被赵英拒绝了。 贾家的生意极为忙碌,少不了贾成贵在那里顾着。 李氏这边同沈氏说着县里醋坊的事情,赵英和白锦则说一些县里的见闻,很是高兴。 二人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很快李氏这边和沈氏已经说完,她们也该离开了。 白锦虽不舍,却也知晓赵英她们回去还要忙,更何况,李氏和赵英不想再大邱村待的时间长一些。 待告别后,李氏和赵英这才相携着离开。 路上,李氏笑着道:“听说京城那位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要来大邱村,到时候你三叔一家可要招待客人了,咱们啊也就有少来叨扰了。” 那两位毕竟是大人物,他们虽见过一次,却也不敢多来打扰的。 赵英点头,的确如此。 母女二人说这话,快要走到大邱村村口时,忽然有人跳出来挡住她们二人的路。 在看到面前这人,赵英和李氏面色骤变。 李氏更是忙上前,将赵英挡在身后,沉着脸看着眼前这人道;“赵大柱?你要干啥?” 拦住赵英和李氏的不2是别人,正是赵英的爹,赵大柱。 赵大柱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短打,衣裳和裤腿上四处都沾染着泥土,一看便是刚从田地里出来。 赵大柱整个人都要比以前瘦弱一些,只见他双目直直盯着李氏,盯着李氏保养的越来越好的皮肤,竟是愣住了。 眼前的李氏因为日子过的好了,皮肤便好,不像以前一样粗糙干涩,竟是有些白里透红的润泽感。 这种容色,赵大柱只在当初他和李氏刚成亲那时见过,之后……之后李氏每日都在受周氏的搓摩,皮肤不好,身体变差,不过一两月就像是老了好几岁、 而如今,李氏竟是比以前还要好看一些。 一时间,赵大柱盯着李氏的脸竟是看的愣住了。 李氏则黑着脸瞪着赵大柱,见他不说话,便拉着赵英准备越过他离开。 赵大柱回过神,连忙上前拦下她们母女二人,赵大柱直直望着李氏,嘴唇嗫喏几下,这才干巴巴的说道:“孩子他娘,你……” “赵大柱!”李氏沉眸盯着赵大柱,淡淡道:“你已经休了我,我们已经不是夫妻,我是李氏!” 赵大柱面色一白,他愣愣看这李氏,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李氏。 自他们闹腾开以后,李氏带着子女离开赵家,虽也对他疾言厉色过,但却从像今天一般如此的……气势冷漠强大。 这是赵大柱从未见过的李氏。 “我,我……” 李氏神色淡漠的望着赵大柱,蹙眉道;“你有啥事?” 李氏如今在县里的醋坊作活,如今的她不在是以前那个任凭打骂的柔弱可怜妇人,而是一个可以自己挣银子,照顾子女的母亲。 想明白后,李氏在看赵大柱,心底只会厌恶鄙夷,便再去其他心情。 是的,鄙夷!  赵大柱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对她们母子几人没有过呵护,疼爱,有的只是窝囊!听从周氏的安排折磨她们母女几人!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不配为人父 李氏神情冷漠的盯着赵大柱,更让赵大柱心底不平又痛苦。 他不敢再看李氏的眼神,而是看向李氏身后的赵美娥,嘴唇蠕动几下,赵大柱低声缓缓道;“英子,是爹。” 赵英站在李氏身边,抬眼神情冷漠的望着赵大柱。 同李氏一样,赵英早已对赵大柱失望透顶,不再将他当做父亲。 “你有啥事。”赵英冷漠问道。 赵大柱见她们母女二人竟是对自己如此冷漠,心底更为难受,望着她们的眼神也变的极为痛苦。 “……我,我很想你们。”赵大柱知道他无权过问,也知道是他对不起她们母女几人,尤其是看到李氏和赵英母女几人离开自己后,竟是过的越来越好,赵大柱这心中就很是复杂。 赵大柱直直望着她们,嗫喏几声,缓缓道:“他娘,土娃还好吗?我,我很想你们,很想见见土娃,行不?” 李氏冷冷望着赵大柱,冷声纠正道:“你不要胡乱叫!我们同你已经没有关系!” 言罢,李氏神情更冷的盯着赵大柱道;“我们都不想见你,土娃也不想见你。” 说完,李氏拉着赵英就要走。 谁知道赵大柱不死心的再次上前拦住李氏和赵英。 赵大柱一脸痛苦的说道;“他娘!你咋能这么说!我可是她们的爹啊!我是土娃的爹!她们咋会不愿意见我?!” 李氏冷笑一声,盯着赵大柱道:“爹?你是她们的爹吗?那你告诉我,在我的闺女被你娘折磨,大冬天还让她们在冷水里洗衣裳的时候,你这个做爹的在哪?!” 赵大柱面色一僵,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是她们的爹,你告诉我,在你娘要将英子卖掉的时候,你在哪?!” “你是孩子的爹,在你娘要将我们母女几人赶出家门后,你这个做爹的在哪?!” “你说!你说!你说啊!!” 李氏瞪着赵大柱,接连说了好几遍,更是逼近了赵大柱。 赵大柱从未见过李氏发怒,即使以前他想要去偷土娃时,李氏也不曾神色如此冷漠的同自己说话。 “我,我……”赵大柱弯下腰,不敢再看李氏的眼睛,低声嗫喏道;“我,我也是没办法啊,她是我娘……” 李氏冷笑一声,她早就对赵大柱失望,如今听到赵大柱的话,倒是也不意外。 李氏目光冷淡,神色更是无一丝波澜的望着赵大柱道;“那你去陪着你娘好好过,莫要来骚扰我们!” 言罢,李氏拉着赵英就走。 赵大柱一脸的痛苦,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他好不容易才见到李氏和赵英,若不是方才他在田地里,有人告诉她李氏母女二人回来,他到现在都见不到她们! 他从田地里跑出来找她们,可不是就让她们这么走的。 赵大柱连忙起身蹬蹬蹬跑到李氏面前,再次,拦下李氏的路。 “赵大柱你到底要干啥?!”李氏冷冷盯着赵大柱斥道。 赵大柱心底一虚,可一想到周氏交代他的,他咬了咬牙,抬眼看着李氏道;“他娘!我,我后悔了,咱们在一起过日子吧?” “我会好好对你,只要你愿意跟我,让孩子们跟着我,咱们好好过日子,我,我会对你好的!” “土娃是我儿子,他是赵家的种,他不能流落在外,他娘,你不能让我赵家的种流落在外面……” 听着赵大柱的话,李氏险些气笑了。 一旁赵英听到赵大柱的话,亦是一脸怒意狠狠瞪着赵大柱。 不过,赵英知道她娘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任人欺凌的人,她可以解决掉赵大柱,一定可以! 而李氏也的确如此,她听到赵大柱的话,一脸不鄙夷的看着赵大柱,道:“这又是周氏教给你的?” 赵大柱先是一愣,随即他黑着脸忙道;“他娘你咋能这么叫娘?” “呸!”李氏朝着赵大柱脸上啐了口,道:“她是你娘,不是我娘!她一颗黑心,不配我叫她娘!” 赵大柱一脸震惊的瞪着李氏,似乎不能相信,李氏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我就说了咋了?”李氏看出赵大柱的神情,她冷笑一声道;“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你跟我过?可我不想跟你过!” “赵大柱你自己啥样,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想认回闺女和儿子,也看他们愿不愿意认你!” “还有,赵大柱,我李氏最后在同你说一遍,土娃是我儿子,同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姓赵!” 赵大柱顿时大惊! 他一脸震惊急切道:“你,你啥意思?!” 李氏冷冷盯着赵大柱道;“你们不是嫌土娃是个早产儿吗?嫌弃他身子不好,不想要他吗?” 赵大柱面上顿时不自在起来。 的确,当初李氏生下土娃后,大夫说土娃是个早产儿,身体不好,活不了,那一刻,周氏很是嫌弃,赵大柱虽没说啥,但心底且是也是有些嫌弃的。 他要的白白胖胖的儿子,可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病样子。 然,谁能想到李氏带着他们母子几人出来后,土娃不仅没事,还健康的活着。 “赵大柱你不配当爹,土娃是我儿子,他姓李!” 是的,李氏当初做这个决定时,也是历经了深思熟虑,最后才让土娃跟着自己的姓氏。 “不!不!”赵大柱顿时就急了, 道;“他可是我儿子!是我赵家的种!” 李氏毫不示弱的冷声道:“那我现在要是告诉你,土娃他身体不好,每日都需要人照看着,需要不少银子买药吃,你还认不认他?” 赵大柱登时愣了,若口就道:“咋可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来大邱村?” 李氏漠然一笑道:“因为他的姐姐照看着他!” 赵大柱顿时就愣住了。 李氏见赵大柱这窝囊的样子,心中更为鄙夷厌恶。 “可,可英子和阿珠她们也是我闺女。她们会认我的!”赵大柱急切道。 说着,他急切的看向赵英,面色很是期待。 赵英冷声道:“你不是我爹,我们姐妹三人不会认你!” 一句话,已然将赵大柱打入地狱。 李氏和赵英不愿同赵大柱在多做纠缠,母女二人更是不愿在看赵大柱,便相携着离开。 谁知赵大柱反应过来,再一次疾步跑到二人面前,伸手拦下她们,这一下,李氏和赵英都发了怒,神色冰冷又发怒的瞪着赵大柱。 赵大柱有些心虚,他也不敢看李氏和赵英的眼睛,只硬声道:“他娘,英子,咱们是一家人,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些误会,可是咱们毕竟是亲人啊,他娘!”赵大柱神色激动的看向李氏道:“我是孩子们的亲爹!我才会疼她们!你就别跟闹了行不?” 李氏听了赵大柱的话,险些气笑。 合着,赵大柱到现在还以为李氏他们是在同赵大柱怄气? 李氏神色冰冷的瞪着赵大柱冷声道:“赵大柱,我们没有跟你闹!你别忘了,你已经被休了我!已经将我们母女几人赶出家门!” “你忘了吗?!那个时候你们要卖了英子!是我竭力阻止,而你作为英子的亲爹!你不仅没有为英子说话,反而还为你娘说话!要将英子卖了!这就是你亲爹该做的?!” 赵大柱面色一阵难看,他嗫喏几声,心虚不已,不敢看李氏,也说不出话,因为当时他的确是那样做的。 “赵大柱你忘了吗?你们将我们母子几人赶出家门时,我才刚生了土娃,因为土娃身体不好,你和你娘可曾来照看过土娃?可曾来照看过我?” 李氏神色冰冷又模一脸失望的望着赵大柱,目中带着浓重的怨恨,却在没有一丝心心软和犹豫之色。 “你们已经放弃土娃,不仅如此,你们还将刚生产的我赶出家门!赵大柱,你现在跟我说一说,这是我跟你们闹?!” 这件事是李氏心底深处最为怨念赵大柱,亦是令她对赵大柱彻底心灰意冷,失望透顶的的事。 至今,李氏心底其实还是极为怨恨赵大柱,怨恨赵大柱当不起个男人,当不好英子她们的爹! 赵大柱嗫喏半天,也不敢抬眼看李氏,犹豫了半天,赵大柱低声道;“她娘,那都是娘要我做的,我不想的……” 李氏冷笑一声,看着赵大柱的眼神更为失望和鄙夷了。  “你娘让你做的?”李氏冷笑着道:“是啊,你娘让你卖了自己的亲闺女,你就卖了!你娘将你媳妇儿我推到,导致我难产,你还怪我生下o身体不好的土娃,你娘让你将我们母子几人赶出赵家,你就做 了!如今又是你娘让你来骚扰我们的吧!” 赵大柱面色骤变,飞快的看了一眼李氏,而后又急忙低下头去。 就一个眼神,李氏就知道她是说对了。 如此,李氏看着赵大柱的神色不仅是失望和鄙夷了,更多的是厌恶,她更是后悔,后悔当初的自己竟是认为赵大柱是个孝顺的,毕会对自己好,如今看来,赵大柱只是一个愚孝的人!  赵大柱当不起一个好夫君,当不起一个好父亲!他根本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第七百九十四章 我让你滚! “滚!”李氏瞪着赵大柱,冷声斥道。 “……她娘你说啥?”赵大柱抬眼瞪着李氏,似是不能相信,一向是温柔柔弱的李氏,竟会对自己说这种重话。 然李氏并不惧怕赵大柱的神色,她目光冷冷的盯着赵大柱,斥道:“我让你滚!” “赵大柱,以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和闺女们的面前!不然我们见一次打一次!”李氏神情冷漠,气势强硬,是赵大柱从未见过的李氏。 赵大柱显是不能接受,然李氏的神色太冷,目光太过犀利,直看得赵大柱一阵心虚。 李氏紧紧拉着赵英就走,赵大柱反应过来,想到周氏对他的交代,赵大柱咬了咬牙,忽然转身上前就拉住李氏。 赵大柱面上满是怒意,脱口就斥道;“他娘!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 “你说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别人,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回家!?” 李氏和赵英大惊,她们知道赵大柱是个没有主心骨的,是个懦弱的,还是愚孝的,但她们还是低估了赵大柱的无耻程度。 赵大柱拉住李氏就高声叫嚷起来,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他娘!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孩子的亲爹!你咋能这么绝情!你说你们母女几人现在在哪?!为啥不回来!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别的野男人!说!我要将那个野男人给打死!” 赵大柱嚷嚷着这句话,面色看着狰狞不已。 眼见着李氏对自己如此冷淡,自己闺女对自己也是这样冷淡,赵大柱内心深处便觉得一定是李氏在外面找了野男人! 赵大柱喊出了自己心底的话,面上也是一片狰狞和怒意。 李氏和赵英反应过来后,便开始挣扎,尤其是赵英她用力拖拽赵大柱,边咬牙斥道:“你放开我娘!你这个混蛋!” 被自己亲闺女这样骂,赵大柱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小畜生!”赵大柱瞪着赵英,脱口斥道:“都是你娘没有教好你们!我可是你爹!”说着,赵大柱一发狠,抬脚就一脚将赵英给踢到! “英子!”李氏见赵大柱踢了赵英,面色骤变,面上一片心疼和愤怒之色。 “你个畜生!英子现在怀有身孕,你竟然踢英子!” 赵大柱一听亦氏面色骤变! 李氏面色震怒,抬眼狠狠瞪着赵大柱,咬牙斥道:“赵大柱你这个畜生!”骂完,就见李氏猛的上前,抓着赵大柱的手臂,低头狠狠咬上去。 赵大柱痛叫一声,抬手将李氏给狠狠推到。 “娘!” 李氏也被推倒在地,赵英忙跑到李氏身边,扶着李氏起身。 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李氏忙问道:“英子肚子疼不疼?有没有事?快让娘看一看?” 赵英忙安抚李氏道;“娘,我没事。” 赵大柱踢她时,幸亏她躲了一下,赵大柱只是踢到了她的腿,没有踢到她的肚子,不然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啊! 而后二人的神色一样的愤怒,怨恨,死死的瞪着赵大柱 她们的眼神充满浓重的愤恨,瞪的赵大柱心虚不已,脚下更是不自觉后退两步,嗫喏半天,低声道;“我,我可是你的夫君,是你的爹!” 李氏和赵英毕竟是女流之辈,力气自是没有赵大柱大,但她们目中的恨意却是看的赵大柱心惊不已。 “赵大柱!你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 李氏目光狠狠瞪着赵大柱,咬牙狠狠咒骂道。 而赵大柱心底亦所以一阵不自然和愧疚,他面色犹疑的看着她们,问道;“英子,英子成亲了?她咋成亲了?我咋不知道?” 李氏冷冷盯着赵大柱,斥道:“你还是孩子的爹吗?有哪个爹会像你一样,会将自己的亲闺女卖了!会对自己的闺女动手!” 赵大柱面色一变,他嗫喏道:“我,我不知道英子有了身孕。” 说着,赵大柱神色迟疑的看向赵英,低声道:“英子,爹,爹还不是有意的,你,你啥时候成了亲?爹咋不知道?你,你还有了孩子,你嫁的是哪家?” 赵英神情冷漠的盯着赵大柱,并不回答他的话。 赵英吸了口气,冷声道:“赵大柱!如果你再来纠缠,我们现在就去衙门告状!” 一提到衙门,赵大柱瞬间就有些憷了,尤其在听到赵英连个爹都不叫,赵大柱心底更难受了。 他咬了咬牙挺起胸膛,看着李氏和赵英道:“英子,我可是你爹啊!你咋能这么不孝?你们咋能告我?!告我那就是你们不孝!” 眼看着赵大柱竟是同那周氏一模一样的难缠不讲理,李氏看着赵大柱可以说是愤恨了。 “你别忘了!我这里可是有你的休书!是你们将我们赶出赵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你看看我们能不能告你!”李氏咬牙愤恨道。 赵大柱一阵心虚,而他瞪着李氏却仍旧是叫嚷道:“你,你就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才不愿意回来!就算是告到衙门,衙门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英咬牙斥道:“你个混蛋!我们一定去以他们告你!我娘是怎么离开赵家的!大邱村的人谁不知道!到时候告到衙门,自有人为我们作证!咱们就看看到时候县太爷会为谁说话!” 赵大柱的无耻程度着实是让李氏和赵英愤怒,不耻! 亦或者说,赵大柱本身就是这样的无耻!只是她们以前看走了眼! 赵大柱还要说哈,可看着李氏和赵英瞪着他的那种极致愤恨的目光,惊的赵大柱张着嘴却终究是说不出话。 赵英扶着李氏,母女二人转身离开。 赵大柱望着她们母女二人的背影,几次抬脚想在追上去,可是一想到李氏和赵英的话,赵大柱心底就有些虚了。 更重要的是,赵英竟然成亲了,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不知道。 赵英嫁的是谁?是哪家?要了多少彩礼?啥时候成的亲?咋这么快就有了身孕? 一时间,赵大柱心底充斥了一大堆的问题,致使他心虚纷乱不已。 这边,李氏扶着赵英离开大邱村,李氏神色很是紧张的扶着赵英问道:“英子。你真的没事?你可莫要骗娘?你坐下,让娘娘看看你的肚子。” “娘,我没事。”赵英温声道:“他踢到我的腿,没有踢到肚子,我好好的。” 李氏还是不放心,她面色煞白,紧张道:“那也不能大意啊,走,咱们赶快去镇上扎个大夫看一看。” 赵英说自己没事,李氏却是不相信,赵英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可不能大意。 这不,李氏和赵英坐了个赶路的牛车去了镇上,李氏拉着赵英就去医馆了。 而此时,赵大柱佝偻着身体,低着头回了家。 一进门,就见周氏蹬蹬蹬迎上来,一把抓着赵大柱的手臂,焦急道;“大柱,娘听村里人说李氏那个贱人和赵英那个小蹄子回来了?你去抓人了没?” 赵大柱低着头不看周氏,也没有回答,只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回到屋内。 周氏却很是焦急,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赵大柱有没有按照她说的做。 “大柱你咋不说话啊?!”周氏一路拉着赵大柱,唾沫横飞,叫嚷道:“大柱!你咋不说话?你没有听见娘问你话吗?” “李氏那个贱人回来了,你就赶快把她抓回来啊!她们母女几个贱人也不知道躲到哪里逍遥快活了!前几日我听说有人在县里看到李氏那个贱人了!” “她们几个竟然去县里逍遥!咋就不知道回来孝顺爹娘!” “大柱!大柱!”周氏连声叫嚷道。 二人回了屋子,赵大柱被周氏烦的猛然抬头瞪着周氏道:“娘!我已经休了李氏!她有休书!我咋把她抓回来?!”  “个没出息的东西!”周氏愣了愣,随即张口骂道;“大柱,你咋那么没出息啊!休了又咋样!她还是咱们赵家的媳妇儿!你不会说那个休书不作数?就算她有休书!那你还是土娃的亲爹呢!她总不能不 让你见土娃吧!” 说着,周氏一脸心疼的叫嚷道:“我的大孙子!那可是咱们赵家的大孙子啊!生下来我都还没有抱过我的大孙子呢!我的大孙子呦!” 说着,周氏又抓着赵大柱急切问道;“大柱,你有没有问李氏那个贱人,土娃身体咋样?土娃在咋说也是赵家的孙子,你得抱回来!” 赵大柱黑着脸,又被周是烦的不行,整个人只低着头不说话。 周氏说了半天,见赵大柱没有反应,顿时更急了。 “大柱!你这是干啥啊?!你咋不说话?” 赵大柱一怒,忽然抬头瞪着周氏道:“娘!你现在要土娃!当初孩子他娘生下土娃的时候,你咋不照顾土娃!为啥要让我休了李氏,还要让她将土娃带走?!” 周氏被问的哑口无言,随即,就见周氏哦面色一边,抹泪哭道;“大柱,你咋这么跟娘说话啊!” “娘可都是为了你啊!”周氏张嘴就叫嚷哭闹起来,赵大柱一见,黑着脸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话。 “大柱,娘一切都是为了你啊!娘还不是怕你被李氏那个贱人给骗了?”  “好啊,你现在开始怪娘了!都是娘的的不好!你翅膀硬了,娘管不了你了!呜呜!” 第七百九十五章 活的很好 赵大柱黑着脸听着周氏的叫嚷,最终,他抬手捂住头,一下子就蹲在地上。 周氏见赵大柱这样,竟然是不愿意听自己说话,她顿时就更急了。 她抹着着眼泪,叫嚷道:“大柱!娘管不了你了!娘多说几句话你都不愿意听!既然这样!娘也不管你了!” “老天爷啊!我这可都是为了大柱,咋到头来儿子怪起娘来了!呜呜!” 周氏闹腾半天,最终,赵大柱无奈之下,只能抬头同周氏认错。 如此,周氏才不闹腾了。 而这种情景,从很久以到现在依旧如此。 赵大柱心中虽然愤怒,不舒服,但周氏毕竟是他的娘啊! “大柱,娘做着这一切都是为你好啊!你就说,你为啥没有将李氏那个贱人给抓回来?”周氏咬着牙叫嚷道。 赵大柱无奈之下只能将他遇到李氏的事情说了一遍。 “啥?!”周氏一听赵英已经成亲了,顿时面色大变,叫嚷道;“英子那个死丫头成亲了?!还有了孩子?” “诶呦!真是杀千刀的啊!英子可是咱们赵家的闺女!她成亲,咱们家都没有收到彩礼也没有人来下聘!赵英那个死丫头咋能嫁人?!” 说着,周氏拉着赵大柱问道:“彩礼钱呢?你咋就没跟李氏也傲彩礼钱?!” 赵大柱咬着牙,低着头道:“娘!咱们已经将她们赶出去了……” “赶出去咋了?!赵英那个死丫头还是姓赵!她还是你的闺女!你是她的爹!你就得拿彩礼钱!” 赵大柱低着头不说话。 周氏见赵大柱这样,顿时就斥骂起来道:“个没出息的东西啊!英子可是你闺女!她现在都成亲了,你不得见见对方是个啥人?” 周氏说这话,心底就开始算计起来! 如今李氏和赵英几个小贱人不在大邱村,而三房那边又守口如瓶!就是不受李氏她们在哪里!如今既然知道赵英成亲了,他们当然得赶快打听赵英嫁是哪家?有没有钱! “大柱,你不是知道她们住在县里吗?你这几天赶快去县里打听打听,若是能打听到,你就去找对方,跟他们说他们是骗婚!谁让他们娶了英子不给咱们彩礼钱!你可是英子的爹!” 李氏出着主意,撺掇着赵大柱,而赵大柱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周氏这样一说,他也就开始考虑起来! 是啊,既然他无法将李氏他们抓来,最起码可以从赵英嫁的那家人入手! 他可是赵英的亲爹! …… 时间缓缓而过,又是七八日过去,这一日,白家三房早早起身收拾了一下,一家人便赶往了大邱村的村口。 昨日暮大收到消息,说是今日暮云深和高渊他们便会赶到大邱村。 是以白锦一家人早走起身,拾掇好后,便赶来大邱村来接人。 一家人在村口等候了半个时辰左右,就见远处缓缓行驶来一队马车。 为首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看着很是挺立潇洒。 他身着一袭玄色衣袍,墨发高束,容颜冷峻,然在他看到白锦时,一双幽冷眸子瞬间变的温柔如水,正是暮云深。 待一行人走近之后,那为首之人连忙下了马,快步走到白锦身前,柔声道:“锦儿!我回来了。” 白锦亦是高兴的点头,紧接着就见随行的丫鬟流水将马车帘子掀开,就见满脸笑意的高渊和张秀娥从马车内出来。 白锦和暮云深连忙走过去,沈氏和白高忠也忙走过去恭迎。 “锦儿拜见姨父,姨母。”白锦走上前就行礼问安。  谁知道高渊和张秀娥看到连忙让白锦起身,尤其是张秀娥,她下了马车,就疾步走到白锦面前扶着白锦,关心道;“傻孩子,一家人行啥礼?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日后莫要在随便行这些礼节了,知 道么?” 一旁高渊亦是点头,笑着道;“锦儿,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用客套。” 白锦心中感动,点头道:“是,姨父,姨母!” 高渊和张秀娥笑出声。 沈氏和白高忠忙走上前要行礼,高渊和张秀娥也忙上前,拦下他们道:“亲家公,亲家母,我们来就叨扰了你们,你们不嫌弃就好了,日后可莫要行礼了。”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却还是有些迟疑,眼前这二人可不是一般人啊。 张秀娥看出来,便拉着沈氏的笑着道:“亲家母,离开京城以后,我们就和你们一样,都是普通人,现在啊,我们更是来投靠亲戚的普通人。” 张秀娥和高渊如此随和,在看一向神色是威严的高渊,此时面上亦是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当朝太师大人,而只是一个普通百姓。 沈氏和白高忠对私一眼,而后夫妇二人点头,笑着道;“亲家公,亲家母一路辛苦了,走,咱们回家!” 高渊和张秀娥就更为高兴了。 随即,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大邱村内,路上碰见几个同村的人,看到高渊和张秀娥自是要打听一番,沈氏和白高忠只道这是他们的朋友,是来看他们的。 村民们虽说没见过啥大人物,可是他们一看高渊和张秀娥的通身气势就不像是一般人,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只一以为白家三房在镇上开醋坊认识了什么达官贵人,是以几人很是羡慕。 就这样,高渊和张秀娥来到白家三房,如高渊的确是第一次来这种民间的青砖瓦房,住进去倒的确有些新鲜。 而张秀娥却不是她,她自小跟着一家人颠沛流离的,吃过不少苦,如泥土房,青砖瓦房,茅草房,她都是住过的。 一家人进了屋后,便坐下说话,沈氏忙将他们准备好的差点都拿上来。 高渊和张秀娥没有一点架子,两家人还如在京城时相处一样,极为开心。 因为赶了一路,高渊和张秀娥身体必然是疲累了,当天沈氏和白高忠接待了高渊和张秀娥后,倒是也没有多说,便让他们去歇息。 待到第二天,两家人坐下说话,更为亲热了。 尤其是沈氏一直拉着白锦说话,询问白锦身体如何,胎儿如何,很是关心。 白锦也都一一回答,二人如母女一般相处,气氛很是融洽温馨。 这不,说了会儿话,张秀娥忽然对暮云深道;“云深,带我去看看你娘的墓吧。” 白锦和暮云深一愣。  张秀娥和暮云深的娘张秀云乃是同胞姐妹,而张秀娥更是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妹妹,可谁知她的妹妹早已入土,这可以说是张秀娥一生的遗憾和痛楚,好在张秀娥找见暮云深,她妹妹的孩子,可让张秀 娥了去一些遗憾。 闻言,暮云深点头,温声道:“好,姨母,我带您去。” 张秀云的墓葬在暮家庄,那时暮云深同白锦快要定亲时,他特意回来暮家庄降自己的户牒迁到了大邱村,为的就是不给白家三房和白锦带来麻烦。 而那时他离开时,也曾去过张秀云的墓前,不过那时他去是为了向娘和妹妹告别。 暮家庄这个地方于暮云深来说不像是家,而他也不愿意让白锦因为他而受到暮家庄人的委屈,是以便同暮家庄断绝了关系。 如今,时过境迁,他们又再次回到了暮家庄。 不过这一次,暮云深坐着马车来到暮家庄,路上虽遇到一些暮家庄的人,但是因为有马车挡着,他们倒是也不知道马车内坐着什么人,只是好奇,怎会有如此华丽马车来到暮家庄。 赶车的人是暮大和暮二,他们二人面无表情,神色沉冷,致使那些想要上前打听的人都不敢上前。 马车一路疾驰,穿过暮家庄的村子来到后山。 待到了山口,白锦和暮云深下了马车,之后扶着高渊和张秀娥也下了马车。 高渊和张秀娥夫妇二人如今虽穿了平民的服饰,然他们二人周身通体气势和气质却是遮挡不了的,那是惯有的高位者才会有的气质。 张秀娥和高渊抬眼望着面前一片山林,鼻尖能闻到山间泥土和花草绿树的芬芳,这是他们在京城时从不曾感受过的。 而后,暮云深牵着白锦,领着高渊和张秀娥进了山林。 张秀云的暮就在山腰上,倒是也不远。 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几人终于来到墓前。 张秀云的墓很简单,就是村上那些普通的墓碑,木牌子上刻着暮氏之妇张秀云之墓,而在张秀娥的墓旁则还有一个小墓,正是暮云深那故去的妹妹的墓。 看到眼前这两座墓碑,白锦心中亦是一阵难过,忍不住握紧了暮云深的手。 似乎感受到白锦心底的悲伤,暮云深转眸,眸光温柔的望着白锦,道:“锦儿,我不难过。” 白锦抬眸深深望着暮云深,眸中有心疼,怜惜,爱意。 “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举起来,二人垂眸望着彼此紧握的双手,眸中爱意深深,白锦心底似乎也不那难过了,她只是心疼暮云深。 暮云深自小身世凄苦,又自幼丧母,那之后他唯一的妹妹更是被人给害死,至此暮云深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没有亲人,没有姐妹兄弟,没有朋友,没有名声。  如此凄苦身世,若是落在其他人身上,兴许都会活不下去,可是暮云深并非一般人,他不仅活下来啊,还活的很好! 第七百九十六章 他的相好? 白锦握紧了暮云深的手,转眸望向张秀云的墓碑,心底安安道:“娘,您放心,我和云深会好好过日子,我们会恩爱一生,彼此扶持,永不分离。” 这边,张秀娥在看到张秀云的墓碑后,双眼就忍不住红了。 她脚下有些踉跄的走到墓碑前,而后抬手颤颤巍巍摸着墓碑,发红发湿润的眸子垂下看着墓碑上张秀云三个字,忍不住哽咽出声。 “妹妹……” 张秀娥声音颤抖的出声,而后双腿一软,缓缓跪倒在墓碑前。 高渊则陪在张秀娥面前。 一旁暮大和暮而将他们随行的扫墓的东西都带来,一一摆放好。 张秀娥双手轻柔缓慢的抚摸着墓碑,似乎在抚摸着张秀云。 “妹妹,姐姐找了你半生,如今终于找见你了……” 说道后半句,张秀娥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下来。 她双手缓缓抚摸着墓碑,湿润的眸子深深的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哽咽道;“妹妹,你想不想姐姐?都是姐姐不好,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将你找见。” “妹妹,你知道么?爹娘在临走时,都不能瞑目,爹娘还有我都一直在找妹妹,我们没有放弃妹妹,可是天不遂人缘,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见你,你会不会怪我们?” 山间清幽,凉风习习。 张秀娥话落,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刮在众人身上。 这风虽凉却又极为轻柔,刮在张秀娥脸上,似在轻轻的为张秀娥擦着眼泪。 张秀娥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一般流下来。 “妹妹!姐姐终于自找见你了!”可是太迟了!她的妹妹竟是受了这么多苦,如今,如今…… 张秀娥抱着张秀云的墓碑,哭的极为难过。 白锦和暮云深握紧了彼此双手,心中亦是忍不住的难过。 跪在张秀娥身旁的高渊,威严肃穆的脸上此时却满是心疼和怜惜。 他知晓张秀娥心中定然极为难过,他没有劝解让张秀娥不要哭,他只是轻柔的揽着张秀娥,让她尽情的哭,尽情的发泄这几十年来心中的悲痛和遗憾。 凉风习习又极为轻柔,刮在几人身上,似再轻抚安慰他们,尤其是张秀娥,她哭的满脸是泪,可那凉风刮在她的脸上竟是没了泪痕。 张秀娥心中悲痛,惋惜,不过哭过之后,心中果然是好受一些。 张秀娥拿过一旁摆放着的纸钱开始烧起来,白锦和暮云深也跪在墓前。 这边,张秀娥拿出自己做的几样糕点还有一壶酒。 将糕点和酒放好,张秀娥抬眼看着墓碑,眸中带着泪,温声道;“秀云,姐知道你最喜欢姐为你做的糕点,还喜欢喝一些酒。” 说道这里,张秀娥似乎回想到以前的事情,便不自觉的笑起来。 她笑着道:“秀云,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咱们总是偷偷进爹娘的房间,偷酒喝?” “你的身体不好,有一次喝了几口,半夜便发了热,那一次可吓坏了我,也吓坏了爹娘……” 说着,张秀娥又笑着道;“你身子不好,性格却极为要强,秀云,姐知道你这辈子定是不甘心的吧……” 说道这里,张秀娥的眼睛又湿了。 她们姐妹那时年纪小,又贪玩,时不时的犯错,还会遭到儿爹娘的训斥,可是她们姐妹二人感情却极好。 那时的她们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姐妹会自小分离,且一分离便是永生。 再相见,她们姐妹二人已是阴阳相隔。 好在,好在她最终是找见张秀云了,并且还找见了张秀云的儿子。 张秀娥跪在墓前,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她们小时候的事情,说道高兴处,张秀娥也会忍不住笑出声,说道伤心处,张秀娥又忍不住的流眼泪。 幽静的山里内只听张秀娥一人的声音,可凉风吹进山间偶尔发出几声呼呼声,似在回答又似在安抚。 张秀娥抬袖抹了抹眼泪,抬眼望着墓碑,湿润红肿的眸中带着一丝安抚之色。 她伸手缓缓抚摸着墓碑,轻声道:“好在老天有眼,让我找见云深,妹妹,我想这也许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是你在帮我,让我寻见云深的,是不是?” 无人回答张秀娥,当然也不会有人回答她。 张秀娥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她抚摸着墓碑,温声道;“妹妹,你放心,我会将云深当成自己的儿子疼爱,我会将你一生的遗憾全部弥补。” 说着,张秀娥转眸望向白锦和暮云深,而后笑了笑,道:“妹妹,这便是锦儿,是云深的娘子,他们二人很恩爱,当初我能寻见云深,还是因为锦儿呢。” “妹妹,你也是喜欢锦儿的是不是?不然怎会指引我遇见锦儿呢?” 张秀娥说着,伸手握着白锦和暮云深交叠的双手,抬眼望着墓碑缓缓道:“妹妹,锦儿和云深很恩爱,他们很好,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云深和锦儿,他们二人也会恩爱白头,一生无忧,妹妹,你放心吧。” 墓前烛火摇曳,纸钱飞舞,似张秀云在回答张秀娥的话,告诉张秀娥她很高兴。 看到这一幕,张秀娥又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握紧了白锦和暮云深的手,温声道:“锦儿,云深,你们来给你们的娘磕个头。” 自白锦和暮云深成亲后,白锦这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待张秀娥话落,白锦和暮云深便跪在墓前。 白锦跪在那里,神色虔诚又认真,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心底只道,让张秀云放心,她和云深会恩恩爱爱到白头。 暮云深亦是如此,而后,二人同时睁开眼睛,互视一眼,而后开始磕头。 凉风再次袭来,席卷起了地上的纸钱,飞舞在空中。 张秀娥看到这一幕,闭了闭眼,低声哽咽道:“云深,锦儿你们的娘和高兴,她在为你门高兴呢。” 白锦和暮云深握着彼此的手,抬眼望着那飞舞起来的纸钱,眼睛虽湿,唇角却是忍不住扬起来。 之后,张秀娥又在墓前同张秀云说了会儿话,情绪倒是不像方才那般激动、 如今她们姐妹也算是相见了,又寻见暮云深,如此也算是了去了遗憾。 待几人站定后,暮云深走到旁边的小墓前,对张秀娥道:“姨母,这是云儿。” 张秀娥抬脚走到小墓前,知道这是张秀云的女儿,暮云深的妹妹,那个可怜的女娃。 张秀娥抬手抚着墓,眼眶微湿,温声道:“云儿,我是姨母。” “你要好好陪着你娘,你放心,你的哥哥,姨母会好好照顾的。” 张秀娥温和的说着话,白锦和暮云深就站在一旁,他们几人望着墓,神情虽有悲伤但却又带着一丝欣慰。 人生总是有许多遗憾,但现在,他们却都极为感激,也极为珍惜现在。 待扫完了墓,白锦和暮云深便扶着高渊和张秀娥下了山。 如今见了张秀云的墓,也算是了去了张秀娥的遗憾,即使百年以后,张秀娥也会放心瞑目了。 到了山口,张秀娥道:“云深,这便是你娘嫁来的村子么?” 暮云深神情微冷,恭敬点头道:“是。” 张秀娥望着这周边,看着山下的村落,缓缓道:“我想走一走。” 白锦和暮云深便陪在张秀娥和高渊身边。 待他们下了山,暮家庄的人这才看到暮云深等人。 对于暮云深他们是认识的,但是暮云深身边的人,他们却是不认识的。 其中一人看到暮云深,放下肩上的锄头,一脸嘲讽的看着暮云深斥道:“暮云深,你咋还有脸回来?你现在都不是暮家庄的人了!” 之前,暮云深迁走户牒的事情,暮家庄的人几乎都已知晓。 一些人认为暮云深做的对,一些人则咒骂暮云深,还有一些人则是说暮云深本就是个灾星,离开暮家庄他们倒是安全了,总之什么声音都有。 这不,乍然见到暮云深回来,那些个以前同暮云深不对付的人当然要借机嘲讽一番。 这人说完,一旁面色沉冷周身杀气的暮大就要上前,那人见到暮大那样子,当即就吓的后退两步。 他们都是普通村民,虽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暮大那凶狠充斥着杀机的眼神,却是让他们本能的害怕。 欺软怕硬,人的天性。 “……怎么!暮云深你还找了帮手?要打架?” “暮云深你可别忘了!你虽然已经迁出户牒!已经不是暮家庄的人了!但是你爹还在暮家庄呢!” 提到暮云深的爹,张秀娥眼底闪过一丝沉冷异色,而后看着这人问道:“不知道暮铁栓现在何处?” 张秀娥和高渊找见暮云深,对于暮云深自小的身世自然也是知道的。 正是因为知道,张秀娥心中才更为心疼怜惜暮云深。 那人听到张秀娥的话,在看到张秀娥那保养得意的脸后,不禁啧啧道:“你是谁?打听那暮铁栓干啥?莫非是他的相好?” 瞬间,周围几个人都发出看好戏的大笑声和神情。 这人话落,都来不及反应,就被一人给踢到在地,而后那人一脚狠狠踩在这人背上,冷声道:“找死!竟敢对夫人无礼!”  对当今太师夫人调笑无礼,可不就是找死,当然他们定然不敢相信,当今太师夫人竟会来他们这种小地方,更不会想到,太师夫人同暮云深竟是有些关系。 第七百九十七章 还敢回来! 暮大的动作太快,且又狠戾,顿时就将这几人给吓的肝胆俱裂。 这人被暮大踹倒在地,又被狠狠踩着,当下也吓的浑身颤抖,出声求饶。 “回答夫人的话!”暮大冷声道! 这人忙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暮铁栓近段时日天天喝酒去族长家闹事……” 嘭! 暮大有狠狠踹了这人一脚,冷声问道:“族长家在何处?!” 这人被暮大给踹的剧痛不已,这边暮云深道:“我知道。” 暮大听后躬身道:“是!”而后暮松开脚,目光却冰冷的盯着这人道:“若再敢对我们夫人无礼!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 这人一脸懵逼,他根本没有想到暮云深身边的人竟这么厉害。 待他起身后,急速后退几步,抬眼瞪着暮云深等人咬牙斥道:“好你个暮云深!你居然带人来我们暮家庄找事!你等着!我们暮家庄的人不是好欺负的!你们给我等着!” “刁民!”暮大沉着脸就要追,这时高渊出声,淡淡道;“无知小民,莫要纠缠。” 言罢,高渊看向张秀娥,温声问道:“夫人,你是要去见见暮铁栓?” 张秀娥点头,她要去看看哪个娶了秀云却又对秀云不好的人,那个对云深不管不顾的畜生! “好,我陪你去。”高渊点头道。 白锦和暮云深互视一眼,亦没有多言,带着张秀娥和高渊前往暮家庄的族长住处。  一路上,碰上好几个暮家庄的村民,他们人中有的见到暮云深会关心几句,有的则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当然,在看到白锦和张秀娥几人后,他们亦是露出疑惑神情,有的甚至跟着他们前往了暮家庄的 族长那里。 因为之前那个被暮大打了的村民,已经有人来通知暮家庄的族长暮大栓了。 迁走户牒的暮云深回来了,不仅如此,暮云深还带了几个人来暮家庄找茬,暮家庄的人哪能忍?尤其是那几个深恨暮云深却又不敢对暮云深动手的人。 他们更是急急忙忙赶来暮大栓家来告状,只等着族长暮大栓一声令下,他们好将暮云深等人抓住,好好的教训暮云深一顿! 当然,他们的想法是很好的,而当他们将此事告诉暮大栓后,暮大栓亦是沉下脸色,心底生了怒意。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暮云深迁走户牒时,将暮家庄闹的天翻地覆的事情! 因为暮云深,暮大栓将韩氏给休了,让他这个族长的在暮家庄也成为个笑话! 这一次暮云深既然敢在上门!那就别怪他这个做叔伯的不顾情面! “就让他来!我看看他想干啥!”暮大栓阴沉着脸,对着这几人道;“去将族里的年轻人都叫来!” 这几人面露得色,忙道:“是!” 一旁的马氏见暮大栓这样,面上神色很是焦急担忧,她忍不住低声道;“他爹,云深在咋说也是咱们暮家的孩子,咱们是不是……” 暮大栓冷笑一声道:“他在迁走户牒时,咋没说自己是暮家庄的人!当初他不是没说从未将这里当家吗?!” 马氏被暮大栓几句话呛的再也不敢说什么,心底却开始担心暮云深。 这些人离开没有多久,暮云深等人已经来了暮大栓这里。 来到暮大栓门前,暮云深上前敲了敲门,少时院门打开,马氏一见着屋外的暮云深,面色一变,急忙拖着暮云深道:“云深,赶快走!赶快走啊!” 暮云深见着马氏,冷峻的容颜上难得露出一丝温情之色。 “大伯母。” 马氏瞬间就红了眼眶,她抹着眼泪,拉着暮云深道:“孩子,你咋回来了?你赶快走吧,听大伯母的话,快走……” “哼哼!” 忽然,院内传来一道冷哼声。 马氏身体一僵,面上神色很是难看。 紧接着就见暮大栓大步走出来,他先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暮云深,转眼在看向高渊和张秀娥等人后,登时就愣住了。 他既是暮家庄的族长,自然也是有一些眼力见的! 他一眼就看出高渊气势非同一般,尤其是没那不怒自威的神情和气势,更不是他们这里能有的人。 “……云深,你这是什么意思?”暮大栓回过神,吸了口气,看向暮云深沉声道:“这几位是……” 暮大栓是个什么人,暮云深看的极为清楚,他看了暮大栓一眼,并未回答,而是淡淡道;“暮铁栓呢?” 暮大栓顿时变了脸色,斥道;“暮云深!他可是你爹!有你这么直呼你亲爹名字的么?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了?!” 暮大栓做出一副长者模样,倒是要教训暮云深了。 “呵!”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道冷哼声。 暮大栓眉角一跳,转眼看向高渊。 方才冷呵声,正是高渊所发。 高渊上前一步,双手背后,气势卓然,沉眸盯着暮大栓道;“你便是暮家庄的族长,云深的大伯,暮大栓?” 这种上位者的威势和声音…… 暮大栓心底一时间有些发虚,他点点头道;“是,我正是暮家庄的族长……” “哼!”高渊眯眼沉声道;“身为暮家庄族长,处事不公,不管教亲弟,纵容他混账行事,我看你们兄弟二人都是一路货色!” 暮大栓顿时变脸,他可是暮家庄的族长!谁人见了他不说几句好话巴结逢迎? “你大胆……” 谁知不等暮大栓说完,就听高渊冷声打算道;“你说云深没有教养,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云深自幼丧母,父亲混账,你这个做大伯的可曾有过教导之义?” 暮大栓面皮抽了抽。 教导暮云深,他才没有那个心思! 在张秀云死后,暮大栓不曾管过暮云深,倒是马氏时不时来看看暮云深,那之后因为暮云深为了给妹妹报仇,同韩氏起了冲突,之后弄出流言,他也便顺势将暮云深给赶走了。 见暮大栓那一副神情,高渊冷哼一声道:“既然未有教导之义,又无养育之恩,你又有何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 暮大栓面皮抽搐更为厉害,神色很是难看。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凭啥在这里大放厥词!” 暮大栓身为暮家庄的族长,还从未有人敢这么当面的指责他,让他丢失颜面! 高渊只冷冷看了暮大栓一眼,淡淡道:“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暮大栓气的面色青白,险些骂人。 暮你铁栓呢,让他出来见我。”高渊冷声道。 暮大栓看出高渊气势非同一般!可他乃是暮家庄德高望重的族长!哪里容的一个外来人在这里大呼小叫。 于是,暮大栓冷声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凭啥见铁栓?” 哐! 就在暮大栓话落的同时,就见守在高渊身旁的暮大和暮二猛然抽出腰间长刀,寒光闪过,铿锵一声,长剑直指暮大栓的面门 “大胆!” 这利落又充满凌冽之气的气势,还有那泛着寒光的长剑,吓的暮大栓险些跪下去! “回答老爷的问题!”暮大冷声道。 暮大栓已是吓的面色惨白,就连一旁的马氏亦是没有想到他们还带着凶器,当下也是吓的面色煞白。 这边,暮大栓眼珠一转,忙看向暮云深,咽了口口水,叫嚷道:“暮云深!他们究竟是啥人?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暮云深你莫忘了,即使你迁走了户籍,你还是暮家庄的人!你这样做,就不怕暮家庄所有人将你们告上衙门吗?!” 暮大栓说这句话倒也不是虚话,在这附近的十几个村子内,也就只有暮家庄最为团结,若他们真的要集结告状,事情也必然是不好处理的。 但是…… 暮大栓是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可是连县太爷都要叩拜惧怕的太师大人。 暮云深神情冷漠的说道:“暮铁栓在哪里。” 暮大栓面皮抽了抽,他方才一番威胁言语,竟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随即,就见暮大栓咬着牙斥道:“暮云深!铁栓可是你爹!有你这么叫爹的吗?” 暮云深神情冷漠如冰,并不将暮大栓的话听在耳中。 他转身看向高渊和张秀娥道:“我去将他找来。” 高渊点点头,正当暮云深要离开时,忽见不远处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正是暮家庄的村民,他们各个面色愤怒,手中也都拿着农具,或是铁锹,或是锄头的,面带怒色的朝着白锦等人赶来。  暮大栓看到这些人,面上那惊惧害怕之色立马就变的高兴激动起来,有了底气,暮大栓在看暮云深等人后,就怒声斥道:“哼!你们这些人敢跑来我们暮家庄找麻烦!真是活腻歪了!也不看看我们这里 是啥地方!” 这些村民赶来,瞬间就将白锦等人给围住, 他们面上各个充满怒意,十几双怒目瞪着暮云深等人,开始斥骂起来。 “暮云深你可真不是个东西!迁走户牒你已经不是我们暮家庄的人!竟然还敢回来!还带着人来我们暮家庄来找茬!” “就是!你们赶快放了族长!不然我们对你们不客气!”  这些村民看着极为气愤,手中农具挥舞着似要动手。 第七百九十八章 咎由自取 暮云深和暮二等人站在高渊和张秀娥还有白锦身前,护着他们。 张秀娥见他们如此,面色微沉,高渊见他们如此,威严肃穆的面容更是沉冷异常。 这边,暮大栓见村民如此维护自己,心中很是得意,眼看着这些村民叫嚷着,暮大栓就要转身溜走,然暮大手中一挥,寒光在暮大栓眼前一闪,他整个人也僵在原地。 下一瞬,一缕头发飘飘忽忽的由暮大栓的头顶缓缓飘下,暮大栓整个人僵在原地,哟起看到那一缕头发,在想到方才一幕,他双腿登时发软,一个踉跄,就直接跪下了。 “不,不要杀我……” 这一幕亦是吓到了那些村民,他们手中的农具哪里能比得过人家手中的利剑?! 瞬间,这些村民已是吓的后退好几步,面色惊恐又忿忿的瞪着暮云深几人。 “暮家庄的村长呢?让他出来见我。”高渊声音威严沉沉的出声。 村民们各个都惊疑不定的看着高渊,这边,已然快被吓尿的暮大栓连声喊道:“快去将村长叫来啊!” 等村长来了,将自己救出去后,他一定要让暮云深这些人知道他暮大栓的厉害! 暮大栓跪在地上,面上时而惊恐,时而愤怒,一双腿却已然是吓的颤抖不已,无法站立。 暮大栓发了话,便有人蹬蹬的跑去叫暮家庄的村长,很快的,暮家庄的村长赶来,在看到眼前一幕后,村长面上亦是一脸震惊, 他看向暮云深,神情还算温和,道:“云深,你既回来了,咋不好好的同你大伯相处,这是干啥?” 暮家庄的村长显然还是个讲理的,也是个明白人。 暮云深并未回答,一旁高渊沉眸盯着村长道;“你便是暮家庄的村长?” 村长点头,他看到高渊后,就被高渊周身气势所摄,他既是村长自然同官府多少要打一些交到,不过一眼,他就看出高渊并非一般人。 “这位……老爷您要见我?”村长拱手做礼,举止颜容很是谦恭有礼。 “不错。”高渊沉眸盯着村长淡淡道:“我们要见暮铁栓。” 村长一愣,而后他一抬眼看到高渊那双威严充斥着威势的双目,忙点头道:“好。” 言罢,村长转身对着身后村民道;“你们赶快去将暮铁栓找来!”  村长发话,村民们自是要听的,不过有几个同暮云深有些过节,又大胆的村民咬牙斥骂道:“凭啥!他们是啥人!凭啥要见谁就见谁!还有那个暮云深!你已经不是暮家庄的人了!还敢来我们暮家庄来 闹事!” “村长你怕啥!就让咱们一起将他们给打出去!” 村长一张苍老的脸亦是气的发抖,他怒声斥道:“都给我闭嘴!你们要还想在暮家庄待下去,还认我这个村长!就赶快去将暮铁栓给我找来!” 身为一村之长,虽同族长地位相同,但是权利是要比族长大一些,更何况村长是同官府有些联系的,是以村民就更为信服村长一些。 当下,众人虽不情愿,也只能去寻暮铁栓。 不多时,终于有人找来暮铁栓,而此时的暮铁栓身上衣裳散乱,披头散发,脚下虚浮,眼睛半眯,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给拖起来。 “干啥!干啥!”暮铁栓被人拖着来到这里,嘴里叫嚷道:“你们敢拖我!不知道我大哥是族长吗?!” 暮铁栓这边叫嚷着,村民们面色很是不好。 实则他们早早已受够了暮铁栓这个人,然,因为他是族长暮大栓的亲弟弟,是以他们也只能忍受了。 将暮铁栓给拖过来,暮铁栓骂骂咧咧一通,一抬头,就看见暮云深等人。 尤其是在看到暮云深时,暮铁栓身体本能的一抖,他可是没有忘记那一夜,暮云深看着自己眼中露出的狠意! “……你,你来干啥?”暮铁栓看到暮云深就发憷,他这个所谓的儿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暮云深容颜冷峻,在看到暮铁栓时,面无表情,只侧身站在一旁。 高渊扶着张秀娥走出来。 暮铁栓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张秀娥后,他登时愣住,双目倏的睁大,不可置信脱口道;“秀,秀云?!” 不,不可能! 张秀云已经死了! 暮铁栓面色震惊又惊恐的瞪着张秀娥。 眼前的张秀娥长得实在是太像年轻时的张秀云了! 当初暮铁栓敢刚娶了张秀云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张秀云虽然身子不好,但长得不错,是以暮铁栓同张秀云刚成亲那会儿,他对张秀云还是不错的。 然,时间长了,张秀云总是生病,晚上又不能尽兴,暮铁栓便渐渐露出本性,对张秀云不是打骂就是羞辱,带致使张秀云年纪轻轻的,就像老了十岁。 然现在看到张秀娥保养得意的面容,竟同张秀云有七八分的相像,登时吓到了。 “你,你,你究竟是谁?!”暮铁栓吓的浑身一颤,面色煞白,颤声问道。 张秀娥双目直直盯着暮铁栓,看这人身体邋遢,眼底青黑,身体消瘦,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且整日醺酒之辈! 自己的妹妹,那个可怜的妹妹竟是嫁给了这种人! 难怪,难怪妹妹会这么早的就…… 张秀娥眼中露出悲伤。 她今日执意要见暮铁栓,就是想看看妹妹嫁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畜生!他害死了妹妹,对自己的儿子亦是不管不顾! “你就是暮铁栓!”张秀娥瞪着暮铁栓,闭了闭眼,吸了口气,沉声道;“你这种人怎能配得上我妹妹……” 暮铁栓看着张秀娥的脸,吓的连连后退,一瞬间,他只以为是张秀云来找他报仇了,毕竟他对张秀云不好,还,还纵容那个韩氏害死了自己的亲闺女…… “夫人,莫要太过悲伤。”高渊扶着张秀娥,见张秀娥面上痛苦,心中很是心疼,出声安抚道。 张秀娥摇摇头,她低声道:“老爷,我就是心疼,心疼秀云……” 秀云自小颠沛流离,成亲亦是所嫁非人,受了一辈子的苦,早早去了…… 高渊扶着张秀娥,温声安抚道;“我知道。” “老爷,咱们走吧。”张秀娥闭了闭眼,低声道。 她只看一眼,便可知晓自己妹妹在世时受的都是什么苦,张秀娥心中又是难过,又是痛苦,又是愧疚,又是愤怒,一时间,心绪很是复杂难过。 “好。”高渊扶着张秀娥欢欢离开。 白锦和暮云深紧握彼此的手,他们互视一眼,亦未曾多说,便跟着高渊夫妇二人离开。 暮大收了剑,对着暮大栓露出一丝幽冷笑容,直吓的暮大栓心惊胆战,眼见着他们离开后,暮大栓还跪在地上。 “……他们,他们到底是啥人?这暮云深啥意思?” 寂静中,忽有村民低声道。 暮铁栓更是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为啥,为啥那个女子同秀云长的那么像? 这边,有人忙扶着暮大栓起身。 暮大栓站好后,抬眼目光狠戾的瞪着暮云深等人的背影,面上满是恨意,咬牙切齿道:“这个仇!我暮大栓一定会报!” 让他这个暮家庄的族长当众出丑!他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一旁村长沉着脸,皱眉道傲;“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劝你们还是少惹他们。” 谁知暮大栓转眼,目光沉沉盯着村长道:“别人都欺负上门了!咱们就咽下这口气?!” “哼!我身为暮家庄族长!怎能任凭这种事发生?!暮云深!还有那几个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村长目光沉沉看了暮大栓一眼,淡淡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村长摇着头离开。 暮大栓神色阴晴不定,目中满是恨意! 自暮云深迁走户牒之后,暮大栓便恨上了暮云深,只认为暮云深是个不识时务,不是个好东西! 这一次,他定会让暮云深后悔今日所做! …… 白锦和暮云深随着该院和张秀娥离开暮家庄,待上了马车后,张秀娥面色难过,抬眼看向暮云深,低声道;“云深,你和你娘都受苦了。” 暮铁栓一看就是个混子,而那身为暮铁栓大哥的暮大栓,从方才所经之事,便可看出他亦不是个东西,他还身为族长!简直就是侮辱了族长这个身份! 暮云深面上倒是未有什么悲伤愤怒之色,他温声道;“姨母,都过去了。”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虽说暮云深靠着自己离开暮家庄,也过的越来越好。 可是身为暮云深的姨母,又是张秀云的姐姐,张秀娥这心中却是无法平息下怒气。 暮家庄欺人太甚!她定是要为逝去的妹妹讨一个公道! 之后的几日,暮家庄便出了事。 就在暮大栓还想着如何报复暮云深他们时,暮家庄忽然来了衙门的捕快。 捕快来暮家庄,是为了将暮大栓给带到衙门,原因无他,暮铁栓在镇上跟一户人家的小妾偷情被人当场抓住,被人告到了衙门,而身为暮铁栓大哥的暮大栓,当然也要去衙门!  