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出神灵的游戏》 第一章 我，强无敌 选神游戏，始于地球二十一世纪，不过历经千年发展早已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它，已经膨胀成征服并统御数十个世界的庞然大物，并且其势力范围还在不停的扩大，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怪物。 踏踏踏。 宽敞的走廊中响起脚步，一个宫装的少女行走在其中。 日芒级参选者，磷光战团团长，纯血的青龙，孙玉，这已经是位居无数参选者的顶端，但她此时的神态却带着些小心翼翼。 非是畏惧，而是打从心底的尊崇与敬畏。 “孙玉……觐见冕下。” 穿过长廊，来到大殿，她立刻单膝跪地，将头颅与龙角深深的低下。 如此的顺服，自然是对在其之上的存在。 但她已是参选者的巅峰，在其之上……也就只有造神游戏的完成品和管理者，“十圣神”。 看似只是一级之差，但中间的差距却是不可以道理计。 “完成品”和“废品”，“珠玉”和“顽石”，对于十圣神来说，她也只不过是可以量产的“垃圾”而已。 孙玉深深的知道这一点，并对此保持了足够的敬畏，就算此时情况紧急，也尽到应有的礼节才开始汇报。 “此界的抵抗势力已组成联军，进行反攻，经由战况判断，我认为磷光战团与白翼战团已不足以抵挡，还请示下。” 战团，选神游戏的组织单位，小到数人聚会，大到数万数十万人，而孙玉口中的战团，则都是足以征服世界的大型单位。 普通的世界只需派出其中之一就绰绰有余，但此界不同，存在着名为“众神”的存在。 当然，此神非彼神，只不过是一群乡下人关起门来自吹自擂，和选神游戏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但就算是这样，他们实力还是有一点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自大。 “那不是更好吗？” 端坐在宝座上，作为“圣神”的只是一个少年形象，他微微一笑，拢了拢手：“如果分散开来躲躲藏藏反而要花上不少时间，聚集在一起决战，不是正好一网打尽？” 孙玉听了，苦笑以对：“但我们总得要击败他们才行。” “那就击败他们。”宝座上的周晨依然带着笑：“我方的战力处于劣势？说到底，这可是错误的判断。” 扶着宝座，他缓缓的站起，然后顺着台阶镀步而下。 “你在计算的时候，是不是少算了点什么？” 被称之为“圣”，被称之为“神”，不可否认这之中是有知识，经验，智慧的因素，但最重要的，还是绝对无法战胜的伟力。 这一阶层，本身就是难以言喻的伟大，就是升华超越的质变。 圣神之下皆蝼蚁。 也许这是一句烂大街的话，但它，就是这么绝对。 哪怕只是一级之差，就算集结起了千倍万倍的人数差距也没有用，因为……没有意义。 只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罢了。 随着人影的接近，孙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祂”居然想要亲自出手？ 什么战局，什么忧虑，现在已经全都不在心中了，有的只是这一个冲击性的事实。 “和我一起来吧，接下来的善后还要交托给你。”周晨侧着头，轻声的道。 语气全无任何傲慢和刻意，就像去做一件小事般，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会成功，所以现在就开始考虑之后了。 孙玉也不觉得有哪里不对，于圣神来说，那本来就是一件小事。 近乎心想事成的，两人瞬间就来到了外界。 ……头顶着光环的天使组成阵列，身披着鳞甲的异兽游弋飞行，一座座的“神国”化为实质，出现在空中。 “哼……”周晨摸了摸下巴：“这就是此界的底蕴啊。” 严密的信仰组织构建出了一座座的庞大神国，相互还能配合支援，共同进攻，共同防御，力量和天上的星辰勾连呼应，增加着续航。 此外，在地上的英雄，勇者死后，把他们的灵魂接引到天上形成“天使”，让其身经百战的武艺和奥秘再次发挥作用…… 长此以往，难怪“众神”的统治如此稳固。 看着那一道道的光幕或者说是晶壁，周晨却是轻轻一笑：“不过也只是些肥皂泡而已。” 伸手向前一捅，主体的晶壁上瞬间被掏出一个大洞，然后又向右一划，整个防御体系就崩溃大半，顺带着，还扫落了十几座神国。 “攻进去，全杀了。” 理了理右手的衣袖，周晨语气平静，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不过这种藐视一切，将万物视为弱者的心态却是让人信心大增。 老大这么吊，怎么输嘛？a过去就赢了。 背后的舰队，堡垒，龙蛇，彩云一拥而上，顺着崩溃的防御攻入，顿时，能量对冲，刀剑交击，战火轰鸣，一大片一大片的东西从天上往下掉。 随着战况的白热化，天上的星星也开始一颗一颗的坠落，形成了流星雨的景观。 这也不值得惊讶，也许在地球的星星是一颗颗的恒星，但终究是异时空，在此界中，星辰既代表了神国，每陨落一颗，就代表着有一座神国崩溃毁灭。 “夜空上的星星也的确太多，将其尽数扫落，只留一颗月亮照耀大地，岂不美哉？” 似是自言自语的，将目光投注到一处无人的方向：“你们说……对不对？” 下一刻，此地浮现出了一大群的人影。 或是俊逸不凡，或是威严深沉，性别和穿着也各有不同，但唯一相同的，也就只有他们身上的神圣性和崇高性。 “堂堂“众神”，居然也会遮掩身形，鬼鬼祟祟行刺客之事，说实话有点失望。”周晨的神情依然平淡，就连语气也是不紧不慢。 不过他不急，有人却比他急。 “吼！” 见此一幕，孙玉瞬间变色，一声怒吼，化为一条盘旋漂浮的青龙，护卫在周晨的身边。 “用不着这么做，在观众席好好看着就行了。”周晨却是并没有领情。 开玩笑，他还需要保护？ “等下战端一起，你反而会有危险，要是磕着碰着，我可是会心疼的。” 温柔的一抱，青龙重新变为少女，然后又被他送出战场之外。 做完这一切后，随意的把手向后一掏。 “嗤”的一声，一个被穿胸而过的黑衣身影显现，瞬间泯灭了所有生机后，周晨又从容的把手抽回，还带着一颗菱形的晶石。 晶石有着迷幻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刺杀的真谛，毒杀的精髓。 “暗杀之神么？” 这是一颗“神格”，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有了它，高举王座，升于天上根本就不困难，不过…… “无聊的玩具。” 瞧了两眼周晨就没兴趣了，随手一扔就让它自由落体。 “不要单打独斗，把力量汇聚在一处，一起催动造物权杖！” 站在人群之前的领头者，一个手持黄金权杖，有七色能量汇聚的老者，在此时开口怒吼。 造物……权杖？ 这个名字让周晨升起了一点兴趣。 此界的传说中，造物主持此杖开天辟地，划定清浊，这东西居然不是传说么？还是说……夸大其词？ 在“众神”的警惕和防备下，周晨并未出手，而是任由他们灌输力量，最大化的催动权杖。 “我愿……化为火炬。” 在众多力量的灌输下，黄金之杖越发明亮，这时，老者高举权杖，神色肃穆。 金色的光焰吞噬了他，借着这个，权杖终于发动，光焰有若闪电般疾飞，然后……就被周晨挡住了。 不过虽然是挡了下来，但他却也并不轻松，自开战至今，周晨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意外的表情。 这玩意有如此的威力？ “神王死了，下一个是我。” 就在周晨消磨火焰的力量，有些抽不出手的时候，“众神”之中，一个做骑士打扮的英武少女站了出来，接过权杖，开始汇聚力量。 居然……还玩叠加？ 周晨是真的有点意想不到了，特别是听到一句：“姐姐你先去，我接下来就到的时候。” 这么不要命的吗？视死如归？ 这让他又是意外又是想笑。 “你们该不会以为，这就是我的全力吧？” 常态下的确算是全力了，但加上底牌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圣神”，这一阶层被称为真正的最强，真正的巅峰，已知的力量中完全没有可匹敌的，自然不只是这点程度。 除了自身的力量外，作为被选出的“神”，还有着选神游戏所给予的部分。 “斗争即是我的领域，想要用战斗的方式赢过我？真是愚蠢至极！” 随着话语，原本怎么也无法毁灭的金色光焰凭空消泯，化为无形，而周晨的接下来的话语也随着吐出。 “因为必胜，所以必胜，对于我来说胜利就是这种东西啊。” 能在战斗开始前，就将败北和平手的可能性尽数抹除，提前锁定胜局，甚至想做的话，还能精确到“这一击必然击败敌人”“这一击必然全灭对手”的程度。 “斗争之主”，十圣神第一顺位，和他战斗这件事本身，就是绝对的愚蠢！ 看似是自爆能力，但这种东西知不知道都无所谓，说不定知道了，反而会陷入绝望…… 身穿骑士服的女神僵住了。 那句话中的意思，只要稍一思考就能明白，所以她才会陷入两难。 “我们向您投降了，伟大的存在。” 一身长裙，作为她妹妹的女神倒是很干脆，一见事不可为果断跪了，还抢过权杖双手奉上，以示臣服。 “米蕾你！”骑士服的女神气急。 “亚里沙姐姐，无论如何，对方是能在短时间内击溃造物之光的存在，你认为我们真的有胜算？”长裙女神依然冷静，只是话语之中却带了点苦涩。 这句话让她后面的众神全都沉默了。 “造物之光”，这一攻击的威力作为本土神明的他们最清楚不过，而正是因为清楚和了解，才会感到敬畏和绝望。 第二章 突然重生 随着最高层的投降，这一战自然也就结束了。 异世的神灵尽数做了阶下囚，而那柄“造物权杖”，也落到了他的手中。 “有点意思啊。” 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和线条，在解析中，周晨也感觉到略有所得。 这可有点不简单了，他作为“斗争之主”，对于战斗的事，本就是无所不知，能让他都略有所得，足可见其珍贵。 “在我的收藏中，应该也能排进前十吧？” 把玩了一会，随意将其放在王座边上，周晨撑着头，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也许在其他人的心中这柄权杖代表了此界的神权，绝对的力量，但于周晨来说，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收藏品而已。 比起新到手的“玩具”，他更在意的是其他的东西。 天界的双花，名声响彻此界的处女神，女武神和智慧女神的姐妹双子。 这两个俘虏，可要比冷冰冰的权杖要有趣的多。 “所以说……你好像很不安分？很不配合？” 言语之中蕴含着力量，虽然周晨的声音依然平淡，但其中高高在上，广博浩大的意志，却是彰显无疑。 闻言，站在下方的女神，身体颤抖了一下。 这并非畏惧，只是面对无法战胜的绝望，所产生的本能。 不过下一刻，亚里沙就压制住畏惧和怯懦，平静的开口：“我永远不会配合侵略者。” “呵。”周晨轻抚手掌，勾起嘴角，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 明明都已经投降，居然还在奇怪的小事上坚持……真是有趣。 “听说你是天界有名的处女神？以贞洁为名？”周晨突然转变话题，面带淡笑，不过这副神情在亚里沙看来，却是如此的险恶。 此界的神灵之间，是极其淫乱的，不只是神与神之间，女神养“男天使”，男神养“女天使”，不时还会转世下去“体验人生”，这些都已经是惯例了。 处女神什么的，真的是稀有大熊猫了。 而她既然保有了这个身份，自然就说明她在此事上是有执念的…… 不过，事有大小公私，这小小的执念又怎能动摇呢？ 只见亚里沙神情冷淡，默然的道：“该不会以为……我会在意这种事吧？” “真的不在意？我记得女武神教派好像是不禁欲的吧？”周晨依然挂着笑容，只不过看起来有些奇异。 “因为战败，高层召妓打算发泄一下，然后在事后发现，自己竟然玷污了信仰，玷污了纯洁无暇的女神……” 周晨的嘴角，上扬了微不可察的一丝：“到时候他们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亚里沙女神，你能回答一下吗？” 这毫无底线，毫无下限的发言，让亚里沙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只不过她还是强自支持着，不让自己露出动摇：“随便你，反正我也只是阶下囚而已。” 如此的强硬，如此的坚持，让周晨的笑意更深了些。 “说的不错，此界的神灵都已经是阶下囚，任凭我的处置。” 他撑着头，风轻云淡的道：“不过我记得……你的妹妹好像也是处女神吧？” “你能够忍受，不知道柔弱的智慧女神能不能忍受呢？” 虽然是一派轻松的语气，但话语之中的残忍与无情却是昭显无疑，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直接击溃了亚里沙的心防。 周晨沉吟着，又仿佛心血来潮：“不如，让你去智慧神教，她去你的女武神教派，如何？” 亚里沙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就跪下来，发出了小女孩似的尖叫：“不！不！别这样！” 神灵的自尊，神灵的自傲，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见了，虽然只是一段话语，语气也相当轻柔，一点也没有威胁的意思，但她知道，这是认真的。 无需言之凿凿，赌咒发誓，周晨的话语，就是有着让人信之不疑的魔力。 “那么，就需要你“听话”了。” 不知何时，周晨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抬起了她的下巴，言语之中，还亲自的俯下身去，凑到耳边：“守卫会为你带路和放行，今晚……来我房间。” ……目送着一脸沉重的亚里沙离去，三分钟后，他又接见了智慧女神米蕾。 在言语上稍作整改之后，今晚自荐枕席的数量就变成了两人。 “那么问题来了，是要车轮战呢？还是吃姐妹盖饭呢？待会又要如何让她们争先恐后的奉献自己呢？” 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周晨微笑着，有些烦恼。 ………… 就在他对美丽的夜生活感到一丝期待时，眼前一花。 突然就置身于一座教室之中。 台上老师授课，台下学生奋笔疾书，记着笔记，不过这些也都无所谓，重要的是…… 他的力量呢？他天下无敌吊打一切的力量呢？ 周晨一向从容淡然，自成为圣神之后，最激烈的情绪也只有微笑，但这一次，他是真的淡定不起来了。 等等，这幅画面好像有映像？ 他扯了扯嘴角，总觉得迷之眼熟，再低下头看看自己的穿着…… 这好像……是我十几岁的时候？ 拍了拍头，才终于想起了一些。 记得当时，时代还很落后，是处于二十一世纪，记得当时，选神游戏刚刚开始，圣神之座全数空缺，只有两三只小猫咪称王…… “唔，这样看来倒也不坏？”周晨撑着头，勾起莫测的笑。 随着时间的过去，他也想起来了更多，之所以觉得这副场景眼熟，除了这是他十几岁时的日常外，也是因为……这是他进入选神游戏开始征途的时候啊。 虽然最终成为了圣神，支配万象，居于万物之巅，但在他尚且稚嫩的时候，其实也犯了很多错，走了不少弯路。 就比方说现在。 在即将开始的第一场，和接下来的几场游戏中，浑浑噩噩，被一个女人所保护，最后还不思进取，让其失望，堪称是他黑历史中的黑历史。 不过……这一次不会了。 “想要被白马王子拯救和保护么？”回忆着往昔，周晨再次扬起嘴角。 “我当然会满足你的梦想，而作为代价，今后请在我的掌中起舞吧……” 第三章 演技 撑着头，带着微笑，静静的等待着时间的过去。 而伴随着下课的铃声，久违的失重感也随之传来。 第一场游戏，开始了。 【身份录入……】 【记忆灌输……】 【潜力评级……】 【身体调整……】 “欢迎你的到来，参选者。” 随着话语，周晨来到了一间被钢铁所包裹的房间内。 晃了晃头，整理了一下所得到的记忆，他就毫无波动的接受了事实。 之所以能表现的这么平淡，除了他处变不惊的性格外，也是因为……这幅场景是第二次了啊。 早期的选神游戏，和后期是不同的。 最开始是为了诞生支配一切的“神”，而后面，游戏的管理和运作则都是由“神”来决定的了。 现在，无疑是处于早期。 “周晨，联邦一等英雄勋章获得者，超自然应对室室长，感动联邦十佳人物之一……” 周晨现在的手脚都被拷在座椅上，而他的面前则站着一个黑衣男子，此人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用着棒读的语气诉说着一项项的荣誉和勋章，最后，他猛的转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大屏幕：“但是，这样的正义使者，他真正的身份却是匪帮卧底！” ……这就是选神游戏早期的模式了。 将参选者投入异世界，并且像是角色扮演一样，给予一个相当微妙的身份，观察其应对和方略，给出潜力评定，调整资源的投入。 而在这之中，第一次的游戏，是重中之重。 这关乎到接下来得到的角色是一国的国王，还是逃难的难民。 “真的？真的？真的？” “又是一个猛料啊。” “坐等证据。”…… 大屏幕的画面上，划过一行行的文字，显示了这是在直播之中。 目视着这些，周晨的心中毫无波动，反而还有些想笑。 简单来说，这一场游戏就是经典的正邪对决，此时所处的世界后来被称为“星系世界”，时代大概是近未来，一方表面上是满身荣誉的警界楷模，实际上却是匪帮的王牌卧底，另一方表面上是直播杀人的通缉犯，实际上却是守护正义的黑暗英雄。 就算是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周晨也觉得这幕剧本是十足的有趣。 此时，面具男子已经开始罗列证据。 “三月三日，你进入天堂会所花费两万信用点，三月七日，你进入大保健会所花费五万信用点，三月十九日……” 先是在大屏幕上贴出了一系列不合理的消费，然后又突然的道：“你的工资每月只有一万信用点，请问，怎么消费的起如此高级的服务？” 周晨带着笑容，默然不语，静静的看着他的表演。 