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之巅》 序章一 0-1 吃瓜群众问：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吗？ 上帝兼作者答：是。 ——分割线—— 1-1 某个宇宙的地球，2029年10月15日，周日，上午，晴。 美利坚合众国，加利福尼亚州，山景城，某跨国巨型公司总部某园区的……街对面，戴着ss眼镜的周一杰倚靠着车窗，时不时的瞟向眼镜的右上角，察看时间，显然是在等人。在他忍不住要再一次打电话催人的时候，一个东方面孔的男子慢悠悠的散步似的走出园区大门。 周一杰发现对方，高举双手，像找到花蜜的蜜蜂一样挥舞起来，同时高声招呼道：“这里，这里！” 男子明显收到了信号，但依旧我行我素，以比蜗牛快不了几分的速度穿过大街，来到周一杰面前，抬手招呼道：“哟！” “哟你个鬼！不知道时间宝贵啊！”周一杰没好气的回道，“开后门！” 话音刚落，车门自动打开，周一杰一把抓住男子的衣领，将他像一个玩具一样丢进了后座。 “关后门！” 命令一下，车门自动关上，周一杰自己则快步坐到驾驶位。 “引擎启动，目的：固定地址二，速度等级：最高。” “yes，sir。” 车子启动，迅速驶向目的地。 后座男子整了整衣领，漫不经心的道：“有必要这么急吗？不就是一个实验吗？” 周一杰一听，恼了，道：“不急，怎么可能不急？这可是我好几年的心血，只要成功，我们就是第一个做出实用性的沉浸式的脑机交互设备；只要成功，以前只存在于幻想领域的虚拟头盔呀虚拟现实游戏啊就都能成为现实；只要成功，我，周一杰，你，夏东cd能成为硅谷的宠儿，我们的名字甚至能登上时代的封面。这么重要的伟大的实验，你说我能不急吗？” “亏我为了感谢你帮我们完善算法，让你第一个试用，你居然如此不上心……真是，我无话可说了！” 周一杰连连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男子，也就是夏东成撇嘴一笑，道：“别在这儿给我灌迷魂汤了，要不是我知道那东西有药物适应性，而我恰好是能适应的人选，差点我就相信你了。” “还有，别把我帮忙的事成天挂在嘴上，要知道我现在还不是你们的一员呢？” “什么，你还没下决心吗？”周一杰惊讶的近乎无语：“你们公司待遇是好，但能比得上我们一起创造新的事业吗？” 夏东成闻言，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周一杰看到后视镜里夏东成的表现，抚额无言。 “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希望不要后悔就好！” 半个小时后，夏周两人出现在一家硅谷随处可见的新创公司里。 这是一间满是仪器、显示器的实验室，实验室的空间不大，正中央安置着一张外形神似棺材的金属容器，只不过盖子是里外通透的玻璃，在“棺材”的外壁上喷涂着一行文字：“the diver”。围绕着“棺材”的是一群白大褂，正按照分工进行着准备工作。 一进实验室，换上一身病服的夏东成看了一眼棺材，道：“the diver，名字终于定下了，什么意思？” 周一杰接过同事递过来的玻璃瓶，里面是天蓝色的液体，一边检查，一边回答说：“the diving virtual electronic reality，潜入式虚拟电子现实。” 说完，周一杰将玻璃瓶递给夏东成，夏东成随手接过，看也没看，一口喝下，随后眉头一皱，吐槽说：“还是这么难喝，你们就不会改进一下么，我看加点蓝莓就好，颜色相配。” 周一杰接过空瓶，放到一旁，笑道：“这是以后的事，现在，快点躺上去。” 夏东成嫌弃的看了一眼“the diver”后，十分听话的照做了。躺好后，实验员上来把他的四肢固定，同时把一个满是电极的头盔套到了他的头上，这一切做好的，盖子慢慢放了下来。 准备工作完成，周一杰脸色严肃的发话道：“第一次正式试用开始，现在，启动准备工作。” “是！” 实验员们有条不紊的报告的启动进度。 “diver，身体状况：green。” “意识等级：1.” “药物生效中，意识等级上升中，” “意识等级：1.5…1.6…1.8…2.2…2.6…3…3.7…4，意识等级达标。” “意识稳定度：green.” “diver，启动……启动成功。” 这时，周深吸一口气，命令到：“现在进行第一大项测试，载入场景1.” “是，载入场景1……载入成功。” 实验开始，药物生效，夏东成先是慢慢失去意识，进入深度睡眠状态，随着diver的启动，他又“醒”了过来。 当然，这种清醒和平常不同，像在黑暗的房间里睁眼一样，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又像置身虚空，连重力也感觉不到。 一般人如果遇到这种状况，肯定慌得不行，但夏东成却老神在在，甚至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嗯……这种做清醒梦的感觉，真是不错，我要不要干脆一点，加入好了……可是，如果离开了，以后就不能随时随地的浏览公司那巨量的算法代码库了……唉……”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生了变化，黑暗瞬间退去，夏东成眼前一亮，一个巨大的蓝色星球出现在他的视线前方。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白色平台上。 “噢，又是这儿。”夏东成小小吐槽后，耳边传来了周一杰的声音： “测试开始！现在进行第一大项测试，测试项目：五感。” “首先，第一小项，听觉。” …… 测试稳步推进，先后经过五感、交互操作两个大项后，夏东成手握一柄名为“excalibur”的圣剑，一边耍着中国剑术，一边听着周一杰说明第三个项目的内容。 “东成，接下来是刺激反应和紧急戒断系统测试，你会依次置身于各种危险场景，以测试人对刺激的耐受性和紧急戒断系统的工作能力。” “测试开始前，保险起见，我还是多问一句，东成，你体检上的内容都是真实的吧？” 虽然只能听到声音，夏东成还是点点头，并回答说：“当然是真的，体检我撒谎干什么？” 现实中的周一杰听到扬声器里传出的夏东成的回答，点点头，道：“那就好，那么开始吧，第三大项开始，载入场景13：自由落体。” “是，载入场景13：自由落体，载入成功。” 下一秒，扬声器传来夏东成高亢的声音：“这是什么，f**k” 几乎同时，监控系统的警告声响起： “警告：心动过速。” “警告：检测到异常，戒断系统起动，起动成功，diver进入安全模式。” “警告：心动过速。” “警告……” …… “警告：心跳停止！” 序章二 ——分割线—— 0-2 吃瓜群众问：如何才能穿越到平行宇宙呢？ 上帝兼作者说：请先死一次……然后，掷一次骰子吧！ ——分割线—— 1-2 另一宇宙，地球，美利坚合众国，加利福尼亚州，当地时间1989年10月15日下午5点01分，以洛马普列塔峰为中心的大片地区地动山摇。 不知过了多久，谢尔顿（sheldon）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广场上，一抬头，他吓了一跳，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广阔的虚空，空中挂着他所熟悉的地球。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谢尔顿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两条小腿，讶异道：“我记得发生地震了，而且我好像被埋在商场里了，腿也断了的……” 就在谢尔顿一头雾水的时候，在他向前不足一米的地方突然闪现出一个男人来。这人穿着白色病服，脖子上满是红色的血迹，胸前的衣服也沾染了大片的红色。 谢尔顿又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大着胆子问：“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那人出现后，先是观察四周，看到胸前的血迹，微微有些惊讶，但也仅此而已，看起来对这个诡异的环境习以为常。听到谢尔顿问题，男子略带惊讶的回道：“测试还在继续呀！你是新来的测试员吗？我是谁？这个问题应该是为了考察自我认知……” 说着，夏东成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嗯，我叫夏东成，你继续！” 听完男子的回答，谢尔顿十分疑惑，心想：“测试？这是在测试吗？测试什么？他叫夏东成，好像把误认为测试员了？要不要否认呢？” 谢尔顿一愣神，没有听到夏东成后面的话，突然看到夏东成朝自己伸手，误以为要和自己握手，为了不被察觉出异常，谢尔顿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握了上去。 两只手相触碰的一瞬间，两人身体如遭电击齐齐一颤。在那瞬间，海量的信息强行闯入了谢尔顿的脑袋，恍惚之间，谢尔顿好像体验了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下一瞬间，两只手掌弹开，两人立刻后退几步，接着互相看着对方。 从对方的表情上，谢尔顿立马知道刚才的异常也在对方身上发生了。 也就是说，他暴露了。 我该怎么办？ 就在谢尔顿犹豫不定的时候，夏东成开口了。 夏东成说：“我们谈谈！” 谢尔顿想了想，点头道：“好！” 夏东成提议道：“一人一问，一问一答？” “好！” 夏东成问：“你叫谢尔顿·摩尔（sheldon moore），孤儿，以1972年的圣诞节为生日，6岁被查克·摩尔教授（professor chuck moore）收养，加州圣克鲁斯高中k12年级学生，疑似经历地震，时间10月15日，我说的对吗？” “都对！”谢尔顿点点头，轮到他了：“你叫夏东成，中国人，2000年5月6日生于沪市，大学毕业于复旦大学，硕士毕业于斯坦福大学，供职于美国某公司，10月15日在朋友周一杰的公司测试产品时疑似出现事故。我说的对吗？” 夏东成同样点头。 得到确认，谢尔顿瞪大了眼睛，心想：“对方是未来人？怎么可能？《费城实验》，《终结者》里的幻想成为现实了吗？还有，这里是哪里？” 心中问题一大堆，但不是谢尔顿的轮次，守规矩的他只能忍着。 夏东成心里同样如惊涛骇浪一般无法平静，他环视四周，迟迟没有发问，心想：“怎么回事，刚刚的那个接触，对方的记忆像灌顶一样进入我的脑海，现在也没有消失的迹象。虽然diver是有成为记忆学习机的潜能，但刚才的速率，明显不是人类能承受的，可现在我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对方好像是真人，可他的记忆表明，他应该遭遇地震被埋在购物中心了才对，而且，年龄也不对，1972年……如果还活着……近60岁的年纪，外表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年轻。” “周一杰为游戏设定的虚拟角色？不可能，那么多的记忆，资料详尽，没有漏洞，如果是人工设计出来的，得累死编剧。” “也就是说……真的是真人？” 夏东西紧闭嘴巴，上下打量着谢尔顿，接着收回视线看着自己胸前的血迹， “刚刚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和胸前的血迹，我下意识的以为还处于diver状态，现在想来，我应该错了。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等等！”突然，夏东成注意到一个奇怪的地方，猛的一抬头眼中露出兴奋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焦急等待的谢尔顿，问道：“谢尔顿，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摇头就好了。你确定记忆中最后一个时刻是10月15日，地点在圣克鲁斯太平洋花园商场？” “我确定！”谢尔顿见夏东成如此郑重，确认一遍后才回答道。 这时，夏东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果然不一样，托妈妈的福，要不然我虽然知道加州是地震高发地带，但哪里能记得以往历史上加州发生过哪些大地震。如果我的记忆没有错，我所知的加州大地震发生时间是10月17日，和谢尔顿经历的差了两天。” “所以……我们两个所在的时间线，或者说，世界，是不同的么？” “那么，现在，需要确认的就是：是谢尔顿死后他的记忆，或者也许是灵魂，穿越到了‘the diver’里？还是说，是我死后我的记忆\灵魂穿越到了谢尔顿的世界？” “异或是，前面两个都不对，而是我们都死了，现在在天堂？主神空间？” 看到夏东成先是露出了解的表情，接着又面露难色，谢尔顿明白他已经有了线索，于是放弃了心中酝酿已久的问题转而问道：“夏先生明白了什么？” 夏东成皱着眉头，回道：“我是有些头绪，不过不太确定，而且即使我想对了，对现状的帮助也不大。另外，我也怕你接受不了……算了，还是告诉你吧。” 话音刚落，一声突兀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人头顶的地球突然有了变化，先是极速缩小，接着往两人所在的位置飞快的靠近。 两人齐齐抬头，呆呆的看着地球起来越近，没过多久，一个葡萄大小的地球停止在两人中间。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双眼无神，待地球安静后，不约而同的伸出右手，抓了过去。 指间触摸到地球的一瞬间，两人一齐消失。 下一秒，加州，圣克鲁斯，多米尼加医院，病房，一个青年男子睁开了眼睛。 第一章 奇迹 多米尼加医院，病房。 原本宽松的病房因为地震的缘故，伤病员大量涌入，不得已紧急增加床位后显得十分拥挤。 因为经受住地震的考验，完好无损的多米尼加医院成为政府指定的治疗机构。 房间里充斥着病人的嚎叫声，家属的安慰声，医护人员处理时的叮嘱声，以及无孔不入的药水味道。 因此，房间最里边的病床上，静静躺着的脑袋裹着一圈纱布的男子既显眼又普通。 说他普通是因为，他是一个病人，在地震后的医院里，病人是最常见的。 显眼之处则有两点：一，他的安静和其处所环境的吵杂形成强烈对比；二，其存在本身就很显眼。 病房里，来来去去，不拘是坐着、站着、还是躺着的，有白人（这是大多数），有黑人，但只有他一个人的肤色是黄色的，头发是黑色的。 他就是谢尔顿·摩尔（sheldon moore）。 “嗯哼！” 谢尔顿无力的睁开眼睛，露出他那淡蓝色的瞳孔，回复意识后忍不住闷哼一声。刚刚醒来的他有些迷糊，脑海空空如也，半晌后才回想起一些蛛丝马迹。 “好像突然发生地震，我被商场的货架压倒了……痛……身体动不了……所以，我是在医院么！” 认识到这点，他活动此时唯一能动的器官，慢慢看向令自己痛苦的源头之一——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并被固定住防止乱动的双腿，谢尔顿一时失落万分。 “梦终究是梦！在那种情况下，能活下来就是上帝保佑了，怎么可能还奢望身体完好无损呢？” 如此想着，谢尔顿收回目光。 “慢着……梦？” “我为什么会想到梦？” “我为什么又会失望？” “等等！这是什么……夏东成……diver……周一杰……2029……互联网……智能……中国……” 一个一个关键词像强盗一样破门而入，强行闯入谢尔顿的脑海，令他痛苦万分，但他的身体好像打过麻药，因为还处于药效内而无法动弹。也因为如此，虽然病房内不缺少医护人员，却没人注意到谢尔顿的异常。 谢尔顿不知道这份痛苦持续了多久，也许很长，但绝对不短。他只知道，当他意识再度回复清明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换上了黑色的幕布。 谢尔顿记得，第一次睁眼的时候，天空是亮着的。 不过，此时弄清时间不是谢尔顿最关心的。 因为他已经明白了这份痛苦的来源以及它的后果。 “刚才……用中国的话来说，我好像是被灌顶了？” “嗯……我看看，记忆清晰无比，就像是在用第一视角看电影，情感和体验真实无比，纤毫毕现，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我本人？” “这个记忆的主人叫夏东成，生于2000年，记忆从他出生的一刻开始，止于2029年10月15日。” “这份记忆被单独存储，只有在特意去想的时候，记忆才会出现……嗯，用夏东成的记忆里的东西来解释就是，这份记忆存储在名为‘夏东成的一生’的移动硬盘里，我的大脑是电脑，想要读取里面的数据，需要先连接上移动硬盘才行。因为默认状态下移动硬盘是脱机存放的。” 病房比白天安静了许多，也没人打扰，谢尔顿花了一些时间大致了解了夏东成的一生，由此，谢尔顿虽然无法知道记忆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原因，但对于这件事的特殊之处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首先，夏东成和我所处的世界不是同一个世界。这点可以从许多事件发生时间不同推断出来，最明显的就是这次地震发生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失事的时间也不同。可惜夏东成生于二十一世纪，对二十世纪的重大事件除了教科书上明确写明的以外了解不多，否则应该有更明显更重大的差异才对。另外，两个世界不同这个现象好像可以用世界线理论或者是平行世界理论来解释。” “其次，夏东成和我所处的世界相似度非常高。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夏东成的记忆将会有巨大的价值，我需要验证和小心利用。” “最后，在夏东成的记忆里，有许多幻想小说描绘了这种状况，这种小说甚至单独成类，受众庞大并且流行了很长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依旧浑身动弹不得的谢尔顿咧嘴一笑，想道：“小说里都是未来人重回过去，要么改变人生，要么功成名就、大富大贵，到了夏东成这里回去是回去了，可惜回去的只有记忆而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生顺风顺水，将最后的运气用光了，因此便宜了我，还是因为我终于……转运了？” 命运这种东西，神秘莫测，谢尔顿虽然受过洗礼，信了上帝，一样无法判断也无从知晓。 不过，一想到从小到大的遭遇，哪怕转运只是说一说，想一想，谢尔顿也觉得十分高兴。 更何况，奇迹已经活生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谢尔顿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夏东成的一生”确实存在，一点一点对比夏东成的世界和自己的世界的不同之处，一次又一次体验“夏东成的一生”，笑容越发灿烂，不知不觉间热泪盈眶。 “我从小体弱多病，随便一感冒就要在医院住上几天，这次遭遇地震被埋，却仅仅只是断了双腿而已，所以我要说：‘真是太好了！’” “虽然腿断了，努力四年才锻炼好的身体一朝回过去，像王赣骏、张福林（注1）一样上太空的梦想也就此断送，但我也因此亲身体验到有父母的感觉是如何的温暖，所以我要说：‘真是太好了！’” “虽然你已经听不到了，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也许这就是命运，也许仅仅事实只是个偶然，但我还是要对你说：‘谢谢你，夏东成，你能选择我，真是太好了！’” 谢尔顿心潮澎湃，紧咬牙齿，双手十指攥着床单，眼泪止不住的溢出，淌过太阳穴，浸湿了枕头。 这时，有人来到他的床前，用中文关怀说：“怎么了？哪里痛吗？” 声音悦耳动听，如清泉，如天使，如春风。 沁人心脾。 注1：王赣骏、张福林是两位华裔宇航员，分别于1985，1986年乘航天飞机进入太空。 第二章 梅丽莎 “怎么了？哪里痛吗？” 声音如此熟悉，谢尔顿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白色连衣裙以及保满的胸部，占据了几乎全部视野，垂在胸前的两缕乌黑秀发颇为碍眼。谢尔顿是个纯情少年，有些不好意思，视线没有多做停留，慢慢上移，滑过洁白的颈部后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果然是她啊！ 只见女子肤色微白，三庭五眼，骨肉匀称，脸部线条流畅平滑，一双眉毛虽浓，眉骨却生得极好，是个古典意味浓郁的东方女孩。她好像也受过伤，头上包着一圈纱布。但她依旧弯腰低伏，面露关心，一双眼睛不大，却像会说话一样看着谢尔顿。 谢尔顿不认识眼前的女子，心中却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 地震发生的那一天，因为通过了act（美国高考），递交了大学申请，无所事事的谢尔顿独自一人在圣克鲁斯市中心街区漫步。走到太平洋花园商场的时候，他听到了有人在说中文，而且那人还是一个东方美女，于是跟着对方进了商场。也就是在那儿，地震来临时，谢尔顿在货架倒塌的时候，奋力拉开了她，自己却被压断了双腿。现在看到对方安然无恙，谢尔顿心里高兴不已。 女子不停的用中文询问谢尔顿，见谢尔顿没反应后才反应过来，转而用英语问道：“are you ok？” 因为自己的东方血统和外貌，谢尔顿在学校和生活中没少受欺负，但在养父的教导下，谢尔顿对神秘的东方没有一般美国人常有的偏见，反而十分的感兴趣。甚至于他上高中以后还专门选修了中文作为第三外语。 之所以选中文而不是其它亚洲文字，是因为抛弃他的父亲或者母亲最有可能来自中国。据收留他的福利院的记录，刚出生几天的他被遗弃中福利院门口时他的身上包裹着来自于中国的襁褓。这是9岁那年谢尔顿开始有探寻身世的举动时养父告知他的消息，也是唯一和他身世有关的线索。 总而言之，谢尔顿是听得懂中文的。可惜因为缺少对话交流，谢尔顿的中文就像大多数中国人的英语一样，能看能听不能说。 懂中文的谢尔顿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像普通的18岁少年一样，春心萌动了而已。 对于美国的青少年来说，这时动春心甚至可以说迟到了。 女子改用英语后，谢尔顿这才回过神，用英语回道：“i’m ok，（以下自动翻译）只是因为……刚醒，有些激动！” “真的吗？”女子还是很担心，再三确认道：“没有疼痛？没有异常？” “真的是真的！” 看到谢尔顿再三眨眼确认，女子这才拍拍胸口，才吁一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谢尔顿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探寻的意味。女子稍作思量，笑着说道：“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商兰英，来自中国，我的英文名字叫melissa。” 作为回应，谢尔顿也自我介绍说：“我叫谢尔顿，谢尔顿·摩尔（sheldon moore）。” “mr.谢尔顿，你好，现在我们算是认识了，不过，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向你致以真诚的感谢！”说着，商兰英向后退了一小步，深深的朝谢尔顿鞠了一躬，道：“感谢你不顾危险拉开了我，救了我一命！” “miss melissa，请起来！”谢尔顿扬了扬手，示意她不用如此，无法起身的他也只能如此。三秒后，商兰英直起身，谢尔顿看着她笑道：“其实你不用这么郑重，让我感觉自己不是躺在病床上而是在棺材里。” “啊，真抱歉！”商兰英一听到棺材这个字，像受惊的小兔一样，慌乱道：“我只是为了正式一点……” 谢尔顿知道是自己开错了玩笑，赶紧抬手打断说：“抱歉，刚刚只是一个玩笑，我吓到你了吗？” “啊，是这样啊！”商兰英明白是自己理解过度了，对方只是在开玩笑的，于是放松下来，道：“谢尔顿，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玩笑？” 谢尔顿回道：“都这样了，不开玩笑放松心情，还能怎么样？” 商兰英闻言一愣，觉得这话有道理的同时，又隐约感觉到一丝伤感。她半天没说话，场面顿时一冷。 谢尔顿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把人噎住了，暗自苦笑自己是不是有“话题终结者”的天赋。 