之后,暮铁栓因为偷情被判了牢狱三年,而暮大栓身为暮铁栓的大哥,不仅不管教自己亲弟,反而纵容其弟到处偷情,纵容暮铁栓在暮家庄内横行霸道!便被县太爷撤去了暮家庄族长的身份,还被打 了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当暮家庄的人得知这件事情后,众人唏嘘不已,却并无一人为暮大栓和暮铁栓说情,只因为这些年,暮铁栓的确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而村民亦是畏惧于暮大栓,这才没有找暮铁栓报仇!  如今,暮铁栓被关进牢狱见识活该,而暮大栓被撤去族长身份,更是咎由自取! 第七百九十九章 我要杀了你们 暮家庄的事情,白锦和暮云深是之后才知晓的。 白锦同暮云深站在一处,遥望着天边的蓝天白云,二人紧握双手,白锦温声道:“云深,一切都过去了。” 暮云深神情温和,幽深的眸中亦是染着柔情蜜意,点头道:“是啊,都过去了。” 一切的一切都过去了。 迎接他们的将会是更美好的日子。 白锦笑了笑,抚着肚子,温声问道:“云深,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暮云深转眸望向白锦,眸光温柔满是爱意,他微微倾身,嘴唇微弯,柔声道:“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是我和锦儿的孩子,我都很喜欢。” 白锦笑了笑,眼中有甜意。 夕阳西下,二人站在村口的小河边看着天边霞光漫天。 不远处,沈氏,白高忠还有高渊和张秀娥站在那里,望着他们二人相携的背影,两家老人面上都忍不住露出欣慰喜悦之色。 自高渊和张秀娥来了大邱村后,沈氏和白噶坡中对外只道是他们家的朋友,村里人只是打听几句,倒是也么有多问。 如今正值秋季,正是秋收农忙之际,家家户户都忙着收秋,哪里有时间管别家闲事? 而沈氏和白高忠则忙着镇上生意,高渊和张秀娥闲了就四处转转,倒是也高兴。 暮云深和白锦时不时的回去县里的醋坊,虽是忙碌,倒也算充实。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的,便到了秋末初冬时节,家家户户都忙完了秋收,今年是个丰收年,家家户户丰收都不错,很是高兴,也都开始在家歇息了。 又是一夜深沉。 夜空黑沉沉的,竟是没有一个星子,压抑阴沉的可怕,看着像是要下雨。 一间屋内,隐隐的传来女子压抑的哭泣声。 屋内点着一盏不甚明亮的油灯,光线很是昏暗。 白妙跪在地上,而炕上的刘言郎手中拿着一根点燃的香,而他侧靠在炕边,双目阴测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妙,用手中点燃的香时不时的戳在白妙的手臂上。 细看下去,白妙手臂上竟是有不少烫疤,有的新,有的旧。 白妙疼的抽泣,呜咽着求饶道;“相公,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刘言郎见着白妙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的模样,面上满是兴奋的模样。 白妙越是痛苦,刘言郎就越是高兴。 他因为被毒哑,说出话,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音,脸上笑意看着极为狰狞! 滋啦! 就在白妙痛苦的求饶下,只见刘言郎目露阴沉兄光,点燃的香狠狠戳在白妙的胸前! “啊!” 白妙痛叫一声,整个人也跟着倒在地上。 “相, 相公……求求你,我,我好疼……呜呜……” 白妙卷缩在地上,浑身因为疼痛而后抽搐着。 刘言郎满身是汗,此时也累了。 他眯着眼睛,目光阴沉的盯着白妙,而后将手中的香仍在地上,开始敲炕沿。 白妙浑身瑟缩,忍着射伤疼痛,缓缓站起身,这才扶着刘言郎躺好。 待收拾好一切,白妙这才忍着疼痛,离开屋子。 如今日之事,每日都要上演一次。 白妙每日都活在这种崩溃又恐惧的情景内,当她一出门,就见刘老汉蹬蹬蹬跑来,拖着白妙就往屋内走。 白妙脸上再次露出惊恐之色,当白妙被刘老汉拖到屋内后,就见刘老汉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嘴里还说着一些荤话。 白妙整个人呆滞在原地,最终被刘老汉给拖到炕上! “骚蹄子!今天咋不叫唤了?啊?!” 刘老汉很是迅速的开始脱白妙的衣裳,嘴里不干不净的说着。 “你个小娼妇!整日的伺候外面那些人!他们咋样?他们可老子我对你好?” 刘老汉一副急色的模样,显然没有注意到炕上白妙呆滞的神色和那充满了愤恨的眼神! 她的命为啥那么苦!为啥那么苦?! 往日种种浮上心头,白妙只觉自己活得太过痛苦!每日就像是在地狱深渊一样! 而她一有啥不让刘家顺心的事情,她便会遭遇到打骂!尤其近段时间,刘老汉逼迫她做皮肉生意!崔氏动辄打骂! 刘言郎更是日日拿她出气!折磨她! 为啥?这到底是为啥?! 白妙眼中恨意越来越重,就在刘老汉要得手时,白妙忽然用力一把推开刘老汉。 咚! 刘老汉被狠狠推倒在地上,白妙连忙拉紧字迹衣裳下了炕。 刘老汉捂着被撞疼的头,抬眼阴测测的盯着白妙,呸了声道;“小荡妇!敢打老子?!” 刘老汉颤颤巍巍站起身,嘴里咒骂着:“你个小娼妇!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还敢跑?再跑我就让言郎休了你!”刘老汉咬牙啐道。 白妙回头瞪着刘老汉,被折磨的消瘦蜡黄的面容上满是痛苦,白妙哑声道:“休了我!你们休了我吧!” 刘老汉面色一变,而后他嘿嘿一笑,道;“小荡妇!休了你?哪能这么便宜你?只要我们不休你,你就是我们刘家的媳妇儿!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让你娘和卖了你!” “将你卖到大山里,让你一辈子出不了山!”刘老板一步一步接近白妙,苍老的面皮上满是阴沉狠戾之色。 “你要是乖乖的,爹就不卖你,你过来。” 白妙摇着头,面上满是愤恨和惧怕。 刘老汉朝着白妙扑过去,白妙急忙躲过,但她每日吃不上东西,又怎能跑得过刘老汉。 不一会儿,白妙就被刘老汉给扑到在地,紧接着,刘老汉就给了白妙几巴掌,直打的白妙头晕眼花! “想跑!你能跑到哪去?” “现在谁不知道你这个小荡妇是谁能上的小娼妇?你倒是跑啊!小贱人!” 刘老汉嘴里骂着难听的话,边开始解白妙的衣裳。 白妙面色痛苦扭曲,挣扎着起身,挣扎建又被刘老汉狠狠打了几巴掌。 白妙剧烈挣扎着,最终挣扎出了刘老汉的魔抓,然她无法逃出去。 啪! 刘老汉一巴掌狠狠甩在白妙脸上,白妙整个人都扑到在桌上。 身后刘老汉骂着难听的话,白妙一张脸都肿胀起来,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目中满是愤恨之色。 就在刘老汉接近她时,白妙忽然拿起桌上蜡烛台,一转身,狠狠的朝着刘老汉的头顶砸去! 瞬间,鲜血四溅! 刘老汉双目圆睁似不相信白妙会对他动手,而后,就见刘老汉身体直直倒下去,血液瞬间流了一地! 白妙目中露出惊恐之色,然渐渐的,她嘴角弯起,就笑起来,笑意看着极为森冷! 刘老汉倒在地上,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白妙,目光看着极为恐怖。 白妙身体虽在颤抖,然她见刘老汉被自己打倒,面上笑容却是越发诡异阴森。 手中烛台底部滴答滴答流着血液,看着极为恐怖。 “老头子……” 就在这时,崔氏毫无预兆的推开门走进屋。 白妙面色骤变,而当崔氏看到屋内的白妙时,一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上顿时阴沉下来 “个小娼妇!你在这里干啥?!”崔氏骂着,似乎并未注意到倒在地上的刘老汉。 崔氏蹬蹬蹬跑到白妙面前,抬手就朝着白妙打去,嘴里骂着难听的话。 “白天那些人还不够你浪的!现在你还敢来勾引你爹?!你个不要脸小荡妇!总有一天老娘要将你卖到娼馆!” 白妙半张脸被打的红肿,握着烛台的手顿时用上了力气,而后就见白妙猛的抬头,双目狰狞的死死瞪着崔氏。 崔氏登时吓的后退好几步,白妙嫁到刘家的这几年来,整日被崔氏搓摩,折磨,好从未敢反抗过一次呢!尤其是从未露出过这般恐怖的眼神。 “……个,个小娼妇!你瞪着老娘干啥!我可是你娘!不听话,小心我卖了你!”崔氏骂着,脚下却是不自禁的后退着。 然她退了几步后,脚下忽然踩到啥,她吓了一跳,一低头就看到倒在桌子低下,头破血流的刘老汉。 尤其是那桌子下面已是流了一地的血,看着极为恐怖! “啊!!!” 崔氏张口就惊叫出声,紧接着就见崔氏面露惊恐的转头看向一脸狰狞又诡异的白妙朝着她走来。 “你,你个小娼妇,你,你竟敢杀人!”崔氏吓的连连后退,一张苍老的秒你上不在刻薄,而满是惊惧之色。 白妙双目死死瞪着崔氏,一步一步朝着崔氏走去,咬牙斥道:“骂啊!老毒妇!你骂啊!我不止要杀了他,还要杀了你!我要将你们一家人全部杀掉!杀掉!” 眼看着白妙就像是疯了一样,崔氏尖叫一声,转身就逃。 然她刚转身抬脚就踩在满地的血迹,脚下一滑,嘭的一声,崔氏硬生生的扑到在地,跌了个狗吃屎!好不痛苦! 崔氏疼的呲牙裂嘴,又满面惊恐、 白妙满面诡异笑容,她来到崔氏面前,居高临下的倒在地上的崔氏,面色狰狞恐怖,嘴角带着阴森笑容。 “不,不要!不要!”崔氏眼见着白妙抬起手中染血的烛台,她面楼惊恐,声音沙哑的嘶吼出声:“白妙!我是你娘!我是你娘!不要杀……” 嘭! 染血的烛台狠狠的砸在崔氏头顶,瞬间,鲜血四溅,溅了一地的血,也溅了白妙一身的血迹。  在看崔氏,只见崔氏浑身抽搐着,双目圆睁,目中满是惊恐,然头顶却是源源不断的流着鲜血。 第八百章 犯了人命案 白妙拿着烛台,缓缓站起身,她满脸都是血迹,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刘老汉和崔氏,眼见着他们气息越来越弱,一脸的惊惧之色,白妙嘴角笑容更大,如此在配上满是血迹的脸,看着真如那地狱的厉鬼, 来找刘老汉和崔氏来索命! “再让你们逼我接客!在打我!骂我!羞辱我!” 眼见着他们快咽气了,白妙却无法出气,她斥骂着,手中烛台朝着他们二人一通乱砸。 “……我可是秀才夫人!我是要做官夫人的!再让你们两个老不死的逼迫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白妙才停下手中动作。 而垂眼去看,只见崔氏和刘老汉已然断了气息,在看他们二人的身体,已是被砸的稀巴烂,看着好不恐怖。 白妙看着这一幕,却是呵呵的笑出声。 她缓缓站起身,手中紧握着染血的烛,缓缓转身,油灯昏暗的光线下,只见白妙血迹犹如厉鬼,一步一步走出屋子。 白妙没有离开刘家,而是朝着刘言郎的屋子走去。 她整个人仿若入了魔一半,来到屋外,抬手将屋门推开。 此时,刘言郎正爬着要起身。 他听到屋外有崔氏尖叫的声音,不知道家中出了啥事,这不他爬着起身去拿棍子叫白妙来扶他,谁知道屋门一开,他抬头就看见白妙满身染血,一点诡异的走进屋内、 啪嗒! 手中棍子掉在地上,刘言郎面色一阵煞白,双目震惊又惊惧的瞪着走进屋内的白妙,颤声道;“啊!啊!” 刘言郎因为是说不出话,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双腿双手又因废掉不能行动,只能趴在炕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白妙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 “相公。”白妙一步一步走近刘言郎,也顾不得手中还在滴血的烛台,只垂眸看着炕上的刘言郎,狰狞诡异的面容上满是伤心和痛苦。 “相公,你们为啥要这样对我?我嫁给你是要做秀才夫人的,你不是说过这一生只喜欢我一个人,要让我做官夫人么?那你为啥要这么对我?” 说着,白妙一步一步走近炕边,垂眸看着炕上面色惊恐煞白的刘言郎,痛苦道:“相公,你以前说过只喜欢我一个人,只会对我好,可是为啥我嫁给你后,你心里只想着白锦那个贱人?” “相公你为啥还想着我的亲妹妹,你们为啥要勾搭在一起?” 白妙每一句责问,刘言郎都无法回答,他即使想要狡辩,也无法出声,只能目露惊恐的瞪着白妙,嘴里嗬嗬着时候不出话。 “相公,一切都是你爹逼我的,都是他逼我,是你娘逼我,我,我不愿意做那些皮肉生意的,你,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 说着,白妙满是血液的手就要摸刘言郎。 刘言郎吓的身体一个用力,嘭的一声,整个人就从炕上给翻下来! 白妙看着刘言郎在地上挣扎着,也要躲着自己,一张本就难看的面色顿时更为正你个起来! “相公!你嫌弃我是不是!?” “可这一切都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逼我!是你逼我!” “你们害了我!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白妙举着手中的烛台朝着刘言郎后背狠狠砸去! 刘言郎嘴里嗬嗬着发不出救命的声音,双手双脚被废,亦无法逃走。 身后白妙又是哭又是笑,嘴里斥着:“是你们!都是你们!我嫁给你是要做秀才夫人的!是要做官夫人的!” “你们为啥要害我!为啥要害我!” 似想到了往日刘言郎整日折磨她的场面,白妙下手越来越狠。 刘言郎面色因为剧痛变的扭曲,渐渐的,刘言郎身体不再动,而白妙也停了手。 啪嗒! 白妙缓缓站起身,看着地上已经不再挣扎,似没了气息的刘言郎,她整个人忽然颤抖起来。 “……相,相公,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想杀你,我不想的……” 说着,白妙忽然转身蹬蹬蹬跑了出去。 而倒在地上的刘言郎身体忽然动了动。 彼时,白妙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跑出刘家庄,因为是深夜,路上倒是没有什么人。 白妙浑身染血,如此在路上跑着,着实是有些吓人。 而白妙脚步踉跄的跑着,嘴巴开开合合说着:“我是秀才夫人,我是官夫人,我应该过得很好,都是白锦害我,都是白锦害我……” 白妙嘴里颠三倒四的说着话,身体摇摇晃晃,脚下踉跄朝着大邱村跑来。 彼时,大邱村内,白家三房一家还有高渊和张秀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说这话,白守义和白守信,萧黎三个人也回了家。 见到高渊和张秀娥后,三人都行了礼,叫了人。 高渊和张秀娥在京城时已然见过白守义和萧黎,一直十分喜欢,如今又见到白守信,高渊和张秀娥更为开心。 白守义三人极为懂事,又会说话,直哄的高渊和张秀娥哈哈大笑,一家人坐在那里,说这话,好不开心。 白锦和暮云深坐在一旁,亦是满面笑容。 嘭! 就在这时,院门忽然打开,紧接着就见暮大和暮二快步走来,而他们手中还提着一个浑身狼狈满身是血的人。 院内众人皆被这一幕惊了一下。 噗通! 暮大将这人给仍在地上,抬头看向高渊拱手道;“老爷,公子,这人手持利器在院外鬼鬼祟祟,我见她浑身是血,应氏犯了案子。” 白锦和暮云深站起身,暮云深将白锦护在身后,垂目见这人手中按着染血烛台,浑身是血,显是杀了人,皱眉沉声道:“将他送到县衙。” “是!” 不待暮大动作,居见地上的人动了,她缓缓挑头,露出染血面颊。 看到这人,白锦和暮云深都愣了一瞬。 “白妙?” 沈氏和白高忠亦是一脸震惊之色,不可置信的瞪着白妙。 白妙抬眼一看到白锦,就见白妙狰狞的面容上覆满恨意! “白锦!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 白妙双目满是恨意的瞪着白锦,咬牙斥骂道:“该嫁进刘家的人是你!该受苦的人是你!都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这真的是白妙?” 沈氏和白高忠瞪着地上的人,不可置信道;“她,她咋会变成这样?” 暮云深拦在白锦身前,沉声道;“她像是疯了。” 众人再去看白妙,只见白妙状似疯癫,双目浑浊狰狞,在看她满身是血,显是发了疯。 “白锦!白锦!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嫁给刘言郎!该受苦的人是你!是你!” “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会嫁给刘言郎!都是你!我要杀了你你!” 白妙发了疯,却是将她所受的苦全部怪罪在白锦身上。 然她似乎忘了,当初是她千方百计的要嫁给刘言郎,甚至为了嫁给刘言郎,不惜陷害白锦,将白锦推下水,险些害了白锦! 如今她在刘家孤过着地狱一般的生活,却不曾想过自己为何会落到此地,却是将所有错处怪罪在别人身上。 暮云深沉声吩咐道:“暮大,将她送到衙门报案。” “是!” 暮大拱手领命,随即同暮二将白妙拖起来,带着出去。 “白锦!我要杀了你!都是因为你……” 白妙的声音渐渐消失,暮云深紧紧握着白锦的手,沉着脸转身看向高渊和张秀娥,道;“姨父,姨母,那人……” 不待暮云深说话,就见张秀娥一脸心疼慈爱的拉着白锦的道;“云深不必解释,我们知道这其中必有原因,锦儿是个好姑娘,我们相信她。” 没有任何怀疑,因为他们是一家人,而且,张秀娥和高渊对白锦极为了解,又怎会因为外人的几句话就开始怀疑白锦。 暮云深松了口气,白锦心中亦是感动,温声道:“姨母,谢谢您。” “傻孩子。”张秀娥笑了笑,又道:“方才那人是谁?她怎会变的如此?” 一旁沈氏和白高忠亦是一脸震惊,不可置信道:“是啊,白妙怎会变成这样?她咋会发疯?” 沈氏和白高忠将白妙的事情简单的解释给高渊和张秀娥。 待听到刘秀才的名字后,张秀娥一愣,道;“刘秀才,可是那赵美娥曾经提过的人。” 白锦点头道:“正是他。” 提到刘言郎就见沈氏和白高忠面上露出愤恨之色。 待张秀娥和高渊了解了刘言郎所做之事后,亦是一脸愤怒道:“真是枉为读书人!他竟是几次陷害锦儿!混账!幸德苍天有眼,让他得到报应!” 顿了顿,张秀娥蹙眉道;“那白妙既然如愿嫁给刘秀才,今日怎会如此。” 沈氏犹豫一瞬,缓缓道;“我听闻那崔氏带人极为刻薄,对白妙并不好。” 高渊和张秀娥这才点点头,难怪白妙会发疯。 嫁给刘言郎,然刘言郎却打着别的主意,对白妙不好,在加上婆家对白妙不好,难怪白妙会变成这样,可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情,竟是让白妙到了发疯的程度? 还有白妙满身的血迹,她果真犯了案? 翌日,大邱村内就听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刘家庄出了命案!还是个大的命案! 出事的正是刘家庄的刘秀才一家!  刘秀才一家除却刘秀才其他人均被人杀死,而杀人凶手,竟是刘家的媳妇儿,白妙! 第八百零一章 撞墙自尽 白妙被刘秀才告了,告到了衙门,因为白妙,也牵扯到了白家大房,白高文和张氏还有钱氏,都被带到了衙门。 这件事情传播很快,因为是命案,且是一家都死的大命案,是以很快便传便了整个大邱村和临近的村子。 白锦和暮云深得知后,因为牵扯到白家,是以便派暮大和暮二去暗中查探。 衙门的新任县太爷还算是个雷厉风行的,不过几日便将刘家的命案给查清楚的。 且不止查清楚了命案,还查到刘家竟是暗中做一些皮肉生意,操纵这些的是刘老汉和崔氏,而被逼着做皮肉生意的乃是白妙。 这个消息,可震惊了整个刘家庄和大邱村。 谁能想到,一个出了秀才的刘家,竟会做那种腌臜生意,还是让自己的媳妇儿做? 这一下可美人在同情死去的崔氏和刘老汉了。 然白妙杀了人,犯了案,自会受到惩罚。 因此,也连累了白家大房。 公堂上,白高文和张氏又是痛苦,又是责骂,直骂白描是个害人精,说她是个杀人犯,完全不询问白妙的遭遇。 白家大房未怕惹上麻烦,尤其是白高文,直言白妙嫁出去就是刘家的人,已经同他们白家大房没有关系。 当然,白高文是怕白妙这件事情连累到他们大房,连累到他那未曾出生的儿子! 他儿子将来可是要念私塾读书惊科举的,可不能因为白妙还给影响了。 白妙跪在公堂上,整个人已是呆滞。 白家大房放弃白妙,而刘家侥幸活下来的刘言郎则一心要告白妙,即使白妙在婆家被虐待,但她杀人必要偿命,是以县太爷便判了白妙秋后处斩的刑罚。 之后,白妙便被关进了大牢。 县衙放了白家大房的人,回去后,钱氏没少奚落张氏,只道张氏生的好闺女都敢杀人了,因为这,白高文对张氏就更不好了,时不时的还会赶张氏出去,责打,羞辱。 张氏心中苦,也怪白妙,一家人竟是无人同情白妙,即使白妙被判了秋后处斩,亦是无人去牢狱中看看白妙。 紧接着,白妙被关进大牢的当天晚上,便撞墙自尽了。 这些事情,都是暮大打听后告诉白锦和暮云深等人的。 沈氏和白高忠得知后,亦是一阵唏嘘。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被众人艳羡能嫁给秀才郎的白妙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至于被杀的崔氏和刘老汉,他们虽是被白妙所杀,但却死的不冤,他们做了那么多恶事,竟是逼迫自己闺女做皮肉生意,能做出这种事情已是畜生不如,死了也活该! 至于白妙,众人虽同情白妙的遭遇,但这一切都是白妙自己的选择,如今这种地步,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更何况,落到这般田地,白妙不自醒,竟还怪罪别人,可想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至于白家大房,才是最让人唏嘘的。 沈氏叹了声道:“虽说白妙那丫头做了不晒错事,但她终究是大房的闺女,真是没有想到,大房的人竟是无一人为白妙求情。” 白妙被崔氏和刘老汉逼迫着做皮肉生意,若大房忧心救白妙,可以此来喊冤告状,如此,白妙的结局也不至于如此惨烈。 沈氏倒不是圣母想救白妙,她只是感叹这人心太过可怕,张氏和白高文可是白妙的亲爹娘,到了公堂上,他们竟是生生指责,直接将白妙打入无间地狱,也难怪她回在被关入牢狱的当晚就自尽。 “这人心本就如此复杂,正因如此,咱们能遇到几个真心人,才要珍惜啊。”张秀娥温声道。 沈氏听后,点点头道:“亲家母说得对。” 刘家庄这件事刚开始着实是震惊了不少人,不过时间一长,人们倒是也渐渐忘记这件事情了。 白家大房怕被人议论,便比以前还要深居简出,白高文对张氏也越来越不好,仙子唯一令白高文高兴的,就是前世肚子里的这个儿子。 他如今就只有一个盼头,赶快得个儿子,等儿子长大,出人头地,他白高文才能在大邱村出人头地,不被人戳脊梁骨,不被人说道啊!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便进入了初冬,天气也渐渐冷下来。 在镇上的一个破庙处,因为天气寒冷,所以破庙内聚集了不少的镇上乞丐。 这些乞丐有老有少,但大多数都能自行去外面行乞,然这些乞丐中,只有一个人只能趴在地上,吃着别的乞丐掉在地上的碎末。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指了指那趴在地上的乞丐,对身后的爷爷道;“爷爷,那个人比咱们还可怜,咱们将馒头分给他一半吧?” 那老爷爷看了一眼那乞丐,浑浊的双目中露出一丝同情之色点点头。 小女孩是个跛脚,她缓步走到这人面前,而后蹲下身体,将手中的馒头掰开递给这人。 谁知这人一抬头看到小女孩手中边的馒头,不等女孩说话,他伸手就将女孩所有的馒头全部抢走! 女孩吓的一跳,就哭起来。 老爷爷忙走路过来,就见这人已然将小女孩所有的馒头都抢了,正在大口大口的吃着。 老者叹了声道:“大家都是乞丐,大冷天的有点事物不容易,我孙女可怜你,给你半个,你咋能都吃了?” 这人完全不听老乞丐的话,直顾着吃手里的东西。  这边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其他乞丐,待其他乞丐得知事情后,登时对这趴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口中骂道;“真不是个东西!小乞儿可怜你,给你他们也孙亮唯一的食物,你不感谢就罢了,还将人家的全 部抢去!真是个畜生!” 咚咚咚的,还几个人开始踢打这人。 老爷爷见这人也可怜,只能趴在地上,便为他求情。 一人道;“有啥好同情的,落到咱们这种地步,都是乞丐,都一样!冬天冷,食物就这么点,谁不是赶紧往肚子里塞!” “他倒好!不感激你们,还将事物都抢去!今天不给他点教训,他都不知道咱们做乞丐的规矩!” 紧接着好几人便这人抬着扔到破庙外面,而后见破庙的门关闭! 天气极冷,这人被扔到破庙外后,周身瞬间感受到一阵阵的冷风。 他缓缓抬头,这才露出一张脸,不是刘言郎还是谁? 在崔氏和刘老汉被白妙杀害后,他又将白妙给告到衙门,之后,等他养好伤后,家中无人,村上也无人管他,是以他便成为了这镇上的一个乞丐。  这不,他成了这破庙的乞丐,之前还有一些人可怜他,为他乞讨为他带吃的,然刘言郎拿到吃食却是一句感激也没有,亦不乞讨,只吃着别人送来的食物,渐渐的,那些帮助刘言郎的人便也不在帮他 了。 本来嘛,刘言郎虽是废人,如今既以乞讨为生,他自该去乞讨,然他整日待在破庙内,享受着嗟来之食,破庙内都是乞丐,是以便有些人看不惯他了。 不过因为刘言郎是个废人,那些看不惯的也只是骂几句,倒是也没有动手。 然今天他的举动着实可恨,小乞丐好心分他事物,谁知他竟全部抢了去,一点也不给小女孩和老头留。 这才惹恼了其他人。 刘言郎躺在破庙外,因为天气寒冷,不一会儿他整个人已经是冻得瑟瑟发抖,嘴里嗬嗬着嘶吼着,然破庙内的乞丐完全不管刘言郎。 他们看不惯刘言浪不是一天两天了,显是要给刘言郎一些教训。 “……即使他不能走路,既然跟咱们大家一样都是乞丐,那他就该去乞讨,总不能让咱们一直养着他啊!” 破庙内隐隐传来众乞丐的讨论声。 “可是他是个瘸子啊。” “是个瘸子咋了,只要他还活着,即使是个瘸子总也能去外面乞讨吧?像他这种的,去外面乞讨能拿到的赏钱才更多,就前几日我和老六还说带他去外面乞讨,你们猜他干啥?” 这人显是极为气愤,他咬着牙怒声道:“他竟是一把推开我们,看他那样子,乞讨倒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一样!” 这人言罢,其他乞丐也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大家都是乞丐,想活下去,想弄点吃的,都不容易啊。” “可不是,大家都是乞丐,更何况他还是个废人!还看不起咱们!我当然得给他点家训!” 破庙内隐隐传来乞丐们的议论声,而躺在外面的刘言郎面上却是一片愤恨之色! 他可是秀才郎!他怎能去真傻个乞讨?! 若是碰见一些熟人,他,他以后还咋做人? 然刘言郎却不曾想,他如今已经是落到这般田地,想要活着在乎那些显是没用的。 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冻得刘言郎的身体渐渐僵硬。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然眼前却似乎闪过什么画面。 亦是这样的冬天,亦是冻得人骨头都快酥了的冬天,一个人被扔到破庙外,无人照看,就这样冻在破庙外。 刘言郎睁大了眼睛的去看那个人,渐渐的,刘言郎终于看清楚! 那个如他一样冻在破庙外的人不是白锦又是谁?!  哈哈!白锦也有今天?她竟然同自己一样也是冻在破庙外?! 第八百零二章 冻死 哈哈! 刘言浪忍不住的高兴,忍不住的嗬嗬大笑起来。 渐渐的,刘言郎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他中了举人,还被尚书大人看中,成了尚书府的乘龙快婿,然后他便将他的糟糠之妻白锦给休了! 眼看着白锦被赶出家门,眼看着白锦被那些地皮流氓给拖到了破庙外,她荣自己一样受着天寒地冻,最后,白锦活生生冻死在路边! 梦中的刘言郎看到这一幕,他没有任何忏悔,他只是高兴!在笑! “本来就该如此!白锦和白家三房的结局本就该如此!他们本就是自己的绊脚石!” 之后,刘言郎就梦见自己因为被尚书大人看中,在科举考试中被尚书大人亲自举荐,那他之后的仕途之路,将会十分顺遂!他会一路高升。 因为他被尚书大人看中,是以他在京城内的饭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人巴结他,奉承他!她整日流连秦楼楚馆,被人捧到了天上。 他也见到了自己的未婚娘子,尚书大人的二女儿,虽是个庶女,但是好在这女子秀外慧中,又是个容貌美艳的,比起他的糟糠之妻不知好了多少倍! 刘言郎每日活的似神仙,然也因为此,对于读书他开始懈怠下来、 本来嘛,他已经是个举人老爷了,又有尚书大人的提携,他自然不用发愁自己的仕途! 之后科举考试,刘言郎考试不利,不说前三甲了,最后只考了个倒竖第二名。 虽是上榜了,但是这名声着实是不好。 刘言郎虽不悦,但是想到他有一个尚书大人的岳丈,便也不担心了。 即使他考不上又如何?他的岳父大人自会为他打点一切! 谁知等他再次去尚书后,忽然就被尚书的人给赶出来,那些小厮扬言他是个败类不让他进尚书府。 刘言郎自是气愤不已,然当他得到尚书府的退亲后,才知道事情严重性! 刘言郎一次一次的来尚书求见尚书大人,然尚书大人并不见他,只道刘言郎是个败类,是个混账,根本赔不起他们尚书府家的的小姐! 最看重刘言郎的人忽然金放弃了刘言郎,而刘言郎没有仕途,未婚娘子也没了,被尚书府放弃的刘言郎瞬间像是一颗野草一样。 以前那些阿谀奉承刘言狼的人各个都开始明里暗里的讽刺刘言郎,羞辱刘言郎! 而刘言郎因为逞一时之快,却是被人给大成了重伤! 之后,刘言郎就只能在家中养伤。 然因为刘言郎不再是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又因他们家没有了白锦为他们当牛做马,很快他们一家便被赶出了所住的院子。 至此,刘言郎一家人便被赶出来,然在这京城之内,他们竟是找不到一个人愿意收留他们!  刘老汉因为赌博欠了举债,他本以为刘言郎成为尚书的女婿以后可以肆无忌惮的赌,他也是这么做的,是以在他们被赶出来以后,一家人便被赌馆的给堵到,之后一家人又被打了一顿,刘老汉被打残 ,崔氏被人给拉去做苦工,最后只留下刘言郎一个人成了乞丐! 看到梦中的这一幕,刘言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在梦中,他的遭遇竟是同他现在的遭遇一样! 不! 不是这样的! 他是举人老爷!是尚书大人的女婿啊! 他的将来一片光明! 就在他成了一个乞丐后,忽然有一天有俩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刘言郎面前。 刘言郎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感受到这二人这二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愤恨! “刘言郎,你忘恩负义,做出畜生之事,害死白锦,如今也也好好感受一下白锦死前的痛苦吧!” 这人眼神愤恨,待这人之后,又来了一人,那人目光同样满是愤恨,他斥道:“刘言郎你个畜生!你竟将你的原配妻子休弃赶出家门!你真不是人,你将锦儿害死,如今便是你的报应!” 这人说完后,朝着他啐了口,便转身离去。 从始至终,刘言郎都无法看清楚这二人的容貌,只能感觉到他们二人愤恨的视线。 天气越来越冷,而他刘言郎因为无人管,便这么硬生生的在路边冻着。 人来人往的街上无一人帮助刘言郎,直到天气越来越冷,天边也渐渐飘起了雪花,而刘言郎依旧躺在路边受冻,冻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就在这时,刘言郎忽然想到白锦也是如此活生生的冻死在路边,这一刻,刘言郎才明白一个道理,什么叫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梦境越来越模糊,刘言郎睁开了浑浊的双目。 入目是白茫茫一片,原来此时此刻竟是同梦境中一样,下起了雪。 刘言郎用力睁眼,抬头看向乌蒙蒙的天空,片片雪花飘落在地上,飘落在刘言郎的身上。 身体越来越冰冷,而刘言郎似乎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冰冷,他看着雪花,眼前却似乎看到梦境中的自己亦是如此冻死在路边 “呵呵……” 刘言郎喉咙里发出几声嘲弄的轻笑声,原来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在,他刘言郎终究是落得个落魄凄惨的下场! 然这又能怪得了谁呢?怪得了谁呢? 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身体越来越冰冷,耳边似乎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诶呦这个人是不是快冻死了?” “这人虽然可恨但也可怜,要不咱们将他送到医馆?” “呸!咱们可是乞丐,生死有命,送到医馆,谁给他付医药费?” 一时间在无人说话 “……唉,他好像没气了!” “诶,既是乞丐,那就是生死有命,没命就没命了吧……” “我看他都冻硬了赶快将他扔到乱葬岗吧!别给弄出瘟疫来……” 一时间,众多乞丐七嘴八舌的说着,有人开始抬刘言郎已然僵硬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 时间缓缓而过,眼看着已经进入冬天。 虽说天气冷了,但是醋坊的生意却是格外的好。 沈氏和白高忠而每日忙着醋坊的事情,张秀娥则留在家中陪着白锦。 而白锦则趁着在家中休养的时日,绣出了几样双面绣。 张秀娥看到后,直夸白锦是个心灵手巧的。 不过因为白锦怀有身孕,是以白锦绣一会儿,张秀娥便让白锦歇息。 拿着这几样绣品,张秀娥不觉奇怪问道:“锦儿,若是你打发时间,可以慢慢绣,可姨母看着你似乎很着急?” 白锦点头道:“姨母,我的确是有些焦急。” 犹豫一瞬,白锦将成娘子的事情告诉张秀娥,张秀娥听后,不觉道:“如此说来,这位成娘子待你极好,不仅如此,对你更是有恩。” 白锦点头:“所以我想帮帮成娘子。” 成娘子本是近段时日要卖掉绣纺去京城,不过因为绣纺太大,一时间不好卖,又因到了冬天,这绣纺就更不好往外卖了。 是以绣纺还开着,虽说绣纺生意不好,成娘子倒好在经营着。 这不,白锦绣了几样京最为实行的绣品,只望能帮到成娘子。 张秀娥道:“正巧姨母也无事做,咱们一起去镇上的绣纺,姨母也看看这位成娘子。” 白锦笑着点头道;“姨母定然会同成娘子成为朋友的。” 成娘子投稿张秀娥的年纪差不多,又是个爽朗的性子,与张秀娥有那么几分相像。 当天,白锦便拿着绣品同张秀娥到了镇上,来到成娘子的绣纺。 绣纺依旧如以前一般。生意很是不好,没有几个人来买绣品。 当成娘子看到白锦后,很是高兴,成娘子忙迎上来道:“锦儿,你不是在家休养吗?咋来了?” 白锦笑着道:“我来看看成掌柜。” 成娘子高兴不已,而后成娘子看到白锦身边的张秀娥,一看张秀娥气度非凡,不觉问道:“锦儿,这位是……” “她是我的姨母。”白锦笑着道。 “姨母……”成娘子想了想,而后看着张秀娥的神情登时一变,既要下跪行礼。 关于暮云深的身世,成娘子已经知道了,更知道暮云深的姨父姨母乃是京城的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 如今白锦称这人为姨母,那不就是太师夫人? 张秀娥扶起成娘子道:“成娘子不必行礼,你是锦儿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如今我只是锦儿的姨母,成娘子不必多礼。” 成娘子这才点点头,可是眼前之人可是太师夫人啊,她不想多想都不行! 成娘子忙迎着二人进入里间,亲自奉了茶。 这时,白锦为了让成娘子不在紧张,于是案拿出自己的递给成娘子。 “成掌柜,这几样都是京城内极为时兴的样式,你看看。” 成娘子接过一看一脸惊喜道;“锦儿,你的绣工真是越来越好了,看看这牡丹花就像是真的一般。” 不仅如此,一面牡丹花,另一面乃是海棠花,两面花样栩栩如生看着极为生动。 成娘子看了看,满眼赞叹,却是道:“锦儿,即使这是京城时兴的样式,到了我这里也不行啊。” 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而后白锦问道:“为何?” 成娘子道;“锦儿,哪家团绣花绣纺已然放出话,说京城的绣品只在他们绣纺,其他绣纺是不可能有京城的绣样的。” 说着,成娘子面上闪过一丝气愤之色,道:“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那些客人听后,却是当真。”  “他们为了能用到京城一样的绣品,自是只在团绣花绣纺买。” 第八百零三章 一副一百两 白锦和张秀娥听后,对视一眼,而后张秀娥道;“哦?京城的绣样只在他们哪里,这我倒是要去看看了。” 张秀娥可是太师夫人,真正的京城人,她这样一说,成娘子登时明白过来。 不过…… 成娘子犹豫道:“夫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太师夫人来此可是隐去身份的。 张秀娥笑着道:“无妨,我自有办法。” 白锦并未多言,张秀娥乃是太师夫人,自是足智多谋,自无须她多言提醒。 成娘子见她们二人都不说话,点头,感激道:“如此,那民妇……我就多谢夫人了!” 张秀娥笑着摇头道:“不必言语,你要谢就谢谢锦儿吧,这孩子为了帮你,这段时日每天都在赶制绣品。” 成娘子望着白锦的目光满是感激和感动,笑着道:“锦儿,辛苦了。” 白锦摇头,想当初她被劫匪绑架时,成娘子不惜低价卖掉绣纺也是围了救她,如今她所做也不过是回报一些而已。 之后,三人不在多言,便去了团绣花绣纺。 这是白锦第二次来团绣花绣纺,绣纺内的客人依旧人声鼎沸,听说绣纺内还出了几样绝品。  待白锦三人到时,就见团绣花绣纺的一个女掌柜拿着手中一样绣有简单花样的绣品道:“大家看仔细了,这幅绣品名为飞凤,乃是当朝太师夫人所用过的!这可是京城内最为时兴的花样,今日本店只六 副,一副绣品卖二十两银子!先付钱的才能抢到!” 这人话落,就见绣纺内那些妇人一脸震惊之色。 有人犹豫着道;“王掌柜,一副绣品二十两银子,是不是有些贵啊?” “就是,就是啊,绣纺以前卖的绣品最贵的也就十两银子,咋这次这么贵?” 其他妇人和小姐们纷纷点头。 这位王掌柜一脸得意的说道;“这幅绣品哪能同以前卖的那些绣品相比?” 说着,王掌柜指着手的绣品道;“这幅绣品的花样乃是京城最为时兴的花样,是太师夫人最为喜欢的花样。” “太师夫人知道吧?那可是当朝太师大人的结发妻子,乃是京城内数一数二的贵妇人!” 这王掌柜言罢,就见秀房内的众多妇人和姑娘们都纷纷动心了。 太师夫人最喜欢用的花样,若她们买上,日后出去不是更有面子? 不过一副绣品二十两银子着实太贵了。 然在场的虽说没有大富大贵的,但也都是周边镇子的富户,二十两还是出得起的。 不过一会儿,几幅绣品已然全部以二十两银子的价钱卖出去。 被人挤到绣纺门口的白锦等人,将方才绣纺内发生的事情全部尽收眼底。 白锦看的清楚,那王掌柜手中的绣品不过一副花样极为简单的绣品,莫说是卖上二十两银子了,就是卖上二十文那都是多的。 然她打着旗号不一样,便卖出这么高的价钱。 关键是,这王掌柜打的旗号竟然是太师夫人,然她殊不知,此时此刻,太师夫人本尊就在她绣纺内。 张秀娥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觉笑着道;“那是什么绣品,我怎不知自己用过?” 白锦抿唇一笑,一旁成娘子亦是忍不住笑出声。 眼见着不少客人争抢着王掌柜手中的绣品,甚至有人因为最后一幅绣品还吵起来了。 那王掌柜看的清楚,也极为高兴,眼见着客人为最后一幅绣品吵起来了,最后这王掌柜竟是将最后一幅绣品以竞拍的价格,只道谁出的价格高,便给谁。 那争抢这绣品的二人是镇上的两位员外夫人,出了名的富户。 如此,一幅二十两的绣品,最后竟是叫到了五十两! 最后以五十两的价格成交! 其中一位夫人一脸肉疼的接过那绣品,虽说这幅绣品这么贵,但这可是太师夫人经藏用的时兴花样,以后她出去,便可说自己同太师夫人用了一样的绣品呢! 见到这个场面,只见张秀娥顿时蹙眉,道;“果真是无奸不商!他这种商人,做生意不好好做,竟是这种的昧良心生意,还打着我的名号,这一次我不管都不行了!” 白锦点点头,低声道:“姨母,我们先静观其变。” 虽说做生意要懂得运用脑子,用点手段,但做生意第一还是要诚心。 无诚心不立足,而这团绣花绣纺的掌柜所做的生意实在是太过奸诈,一副绣品卖出天价,简直丧心病狂。 更关键的是,这团绣花绣纺的掌柜利用手段,将周边几个绣纺弄的全部开不下去,眼看着竟是要垄断这一块的绣纺生意。 然他们又不好好做生意,打着京城的名号,将绣品卖出天价。这不就是欺诈么。 这边,这王掌柜将绣品卖到一副五十两银子,关键是这幅绣品也就值五文钱而已! 这王掌柜高兴的快要合不拢嘴。 她又让人拿出两幅绣品,细看之下,只见这幅绣品上面绣了几朵简单的荷花,那针脚粗大,一看竟是 还不如方才那副绣品。 只见这王掌柜一脸神秘的说道;“各位,我见你们今个儿高兴,便将本店最为私藏的绣品拿出来。” 王掌柜指着手中的绣品道:“各位,这朵荷花绣样,乃是宫中贵妃娘娘最为喜欢的花样,这可是我在京城的朋友好不容易才拿来给我的,这种绣样在整个大周国都找不出五个。” 众妇人和姑娘们纷纷惊叹的看着王掌柜手中的绣品,不过也有人质疑道:“王掌柜,当今的贵妃娘娘用这样的绣品?我看这荷花没有啥特殊的地方啊?” 其他人纷纷点头。 这王掌柜神色如常,笑着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宫中的这位贵妃娘极喜欢荷花样式,而这种荷花样式只在我们京城的绣纺所绣。” 说着,王掌柜得意的笑道:“就这种绣因是为宫中贵妃娘娘所用,我们京城的绣纺今年只绣了七八副,而这其中两幅,就是我手中的这幅绣品。” 眼看着王掌柜手中这幅绣品只有一朵简单的荷花,不过一听是贵妃娘娘所用的,众人依旧是双目晶亮的望着。 “那这幅绣品卖多少?” 王掌柜得意道:“一副一百两!” 众人听后,登时双目圆睁,不可置信脱口道;“啥?一百两?一副绣品一百两?!” 这也太贵了吧? 这王掌柜笑着道:“各位客人,你们莫要忘了,这幅绣品它贵也是贵的值得啊。” “这可是当今贵妃娘娘最为喜欢的绣品,且这世上只有这么几幅,如今只有两幅在我这里,这可是贵妃娘娘所用过的绣品,你们说它该不该贵一些?” 在场众人色神色各异,她们来此买绣品,最大的诱惑就是,这里团绣花绣纺里的绣品都是京城贵人们用的时兴花样! 她们虽是小地方的,可是也好面子啊,尤其是富户夫人和富户小姐。 听了王掌柜的话,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道:“贵妃娘娘用的花样,这咱们要是买上,那岂不是更有面子?” “可是这价格也太贵了,一副一百两啊!” 人群中开始议论起来。 张秀娥望着王掌柜手中的绣品直接黑了脸。 “什么贵妃娘娘用过的!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张秀娥这声音因为气愤就大了些,在场众人听得一清二楚,那王掌柜亦是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那王掌柜立时瞪着张秀娥道:“这位夫人,你可能不能胡说!这的确贵妃娘娘用过的,难道你是在质疑贵妃娘娘?” 在场众人瞬间变脸,她们可都是小老百姓,哪里敢质疑贵妃娘娘? 张秀娥冷笑一声道:“你说是贵妃娘娘用的就是贵妃娘娘用的?” 王掌柜一脸得意道;“那可不!我们绣纺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绣纺,都是给京城贵人做绣品的!什么贵妃娘娘,公主贵族小姐,还有太师夫人等,都是用我们绣纺的绣品!你说它值不值一百两!”  张秀娥冷笑一声,而后她看向白锦,在白锦耳边低语几声,白锦点点头,上前两步看着王掌柜道;“王掌柜,小女子不才,曾去过京城,也同京城的贵人们因些机缘见面,知道宫中一些事情,不知道王 掌柜口中所说的贵妃娘娘是哪位贵妃娘娘?” 哪位贵妃娘娘?她咋知道哪位贵妃娘娘!她不是瞎编的!  王掌柜心里一顿腹诽,面色微变,紧接着不待她说话,就听白锦继续道:“我在京城时只闻宫中贵妃娘娘有二人,而且这两位贵妃娘娘娘所用的一切绣品锦缎都是皇族绣纺所赶制,不知道王掌柜在京城 的绣纺竟是皇族绣纺吗?” 王掌柜面色更难看了。 这冒充皇族绣纺可是杀头的死罪! 王掌柜抬眼瞪着白锦道:“你个丫头懂什么?你才多大,就说去过京城!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更何况我们绣纺的绣品都乃京城最为时兴的花样,这是在场中人总所周知的事情!” 绣纺内众人纷纷点头,自这家绣纺开张以来,就打着京城绣纺花样,她们自是来此买绣品的。 “哦?”白锦冷笑一声道:“王掌柜的话极为有理。” 王掌柜面上顿时露出笑容。  “那王掌柜又如何证明,你们绣纺的花样都是京城时兴的花样?” 第八百零四章 立见高下 王掌柜面色骤变。 白锦接着道;“我说我去过京城,是有证据的,京城有几家极为有名的绣纺,绣纺内所绣制的绣品极为受京城人喜爱,想来王掌柜也是知道的,不如,我们便各来说几家?” 王掌柜的面色时而青,时而红,很是好看。  白锦笑着道:“我先来,京城绣纺数不胜数,然最为出名的却有几家,这几家绣纺极为受京城人的追捧,好些贵族夫人和小姐都去这几家绣纺定制绣和衣物,其中一家绣纺名为凤凰阁,是京城数一数二 的绣纺,你方才所提到的太师夫人,她就是那里的常客,王掌柜该你了。” 王掌柜面色僵硬,她能说得出来才见了鬼呢! 她只是小地方的人,如今能在这李做事,只因受了贵人赏识,同贵人有些联系而已。 绣纺内众人都看向往掌柜,王掌柜面皮僵硬,母带怒意的瞪着白锦:“说了有何用?!我们自家绣纺就是京城内最为出的绣纺!” “哦?也是团绣花么?”白锦神色间一副不解,幽幽道;“可是我从未听说过京城有个团绣花啊?若真的是数一数二的绣纺,怎会如此没有名气呢?” 王掌柜气咬牙,神色愤怒的瞪着白锦,眯着眼睛,哼了声道:“小丫头见识浅薄而已!” “哦?”白锦不慌不忙,视线忽然落在王掌柜手中的绣品上。 “王掌柜, 您说这件绣品乃是宫中贵妃娘娘极为喜欢的绣品,可是贵妃娘娘是何等身份?怎会喜欢这样一副简单的绣品?” 王掌柜冷笑一声道;“你是说贵妃娘娘眼光不好?” “不。”白锦道:“我怎么敢呢?我只是想说这幅绣品即使是贵妃娘娘喜欢的,可也不该是如此简单的花样。” 王掌柜眯着眼睛,盯着白锦道;“怎么。你是说我们绣纺卖的是假货?” 白锦道;“不敢,只是我略懂一些绣艺,看出一些端倪而已。” 众人纷纷看向王掌柜,开始质疑起来。 “王掌柜,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出你的绣品有问题,你不会是在忽悠我们吧?” “就是!就是!你的绣品现在卖这么贵!不会是在骗人吧?” 众人一开始被团绣花绣纺吸引是因为他们打着京城花样旗号,还因为绣纺的绣品价格比较低,然现在绣纺生意越来越好,几乎垄断了这周边的绣纺声音,这绣品卖的价格也就越来越离谱了。 众人分分质疑起来,心中显是早已不满了。 “ 胡说!我们绣纺的绣品是最好的!你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 王掌柜观察着白锦,只见白锦容貌娇艳,一看便是身娇肉嫩的姑娘,对于绣品能懂什么?想来是哪家的绣纺家的姑娘来找茬的吧? 王掌柜冷笑几声道;“你要是看不出来呢?” 白锦道:“看不出来就看不出来,能怎样?” 王掌柜:“……” 如此,王掌柜更加确定白锦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 “要是看不出来,你就将我这手中两幅绣品全部买去,且一副二百两!” 哗! 瞬间,绣纺内众人纷纷睁大眼睛,面色震惊! 一副绣品二百两!两幅就是四百两! 即使她们是富户,可一下子四百两买两幅绣品,众人还是不敢的。 更何况只是两幅绣品而已!即使是贵妃娘娘喜欢的,她们也买不起啊! 若其他人听到这王掌柜这样说,定是不敢应承的。 然她遇到的是白锦,是个绣工还算不错的白锦。 白锦笑着道:“好啊。” 张秀娥和成娘子望着白锦,都笑了笑,看向那王掌柜。 王掌柜顿时愣住了。 她皱眉瞪着白锦,咬牙道;“小姑娘你可听清楚了,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两幅绣品就以四百两的价格卖给你!” 在他们这种小地方,一副绣品能卖上五十两已经三十很多了,四五百两银子那可是相当于这边几年的收入了! 白锦点头道:“听清楚了,王掌柜我可以看绣品了么?” 王掌柜神色很是难看,她看了看手中的绣品,咬了咬牙道;“好!就给你看!” 言罢,让绣纺的小厮将那副绣品递给白锦。 白锦拿在手中看了一眼,便摇头道:“针脚粗浅,花样色泽不匀,毫无贵气,此种绣品不过市井中最为便宜的绣品,最多只值三文。” 白锦话落,就见在场众人一脸震惊,有人甚至道;“啥?三文?” 只值三文的绣品,掌柜的卖一百两!这简直就是坑人啊! 想他们在这家绣纺买了多少绣品了!难怪有些绣品买回去几天不也是脱线就是染了颜色,来找掌柜时,掌柜只道这绣品太过金贵,定是他们自己不注意才弄坏的。 不少人买过的绣品都出现一些问题,不过都被王掌柜给化解了。 现在听了白锦的话,那些本就对绣纺有意见的人纷纷追问起来! 王掌柜面色极为难看,她眼睛死死盯着白锦,咬牙斥道:‘胡说八道!这可是贵妃娘娘看重的花样!” 她这样说,就是让白锦害怕,宫中贵妃娘娘喜欢的花样,她一个百姓怎敢挛缩? 然偏偏白锦就敢说。 “贵妃娘娘怎会看上这种粗制烂品?”白锦淡淡道;“即便是我绣,都比这个绣的要好。” 王掌柜黑着脸瞪着白锦,冷笑一声道;“你?姑娘,这绣品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可以绣的!” 白锦淡淡道:“我说我绣的比这个好,自不是假话。” 王掌柜双目深深的盯着白锦,在白锦周身环视一圈。 看白锦身着不凡,那襦裙一看便不是粗布的,在看她容貌娇艳,身体娇弱的模样,怎会绣品?定是在唬她! 王掌柜冷笑一声道:“好!你竟敢说大话!那你敢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绣一副?!” 白锦笑着道:“有何不敢?” 众人的视线纷纷朝着白锦看去。 王掌柜神色阴晴不定,犹豫一会儿,挥手道;“好!你若能绣的比我们绣纺的绣品好也就罢了!若是不好!我便将你告上县衙!告你诬陷之罪!” 众人神色微变,被告上衙门,这可就不是个小事了!是沾染上官司了! 在看白锦一个姑娘家,好端端的,怎么愿意沾染上官司? 就在众人以为白锦一定会拒绝时,只听白锦淡淡道;“好。” 众人乃至王掌柜显是极为震惊的看着白锦。 张秀娥和成娘子站在白锦身后,尤其是张秀娥面笑容,望着白锦的目光满是笑意。 王掌柜面色一阵难看,最终她只能让人拿出针线,而后只见她面色阴沉沉的望着白锦道:“姑娘,请吧!” 白锦笑了笑,她接过针线篓子,而后摇着头道;“针非上品,线非精线,如此怎能绣出上好的绣品?” 王掌柜面色微变,而后她冷笑一声道;“姑娘能不能绣出好的绣品可不看这些针线!” 白锦抬眼睨了一眼王掌柜,那眸光幽幽的,直看的王掌柜一时间心虚不已! 这绣品讲究的极多,要绣绣品,最基本亦是最重要的便是针线的选择,这王掌柜连此都不懂,所卖的绣品又怎会好呢? 白锦接过针线,而后找了一处坐下,手起手落开始刺绣。 在场众人至少有二十几双眼睛直盯盯的望着白锦,若旁人兴许会紧张,但是白锦却不会。 不说白锦前世便在绣纺中干过活,即使现在她也经历了太多太大的场面,如现在这般,着实是小意思,白锦又怎会紧张? 时间缓缓而过,当白锦手中的白色绸缎渐渐出现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后,就听有人感叹道;“这荷花看着竟像是真的一般!” “是啊!是啊!不止荷花呢,你看这绣品上还绣有湖水,看着倒真像是湖中的荷花,还有那叶子……” 很快,便锦便收了针线。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绣品,唇角微弯。 若是双面绣当然耗费时间,但是只是一个单面,而且是最为简单的花草,自是更为简单。 白锦将绣品拿起,双手一展,就见那本来还是白色的绸缎,此时极多荷花跃然眼间,看着栩栩如生,好不精致。 在看王掌柜手中那副绣品,两相一对比,立见高下。 “各位,我曾有幸拜在京城以为绣娘师傅手下,曾跟着师傅习得一些绣艺,如我受伤这幅绣品不过是粗浅之物。” 哇!这么精致还是粗浅之物!那更精致的,岂不是更好? 她们这些人中自是有些富户夫人,还算有些见识,之前买团绣花绣纺的绣品,为的也是京城绣品一个名号。 若现在现在看哪边绣的好,那自然是白锦所绣的更好,更精致。 在听白锦的话,人家可是拜了京城的师父,难怪会绣的这么好,这一下,无人在怀疑白锦。 而王掌柜面色却是难看如锅底。 “我想请问大家,是我这幅好一些,还是往掌柜这幅好一些?”白锦缓缓问道。 “自是姑娘这幅好一些。”有人道。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白锦点头,笑着道;“贵妃娘娘身为皇族贵人,眼光自是比咱们还要高,还要好的,试问,大家都能看得出来,难道贵妃娘娘看不出来?”  说完,白锦看向那王掌柜道;“王掌柜,你说呢?” 第八百零五章 必要查清楚 那王掌柜的面色可以说是铁青了。 她双目死死瞪着白锦手中的绣品,想不到!真是想不到这小丫头还真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绣出一副如此精致的绣品! 张秀娥面带笑容的走到白锦身边,笑着道:“王掌柜,如今我们能绣出绣品,你又如何说?” 说着,张秀娥望向众人道;“各位,这家绣纺所卖的绣品根本不值他们所卖的这个价格,更何况京城内也没有他们所卖的这种绣品。” 说着,张秀娥冷笑一声,抬眼看向王掌柜,冷笑着道;“京城乃天子脚下,怎会卖如此粗制烂品?不说这些绣品乃是粗品,你们还敢打着京城贵人的名号招摇撞骗!” “什么太师夫人用过的,我可以保证,太师夫人和贵妃娘娘绝不会用这些绣品!” 张秀娥原本也不愿意多言,只是这家掌柜着实可恨! 他们打着京城的名号也就罢了,还敢打着太师夫人和贵妃娘娘的名号卖绣品,卖绣品也就罢了,他们竟是将一副只值几文钱的绣品卖到天价! 这不止是耍手段做生意,他们这就是公然的欺诈!诈骗! 而且是打着太师夫人和贵妃娘娘的名号欺诈,张秀娥怎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张秀娥言罢,就见绣纺内众人立时高声议论起来。 “不是京城贵人用的?那咱们以这么高的价格买回去干啥?” “就是啊!我看咱们买的这些绣品还不如人家小姑娘这么会儿时间买的绣品好呢!” 有人附和,当然也有怀疑的。 “……咱们咋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们买来的绣品为的就是要同京城贵人一样,为的就是给她们长脸面! 如今这人说她们所买的绣品根本不是京城贵人用过的,那她们岂不是被当成傻子?! 她们大多都是富户家的姨奶奶或者夫人,被人如此当众揭穿她们被成傻子,这面上是怎么也过不去啊! 那王掌柜黑着脸瞪着张秀娥,阴笑一声道:“我们绣纺在京城亦有分号,我说这些就是京城贵人用过的!你又凭什么说这些不是贵人用过的?” 张秀娥顿时大怒,出声道;“因为我就是……” “姨母。” 白锦出声打断张秀娥的话,张秀娥回过神,知道方才自己是被这奸诈商人给气的急了,险些在这里暴漏了身份。 白锦扶着张秀娥,抬眼望着那王掌柜道;“王掌柜,你这话意思是,来京城贵人的眼光还不如在场各位的眼光?” 王掌柜面色骤变,她可不敢说这种话! 而后,就见王掌柜目光狠戾的瞪着白锦斥道;“小丫头!你胆子不小!”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走到王掌柜身边附耳低语几声。 而后就要见王掌柜面色一变,而后她站直身体,瞪着白锦等人斥道:“原来你们都是锦云绣纺的人!” 