而他见到这种发展，也是骤然冷笑：“很简单，有人给你提供了“经济援助”。” 面具男子自问自答着，一点也不尴尬。 “a3199270，这张信用卡写的是他人的名字，但其实就是你在用吧？十天前，卡内可是转来了三千万信用点……” 说实话，这些证据并不是铁证，只要有几天时间好好的思考，然后再做一些遮掩，就能完美的掩盖过去。 就算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只要冷静下来，回忆多出来的记忆，也能为自己做出抗辩。 但是骤然之间被移到陌生的环境，灌输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记忆，大多数人都是反应不过来的，反应过来了也不一定能这么快接受现实，他在一千年前，就是吃了这个亏…… 转动着其他的念头，任由他列举出大量的证据，直到半个小时后，周晨才终于开口：“说完了？” “完了。”面具男子摊了摊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周晨的脸色依然平静，对这宛如行刑前的话语和直播中一边倒的舆论视而不见。 “我听说过你，私设刑罚，直播裁决罪恶。” 他闭上眼睛，似在可惜：“将犯罪者请到直播间，列举证据，以理服人，更可贵的是，在事后还能将之移交给警方，不伤犯人性命。” “行侠仗义，重视生命，有古代游侠之风，我也神交已久。”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超级英雄式的人物，但没想到……只是沽名钓誉，随便决定他人生死的暴徒。” 然后周晨又抬起头，睁开眼，直视着前方的屏幕和人影：“你告诉我，这算是不容置疑的铁证吗？！” 一身正气，义正言辞，言语之中充斥着怒火与不解！将一个被冤枉的“英雄”，演绎的淋漓尽致。 面具男子也不反驳，反而承认了这一点：“我是审判者，审判罪恶是我的天职，也许在法律上还需要调查，但这些证据，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不是正义使者，而是……审判者。”看不出表情，他只是有些低沉的回道。 “可笑！” 周晨一字一顿，声如雷霆：“联邦法典是由议会和人民共同决定，你有何资格更改！” 一秒就入戏，三秒成影帝，此时他的神态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只不过是一番不相干的话语，甚至没有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大屏幕上的评论风气就霎时一变。 “和法律相违，确实不大好吧？” “感觉这些证据的确有点不足。”…… 虽然有不少人开始为他发声，但面具男子做网络审判的“业务”已经很久了，审判富二代，审判杀人者，审判贪污渎职，这些案件在事后都得到了确认，所以大多数的观众，还是愿意相信他的…… 见此，周晨长叹一口气，眸光清澈：“我曾千里追凶，不眠不休的连跨十几座城市，也曾孤身冲入虎穴，交战中连中五弹仍然奋战……” 他语气平淡，声音如常，但正是这样，才显得话语是如此的可信。 “……枪林弹雨中博取的功勋！刀山火海中杀出的荣誉！你一个逃犯，有什么资格否定？”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时，竟让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面具男子，有些狼狈了。 虽然依然带着面具，但侧面淌下的汗水，其实就暴露了他的紧张。 “我说过了吧？我是审判者，不需要资格，不需要铁证，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对于这份坚持，周晨的脸色沉了下去。 “很好，看来你不是能讲的通道理的人。” 他，发怒了，直到此时，面具男子和观看直播的观众才猛然发现，周晨刚才真的只是心平气和的在讲道理，在说服。 因为对方“执迷不悟”“死不悔改”，才终于露出一等英雄勋章获得者，超自然应对室室长的气魄和压制力。 第四章 破局 周晨带着笑，手上开始动作。 咔咔咔咔咔…… 由精钢所制成的镣铐发出了不堪承受的扭曲声，然后断裂粉碎，被揉成一团。 “如果不是放水？你以为自己能拷住我？” 弯起嘴角，带着淡笑，虽然他是莫名其妙就回到十八岁的状态，什么能力都没带回来，但知识什么的，可还存在于脑海中啊。 纵然力量点滴不剩，但只要有时间，有资源，自然就能恢复。 “异常能力者？”面具男子的脸色顿时变了，但在脱口而出后，却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不对，你进行了人体改造？！” “没有错。”理了理袖口，周晨的语气依然平静：“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花费为什么怎么大么？” “现在我告诉你，这些都是我往年的积蓄啊……” 此界的武力，除了各类未来武器之外，还有着异常能力者和改造人。 能力者暂且不谈，但改造人，实际就是通过服下药物，进行手术，成为一件寿命短暂的人型兵器。 周晨所运使的，超出常人的力量，的确很容易被人误会。 而他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反正就算是进行身体检查，仪器也会得到“正确”的结论，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 相反，他还顺着话语往下说，编圆了一个解释。 “匪帮能够盘踞三十年不倒，靠得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异常能力者啊。” “盘根错节，根基深厚，除了关系甚至在武力方面也可以匹敌一只小军队，所以它才能一手遮天……” 突然说起这片地区最大的毒瘤后，又话锋一转：“但……我是警局的局长，本地的治安力量，不能因此而畏惧。” “我的职责就是维护秩序，剿灭匪帮，将这股黑恶势力彻底摧毁！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 进行了人体改造，总共也活不了几年了，钱和积蓄，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领悟到这一点，屏幕另一边的网友全都沉默了，这份“真挚”的话语和“深沉”的奉献，让他们完全说不出话来。 甚至就连面具男子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只不过他终归也是见识的多了，不会轻易的就推翻自己的判断，就算这次的直播已经接近失败，但还是强撑着道：“那就请你拿出证据，证伪我的观点。” 说实话，他此时是有点骑虎难下的。 虽然审判的工作，证据的收集都是由他一人完成，并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但问题是，面具男子却也是某种意义上的“网络红人”啊。 如果不是享受“制裁罪恶”“众人称颂”的成就感，又何必开什么直播呢？ 本来做的事情就是毁誉参半，若是直播失败，被打成随意审判的暴徒，那今后…… 想着这些，面具男子的神情再次的冷了三分，而落在屏幕外的观众眼里，却显得他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气急败坏。 凡事就怕对比，无论是以前的犯罪者两三下就举手投降，俺都招了，还是现在的周晨慷然怒斥，正义凛然，这些都是鲜明的对比。 “证据么？”周晨神色不动：“区区一逃犯，有何资格问我要证据！” 大跨步的走上，骤然就是一个锁喉。 面具男子是练过格斗的，甚至能说是精通，但是……无法抵挡，无法闪避，就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握住喉咙，掌握生死。 震怖，恐惧，难以置信，这时，被单手提起的他对上了周晨的眼睛。 那怎样的双眼啊，漠然，冰冷，而又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沧桑和浩瀚。 这，绝非“人”。 “你！”面具男子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人绝不是匪帮卧底，也绝不是“正义使者”，而是更加难以置信的东西。 不过在短时间的震撼后，他却也不怎么惧怕。 无论如何这是在直播中呢，如今百万的在线人数，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 猜的也没有错，周晨的确不会现在杀人，要杀，也用不着他来动手。 “众民法院曾裁决过三十名战犯，数百名杀人狂，千余名恐怖分子，是驰名联邦的公正和清廉。”周晨笑了一下：“你将会在那里接受审判。” 是的，根本就用不着证明，根本就用不着反驳，一边是警，一边是贼，这个身份本身就是天大的优势。 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把手铐拷上去，说一句“你被捕了”，就足以将局势反转。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现在，审问者和被审问者的角色完全倒转了过来。 “至于我……自然会清点财物，主动向政府申请清查，却是不劳你操心了。” 一字一顿，守法遵纪，一个人民公仆的角色顿时就凸显出来。 刚毅而凛然的话语说完之后，周晨松开了手，面具男子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从半空摔下，瘫倒在地。 这倒不是心理脆弱，实际上面具男还算是遇强则强的类型，强大对对手非但不能击垮他，反而还会让他燃起斗志。 早在一瞬间的震惊和混乱后，被提在半空中的他就挣扎着想要反击和反驳。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竟不能动了！ 无法开口，无法张嘴，甚至连动一下眼珠都做不到！ 这也让他的心，整个沉了下去。 这种时候，身体突然失控会发生什么？ 只是这么一想就忍不住浑身战栗！而周晨也的确没有放过机会。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问出这句话后，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回音。 等了一会后，周晨，可惜的长叹：“沉默……么？那我也没什么好问了。” 这场“正邪对决”，并不仅仅是话术，审讯，拳脚，力量的对决，更重要的其实是荧幕之前，那百万观众的支持。 功成名就，踏上高峰，或者是众人唾弃，下场凄惨，这些从直播的那一刻起，就不在于小房间内的胜负了，而在于大众的支持。 周晨，深知这一点。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古时的君王都有前半生明君，后半生昏君的例子，更何况是一个搞死亡直播的呢？ 声望和名望，这种东西既强大又弱小，既坚实又脆弱。 “英雄”？或者“恶魔”？ 这些都只是看行为而已。 第五章 开局 在无数人的关注下，面具男子双膝跪地，一副被打击到失神的模样。 而这无疑是零分操作。 拼死抵赖也好，死不承认也罢，都比这么做要好。 因为那代表认输了，代表自己是错的，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了！ 真正的斗争，从不存在点到为止的说法，有的只是赤裸裸的你死我活，而既然你死我活了，投降也没有用！求饶也也没有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特别是涉及到正义与邪恶的大命题，那就更是没有一点余地！ 【这逗比主播终于倒了，还什么审判者，这下傻了吧？】 【本来就是杀人狂，这种结果我一点也不意外。】 【还想要审判警察，直接送你手铐铁窗，哈哈。】 【散了散了，这主播凉了。】…… 小房间内，谁是正，谁是邪，已经到了一眼就能辨别的程度。 一方面容刚毅，慷慨激昂，另一方却颓然跪地，失魂落魄，甚至都不需要去回忆他们刚才的对话，只需要看这副样子，就能知道谁是“正义”。 “呵。”轻笑一声，周晨的右手缓缓的伸出，摘下了对方的面具。 随着动作，一个年轻人的脸型滑动揭晓。 他似乎是受到了过大的刺激，满脸的木然，呆呆的看着前方。 “原来如此，恩莱集团的大少爷么？”周晨点了点头，有些恍然，又有些不确信。 “市值1300亿信用点，涉及到医药，军工，基因，网络等多个领域……享誉全联邦的大型集团的“太子”，想要特殊一些，玩点特别项目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以前一些奇怪的地方也能说的通了啊。” 沉吟了一下，周晨强行的找了个理由，不过虽说是强行，但配上他的语气和对方毫不辩驳的跪地默认，却也不是没有说服力。 回忆着被灌输的记忆和常识，他轻轻的笑了。 本来嘛，搞这种东西除了是为了找刺激，还能是因为什么？ 因为正义？别开玩笑了，一个从无善行的花花公子可没办法让人相信！ 决定了胜负，又泼了一波脏水后，当地的警方终于姗姗来迟。 见到破门而入的警员们，周晨也是毫不怯场的挥了挥手：“关闭直播，把人拉起来……回警局。” 也不管认不认识，是不是他直属的部下，理所当然的开始下令，而那些警员也理所当然的开始执行命令。 一群人鱼贯而入，名为孙杰的二代男子依然毫无反应，直到他被从地上拉起，才好像是如梦初醒。 “不，我不是，我没有，听我解释！” 刚一行动，他就疯狂的开始咆哮，只可惜直播却在此时被关闭了。 随着屏幕的暗下，那虚幻的希望，那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没能抓住。 他瞬间就呆了。 颓丧，失望，以及……痛恨！ 特别是看到周晨那副从容平淡的神情时，更是几乎咬碎牙齿！ “杀了你！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 在警员的管制中，孙杰像是失去了理智，咆哮着，挣扎着，在猝不及防之下，还真让他挣脱了。 左右的警员都被他的巨力带倒在地，然后他，状若疯虎的扑上。 那狰狞的面容，愤然的挥拳，无不证明了其内心的决然！ 用手抓，用嘴咬，周晨毫不怀疑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发动攻击，只是…… “发誓要是有用，还要力量做什么。” 周晨五指并拢，挥拳迎上，看似是轻飘飘的动作，却后发先至最先击中了对方。 碰！ 近乎重物落地的声响中，孙杰直接就被击飞出去，嘴巴张大，浑身抽搐，发出无意义的声响躺倒在地。 理了理微乱的衣袖，他，毫不关注，毫不投以注意的走出大门。 ………… 虽然好像被恨上了，但周晨却也没有如临大敌，将其当成什么必须消灭的敌手，相反，回到警局之后，他就开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普通的处理起工作。 说到底只是天真的小家伙罢了，根本连阻碍都称不上，更让他在意的还是自己的收获。 【骤然的变幻身份你毫不惊讶，凭空多出的记忆你毫不动容，在这种情况下遭逢危机还能牢牢的把控局面，凭借一席话语彻底摧毁了当地有名的超级英雄。】 【看着藏头露尾的面具人被压上警车，你知道，自己终于度过了危机，在这个世界迈出了第一步……】 【鉴于一系列的行为，你将得到3000点兑换点数作为奖励，并成为正式参选者，获得相应权限。】 【你的潜力评级发生改变…………】 后面还有一排排的通知和提示，倒是和千年前的情况差不多。 获得了正式的参选者身份，开启了战团，组队，论坛，兑换等功能，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以前收获的点数是零，现在却是三千，以前得到的评级是极低，现在却是高。 随着呼唤，意识之中翻开文字与图片的“页面”。 一千年前的面板，他已经很久没玩过了，不过这没有关系，选神游戏的面板本就是参照网游做出来的，同样也有上手简便，大同小异的优点。 【姓名：周晨。】 【等级：下位参选者。】 【潜力：高。】 【兑换点数：3000。】 一开始浮现出来的还是角色面板，左侧是转动的3d模型，右侧是一行行的文字。 扫了两眼后周晨就不在关注，开始测试起其他功能…… “哼……”一会后，他摸了摸下巴，有些沉吟。 选神游戏，顾名思义，其目的就是为了选出“神”。 而这个“游戏”所采取的模式也不是什么养蛊，而是进行放养，观察其“人生”的抉择和目标，进行考评。 有潜力者倾斜资源，无潜力者不管不顾，长此以往能者自然会上去，弱者自然会下来。 以他刚才的经历来说，就是极其重要的第一次考评机会。 面对人生的危机和转折点，成功渡过，在这个近未来时代开局就会拥有警局局长的身份，还能趁着资料空白一下拉高潜力评分，获得种种好处，而失败非但什么都没有，还只能去蹲大狱，可谓大成大败。 当然，这种地狱级的“新手任务”基本没人能渡过，就连周晨的上一世也是凄惨的监狱开局。 第六章 探监 论坛系统，这是游戏内相当有趣的功能。 它，能够实现参选者之间的跨世界交流，而成本几近于没有。 得益于此，在今天的论坛中，各类没营养的话题依然横行。 装逼，卖萌，哭惨等等等等。 “在魔法少女的世界转生成触手怪，请问，这时我该作何表情。” 话题所配的图片中，是一条条油腻腻的触手…… “法师学徒如何加点？” 恢宏的法师塔下，灰袍学徒点火火玩耍，尽显“强者风范”。 “这是我被抓进合欢宗成为公用炉鼎的一个月后，请问我该怎么逃出去？在线等，挺急的。” 配图是和莺莺燕燕的大合照，显然他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惨。 除了这种刻意卖萌，无形装逼之外，倒也的确有混的很惨的。 “各位大佬，我还有救吗？” ……这一热门话题中所诉说的，就是题主的个人经历。 