商兰英回过神来，生硬的转移话题说：“对了，谢尔顿先生……” “直接叫我谢尔顿就可以了。”谢尔顿插话说：“这样我就可以直接叫你melissa了。” “哦！可以！”虽然两人才认识，但商兰英还是从善如流，毕竟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道：“谢尔顿，你才醒来，要我帮你叫医生过来吗，对了，还有你爷爷。” “不用急！”谢尔顿先是摇头拒绝，接着一愣，疑惑道：“爷爷？” 商兰英解释说：“我下午就来找过你，那时你还没有醒，旁边有一个老人家陪床……” 谢尔顿明白了，道：“他是我的养父。” 商兰英闻言，点点头，道：“这就对了，难怪你们长得一点也不像。” “这是当然的，我是混血儿。看看这肤色和发……”谢尔顿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满头的自然卷，道：“虽然不清楚混的是哪两国。” “确实！”商兰英站得有些久了，挪动双脚，换了个姿势。 谢尔顿看在眼里，指向旁边的一条凳子，道：“要不，坐下来接着聊？” “好啊！”商兰英没有多想，很乐意的答应下来，虽然道谢的目标已经达成，但此时朋友不在，她只能留在医院无处可去，还不如和眼前这个华裔男孩说说话：“只要你不觉得累。” “我不累，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商兰英搬来四脚圆凳，坐下后，道：“17号19点多了，地震过去两天了。” “余震多么？” “比较多，有几次级数很高，到今天下午才消停。” “头上的伤？” “我没事，医生说轻微脑震荡，不让出院。” “那就好！” “真的不需要叫医生来吗？至少也通知一下你的养父吧！” “不用，这个时间，他老人家肯定是在叫饭，用不着着急。” 话音未落，一个满头白发，没脸皱纹但身手矫健的白人老者向谢尔顿床位扑了过去，口中同时喊道：“噢！谢米，你终于醒了！” 第三章 查克的眼泪 “噢！谢米，你终于醒了！” 老人抱住谢尔顿的脑袋在他脸上一顿亲吻，丝毫不顾他的白眼，直到谢尔顿忍不住叫道：“查克老爷（lord chuck），你刚才喝过酒了吧！” 查克老爷是谢尔顿对查克的称呼，只会在他不耐烦或者生气的时候使用，平常谢尔顿都直呼查克的名字。 听到谢尔顿如此叫自己，查克这才放手，爽朗的笑道：“谢米，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对喝酒的事避而不谈，查克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略显局促的商兰英，问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是谁？谢米的女朋友吗？快点给查克介绍一下！” 商兰英闻言，正要自我介绍，谢尔顿抢先答道：“她叫melissa，是个中国人，我们那天都在商场，刚刚才认识。查克老爷，你要想我有女朋友，最好正经一点！” 谢尔顿避重就轻，隐瞒了自己救过商兰英的事实。他清楚查克的性格，看着是个十足的乐天派，养子受伤卧床都有心情喝个小酒，但如果被他知道谢尔顿受伤有商兰英的一份，未必会给好脸色看。 谢尔顿一边假装报怨，一边给商兰英使了个眼色。虽然不知道谢尔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收到信号的商兰英还是照做了。 “摩尔先生，你好！”商兰英装着若无其事的和查克打了个招呼。 查克和她握了握手，道：“melissa小姐，你好，请不要介意我的无礼，我只是太高兴了，我的孩子能够在地震中四肢健全，能够像现在一样和我开玩笑……” 查克越说越激动，商兰英甚至能看到他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商兰英不禁有些愧疚，满怀歉意的道：“摩尔先生，是我该说对不起才对……” 谢尔顿插话道：“查克老爷！” 商兰英立即改口道：“毕竟现在谢尔顿需要休息，我却在打扰他。” 查克没有察觉两人的小动作，看着眼前的东方女孩，越看越喜欢，摇头道：“没事，不如说这很好，你看谢米自己都不觉得累。刚才你们聊得一定很投缘，要不要继续？我可以回避的！” 床上的谢尔顿听到查克在替自己拉皮条，暗暗翻了一个白眼。 商兰英闻言，看了一眼谢尔顿后，对查克说：“不了！今天已经很晚了，接下来的时间应该属于家庭，而不是我这个刚刚认识的朋友。所以，我还是回去了。” 然后，商兰英朝谢尔顿挥了挥右手，温柔的告别道：“谢尔顿，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好的，谢谢，melissa，” 谢尔顿同样招手回应，接着问道：“明天你还会来看我吗？” 他心里眼里都期待着。 商兰英看到了他的热切，稍作思考后，笑着回道：“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看着商兰英慢慢离开病房，谢尔顿这才收回视线，查克坐到商兰英坐过的凳子上，看着谢尔顿似笑非笑的道：“这是一个好女孩，希望你不要因为期待明天而失眠。” 谢尔顿脸一红，埋怨道：“查克老爷！” 查克顿时哈哈大笑，突然想起这是病房，这才赶紧收声。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 查克双手握住谢尔顿露在外面的右手，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大部分时候是查克在说，谢尔顿只是在听，不时附和几句。 查克说：“这次地震烈度很高，地震局说是6.9级，历史第二，排在前面的是1906年的8.6级。” 谢尔顿回：“哇！” 查克说：“地震切断了交通，损害了旧金山国际机场，公路、桥梁、机场、海湾快速铁路都被迫关闭了一段时间。” 谢尔顿回：“真是灾难！” 查克说：“圣克鲁斯死了好几个人，房子塌了很多，大部是老房子，还好我们家一点事没有，就是附近的路多了几个坑。” 谢尔顿回：“上帝在保佑我们！” 查克说：“佩妮（penny）打电话回来说bay bridge被震坏了，我担心elisa被吓坏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她们现在都很好。” 佩妮是查克的亲生女儿，比谢尔顿大近20岁，两人名义上是姐弟关系，实际上关系极好，谢尔顿视其亦姐亦母。查克原先还有一个长子，可惜英年早逝，为此查克的妻子伤心，第二年跟着去了。查克自己也同样难过了许久，为了排解忧伤，不仅提前从加州大学圣克鲁斯分校退休，还听从了女儿的建议，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佩妮是谢尔顿和查克两人结下亲缘的纽带。 因此，谢尔顿格外关注佩妮的状况。 佩妮已经成婚，丈夫是一名律师，自己则是当了一名服装设计师，目前已经是gap集团旗下知名童装品牌的设计总监，gap总部在旧金山，为了工作方便，佩妮一家迁居到了旧金山。 听到查克提到佩妮一家无事，谢尔顿安下心来，说：“真是太好了！” 查克补充道：“佩妮知道你受伤了，担心极了。本来她要立刻赶过来的，被我阻止了。我说现在交通不方便也不安全，让她过几天再来。” “我同意你的看法。”谢尔顿说，接着突然一笑道：“不过，佩妮姐绝对等不了几天的。” 查克也点点头，说：“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她随时出现的准备了。” 不知不觉，父子俩说了一个小时的话。查克注意到谢尔顿渐渐精力不济，眨眼的频率加速，于是有意放慢了说话的节奏，直到看着谢尔顿彻底合上眼睛。 从始至终，查克的手没有放开过。 感觉谢尔顿呼吸平衡后，查克才试图抽出手掌，刚有动作却感受到来自谢尔顿的阻力。 查克抬头看向谢尔顿，只听闭着双眼的他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查克，我的腿……” 查克一顿，接着用力握紧了谢尔顿的手掌，像是在给谢尔顿打气，然后趴到他的耳边说：“没事，已经做过手术了，虽然安放了钢支架，不过一定会没事的。你还可以用双腿走路，你还可以上大学，你还可以交漂亮的中国女朋友，你还可以生很多孩子，你还可以寻找自己的亲人，你还可以……” 查克说着，眼泪无声流下， 只是再也不能做宇航员，穿宇航服，上太空了。 第四章 相识的开始 成为一名宇航员，遨游太空，是谢尔顿·摩尔最大最重要的梦想，它甚至比寻找生父生母还重要。 而这个梦想是在查克的亲手引导下，谢尔顿才萌生的。 这个时代的美国，加入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是成为宇航员的唯一途径。而想要成为宇航员，最基本的条件是需要有二级飞行员的身体素质。 做过手术，身体受过重大创伤的谢尔顿基本不可能达到这个标准了。 这也就意味着，谢尔顿这四年一日不落的身体锻炼，一刻不休的学习，这些为了成为宇航员的准备成了毫无意义的事。 因此，查克比谁都明白，此时的谢尔顿有多伤心。查克越是明白就越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谢尔顿定下如此高远的目标呢？ 平平凡凡的长大，幸福美好的过完一生也很不错，不是吗？ 谢尔顿安静的睡去，查克拭去自己的眼泪，隔着纱布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好孩子啊！从醒来到睡去，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自己的伤势。这样的好孩子为什么会如此多灾多难呢？上帝啊！你得认真看看这孩子啊！” 这一晚平安度过，余震没有再来，看起来这一次加州地区积蓄的怒气已经发泄完毕，重新进入了潜伏期。 第二天上午九点，医生给谢尔顿做完术后检查，表示恢复进展良好。检查做完，医生前脚才出病房，查克跟着去找医生谈话，只留下谢尔顿一个人时，后脚两个高挑的女孩走了进来。 谢尔顿看到她们，露出灿烂的笑容，朝其中一人招手说：“早上好，melissa，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商兰英今天换了一身衣服，不是昨天的长裙，而是宽松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的搭配。衣服看着很新，像是新买的。 听到谢尔顿直白的称赞，商兰英脸色微红，陪她一起来的女孩眼冒星光，狐疑的看了看友人和友人口中的救命恩人，突然觉得颇为有趣。 “哟，动不了的小帅哥，难道你眼里只能发现一个人的美丽吗？”女孩故意走到商兰英的前面，左手撑腰，右手在谢尔顿的眼前左右挥舞。 谢尔顿半躺着，耸了耸肩，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右眼，笑道：“怎么可能！你没发现你正在我的眼睛里吗？” 女孩闻言，骄傲的挺起身体，一甩头，金色的披肩长发飘荡起来，煞是好看，对友人说道：“和你说的一样，嘴巴利落。” 商兰英微微一笑，推开了女孩，对谢尔顿说道：“谢尔顿，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大学同学，伊丽莎白，伊丽莎白·h·华生（elizabeth·h·watson）。” 谢尔顿闻言，朝伊丽莎白伸出右手，道：“miss伊丽莎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谢尔顿，谢尔顿·摩尔。” 伊丽莎白也大方的伸出右手，和谢尔顿的右手轻轻一握，道：“叫我伊丽莎白就可以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勇敢而可爱的小谢尔顿。” “小……谢尔顿！”谢尔顿在“小”字上停顿了一下，问道：“伊丽莎白，我哪里小了？” 商兰英同意看了伊丽莎白一眼，表示不解。 “我可没说错。”伊丽莎白抓起谢尔顿的手臂，指着绑在手腕上的信息卡说：“这里写的清清楚楚，1972年，未成年哟！” “哇！”商兰英听到谢尔顿还是未成年，惊叫出声，同时不由得对谢尔顿更加有好感了。 正如伊丽莎白所说，在商兰英的眼里，谢尔顿不仅勇敢，是自己的恩人，而且有着和东方人相近的外貌，符合审美，再加上孤儿的身世，让身为中国人的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亲近的意愿。 商兰英眼睛温柔如水，看着谢尔顿浑身一震，精力提升不少。 “伊丽莎白，你这是偏见。”谢尔顿不想被平白小看了，即使小看的是年龄，反驳道：“虽然没满十八周岁，可该长的都长成了。” 两个女生一听，反应全然不同，商兰英耳朵都红了，嗔怪的看了一眼谢尔顿，没有说话。伊丽莎白却故意往谢尔顿下身看去，然后轻蔑的哼了一声，挑衅似的和谢尔顿对视说：“是吗？” 谢尔顿到底是个没有经验的小男生，单凭着男性的本能可绝对不是伊丽莎白的对手，立刻败下阵。 见谢尔顿不敢和自己对视，伊丽莎白哈哈大笑，转向抱住商兰英，说：“哈哈……谢尔顿真是太好玩了！” 商兰英推开搞怪的伊丽莎白，责怪道：“你呀，就会欺负人，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你却把它变成是来气人了。” 被朋友指责，伊丽莎白突然夸张的捂着嘴巴说：“哎呀，melissa，你居然为了别人骂我，亏我这两天为你鞍前马后的跑腿，找人，买衣服，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说着，伊丽莎白如同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妻子，“哭泣掩面”而去，让商兰英和谢尔顿看得目瞪口呆。 半晌，谢尔顿回过神来，小声问道：“melissa，伊丽莎白是表演专业的学生吗？” 商兰英以前就知道伊丽莎白喜欢搞怪，也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早知道就不带她一起了。听到谢尔顿的询问，她尴尬地摇摇头，一边找来凳子坐下，一边苦笑着回答说：“不，我们一个专业的，学的是管理。” 谢尔顿回了一个“你不是在骗我吧！”的眼神。 见他不信，商兰英在身上摸索了几下，拿出一个钥匙圈递了过去。谢尔顿接过一看，小声道：“stanford？你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 商兰英点点头，自豪的说：“对，斯坦福大学商学院管理学专业硕士在读，信了吧！” “硕士？”谢尔顿十分讶异，一般来说，人读到硕士时24岁左右是正常的，隐秘的上下打量商兰英，觉得她年龄应该没这么大才对，于是开口说道：“我知道问一个女人年龄好像不太礼貌，不过，我实在好奇，melissa你……芳龄几何？” 商兰英低头，把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撩到耳后，轻声回答说：“我21岁，69年生的。” “哇！”谢尔顿闻言又是一声惊呼，崇拜的看着商兰英：“好厉害！” 谢尔顿这副模样，让商兰英回想起自己刚到美国见到好莱坞明星时的表现，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啦！”商兰英不习惯被人当面夸奖，蹩脚的转移话题道：“好了别光说我了，也聊聊你吧。” “好啊，聊什么呢？” “话题……随便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比如说，我想知道你那时候为什么要救我呢？” “我实话实说，当时是一时冲动，脑袋发热，不过我悄悄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当时我在尾随你，正想着如何…嗯…搭讪？” “搭讪？” “对！当时，我听到你在用中文自言自语，有些好奇……” “原来是这样……你听得懂中文？” 话题说开，两人说话渐渐自然起来。 病房外，一老一大一小偷偷躲在门口看着有如久别重逢的朋友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第五章 参谋 病房外，三人窃窃私语。 八岁，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明眸皓齿，玲珑大眼的elisa问妈妈佩妮：“mum，躺在床上的是谢米吗？腿这么大了，一定很痛吧？和他说话的是谁？为什么我们不能进去？” 身后，身高1米6出头，身材开始走样的佩妮拉住女儿，不让她进去捣乱，“elisa，听话，他们正在讨论重要的事情，我们不能打扰。” elisa眨了眨清亮的大眼，“为什么？” 查克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事关我们的地球，如果被打扰了，地球就要毁灭了。” elisa将信将疑，见查克面容严肃，看了看谢尔顿，煞有其事的对佩妮说：“那我们就先等着吧。” 人在高兴的时候，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 一晃，中午就到了。 在医院花园逛了几圈的elisa终于忍不住了，吵着回到了病房。 “谢米，我来看你了。”一见到谢尔顿，elisa就像没看到商兰英，径直扑到床边大叫。 跟在身后的佩妮叮嘱说：“elisa，动作小心一点，谢米受伤了。” “啊！”商兰英看到佩妮母女俩，以及稍后进来的查克，赶紧起身让开位置。 谢尔顿看到两人，高兴的招呼道：“penny！elisa！” 佩妮看了谢尔顿无法动弹的双腿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黯然，再看谢尔顿脸上的笑容没有办点勉强，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亲昵的在谢尔顿脸颊上亲了一口，道：“谢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很抱歉让你担心了！”谢尔顿自然的回道，看到商兰英默默站在一旁，他右手握住佩妮的手掌，左手一伸，介绍说：“佩妮，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melissa。” “melissa，这是penny，我的姐姐。” 攀着床沿的elisa见没介绍自己，自来熟的走到商兰英面前说：“我是elisa。” 商兰英得体的一一回礼，随后对谢尔顿说：“谢尔顿，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了。嗯，再见。” 谢尔顿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摆摆手说：“嗯，再见。” 商兰英朝查克、佩妮一一点头致意后，摸着额头走出房间。 佩妮注视她的眼神，让商兰英有些不安，好像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漫步回到自己病房，眼前的一幕让商兰英眼角直跳。 伊丽莎白盘腿坐在属于自己的床位上，架好的桌子上摆上了餐盘，她正快乐的大快朵颐。 商兰英走到床边，敲敲桌子，道：“伊丽莎白，好像我才是病人啊！” 伊丽莎白抬头，见是商兰英，立刻从另一边滑下床，一边抄起纸巾擦拭嘴角，一边说：“melissa，回来啦！怎么样，小男朋友合你味口吗？” 商兰英一屁股坐到床上，闻言俏脸微红，嘴上却恼怒道：“别乱说，什么小男朋友……我才没那个意思！我只当他是救命恩人，最多因为他看起来像我们国家的人，所以多聊了几句而已。” “哦？……真的吗？”伊丽莎白站在床边，一边收拾桌上的残余，一边质问说：“david来找你说话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聊这么久啊！” 伊丽莎白说的david是和商兰英同期赴美留学的男生，好像对她有意思。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就算了。” 商兰英说的斩钉截铁，眼神却到处乱瞟。 伊丽莎白看在眼里，轻轻一笑，不再拆穿下去，而是拿过一盒没动过的饭盒说：“你说是就是吧，先吃饭。” “好！谢谢！” 商兰英接过塑料叉子，坐在床上吃了起来，心里思绪万千。 伊丽莎白这一提醒，商兰英也察觉到自己对谢尔顿的态度好像和其它男人有些不同。明明才认识一天，正式说话也只是第二次，但自己和他却聊了一个上午。聊得内容没有多特殊——谢尔顿说的多是学校的趣事，相对的自己则说了一些到美国的感受，后来好像聊到了各自喜欢的电影和好莱坞明星。当时没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这些内容别说和不相熟的男人了，就是一般的女性友人，自己也不会毫无芥蒂的告诉她的。 “现在，我不仅没有意思到这点，结束时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一想到这里，商兰英手上的叉子一插到底，心里忍不住哀嚎道：“啊……他比我小啊！” 吃完午饭，商兰英整个人蜷缩着躲进被子里，打算逃避现实。 伊丽莎白坐在一旁，手捧一本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杂志，看得津津有味。眼角瞟到床上时，笑意浓浓，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半个小时后。 “啊！” 商兰英一把掀开被子，脸被憋得通红。 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几秒，商兰英幽幽的问道：“伊丽莎白，你们美国人一般几岁交男朋友？” 伊丽莎白答：“准备数据我不知道，不过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第一个男朋友是什么好上的。” 商兰英闻言，侧过头看着伊丽莎白，眼里满是好奇心。 伊丽莎白故意停顿片刻，然后才说出了答案：“十六。” 商兰英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 伊丽莎白又补充说：“我这说的是正式的男朋友，我们该做的都做过了。” “做……”商兰英明白过来，脸颊又是一红，半晌后才感叹说：“出国前我了解过美国在性方面比我……中国开放，但没想到开放到这种程度。” “伊丽莎白，你以前就很想听我说中国的事，对吧？我现在就说一说吧！” 伊丽莎白闻言，合上杂志飞快的放到一边，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嗯，就以我家为例子吧。” “我父母都是尚海人，他们都是知青，在农村认识然后结的婚。他们结婚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来自一个地方，为了在陌生的地方抱团取暖，所以才走到一起。这样，1969年，我出生了。” “从我能记事起，我就被父母教育说，一个女孩子要自爱、矜持，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我父母是当时少有的读书人，但他们除了这些要求外，很少给我进行生理卫生方面的教育。另外就是特别强调绝对不能早恋。据我所知，这是大部分父母的想法。” “所以，一直到上大学前，我很少会和男生接触，能说上话的只有少数几个邻居。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独自一个人，还是我本来就在这方面很迟钝，上了大学后除了女性朋友外，我也没有男性朋友，也没想过要去交一个。” 伊丽莎白听完商兰英的自述，突然目前抱住了她的脑袋，让她埋在自己的胸部，道：“真是可怜的青春！让我来补偿你吧！” “好啦！”商兰英顶开面前的柔软，“不要动不动就发疯！” 伊丽莎白坐了回去，理了理头发，说：“所以，你想告诉我，你没有恋爱经验，让我帮你参谋参谋，是吗？” 商兰英无声的点点头。 第六章 金箭 长期卧床不能活动是非常难熬的，这不仅是因为病人的卫生状况需要人帮助打理，更因为病人的心理承受不住。因此佩妮才会请了长假回到圣克鲁斯，光靠查克一个人照顾是绝对不行的。而在地震后的圣克鲁斯，护工可不太好找。 谢尔顿的腿动过手术，保险起见至少要在医院观察三个星期。这才第三天，谢尔顿已经感觉心底越来越焦躁，即使有佩妮带来的收音机、书本和报纸解闷，他依旧觉得度日如年。 “10月19日，总统布什视察了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湾地震灾区，并呼吁居民‘朋友之间互助，邻里之间相帮’，共渡难关。布什主要察看了圣何塞、奥克兰、旧金山、圣克鲁斯四地的灾情，并在奥克兰880号州际高速公路断裂的双层桥现场会见了当地群众和救灾人员。他表示，这次地震伤害严重，国会正在全力筹款，以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放下如今家家必备的报纸，谢尔顿看向窗外，极目远眺，暗自感叹谁能想到未来以报纸为代表的媒体山河日下呢！ 现在是1989年，如果“夏一杰的一生”不出错，给报纸挖坟的人就快要出现了。 我能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做些什么呢？ 谢尔顿摇摇头，现在想这些太早了，等得出了院再说吧。 他看向房门，昨天商兰英离开之后就没有再来，谢尔顿心里失落，不禁猜想着对方是不是已经出院了。 “说起来，聊了一上午，我居然没有问到她的联系方式！真是够笨的啊！” 谢尔顿自责不已，只能频频看向门口，希望奇迹再次出现。 “实在不行，只能等出院后直接去斯坦福大学里找了！” 久等不到，谢尔顿如此自我安慰。 “自改革开放起，美国对中国重新打开了留学的大门。自那时起，中国赴美留学的人数就年年攀升。但是，即便如此，因为经济拮据，能够来到美国的人数依旧不多，这些人里面绝大多数以科学、工程人才为主。像商兰英这种就读商学院的人应该不多。” 谢尔顿从“夏一杰的一生”里找出这些资料后，稍微安心了一些——人少意味着找到人的难度非常之小。 “谢米，要不要我去医院里找一找？”看到谢尔顿时而沉着脸，时而看向房门，了然于心的佩妮提议说。 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遗传了东方人的天性，太过被动内敛，她很担心谢尔顿会不会因为阴郁而加重病情。 谢尔顿听了，确实有些心动，但一想到这并不是生离死别，也就冲佩妮摇了摇头。 “谢谢，佩妮，我相信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此时，商兰英站在病房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道别。经过几天的观察，医生判断她可以出院了。 “melissa，根据你的描述，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认为你被丘比特射中金箭了。” “melissa，爱情是美好的，突然的，你需要享受它，而不是恐惧，当它来临的时候不要慌张，自然而然就行了，也许他就是你命中的mr.right呢！” “melissa，考虑你的情况特别，你害怕自己混淆了报恩和爱情的担忧是正确的，所以，我建议你们可以从普通朋友做起。” “现在，melissa，做出你的决定吧！” 伊丽莎白的劝告和建议一遍一遍的在脑海中重播，也一次次冲击着她平静而保守的内心，矛盾纠结良久之后，商兰英一跺脚一咬牙，脚步迈了出去。 “hi，谢尔顿，我又来看你了，昨天休息的怎么样，有做美梦吗？” 女孩的嘴角微微翘起，唇红齿白，显得有些俏皮，额头的纱布已经摘去，长发绑成马尾，露出好看的美人尖，一阵风从窗外闯入，卷起谢尔顿第一天见过的白色连衣裙，裙摆涨成圆锥形，她下意识的一手压住裙摆，一手朝谢尔顿摇摆。 谢尔顿眼中光芒大盛，目不转睛。 啊，这是我的天使！ ——分割线—— 半个小时后，多米尼加医院停车场，商兰英和伊丽莎白结伴而行，后面跟着一位提着行李的东方身形的男士。 三人一边走，商兰英一边向男子道谢说：“陆景，谢谢你专程来接我们，也谢谢你为了确认我们的安全费心费力。” 商兰英用的是中文，男子，也就是陆景同样用中文回答说：“melissa，你不用说谢谢，我只是担心你…你们俩再出事，到时我不好向叔叔阿姨他们交待。” 说着陆景直勾勾的看向商兰英，商兰英却躲开视线，手上隐秘一用力。伊丽莎白反应过来，插话说：“喂，别欺负我不懂中文啊！” 伊丽莎白帮自己解了围，商兰英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用英文说：“刚刚我在感谢david（陆景英文名）提供的帮助。” “对了，你的车子在哪里？” 陆景指向停车场的一台二手福特，后车窗上布满灰尘，伊丽莎白一看，毫不客气的道：“真黑，david，你从来不去洗车的吗？” 陆景脸色一黑，讪笑道：“这不是二手的么，有钱去洗车还不如攒一攒买新的。” 同是中国人，商兰英很理解陆景的想法，不过，这会儿她却选择替伊丽莎白说话：“david，灰尘这么多，会不会影响后视镜看的不清楚啊！” 商兰英这么一说，陆景脸色又是一变，堆起勉强的笑容道：“melissa说的对，要不回斯坦福前我们先去一趟洗车店？” 伊丽莎白和商兰英对视一眼，道：“这样最好！” “既然如此，你们先上车，我去问问路。” 陆景把行李放到后备箱，正好看到旁边有人，车牌号是本地的，于是走上前去。 伊丽莎白和商兰英依言上车，确认陆景走远，听不到声音后，伊丽莎白问道：“melissa，既然做了决定，相信你明白怎么处理和david的关系吧？” 商兰英默默的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看了一眼车外的陆景，叹道：“说起来，这个david从中国追到美国，痴心不改，真是令人感动，若是一般女生早就从了，可惜遇到了你。” 商兰英瓮声说道：“这我能有什么办法，感情又不是糍粑，只要单方面死缠烂打就能生出来。” 伊丽莎白闻言沉默了，半晌后开口问道：“糍粑是什么？” 第七章 归家 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一周时间，该做的救援都告一段落，加州官方公布了详细的受灾数据。谢尔顿从报纸上了解到这次地震直接造成了77人死亡，16人因间接原因死亡，近四千人受伤，其中400人重伤，这个数据比起“夏东成所了解的”要高上不少。这些死伤的人当中就包括当初在太平洋花园商场内的顾客，知道这一点后，谢尔顿犹自暗暗庆幸。谢尔顿没有去深究造成数据差异的原因，因为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感叹原本会被电视直播【注1】的地震需要等待下一次出镜的机会了。 布什总统承诺的救灾资金陆续到位，数额高达11亿美元，加州官方和民间的救援工作逐步展开，一度陷入混乱的加州慢慢恢复秩序。 10月25日，住院10天后，实在受不了的谢尔顿要求出院，回家养伤。起初查克和佩妮都不同意，在咨询过主治医生，得到谢尔顿伤势恢复的很好，只要小心注意，不磕不碰，是可以回家养伤的回复后，只好答应了谢尔顿。 “回家喽，回家喽！” 坐在特意租来方便谢尔顿上下的克莱斯勒mpv里，elisa高兴的拍手庆祝，医院的味道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一闻到各种奇怪的味道，小小年纪的elisa就对医院产生的些许的恐惧。 “elisa，坐好！” 掌握方向盘的是查克，老司机开的稳，佩妮坐在后排，方便照顾轮椅，看elisa在副驾驶位置上乱动，立刻提醒道。 谢尔顿透过车窗，饶有兴趣的寻找着街道的变化。倒塌的围墙，变成废墟的老旧房屋，裂开的地面，无声的述说着地震的威力。 佩妮看到谢尔顿的视线，摸了摸他的脑袋，道：“谢米，要去太平洋花园献一束花吗？” “下一次吧，此刻，我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谢尔顿收回视线，看着佩妮道。 佩妮点头答应，然后说起了一件事，“谢尔顿，你真的不想回学校了？” “是的！”谢尔顿信心满满的道：“以我的act成绩和学校表现足够申请到一所好大学，我觉得没必要再去浪费时间了。” “你有把握就好！”佩妮道：“那我明天替你去学校说明你的情况吧，老师们都担心你，每天都打电话给查克。” “嗯，麻烦你了，佩妮。” 佩妮闻言一笑，“不用客气，谢米，我们是一家人。” elisa回过头，高举双手，画了一个圈，强行凑热闹说：“对，我们是一家人。” 大家忍俊不禁。 欢笑过后，谢尔顿想起一件事，问道：“佩妮，你请长假公司那边没问题吗？” 佩妮轻松的回道：“没问题，你不用替我担心。” 谢尔顿不知是真是假，但没从佩妮脸上找到勉强的痕迹，他也就放心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生怕给别人添麻烦。这次受伤，需要让人照顾这么久已经让谢尔顿感觉愧疚了，如果还影响到佩妮的事业，他更加感觉责任重大了。 遇到一处红灯，车子停下，查克加入对话，转移了话题：“佩妮，莱纳德那边怎么样了？” 莱纳德是佩妮的丈夫，全名莱纳德·伟德（leonard wade），是一名在沙丘路办公的专利律师，地震前才被派往欧洲负责一个专利侵权的案子，算是幸运的避开了地震的摧残。莱纳德是一个工作是严肃认真，生活中风趣十足的人，对于妻子一家友爱有加，和谢尔顿的关系也很不错。 莱纳德人中欧洲，听闻谢尔顿受伤，也很着急。但是案子结束前，莱纳德无法回国，只能鼎力支持妻子佩妮休假照顾弟弟的决定。 听到查克的问题，佩妮刚要开口，elisa就抢着回答说：“我知道，我知道，外公，我来告诉你。” 佩妮瞪了女儿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别捣乱！” elisa完全不听佩妮的话，接着说：“我昨天听到mummy和daddy的电话，爸爸说他的案子（case）有结果了，最快明天就回国。外公，案子是什么意思，不是箱子吗？（注：case有容器的意思）” 三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让elisa恼羞成怒，小拳往查克身上打去，可惜人小力微，如隔靴搔痒，只能让查克笑得更厉害，差点忘了还在开车。 十分钟后，mpv来到jennie大街101号门前。 街边，一栋独立别墅矗立其中，房子占地不小，足有200多平米，车库、地下室齐备，外带一个小花园，里面摆满了各色盆栽。 这就是查克和谢尔顿的家。 佩妮推着轮椅，elisa在前面一蹦一跳，每走几步就停下，等谢尔顿快赶上后就再又笑着走开。 查克把车停到车库，紧接着走了过来。四人在门口聚齐，谢尔顿发现大门被改造过，变得更加方便轮椅进出。 谢尔顿感激的仰起头道：“谢谢你们，查克，佩妮。” “好了，我们进去吧！” 佩妮一推轮椅，把谢尔顿感谢的话堵了回去，谢尔顿发现不只是大门，屋内许多地方都有变化，一些用品特意放到矮处，通道被清理干净，地板铺上防滑的地毯，一点一滴，面面俱到。 佩妮说了一声“我去准备午餐”后，把轮椅交给了查克。查克推着他来到一个房间前，查克说：“还好你本来就住在一楼，不然我就要重新布置一个房间了。” “不过，有些东西我还是帮你收起来了。” 谢尔顿转动轮椅，一进房间，首先就发现床被换了，不仅低矮了一些，以方便自己上下轮椅，更在床尾加上了装置可以用来固定伤腿。接着他环顾一圈，墙上原来张贴的nasa宇航员海报换成了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东方明星的海报，书桌上的东西倒是还在，但是整体也变矮了，应该是被锯过桌脚。接着他看向书桌边上的架子，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谢尔顿明白了。 “土星五号，德尔塔四号，质子号，挑战者号也被收起来了啊！” 谢尔顿看向查克，心有疑惑，却没有直接开口质问，查克自然明白谢尔顿的疑问，回答说：“谢尔顿，我觉得这些东西放在这儿不安全，而且……” 谢尔顿却道：“没关系，查克，我明白的。” 查克这么做，最大的原因就是怕谢尔顿睹物思情，他当然心里清楚。 【注1】在正常的历史上，1989年洛杉矶大地震发生时，电视台正在直播一场棒球比赛，正好记录下了地震发生的一幕。 第八章 十万美元 “谢米，快来……” 客厅里，独自去抢电视的elisa大声叫嚷着。 谢尔顿干净利落的调转轮椅，一边前进一边应道：“马上就来。” 谢米和elisa玩的最好，一起看电视是他俩的保留节目之一。 来到客厅，谢尔顿忽然愣在那里，二十二寸的电视里，矗立着一个巨大的架子，架子上是蓄势待发的火箭和航天飞机。 “live：发现号准备发射！挑战者号之后的首次尝试！” 看到电视标题，谢尔顿几乎要忘记自己坐在轮椅上，差点兴奋的要跳了起来。查克走到他身边，谢尔顿抓住他的手，忘乎所以的说：“查克，nasa居然有新动作，太惊喜了！”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谢尔顿这才全神贯注的观看电视直播，这一看就连午饭差点顾不上了，也因此让佩妮好一顿训斥。 即便如此，谢尔顿还是看完了发射全程，直到发现号进入太空才回到餐桌边上。 从这点也可以谢尔顿对航天飞机的喜爱和对航天员的执念。 当晚，查克把谢尔顿的火箭模型放了回去。 查克觉得，谢尔顿已经能够接受自己上不了太空的事实了。 当晚，谢尔顿被发现号的成功刺激的热血沸腾，迟迟不能入睡。 1986年挑战者失事后，航天飞机停飞至今，美国的航天事业也遭受重创。这让以成为航天员为梦想的谢尔顿曾经担心不已，怕有一天自己有资格上天后却发现交通工具没了。如今发现号成功了，谢尔顿高兴不已，心想：“nasa有过一次经验，以后发射会更加安全，未来航天飞机的发射也会越来越多吧？” “虽然自己没有机会就是了…… 不行，说好了不再想它了的。” 谢尔顿发现心情有低落的趋势，赶紧摇摇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对了，我可以看看夏东成的世界航天飞机发展到哪里了。” 谢尔顿想到就做，加载上“夏东成的一生”仔细查找起有关航天飞机的记忆来。 “2029年，第二代国际空间站开始建设……” “2027年，中国天宫四号空间站开始建设……” “2021年，中国天宫三号空间站建设完成……” “嗯，怎么没有用航天飞机，再往前一点……” “2011年，‘亚特兰蒂斯’号结束谢幕之旅……” “2003年，‘哥伦比亚’号在返回途中解体……” 谢尔顿闭上眼睛，心情低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航天飞机居然被抛弃了，未来能上太空的，无论是继承苏联遗产的俄罗斯，还是快速崛起的中国，异或是美国民间公司开发的，使用的都是航天飞船。 果然，外表看着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啊。 航天飞机外表漂亮，充满美感，被开发出来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重复使用以降低成本，没想到不仅节省的目的没达到，反而因为设计复杂，导致事故频发，不得不退出舞台。 了解到这些，谢尔顿忽然对航天飞机没那么迷恋了，睡意渐起。 回家的第二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谢尔顿坐着轮椅，一边沐浴着早上初升的阳光，一边看着查克在花园里修剪盆栽。 盆栽的种类繁多，有花，有草，有树，还有……韭菜。 种韭菜的方法是查克和旧金山唐人街的华人学来的，成功之后乐此不疲，所以摩尔家时常能吃到韭菜馅的饺子。 自然，饺子的做法也是从唐人街学来的。 佩妮去谢尔顿的高中了，现在不在家，elisa以为妈妈是去购物，吵着要去，佩妮想着确实需要采购，也就随了她的意。 “这会儿melissa在干什么呢？算一算时间，回信应该快送到了吧！” 谢尔顿想到了商兰英，心中有如火烧，那天商兰英临走之前找到谢尔顿，给了他宿舍的信箱地址，意思不言而喻。 于是，当天晚上，谢尔顿就迫不及待的写了一封信。在那之后，两人成为无话不谈的笔友，通信的频率少则一天多则三天。通常情况下谢尔顿每天不落的写信，商兰英要兼顾学业，因此一般两到三天回一封。 至于为什么不用电话，原因很简单，一来省钱，二来容易保密啊！ 要知道佩妮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八卦和捉弄谢尔顿。每天拿到信给谢尔顿的时候，佩妮都要变着花样戏弄一番。要是通电话，谢尔顿知道佩妮绝对会出现在他身边一米之内的。 “嘿，有你们的邮件！” 说曹操曹操就到，谢尔顿正想着，邮递员的声音就到了。 查克回道：“好的，马上。” 过了一会儿，查克拿着几封信和几份报纸回来了，信是刚送到的，报纸则是积累下来的，里面有《洛杉矶时报》《商业日报》《华尔街日报》等等。 来到谢尔顿身边，查克一个一个查看收件人。 “嗯，给我的……” “啊，melissa！给你！” 查克笑咪咪的把信给谢尔顿，只见谢尔顿面不改色接过，看起来已经适应了。 查克无趣的咂了咂嘴巴，接着继续看下去。 “咦……这是……”查克撕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长方形的纸条和一页回信：“支票？是保险赔偿金到了啊” 谢尔顿正一字一句读着商兰英的回信，听到“支票”两个字后，暂时停下，抬头看向查克。 查克把支票和回信递给谢尔顿，等他看完后，说道：“谢尔顿，这十万零一千元，你打算怎么用？” 谢尔顿不明所以，问道：“查克，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查克解释说：“这个保险的受益人是你，赔偿金自然由你支配，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如说……买辆车，或者，给melissa买个福特，都可以的。” 谢尔顿一听，立刻摇头，一边试图把支票交回给查克，一边说：“查克，这十万美元不属于我，投保的钱是你付的，照顾我的也是你，这笔钱理应属于你。” 查克制住谢尔顿的动作，道：“谢米，我是你父亲，为你投保，在受伤时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但是，同样的，给予你成长的环境和条件也我的责任。” “听着，你已经递交了大学申请，而且肯定会被录取，我认为你已经成年了，是时候开始学习成年人应该有的能力了。” 第九章 新的目标 “一个成熟的成年人应该具备追求爱情，掌控金钱的能力。前者人人皆可，无需多做准备，k12毕业足够了，而后者是需要一些起步资本的。” “当然，我说的掌控金钱不是单指积累财富的能力，也包括如何漂亮的花钱。” “这十万美元就是你的起步资本，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使用，无论是消费还是投资。” “我……”谢尔顿还想再说，查克不给机会，道：“谢米，我是你的父亲，在这一点上，我想你需要听我的，而我除了是你的父亲外还是一位经济学教授，所以你更应该听我的。” “嗯！”谢尔顿终于还是被说服了，点点头道：“查克，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正好，这有一些报纸，你可以参考一下。”查克把那一叠报纸放到谢尔顿手上，然后拿过支票说：“现金支票用着不方便，我去帮你开一个银行账户，你的驾驶证在哪儿。” 说着，查克回到屋里，“我还得准备一份授权书。” “在书桌抽屉里。”谢尔顿答。 查克说了一声“一个小时内回来”后消失在车里。 谢尔顿放下商兰英的信，决定晚上再看再回，然后随手抽出一份《商业日报》翻看起来。 “掌控金钱，十万美元，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现金，我该怎么做呢？” “多少钱用来投资，多少钱用来消费，多少作为备用金？” “投资的话要投到哪个行业呢？” “这些问题我得弄清楚才行。对了，可以参考一下‘夏东成的一生’。” “可惜‘夏东成’要十年后才出生，对九十年代的事实在了解不多，要不然我就能做很多事了，轻轻松松的。” “我看看……90年代……” 谢尔顿没抱多少希望，也不觉得能找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夏东成的真正熟悉的时间离现在实在太远了，何况要考虑上平行时空的差异。经过几遍的熟悉，谢尔顿大致了解了“夏东成的一生”里哪些记忆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首先是科学技术方面的，夏东成是理科生，学的是软件，对互联网的发展和计算机技术尤其熟悉，谢尔顿隐约知道这些知识的很重要，但暂时没有深入思考过；其次是经济政治方面的，夏东成不是该专业的，所以这方面的知识多数来源于媒体，因为是被动接受，多半是被动接受没有深刻认识，加上年龄的关系，大半是2012之后发生的；最没用的是夏东成的个人经历了，难而，这方面的记忆是最多的。 谢尔顿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在假寐，他没注意到的是在眼皮底下他的眼球极为规律的转动着。 突然，谢尔顿猛地睁开眼睛，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笑得饱含深意。 左右扫视，确定无人在侧后，谢尔顿自言自语说：“原来现在如日中天的rb在九十年代这么凄惨啊！” “原来未来上一次太空只要花2000万美元就好了。” “原来未来世界市值前十的公司里有七个是科技公司，其中五个创立于90年代。” “所以……”谢尔顿右手覆盖在心脏部位，感受着它跳动的频率和力度，语气坚定的说：“上太空，我，也不是没有机会吗！” 一个小时后，查克按时回到家中。门口没人，查克直接走进屋内，最后在自己的书房找到了谢尔顿。只见谢尔顿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连查克进来了都没注意到。 查克走到他身后，发现谢尔顿正在浏览新闻组的信息。 新闻组是这个年代最重要的互联网应用，在迅速发展起来以前，新闻组也是了解全世界各地信息的方式之一。 查克虽然退休已经二十年，但从来没有停止过关注世界的发展，新闻组在八十年代初出现后，他就给自己的计算机装上了这个功能，并从此成了它的忠实用户。 “嘿！谢尔顿！”查克特意放低了音量，但谢尔顿还是吓了一跳，“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谢尔顿接过一张带着富国银行标志的银行卡和一个支票簿，好一会儿心跳恢复正常，这才小小的抱怨说：“查克，你吓到我了！我感觉下次有必要检查一下心脏功能是否正常了。” “很抱歉，我已经很小心了，但没起效果！”查克道过歉后，指着电脑屏幕，问道：“rb经济？你在调查它吗？” 谢尔顿点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然后反过来问查克：“查克，你对rb经济的现状怎么看？” 查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问道：“你是想把那十万美元花在这上面吗？” “没错！” 查克见谢尔顿很认真，不是小打小闹，于是提议说：“那，要不这样，你先继续调查，我们在晚上一起讨论一下，怎么样？” 谢尔顿稍作思考就答应下来，并提了一个要求：“查克，我能有一台自己的电脑吗？” 查克拍拍他的肩膀，指了指他手上的支票说：“当然，你现在是有钱人。” 说完，查克退出书房，把电脑让给了谢尔顿继续使用。 最终，这次预定的交流会没有如期举行，而是改了时间。原因是谢尔顿还没有找齐资料。 只要历史不出异变，现在谢尔顿比谁都清楚rb未来一段时间内经济会怎么发展。但他只有结论，支撑结论的论据却半点没有，谢尔顿需要的就是补全论据，即“找齐”资料。 查克是一个教授，谢尔顿自己也在往理科方向发展，他申请的大学都是理科名校。他的科学知识和素养告诉谢尔顿，如果论据不和论点对应上，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 谢尔顿不担心这会暴露他脑海里的“奇迹”，但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第二天，下午，佩妮的丈夫，莱纳德，一个长得高大威武，碧眼金发，西装笔挺的帅气中年提着一个半米高的维尼能，在elisa的尖叫声中，走进查克的家门。 这天晚上，推迟一天的小型讨论会召开了。 第十章 火热的RB “elisa，我们去洗澡！” 晚餐过后，佩妮拉开了elisa，不给她捣乱的机会。许多没见父亲，elisa从下午到现在就寸步不离的跟在莱纳德身边，让他高兴之余也有点苦恼。 “噢！”离开之时，elisa依依不舍。 查克推着轮椅，三人来到书房。莱纳德自己在沙发上坐下，他刚刚才知道谢尔顿在干什么，十分好奇他能做到哪种程度。 谢尔顿等查克也坐下后，从自己背后的轮椅上拿出一份手写的资料，暗暗整理着思路。 