说着,就见王掌柜眼珠一转,阴沉着面色瞪着白锦等人道:“你们锦云绣纺的人因为生意不景气!所以才来我们绣纺找茬是不是?!”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王掌柜言罢,忽听人群中有人指着成娘子道;“对啊,她不就是锦云绣纺的掌柜成娘子吗?” 有人指认了,其他一些夫人也连连点头。 她们以前都是在锦云绣纺买过绣品的,自然认识成娘子。 方才因为注意力都在王掌柜和白锦身上,是以他们并未注意到成娘子。 这王掌柜也是个聪明的,只见她冷笑几声道;“锦云绣纺的人,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因为生意不如我们这里!所以你们就来我们这里找茬!” “哼!你们这种小地方的绣纺怎能同我们绣纺相比?!” 王掌柜怒声斥道:“还说我们绣纺的绣品不是贵人用过的!你们就是胡说八道!”  “大家伙!”说着,就见王掌柜看向绣纺内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吧!她们是锦云绣纺的人!因为生意不好才来我们绣纺找茬!我们绣纺在京城可是也有分号的!你们说我们的话是真的,还是她们的话 是真的?” 一时间,绣纺内众人都看向白锦等人,低声议论。 “原来是找麻烦的,我还当真以为她们说的是真的呢!” “可是我看那位姑娘所绣的绣品的确不错啊。” “再好那也不是京城贵人用过的!” “……可咱们都能看出好与不好的,难道京城的贵人们看不出?还是说京城贵人们就喜欢用不好的?” 一时间,议论纷纷。 王掌柜听着这些议论声,神色很是难看。 她指着白锦等人斥道:“伙计们!你们还不赶快将这三个来我们绣纺找麻烦的人给赶出去!” 登时绣纺的伙计就朝着白锦等人给扑过来。 张秀娥和成娘子忙去护白锦,而白锦也忙护着成娘子。 白锦抬眼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人,低声道;“姨母,从长计议。” 张秀娥点点头,她护着白锦,看着这些人,怒声斥道;“放肆!你们谁敢上来?!” 张秀娥本是上位者,发号施令自是自有一股气势在。 她斥了一声,那些要扑上来的伙计还真是吓的不敢上前。 张秀娥抬眼看向那王掌柜冷声道:“好个团绣花绣纺!” 敢打着太师夫人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将不值钱的绣品卖的天价,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锦和张秀娥三人出了团绣花绣纺,那几名伙计倒是也不敢在上前。 白锦和张秀娥互视一眼,而后看向成娘子,三人离开团绣花绣纺。 而绣纺内的王掌柜看着白锦等人背影,目光却是阴毒的可怕! 待白锦和张秀娥回到锦云绣纺后,成娘子忙让人上了茶。 张秀娥面色很是难看,她喝了口茶,沉声道:“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如此大胆!” 白锦点点头,沉思片刻,缓缓道;“我看这团绣花绣纺并不简单。” 张秀娥放下茶盏,看向白锦,目带夸赞道:“锦儿看出来了?” 白锦点头,缓缓道:“一个绣纺的伙计竟都是有些武艺的,可见绣纺并不简单,还有……” 白锦顿了一下,看下个张秀娥道:“姨母,我想那王掌柜所言非虚,京城内兴许真的有他们的绣纺。” 张秀娥想了想,而后点点头道:“锦儿说得对,我看她说的振振有词,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京城真的有绣纺的。” 他们敢在这里打着京城贵人名号卖绣品,京城必是有些人脉的。 但他们打着太师夫人的名号卖绣品,还卖出天价,张秀娥怎能忍? “这件事情,必要查清楚!”张秀娥怒声道。 言罢,张秀娥转眼看向成娘子道:“成掌柜,今日之事,恐怕会连累你。” 既然那团绣花的掌柜能这么快时间查到她们是从锦云绣纺出来的,他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锦云绣纺,成娘子之后必然会有麻烦。 成娘子却是极为洒脱,她笑着道;“夫人您严重了,您和锦儿都是为了帮我,说连累,倒是我连累了你们。” 成娘子叹道:“若你们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惹上那王掌柜。”说着,就见成娘子一脸担心的看着张秀娥和白锦道:“夫人,锦儿,你们说那绣纺的人会不会……” 张秀娥冷笑一声道;“他们敢!” 白锦笑了笑道;“就怕他们不来。” 言罢,白锦同张秀娥互视一眼,二人同时笑了笑。 成娘子见她们如此,倒是也放心一些。 眼前这位可是当朝的太师夫人!身份尊贵,想来身边必是有人保护的。 白锦和张秀娥同成娘子说了会儿话,离开前,白锦想到什么,走到成娘子身边低语几声。 成娘子听后,先是愣了愣,而后点点头道:“行,我记住了。” “如此,成掌柜,白锦告辞了。” 成娘子拉着白锦,面带感激之意道:“白姑娘,真是谢谢你了,因为我的事情,怕是要给你带来一些麻烦了……” 白锦笑着道;“成掌柜,要说谢谢,也该是我谢谢您啊,再者。” “那团绣花绣纺打着姨母的名号欺骗客人,如今更是当着姨姨母的面以高价卖绣品,若不处置他们,将来势必会为姨母他们带来危害。” 成娘子点点头,明白过来。 同成娘子告别以后,白锦和张秀娥便出了绣纺。 在镇上逛了一会儿,白锦和张秀娥停在一家卖饰品的小摊前。 张秀娥看着一对翠玉耳环,面带慈爱之色,温声道;“锦儿,这耳坠不错,很是配你。”说着已是为白锦买下。 白锦拿起一个八宝镜看着,在看到镜中闪过几个人影后,白锦合上八宝镜,转眼看着张秀娥道;“姨母,他们来了。” 张秀娥冷笑一声,她和白锦早已料到,那团绣花的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不仅会去锦云绣纺找麻烦,且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所以,她们方才在镇上逛,为的就是等他们出现。 如今人已出现,自是请君入瓮。 白锦和张秀娥神色依旧平静,她们二人说笑着,甚至张秀娥还为白锦戴上刚买的耳坠。 而后,二人这才朝着镇外走去。 越往外走,路上行人越少。  直至二人走到一处小路上,忽然一道疾风袭来,紧接着小路两旁草木忽动,便见有三个人从暗处闪出来,挡住白锦和张秀娥的去路。 第八百零六章 生意大好 这三人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且武艺不算太低,他们目光凶狠的瞪着白锦和张秀娥,抽出腰间长刀,冷声道;“不想死的,就乖乖跟我们走!” 白锦和张秀娥互视一眼,而后二人看向这三人便笑起来。 这三人登时愣住! 面对此种情况,这两个女子还能笑出来,莫不是吓傻了? 这三人狞笑一声举起手中长刀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只听一道破空之声传来。 叮的一声,一枚暗器狠狠打在为首之人手中长刀之上。 紧接着,就听哐当一声!男子手中长刀竟是被震的跌在地上。 这三人面上闪过惊恐之色,然不等他们多想,两道黑影忽然出现,手中长剑唰唰几下,已然将他们打败,按到在地! “好大的狗胆!连当朝太师夫人也敢袭击!” 来人冷斥一声,正是暮大! 而当地上三人听到暮大的话后,登时愣住,随后,面上覆满了震惊,惊惧之色。 “太,太师夫人?!”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来抓的人竟是当朝太师夫人! 此时,三人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 …… 待白锦和张秀娥回到大邱村,高渊和暮云深才知晓这件事。 虽说有暮大他们暗中保护,但是知道白锦和张秀娥亲自去了那团绣花绣纺,二人还是极为担忧的。 眼见着暮云深和高渊竟是如出一辙的担忧出声,还有那担忧的神情,张秀娥看着白锦,笑了笑道;“我看他们二人倒越来越像是父子了。” 白锦也跟着笑了笑。 那被暮大抓住的三人,不过略施小惩,就将事情全盘托出。 高渊得知这里竟然有人打着太师夫人的名号欺诈,自是震怒不已。 而同一时间,镇上的团绣花绣纺的隔间内。 只见那王掌柜黑着脸,手中虽端着茶盏,却是半天也没有喝一口。 嘭! 王掌柜将茶盏放在茶几上,在隔间内来踱步着。 少时,王掌柜阴沉着脸,抬眼看向外面怒声道;“来人!” 少时,有伙计躬身进来,王掌柜沉声问道;“他们可回来了?” 伙计摇头道;“还没有。” “怎么还未回来?!”王掌柜沉着脸,道;“不过两个女人而已,这洛大海办事真是越来越不中用!” 伙计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掌柜面色阴沉恐怖,想到白日里,那三人来找茬的场面,王掌柜面色就更加阴沉!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报信。 “王掌柜!锦云绣纺已经关门了,我们没有进去……” 王掌柜一听这人的话,本就阴沉的面色顿时更为难看了。 “什么?!关门?!”王掌柜咬牙怒声问道;“那成娘子呢?” 这人摇头道;“绣纺内人去屋空,一个人都没有!” 王掌柜咬着牙,目光闪烁不定,怒声道:“跑的倒是快!” 如此,等到天色沉暗,王掌柜还是没有等来洛大海三人,于是,王掌柜一颗心也沉下去。 是洛大海三人办事不利,还是那两个女子身份果真不一般?! 王掌柜想了想,忽然转身去长几旁提笔开始写信。 少时,写完,王掌柜忙吩咐道;“快将这信送到……” 谁知,不等她说完,就有一众捕快闯进了绣纺内的隔间! 王掌柜等人面色一惊,紧接着就见县太爷跟着走进里间。 待看到王掌柜后,县太爷面色沉冷,出声道:“你就是团绣花的掌柜?” 王掌柜面色沉沉,点头道;“不错,不知道县太爷来此所为何事?” 县太爷冷笑一声道;“你涉险欺诈客人以次充好做买卖,还假借当朝贵妃娘娘和太师夫人之名以牟利,本官要将你逮捕重重发落!” 言罢,县太爷便吩咐人将绣纺内的伙计全部抓起来。 王掌柜面色骤变,倒是也没有慌乱,她抬眼盯着县太爷道;“大人,您或许不知道,这团绣花绣纺并非民妇所开,而是……” 谁知不等王掌柜说完,就见县太爷冷哼一声道;“本官管你是谁开!既然你们绣纺已然犯法!有话去衙门说!” 言罢,县太爷便吩咐捕快将王掌柜还有绣纺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押走。 王掌柜面色很是难看,高声叫嚷待;“大人!你可知我是谁的人?!我可是……” 啪! 不等王掌柜叫嚷完,就被身旁一名捕快给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王掌柜被打的面颊胀痛,头晕眼花,紧接着就听县太爷冷声道;“不管你你何人!既是犯了法!本官自要将你治罪!” 当下,团绣花绣纺内的一干人等,全部被带到衙门。 而当天情况,亦是被镇上的百姓看的一清二楚。 那些个赶来团绣花绣纺买绣品的人看到团绣花的掌柜都被抓了,一群人登时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第二日,白锦和张秀娥便已知晓那王掌柜被抓的事情。 那王掌柜被抓紧衙门后,一开始还嘴硬,不肯交代,之后县太爷用了刑罚,这才让那王掌柜痛苦惊惧之下,全部招认。 原来这家团绣花绣纺的总掌柜的确不是镇上的,而是京城的一位掌柜。 而这位京城掌柜的确是有些头脑,他利用京城的名声,在乡下大肆敛财,一开始,他本以为小地方只能敛的少一些,但不曾想到这边的生意会越做越大,甚至快要垄断这块的绣纺生意。 是以团绣花绣纺的绣品价格也越来越高,而他们敢在这打着京城贵人的名号,乃是因为觉着这种小地方的百姓们么有什么见识,只要听到京城贵人,小地方的百姓必是极为追捧。 他们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当朝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犯在了太师夫人手中! 当那王掌柜招认后,又得知当日那同她争论的人,有一位是太师夫人,王掌柜当场吓的晕过去!  而这位京城的掌柜敢做的如此嚣张,乃是因为他们同皇族的一位尚书大人有些关系,而这位尚书大人曾是周凌云一党,如今,他犯事正好犯到了太师大人手中,那既然是犯到了太子手中,后果可想而 知。 高渊和张秀娥也未曾想到,他们来大邱村本是想着探亲放松一下,竟还办了一个案子。 团绣花绣纺关门后,衙门便将王掌柜还有绣纺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 当下,镇上乃至县里还有周边镇上的百姓得知她们这段日子竟是被王掌柜还有这家绣纺坑了,还坑了不少钱,是以众人极为义愤填膺! 王掌柜的案子牵扯到朝中重臣,是以要押到京城内受训,而在王掌柜被押往京城时,镇上许多百姓都将早已准备好的烂菜叶子朝着牢车上的王掌柜扔去。 团绣花绣纺关闭,而镇上的其他绣纺的生意则渐渐好起来。 这其中当属锦云绣纺的生意最好。 因为成娘子又有了白锦所绣的双面绣,很是受那些富户夫人喜欢,这双面绣价格虽高,但样品在那里,值那个钱,是以不少人都在争抢。 锦云绣纺的生意好了,成娘子自然也不用卖掉绣纺,远赴他乡去重新起步了。 这不,这一日,成娘子特地买了许多礼品还有糕点来到大邱村,待来到白家三房后,正巧沈氏和白高忠也在家。 待将成娘子迎进家门后,白锦和张秀娥也来到堂屋。 几人见面后自是一番寒暄,成娘子很是感激张秀娥和白锦对她的帮助,这一次,若不是因为有张秀娥和白锦的帮助,她绣纺的生意也不会好起来。 尤其是白锦,为了帮成娘子,她还特地绣了几幅双面绣,正是因为这双面绣,绣纺的生意竟是比以前还要好。 成娘子笑着说完,顿了顿又道:“说来,现在绣纺生意好,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团绣花绣纺。” 白锦和张秀娥对视一眼,笑了笑。 白高忠却是不解问道:“啊?为啥还要感谢他们啊?” 团绣花绣纺做的都是黑心生意,挣的都是昧良心的钱,而不少百姓都被他们骗了,咋还要感谢团绣花绣纺? 白锦笑着道;“团绣花绣纺虽做的都是黑心生意,但因为他们招牌打的响,也吸引看了不少周边的客人,如今,团绣花绣纺关闭了,但是因为客人增多,镇上的其他绣纺生意想来定是极好。” 成娘子笑着道;“正是如此。” “绣纺内多了不少客人,且大多都是周边镇上的客人,她们喜欢绣纺的绣品,尤其是白姑娘的双面绣,是因现在绣纺的生意极好,我来就是为了好好谢谢夫人还有白姑娘!” 说了会儿,又见成娘子拿出一个钱袋子,看向白锦道:“白姑娘,我知道你现在必然是不缺银子,也看不上这些小钱了,不过你帮我绣纺绣的双面绣,我却还是要分你利钱。” 说着,成娘子拿出钱袋子道;“白姑娘,只是这次的利钱总共是一百两银子,你收好。” 白锦惊奇道:“怎会如此多?” 以前她卖绣品时,最多收到的是五十两。 而且她只绣了两幅,再贵,她的利钱也不该是这么多。  成娘子道:“白姑娘,你有所不知,自从绣纺客人多了以后,有不少客人极为喜欢你绣的双面绣,而且这双面绣费时费力,这价格自是高一些,还有不少客人都是因这双面绣而来,但因为双面绣稀缺,却也买了绣纺其他绣品,是以,这绣纺生意好,大多也是因为白姑娘你的双面绣,这利钱当然要多了。” 第八百零七章 都是报应 成娘子如此爽快,白锦倒是也不好推脱,更何况成娘子如今是生意正好,满心的感激白锦和张秀娥,白锦犹豫一瞬,这才将银子收下。 成娘子笑着道;“这就对了,白姑娘这银子虽然不多,但都是你应得的,若不你和夫人,我这绣纺怕是早已关门了。” 说起这件事情,成娘子就是满心的感叹。 几人坐下说了会儿话,因为要忙着绣纺的生意,是以成娘子不能多待,坐了会儿,便同白家三房的人告辞离开大邱村。 正巧沈氏也要去镇上,二人倒是能结伴同行。 这不,二人刚走到大邱村村口,就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破破烂烂的人朝着沈氏扑过来。 沈氏和成娘子都吓了一跳,成娘子更是忙将沈氏护在身后,高声斥道:“你这个乞丐咋不看路?!” 那乞丐脚步虚浮,被成娘子呵斥一声,她脚下一软,直接扑到在地,然她的一只手仍旧是朝着沈氏给伸去,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显是喉咙因为干渴无法出声。 此时天气寒冷,这乞丐穿的这样少,身上好几处已是冻的青紫了。 这人仰头,露出一张脏污的脸,嘴巴张合似要说什么。 成娘子看到叹道;“这天气越来越冷,好些个无家可归的乞丐活的是越来越难了。” 沈氏面带同情,点点头。 的确如此,不管什么地方,总是有一些穷苦人家,尤其天气寒冷到了冬天,这些乞丐若么有地方栖身,很容易冻死。 成娘子从怀中拿出一些碎银子,递到这乞丐面前,边道:“大家生活都不易,我们也帮不了你啥,给你一些碎银子,你拿着快去买一些吃的,然后找个地方先避过这冬天在说吧。” 成娘子给了银子,沈氏也拿出一些银子递到这乞丐面前,道;“你拿着这些先去买一些吃的,赶快找个地方暖和暖和吧。” 镇子外面就有个破庙,里面不少乞丐都在那里。 成娘子和沈氏看到这乞丐,心中也有些不好受,给了银子后,二人便要离开。 谁知道这人根本不要银子,她直接无视银子,好着沈氏爬过去,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成娘子和沈氏看到后,忙向后退了两步。 成娘子道:“我们已经给了你银子,你拿着这些足可以买一些吃得还有衣服,你赶快去吧。” 谁知道这乞丐根本不听,仍旧朝着沈氏爬过去,嘴里嗬嗬的发着声音。 成娘子以前是见过一些被乞丐讹上的人,是以心中很是警惕,她拉着沈氏道:“咱们快走。” 沈氏点点头,在看向那乞丐时,沈氏心头忽然划过一丝异样,她咋觉得这人有些熟悉呢? 眼见着沈氏和成娘子要走,那趴在地上的人很是着急,她爬了几下,抬头嘶吼道;“三,三……婶……” 沈氏脚下一顿,忙回头朝着那乞丐看去,犹豫着道:“我咋觉得她……有些熟悉。” 成娘子朝着那乞丐看了一眼,而后二人对视一眼,朝着那乞丐走过去。 袋走近蹲下后,沈氏和成娘子扶着这乞丐起身,待看到这乞丐的脸后,沈氏一愣,脱口道:“语丫头?!” 眼前这个瘦的快要脱相,满身脏污的乞丐,不是白语又是谁? 只见白语嘴巴张合,双手紧紧抓着沈氏的衣袖,嘶哑道:“救,救救……救救我……” 说完最后一个字白语便晕过去。 沈氏和成娘子忙扶着晕倒的白语回到白家三房。 之后,又找大夫为白语诊治一番。 那大夫为白语看后,对站在屋内的白锦等人道:“这位夫人是因长时间挨饿受冻这才晕过去,待我为她几幅药调理调理,便能醒过来也就没事了,不过……” 大夫话语一顿,而后缓缓道;“这位夫人因生产时身子亏损的厉害,落下病根,现在又受了冻伤,若不好好调养怕是只有几年光景了……” 眼见着大夫的神情,还有大夫的话,屋内众人瞬间便明白过来。 沈氏和白高忠等人面色很是震惊,白语出嫁也不过一年时间而已,身体咋会亏损成这样? 之后大夫开了药方,白高忠则跟着大夫去抓药,沈氏和白锦在留在屋内照顾白语。 张秀娥对于白家的事情已经大致了解,知晓这白语乃是白家大房的二女。 沈氏坐在一旁,神色犹豫的看向白锦道:“锦儿,咱们是不是该将白语的事情通知大房?” 毕竟白语乃是大房的闺女,如今白语回来,还落魄成这个样子,于情于理,他们都要通知大房的。 白锦点头道;“嗯。”想了想,白锦又道:“娘,我们等她醒来然后在通知大房。” 沈氏点头。 天气虽冷,但白家三房屋内烧得炭盆很足,是以屋内极为暖和。 不一会儿,白语便醒过来。 这时,沈氏正好端着熬好的药走过来,在看到白语醒来后,沈氏忙道:“语丫头,你醒来了,来喝药吧。” 白锦坐在一旁为白语掩了掩了被子,温声道:“身体感觉好一些没?” 白语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看着神色慈爱的沈氏,看着面带关心的白锦,她忽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 “三婶!呜呜!三婶!阿锦!呜呜……” 一时间,白语哭的一抽一抽的,听着哭声好不难过凄惨。 沈氏和白锦坐在一旁,等着白语看哭完发泄完了后,这才扶着白语先将药给喝了。 待扶着白语躺下后,沈氏边关心道:“语丫头,你咋弄成这样呢?你的夫家呢?对了,一会儿我们就去通知你爹娘……” “不!” 谁知白语一听白家大房,她的眼睛李氏睁大,目中闪过愤恨和恐惧,哑声道:“三,三婶,我不要回家……” 沈氏和白锦对视一眼,而后看向白语。 白语已是瘦的皮包骨头,面颊凹陷,颧骨突出的厉害。 尤其在想到大夫是说的话,白语如今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身体咋就亏损的这么厉害,只有几年的活命了? “三,三婶,阿锦,求求你们救救他们,救救那几个孩子……” 白语紧紧抓着沈氏和白锦的手,声音沙哑的急切道;“求求你们救救他们……” 白锦和沈氏自是不明,白语有些语无伦次,好在休息一会儿,这才缓缓解释起来、 原来是白语所嫁得村子因为今年收成不好,闹起了灾荒,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村里不少人都冻死了。 因为是偏僻的山村,没有收成,没有粮食,天气又冷,很多人不是冻死就是而死,于是村子里竟然有人要吃人,白语也是偷听到她的婆婆和公公商量要将她这个家中最不重要的人偷偷弄死。 白语惊惧不已,这才连夜逃出来。 其实白语逃过好几次,却因为那山村是实在太过偏僻,村子里的人又极为团结,谁家逃出个媳妇儿,一村子的人都要去寻。 所以白语逃过两次,都被抓回来,且都被暴打一顿,这才吓的白语再也不敢逃了。 可是这一次,他们一家人竟是要商量着弄死她吃了她熬过这个冬天,白语惊惧之下,终是鼓足勇气逃了出来。 她刚逃出来时,村子里的人都集结起来开始抓她,这一次白语运气好,她逃跑时,因路不好走,又下了雪,就给掉进一个山沟里。 村里的人眼见着天寒路滑,他们下去也不一定能上来,又觉得白语跌下去必是活不成,不被冻死也会被野兽吃了,是以便也不在抓白语。 也因为此,白语才逃过一劫。 她跌进山沟内,没有遇上野兽,倒是遇上了一个猎人,猎人救了白语,白语这才得以活命。  之后,因为饥荒越来越严重,那猎人为了给家人打些猎物,便冒雪上山,谁知道猎人遇到猛兽,他本是有些经验的猎人,然因为没有吃多少食物,身体虚弱,没有猎成猎物,反而被野兽给袭击,就这 样没了。 那猎人一家有三个孩子,没了猎人猎来的猎物,一家人便只能挨饿,孩子母亲就这样活生生的饿死了。 白语被猎人一家所救,为了活命,她便带着三个孩子逃出了深山,一路上乞讨竟是平安的离开深山,来到了这边。  这不,白语带着三个孩子一路乞讨就在镇上的一家破庙安身,然前几日,其中一个孩子竟是突然生病,到现在都没有好,白语没有银子请大夫,破庙内又都是乞丐,无人帮她们,白语便想到了大邱村 ,想到了白家三房。 沈氏和白锦听完白语的遭遇后,心底一片唏嘘。 尤其是听到白语所嫁人那个村子竟是因为饥荒要吃人,这种事情听着都后背发凉,然它确确实实是发生了。  白语说完这些,在炕上就跪下来,磕头哑声道:“三婶,阿锦,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们原谅我,我,我来不是为了自己活命,我是想救那三个孩子,他们 是我恩公的孩子,恩公夫妇二人都死了,我得替他们救这三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此时白语面容上哪里还有以前的刁钻和刻薄? 第八百零八章 狠心的爹娘 白锦和沈氏听后,自是点头答应白语。 白语见他们愿意帮助自己,面上紧张担忧之色这才稍缓一些,而后白语在炕上跪着给他们磕头,哽咽道;“三婶,阿锦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愿意帮我!” “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语哭着道歉,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来大邱村本是想着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白家三房的人不计前嫌还愿意帮助自己。 想想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情,白语心底满是愧疚和难堪。 沈氏忙扶着白语坐下,关心道:“语丫头。大夫说你身体亏损厉害,你莫要这样,要好好休息。” 听着沈氏如母亲一般关系的话,白语的眼泪再一次忍不住的流下来。 “语丫头,你的身子咋会亏损,你……在婆家过的好不?”沈氏犹豫着问道。 白语当初成亲时,亲事办的极为仓促,在加上大房也并未通知三房,是以三房的人之知道白语出嫁了,只是嫁到哪里三房却是不知道的。 如今眼见着白语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在加上大夫说的话,沈氏这心中便有些难过。 不管如何,沈氏也是看着白语她们几个闺女长大的,虽说之后两家发生许多矛盾也都断了关系,但是如今白语这么惨,沈氏心中亦是不忍心。 白语听后,瘦削的面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低声道;“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吧……” 白语抹了一把眼泪,抬眼看向白锦和沈氏,低声道;“如今这样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我是被卖出去的。” 白锦和沈氏一惊。 只见白语目中露出愤恨之色,咬牙道:“是钱氏骗我!她将我给卖到了那家!” 之后,白语嫁给她出嫁的事情说与白锦和沈氏听,她们这才知道,原来白语嫁人竟还另有隐情。 说完,白语又自嘲一笑道;“也是我活该,竟然相信钱氏!” “钱氏早已将我卖给那家人!那家人,他们,他们三个人儿子都是傻子,我,我只是他们的生孩子工具……” 或许果真是报应,白语嫁给那家人后,便被逼着跟他们三个傻儿子行那种事情,之后白语果然怀孕,但在白语怀孕八个月时候,其中一个傻儿子竟是强行同白语做了那种事情。 当天,白语腹部一阵剧痛,竟是早产了。 山村里没有大夫,更没有稳婆、 白语就这样自己将孩子生下来,然因为早产,有没有大夫救治,是以孩子生下来便是个死胎。 这一下,可气坏了婆家人。 尤其是那老婆子更是将白语一顿毒打,直言白语是个扫把星,害了他们家的大孙子。 之后,白语因为生孩子亏损了身体,又没有好好将养,就被那婆家人则打着干活,晚上又被那三个傻儿子欺负,是以白语的身体才会亏损这么厉害。 因为这一次饥荒,白语这才鼓起勇气逃出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三婶,阿锦,求求你们,不要将我回来的事情告诉他们,我,我怕他们将我送回去……” 白语神色惊恐又有些愤恨。 她这次来大邱村本就是为了找白家三房的人,若是让大房的人尤其是钱氏知晓她逃回来,那他们要将自己送回那个吃人的鬼地方可咋办? 白语一脸惊惧,双手紧紧抓着白锦和沈氏的手,战战兢兢道:“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告诉我爹娘他们,不要……” 她不要在回去那个吃人的山沟沟里面! 沈氏听后忍不住斥道:“真是丧尽天良的东西!” 竟然将自己闺女给卖到山沟里去! 尤其是那钱氏,不成想她的的心思这么恶毒! 他们都同情白语的遭遇,尤其得知白语是被买进山沟里的给一家三个傻儿子生孩子的,这心中也跟着气愤起来。 这边,白语已是趴下炕去跪在地上给沈氏和白锦磕头,嘴里直嚷着道:“三婶,阿锦,求求你们一定不要告诉我爹娘……” 沈氏忙扶着白语起身,让她躺在炕上,温声道;“好,好,三婶答应你。” 白语这才笑起来,她抹了一眼眼泪,出声感激沈氏,而后看向白锦,面带愧疚地低声道:“阿锦,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对不起……” 白锦摇头,温声道;“你先好好休息,至于你说的那三个孩子,我们一定会帮忙照顾。” 听到白锦的话,白语这才呼了口气,紧接着,白语便有些支撑不住,又因喝了药,不一会儿便昏睡过去。 沈氏的确同情白语的遭遇,更未曾新想到大房的人这么狠,尤其是那张氏,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闺女被卖掉山沟沟里给人生孩子? 白语如今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姑娘,如今被折磨的看着竟像个三四十的老妪。 沈氏和张秀娥来到堂屋,她们二人的确可怜白语。 尤其是张秀娥,她蹙眉,冷声道;“这世上真有如此狠心的爹娘?” 将自己闺女卖到山村里? 沈氏叹了声,低声道;“常人都言人心肉长的,可是,有时候,这有些人的人心竟是比铁石还要硬啊。” 张秀娥沉着脸摇着头,心底亦是如此感叹。 沈思索一会儿,抬眼看着白锦,犹豫着问道:“锦儿,你说语丫头的事情,咱们果真要瞒着大房?” 倒不是沈氏想反悔,而是白语毕竟是大房的人,如今他们收留了白语,只怕日后大房会以此做文章,来要挟他们三房。 不管如何,白语是大房的人,而且她还是从婆家给逃出来的。 若告诉大房,那大房的人必然会如白语所言,兴许真的会将白语黑送回去,可若不说…… 白锦想了想道:“娘,咱们先救那三个孩子,至于白语,这几日我让云深去外面打听一下,看看那边情况。” 沈氏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白语所说的那三个孩子,暮大二人很快便在镇外的破庙寻到。 其中一个孩子果然重病,都昏迷不醒了。 暮大将这病了的孩子送到镇上医馆,另外两个孩子则送到大邱村的三房。 待白语醒来后,就看到那两个孩子守在自己炕边。 看到她们,白语便知道三房的人定是救了这三个孩子,连忙起身感激沈氏和白锦。 这两个孩子正是那猎户夫妇二人的孩子,他们瘦的皮包骨一样,面色蜡黄,一看便是长期挨饿且受了不少的苦。 这三个孩子中一个男孩,另外两个乃是女孩,其中生病的正是三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长姐。 两个孩子面色惊惧,显是有些害怕。 白语拉着他们只道,眼前的人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在想到他们的章节被带到医馆,这两个孩子便跟着白语跪下来谢恩。 沈氏和白锦忙扶着他们三人起身,这时就见张秀娥还有丫鬟流水端着几个碗筷放在屋内桌上,朝着孩子们招手道:“孩子们饿了吧,快过来吃饭。” 两个孩子齐齐躲在白语身后,但是闻见饭香味他们两个登时睁大眼睛,最小的男孩子还流了口水。 他们一路逃难逃到这里,这一路上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白语拍了拍他们道:“小巧,虎子,快去吧,这两个婶婶还有姐姐都是好人。” 两个孩子犹豫一瞬,终究抵挡不住饭香,蹬蹬蹬就跑过去。 张秀娥最是喜欢孩子,见他们过来,便笑着为他们盛饭。 待小巧和虎子端到饭碗后,二人竟是没有吃,而是蹬蹬蹬跑到白语身边,两个半大的孩子举起手中的碗对白语道:“姨娘你吃!” 两个孩子年纪虽小,也受了不少的苦,却心性纯善,得到食物更加没有忘记白语。 白语眼睛湿润,忙推着他们道;“姨娘已经吃过了,乖,你们快去吃。” 小巧和虎子这才端着饭碗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不过他们二人还是挨着白语坐着,怎么也不肯离开白语。 白锦和沈氏看到这一幕,心中亦是感叹。 这三个孩子本不是白语的,却没有想到白语一路逃难,一直带着他们三个,只是为了报答那猎户夫妇对她的救命之恩。 在看白语面容上的慈爱之色,沈氏感叹的说道:“语丫头,你变了许多。” 是的,白语变了许多。 白语神色一顿,而后抬眼看向沈氏和白锦道:“婶子,阿锦,不怕你们笑话,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终于明白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想到她在大房那会儿,一心相信钱氏,本以为钱氏会帮自己,让自己跟了刘言郎,却没有想到,自己相信钱氏后,那才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还有刘言郎,自己明明都已经有了他的孩子,可是刘言郎竟是矢口否认,对自己不管不顾。 想到以前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着实可恨,可笑! 沈氏叹道:“孩子,只要你明白过来就好。” 白语神色感激,谁能想到她白语有一天会落魄到当乞丐的一天,她更不曾想到,自己落魄至此,还是三房的人救了她,还救她带着的三个孩子、 “三婶,阿锦,你们对我和孩子们的救命之恩 ,我白语一辈子都不会忘,真的谢谢你们!” 沈氏摇头,叹道:“语丫头,你今后有啥打算?” 白语肯定是不会回大房的,她抿唇想了想,低声道:“我既然逃出来了,就要好好的活着,还要让他们三个好好的活着。” 这是猎户妻子去世前,请求白语的。 希望白语可以带着他们三个孩子活下去。 猎户夫妇对白语有救命之恩,而且在白语重伤之际, 猎户夫妇将家中唯一的粮食都拿给白语吃。  这份情,白语是一定要报的。 第八百零九章 欠一句道歉 若换做以前,白语肯定不会如此。 但是她经历了太多的欺骗和背叛,在加上这近一年来的折磨,她已然明白,真心的可贵。 是以那猎户夫妇对她的恩情,她一定要报答! 沈氏等人听了白语的话,点点头道;“语丫头你能这样想就好。” 当天暮大从镇上回来,带来消息,只道那个送到医馆的孩子大夫已经为她诊治,也吃了药如今醒来正在找白语呢。 白语一听,面色一喜,知道是白家三房的人帮了她,虽然先前已经感激了一通,但听到那孩子已经没事,白语还是忍不住又感激了一遍。 这一次,若不是白家三房的人不计前嫌帮助她,她可就真的是走投无门了。 白锦和沈氏扶着白语起身,让她在这里安心休养身体,至于这三个孩子,他们也会帮着照顾,白语感激的流下来泪水来。 她从未想过在她人生最为困难之际是她以前最为憎恨的人帮助她,而她最为信任的人,却全部背叛她,欺骗她! 就这样,白语就先在这白家三房住下来。 之后,那在医馆的孩子也被街道白家三房,如此三个孩子便每日陪着白语。 这不,刚熬好药,白锦便端着药给白语送去,刚走大门口,就听见屋内极为热闹。 小巧和虎子两个孩子拉着白语一脸高兴的说着话。 “姨娘,白三叔和三婶人真好,对咱们也好!还有,还有,白家三叔家的房子真大,还是大瓦房呢!我们还是第一次住进大瓦房呢!” 以前他们一家子就跟着爹娘住在山间额茅草屋内,屋子破小不说,冬天也极冷。 可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房子不仅大,屋子内一点也不冷,每天都有炭盆烧着,三个孩子很是高兴。 “姨娘,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走了吗?”最小的虎子拉着白语的手,一脸期待的问道。 这时,大巧小巧两姐妹也看向白语,问道:“姨娘,以后我们真的不用走了么?” 白语抬手摸了摸他们三个的人,那张瘦削的面颊上露出慈爱之色,温声道;“当然要走。” “这里是三叔的家,咱们咋能就这样住下?” 虎子登时一脸难看,低声道:“姨娘我不想回破庙……” 人最怕的就是享福之后再去受苦,虽说他们现在也不算是享福,但是住了好的房子,再去破庙受冻,也难怪虎子不愿意。  白语叹了一声,摸了摸虎子的头道:“过几天姨娘去镇上看看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顿了顿,白语又道:“虎子,大巧,小巧,三叔和三婶他们是好人,他们救了咱们,咱们得感恩,等大巧的身子好些以 后,咱们就回镇上,姨娘找个地方,待咱们住下以后,姨娘就去外面做工,只要姨娘能挣钱,咱们就能生活,不要怕。” 大巧和小巧忙点头,大巧转头看着虎子,道;“虎子,咱们要听姨娘的话,你忘了娘临终时跟咱们说的话了么?” 虎子年纪最小,自是想不通一些事情。 白语倒是也没有生气,而是伸手摸了摸虎子的头发道;“虎子,姨娘答应你,日后咱们一定可以不再挨饿受冻!” 只要她有一双手,就一定能带着他们活下去,且会活的很好! 虎子点头,双眼孺慕的望着白语道;“姨娘,我听你的话。” 白语欣慰的笑了笑,她伸手拉着他们三个孩子,温声道;“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总是能活好的。” 大巧,小巧还有虎子三个孩子连连点头,高兴道;“我们只要跟姨娘在一起,挨饿受冻也不怕!” 白语眼睛微湿,点点头。 在屋外站着的白锦,将一切听在耳内,她心底怜惜同情,还有一些感叹。 待白锦走进屋内后,白语忙迎上去,接过白锦手上的药,道;“阿锦,谢谢你,辛苦你了。” 白锦摇头。 白语将药碗放在桌上,转头对着三个孩子道;“你们出去玩一会儿,姨娘跟阿锦姐姐说会儿话。” 三个孩子很是乖巧的点头,蹬蹬蹬的跑到院子内。 白语望向白锦笑了笑道;“阿锦,谢谢你。” 白锦笑了笑道:“这句谢谢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顿了顿,白锦道:“语姐姐。” 白语眼眶微红,说来她也只比白锦大几个月,然因为她们姐妹只见一直有矛盾,而她也做了不少的错事,还曾深恨白锦,是以她们二人从未以姐妹相称过。 此时此刻,他们还是第一次如此亲昵又如此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说话。 白语犹豫一瞬,抬眼望向白锦道:“阿锦妹妹,以前我做了许多错事,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白锦温声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便不要再提了。” 白语笑了笑,看着白锦道;“阿锦妹妹,小的时候我只觉你性子沉闷很是无趣,后来长大,你的性子忽然转变,咱们之间除却争吵也再无其他,如今,我才知道阿锦妹妹性子如此豁达。” 说来,他们大房的人对三房做了不少的错事,而她和白妙更是整日互相吃醋,尤其是她还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如今想来,她以前可真是傻的可悲,傻的可笑。 白锦同样望着白语,温声道;“你变了许多。” 白语点点头,笑着道:“不错,我变了许多。” 沉默一瞬,白语缓缓说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若在不改变,不知自己的错处,哪还有脸活下去?”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倾诉了,白语通白锦说了许多。 说她以前嫉妒白锦,嫉妒白锦过的好,被三房当成宝贝,被刘言郎喜欢,她整日嫉妒来嫉妒去的,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之后,白妙嫁给刘言郎,然自己并未死心,而刘言郎时不时的来找她,还让她帮着刘言郎算计白锦。 说道这里,白语低声叹道:“阿锦你或许不知道,当初刘言郎让我一直监视你们,还让我将你骗出去,如今想来,幸好你那时聪明拒绝了我,不然我怕是会犯下大错事。” 说道这里,白语面上满是愧疚之色,低声道:“阿锦妹妹,其实我一直欠你一句道歉。” 说着,白语抬眼神色认真又愧疚的望着白锦,神色郑重的说道;“对不起。” 这是她欠白锦的。 白锦道:“语姐姐,这句道歉我收下,日后,便都是新日子,将过往的一切全部忘了吧。” 白语双目微红,点头道;“好,将过去的一切全部忘掉!” 白锦笑了笑。 看得出来,白语是真的变了。 或许是真的经历过太过的坎坷和痛苦,才会明白真心的可贵,是以白语很是珍惜白家三房对她的好和恩。 将过去一切都忘掉,日后好好生活。 白锦和白语坐着说了会儿话,话题一转,白锦温声问道;“语姐姐,你可有想过去镇上做些什么?” 白语点头道:“想了,我想着先去镇上给人浆洗衣裳,如今正是冬天,镇上的浆洗坊定是缺少浆洗的人,我去给人浆洗虽说辛苦一些,可是人活世上,谁不辛苦,既然要挣银子,就得多做一些活。” 白锦点头道;“说的不错,只是语姐姐你的身体刚好一些,大夫也说过你的身体需多调养,冬天浆洗衣裳,你的身体必然会吃不消。” 想到大夫说的话,白锦心底亦是有些难过。 白语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如今面容沧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竟是像三四十岁的妇人,尤其大夫还说过白语身体亏损太多,若不及时调养,怕是…… 白语并不担心,她笑着道;“现如今,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我就是不管自己也得管虎子他们三个啊。” 提到三个孩子,只见白语面上满是慈爱之色,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将那三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 白锦抿唇沉默。 “阿锦,你可知道我为何会他们那么好么?”白语望着院子内跑着玩儿的三个孩子,忽然道。 白锦抬眼望着白语,就听白语缓缓道:“除却因为他们三个是我恩公的孩子以外,还有个原因。” 说着,白语转眸望向白锦,双目微湿,低声道;“因为我这一生都无法在有自己的孩子了。” 白锦神色一惊,她知道白语的身体亏损太大,大夫也说过白语的身体若不及时调理,怕是没有几年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白语经历的远不止这些。 白语目光微湿,面上却带着笑容,低声道;“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是我的报应,落到这种地步,怪不得别人,都是自己作……” 自她早产生下那个死胎以后,因为没有大夫救治,又被婆家的人赶着去做好,还被那三个傻儿子虐待,致使白语的身体大亏,她曾悄悄的看过大夫,那大夫见白语可怜,也没有收诊金。 为白语诊脉后,那大夫面带同情,摇着头只道白语因为早产亏了身体,没死已经是万幸,如今她身体大亏,这辈子怕是早已不能有身孕了。 白语只记得那段时日,她整日浑浑噩噩,又被婆家责打着干重活,之后山村里闹起了饥荒,在偷听到他们一家人竟是想害死自己,这才逃了出来。  白语面容上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沧沧桑和痛苦。 第八百一十章 徐记酥糖 白锦明白,一个女子不管她愿意不不愿意生孩子,有一天被告知她这一生都无法再有身孕,心中定是极为悲痛。 白锦伸手握住白语的手,并未多言,因为白锦知道有些痛楚是别人再多的安慰语言都是无用的。 白语转眼望向白锦,笑了笑道;“阿锦,我没事。”  “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心中虽难过,但其实我心底还有些庆幸。”白语似是想到之前在那山村所过的日子,她低声道:“他们逼着我生孩子,我不想生的,后来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生了,我心底竟还 有些开心……” 白锦眸中闪过一丝痛楚,白语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楚,才会有此心境? “如今,我逃出来了,身边也有虎子他们三个,就看的更开了。” 说着,白语还笑了笑道:“所以,我真的不难过,不能生孩子又如何,他们三个就是我的孩子。” 白锦点头,道:“是啊,我见他们三个很是懂事。” 白语笑着道:“是啊,他们三个孩子很好。” 说了会儿话,白语忽然道:“阿锦,你也怀孕了吧。” 白锦点头。 白语笑着道;“阿锦的孩子定然是这世是最漂亮最懂事的孩子。”说着,白语眨眨眼睛,道:“谁让他有一个漂亮的娘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相公。” 二人对视一眼,笑出声。 …… 天气愈加寒冷,当天晚上,夜空之上再次飘落雪花。 不一会儿,地面上便铺了一层白色。 暮云深铺好炕,转身缓步走到白锦身后,伸手将白锦拥入怀中,望着外面的雪景,温声道:锦儿,小心着凉。” 白锦将身体靠在暮云深怀中,头枕在暮云深的肩头,点点头。 暮云深将窗户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冷气。 屋内有炭盆,是以屋内温度很暖和。 暮云深同白锦躺在炕上,为白锦盖好被子后,手臂支着头,望着身边的白锦,柔声问道:“锦儿,可是因为白语的事情烦心?” 白锦抬眸望着暮云深,道:“倒也不是烦心,只是……有些感叹。” 白锦不是圣母,她也知道白语如今这样除却她轻易相信别人以外,更多的的确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然事实是事实,如今看到白语落到这般田地,白锦心中还是有些感叹难过的。 暮云深道;“幸得她离开那里,也想明白了,以后她的日子会好的。” 白锦点头道;“是啊,只要有心,日子总能过好的。” 想到白日里白语说的话,白锦道:“她身子不好,还要去镇上的浆洗坊浆洗,我只怕她这个冬天熬不过去。” 白语的身体亏损太大,眼看着她如此虚弱,她却执意要去浆洗挣钱. 暮云深道:“她也是为了生活,不过……非要去浆洗坊么。” 白锦道:“爹娘曾让她去醋坊帮忙,不过她不愿意。” 暮云深略一沉思便明白过来。 想来白语是不愿意连累白家三房吧。 毕竟她是逃出来的,还是大房的闺女,她在三房醋坊帮忙,若是被人看到说给大房,到时候,大房一定会来找三房麻烦。 暮云深眸光温柔的望着白锦,见她秀眉微蹙,不觉微微倾身,嘴唇轻柔的印在白锦的额头,柔声道:“锦儿,莫要多想,明日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白锦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暮云深,望着暮云深深邃眸中温柔缠娟情意,一瞬间,她心中的烦恼似乎真的消失了。 她缓缓伸手揽着暮云深的脖子,而后微微抬头,在暮云深的唇边亲了亲,道;“知道了,相公。” 白锦是很少这样主动的,一瞬间,暮云深黑眸变的极为深邃,他微微倾身,黑眸深深望着白锦,声音温柔中又带着几几丝低哑,道;“锦儿,咱们的孩子三个月了吧。” 说着,暮云深的手已然落在白锦的中衣衣带处。 白锦面颊微红,抬眼瞪着暮云深道;“刚三个月而已。” “……那也可以了。”说着,暮云深倾身在白锦的面颊上缓缓落下吻,渐渐的,亲吻往下…… 白锦双手揽着暮云深的肩膀,感受着暮云深那压抑的热情,她面颊如火烧一般。 说来,自从她怀孕之后,他们二人的确已经再无房事。 大夫还曾特意嘱咐过,一定要等到三个月后…… 感受着暮云深的热情,白锦心底却是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云,云深……” 白锦呼吸不稳,双手手指不觉间紧紧的抓着暮云深。 暮云深在白锦身前埋头一会儿,紧接着,就见他抬头,低头在白锦唇边吻了吻,柔声道;“锦儿,别怕。” 白锦心中是有些紧张,好在暮云深动作极为温柔,二人温存着,尤其是暮云深动作轻柔,每一个吻,每一个动作,都让白锦渐渐沉溺其中。 夜色深深,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然屋内却时不时传来几声低声嘤咛,还有低沉沙哑的安抚。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旖旎,让人脸红心跳。 “……锦儿。”似叹息似满足一般,只听男子声音沙哑低沉轻柔的说道;“我要你。”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日,整个大邱村便便覆盖了一层洁白。 因为收了秋,是以到了冬天,村上的人大多都会在家中过一个冬天,不过粮食收成不好的,也有趁着冬天出去忙活做工赚钱的。 这世上就是如此,要想活着,就得努力,没有谁家的日子过的是舒服的,舒服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 屋内温暖如春,暮云深穿戴好后,转身站在炕边看着熟睡的白锦,而后缓缓倾身在白锦颊边吻了吻,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沈氏和白高忠也早早起身,正准备着早饭。 见到暮云深,沈氏刚要询问,暮云深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道:“娘,锦儿还在休息。” 沈氏笑着点头,之后就忙招呼着暮云深吃早饭。 “云深,今天还去县里么?”沈氏看了一眼外面,见雪下的虽然不厚,但是路也极为不好走。 暮云深点头道:“今个儿下雪,醋坊的生意定然忙,我过去帮忙。” 沈氏叹道;“云深,辛苦了。” 自从白锦怀孕后,县里的生意一直是暮云深在打理,且是风雨无阻。 暮云深抬眼望着沈氏,温声道:“不辛苦,说辛苦应该是爹娘。” 沈氏笑着道;“我和你爹不辛苦,醋坊就在镇上又不远,更何况如今我和你爹还有马车,这赶路快也不累,我们又是俩个人。” 暮云深笑着道:“我还年轻啊。” 白高忠哈哈笑着道:“哈哈,对,年轻人就该多作活,等将来你和锦儿的醋坊做大,在各处多开几家分号,到时候你们只管坐着享福就成。” 就在这时,高渊和张秀娥也从屋内走出来。 一时间,一家人坐下吃着早饭说着话,好不热闹。 没有看见白锦,张秀娥自是关心询问起来。 待听到暮云深的的话后,张秀娥笑了笑道:“怀孕后是这样,比较嗜睡。” 暮云深抬手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 一家人吃了饭后,便开始各忙各的,张秀娥和高渊还是第一次见到山村雪景,夫妇二人便出外看雪景了。 白锦留在家中倒是也不孤单,白语可以陪着白锦说话。 这不,二人说了会儿话,就听见外人有人敲门。 白语有些紧张,只怕是村里的熟人。 白锦让白语在屋内待着,自己则去开门。 待看到来人后,白锦面上笑容渐大,高兴道;“成掌柜。” 来人不是成娘子又是谁? 成娘子手中提着一些礼品还有鸡鸭,她和白锦进了屋后,忙拍了拍身上的雪,抬眼笑望着白锦道:“昨个儿下雪,今天绣纺客人人不多,便想着来看看你。” 说着,成娘子将东西放下,边道:“前段时日,我听你娘说,你最近很喜欢吃镇上徐记的酥糖,就买了一些来。” 白锦眼睛一亮,说来她心中还正是想着这酥糖呢,不成想成娘子就给买来了。还是冒着雪路给送来。 白锦满心感激,道;“成掌柜,谢谢您!” “嘿!”成掌柜笑着道:“谢啥?咱们现在可是朋友!” 如今,成掌柜和白家三房的关系极好,是以在镇上时,成掌柜也时不时的去醋坊坐一坐,这才对白锦的事情了解。 成娘子将酥糖打开,递给白锦,笑着道;“快吃吧,这酥糖刚做出开,还热乎着呢。” 白锦忙点头,她正嘴馋呢。 待拿起一颗放入嘴中,酥糖的香味和甜味立时充满了嘴内,很是解馋。 吃了一颗,白锦一脸满足,忙笑着道:“多谢成掌柜。” 成掌柜笑着道:“你这丫头就是太客气!” 二人坐下说话,成娘子满面喜悦,道:“如今绣纺生意月腊月好,我正打算在开一家分号呢。” 白锦笑着道:“到时候开张,我们定会去恭喜成掌柜的!” 成掌柜笑了笑道:“那些都是小事,如今绣纺生意好,马上又要开一家分号,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便帮我问着点,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绣纺作活,不能做精细活的,做一些粗活也行。” 冬天天冷,绣纺内缺人手,一时间还真是无法立马找到人。 然成娘子这样一说,白锦双眸登时亮起来!  “成掌柜,我这里正好有现成的人手!” 第八百一十一章 好日子在后头 成掌柜绣纺的生意日渐好,此时正是缺人手之际,她本是想着让白锦为她留意留意,谁知刚说完,就听白锦如此说,登时也高兴起来。 白锦将白语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些,成掌柜笑着道:“那感情好,既然是同你认识的,还是你的姐妹,想来这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 白锦同成娘子商量后,之后回到屋内,将此事说与白语听。 白语听说是一家绣纺,心底却有些虚。 她神色迟疑的望着白锦,低声道:“阿锦,我对刺绣一窍不通,能去绣纺帮忙吗?” 白锦笑着道:“对刺绣不懂可以学啊。” 白语想了想点头道:“阿锦你说得对,不会的我可以学,只要我肯学好好作活,就一定能在绣纺干下来。” 世上本无难事,就怕你不用心学。 白语想定后,神色感激的看向白锦:“阿锦,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此时此刻,白语除却说谢谢感激白锦以外,真的不知道还能以和钟方式来感激白锦。 白锦笑着道;“语姐姐,现在不用感激我,若你能留在绣纺,在镇上稳定下来以后,那时在感激我也来得及。” 是啊,等她和三个孩子能在绣纺安顿下来,能在绣纺稳定下来以后,在感激白锦,感激白家三房一家也来得及! 白语重重点头道:“阿锦,你说得对!” 之后,白锦带着白语来见成娘子。 白语显是有些紧张,她身上穿着白锦的衣裳,着装整齐只是面色有些蜡黄瘦削。 成娘子看了一眼,只缓缓道:“的确是瘦弱一些。” 白语连忙道;“成掌柜我虽然瘦,但是我有力气,我啥活都能干,就是刺绣,我也可以学的!” 成娘子笑着道;“白语姑娘你莫要紧张,我只是觉着你婶子太过瘦弱,该若补补才是。” 成娘子言罢,白语愣了愣,而后她转眼同白锦对视一眼,紧接着就见白锦和成娘子都笑起来,白语也跟着笑起来、 “白语姑娘你莫要紧张,我和白锦姑娘是朋友,既然你是白锦姑娘介绍的,不管如何,我都会收下你的,只要你愿意在我的绣纺做事。” “我愿意的!”白语连忙点头说道。 成娘子笑着道;“那便好。” 顿了顿,成娘子又道:“我听白锦姑娘说,你想在镇上安身,你若是不嫌弃,便住在绣纺吧,绣纺有供几位绣娘居住的地方,不过,房间比较小,一个房间也睡着四五个人……” 白语一听,双目登时亮起来,她激动问道:“成掌柜,我,我真的可以住在绣纺吗?” 成掌柜笑着道:“当然,绣纺本就提供居住的地方,只是地方有些狭小,只怕你会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白语连忙道。 房间小又如何,她连山洞路边,树林内都睡过,如今只要有个能让她栖身的地方就好。  高兴之际,白语笑容一顿,一脸迟的看着成娘子道;“成掌柜,我,我还带着三个孩子,不过您放心,他们不会成掌柜添麻烦的,我会让他们在绣纺帮忙,就是,就是他们得跟我在一起,所以住的地方 ……” 成娘子点头道:“我都了解了,你放心,我的绣纺大,足可以放下你们四个,更何况只是三个孩子而已。” 听到成掌柜这样说,白语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而后,就见白语忽然跪在成掌柜面前,感激道;“成掌柜谢谢您!” 成掌柜连忙弯身将白语扶起来,她笑着道;“谢啥,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白语姑娘,我成娘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你放心,不管你会不会刺绣,只要你肯干,我成娘子这里就有你的一口饭吃!” 