第一次“游戏”所得到的身份，是拥有拥有继承权的贵族少爷，在他适应身份的十几天中，便宜老爹突然暴毙，然后他又突然就被卷入了爵位继承的争斗中。 毫无疑问的，这人一脸懵逼，完全没搞清状况就失败了。 接着的剧情就顺理成章了。 虽然因为顾忌名声，胜利者并未杀死他这个“兄弟”，但也上演了一幕扫地出门，身无分文的血崩开局。 开局血崩，但他好歹得到了参选者的身份。 而参选者，是可以免费进行世界旅行，外加合理安排身份的存在。 比起继续吊死在这个世界，为接下来吃什么住什么而担心，他果断的选择进入其他世界，重开游戏。 以他的视角来看，这个选择是明智的，但实际上，当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选神游戏的运行机制，不明白“潜力”这个评价有多重要！ 在新世界，他的身份直接就是难民，而且还是流亡途中的难民，别说是一日三餐，一天能有三碗粥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受不了第一个世界和第二个世界的反差待遇，他再次穿越，然后……就变成了一只狗。 黄毛柴犬，看家护院…… “听见题主的血泪控诉，大半夜的我突然笑出了声。” “低潜力毫无收获就敢贸然换地图，题主是真勇士啊，佩服。” “我第一次的情况也差不多，同样是继承权争夺，不过我好歹也捞到两栋大宅一个女仆，你的话，只能说菜的抠脚。” “以为选神游戏是开善堂的吗？让你行遍各个时空？体验风土人情？”………… 各种吐槽和灌水，让这个帖子一路往上，成了热门。 而周晨，大概也知道这个话题为什么会火了。 血崩开局，这其实不是个例，而是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参选新手所要面对的现实。 正因为大家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所以格外的有话题可聊。 摸了摸下巴，他捂着嘴角，露出了玩味的笑。 “你们在说什么啊？新手任务这么简单，怎么可能过不去？” 学着“萌新”的语气，周晨在发送了这段话语之后，还把自己的“角色属性”和日志上的系统评价一并贴出，并问道： “我这个属性怎么样？有没有潜力？各位大佬来说一下啊。” 周晨，选择恶意卖萌。 “高……高潜？！” “膜拜高潜大佬。” “怎么做到的？这么鬼畜的难度竟然有人能过！？” “大佬，你的大腿还缺挂件吗？”…… 论坛上的图片都是用系统功能“拍摄”的，根本不存在造假的可能，所以看到这一幕的人，也是显得格外的沸腾。 求交友，求大腿，求组队，各种各样的求，不过周晨在擅自炒热了气氛之后，却拍拍屁股走了。 他进论坛，不是来聊天的，而是有“正事”。 在消息的检索页面，输入关键字，又局限到这个世界，总算是被他找到了想要的求助信息。 位于城市监狱的求助信息。 在他的上一世吧，正是因为这个求助信息，两个开局血崩的新人，通过论坛上的私聊相互鼓励，相互倒苦水，之后又是进行组队，一起去往其他世界冒险，经历了一系列的故事…… 现在想来，这种青涩时的回忆，倒也挺有意思的。 ………… 郊区监狱内，一个制服男子躬身行礼。 “巴瑟警长，这扇门里边，就是那个经济诈骗犯了。” 警长巴瑟，这是周晨得到的身份，而他和大多数的参选者不同，自然不会漏出什么违和感和破绽。 只是站在那里，还没有说话，就会给人一种“这是正面人物的错觉。” 轻轻的额首，周晨向前行了两步。 “关掉附近的摄像头，接下来，我要和这个犯人单独谈谈。” 虽然要求有些出格，但他光明正大的语气和动作，却让人升不起怀疑之心。 “是的，我明白了。” 权限认证后，随着大门自动划开的声音，身后的应答声也随之传来。 再次向前数步，待他进入房间，大门又自动的合拢。 “你是？” 因为外边的动静，牢内的少女也将注意力投注了过来，而注意到她这幅茫然中带着无措的表情，周晨的眼底，也略过了一丝饶有兴致的神情。 前世这个少女是死掉了，当时他还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自然没什么想法。 而现在，在这种情况之下重新相识，老实说……真是奇妙的体验。 “你应该就是发帖求助的人吧？” 周晨端详了一下少女，出言问道。 而这个少女，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显得有些激动： “没有错，我是朱琪，这个世界的名字是艾斯，请问您是？” 话语到最后，她小心翼翼的，唯恐希望落空的再次问及身份。 周晨也能够理解这种求提携，求解救，求带的心态，所以，他也是毫不废话的直入主题。 “汝，可愿为我弟子。” 朱琪眨了眨眼，顿了两秒之后终于理解了话语中的意思。 惊讶，不信，惊喜……种种情绪在瞬间袭上心头。 时至今日，通过论坛她已经对选神游戏有了初步的了解，而正事因为了解，才更知道此时的情况有多糟。 第七章 笔记 参选者的第一次穿越，基本都是被被虐，这是没有错的。 情况不明，更改身份，突兀的换了一个不熟的环境，然后立刻就要面对强敌。 失败只能说是情理之中。 但问题就在于，就算是失败，也有惜败，惨败，完全被吊打的分别。 而朱琪前段时间的表现，无疑是完全被吊打的级别。 丧失一切彻彻底底的囚徒开局，而选择再次穿越的话，以论坛上总结出的穿越机制来说……估计是比现在还要惨。 就在她心生酸楚，乃至后悔绝望的时候，居然会有人来救她？！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也是参选者吗？” 语无伦次，词不达意，不过这份激动和惊喜却是完美的传达了出来。 周晨点了点头，轻轻一笑：“所以呢？你的回答？” “老师！” 朱琪单膝撞地，果断的行下跪大礼。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惨的了，靠不靠谱，都必须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 “很好。”周晨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低下的头，看上去心情不错：“今夜凌晨你将会“暴毙”，接下来，就改回原来的名字吧。” 周晨所采取的办法，自然不是劫狱。 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 这个近未来的异界啊，虽然科技发达，全球归一，但其中的腐败和黑暗却近乎肆无忌惮。 在原来的世界，一座城市的警察局长自然不能怎么样，但在这里，一些强人甚至能在这个位置上黑白通吃，一手遮天！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了，需要“英雄”来维护正义的世界，本身不就已经黑暗到一定程度了么？ ………… 【姓名：周晨。】 【等级：日芒参选者。】 【潜力：高。】 【兑换点数：3000。】 是的，这就是周晨现在的实力等级。 下位，中位，上位，星耀，月华，日芒，以及……神座。 这就是选神游戏的实力评级。 也就是说，在短时间内，他的力量就从参选者的底端攀升到了巅峰。 毫不讲理，毫无道理的速度。 不过，对他本人来说却只是寻常。 下位也好，日芒也罢，都只是蝼蚁……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说说的。 虽然在状态上回到了十八岁时，但他层次，却还是俯览众生的神座之主。 慢慢修炼？慢慢爬升？开什么玩笑。 周晨可不是什么得到“前辈传承”的普通人，他本身，就是难以言喻的伟大！ 就算力量尽失，就算什么东西都没带过来……神座之主，还是神座之主。 “可惜，现在还没有达到取回神座的条件。” 撑着头，自言自语着，不过说是这样说，但其实，他也不会在现在进行继承。 十圣神，这个数量未免太多了。 十份代表绝对的权与力，只需要有一个主人就足够了。 为此，他必须在晋升的仪式中，一次性继承全部，不然等到升上去了，却也失去了再次继承的权利。 “神座之主”没有资格再次角逐神座。 这是刻在选神游戏中的铁则，就算他曾经有着游戏的支配权，本身也是难以想象的大能，也无力更改。 “彻底掌控选神游戏，成为唯一的，支配万物的【神】。” 低语着，周晨久违的，露出了认真。 而就在他自言自语时，外边的门突然被敲响。 “进。” 随着话语，朱琪从外边进入。 “老师，审判者的事情就要开庭，您看……” 她，深深的鞠了个躬，带着恭敬的请示。 这些天以来，朱琪已经充分的领略到了她这个老师的神通广大。 仅仅只是一天时间，就神速办好了新的身份，让她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前。 是的，堂而皇之的…… 身形都没有换，脸都没有换，仅仅只是改回了原来的名字，做了一些修饰性的打扮和化妆。 近乎掩耳盗铃的作为，但是就真的没有人追究了！ 随意的行走在阳光下，出入市中心的警局总部，同时还有着查阅档案，通传命令的权限。 这，难道还不够恐怖吗？ “那个小家伙啊……晚一点去见也无所谓。” 周晨拿起手边的笔记本，擦拭了一下：“说起来，你作为我的学生也有一段时间了。” “也是时候，该教你点东西了。” 轻描淡写的把笔记放下，然后推了过去。 这只是一本此界常见的写字本，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所以朱琪在一开始倒也没有多么在意，直到，她见到其中的内容。 脑域开发，人体改造，畸变繁衍，能量炉心…… 只是翻开第一页，眼前的世界就瞬间破碎，玄奇而绚烂的光景呈现在眼前。 无穷无尽的知识自动浮现在心底，只等她去看，去学，去掌握。 “这是……您的著作？”合上书，朱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从这庞大到望不到边际的知识和力量中惊醒，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究竟拜了怎样的人为师！ 虽然这是她的第一场“游戏”，算是彻头彻尾的新人，但选神游戏在位面穿梭上本身就没有强制性，参选者之间也不是经历的世界多就强的。 以这一点来看，她也不算纯萌新了。 更别说……选神游戏也是有兑换功能的。 灵丹妙药，神兵利器，玄奇功法，甚至直接兑换强大力量，省略艰深的修习过程也不是不行。 这一切只要有兑换点数。 而朱琪，她在近日“绝地翻盘”的表现，自然也获得了点数。 掌碎大石的武学，飞檐走壁的轻功，西幻骑士法门，基础法师的冥想…… 或是直接兑换，或是在论坛上进行交易，她也得到了许多变强的方法。 但这些方法一旦和手中笔记相比，却显得是这样的拙劣和可笑，就算她是“萌新”，也能分辨出其中天渊一般的差距。 不，不能这么说…… 把这两者放在一起相比，本身就是极大的侮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周晨，并未肯定也并未否定。 虽然这的确是他所掌握的知识，但，他也只是个学习者，而非开创者。 “星系世界”之后的千年中，将会在物种进化的山峰上一路狂奔，达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就连掌握了进化的圣神，也是在这个世界打下的基础。 而这些知识，便是属于千年后的星系世界。 第八章 审判 这个世界是周晨所经历过的，最先进的世界之一。 人类，已经从剥削人类成长到剥削机器。 制造，成箱，运货……无论是何种行业，何种工序，全都是自动，就连机械的维修与组装，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方圆数百米的车间，还是占地数千米的工厂，都看不到几个人，而这些人所要做的，也只是四处看看，有无运算逻辑上的错误而已。 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可以自由的去做任何事，只有百分之十的时间，才会进行儿戏般的工作。 如此世界，自然是先进到了一定程度，现阶段的地球故乡是远远比不上的。 但星系世界的人们，也不是什么烦恼都没有。 比如……生老病死。 就算医疗技术再怎么发达也只是缝缝补补，百来年，就已经是极限，而生活在这有若天堂般的世界中，百年怎么够？一千年一万年都显得不足！ 拥有了这么多，自然不想失去，不想去死。 这并不是少数高层的想法，而是大多数人共同的需求。 满足了物质条件后还想要满足精神条件，满足了精神条件后还想要永远的保持下去…… 虽然贪婪，却也是人之常情。 为此，有无数人把精力投注到了如何使人类“进化”的大命题中。 提升力量，延年益寿，成为“超人”。 不知有多少惊艳才绝之辈投身其中，献完青春献余生，可惜，就算是千年之后，全人类的进化，全人类的永生，也依然只是遥不可及的梦。 但就算是这样，其取得的进步和成果也是真真实实的摆在那里，不容抹杀，不容置疑的。 周晨知道，自己写下的知识对于这个时代意味着什么，如此作为，就和把现代知识传授给千年前的古人一样，只是想一想，就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但他还是这么做了，而且并不打算关起门来自娱自乐，还打算流传出去。 在可以预期的未来中，这个世界将产生极大的偏斜，将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同。 其影响之大，甚至能一定程度的改变选神游戏的走向，使他记忆中的未来通通作废！ 但对于周晨来说，这样也无所谓。 固然，他是重生了，携带着千年后的记忆重生到了十八岁时。 但那又怎么样！ 害怕失去未来的“预知”？害怕事情超出预料？ 那不过是弱者的心态。 所谓的未来信息，在周晨心中根本无足轻重。 重要的，是另外的…… “这个……我真的可以学吗？”就在他有些沉吟时，朱琪却再次的发问。 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这当然不是她没听见或理解有误，而是，不可置信啊！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是晕乎乎的。 星系世界千载的积累，不是一个组织一个国家，而是一个世界的，其中多少天才？多少智者？ 汇聚了这些人成果的总集，就是这本小小笔记中的内容。 就算朱琪眼界有限，只能看出小小的一部分，也足够让她震撼和……惊喜。 周晨的脸上依然带着淡笑：“虽是我自己的手记，但作为徒弟，自然是能翻阅和提问。” 漫不经心的答完，周晨又收起笑容，显得有些百无聊赖。 “不过现在不行，作为重要的证人，可不能缺席了庭审。” 此时所说的庭审，不言自明。 朱琪所做的，其实就是秘书的工作，顺带的还兼着司机。 虽然她是捧着笔记如获至宝，很想要一直的看下去，但是，本职工作也不能落下。 移开目光，再次的请示之后，两人驱车前往法庭。 说是驱车，其实却只需要按下开关而已。 此世的悬浮车早已实现自动驾驶，司机本无必要，之所以还有这个职业存在，只不过是因为格调而已。 一身西装，笔直站立，开门关门，再半弯着腰做一个请的动作…… 虽然没什么卵用，但看上去就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 卡着最后的几分钟到达，周晨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开启围观模式。 不出预料的，庭审的过程很无聊。 这座众民法院啊，也许在以前是出名的公正和清廉，但近几年早已被荣光进化的人所控制，也就是说，是自己人。 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判决根本毫无疑问，而早已却定了结果的庭审，自然是很无聊。 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一个小时后，一发须皆白的老者，坐在高处义正言辞的开口：“根据联邦法律，法庭在此做出宣判。” “孙杰谋杀，绑架，煽动等多项指控成立，判处……死刑。” 在审判结束，犯人面如死灰的被带下去后，周晨才算是打了个哈欠，提起了一点兴致。 毕竟，他可不是来看这一幕无聊的戏剧的，接下来所要发生的，才是重点。 “走吧，也是时候该去见见这位超级英雄了。” 庭审结束后，周晨却是没有向外走，反而向着建筑的深处走去。 无人阻拦，无人询问，此地的警卫就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任由着他一路通行。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监管室外。 守在门口的警卫亲自开门，带着恭敬的将周晨请入。 毋庸置疑，里面关着的，就是刚刚判处死刑的孙杰。 此时的他，意志消沉，神情低落，看上去极是落魄，有一种什么都无所谓了的味道。 “这样就认输了么？” 站在半开的门外，周晨敲了敲金属的侧门，带着微笑开口。 而孙杰也只是抬起头来瞥视了一眼，随后，什么都没说。 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力气来说话了？ “真是没意思啊。”见此，周晨怂了怂肩：“不是想要证明我的身份么？就由我这个本人来告诉你好了。” 虽然嘴上说着没有意思，但他却反而露出了玩味的笑。 “你猜的其实没有错，我的确是卧底。” “泄露联邦政府的情报，帮忙渗透兄弟部门，对荣光进化所造成的惨案进行遮掩……” “做这些事的人都是我，但，你又能怎么样呢？” “死囚犯先生。” 就像是胜券在握的三流反派一样，周晨用着一种嘲讽的语气道出这些话语，而不出意料的，孙杰攥紧拳头，眼中重新燃起怒火。 这份怒火不仅仅是对着周晨，同时还对着宣判的法院，对着在场的其他人。 