查克看到谢尔顿的准备，于是微微一笑，道：“谢尔顿，看你准备充分，今天就以你为主，说出你的看法吧！” “好！”谢尔顿第一次在课堂外做这种正式报告，即便听课的都是熟人，心里却不自觉的有些紧张，略一思考，他知道这里面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心虚的关系。深吸一口气，谢尔顿排除杂念，开口就直抒胸臆道：“我认为，目前的rb经济处于过热状态，rb股市存在巨量的泡沫，并且泡沫近期内就会被戳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有利可图。” 莱纳德闻言，和查克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喜。 “rb经济过热”这一判断正确无比。从八十年代以来，rb经济就一直稳步上升，以汽车、电子、集成电路为龙头，rb各行各业蓬勃发展，广场协议之后，日元升值，rb的产业在世界各地遍地开花，就连美国都要惊呼rb人来了。实体经济良好，rb股市也随之大涨，日经指数从1985年的12000点一路上扬，中间虽然被87年的“黑色星期一”拖累，短暂下措，但也第一个复苏，到此时，日经指数已经奔着40000点而去了。 查克是经济学家，rb虽然不是他的主要研究对象，但作为世界重要经济体之一，他自然不会忽视。莱纳德虽然是一个专利律师，但因为常常在世界各地跑的缘故，加上rb也是专利大国，所以他对rb不乏了解。以两人的见识，自然清楚谢尔顿“rb经济过热”这一判断是正确的。事实上，最近的经济报道上已经出现不少类似的言论。 但是…… 莱纳德端正坐姿，提问说：“谢尔顿，你判断‘泡沫近期会破裂’，原因在哪？” 谢尔顿闻言，心中一喜，反问道：“这么说，你们不反对rb经济过热一说喽？” 莱纳德道：“当然！” 查克也说：“我的判断也是如此！你回答莱纳德的问题吧！” 谢尔顿想了想，把手上的资料递给查克，道：“这是我收集资料，请看。我的理由有四，你们刚刚的回答正是其中之一。” “你们都告诉我rb经济存在过热现象，我相信这几乎是美国的共识，但我收集的资料表明，rb国内的大部分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rb经济增长强劲是rb股市大涨的主要原因，他们的证券业人士甚至认为日经会上涨到50000点。这说明整个rb陷入了‘狂热’的氛围，几乎丧失了理性判断力。” “第二个理由，由于rb股市长期表现良好，吸引了大量个人资金，导致目前rb股市拥有2000万以上的个人股东，这个数字占到rb人口的五分之一以上。这些人是股市的不稳定因素。” “第三，rb股市大涨，我觉得其房地产业畸形发展是动力之一，但房地产业受金融业政策影响很大，一旦金融政策出现变化，房地产会遭受巨大打击。而据我的观察，这个风向已经出现了。” “这也是我判断泡沫将要破裂的第四个原因：从5月开始至今，rb大藏省开始实行金融紧缩政策，几次提高贴现率，贴现率已经从原来的2.5%到现在的5%了。” 谢尔顿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查克他们，想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对？不对？ 谢尔顿忐忑不安，他只是个高中生，对经济规律的理解仅仅来源于平时的积累和临时抱佛脚看的几本书。对于结论，他有信心，因为他收集到的资料表明，rb此刻的现状和夏东成记忆里的描述分毫不差。但对自己硬凑出来的理由，谢尔顿就信心不足了。 所以在一开始，他才会觉得紧张，觉得心虚。 查克看完资料，莱纳德立刻抢了过来。听完谢尔顿的说法，莱纳德对比着自己接触过的rb公司，隐约有了感觉。翻看完谢尔顿记录的数据后，莱纳德一拍大腿，叫道：“有意思！” 查克不悦的看了莱纳德一眼，对于谢尔顿的判断，他大部分认同。查克很意外这么短的时间谢尔顿能收集到这些信息，以及眼光的准确性，但他的目的可不只如此。思考片刻后，查克看着谢尔顿，问道：“谢尔顿，你认为接下来rb经济会怎么发展，比如说泡沫破裂的时间？你开始说过这‘有利可图’，我想知道怎么获利呢？” 谢尔顿想了想，回答说：“从rb政府开始提高贴现率来看，rb内部是有人意识到现状不妙的，但即便如此，他们能采取的手段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继续提高贴现率，收紧金融政策。我以这个为基点推断，接下来最先倒下的应该是房地产行业，然后因为被房地产行业拖累，银行业跟着倒下，此时rb股市就步入下降通道，受此影响，那些数量庞大但不坚定的个人股东将会出逃股市，到最后整个rb股市崩溃。” 谢尔顿每说一句，查克都点一下头，受到鼓舞的他继续说：“至于获利的方法，因为我们没有多少资本，能用上的不多。” 听到这里，查克打断说：“谢尔顿，你不需要考虑资本多少，试着从更高的层面来思考。” 谢尔顿一愣：“更高的层面？” 查克举例说：“比如，假设你是华尔街大亨，美国财长之类的。” “哦！”谢尔顿顿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第十一章 查克的豪情 “如何获利，我首先想到的是股指期货，这也是我原先认为最可行的手段。rb股市的股指期货交易量最高的是新加坡的日经225指数，自由交易，简单方便。” “如果资金资本足够，直接进场，做空股市和债市，我觉得是可行的。” “另外……” 谢尔顿拿不准要不要说下去，查克跟进道：“还有吗？” 谢尔顿一咬牙，道：“考虑到rb国内经济界这种盲目自信的状态，我觉得如果和他们对赌，发行认沽权证也是一个方法……” “认沽权证？”前面两种做空的方式很普通，谢尔顿能想到十分正常，后面这个方式到是出乎查克的意料。某种意义上，这个方式最符合他的要求。 只要站的足够高，才有可能提出这种手段。 认沽权证，这是要以国家的实力来压迫rb的泡沫啊！ 而如果谢尔顿对rb的观察没有大的差错，他们真有可能接受对赌，那迎接他们的将会是…… 想到这里，查克不禁身体一冷。 莱纳德一听，却忍不住叫道：“认沽权证，不太可能吧，rb政府允许这种有可能破坏金融稳定的交易吗？” 查克回过神来，替谢尔顿解释说：“怎么不行，如果高盛出面，分分钟的事情。” 然后，查克站了起来，蹲在谢尔顿面前说：“谢尔顿，我记得你申请的都是理工类的专业，怎么样，要不要改一改，我觉得你很适合经济学。” 眯着眼睛的查克露出一副诱拐儿童的表情，却是生起了让谢尔顿接他衣钵的主意。 大局观，从微小而纷繁的事中找到规律的眼光，科学的分析，这些都是一个出色的经济学家应有的素质。谢尔顿完美的展现了它们，由不得查克不动心。 谢尔顿先是一喜，查克这么做，说明认可了他的说法，但他没有改学经济的打算，难为的回道：“查克，你也知道我没有申请商学院……” 查克无所谓的摇摇头，道：“大学方面，我帮你搞定，大不了明年秋季入学也不迟。” 一听可能要推到明年秋季，谢尔顿更不想答应了，坚定拒绝道：“查克，我理想的学校是斯坦福，所以……” 查克明白过来，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只提供硕士以上的专业，他遗憾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依你的意思吧。” 查克双手撑着膝盖，艰难的站了起来，接下来，他看向莱纳德，问道：“莱纳德，你有多少流动资金。” 莱纳德简单盘算后，回答说：“12万美元！” “真少，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查克无情的嘲笑道：“差点连谢米都比不上了。” 莱纳德厚着脸皮，摊开双手道：“我有什么办法，加州房价这么贵，消费又高，能有这些积蓄已经不错了。” 查克无视他的解释，说道：“谢米算十万，我从股市里拿出50万，这样就有72万，我们做空rb吧。” 此刻查克豪情万丈，准备大干一场，他明白股市崩溃这种事既是危机也是机遇，就算只有70万也能获利巨大的收益。 在书房发出宣言后，查克开始做起准备工作，他命令正好在空闲期的莱纳德去收集新加坡日经225股指期货的行情，自己出面向同行打探华尔街的动静，最后佩妮也加入进来，密切关注rb方面尤其是政府的最新动作。 至于行动不便的谢尔顿，除了投入了刚到手的十万美元，以及提出一个预测外，全程被排除在外。 “rb股市会在年底达到顶峰，泡沫会在美国推出认沽权证一个月后破裂。” 这是谢尔顿私下跟查克说的，他怕查克过早做空造成损失，小小的提醒了一句。 事后想起来，谢尔顿庆幸加了这一句。 摩尔家的行动不需要谢尔顿掺和，他没有失落或者抱怨，反而乐得如此。梳理过夏东成的记忆后，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不久，谢尔顿卧室的书桌上新添了一台崭新的电脑，戴尔公司出品，搭载intel公司最新研发的25mhz的486cpu，2m内存，200m的硬盘，系统则是微软的dos。这些配置无一不是当时顶尖的。然而在经受过三十年后的科技产物洗礼的谢尔顿眼里，此时的电脑寒酸的很——命令符界面，应用稀少，联网速度有如龟爬。 “不过，寒酸就意味着发展前途远大，市场广阔，我只要占领下一块，就足够上太空了吧。” 谢尔顿暗自嘲笑自己野心太小，一点也比不上小说里那些重生后靠着一点记忆抄抄歌写写小说随随便便就拥有千亿万亿财富的普通人。仔细一想，谢尔顿觉得脚踏实地才是对的，万事依赖记忆前知白手起家当然可能，比如这次投机rb，但自己有能力才是根本。 夏东成的记忆已经给自己指明方向，凭着这些，谢尔顿觉得要是还比不上那些在黑暗中前行的人，那自己就可以洗洗睡了，上太空什么的也就不要再想了，老老实实做一个富贵的普通人吧。 下定决心，定下目标，谢尔顿在给商兰英的信里写道： “melissa， （前略） 感谢你帮我收集了ee（电子工程）和cs（计算机科学）专业的课程名目和想着资料，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总之，我很感激。随信附上了一张支票，相信可以补上你的花费。请不要拒绝，我知道你的经济状况没有到宽裕到这个地步。 你问我要这些资料的目的，我相信你肯定猜到了，我已经决定要来斯坦福上大学，虽然它还没给我发录取通知，但我有这个信心，我们一定会成为校友的。 至于专业，也会在ee和cs中二择一，事实上我原来还申请了地球科学，但在补充更多知识后，我只会在它们中选择了。在我看来，未来的一段时间，ee和cs将会是改变世界主要力量。这一点在乔布斯做出apple电脑后已经初露端倪。 我不知道中国的计算机产业目前发展的怎么样，如果中国能在这方面跟上世界潮流，将来一定会在整个世界占据重要地位。 如果你对这个感兴趣，我很乐意多写一点。 总而言之，如果一切顺利，明年的一月，我将进入斯坦福大学，我希望到时能和你一起游览校园的风景。 你的，朋友。 谢尔顿！ 1989.10.30 ” 第十二章 攀上顶峰 11月1日，夜幕降临斯坦福园区。 商兰英拖着疲惫的身躯，抱着一大堆资料，从图书馆回到宿舍。学校的课业繁重，加上地震时的缺课，让商兰英忙的快喘不过气了。即便如此，商兰英从来不会叫苦叫累，她是国家公派来留学的，花的是国家积赞下来的外汇，如果不能学出成绩来，商兰英会十分自责。 刚来美国时，商兰英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适应节奏后总算回复到每晚五个小时。最近，她甚至能在睡前挤出一点时间用来读信，很好的证明了时间就像某物，挤一挤总会有的。 洗漱过后，商兰英半躺在床上，拆开来自圣克鲁斯的信封，读了起来。读到一半，她重新捡起信封，从里面找出一张支票，商兰英咂了咂嘴，嘟嚷道：“是，我不宽裕，可你也没见多有钱啊！” 她不知道谢尔顿是真有钱啊！ 明白谢尔顿是好意，商兰英最终还是收了起来，信继续往下读，看到谢尔顿提到中国的计算机，她摇摇头，自言自语说：“我也不清楚啊，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就是！有机会写信问问家里吧。” 信看完，商兰英把信纸折好，放到床头柜上的一个漂亮的盒子里，里面已经收集了好几张同样的信纸了。 关灯，商兰英躺下身体，美好被子，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了起来。 “真要来斯坦福啊！” “那个时候脚应该还没好，得先做准备才行。” 嘟嚷之后，商兰英转了个边，这才真正睡下。脸上带着微笑，看来今晚会有好梦降临。 时间一点一点不可阻挡的过去，时间来到了1989年的最后一天。 在这两个月里，许多事情就像轨道上的火车，按部就班的发生了。 佩妮照顾谢尔顿到11月休假时间就用完了，不得不回旧金山工作，elisa则留了下来。作为替代品，莱纳德最近每天都需要在帕洛奥图和圣克鲁斯之间往返。这是没办法的事，谢尔顿上下床，上下轮椅需要人帮忙，查克毕竟是快七十岁的人了，不能让他再干这种力气活。 11月，太平洋对岸的领导人接近了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标志着中国有意结束过去，面向未来，改革开放的列车不会停下。 11月，在全世界电视观众的见证下，将柏林分割成两个世界，长久以来被视作东西方对抗的标志的柏林墙被推倒了。 11月，耗资13亿瑞士法郎，耗时6年，建设于欧洲法国与瑞士边界的世界最大粒子加速器“莱泼”落成，将为物理学的发展添加助力。 11月，此时美国最大的核动力航空母舰“亚伯拉罕-林肯”号在弗吉尼亚州的诺福克海军基地被编入现役。 12月，美国匹兹堡大学的一位器官移植专家，经过21个半小时的努力，成功地为一名患者进行了世界首例心脏、肝脏和肾脏多器官移植手术。 12月，东欧动荡加剧，罗马尼亚爆发内战，月末，前领导人齐奥塞斯库被处决。 12月，美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突然袭击，侵占了位于中美洲的巴拿马共和国，使这个只有200万人口、面积不足8万平方公里的小国遭到一场空前的大灾难，归根结底是为了保住巴拿马运河的既得利益。 12月，谢尔顿收到了斯坦福大学ee的录取通知书，将会在来年春季【注】入学。 苏联继续衰弱，美国保持巅峰，科学医学同步进步，这就是现在的世界。 与此同时，12月结束前的最后一天，rb的贴现率加至6.0%，日经指数达到顶峰的38915点。 12月31日晚上7点，世界各地正在准备庆祝1989年的过去，迎接1990年到来的时候，查克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家中。 此时，谢尔顿正在卧室，坐在书桌前给商兰英写信。听到查克的动静，正想着等一下去打招呼的时候，查克出现在谢尔顿的房间。 “谢尔顿，有个好消息，想听么？” 不等谢尔顿回答，兴奋的眼睛充血，满脸通红的查克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像你说的那样，高盛和rb的银行业证券业进行了规模巨大的对赌，为了降低风险，高盛把它打包成认沽权证，对外出售，最大的买家是丹麦王国，现在丹麦正在转售。” “等一下，查克，冷静一点！”谢尔顿发觉查克现在不太正常，赶紧上前，把他按到自己床上坐下说：“你先坐下，再说下去，我怕你要心脏病发了。” “ok，你说的对！”查克坐下后，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道：“我先冷静一下。” 做了几个深呼吸后，查克重新开口了：“谢尔顿，我觉得38915已经是最高点了，后面肯定涨不上去了，因此我把日经225指数的多头合约平仓了，这个收益不大，大约赚了50%。” 谢尔顿一边听，一边把书桌上自己的水杯递给查克，查克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 “嗯，收益不大很正常，毕竟进场晚了，为了保险，杠杆也不高。” “没错！”谢尔顿说的正是查克的想法，他点点头，接着说：“接下来我准备反手做空，股指和认沽权证都上，至于杠杆……” 查克顿了一下，喝了一口水，道：“我准备用50。” “50！” 谢尔顿闻言，眼球外突，惊呼一声。 所谓杠杆，可以简单理解为金融市场上银行证券公司等为投资者提供的融资工具，目的是为了放大投资手上的资金。放大资金意味着可以提高收益，相对应的风险也成倍提高。 50倍的杠杆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投入的钱全部打水漂。 谢尔顿抿了抿嘴唇，突然觉得有些干涩， “查克，太冒险了吧！” 查克的眼睛炯炯有神，心脏前所未有的有力跳动，坚决果断的回答说：“我有信心！” “但我没有信心啊！” 谢尔顿内心发出一声哀嚎，眼角不自觉的抽搐，尝试着开口阻止时却发现嘴巴像被针线缝上了。 “不管了，中国有句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这次就让查克疯一把吧！” 【注】现实中，美国大学大部分和中国一样在秋季开学，少数有开春季入学的班，这里为了剧情需要，上（作）帝（者）安排斯坦福大学ee专业开了春季班。 第十三章 斯坦福 1月5日，天气晴朗。 商兰英肉痛的付掉出租车车费，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走向斯坦福校园。前一段时间，斯坦福放冬假，考虑到未来两年课业更加繁重，更没有回国的时间，商兰英一狠心，花掉自己在前几个假期打零工赚来的钱回国探亲。身在异国他乡，思乡思亲是中国人的共情。去年因为来美国，商兰英已经有一次没能和家人共度春节了，她不想接下来三年都如此，因此才有了这次回国之行。 拖着行李箱，感受着帕洛奥图比sh暖和得多的空气，商兰英忍不住解了解脖子上的围巾。到了学生公寓楼下，商兰英长吁一口气，接着紧直几步，来到信箱前。找出钥匙，打开信箱，看到里面塞满了信件，商兰英双手齐上，扒拉出来，粗略的看过几封信的封面后，她甜甜的一笑。 将一大堆信搂在怀里，商兰英满面春风，旅途的疲惫消失的无影无踪，脚步欢快的上楼开门关门，把行李箱随地一扔，身体往床上一扑，怀里的信洒到了床上。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读信的时间。 商兰英回国三周，这事她有在信里告诉谢尔顿。在此之前，谢尔顿曾经邀请她一起过圣诞，因为要回国，商兰英只能对他说抱歉。谢尔顿直呼遗憾的同时，却十分支持和理解商兰英的举动。 无论什么时候，家人总是最重要的。 谢尔顿说过他对中国的文化民俗十分感兴趣，和商兰英通信交谈的时候就时常问她一些关于中国文化的问题。知道她要回国，谢尔顿提出让她给他带一些照片回来，还说如果有机会能去中国共度春节就更好了。 自己不在，商兰英本以为谢尔顿会停下每天一封的信，这一回来，看到他的持之以恒，心里就像偷吃了蜂蜜一样，甜上天了。 两周后，斯坦福开学了。 新生入学，需要拿着offer到录取自己的学院注册，缴纳学费，然后到自己申请的新生宿舍办理入驻手续。一般来说，一二年级的学生都必需住在校内，考虑到自己行动不便，谢尔顿本打算租住在校外的，但被查克劝住了。 到大学，不仅仅是来学习知识的，更是来交朋友，扩展人脉的。独自住在校外方便是方便了，却失去了一大好处。 谢尔顿觉得查克说的对，听取了他的建议住到了学校南段的新生公寓，这里离学习环境良好、建筑风格最传统的绿色图书馆（green library）很近。 中午，在查克的陪同下，谢尔顿办好全部手续后，来到了中心广场。 这是他和商兰英约定的地方。 斯坦福大学是利兰·斯坦福夫妇为纪念因病不幸夭折的未满16岁的独生子而建立的大学，美国现今最顶级的大学之一，培养了多位诺贝尔奖得主、美国艺术科学院院士、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总统以及数不清的企业家。它不仅学术实力雄厚，校园环境也是得天独厚，拥有全美国面积最大的校园，也是全美最美校园之一。 斯坦福大学中心广场（main quad）是斯坦福校园的主要部分，在它的四周，商学院、地学院、教育学院、工学院、医学院、法学院等星罗棋布。往外，则是斯坦福科学园区、植物园、高尔夫球场和几个试验场。中心广场四周是土黄色石墙环绕下的红屋顶建筑。这些拱廊相接、轴线对称、西班牙拱券式的建筑，带有强烈的***装饰色彩，充满了浓浓的古典文化氛围。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青年学生，谢尔顿不禁露出向往的神色，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二个多月过去了，他的腿依然没好，只能坐在轮椅上出行。 斯坦福校园是开放式的，因为刚刚开学，校园里游客不少。谢尔顿坐着轮椅，独自一人漫游在广场上的身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知道谢尔顿是来约会，查克把人送到广场后就扔下他一个人走了。 阳光明媚，天清气朗。 一个波浪卷的爽朗女生来到谢尔顿面前，笑着招呼道：“嗨，需要帮忙吗？斯坦福大学这么漂亮，我可以推着你逛遍每一个角落哦！” 这几年学校里东亚面孔的学生越来越多，但像谢尔顿这样混合了东西方特征的人还是极为罕见的。这个女生就是被其吸引的人之一。她看着谢尔顿，眨眨眼，挺了挺骄傲的上围，极为自信他不会拒绝。 这是她的经验。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面对美人相邀，谢尔顿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后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回道：“谢谢，我有约了。” 不请自来的女子脸上一僵，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了，半晌后才哈哈一笑，以缓解尴尬。之后，她不死心，上前问道：“是吗？但好像你等的人还没来呢，要不，换我吧？” 谢尔顿双手一动，轮椅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女子，正要两次拒绝时，旁边传来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商兰英上身白色衬衫，下身牛仔裤，衬衫下摆打成一个结，显露出腰部美妙的曲线，长发依旧简单梳成高马尾，脸上不施粉黛，光靠天然的美人尖和粉嫩的皮肤就可以算是一个十足的东方美人。 在谢尔顿的注视下，商兰英走到轮椅背后，素手握住把手，微微用力，他就动了起来。 “谢尔顿，我们去看看纪念教堂（memorial church）吧！” 全程视那个女生如无物，走了几步之后，谢尔顿隐约听到高跟鞋草根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走远之后，谢尔顿幽幽的说：“melissa，好像纪念教堂在地震中受到了损伤，现在被封闭了，我们看不到的吧！” “是吗？”谢尔顿明显感觉到商兰英身体一震，她语气飘忽的说：“好久没在校园里逛，不太清楚了！”。 谢尔顿又说：“我记得这是你在信里告诉我的……” 空气忽然一滞，接着轮椅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商兰英羞怒道：“谢尔顿，有时候装傻才能得到女人的青睐的！” 第十四章 肖恩与艾伦 小插曲过后，商兰英推着谢尔顿把斯坦福值得一看且能看到的景色看了个遍，在诸如胡佛塔、博物馆、教堂、草地、红木林、棕榈大道、餐厅等地方留下了两人的足迹和影像记录。 影像是由谢尔顿带来的柯达照相机拍摄的。 在餐厅吃饭的时候，谢尔顿还显摆说柯达快不行了，让商兰英笑着一顿批评。谢尔顿没有急着争辩，只是随便一提而已。如今的柯达仍旧是影像器材领域的老大，谁能想到未来它会几次申请破产保护呢？ 晚上十点，两人第一次约会结束了，虽然两人谁也没正式说这是一次约会。不过，看两人轻松愉快的表情，显然这是一次成功圆满的约会。 “再见！” 宿舍门口，谢尔顿和商兰英依依不舍的互相道别，等商兰英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回转轮椅。刚要回房，轮椅被一只突然出现的大手压住了。 “肖恩？” 谢尔顿看向大手的主人，肖恩·李（shawn lee），他的室友，轻声问道。 肖恩来自德州，身高一米八五，比谢尔顿高出十公分，身材高大强壮，一点不像是学理科的，反而像个体育生，棕眼鹰钩鼻，脸型棱角分明，头发棕色微卷，因为疏于打理而乱得像是鸟窝。 