白语急忙点头道;“肯的!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只要能在镇上安定下来,不管粗活累活,她都肯干的! 成娘子笑着道:“这便对了,只要你肯好好干,不管走到哪里,都饿不死的!” 白语点头。 “好了,既然咱们说定,我这边也就不找人了,我听白锦姑娘说你还需要多休养几日,我也回去绣纺打点一下,等你身体好一些后,便来镇上绣纺,日后,你就是我成娘子的人了。” 白语面色激动又感激的连连点头。 同成娘子说定以后,白语很是激动。 再过几日,她便可以去镇上的绣纺作活,在绣纺总比给人浆洗衣裳强得多! 更重要的是,去绣纺还能学刺绣,如此,她若能学会刺绣,挣的银子岂不是会更多一些?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锦帮她。 白语神色激动的紧紧抓着白锦的手,嘴里有说不完的感激话,但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阿锦,你对我的好和恩德,我白语一辈子都不会忘的!谢谢你!” 白语知道,成娘子之所以如此痛快的便让她去绣作活,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成娘子同白锦的关系。 白锦笑着温声道;“语姐姐,这只是开始,只要你在绣纺好好做,好日子还在后头。” 白语双目泛着亮光,面色欣喜,呢喃道:“好日子还在后头?” 白锦笑着点头。 好日子,好日子…… 自从白语被卖到那家后,她便整日活在地狱里,从来不敢想象自己还能有好日子。 如今,白锦告诉她,她有好日子,好日子就在后头…… 她不必在挨饿受冻,不会再被责打羞辱,不会在被人逼着生孩子…… 目中亮光愈盛,她点头道:“阿锦你说得对,好日子还在后头,我会努力的!” 之后几日,白语便在白家三房休养身体,几日时间,她吃好喝好,也不在受冻,面色倒是好了许多。 不过因为这休养身体是长时间的事情,是以在好一些后,白语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三个孩子要赶往镇上的绣纺。 沈氏和白高忠等人得知白语可以去成娘子的绣纺作活,亦是跟着高兴。 在白语离开时,沈氏还特意给了白语十两银子。 白语拿着银子,再一次流下眼泪。 沈氏温声道:“语丫头,你带着三个孩子去镇上作活刚开始定是苦的,这身上不管如何,也得有一些傍身的银子,这些你先拿着,若是不够,三婶和你三叔回再给你送过去。” 沈氏和白高忠虽对白家大房有意见,也不怎么喜欢大房的两个闺女,但是白语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如今白语落到这般田地,他们心中多少还是同情的,是以能帮则帮。 白语手中拿着十两银子,只觉自己那一刻孤寂冰冷的心再次热乎起来。 一旁白高忠亦是点头道傲:“语丫头,你去了绣纺好好干,成掌柜是个好人,她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我和你三婶也会去绣纺看你的。” “这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你们一段时间,到时候你若在绣纺做的好,也就安定下来了。” 沈氏和白高忠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白语。 而白语拿着这十两银子却是怎么也不愿收下,三房已经救了她的命,还绑她照顾三个孩子,出了不少诊金,如今她已然找到了地方作活,咋还能收三房的银子? 白锦上前握着白语的手道;“语姐姐,这银子就当是我们借给你的,我们相信你,语姐姐将来一定可以挣比这个更多的银子。” 沈氏和白高忠连连点头道:“是啊,语丫头你去绣纺好好干,日子一定会好的。” 白语满心的激动和感激,她紧握着银子,重重点头,眸中带泪望着白锦等人,重重道:“我会的!三叔,三婶,阿锦,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沈氏和白高忠很是高兴,因为白语终于找到栖身之地,还能做活挣钱。 成掌柜是个好人,他们相信,只要白语肯吃苦,肯努力,就一定能过好! 之后暮云深架马车,将白语和小巧三个孩子送到镇上,沈氏和白高忠也放了心。 沈氏叹道:“白语那孩子吃了不少苦,只望她日后可以过好一些。” 白高忠道:“他娘放心吧,我看语丫头可是比以前懂事多了,只要她能想明白,就一定能过好的。” 沈氏点点头。 白语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而时间缓缓如流水一般,很快便进入了腊月,眼看着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了。 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赵英那里却是出了一些麻烦,因为此,还险些影响了县里醋坊的生意。 具体就要回到几天前了。 因为快要过年了,县里不少铺子都关门回家准备过年了,然也因为快过年了,是以醋坊的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家家户户都要置办过年的酒席,还有县里的酒楼,因为白老三醋坊的醋与别家的醋不同,味道又好,是以越是热闹的时节,醋坊的生意才越是火爆。 是以这几日,白锦和暮云深也都在醋坊内忙活着。 这不,醋坊正忙碌之际,忽见赵雨神色惊慌的蹬蹬蹬跑进醋坊内,焦急道:“娘!姐姐,姐姐她……” 李氏面色一变,忙放下手中活计,疾步走到赵雨面前道:“英子咋了?” 白锦也赶忙走过来询问起来。  今日是个好天气,暖阳高照,气温不像是前几天一般冷的刺骨,是以赵英便同赵雨两姐妹上山拜佛上香。 第八百一十二章 赔钱货 如今,见赵雨神色惊慌的一个人回来,几人自是担忧焦急。 赵雨跑的急,她喘了几口气,忙道:“姐,姐她被爹拖走了……” “赵大柱?!” 李氏先是一惊,随后面色大怒,拉着赵雨忙道;“那个畜生把英子拉到哪里了?!” 李氏是真的没有想到,赵大柱竟然追来了县里!他竟是还不肯放过她们母女几人! 李氏面色震怒非常,满眼的恨意。 赵雨也是吓坏了,她急忙道:“我,我不知道,当时爹拖住姐,姐便让我跑回来告诉娘和阿锦姐姐……” 李氏面色焦急不已,忙道:“走,咱们去救你姐!” 说着,李氏拉着赵英就要走。 白锦沉思片刻,忙道:“李婶子,咱们现在去找也找不到人的。” 赵雨跑回来的这些功夫,赵大柱拖着怀有身孕的赵英一定已经前往了其他地方。 李氏面色煞白,又是惊怒又是担忧,低声喃喃道;“那,那咋办?那个畜生会拉着英子去哪里呢?!” 说着,李氏又开始咒骂赵大柱,只听她低声咒骂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将那个畜生该告到衙门!哪怕赔上我的命,我也该将他弄到衙门!” “这可咋办啊!英子,英子会不会出啥事?她还怀着身孕,这可咋办啊!” 李氏吓的民色惨白,尤其是赵英怀着身孕被赵大柱给拖走,也不知道会拖去哪里! 白锦知道他们这样去找人,漫无目的的一定找不到。 她想了想道;“婶子,您先别急,不如我们想想,他为啥会突然出现在县里将英子抓走?能在县里轻松的找见英子,还将英子带走,想来他在县里待的时间也不是一天两天。” 站在一旁的暮云深点头道;“不错,他对英子的行踪必然清楚,必是打听了多日。” “李婶子。”白锦坐在李氏身边,温声道:“婶子,他定然不会无缘不顾的来抓英子,你想想,这段时日你们可曾碰见过赵大柱?又发生过何事。” 李氏面色骤变,忙转眼看着白锦急切道:“是!前段时日我和英子在大邱村碰见过他!” 李氏忙将那日碰见赵大柱的事情告诉白锦。 在听到事情经过后,白锦沉思着缓缓道:“婶子别急,如此看来,赵大柱必有目的,他不会伤害英子的。” 李氏知道,可她仍然忍不住担心赵英。 “赵大柱那个畜生!他,他竟然敢来抓英子!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李氏寒着脸,咬牙道。 赵英怀着身孕,也难怪众人会如此担心。 白锦细细想了想,少时,她看向李氏道;“赵大柱是想让婶子和英子同你们回去,而且在他得知英子怀孕后,情绪很是激动,是么?” 李氏忙点头道;“是!他听说英子嫁了人,怀了身孕很激动,还怪我们不告诉英子成亲的 事情……” 白锦蹙眉想了想,忽然她抬头道:“我知道了,若我没有猜错,赵大柱一定是要去找贾家!” 李氏听后,瞬间也明白过来! 赵大柱不甘心赵英就这样嫁人,又见李氏和赵英不肯跟他回去,是以他便动了歪心思! 他们要找的是贾家,但是却先将赵英给抓走了。 所以赵大柱的目标不是赵英,而是贾家! 白锦回头看着李氏道:“我想我知道赵大柱会带着赵英去哪里了。” 李氏面色难看不已,咬牙道;“贾家!” 白锦点头,神色微凝,缓缓道;“婶子,我们必须要敢在赵大柱之前赶回贾家。” 李氏忙点头。 此时此刻,赵大柱的确拉着赵英来到离贾家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内! 而且随同赵大柱的还有周氏。  周氏一见到赵英,一张苍老又刻薄的脸上登时咒骂起来忙,道:“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成了亲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这就是犯贱!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更无聘礼!你就敢嫁人!你 可真是跟你娘一样,是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周氏骂的难听,赵大柱抓着赵英站在一旁,却是一声不吭! 周氏骂完就盯着赵英凸起的肚子,一双浑浊的双目闪烁着则诡异的光芒,咬牙道:“个不要脸的贱东西!不止偷偷成了亲,还怀了身孕!死贱人!你这是要毁了我们赵家得声誉?!” 说着,就见周氏盯着赵英的目光阴毒不已,叫嚷咒骂道;“哼!既然你是我们赵家的闺女!就断没有平白无故给人生子的道理!” 赵英面色有些苍白,她双目冰冷的盯着周氏和赵大柱,咬牙斥道:“我现在已经该不是赵家的人了!” 周氏一听顿时就急了,她上前,抬手就朝着赵英脸上抓了一把,瞬间,赵英白皙的面颊上多了五个手指印。 赵大柱看到,面上有些担忧,刚要上前说话,就见周氏转头瞪着赵大柱道:“大柱!你看看!这就是你闺女!就是李氏教的闺女!” “不孝的狗东西!我告诉你!即使你跟李氏那个贱人离开赵家,你也是我们赵家的人!一辈子都是我们赵家的人!” “你既是我们赵家的闺女!你嫁人自然得要你爹同意!得我们同意!不然你就休想嫁人!休想将你肚子的孽种给生下来!” 赵英神色沉冷,盯着周氏,神情却是渐渐冷静下来。 周氏面容刻薄,盯着赵英不像是盯着自己的孙女,看着倒像是盯着仇人一般! 赵英气的发抖,然看到周氏那疯狂的样子,如今自己又被赵大柱给抓着,知道双手难敌四脚,是以便忍下愤恨,低下头去不在说话。 周氏骂了一通,见赵英不在说话,便回头瞪着赵大柱道:“大柱看到没!这种小蹄子就该这样对待!哼!还有那个李氏,等你抓到她,给我好好教训她!让她还敢往外面跑!” 周氏这语气似乎李氏几人还是他们赵家人,那休书显是不作数。 周氏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赵英,一想到赵英母女几人在县里过上好日子,周氏这心底就很是不好受! “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一会儿回到你夫家!你要是不给我们多要点聘礼!我们就将你带回去将你卖了!听到没?!” 赵大柱听到周氏的话,面容变了变,嘴巴动了动,道:“娘,你就别说这种话吓唬英子……” 周氏啐了口道:“谁吓唬她!她本来就是咱们赵家人!是嫁人还是卖!都是我跑婆子说了算!咋,难道你还想帮着她?大柱,我可是你娘啊!” 赵大柱被周氏说的顿时不在说话,看着很是窝囊。 赵英神色嘲讽的看着赵大柱,目光沉冷的让赵大柱不敢直视。 周氏见赵大柱不再为赵英求情,这才作罢。 她转眼一双浑浊却有却又刻薄的眼睛瞪着赵英,啐道:“贱蹄子!跟你那个娘一样!是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英子,我可告诉你,我是你奶奶,你是我们赵家的人,这辈子都是赵家的人!你可是你爹的亲闺女,他是你亲爹,也就只有我们才会对你好,你知道不?” 周氏骂完了人,又开始拉着赵英劝解起来。 “如今你嫁了人,我们赵家人竟没有见过亲家,这像话么?”说着,周氏垂眸盯着赵英的肚子,目中带怒,怒声道:“如今还怀了那边的孩子!我们就更得见见亲家了!” 周氏一双刻薄又贪婪的眼睛直直盯着赵英,见赵英神色冷静又面带嘲讽的盯着他们,顿时面色很是难看,道;“你个死丫头听见没?!” 赵英目光冷冷的盯着他们,道:“哦?你们见我相公家人做什么?” 周氏登时啐了口道:“个没有羞耻的贱蹄子!这才嫁人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我们见他们能干啥?当然亲家见见面!”当然是要聘礼了! 周氏显是将赵英当成以前那个任她欺凌压迫的赵英了。 说话很是难听。 “英子你个死丫头听见没?一会儿我和你爹见见对方,你既然嫁给他们,那咱们自然就是他的亲家,他可不得好好招待我们?” 周氏和赵大柱打的啥主意,赵英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早知道赵大柱是个懦弱,是个没有主心骨,更是个无耻的! 只是赵英没有想到,赵大柱和周氏两母子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也是他们没有多防范赵大柱,不然,在赵大柱追查贾家和醋坊的事情时,他们就该有防范的,也不会让赵大柱就这样将自己给拉来。 赵英面色沉沉的,若不是因为肚子里有孩子,她还真想跟周氏好好掰扯掰扯! 但为今之计,她却不能跟周氏和赵大柱脑闹翻! 周氏拉着赵英,唾沫星子乱飞,叫嚷着。 “你是我们赵家的闺女!贾家既然娶了你,还让你有了身孕!他们不得有点表示?”周氏嚷嚷道。 赵英垂下眼睛,不说话。 周氏说了半天,见赵英没有反应,忙伸手拉赵英,嚷嚷道:“死丫头,你听到没?” 赵英抬眼看向周氏,那目光沉静又冷漠,淡淡道:“听到了。” 周氏被赵英的目光看的心虚不已,不知道啥时候,这三个任她打压欺负的死丫头,也开始反抗了! 她们本就是赵家的闺女!是她周氏的孙女!既是赵就家的人,自己有事她们的奶奶,她当然说了算!这三个丫头当然得听她的!  “哼!死丫头你明白就成!走吧,一会儿咱们去了贾家,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别说话!听到没?!” 第八百一十三章 要聘礼 周氏一张刻薄的面容上满是警告之色,赵英神色沉静的看着周氏,没有反驳,亦没有顶撞,只点点头。 周氏见赵英这种反应,很是满意。 她说完,又转头盯着赵大柱,哼了声道:“大柱,看到没,自己的闺女就得这么管着!说啥好话,你就是个没出息的,上一次就该直接将她们母女给我带回来!” 周氏见赵英如此听话,心底很是得意。 李氏和赵英这几个小妮子还能逃得出她周氏的手中?这不,赵英就乖乖的? 如此想着,周氏面上神色更为得意。 一会儿等将赵英给带到贾家,先要彩礼,听说那贾家在县里可是个大户,那彩礼当然得多要一些!几百两都是少的! 要完了彩礼之后,他们还得要一些其他银子,贾家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将赵英娶走!办喜事都没有叫他们赵家的人,这个钱贾家也得赔! 等要了这些银子以后,就让赵英将他们赵家的的全部接到县里住! 反正贾家有的是银子!那自然得孝敬他们赵家! 越是这样想,周氏心底就越是兴奋,高兴! 她恨不得现在就马上赶到贾家,让贾家拿出银子! 周氏转眼看向赵英,刻薄的面容上笑容看着很是诡异。 她真是没有想到,赵英竟然还有这样的机缘!竟能贾给县里的大户!  “既然明白了,咱们就走吧!”周氏拉着赵英,边道:“英子,我可告诉你,一会儿去了贾家,我不让你说话,你就别说话!你可是咱们赵家的人!是赵家的闺女!可不能让他们家就这么将你给娶回去! ” 都是李氏那个贱人!若不是那个贱人,赵英成亲时,他们赵家人就能来县里大吃大喝一顿,说不定还能多拿一些银子! 想起李氏,周氏就恨的牙痒痒! 赵英乖巧的跟在周氏身边,低垂着头不多说话,然垂下的眸中却满是冷意和嘲讽。 赵大柱就这么跟在周氏身边,也不说话,周氏骂赵英,他亦然不说话。 对于贾家,赵大柱已经找人打听的清楚。 因为贾家在县里是一个出了名的商贾,贾家的酒楼就有好几家!那资产定然是极为富有的! 周氏一路上打着好算盘! 贾家这么有钱,还有这么多资产,他们要多少都是要不够的,最好是让贾家在赔他们赵家一个酒楼,如此,他们赵家日后的日子可就好了! 等有了钱后,她也用银子买几个丫鬟来好好伺候她! 如此想着,这一路上周氏苍老面容上满是笑意,脚下步子极快的朝着贾家走去,只盼望着能快点到贾家拿银子! 很快,他们三人来到贾家大门前,周氏蹬蹬蹬上前就要进去,贾家守门的小厮登时将周氏给拦下。 周氏苍老刻薄的面容顿时就黑了。 她横眉冷对瞪着那小厮颐气指使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我们是谁吗?!” 那小厮还从未见过这种闯别人家大门还如此撒泼的老套破,顿时黑了脸道;“我管你是谁,滚滚滚,这里不是你们这种乞丐来的地方!” 周氏面色顿时变的极为难看。 也难怪这小厮会将周氏当做乞丐,只见周氏身着洗的发白的衣裳,袖子和胸前还有好几处都打着补丁,尤其是袖口的地方,又油又硬了,一看便是穷苦人家。 在这县里穿成这样的,不是乞丐是啥? 小厮怒瞪着周氏嚷道:“快走!快走!要是讨饭就去大街上。” 周氏被这小厮推的踉跄着后退疾步,赵大柱见着连忙上前怒声道:“你干啥?!” “我干啥?!”小厮瞪着赵大柱和周氏道;“你们干啥!?这里是啥地方?岂能允许你们随意闯入?!” 周氏一张脸难看不已,见那小厮凶狠的模样似乎他们不走就要打人,她忽然想到啥,连忙道:“我孙女是你们家少夫人!” 说完,周氏一把推开赵大柱,扯着赵英疾步来到门前,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啐道:“看到没!” 那小厮一见到赵英,满面怒意的面容上立时变的恭敬,忙道;“少夫人?” 赵英神色沉静,她点点头。 周氏见那小厮点头哈腰的模样,登时得意起来,她走上前瞪着那小厮啐道:“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等会儿我就让亲家将你给赶出去!” 说完,周氏拖着赵英和赵大柱便进了贾家。 那小厮站在原地,面上一阵震惊和莫名,喃喃道:“从未听说少夫人还有个奶奶啊……” 这边,周氏拖着赵英走在贾家的院子内,眼看着贾家的大花园,还有偌大的府邸,周氏一双眼中满是贪婪和激动! 日后,她也一定要让贾家给她建造一幢这种大宅子。 不仅周氏看花了眼,就连赵大柱也看花了眼!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入这么大的宅院中!真是气派啊! 赵英神色沉静的走着,直到将他们带到贾家的正厅。 而当他们刚来到正厅门口,就见李氏奔出来,见到赵英,李氏神色激动的叫道:“英子!” 赵英抬眼望着李氏,笑了笑,温声道:“娘,我没事。” “好,好。”李氏这才放了,她抹了抹眼泪,一转头瞪着赵大柱,咬牙斥道;“赵大柱!你这个畜生!” 乍然见到李氏,又被李氏当众怒骂,赵大柱面上自然不好过,然他又无法辩驳,只能低下头去不说话。 周氏登时站出来,抬眼怒瞪着李氏,啐道;“你个下贱的毒妇!有你这么骂自己家相公的吗?!” 周氏斥骂着李氏,就像是以前在赵家一样,她以为自己还能对李氏颐气指使,随意谩骂羞辱。 李氏面色难看不已,她沉着脸瞪着周氏斥道;“呸!我早已不是赵家的媳妇儿!” 周氏面容刻薄,叫骂道;“哼!你既然嫁到赵家,就一辈子是我们赵家的人!” 周氏是个出了名的难缠货色,是以同她讲理是说不出理的。 周氏张口就骂人,那难听的话,就算是贾家的小厮丫鬟听到,都忍不住皱了眉,更何况厅内的贾掌柜和贾成贵? “英子,你没事吧?”贾成贵快步走到赵英身边,神色焦急又担忧的问道。 赵英抬眼望着贾成贵,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一旁的周氏看到贾成贵,眼珠子一转,就笑着道:“你就是贾成贵,我们家英子的相公?” 贾成贵转眼看向周氏,而后面上带着笑容,神色很是恭敬的,道:“是,您就是英子的奶奶吧?我常常听英子提到您。” 周氏一听,苍老刻薄的面容上登时就笑开了花。 “是吗?诶呦,我就知道我们家英子最是孝顺的。”周氏笑着道。 贾成贵笑了笑,而后看向周氏身旁的赵大柱,笑着道;“您就是英子的爹吧。” 赵大柱见到贾成贵点点头,一旁周氏笑呵呵的说道:“啥英子的爹啊,如今他也是你的爹,我也是你的奶奶。” 贾成贵笑了笑,他并未叫人,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二位进屋说话。” 周氏和赵大柱见这贾成贵如此有礼,有如此温和,一看便是很好说话的,又见家陈贵对他们如此恭敬有礼,周氏面上神色更为得意,她高昂着头同赵大柱进入大厅内。 在越过李氏时,周氏还朝着李氏哼了声,咒骂一声,这才同赵大柱进入厅内。 “成贵……” 赵英拉着贾成贵想要说啥,就见贾成贵紧握着赵英的手道;“啥也别说,我都明白。” 言罢,又见贾成贵朝着厅内看了一眼,而后看着赵英笑着道:“英子你做的对。” 赵英面上带着一丝愧疚之色,她明白贾成贵这句话的意思。  她被赵大柱和周氏给抓住,若她同周氏他们顶撞不肯就范,还不知道周氏和赵大柱能做出什么事情呢,如今她假意不敢反抗,假意听话,带着他们来到贾家,自己倒是安全了,就是怕是会给贾家带来 麻烦。 周氏如此难缠,若是今日得不到想要的,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若赵英只是一个人,她绝对不会屈服,然她如今身怀有孕,所以不能硬来。 李氏也走到赵英身边,见赵英没事,又询问了几句这才安心。 “娘,他们……” 李氏握着赵英的手,安抚道:“英子,别担心,我们有办法!” 贾成贵亦点点头道:“英子,别担心,咱们进去。” 眼见着李氏和贾成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显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 赵英也呼了一口气,三人进入厅内。 此时,只见周氏和赵大柱已然坐在厅内的椅子上,周氏眼珠子乱转,眼见着厅内如此气派,一双眼中满是兴奋和贪婪! 这房子又大又好,又如此气派,一看这贾家便极为富有! 朝着厅内看了好几眼,周氏这才转过眼一脸笑意的看向坐在首位的贾掌柜。 贾掌柜也面带笑意,同周氏问候几句。 赵大柱坐在一旁,只听周氏说话,他也不搭腔。 但是见他面上激动神色,显然也是对贾家极为满意的。 说了会儿话,就听周氏道;“亲家啊,不是我说,你们做事真是不地道啊。”  说着,周氏转眼看向赵英,见赵英离自己有些远,就起身蹬蹬蹬来到赵英身边,要将赵英拖到身边,这时,李氏挡在赵英面前,黑着脸道:“你要干啥?!” 第八百一十四章 我可是你奶 周氏瞪了一眼李氏,又转头看向贾掌柜道:“亲家!英子可是我们赵家的人,如今英子都是你们贾家的人了,还怀了你们贾家的孩子,这到现在,你们贾家也没有通知我们,也没个表示,你们这是想要白要 个媳妇儿?” 贾掌柜面上带笑,闻言也不恼,而是缓缓问道:“哦?我咋不知道英子家里还有你们这个亲人?” 周氏登时瞪眼,指着赵大柱道:“他是英子的爹!我是英子的奶奶!” 赵大柱连忙站起身,朝着贾掌柜点头哈腰,那么样子显是有些气短。 周氏见着赵大柱这样,很是生气! 他们赵家的闺女如今是贾家的媳妇儿,还怀了贾家的孩子,气短也是该贾家气短! 如此想着,就见周氏一脸傲然的盯着贾掌柜道:“英子嫁给你们贾家,你们不说没有通知我们,连个聘礼都没有,亲家,你说我们咋放心将英子交给你们贾家?” 李氏听着周氏的话,面色难看不已。 她就知道周氏和赵大柱费尽心机来到县里,找到贾家,为的就是银子,是他们贪婪的欲望! 对于周氏,李氏早已看透,但是赵大柱,他毕竟是赵英的亲爹啊!李氏知道赵大柱懦弱,知道他是个没有主心骨的,但她真的没有想到,赵大柱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竟然同碾过一起抓了赵英来威胁贾家! 贾掌柜神色温和的望着周氏道:“哦?那你想如何?” 周氏登时仰起头,说道:“自然是去我赵家下聘礼。”说完,着实想到啥,又忙道;“你们贾家这么有钱,那娶我们家英子自然也不能太寒酸了,就给几百两银子聘礼,在给我们赵家一家酒楼吧。” 李氏咬着牙瞪着周氏,知道周氏贪婪,但是没有想到周氏如此贪婪,贪婪到如此无耻又大胆的地步! 赵大柱嘴唇动了动,想说啥,但是一看到周氏,他就又不敢说了。 周氏这个条件听着的确有些苛刻了,要聘礼不说,还要酒楼,但是赵大柱一想到,离他们赵家能拥有一家酒楼,日后就可以坐着收银子,他心底亦是极为激动。 谁不想坐着来钱? 其实,周氏还想要一间大宅子,不过她想着先拿到聘礼和酒楼也行,反正赵英是他们赵家的闺女,还怀着贾家的孩子,只要赵英在手,他们想要啥贾家还不得给? 如此想着,周氏面上更为得意,一脸激动又期待的盯着贾掌柜:“亲家,英子可是我们的宝贝闺女,如今就这么嫁给你们贾家,还怀了孩子,我们可得给她把把关。” 意思便是,若家不同意,他们就会将英子带走! 贾家当然不会同意,因为赵英如今怀这贾家的孩子呢! 周氏就是以此来威胁贾家! 贾掌柜没有生气,而是点点头道:“老人家说得对,不过,我从不曾听闻,英子还有你们这样的亲人啊。” 周氏面色顿时难看,她转头瞪着赵英,扯了扯面皮道;“英子,告诉他,我们是谁!” 赵英不看周氏,淡淡道;“你们是强盗。” 周氏和赵大柱一听赵英的话,顿时色变,然周氏也算是个有头脑的。 周氏狠狠剜了一眼赵英,黑着脸道:“亲家,英子这是在和我们置气呢,我就是她奶奶,大柱就是她亲爹!” 说完,周氏扬起脸,道:这件事,整个大邱村的人都知道!血浓于水啊!这还能假得了?” “再说了,孙女婿他方才也叫了人,知道我们是谁!”周氏看向贾成贵。 贾掌柜沉下脸,淡淡道;“既然英子不承认你们,我们自然也不能承认你们的,我看你们还是快走吧。” 周氏当然不会走,她和赵大柱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赵英嫁的人家是谁,好不容易才进来这贾家,他们当然不会轻易离开。 只见周氏冷笑一声道;“我们凭啥走?我们是英子的亲人!你们贾家娶了我们家英子,就没点表示?咋,你么还想白要人啊?!” 此时,周氏直接就开始伸手要银子了。 说着,周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贾掌柜道:“亲家,你们家着有钱,不会就这么白要别人家的闺女吧?” 周氏这一副老赖的样子,着实可恨。 李氏上前,双目恨恨的瞪着周氏道:“我们同你们赵家已经没有关系!” 说着,李氏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休书,打开递到众人面前道:“这是赵大柱写的休书,你们赵家已经休了我,已经将我们母子几个忍赶出赵家,我们同你们赵家没有任何关系!” 周氏民色变了变,忽见她起身就朝着李氏扑过来,也幸得李氏早有准备,连忙把将休书收起来,后退几步,脸色冷冷的盯着。 周氏朝着李氏啐了口道;“休书又咋样!大柱还是英子的爹!” 说着,周氏回头盯着赵大柱道:“大柱!你快说话!” 赵大柱起身,他飞快的看了一眼李氏,而后低下头,低声道;“我是英子的爹,既然英子嫁给你们,我就有权来跟你们要聘礼!” 周氏得意的点头,瞪着贾扎贵道;“亲家,你们要是不给聘礼,那我们就只能赖在这里不走了。” 说着又见周氏哼笑一声道;“你们贾家想白要一个儿媳妇儿,那也得我们赵家同意!哼!到时候我老婆子在外面在说一说,就让大家给评评理!”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周氏一副老赖模样,想着若是贾家不给聘礼,她就在这里哭闹,她就不相信贾家家大业大还就不要脸面了? 周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瞪着贾掌柜道:“你们贾家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周氏想的是贾家既然这么有钱!那给点聘礼自然是小事,自己若说闹腾,贾家必然会怕影响声誉和生意,那聘礼自然会给他们的! 赵大柱坐在一旁低着头,显是默认了周氏的做法。 李氏和赵英冷眼盯着他们母子二人,贾成贵护着赵英,神色亦是愤怒不已。 贾掌柜冷笑一声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衙门解决吧。” 周氏面皮一僵,而后她瞪着贾掌柜斥道;“啥?去衙门?你们就不怕影响你们的生意?” “再说了,我可是英子的奶奶,去衙门,英子能同意?她要是同意就是不孝顺!是要遭天谴的!”周氏得意道。 赵英冷笑一声:“就去衙门!” 周氏面皮一僵,想了想道;“亲家,我们也不是非要酒楼,既然我们赵家闺女嫁给你们贾家,这聘礼总该有吧?” 贾掌柜道:“那是自然,不过,你们既然不是英子的亲人,这聘礼怎能给叫你们?” “我们咋不是英子的亲人?!我可是她奶奶!大柱是她亲爹!”周氏叫嚷道。 说着,周氏一脸发狠的叫嚷道:“你们贾家想白要个儿媳妇儿,也得看我们答应不答应!哼!若是逼的急了,我就去衙门告你们强抢民女,告你们贾家骗了我们家英子给你们贾家当儿媳妇儿!” 贾掌柜做了几十年的生意,见过不少破皮无赖,但如周氏这种仗着自己孩子耍赖的老婆子,还真是第一次见。 周氏叫嚷完,仰着头一脸得意道;“英子可是我们赵家的闺女!你们要是不给,我现在就将英子给拖回去,让她打了胎!” 贾掌柜等人面色骤变,尤其是贾成贵,他上前一步,双目按时怒火又冰冷的盯着周氏,直看的周氏后退好几步,面带惧色,嚷嚷道:“你要干啥?我可是英子的奶奶!” “呸!”贾成贵对着周氏斥道:“什么奶奶,我看你是英子的仇人!” 有哪个奶奶会说出如此无耻的话,会让自己的孙女去打胎! 赵英神色倒是平静,显是早已明白周氏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忽见有一名小厮蹬蹬蹬跑到厅内来到贾掌柜身边,耳语几句。 贾掌柜面色沉沉,他抬眼看着周氏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就让县太爷来评评理,看看,这聘礼我们贾家该不该出!” 周氏面色一边,她打了一肚子主意,就是没有想到贾家会这么小气,不出聘礼也就罢了,还真的要去衙门评理? 周氏顿时就气短了,她眼珠一转,瞪向赵英道;“英子!你真的要让你亲爹和你奶奶去衙门?” 赵英神色平静,目光淡漠盯着周氏道:“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既然你们要来贾家闹腾,那就去衙门解决!” “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你个不孝顺的狗东西!我可是你奶!” 早知道赵英这么不听话,她就不该将英子给带回来,该将英子给藏起来!如此贾家若是不答应聘礼,给酒楼,她就回去喂赵英一碗脱胎药,在将赵英给卖了! 周氏心底想着恶毒主意,然现在怎么想都晚了。 贾成贵面色冷冷盯着他们道;“走,我们去衙门评理!” 周氏顿时气短,赵大柱也吓的走到周氏身边,低声道;“娘,咱们真的要去衙门?” 周氏当然不想去衙门,然现在已经不是她想不想了。 贾掌柜等人在这里同周氏向周旋这么久,为的就是等衙门的人来。 不等周氏和赵大柱反应,就见有一众捕快来到贾家,待捕快进入厅内,周氏和赵大柱顿时吓的面色苍白。 他们是来要银子的,可不是去衙门的! 贾掌柜同捕快说了几句,周氏和赵大柱就想溜出去,然捕快怎会让他们离开? 当下,捕快就带着众人前往衙门。  周氏吓的浑身哆嗦,嘴里叫嚷道;“英子,我可是你奶奶啊!” 第八百一十五章 打板子! 眼见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捕快上前,周氏和赵大柱已是吓的面无人色。 当先一名捕快面无表情的盯着周氏和赵大柱,冷声道:“二位,跟我们去衙门吧!” 周氏连连摇头,她面色慌乱又惊惧的嚷嚷道;“我,我不去!” 那捕快冷笑一声道;“去不去可由不得你!走!” 周氏吓的面皮抽搐,急忙转头看向赵英和李氏叫嚷道;“李氏!英子!你们快说话啊!” 赵英和李氏神情冷漠的盯着周氏,尤其李氏,眼中更是带着痛恨! 她们不说话,贾掌柜又要告他们私自掳获贾家儿媳妇儿,还试图要挟贾贾给他们银子,这一下就闹成了官司,周氏和赵大柱如今真的是惹祸上身了。  捕快面无表情,就要带周氏和赵大柱去衙门,周氏顿时撒起泼来,指着赵英和李氏道;“李氏,赵英你们两个杀千刀的贱人!我可是你们的长辈!李氏我可是你婆婆!你们,你们这样做不怕遭报应?! ” 李氏冷笑一声盯着周氏啐道:“我们遭不遭报应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就要遭报应了!” 李氏神情间满痛恨,说完还啐了口,周氏和赵大柱看着很是惊心。 其实,先前赵大柱私自拦下李氏和赵英时,赵大柱便觉得李氏变了许多,只是他心底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承认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性子绵软任凭他们周家打骂的媳妇儿变成如今这般无情冷漠的样子、 赵大柱叫嚷道:“孩子他娘!你,你快同这些捕快大人说一说,我是你夫君,我和娘只是来亲家这里作客的……” 李氏神情冷漠,未出一言。 他们不说话,贾掌柜又要执意告状,周氏和赵大柱只能被带到衙门。 衙门那是啥地方?!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辈子都没有去过,也不敢去的地方! 周氏在家中作威作福,欺负他人,然真的到了外面,她却是怂的厉害。 这不,周氏挣扎叫嚷着不去衙门,嘴里害骂着难听的话,那当先的捕快听着面色骤冷,抽出腰间长刀,明晃晃又泛着寒光的长刀举到周氏面前。 瞬间,周氏便吓的双腿一软,没了声。 最后,还是赵大柱扶着周氏跟着捕快到了衙门。 衙门升堂,随着两侧捕快威武喝,便见穿着官府的县太爷走来到公堂之上。 周氏已是吓的身体发抖,面色发白,赵大柱亦是吓的两股战战。 待县太爷坐下,惊堂木一响,噗通一声,周氏和赵大柱顿时吓的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堂上还有贾掌柜,贾成贵和赵英等人。 贾掌柜跪在堂上状告周氏和赵大柱私自绑走贾家儿媳妇儿,还来贾家要银子,要酒楼。 贾掌柜言罢,又见贾成贵和赵英跪在堂前将周氏和赵大柱的罪名说了一一遍。 周氏和赵大柱又是惊惧,又会气愤,贾掌柜说完,县太爷转眼看向周氏和赵大柱,面色威严,沉声道;“周氏,赵大柱,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掳人,还私闯民宅,行那强盗之事!” 这个罪名就严重了! 周氏和赵大柱吓的浑身瑟缩,闻言,周氏终是忍不住叫嚷道:“青天大老爷,我们,我们没有做啊!” 嘭! 惊堂木一响,吓的周氏一阵瑟缩,就听县太爷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们二人还想抵赖?” 赵英指认周氏和赵大柱当街抓人,而贾掌柜则状告他们二人私闯贾家所要财物和酒楼,可不就是证据确凿。 周氏也顾不得害怕了,叫嚷道;“大老爷冤枉啊!我们,我们没有抓人啊!赵英就是我们赵家的闺女!是贾家,贾家强取豪夺,没有聘礼就将我们赵家的闺女娶走,大老爷是贾家抢人啊!” 周氏也算是个聪明的,惊吓之下,还能想到反将贾家给告了。 然,贾掌柜乃至赵英等人早有准备,又怎会让周氏将会贾家告了? “回禀大老爷,草民早已被赵家的人赶出来,如今已经同赵家没有任何关系。”赵英低头沉声道。 “呸!”周氏忍不住啐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姓赵!你爹是赵大柱!这整个大邱村的人谁不知道?!你个不孝女!个贱蹄子!你……” 嘭! 惊堂木猛响,就见县太爷沉声斥道:“大胆!周氏你若再敢在公堂之上口出狂言,本官便先罚你二十大板!” 周氏吓的瞬间噤声! 她也是撒泼惯了,尤其是在骂赵英和李氏母女几人时,李氏那些羞辱的话更是张口就来! “事情究竟为何,赵英,你细细道来。”县太爷望着赵英,出声问道。 “是!” 赵英出言,将她们母女几人所经历的事情细细说来,尤其是在说道周氏和赵大柱一家人要将赵英给卖大山里时,就见一旁跪着的贾成贵面容沉黑,神色间满是愤怒! 都言亲人最亲,然有些亲人却只是人面兽心! 赵英缓缓道来,神情很是平静。 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赵英对赵家早已看透。 而一旁跪着的赵大柱,面容难看,低垂着头不敢看人。 倒是那周氏听赵英说道这里,她急忙叫嚷道:“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我没有卖这个死丫头,我就是给她说亲事!让她家嫁人!” “这古来家中子女成亲,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偏偏就赵英这个小贱人特殊?!”周氏叫嚷起来,就忘了之前县太爷对她的警告。 县太爷怎能允许一个老妇人在公堂上当众叫嚣?! “周氏大胆!” 县太爷寒着脸瞪着周氏,斥道:“本官念在你年纪年迈,这才给你机会,不成想你三番四次咆哮公堂!来人!将周氏打十大板!” “是!” 县太爷发话,就有捕快上前直接按倒周氏,手臂粗的的板子就打在周氏身上。 周氏疼的哇哇大叫,瞬间哭出来,嘴里高喊求饶,然县太爷的命令又岂会收回? 赵大柱看着顿时也哭出来,他连忙磕头向县太爷求情,就听县太爷面色威严盯着赵大柱斥道;“赵大柱,你若在敢咆哮公堂,本官依律也要要将你打二十大板!” 赵大柱吓的面色发白,身体颤抖,瞬间噤声。 啪啪啪的板子声响彻共公堂之内,不过几下,周氏就疼的晕过去。 待十大板打完,捕快离开,周氏已是晕死过去。 赵大柱见周氏如此,浑身已被冷汗浸湿,身体颤抖不已。 “赵大柱,本官且问你,事情是否如赵英所言,你们赵家已经将李氏休出门,并且在李氏早产生子之后,便将李氏母子四人全部赶出赵家?!” 赵大柱颤抖着,一时间竟是答不上话来。 “回禀大老爷,这,这个……”赵大柱眼珠子乱转,在看到赵英和李氏时,赵大柱面上顿时染上一层祈求之色,低声道;“英子,我,我是你爹啊……” 赵英看都不看赵大柱,李氏亦是如此。 嘭! 惊堂木响起震慑耳膜,紧接着就听县太爷沉声斥道:“赵大柱!回答本官的话!” “……回禀大老爷,是,是的……不过,不过草民之后有去寻过李氏母子几人,是他们不肯回来……” 李氏跪在堂上,磕磕头道:“大老爷,事情并非如此,民妇和几个孩子被赶出赵家之后,无路可走,又是大冬天,险些同几个孩子冻死在外面……” 说起这段往事,李氏面上忍不住的流出眼泪。 那段时日,是李氏最为绝望,也是最为痛苦的时日。 不管是县太爷还是贾掌柜,在听到李氏的控告后,心中亦是有些愤懑!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然有多少负心寡恩的薄情郎待自己的娘子却是猪狗都不如! 将一个刚生产的妇人赶出家门,这是畜生才能干出的事情! 贾掌柜和贾成贵从来不知晓,原来李氏和赵英还曾有过这么一段痛苦黑暗的时光。 贾成贵忍不住紧紧握住身旁赵英的手,神色间满是心疼。 赵英回头对着贾成贵笑了笑,微微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不管以前多么痛苦,好在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而她们也离开了赵家,只是赵家的人总是缠上来! 李氏说完,还将休书呈上去。 县太爷听完李氏的话,看了一眼休书,转眼沉目盯着赵大柱问道;“赵大柱,事实可是如李氏所言?” “……这,这个……”赵大柱眼睛四瞟,最后视线落在昏迷的周氏身上,目中满是焦急。 嘭! 惊堂木猛响,吓的赵大柱一个哆嗦,张口道:“是,是……” “赵大柱!既然你们赵家已然将李氏休了,也将他们母子几人赶出家门,他们已然不是你们赵家的人,你和周氏今日怎有胆敢当解掳人?私闯贾家?!” 赵大柱心底一急,忙抬头看向县太爷道;“大人冤枉!就,就算草民将他们赶出去,我闺女还是我闺女啊!” 看赵大柱理直气壮的模样,显然还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有何错。 “混账!”  县太爷拍响惊堂木,沉眸盯着赵大柱斥道;“既然你们赵家白字黑字将李氏休掉,又将几个子女赶出家门!你既已经不认他们,又如何当得起爹这个字?!” 第八百一十六章 真是造孽 赵大柱面色一白,嘴唇蠕动几下说不出话。 “常言道,孝道大于天,然赵大柱你既将刚生产完的李氏母子几人赶出家门,已是没有了为人夫,为人父的模样,今日又有何脸面认回几个子女?” 县太爷言罢,沉默一瞬,又冷声道;“即使你想认回几个子女,便该做好一个当爹的样子,然你不仅没有当好爹,还同周氏掳人,私闯贾家,以赵英为要挟,同贾家要聘礼,简直畜生不如!” 赵大柱面色煞白,只觉被县太爷当众责问一番,已是没了脸面,在加上赵英和李氏那冷漠又痛恨的身影,更让赵大柱抬不起头。 “赵大柱!你已没有当一个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更已将李氏母子几人赶出赵家,如此,他们母子几人的确同你们赵家已无关系。” 县太爷转眼看向贾掌柜,面色威严,缓缓说道:“而今,你们母子恶人私自掳人,私闯贾家,贾家的人状告你,你可还有话说?!” 赵大柱面无人色,他看着一副窝囊的样子,偏头看向赵英和李氏,低声道;“英子,爹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告我们,我是你爹,她是你奶奶啊!” 说完,贾掌柜又急忙转头看向贾掌柜求道:“贾掌柜,我求求你,你别告我们了,我啥都不要了!只要你们不告我,我啥都不要,我以后都不会来找英子了!” 说着,赵大柱就给贾掌柜磕头求饶。 贾掌柜转头看向赵英和李氏忙,他们告不告全看赵英和李氏说话。 赵大柱也连忙看向赵英和李氏,口中说着求饶的话,道:“英子,爹求求你,别告地了!求求你了,爹在这里给你磕头了,你看看你奶奶都被打成啥样了?” 赵大柱看着一副可怜的样子,但是赵英没有忘记赵大柱和周氏在抓道她时,露出的贪婪后背冷漠之色。 赵英同李氏对视一眼,就见李氏对着赵英点点头。 她们都知晓,如周氏和赵大柱这种人,若是不给他们惩罚,他们必不会轻易罢休,所以他们不能心软! 赵英回头看向赵大柱,神情冷漠,淡淡道:“你错了。” 赵大柱一愣。 紧接着就听赵英淡淡道:“告不告不是我们说了算。” 赵大柱面色顿变。 贾掌柜立时明白过来,他仰头对县太爷道:“青天大老爷,请您为我们贾家,为贾家的儿媳妇儿讨一个公道!” 贾掌柜话落,就见赵大柱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贾家执意告状,而赵英和李氏等人亦不说情,是以赵大柱和周氏最后便判了刑。 因他们二人当街掳人,又私闯贾家,虽说没有伤害赵英,也没有拿到任何钱财,但是对于这种做法自然还是要惩罚的。 最后,县太爷判赵大柱和周氏各打二十大板,罚银十两银子,以儆效尤。 然因为周氏已经昏死过去,最后周氏那十大板子便落在赵大柱身上。 于是,当天,大邱村便见被打的屁股开花且昏死过去的赵大柱和周氏被抬回了大邱村。 待周氏醒过来,得知赵大柱被打了三十大板,而他们家更是被罚了十两银子后,直接气的哭骂起来。 赵老汉站在屋内,面色沉暗,难看不已的盯着周氏,斥骂道;“哭!哭啥哭!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不要在找李氏他们的麻烦!如今这样都是你们自己作死的!” “这是报应,是我们赵家的报应啊!” 周氏哭闹声骤停,听着赵老汉叹息一般的言语,神情显是开始后悔。 在看到被打的皮开肉绽,又昏迷不醒的赵大柱,想到被罚的那十两银子,着实痛苦叫嚷道:“造孽!真是造孽啊!” 他们全家也就那么点银子了!竟然被罚走了! 这日后他们一家可怎么活啊?! 周氏苍老的面皮上第一次浮现一丝后悔之色,她哭嚷着道:“李氏那个贱人!她们就不怕报应吗?!” 早知道李氏和赵英那几个贱人如此无情,竟然真的将他们母子二人告到了衙门,早知如此,他们是绝对不敢做出那种事情的! 赵老汉拿着手中的旱烟杆子用力敲了敲桌子,怒声斥道;“就是你造的孽!到现在你还怪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都是你自己作的!都是你们娘俩个自己作的!” 周氏苍老面皮颤了颤,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 赵家这边愁云惨淡,赵英和李氏这边解决了周氏和赵大柱这件事,这才放了心。 他们对县太爷千恩万谢,同贾掌柜一行人赶回家。 路上,赵英询问衙门的捕快怎会突然来到贾家,贾成贵笑了笑道;“因为有军师帮咱们。” 赵英微楞,而后笑着道:“是阿锦!” 贾成贵笑着点头。 赵英笑起来,在她被赵大柱拦住时,她便急忙让赵雨跑回去,为的便是让赵雨通知李氏和白锦。 她知晓只要有白锦在,就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然事实上,果真如此。 说了会儿,李氏神情很是愧疚的看向贾掌柜不到:“贾掌柜,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赵大柱和周氏闹到县里,还闹到贾家,都是因为她们。 这一次是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若是没有做好准备,赵大柱和周氏在贾家这样一闹腾,总归是不好的,尤其是赵英嫁给贾成贵,李氏怕贾掌柜因此将事情迁怒到赵英身上。 贾掌柜却是笑着道;“亲家母你客气了,这种事情,本就是咱们两家的事情,英子可是我们贾家的儿媳妇儿,我当然要帮英子和你们啊。” 幸亏他们这次早有准备,一次便将赵大柱和周氏解决。 不然,若是被赵大柱和周氏缠上,日后,贾家就别想有清静日子了。 如今,赵大柱和周氏被衙门警告也惩罚了,想来日后是再也不敢在说什么了。 李氏和赵英也算放心了。 待白锦得知这件事情后,已是当天晚上了。 因为忙碌醋坊的生意,是以白锦和暮云深这几日便一直宿在醋坊的隔间。 当天晚上,赵英和贾成贵来到醋坊,将白日的事情说与白锦听。 白锦听后,道:“这一次有衙门的县太爷出手,想来周氏和赵大柱应是被吓到了,他们日后应该不敢再来骚扰你们。” 周氏和赵大柱就是凭着赵英他们不敢上衙门告状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然他们没有想到,赵英和李氏对他们早已是寒心彻骨,不说去衙门告他们,在赵英被赵大柱抓走后,李氏都有杀了赵大柱的心。 事情解决,也能过个好年了。 年关将近,醋坊也关了门。 白锦和暮云深回到大邱村同沈氏一家人准备着过年的年货。 到了年节总是人们最为忙碌的时候,沈氏和白高忠也将镇上的醋坊关了门,白守义和白守信兄弟二人也告别了私塾的先生回了家。 因为今年多了高渊和张秀娥二人,一时间,白家三房内便很是热闹。 尤其是张秀娥和高渊,他们二人很是喜欢白守义和白守信两兄弟,尤其是白守信,随着白守信年岁渐长,嘴巴很是会说话,直哄的高渊和张秀娥高兴大笑。 沈氏和白高忠见高渊夫妇在他们家过的如此开心,也便放心了, 眼看着时节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五六了,大邱村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杀猪宰羊,买对子,打年糕,准备一应吃食,很是热闹。 白家三房亦是如此,因为今年过年家中多了俩个人,还是身份贵重的二人,是以白高忠和沈氏准备的年货是比往年多了两三倍的,且种类繁多,除却猪肉,羊肉,还有鸡鸭鱼肉都准备充足。 临近过年,白高忠便开始准备杀猪宰羊,只是这杀猪宰羊,村里面一般都是几户人家一起来弄,因为这杀猪宰羊也是极为讲究,杀不好无法入口。 是以过年前的两三日,白家三房很是热闹,周围的三四家邻居都来白家三房帮着白高忠杀猪,沈氏便熬好了姜糖热茶,还有各色茶点,以供大家吃喝。 白家三房的人缘还算不错,在加上如今的白家三房不同以往,是以有不少人都愿意来白家三房帮忙,一时间,白家三房的院子内每日都极为热闹。 沈氏便同邻居家的女眷一起做饭说话,张秀娥并没有因为自己太师夫人的身份自再屋内歇息,而是每日都跟着沈氏一起作活。  一开始,沈氏和白高忠见高渊和张秀娥竟然来帮忙,吓的二人忙让高渊夫妇二人进屋,不过高渊和张秀娥还挺喜欢做这些农活,见他们高兴,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在说话,有时候还会指点他们二人一些 。  这不,沈氏和几名妇人还有张秀娥在灶房内摘菜,其中一名妇人见张秀娥一双手白嫩嫩的,便不由的羡慕道:“张夫人,一看你在家就是享福的,哪里像我们这些山野的村妇,我们的手啊比树皮还要粗 糙呢!” 其他几名妇人听后,聚都呵呵笑起来,望着张秀娥的神情满是艳羡。 她们只知张秀娥是白家三房的朋友,虽然不知道人家的身份,她们也没有啥见识,但是一见到高渊夫妇二人的气质,就知道这夫妇二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想到白家三房如今都认识京城的人,想来这二人便是京城来的,京城来的贵人身份可是尊贵,是以她们几个同张秀娥说话时都极为小心。 好在张秀娥也是个爽朗的性子,不过一两日,几名妇人同张秀娥相处的便像朋友一般,时不时的还会打趣几句。  灶房内很是热闹,不一会儿,就见高渊和白高忠将刚杀好的一大盆猪肉端进来。 第八百一十七章 暗通款曲 白家三房忙的不亦乐乎,因为三房的沈氏和白高忠待人诚恳,又出手大方,那些个来三房帮忙杀猪宰羊的人,沈氏也都毫不吝啬招待他们。 就说这猪肉,都切好收拾好后,沈氏都分装好,让来帮忙的人拿去。 不止如此,来帮忙的这一两天都在三房吃喝,沈氏也都是做好一大锅的饭菜招待大家伙,不止如此,还有糕点,茶水,要啥有啥,总之招待的极为热情。 来帮忙的人自然也是笑的合不拢嘴,更是用心的帮忙。 要知道,这村上杀猪宰羊经常是几家一起来帮忙,但如三房一家如此舍得送猪肉的,却是很少见。 这不,隔壁家的李家媳妇儿拿着沈氏给她包好的一大块猪肉,很是不好意思,她道:“大妹子,我也没有帮啥忙,咋好意思拿这么多猪肉?” 手中的一大包猪肉够他们吃好几天了,可他们家就来了她一个人,就是帮着沈氏熬水,洗肠子那些,也没有帮啥大忙,哪好意思拿这么多猪肉? 说着,李氏就将要猪肉退回去,虽说心中舍不得,可是人家三房大方,他们也不能贪图便宜不是? 沈氏笑着道:“咋没有帮大忙?那洗猪肠子不是大忙?” 洗猪大肠可不是一间轻松的事情,更何况人家都是主动来帮忙的,沈氏自然不能让人家白帮忙。 “再说了,再有两日就要过年了,这就当时我们三房给你们的新年贺礼。” 过年能吃上几顿大肉菜,那可是家家户户都期盼的事情,只是这猪肉却也不是谁家都能吃得起的,不说养猪需要耗费的时间,就算是杀了猪,猪肉多值钱,又有谁家愿意送出去的。 李家媳妇儿听了沈氏的话,心底很是熨帖,她拿着猪肉,一脸感激笑道:“那这猪肉我就收下了,大妹子,谢谢你啊。” 二人说了几句客气的话,李家媳妇儿忽然想到啥,忙拉着沈氏道:“大妹子,。你们这几天都在忙,没有注意到外面,我见那白家大房的钱氏天天在你们屋外面转悠呢。” 一提到钱氏,沈氏的脸色就黑下来。 不说钱氏做的那些事情,就钱氏那颗黑心,就足以让人愤恨。 “不过我见她只是在外面转悠,似是想进来,不过我估计她也不好意思进来!”说着,李家媳妇儿啐了口道:“那钱氏可不是个东西,她也不想想她以前做的那些好事!还还好意思来你们嫁外面转悠!” 当初钱氏想要用火烧了三房家镇上醋坊的事情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整个大邱村的人谁人不知道,钱氏的黑心? 正是因为此,村上都很少有人同钱氏来往了。 沈氏淡淡道:“她不敢来的。” 钱氏的确不敢来三房,她这几日只在三房外面转悠,全都是因为听说好几家来三房家帮忙的都拿到猪肉了,而钱氏越是想来拿猪肉的。  然,前段时间她刚被三房的人给赶出来,而白高文那个没出息的也不来三房拉关系,钱氏眼见着那几个从三房家里出来的人,都面带笑容,手上不是提着猪肉,就是提着其他东西,满面笑容的,钱氏 就恨的牙痒痒。 那些人明明都是外人,三房却对他们那么大方,而自己可是大房的,是白高忠和沈氏的大嫂!他们却如此小气! 真不是东西! 钱氏恨的牙痒痒,却又嫉妒的发狂。 然在她嫉妒愤恨之际,却不曾想那些来三房的人都是诚心帮忙的,而她钱氏去了三房只想着占便宜,心眼还毒,三房的人怎能容的了她。 钱氏盯着三房的院门,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眼见着,三房院门打开,钱氏啐了口,转身离开。 然,钱氏并未回白家大房,她走到大邱村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朝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钱氏这才朝着前面不远处的土房子走去。 因为这处属于大邱村往北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周围只有几间房子,但因为快过年,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着,是以并未有人注意到钱氏。 钱氏走上前,先是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裳,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少时,院门打开,就见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开了门。 见到这人,钱氏立时笑起来,她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软下声音柔媚道;“呦,你家那口子不在?” “嘿!”男人一见到钱氏,一把将钱氏给拉近怀里,将院门关上,低头朝着钱氏脸上香了口道:“她不在,去镇上买米了!” 说着,男子见钱氏白嫩的面庞,就忍不住的低头多亲了几口,抱着钱氏便朝着屋内走去。 二人进了屋内温存一会儿,便见男子摸着钱氏的肚子,啧啧道:“咱儿子长的不错啊!” 钱氏嗔了男人一眼,双手抚摸着肚子,幽幽道:“他可不是儿子,现在是白家的儿子。” 男子嘿嘿一笑,道;“咋不是儿子,还不是你和我的儿子?” 男子神态得意,一想到钱氏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儿子,而白家大房还帮他养儿子,男子心底就有股说不上来的傲然和得意。 二人见面自是一番缠绵,等到温存以后,钱氏躺在男人身上,道:“我现在都有你儿子了,你啥时候娶我过门啊?” 男子眼神一闪,不看钱氏,道:“你在白家不是过的挺好的么?再说了,就算是我要娶你,那你也得离开白家啊。” 钱氏抬眼瞪了一眼男子,坐起身就开始抹泪,哽咽道;“儿子啊儿子,你爹都不要你,我还生你干啥?” 