房间的大门依然是敞开的，两个保卫人员依然是笔直的站在门口，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而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相互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又没有任何隔音措施，怎么可能会没听到！ 只是稍稍思考这背后的意义，孙杰就已是咬牙切齿。 恨，当然恨！怒，当然怒！ 但就算是恨天恨地，就算是愤怒欲狂，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 现在发狂无非自取其辱，他还需要保留着体力来进行……更重要的事。 第九章 斗争的嗅觉 孙杰逃狱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晨的内心毫无波动，反而还有些想笑。 一种果然这么做了的感觉吧。 被诬陷成罪犯，被诬陷成恶人，面对这种情况就算明知徒劳都会哼哼两声，挣扎一下，更何况对方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选择搏一搏也是当然。 “这样也好，接下来的发展就更有趣了。” 越狱成功，或是越狱失败，这对周晨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成功了就将其作为计划的一环，失败了就当是余兴节目， “老师，您是故意的？”看着周晨的反应，站在一旁的朱琪欲言又止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当然是故意，不这样做又哪有戏剧性呢？”周晨轻轻的笑着，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奇异。 明明已经抓住了“主角”，却故意将他放跑，这怎么看都像是三流电视剧中的桥段，如果今后还被“主角”反杀，那就更是三流中的三流。 不过所谓的戏剧性，也就在这里了。 朱琪想了一想，又问：“老师的手段我是不怀疑的，但那人真的会回来吗？” 不是每个人都是故事中的“英雄”或“勇者”，在面对难以战胜的强敌时还能无所畏惧，大多数的人处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退避和隐藏吧？ “也许其他人会逃，也许其他人会躲，但这个人不会。” 周晨轻轻的笑着，摇了摇头：“他会回来，这是必然，这是事实。” 如此肯定的话语顿时就让朱琪语塞，不过，虽然不说话了，但她的脸上却还有着深深的苦笑。 怎么说呢？虽然是强大到让人说不出话来的理由，但……太没道理了啊。 所谓的计划，就是要考虑各种各样的情况，并制定出相应的对策才对，而她的这位老师，似乎从没想过其他的可能性？ 这未免太过于……自信？ 就在她升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却听到了让自己心跳都慢了一拍的话语。 “这既不是自大，也不是盲目的自信。” 一句话戳中她此时的想法，只见周晨语调不变，平平淡淡的道：“选神游戏是一条荆棘遍布的道路，其中有着无数的艰难险阻，若是能够将其一一跨越，走的足够长足够远，那么自然而然的会懂得许多。” 一千年的时间都在斗智斗勇，与人，与神，与天……面对过各种各样的敌人，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困境，这让他对斗争的嗅觉敏锐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说着，周晨轻叹一声，语气中带上了莫名的色彩。 “以过往的经验来看，这个人一定会回来。” 此时的他，就像真的是尽职尽责的老师一样，温和而平易的传授着人生的哲理：“虽然没有任何求证和证据，但也不需要这种东西，仅仅凭借着经验就足够了。” “而这种判断，不能说是百分之百，只能说极少出现误判……” 这一句句毫无保留的解释让朱琪恍然大悟，同时，也让她感到了羞愧。 想想也是，她的这个老师从来就是深不可测，再怎么样的赞美和夸赞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样的人，又怎么需要她来提醒？ 反而是产生了这个想法的自己，太自大了。 “所以，要跟我学吗？” 正感到脸红时，就听到了这句话，而这也让朱琪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那种东西……也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这也是一门学问啊，而既然是学问，自然可以学习其中的窍门。”周晨歪了歪头，理所当然的道。 ………… 就在周晨进行平淡的日常时，另一边也有人在商讨他的作为。 一套圆桌，一道光幕，三个身影。 蓝鲸，人鱼，饿狼，这三个人，这三个代号，即是荣光进化的核心，同时，他们也都是掌握了奇异力量的异常能力者。 【异常能力者】 这个名词虽然高端洋气，让人觉得不明觉厉，但实际上也可以翻译成“科学家”“研究者”一类。 只不过他们研究的项目是肉身的强大，精神的续存，也即是……“进化”。 人体实验，人造生灵，危险研究……这些都是在摸索进化方向，而在这之中，他们也能理解和驱使种种深层的异常力量。 虽然很不人道，荣光进化也算是彻头彻尾的邪恶组织，但背后却也有一些大人物的支持。 毕竟谁也不知道永生的方向在哪里，除了正规的研究之外这也是一条路。 这种想法，再加上利益的腐蚀和纠葛，本身实力也不弱等等…… 这些条件加起来，就导致了近年来荣光进化非但没有被剿灭，反而还有所发展的诡异情况。 “有点不对啊。”看着光幕上的资料和图片，“蓝鲸”最先的开口。 “的确有些异常。” “人鱼”也接上话头：“巴瑟近期的行为模式的确和以往不同，而且……他什么时候成了改造人？” 能让他们抛开各自的研究，齐聚一堂，自然不是什么小事。 荣光进化的王牌卧底，王牌眼线，最近突然换了一个画风，从寄情享乐到保守和深沉。 这不得不让他们有所联想。 比如……背叛了，背叛了，和背叛了。 “把他叫回来吧。” 这个意见一提出来，就被三人一致通过。 “那么，谁去通知呢？” “饿狼”左右看了两个同伴，略显头疼的问。 一座城市最高的治安长官，这已经是不小的力量和权利，再加上他一直是组织的高层，就连他们处理起来都有一定的麻烦。 “我亲自去。”沉默了一下，“人鱼”再次的开口：“我的能力正好合适，就算被埋伏了，杀掉目标再逃出来也并不困难。” ………… 朱琪很感动，真的很感动。 这短短的一个月以来，她经历了大起大落，然后再到大起。 从监狱中被救出，接受了各方面的照顾，被授以进化之道…… 但，得到的照顾越多，她反而心中有愧。 因为，自己完全不值得这样啊。 第十章 拙劣的戏法 朱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老实说，她只是个普通人，除了长得漂亮了点，在原来的世界被莫名其妙的评了一个校花之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完全没有，毫无亮点，这样的自己又能帮的上什么忙？ 对于老师来说，自己真的是被需要的吗？怕不只是心血来潮？可有可无？ 而这一月来的发展也证实了这一点，一直都在接受着照顾，一点用场也派不上，只不过是花瓶。 不，不对，花瓶还能发挥把玩的作用，而她的老师，似乎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这让朱琪，在心情微妙的同时，也产生了深深的不安定感。 心血来潮总有过去的时候，派不上用场既意味着……没什么用。 所以在日常的教导后，听到自己被交托了一件重要的事时，她是很开心的。 哪怕这件事有着危险性，需要她克服和平安逸的心理去真正的战斗，也是一样的开心。 “最近几天大概会有人入侵这里，那么……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想着这句话，朱琪的心中就暖洋洋的，就像是被老师所表扬的小学生一样。 当然，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过是自我满足。 那个人，她的老师，真的需要护卫吗？真的需要保护吗？ 答案朱琪的心里也很清楚，但正因为是这样，才需要把事情办的漂亮，至少要在此事中证明自己的能力。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昼出夜伏的蹲点，终于在两天后遇到了异常。 明月之下，庭院之内。 朱琪截住入侵的敌人，然后，两人随即爆发战斗。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主动去上战场，这本是相当艰难的选择，但在她下定决心，进行战斗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好像不用这么紧张？ 寒霜，冰锥，水流，力场，或者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武器，虽然场面看起来是很大啦，也把四周的花坛大理石之类的戳的千疮百孔，但自己却是一点伤害都没感觉到？ 原先还纠结于怎么打的问题，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可以随便打？ 就在她跃跃欲试，一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模样时。 对手的心思，却已全然不在战斗上了。 “怎么……可能。”一个年轻的声音近乎是呻吟的出声，然后，又转为狼狈和不可置信：“如此的协调，如此的完美？！” 这种改造，不可能啊！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人鱼”，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一般来说，所谓的“人体改造”，所谓的“异常能力”，都有副作用和后遗症。 常年头疼，突然昏倒，药物维生，这些都已经算好的了，心脏停跳，一睡不起，丧失知觉，也只是家常便饭。 而且所谓的进化改造，与其说是破茧成蝶，倒不如说是强行的生拼硬凑，强行的，把一些东西加进人体的机能内，用完全不兼容的程序在运行。 但她眼前的人不同，完全的不同。 也许其他人还需要确认和研究，但作为操纵水流的异常能力者，只需要感知人体内部的水分就足以管中窥豹，见得一部分的真实。 所以她才能知道，站在眼前的是怎样的“杰作”。 浑然天成，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虽不想承认，但那副姿态无疑是人类进化的方向。 输了呢……而且是彻头彻尾的输了。 强忍住心底的挫败感，“人鱼”长叹一声，心情复杂的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的罢手和提问让朱琪感觉有点微妙，她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就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迷惑。 不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按照自己的步调走。 人影一闪，瞬间就跨越了二十米的距离，然后三拳两脚的就摧毁抵抗制服了敌人。 戴上电子手铐，激活内置的高压电，确认自己按下按钮就能把俘虏电成智障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带着轻松的出言道：“我是什么人吗……只不过是学了一个月不到的新手能力者而已。” 虽然是类似于胜利者的风凉话，虽然已经成为了俘虏，但人鱼关注的重点却依然不在这里。 “一个月不到？你在开什么玩笑！” 她的脸上同时浮现出震怖和不信的神色：“这种程度，只是一个月不到？” 别说是异常能力者，就算是人体改造，也太快了，适应期都没有这么短的。 “信不信随便你好了。”朱琪脸色沉静，带着崇慕而盲从的道：“正好，我正要带你去见老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对方的老师会是谁？谁能交出这样的“徒弟”？ 是联邦研究院？还是哪个国立机关？ 在被押解的过程中，人鱼一直在思考着这个问题，直到她们来到一个青年的面前，直到朱琪鞠下一躬，口称老师。 巴瑟……是啊，她本来就是来找这个人的，此地也本来就是他的居所，但是，这怎么可能！ 人鱼已经震惊到麻木了，感觉脑子都有点乱。 “欢迎你，白慧深，我也正要找你们商量一件事。”周晨，点了点头后，就把目光转回，带着些许笑意的开口。 白慧深，她自己的名字。 这一句话语让她回过了神来，接着，陷入沉默。 长呼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晨，她骤然的动手了。 没有错，在已经被“制服”，已经被戴上镣铐的情况下，毫无征兆的动手。 空气中的水分显出实体，凝结出一根根的冰针，向着周晨射去。 而这些也只是佯攻。 真正的杀招是操纵人体内的水分进行暴动，停滞加速，破体而出。 在发动进攻的同时，白慧深的身体也瞬间“消融”，变作一摊水流，分成不知多少个部分，向着四面八方逃离。 这一招招的能力发动之速，几在一瞬间完成，显然，她是早有准备。 先是示敌以弱，佯装被抓，再依靠能力的特性见机行事，这也是她屡试不爽的套路，不过…… “拙劣的戏法。” 第十一章 暗谋 冰针重新逸散，自身不受影响，就连四散分离的水珠也重新聚合，在原地现出人形…… 一切就像是时光倒流一般。 除了白慧深的额头，不停的在冒出汗水。 见招拆招，逆向解题，被人用这样的方法破解，是典型的教做人啊，只有在差距大到了碾压中的碾压时，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自己的能力公式，在他看来只是一加一这种程度……呵呵，说是“拙劣的戏法”，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描述。 赢不了，逃不了，甚至连拼死一搏决定自己生死的能力都没有。 这是，绝境中的绝境。 “现在能够静下心来听我说话了么？” 无视了对方僵着身体，周晨，好整以暇的道。 白慧深木然的点头，然后就听见了接下来的话语，松了一口气。 “你应该感到庆幸，荣光进化算是不错的跳板，所以我还能再给一次机会。” 平静的发音，平静的语气，虽是傲慢至极的内容，经由周晨说出，却像是理所当然一般。 “那么……要成为我的敌人吗？” 沉重，沉重到大山压顶，呼吸都觉得困难，恢宏，恢宏到无需双眼就能辨识出这份伟大。 广博如海，苍茫如天，难以言喻的力量甚至让白慧深有一种自己只是蚍蜉小虫的渺小感。 就像是，目视着“太阳”的伟大一样。 人，怎能与太阳为敌？ 别说是说出来，付之行动了，就连转动这种念头，都是愚蠢的，可笑的。 “比起敌人，慧深更想成为麾下小卒，为您贡献卑微之力。” 白慧深单膝下跪，状极谦卑。 这种力量，是生平仅见，说是高维生命，说是仙神也毫不为过，所以她跪的也是毫不犹豫。 “请给我一些清理时间，我保证，荣光进化会成为助力，履行作为“跳板”的职责。” 她是聪明人，而聪明人，自然知道现在该怎么做。 ………… “荣光进化……换了新首领？” 一处宽广的仓库内，隐姓埋名就差没有换一张脸的孙杰，惊讶的反问。 “是的，听说是组织内的三巨头之一突然发难，偷袭击杀了剩余两人……”情报人员面无表情，躬身应道。 听着听着，孙杰的脸上带起笑容，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样，荣光进化是陷入了内乱，而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天赐良机！ “我需要更多的情报，更多的资料，以此来把握全局。” 孙杰来回的镀着步，沉吟着，思考着，而后又道：“如果有困难，需要取舍，那就优先收集与巴瑟有关的，特别是他的犯罪证据，消费记录。” “……这一次，我要铁证如山，彻底的摧毁他！” 孙杰右手握拳，用力一扫，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 情报人员神情恭敬，然后又带着些犹豫的道：“不过您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那新上台的首领。” 听闻此言，孙杰的神情又是一变，惊讶中又带着怒火：“这个情报，能确定吗。” “百分之百。” 得到确定的答案后，孙杰反而不生气了，或者说现在生气，现在愤怒也没什么用。 他赌上了自己的所有，拼尽自己的全力，可不只是为了放两句狠话。 “这样啊……这样也好。” 淡淡的话语中，孙杰的脸上，竟还带上了一丝笑意：“多一个证据就多一条罪名，反正这一次，不可能会输。” 负手而立，慢慢的转过身来，在他的面前，是一台高达数十米的金属造物。 “陆战要塞……” 如山推进，碾压万物，只此一台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就能堪比上万人的军队，放眼整个联邦，都能称的上顶端的战争兵器了。 无论是火控，智能，雷达，装甲，任何方面都是完美无缺。 如此兵器，是工业之美，科技之美，杀戮之美，是只有科技和工业发展到现在这种程度才能够诞生的东西。 因为除了技术含量之外，把它造出来，本身也是一个大工程。 就算是现在百分之九十九的工序都能用机械代劳，联邦政府和一些加盟大国也只是堪堪量产，除此之外的一般国家根本连自造的能力都没有！ “地下地上总有二十层之高，长宽占地总有数百米之远的广大仓库，也只能堪堪停放和维护这件大杀器……” 目视着这件东西，孙杰脸色沉静：“只有做到了这种程度，我才能放心啊。” 午夜梦回，只要想起那一次对视，只要想起那一双眼睛，他就不由的感到战栗。 