两人上午才认识，此刻，肖恩一副严肃的样子压向谢尔顿，让他有些不明所以。 僵持片刻后，肖恩开口了，问道：“谢尔顿，刚刚，那是你的女朋友？” “东方脸型……是中国人？还是rb人？” “我记得你是加州圣克鲁斯的吧，也就是说你刚进校园，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有美人相伴了？” “可恶！” 肖恩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像机关枪一样喷射而出，但谢尔顿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因为肖恩就没给他回答的空隙。 最后见肖恩用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幽怨的看着自己，浑身难受的谢尔顿赶紧竖起手掌，做出停止的手势，道：“肖恩，你别这样，听我说。” 谢尔顿深吸一口气，道：“首先，她是中国人。” 肖恩一动不动。 “其次，我们早就认识了，在我老家圣克鲁斯。” 肖恩的表情有些松动。 “最后，我们还不是那个关系。” 最后这一句，谢尔顿说的有些心虚，在他看来，他和商兰英肯定是朋友关系，至于更进一步的关系，因为两人都没有明说，应该……不算吧。 不过，一听谢尔顿这么说，肖恩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哈哈一笑，拍了拍谢尔顿的肩膀，道：“我就说嘛，你这么瘦弱无力，和我一个专业，长得又不像我帅气阳光，怎么可能比我先脱离单身呢？” “不好意思，差点误会你了，来来来，我推你进去。” 说着，肖恩屁颠屁颠的给谢尔顿当起了护工。 谢尔顿心中苦笑，暗道，我这个室友如此好玩，看来未来几年不会缺少故事了。 斯坦福的第一夜悄然而逝，第二天是班级说明会和开学典礼。 谢尔顿所在的ee专业春季班是一个小班，人数不到20人，因此班级说明会在一个小教室进行。 因为谢尔顿的特殊状况，他和肖恩两人是最后到的。对于这一点，肖恩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十分乐意当谢尔顿的发动机。 在助教和一众同学的注视之下，谢尔顿和肖恩一前一后“走”进教室。突然，谢尔顿感觉到一个刺眼的视线，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人群之中。 抱着疑问，谢尔顿和肖恩坐到了空出来的最后一排。 人员到齐，助教主持开始说明会，内容不多，包括学校介绍，专业介绍，选课指导，通报联系方式，和同学自我介绍几个环节。流程简洁明了，毫不拖沓，很快就到互相认识的环节。 按照座位顺序，一个高高瘦瘦，板寸头发的男子第一个站了起来：“我叫卢克·库珀，来自德州……” 接下来是全班19个人里唯一的女生，一个左眼下长着黑痣的hsd州人，吸引人全班男生的视线。可以料想到，未来几年，她将会是全班男生的公主。 第四个自我介绍的是一个黑发男子，长得酷似《成长的烦恼》里的迈克，说话时脸上带着坏笑。只见他环顾教室一圈，道：“我叫艾伦，艾伦·罗兰，毕业于加州圣克鲁斯的太平洋中学，我喜欢篮球和冲浪，自认技术不错。之所以来斯坦福ee，是因为我合适。圣克鲁斯是著名的冲浪圣地，大家如果想去，我很乐意当导游，谢谢！” 艾伦话不多，但在座的人都感觉到，这是一个自负的同学。 其中，谢尔顿是对他最为清楚的人，因为，就在几个月前，两人还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 没错，谢尔顿和艾伦是高中同学。而且，两人的关系并不好。 所以，谢尔顿见到艾伦没有生出半点高兴的情绪，反而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这份不安在几分钟之后就成为了现实。 19个人自我介绍完毕，说明会就此结束，大家需要向开学典礼赶去。 谢尔顿和肖恩落在最后，正要动身时，艾伦走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嘿，小不点，你居然也考上了斯坦福，真是令人意外。我还以为你被埋在废墟里，成为一具白骨了呢？” “不过，见到你没事，还是要恭喜你一下。” “ee是斯坦福的王牌之一，也不知道你的小脑瓜能不能跟得上。当然，作为高中同学，如果你提出请求的话，我很乐意帮你补课的。” “哈哈，脸不要这么黑，开个玩笑嘛。” “不好，我得走了，就不等你了，zaijian。” 目送艾伦消失，谢尔顿怒目圆睁，双拳紧握，牙根紧咬，呼吸急促，如果此刻他身体完好的话，估计已经扑上去了。 这时，背后的肖恩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嘿，看起来你们认识！” 谢尔顿点点头：“高中同学！” “需要我替你在他脸上来一拳吗？” 谢尔顿沉默片刻，道：“你追得上他吗？” “嗯，貌似太迟了，追不上！” “……嗯……谢谢！” “不用客气！” 肖恩推动轮椅，道：“我不想参加典礼了，一起去图书馆怎么样，我听说那里女生很多！” 第十五章 人逢喜事（一） 一月二十一日，新学期的第一个周末。 谢尔顿j果断谢绝了肖恩的“好意”，邀请商兰英在佛罗伦丝·摩尔餐厅共进午餐。这家和谢尔顿同姓的餐厅以沙拉著称，他听说后就想来试一试，于是有了这一次的约会。起初他担心商兰英不喜欢沙拉，毕竟中国的菜肴都是烧熟了的，开吃之后，见商兰英吃的开心满意，谢尔顿还挺惊讶的。 饭桌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最近的事。 商兰英抱怨作业越来越多，每篇作业要求的越来越长，觉得压力山大，最近掉头发越来越多，怕学成后头也秃了。谢尔顿小心翼翼的宽慰她，说掉头发是营养的原因，吃好一点就行了。 商兰英问起谢尔顿的专业，谢尔顿说电子工程（ee）的课业也不轻，如果要毕业，学生需要取得至少100个学分，其中数学类26分，科学12分，社会技术3分以上，工程专业课60分以上。谢尔顿计划提前毕业，因此一次性选了多门课，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谢尔顿这么一说，商兰英立即反过来安慰他。随后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改变了话题。 商兰英关心谢尔顿在宿舍住方便不方便，谢尔顿回答说室友是个热心的人，所以没有不方便的。 说起室友，谢尔顿告诉商兰英他班上有一个讨厌的高中同学，以后上课估计不会风平浪静。 商兰英详细了解其中的因果后，正色道：“谢尔顿，我讨厌这种人，你不要怕他！” “据我的了解，美国没有它宣传的那么公共民主自由，但确实在一点点进步，像你同学这种人，注定不会被大众认同，所以你可不要怕了他。” 谢尔顿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艾伦他，说好听一点是在嫉妒我，说不好听、严重一点，就是种族歧视，如果我想追究，只要投诉到学校，他就没好果子吃。” “我只是不想多事而已。” “嗯！这样也可以。”商兰英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笑了出来道：“我发现，你的思维一点也不像纯正的美国人。” 谢尔顿迷糊的看着他。 商兰英道：“我所接触的美国人，大多数都很……怎么说呢，都是直性子，遇事从来是正面回应，好的坏的都露在脸上。” 谢尔顿突然有些紧张，问道：“那我呢？” 商兰英摸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子，道：“你有一些像我们中国人，尤其是流浪在外的中国人，他们多半表现的很温和，不想惹麻烦，遇事忍耐退让，一心想着融入当地人。”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反而让人以为他们好欺负，于是一个个都欺负他们。” 说着说着，商兰英心有所感，表情暗淡下来。 谢尔顿明白她是想到了华裔的现状，心里不舒服，于是故意把脸一板，道：“你这么一说，感觉我表现的很差，要不，待会儿我们去教务办公室吧！” 商兰英白了他一眼，道：“别胡说了，你现在去有什么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又没人给你做证。” 谢尔顿道：“对，你说的对！不说这些扫兴的，下个星期就是中国的春节了，要不要一起过除夕，长这么大我还没有尝试过中国年，对了，查克会做饺子，你可以来尝一下，给他提一提意见，看和中国人做的有什么区别。” 商兰英有些意动，不过春节她早就有预定活动了，只能一脸遗憾的说：“抱歉，谢米。” “除夕那天，我们斯坦福的中国留学生会聚在一起过年，这是留学生学生会和使馆组织的，我已经答应了。” 谢尔顿一听，知道她这算是官方活动，不出席可能带来不好的影响，于是笑着摆摆手，说：“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好我提前咨询了，要不然查克就要白忙一趟了。” “很抱歉！谢米！”商兰英再次道歉，过意不去的她许下诺言说：“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中餐，有机会我可以下厨给你们做一桌，不是我自夸，我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是吗？那说好了。”谢尔顿喜笑颜开，道：“查克和我都尝试着做过中餐，但做出来的味道无论如何都和中餐馆吃到的不一样，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好了，到时可以现场向你请教。” “要不我们现在就约一个时间？春假就不错，你觉得呢？” 商兰英心里稍一合计，觉得也行，大不了到时少打一天零工就有时间了，咧嘴笑道：“就这么决定了，到时一定让你和查克知道什么叫正宗中餐。” 周末过去，谢尔顿迎来了真正的大学生活。看书，查资料，写小作业，在各个教室之间穿梭，每天过的没日没夜。谢尔顿不仅要应付没天的课业，双腿的复健也不能落下，到三月底，第一个学季季末考试来临的时候，他终于可以拄着拐杖出门了。 第一个学季，谢尔顿选的课程不少，但因为有商兰英帮他提前搜集课程资料，他轻松就应付过去了。成绩出来时，看着成绩单上的一个个a和a+，谢尔顿高兴的点点头，努力的成果总算没有白费。 如果再加上艾伦看到他的成绩后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连来惹他的心情也没有，谢尔顿的心理就越发的好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什么都觉得自带美化光环。 春假前的这天晚上，谢尔顿和商兰英一起吃过晚餐，沿着棕榈大道散步消食。新月当空，路灯明亮，谢尔顿拄着拐杖小心前行，心脏加速跳动，不知怎么了，觉得今天的商兰英异常的漂亮。商兰英走在前面，领先半步，嘴里正喋喋不休的说着后天做中餐要买的材料，突然，谢尔顿的拐杖一滑，他身体一晃就要倒地。这个时候，商兰英眼明手快，双手一张，将谢尔顿抱在怀里。 谢尔顿身高一米七五，刚刚达到美国的平均身高，商兰英身高一米六九，因为没课，少见的穿了一双高跟鞋，此刻的两人正好双目平齐。 谢尔顿看着商兰英，商兰英也看着谢尔顿，两人的眼神渐渐迷失，随后双唇相依。 真是美妙的滋味！ 第十六章 人逢喜事（二） 第二天，第二天，春光明媚。 商兰英像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不过，平时是为了学业，这次却另有其事。洗漱完毕后，商兰英站在衣橱面前，看着里面没有几件，普普通通的裙子、衬衫，挠了挠脸颊。 等一下就要去谢尔顿家，穿的寒碜好像不太礼貌吧？ 可我本来就没几件好衣服啊……算了，先试试看吧！ 稍稍迟疑后，商兰英决定先矮子里挑个高个出来。 这件，好像不行。 这个……算了。 不一会儿，被否决的衣服放满了床铺。 “怎么了，亲爱的！”听到的动静，伊丽莎白也醒了，来到商兰英房间，身体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商兰英回过头，看到伊丽莎白一身性感睡裙，洁白笔挺的双腿暴露无遗，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伊丽莎白，穿得清凉就不要出来晃了，小心感冒。” 伊丽莎白无所谓，双手抱臂，道：“这有什么关系，又没有臭男人在！” 她看了看满床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手捏着下巴，看着商兰英道：“噢，看起来某人和某人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让我猜猜，这是在为去尝试第一次而烦扰要穿什么衣服吗？” “要不要我给你一个建议呢？外面穿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贴身的布料越少就越好！” “什么鬼？”商兰英一听，羞的面红耳赤，随手就把一件牛仔裤扔到她的身上，伊丽莎白笑着的躲开，“你想岔了，我只是要和谢米一家吃晚饭而已。” “谢米？噢……我明白了！”伊丽莎白毫不顾忌的坐到商兰英的床上，侧着身子对她说：“看来关系有进展这一点，你不否认喽！以前都只称呼谢尔顿的，现在改口叫谢米了！” “一起吃晚饭，难怪你会紧张兮兮，这相当于是见家长了吧！” 商兰英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伊丽莎白这么一说，她不自觉的想到了昨晚的亲密接触，红晕又浓了几分。 昨晚，意外的唇齿相依之后，商兰英抱着没有拐杖站不稳的谢尔顿，羞涩的说：“我是初吻。” 谢尔顿回：“真巧，我也是！” 商兰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声说：“按照中国的传统，我们有了亲密接触，是需要定下正式的关系。” 谢尔顿反手抱住商兰英的腰肢，回：“这样啊！请问，美丽的melissa，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商兰英没有立刻回应，谢尔顿心里一紧，这时，她抬头直视着谢尔顿，道：“谢米，我需要和你约法三章。” 谢尔顿哪里会不答应。 商兰英说：“我知道，美国人在性方面的观点和中国完全不同。在美国，男女之间会在有性经历后感觉合适再确定关系，但中国不一样。我们的传统是在定下关系之前男女都不能越过雷池，这个关系甚至不只是男女朋友关系，而是婚姻关系。” “在这一点上，我虽然没有这么死板，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所以，约法三章的第一条，我希望在性生活上，尤其是第一次，你能尊重我。” 说实话，商兰英的要求有些煞风景，但谢尔顿还是点了点头。 见谢尔顿答应了，商兰英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一条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无理取闹，但孤身在外的她不能不多些顾忌。 不过，这一条谢尔顿答应了，后面就好说了。 接着，商兰英说道：“第二条，我希望保持现在的相处方式，我们都是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我不希望因为恋爱而耽误了它。我觉得目前的相处方式就很好！” 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简单概括就是如果有时间就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一起散步，没有时间就给对方写信。谢尔顿想了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再次点点头。 商兰英脸上笑容盛开，娓娓道出最后一条：“谢米，在恋爱上我们都没有经验，但我知道，男女相处时间长了不可能不出问题。我的母亲对我说过，男女之间，从陌生到相识，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恋，从相恋到相伴一生，无处不是磨难，无处没有矛盾。所以要想相伴一生，就不能惧怕问题，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解决问题需要男女两人互相信任以及互相沟通。信任是根本，沟通是手段。所以，最后一条，我希望无论我们遇到了什么矛盾，都不能关上沟通的大门！” “你觉得如何，谢米？” 谢尔顿眨眨眼，咧嘴一笑，道：“到底是学管理的，说的头头是道，我怎么可能否定呢？” 商兰英微微偏头，道：“那么，就这么说定了？” 谢尔顿道：“嗯！” 眼前一只手左右晃动，商兰英从昨晚的甜蜜中回过神来，像蚊子一样拍去那只作怪的手。 “啊！”伊丽莎白吃痛，捂住被打的手背，嗔怪的看了商兰英一眼，道：“好了，不用太烦扰，轻松一点，如果谢尔顿喜欢你，就不会在意你穿什么的，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商兰英其实也清楚这点，她只是希望自己认真一点，以表示对谢尔顿家人的尊重。她扫了一眼自己全部的衣服，又拍了伊丽莎白一下，道：“好了，你别说了，要么在这给我出出注意，要么回你自己房间！” “我选择……”伊丽莎白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道：“洗澡去！” 说着伊丽莎白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留下商兰英一个人在那儿纠结。 伊丽莎白扭着屁股走进浴室，十几分钟后，听到一声“伊丽莎白，我出门了！”，以及重重的一声关门声。 没过几分钟，宿舍里响起连串的电话铃声。 伊丽莎白裹着浴巾，一脸不情愿的走出浴室，拿起听筒，语气生硬的道：“喂，找谁？” 电话对面回道：“你好，伊丽莎白，我是david，我找melissa，她在吗？” 伊丽莎白眉头一扬，语气稍稍软化，道：“真不巧，melissa已经出门了。” david一顿，问：“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伊丽莎白回说：“抱歉，我不知道。” david闻言默默挂断电话。 第十七章 人逢喜事（三） 第十七章人逢喜事（三） 通往圣克鲁斯的17号高速公路上，一辆克莱斯勒mpv飞速奔驰。令人意外的是驾驶这辆车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谢尔顿和商兰英坐在后座，看着容光焕发、驾车之余哼着不知名的小调的查克，商兰英小声问谢尔顿：“谢米，查克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情吗？” 医院一别后，商兰英就没再见过查克，在她的映象中，查克虽然比一般老人要健壮，但肯定没有此刻表现的如此“年轻”和“不着调”。 谢尔顿心里一清二楚，却不好道明，只能微微点头，含糊说道：“算是吧！”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melissa！”查克耳朵好得很，回过头道：“当然是因为我家谢米第一次带女孩回家呀！而且是这样一个美丽可人的女孩！” 被养父调侃，谢尔顿不依了，小小的警告道：“老查克！好好开车，这是高速，小心被开罚单！” 被人当面夸奖，商兰英笑眯眯的道：“谢谢你的赞美，查克！我很高兴。” “哈哈哈，不用客气！”查克发生爽朗的笑声，转头就批评谢尔顿说：“谢米，快学学你的女人，这才是对长辈该有的态度。” 谢尔顿一时无言，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心想：“不就是压中宝了嘛，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今天是三月三十日，各国股市本月的最后一个交易日。因为时差，rb的股市早已收盘，结果显示日经指数经过连续两个多月的下探，来到了28000点，较去年年末顶峰的38000点已经下降了28%。这一切意味着下重注做空rb股市的查克赚的盆满钵满。根据查克的估算，经过杠杆放大后拥有1000万美元本金的他分别下了不同交期总值600万空头日经225指数期货合约，以及买入了400万美元的认沽期权，即便按照此时的指数平仓，他也将收获近1500万美元的利润。 四个月，接近十五倍的收益，这个数字绝对惊爆了同行的眼睛，能不让查克笑得合不拢嘴吗？ 也就是谢尔顿，被夏东成的记忆里动不动就市值数千亿的公司影响了，一点也不觉得目前那点钱值得如此高兴。 1500万，还不够发射一次火箭呢？ 当然，谢尔顿只是心里想想，不会说出来扫查克的兴。 查克摇头晃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melissa，谢米告诉我说你要下厨做中餐是吗？” 商兰英不住点头：“对对对，说起这个，圣克鲁斯有合适的食材超市吗？” “我正想说这个。”查克道：“圣克鲁斯有一家全食（whole foods），我们下午一起去采购吧？” “下午？”谢尔顿提出疑问：“那中午怎么办？” “你是笨蛋吗？”查克毫不客气的道：“请人家来，怎么可以全让别人出力，中午当然是我们请人家啦！” 半晌，谢尔顿憋出一句道：“可是，查克，你做的菜又不好吃！” 查克理所当然的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谢尔顿道：“你好意思让我拄着拐杖下厨吗？” 看着一老一小欢乐的拌嘴，商兰英捂着嘴偷笑。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圣克鲁斯的家。 查克去停车，商兰英一边推着轮椅听谢尔顿介绍，一边观察谢尔顿的家。这栋别墅比商兰英预想的稍大，但还算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看到花园的盆栽时，商兰英心中一喜，她的爷爷也喜欢摆弄这项事物。 来到紧闭大门前，轮椅停住，谢尔顿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往后递给商兰英，意思是你来开门吧。 商兰英接过钥匙，对准锁孔，正要旋转门把时，门却先一步开了，门后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佩妮！！！” 谢尔顿惊喜的叫道。 佩妮开门后，见到商兰英，也是一脸欣喜，给了她一个亲昵的拥抱后，拉着她的手道：“melissa，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快进来！” 查克停车回来，见到佩妮，也是一脸惊讶，问道：“佩妮，你不是晚上才到吗？” 佩妮拉着商兰英的手不放，头也不回的说：“我请假了，不行吗？” 查克摇摇头：“我当然没意见！” 被众人忽视的谢尔顿自己“滚”了进来，路过查克时道：“非常好，至少我们都不用下厨了。” 佩妮很满意查克的回答，微微点头后朝楼上吼道：“elisa，快下楼，看谁回来了？” “咚咚咚！”楼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接着elisa挂在二楼的栏杆上朝下望，看到谢尔顿，立刻尖叫道：“谢米！” 看到商兰英，又是一声尖叫：“哇！漂亮的大姐姐！” 受到摩尔一家的热烈欢迎，商兰英心里紧张的阴霾瞬间被驱散，主动朝elisa招呼道：“嗨！又见面了，elisa小美女。” 中午这一餐，自然是佩妮操刀的。商兰英主动提出打下手，但是被佩妮拒绝了，理由是晚上才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 用完午餐，在花园稍稍休息后，一行四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超市采购。 此前在车上提出要去的查克却没有去，rb股市表现“出色”，他更需要小心，接下来该怎么操作，是落袋为安，还是继续杀跌，查克需要仔细计算。要不然一个不小心，失足落水，也不是不可能的。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到底不是绝对为零。 