说着钱氏抬手就朝着自己的肚子打去,男子见到急忙拦下钱氏,黑着脸道;“你这是干啥?!这可是我儿子!” 看男子着急的模样,显然很是看重钱氏肚子的孩子。 钱氏瞪了男子一眼道:“你又不认他!” 男子面容动了动,道;“在给我一段时间!” 钱氏瞪了男子一眼道:“啥时候?”言罢,又见钱氏瞪着男人道:“哼!你就是惧怕那个泼妇!害怕村长!” 男子的媳妇儿正是大邱村村长的闺女,也是个出了名的悍妇。 因为他成亲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是以男子才会同钱氏暗通款曲。 钱氏同男子温存一会儿,刚穿好衣裳,就听到院门的动静。 男子面色一变,忙同钱氏拉开距离,还催促钱氏赶快整理好,钱氏眼底闪过一丝气愤和鄙夷之色。 若不是因为白高文是个没出息的,让她一直不能怀孕,而她又不想回到以前那种生活,这才同这包大光在一起。  如今,钱氏顺利有了孩子,然,现在眼见着白家大房的日子越来越紧迫,白高文也是个没出息的,家里挣的那点银子,除了供他们吃喝,还得管白老汉那两个老不死的!这不过年了,大房连顿肉都吃 不起。 钱氏心底怨念的厉害,又将主意打到了包大光身上。 这包大光娶的是大邱村村长的闺女,是个出了名的悍妇,而且包大光算是入赘,又是个铁匠,平日里倒是也能挣一些银子,可惜银子都被他难悍妇媳妇儿给拿走了! 钱氏拿不到好处,心底怨念不已,不过,如今她可是怀了包大光的孩子!还怕他以后不负责? 心思念转不过一瞬,二人一分开,就见屋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较为肥胖的女子,正是包大光的媳妇儿,杨氏。 “娘子,你回来了!”包大光快步走到杨氏身边,面上满是讨好的笑容,指着钱氏道:“白家大房的钱氏说是找你说话,都等了一会儿了。” 杨氏会因为肥胖,整张脸都都是圆的,性格极为彪悍,看到钱氏,杨氏就皱了眉,粗声道:“有啥事?” 显然,杨氏不喜欢这个钱氏。 钱氏双手抚摸着夫子,笑呵呵的说道:“也没啥事,就是过来看看大姐你们家有没有啥要帮忙的……” 杨氏目露嘲讽,瞪着钱氏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黯淡之色,淡淡道;“我们家没有啥要帮忙的,再说了,你这大着肚子咋帮忙?” 钱氏面上带着笑意,特意将大肚子朝着杨氏的方向,笑呵呵的说道:“杨大姐你不知道,虽然我这肚子大了,但因为孩子比较听话,胎儿也比较稳,是以帮点小忙也是可以的。”  杨氏盯着钱氏的大肚子,心底一阵难受,说来她和包大光成亲好些年了,自己一直不能怀孕,心底本就难受,平日里也最怕别人提起怀孕生子,如今见着钱氏大着肚子自己面前,杨氏心底便难受起来 。 杨氏冷着脸道:“我们家没有啥要帮忙的,你还是赶快回家好好养胎吧。” 平日里,杨氏和钱氏的关系也就一般,杨氏虽奇怪钱氏回来他们家,倒是也没有多想。 宝大光连忙点头,看向钱氏道;“是啊,钱氏你就快回去吧。” 说着,包大光忙扶着杨氏坐下,边关心道:“娘子,你去镇上买米一路上累了吧,我给你倒杯水。” 杨氏面对包大光还算是温和,她一抬眼见钱氏正盯着他们看,不由皱眉道:“你还有事?” 钱氏回过神,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没有,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全程,包大光都没有看钱氏一眼。  钱氏心底很是难受,她双手抚着肚子,朝着外面走,在走到门槛时,钱氏停下脚步,一回头就见包大光正狗腿子一样的服侍杨氏喝水呢! 第八百一十八章 快还银子! “哼!”钱氏低低哼了声,眼底闪过一丝毒辣之色,抬脚走了出去。 钱氏刚走到院门口,一打开门,就见一人站在门外,显是准备敲门。 “……村长。”钱氏见到这人愣了愣,正是大邱村的村长。 村长也愣了愣,他没有想到钱氏竟然会在自己闺女家。 “你是……”村长看着钱氏微微皱眉,问道:“你在这里?” 钱氏笑着道;“村长,我是来找杨妹妹说话的。”说完,钱氏还指着屋内道:“杨妹妹和包大哥说话呢,村长你快进去吧,我这就先走了。” 村长看着钱氏离开的背影,拧了拧眉,这才抬脚走进屋内。 这边,钱氏离开后,便朝着大房走去,只是这一路上,钱氏的面色都很是不好。 待走到大房门外,忽听到院子内吵吵嚷嚷的,在看院门外还围了好几个村民。 钱氏皱眉走上前,来到院门口就见院子内站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老头一个老婆子,他们二人身上穿着补丁都补不住破了洞的衣裳,在看他们二人面容,登时,钱氏面色一变。 院子内,这老夫妇二人身后还跟着三个愣头愣脑,但身材高大的男子。 “赔人!将我们家的媳妇儿还给我们!”老婆子和老头抓着白高文的衣裳。唾沫横飞,叫嚷道。 白高文被他们拉扯的衣裳都快扯破了,他皱着眉,瞪着这二人斥道:“你们这是干啥?我不是说了嘛?语丫头她没有回来!” 原来,这老两口正是白语嫁过去的那家人家。  自从白语偷偷逃走又跌进了山沟里,他们一家人虽说没有在找人,但因为家乡闹的饥荒越来越严重,而他们一家想到自己花了银子买来的媳妇儿,不仅没有生了儿子,还逃走不知生死了,他们一家人 越想越气愤,这就来了大邱村,来找白高文要人。 “呸!”那老婆子朝着白高文的脸上就吐了一口痰,咒骂道:“呸!你们家的闺女,你们能不知道?我们不管!我们花银子买来的媳妇儿,连个儿子都没有给我们生下!现在人不见了!你们就得赔!” 一旁老头子连连点头,一脸凶狠的啐道:“不赔人!就赔钱!” “对!不赔人!就赔钱” 老两口身后三个傻儿子也是跟着点头,嘴里跟着叫喊着。 不一会儿,外面围观的村民便知道,这是白语的婆家来上门要人了! 当初白语嫁人时,白家大房这喜事办的何时低调,村上不少人根本不知道白语已经出嫁了。 这件事情,本就让村里人暗中说道,现在白语的婆家竟然上门要人,还说了好些让人臆想连篇的话,登时成了一个大热闹。 而当钱氏看到这几个人后,一时间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有人看到钱氏,就叫嚷道:“钱氏!你没有看到你们家有麻烦了吗?还不赶快去看看?” 这人声音很是大,钱氏身体一僵,就见院内那老两口看到钱氏,登时松开白高文,叫嚷道;“你快还我们银子!” 钱氏登时僵在原地,她想跑,然因为周围来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又因她怀着身孕,一时间竟是出不去。 蹬蹬蹬! 老两口脚步极快,他们快步走到钱氏身边,老婆子伸手一把抓着钱氏不让钱氏跑,随即张口叫嚷道;“钱氏!快我们的银子交出来!” 这老两口看到钱氏眼睛都要冒火,想他们一家人辛辛苦苦攒了一辈子银子,好不容易买了个媳妇儿想着抱孙子!谁知道没有抱上孙子不说,如今人也不见了! 家乡闹饥荒,挨饿又受冻!老两口一家已是饿急了眼,誓要将银子给要回去! 钱氏被他们拖的险些摔倒,她双手护着肚子,叫嚷道;“你们干啥啊!先放开我!” 这边,白高文见钱氏被他们拉扯着,心下担忧钱氏肚子里的孩子,登时蹬蹬蹬的走过来,护在钱氏身边,皱眉瞪着他们道:“你们到底要干啥?!” “这里可是大邱村!是我们的村子!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白高文显是发了怒,他怒斥一声,倒真的让老两口安静一瞬,紧接着,就见那老婆子指着钱氏叫嚷道;“我们没有闹事!我们就是要回银子!” “当初说好的,我们买个儿媳妇回去,给你们十五两!如今你们拿了银子,可是儿媳妇没有给我们生了孙子,如今人也不见了!你们还银子!”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白高文。 啥?十五两?买的媳妇儿?那不就是说白高文将自己的闺女十五两卖了吗? 这穷苦人家是卖闺女以来换取粮食和银两的,但是那也都是极为穷苦的人家,一般也是没有人舍得将自己的闺女卖掉的。 这白家大房白高文一家拥有七八亩的地,即使不富裕,那也够一家人生活吃穿了,根本不是穷苦人家,白高文竟然卖了闺女? 不止众人神色变了,就连白高文的面色也变了。 白高文面色涨紫。咬牙斥道;“你们胡说啥?我啥时候卖了闺女,还卖了十五两?!”  老两口指着白高文身后的钱氏叫嚷道:“咋不是你们?!她不是你婆娘?!她说她是那贱人的娘!你们也都同意将那破烂货卖给我们当儿媳妇儿!都是破鞋了还敢卖十五两!要不是我们看她年轻好生养 ,也不会给你们出十五两银子!” 老两口看着很是气愤!他们攒了一辈子的银子,好不容易买了个儿媳妇儿,等着抱孙子,谁知道孙子没有抱上,儿媳妇儿也没了! 老两口死死抓着白高文的衣裳,生怕他们跑走。 而白高文听到这老婆子的话,面色登时辩护的极为难看,他道;“啥二十两?!当初的聘礼只有五两!” “好啊你们!你们是不想认账吧?!”老坡子一听白高文这么说,顿时更急了,朝着白高文脸上吐了口,叫嚷道:“我们明明给了你们十五两!就是她拿的,她说她把归哪个卖给我们!” 白高文额角一阵抽搐,他猛然转头垂眼瞪着钱氏,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你不是说他们是你娘家的亲戚吗?!这到底是咋回事?!” 钱氏面色一阵难看,也不敢看白高文,嘴里嗫喏道;“他们,他们……” “钱氏!”这时,就见一旁的张氏双目喷火的瞪着钱氏,那眼神看着像是要杀了钱氏,叫嚷道;“你竟然将语丫头十五两卖给他们?!” 围观村民的视线唰的落在钱氏,直让钱氏后背一阵发麻。 面对白高文,张氏还有老两口的瞪视和质问,钱氏的嘴皮子第一次哆嗦着说不出话! 白语那个死丫头咋就跑了呢? 钱氏心底暗暗咒骂白语,又骂这老两口看不住自己家媳妇儿,心底快速的想着办法。 张氏已经朝着钱氏扑过来,白高文为了保护钱氏肚子的孩子,一把将张氏拖住,斥道:“你要干啥?!” 张氏目眦欲裂瞪着钱氏,咬牙骂道;“他爹!她竟然将语丫头卖了!她不是说语丫头嫁的是她家的亲戚吗?!” 白高文面色也是一阵难看,他也没有想到钱氏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钱氏快速后退几步,见张氏尼要杀人的模样,抬头瞪着张氏哼了声道:“谁说我是卖?语丫头她是个啥东西,你这个做娘的不知道?” 张氏面色一白。 “她都那样了,我能让她嫁出去已经是为你们做好事了!” 张氏气的浑身发抖,不管咋样,白语都是她生的闺女,如今得知,白语是被钱氏个卖了,还卖了十五两,到头来,她却啥都不知道,自己能不生气吗? “放屁!”白高文瞪着钱氏冷声斥道:“钱氏,你给我闭嘴!” 白语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外面人知道!若是知道了,村里人咋看他白高文? 钱氏一时间像是找到靠山,她忙看向白高文道;“他爹,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要不是我,语丫头能嫁出去?” “贱人!”白高文怒声斥道:“你还说?!” 钱氏面色一白,撇撇嘴,不在说话。 这边,老两口大声叫嚷道:“你们快还钱!不还钱就将我们的儿媳妇儿赔回来!” 钱氏转头瞪着老婆子道;“凭啥赔你们?!人是你们娶走的!已经是你们家的人了!如今人跑了,你们不去找人,来找我们干啥?” 老婆子被钱氏呛的面色难看不已,她拍着大腿叫嚷道;“好啊!你们这是要赖账啊!” “老头子!你都听到了吧?!他们这是拿了咱们的银子要赖账啊!” “大家伙你们评评理!我们花了银子买的儿媳妇儿,如今人跑了!他们是娘家人,难道我们不应该来找他们吗?” “他们可是收了我们家十五两银子啊!”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听着老婆子的话吵着白高文几人身上指指点点的。 白高文面色难看不已,他以为之前被钱氏连累的已经够丢人了,而现在,白高文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氏!你做的好事!” 第八百一十九章 自作孽 钱氏还从未见白高文露出这般可怕的神情,她不敢看白高文的眼睛,又见那老两口直拖着她要她还银子,钱氏咬牙叫嚷道;“他爹!他爹!我,我肚子疼!” 钱氏这么一叫唤,果然见白高文面上一阵紧张。 白高文连忙走到钱氏身旁,将老两口挡住,咬了咬牙斥道:“我们家闺女既然已经嫁到你们家就是你们家的人!是你们没有看害人,如今人跑了,你们凭啥来我们家要人!我们没有见到语丫头!” 听到白高文这么说,钱氏也算放心看。 “他爹!” 这边,张氏听到白高文的话,登时叫嚷道:“钱氏她将语丫头卖了啊!” 白高文黑着脸看向张氏斥道:“ 闭嘴!” 言罢,又见白高文沉着脸瞪着张氏斥道:“语丫头做了啥事,你自己不知道?还不是你这个当娘的没有教好?!” 张氏面色一僵,竟是说不出话来。 钱氏躲在白高文身后,神色很是得意的瞪着张氏,直气的张氏面容扭曲,想上去掐死钱氏。 这边,老两口还有三个傻儿子还在闹腾着。 “赔银子!赔银子!”老婆子死死抓着白高文的衣袖叫嚷道。 “就是!赔银子!不赔银子将我们家的儿媳妇换回来!” 老两口身后的三个傻儿子也跟着连连点头道:“把娘子还给我们!把娘子还给我们!” 这老两口一家人拖着白高文不放,而周围围观的村民亦是对着白高文指指点点,那脸上的神情满是鄙夷。 “这白家大房咋这么黑心,竟然将自己的闺女卖给这家人当儿媳妇人?” “就是,就是,我看这家三个儿子都是傻子吧?” “白语那丫头也是可怜,竟然被爹娘卖给个傻子当媳妇儿。” 周围人议论纷纷,朝着白高文等人指指点点。 白高文面色难看不已,白语的确没有回来,若是白语那个丫头回来,他必然会让白语赶快跟着这家人滚回去! 但是白语不在,这家人又要十五两银子! 十五两银子啊!他们哪里拿得出?!就算是拿得出,他也舍不得将十五两银子给这些人啊! “……白家大房,人家花了十五两银子娶的儿媳妇儿,就真跑了,你可不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就是,就是,咱们平常人家要的聘礼也就几两银子,也难怪人家来找你们要钱了!”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大声叫嚷道。 也有人不赞同,嚷嚷道:“白家大房不是我们说你啊,你咋那么心狠,语丫头在咋说也是你亲闺女,你咋能将自己的亲闺女十五两就卖给这家人?” “就是,我看这家人的儿子是个傻子吧?” 老两口三个儿子一看便是神智有问题的,别人自是一眼就看出来。 老两口听到议论,尤其听到别人说她三个儿子是傻子,当下就急眼了。 “呸!”老婆子朝着众人啐了口,叫嚷道:“我儿子才不傻呢!倒是他们白家的闺女是个破鞋!” 众人色变,方才听到老婆子说白语是个破鞋,还没有多注意,然现在老婆子叫嚷着,倒是有几分真意。 白高文面色大变,刚要阻止,就见老婆子脱口道:“我们花十五两买了个破鞋!还得给她打了胎!我们家才吃亏呢!要不是因为那死丫头是个年轻好生养的,我们才不买她呢!” 一说起这件事情,老婆子就很是气愤,叫嚷着将白语的事情全部抖搂出来。 一会儿的时间,周围围观的村民亦是一脸震惊。 啥?白语在成亲家就有了身孕?白语和谁有染?她怀的又是谁的孩子? 难怪白家大房在办白语的喜事时并未大操办,悄咪咪的就将白语给嫁了,原来白语早就成了破鞋了? 瞬间,周围围观的村民在看向白高文时,目光就变的更为鄙夷和诡异了。 白高文的面色可以说很难看了,若是有个地缝,他恨不得现在就钻进去! “白家的你们赔银子!快赔银子!” 老两口死死拽着白高文,大声叫嚷道。 白高文听着这些人的叫嚷,再见周围村民脸上那鄙夷的神情,只觉脑门一股血气翻涌,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一般,一把推开老婆子,狠声道:“滚!” “滚出我们家!我们家的闺女已经嫁给们家!你们自己看不住怪谁?我们根本没有见到白语!我们这里没人也没银子!滚!滚!” 说完,白高文胸前一阵血气翻涌,怒声叫嚷完,转身蹬蹬蹬了回了屋! 钱氏见白高文走了,自己也忙跟着进了屋! “诶!你们赔银子!不能走啊!” 眼见着老两口又要朝着张氏扑过来,张氏面色一白,转身蹬蹬蹬回了屋子,嘭的一声将屋门给紧紧关闭! “赔银子!赔银子!” 老两口还有三个傻儿子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好不容易才从家乡逃出来,如今就是为了要回银子,好过了这个冬天! 他们上前用力拍门板,那样子看着像是要闯进去。 而白高文等人躲在屋内,更是不敢开门了。 围观的村民朝着大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出半日,白家大房的这件事情便会传便整个大邱村,乃至邻边的村子。 屋内,白高文面色难看至极,他坐在那里,只觉胸前一阵憋闷,头顶更是血气翻涌,黑着一张脸,忽然抬脚狠狠将面前的桌子给踹翻! 钱氏吓了一跳,她连忙躲开,双手捂着肚子。 紧接着,就见白高文猛然转头,目光狠狠瞪着钱氏,抬脚蹬蹬蹬走到钱氏面前,一把揪着钱氏的前襟,斥道:“银子呢!” “啊?”钱氏一愣,也不敢看白高文。 “我问你银子呢!”白高文嘶吼道。 当初白语出嫁,白高文听信钱氏的话,以为白语嫁的是她娘家的远房亲戚,虽说地方远,但是既是钱氏的远房亲戚,对白语应该也不会差,可谁知道,这一家人根本不是钱氏的亲戚。 当初他拿到的聘礼是五两银子,而且那五两银子也都为钱氏买了补身体的药和吃食,今天才知道,原来钱氏拿到的是十五两银子! “我问你那剩下的十两银子呢?!”白高文面色狰狞问道。 钱氏吓的面色煞白,哆哆嗦嗦道:“哪,哪里还有银子……” 白高文血气翻涌,揪着钱氏衣襟的手都攥起了拳头,手背青筋暴突,可见白高文是真的发了怒。 “他,他爹,我可是怀着你的儿子……”钱氏被吓的浑身颤抖不已,哆哆嗦嗦道。 “银子哪去了!”白高文狠狠瞪着钱氏,咬牙切齿怒声道。 “银,银子……银子用了……”钱氏说完,见白高文目中喷火,像是要掐死她一样,又连忙道:“他爹,我都是为了你儿子啊!” “还不是你儿子他想吃,我,我就拿着那些银子去买吃的了,不然你的儿子咋能长的这么好?”说完,钱氏又连忙点头道:“是,是你儿子用了,他爹,你不能怪我啊!” 一说起钱氏肚子里的孩子,白高文目光变了变,终究是放下了握着拳头的手。 钱氏见白高文放下手,这才连忙挣脱白高文的手,往后退了好几步,面上悠带着惊惧之色。 白高文方才的样子好生可怕,像是随时都要掐死她一样! 白高文心中有气,他不能动钱氏,因为钱氏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但是门外面还响着那一家人拍门板要银子的声音。 “作孽!真是作孽!”白高文面色苍白,胸前翻涌的厉害,只觉头顶一股血气冲头,忽然,他蹬蹬蹬跑到一处,弯身搬起地上的凳子举到头顶。 屋内钱氏和张氏都吓了一跳,往一旁躲着,而白高文将凳子举到头顶,双目圆睁直直瞪着那快要被拍散的门板,忽然,他只觉身体一阵麻木,手中的凳子竟是怎么也仍不出。 哐当! 凳子掉落地上,而白高文眼前一黑,直接重重摔倒在地上。 “他爹!” “他爹!” 钱氏和张氏见白高文忽然晕倒面色大变,脱口叫嚷道。 嘭! 这时,门板也被那一家人给踹开,当他们走进屋内后,见到屋内一幕,也愣在原地。 张氏和钱氏扑在昏迷的白高文身上,嘴里哭喊叫嚷着:“他爹!你这是咋了!你快醒醒啊!” 老两口一家见白高文竟然晕过去,犹豫半晌还是出声道;“你们快将银子……” 张氏猛然回头瞪着老婆子咬牙斥道:“你们害了孩子他爹!我要将你们告到衙门!” “我要告你们不经过我这个母亲的同意,就买了我的闺女,我讨告钱氏你这个贱人偷偷卖了我闺女!”张氏面容狰狞,戾声喊道。 钱氏本就理亏,这会儿,她倒是没有回嘴。 老两口听张氏竟然要告他们,顿时也努力,叫嚷道:“好!就去衙门!我也要让你们还我们家十五两银子!” “这是咋了!这是咋了!” 听到外面动静的王氏蹬蹬蹬走来,一眼见到晕倒在地上的白高文,王氏面色大变,哭嚷道;“老大!老大你这是咋了?!” “大夫!快去叫大夫啊!”  这时,张氏和钱氏似才反应过来,钱氏扶着肚子站在一边,她害怕王氏撞到她的肚子,倒是张氏转身蹬蹬蹬的去请大夫了。 第八百二十章 真是命苦 “老大!老大你醒醒啊!你这是咋了!”  那老两口一家人见白高文晕过去,心底也害怕了,怕白家的人缠上他们,连忙退出去,边嚷嚷着道:“不关我们的事情!是他自己晕过去的!还有,你们快把那十五两银子还给我们!不然我们是不会走 的!” 老婆子也是个精明的,她怕白家人讹上他们,连忙带着三个傻儿子和老头子快速离开白家大房。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白家大房的事情已经传便了大邱村。 本就是快要过年的时节了,家家户户都在家里忙着,这闲事一传十,十传百的,不过一会儿就传到了白家三房这里。 这不,一个在三房家帮忙的妇人,正唾沫横飞的说着白家大房的事情。 “我看这就是大房的报应!”这妇人啐了口道;“哪有将自自己家闺女卖了的!也活该人家找上门来!” 另外一名妇人附和道;“可不是咋地,不过……我听说,还语那丫头在出嫁前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是谁的。”妇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这很是幸灾乐祸。 没办法,这几人都是钱氏得罪过的人,钱氏既是白大房的媳妇儿,她们此时看到白家大房的笑话,自是嘲弄一番了。 “要我说,大房以前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情,如今可不就是报应,只是可怜那语丫头。”一名妇人啐道。 其他人纷纷点头,有人看向沈氏道:“大房以前可没少做对不起你们三房的事情!如今就是他们的报应!” 沈氏有些出神,因为他们救了白语,已然知晓了白家大房做的事情,只是,她没有想到,白语所嫁的那家人竟然真的跑来大邱村来要人,要不到人就要银子,那白语那丫头岂不就很危险了? 心中想着事情,沈氏也只是附和几声。 几名妇人倒是也没有在意,只聚在一起说着白家大房的事情。 “我听说白高文因为这件事情都病倒了!” “可不,那天我家那口子就在外面呢,听说是当场气晕过去的。” “啧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等这几人走后,沈氏收拾一通,连忙回屋将这件事情告诉白锦。 白锦听后,凝眸想了想道;“白语在镇上的绣纺作活,只要不离开绣纺,应是不会被发现。” 顿了顿,白锦又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要同白语说一声。” 沈氏点点头。 白语既然逃出来,如今生活又稳定了,自是不能让他们知道白语逃回到这里。 彼时,白家大房内,一阵哭声震天。 “老大!老大咋会这样?!”王氏一脸不可置信的抓着来看病的大夫,叫嚷道:“老大他还年轻啊!他,他咋就瘫了?!” 那大夫面上亦有同情之色,却只能告诉他们真相:“高文他太过激动以至气血冲脑,又因没有及时救治,所以……” 白高文在昏迷后,王氏和钱氏就在那里哭嚷,等张氏找回大夫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因为时间耽误,所以,白高文半边身子已经是瘫了。 王氏一时间难以接受,扑在白高文的炕前嘶声痛哭。 张氏和钱氏站在一旁,盯着躺在炕上,半边身子瘫了,张着嘴流着涎水“啊啊”不知道在说啥的白高文,二人面色亦是难看至极、 张氏面上满是悲伤难受之色,钱氏双手抚着肚子,盯着炕上的白高文面皮抽搐,目中恨恨! 她咋就那么命苦!?嫁的第一个早死,好不容易看上白高文,费尽心机嫁给白高文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可谁知道白高文也是个没出息的! 如今白高文更是瘫了,她这后半辈子可只望谁呦! 钱氏越想越觉得难受,痛苦,盯着白高文的目中哪里有一丝心疼和担忧,满是悔恨! 大夫为白高文开了药方,目露同情道;“你们也别太难过,他这个病只要日后伺候好,多加调养,兴许还是能起来的。” 白高文的年纪毕竟还年轻,兴许会有奇迹出现。 大夫温声安抚几句,放下方子就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忽见大房的门被推开,紧接着就见一个住着拐杖身体佝偻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靠着门板移进屋内,边焦急问道;“老婆子,老大,老大他咋了……” 白老汉久病早已不曾下炕的,他的两条腿也有些萎缩,如今听到大房这边吵吵嚷嚷,哭哭闹闹,又听到王氏的凄惨哭声,这才忍不住的住着拐杖来大房询问。 王氏正在悲痛之际,闻言她痛哭一声道:“老头子!老大,老大他瘫了!!” 白老汉一听,面色一白,脚下一个踉跄,嘴里喊着老大,谁知双腿无力,整个人便朝着前面扑倒在地。 噗通! 白老汉手中拐杖跌落,整个人更是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王氏见到,惊叫一声朝着白老汉扑过去! “老头子!老头子!” 王氏扑到白老汉身前急忙扶起白老汉,也幸得大夫没有走,大夫忙走过来为白老汉查看,在诊过脉后,大夫面色骤变,又一脸惋惜的看向王氏道;“……准备后事吧。” 王氏等人一愣,随即白家大房内便传出惊叫痛哭之声! 白老汉没了的消息很快便传便了整个大邱村。 一般村子内谁家出个啥事,都会来帮忙,更可况这种大事,村内的人更是知道的极快。 当天下午酉时,白家三房便已经接到白老汉没了的消息。 谁都没有想到,白老汉会在年前这个时候就没了。  当天晚上,白家上房这边就开始准备丧事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白老汉老两口本是跟着白家大房住的,如今白高文也瘫在炕上,王氏只顾着哭,张氏亦是个不管的,只低头抹泪,钱氏就更不管事 了,是以这件事情便由离白家大房最近的二房来操办。 这种本是大事,当天晚上,村上便该来不少人来帮忙,奈何,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都喜庆着,谁愿意管这种晦气的事情? 是以当天晚上来人极少,当然,白家三房的白高忠还是来帮忙了。 虽说他们三房同上房这边算是断绝关系了,但是白老汉毕竟是他爹,如今没了,他作为儿子该是来帮忙的。 白高武白高忠两兄弟操办着白老汉的白事,因为天气冷,按照规矩,要等七日在进行送葬仪式,于是这七日后,便是白高忠和白高武来操持。 这不,二房和三房帮忙后的第三天,白家大房和上房便有了事情。 张氏,钱氏还有王氏坐在屋内,白高武和白高忠两兄弟则坐在一起。 面对王氏,白高忠神情平静又淡漠,王氏也不像以前那般撒泼了,尤其是看到如今的白高忠,不知为啥,王氏心底更是没有底气了。 白老汉活着的时候有句话是对的,如今的三房已经不是以前的三房了。 王氏抿唇犹豫一瞬,就听白高武皱眉道:“娘,你有啥事就说吧。”  他们兄弟二人这几日都操持着白老汉的事情,已是连着好几日没有睡个囫囵觉了,二人眼底都是黑青,两兄弟这边正商量着两家分工,赶快将这事办完,王氏忽然让张氏来唤他们兄弟二人过来,说是 有事情要同他们说。 白高武问完,白高忠也抬眼看向王氏。 王氏抿了抿嘴唇,面色有些犹疑难看,一旁钱氏看着,很是着急,她轻咳了一声,道“娘,您不是有话同二弟和三弟说么?” 王氏浑身一个激灵,回过神,她这才缓缓抬头看向白高武兄弟二人点点头,一脸犹疑着点点头道:“是,是有事……” 王氏吞吞吐吐的,钱氏看着王氏这样,心底很是没好气的咒骂几声,只道王氏是个没出息的。 张氏面上也有些犹豫,她站在王氏身后低着头,倒是没有说话。 白高忠亦皱眉问道;“娘,究竟啥事?” “这个……就是……”王氏吞咽几声,抬眼看向二分,犹豫着道:“老二,老四,这几日辛苦你们了,你爹的事情全是你们二人操持着……” 王氏很少说这种话,白高武和白高忠听后点点头,倒是也没有多说、 “老二,老三,如今你们爹也不在了,就只剩下娘一个了……如今你爹的事情马上就要办完了,这些时日也有不少人来祭拜,也都是你们二人操持着,那个……” 王氏头一次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 原因无他,他们老两口本是跟着大房过活,如今本该是大房操持的事情,是二房和三房在操持,她心底说没有感动是假的,但是…… “你们大哥的情况你们也知道……”王氏犹豫着道:“娘就是想说……你们收的那个礼钱,是不是该交给大房?” 王氏一句话,就见白高武和白高忠面色一沉,他们兄弟二人齐齐抬头看向王氏。 王氏心底一凉,干巴巴的说道:“娘知道你们辛苦,只是如今你们大哥躺在炕上,实在可怜,事情虽是你们操持,但是……” 操持白事亦需要花费银两,实则,他们收上的银两和根本不足以将白事办完,两兄弟二人已是贴了不少银子。 因为是给白老汉办事,他们二人倒数也没有说啥,只是默默就贴了。 如今听了王氏的话,不管是白高武还白高忠,不寒心是假的。  当然,上房所做之事早已让他们对王氏失望透顶,只是现在王氏说起这件事情,二人心底着实不好受! 第八百二十一章 便宜她们占! 不,不能说是不好受,是恶心! 恶心极了! 白高武和白高忠两兄弟二人齐齐冷笑一声,而后就见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忽然站起身,白高武点点头道;“说得,收上来的礼钱的确该是交还给大房。” 王氏这才舒了口气的连连点头,一旁钱氏和张氏面上亦有微妙变化。 只见白高武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氏和钱氏都忍不住探头朝着那张纸看去。 那上面可是记录着这几日白家大房收到的礼钱! 她们想的极好,事情二房和三房操办,但是收到的礼钱自然是得她们大房拿着。 一句话,就是便宜她们占,事情二房和三房做。 这件事情还是钱氏主动提起来的,平日里总是同钱氏作对的张氏,在这时却是意外的没有多言。 原因无他,大两房拿到银子,就是她们的了! 是以在钱氏让王氏要银子时,张氏默默无言。 如今王氏终于张了口,她们二人也放心了。 白高武将写礼钱的纸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氏道:“这是这几日收到的礼钱,都记录在这上面,一共五两二十个铜板。” 钱氏和张氏双眼便凝在那张纸上。 紧接着,便听白高武继续道:“给爹买棺木,以及办其他事情,总共花了八两六钱银子,既然娘要同我们兄弟二人算的那么清, 那这礼钱你们拿着,至于我们贴的,就请娘让大哥还给我们把。” 王氏面色一僵,钱氏和张氏面色亦是以便。 钱氏忍不住的说道;“二弟,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办个白事咋能用的了那么多银子?” 这意思便是白高武和白高忠还有侵吞的嫌疑。 王氏没有反驳钱氏,却是看向白高武。  白高武冷笑一声道;“给爹买的棺木是上好的桐木,下来总共就六两银子,至于纸钱,请人帮忙那些算下来少说也该五六两,只是现在请人帮忙的钱,我们兄弟二人还在商量,如今既然娘觉得这件事情 应该是大房来办,那剩下的,就你们办吧。” 言罢,白高武冷笑一声道:“若是娘不信的话,我这里还有凭据,也一并让娘看了。” 说着,白高武将袖中的一切凭据拿出来,让王氏看。 钱氏和张氏看后,面色顿时黑下来。 她们本还想着,白老汉办事之际,还能有点礼钱,谁知道现在没拿到礼钱,还得贴出去? 王氏看后,面上一阵尴尬。 钱氏忍不住的说道;“二弟,这个……其实你们没必要买那么好的棺木,这个银子你们也没有同娘和我们当家的商量,这个银子……” 知道钱氏是个无耻的,没想到这么无耻。 钱氏这意思是,这棺木既然是白高武和白高忠两兄弟没有打商量就买的,那这银子自是他们两家贴了。 白高武黑着脸抬眼瞪着钱氏,那目中喷出的怒火,吓的钱氏连忙后退两步,而后她忙看向王氏道:“娘,娘您快说话啊!” 白高武和白高忠二人沉着脸看向王氏。 就见王氏一脸犹疑之色,她嗫喏半晌,最终抬头看向白高武和白高忠嗫喏着道:“那个……老二啊,这个棺木的确……” 听到王氏的话,白高武和白高忠目中冷凝之色更甚。 “娘也觉得棺木买的太贵?那不如你们便将棺木退了,再去换一个便宜一些的,我和三弟保证啥都不管,啥都不说。” 王氏和钱氏三人面色一阵尴尬。 王氏结巴着,坑坑嗤嗤说道;“这个,不太好吧?咱们都用过了……” 钱氏和张氏也连连点头,再换一个,就是便宜的,银子还不得他们出? 白高武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换,那就出银子。” 钱氏见白高武和白高忠面色沉冷,看着像是要随时打人一般,她却不敢在说啥了,只偷偷推了推王氏。 王氏面色也很是难看,她一脸犹疑,也不敢看白高武和白高忠,坑嗤了半天,低声道;“老二,老三……你们不比你们大哥,你们都有自己的家业,也比你们大哥富裕,你们大哥没个银子,如今又……” 说起白高文,王氏就开始抹泪! 她的老大咋就成了那种样子了呢? 听着王氏的话,意思就是说,白高文成这样了,二房和三房就吃个亏。 当然,二房和三房不是不愿意吃亏,毕竟是办这种事情,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情,如今白老汉没了,他们二人也是想着让白老汉风风光光走的。 谁知道,到王氏这里,他们二人吃亏倒像是应该的,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可怜大房。 白高忠吸了口气,冷声道:“谁家的银子是白挣来的?那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娘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偏颇?” 以前,白高忠是绝对不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的,如今,他说出来,王氏面上一阵尴尬难看,嘴巴张合说不出话。 钱氏和张氏面色也很是不好,她们犹豫着,缓缓道;“三弟,如今你们家开张醋坊生意好,每日挣那么多钱,还在乎这么几个?” 话是这个话,但是理却不是这么个理。 白高忠抬眼盯着钱氏和张氏,皮笑肉不笑的淡淡道:“二位错了,不管我们家醋坊生意好不好,那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挣来的,就算是一钱一厘我都要在乎的。” 白高武也点头,附和道:“可不,就算是一钱一厘,我们都是在乎的,听大嫂这一意思,你们倒是不在乎了?既然如此,你们快将我们两方贴近去的银子拿出来还给我们吧。” 钱氏和张氏面色一变,她们才不愿意管这种破事! 王氏开低头开始抹泪,道:“老二,老三,你们就可怜可怜老大吧!老大如今只能躺在炕上,他真是太可怜……”  王氏哭的哽咽,白高忠面无表情的,他淡淡道;“如果你直接说,是大哥生病没有钱来操持爹的事情,我和二哥当然不会跟你们计较这些银子,但是,如今你们却是想靠着这个事情占便宜,让我和二哥 出银子,你让我们如何帮大房?” “今天,我白老三话就放这了,爹的事情你们大房若办,你们办,银子给你们,我什么都不管。” 白高武附和点头道:“我同老三一个意思。” 言罢,兄弟二人转身离开。 王氏和钱氏,张氏三个人顿时就傻了! 白老汉的白事一开始她们就不想管,即使王氏想管,她年老昏花的,又因一时间失去老伴和白高文瘫痪的事情,她根本操持不了这个事情。 如今礼钱倒是拿回来了,却惹恼了白高武和白高忠。 他们二人不管了,大房就剩下钱氏和张氏了,然她们二人谁要不愿意管这个事情。 “……哼!娘,这二弟和三弟这是跟你闹脾气呢。”钱氏忍不住道:“如今孩子他爹躺在炕上,他们甭想不管!” 说着,钱氏的眼珠子就落在桌上那张纸上,那上面可是他们收来的礼钱,本就该是他们的。 王氏已经傻眼。呆呆道:“老二和老三……他们不管谁管……” 张氏垂眸看了一眼王氏,却也没有说啥。 以前,王氏而没少磋磨张氏,如今,王氏看着可怜,整日哭泣,张氏和钱氏却是一点也不管,更不同情的。 钱氏是打心眼里鄙夷王氏,更不管照顾王氏了,张氏则是因为王氏以前磋磨她,不仅如此,还帮着钱氏磋磨她,张氏对王氏已是恨之入骨了。 这不,王氏坐在那里抹泪,张氏和钱氏竟是拿着礼钱单子就这么走了。 白高武和白高忠这一次却不是说笑,他们二人是真的不管了。 即使是冯氏还有沈氏听后,亦是点头赞同他们二人做法。 这白家大房和王氏真是太过分了! 大房弱大房就有礼了?更何况办事情,三房和二房已经贴了一些银子,不仅如此,一切实物,都是他们二人办的,二人已是累了好几天。 如今,到王氏和大房嘴里,好像二房和三房就该这样,他们就该累,他们就该贴银子,谁让大房可怜,谁让他们能挣钱? 呸! 什么道理! 等到翌日,二房和三房的人果然不再去上房,这一下,王氏可是真的急了。 来白家上房帮忙的人本就是冲着二房和三房的人来的,如今见着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不在,便也不待在上房,而是去询问咋回事了。 王氏这一下可是真的急切了,眼看着没几日了,张氏和钱氏每日的躲在屋内不出来,王氏哭天抹泪的,最后只能去寻族长和村长了。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也很是同情白家上房和大房遇到的事情,如今听着王氏一通大哭,倒是疑惑了。 白高武和白高忠两人都是憨厚老实的好人,也是个孝顺的,一开始白老汉的事情,就是他们二人办的,大伯公看在眼里,还感叹二房和三房是个好的。 咋现在就有这种事情? 王氏只是哭,说二房和三房不管事了,却一口不提昨晚的事情。 大伯公当下就去寻二房和三房的人说话了带,待大伯公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后,不禁回到上房指着王氏训斥一通! “王氏你个老糊涂!人家老二和老三尽心尽力替你们办事,你们倒好,不说感激人家两人就罢了,你们竟然还要银子?!”  “二房和三房是咋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别说那几个礼钱,人家两方操办事情都贴进不少银子,可同你说过,要过?” 第八百二十二章 好算盘 王氏一阵嗫喏,说不上话。 大伯公满脸失望又痛恨的看着王氏啐道;“你们本是跟着大房过,如今白老大变成指责样,人家二房和三房二话不说就操办起这件事,你们不说感激就罢了,还跟人家要银子!” “王氏啊王氏,你真是老糊涂,我看你不止老糊涂,你是真蠢货!”大伯公毫不客气的怒声斥道。 王氏一张苍老面皮变的很是难看。她想说啥,然大伯公的话,她却无法反驳。 “要么你们就自己操持,你们又不操持,你来找我有啥用?!” 白家大伯公看着显是真的生了气,发了怒。 他一开始还奇怪白高武和白高忠咋会做这种事情,原来事情是王氏和大房那两个婆娘弄的。 “你们不是要礼钱么?如今拿上你们就自己弄吧!我是不管了!”大伯公甩袖就押走。 王氏咋能让大伯公走?她连忙上前拖住大伯公,一脸祈求之色,道:“大哥,你,你不能不管啊!呜呜……” 白家大伯公听着王氏的哭声,面皮猛抽,他是一点都不同情王氏的。 但毕竟死者为大,白家大伯公又训斥几句,王氏一句话也不敢说,大伯公这才去找二房和三房的人说道。 白高武和白高忠看在大伯公的面子上,还是操持了这件事情。 在加上村上人的帮忙,最后白老汉的白事倒是办的也还算不错。 等到一切事情尘埃落定,已经是年后的初六了。 这个年,白家都没有过好。 白高文已然瘫在炕上,村里人没有几家来看望的,每日里,就是王氏和张氏在照顾白高文。 钱氏只仗着自己怀有身孕,王氏也怕钱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啥,倒是也不多说,直让钱氏休息着。 而钱氏眼见着白高文整日像是个废人一样瘫在炕上,她心底的嫌弃就更大了。 她是绝对不会守着白高文这样一个废物过一辈子的,也幸亏她肚子的孩子不是白高文的! 哼! 白老汉的事情完了,但是白语所嫁的那家人却是没完没了。 前几日,因为白家办事,他们不敢就怕被讹上。 如今事情办完,他们当然还要来讨要银子。 如今,大房已经是捉襟见肘,他们自己生活都困难,更别说给别人十五两银子了。 但是这家人整天来大房闹腾,闹腾的大房连休息都休息不好。 王氏和这老两口对骂过,没用,一说去衙门,人家一家人又跑了。 总之,他们是非得拿上银子了! 最后,这家人惊动了大邱村的村长和白家大伯公。 经过两房协调,最终,大伯公和村长拿出一些银子借给大房,最后,以六两银子将此事作罢。 银子不是他们想要数,不过想到他们是在别人家的村子,老两口一家人带着三个儿子这才打算离开。 而躲在外面的钱氏,却是意外发现了躲在镇上的白语。 事情要从钱氏怕见来要债的老两口一家人就躲到了外面说起。 在大邱村内,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钱氏,钱氏一敲门说是来串门,就被人给拒绝然后被关在门外。 如此,试了好几家,直将钱氏气的在外破口大骂,老实人家也就忍了,厉害的就会出来同钱氏对骂,直骂的钱氏没脸,啐几口在离开。 在大邱村蹭不上地方,包大光一家她现在又不敢去,最后只能来了镇上。 钱氏身上有些银子,是以她便想着来镇上买一些好吃的,正巧在一个卖烧饼的地方就刚好碰见白语拉着小虎买烧饼。 一开始,钱氏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好几次眼睛,在确定前面走的人正是白语后,钱氏顿时一阵激动! 终于找到白语这个小蹄子了!她得马上将白语给抓回去!然后将白语送回去,在将那老两口拿的银子给要回来! 如此想着,钱氏便要去抓白语,不过走了几步,钱氏想到啥,忽然又停下。 她倒是有些头脑,想到白语能偷偷在镇上住下,又不回大房,想来白语在镇上一定有人帮她。 于是,钱氏便悄悄的跟着白语走去,最后跟着白语来到锦云绣纺,见到一个妇人笑眯眯的迎着白语进去,之后钱氏又守了会儿,果见白语没有出来。 钱氏记下锦云绣纺的地方,也没有进去抓人,而是转身蹬蹬蹬的就回了大邱村。 这不,钱氏一回家,看到躺在炕上,口不能言,腿不能走的白高文,眼中满是嫌弃。 她真是命苦!嫁一个不好,嫁了白高文亦是没有享上啥福!当初她真是猪油蒙了心!会耍手段嫁给白高文!早知如此,她就该嫁给白高忠的! 一想起这件事情,钱氏心底就呕的不行! 于是,她瞪着白高文的面色就更加嫌弃,更加鄙夷了! 想到今天的事情,钱氏歇口气,这才面带笑意的走到炕边,拉着白高文道:“他爹!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见到谁了吗?!” 白高文躺在炕上,一张面皮清灰没有血色,整个人更是彷如老了好十几岁,多了好些白发,整个人更是颓废至极,没有了生气。 如白高文这般年纪,本该是生龙活虎的年纪,谁知道他年纪轻轻,竟然就这么瘫在炕上?竟然走了白老汉的老路? 自从白高文瘫在炕上后,他就想了很多事情。 他想到以前白老汉亦是突然就不能走了,每日的只能躺在炕上,跟个活死人一样,也没有找大夫看病,那时的他根本没有当一回事。 于是,白老汉只能瘫在炕上,要不是王氏每天照顾,白老汉连地都下不了! 如今,白高文他竟是同白高文一样! 此时此刻,白高文心底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报应啊! 这边,钱氏唾沫横飞的说了一大堆,白高文两眼无神直盯盯的望着上方,竟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钱氏说的口干,然却不见白高文有啥反应。 钱氏也不管白高文是不是有病,她伸手用力推着白高文,叫嚷道:“他爹,你听到没有?!我发现白语那个贱人了!她回来了!她不仅会来了!她还在镇上住着呢!” “你说这个死贱人!她自己逃回来就算了,还让那老两口一家子来跟咱们要银子!哪能便宜他们?!” “他爹,咱们赶快将白语那个贱人抓回来,交给他们,好要回咱们的银子,行不?” 钱氏用力推着白高文,才让白高文回过神,一听到白语的名字,就见白高文双目瞬间睁大,嘴巴大张啊啊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是从他一张怒容上看去,可见白高文知道白语回来,整个人亦是气愤又激动! 若不是因为白语这个死丫头,他也不会瘫了啊! 白高文如今变成这样,心底不怨念是假的! 他心底恨极了白语!怨极了白语!若不是白语这个不孝女,他咋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钱氏一见就知道白高文这时啥意思,她连忙道:“他爹,我这就告诉娘!让娘去将白语那个死丫头给抓回去!到时候,咱们就将银子要回来!” 一提到银子,钱氏就很是高兴! 钱氏都琢磨好了,等她拿到银子后,就离开白家大房! 不管如何,她怀的可是包大光的孩子!包大光就得负责!哪怕让她给包大光做平妻也行! 她是不会待在大房的!更不会伺候白高文这个没出息的男人! 屋内, 钱氏和白高文说这话,却没有注意屋外的窗户处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钱氏这边说完,便去将此事告诉王氏。 钱氏自己当然不会动手,一来她怀有身孕不方便动手,二来,王氏一定比自己更为恨白语! 至于她为啥将此事告诉白高文,那是因为白高文还有利用价值! 等她要回银子后,王氏一定会抢着要,到时候白高文就有用处了, 等她拿到银子,就离开白家大房! 钱氏打算的很好! 当她将白语的事情告诉王氏后,果然见王氏一脸激动又气愤,叫嚷道:“白语那个杀千刀的回来了?!她将她爹害成这样,她还赶回来!看我不撕碎她!” 王氏是恨毒了白语,若不是因为白语,那家人就不会找来白家大地方,若不是因为白语,白高文也不会就这么病倒! “娘!只要咱们将白语抓回来,将她交给那家人,那银子咱们不就能要回来?”钱氏道。 王氏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她连连点头道:“对!对!将白语交给他们,咱们就能拿回银子!” 当下二人便快步赶下山,去镇上的锦云绣纺去抓人。 待二人来到锦云绣纺,一进绣纺,就看到绣纺内的各色布料还有绣品,登时眼花缭乱。 尤其是钱氏,她看着这些布料,想到自己身上穿的粗布,面色就很是不好! 哼哼! 等会儿将白语那个小蹄子抓到后,一定要让这家绣纺的掌柜赔给她们布料和绣品!谁让他们藏了白家大房的闺女?! 钱氏心底打起了小九九,王氏早已嚷嚷开来。  “还我孙女!白语!白语!你个死丫头快出来!” 第八百二十三章 能买得起吗? 王氏和钱氏在绣纺闹腾叫嚷,惊的绣纺内都无法做生意, 绣纺的伙计连忙来阻止,然王氏和钱氏撒泼大叫,尤其是钱氏还怀着身孕,伙计们更不敢接近钱氏了。 王氏插着腰大声叫道;“白语你个死丫头给我滚出来!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破鞋!竟敢从婆家跑出来!你将你爹害惨了!” 王氏口中的话实在太过难听,恶毒,惊的绣纺的客人都走了,又有钱氏这个孕妇,一时间竟是无人敢上前驱赶他们。 钱氏就站在王氏身边,就等着王氏将白语给弄出来。 “娘,白语不出来,咱们去里面抓人!”钱氏嚷嚷道。 王氏连连点头,苍老的面皮上满是刻薄! 待会儿,她抓到白语这个贱人,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王氏和钱氏就要往里面闯,这时,成掌柜走出来,伸手拦下她们二人,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们道:“二位,你们这是干啥?” 钱氏盯着成掌柜,见她穿着不俗,尤其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绸缎的,心底嫉妒不已。 她道;“你是谁?!” 成掌柜笑了笑道:“我是这家绣纺的掌柜,大家都叫我成掌柜。” 钱氏登时冷笑一声,那天她就见到白语被这个女人给带进去,二人还有说有笑,她又是掌柜,白语一定就藏在这家绣纺! 钱氏道:“你就是绣纺的掌柜!我问你!你们干啥藏了我们家的人!” 王氏跟着点头道:“就是!为啥藏了我孙女!” 钱氏和王氏这架势,一看就是要讹上成掌柜。 成掌柜倒是也不慌不忙道:“我不懂你们的意思,我成娘子啥时候藏了你们的人?” 钱氏冷笑着道:“我们白家的闺女,白语!” 成掌柜冷笑一声道:“我不懂你啥意思!你们要是买绣品,我欢迎,要是不买就请走,要是闹事,那咱们就去衙门见官!” 王氏登时一阵心虚! 想当初,她可是上过衙门的公堂,那种地方,她是再也不想去了! 钱氏却不会善罢甘休,她觉着成掌柜越是这样,就越是代表她心虚! 钱氏叫嚷道:“就是你们藏了我闺女白语!白语!白语!我是你二娘啊!我们很想你,你快出来吧!” 钱氏也是个有心机的,她知道现在不能来硬的,是以只能先哄着白语。 王氏也连连点头叫嚷待;“白语,你快出来!” 成掌柜冷眼望着她们道:“啥白语!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 钱氏冷笑一声道:“没有?!我明明亲眼见着她带着个孩子进来的!” 钱氏指着成掌柜高声叫嚷道:“我亲眼见着白语带着一个孩子,就是你接白语那丫头进绣纺的,之后白语就一直没有出来!你还说你没有藏着我们家的人?!” 王氏也连连点头,指着成掌柜道:“对!就是你藏了我们白家的闺女!快将人交出来!不然,不然你们就甭想做生意!” 王氏这么一通大喊大叫的,将绣纺内的人全部惊了出去, 一时间,绣纺的生意是没法在做下去。 成掌柜冷眼看着王氏和钱氏,面上没有任何惊慌之色。 她直接拖了个凳子坐下,目光幽幽的望着王氏和钱氏道;“哦,你们说我藏了人,我却说没有藏人,你们要咋办?” “咋办?!”王氏冷笑一声道:“我们当然要搜!” 钱氏连连点头,她可是亲眼见着白语那个死丫头跟着这个成掌柜进来的,还见着成掌柜同白语有说有笑的,显然就是认识! 钱氏可以十分确定,白语一定就藏在这里! 如此想着,钱氏就拉着王氏的手,悄声道:“娘!搜吧!白语一定就藏在这里!我可是亲眼见到的!” 王氏见钱氏如此笃定,心中底气更大! 王氏瞪着成掌柜叫嚷道;“我们要搜这里!”  成掌柜双手环抱,神色不慌不忙的望着王氏和钱氏道:“笑话,我这里是绣纺,你们扰了我的生意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搜我的绣纺?凭啥?就是衙门的人来了,那也得有衙门的文书才能搜人!你们凭啥 搜人?!” 王氏和钱氏一阵心虚,的确如此,但是她们不能放过白语! 王氏撒泼叫嚷道:“要是衙门的人知道你这个绣纺藏了我们白家的闺女,县太爷一定会为我们做主!将你抓起来的!” 钱氏附和点头,目露威胁道:“你快将白语交出来!若是不交,等闹到衙门,我们看你咋办!” 钱氏想着成掌柜一个绣纺的掌柜,一定不愿意沾染官司! 等将白语抓到后,在好好讹这个成掌柜一笔! 钱氏的眼珠子时不时的朝着绣纺内的那些布料上瞅去,恨不得现在就赶快拿上几匹! 成掌柜面色沉静的望着她们,淡淡道:“好啊,咱们就告官!到时候也是衙门的人来搜,也不是你们!” 王氏和钱氏一惊,她们没有想到,这成掌柜竟然真的要闹到衙门!她可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不是最怕惹上官司吗? 成掌柜这样说,钱氏和王氏却没有先前那般张狂了。 王氏嘴唇蠕动几下,转眼瞪着钱氏道:“她咋不怕?” 钱氏咬了咬牙,眼珠转了转,拉着王氏道:“娘!她一定是吓唬咱们呢!我可是亲眼见着她将白语给接进去的!白语一定就藏在这里!” 王氏见钱氏如此笃定,在加上钱氏几句撺掇,又想到抓到白语就能要回银子,还能讹诈这个成掌柜一番,王氏再次有了底气。 王氏瞪着成掌柜叫嚷道;“报官就报官!我们要告你将我们白家的闺女藏起来!私藏人!” 成掌柜腾的站起身,道:“好!咱们就去报官!” “但你们要是找不到人!我就要告你们诬陷!” 王氏登时一阵心虚,真的报官啊?她可是最怕去衙门了! 钱氏心底也一阵心虚,她见成掌柜毫无惧色,心底便开始有些犹疑,不过……想到报官的人王氏,又不是她,她便也不在担心。 她拉着王氏道;“娘!告她吧!让衙门的人来搜她的绣纺,我就在这里看着!我就不相信白语那个死丫头还能插了翅膀逃出去!” 钱氏这样一说,王氏心底的心虚和害怕也就渐渐压下去了! 绣纺让钱氏看着,只要白语还在绣纺!就一定能将这个死丫头给找出来! “好!报官!”王氏叫嚷道。 王氏叫嚷着去衙门报官,状告锦云绣纺的成掌柜藏了他们白家大房的闺女,这可不算是小事,若真有其事,可以说是拐子拐人了,是要吃大官司的。 王氏和成掌柜都上了公堂,王氏状告成掌柜,成掌柜当然说没有藏人,是王氏冤枉她! 这一下,衙门的人便派了捕快来绣纺搜人。 钱氏就一直留在绣纺,她上一次来绣纺时都看好了,这绣纺就一个门,且院墙极高,所以白语不可能从其他地方逃走! 是以钱氏便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绣纺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也不让任何人出去,她仗着自己是个孕妇,绣纺内的伙计和绣娘也不敢上前跟她理论,直等的衙门的捕快来了,钱氏这才赶忙让开。 衙门的捕快来了绣纺之后,便进了绣纺开始搜查。 钱氏也跟着进了绣纺,眼见着捕快门在秀房内出出入入,连着那几个小隔间都搜查了。 钱氏眼见着绣纺桌上摆放的那些布料和绣品,又见绣纺没人多眼杂的,就走过去伸手就要拿几样绣品。 谁知道钱氏的手还没有伸到桌上,就一个绣娘给抓了个现行。 钱氏一脸脸热,她忙收回手,哼了声道:“干啥?!我就是看看这布料好不好!” 那绣娘一脸鄙夷的望着钱氏,见钱氏身上穿着粗布衣裳,也没个像样的首饰,出声道了:“看啥看?你能买得起吗?” 钱氏登时瞪了眼同这绣娘拌了几句嘴。 倒不是绣娘看不起钱氏,而是因为钱氏和王氏来绣纺闹事,钱氏又拦在绣纺门口,不让客人进店又不让他们出去,绣纺的伙计和绣娘和伙计早已是看不惯钱氏的作为了。 这边,衙门的捕快已经搜完了整个绣纺,钱氏也顾不得同这几人吵嚷,就蹬蹬蹬走过去,道:“白语呢?!那个死丫头呢?!” 捕快面色黑沉,听着钱氏的话,他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钱氏,而是看向绣纺的人冷声道:“你们便都是绣纺的人?!” 绣纺的伙计连同五六位绣娘全部站在大堂,他们点点道:“是!” 捕快拧眉朝着他们看了一眼,而后挥手道:“将他们全部带去衙门!” 钱氏见捕快门带走的都是伙计和绣娘,当中并没有白妙,登时就急了,一把抓住捕快的手臂焦急道;“你们咋能走啊!白语还没有抓到啊!” 捕快皱眉瞪着钱氏,面向凶狠无情的捕快吓的钱氏连忙放开手,嘴里却仍旧嚷嚷道:“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还得抓白语那个贱人啊!” 为首的捕快眯眼冷声道:“我们办差,还用得着你这个泼妇提醒!你是谁,怎会在绣纺?我看你就是大人要找人的人吧!” 言罢,不待钱氏反应,就见这人挥手让人将钱氏给押下,连同绣纺的一众人全部带到衙门。 这一下可吓坏了钱氏。 然不管她如何吼叫,捕快们押着他们一众人到了衙门。  县太爷看着下方众人,沉着脸看向王氏道;“王氏,你看看里面可有你的孙女白语?” 第八百二十四章 娘想跟你过 王氏连忙转身,浑浊的双目微微眯起,搜寻起来。 然看了半天,仍旧没有白语的身影。 王氏登时就急了,忙道;“大人!没有啊!是不是没有找到人?” 那捕快登时就黑了脸,忙拱手将绣纺的情况禀报县太爷。 绣纺内外他们都已经搜查过,带来的人便是绣纺所有的人。 王氏听后面色登时大变,县太爷也沉了脸,转眼看向王氏道:“王氏,这里面没有你的孙女白语?” 王氏一时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是不是没有找到人……” “大胆!”那捕快登时就黑脸,怒声斥道:“我们捕快办事自会仔细查验!” 王氏登时吓的一个哆嗦,不敢在言。 一旁跪着的成掌柜面色依旧沉静,她磕头道;“大人,请大人为民妇做主!