那份漠然，那份俯视，那份沧桑，那份高远……实在不是他想忘就能忘记。 “但这份压力，也就到此为止了。” 无论再怎么强大，无论还是不是人类，但终归也是一个摸得到的生命体。 一个强大的生物而已，绝不可能是联邦尖端兵器的对手！现在所要考虑的，反而是如何的杀死对方。 ………… 就在孙杰过着苦大深仇，处心积虑的日子时，周晨过的，却是相当的舒缓。 “今天，是开元节啊。” 望着窗外热闹的景色，他的嘴角，弯起淡笑。 “我记得，小琪是说过期待这个节日的吧？” 他嘴中的“小琪”，无辜的眨了眨眼：“有吗？” 突如其来的话，让朱琪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这个世界，开元节是类似于圣诞，新年之类的重要节日，今天，会有人载歌载舞，会有人尽情欢笑，官方和民间也会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 但……和他们这些异界来客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她哪里有时间和余裕来参与什么节日呢？ 虽然！虽然是有点期待和想去，不过是真没说出来过啊。 “没有吗？”周晨依然挂着淡笑，从容之中还带着些宠溺：“那就当是我拉着小琪出去好了，在这种节日一个人的话，我也是会寂寞的。” 其实这句话，朱琪的确说过，不过并不是在这个时空，而是记忆中的一千年前。 当时他们两个监狱开局的萌新，通过论坛系统看着其他的参选者参与节日，胡吃海喝，各种活动，自然而然的会流口水和羡慕。 而这句话，就是在那时冒出……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这个小徒弟似乎也同样很期待的样子。 第十二章 礼物 市中心。 闪耀的霓虹灯，各色的彩幅，还有街道上的人流和吵闹……置身其中确有着节日的气氛。 “就算是一成不变的钢铁森林，现在也是有点不一样的嘛。”周晨走在前头，好整以暇的评论道。 随意的观赏着四周的风光，漫步的同时也不时的走进四周的店铺，购买着一些小玩意。 异世的文化和地球终归是有着不同，无论是在小吃，服装，还是其他的方面，都有着一些亮眼或者说微妙的东西。 比如，自带特效一闪一闪的衣服，能够直接戴在头上的逼真花饰，或是有着星屑洒落的荧光棒…… 当然，这些东西周晨自己是不会戴的，不过这里，可不只是他一个人啊。 真人版的换装游戏，充满异域风情的配饰，数万种衣着自由搭配，十万种装饰自由选择，不但能看而且能碰，真正的百分百真实度，真正萌妹在线陪玩…… 老实说，这个游戏有点趣。 随性之下，周晨是完全不管其他的，动不动就是买买买，几家店跑下来，连朱琪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至于这样吗？我，用不上这么多的。”拉了拉衣袖，朱琪小声道。 “没有关系，钱财对我们来说，是最为没用的东西。” 摇头失笑，周晨却还是停了手。 接下来，两人离开这片区域，参与了各式各样的活动和游戏。 朱琪，也渐渐的放开了自己，被节日的气氛所感染，展露出笑容，尽情的笑闹着。 “只有在现在，才像是十几岁的少女啊。” 周晨，温和而平易的笑着：“平时也不必这么拘谨，不必思考一些用不上的问题，我的小琪，只需要生活在幸福中就够了。” 轻抚着柔顺的长发，温柔而宠溺，这幅姿态让朱琪，略微的有些沉迷了。 “老师……”苦笑之余，朱琪又有些微妙。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当成宠物，当成饭桶来养了啊。 一边说着话，一边顺着人流，他们来到一条长河之边。 这条河流，是少见水浅，而且没有加装护栏的类型，河的两边挂着各式各样的照明物，看起来灯火通明有若白昼。 明明河边是相当宽敞的广大空地，但在人群的聚集中竟显得有些拥挤。 “这里是？”观察着四周，朱琪下意识的侧过头来问道。 她已经不止第一次这么做了，每逢有什么不懂和不明白，都会第一时间的询问周晨，而周晨，也总能给出答案。 “折纸船，在船上写下自己的愿望，接着顺河漂流，航向远方……本来那只是一种特殊的祈愿手段，但发展到现在，却也是风俗了。” 周晨背负着双手，笑了笑：“小琪想要试试吗？” “可以吗？这些都只是假的吧？”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朱琪的眼中，却还是有着好奇和期待。 “其他人自然是这样，但如果是小琪的愿望，那么它一定会实现。”周晨歪了歪头，神色如常。 专用的彩纸，专用的工具，又通过了傻瓜式的操作后，承载着愿望的小船还是扬帆出航，驶向黑暗。 “希望雕刻能够顺利……这是什么愿望？” 就在小船刚刚下水，周晨就开口相问。 “老师，您果然偷看了啊。”朱琪一边翘着嘴角，一边做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不偷看怎么实现愿望呢？”周晨理所当然，毫不感到羞愧。 “是是是，老师说的对。” 一边笑着一边又有些犹豫，最后，在周晨柔和的目光下，她还是说出了一切。 “拯救于危难，又收为学生，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虽然想要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但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她的老师，太过于强大了，强大到她想要出力都无从下手。 “所以，我也只能做一些小事了。” 自嘲之后，朱琪的脸上，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也许只是无意义的作为，但我还是想要亲手做一件礼物送给老师。” “亲手，礼物……是什么？”咀嚼着这两句话，周晨脸上的表情越发柔和，而朱琪，也越发的面红耳赤。 “一，一个微雕。” 说着，她低下头，从怀中掏出那小小的木制品。 巴掌的大小，木制的结构，还有雕刻到一半的圆木……微雕倒的确是微雕，只不过，太过于精致了。 “真是栩栩如生。”抚摸着木雕的半成品，周晨眸子幽深，依然带着轻笑：“小琪用了点数？” 虽然还未完成，但也只是差一个面部表情而已，整体来说，已能看出手艺的好坏。 不只是花费心血这么简单，那样的韵味不在木雕上花个十年苦功，是达不到的。 十年……常理来说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自然不可能做到，但作为参选者却不同了。 只要有着足够的点数，只要这份技艺被选神游戏所收录，那么轻松就能将其学会。 “既然用了点数，难道还有什么难点？” 选神游戏的兑换功能，对于常人来说几乎是无所不能了，无论想要任何事物都能得到，而向一些技巧，经验，手感之类，也能做到全无违和感，就像是自己苦修得来。 以手上这个木雕的雕刻手艺来看，完成雕刻根本轻而易举。 “为难的不是雕刻本身。”朱琪摇了摇头，有些苦恼：“而是脸上的表情。” 她现在，有能力进行精细的雕刻，而正是因为这样，才感到苦恼啊。 到底，该刻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个还不简单么？” 周晨抬了抬手，一把刻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然后刷刷的几下，就完成了剩下的部分。 漠然而冰冷，浩大而无情，玩味而从容的微笑就像玩弄着众生命运的“神”。 周晨的作为，有若画龙点睛一般，让这件作品在艺术角度上升华。 但，朱琪却还是不满意。 说到底，这并不是她单人完成，至少这件礼物她想要一个人做完，而且，最重要的是…… 那份木雕上的表情，才不是她心目中的老师。 那太过于孤高，太过于残酷，老师，明明就是更加温柔的人才对。 第十三章 褪色的执念 一处宽敞的走廊。 “短短十天就让使混乱平息，变得和原来一样，看来三巨头之说，也有点名不副实。” 单手背负在后，周晨就着此事，好整以暇的评论。 白慧深躬了下身：“您说笑了，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在被抓住，进行生或死的选择时，她其实是一个都不想选的。 断然拒绝，然后当场死亡，或者是听从暗示，去拼死拼活的进行一场胜率不大的战斗，这两个发展都是糟透了。 但若是一个都不选，虚伪与蛇，伺机逃跑，隐姓埋名……老实说，她不敢。 是的，是不敢逃，在见识到那份伟大后，白慧深根本连逃跑的心思都升不起来了！ 这，听起来很玄幻。 认为自己必然逃不掉，必然只是无用功什么的，未免也太过……没有自信。 万一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总有人会这么想，但白慧深却知道，有些事，是试都不用去试的。 那份力量，那份伟大，让她感到深深的敬畏和恐惧，也让她只能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虽然是出于打不过就服从的出发点。 但终究是以一敌二，仓促反目，什么准备都没有来得及做。 那一战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悬，但结果，却是极其的顺利，甚至顺利的都有点过头了。 “运气……吗？”咀嚼着这两个字，周晨轻轻的侧过头。 “不对哦，那一场战斗你必然会获胜，当然，你也可以理解成幸运的微笑，胜利的眷顾。” 失去了“神座”的现在，周晨已不再是神座之主，但他曾经承受这份位格的时候，终究是没有懈怠。 现在等阶虽然跌落，但还是能发挥出自己掌握和吃透的那一部分，不至于真的从头再来。 随口一说后，周晨，稍稍的露出正容：“这件事，我很满意。” 他微微的额首，做出一副思索之态：“荣光进化的研究方向……我记得是精神方面的异化？” 白慧深眨了眨眼，虽然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跃进到了这里，但她还是很老实的答道：“是的，最终的目标是抛弃肉身的禁锢，实现思维和精神的恒固，以此做到永生……” 长篇大论的说了许多之后，她又突然苦笑。 “但现在看来，研究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一者的方向是肉身，一者的方向是精神，正因如此，她在看见朱琪的时候，才会这样的震惊和慌乱。 所走的路，完全被否定了啊…… 正有些自嘲和低沉，就看到周晨，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她的额头。 霎时，天地失色。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难以言说此时的感觉，就像是破茧成蝶，重获新生般的体验。 “这……这是！” 白慧深低下头，反复的做出握拳之类的动作，还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你所追求的思维永生已然实现，从现在起，肉体对你来说只不过是躯壳。” 周晨重新抽回手指，像是做了一件平常小事一般的询问：“怎么样？感到高兴吗？” 事实上，对于周晨来说，的确是一件小事。 思维永生，这个时代的人看来自然是不可企及的梦，但放在一千年后就不同了。 别说是选神游戏，光说那时的星系世界，赋予他人精神的恒固也只是一门高端的技术而已。 而凑巧的是，在周晨的记忆中，研究出这份技术的……正是四百七十年后的荣光进化。 提问：给爱迪生一根现代的电灯，给牛顿一本现代的物理教材，那么接下来的未来，会怎么发展呢？ 周晨勾起嘴角，笑容玩味。 ………… 即是荣光进化的主人，又是当地最高治安力量的长官，这两个身份单独挑出一个并不算什么，但两个合在一起…… 就算在周晨扮演过的，形形色色的各类角色中，也是少见的奇妙体验。 指挥左手打右手，指挥右手打左手，作为观赏的余兴节目还算是可以，不过，这种生活方式，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一份份触目惊心的犯罪事实，一张张无可抵赖的现场照片，其中还有着他最近成为恐怖份子首脑的铁证。 这些都在新收到的电子邮件中，而这之中，还附带了一句话：“如果不想这些证据公之于众，就单独一个人来到xxx，“我们”需要谈谈价钱。” 呵，谈价钱又何必当面？ 画蛇添足，拙劣的掩饰手法。 与其说是谋略，不如说是一种挑衅，一种我掌握了证据，接下来就要出招了的挑衅啊。 “来的还真是……快啊。”周晨大概也猜到是谁在捣鬼了，除了那个被他“纵虎归山”的小家伙外，不做第二人想。 “那么，就如你所愿好了。”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小琪，为我备车。” 虽然是相当有趣的时光，但他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别说是这一个环节，就算是这一个世界，他都不打算待的太久。 虽然达成了常人难以企及的成就，但周晨却还没有抵达终点，面临进无可进的情况，现在，还不是能够驻足下来，欣赏路边风景的时候。 朱琪脸色数变，最终还是躬身应是。 那些资料，周晨并未避讳，她自然也看见了，不说许久之前的，可能是“背景设定”的东西，就光说最近的那些，再结合一下所见所闻…… 这足以让朱琪得出结果了。 但，那又怎么样？ 如果这些是老师的决定，老师的意志，那么她也无话可说。 “老师，请让我随行。” ………… 最后，周晨还是并没有同意。 他这次过去，可不是玩过家家，虽然看护的过来，但也是要见血的。 往日布置一些小任务历练一下，别养成容易忽悠的傻白甜就行了，其他还是算了。 虽然已经是时隔千年的再见，但朱琪在他心中，终究是有特殊的意义。 最开始的奋起，赌上所有的一搏，这一切都是想要决定攻受体位。 这个理由在现在看来自然是鲁莽的，可笑的，但当时的他，敏感，多疑，矫情，自尊心和羞耻心强…… 啊啊，那样“可爱”的时光，那样“可爱”的理由，虽然已经晚了千年，晚到了自己都快不认得自己，但也是值得实现的。 第十四章 承认 他来了！ 封闭的小房间中，孙杰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画面，暗暗的握紧了拳。 他怎么会来！他怎么敢来！自己明明已经掌握了绝对的证据，不见面还有运作和遮掩的余地，舆论上的口水战还有的打。 但他怎么敢来对质！ 虽然发出邀请的是孙杰本人，但老实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份邮件能骗到人。 虽然没能预料到这种展开，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准备，但他还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立刻给我准备直播，要让数十万人共同见证的那种，然后，把收集到的证据一并拿过来。” “这一次，我要他身败名裂，然后再去死！” 挥了挥手，孙杰连话语都出现了些许颤音，不过那并非畏惧，而是……激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但这样的决策真是让他欣喜若狂。 如果说，先玩舆论上的口水战，再层层推进制其于死地…… 这个计划的成功率有九成的话，那么正面对质，再凭借主场优势突然杀出，这样的成功率就有十成！ 至少，孙杰现在是这么认为的。 ………… 亚德是一个联邦军人，不过他并不是普通士兵，而是隶属于新成立的特战一科。 这个部队的职能，便是将各种新式武器投入作战，实验实战性能。 有时需要满世界的跑，在沙漠丛林等地形进行模拟战，有时还需要到真正的战场进行战斗，不过，剩下的时候，他们是很闲的。 至少，在没有新武器装配上来的时候，都是处于半休假状态。 现在，亚德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中。 趁着空闲，他打开个人终端进行上网，突然，虚幻的屏幕上跳出一个弹窗，弹窗的内容是数个巴掌大小的圆形机械被放飞。 薄如蝉翼的“翅膀”，轻便敏捷的构造，还有那熟悉的数字摄像…… “这是……新的摄像机广告？”亚德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确信的道。 然后，他就果断右上角，按x。 “关，关不掉？” 这个是病毒吧？弹窗广告是很常见啦，但过分到这种程度就稀奇了，他没有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网站啊，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跳出来的？而且连配音字幕都没有是什么鬼？这样也算广告？ 就在他感到迷惑时，屏幕内的视角突然一变，变到了那几个摄像机的视角。 穿过走廊，一路往上，然后来到一处空地，对着一个站立在那的人猛拍。 于此同时，屏幕的右侧开始滚动出一些文字和图片。 只是扫了一眼，亚德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因为这些内容，实在是太过丧心病狂，只要有一条是真的，就是枪毙十次都嫌少的大罪！ 就在此时，屏幕中终于传来了声音。 “终于！终于再次见面了啊，巴瑟！” 面对摄像机的发声和语调，周晨却是全无意外。 事实上，他来了已经好一会了，也等了好一会了。 “这样可称不上是再见啊。” 衣袖挥洒，一片从容，这份堂皇和大气再次让孙杰咬了咬牙。 凭什么？凭什么啊！ 现在明明是自己占了主动和优势才对，他凭什么这么从容！ 不只是言语神态，在过来之后根本就是站在原地动都没动，毫无急躁，毫无犹豫，坐等出招。 这样的藐视，这样的不在意…… 无名的怒火袭上心头，让他气极反笑：“我可不敢真的面对面。” “毕竟，本人只是柔弱的普通人而已，不比异常能力者，能够让人失去行动能力，连开口反驳也无法做到！” 