四人采购回来时已经五点多了，六点的时候，莱纳德也从帕洛奥图赶了过来。 谢尔顿在厨房把商兰英介绍给了莱纳德，莱纳德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莱纳德对商兰英的印象很好，现在美国的女孩子可没几个能完全掌控厨房的。 “开饭喽！” 八点，随着谢尔顿字正腔圆的用汉语喊出这三个字，一道道地道的沪菜端上方桌。 “醉鸡！” “沪江排骨！” “葡萄鱼！” “糖醋排骨！” “河虾争妍！” “猪脚花生红枣汤！” 香气满室，看的人口水直流。 商兰英看在眼里，心里顿时觉得满满的，手一挥，面带微笑说：“大家动手吧，不要客气！” 第十八章 陆景之死 大快朵颐，酒足饭饱，心满意足，胃被征服。 这是摩尔一家人的现实写照。 晚饭过后，趁着夜色，一行人来到附近的尼亚里泻湖公园(nearygoon park)散步消食。公园环境优美，是查克当初选择在这里定居的原因之一。设施虽然在去年的地震中受了一些损伤，但很快就修复完好了。 谢尔顿和商兰英被查克故意落在最后，好让他们有私人空间交流，为此佩妮和莱纳德一人一只手牵着elisa，不让她有机会捣乱。谢尔顿心知查克和佩妮的用意，于是指了指湖边的长椅，和商兰英提意说：“我们在那儿坐坐吧！” 商兰英点头同意。 为了和商兰英亲近一点，谢尔顿从轮椅坐到了长椅上，大头胆子牵上了她的手。 商兰英任他施为，没有拒绝。 谢尔顿问：“感觉怎么样？” 商兰英眼角露笑，回：“很好啊，大家都很亲切！” 谢尔顿道：“那就好！” 商兰英把问题抛回给他：“你呢，感觉怎么样？” 谢尔顿给她竖起大拇指，道：“非常完美！” 商兰英故作不满，道：“我问的是我的厨艺！” 谢尔顿机灵的回道：“没错啊，我说的就是厨艺！” 商兰英闻言，娇笑着轻轻锤了谢尔顿的肩膀一拳，随后身体靠了上去，侧着身体，头部枕在他的肩上。 两人手牵着手，静静的看着路灯照耀在湖面上，水波荡漾。 这天晚上，商兰英住了下来。 当然，住的是单间。 查克的屋子房间足够多。 第二天，商兰英重游圣克鲁斯，佩妮和elisa是导游。 事实上，商兰英上一次和伊丽莎白来圣克鲁斯就是来旅游的。当时定下的行程包括浏览红木公园和去海边体验冲浪。不巧的是，红本公园是看过了，正要去冲浪时，遇上了破坏力强大的地震。 这一次，商兰英依旧没有去冲浪，到不是她不想，而是考虑到谢尔顿行动不便，去的话他就只能在一边看着了。 在佩妮的带领下，四人去了冲浪博物馆，去了码头，另外在elisa的强烈要求下去了游乐园。 傍晚回程的时候，商兰英灵机一动，提议绕路来到了太平洋花园商场……的废墟。 四人没有下车，只是在车里远远的看了一眼。经过几个月的清理，太平洋花园商场已经消失了，成了一块留有少量残骸的空地。空地外围的几个地方还留着纪念用的白花和蜡烛残余。 商兰英看着废墟，回想到地震发生的那一刻，犹自胆颤心惊，心头发凉，手心冒出冷汗。 谢尔顿敏感的注意到她的异常，双手握住商兰英的一只手，道：“好了，忘记那天的事，不要再想了。这只是一个不太好的梦而已。” 商兰英收回视线，看了紧张的谢尔顿一眼，突然展颜一笑，道：“不，这不是恶梦，而是美梦的开端，对吗？” 谢尔顿一愣，接着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半晌，唇分，谢尔顿斩钉截铁的道：“那是当然！” 第三天，四月一日，愚人节，商兰英按照预定，结束了圣克鲁斯之行。 即便是春假，商兰英也没有放松的资本，指导教授布置给她的任务可不少，她必需回去加班加点干活了。 这次担当司机一职的是莱纳德，谢尔顿同行。 大约十点，莱纳德把车停到斯坦福大学正门附近。商兰英提着装了换洗衣物的小包，走下车，先朝莱纳德摆摆手，道：“非常感谢，莱纳德。” 接着看向谢尔顿，犹豫了一会儿，倾身上前在他脸上留下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再见，谢米，这两天我玩地很开心！” 说完，商兰英头也不回的向校园走去。 “哟！” 莱纳德吹了一个口哨，谢尔顿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谢尔顿和商兰英没注意到的是，不远处，一个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是陆景，商兰英的朋友，父母辈是世交，以及持之以恒的追求者。 陆景是机械工程的学生，同样是斯坦福的王牌专业，学习压力不比商兰英小。开年后的这几个月，为了学习，陆景和商兰英不自觉的少了。到了最近陆景感觉到商兰英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十分不安，想趁着这个春假重新联络一下感情。没有想到，一连两天，陆景连人都没见到。 感觉到不妙的陆景着急起来，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亲自来到商兰英的宿舍，见到了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说露嘴了，陆景才知道商兰英已经两夜未归了。 “大事不妙！” 这是陆景的第一感觉，问明商兰英的去向后，他想的是第一时间赶过去。 就这样，在斯坦福的门口，目击到了那令他如遭雷击、伤心不已的一幕。 初睹噩耗，陆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怒气上涌，热血沸腾，差一点就冲了过去，用尽自己的力气一拳打死那个男人。 但是，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秒就消失无踪了。 阻止他的不是他自己，而是离他只有一厘米的摩托车轮胎，和车上暴怒的黑人以及他砂锅大的拳头。 没错，陆景差点被摩托车撞飞，以及差点被黑人打死。 当天晚上，陆景没有找上商兰英，而是在酒吧喝了一夜的酒，然后因为付不起酒钱，被扒光了裤子。 凉风习习，陆景昏昏沉沉的在路边的草地上躺了一夜，晨光微露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从身体到心理上，陆景彻底醒了。 原来是这样啊，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啊！ 难怪你会处处避着我，原来是有真正喜欢的人了啊！ 你不喜欢我，你早说啊！ 你有喜欢的人了，你早说啊！ 你说了，我就会知道！ 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呢？ 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虽然做不成男女朋友，但我到底是你一起长大的发小啊！ 陆景越想越伤心，泪流满面。最后仰头大喊：“今天，我失恋了！” “从今天起，我和商兰英就只是朋友了！” 第十九章 见好就收 莱纳德回到圣克鲁斯时愚人节愚弄人而不被责罚的时限，12点，已经过去。 午后的阳光正好，摩尔一家却没有出门，四个大人聚在书房商量大事，elisa被电视荧幕上迪士尼频道的招牌老鼠吸引，暂时不会打扰到他们。 查克居中，伟德夫妇和谢尔顿分列左右。三人注视着查克，听他说明这次全家上阵投机rb的收益。 查克开宗明义道：“首先，我要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们毫无疑问的赚钱了。在这一点上，我们需要感谢谢尔顿，是他发现并提醒了我们，才有了这份意外的收入。” 佩妮和莱纳德一致点头同意，谢尔顿腼腆的笑了笑。 “其次，在听完现阶段的收益后，我们需要共同做出决定之后应该怎么做。”莱纳德闻言举手表示有话要说，被查克挡了回去：“莱纳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意见是听我说完。” 莱纳德放下手，道：“好吧！” 查克满意的点点头，接着从旁取出一张薄薄的a4纸，上面详细的列出了他所采取的行动记录，以及当前的纸面收益。 查克毕竟年事已高，他拿着记录的手不住的颤抖，顿了顿后，开口简单的说明道：“针对此次rb股市的大起大落，我们总共投入了七十万美元的本金，其中谢尔顿十万，你们夫妇十二万。从去年十一月开始入市，主要的板块是新加坡交易所的日经225股指期货。在年底之前，我们采取低杠杆做多的策略，十二月三十一日平仓，收益率30%。今年开年后，我们判断rb股市会崩溃，决定反手做空。在探听到高盛推出认沽权证后，我们选择的主战场就分为了两个，以股指期货为主，认沽权证为次。并且经过和券商银行的交涉后，拿到了50倍的杠杆。” “之后，我们总共建了300张空头合约，平均点数是38000点，另外买入了价值400万美元的认沽权证。” “此后，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在巨大的压力下，rb股市急转直下，截止至上个交易日，其日经225指数已经跌去一万点，来到了28000点的低位。” “嘶！”查克说的轻描淡写，旁听的莱纳德等人却倒吸一口凉气。跌的如此猛烈，肯定不平常，背后没有人或者组织捣鬼才怪。所谓的巨大的压力，来自于谁不言而喻。 认沽权证可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就能推出的。 莱纳德早就拿到了这个数字，此次再次确认，心中依旧震撼不已，看向谢尔顿的目光不由得更加深沉。 多亏有他，我们才能跟在巨鳄身后捡漏，而且捡的漏还不小。 无视莱纳德等人的动静，查克继续说道：“以当前的指数计算，指数期货合约上我们可以收益1200万，认沽权证300万，总计1500万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莱纳德和佩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动作整齐，一看就是夫妇两个。唯独谢尔顿完完整整，不为所动。 查克将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谢尔顿如此镇静，老人暗暗称奇。 稍稍停顿，让众人消化信息后，查克道：“现在，大家说说吧，接下来怎么做。” 莱纳德第一个开口，想来是早有准备，道：“后面怎么做，肯定要由rb接下来的走势决定，所以我想知道各位的判断是如何的？” 莱纳德嘴上是说“各位”，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谢尔顿，道：“谢尔顿，你的看法是？” 谢尔顿一愣，没想到莱纳德会第一个问自己，接着发现查克和佩妮都注视着自己，谢尔顿明白他躲不过去了，略微思考后，回道：“查克，佩妮，莱纳德，我的建议是……平仓吧！” “平仓！！！？”莱纳德惊讶道：“为什么？你认为rb已经跌到底了？” 谢尔顿摇摇头，表示否定，他说：“不，对于rb股市，我认为接下来虽然会有反复，但下跌的势头依旧长期占据上风，在指数探到20000点前都不会停止。” “既然如此，我们应该继续做空才对！”佩妮一脸疑惑：“28000到20000，8000点的获利空间，至少还可以再倒下一千万吧？” “数字上，你说的没错。但，我坚持！”谢尔顿难得一脸正经的说：“我的理由有三。” 他竖起右手竖起食指，“一，落袋为安，我们算是第一批进场的，目前获利的数额足够巨大，平仓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谢尔顿又竖起中指，道：“二、接下来以rb经济界为主力的多方和国际炒家为主力的空方将会展开拉锯战，指数波动将会更加剧烈，我们折腾不起。” 最后再竖起小指，道：“三、如果形势真的继续恶化，rb方面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出台政策甚至施压新加坡以限制做空都是很可能的，风险和成本将会大幅升高，收益却高不到哪里去了。” “收益高不到哪里？”莱纳德听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出言反驳说：“前面两点我不反对，第三点我得说一句，即便如你所说，rb会出台限制政策，但收益，我想至少也可以达到5倍以上。” “所以，你的意见是继续做空？”查克突然插话，直接问莱纳德。 莱纳德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后又补充说：“我想继续做空，但我会遵从你的决断。” 查克看向佩妮，佩妮握住莱纳德的手说：“这种事我又不懂，我只是个做画画的（意指画设计图），所以我支持莱纳德的意见。” 查克笑着摇摇头，骂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佩妮毫不客气的回嘴说：“这得问你了，我身上一半的基因都来自于你老人家！” 查克哈哈一笑，接着突然脸色一沉，莱纳德等人知道查克要下决断了，立即闭上了嘴巴。 查克看了看谢尔顿后，道：“我的意见和谢尔顿一样，就此收手。一千五百万的收益，足够我吹十年了！” 第二十章 思科系统 书房安静下来。 听到查克的结论，莱纳德肩膀微微一松，稍觉失落，他很理解查克的谨慎和保守，只是下意识的对不能拿到更多的收益感觉心痛而已。 按照出资比例，莱纳德夫妇俩大约可以拿到260万的现金，这笔钱大约是莱纳德年收入的十倍，将会极大的改善他们一家的生活，谢尔顿则是210万左右。 算过将要到手的钱有多少后，莱纳德和佩妮对视一眼，互相点头后，佩妮站了出来，看着谢尔顿和查克说：“谢尔顿，能有这笔意外收入，大半归功于你，所以我们决定只分二百万，其余则属于你，查克，你没有意见吧？” “哈哈！当然没有！”查克欣慰的摇摇头，赞许道：“佩妮、莱纳德，我很高兴你们能做出这个决定，说明你们没有被这些钱迷花了眼。钱多虽然是好事，但也能勾动人心底的欲望。人一旦被欲望所俘虏，就要去地狱走一遭了。这也是我决定到此为止的原因。” 说到这儿，查克转头看向谢尔顿，毫不掩饰的称赞道：“这一点，谢米你做得比我出色多了。” 谢尔顿惭愧一笑，表示你们都过奖了。 查克又道：“就像佩妮说的，谢米你功劳大，我这个最大的受益者更要给你奖励奖励，佩妮给了六十万，我就不多给了，也给三十万，这样你正好凑个整数，也就是三百万。” “这……”谢尔顿听到这个数字，微微一愣，片刻后回道：“佩妮，查克，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佩妮见状，笑道：“这才对嘛，是自己的大大方方的收下就好了！” 莱纳德给了他肩膀一拳，道：“这下好了，年纪轻轻就是百万富翁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怎么样，想好这些钱怎么花了吗？比如说给melissa买个漂亮的礼物，给她一个难忘的惊喜？”莱纳德搂住谢尔顿的肩膀，轻声笑道：“如果你不知道选什么礼物，我可以提供建议哦！” 谢尔顿脸一红，佩妮推开莱纳德，道：“别给谢米出馊主意！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你送的那些奇葩礼物的！” 莱纳德尴尬的挠挠头，看起来过去两人在礼物一事上有过特别的记忆。 对此，谢尔顿虽然很感兴趣，但还是压抑住骚动的好奇心，就当没听到这一茬，一本正经的回答道：“说到这些钱，查克，我有一个建议，另外，有一件事需要你帮个忙。” “你说！” 谢尔顿理了理思路，道：“查克，我那三百万，其中二十五万作为未来几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之用，两百五十万投入到纳斯达克（nasdaq），剩下二十五万帮我成立一个公司。” “投资股市？很明智的保值理财手段。”查克初听谢尔顿的建议，微微颌首，表示认同，接着问道：“成立公司？谢米，你现在就打算创业，不觉得太早了吗？” 谢尔顿微微一笑，道：“查克，公司的事一会儿再说，我希望那两百五十万您按照我的要求买入股票。” “哦？”莱纳德算是听明白了，谢尔顿这是又有新发现了，于是插话说：“谢尔顿看好哪家公司？” 谢尔顿摆摆手，示意莱纳德别急，他接下来正要解释这个：“查克，那两百五十万，其中两百万买思科系统，五十万买微软。” “思科？”佩妮听到这个公司名称，一头雾水，“微软我知道，卖软件的，但思科是什么公司啊，谢米？为什么你会看好他呢？” 查克有些映象，但一时想不想来了，莱纳德作为专利律师却是三个中了解的最清楚的，他介绍说：“思科是专业生产网络联接设备的公司，今年才刚刚在纳斯达克ipo。” 莱纳德这么一说，查克反应过来，拍拍脑袋说：“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那台电脑用的路由器就是思科生产的。” 谢尔顿点点头，道：“你们说的没错，思科系统公司成立于1984年，总部位于圣何塞，创始人是我们斯坦福大学的一对教师夫妇莱昂纳德·波萨克（leonard bosack）和桑蒂·勒纳（sandy lerner）。离职创业前，他们分别是计算机系和商学院的计算机中心主任。在校时夫妇二人设计了一种叫做“多协议路由器”的联网设备，用于斯坦福校园网络（s），将校园内不兼容的计算机局域网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统一的网络。思科系统的主要产品正是由这种路由器发展而来的。” “这种路由器的发明极大的促进了原先各自为政的计算机网络的发展，思科系统的营业额也节节攀升。近年来，连上网络的计算机越来越多。我认为，未来计算机互相连接组成的网络，也就是互联网会暴发式的扩张，相应的思科系统会第一个受益，所以我选择购入他的股票。” 谢尔顿如数家珍，显然做了许多的工作，道：“查克，你也喜欢上新闻组收集信息，所以你应该能明白我所说的吧！” 查克接受着谢尔顿提供的信息，一边思考，一边判断，最后点头道：“大体上，我同意你的说法。” 佩妮继续问道：“那微软呢？” 谢尔顿认真回答道：“看好微软基于两点。” “一、互联网的扩张会吸引更多的个人购买计算机，而微软是计算机操作系统和办公软件的领头羊，未来被竞争对手颠覆的可能性很小，软件销售额上涨可期。” “二、微软的技术储备雄厚，领导人比尔眼光长远，发展战略执行到位，走入歧途的风险小。” 听完谢尔顿的理由，佩妮点点头，道：“原来如此，谢米，你最根本的出发点是看好互联网会快速扩张，对吗？” 谢尔顿回道：“没错！” 谢尔顿看着查克，略微有些紧张，想要得到他的支持。他有信心自己的判断不会出错，因为这些已经经过另一个世界的实际验证了。而他之所以在众人面前透露这些，只是想让他们也分享这个信息带来红利而已。 就像投机rb一样。 第二十一章 域名 谢尔顿的想法十分单纯，查克，佩妮，莱纳德对他都很好，他应该报答他们。 固然rb崩溃、互联网大爆发都有可能因为意外而改变发展的轨迹，让他们投入的资金打水漂，但这种可能性十分之小，依据概率，谢尔顿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值得压宝的。 也许是谢尔顿的说辞说服了查克，也许查克早有同感，总之，查克同意了谢尔顿的要求。 这让谢尔顿觉得很高兴。 “谢米，为了避税，我会帮你注册两个公司，一个私人公司用来管理股票资产，另一个公司随你自己折腾。你先想几个公司名，等过几天你拿给我。佩妮，你们是和谢米一样，还是自己来处理？” 查克说完这些，得到都由他处理的回音后，这个家庭小会就结束了。 关于谢尔顿创业小公司的事，佩妮和查克都没有再问，只有莱纳德上心了。 趁着查克去准备资料，佩妮准备晚餐，elisa自己一个人玩得高兴的时候，莱纳德来到了谢尔顿的房间。 “hi，谢尔顿！有时间吗？” 谢尔顿正坐在电脑面前，练习使用c语言，这是计算机科学系（cs）的课程。 “你看起来……很忙？” 谢尔顿回过头，看见莱纳德一副好奇难耐的样子，于是停下手上的动作，道：“没事！莱纳德，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吗？” “呃……我只是十分好奇……”莱纳德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吞吞吐吐的问道：“你的创业公司是做什么的？” 问题刚说来，莱纳德觉得自己像一个窥视别人手里宝物的小偷，于是立即改口道：“算了，当我没来过！” “等等！”谢尔顿叫住莱纳德，问道：“莱纳德，你知道域名（domain name）吗？” “域名？”莱纳德停下脚步，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过身，回道：“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互联网相关的技术。” 谢尔顿伸手示意，请莱纳德坐下说话，接着他说道：“你说的没错。” 说起域名，就不得不提到互联网最主要的通信协议tcp/ip。tcp/ip于1974年出现，1983完全成为互联网上所有主机间的共同协议，它分为两个部分：tcp解决了传输控制的问题，ip解决了给互联网上的主机分配身份和通信地址的问题。这个通信地址，也就是俗称的ip，由四个0到255之间数字组成。当用户访问主机时，需要精确记住这四个数字。纯粹的数字人们很容易忘记，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域名系统（dns）被发明出来。它用一串有意义的文字，比如说ibm和ip地址相对应，完美的解决了ip难以记忆的问题。 目前，dns系统由美国国家科学基金（national science foundation）管理，申请使用了域名的多是一些知名大公司，域名的价值还没有被发掘出来。 “域名的价值？”莱纳德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域名是有价值的！”谢尔顿重重的说道，以示他没有听错：“莱纳德，我曾经说过，互联网有一天将会暴发式的增长，主机数量将会以百万计，每个主机，尤其是商业性的主机都要求有一个域名，这时就会出现一个问题，即和数以亿计的ip地址不同，有意义、朗朗上口、便于记忆的域名是有限的。而我们都知道一句话，一句真理，那就是‘物以稀为贵’。” “所以，我所谓的创业，就是寻找一些我认为有价值的域名，向国家科学基金申请注册，然后等待有一天有人看上它，我再将它卖掉，而已。” “整个过程，投入少，简单，方便，顶多费点脑细胞罢了。” “顺便一提，公司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coolname，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重名。” 听完谢尔顿的计划，莱纳德目瞪口呆，“这……那个，申请注册域名不需要缴费吗？” 谢尔顿摊手耸肩，道：“不需要，目前是免费的。至于将来会不会变，有待观察。” 详细了解后，莱纳德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物以稀为贵”他认同，但一个不需要费用只需要申请就能拿到的东西就算有价值又能贵到哪里去呢？ 莱纳德不知道的是，半年之后有一个名为万维网的技术被公布出来，三年后域名保有量开始几何级数的增加，域名交易也随之出现，到1999年，一个名为business的域名卖出了750万美元的天价。 不过，现在还是1990年，莱纳德的想法也不算错，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因为不理解，也不感兴趣，莱纳德道了一声谢之后，离开了谢尔顿的房间，只是域名这个名词深深的留在了他的脑海里，直到某一天他突然想起了今天谢尔顿的一番话。 第二天，佩妮一家三口离开圣克鲁斯回到旧金山。 查克按照计划，平仓所有期货合约，卖掉期权，看着账号上多出来的1500万美元，他不禁再一次感叹金融的神奇。 4月5号，也就是斯坦福春假结束前一天，查克在莱纳德的帮手下注册了两家私人基金，一家私人公司。属于佩妮夫妇的基金名叫elisaangel，属于谢尔顿的基金名叫gxy venture，私人公司叫cooldomainname，原定的名字已经早已名花有主。 查克自己本就有自己的基金，名叫chuck&billy，所以不需要再注册。 4月6号，谢尔顿返校，第二学季开始。 4月8号，查克替谢尔顿完成购入思科系统和微软公司的股票，并且给他介绍了一个私人律师。律师名叫布莱恩·罗瑞（brian lorre），一个斯斯文文的墨西哥州人。布莱恩不仅是谢尔顿的私人律师，还是cooldomainname的唯一一位兼职职员，薪水由查克支付，却为谢尔顿办事。 谢尔顿忙着学习，查克又不懂域名注册，布莱恩就是用来顶上这个工作的。 