民妇根本不曾见他们家的孙女,更别说藏人了!那可是大罪!” “她们二人冤枉民妇,还骚乱了民妇的生意,请大人做主!” 眼见着县太爷面色黑沉的盯着王氏,直吓的王氏浑身哆嗦,她连声呢喃道:“咋会没有?” 说着,眼光一转,王氏看到钱氏,就忙指着钱氏道:“你不是手你亲眼见着白语进了绣纺吗?人呢?!” 县太爷威严肃穆又黑沉的视线顿时落在钱氏身上。 钱氏吓的一个哆嗦,被捕快带出来,她吓的连忙跪地,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 “钱氏,你快说啊!”王氏推着钱氏,焦急道。 是啊,她是亲眼见着白语那个丫头进了绣纺的,一看白语和那个成掌柜就极为熟稔,白语又怎会不在绣纺呢?! 成掌柜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眼底闪过一道暗芒。 这边,县太爷拍了惊堂木沉声问道:“钱氏!可是你看到了白语被锦云绣纺的掌柜藏在绣纺内!?” “这,这个……民妇……”钱氏眼珠乱转,一时间不敢回话。 若她说是,如今却没有抓到人,那县太爷怪罪下来,岂不是会怪罪她!? 嘭! 惊堂木重重一拍,随即剧听到县太爷威严冷肃的声音道:“钱氏!还不快从实招来!” 钱氏吓的一个哆嗦,咬了牙道:“民妇,民妇不知道,是,是民妇的婆母要来衙门状告成掌柜……” “钱氏!”王氏一听钱氏的话,险些气晕过去,抬手就朝着钱氏的身上打了一下,怒声斥道;“你个贱人!你说啥?!” “大胆!”县太爷沉声道;“王氏,若在咆哮公堂,本官现在就判你二十大板!” 噗通! 王氏直接吓的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人饶命,民妇,民妇不敢!” 这边,钱氏颤巍巍的将事情全部推在王氏身上,直气的王氏头晕脑胀,气怒不已,又不敢大声吼叫, 只能张口喊冤。 一时间,她们婆媳二人竟是互相指认上了。 成掌柜看着,不觉冷笑出声。 今日一处告状,以王氏和外王氏失败告终。 没有找到白语,王氏告了空状,最终只能一罚十大板以儆效尤! 至于钱氏,一来因为她身怀有孕,二则,来告状的人是王氏,她倒是摘出去,并未受罚。 最后,王氏被打晕过去,被人抬着回了大邱村。  成掌柜从衙门回到绣纺,先是安抚了绣纺内的众人,待众人离开后,成掌柜进入绣纺的后院,走到一处放置着两人环抱的大水缸旁,揭开水缸的盖子,又将水缸内覆盖着的干草都拿出来,入目就见这 水缸下面竟是一个甬道。 成掌柜扶着水缸两侧进了水缸内,踩着甬道内放着的梯子,进了甬道。 甬道下方是个地窖,待成掌柜下到地窖下方,透过不甚明亮的光线朝着里面道:“语姑娘,没事了,你们出来吧。”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声,就见白语带着三个孩子快步走来。 “成掌柜,她们都走了吗?”白语看向成掌柜,面上满是感激和愧疚之色,问道。 成掌柜忙点头道;“走了,走了,而且你们放心,日后她们也一定不敢再来了!” “为啥?” 这时,跟在白语身后的一个妇人低声问道。 这人从身后走来,细看之下,不是张氏又是谁? 原来,之前白语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行踪,当钱氏回大邱村告诉白高文这个消息时,正巧被要进屋的张氏听到。 张氏躲在屋外听到了钱氏的话,一阵纠结后,张氏终是提前下山来到锦云绣纺找到白语,让白语赶快躲起来。 当时,白语一见到张氏吓了一跳,本能的就要逃跑,好在张氏不是来抓她的,而是来传消息的。 于是这才才有了白语等人躲在地窖内,衙门的人找寻不到人的事情。 成掌柜道:“她们闹到了衙门,我也让县太爷做了主,捕快的人没有搜到你们,自然不能定我的罪,就将她们给罚了!我想她们日后定然不敢再来!” 白语和张氏面色有些白。 难怪方才她们听到上面一阵悉悉索索翻找东西的声音、 幸亏这个地窖比较隐秘,当初成掌柜修来本是要放一些水果蔬菜的,却一直闲置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三人不在多言,从地窖出来,来到屋内。 一进去,白语忽然就跪了下来。 大巧,小巧三个也跟着白语跪下来、 “成掌柜,多谢您的救命之恩!谢谢您!”白语哽咽出声道。 幸好,幸好有成掌柜帮她,不然她若是被王氏和钱氏在带回到大邱村后,必会被再次送回到那一家人手里!那时候,白语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张氏站在一旁看着白语,面色动容,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成掌柜笑着道;“快起来吧,如今你在绣纺作活,就是我成娘子的人,既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帮你,再者,其实,帮了你也不止是我啊。” 说着,成掌柜的视线看向张氏。 张氏一阵局促,反应有些尴尬。 白语顿了顿,转过身,朝着张氏磕头道;“谢谢您……娘。” 张氏连忙弯身将白语给扶起来,低声道:“语丫头……以前是娘对不住你,以后,以后娘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你了,你就原谅娘吧。” 此时此刻,张氏看着白语,见着白语瘦的皮包骨头,又想到白语被卖到山沟沟里,知道白语必然是受了不少委屈。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张氏心底没有后悔是假的。 尤其是现在白妙已经没了,而她也不在抱有什么生儿子的想法了,她紧紧握着白语的手,低声道:“语丫头,娘……想跟你过,行不?” 张氏是探般的闻着,只怕白语会拒绝。 毕竟,她对白语这个闺女并不好。 白语抿唇,并未当场答应,而是低声道:“我不会回大邱村的,而且,我还要照顾小巧他们。” 张氏的视线落在白语身边三个孩子身上,那双总是露出嫉妒,愤恨的目光,此时此刻却是极为温和慈爱。 她抬手摸了摸其中一个孩子的头,低声道:“娘跟你一起照顾他们,以后我就是他们的外祖母。” 白语愣了愣,就见张氏面带慈爱和悔色道;“语丫头,娘没有啥亲人了,如今只有你一个你了。” 白语心底也一阵动容,她又何曾不是这样? 若不是白家三房和成掌柜的帮忙,她和三个孩子恐怕早已是冻死在破庙里面了。 “……只要你不后悔。”白语低声道。 张氏连连点头,笑着道:“娘不后悔!不后悔!” 说完,张氏神色一顿,忽然道;“不过,在那之前,娘还要做一件事情!” 只见张氏黑趁着脸,目光暗沉,咬牙道;“娘要给你报仇!” …… 王氏被打了十大板以儆效尤,被抬回白家大房后,醒过来就躺在炕上诶呦诶呦的喊着疼! 她一个年迈的老婆子,如今受了十大板,哪能受得了? 然最让王氏气愤是是钱氏,她一醒来,就躺在炕上开始辱骂钱氏,什么难听话都能用上。 钱氏躲在屋内,亦是一脸恨恨! 怎么会没有找见人呢!? 她明明亲眼见到白语那个贱人跟着成掌柜进了绣纺!她不会看错的!白语一定就在绣纺内!只是藏起来了! 可是衙门的捕快都把绣纺给搜查看了一个遍,咋能没有找见人呢?! 钱氏也很是火大,转眼简直躺在炕上,张着嘴巴啊啊的不知道的说啥的白高文,钱氏登时来了火气。 钱氏蹬蹬蹬跑到白高文面前,出声斥道:“你干啥?你是想问你娘骂啥?我呸!”钱氏朝着白高文脸上啐了口。 “还不是她招惹了衙门的人!我都险些被你娘给害了!” 说着,钱氏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啐了口道;“白高文你个没没出息的东西!都是你教出那样一个不省心的小贱人!” “要不是白语那个贱人,我们咋会惹上衙门的人?!” “幸好我没有被打,不然这辈子你都甭想见到你儿子!” 白高文躺在炕上,一般面颊抽搐的厉害,显是极为焦急担忧。 钱氏却是在懒得理白高文了,如今的白高文就是个废人!她不会伺候白高文,更不想见到白高文! 钱氏怒骂几句,蹬蹬蹬回了屋,将屋门一关,甭说伺候白高文了,连被打的王氏她都不管! 等张氏回到家后,就听到王氏在屋子里怒骂。 张氏面色亦是冷冷的。 她一进屋,看到白高文就抬脚走过去。  白高文见到张氏,就用力伸手要抓张氏的衣袖,张氏看了一眼,抬眼看向白高文,道;“孩子他爹,连你也想让语丫头回去?” 第八百二十五章 臭了名声 白高文一半面皮抽了抽,嘴巴啊啊的用了大力气说道:“她, 她……抓,回……” 张氏神色很是失望的望着白高文,眼底最后一丝光亮瞬间熄灭。 她神色平静和又冷冷的望着白高文,淡淡道:“他爹,钱氏将语丫头给卖到山沟里,语丫头受了多少苦,你知道么?” 眼见着白高文目中满是责备,若他没有病倒,现在必会责骂张氏,说不定还会动手打人。 张氏早已习惯了白高文的冷漠和偏心。 在白家大房经历太多的痛苦和悲哀,如今的张氏在看到白语和她身边三个孩子时,张氏忽然就想通了。 她一辈子想生儿子,所以一辈子都自私冷漠,从不关心自己的闺女。 如今她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张氏说完,叹了口气,打了盆水为白高文擦身子。 当手触到白高文的手臂时,忽见白高文的手用力的扣住张氏的手背。 白高文的一半身体本不能动,另一边的手还是有些力气。 只见他的手用力扣着张氏的手,一张面容上满是怒气。 张氏疼的皱眉,低头看向白高文,沉寂的目中没有任何变化。 她面无表情的冷声道;“你是想让我找到语丫头,将她送回去,在将银子拿回来?” 白高文连忙眨眨眼睛。 张氏目光冷寂的盯着白高文,将手挣脱出来,继续为白高文擦拭着身体,淡淡道:“他爹,我嫁给你一辈子,啥都没有得到,如今咱们两个闺女,已经没了一个,你还要剩下的一个去受苦么?” 白高文面色有些动容,然他眼珠子转了转,想到钱氏肚子里的孩子,他又不是只有一个闺女了,于是张嘴啊啊的用力道;“有,有……” 这一次,张氏看着白高文的目光带上了恨意。 她低头死死的盯着白高文,咬牙道:“他爹!你就记着钱氏肚子那个孩子!语丫头也是你闺女啊!” 白高文眼珠一转,不看张氏的眼睛,但他面上神色显是没有任何改变。 张氏气的胸膛起伏,她目光死死盯着白高文,咬牙斥道:“他爹!你知不知道钱氏她……” 张氏粗粗喘了几口气,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转过身,将布巾放在盆里,淡淡道:“我们夫妻也有几十年了,这几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白高文一心忧心抓白语,并未注意张氏说的话。 …… 过年后,家家户户便开始走亲戚,尤其是村上的,都会互相走动,很是热闹。 自白老汉的事情办完后,村里不少人家来白家三房走动,也会安慰几句。 当然,大家都知道白家三房和上房的关系,大多都不会多言。 沈氏也会准备大把的瓜子花生还有酥糖,有小孩子来了三房,便能吃个够很是热闹。 高渊和张秀娥以往在京城过年时,都是朝中一些官员上门来拜见,至于他们的三个儿子,一般都不会在家中,是以往年,他们在京城过年家中很是冷情。 但是今年不一样,自年后,每日都会有人来三房串门说笑,很是热闹。 高渊和张秀娥不觉得吵闹,反而觉得红火,很是高兴。 家家户户忙碌了一年,就等着这过年时节还好串串门,说说话,高兴高兴! 这不,这一日,白家二房的白高武和冯氏来了白家三房,几个男人坐在一处说话,沈氏和冯氏等人则坐在一起说笑。 冯氏是个爽朗性子,得知张秀娥和沈氏是朋友后,也没有多见外,几人坐在一处倒是有说不完的话,当然,都是一些家长里短,但是却很高兴。 屋内,白薇,赵英还有白锦坐在一处亦是有说有笑。 尤其白锦和赵英还都怀了身孕,白薇作为过来人,自是有不少经验要传授的。 三房内很是热闹,忽然就听到外面一阵敲锣声。 白高忠等人据是一惊,原因无他,这村里响起这么大的敲锣声,一定是有啥事发生,不然,村长不会让人敲锣惊道村里的人。 待众人都从屋里出来,朝着那热闹的地方走去。 待众人走近后,才看到被绳子绑着倒在地上的包大光,还有坐在包大光身边衣衫不整,大着肚子的钱氏! 众人视觉瞬间受到了冲击。 他们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一幕,朝着他们二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包大光身边还站着杨氏和大邱村的村长。 杨氏身材肥胖壮硕,一张肥圆的脸上充斥着愤恨和怒火,对于地上包大光的求饶声,杨氏看也不看,甚至还抬脚狠狠一脚将包大光给踹翻在地。 至于一旁的村长,因为包大光和钱氏偷情被人给捉了个正大光明,更是颜面无光,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包大光还有钱氏! 他早就看出钱氏不是个安分的!尤其是上次钱氏来杨氏家中,他就看出钱氏有些不对劲! 没想到今日就被人给捉了个现行!真是丢人啊! 杨氏力气本就很大,这一脚可是带了大力气,一脚就踹的包大光诶呦诶呦痛叫着,直让众人看了个大笑话。 包大光和钱氏这样衣衫不整的被绑在外面,是个人都能看出他们这是干了啥好事。 “包大光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连钱氏这个孕妇都下的去手?” “就是,就是,钱氏可是个孕妇!” “钱氏不是我说你,你咋这么不要脸呢!是不是因为白家老大瘫了,你耐不住寂寞就找来了包大光!” 随着众人的指指点点还有议论,直让包大光和钱氏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钱氏当然想要跟着包大光!更想要嫁给包大光!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谁能想到,她按照以往的时间来和包大光偷情,往往这个时候,杨氏是绝对不会发现的!谁知道杨氏会突然回来! 他们不仅被抓了个现行!还被村上好几人看到,正是因为此,才会闹的这么大! “不!不是我!是她勾引我!娘子!是钱氏勾引我啊!” 包大光可不管这些,他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叫嚷道;“是钱氏勾引我的!是钱氏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包大光反手指着钱氏,大声叫嚷道:“是她勾引我的!娘子!是她勾引我的!” 包大光一阵痛哭流涕,跪在杨氏面前大声道。 钱氏一听包大光的话,一张脸登时难看无比。 她双手扯着包大光的衣裳,面色狰狞的叫嚷道;“啥?!你说啥?我勾引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包大光一把将钱氏推开,可不管钱氏肚子里有没有孩子。 只见包大光跪在杨氏面前,痛哭道:“娘子!我是被她勾引的!是钱氏这个不要脸的!她几次三番来咱们家!趁着你不在时候勾引我!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虽说杨氏身材肥胖,为人彪悍,但因为是村长的女儿,一般人还真是不敢惹的。 包大光又是个性格懦弱的,此时此刻,包大光可是要后悔死了! 他得罪了杨氏,得罪了大邱村的村长,他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都是钱氏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杨氏因为怒意,一张肥硕的圆脸都紧绷起来,她抬脚狠狠踹到包大光,啐道;“狗男女!她勾引你,你若不想咋会成?!” 包大光登时一阵痛哭流涕,道:“娘子!是,是钱氏勾引我的!是她不要脸!” 总之,包大光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在钱氏身上。 钱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如今这种境况,她已是无力回天! 既然如此,她当然不能让包大光和她撇清关系。 只见钱氏瞪着包大光,大声嘶吼道;“包大光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不承认我!也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吗?!” 哗! 瞬间,周围围观的村民们面上神色巨变!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大家当即震惊! 包大光面色更是大变,不及他说话,就听钱氏叫嚷道:“包大光你这个畜生!我怀的可是你孩子!你当初是咋说的!你说等我怀孕后,就将我接进门!现在咋还不接我进门!?” 围观的村民朝着钱氏和包大光指指点点,面色震惊。 “钱氏怀的不是白家老大的孩子吗?咋现在成了包大光的了?” “这还用说?肯定是钱氏嫁给白家老大不甘寂寞又勾搭了包大光呗!” 钱氏可不管这些指指点点,她只是拖着包大光大声道:“包大光!你难道想不负责任?!你可是孩子的爹!” 包大光面色一阵难看,他咬牙切齿斥道:“呸!谁知道你怀的是不是我的种!你现在可是白家大房的婆娘!” 钱氏一听包大光这话,面色一白,就嘶声哭闹起来。 “包大光!你个畜生!你个没良心的!当初你和我上床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的婆娘生不孩子,要我给你生个孩子!” “如今我有了你的孩子,咋,你想不承认?你要是不承认,我就要告你!” 钱氏大声哭嚷着,随即,又见钱氏爬到杨氏面前,跪地磕头道;“大妹子,我肚子怀的可是你们包家的孩子啊!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呜呜……”  钱氏这是想用肚子里的孩子逼迫杨氏留下她。 第八百二十六章 谁的种? 然杨氏可不是白家大房的张氏,只见杨氏面色沉冷,朝着钱氏冷笑一声,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幽幽道:“你怀的孩子咋这么多爹?” 钱氏面色一僵,围观的村民们各个都忍不住笑出声。 “钱氏你如此不守妇道!四处勾搭!简直侮辱了咱们当女人的脸!更侮辱了大邱村的名声!你这种人就该浸猪笼!”人群中,有人高声吼道。 这人吼完,就有人附和点头。 钱氏面色惨白,她捂着肚子,高声叫嚷道;“不!不!我没有勾引!是包大光……” “就是她勾引我!” 谁知不等钱氏说完,就听包大光大声叫嚷道:“就是钱氏勾引我!谁不知道钱氏是个荡妇!她就是勾引了白高文才能嫁到白家大房,如今她又来勾引我!” 包大光嫁给一切错误全部怪在钱氏身上,这种行为虽然不耻,但因钱氏名声本就不好,在加上她平日做的事情,是以不少人都朝着钱氏指指点点,指责钱氏。 “不!不!”钱氏这一次是彻底慌了,她没有想到包大光竟然连孩子都不认了。 她爬到杨氏面前,杨氏冷着脸让开,爬到村长面前,村长都恨不得掐死钱氏,又怎会为钱氏说话? 总之,这一次,钱氏的名声是彻底臭了,最后更有人要将钱氏给赶出大邱村。 钱氏见事情越闹越大,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她以为用以前的手段就能像嫁给白高文一样,嫁给包大光,可惜,杨氏不是张氏,包大光也不是白高文! 因为包大光不承认钱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包大光又一直向杨氏忏悔,村长看着摇了摇头,看向杨氏,意思如何解决全看杨氏。 杨氏抚着肚子,面色失望至极的看着包大光,幽幽道:“包大光,你这个畜生知不知道我也怀孕了?” 包大光一愣,钱氏面色比方才还要惨白。 包大光更是激动的从地上站起身,弯身扶着杨氏,一脸激动道:“娘子!你,你真的怀孕了?咱们真的有孩子了?” 杨氏冷脸看着包大光,但最终,她还是原谅了包大光。 毕竟她刚怀孕,而孩子也不能没有爹。 而钱氏,也被众人唾弃指责一顿,因为她怀有身孕,只能遣送回到白家大房,至于怎么处置,只能等她生了孩子再说。 这件事情闹得极大,白家大房的王氏自然也知道了。 钱氏一回到家,王氏张嘴咒骂着就要教训,钱氏也是个聪明的,她挺着肚子,直言道:“你打!孩子可是你们白家的!” 王氏朝着钱氏脸上啐了口骂道:“谁知道这个孽种是谁家的?!” 钱氏面色很是难看,她没有嫁给包大光,还身败名裂,等孩子生下来,她还不知道会有啥结局…… 她的命咋就这么苦?! 钱氏如今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人人见了她都要啐上好几口,有的人甚至还管着自家男人可不管同这钱氏有任何关系。 一时间,钱氏在大邱村过的很是难。 白高文还瘫在炕上,钱氏这件事情已是传的人尽皆知,好在王氏刻意瞒着白高文,没让他知道。 然王氏一看到钱氏就堵得慌,恨不得啐上几口,连带钱氏肚子里的孩子也开始怀疑,钱氏怀的究竟是谁家的种! 但一想到白高文如今成为这幅模样,又一生无子,是以只能如此将就着,不管钱氏的孩子是不是白高文的,只要现在钱氏还是白家大房的媳妇儿,那她的孩子就是白家大房的! 眼见着钱氏过的越来越难,整个白家大房过的最为舒心的就是张氏了。 这一日,张氏擦这手走进屋,忽感觉到一双阴测测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张氏一抬头,就见钱氏正坐在桌边,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氏。 “是不是你做的?!” 钱氏死死盯着张氏,咬牙怒声道。 此时此刻,张氏可不怕钱氏了。 她擦完了手,解下围裙仍在一边,坐在钱氏对面,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啥意思。” “不知道?!”钱氏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怒瞪着张氏道:“是你领着村长还有那些人来包家的是不是?!” 钱氏和包大光的事情一直很隐秘,尤其是现在还不是她同包大光摊开的时候,谁知道她和包大光亲热时,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如今包大光不要她,也不承认孩子是包大光的,如今的钱氏成了过街老鼠,一出去,就被大邱村的村民戳脊梁骨子,骂她是个荡妇,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现在,钱氏都不敢出门。 若不是她肚子怀着孕,要不是白家大房还想着要她腹中的孩子,她或许就真的要被沉塘了! 钱氏也不是个傻的,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她细细回想了那一日的事情,钱氏可不就在呢?而且实在她和包大光被抓奸时,张氏就在。 要说这个世上谁最恨钱氏,那莫过于张氏了。 “是不是你!”钱氏怒瞪着张氏,那没眼睛的怒气若是刀子,早就将张氏给刺了个遍。 张氏倒不像以前那样畏首畏尾的,她喝了口水,淡淡道:“我不知道你说啥。” “不知道!就是你将人领过去的!张氏你害的我好惨!你害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钱氏可是恨毒了张氏!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张氏还敢还手,将她害成这般田地。 张氏抬眼瞪着钱氏,毫不示弱。 “是又咋样?!你要是没做,还怕啥?”张氏目露鄙夷的瞪着的看着钱氏,斥道:“自己勾三搭四,还怕别人看见?我呸!” “果然是你!”钱氏一听张氏的话,就疯了。 她整个人就朝着张氏扑过去,张氏起身一个侧身就躲过去。 又因钱氏身怀有孕,大着肚子自然抓不到张氏。 “张氏这个贱人!你如此害我!你不得好死!”钱氏瞪着张氏,高声怒骂道。 张氏冷笑一声,骂道:“我不得好死?你也不得好死!钱氏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毒妇!你将我闺女卖到山沟里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你个贱人,荡妇!你害了我闺女!你不找我算账,我还要找你算账!”说着,张数黑着脸朝着钱氏扑过去。 钱氏也不甘示弱,一时间,两个妇人打做一团。 张氏扯钱氏头发,钱氏也扯张氏头发。 不过最后还是张氏占了上风,毕竟,钱氏是个孕妇。 张氏揪着钱氏的头发,抬手就啪啪的给了钱氏好几个巴掌。 “个黑心肝的毒妇!没心肝的畜生!会让你骂我闺女?!那是我闺女!你凭啥卖!?幸好老天有眼,你个荡妇如今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活该!我打死你!打死你!” 张氏按着钱氏,狠狠的给了她几巴掌,嘴里边骂着,边用力打钱氏。 钱氏一边护着肚子,一边还得应付张氏,不一会儿,就被张氏打的鼻青脸肿。 张氏一脸的出气之色,嘴里仍旧骂着钱氏。 钱氏虽处下风,却也毫不示弱,揪着张氏的手臂就咬,张氏疼的大骂,就使劲的扯钱氏的头发。 她们二人结怨已久,且都相互憎恶对方,是以这下手也极狠。 就在这时,王氏进了屋,一看到滚在地上互相厮打的二人惊叫一声, 叫道:“你们在何这是在干啥?!钱氏你个丧门星!你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钱氏知道王氏心疼孩子,她用力抬头,瞪着王氏大叫道:“娘!快老帮我按住张氏!张氏要害你们家的大孙子!” 王氏一双浑浊又刻薄的眼睛登时望向张氏,、嘴里斥骂几声,就快步走过去要拉张氏。 张氏这一次可学聪明了,在王氏没有近前时,她恨恨扯了一把钱氏的头发,直疼的亲事抽气痛声大叫,这才放开钱氏。 “张氏你这个丧门星!小贱人!”王氏疾奔过来扶着被打的惨兮兮的钱氏,抬头就等着张氏破口大骂:“你个作死的东西!你咋敢打钱氏!她肚子里可是有我们白家的大孙子!” “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心里不平衡,你不想让高文有个后代!我的老大真是苦啊!娶了你这个丧门星的狗东西!” 王氏显然是骂习惯了张氏,恶毒难听的话账户扣就来,却似乎忘了,自白高文瘫倒在炕上,一直都是张氏在伺候。 “娘!张氏她想要害死你的大孙子!你不能放过她!”钱氏瞪着张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氏将她害的这样惨!她不会放过张氏的! 她要让张氏过的比以前还要惨! 她反正有儿子傍身,而张氏却是啥都没有! 钱氏恨毒了张氏,恨不得四岁张氏! 王氏一听这还得了,指着张氏就咒骂起来,话语极为难听。 “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你是想要害的老大绝后吗?!”王氏破口大骂。 钱氏揉着被打疼的手臂和面颊,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张氏。 若是往常,张氏被王氏这样骂着,自是低着头,战战兢兢。 “贱人!我让老大休了你!”王氏大声道。 此时此刻,王氏似乎忘记,白高文已经是个瘫子,在加上张氏早已心凉,又如何能威胁得了张氏? “好!休就休!”张氏道。  王氏和钱氏瞬间愣住。 第八百二十七章 莫大的恩典 “啥?!”王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张氏不是最怕高文休了她吗?更何况张氏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他们家没有休张氏,已经是给了张氏莫大的恩典。 张氏咬了咬牙道:“休吧!”  王氏愣住,待反应过来,就见王氏指着张氏破口大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贱人!你没有为我们白家生个儿子也就罢了,老大可是一直对你不错!现如今你见老大瘫了,你就要让老大休了你!你个没良心 的贱人!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张氏咬牙道:“不是你说让他休了我吗?!” 王氏一时间张口结舌回答不上来,王氏没力,就指着张氏破口大骂起来。 什么难听话骂什么,张氏面色难看不已,钱氏则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张氏,那目光就像是啐了毒一样! 王氏越骂越难听,张氏忍不住斥道:“啥白家大孙子!还不知道她怀的是谁家的种!” 王氏面色一阵难看。 钱氏脱口道;“那也比你这个下不出蛋的母鸡强!一辈子都生不了儿子!” 嘭! 二人刚骂完,忽听内室传来一声巨大的重物落地声。 几人都楞了楞,看向那内室,正是白高文歇息的地方! “老大!”王氏面色一惊,大叫一声,朝着内室冲进去。 钱氏和张氏面色也很是难看,钱氏可不打算进去,最后还是张氏转身进去。 一进内室,果见白高文从炕上摔下来,此时只见白高文倒在地上,半边身体僵着,另外一边则用力的拽着身上的被子。 “老大!老大你这是咋了!” 王氏快步赶过去,就要扶着白高文起身,然因为白高文不能动,王氏一个人又怎能将白高文抬上去。 王氏一转头看到进来的张氏,破口大骂道;“个没眼力见的狗东西!没看到老大摔下来了吗?还不赶快扶老大躺上去?!” 张氏吸了口气,这才上前同王氏一起用力练腿带拽的将白高文给弄到炕上。 然白高文面皮一阵抽搐,他另外一侧的手死死的拽着张氏的衣袖,一双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张氏,嘴唇蠕动几下,似乎想说啥。 白高文那双眼珠子都快凸出来,额头青筋暴突,手里死死拽着张氏,艰难吐出几个字。 “孩,孩子……你,说……” 张氏面色一变,不仅张氏面色变了,就连一旁王氏面色也变了。 显然,白高文这是听到了张氏和钱氏对骂的人,听到孩子不是他的,这才一急给摔下。 “老大!你别听这个丧门星胡说八道!孩子就是你的!你就是孩子的爹!”王氏紧紧抓着白高文的手说着,眼睛里就含了泪。 她的老大真是命苦啊! 娶了张氏这个婆娘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如今钱氏好不容易有了儿子,却不是他们老大的! 然王氏心底心疼白高文,却不想想生不出儿子是否白高文自己的问题,反而一味的怪在张氏头上。 张氏面色很是不好看。 王氏连忙安抚一通,连带着又将张氏给骂了一通,之后又指使着张氏去做饭。 张氏面色虽然难看,却终究没有说啥。 王氏瞪着张氏的背影,眼底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她搓摩了张氏一辈子,早就知道张氏是个啥东西!是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眼见着张氏离开,王氏又忙坐在炕边安抚白高文,直言孩子是他的,让他别多心。 这边,张氏出奇的安静,为白高文做好饭后,还亲自喂白高文吃了饭。 王氏眼见着这才满意了,好似张氏就该这么做!谁让张氏生不出儿子!就得这么伺候白高文! 张氏面无表情的喂白高文吃了饭,将碗放在一旁,却没有离开。 张氏坐在炕边,看着白高文,淡淡道:“他爹,我嫁给你也有几十年了,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怪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我以前也怪过自己,为了生个儿子,我啥偏方都吃了,可是就是没有儿子……” 白高文躺在炕上,嘴唇蠕动几下,似要说话,最终啥也说不出来。 “以前我想不通,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张氏看着白高文,神色平静,平静的让白高文有些心慌, “自你娶了钱氏以后,我就知道我在这个家算是完了,如今,钱氏也有了你的孩子,以后也有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这个家里也用不到我了。”张氏说着,眼睛有些湿,毕竟是她嫁了几十年的夫君,如今,她总算也是想通了。 “我为语丫头报了仇,也算是了无遗憾。” “他爹,以后好好保重吧。” 张氏说完,又看了白高文一眼,起身端着碗出了屋子。 炕上的白高文大睁着眼睛,一半面颊抽搐着,用力张着嘴巴似想什么,却半天也说不出来。 彼时,张氏出了屋子,就见钱氏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把瓜子嗑着,还时不时的往地上扔瓜子皮。 见到张氏出来,就见钱氏冷哼一声道;“姐姐,你对孩子他爹真是尽心啊,啧,孩子他爹虽说瘫了,但是好在有你这么好的娘子来伺候他。” 钱氏这话就戳心窝子了。 白高文对张氏好不好,大家心知肚明,尤其是钱氏怀孕之后,白高文对张氏更是不好,动辄打骂,还曾说过要休了张氏的话,张氏在白家大房每日过的都是牲畜一般的日子。 钱氏自是知道这些,是以她才说这些让张氏难过。 谁知张氏听后面上神色没有什么大变化,她脚下一顿,抬眼看向钱氏,冷笑一声道:“我再好也没有你好,如今你肚子里的孩子有两个爹,就是不知道生出来以后,你会让他认哪个?” 钱氏面色一僵,一双眼睛愤恨的盯着张氏。 “哦,对了。”张氏在钱氏面前终于能扳回一城,只见她面色嘲讽的望着钱氏道:“就是不知道这孩子生出来,他会咋想?毕竟,他的娘连孩子的爹都不知道是谁!” “你!” 钱氏气的发抖,猛的站起身,怒瞪着张氏斥道:“那也总比你这个生不出鸡蛋的母鸡强!” 若是以前,张氏听到这句话,必定气恼不已,羞愧不已。 然现在,兴许是张氏想通了,只见张氏神色平静的望着钱氏,道:“谁说我生不出孩子,我有自己的闺女。” 钱氏嗤笑一声,再次坐下,嗑着瓜子目露嘲讽的看着张氏道:“也是,姐姐可是生了两个闺女,可惜,两个闺女都不孝顺。 “大的嫁到婆家不说好好侍奉公婆,反而发了疯的杀了公婆,这是人干事?这简直就是畜生做的事情吗!”钱氏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也真是作孽哦,好好的一个闺女,竟然学杀人,也不知道谁教她的!诶呀,姐姐,你面色咋这么不好看?莫不是因为我这几句话?” 钱氏看着张氏,一脸讥讽,笑着道:“姐姐,我说这话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说啊,这种闺女生出来还不如不生呢!姐姐说是不是?” 言罢啊,钱氏眼珠一转,又继续道;“如今,也就一个了,哦对了,那剩下的一个现如今跟着落水狗一样,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钱氏这话说的就极为难听了。 张氏面色果然变的极为难看。 钱氏说完还不罢休,她扔掉手中瓜子皮,目光嘲讽的说道:“要我说啊,姐姐你生的两个赔钱货还不如不生,没得惹孩子他爹生气!” 张氏咬牙恨恨的盯着钱氏,恨声道;“贱人!若不是你撺掇,妙丫头也不会同我离了心!还有语丫头!是你这个黑了心肝的毒妇将我闺女卖了的!” “那又咋样?”钱氏很是嚣张的瞪着张氏道;“张氏你连自己的闺女你都看不住,还怪我?我看你该怪你自己,天生的下贱命!” 钱氏骂完,只觉浑身舒爽! 哼!如今她和包大光也算是完了,那日后就勉强住在大房呗! 白高文那个没出息的有张氏照看着,她只要有儿子,还怕啥啊? 钱氏打算的好,张氏似乎看出钱氏打的主意,忽然冷笑一声出了屋子。 钱氏见张氏竟然没反驳,心底认定张氏是被吓住了,是以面上嘲讽之色更重! 张氏毁了她的好事!还将她害的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她一定不会让张氏在这个家好过! 夜色深沉,一间屋子忽然打开,紧接着便走出一个人影。 这人影背上背这个包袱,掩上门猫着腰出了院子。 待走到院门外后,这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咬了咬牙,踏着夜色快步离开。 等到第二日,天一亮,鸡鸣声起,家家户户都起了身。 钱氏正睡的香呢,就听见隔壁屋子传来王氏尖锐的叫骂声。 很快,王氏蹬蹬蹬就跑道钱氏的屋子,张口道;“个好吃懒做的死猪!你没看到天亮了!咋也不去伺候高文?!” 钱氏动也未动,直接过着被子转了个身道;“不是有张氏吗?” “张氏不在!谁知那个狗娘养的贱东西去哪了!等会儿她回来,老娘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钱氏听后,神色一顿,忽然从炕上坐起身,道:“啥?不在?平日这个时候,她不是在伺候他爹吗?!” 第八百二十八章 得意啥? 钱氏和王氏对视一眼,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钱氏又想到昨日张氏奇怪的反应,心底顿时有些怀疑起来。 钱氏也不躺了,她连忙披上衣裳同王氏开始找人,谁知道大房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张氏。 “这个杀千刀的!”王氏面色很是难看,张嘴就开始骂人,且骂的极为难听。 往日这个点,张氏早该起身收拾家,给大房一家子做饭,现在还连带着伺候白高文。 王氏也是使唤张氏使唤惯了,是以今早起身后,见灶房的灶是冷的,没有早饭,又见没人伺候白高文,这才火了 “等张氏这个贱人回来,我非得给他好好立立规矩!”王氏苍老的面皮上,满是刻薄之色,心里已经开始想一会儿如何搓摩张氏了。 这边,王氏骂完,又开始骂钱氏,让她去伺候白高文。 钱氏才不会伺候白高文那个废物,只见钱氏抹着圆滚滚的肚子,诶呦诶呦的道:“我这肚子有点不舒服,兴许是方才找姐姐找的有些累了……” 钱氏一说肚子,王氏还是有些紧张的。 虽说钱氏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白高文的,但如今白高文已经这样了,将来要是没有个后这可如何是好? 是以只能哑巴吃黄连,忍着外面那些流言,认下钱氏肚子里的孩子! 反正只要是男孩,以后能给白高文养老送终就行! 王氏打算的好,殊不知钱氏还打着其他主意。 钱氏是绝对不会在白家大房待了,更不会伺候白高文这样一个瘫子。 这边,王氏和钱氏找不到张氏,虽说钱氏心底觉得有些怪异,到底也没有多想,反正张氏没有个地方,能去哪? 天色渐晚,天气寒凉。 刚过完年,还犹在正月里头,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天气冷的骨头缝里都觉得冷。 好在白家三房屋里头都点着炭盆,屋内温暖如春,很是舒服。 这不,白家三房一家人吃完饭,正坐着说话,忽听外面有人敲门。 沈氏去开了门,过了会儿,就见屋内走进来俩个人。 一个是白语,另一个却是大房的张氏。 三房的人没有想到张氏会跟着白语来三房。 一时间,屋内空气凝滞,尤其是沈氏和白高忠他们简直张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 还是张氏干巴巴的笑了笑道;“三弟,三弟妹……我来是谢谢你们帮我救了语丫头……” 一开始见着张氏和白语站在一起,沈氏还担心白语。 现在,张氏这么说话,众人倒是明白过来。 白语也忙点头:“三叔,三婶,阿锦,我娘来是感谢你们的,还有,我和我娘准备离开这里了。” “离开?”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 白语点头,她简单解释一番,原是成娘子在隔壁的平阳镇上开了一家锦云绣纺的分号,白语和张氏便准备带着小巧三个孩子,过去帮忙,以后也不准备回来了。 待白语说完后,又听张氏道:“我打算跟着语丫头过,三弟,三弟妹,以前是我心胸狭隘,做了不少错事,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就原谅我吧。” 说起来,大房和三房之间的恩怨的确是有些多,即使过了两年,大房和三房其实依旧是不和的。 只是现在时过境迁,两房都有了改变。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倒是没有说啥,没有回答,亦没有埋怨。 如此,便已经是很好了。 白语和张氏说完,亦是来辞行的。 至于大房的情形,沈氏和白高忠等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能明白张氏为何会做出此种选择。 白高文也是个薄情之人,王氏更不是个好相与的,在加上挑事精钱氏,张氏在大房过的自然不好。 不过这些同他们三房也没啥关系就是了。 母女二人说完,又见白语从袖中拿出十两银子。 白语温声道:“三叔,三婶,这是你们当初借我的十两银子,如今我在绣纺也挣了钱,这些该是还给你们的。” 说着,将银子放在桌上,还将她们来时买的一些糕点也放在桌上。 沈氏看着忙道;“语丫头,你带着三个三个孩子出门在外的,正是需要银子,这十两银子你拿着,三叔和三婶不缺。” 说着,就要将银子还给白语。 白语推回去,神色认真道;“三叔,三婶,我们也不缺银子,只要够我们温饱,日后去了绣纺,成掌柜该给我们管吃住,工钱就能省下。” 说着,白语又笑了笑道;“而且现在我也开始学刺绣了,等我成了绣娘,月银就会多起来,所以三叔,三婶你们莫要为我担心。” 白语执意要还银子,沈氏和白高忠最终还是接过了。 他们都知道,白语这一次离开再回来还不知道多会儿,或者再也不回来了。 白语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便同沈氏和白高忠等人辞行,一旁张氏也跟着感激,神情看着倒是真挚。 这边,白语走到白锦身边,握着白锦的手道;“阿锦,我本以为还能等你生孩子来照顾你,可是现在却是不能了。” 以前,白语对白锦除却满心的嫉妒以外还有就是恨,莫名的恨! 然现在,白语对白锦只有满心的感激,还有羡慕。 她羡慕白锦能嫁给如意郎君,更羡慕白锦能过的如此好,当然,只是羡慕。 就如白锦对她说的,以后她的日子也一定会好起来。 二人说了会儿话,白语和张氏便要离开了。 待送走他们后,沈氏和白高忠不免有些感叹。 谁能想到,只是两年的时间,白家大房会闹成现在这般样子? 也是白高文自己作死,娶钱氏进门,整日打压欺辱张氏,如今,张氏寒了心,也算是找到了良知,没有将白语的行踪告诉王氏和白高文,还救了白语。 这件事很快过去,等到第二天,才听大房那边开始着人找人,找的谁,自然是张氏。 王氏和钱氏本以为张氏是去哪里躲懒了,谁知道一天一夜,张氏都没有回来,王氏这才急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咋就没有回来? 当然,王氏不是担心张氏,而是担心家里的活计和白高文! 没有张氏,谁来干活?谁来伺候白高文? 这不,王氏一急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找人了,这才将事情给闹大了。 等三房的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一家人却啥都没说,直当没有这回事。 大房的人可怜么?按理来说,如今白高文瘫在炕上,钱氏的孩子不清不楚,又只生下王氏一个老太婆,不可怜是假的。 但是值得同情么?不值得。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王氏白家大房自己作的。 村里的人家家户户都要生活,谁还没个烦心事,是以这种事情也就谈论一两天,也有人帮着王氏找人,可是人找不到,也是没法。 最后,王氏只能哭天抹泪要么就是咒骂诅咒的骂张氏,让人听着直皱眉头。 有人提议王氏去衙门告状,毕竟张氏好端端的一个人在能不见了? 听到衙门,王氏屁股就疼。 她自从挨了板子,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衙门了! 那就不是人去的地方!太可怕了! 最终,找张氏这件事情就这样停下里,之后再也没有人想起来了。 只是因为张氏的突然失踪,大房的活计和伺候白高文的事情便落在王氏一个老婆子身上了。 每次王氏让钱氏干活,钱氏就假装肚子疼,王氏没法,就只能自己干。 可她毕竟年纪大了,又得生活,又得伺候白高文,不过几日,就累的王氏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更是没了生气。 而躺在炕上的白高文,也知道张氏失踪的消息,他想起那日张氏对他说的话,便张着嘴啊啊的不知道要说啥,王氏听不懂,只能坐在白高文面前抹泪,口中喊着她的老大真命苦。 可命苦么?一切不过都是白高文自己的选择。 莲子中心苦,自己造的孽自己尝。 钱氏却不管这些,她这些时日弥天都在想着法子离开白家大房。 她心底一面咒骂张氏狡猾,一面咒骂白高文没出息,要是他有出息,自己还用这样? 或许是老天有眼,这不,这日钱氏在村里走着,面上看着很是气愤,迎面恰好碰见了杨氏。 这二人可谓是冤家路窄了。 杨氏虽然原谅了包大光,但是不会原谅钱氏。 如今见着钱氏,自是奚落一番。 钱氏恨的咬牙,直嚷道:“你得意啥?还不知道你怀的是个啥!我跟你说,我这胎大夫可是诊脉后亲口说的,一定是个儿子!” 这话可是戳到了杨氏的心窝子。 然钱氏想得好,她想只要是个儿子,她还怕包大光不想? 到时候她就以儿子来威胁个包大光! 杨氏一听就面色就变了。  “呸!”杨氏朝着钱氏脸上就啐了口斥道:“下贱的东西!不要脸!不过是个破鞋,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再说了,大光还能要你,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不过一个千人骑的下贱货色,你比那醉春楼的姑 娘还不如!”  “人家姑娘还要钱!你呢?你连脸都不要!”杨氏嘲讽道。 第八百二十九章 挡了她钱氏的路 钱氏被杨氏骂的心底升腾起一股浓郁的恨意! 要不是杨氏这贱人,她和包大光早就在一起了!就是杨氏挡了她钱氏的路! 如此想着,钱氏瞪着杨氏的目中就充满恨意,而杨氏自然也是如此。 她们二人先是互相咒骂,紧接着就发展成了动手撕扯。 二人都是孕妇,但是钱氏因为大着肚子,自然动作就不如杨氏来利索了,但是杨氏身体肥胖,同钱氏撕扯着,一时间难分上下。 二人嘴里叫骂着,互相撕扯着头发,忽然一旁来了人,见到杨氏被人打,他连忙蹬蹬蹬跑上来,一脚将撕扯着杨氏头发的给踹到,忙关心询问起来。 “诶呦!可疼死我了!” 钱氏摔倒在地,剧痛难忍的惨叫出声。 这边,扶着杨氏的不是包大光是谁? 他一看到杨氏被人打,连人都没有看,一脚就将人给歘了,待看清楚是钱氏后,包大光面色一变,也不敢看钱氏。 这边钱氏捂着肚子还在哇哇的哭着,她一边哭,一边指着包大光叫嚷道:“你个杀千刀的!你咋敢踢我?!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啊!诶呦!好疼啊!疼死我我了!” 包大光本就心虚,尤其现在还有杨氏在,于是,包大光朝着钱氏啐了口骂道:“呸!贱人!谁知道你怀的是谁的种!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我还说不是我的呢!” 包大光如此骂着,杨氏却是满脸出气之色。 钱氏一听包大光的话就咒骂起来,然她肚子确实疼的厉害,骂了几句也就不骂了,直朝着包大光伸手急切道:“大光,我,我肚子疼,你快去给我找个大夫!” 此时的钱氏面色惨白,不似作假。 但包大光怎会为钱氏去找大夫,现在杨氏在,他恨不得多表现自己。 就见包大光看都不看钱氏,只扶着杨氏道:“娘子,你没事吧?咱孩子没事吧?走,我给你找个大夫咱们快去看看!” 竟是完全不理钱氏。 杨氏恨恨瞪了一眼钱氏,同包大光离开。 而钱氏就这么留在原地,她倒在地上嘴里诶呦诶呦痛叫着,不一会儿,底下就有一片湿了,钱氏疼的惨叫,竟是无人管她。 最后还是有路过的,听到钱氏惨叫声,这才急忙赶过来。 见到倒在地上的钱氏,又见她下面竟然见了红,这才连忙通知其他人,将快要疼晕过去的钱氏给扶回去。 钱氏发生这事,大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尤其大房现在只有一个王氏。 还是村里的好心人为钱氏请了稳婆。 然而,钱氏被人踹了肚子,已是动了胎气,又因为耽误了时辰,最终稳婆只能保一个。 而王氏毫不犹豫的就保了小的! 最后,钱氏果然生下一个男孩子,这边王氏还高兴着,稳婆就告诉她钱氏已经不行的消息。 王氏面上没有什么神色,钱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们大房的事情!如今也算是活该! 最终钱氏就这么没了,如今看来,钱氏算计人心,最终还是被人心给算计了,包大光比钱氏还要无情,是以钱氏如此也算是报应。 王氏却并不难过,他们大房终于有了大孙子。 钱氏的丧事只是简单的办了办,甚至,都没有入祖坟,就这么另立了一个墓,且无人去看。 王氏得了大孙子,每日照顾大孙子又照顾白高文,虽说累了些,可是她高兴啊。 又因大房现在连个男人都没有,王氏便只能将家里的几亩地全部佃出去,如此,每月都能收取一点银子,倒是也能养活他们三人,只是每日活的极为艰难。 此时按下不提,年后,家家户户都也都热热闹闹的走了亲戚,再过了正月十五,这个年也就算是过了。 每年正月十五,镇上还有县里都会耍花灯,高渊和张秀娥看过京城的花灯,却从未看过这乡下的花灯。 乡下礼节多,规矩多,这耍花灯,耍红火也极多。 于是,在正月十五这一天,沈氏和白高忠陪着高渊夫妇二人去了镇上看花灯,白锦和暮云深则去了县里,正好,他们去县里可以同赵英一起聚一聚。 还是白天,县里就已经很热闹了。 白锦和暮云深来到县里,便直接去了贾家。 前几日,赵英和贾成贵已经知道,白锦和暮云深回来县里,这不,听到白锦和暮云深来时的消息,很是高兴,连忙亲自去迎接。 四人见面自是极为高兴,他们现在是在贾家稍坐一会儿,便相携着去了县里最为热闹的一条街。 白日里,县里的街上便是刷红火,因为过年,家家户户都出来闹红火,很是热闹, 白锦几人来到一间茶馆的二楼,看着下方的舞龙舞狮的红火很是高兴。 这还是只是白天的热闹,到了晚上,县里整条街上都会点起花灯,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还有猜谜语的,套圈的,面具的应有尽有。 白锦和赵英二人因为怀着身孕也不敢又太大动作,也不能拥挤,便只能站在上方看。 等到了晚上,四人沿着正街开始看花灯。 花灯各式各样,果真是晃花了眼,很是漂亮。 除了看花灯,几人套了圈,四人中,只有暮云深最为厉害,套中好几个白锦看中的小玩意儿。 待几人将整条街逛完,也就将近亥时了。 地方小,没有宵禁一说,又是正值正月十五,是以现在是亥时,街上依旧热闹的紧。 逛了一个晚上,暮云深和贾成贵担心白锦二人的身体,于是找了个馄饨摊坐下,要了四晚馄饨热乎乎的吃着,很是舒服。 待四人吃完后,街上竟是更加热闹了。 夜色深深,夜空之上挂着一轮圆月,还有点点星子,看着极为璀璨。 而街上四处都布满了各式花灯,人群拥挤着从街头看到街尾,很是热闹。 白锦和赵英因为怀有身孕,已经显怀,为了安全起见,自是不能往人群里挤的。 但是一年就这么一次花灯展,自是想要看的尽兴。 更何况,在晚一会儿,县里还有烟火表演。 于是,暮云深和贾成贵便带着白锦和赵英来到县里建造最高的酒楼。 因为是全县还有周边各个镇上的人都来县里看热闹,是以他们来时,那间酒楼已经被是人满为患了。 好在暮云深和贾成贵两个大男人护着白锦和赵英,最终他们四人还是到了酒楼的三楼。 此间酒楼够高,视线更广。 耳边满是人群熙熙攘攘说话的声音,就连他们四人说话都要凑近了说,才能听到。 嘭嘭! 忽然两声眼花爆破声响起,就见夜空之上已然点燃了烟花。 烟花绚烂,却转瞬而逝,然正是因为这刹那间的美好,才惹来整个县里的百姓都驻足仰头看着夜空中璀璨的烟花。 人群拥挤,为了保护白锦,暮云深便站在白锦身后,双手紧紧抱着白锦,不让身后人挤到白锦。 这边,贾成贵见到暮云深的动作,眼睛一亮,当即也学着将赵英给抱在怀中。 赵英推了推就贾成贵,低声道;“你干啥?这么多人……” 贾成贵却是将赵英给抱紧了,低头将嘴凑到赵英耳边道;“干啥,抱自己媳妇儿呗。” 赵英面色一红。 他们此时身处酒楼三楼,因为都知道登高望远,看烟花也更能看清楚,是以这三楼可谓是人挤人,整个三楼四处都站满了人。 这么多人,当众拥抱,赵英有些接受无能。 这边,她推拒着,就听贾成贵道:“我在保护我孩子,你干啥推我?” 赵英红着脸的瞪了贾成贵一眼。 贾成贵无奈对赵英道:“英子你看云深人家两口子。” 赵英看过去,就见暮云深和白锦自然而然的抱在一起,二人同时仰头看着夜空上面的烟花。 烟花璀璨的光亮映照在他们二人面上,将他们二人面上的笑容映照的清清楚楚。 二人郎才女貌,在加上烟花璀璨的光芒,即使他们二人站在人群中,也难以掩盖他们二人周身的光芒。 “真美。”赵英看着这一幕,面上带着笑容,低声喃喃道。 紧接着,赵英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扳过来,而后就见家陈贵不顾赵英反应,就在赵英面颊亲了亲。 随即就听贾成贵道:“你也美。” 赵英面颊爆红,她连忙朝着四处看去,好在大家都在仰头看着外面的烟火,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赵英抬手轻轻捶了一下,嗔道:“你疯啦?” 贾成贵嘻嘻笑着道:“我只是想让娘子知道,我娘子也很美的。” 赵英面颊爆红,但是心底却是甜蜜蜜的。 夜空中的烟花灿烂夺目,因为是正月十五闹元宵,是以这一场烟火足足燃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完毕。 众多百姓看的意犹未尽,毕竟,这一年才有这么一次烟火表演啊! 烟火表演完后,人群攒动,大家都开始拥挤着朝着下方走去。 还是暮云深四人聪明,他们站在一处人群稀少的地方,直等的众人都下的差不多,这才下了酒楼的三楼。 观看完一场烟火表演,此时出了酒楼,在看天色,已是将近子时了。 白锦和暮云深不可能回大邱村,而醋坊也关门多时,那隔间未曾打扫自是不能住人的。 于是,赵英和贾成贵便让白锦和暮云深住在贾家。 白锦夫妇二人倒是也没有多推辞,点头后,四人便来到贾家。 贾掌柜似乎也是刚从外面回来,见到白锦和暮云深,自又是一番询问恭贺。 之后,便只留他们四个晚辈。 虽说夜色晚了,但是白锦和赵英许久不见,这一见面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于是,贾成贵和暮云深只能睡在一个屋,白锦和赵英则睡在一个屋。 第八百三十章 哪里有你累? 当然,暮云深和家陈贵自然是不愿意,不过却也不敢违背娘子大人的命令。 于是二人只能苦哈哈着脸去了另一个屋。 这边,白锦和赵英等着他们二人走后,相视一眼,笑出声。 两姐妹拉着手盘腿坐在床上。 赵英伸手摸了摸白锦的肚子,在摸摸自己的肚子,笑着道;“阿锦,咱两的肚子差不多,想来孩子长得也差不多大。” 白锦笑着点头,她们二人已经显怀,她们二人怀孕相差没有几日,此时细算下来,也有六个月了。 二人坐着说了好些话,从家长里短说道展望未来,后来,直接说道孩子身上。 赵英笑眯眯的说道;“阿锦,你的孩子不管是男娃还是女娃定是顶顶漂亮的!” 白锦笑着道:“咱们彼此彼此。” 赵英连忙摇头,之后又觉得不对,又点点头,最后她叹了声道:“我只望这孩子若是女娃,莫要随我,要随他爹一般白一些。” 赵英或许是自小就常年劳作的关系,是以皮肤有些黑,但是正常庄稼人的皮肤。 白锦眨眨眼睛道:“若是男娃呢?” 赵英嗔了白锦一眼道:“若是男娃自是随我好一些,男娃黑一些没啥。” 姐妹二人便这么有的没的聊了会儿,丑时左右,二人才睡下。 第二天,他们四人皆是起了个太阳晒屁股,据是因为他们四人昨晚睡得都晚。 好在贾家也无甚严苛的规矩,等四人起身后吃了饭,白锦和暮云深便更告辞回了大邱村。 之后几日,高渊和张秀娥便要准备离开了。 张秀娥拉着白锦的手,面上看着很是舍不得,只听她道:“锦儿,姨母本应该等你生下孩子后照顾几日在走的,可是你姨父这边收到京城的来信,我们便只能提前回去了。” 