短短两句话，疯狂明示，顺带的解释了上次的异常，真是下了点功夫，做了点功课…… “这么说，你依然是要指责我为卧底？”周晨饶有兴致的反问。 “当然。”孙杰语气坚毅，毫无动摇：“这一次，我会一条一条的列举出你的罪行。” 周晨，轻轻的笑了，笑着笑着，他脸上的神情发生了改变，明明脸还是那张脸，只不过是换了个表情，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如果说原来是刚毅正直的警长，让人一见就觉得靠的住，那么现在就是平等的俯视众生，将万物都视为蝼蚁的“高层生命”。 “不用了，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周晨的语调依然平淡，只有这个，是较之刚才都没有变化的。 “我，既是荣光进化的首领。” 顺利，太顺利了，孙杰万万料不到会是这样的发展，无论是事先的任何一种设想，都没有这样离谱的。 他难道不知道只要承认了两者的立场就会顷刻倒转？他玩弄是非，颠倒黑白的行为，立刻就会疯传天下？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周晨亲口的承认后，直播间里当场就炸了。 既是恐怖分子的首领，又是当地治安力量的长官，使用着双重身份，把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直到今天，直到现在！ 其实吧，在影视里，在故事中，也时常会有这种双面间谍的角色，游戏中的正面角色突然反转变成boss更是家常便饭，以往在虚拟的故事中让人觉得很帅很有趣的展开，放在现实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 相反，意识到了这样的事实，观看直播的观众们，无不感到了深切的寒意。 而孙杰此时，却也有同样的感觉。 虽然轻松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接下来只需要疯狂开炮，就能将对方打入深渊，但他却反而陷入了沉默。 仔细想想，他能够那么轻松的逃出来本来就有点不对。 之后又在这边搞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把一整个陆战要塞都搬进了城市，虽说也是拆开来搬运和组装，但作为当地真正能一手遮天的人物，会一点都察觉不到？ 更别说是今天，对方的应对实在是太过弱智，可以说每一个决策那么的……蠢。 而对方会是蠢人吗？ “这一切，莫非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过了好一会，孙杰才有些艰涩的开口：“但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 “目的吗？”先是低语一声，而后周晨转过头来，目视着摄像头的方向，露出正容。 “生命，有着无限的可能。” “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进化。” 一本正经，语气真挚，说的很好，但孙杰却是完全不信。 第十五章 最后的手段 巴瑟是何人？演技派啊！ 上一次为什么会输？就是因为他能把不存在的事情说的却有其事啊。 这样的人，虚虚实实，又怎能让人相信。 “是吗？就凭荣光进化的那点研究？” 孙杰的大脑疯狂转动，同时，也在不停的进行嘴炮输出。 舆论已经反转，他自问，也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需一声令下，陆战堡垒的火力系统就能全数发动。 那可是足以瞬间撕碎千人部队的火力，就算还有意外，那陆战的王牌，战争的噩梦，也足以确保胜利。 大不了碾过去，一轮火力不行，那就再来一轮！ 虽然已经锁定胜局，但他实际上，还有许多的不解之处。 比如……对方究竟要干什么？究竟要怎么干？ 周晨依然一付平静的样子，配上那双眼睛，那份气质，就像是洞悉万物的运转，操纵着众生命运的“天神”。 “接下来你自然能看到，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调一下视角。” 有若白玉，可见骨骼，周晨伸出了那样的右手。 明明只是缓缓向前，轻轻握住的普通动作，却准确的抓住了一略而过的摄像，然后，镜头转向前方。 直播的观众看到的是一间仓库，一间宽阔无比也高到过分的仓库。 所有人都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孙杰的脸上，顿然变色。 那个方向是…… 心头猛跳，还没来的及想出该怎么做，这时，一只近似的手，也出现在了荧幕中。 同样是缓缓伸出，同样是伸手虚握，但造成的结果，却天差地别。 那有数百米宽广，七八层楼高的广大仓库，开始了崩塌，或者说是垮塌？也不对…… 随着那只手虚握的动作，眼前的建筑也像是有一双巨大而无形的手在挤压握紧，那份光景，真是让人哑然失语，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轰隆隆，随着建筑的塌陷，内部的机械也开始显露。 大，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就算是现在所显露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 七八层楼的高度只能存放上半身，下半身则一直延伸到地下，而比起高度，这一机械的宽度更加惊人，远远的望去，简直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第二代陆战要塞nc–18？！！” 直播间中，已有人在惊呼科普。 “高42.8，长212.6，宽174.1，装配有32种武器系统，7种雷达，5种干扰系统，非但不显得臃肿，反而恰如其分，既是最为可靠的堡垒，又是最为强大的火力，更可贵的是，其中完全无需人工操作，由内置光脑进行演算……” 不过，这份科普刚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再也进行不下去了。 在他口中设计完美，火力强大，装甲无敌的陆战要塞，在直播间中的表现，却显得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无形的巨手合拢握紧，所有的装甲和支撑都像是纸糊的一样，发出难听而刺耳的声音后，被猛的一攥就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显得有些可笑的正方形。 整个过程看不到任何的困难，轻松的就像小孩子在玩泥巴一样，想捏圆形就圆形，想捏方形就方形。 “快把视角切到其他摄像头，不，关掉直播！停止直播！” 显然，孙杰已经乱了方寸，下令的时候直接大吼出来，连传到直播间也不管不顾，内容更是逻辑混乱，前后矛盾。 “不，不行，摄像和光脑都已经失去控制！” 一个陌生的，近乎奔溃的呻吟从摄像中传出，此时，还能听到另一边的混乱和吵杂声。 “所以说，该不会以为我对机械一窍不通吧？” 周晨，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可真是偏见啊。” 摄像的视角自动切换，从仓库方向又转了回来。 只见周晨松开右手，手心的圆形机械展翼飞翔，哪里都没去，就默默的悬停在手掌上。 无人应答。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陆战要塞被轻易摧毁的事实中。 此世的个体虽然掌握了一些力量，被称为改造人，异常能力者，但实际上大多都是连一把枪都应付不了的角色，突然这一群体中冒出一个强到难以想象的怪物，实在的太没真实感了。 三观颠覆，认知摧毁，不可置信，怀疑人生，这些都有。 与之想比，一点不讲道理的黑客手段根本就没人关心了。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这究竟是什么力量！” 就连孙杰对此也是毫无关注，而是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周晨，眨了眨眼：“我不是说了么？这是人类所蕴含的“可能性”啊。” 面带微笑，负手而立，自从来到此地后，周晨第一次抬起脚步，开始移动自身。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环境，但他却像是熟门熟路一般，径自的向着一个方向移动。 孙杰知道，这是自己所在的方向，虽然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毫无疑问的，这一次又是他的完败。 被看穿，被利用，被配合着进行了一场“演出”。 “完全被玩弄于鼓掌之上……么？” 他惨笑着，喃喃自语：“你赢了，又是你赢了，每一次都是你赢。” “但至少，我还有最后的反抗手段。” 孙杰，打开个人终端，来到一个有着红色按钮的界面。 战争要塞，如此庞大的体积自然不是用什么电池就能启动，毫不夸张的说，它的行动，本身就是类似于山岳移动，大地翻身的大动作。 可以说每移动一步，所需要消耗的能量都不是一个小数字，从头到尾完整的参加一场战争，其消耗更是如山如海，难以计数，也只有联邦特制的军用能量模块才能供给的起。 而这种号称尖端化，小型化，压缩化，稳定化的能量模块，他运进来了整整一屋子。 看起来是不多，但只要是对这玩意有所了解的人就能明白，整整一屋子是什么概念。 那是去掉武器消耗，足以让战争要塞不眠不休的运作半年的量！ 如果，如果能将其引爆，其所造成的中心杀伤将不逊色于任何一种战略武器！ 第十六章 孙杰已经很努力了 出于万一的可能，秘密的运来了十倍的量，又早早的做好了自爆的准备。 “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用上了。”孙杰低垂着头，神情有些不甘。 看到周晨刚才的表现后，他已经不敢确定这一招还有没有效，有多少效果。 但，哪怕是杀不死他，能令他受伤也好，哪怕是受伤都做不到，能恶心一下他也好。 孙杰此时的标准，已经放的极其之低了。 “去，死，吧！” 一字一顿的念着话语，狠狠的一掌拍在按钮上。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数字器械，光脑遥控固然好用，但也很容易被欺骗，有的时候还是信任一下人力比较好。” 就在此时，转过来的屏幕上，周晨意有所指，突然开口。 随着一扇门自动拉开，堆积在一起的能量模块也映入了直播观众的眼帘。 “唔，也算不无小补。” 深蓝色的光流从模块中飞出，纷纷没入周晨的身体，短短数秒后，光影褪去，刚刚的能量模块，已尽数化为一堆堆的粉末。 “怪物。”看见这一幕，孙杰哆哆嗦嗦的从嘴中吐出两字，心理更是再一次的被打击。 到头来，自己的作为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进一步的帮助了对方？反而让对方变得更强了？ 哈哈哈！！！这个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孙杰顿觉万念俱灰。 现在他能出的牌已经一张都没有了，就这情况也不认为自己还能逃掉，那么，自己能做的也只有…… 骤然间，孙杰想到了死。 不，不行，不能这样，这一想法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瞬就被甩了出去。 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不值，一死了之固然简单，但这只不过是懦夫的举动。 战斗，战斗，继续战斗，不停的战斗，哪怕只是螳臂当车，他也要做那只螳螂！ 是的，现在巴瑟的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只要他能够脱身，就能获得无数的支持。 自己并不是毫无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他开始积极的做出准备，至于逃脱的难度……就算是再怎么难，再怎么没有机会，也要试一试啊。 于是，等周晨漫步而上，所面对的就是人去楼空的景象了。 “到了这份上还能提起斗志？”他歪了歪头，感到一丝意外。 能力也有，资源也有，就连性格也是百折不挠，越挫越勇，上一世，输的还真不冤枉。 “这样也好，小家伙的戏份，在我的剧本里本就不止这点。” 追上去是很简单，或杀或囚也很简单，只不过……没有必要，那个小家伙，还能再度发挥一下余热。 ………… 亚德感觉自己在颤抖。 手脚冰凉，张口结舌，全身不停的冒出冷汗，而这些只是因为一段直播内容。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这种事……” 良久，他才僵着身体发出呻吟。 正因为他是联邦的现役军人，而且是实验武器的特殊部队，所以才更加的明白陆战要塞所具备的力量。 毕竟其他人最多也就知道一些纸面上的数据，就能知道陆战要塞很强，但强到什么程度，实际上心里是没有概念的。 但他不同，他是测试过陆战要塞的性能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武器的强大！ 能够防御住所有常规武器的装甲暂且不说，更恐怖的是它的武器和动力系统。 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金属和能量武器，具备多个副动力，共同使用能量块来运转，这意味着它根本就没有弹药库这一说，只有将其完全的摧毁才能令其停止机能！ 那是真正的战争噩梦。 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更加的感到恐惧和荒谬。 用人力把陆战要塞捏成废铁？ 就算是在最疯狂的想象中，他也没有升起过这种念头。 “我真的不是活在梦里吗？”亚德苦着一张脸。 感觉……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危险啊。 “总之先上报吧。” ………… 稀疏的雨点落下，为整座城市都蒙上了淡淡的面纱，行走在这有别于往日的环境下，倒也有着独特的宁静感。 “巴瑟大人。” 脚步声中，一顶雨伞举到头顶，遮挡了细雨。 “是小慧深啊。”周晨淡淡的转身。 “我即将起行，在此之前还有几件事要交给你。” 白慧深微微低头，鞠了半躬。 “请您吩咐。” 自从投靠以来，她的态度是一变再变，从畏惧力量，到这也不错，再到心悦诚服，这一切也只花了半个月。 而在看了前些天的直播后，白慧深更是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都手撕陆战要塞了，给这样的人当狗，不丢人！ “在我回来之前，荣光进化暂时蛰伏。” “孙杰的追捕工作也交给你来完成，只要别把他杀了，其他不做要求。” 漫步中，周晨轻描淡写的下令，等说完了公事，他又接着道：“上述两点，完不成也无所谓，重要的是小琪的安全。” “她是我可爱的收藏，好好的保护好，用你能调用的一切……明白吗？” “是，我明白了。”白慧深，反而大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自己和荣光进化加起来连一个收藏品都比不了的时候，她本应该愤怒，但如果是眼前的存在的话，却反而显得理所当然了。 巴瑟，这个人站的实在是太过于高太过于远，别说是追赶，让人根本连看都看不到，白慧深很怀疑，这个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对于这样的存在，他们无足轻重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反过来思考，既然有一件“收藏品”寄存在这边，倒也不用担心巴瑟大人一去不回了，这样思考的话，那还是一件好事。 周晨自然不知道这种阿q式的思维活动，他在交代一番，做出告别之后，就已经动身。 此行的目的是联邦的加盟国之一。 虽然重生前不是在这个世界发展的，但此世的一些“历史事件”，他还是有所映像。 记得在一个星期后，一个震惊世界的大事件就将发生。 趁着最近“名动联邦”“天下知名”，正好可以参与进去完成下一环。 第十七章 观察 联邦，其实就是地球联合国的升级加强版，只不过它也有自己的总统，自己的议院而已。 而加盟国更是顾名思义，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个国家。 虽然共同组建了联邦，也有一大群的人想要玩全球合一，但却始终没取得什么成果。 这个世界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而紫荆王国，便是加盟的六大国之一。 “这边就是金州园林，该园林起于五百年前，经历过两个王国，多次战火和修缮……” 一年轻的女性导游在前边滔滔不绝的介绍，不过在她身后的游客却似乎兴致缺缺的样子。 “感觉，您好像没有多少兴致啊。” 单人自说自话的讲了那么半天，一句应和声都听不到，如果对方是不爱说话的那种还好，但那份走神的样子明显是不在意不上心啊。 就算是申请单对单导游的大主顾，她也有点不满了。 “园林我的确没有兴趣。” 周晨环视了一下四周：“这一趟旅游也比想象中的还要无聊啊。” 说……说出来了！正面说出来了！觉得无聊你还旅什么游啊！ 导游扯了扯嘴角，就听见周晨接下来的话语。 “走吧，我们回酒店，也不用担心其他，我会额外支付一千信用点的小费。” 一千信用点，额外小费这两个词，登时就让她变了一副脸。 “你是客人，你是大爷，听你的！” 导游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 蒂亚娜真心觉得，这次的游客有点奇怪。 明明花了那么多信用点，申请了单对单豪华半月游的活动，但却好像根本不感兴趣的样子。 