谢尔顿和布莱恩的初见只有三分钟，一分钟用来互相自我介绍，然后谢尔顿花了一分钟给他介绍域名注册的知识和要点，接着扔给他一张写满文字的a4纸，布莱恩再愣了一分钟，迷茫的点头表示明白后，谢尔顿就离开了。 第二十二章 摊牌 布莱恩不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律师，他离开新墨西哥州，背井离乡来到繁华的创业圣地硅谷，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到足够的钱，还学贷，泡美女，然后在四十岁的时候退休，环游世界。 可惜，愿望简单，现实却没有降低难度，今年三十岁的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执业律师，收入达到了律师的中位数，但离他的要求还有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不过，布莱恩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于是，他脱离原先的律师事务所，成立了自己的律师咨询公司，成为了硅谷创业大军中的一员。 说是咨询公司，其实是什么业务都接，这不，为了生存，身为老板的布莱恩都亲自上阵，在原先事务所的上司莱纳德的介绍下成为了谢尔顿的私人律师。 这一天，在和服务对象会过面后，布莱恩回到自己位于帕洛奥图某个住宅车库内的办公室。 把公文包随手一扔，布莱恩瘫软在二手老板椅上，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仁发疼。 “注册域名……国家科学基金……吗？”布莱恩嚷嚷自语：“这是单纯的投机……还是目光长远呢？” 和谢尔顿会面的时间很短，布莱恩对他的了解基本来源于前上司莱纳德和真雇主查克的只言片语，可以说除了基本资料外就一片空白了。不过，简短的交流后，布莱恩还是有些收获的。 “嗯……信息传达简练直白，是个十分注重效率的人。” “嗯……对我很信任，没有多余的问题，是个十分信任家庭的人。” “嗯……敢于投入未知领域，是个大胆且自信的人。” “其它的，沉迷于学习，身体消瘦，眼袋肿大，到是和一般的斯坦福天才没有两样。” “yes，是个潜力股！” 想明白的布莱恩重新振作起来，拍拍脸颊，打起精神，拿过公文包，取出谢尔顿给他的a4纸。 想要发迹，从古至今的历史告诉布莱恩，方法只有三个：一、狗屎运；二、自身实力强大；三、找准实力强大的，然后像藤蔓一样攀高枝。 布莱恩现在做的正是瞄准了第二种和第三种方法。 顺便一提，第三种方法在硅谷是一个成熟的行业，名叫风险投资。 布莱恩看着谢尔顿列出的需要他注册的近千个域名，很快找出了里面的规律。这上千个域名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单字母域名，数量最少，如x;第二类是有意义的单词域名，如line，business，amazon之类的；第三类则是组合词或谐音缩写词，例如uc，的谐音”you see”，icq的谐音”i seek you”，电子（e）加港湾(bay)组成的ebay。 布莱恩越看越觉得有意思，这些域名确实如谢尔顿说的那样简单好记，如果互联网果真如谢尔顿所预言的一样发展，这些名字确实有潜力身份倍增。 “我要不要也……”布莱恩心里蠢蠢欲动，注册域名简单，有价值的域名的规律也一目了然，虽然这么做稍稍有些违背职业道德就是。踌躇片刻后，布莱恩拿起纸笔，按照他总结的规律，奋笔直书。 “我不多写，就一千个吧！” 布莱恩边写，边给自己设下限制。 ——分割线—— “如幻灯片所写的，这次的作业要求独立完成，题目是rb经济泡沫的成因，deadline是两个星期后的今天。大家明白了吗，那好，今天的课到此结束！” 随着教授的话音落下，小教室里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rb股市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市值蒸发数百万亿日元，瞬间成为了经济界的热点的同时，也成为学术界研究的热点。 选修了宏观经济这门课的商兰英默默叹了一口气，合上笔记本。看到rb经济崩溃，身为纯正爱国女青年的商兰英正暗自高兴着，现在居然因此加重作业的负担，她就忍不住要骂娘了。 在她旁边，和她一起选了这门课的伊丽莎白也是面如死灰，两眼无神，好半天后才打起精神，在商兰英的催促下，离开座位准备赶往下一个教室。 两人动身后，伊丽莎白抱着商兰英的手臂，嘴里还不停抱怨着：“啊！这样下去，我都没时间保养皮肤了！” 刚走出教室，陆景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他朝商兰英点点头，用中文说道：“小英，有时间吗？我有事和你谈谈！” 商兰英正奇怪陆景突然出现的原因，见他表情严肃，敏锐的感觉到些什么，迟疑片刻后，点点头：“好！我们谈谈！” 然后，她把自己手上的书和笔记本塞给伊丽莎白，请求说：“抱歉，伊丽莎白，给帮我占个座么？” 伊丽莎白手忙脚乱的接过笔记本，看了好友一眼，虽然她不懂中文，但两人之间气氛的凝重一目了然，她担心的问道：“melissa，我陪你吧？” 商兰英摇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道：“谢谢！伊丽莎白，如果我赶不及，帮我把笔记记清楚详细一点就好了！” “好吧！” 见商兰英如此坚持，伊丽莎白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两人份的书本和笔记，赶往下一个教室。 沉默片刻后，陆景提议道：“去咖啡屋坐坐吧！”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咖啡屋，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相对而坐。 陆景要了一杯美式咖啡，给商兰英叫了一杯拿铁。来到美国后，陆景和商兰英都喜欢上这种提神饮料，美式咖啡咖啡因含量高，因而深受陆景喜爱，商兰英不喜欢太苦，因此更衷情拿铁。 咖啡上来前，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干坐着，咖啡上来后，商兰英低着头，一手执勺，慢慢的搅动咖啡表面白色的奶泡。 陆景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通过味蕾入侵到神经中枢，悲凉的心情复又重生。 “呵呵！”陆景苦笑一声，终于打破了平静，开口道：“小英，总感觉我们之间突然变得很陌生，我就那么认人讨厌吗？” 商兰英闻言，轻轻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 第二十三章 哥哥陆景 陆景和商兰英的双亲都是知青，在一个地方成为要好的朋友，从此算是世交，两人从小就认识。陆景比商兰英大两岁，在商兰英的成长经历中，从小他就是商兰英兄长一样的存在。而陆景也把商兰英当作是自己最富贵的妹妹，直到妹妹长大成人，出落成一个清水芙蓉一样的美人。 陆景第一次正视商兰英的存在，是在她考入复旦大学的那一年，那时，他已经是复旦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了。 陆景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那一天，是高考录取通知书到家的时间。 那一天，陆景从学校返回家中。 那一天，他刚到家门口，商兰英从对门家中冲出，手中高举着信封，疯子一样的抱住他，甚至试图抱着他转圈。 那一天她换下了老气的校服，穿着商母给她新买的白色细腰长袍，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那一瞬间，陆景开窍了，也沉沦了。 也因此受伤了。 陆景意识到自己对商兰英的感情后，立即转变了对她的态度，在学校对她有求必应，在生活中处处照顾着她，知道商兰英有出国留学的想法后，不仅鼓励她努力学习，自己也悄悄改变志向，最后跟着她一起来到了美国，来到了斯坦福大学。 但是，无论陆景做了多少，他都没有向商兰英表明他的感情。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里，商兰英都理所当然的接受陆景为他做的一切。在商兰英看来，陆景就是她哥哥，不，比她亲哥哥还亲。 直到来到大洋彼岸，认识了伊丽莎白这个损友，在她的八卦下，商兰英才意识到，陆景看她的眼神里，包含的不只是亲情，还有欲望。惊讶之余，商兰英这才明白这些年陆景为她所做的一切的动因和自己所认为的是截然不同的。 从这时候开始，商兰英才有意识的和陆景拉开了距离，想要让双方回归到世交、朋友的位置。 因为，商兰英清楚的明白，自己和陆景的感情是兄妹之间的亲情，是朋友之间的友情，绝对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陆景问她他令人讨厌吗？ 当然不是！ 陆景了解商兰英，相对的，商兰英也十分了解陆景。 在商兰英眼里，陆景是一个待人温和、彬彬有礼、耐心十足的谦谦君子。商兰英知道他不喜欢强迫别人的意志，因此陆景才会默默的守候在她身边，却不明言自己的感情。陆景想要的是商兰英有一天察觉到他的感情，并且自主的喜欢上他。 商兰英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会在喜欢上谢尔顿，甚至正式和谢尔顿成为男女朋友后，却迟迟没有亲口告诉陆景，只是尽量避着他，希望陆景能明白她的心意。 商兰英不想亲手伤了陆景的心。 说实话，商兰英在陆景找上门来后，一点也不觉得紧张，反而松了一口气。 总算可以开诚布公的说明白了！ 这是商兰英心里的想法。 听到陆景问她的问题后，商兰英抬起头，无比认真的看着他，道：“当然不是！” “陆景，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大哥哥，永远不会成为我讨厌的人。” “哥哥……吗？”陆景重复着这个词，突然凄凉一笑，道：“小英，我现在突然很讨厌这个词了。” “我更后悔，当初我为什么故作清高，为什么不直接在你面前说，小英，我喜欢你，我不要做你的哥哥！” “陆景！”商兰英担心的叫道。 陆景伸手阻止商兰英，问道：“小英，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是喜欢你的，对吧？” 商兰英默默的点点头。 “而你不喜欢我，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所以，你才会特意避开我，对吗？” “我……”商兰英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不起！” 亲口证实之后，陆景颓然一笑，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念想，道：“这没什么可对不起的，你也没有对不起我！” “本来嘛！爱情不是买卖，有先来后到之说，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像我无法控制自己喜欢你一样！” “好了，现在说开了，我也可以放下了！” 陆景说着自己都不知道对不对的话，最后突然看着商兰英，道：“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商兰英赶紧点头，“当然，我们一起长大，是最好的朋友。” “那就好！”陆景长舒一口气，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有所缓解，“既然是朋友，那你能说说，对方是谁吗？” “对方？”商兰英喝下第一口咖啡，下意识的反问。 “还能是谁，那个抢走了我最好的朋友，最爱的妹妹的芳心的男人啊！” 陆景像一个就要失去妹妹的哥哥，表情有些狰狞。 陆景说的如此明白，商兰英当然知道指的是谁，也知道陆景看出来自己交朋友了，脸色顿时一红，嗔怪道：“什么抢啊，说的这么难听？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见商兰英突然暴发出小女孩的脾气，陆景莞尔一笑，道：“这可不行！你必需告诉我他是谁，要不然我就告诉叔叔阿姨，对时候看你怎么办！” “别别别！”这是商兰英的痛脚，由不得商兰英不听，要是被自己爸妈知道了，她肯定会被烦死，说不定妈妈会连夜会飞机过来，为的就是保证她不会被骗。 “明白了吧，现在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保密！” “好吧，不过你要保证，绝不泄密！” “当然，我发誓！”说着，陆景竖起三根手指。 商兰英见陆景不像作假，清清嗓子后，将自己和谢尔顿的一切一一道来。从认识的机缘，到心动的瞬间，到相处的过程，商兰英没有半点隐瞒。 知道商兰英曾为谢尔顿所救后，陆景稍觉安心。 知道谢尔顿比商兰英还小后，陆景不禁皱了皱眉。 知道前几天商兰英才和谢尔顿定下关系后，陆景忍不住暗暗伤心。 仔细倾听商兰英满脸笑容的叙述着自己和谢尔顿的经历之后，陆景突然感叹道：“青梅竹马果然比不过天降奇缘啊！” 第二十四章 我庆幸 走出咖啡屋的时候，商兰英和陆景已经恢复到以往无话不谈的状态。再三叮嘱陆景千万保密之后，商兰英赶着回去上课了，因为心头的大石终于去掉，她赶路的状态显得格外轻松。 作为让陆景答应保密的代价，商兰英不得不答应找一个时间，介绍谢尔顿和陆景认识认识。 用陆景的话说就是“我这是当哥哥在替妹妹把关，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没有第二个选择。” 还好，这个时间由商兰英自己选择，让她有时间想想措辞。商兰英这一措辞，时间来到了四月下旬。 四月三十日晚，商兰英叫上了谢尔顿，伊丽莎白和陆景，一起到聚宝楼聚餐。之所以叫上伊丽莎白，一来可以缓解紧张气氛，二来商兰英存了一个小心思。 聚宝楼在斯坦福大学的东北方向，是一家极为有名的港式餐厅，拥有优雅舒适的就餐环境、温馨独特的氛围以及超级精致的食物，商兰英曾经来过一回，因此成了回头客。 陆景是最后一个到的，当他跟着服务员走进预定的包间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曾经远远见过一面的男人。不过，当时他在车内，陆景只能看见上半身，今天才算是看全了。 在陆景看来，谢尔顿一米七五的身高不算太高，和商兰英站到一起时，她都不方便穿高跟鞋了。身材稍显消瘦，考虑到他受过伤，还算正常。外貌上除了眼睛和鼻子外，几乎看不出他有外国血统。这点让陆景稍觉好受一些，至少商兰英喜欢的是一个东方人。 陆景一进包间，谢尔顿就站了起来。当陆景仔细打量谢尔顿时，谢尔顿也在观察这位商兰英口中的“哥哥”。 和陆景带着审视的目光不同，谢尔顿对陆景的第一印象很好，陆景有着此时中国难得一见的一米八的身高，身材良好，虽然是理科生，但可以看得出经常锻炼，全身上下透出一股爽利。 互相打量之后，陆景点点头，率先伸手，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陆景，也可以叫我david。很高兴认识你。” 谢尔顿单亲妈妈伸出右手握了上去，道：“我是谢尔顿，谢尔顿摩尔，同样很高兴认识你！” 招呼打过，众人重新落座。坐下的时候，商兰英终于松了一口气，场面如此和谐，让他高兴不已。 预先点的菜陆续上桌，商兰英掌控着话题，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她选择的话题都是最近学校内外的时事，大家都能说几句，不怕冷场。 宴席过半时，陆景突然提出喝酒，而且别的不喝，要喝白酒，让谢尔顿一定陪他一起。伊丽莎白正要跟着起哄时，谢尔顿为难道：“很抱歉，我年龄还没到，不能喝酒！” 陆景随即作罢。 约两个小时后，众人吃饱喝足，谢尔顿起身去结账。 这会儿谢尔顿已经可以脱离拐杖，独自行走了，只是还不能持续长时间以及负重而已。 谢尔顿刚出包间，陆景随后跟了上去。他有话要和谢尔顿说。 “谢尔顿！” 陆景叫住谢尔顿，居高临下，拍拍他的肩膀说：“请务必对melissa好好的！” 谢尔顿看了看被拍的有些痛的肩膀，皱了皱眉，不明白他唱的哪一出，只道：“我明白，我会永远对melissa好的。” 陆景竖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道：“不，你不明白。” “我不希望看到melissa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希望她永远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只要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都会把它记到你的头上，然后来找你算账。” “没有其它原因，只因为她是我的天使。” “我希望你永远记住这一点！” 说完，陆景再次拍拍谢尔顿的肩膀后，转身走了。 再不走，商兰英肯定会追出来的。 聚餐结束之后，众人四散而去，陆景一个人走的，伊丽莎白去找乐子了，也是一个人走的。 这让商兰英有些失望，本来她准备撮合他们两个的。 谢尔顿和商兰英则是先打车回到学校，然后才牵着手一起散步走回宿舍。 “melissa，我这算是正式介入你的社交圈了，对吧？” 望着夜空，谢尔顿道。 “嗯！” “那我以后要注意了？” “注意什么？” “小心注意，不要让你伤心，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了？” 谢尔顿似笑非笑的说：“否则，我会被你哥哥暴打一顿的。” “哥哥？”商兰英眉毛一扬，道：“我明白了，是david和你说了些什么，对吧？” “没错！”谢尔顿老实承认了，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melissa，david他……也喜欢你……吧？” 商兰英一阵沉默，低头看着双手十指交叉，小声回道：“嗯，不过，我只当他是哥哥。而且……” “melissa！”谢尔顿打断道：“你不用说了，我明白的。” 他突然一把抱住商兰英，两人四目相对，谢尔顿深情款款的道：“我在庆幸，幸好那天，我跟上了你的脚步，要不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上，即便遇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认识你，即便认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让你喜欢我。” “我真幸运！” “所以，我永远也不会放手的。” 商兰英反抱住谢尔顿，喜上眉梢，回道：“我也是！” 这天之后，谢尔顿慢慢开始大大方方的出现在商兰英的社交圈里。同样的，谢尔顿也将商兰英介绍给自己朋友同学认识。对于他们这对跨国姐弟情侣，周遭大部分人都给予了真挚的祝福。即便有少数人说闲话，也没有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谢尔顿的恋爱和学习顺顺利利，布莱恩这边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此时，域名系统还不被重视，申请者寥寥无几，即便是最多的域名，到1993年也才7000个。但是布莱恩一个人却一次性提交了上千个域名申请，域名管理机构国家科学基金的人一时无法决断。经过和布莱恩一番交涉，明白他的用意后，管理员才批准了布莱恩的申请。 当然，不是免费的。 第二十五章 不变的轨迹（一） “干杯！” 五个装满果汁的纸杯轻轻一碰，随后被一饮而尽，这是五个年轻人在放肆而节制的庆祝劳累的短暂过去。 这里是谢尔顿和肖恩的宿舍，他们俩正是这个小群体的一员。 另外三人分别是商兰英，伊丽莎白，以及肖恩的德州老乡，卢克·库珀。 卢克是这个学期才和谢尔顿混到一起的，和肖恩一样，有着典型的德州牛仔豪爽大方的特征。 说来也巧，这个学季，电机工程和商学院的考试居然在同一天结束，所以他们五个人才能聚到一起。 五人有坐有站，自由放松，触手可及之处就有刚刚采购来的各种水果零食供人取用。 今天是意大利世界杯开幕的时间，但在场的五个人都不关心。两个女生不说，她们不看足球，两个德州男人最爱的是橄榄球，因此也不看，至于谢尔顿，对于有可能损伤身体的剧烈运动，他一概避而远之。 “伊丽莎白，这个暑假准备怎么过，要不要去德克萨斯玩玩？” “对对对，到德州我可以全程陪同，保证你乐不思蜀！” 肖恩和卢克两个围在伊丽莎白身边，献殷勤的同时极力邀请对方去自己那儿。谢尔顿和商兰英在一边旁观的同时也在偷笑，伊丽莎白这朵玫瑰可不是那么好采摘的，肖恩和卢克轻轻松松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为此，商兰英时刻注意着伊丽莎白，盯着她防止其乱来。 听到他们说起暑假，谢尔顿心中一动，胳膊肘轻轻碰了商兰英的胳膊一下，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商兰英偏过头，问：“怎么了？” 谢尔顿问：“暑假的安排，决定了么？” 商兰英点点头：“大致上已经定好了。10号我会去惠普实习，为期两个月，教授给介绍的，加上实习补助也不少，所以就接下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商兰英这么说，谢尔顿还是有些失落，暑假时间漫长，他原本打算和商兰英一起找个地方好好玩玩以增进感情的。不过，这份失落一闪即逝。半年多的相处早就让他很明白，商兰英是一个在各方面都很认真很优秀的人。惠普是硅谷的在公司，有机会去实习，商兰英嘴上说是因为补助，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的。 谢尔顿停顿片刻，敏锐的商兰英似乎注意到了，伸手握住男友的手，柔声道：“抱歉，没有留出时间来陪你！” 谢尔顿一愣，微笑着摇摇头，另一只手掌反手覆在她的纤纤素手之上，轻拍几下，安慰道：“没事！我本来是打算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旅游一次的，不过，你的事更重要，旅游嘛，有的是机会！” “对了，你实习的职位是什么？” 为了不让商兰英多想，谢尔顿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经理助理，具体做什么就不清楚了。” “嘿，难道我们接下来都要在宿舍吗，好无趣啊，我提议出门找乐子去，赞同的举手！” 被两个大男人两面夹攻，觉得无聊烦闷的伊丽莎白突然扯着嗓子提议到，这个短暂的聚会就在荷尔蒙的支配下迅速终结了。 进入六月，斯坦福的暑假来临，硅谷地区的空气变得热火朝天。 每年这个时候，都有许许多多的大学生进入硅谷各家公司实习，给他们带去一股青春的活力。 谢尔顿才一年级，自认为技术功底还不牢固，并不打算加入实习大军，而是准备按部就班的继续学习，以及从“夏东成的一生”中挖掘出更多更详细的信息，以修正未来的计划。 是的，谢尔顿在心中拟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如果计划完成，别说登上太空，实现自我价值，就是完完全全的改变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商兰英去实习的惠普的总部就在帕洛奥图，上班很方便，谢尔顿为了学习计划和有更多时间陪商兰英，回圣克鲁斯陪了查克一周后就返回了斯坦福。 大学放假，小学生elisa也放假了，佩妮早早就把她送到查克那里，谢尔顿走后，elisa很不高兴，和外公查克一齐数落谢尔顿。 日夜变换，时间转瞬即逝。 八月八日，一个数字上十分吉利的日子。 肖恩回德州探亲了，宿舍里只有谢尔顿一个人。这会儿，他坐在新配置的苹果macintosh电脑面前，研读着minix的源代码。 minix是一种基于微内核架构的类unix操作系统，由andrew s. tanenbaum教授为了教学目的而编写，因此谢尔顿才能拿到它的源代码。 谢尔顿正看的入神时，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唉！”谢尔顿叹了口气，挠着头皮来到放电话的门边。 “喂，请问是哪一位？” 被打断学习思路，谢尔顿的语气很冲。 “呃……我是莱纳德。”莱纳德一听，觉得似乎打电话的时机不太好，道：“你那边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待会儿我再打过来？” “啊！