高渊和张秀娥这一次从京城出来时间将近半年,也的确够久了。 再者,京城那边发生一些事情,高渊作为朝中太师,自是应当回去的。 白锦心知张秀娥担心自己,温声安抚道:“姨母,您放心,我这边不管有啥情况,都会让云深给您写信的。” 张秀娥这才点头道:“好,好,你们一定要多写信,让姨母知道你和孩子的动静,不然姨母放心不下。” 白锦点头。 另一边,高渊和暮云深交代了一些事情,又道:“云深,既然你已经选择和锦儿留在这乡间,那便好好待在这里,近两年之内,你切莫去远的地方,尤其是京城。” 高渊说的事情,暮云深便嗅出一丝不同寻常之味。 犹豫一瞬,暮云深道:“姨父,可是京城那边……” 高渊知晓暮云深是个心思头通透的,他点点头,简单道:“圣上病重。” 一句话信息量极大,也表明,京城很快便会陷入紧张危险之地,其实不仅京城,整个大周国也将会迎来一个转变。 历代君主更迭,朝堂和国家都会有所动荡。 “云深明白!”暮云深拱手,沉声道。 高渊又交代了一番,同张秀娥见面后,夫妇二人便准备离开大邱村了。 沈氏和白高忠还有些舍不得他们二人,送行时,沈氏紧紧拉着张秀娥的手,道;“亲家母,日后有时间再回来。” 张秀娥笑着道;“那是自然,亲家母放心,等老爷他辞官之后,我们老两口兴许就会来这里养老呢!” 这里虽说不富裕,但胜在民风淳朴,又热闹,更重要的是,沈氏和白高忠一家人同他们二人极为投缘,若是将来老了,他们两家老人坐在一处,岂不是很热闹? 沈氏笑着道:“那感情好!” 显然,沈氏和白高忠也是愿意的。 两家说了一些送行的话,而后目送着高渊和张秀娥上了马车。  暮云深本想亲自护送他们回去,不过高渊和张秀娥没让,白锦如今怀这身孕,正是暮云深在身边照顾之际,暮云深倒是也没有执意,而是让暮大他们随行护送,等高渊夫妇二人平安回到京城,暮大几 人在回来。 待目送他们离开后,沈氏和白高忠不仅感叹道;“太师大人公务繁忙,这一次能在咱们这住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也不知日后太师大人和夫人会不会再来。” 白高忠笑着道;“孩子他娘,你这就杞人忧天了,太师大人不是说了吗?等他辞官后,就来咱们这里养老。” 沈氏啐了口,嗔道;“瞧你那样!跟着太师大人几天,都学会拽文的了!” 白高忠却挺起胸膛道:“那是,有个太师大人的亲家,我可不得学点文的。” 沈氏啐了几声,夫妇二人笑做一团。 这边,白锦和暮云深看到,亦是笑出声。 时间一晃而过,过了正月十五,日子飞快,转眼已经到了春耕时节。 大邱村的村民又开始家家户户忙碌起来,而白家三房的醋坊也都开业了。 不止镇上的醋坊开张,县里的醋坊也开张开始做生意。 白锦和赵英二人的孩子也将近八个月了,肚子显怀更加厉害,行动也更加不便了。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二人在醋坊忙活。 暮云深劝过,不过大夫也说过,怀孕月份打的孕妇多走动活动是好的,只要不要太剧烈运动就好。 赵英这边,贾成贵也是劝解不成,最后他只能同暮云深诉苦,道:“云深,你咋也不劝劝阿锦?她们现在怀着孩子,还忙里忙外的。” 暮云深抬手拍了拍贾成贵的肩膀,道:“只要按照大夫说的,问题不大,再说,她们留在家中也闲着无趣,倒不如忙一些,也能多走动。” 也只能这样了。 忙碌的日子,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一晃眼的功夫,又是两个月,也到了白锦和赵英的预产期了。 快生的日子,两家人可不让白锦和赵英在去醋坊忙碌了。 眼看着就是这几日就要生产了,就连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去镇上卖醋了,就在家看着白锦。 而此时,京城内也出了事情。 大周国皇帝驾崩,新帝登基,朝堂自是一番动荡,这便直接影响着周国各处的治安,各处城门盘查更严了。 当然,这些和白锦他们没有关系,他们不用四处动做生意,更何况白锦现如今又到了预产时候,一家人更是不会多走动的。 白锦怀孕后,肚子一直不是太大,谁知这后面些日子,肚子却圆滚滚的登时变大了许多,而且胎动也极为频繁了。 这不,白锦躺在炕上,暮云深拿着巾帕为白锦擦了面颊,双手,还有身上,最后为白锦洗了脚。 这种活,暮云深做的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其实白锦是愿意自己动的,不过月份大了,她行动极为不便,别说弯身了,就是穿衣裳都有些苦难,这些都是暮云深来做的。 白锦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暮云色只道他们是夫妻,有啥不好意思,更何况,白锦怀孕已经很辛苦了,他这个夫君的没法帮白锦受苦,只能为白锦做事,且事事巨细的做,这样心底才能好受一些。 沈氏和白高忠见着,亦是连连感叹。 就算是当初沈氏怀孕,白高忠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事无巨细的事情,更别说帮着孕妇洗澡,洗头发,洗脚。 白锦临近生产,赵英也同样要临近生产了。 按理说,赵英比白锦早怀一些日子,该是比白锦要提前生的,谁知道,到了这个时候,二人竟都未曾有生产的迹象。 贾成贵也找来大夫为赵英看过身体,大夫只道赵英身体很好,胎儿很稳,至于日子到了还未生产的,便多动一动,有助于生产。 于是,接下来,贾成贵酒楼也不去,就每日在家中陪着赵英活动。 这边,白锦同样没有动静。 这不,暮云深刚帮白锦洗了澡,又洗了白锦的衣裳还有亵衣那些,这才进屋喝了口水。 白锦见暮云深累的满头大汗,心中又暖又是心疼,忍不住上前,抬袖为暮云深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云深,辛苦你了。” 说着,白锦鼻子一算,眼睛也有些红。 不知为何,自从怀孕后,白锦的情绪波动很大,一些小事就会让白锦感叹落泪,为此,暮云深每每怕自己惹了白锦伤心,是以只给白锦说开心的。 见白锦落泪,暮云深心底一疼,连忙握紧白锦的手,柔声道:“傻瓜,我不累。” “我再累,哪里有你累?你怀着孩子,每日走动都困难,我看着都心疼。”说着暮云深垂眸看着白锦圆滚滚的肚子,道:“你个小兔崽子,累的你娘这些时日,等你出来后,看我怎么教训你!” 白锦嗔了暮云深一眼,道:“孩子还没有出来,你就要教训他,那他不是更不敢出来了吗?” 暮云深佯装发怒,道;“他敢!他要是不出来,我就!” “你就干啥?”白锦瞪着暮云深,气鼓鼓的道:“你要打你孩子吗?” “我就打他屁股!”暮云深无奈道。  白锦嗔了暮云深一眼,又为他擦了擦汗,正要说啥,忽然感觉肚子瞬间袭来一阵抽疼,她双手忙捂着肚子,面色一白。 第八百三十一章 傻瓜,我没事 暮云深见白锦面色一变,心底一突,忙扶着白锦道;“锦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锦只觉肚子一阵抽痛,现在那种感觉又没了。 她记得沈氏同她说过生子前的一些症状,双手忙扶着肚子,想着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谁知,不到一会儿,又一次抽痛起来。 白锦面色更白,她双手紧紧捂着肚子,看向一脸焦急担忧的暮云深道;“云深,我,我好像要生了……” 暮云深面色一变,她忙扶着白锦躺在炕上,而后跑出去唤沈氏和白高忠。 也幸得沈氏两口子有先见之明,知道白锦快要生了,便不再去镇上的醋坊。 这边暮云深来唤他们,沈氏和暮云深便赶忙跑出来。 二人忙进屋看白锦,沈氏询问几句,忙转身对暮云深道:“云深,快去将刘稳婆叫来!” 暮云深转身大步出去,这边,沈氏又吩咐着白高忠去准备哪些东西,而后沈氏坐在白锦身边,紧紧握着白锦的手道:“锦儿,别怕,娘在这里。” 白锦面色有些白,额头也满是汗水。 她只觉肚子的一阵一阵抽痛挨的越来越近,她忍着痛,对沈氏道:“娘,我不怕。” “好,好。”沈氏着急的朝外张望着,又对白锦道;“锦儿,记着娘说的话,妇人生子都是这样的,你要忍着些,这样才能保存体力好生。” 白锦连连点头,她用力的握着沈氏的手,将沈氏交代的全部记在心中。 这时,暮云深也将刘稳婆接到家中。 也幸得前两日,暮云深提前找到这刘稳婆,给了她定金,让她这几日莫要在接其他的孕妇接生,即使接也只在近处接,这样他们去寻刘稳婆也不会出岔子。 刘稳婆是这附近几个村子接生最好,最专业的稳婆,待她来后,便赶忙进入屋内,暮云深本想跟进无,谁知道屋门嘭的一下就关上了。 暮云深站在门外,屋内隐约传来白锦的痛叫声,虽说只有几声,暮云深还是听出白锦隐忍的痛苦。 他整个人焦躁不安,又担忧不已的站在屋外。 他很想推开门进去陪着白锦,可是稳婆和沈氏都说了,女子生产,男子是不能在屋内的。 这时,白高忠走至暮云深身边,见暮云深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冷峻的面容上满是慌张和担忧,便抬手拍了拍暮云深的肩膀道:“云深,别担心,妇人生子都是这样的。” 然,白高忠虽是如此安慰暮云深的,自己也站在门口,竖起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这种情景让白高忠感叹起来,只听他缓缓出声道:“以前孩子他娘生锦儿,还有守义,守信那两个小子的时候,我也是像你这般站在屋外。” 那时的白高忠同暮云深一样,心情担忧又焦急,当然也有期待。 白高忠温声道;“妇人头胎都比较困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暮云深紧抿着嘴唇,漆黑双目直直盯着门板,点点头。 屋内时不时的传来白锦痛苦的呻吟,暮云深直挺挺的站在屋外,连动都没有动。 白高忠则在屋外来回踱步,面上显然也很是焦急。 吱呀! 屋门忽然打开,就见刘稳婆端着一盆血水出来。 暮云深见着这血水,瞳孔一缩,伸手一把抓住刘稳婆的手沉声道;“锦儿她咋样了?” 刘稳婆忙挣脱,到;“还没有生出来,你们别着急。” 暮云深双目紧紧盯着刘稳婆将那盆血水换成新的热水,脚步极快的再次回到屋内有关上门。 原来,生孩子要流这么多血么? 暮云深只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 白高忠知道暮云深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出声安抚道;“云深,妇人生子都是这样的,你别太多心了。” 暮云深身体紧绷,点点头也没有多言。 屋内时不时的传来白锦的痛吟,还有沈氏和刘稳婆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本还是明亮的天色渐渐的变的黯淡,竟已经是快天黑了。 又过了一会儿,忽听屋内传来一道明亮的孩子哭声。 屋外白高忠面色一变,一脸激动的上前,紧接着就见屋门打开,只见刘稳婆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笑着道:“恭喜恭喜,是个小子。” 白高忠显是极为高兴,然暮云深连孩子一眼都没有看,而是疾步上前拉着稳婆的手道;“锦儿呢?” 刘稳婆笑着道;“公子放心,母子平安。” 暮云深紧绷的没有这才微松,而后,他松开刘稳婆推开门就进了屋。 刘稳婆见着忙道;“唉,唉,女子刚生孩孩子,男子不能进去,不好的……” 然暮云深却不管这些。 他大步走进屋内,就见沈氏正在为白锦盖着被子。 乍然见到暮云深进屋,沈氏想说什么,待看见暮云深那紧绷的面色,便对炕上一脸虚弱的白锦道:“锦儿,娘去看看孩子。” 白锦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头发已被汗水湿透,整个人显是虚弱至极。 待沈氏走后,暮云深便大步走到炕前,蹲坐在地上,紧紧的握住白锦的手。 眼见着白锦那苍白的面色,暮云深微微倾身,在白锦的额头亲了亲,又在白锦的嘴角亲了亲,声音沙哑道:“锦儿,辛苦你了。” 白锦笑了笑,她虽身子虚弱,好在生产还算顺利。 因为是第一胎,是以生的时间长了些。 白锦面色苍白,暮云深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白锦望着暮云深紧绷又苍白的面色,在听暮云深方才的声音,沙哑着,显是担忧了一日,滴水未进,又太过紧张,才会如此。 白锦低声道:“我没事。” 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贴在自己得脸上,目光深深的望着白锦道:“锦儿,原来生孩子要这么痛苦。” “我们以后不生了。” 白锦笑了笑,以为暮云深手笑,便也跟着笑着道:“嗯,我也不想生了。” 暮云深亲了亲白锦的手背,道;“好,我们就要这一个。” 白锦笑了笑,又道:“你看咱们孩子了么?” 暮云深面色一僵,紧抿着嘴摇摇头。 “没有?”白锦有些楞:“你咋没看?” 暮云深低声道傲;“我担心你。” 白锦听后,心底顿时一软,她伸手摸了摸暮云深的面颊,道:“傻瓜,我没事。” 言罢,白锦又道;“我好不容易才将我们孩子生下,你竟是一眼都不看?”声音有些委屈。 暮云深紧紧握着白锦的手,方才那种情况,他满心的都是白锦,根本未曾估计他们的孩子。 这时,沈氏也抱着孩子进入屋内。 孩子已经不哭了,沈氏抱着孩子哄着,抬眼望向暮云深,笑着道;“云深,刘稳婆收你方才连孩子的面都没有见上,就急忙跑进屋内了。” 说着,沈氏揶揄一笑,知晓暮云深这是担心白锦,心底也很安危。 “云深,来看看你孩子。” 沈氏抱着孩子走近暮云深。 暮云深起身,他显然有些紧张。 沈氏将孩子抱在暮云深面前,暮云深就见到一个小小的,面颊红彤彤紧闭着眼睛的小婴儿。 “云深,来抱抱他。”沈氏笑着道。 暮云深身体僵硬,却还是伸手,动作极为轻缓的将婴儿抱在怀中。 小婴儿闭着眼睛,小嘴巴吃着自己的手,看这倒是有些开。 暮云深抱着孩子缓缓的坐在炕边,而后将孩子放低,一家三口便都看向孩子。 白锦面色虽白,却目露温柔和慈爱。 “孩子咋和我们都不像?”暮云深憋了半天道;“有些丑。” “噗!” 一旁沈氏被逗笑了,她笑着道;“云深,枉你平日那么聪明,你也不想想,哪个刚生出来的孩子会漂亮?” 暮云深挠挠头。 白锦瞪了暮云深一眼道:“嫌孩子丑啊。” 暮云深连忙摇头像个拨浪鼓,连忙道:“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你那么辛苦才生出来,孩子咋和你不像……” 白锦也被逗笑了。 她道;“傻瓜,孩子还没有长开。” 暮云深笑了笑,也垂眸看向被他和白锦放在中间的婴儿,笑着道;“是啊,他真小。” 婴儿很小,闭着眼睛的样子也很可爱。 这便是他们的孩子,是他和锦儿的孩子。 白锦生子后,接下来便是坐月子了。 大邱村这一代的妇人,生完孩子坐月子一般都是要坐个百天的,尤其是前一个月更要注意。 是以月子期间,白锦只喂孩子奶水便可,至于孩子的照顾便是沈氏和暮云深还有白高忠来照顾。 白守义三个兄弟在看到白锦生的孩子后,亦是激动高兴不已,三个人整天围着孩子转。 暮云深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照顾孩子很是有一套,有时,甚至比白锦和沈氏还会照顾。 这不,暮云深照顾了一个上午,待孩子吃完奶后了,沈氏便抱着孩子去了其他屋,暮云深则留在屋内陪着白锦。 眼见着暮云深眼底的黑青,额头的汗水,白锦有些愧疚,抬手为暮云深擦了擦汗水,柔声道:“云深,辛苦你了。”  暮云深坐在白锦身边,握着白锦的手,低头亲了亲白锦的额头,道:“这有啥辛苦?你怀胎十月,生子才叫辛苦,我做这些应该的。” 第八百三十二章 没有下次! 白锦心底一阵熨帖暖心,也倾身亲了亲暮云深的嘴唇。 紧接着,又见白锦忙退回去道;“我好些日子没有沐浴了,身上是不是很臭?” 说着,白锦神色也很是嫌弃自己。 暮云深微微倾身,抱着白锦,低笑着道:“我来闻一闻。” 说着,暮云深倾身便在白锦身上来回闻一闻,白锦面色一红,又怕自己会臭到暮云深,连忙去推暮云深。 谁知暮云深回过头,笑望着白锦,目光温柔如水,道:“不臭啊,我的锦儿一直很香。” 暮云深是很少说情话的,现在又一本正经的说情话,让白锦一阵脸红。 她推着暮云深,道;“胡说八道,哪里坐月子的人还是香的?” “锦儿啊。”暮云深一本正经道;“我的锦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香的!” 白锦笑着道:“油嘴滑舌!” 暮云深扬眉,倾身将白锦压在下面,笑着道;“油嘴滑舌?娘子怎知我油嘴滑舌?” “我……”白锦想说啥,突然明白过来,瞪着暮云深嗔道:“你个色狼!” “色狼啊。”暮云深笑着,就去抓白锦,边道:“色狼夫君要来啦!” 说着,二人便笑闹作一团,然而闹着,闹着,屋内气氛便有些变了。 “锦儿,你坐月子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白锦瞪着暮云深,喘息着。 此时二人身体相贴,白锦明显感觉到暮云深身体的变化,面颊爆红。 “你,你别……现在是白天!” “白天也要睡觉啊!”暮云深一把抱住白锦,在白锦唇角亲了亲,声音柔的醉人:“锦儿,我好想你。” 自她生子坐月子期间至今已是一月多有余,已然过了大夫特意交代的过的时间。 白锦和暮云深虽每日都在一起,但二人每日忙着照顾孩子,的确鲜有时间想那种事情。 此时,暮云深说着醉人的情话,不知不觉间白锦的身体也变的软了。 其实,不止暮云深想白锦,白锦亦想暮云深。 二人先是浅吻,渐渐的,二人的吻便加深了。 床帐放下,掩去床上一片旖旎。 彼时,沈氏和白高忠正在照顾孩子,眼看着孩子越长越好就看,白高忠很是高兴。 “小福儿到现在还没个名字,锦儿和云深啥时候给小福儿取名?”白高忠问道。 小福儿是白锦和暮云深孩子的小名,不过到现在孩子还未正式取名字。 沈氏满目慈爱的望着床上的小福而,道:“锦儿还在坐月子,云深每日又要照顾小福儿,他们哪里来得及给孩子取名字?” 白高忠笑着道:“不如咱们给孩子取个名字。” 沈氏啐了口道:“就你,给孩子取个啥?小狗儿?” 白高忠老脸一红,这个取名字事情可是有故事的。 当初沈氏刚生了锦儿,让白高忠取名字,白高忠憋了半天取了个翠花。 白家好歹祖上也算是书香世家,咋能叫这种粗俗的名字,是以沈氏便同其他房一样,请人给孩子起了名。 白高忠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 他拍了一下头,道:“正巧,锦儿和云深现在歇息,我现在过去告诉他们,让他们给孩子想个名字。” 说着就要走。 沈氏一把拉住白高忠,伸手点了点白高忠的额头道:“你这个大老粗!锦儿和云深难得休息一会儿,你就去打扰他们!” 白高忠嘿嘿笑了两声道:“我这不是着急吗?” 沈氏和白高忠不去打扰白锦和暮云深,直到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沈氏才去敲门叫人。 少时,只见暮云深神清气爽的出来,沈氏见暮云深精神果然好了许多,笑着道:“云云深你去吃饭吧,我来陪锦儿吃饭。” 说着,就要进屋。 暮云深想到啥,忙拦住沈氏,干咳一声道:“娘,我来吧。” 说着,暮云深将沈氏手中的托盘端过来,温声道:“娘您去和爹吃饭吧,我来陪锦儿吃饭。” “可是……” “娘,您快去吃饭吧,我陪锦儿吃了饭便来。” 沈氏笑着摇头,无奈道:“好,好,娘不打扰你们小两口。” 待沈氏离开后,暮云深这才端着饭进了屋内。 将托盘放在桌上,暮云深盛了饭,转身来到床前,坐在床边,望着裹在被子中的人,柔声道;“锦儿,吃饭了。” 没有回答。 暮云深目露温柔情意,微微倾身,继续柔声道;“锦儿,吃饭了,我知道你一定饿了,毕竟……那种事情也挺浪费体力。” 唰! 被子被猛的掀开,就露出白歌月那张娇艳欲滴的面容,看的暮云深很想低头亲一亲。 “不要脸!”白锦美眸含嗔,瞪着暮云深斥道。 暮云深摸了摸鼻子,声音温柔道:“跟自家娘子当然不用要脸了。” “……”白锦狠狠瞪了暮云深一眼,想到他们二人白日那啥,尤其暮云深一遍不够竟然折腾了将近一个下午! 天哪! 幸亏爹娘以为他们要休息,所以才没有过来,不然,不然她还咋面对爹娘! “不吃!” 白锦再次裹上被子,一个背身背过去。 暮云深也知晓今天做的有些过了,可是他们许久不曾……他的确有些忘情。 “锦儿。”暮云深拉了拉被子,柔声道;“我错了。” 没有回答。 暮云深叹了声,微微倾身,将嘴巴凑到白锦头顶,柔声道:“下次我绝对不会那么久了。” 裹在被子里的白锦面颊爆红,闷闷道:“你还想有下次!没有下次!” “啊?”暮云深听后,一脸痛苦:“既然没有下次,那锦儿咱们就接着继续吧,为夫可不想……” 唰! 白锦将被子拉开,入目,就见暮云深一张含笑的面容。 被耍了! 白锦狠狠瞪了一眼暮云深,就要拉被子,这一次,却被暮云深抢了先。 暮云深压在白锦身上,额头抵着额头,深邃温柔的眸子望着白锦,柔声道;“锦儿,为夫答应你,下次一定不会像今天这般……疯狂。” 白锦面颊爆红,瞪了暮云深一眼,哼了一声。 “咳。”暮云深干咳一声,柔声道:“乖,累了一个下午,你该饿了,我喂你吃饭。” 暮云深不说还好,他一说,白锦果然感觉自己肚子饿了。 “锦儿,为夫来喂你。”暮云深柔声道。 见暮云深道歉神情诚恳,白锦哼了声,这才缓缓坐起身。 暮云深忙端过碗就要喂白锦吃饭,白锦却要用手接碗,边道:“我自己来。” 暮云深摇头,温声道:“我来。” 白锦白了暮云深一眼道:“我又不是病人,我自己可以吃。” 然,暮云深却是倾身亲了亲白锦的唇角,不待白锦说话,就听暮云深道:“锦儿,月子期间,便让我来服侍你,等出了月子,我自然不会在做这些事情。” “锦儿辛苦生下我们的孩子,我心疼,舍不得锦儿多动。” 白锦心底微暖,更如吃了蜜一般的甜,却还是嗔道;“油嘴滑舌!” 暮云深略带深意的笑了笑道;“是不是油嘴滑舌,锦儿还不清楚?” 白锦面颊爆红,瞪着暮云深,嗔道:“暮云深!” “为夫在!”暮云深一脸诚挚:“娘子大人请用饭。”说着,舀起一勺子粥。 白锦想要说啥,看着暮云深那张深情又一脸诚挚认错的脸,真是啥都说不出来。 最终,还是暮云深喂白锦吃了晚饭,之后暮云深又将白锦剩下的饭菜吃了一些。 之后的日子,便是如此度过,在孩子百天后,白锦也出了月子,三房也准备为孩子做一个百日宴。 彼时,赵英同白锦一般,也出了月子。 白锦生的男娃,赵英生的也是男娃。 如此,沈氏和李氏结亲家的事情也就不能实现了。 赵英出了月子第一件事情,就是让贾成贵驾着马车来大邱村看望白锦。 这个月子坐着实太憋得慌,出了月子,赵英便忍不住出去转转,递件事情当然是见白锦了。 待来到白家三房,白锦和赵英相见,自是高兴不已。 她们可以说是同日生子,这两个孩子也极为有缘。 这不,两个小家伙见面便咿咿呀呀说起话来,虽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啥,可是两个孩子躺在炕上,还拉着彼此的手,咿咿呀呀的说着,很是高兴。 白锦和赵英互视一眼,都笑出声。 “锦儿,你给孩子取名字了么?”赵英问道。 白锦点头,笑着道:“昨晚我和云深已经取好了,叫暮辰安,小名小福儿。” “暮辰安?”赵英跟着念了一遍,笑着道;“真好听。” “你呢?英子。” 赵英笑着道;“成贵给孩子取的名字,叫贾金鸿,小名鸿儿。” “鸿儿。”白锦笑着道:“成贵对鸿儿抱有很大期待,希望鸿儿心中有鸿鹄之志。” 赵英点头道:“是啊,不过,我只希望鸿儿可以平安长大。” “会的。”白锦文盛道;“鸿儿和福儿都会平安长大的。”  之后两家都为孩子举办了百日宴,尤其是白家三房,为了福儿的百日宴,三房整整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整个大邱村的人几本都来吃了流水席,沾个喜庆,好不热闹。 第八百三十三章 你是最重要的 三天的流水席,让大邱村的村民吃的各个都是满嘴流油,口中都是称赞三房,称赞白锦和暮云深的儿子长得好,将来一定是个有大作为的。 既是流水席,村内的人都可以来吃,也正是因为此,全村就没有一家说白家三房不好的。 当然,因为三房做事大方,来吃席子的人倒是不好将饭菜带回去吃,但即使如此,也让他们吃的高兴。 同一时间,县里,贾掌柜也为赵英和贾成贵的儿子办了百日宴,办的也是流水席。 同村里的流水席不同,县里因为实在大宅子内,贾掌柜叫来的人都是贾家名下产业的人,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伴。 贾掌柜高兴,只要是贾家产业名下的帮工,各个都能来吃席子,且还有红包可领,可以说,这一次贾掌柜大出血,但耐不住贾掌柜高兴! 赵英和贾成贵这一胎可是贾家第一个长孙,贾掌柜怎能不高兴? 宴会亦是办了整整三天,期间,贾家也热闹了三天,贾掌柜更是高兴的醉了三天,可见有多高兴。 宴会办完,两家也就开始了照顾,养孩子的漫漫长路。 白锦生了小福儿,暮云深在意写信告诉高渊和张秀娥,二老得知白锦生了个胖小子,高兴地恨不得马上回到大邱村,奈何京中事情繁多,高渊一时间根本无法离开京城,也就只能写信聊表思念之情。 不过好在京城之事还算顺利,高渊和张秀娥来信只道很快他们便可放下京城一切事来大邱村看望白锦两口子还有小福儿。 时间飞逝,尤其是对于白歌月和暮云深来说,时间更是悄无声息的流逝。 他们夫妻二人除却每日带小福儿,便是忙着醋坊的生意。 短短一年时间,白歌月和暮云深将县里的醋坊经营的有声有色,还在县里另开了一间分号。 此时,罗商县内已经有了两家白老三醋坊,且生意都很好。  一晃眼,小福儿也一岁了,白锦和暮云深每日除却照顾小福儿,便是忙着醋坊的生意,而白守义和白守信兄弟二人也已然考取了童生,且还要准备今年四月份的府试,若府试通过,白守义和白守信两 兄弟便可一跃成为秀才,准备接下来的乡试。 实则,私塾的先生对白守义倒是抱有期待,却不成想白守信小小年纪也顺利通过了县试。 是以接下来的府试,先生对他们兄弟二人可谓是倾尽所有的教导,若是这兄弟二人同时考上秀才,那他这个私塾必将会名声大噪,他这个先生自然也会一跃成为周边乃至整个罗商县的名先生。 而沈氏和白高忠亦是极为高兴,他们都未曾想到,白守义兄弟二人竟是同时考中童生! 以为白守义兄弟二人同时考中童生,大邱村内亦是一阵恭贺喜悦。 要知道,若是白守义兄弟二人下一场考中后,便是秀才老爷了! 他们大邱村近些年可是还未曾出过一个秀才呢! 是以不仅沈氏和白高忠高兴,就连大邱村的村长也极为高兴,村长还亲自来白家三房恭喜白守义兄弟二人,还说了好些勉力的话,表示关心之情。 众多人都期盼着白守义兄弟二人能一举考中,成为大邱村的两位秀才郎,当然,大多数人还是更为看重白守义,毕竟白守义年纪大一些。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私塾的先生为了不让白守义兄弟二人还有其他几人考生紧张,便在临近考试前停了课,让他们回家歇息,以来放松身心。 眼看着离府试还有两三日,白守信还好,白守义却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出来,即使是吃饭,也不多言,吃完饭便回到屋内。 沈氏和白高忠同白守义说话,白守义都不多言,一时间,沈氏和白高忠都担忧不已、 往日里白锦同白守义说话最多,近日里,白锦同白守义说话,白守义都说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将自己关在屋内。 白锦知晓,白守义定是因为几日后的府试紧张了,因为此,白锦曾几次主动寻白守义说话,可是白守义都不愿多谈。 眼看着沈氏和白高忠每日愁眉苦脸,都是因为担心白守义。 倒是白守信,兴许是年纪小,是以压力也小,还曾主动劝解白守义,不过白守义之死听听也没有多言。 这不,刚吃过晚饭,白守义道了一句回房,便离开了。 沈氏和白高忠见白守义如此,二人也没有胃口吃饭了。 沈氏一脸担忧道:“守义这样下去,我很担心……” 白高忠道:“孩子他娘,你也别太担心了,守义在咋说也是个大人了,他知道自己改该干啥。” 沈氏叹了声道:“我咋能不担心?守义这些时日都没有好好吃饭,也不多说话,我真是怕守义若是……” 白锦知晓沈氏的意思。 她是怕白守义还没5有考试便如此紧张,这到考试时间,若是因为紧张考试发挥失常若是没有考中,白守义又该如何? 白锦想了想道:“娘,您别担心,我一会儿同守义说说话。” 沈氏连忙点头道:“好,好,锦儿你同守义最亲,你帮娘劝劝守义。” 吃过晚饭,沈氏和白高忠帮忙看着小福儿,暮云深因为要忙醋坊的事情,是以回来的时间晚一些。 白锦出了堂屋,便来到白守义的屋门外。 抬手敲了敲门,少时,便见白守义打开屋门,见到白锦,白守义笑了笑,只是面上笑意有些勉强。 “姐,这么晚了,你咋不睡?” 白锦笑了笑道:“还早,哪能睡着?姐能进去么?” 白守义犹豫一瞬,点点头的,打开屋门。 待姐弟二人进了屋内后,坐在桌前。 不待白锦说话,就听白守义道;“姐,我知道你要说啥,我没事。” 白锦笑了笑道:“我知道。” 顿了顿,白锦又道:“不过,你心中还是紧张不是么?” 白守义犹豫一瞬,倒是没有反驳,而是点头道:“是,我紧张。” “守义,你将这次考试看的太重了。”白锦道。 白守义垂首抿唇,过了会儿,才听他道;“是,我不想让大家失望。” 白锦闻言,却是缓缓道;“守义,你错了。” 白守义抬眼看向白锦。  白锦道;“守义,姐不是男子,不曾科举考试,所以不敢说懂你的心思,但姐看得出你对于科举考试有多看重,有多努力,你如此努力,姐和爹娘都非常欣慰,可是你知道对于我们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么 ?” 白守义抿唇。 白歌月缓缓待:“你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这次能不能考中,你都是要考的不是么?既然如此,那何不让自己变的轻松一些呢?” 白守义愣住。 是啊,不管如何,他都是要参加府试的,白守义自己也知晓他现在的状态去考试,定然是不行的。 现如今,听了白锦的话,白守义倒是有几分想明白了。 “守义,守信比你小几岁,却要比你想得开,你们兄弟二人每日同进同出,你看守信他是如何做的。” 白守义嘴唇微动,缓缓道;“姐,你说得对,我是不如守信。” 白锦摇头,她伸手拍了拍白守义的肩膀,道:“姐不是这个意思,姐的意思是,你应该学学守信的心。” “不管你心中想什么事情,你最终总是要考试的,那为何不用最好的状态来面对考试呢?” 白守义沉默,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响起说话声音。 白锦仔细听去,就听是沈氏和白高忠高兴的声音。 “阿黎这么晚你咋回来了?也不提前跟爹娘说一声,可吃了饭吗?他爹你抱着福儿,我这就去灶房做饭!” “娘,我已经吃过了,您别麻烦。” 听着院内说话声音,就见白守义忽然站起身,双目直盯盯的望着院外。 白锦看到叹了一声道;“守义,阿黎定是得知你近日神思异常才会赶回来,你好好想想姐说的话,我现在去接阿黎。” 言罢,白歌月出了屋子,便见阿黎风尘仆仆的样子,额头上还有汗水。 沈氏正拉着萧黎询问关心着,萧黎虽说在回话,但眼睛却时不时的朝着白守义的屋子看着。 白锦走过去,拉着沈氏道;“娘,阿黎赶回来定是来看守义的。” 沈氏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又道;“阿黎你不知道,守义这几日也不知道是咋了,天天的将自己关在屋内……” 萧黎面上满是担忧,等着沈氏说完,白锦又劝了几句,这才让萧黎去看白守义,白锦则扶着沈氏去看福儿。 彼时,当萧黎来到屋门前,白守义静等候在门外了。 见到萧黎,白守义神色很是激动,他忍不住伸手要去拉萧黎,可是想到什么,白守义还是放下了手。 “阿黎,你咋回来了。” 萧黎喘息几声,抬眼望着白守义,抿抿唇,道:“我来看你,守信说你不对劲……” 白守义挠挠头,道:“我没事,守信那小子胡说,让你担心了。” 萧黎抿唇,又道;“我能进屋坐坐吗?” 白守义连忙点头道:“当然!” 待二人进了屋内,互视一眼,又急忙移开视线。  待二人坐下后,却是相对无言。 第八百三十四章 放榜 待二人坐下后,却是相对无言。 白守义望着萧黎,桌上的双手微微握拳,望着萧黎道;“阿黎,你咋大晚上来了,日后莫要这样了,夜路不好走,也不安全。” 萧黎点点头道:“好。” 白守义抿唇,这时就听萧黎道:“你别紧张。” 白守义抬眼看向萧黎,犹豫一瞬道:“阿黎,我,我其实……” “守义,我知道你是怕自己考不中,还得来年。”萧黎说着,眼睛直视着白守义道;“你别怕,就算考不中也没啥,只要你尽力就好。” “嗯。”白守义点头,笑着道:“姐也这么说。” 萧黎笑笑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我该明日在回来的。” 白守义连忙摇头道:“不,阿黎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顿了顿,白守义又笑着道;“阿黎,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很高兴。” 萧黎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移开视线不再看白守义。 屋内安静少时,只听萧黎缓缓说道:“守义,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我……” “别走!” 白守义忽然站起身,他双目直直的望着萧黎,身侧双手紧紧揪着衣摆,双目凝望着萧黎,低声道;“阿黎,陪我说说话吧。” 萧黎犹豫一瞬,点点头。 白守义再次坐下,他看了一眼萧黎,咳了一声道:“阿黎,生意很忙吗?” 萧黎抿唇点点头。 这一两年来,萧黎将萧家的产业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生意还算不错,如今的萧黎在罗商县内,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年轻商人。 白守义抬眼望着萧黎,萧黎容貌本就俊美,小时候萧黎就如画中的童子长得唇红齿白,极为好看,而如今的萧黎容貌比小时更为俊美无双。 白守义看着看着就呆了,昏黄光线的屋内,只见白守义呆呆望着萧黎,低声喃喃道;“阿黎,你真好看。” 萧黎闻言,面颊微红,抬眼瞪了一眼白守义。 白守义回过神,挠了挠头,低声道:“是真的,阿黎你真好看。” 萧黎抿唇,过了会儿,只听萧黎缓缓道:“守义,你好好考,不管能不能中,只要能对得起你自己便好。” 白守义重重点头,道:“我知晓,之前……是我相岔了。”抿了抿唇,白守义笑着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萧黎见白守义眉宇间么有任何忧愁之色,且目光明亮,显是真的想通了,如此,萧黎心中也算是放心了。 接着,白守义又问了一些关于生意的事情,萧黎也都细细说着。 时间缓缓而过,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深沉。 萧黎起身,对白守义道;“很晚了,你早些歇息,明日还要温习书吧?” 白守义也跟着站起身,点点头道;“嗯。” “那你早些歇息。”萧黎说完,转身就走。 白守义犹豫一瞬,快步上前,身侧左手握了握拳,最终还是伸手拉住萧黎的手臂。 萧黎身体一僵,却故作镇定的转头问道:“咋了?” “阿黎,还记得我们那个约定吗?” 萧黎一愣,而后他低下头,静默一会儿,缓缓点头。 白守义笑了笑;“记得便好。” 夜色深沉,白守义垂眸看了一眼他拉着萧黎的手臂,犹豫一瞬,缓缓放开。 “阿黎。”白守义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萧黎,缓缓道:“我会好好考,等我考中秀才,我们……” “守义。”萧黎出声打断白守的话,低声道;“若你能考中秀才,便要准备乡试。” 白守义点点头道;“我知道。”顿了顿,白守义道;“我是说,等我考完了,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不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萧黎抿唇,他撇头,不敢去看白守义,白守义却一直望着萧黎。 不知过了多久,萧黎才缓缓道;“好,等你考完,我们便来好好商量一下。” 白守义顿时高兴起来,他连连点点头,又忍不住拉住萧黎的手臂道:“阿黎,生意虽重要,但是身体更重要,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安静一瞬,萧黎点头。 之后,二人告别分开。 自那晚白锦和萧黎同白守义谈过话后,白守义不再像之前那般将自己封闭在屋内,也同沈氏和白高忠说起了话,眼见着白守义终于恢复,沈氏和白高忠这才松了口气。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便已到了白守义考试的日子。 这一日,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去镇上开醋坊了,一家人便陪着白守义和白守信二人去参加府试。 也幸的他们来的早,是以在离考试近的地方定下了客栈,如此,白守义和白守信两兄弟便只管安心读书。 等到考试那一日,白守义和白守信按按照规矩早早来到府试地点,接受检查以待考试。 而白锦等人则站在外面,静候着白守义和白守信。 沈氏和白高忠等候在外面,尤其是沈氏时不时的抬头朝着前方看去。 白高忠见沈氏这样,不免过去扶着沈氏坐下,边道:“他娘,你看看你比守义和守信还要紧张。” 沈氏道;“能不紧张吗?守义和守信在里面考试,我这个做娘的咋能不担心?” 一旁白锦和暮云深对视一眼,暮云深抱着福儿,白锦则走到沈氏身边,温声道:“娘,您别担心,守义和守信看着并不像其他人一般紧张,考试一定会没问题的。” 沈氏点点头,却又道;“不管守义和守信能不能考中,娘都高兴,娘只怕他们……” 白锦温声安抚道;“娘,别担心,守义和守信不再是小孩子,而且,您方才也看到了,守义和守信看着很自信,也没有任何紧张之色。” 沈氏点点头,说了会儿话,沈氏紧张的神情倒是缓和一些。 不管是县试还是府试对于这些泱泱学子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考试,也难怪学子们会紧张,在白锦送白守义和白守信来时,就看到不少学子一直擦着汗水,显是紧张所致。 不止如此,当学子们进去考试,侯在外面的父母亲人们,也都如沈氏这般,焦躁不安,神情紧张。 不知过了多久,晌午的时候,白锦等人都未去吃饭,而是白高忠买来的了一些干粮,几人便这么吃了,福儿也是个听话的,吃了奶水后,福儿便在暮云深的怀中睡去。 白锦见暮云深额头满是汗水,走过来,低声道;“云深,我来抱会儿吧。” 每次他们出门,福儿都是由暮云深来抱,从不曾让白锦受累。 这时,暮云深亦是摇头,他温声道:“锦儿,别担心,我不累。” 白锦看了暮云深一眼,拿出帕子为暮云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暮云深温柔的笑了笑,二人垂眸看着睡得正酣的小福儿,都忍不住弯唇笑起来。 福儿如今也有一岁多了,同刚出生的时候不同,如今的福儿长开不少,白皙的皮肤,黑黝黝又闪亮的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加上胖嘟嘟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可爱。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便有人出了府试院子的大门,这是有学子提前考完出来了,且一出来便是六个人,六人中白守义赫然在列。 沈氏和白高忠一见到白守义,都愣了愣,他们似乎想到啥,忙迎上去,尤其是沈氏紧紧握着白守义的手,神色慈爱的温声安抚道:“守义,不管你考得咋样,爹和娘都高兴。” 白高忠站在一旁也连连点头,出声安慰。 白守义一愣,随即便明白沈氏和白高忠想到哪里了。 他笑了笑道:“爹,娘,你们想到哪里了?我是提前做完了题,这才出来了。” 府试可提前交卷,不过需等六人以上才会开门,而白守义是第三个提前交卷的人。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而后沈氏不确定的问道;“守义,你咋不多待一会儿?” 白守义笑着道:“娘,考试的题目比较简单,我便提前做完了,你们别担心,我并没有紧张,也没有放弃,就是提前做完了。” 听完了白守义的话,沈氏和白高忠这才放了心。 白锦和暮云深见白守义神色镇静,看着的确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不再担心。 白守义虽提前出来,他们还要等白守信。 直到考试时间到,听到院内传来锣声,就见院门大开,不少学子排着队缓缓走出来。 少时,才见穿着学子服的白守信缓步出来。 白锦等人忙迎上去,就见白守信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道;“娘,我好饿!” 沈氏和白高忠愣了愣,随即失笑出声。 沈氏和白高忠还打算问问白守信考得咋样,谁知道白守信一出来就要吃的,瞬间,几人心底的紧张便没了。 沈氏无奈笑着道:“你们两兄弟啊,真是……” 沈氏和白高忠也不在多问,而是带着白守义和白守信去吃饭。 府试乃是考一天,学子们都有带食物,只是在考场内吃饭总是吃不好的。 他们去了府城一家最为出名的酒楼,好好的吃了一顿。 之后便是等放榜了。 因为府城离大邱村较远,放榜在三日后便会发放,是以沈氏等人便想着等三日后在回去。 这三日,一家人便住在府城内,顺便将府城的景色都看了看。 三日后,府试放了榜。  长长的的红布挂在院门外的高墙上,当白锦等人到的时候,那挂着成绩的高墙外,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第八百三十五章 头名案首 “我中了!我中了!” 人群中忽然有名年约五十多的男子忽然冲出来,一脸喜悦和激动,嘴里喊着‘我中了’看上去竟是有些疯狂。 这人见自己名字就在红榜的中间,显是中了,府试考中那妥妥的就是秀才之身了,多少人十年寒窗苦读都不一定能考中秀才,更何况这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也难怪他考中秀才会如此激动。 众人见这人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哭一会笑的,不少人心中也感叹起来。 白锦等人赶到时就被堵到了外面,最后白守信叫着身材小便钻进了人群中。 来到近前,白守信连忙抬头去看墙上的红榜,谁知他刚一抬眼,就见自己二哥白守义的名字挂在榜前,而且还是第一个! 竟是中了府试的案首!! “中了!中了!”白守信看着第一个名字,激动的整个人都险些跳起来。 众人一见白守信小小年纪,难道就这中了秀才?而且还是头名?! 这可让他们这些年纪大的学子的脸往哪搁?! 有人忍不住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你中了头名?” 众人一副紧张模样,若白守信点头,他们这些人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在白守信并未点头,但是他接下里的话让大家却有事一番滋味。 只听白守信一脸激动道:“是我二哥中了!他是头名!是案首呢!” 这中了府试的头名案首,可想而知秀才之身是妥妥的,而且这举人老爷似乎也能中了! 也难怪白守信会如此激动,白守义竟是第一,他的二哥是第一! 不过有人提醒了白守信,白守信也连忙去寻自己的名字,可是从头看到尾却没有看到他的名字,最后白守信猫着腰从人群中跑出来。 一见到白锦等人,就见白守信一脸激动的道:“二哥中了!二哥是头名!是案首!” 白锦等人一听,一阵激动,尤其是沈氏和白高忠,他们忍不住上前拉着白守信,急切问道:“啥?你说守义小子是案首?!是头名?!” 白守信连连点头,一脸得意的模样道:“是!二哥是案首!” 白守义同样激动不已,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可以中头名的案首! 头名啊!头名案首可不比那些只是中了秀才的人一样! “二哥!恭喜你!”白守信蹬蹬蹬跑到白守义面前,抬眼一脸敬佩的看着白守义,道:“二哥真厉害!” 白守义激动的笑了笑,想到啥,他忙看向白守信问道:“你呢?你中了吗?” 白锦等人也忙看向白守信。 白守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没中。” 沈氏和白高忠一愣,随即,就见沈氏很是担忧的看着白守信。 “爹娘,姐,二哥,你们是不是很失望?”白守信看了他们一眼,却又挺起胸膛,笑着道;“你们别担心,虽然我这次没中,但是下一次我一定能中!” 白守信说的笃定,神色间似乎也没有任何难过之色,倒是让白锦等人放了心。 白守信年纪虽小,但是心态极好,他神情轻松,所言也不假,虽说没有中,白守信心底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难过,不过他还年纪小,能中童生已经很好了,来年,他一定可以考中秀才! 沈氏和白高忠见白守信如此,连连点头,沈氏更是激动的红了眼眶激动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家守义总算是考中了,感谢老天。” 白高忠大喇喇道;“咱们更应该感谢守义的先生啊!” 一家人连连点头,可不就是嘛。 当下,他们忙赶回去将白守义中了府试头名案首的事情告诉私塾的先生。 而同一时间因大邱村出了一名府试的头名案首,这可是一件大事,那报喜的县官还有县太爷竟是亲自来了大邱村。 当县太爷和县官来到大邱村报喜后,整个大邱村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因为白家三房一家人还未回来,便是白家大伯公和村长接待了县太爷。 得知白守义高中了府试,且还是头名案首,那将来可是不可限量啊!也难怪县太爷会亲自来大邱村为白守义报喜。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尽心接待县太爷,期间更是激动不已, 县太爷简单了解了一下白守义的情况,白家大伯公和村长自是将白守义自小爱读书,如何如何努力,白家三房如何努力供两个孩子的读书的事情说了一遍。 县太爷听得很满意,最后县太爷说了几句勉力的话,这才离开大邱村。 县太爷离开时,大邱村的所有村民都围在外面,他们这些村民有的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县太爷,日进见着县太爷亲自来到大邱村,还是来报喜的,又怎能不高兴? 大邱村出了一名府试的头名案首老爷,不出一天,这个消息将会传便这周边村子,很快大邱村就会成为这些村子最为风光的村子,而白家大伯公和村长也极为有脸面啊! 白家三房的人还没有回来,白家大伯公和村长都已经想好如何为白守义庆祝了。 而大邱村的村民们得知这个消息,亦是极为高兴。 幸亏他们这些人没有得罪过白家三房,有的白三房关系还不错,如今白家三房多了个秀才老爷,他们日后可更得同白家三房打好关系才好啊! 彼时,白家二房的冯氏和白高武夜得知这个消息,同样高兴不已。 冯氏更是激动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守义那小子平日里看着挺皮,没想到还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一下子就中了秀才,还是头名的案首呢!这可是整个罗商县的头名啊!” 县里参加考试的学子有多少,而白守义能在众多人中考中头名,也难怪众人会如此激动。 白高武也激动的点头道:“可不!等守义小子回来!咱们可得去恭喜恭喜守义。” 冯氏点头,一脸激动又感叹的说道;“三弟和三弟妹也算是熬出了头啊!” 可不是咋地! 想当初白家三房是啥样?如今三房是啥样?! “老二,老二媳妇儿你们说啥?”忽然,二人身后传来王氏的声音。 冯氏和白高武神色一顿,而后二人转身看向王氏。 如今的王氏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她虽说年纪也大了,却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头发花白,满面沧桑,整个人也更为佝偻,怀中还抱着一个吃奶的娃儿,正是钱氏生下来的那个孩子。 如今的王氏没了白老汉,整日又要照顾这个孩子,又要照顾瘫在炕上的白高文,也难怪会老的这样快,这样憔悴、 有时候白高武看着王氏这样,心底还是有些同情的,每当这样,冯氏便呛声,只道这个世间谁不可怜? 大房和王氏到了如今这种地步,也是他们活该,若不是他们自己作死,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模样! 他们可怜是可怜,却也可恨! 所以冯氏并不同情王氏,只觉这一切都是王氏自己作的,自己就要承受! 她没有忘记以前王氏对他们二房和三房所做的那些事情。 冯氏撇了撇嘴,白高武却不能不说话,他笑着道:“娘,是三弟家的守义小子,守义考中秀才了,而且还是府试的案首呢!” “啥?!” 王氏一听不可置信脱口道;“守义考中了秀才?还是案首?!” 看王氏这样子,就好像白守义不应该一样! 冯氏就是看不惯王氏这般偏心眼! 都到这种地步了,王氏恐怕还是看不上三房的人呢! 冯氏哼冷声道:“是啊娘,不仅如此,守信小子也考中了童生。” “啥?!守信也考中了童生?!”王氏一脸震惊。 她是咋也没有想到,她最看不上的白家三房如今竟如此有出息!三房就两个小子,两个小子竟都考中了?! 冯氏见王氏那表情看着也不像是高兴的,撇了撇嘴,拉着白高武就进了屋。 王氏一个人呆呆站在外面,直道怀中的孩子哭起来,王氏这才回过神。 她连忙哄着孩子,神色却极为恍惚。 老三和老三媳妇儿的两个儿子竟都考中了?这咋可能? 白老三那个老实疙瘩,也不精明,他的两个儿子咋就都考中了? 不,不是。 白老三也不算不精明,要不咋能将醋坊经营的那么好? 此时的王氏心底却是真的开始后悔了。 她后悔当初不该对三房那般绝情,若是她对三房好一些,现在三房如此风光,那自己岂不是也能沾光?到时候老大也能沾光?1 想到白高文如今的额情况,王氏心底一阵难过,一阵后悔。 守义小子咋就那么有出息?她以前咋就没有看出来守义还能考中秀才? 王氏当然是想不到的,若按她的意思,白高忠那么个老实头,能教出啥样的孩子?还读什么书?不如去地里干活! 当然这是王氏以前的心思。 想着白家三房如今如此风光,王氏一时间很是失神。 两日后,白家三房的人回来大邱村。 一回来,村长还有白家大伯公便亲自来白家三房恭喜白守义,给白家三房道贺。  白守信虽然没有考中秀才,但人家也考中了童生啊! 第八百三十六章 做人不该忘本 白守信才多大!这么年轻就能考中童生,将来也必定是个有本事的! 是以他们对白守信并未有轻视之意。 村长和白家大伯公说了一大堆感谢和勉力的话,还将县太爷亲自来村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氏和白高忠也没有想到,县太爷竟然会亲自来大邱村。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对白守义和白守信都勉力了一番,白守义和白守信兄弟二人也并未因为他们如今的身份而无礼,对白家大伯公和村长依旧是极为有礼。 白家大伯公和村长看着,可以说极为欣慰。 直夸沈氏和白高忠是个好父母,才能教出入白守义和白守信这般懂事有礼,又有本事的孩子。 总之,白家三房如今在大邱村的地位可谓是不一般,在加上三房的人也并未因此就看不起同村的人,这更让白家三房在村里的位置升了升。 现在村里人教导自家的孩子都是说,瞧人白家三房家的守义小子和守信小子,多有出息,你们可得学着点! 诸如此类的言语,不知凡几,总之皆是将白守义和白守信当做村里的典范来教育自家孩子。 而白守义和白守信也的确是有出息,也是有礼节的。  很快,府试成绩一下来,便有人亲自来为白守义恭喜,这一次白守义乃是头名案首,是以上面奖励的光银子就有四十两,且不说再有了秀才之身后,便可以免除一些税,是以第二天大邱村的村长便来 到三房,拿出一叠地契,只道村里不少人都愿意将田地投献给白家三房。 所谓投献,不过是村里那些庄稼户,为了避免一些苛捐杂税而投诚在白家三房名下,如此,他们可以免去不少税务。 种地的庄稼户种一年地,若是收成好了,交了税家中还有些存粮和银钱,但收成不好了,他们交完了税也就不剩多少了,一家人生活自是比较艰难。  而白守义如今不一样,他乃府试头名案首,是秀才之身,兴许将来还是解元呢!大周朝历来秀才之身可免去不少税,而这些村民将地契拿来,就是投到白家三房名下,是为了以白家三房名义庇护他们 ,如此避免税,从另一层意思来说,这些地契就全部归属于白守义了,就是白家三房将会拥有这么多地。 这种事情,其他村子有的考上秀才也有过的,比如刘家庄的刘秀才,不过因为刘家家境特殊,有个好赌的刘老汉,难缠的崔氏,是以刘家庄并没有人愿意投想给刘秀才地。 白守义拿着这些地契,又看向沈氏和白高忠。 沈氏和白高忠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又看向白守义道:“守义,若能帮助村民也是应该,不过咱们都同村,又都是村民出身……” 白守义笑了笑道;“娘,守义明白。” 言罢,白守义看向村长道:“村长,这些地契我都收,至于那些租子,就免了吧。” 村民将地契拿出来,地还是他们种,当然因为白守义秀才身份可以免除税子,是以他们都会给白守义交租子。 村长一听,一脸感叹道:“守义,真是个好娃儿,不过这租子是不能免的。” “大家伙既然将地契给你,又用了你的名义,租子给给,就四成!” 这么多地契,收四成的租子,那可是一大笔的钱。 这种好事不管是落到谁家,谁家都不会拒绝的,更何况白守义也是靠本事得来的,既能收租子又能庇护村民,倒是两全其美。  白守义却是笑了笑,他对村长道;“村长,我知道您的好意,也知道村里大伯大婶的意思,我娘说得对,大家都是同村,即使是有外村的,那也同咱们大邱村有些关系的,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又是 村子的人,哪里能收这么高的租子?”  白守义抿唇想了想,而后抬眼看向村长,道;“村长,就收两成租子吧,收上来的这些租子我也不要,就在咱们大邱村给盖个私塾,在请个先生,如此咱们还有附近村的孩子也就都能读书了,到时候若 是有那家境贫寒的,咱们就给免了束脩,如此也算是我报答村长还有乡邻们的培育之恩。” 村长听了白守义的话却是愣住了,随即,心底一阵激动和感动,他双目微红盯着白守义,却是没有想到白守义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如此深明大义。 不过,这租子可是一大笔钱,将来白守义还要考解元,将来还需要很大一笔钱,白守义就真的不要了? 村长抬眼看向沈氏和白高忠。 就见沈氏两口子抹着眼泪,却是笑着道:“村长,就依守义说的吧,守义已经长大哦,他能做主了。” 白守义能说出这番话,做出这些事情,着实让沈氏和白高忠震惊,心中更是感叹,又因白守义而骄傲。 村长听后,神色又是感叹又是感动,又是激动。 若能在他们大邱村以这些租子盖个私塾,在请个先生,那可是造福了他们这一大片的乡邻村民啊! 要知道,在他们这一年村子周围,都没有一个私塾。 即使有的想去读书,去镇上的私塾也需要高额的束脩,其实镇上私塾的束脩也不多,一个月一两银子,但对于村里的人家,一月他们都未必挣上一两,更何况去私塾还需笔墨纸砚,那些都是钱! 但若是在村里开个私塾可就不一样了!  村里的私塾束脩当然便宜,如果是本村或者是外来村的孩子家境贫寒,便免除束脩,那他们大邱村将会成为这周边村子中数一数二的大村,名声必会被人盛传,如此,他作为大邱村的村长自然也能还 跟着沾光,这可是大好事啊! 村长统一番感叹,在白守义的执意下,他终于还是答应了。 在白守义和村长说话时,白锦和暮云深便站在屋门外,听着白守义的话,白锦目中满是感叹,面上带着笑容。 而在他们身边还站着萧黎。 当白守义抬眼时,恰巧看到萧黎望过来的眼神。 萧黎眼中有泪,看到白守义,萧黎笑中带泪的说道;“守义,好样的!” 