一路下来的项目就没有什么能打动他的，之后更是窝在一个小岛上不走了。 住在豪华酒店一天到晚的当宅男。 这年头的有钱人都这么奇怪？ 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把预定的早餐送上去。 举着托盘，敲了敲门，她在心中又是吐槽：‘感觉我都变成成送餐的了。’ “啊，是小蒂亚啊。” 房门打开，一个显得亲切和阳光的男子出现在门内。 “今天可是有出门的预定哦，准备好了么？” 小蒂亚……又是一个让她想要吐槽的名字，不过比起已经习惯的昵称，还是那句话里的内容更让她意外。 “要出门？等等，为什么这么突然？” 她在事前完全不知道啊。 “大概是因为时间的估量出了一点差错，不得不快点动身。” 周晨接过盛放着早餐的托盘，把它放在了一边。 毕竟是千年前的往事了，又是只知道大概过程，真要参加，他也只能见机行事。 不过这种意料之外的小变数，也很有趣。 “作为导游，你一定知道荆棘山在哪吧？带我去，现在，立刻。” 这，这么急？ 蒂亚娜眨了眨眼，有些懵懂。 看这情况是连早饭都不打算吃了啊，有必要急到这种程度？难不成还连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 没办法，给钱的是大爷，特别是出手大方还额外给小费的大爷，是真的惹不起。 所以她也只能前往车库，充当司机。 在行驶的，前往目的地的路上，蒂亚娜感到了些许不对劲。 他们现在所待的小岛啊，是典型的度假岛，虽然不能说是什么度假圣地，但南来北往的游客一直有很多，可以说每一天的气氛都很热闹，都很放松，但此时的路边，有些行人却显得很紧张？显得行色匆匆？ “发生了什么吗？” 车上有自动驾驶系统，倒也不用她来操纵，所以也让她能自由进行上网。 “市内多处突然出现食人怪，时至现在已造成百人上亡。” “中央商场，数十人突然发疯，开始袭击四周人群……” “还请广大游客与市民放心，城市安保队已介入调查，相信很快就会取得成果，此前请待在家中，锁好门窗，不要轻易外出……” 市内网络上，一正装主持人轻描淡写，描述着此时的动乱。 虽然他说的是很轻松，就像事情马上就会被解决一样，但蒂亚娜，却依然感到了不妙。 能够让官方的媒体这么火速的出来安抚群众，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事情要是马上就能解决，那为什么不等解决之后再发新闻呢？ 想着想着，她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不过，也只是不好的程度而已。 此世的社会制度先进强大，就算天灾人祸也很少能造成大的损失伤亡，所以她也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继续驱车前往。 荆棘山，这也是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之一，也许是因为远离市区，四周行人的气氛还算是放松。 “啊。”蒂亚娜刚刚下车，还在扫视四周，就被周晨抓住背后的衣领提起。 然后，视角变幻。 顷刻间，她就从山脚来到了山顶的一处观光台。 “这，这到底是……” 直到自己被重新放下，她还有些大脑当机，反应不过来。 直到四周的人群都开始往这里投注目光，并窃窃私语，蒂亚娜才终于转身质问。 “这是你搞的鬼？” 面对着面，脚步下意识的开始后退，露出了防备的神色。 “说是搞鬼还真是难听啊，我只是节省一点赶路的时间而已。”周晨神色自若，丝毫不受影响。 “别开玩笑了！这座山可是有三四百米高！” 这种情况，就连她也吐槽不起来了。 从山脚到山顶，爬上来要多久？这样的距离只是一瞬就被跨越…… 越想越是恐怖，突然间，蒂亚娜猜到了一个可能性。 “你来这座城市，就是为了今天的动乱？你是……策划者？！” 如果这么解释的话，这位旅行者的异常就能说的通了，为什么对旅游不上心，为什么对景点不感兴趣，因为来到此地就是有着其他目的啊。 突然打开的脑洞让周晨都意外了一瞬，看着面色惊恐的少女，他不由的，有些想笑。 “这可就错了。” 轻轻的笑出声，周晨摇头道：“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兴起动乱，而是为了观察。” 第十八章 时机 探索人类进化的可能，自然是使用人类最好。 而竞赛实验，就是基于此而举办。 总数涵盖一二十七个相关组织，活动资金八千亿信用点，在世界各地经过初赛复赛的层层筛选后，有一百名参赛者杀入决赛。 第一名能够得到奖金，名声，优待。 前十名也有一个安慰奖，并且在这个大舞台上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 没有得到名次的人也无所谓，至少在这些天内他们能随心所欲的进行实验，还能与其他人交流心得，也并不算一无所获。 对于主办方来说筛选出了想要的人才，确定了能力的偏向和高低，对于参赛者来说，多少也拿到了一点好处，可谓双赢…… 简短的介绍了竞赛实验的信息后，周晨终于说到正题。 “而决赛的内容，便是在一座城市内随意的制造和展示自己的作品，十天后，将由专门的考评人员来打分。” 虽然周晨说的轻描淡写，还文绉绉的没有用上任何不雅字眼，但这份残忍，这份无情，却是无论如何都遮挡不了。 整个天台，数十个人，都像是被最为寒冷的狂风吹过一样，僵立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我不信！这里可是有一百万人的！”良久，蒂亚娜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叫。 荒谬，畏缩，惊恐，这就是她此时的想法。 “一百万只蚂蚁而已。” 周晨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只不过说出的话语却是如此的残酷。 “自五十年前休眠技术成熟，作为变相的延寿手段被投入至今，等不及的权势者可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而处于各种原因，想要更进一步的异常能力者，也比想象的要多。” 阻力自然是存在的，后果自然是严重的，但那又如何？此事终归是办下去了。 “那你呢？你又怎么想？”蒂亚娜就着问。 虽然为这份真相感到窒息，但现在，也不是能够感叹的时候。 “我？我只是想看看其他的异常能力者，能做到何种程度。” 周晨站到栏杆边上，俯视着整做城市。 “在这里能够观察到想要的数据，所以我就来了。” 他似乎陷入了沉吟，目光悠远的看向前方，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不用担心，你的自言自语和心理活动还挺有趣的，如果死掉也有点可惜。” ………… 遵循事前计划的交流了一番后，周晨就再也不管其他，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竞赛”上。 他对于这件事的映像也就只有上述所说，虽说了解大概的始末，但亲身经历就又是不同的体验了。 让人发狂发疯，死而复生的“活尸”。 赋予了豹的速度，狮的力量，犬的鼻子的奇怪改造人。 被机械和肉体共同组装而成的奇异傀儡。 又或是被尸体堆叠而起，拼合而成的巨大烂肉…… “真是奇思妙想，不是么？” 周晨头也不回，保持着负手的姿势俯视一切。 实际上，他已经维持着这个动作站了一个星期，要不是还能搭的上话，许多人都会以为他死了。 “也许吧，不过这种才能毋庸置疑是错误的。”在身后，一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出言答道。 “错误么？”周晨不在意的笑了笑：“那么紫荆王国的高层军官来找我这个“错误”做什么呢？” 虽被一语道出身份，但中年军官却依然能保持镇定。 “当然是想要把错误变成正确。” “异常能力者，巴瑟，我们能够给予你帮助，包括但不限于取消通缉令，配给科研资源，兴建正规的研究所等等……” 说到一半，周晨带着笑意的的声音就插了进来：“条件就是协助你们解决这次的麻烦？” 军官卡了一下，然后点头：“开发人类潜能的研究是大势所趋，但这次无论如何都做的太过了。” “是吗？”周晨，缓缓的转过头。 而军官，也终于看到了此人的全貌。 那是怎样的“存在”啊，虽然同样是人的双眼，人的脸庞，人的身体，但他却绝不是“人”。 只是一眼，就足以让人分辨出这份崇高和伟大。 “我倒觉得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可能省不少事。” 僵立不动，张口结舌，军官发现，此时自己竟连反驳和询问的话语都不敢说出。 至于事前那些招降卖命的话语，他更是想都不想。 直到两人擦身而过，军官才终于从这种震撼感与渺小感中恢复过来。 “呼，呼……这个人，究竟打算做什么？”大喘了两口气，中年军官大脑才终于开始重新活动。 他意识到，巴瑟的目的，绝不像是前几天所说的那么单纯。 观察？交流？别开玩笑了！那种力量哪里还需要与人交流！ 虽然在前几天已经翻出这人手撕陆战要塞的视频，但他当时也只以为是一场秀而已，是加了“科技”成分的。 直到他今天直面此人，直到他感受到那份力量！ 手撕陆战要塞……说不定有可能是真的？ 这么一想，中年军官顿时觉得现在的局面更坏了啊！ 不只要面对肆无忌惮，把百万人口的都市变成实验场的黑恶势力团体，还要面对深不可测，不知目的超规格存在。 感觉药丸。 ………… 周晨，漫步在一片萧条的城市中。 明明是商业区的大街，一眼望去四周店铺却是大门紧闭，偶尔有几个来去匆匆的行人，最低配备也是手持枪械。 “人的适应力真是无穷的呢？”周晨笑了两声，脸上却毫无惊讶。 他在这一个星期内，一直都在观察着城市。 当然，不是用登高望远这种低效率的方法，而是类似于掌中观纹的，同时观察着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治安力量都被击溃，参赛者在市内为所欲为，短短一个星期就使此地下降了二十万人口……在这样的背景下，衍生出了种种的事端和改变。 别说是民风秩序什么的，完全就是从里到外整个换了一遍啊。 难以想象这是七天所能造成的改变。 不过，这也正合周晨的心意。 演员齐备，将至高潮，这个剧目也是时候该“主角”登场了。 第十九章 十天 市内的交通，其实是处于半堵塞的状态，其他城市自然不至于如此，四通八达的道路怎么也能也能走的掉，但问题是，这座城市四面环海，它，是一座小岛啊。 想要离开只有靠飞机轮船，而这点运输能力，又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运走一百多万人？ 有门路的，运气好的都已经走了，而其他人也不得不面对被落下的现实。 处于的是无政府状态，危险也不止于外来，一百个参赛者的破坏力其实还做不到那种程度，市内所造成的人员伤亡有相当一部分是死于“混乱”。 面对各式各样的危险，剩余的人也不得不思考自救。 收集资源，更换武器，抱团取暖，关注信息…… 也得益于这方面的行动和重视，几天前周晨所说的真相也从几十人中不停扩散，短时间内就传遍了全城。 在这样的背景下，市内突然就传出一条谣言。 传说，那个听闻此事后专门跑过来观察的“神秘人”已经不满足与远处了，他已经进入市内进行近距离的观察，而且似乎对这些“参赛作品”普遍的持有不满的状态。 “抹消智灵，缩短寿命，只为短时间的强大，这根本算不上进化。” “把人类变成一堆烂肉，再把一堆烂肉生拼硬凑，做出一堆大烂肉活动几天吸引眼球，真是……太浪费了。” 诸如此类的，就是有幸遇到他的团体所得到的信息。 越发的不满，越发的冷淡，似乎透露出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念头。 而随着谣言的更新与推进，三天的时间转瞬既过。 “时间……到了啊。”周晨突然停下脚步，展眸望向侧面。 跟在他身后的一伙人见状也停下脚步，中间有人迟疑着发问：“时间？什么时间？” 短短的十天而已，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们，心态就已经发生了改变，特别是负责出来收集物资，联络外交的队伍。 不能说是合格的战士吧，起码具备了基本的素养。 正是因此，才会连说一句话，问一个问题都感到迟疑，哪怕自己本来就是过来联络的人。 “当然是结束这一切的时间。” 今天，是第十天，评委打分的日子，那里，是异常能力者的聚集地，评委打分的地方。 “我知道你们很难忍受这种生活，特地找过来也是为了相关事宜。”周晨露出了笑容，不过并不是常用的，没有温度的淡笑，反而是相当温和的一种。 温和而平易，有着难言的亲和力。 他安抚道：“等一等，过去就没事了，明天太阳会照常升起，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回原样。” “我保证。” 许下承诺后，也不管各个团队联合找过来的众人，一转身就不见了。 计算着时间，周晨向前迈步，眨眼就来到了一处类似于礼堂的地方。 这个地方看起来相当正规体面，金碧辉煌，座无虚席，还有着镁光灯在不停的闪动，只不过，就在周晨突然出现，并站到台上的时候，四周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血腥残酷的一面。 “同时被三百二十六种武器瞄准，被一百零二种能力对着……” 周晨站在台前，无所谓的笑笑：“还真是热情的招待啊。” 从容而漠视，将这些威胁视若无物。 “你是谁？”在身侧，原本拿着话筒准备发言的阴郁青年问道。 虽惊讶于突然出现的人影，但阴郁青年还是相当镇定，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事实上他也的确没必要害怕，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进行，此地的防卫力量可是一点也不弱，如果算上参赛者的额外战力的话，那就更加不必担心。 周晨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场就说明来意：“散了吧。” “所谓竞赛，所谓实验，不过是一场闹剧。” 这一个地图炮囊括了在场所有人，而且还充满了没根没据，自以为是的味道。 阴郁青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不过就在他将要开口时，却又好像被什么信息所打断。 他，重新的打量着周晨，神情又转为郑重：“原来如此，原来是那段视频的主人公，就算是在世界的另一边，我也听闻过大名呢。” 微微躬身，行了个此世的礼节：“我是巴克.由斯，物理教授，异常能力者，这一竞赛的主办者之一，不知道您有什么意见？” 看似尊重，实际上却是不以为然，虽然周晨是把捏成团的陆战要塞放在原地，只要有心了解就能确认真实，但对于那点功夫都不肯花的人来说，视频的真实性还是存疑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来就是为了停止闹剧。”周晨丝毫不给面子，非但如此他还动手了。 虽然是没有丝毫异样，没有丝毫的光影，但四周之人的警兆却在疯狂的咆哮。 会死，会死的，只要几秒，自己就会死！ 就像目视着山崩，地震，海啸的天灾般，只要发生就必死无疑。 毫无道理，但这就是真实。 好多人都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怎么突然就变成生死关头了？但这些已不是现在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自救。 随着第一个人的动手，下一刻，周晨就被四面八方的攻击所淹没。 金属，立场，光线，精神，水火……难以数清此时究竟有多少种力量。 先发制人，掐灭危险，这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过却也有一小部分或是就地防御，或是打算退开一定距离观望。 然后，礼堂内的人，就都倒了，无论是抱持着何种想法，全都没有用。 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人，都是很懵的。 刚才还没有任何异样，下一刻自己就失去抵抗能力。 如果是被瞬杀还好，勉强还能够接受，但让几百人同时丧失抵抗能力又是什么手段？根本连攻击是什么，从哪里来都不知道。 “你……做了什么？” 阴郁青年，不由发问。 他自问也是常人所说的天才，短短二十几岁就取得了他人一生也无法达到的成就，在世界的大舞台上，也不是没有见过比他更强的变态，但这些变态的强，也只是他望的到的距离，像今天这样，根本就没办法理解的，还是头一遭。 从掌握着特殊力量，堪称超人的状态，到手脚无力抬一抬手都觉得困难，这一切只花了一瞬。 无法防御，无法感知，范围又大……太荒谬了！ 要知道在场可不只有普通人，异常能力者进行人体改造只是等闲，将异物植入身体，让精神开始异化，甚至将自己改造成机械体的都有。 披着人身的怪物，坚固精密的机械，将这些异常一律通杀，全数虚弱，而且能让人连一点抵抗都做不到，这种手段从理论上来讲是根本不存在的！ “我想让你们动弹不得，所以就这么做了，仅此而已。” 周晨站在废墟的中央，好整以暇的道。 是的，废墟，仅仅只是一轮攻击，所造成的声势就让礼堂坍塌变成废墟，从这点上来说……反应还真是激烈。 第二十章 创生的光 如此强大的理由顿时就让巴克语塞，而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他只能苦笑。 “在一天之内离开此地，不然我就把你们都杀了，这是胜者，强者，对败者，弱者所下达的命令，明白吗？” 周晨语气平静，意态自若，实际上这也是他一贯的处事风格。 能用战斗解决的问题，就等于没有问题，而战斗解决不了，就带起节奏，尽量往这边靠。 毕竟，他持有的神座是斗争，自然要扬长避短，最大化的发挥优势。 持有着这样的力量，还去和别人玩计谋智战，非要在智商上取胜，才是不折不扣的蠢人。 如果说他人的谋划都是因势利导，需要随着局势的变动而变动的话，那周晨的计划，就是斩断其他的可能性，强行让事情朝着想要的方向发展。 就如现在…… “看来是没有其他选择了？”巴克苦笑：“我会单方面的停止竞赛，并且离开，但其的主办者和参赛者我就管不了了。” “这样就够了。”周晨微微点头，随着这个动作，场内的几百人，就又能重新活动。 他刚刚的话语，并未放低音量，他人肯定也能听见。 这样就够了。 如何选择都无所谓，正如他所说，选择离开的什么事都不会有，留下来则难逃一死，最多再花点时间。 这点倒是没有骗人。 之后，气氛稍显尴尬，毕竟刚刚还刀枪相向，又单方面的被威胁了一通，直到一个声音打破沉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倒不是巴克问的，甚至连异常能力者都不是，只不过是周边拍摄的一个记者所问。 只见他神情激动，脸色红润，但口齿却依然清晰。 大新闻，绝对的大新闻。 “问我为什么？”周晨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奇异。 “是的，您不也是异常能力者吗？” 潜台词就是不关你事干嘛跳出来阻止。 闻言，周晨的脸色更加奇异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没这个计划，确定剧本里没有这号人，他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安排的托了。 “当然是因为……这对我的计划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在原本的计划里是没有这个的，但既然能有更好的效果，周晨也当然不会错过。 “在预想中，异常能力者绝不是因为这件事而出名的，也绝不是这样的名声。” 这段话，虽然含糊其辞，没有说到重点，但也透露了不少信息，半是脑补的倒也能理解。 简而言之，就是眼前这人也有一个大计划，而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对他尚未实施的计划有不良的影响，所以才要阻止。 “但这个竞赛已经办到尾声，阻止已经晚了吧？或者说阻止也没有用，影响已经造成。” 记者，继续问道。 该说不愧是干这一行的，毫无忌讳，什么都干问，突出一个无所畏惧。 不过，周晨很喜欢，如果可以，他真想发个一吨重的奖牌，表彰贡献。 这可省了不少事。 周晨，似笑非笑的瞥视了一眼，随即就收回目光。 于他人来说，此地的局面能做到的就只有收拾残局了，但他不一样，只要想的话，还有许多事能做，就算是把一切变回几天前一样，也不是做不到。 “讴歌吧，此乃创生之光。” 右手托举，璀璨而不可触碰的光华现于眼前。 那是造物，那是新生，那是进化之道走到尽头后，解析了生命的构成，基因的变化，将这一切尽数掌握的伟大表现。 对于异常能力者来说，那就是一切的真理。 巴克呆立在原地，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当然，那并非恐惧，而是激动。 这一幕就如同世界在眼前粉碎重塑，显露出了完全不同的新天地！ 让他的思维，让他信念都为之改变！ 目视着这不可触碰的光芒，巴克近乎朝圣般的跪下，神情之中全是迷醉和虔诚。 无疑，这就是他要的，这就是他二十年奋斗摸索苦苦追寻的！一生的信念，一生的所求，现在就出现在眼前！ 口干舌燥，心脏砰砰直跳，浑身颤抖僵硬，现在该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些考虑已完全不在心中，甚至他连话都不会说，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朝闻道，夕可死。 虽然此世是没有这句名言，但巴克的确是有着这二十年来的追逐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意义的感动。 周晨此时，却也没有分心四顾。 他所施展的力量，的确是此世体系的终极，并没有掺杂其他的东西。 只要是和斗争有关，沾的到一点边的，他都能神速的理解和掌握。 这种掌握的速度，并不是过目不忘的程度，而是直接通过“斗争”的神座，去了解选神游戏所记录的力量体系。 话虽如此，但他毕竟不是主攻进化之道的，施展时倒也得谨慎一些，不然要是失败，可有点不完美。 随着动作，那璀璨的光华也分出了一道道的流光，射向四面八方。 流光射入一具具的尸体，使伤口弥消，枯尸充水，或是直接凭空造物，生出血肉骨骼，皮肤五官。 “我，不是死了吗？” 一具从地上爬起的“尸体”，摸着胸口的皮肤，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里，本该存在大洞才对，他应该必死无疑才对！ 这些缺损了一部分肢体的还好，只是捂着头颅，摸着手臂，一时难以接受，而那些光着身体，目视自己被“创造”的人，才叫怀疑人生。 一幕幕的悲喜剧在全城范围内发生，而周晨做完这一切，则长呼口气，做出些许疲惫。 要一口气“复活”二十多万人，还禁止使用拿手的方式，这对现在的他来说，的确有些难度。 那份疲惫，也不能说是装的，只是比起累人，反倒是做这件事的奇妙体验，更加让他微妙。 救人，大范围的救人，这对周晨来说还是第一次。 曾经的他是斗争之主，摧毁，征服，杀戮倒是家常便饭，救人什么的，摊手。 “杀二十万，和救二十万，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难度呢？”摸了摸下巴，周晨有些不着调的想。 第二十一章 现世的圣贤 “虽然做不到把建筑地貌都恢复原样，但只要人活着的话，这些都无所谓吧。”周晨，似是自言自语。 此世的工业水准，比之地球还要高上好几个级别，修复破损的建筑，实际上也用不着人力。 “您……把那些人复活了？那二十万人，全都复活了？”记者带着颤音，语无伦次的道。 虽然他并不是异常能力者，感知不到那份光辉的意义，但周晨做了什么，他还是能够猜到，正因如此，才感到浑身都在战栗。 而他是如此，异常能力者的态度，就更加的复杂。 震怖，恐惧，激动，狂热……这些都有。 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感觉不一样了，今天和今天之前，所持有的心态已截然不同。 “这样，也算大多数人都能接受的结局。”莫测的双眸一扫而过，短暂的停顿后，周晨从怀中取出一物。 “一两天后我就会动身离开，在此之前，作为强制要求的补偿，这份手记可以允许各位观看。” “手记”，无疑就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弄出来的那本，里边包容万象，详细记录了他所知的，关于这一体系的知识。 虽看似只是薄薄的一本，但真实的内容却足以堆满好几座图书馆。 ………… 二十万人死而复生，重新与亲人团聚，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一天之内就传遍了世界。 毕竟是近未来时代，消息的传播速度快的不可思议，而且“试验场”的件事件本身就有着足够的话题和爆点。 经过十天酝酿，此地所发生的一切都被世界所关注，而现在，结果终于出来了，以谁也没能想到的方式。 特别是现场记者所传回的第一手采访视频，更是粉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三观，令他们知晓，原来自己所在的，是神话时代？ 外界的纷纷扰扰中，周晨却是全无心态波动，或者说，这些都是事前所预料到的。 他望着桌上的手记，似笑非笑：“打算跟我一起？” “我接下来所要做的，可不是试验场这种小打小闹，是真的会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变成完全不同的两个模样，说不定……会与全世界为敌哦？” 巴克微微的躬身，毫无动摇：“不管未来如何，我的想法都不会变。” 如果说原先还有几分犹豫的话，那在看过手记之后，他就下定了决心。 包容万象，蕴藏着无限知识的宝库，这就是他对“手记”的印象。 一天内的收获比一年还要大，将他所面对的问题，困难，和对前路的犹豫通通一扫而空！但是这样还不够，不如说短短一天的时间怎么够？！而且还要和其他人分享！ 这就像是在极度饥渴的情况下喝到了半口水，非但于事无补，反而让人更加的渴求，渴求到……近乎疯狂。 要不是还存有着几分理智，知道肯定逃不了，他早就带着手记潜逃。 巴克看的出，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的设计，他此时的心态，反应，八cd已经被预料到了，但那也无所谓，进化之道本来就是毕生的追求，与之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不只是我，这超越人类极限，迈向更高的大道是全世界所有异常能力者的所求。” 巴克，突然的下跪。 按理说现在已经不兴这一套了，但他却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表示出足够的郑重和敬意，其他的礼节，都不行。 “参赛的百人内，有八十一人也是这样的意思，此外，全球各地的异常能力者得知消息后也纷纷赶来，进行……朝圣。” 朝圣，他用了这样的字眼。 对于此世的异常能力者来说，周晨的确是现世的圣贤，活着的“神”。 完全不需要什么运作，完全不需要什么包装，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已经把他捧上了天。 就算是再怎么敌视他的，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方面的地位。 “这么说来，我还要多留两天啊，这些人数的话，还是要筛选一番。” 周晨毫不惊讶，漠然的道：“接下来，我会朝着全人类的进化和永生大踏步的前进，我需要的，是能够提供帮助的人才……” 一脸平常的说着了不得的话语，周晨开始出题。 他所出的题目，毫无任何假大空的成分，甚至对于异常能力者来说是基础中的基础。 基础的笔试，表演一下特异，就能过关。 是的，所谓筛选，也只是要摘掉浑水摸鱼的家伙而已，只要是能冠以能力者这个职业的人，都能通过。 如此条件已经堪称来者不拒，对于周晨来说，人数本就是越多越好，就算多一个摇旗呐喊的人，也是有其作用。 ………… 就在他稳步推进计划的时候，另一边的孙杰，就很难过了。 原来还有不少人帮助他，支持他，但自从周晨上演了一出复活“神迹”后，全世界都为之失声，那些给他提供便利和保护的人，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他的父母亲人，也放弃了他。 不过孙杰，却也没有怨恨谁。 复活二十万人，这样的伟业，这样的存在，他人感到畏缩，不敢与其为敌也是理所当然。 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了畏惧。 怕，当然怕，肆意的复活他人，将生命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强大，这种超出常识，无法理解的力量又怎能不怕。 但，若是时间倒流，他还是会去阻止，还是会这么做啊！ 或许这只是一种愚蠢和偏执，但如果不这样，孙杰也不再是孙杰了。 无关对错，只是做自己认定的事，而他认定的事，就是自身心中的正义与正确。 跟随自己的心，付诸行动，去做认为对的事，去做该做的事。 “是的，挫折打不倒我。” 倚靠着墙壁，半坐在地，在一间平房中醒来，孙杰只花了数秒就调整好心态，重新用积极的态度面对人生。 曾经的他养尊处优，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现在的他一无所有，四处东躲西藏，连吃饭和睡觉都成问题，但自己终归还是自己。 第二十二章 世界的一角 现在所面对的局面很坏。 手头上能够都用的道具有信用点一千二，高能电磁手枪一把，震爆弹两颗，军用兴奋剂三管，其他杂物若干。 孙杰摸着下巴，开始清点手中能用的事物。 其实，他本不用那么拮据，手头上的纸币是一千二，但银行里的信用点却有着千万，此外，他原来的住所内也秘密存放了许多物资。 而问题就在于，这笔钱他不敢动啊，那个住所也不敢回啊！ 无论去哪一边，某种意义上都是自投罗网。 自从那个消息传来后，现状变动的太快了，导致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一切就全变了。 被背叛，被包围，逃出去后谁都不能相信，甚至出去都得带口罩，一点信息都不敢泄露。 孙杰能够肯定，只要自己的真面目出现在监视器上，就一定会被发现，要问为什么的话……当然是因为他已经吃过亏了啊。 连都市中随处可见的监视器都能有如此布控，其他就更别说了。 但，若是他保持原样什么都不做，却也只是慢性死亡。 孙杰本就是不能见人的“黑户”，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出门的装扮也相当可疑，若是继续待在这个区域，被搜索到也只是早晚的事。 现在，所能做的选择有三个。 一是立刻潜逃，无论对方的布控有多么严密，但四通八达，人来人往的城市总有机会走的掉。 这个方法现在是轻松了，以后就会很难。 离开这个区域只不过是从小点的牢笼跳到大点的牢笼而已，什么都没能改变。 而剩下两个方法则分别是去往原来的住所或银行。 首先要排除的，就是直接逃跑。 他的这张脸相当于上了通缉令，甚至比这更严重，想要继续活动，喘上一口气，就必须要换脸，这没有信用点是做不到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现在的他，不得不这样。 而在两个目标的选择中，银行固然是掌握了主动权的选择，市内的各个银行都有存款，选择的余地就很多，甚至先逃出去，去其他的城市领取也不是不行。 但这个方法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些信用点可能已经被冻结。 虽然想冻结私人财产是相当麻烦的，但以现在的态势来说，倒也不是不可能，此外可能存在的蹲点也是个问题…… 若是没能取到信用点，反而被埋伏了，他的处境就会更加恶劣。 电磁手枪的储能不多了，两颗震爆弹威力虽大，数倍于通用手雷，但同样是太少，这点物资进行一场战斗都显得勉强，实在没有过多的余裕。 选择的机会很可能只有一次，孙杰仔细的思量了其中的利弊后，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原来的住所。 虽然是肯定有人守着的地点，必然要爆发一场战斗，但他也不是没有优势。 那里毕竟是熟悉的环境，真说起来，他才是主场作战，而且也足够稳定，利益最大。 那里的物资，什么都有，非但有武器，药品，信用点，还有许多高科技的小玩意，能够带来不小的帮助，而存放的地点也是特意设置在隐蔽的机关中，不是刻意去找，也许居住个十年都不一定能发现。 握了握拳，孙杰的脸上露出一丝凶狠。 这个凶狠，不只是对敌人，还包含着自己，明知要有一场苦战，依然一意孤行的前进，下这样的决心，可比想象中的要困难。 ………… 所谓回去，自然不是急吼吼的冲杀进去，而是先进行观察。 “别墅内，不超过五人。” 经过外卖分量，外部勘察，代步工具等多方面数据，孙杰得出这个结论。 他不由得，心中一震。 如果说一间房住了几十个人，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另走他路，举手投降。 但如果只是五人以内……这能够解决，这个在可以战胜的范围内。 既然做出了判断，孙杰也不再迟疑，静静的进行最后的准备，等待天色的暗下。 夜间，终归是比白日更容易偷偷摸摸。 孙杰蹲在一个隐蔽的无人角落，极有耐心的呆到半夜，才半伏着身体，开始移动。 一路摸到门口的绿化草丛，孙杰拿出试管，吞咽其中的液体。 军用兴奋剂，特制版。 药效发挥一至二分钟，持续时间十分钟，比起原版提升的身体素质更加惊人，还针对可能面对的异常能力者做过专门调整，增加了真视与稳定体内血液等效果，当然，过后的副作用也更加惊人。 握了握手，确定药效已经发挥开来，他，抬起枪口朝着门口的两人射击。 孙杰其实已经想好的。 那两人站位不远不近，时刻都处在另一人的视线范围内，互补之下，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也变成了不可能。 所以，他只能进攻。 不过，这不代表会闹出多大的动静，他所持有的电磁手枪，其攻击方式就是高压电的一种，如果被正面击中，那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只要速度够快，就能无声无息的解决两人，为之后的行动扫除障碍。 这一手猝不及防，登时就有人中招，不过就在他调转枪口的时候，另一人的反应却是极其的快速与正确。 伏地翻滚，让他两枪射空，之后更是藏入掩体，朝天开枪，不再露头。 乍看起啦相当的保守，甚至保守过头了，但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好比孙杰现在，就很为难。 这个敌人，基本上头都不露了，摆明就是要鸣枪警告，等支援以多打少。 说实话，这是最不利的发展。 别说是无声解决两人，继续潜入了，根本就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别看对方好像不露头，但孙杰要是走出掩体，想前进或者后退，就肯定会遭到攻击。 一方毫无遮挡，一方却有掩体，这样的情况下，孙杰还真没有信心对枪。 他所面对的困境，已经不容犯错，不容受伤了。 而拖下去等到支援敢来，就更加愚蠢，一个枪手和三四个枪手，解决起来的难度可不是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