白守义羞涩的笑了笑,但被萧黎如此夸奖,白守义还是很高兴。 送走了村长后,白家三房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饭。 沈氏和白高忠很是高兴,尤其是白高忠,他拍着白守义的肩膀道;“守义,好样的,不愧是我白高忠的儿子,做人就不该忘本!大家都是乡邻,如今你有了本事,就该造福乡里。” 白守义笑着道;“我都记着爹娘跟我说的呢。” 沈氏感动的红了眼睛,用袖子擦着眼泪,叹道;“我们家守义小子长大了。” 白守义笑了笑。 白锦也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温声道:“守义的确长大了,不仅爹娘,还有姐,你姐夫,都以你为荣。” 一旁坐着的白守信也抬头道:“我也以二哥为荣!要向二哥学习!” 沈氏和白白高忠高兴的点头。 一家人高兴的说着,白守义忽然转头看向萧黎。 萧黎坐在暮云深身边,感受到白守义的视线,萧黎也望过来,笑着点点头。 如今他们年纪大了,却似乎不像小时候一般自由了,反而有些束手束脚。 白守义挨着家里人在,也不好直接坐在萧黎身边,可是看着萧黎,白守义就高兴不已。 一家人高高兴兴在家吃饭。 村长回去后,将白守信的想法同村民说了一遍,村民们没有一个而不说白守义不好的,皆是夸赞白守义,夸赞白家三房。 既然白守义不要租子,那收上来的银子,村长就做主开始建私塾,请先生,忙的不亦乐乎。 村长动作如此快,白家三房却是不知道的。 彼时,因为白守义刚参加了府试,还要准备接下来的乡试,乡试更为重要,若中了便是举人老爷,那可就不得了了。 是以乡试更为重要,而白守义也需更为专心的看书。 因为白守义是镇上十几年来第一个府试得了头名案首的,是以私塾先生对白守义更为重视了,更是倾囊相授,甚至找来同窗为摆守义解惑教导。 若白守义考中举人,便可入书院,好参加将来的 会试,殿试。 白守义更为忙碌了,这一日,白守义倒是提前出了私塾,他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萧家。 如今的萧家府邸还是原来的府邸,因为萧黎做生意还不错,如今萧家在镇上也算是有些名气的商家了。 当白守义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萧黎也应该从铺子里回来了。 当白守义来到萧家时,萧家的管家和下人都认识白守义,也没有拦着,且萧家管家还很是热情的招待着白守义,面上一片喜色。 白守义不禁问道;“管家,有啥好事?” 管家笑着道:“少爷就快定亲了,这还不是好事?” “啥?!” 白守义面色一惊,脚下一停,双手紧紧扣着管家的手臂,面色阴沉问道;“你说什么!?” 管家还奇怪为啥白守义这般震惊,他以为白守义也为萧黎高兴,于是笑着道:“守义,你别太激动啊,少爷如今也不小了,该是成亲了,前些时日我还催他,这不今个儿少爷便找来了媒婆……” 谁知道不等管家说完,白守义飞一般的冲出去。  彼时,屋内,一身大红色衣裙的媒婆正说的眉飞色舞。 第八百三十七章 不要成亲 “萧公子,你看看这是镇上周家的闺女,周家同你们萧家一样都是做生意的,生做的还不错呢,尤其是前段时日,周家的千金无意间见到萧公子,自此便情根深种呢,这周家小姐那可是秀外慧中,容貌和品 行都没的说。” 说着,媒婆将对方的庚帖拿过来让萧黎看,边道:“萧公子,我都为你们二人看过了,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在萧黎要接过庚帖时,忽然被一只手从中截断,紧接着就见白守义拿着那庚帖狠狠摔在地上,面色阴沉的瞪着那媒婆道:“滚!” 媒婆一惊,她做媒这多年还没人这么骂过呢,登时也火了,指着白守义就骂道;“你是谁啊!?咋敢在萧家撒野?萧公子!这个人是谁啊?还不赶快让人将他赶出去?” 不待萧黎说话,就见白守义上前一步,面色阴沉沉的盯着媒婆道;“滚还是不滚?!” 白守义如今个子极高,站在矮胖的媒婆面前,登时像一座大山一样,尤其是白守义眼中那阴沉的煞气,直吓的媒婆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叫嚷,连忙弯身从地上拾起更替额,嘴里颤声道;“走,走……” 萧黎见媒婆被白守义吓走,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出声道;“张媒婆……” 就在这时,白守义猛然转身,双目直盯盯的瞪着萧黎,让萧黎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白守义面色阴沉无比,一双眼睛幽深的可怕。 这还是萧黎第一次在白守义脸上看到这种阴沉的神情,心底也惊了一下。 萧黎被吓的后退一步,却是蹙眉道;“守义,你怎么突然来了?” 白守义冷笑一声道:“我突然来打断你的好事了,你是不是很失望?” 白守义面色阴测测的,双目更是直直盯着萧黎,是萧黎从未见过的阴沉之色。 萧黎吓的本能后退两步,眼睛也不敢直视白守义,只低声道:“守义,我…… “萧黎!”白守义一步一步逼近萧黎,双目阴沉沉的盯着萧黎,沉声道;“你不是说等我考中秀才,便要同我好好商量我们之间的事情么?!” 萧黎一步一步后退,直至被逼退到墙边,再也无法后退。 萧黎不敢看白守义的脸,一张俊美容颜更是紧绷着,目中神色复杂。 “少爷!少爷!”就在这时,忽见管家快步走来,边道:“张媒婆咋骂骂咧咧的走了?是发生啥事……” 待看见屋内情景,管家一愣。 紧接着就见白守义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管家道:“我同阿黎有些话要说,你们莫要过来打扰,将门关上!” 管家愣愣的点头。 管家知道白守义和萧黎乃是一起长大,更经历了很多事情,在萧黎最为痛苦难过之时,亦是白守义陪在萧黎身边。 是以管家相信白守义是绝对不会伤害萧黎的。  眼见着白守义和萧黎的神色都有些难看,管家在关门时,忍不住道:“守义,少爷每日顾着生意,身体都累的瘦了好多,不过少爷还是很关心你的,就在前几日,你考上了秀才,少爷还高兴的给府中下 人发了好些个红包呢,守义,你同少爷之间若是有啥误会,可莫要怪少爷,少爷他一定是太累了,所以忘记了……” 白守义听着管家说的,面上那阴沉之色倒是缓和一些。 他点点头。 待管家关上门后,白守义这才转头看向萧黎。 萧黎不看白守义,只低着头道:“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你先走吧……” 说完,萧黎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白守义一把给抓住。 白守义的力气极大,他虽是个读书人,但他自小也是做过苦力活的,力气也就被萧黎大了许多。 萧黎挣扎了半天没有挣脱,只能抬头瞪着白守义道;“你到底要说啥?” “说啥?”白守义深吸一口气,怕让自己的暴怒吓到萧黎。 他拖着萧黎坐下,神色阴沉的盯着萧黎道;“我也问你要说啥!你就没有要同我说的吗?!” 萧黎侧过头不看白守义,抿了抿唇,淡淡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要成亲了、” “呵。”白守义冷笑一声道:“我同意了吗?” 萧黎面色一白,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转头看向白守义。 一看到白守义那黑沉的面色,萧黎心底有些虚。 他咽了口口水,低声缓缓道:“守义,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 “我们之间……不应该的。”萧黎低着头,说完抿唇,顿了顿又道:“守义,如今你已是秀才之身,依你的能力,定能中举人,你的将来不可限量,你不能一时糊涂做出傻事……” “和你在一起是傻事么?”白守义声音阴沉的说道。 萧黎转头,闭了闭眼,冷声道;“是!” “守义,你我同为男子,不该如此!” “呵。”白守义冷笑一声道;“有何不可?阿雪公子和高公子还不是在一起?” “不一样!”萧黎沉声道:“我们不一样!” 说完,萧黎又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抬眼直视白守义。  “守义。”萧黎直视着白守义,缓缓道:“你多年寒窗苦读,如今好不容易才高中,你应该珍惜才是,爹娘,姐姐,姐夫,还有守信,他们都为你高兴,为你骄傲,你应该按着自己的路好好走下去,我们 之间的事情会毁了你的!” 白守义神色一缓,他忍不住伸手握住白守义的手道;“阿黎,原来你是担心我。” 萧黎盯着白守义握着自己的手,闭了闭眼,道;“不止。” 萧黎用力挣脱白守义的手,淡淡道;“我也是为了自己。” “守义,我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目光!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将我爹留下的生意做好,我需要安稳的生活,而不是……” “同我在一起便不能安稳?”白守义面色冷沉下来,淡淡道。 “是!”萧黎低下头,低声道:“你我之间根本不可能,我挣脱不开世俗的枷锁,而你,也挣脱不了!” “守义,你我之间若真的在一起,你如何向爹娘交代?” “你的爹娘如同我的爹娘,即使你要让他们伤心,我也不愿,我不忍让他们伤心!”萧黎闭了闭眼,沉声道:“守义,我们莫要为了自己那么一点私欲,就让亲人为我们伤心,难过。” 说着,萧黎转眼看向白守义,目中带泪,深深的望着白守义道:“守义,你应该向爹娘说的那般,功成名就便是你成亲之时,到时候我也会祝福你……” “够了!” 白守义面色阴沉不已,他目光沉冷的可怕,直直盯着萧黎。阴沉道:“阿黎,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萧黎转眼不再看白守义,淡淡道:“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白守义嗤笑一声,沉声道;“即使是你的真心话,我也不准!” 萧黎愣了愣,随即呆呆看向白守义,他显然没有想到白守义会说出这种话。 眼前的白守义已然不是以前那个愣头小子。 只见白守义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萧黎道:“阿黎,若这些是你的真心话,我自不会说这些,但这些不是你的真心话。” “你也不必这么快否认,是不是真心话,我自己心里清楚。” “我知晓你是怕我们之间的事情会连累我的声誉,怕我因此不能乡试,毁了前途,是不是?” 萧黎抿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显然,白守义说中了萧黎的心事。 萧黎的确担心白守义。 白守义如今好不容易考中秀才,将来等着白守义的便是功成名就,白守义应该过妻儿美满的生活,而不该同他在一起,为世俗所不容…… “阿黎,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 “你怕爹娘因为咱们的事伤心,我告诉你,我不会让爹娘伤心,你担心我考不中功名,我也会考中!” 白守义目光深深的望着萧黎,神色认真,坚定,执着道;“我白守义说话算话,阿黎,我说过要同你在一起,就是要在一起!” “阿黎,你担心的,我明白,我不会勉强你,若你真的不愿同我在一起,好,我再也不会来骚扰你,可你敢告诉我,这些是你的真心话吗?” 萧黎低着头,闭了闭眼,嘴唇颤了颤,说不出话。 白守义深深看着萧黎,道:“阿黎,其实这次我想同你商量的,并非是让你同我在一起,而是……而是希望你可以等我。” 萧黎愣了愣,抬眼看向白守义。 “阿黎,你还记得那晚我们说过的话吗?”白守义深深望着萧黎,声音放缓,神色也变的温柔。 萧黎抿唇,静默一会儿,点头。 “阿黎,那是我们的誓言,我白守义要一辈子同阿黎在一起!”白守义直视着萧黎的眼睛,缓缓道:“这一生都不会变!” “你担心的事情,我都明白,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将这些事情全部解决,我会考上功名,我也会让爹娘同意我们,而且不会让他们伤心难过,你愿意相信我,愿意等我么?” 萧黎呆呆看这白守义,抿着唇,却没有点头。  “阿黎,在等我三年,只要三年!”白守义沉沉道;“只要三年,我可将所说的全部实现,只要你愿相信我,不要成亲…… ” 第八百三十八章 探花郎 萧黎低头,紧抿嘴唇,没有出声。 白守义忍不住上前,紧紧握住萧黎的手道:“阿黎,等我三年,若三年后,我无法做到我所说的那些,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你,更不会阻止你成亲!” 白守义那近乎恳求的语气,让萧黎心中亦是极为难过。 若不是怕白守义会因自己毁掉前途,会因自己让沈氏和白高忠伤心难过,萧黎又怎舍得让白守义如此痛苦? 三年,不过是三年,自己便等他三年又何妨? 等白守义真的高中后,自会见识到更广阔的天地,到时候自会忘掉自己。 想到有这种可能,萧黎心中便难过至极。 吸了口气,萧黎抬眼看向白守义,笑了笑道;“好,我等你三年。” 不过三年而已,三年后,白守义功成名就,见识过广阔天地,见到更多的美人儿,又怎会记得自己呢? 白守义却不知晓萧黎心底这一番纠结难过的心思。 见萧黎答应,白守义高兴不已。 他一把握住萧黎的手,神情激动道:“阿黎,你答应了?那你这三年之内一定不能成亲!” 萧黎笑了笑,道;“好。” 白守义面上笑意渐大,此时萧黎坐着,白守义蹲着,二人双手紧紧握着,距离极近。 白守义深深的望着萧黎的眼睛,白守义忽然倾身,在萧黎颊边亲了口,而后慌忙站起身。 萧黎捂着白守义亲的脸,一张脸已热的像是煮熟的虾子,可他心底深处却是有那么一丝丝欢喜的。 “阿黎,等着我!” …… 白锦和暮云深从县里回来后,就见白守义依旧坐在屋内温习着书。 白锦收回视线,转眼望向暮云深,笑着道;“守义很用功,这一次乡试他一定能中。” 暮云深笑了笑道;“是啊,守义聪明又用功,不仅乡试,我看会试和殿试也不在话下。” 若白守义真的有幸通过乡试,能进入会试和殿试,到了京城后,有太师高渊,白守义的路应该会更顺一些。 时间缓缓而过,这段时间,白守义果然顺利通过乡试。 那之后,白守义便去往县里最好的书院。 书院的先生比私塾的先生见识更广,教导的自然也多。 白守义的聪明才智和用功,让书院众先生都极为喜欢,对白守义更是倾囊相授。 来年的会试,白守义顺利参加,会试成功通过,便又是殿试…… 总之,白守义的科考可以说一帆风顺,到了京城后,有高渊在旁,更无需担忧。 这一日,只见白高忠一脸高兴兴奋的回到屋内,叫嚷着道;“孩子他娘!守义从京城来信了!” 沈氏和白锦激动的从屋内走出,拿到信后,白锦和沈氏都赶忙看了起来。 沈氏不识字,还是白锦念了出来。 得知白守义在京城一切平安,不日便会回来的消息,三房一家人高兴不已。 白守义参见殿试进了一甲,虽不是第一名的状元,却也是第三名的探花。 来信说明,不日,白守义这个探花郎很快便会回乡了。 沈氏和白高忠激动不已,不止是他们,就连大邱村的所有村民都激动不已。 他们大邱村百年来可就出了这么一个探花郎啊! 如今,大邱村的村长收上来的租子已经盖起了私塾,还特地请了两位先生。 如今村上的私塾已经收了百来个学生,其中不乏其他村的,还有一些家中穷苦的,也可免费来私塾读书。 因为此,大邱村如今在这周边的村子上已是出了名了,而大邱村出了探花郎的事情自也而很快便传了出去。 是以在白守义回来的那一日,便见大邱村的村口竟乌泱泱站了不少人。 当白守义下了轿辇,就见在场所有的村民都朝着白守义跪地行礼,口中高呼:“欢迎探花老爷回乡。” 大邱村村长举办私塾的事情并未贪功,而是告诉众人,在村长盖私塾的主导者乃是白守义,是白守义不收租子,为村民贡献,这才有了私塾。 是以不管是大邱村还是其他村的村民们,对白守义十分尊敬,感激,才有了今日之事。 白守义连忙出声让众人起身,而后他快步走向沈氏和白高忠等人。 “守义!”沈氏神色激动的一把拉住白守义,双手抚了抚白守义的面颊,抹着眼泪道;“你瘦了……” 白守义笑了笑道:“没有娘做的饭菜,我当然要瘦了。” 沈氏被白守义逗的笑了声,啐道;“都这么大了,还口没遮拦,那京城的饭食还能比娘做的差了?” 白守义却是腼腆一笑,笑着道;“外面再好的美食,也比不得娘亲手做的饭菜。” 沈氏和白高忠听后,只觉心底熨帖,心中更为心疼白守义。 白守义后退两步,而后伸手一撩衣袍,双腿跪在地上,向沈氏和白高忠行了个大礼。 待磕头后,白守义直起身体,看着沈氏和白高忠,重重道:“爹,娘,姐,守义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终于高中回来了。” “好,好!”沈氏高兴的直掉眼泪,白高忠忙安抚沈氏,只道白守义回来是好日子,莫要在哭。 白锦上前,弯身扶着白守义起身。 “姐。”白守义看着白锦,少年的面上带着一丝羞涩,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小子,如今的白守义,虽还是个少年,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 白锦心中已是感叹,她点点头,笑着道;“守义,你终于回来了。” 这时,暮云深抱着小福儿,上前笑着道;“守义,姐夫恭喜你。” 白守义看向暮云深,又拱手做了个大礼,抬眼看向暮云深,道:“姐夫,这几年我不在家, 辛苦你为我照顾爹娘。” 暮云深笑了笑道;“你小子说啥?爹娘不是我爹娘?有啥辛苦?” 白守义笑了笑,而后他看向暮云深怀中的孩子,目中一亮,道;“福儿都长这么大了。” 白锦抱过福儿,笑望着白守义,道:“福儿,叫舅舅。” 福儿如今已经三岁,说话虽然不太清,但是叫人却几本都能叫全了。 白锦话落,就见小福儿胖嘟嘟的小脸带着笑意,高兴的叫道:“舅舅!” 白守义顿时高兴不已,他也不顾身上穿着的官袍,便将福儿抱在怀中,逗得福儿咯咯笑。 “我还怕福儿忘了我这个舅舅呢!没想到我们的福儿记性这么好!”白守义高兴道、 白锦同暮云色很难对视一眼,目中满是笑意,道:“福儿小时候你没少看他,他咋能忘了你?” 村民们欢迎了白守义,之后在村长的主持下,也都散了。 等人少了后,大邱村的村长又拜见了白守义,白守义忙扶着村长起身,只道村长乃是长辈,他哪能受得了大礼? 白守义如今已是探花郎,不日便会奉旨为官,在村长面前却完全没有官员架子,折让村长很是一阵感叹。 “守义,你能有如今的成就,不止你爹娘高兴了,我相信白家大伯公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为你赶到骄傲的!你是你们白家一族的骄傲啊!” 半年前,大伯公因为年纪大了,已然故去,是以村长才会说这一番话。 白守义笑了笑。 接下来,便是祭祖,白守义考中探花郎可不是小事,真个个大邱村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 等一切忙完后,白守义这才回了家。 沈氏和白高忠怕白守义累了,忙让白守义坐下休息。 “爹,娘,我不累。”白守义见自己的家中竟是没有一丁点的变化,看了一圈,却不见白守信,不禁问道:“娘,守信呢?” “守信那小子还在书院呢,不过我给守信捎心信儿了,想来守信就爱回来了。” 如今的白守信也算是个秀才老爷了,如今也在书院读书。 就在这时,忽听们本被猛的推开,紧接着就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喊道;“二哥!二哥回来了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白锦等人笑了笑,待白守信一脸激动的跑进屋内后,见到白守义,登时眼眶一红,蹬蹬蹬跑到白守义面前,激动道:“二哥!” 白守义也极为激动,兄弟二人见面,先是一脸激动的看了看看对方,而后紧紧拥抱在一起! “二哥!你终于回来了!弟弟恭喜二哥考中探花郎!”白守信激动道。 白守义笑着道;“弟弟也要加油,你的才学不比我差!兴许将来可以考中状元!” 白守信嘿嘿笑着道;“我一定会努力的!” 一家人坐下说话,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晚上。 为了给白守义接风,沈氏和白高忠早早的便开始在灶房忙碌做饭,做的都是白守义爱吃的饭菜。 白守义和白锦,白守信,暮云深坐在一起说话。 白守义离开的这两年中,在外自然也是遇到不少事,不过好在白守义为人聪明,也会说话,京城又有高渊相助,是以白守义此行也算顺利。 “姐姐,姐夫,如今太师大人已经辞官,我离开时,太师大人还曾说,很快便会来大邱村看望姐姐和姐夫!” 如今,天下大定,高渊这个老臣,自然也该退位。 白锦和暮云深听后自是极为高兴。 晚饭吃的亦是热闹,饭罢以骄人坐下说话,很晚了才各自散去。 然白守义却并未早早歇息,而是站在屋门外。 白锦打开屋门,见到白守义,笑了笑走上前。  “守义,是不是想阿黎了?” 第八百三十九章 他喜欢阿黎! 白守义抿唇点点头,道:“姐,阿黎应该知晓我回来了,他……咋没回来?” 白锦站在白守义身边,屋内的烛光映照出来,可清晰看到白守义面颊上的红晕,晚上因为高兴,白守义和白高忠父子二人便喝了两杯。 白锦温声道:“阿黎要忙着镇上的生意,明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白守义仰头望着夜空之上的那轮弯月,黝黑的目光蒙上一丝迷离之色。 “姐。”白守义起唇,缓缓道;“我是真心喜欢阿黎的。” 白锦见白守义神色带着一丝惶然,不觉叹了声道;“姐看出来了。” 若说以前白守义和萧黎二人年纪小,容易冲动做傻事还说得过去,如今,白守义已考得探花郎,也经历了不少事情,见识过更广阔的世界,少年过来,心中想着,念着的依旧是萧黎。 这样的心思,白锦怎会看不出来呢? “姐。”白守义微微转头看向白锦,眸中染上一丝哀伤,低声道;“还有一年” 白锦一愣。 白守义缓缓道:“我和阿黎约定,三年后我功成名就,便要解决一切阻碍,同他在一起,现如今,我已完成一大半,接下来便是爹娘了……” “姐,我心中是怕爹娘伤心的,可是也希望爹娘可以信任我,体谅我,我,我是真的喜欢萧黎,从我见他第一眼我就喜欢……” 白守义眼神迷离,眼前似乎闪现着他与萧黎第一次见面的景象。 那是他第一次去萧家,萧三爷还在,他要做萧黎的书童。 那时的萧黎长得就像画中的童子,唇红齿白的,他穿着锦缎袍子,站在院中,只一眼他可以记一辈子! 那时,他们二人还年少,白守义自然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他只知道萧黎长得好看,很好看,比他见过的女娃娃都好看! 那时的他就一个想法,一定会好好同这位小公子一起读书,照顾他。 之后,萧三爷遇害,他不顾一切都要同萧黎一起查明真相,他不是冲动,亦不是觉得责任,他只是想同萧黎在一起,他不想让萧黎伤心,难过。 他同萧黎一起去京城,一起经历过生死,他们之间的感情是极为深厚的。 白守义缓缓说着他和萧黎一同经历的事情,眉目都温和不少。 或许是因为喝了一些酒的原因,白守义的话变的特别多。 从他和萧黎初相识之后在萧家经历的事情,在到他们一同进京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还有这一路上他们二人之间感情的变化。 白锦听着,一双黑眸都染上一丝湿意。 或许是当了母亲吧,白锦的心变的比以前柔软了许多。 白守义说完,缓缓呼了口气,转眼望着白锦,低声道:“姐,你说我和阿黎会在一起么?” 白锦望着白守义,笑了笑,温声道:“会的。” 白守义微微垂眸,低声道:“我不求爹娘可以原谅我,我只望爹娘可以体谅我,体谅阿黎,我不想让他们因我儿怪罪阿黎,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阿黎无关。” 顿了顿,白守义又低声道:“阿黎一直怕爹娘伤心,所以他不敢说,可是,我们是互相喜欢的,为何不能说?难道就因为我们同为男子?” “姐,我们只是喜欢彼此,仅此而已,我们也是想像你和姐夫一样,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仅此而已。” 白锦抬手本是想像以前一样摸摸白守义的头发,却发现,如今的白守义长得已经比她高太多。 正当白锦要放下手时,忽见白守义低下头,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望着白锦道;“姐,摸吧。” 白锦一愣,随即笑出声,抬手摸了摸白守义的头发,目光温柔,道;“傻瓜,爹娘一心希望我们可以过的好,若你同阿黎能过的好,爹娘自然也会明白的,但前提是,你要让爹娘相信你所做的选择。” 白守义眼睛很亮,笑眯眯的望着白锦道;“姐,我一直记着你同我说的呢。” 白锦笑了笑,道;“记着便好,早些休息吧,不管如何,还有姐和姐夫呢。” 白守义笑了笑道:“姐,你真好。” 白锦笑了笑,温声道:“傻瓜,我是你姐,当然要对你好了。” 姐弟二人说了几句话,这才分开。 待他们二人回了屋,院内暗处忽然走出一个人。 这人看了看白守义的屋子,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屋内燃着蜡烛,沈氏关了门,进了里屋。 白高忠已经躺下,见沈氏一进屋就坐在炕上发着楞,不禁奇怪问道;“他娘,你咋了?咋不睡觉?” 沈氏出着神,似没有听到白高忠的声音。 白高忠见沈氏如此,顿时担心不已,忙坐起身,问道;“他娘,你咋了?” 沈氏回过神,看了一眼白高忠,忽然道;“他爹,守义之前的亲事也退了,如今守义也是个探花郎了,是不是该重新说个亲事了?” 白高忠想了想,点头道;“嗯,是该说一门亲事了。” 说完,白高中忽然想到什么,忙问道:“他娘,是不是发生啥事?你咋突然说起守义的亲事了?” 沈氏抬手抹了一把脸,转眼看向白高忠,抿了抿唇,道;“没啥,我就是……”、 “他娘,是不是守义想成亲了?”说着,白高忠笑了笑道:“这孩子也的确该成亲了,你看咱村里像守义这么大的,都当爹了。” 沈氏抿唇,低着头,没有说话。 “以前守义就说一心要考取功名,如今,功名考好,也该是成亲了,他娘,明个儿你就去找镇上的媒婆,找个最好的,咱们守义成亲,那必然得娶个贤惠的。” 白高忠一想到白守义要成亲了,他一张脸上满是笑容。 想着他们三房一家生活顺遂,闺女生活美满,儿子也快成亲,就等着抱孙子啦! 可是沈氏听后,面上却没有啥高兴之色。 白高忠见沈氏如此,不禁皱眉,问道:“他娘,究竟发生了啥事?” “……他爹。”沈氏咬了咬牙,抬眼看向白高忠道:“守义,他,他……他喜欢阿黎。” “……你说啥?”白高忠呆了呆,似是没有明白沈氏话中的意思。 “他娘,你说守义喜欢阿黎,是啥意思?”白高忠又重复了一遍,眼睛直盯盯的望着沈氏。 沈氏叹了声道:“他爹,守义他不想成亲,他喜欢阿黎!” 白高忠面色一白,随即,就见他面色一白,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沈氏见到,连忙伸手拦住白高忠道:“他爹,你干啥?” 白高忠一张脸苍白无比,目中却染着一丝怒意,道:“我去问问那个臭小子究竟啥意思!他想干啥?!” 沈氏一把拦住白高忠焦急道:“他爹!你别冲动!” 白高忠抓严瞪着沈氏道:“他娘!你别拦我!我要同守义那小子说清楚!” “你说啥?!”沈氏咬牙道:“守义刚高中回来,你这样去,不吓着他?” 白高忠咬着牙道:“怕啥吓着?他,他……他就不怕吓着咱们?!” 沈氏叹了声道;“守义就是怕吓着咱们,才一直没有说……” 顿了顿,沈氏松开白高忠,低声道;“他爹,我,我早就发现守义和阿里不对劲了。” 白高忠面色白了白,皱眉问道:“他娘,守义,守义和阿黎,他们,他们真的……他们咋就着糊涂?” “不行!我得跟守义说清楚!不能让他做傻事!” 说着,白高忠起身蹬蹬蹬就出了屋子。 沈氏叫了半天,没有叫回白高忠,也起身赶忙走过去。 彼时,白守义刚吹熄灯要睡,就见屋门被人推开。 白守义一转头,就见白高忠黑着脸站在门口。 白守义愣了愣,问道;“爹,咋了?” 沈氏蹬蹬蹬跑过来,伸手紧紧拉着白高忠的手道;“他爹,你真是干啥?快回去吧,守义要休息了。” “休息啥?”白高忠眼睛直盯盯的望着白守义,怒声道:“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要干啥!” 白守义朝着沈氏和白高忠看了一眼,想到啥,白守义神色一顿,眼眸微垂,低声道:“爹,娘,你们是不是知道了?” 沈氏面色白了白,将头撇过去不看白守义。 白高忠却怒瞪着白守义,斥道:“守义,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要干啥?!” 这边动静大,白锦和暮云深自听得清楚。 他们二人本在屋内说着话,听到这边动静,连忙打开屋门,就见沈氏和白高忠站在白守义屋门前。 白锦想到啥,面色微白,低声道:“爹娘是不是知道了。” 好在福儿已经睡了,白锦和暮云深忙掩上门,快步赶过来。 白守义低着头,吸了口气,白守义抬眼看向沈氏和白高忠,道:“爹,娘,我本是想等我赴任一年后,在同你们说的,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们。” “我,我是喜欢……” “守义!” 白锦赶来,出声打断白守义的话。  紧接着,白锦走到白高忠身边,扶着白高忠道:“爹。现在天色晚了,大家都睡了。咱们有啥话明天再说,行不?” 第八百四十章 她是我娘子 “守义今天累了一天,你和守义也都喝了不少酒,早些休息,明日再说也不迟。” 说着,白锦朝着白守义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白守义抿唇,顿了一下道;“爹,有啥事,明天再说吧,我有些累了。” “对对!”沈氏也急忙来扶着白高忠,边道:“他爹,有啥事咱们明天再说,这都大半夜了,别人家都还要睡,再说守义刚回来,还没有好好歇息。” 暮云深也点点头,道:“爹,先歇息吧,扰到四邻就不好了。” 白高忠喝的有些多,是以今晚做事有些冲动了。 离开前,白高忠深深看离白守义一眼。 被白锦等人劝着出了屋子后,倒是也回屋子睡下了。 沈氏让白锦和暮云深回去,白锦看了暮云深一眼,暮云深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锦则扶着沈氏坐下。 烛光下,只见沈氏神色复杂,目中更是带着一丝伤心。 “锦儿……”沈氏抬眼望向白锦,低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白锦微微点头,低声道:“娘,您也知道了吧。” 沈氏点头,她闭了闭眼,缓缓道;“两年前娘就发现了。” 白锦心底一惊,却是没有想到沈氏这么早就知道了。 “锦儿,守义这能改吗?”沈氏神色担忧又急切的看向白锦,低声问道;“娘怕守义只是一时糊涂……” “娘。” 白锦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娘,其实您心中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沈氏深深叹了声,双眼微红,低声道:“咱们当初是不是不该去京城?” 紧接着,就听沈氏低声道;“如果不去京城,他们没有见到高公子和阿雪公子,是不是就不会……” “娘。”白锦紧紧握着沈氏的手,温声道:“娘,若他们真心喜欢彼此,即使没有师傅和阿雪公子,他们还是会在一起。” 沈氏抹着眼泪,低声道:“娘就是……” 白锦抬手为沈氏擦了擦眼泪,温声道;“娘,我知道您心中一定会难过,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即使守义和阿黎在一起,您和爹也不会失去守义啊。” 沈氏愣了愣,呆呆抬头看向白锦。 白锦温声道:“娘,守义即使不成亲,他同阿黎在一起,他也还是您的儿子啊。” 沈氏呆呆道;“可,可别人会说守义,会笑话守义啊……” “娘,守义他自己都不怕,您何必担心呢?” 沈氏愣住。 “娘,守义他说过,他是真心喜欢阿黎,他不想让爹娘伤心,阿黎也不想让爹娘伤心,所以阿黎并未答应守义。” 沈氏听后,深深叹了口气,道:“娘知道……” 其实,自沈氏知道白守义和萧黎之间的关系后,每次见到萧黎和白守义二人,沈氏心底还是有些难受的。 可他们二人都是她的孩子,是她疼爱的孩子,又怎么舍得怪他们? “娘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沈氏低声道。 白锦听着沈氏的话,叹了声,坐在一旁静静的陪着沈氏。 不知过了多久,沈氏缓缓道:“锦儿,你说守义是真的改不过来了吧?” 白锦抿唇,低声道:“娘,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改,那这世上又怎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呢?” 沈氏叹了声,道:“明日阿黎就回来了,我会去劝劝你爹,守义和阿黎……我和你爹只是一时接受不来。” 沈氏反应并不算太激烈,白锦听着沈氏的话,低叹一声,温声道;“娘,您早些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日再说。” 沈氏点点头。 白锦扶着沈氏回到屋内后,这才离开。 出了屋子,白锦走到院中,抬眼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忽然,一件披风缓缓披在白锦身上,白锦回过神,转头望去,就见暮云深站在身后。 “锦儿,虽是夏日,但夜间天气寒凉,莫要吹风。”暮云深垂眸望着白锦,黝黑深邃的眸中满是温柔和关心。 说完,暮云深伸手将白锦环入怀中。 白锦身体后仰,靠在暮云深宽大的怀中,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起唇,缓缓道:“云深,今晚的夜色很美啊。” 暮云深也仰头望着夜空,夜幕如一块巨大幕布,幕布上方点滴阿星光点缀,还有一轮圆月,银白色月光洒下来,碎了一地的银光,的确是很美。 “嗯。”暮云深抱紧了白锦,柔声道:“是很美。” “云深,”白锦全身心的靠着暮云深,缓缓出声道:“守义和阿黎他们在一起后幸福的吧?” 暮云深低头在白锦的头顶亲了亲,眸光温柔如水,温声道;“会的。” “如今的守义也不是以前的守义,守义是经过科举考试,夺得过头筹,上过金銮殿的探花郎,既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又怎会错呢?” 白锦仰头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闻言点点头道:“是啊,守义是上过金銮殿,见过大世面的探花郎。” 说着,白锦笑了笑道:“是我想多了。” 暮云深笑了笑,抱着白锦温声道:“你只是关心弟弟而已。” 夜色深深,感觉到有凉风吹来,暮云深拥紧了白锦道;“锦儿,咱们回屋吧。” “好。” 屋内依旧燃着烛光,小床上的小福儿早已睡去,且睡得很熟。 白锦坐在一遍,垂眸望着睡得极熟的小福儿,眉目间满是慈爱和柔软。 “锦儿,很晚了,睡吧。” 暮云深铺好床,温声道。 白锦为小福儿掖了掖被子,起身宽衣。 待二人躺下后,白锦却一时间无法入睡。 “云深。”白锦靠在暮云深的怀中,望着帐顶,低声道:“你会觉得守义和阿黎在一起后很奇怪么?” 暮云深拥紧了白锦,闻言他低叹一声道;“锦儿 你是怕守义和阿黎会受到外面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议论么?” 还是暮云深最为了解白锦。 白锦点点头,虽说她劝过白守义,也并不会在意那些世俗眼光,但,守义是她的弟弟,而她想知道她最亲近人的想法。 她转眼看向暮云深,一双明亮的眸中满是期待的光明。 白锦想知道,暮云深心中是如何想的。 暮云深温声道:“锦儿呢?锦儿如何看?”“我?”白锦低声缓缓道:“我是他们的姐姐,只要他们过得开心便好,若他们按照世俗那般成亲后,却过得不快乐,那岂不是耽误了彼此,更荒废了光阴,也对不起自己的 心。” 说着,白锦叹道:“世俗太多,很多人都无法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但我想让守义和阿黎过得开心快乐,我相信爹娘一定会体谅他们。”“是啊。”暮云深笑了笑,低头在白锦额头亲了亲,柔声道;“锦儿,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既然爹娘都能体谅守义和阿黎,咱们一家人过得高兴便好,又管别人作甚? ” 白锦笑了笑道:“是啊。”“守义和阿黎一定会幸福的。”暮云深握着白锦的手,低头在白锦嘴角又亲了亲,头微抬,眸中染着温柔望着白锦,柔声道:“锦儿,守义已经长大了,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必 太过操心。” 翌日一早,沈氏早早起身就开始做早饭。 昨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不过因为白锦累了,所以睡的还算不错。 暮云深为白锦掖了掖被子,又低头在白锦眉心亲了亲,这才下了炕。 出了屋子,简单洗涮一番,暮云深便去了灶房,沈氏正在烧火。 暮云深走过去,道:“娘,我来。” 沈氏见暮云深起得早,不禁道:“咋起的这么早?锦儿呢?” 暮云深笑了笑道:“她还在睡。” 沈氏笑着道:“你倒是宠着她。” 暮云深坐下往炉灶里添了一些柴火,笑着道:“是啊,她是我娘子嘛。” 沈氏见白锦和暮云深夫妻二人如此恩爱,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感动。 想到什么,沈氏神情一顿,低声叹了声。 暮云深添了柴火,灶上的铁锅热了水。 听见沈氏的叹息,暮云深转头望向沈氏,温声道:“娘,守义和阿黎若是没有喜欢彼此,他们只是各自成亲,您心中是否好受一些?” 沈氏一愣,手中动作顿了顿。 守义和阿黎各自成亲,然后有了自己的生活,子孙满堂,她作为他们的娘,看到自是欢喜的。 “娘,若是守义和阿黎成亲后,不幸福呢?”暮云深往灶膛内添了一些柴火,温声缓缓道;“若守义和阿黎成亲后不幸福,却又不得不违心过日子,娘愿意看见么?” 沈氏抿唇,她转眼看向暮云深,温声道;“这句话,锦儿也同娘说过。” 暮云深笑了笑道:“我想这就是心有灵犀吧,娘,何不给守义和阿黎一年时间呢?” 沈氏愣住,愣愣道:“给他们一年时间?” 暮云深笑着点头道;“娘和爹可以在这一年中,看一看守义和阿黎是否会改变彼此的心意,也可以给守义一年时间,看看他所做的努力。” 沈氏垂眸。过了会儿,沈氏对暮云深道:“云深,你先帮娘烧火,娘去看你爹醒了没。” 第八百四十一章 我很想你 沈氏回到屋内,白高忠也正好刚穿好衣裳。 白高忠也不说话,穿好衣裳就往外走,沈氏见他神色,忙伸手拦下,皱眉问道;“你去找守义?” 白高忠面容沉沉,听见沈氏的话,抿唇嗯了一声。 沈氏拉着白高忠坐回去,而后坐在白高忠身边,叹了声道:“他爹,你先听我说。” 白高忠一张脸沉沉的,闻言,他沉声道;“说啥?” “他爹,昨晚我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锦儿说得对。” 白高忠抬眼看向沈氏。 沈氏叹了声缓缓道:“守义他……他就是怕咱们担心,才一直没说,要不,咱们在等等吧。” 白高忠皱眉看着沈氏,问道:“啥等等?” “他爹,在等一年,若是,若是守义和阿黎还是分不开,咱们也就接受吧。”沈氏低声道。  白高忠顿时瞪眼,怒声道;“他娘!你疯了吗?守义,守义他是要……是要给咱们白家抹黑啊!他可是要做官的啊!这要是被别人知道,是要戳脊梁骨的啊!守义犯糊 涂,咱们可不能犯糊涂啊!” 沈氏又怎会不明白白高忠的意思? 她垂下眼睛,低声道;“我知道,可若是守义执意如此呢?” 白高忠咬牙怒道:“那我就打断他的腿!” 沈氏抬眼瞪了白高忠一眼道;“你要敢打守义,我跟你没完!” 白高忠一脸无奈,心底又急有怒,道:“那咋办?咱们就不管了吗?他娘,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守义走入歧途啊!” 沈氏闭眼深深叹了声道;“总之,你别去找守义,咱们在好好想想。” 白高忠也知道如今的白守义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崽子,正是因为此,白高忠才更为生气。 小兔崽子长大了!竟然敢做这种有为人伦之事! 白高忠拗不过沈氏,却沉沉出了口气,道:“不管咋样,我是不会同意的!守义那小子要是敢,敢……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沈氏深深叹了声,没有在多言。 天色大亮,三房的人也都起来了。 因为白守义高中探花郎的事情,一大早便有人来三房家送东西,看望白守义。 大邱村还有其他周边的村子都因白守义没有收租子而得到了一些好处,尤其是那私塾,更是造福了一方百姓。 是以白守义回来的第二日,便有不少百姓都来看望白守义,给白家三房送东西,恭贺白守义。 沈氏和白高忠收拾好神情,都一一接待了。 白守义没有因为探花郎的身份,而低看村民,还是叔叔,大伯,婶子的叫人,村民听后自也是高兴。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上午,萧黎也从镇上赶回来。 萧黎同白守义也是许久不见,乍然相见,却是相见无言,二人只看了彼此一眼,随即萧黎便移开视线,同沈氏和白高忠说话。 沈氏和白高忠也是真心疼爱萧黎,可是,萧黎和白守义…… 最终,沈氏和白高忠还是舍不得怪萧黎,只是,到底在同萧黎说话时,神情还是有了一些变化。 萧黎本就敏感,不过几句话,便发现有些不对。 等从屋内出来后,一直守在外面的白守义拉着萧黎蹬蹬蹬跑到屋后,神色担忧问道;“阿黎,爹娘同你说啥了?” 萧黎皱眉望着白守义,想到啥,面色一变,道;“你,你是不是同爹娘说了啥?!” 白守义抿唇,沉默一会儿,才缓缓道;“我没说,不过,爹娘应该都知道了,” 萧黎面色一白,难怪,难怪爹娘同他说话时,神情间带着一丝哀伤。 想到沈氏和白高忠对他的好,将他当做亲儿子一样疼爱,在得知他和白守义之间的事情后,该是多么伤心? 一时间,萧黎心底无比自责,他就知道这种事情沈氏和白高忠根本无法承受!  “阿黎……”白守义见萧黎神色苍白,犹豫一瞬,拉着萧黎的手道;“你别担心,我会解决好的,你看,我都按照咱们当初说好的,考中了功名,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 定会让爹娘接受的。” 萧黎摇了摇头,神情哀伤,抿着唇没有说话。 萧黎越是这样,白守义心中很是担心。 他紧紧拉着萧黎的手道;“阿黎,你莫要这样,我,我很担心……” 萧黎抿唇,吸了口气,道;“守义,我没事。” 顿了顿,萧黎又道:“你还是先向爹娘认个错,如此,爹娘只会以为你是一时糊涂。” 白守义摇头,重重道;“阿黎,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 萧黎皱眉,低声道;“让爹娘伤心难过就是错。” 白守义喉咙一紧。 “守义,向爹娘认个错吧,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说,你我之间不是还有一年的期限么?”萧黎抬眼望着白守义,缓缓道;“难道你要让爹娘从现在开始就伤心难过?” 白守义抿唇,静默一瞬,缓缓道:“没有,我没有想让爹娘难过。” 萧黎点头:“如此,你便什么都别说。” 白守义抬眼看着萧黎,抿了抿唇,低声道;“阿黎,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么?” 萧黎神情一顿,点点头道:“记得。” “还有一年时间。”白守义忍不住伸手握住萧黎的手道:“在等我一年时间,阿黎,相信我,我会将一切事情都解决好的。”  萧黎望着白守义那认真又执着的神色,眼眸微黯,倒是没有挣脱白守义的手,而是垂下头,低声道:“守义,你如今已经高中探花郎,很快便要奉旨上任了,这才是你 的大事,你不该将儿女私情作为首位。” 白守义笑了笑,近前两步,倾身,低头望着萧黎的面颊,笑着道:“阿黎,你这是担心我吗?” 萧黎不禁后退两步,低声道:“你别离我这么近。” 谁知,白守义忽然出手一把将萧黎抱在怀中。 萧黎一惊,急忙抬头,伸手推着白守义,慌乱道;“你干啥?!这里是家里!” “我知道!” 白守义点头,却不放开萧黎,而是倾身凑近了萧黎,柔声道:“在屋子后面,没人看到。” 说着,白守义忽然将萧黎抱在怀中。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将萧黎紧紧抱在怀中,下巴放在萧黎的肩膀上,逼着眼睛,柔声道:“阿黎,我很想你。” 萧黎耳边感受着白守义的呼吸声,亦听出他声音中的疲惫。 犹豫一瞬,缓缓抬手抚上白守义的肩膀,抿了抿唇,道;“守义,这两年来很累吧?” 白守义紧紧抱着萧黎,低声一笑道:“不累。” 说完,白守义睁开眼睛,站直身体,双手抚着萧黎的肩膀,垂下的眸子深深地望着萧黎道:“只要一想到三年后,我们便可在一起,我一点也不累。” 萧黎抿唇,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阿黎,你呢?你累不累?我听爹娘说,你将萧家的生意做的很大,现在都开始往海外走了。” 萧黎笑了笑,眸中染上一丝明亮之色,点头道;“是啊,年前我见了一位高丽的商人,我们正商量着合作陶瓷生意。” “高丽?”白守义握紧了萧黎的肩膀,道;“阿黎,你不会想去高丽吧?” 萧黎笑了笑道;“高丽那么远,我咋会去?邓合作谈妥之后,我会派两个掌柜和负责人去。” 白守义直直盯着萧黎的眸子,少时,他呼了口气,又将萧黎抱在怀中,难道;“那就好,阿黎,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你会不告而别……” 萧黎双手缓缓抚在白守义的背上,闻言,他眸子动了动,在白守义看不到的地方,眸光闪了闪,却是出声道;“怎么会呢?我的家在这里,我哪里也不会去。” 待二人回去后,沈氏和白高忠只是多看了他们几眼,倒是也没有说啥。 一家人坐下后,气氛十分融洽。 白守义说着他这两年来发生的大事小事,萧黎则说着镇上的生意。 沈氏和白高忠听着,一时间也忘了那些烦恼。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晚了。 好不容易一家人都在,晚上,沈氏便准备做一大桌子菜。 堂屋内,白守义同白守信他们说这话,萧黎不知道何时出来,来了灶房。 沈氏正在切菜,见到萧黎,沈氏便笑起来道;“阿黎,你咋来了?咋不跟守义他们去玩儿?” 萧黎笑了笑,道;“娘,我来帮你。” 萧黎站在沈氏身边,打了四五个鸡蛋搅了搅,手中动作一顿,萧黎忽然出声道;“娘,您和爹别担心,守义他只是一时糊涂,他不会做傻事的。” 沈氏神色一僵,神色和你叹了口气,停下手中动作,转眼看向萧黎道;“阿黎,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也……” “没有。”萧黎抬眼望着沈氏,目中满是孺慕之情,道:“娘,我没有,我不会的。” “守义他是要做大官的,有着大好前途,我不会阻碍他,娘放心。”萧黎说完,还笑了笑。 可是沈氏却看到萧黎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泪光,在看时,萧黎已经低下头去,不在多言。  第二日,萧黎便回了镇上,而京城也来了委派任书,白守义去上任的地方不算是偏僻,顺利的话,一年政绩做好,他便可调往京城,那时,才是他真正的大展宏图之 际。  很快白守义也离开大邱村,离开时,大邱村的村长带着一干村民将白守义送出来的大邱村,场面极为庄广。 第八百四十二章 结局:再也不分开 春来冬去,时光荏苒。 不知不觉,已是十年过去。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乡间的小道上。 忽然,一个身着蓝衣的少年掀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也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俊俏容颜。 少年年约十二、三,一双灵动的双眸中溢满了灵光,面颊上带着喜悦的笑容。 “爹,娘,就快到大邱村了!” 少年,回到马车内,看向马车内二人,不是白锦和暮云深又是谁? 十年过去,白锦和暮云深倒是没有多少变化。 暮云深也不管少年,而是为白锦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目光温柔如水,柔声道:“虽然是春天,但是春寒陡峭,还是穿厚一些,莫要着凉。” 白锦仰头望着暮云深笑着点头。 少年看了他们一眼,故作抖了抖道;“爹,娘,你们恩爱了这么些年,怎么还是这样肉麻?” 暮云深一个转眼瞪着少年道;“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白锦和暮云深的儿子,小福儿,大名暮辰安。 暮辰安朝着二人做了个鬼脸,继续趴在车窗前看外面的景色。 白锦笑着摇头。 很快马车便到了大邱村。 谁知马车还没有进村口,就见暮辰安指着前面道;“外祖母和外祖父就在前面呢!他们来接咱们了!” 马车堪堪停下,暮辰安行动极快的下了马车,朝着不远处沈氏和白高忠蹬蹬蹬跑过去。 “小福儿!” 沈氏和白高忠见到小福儿很是高兴。 祖孙三人顿时抱在一起。 白锦和暮云深也下了马车,走过去。 “爹,娘。” 白锦和暮云深走过去,笑着道:“你们咋出来了?” “你们这去京城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我和你爹能不担心?” 沈氏笑着道;“让爹娘担心了。” “没事,走,咱们回家!”沈氏笑眯眯的说道。 十年过去,沈氏和白高忠两鬓斑白,也老了不少,唯一好的就是他们二人的身体极好。 一路上,暮辰安逗的沈氏和白高忠哈哈大笑,好不喜悦。 回到家中,沈氏和白高忠忙将准备好的水果和茶点都拿出来。 歇了会儿,沈氏叹道;“这些年,守义和守信常年在外,也就你们二人还回来看看我和你爹。” 白锦握着沈氏的手道:“娘,守义和守信说今年要回来的。” 沈氏笑着点头,顿了一下,沈氏抬眼望着白锦,低声问道;“锦儿,可有阿黎的消息?” 白锦抿唇,摇摇头。 十年前,白守义上任之后,萧黎在白家三房留下一封信,便离开了大周国。  萧黎在信中说道,他此去高丽是为做生意,但也不会一直待在高丽,他或许会去其他国家,萧黎让沈氏和白高忠莫要担心,说他只是去做生意,等将来时机成熟便会 回来。 但何谓时机成熟? 恐怕就是白守义成亲后吧。 沈氏和白高忠等人都没有想到,萧黎竟然存了离开大周国的心思。 高丽,那是一个横跨大洋的国家,是一个外国,距离他们十万八千里,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曾去过的地方。 因为这件事情,沈氏和白高忠没少担忧,伤心。 萧黎这一去,为的就是躲开白守义,不让沈氏和白高忠伤心。 当白守义拿到信后,将自己关在屋内关了整整十天。 十天后,白守义从屋内出来,却神色无常。 他没有怪任何人,更没有怪萧黎。 白锦曾因为担心白守义,同他谈心,怕白守义也会向萧黎一般不告而别。 白守义却笑着道:“姐,我不会的。” “我努力读书,努力科考,如今又称为一方父母官,为的是施展心中抱负.” “但我也不会成亲的,姐,我要等阿黎回来。” 至此,十年间,白守义从一方县令成为了如今的内阁大臣,却仍旧不曾成亲。 十年间,沈氏和白高忠从一开始的担忧,到现在的放下。 沈氏叹道;“阿黎那孩子真是狠心,十年都不回来,他不知道爹娘会担心的吗?” 白锦抿唇,低声安抚道;“娘,阿黎会回来的。” 沈氏抹了抹眼睛,低声道:“阿黎那孩子要是回来,就给他和说以办事吧,我和你爹都看开了,只要孩子高兴,咋都成。” “只要他们高兴,他们幸福,只要阿黎能回来……” 白锦眼睛微湿,温声道;“阿黎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又是一年年底。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年货,准备着过年。 每年年底这个时候,白家三房最为热闹,因为白锦夫妻一家三口,还有白守义和白守信都会回来。 所以,很早,沈氏和白高忠便开始准备年货了。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下了一场雪,可高兴坏了附近的村民。 所谓瑞雪兆丰年,正如是。 白守义兄弟二人回了家,三房一家很是热闹。 这一日清晨,白锦早早起身,一出门,就见白守义站在院门口。 因为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雪,所以整个村子都是白茫茫一片,雪景很是美丽。 白锦拿了一件披风,走到白守义身边,为白守义披上披风。 白守义回头看着白锦,笑了笑道:“姐,你咋醒这么早?” 白锦笑了笑道:“你还不是一样?” 白守义回头看向远处雪景,眸光变的柔和,低声道:“姐,你知道我为啥每年过年前几天都站在门口往外瞧吗?” 白锦同白守义一样看向远处,神情染上一丝哀伤,温声道;“嗯,在等阿黎。” 白守义眉目柔和,神情平静,只眼角带了一丝沧桑和哀伤。 “姐,你说阿黎会回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 看了一会儿,白守义说会视线 ,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低声道;“姐,很冷,回去吧。” “好。” 白锦叹了声,当要转身时,眼睛不经意的抬了一下,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踏着雪地,缓缓行来。 “守义!” 白锦紧紧拽着白守义的手臂,白守义刚转身要进屋,闻言,他转头道;“姐,咋了?” 白锦神情激动,朝着外面指了指。 白守义缓缓回头,就见一个人影朝着三房缓缓行来。 那人身着一身深棕色袄子,脚步不疾不徐的行驶而来。 他容貌俊美,远远看去,就像那画中的谪仙一般,俊美无双。 如同十几年前,他站在院中,看到那个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童子一般。 白守义看到那人,神情顿时愣住,紧接着面上瞬间染上狂喜,震惊。 他忍不住提步朝着前方那人影走去,一开始是走,渐渐的, 白守义开始快走,到最后的猛跑。 白锦望着那渐渐接近的二人,瞬间红了眼睛,双手捂着嘴巴,险些哭出声。 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 “他们终于相见了。” 暮云深不知何时站在白锦身后,伸手拥着白锦,望着前方二人,柔声缓缓道。 “是,是,云深,他们终于相见了,云深,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踏踏! 有脚步声传来,白锦忙转眼看去,就见沈氏和白高忠也一脸激动的走到院门口,望向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二人。 “阿黎,回来了。” 沈氏也忍不住流下泪,白高忠抹了一把眼泪,望着远处雪中相拥的二人,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白锦弯唇笑起来。 暮云深抬手轻柔的为白锦擦掉眼泪,柔声道:“一家人团聚,咱们该高兴。” 是啊,该高兴。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中央,白守义和萧黎紧紧相拥。 “阿黎,你终于回来了,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我知道。” “阿黎,爹娘答应我们了。” “……嗯。” “阿黎,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