原来是莱纳德，抱歉！刚刚，好像语气不太好！”谢尔顿稍稍平静下来，问：“你有什么事吗？” 莱纳德没问他为什么语气不好，直接道明来电的原因：“是这样的，你觉得思科的股票有必要继续持有吗？” “思科？为什么不继续持有？”谢尔顿不明白莱纳德为什么突然来问他这个，“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 “你还不知道吗？”莱纳德见谢尔顿一点也不清楚发生什么，赶紧道：“思科的创始人刚刚被驱逐了，思科公司股票因此跌了不少。” 一家公司的创始人被驱逐不是小事，在硅谷也不少见，大名鼎鼎的苹果电脑公司的创始人乔布斯是最出名的一个。作为技术驱动的公司，创始人被驱逐，市场会产生担忧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对思科这家公司来说，创始人出局未必是坏事，反而可以说是一件好事。勒纳和博萨科也许技术很好，却一点也不懂管理公司，不仅不懂，两人的性格也不好，经常和管理层发生冲突，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公司，也许未来思科就达不到理想的高度了。 因此，莱纳德着急，谢尔顿却面露微笑，道：“没事，这是好事，看着吧，只要思科找到一个新的领头羊，它就会一飞冲天的。” 第二十六章 不变的轨迹（二） 三言两语打消莱纳德的忧虑，谢尔顿挂断电话，回到电脑面前继续沉浸到源代码的海洋之中。 热闹的意大利世界杯早已结束，有着“足球荒漠”之称的美国继续延续他的光荣传统，三场小组赛全败后早早的打道回府。 谢尔顿没怎么关注世界杯，只是在决赛结束后看了一眼结果，世界的惯性很强大，捧得冠军的“依旧”是西德。看到结果后，谢尔顿后悔了一秒钟，早知道就去买几注竞猜彩票了，虽然“夏东成”仅仅“知道”冠军而已。 连偶然性很大的足球比赛，其结果都被预见，某些大势更没有半点变化。 8月的国际局势风云变幻。 两年前，也就是1988年，两伊战争实现停火。两年后，伊拉克的军队才从伊朗撤离。打了八年的两伊战争让伊拉克欠下高额外债，其中欠科威特的就有140亿美元。为了还债，伊拉克希望石油输出国家组织（opec）降低石油产量以提升石油价格。没想到的是，opec不仅没有如此做，他的邻国科威特反而加大石油产量，造成石油价格下降。伊拉克恼羞成怒，和科威特冲突不断。 8月1日，伊拉克与科威特谈判破裂。 8月2日，伊拉克入侵科威特，14个小时后占领科威特首都。同日，美国发动防止伊拉克入侵沙特阿拉伯的“沙漠盾牌行动”。以艾森豪威尔号航空母舰和独立号航空母舰为首的两支美国海军舰队进入战斗地区。最后美军在当地的驻军达50万人。 8月3日，美国与苏联两大巨头达成共识，发表《联合声明》：要求伊拉克“无条件地从科威特撤军”，“充分恢复科威特的主权、合法政权和领土完整”。 海湾国家的热闹和谢尔顿扯不上关系，他又不准备在石油期货上掺一脚，但谢尔顿还是给予了这事不少的关注，只因为美国媒体广泛报导后不知为什么商兰英上心了，每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她都要和谢尔顿讨论事件的进展。 知道美国在联合国作出反应前就已经派军队干涉后，商兰英评论说：“不愧是美国啊！雷厉风行！” 听闻美苏共同发表声明后，商兰英情绪低落，微微一叹道：“苏联快不行了啊！” 最后总结说：“中国要更加努力才行！” 商兰英的论断让谢尔顿略微有些吃惊，惊讶的地方不在于她对美国的判断和对中国的期许，而在于对苏联的定论。 八十年代后期，苏联由于先天结构及领导层老化，国力逐渐衰弱。但直到此时的1990年，大众对苏联的印象依旧是世界军事政治的两极之一，即便对苏联再悲观的人也只会认为它将继续衰弱，甚至有可能在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的带领下重新兴盛，但极少有人像商兰英这样直接认定“苏联快不行了”。 谢尔顿仔细打量着商兰英，确定她是个正常人后，忍不住开口称赞道：“melissa，你真厉害！” 商兰英不知道她哪里厉害了，疑惑的看着谢尔顿，谢尔顿神秘一笑，道：“melissa铁口神断苏联，还不厉害啊！” 商兰英以为谢尔顿在笑话她，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埋怨道：“什么铁口神断，当我是女巫，还是风水女先生？真是的！” 科威特的乱局慢慢发酵时，一年中最长的假期来到了尾声，八月二十六日，斯坦福大学新的学季开始了。 商兰英的惠普实习之旅顺利结束，带着难得的经验和满足的心情回到了学校。 新的学季变化不少，对谢尔顿影响最大的变化就是他的助教换了一个人。 到不是说谢尔顿有多喜欢前一个助教，只是因为新的助教名为大卫·费罗，本科毕业于杜兰大学，刚刚拿到斯坦福大学的硕士学位。 这个和陆景同名的大卫，外表看着平平无奇，但谢尔顿知道，如果一切正常发展，他将会和一个姓杨的华裔学生一起开创一个时代，成就硅谷又一个传奇。 谢尔顿刚来斯坦福时，曾经有想过要不要特意去找到他们，到时和他们成为朋友也好，紧密监视也好，对他都有好处。经过长久的犹豫之后，谢尔顿最后放弃了这个打算，决定顺其自然，碰到了就认识认识。没有碰到，就没有碰到吧。 说来也怪，谢尔顿和大卫都是电机工程的学生，只不过一个是本科，一个是硕士。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两人愣是没有见过。 谢尔顿也觉得奇怪，甚至想过对方是不是没有来斯坦福，直到见到真人，和他简短聊过后，他才明白之所以见不到人，是因为大卫后半学期去rb交流学习了。 惊喜就像海浪，一浪过后又来一浪。 几天之后，一门计算机科学专业的课堂上，选修了这门课的谢尔顿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过了一会儿，一个******背着书包的华裔青年走进教室，一番观察后，一眼看到黑头发的谢尔顿身边的空位置，于是立即向他走来。 青年放下黑色背包，看了一眼身旁正低头翻书的谢尔顿后，伸手招呼道：“你好，我叫jerry，很高兴认识你，你是华裔吗？” 谢尔顿闻言，抬起头，看清男子的外貌后，先是一愣，接着好像没听清一样，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 当天晚上，谢尔顿和商兰英共进晚餐时，心不在焉，神游天外。 谢尔顿曾经迫切希望见到大卫和jerry，但当他们真正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又迷茫了。 “我的计划一旦实施，大卫和jerry的命运肯定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个变化只有我知道。” “我的计划建立在另一个世界的经验总结之上，某种意义上和剽窃抄袭没有两样。即便它们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先行者，原创。” “我将要做的，准备做的，是盗窃属于大卫和jerry的财富、创意和荣誉。这和利用先知信息，从金融市场上套利，感情上感受上完全不同。” “我作为未来的盗版者，在正版面前……心虚了！” 第二十七章 坚定的脚步 是的，在一切还处于纸面的时候，谢尔顿心虚了。 长子去世后，退休的查克成为天主教徒。收养谢尔顿后，查克为他做了洗礼。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谢尔顿是天主教的泛信徒。他接受天主教的一些道德观念，却极少参加教堂的活动。 天主教有十诫，其七，毋偷盗，其十，毋贪他人财物。 偷盗别人的思想、创意是偷盗吗？当然是！ 偷盗别人的创意，会导致人家损失财富吗？当然会！ 所以，谢尔顿切实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虚。 这和利用先知信息，投机rb以及投资思科不同。无论是rb还是思科，也许有人会因为谢尔顿的举动导致自身的损失，谢尔顿也确实能推断出这一点，但谢尔顿的心中不会有半点的波动。因为谢尔顿无法清楚的知道谁会损失，损失的数量又有多大，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是一个总称，一个概念，一个代号。人会对眼前熟悉的人、物产生情感，产生共鸣，但是不会对一个虚拟的概念和代号产生情感。 那是圣人的专属。 谢尔顿不是圣人。 所以，他会因为见到大卫和jerry而感觉心虚和犹豫，但不会对rb手软。 “谢米……谢米……谢尔顿！” 商兰英叫了三声之后，谢尔顿才回过神，看到她眼中的担心，他心里一慌，忙道：“抱歉，melissa，走神了！” “没关系！”商兰英关心道：“刚刚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神，连饭都要忘了吃了。” 谢尔顿往嘴里扒拉了一大口炒饭，咀嚼吞咽后，道：“没什么！嗯，这个炒饭真好吃！” 谢尔顿顾左右而言它，演技拙劣，商兰英一眼看穿，心里想着他是不是遇到困难了。但谢尔顿不想说，商兰英尊重他的想法，没有追问，只是提醒自己今后多留个心眼，也许就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了。 谢尔顿吃到一半，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想了想之后，问道：“melissa，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商兰英当然不会不同意，道：“你问吧！” “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听到这个有如小学生作文一样的问题，商兰英微微一笑，想了想后认真回道：“这个问题真让人怀念，小时候写过无数次作文，写的时候都是老师父母觉得什么好就写什么。现在想来，那些梦想都很空泛。” 商兰英嘴角一翘，口中满是怀念的味道，继续说道：“至于现在，仔细一看，我又发现我的梦想没有多大的变化。” 商兰英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细缝，道：“我的梦想有两个，一大一小，一国一家。” “小的梦想，我希望我的家人爱人未来的孩子能够一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大的梦想，我希望我的国家能够富强繁荣，再不受外侮。” 谢尔顿微微张了张嘴，没有想到商兰英给了他两个答案。 商兰英说完，突然噗嗤一笑，不好意思的看着谢尔顿：“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奢侈了！” 谢尔顿摇摇头，道：“很实在的梦想，我很喜欢。” “包括中国繁荣富强？”商兰英追问道：“谢米，你是美国人哦！” 中国富强，意味着美国将会失去亚太地区的优势，势必影响他的国际霸权，这对美国来说可不是见好事。 谢尔顿点点头，道：“这和我是美国人没关系，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美国的作用只会体现在我能交多少税上。” “我喜欢你的梦想，仅仅是因为她是你的梦想。” “另外就是，无论在哪里，什么时间，爱国者都是高尚（上）的，需要敬重。” 商兰英闻言，右手摸着光洁红润的耳垂，看向谢尔顿的目光多了不少神采。 谢尔顿说完，顿了片刻，又问道：“melissa，我再问你，如果有一个方法能够帮助你的国家迅速富强起来，这个方法只有一个缺点，就是需要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我想知道，你会采用这个方法吗？” 听完谢尔顿的问题，商兰英想也没想，秒速答道：“当然会！” 谢尔顿不解：“为什么？” 商兰英道：“谢尔顿，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国家正在进行一场巨大的变革，对吧？” 谢尔顿点点头：“说过，你们称呼他为‘改革开放’，在全球化的今天，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商兰英道：“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但是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可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中国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做出这个转变的，因为再不发展经济，人民就要活活穷死了。” “‘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现在看来有如真理，但在最初可不是，我私下觉得，成功率能有一半就不错了。可即便这样，中国领导人依旧做出了选择。” “现在你说有一个百分之百的方法能让国家富强，我想所谓的缺点只要不是有违天道，没人会拒绝的。” “何况只是牺牲利益而已，既然是牺牲，就可以补偿，只要整体发展起来，一切就是值得的。” “牺牲……补偿么？”谢尔顿喃喃自语，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商兰英体贴的没有再说下去，过了一会儿，谢尔顿突然道：“果然是中国式的想法，和美国人思路完全不同。” 商兰英见状，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不知道我的回答有没有帮到你。不过我想再说一句，这不是国家之间的区别，只是先与后、富余和贫穷的区别，有担当和不负责任的区别。” 谢尔顿陷入沉思：“担当么？” 可不是么，中国大众选择了我党，我党就要担当起富强国家的责任。 因此，上帝赋予了他如先知一样的记忆，一定也给了他需要担当的责任，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责任具体是什么罢了。 为此，抢先一步也罢，偷窃的创意也罢，都是上帝的旨意。 至于被改变命运，因此可能失去财富的那些人，我能做的，只是给予能力范围内的补偿而已。 你们要怪就怪上帝去吧。 谁让奇迹只降临到我，谢尔顿·摩尔的身上呢？ 思路理清，谢尔顿全身上下为之一畅，后背似乎也直了几分，显得特别理直气壮，自信十足。 第二十八章 计划的第一步 人和野兽最根本的区别在于人会思考，有智能。 人和人最根本的区别在于驱动人行动的动力不同，有人浑浑噩噩，人云亦云，根本谈不上自我，有人心志坚定，在任何境遇之下都勇往直前，后者往往能够出人头地。 胸有抱负的人才是真正的活着。 志向远大的人通常都很忙碌。 谢尔顿可以作为典型代表。 解开心结之后，谢尔顿学习渐渐步入佳境的同时也越发忙碌了，就连和商兰英在一起的二人时间也少了。这让商兰英心中暗暗打鼓，既担心谢尔顿的身体，也恼怒男友对自己不重视。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忙碌程度好像和他半斤八两，商兰英只能咽下抱怨。 新学期开始后，谢尔顿加大了在计算机软件相关课程的比重，其中投入时间最多的就是计算机底层原理这门课。暑假两个月的时间，谢尔顿研读minix源代码就是在为此做准备。课程过半之后，为了实践，谢尔顿决定开始实施自己思量已久的一个计划——从头编写一个新的计算机操作系统内核。 从有电子计算机以来，操作系统都是计算机最重要的软件，它是普通用户也能操作这个复杂机器的关键。在谢尔顿所在的当下，略过工业和军事等特种行业使用的操作系统，面向普通用户和商业用户的操作系统正处于百花齐放时代的末期，具体来说，有at&t的unix，微软的dos和windows系列，ibm的os/2和mvs/esa，康德罗modore）的amigaos，苹果电脑的system 6.0（此时还不叫macos）。其中中大型计算机被ibm和unix所占据，个人计算机则是微软和苹果的天下，随着ibm失去其创造的ibm-pc技术的主导权，兼容机鸠占鹊巢，微软凭借低廉的价格和过得去的技术成为主流操作系统供应商。反观苹果，在创始人乔布斯离开后，ceo斯卡利注重短期产品的利润，一味的扩大产品品种，和原本坚持创新的理念产生巨大的冲突，导致其产品线混乱不堪，赖以成名的电脑却一步一步失去原本的色彩。可以说，如果苹果不做出改变，未来个人操作系统将百分之百会是微软的天下。事实上，微软差一点就成功了。 阻止微软成为霸主的敌人有三个，一是司法部，二是乔布斯回归苹果，三是一款新的开源的操作系统的出现。 这款系统名为linux，最初由一个名叫linus torvalds 的芬兰大学生开发，后来因为其安全、高效、稳定、跨平台、开源的优点迅速扩散，成为世界第三大个人电脑操作系统，二十一世纪时在移动终端和超级计算机领域大放异彩。 不过，随着谢尔顿这个特异人物的出现，所谓的“历史”将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因为，谢尔顿计划参与到linux的诞生进程当中。 作为计划的第一步，谢尔顿在新闻组p.os.minix版块下发布了一个主题，内容是介绍他的开发计划，并公开询问新闻组上的用户希望新操作系统有什么功能。 此时的新闻组是一个面向全世界的公共平台，他相信身为一个hacker，已经是赫尔辛基大学一年级学生，开始学习minix系统的linus torvalds有很大概率对他的开发计划产生兴趣并加入到这个计划中来。 谢尔顿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夺取新系统的所有权，而是为了锻炼和实践技术之余快速获取技术领域的地位。 这对谢尔顿未来创业有巨大的好处。 当然，这些都是谢尔顿心底里的谋划，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在新闻组上发贴一事只有商兰英、肖恩和卢克三人知道，谢尔顿连给他答疑解惑的计算机科学系教授戴维斯博士都没有告知。 在帖子发出一周之后，谢尔顿来到计算机科学系的计算机中心，想要查看回复。 没有办法，宿舍的电脑没有联网，他只能每天都来这儿借用学校的网络。 “嘿，怎么样，有人给我提了什么好建议吗？” 路上偶然遇到后，非要一起跟来的肖恩站在谢尔顿身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谢尔顿连上新闻组对应的版块，数据正在缓慢下载当中，闻言回道：“肖恩，你要明白，当下的网络速度只有64k，不是光速，我们需要耐心等待。” 肖恩当然知道这个知识，只是没话找话而已，数据下载完，谢尔顿一下一下的按着空格一键，每按一下代表看完一页的内容，显示下一页。谢尔顿看的很快，一目十行，肖恩看了几页后就跟不上了。 “怎么样，都说了些什么？”肖恩准备坐享其成。 一分钟后，谢尔顿回道：“还不错，总算有人提意见了，好像有几个还是欧洲的大学教授，可惜没有看到我想要看到的。” “你想要看到的？”肖恩表示不解：“谢尔顿，你不是来收集建议的吗？” 哪有收集建议还带着腹稿的？ 谢尔顿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我想看看有没有人想加入进来，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肖恩表示恍然大悟：“哦！” 谢尔顿摊摊双手，“可惜，没有人有这个意思！” 肖恩笑道：“因为他们都知道，你这个项目既复杂又没意思，我看，你需要一个人完成了。” 谢尔顿摇摇头，不做评论，准备静待发展，毕竟饵放下去的时间还不够长。 “好了，我要做的事做完了，你是……”谢尔顿站了起来，征询肖恩的打算：“在这儿继续玩耍呢，还是一起走？” 肖恩想了想，道：“我再看看世界各地有什么新趣闻，你先走吧！” 说着，肖恩准备占领谢尔顿空出来的座位，正要坐下时，他目光一瞟，看到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他怎么来了，晦气！ 肖恩眉头一皱，收住屁股，重新站直身体，对着谢尔顿说：“算了，我们一起走吧！” “怎么了？” 谢尔顿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快改变主意。 肖恩表面不动声色，腰间的手暗暗一指，谢尔顿看过去，发现是讨人厌的艾伦·罗兰也来了。 “我们走吧！” 谢尔顿不再多说，两人背对着艾伦，转身就走。 如非必要，他们可不想和这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谢尔顿两人特意避着艾伦，艾伦却在特意关注他们。一进计算机中心，艾伦就发现了他们，等他们走后，他来到那台谢尔顿急着走而忘了关机的电脑前。 “我看看，你们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 一番寻找后，艾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二十九章 莫名的冲突 第二天，某门电机工程专业课的小教室里，艾伦·罗兰带着灿烂无比的笑容来到谢尔顿两人座位前。 “哈哈哈！”艾伦未语先笑，让肖恩听得额头暴起青筋，“谢尔顿，听说你正在搞一件大事，是吗？” 谢尔顿不想理他，只是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的含意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伦兴致极高，不顾谢尔顿的冷淡反应，继续说道：“你不想说？这怎么行，如此盛事，应该广而告之才对，我们也好与有荣焉。” 艾伦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说着声音渐渐高昂，故意拍了拍手，将教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大家知道吗？我们亲爱的小不点，谢尔顿，在网上公告说他要新开发一个操作系统噢！怎么样，厉不厉害！” “操作系统？”虽然一时半会不清楚艾伦搞这一出是在干什么，但听到艾伦的爆料时，一些同学忍不住惊呼出声。 大家都是准专业人士，明白开发一个操作系统有多大的难度。如果写着玩也就算了，但是看艾伦这么郑重其事的介绍，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离谢尔顿座位很近的一个同学好像很感兴趣，随口就问道：“谢尔顿，真的假的？” “不知道大家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很厉害！”艾伦道：“没想到我们班上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天才。天才到妄想和比尔盖茨，不，是和kenthompson、dennis ritchie、dous mcilroy他们一争高低，令人不得不佩服。” 艾伦的话似褒实贬，语气尖酸刻薄，极尽嘲讽，听得谢尔顿刺耳之极，皱起眉头正要质问艾伦的目的时，肖恩先他一步站了起来。 肖恩“砰”的一声一把推开面前的课桌，直接站到艾伦的面前，一脸严肃。两人的身高差不多，正好四目平行。艾伦被肖恩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他想动手，忍不住后退一步的同时道：“你想干什么？”。 肖恩欺身上前，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艾伦硬着头皮，状似无辜的道：“我只是想替谢尔顿宣传一下罢了！” “是吗？”肖恩点出他的不良用心：“你只是认为谢尔顿自不量力，做不到，想要嘲笑他而已。” “你不仅想自己嘲笑，还想让大家跟着你一起嘲笑谢尔顿，所以才这么‘好心’。” “宣传？只不过是不要钱的吹捧而已！” 艾伦闻言脸色一僵，随即脱下“面具”，斜着眼道：“算你说对了。” 他摊开双手，道：“不过，那又怎么样，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艾伦避开肖恩的阴影，指了指不动如山的谢尔顿，讥讽道：“我从十岁开始摸电脑键盘，也不敢开口说能写操作系统，就他这样的初学者，病秧子，身上流着黄色血统的没人要的杂种，也想染指……” 砰！ 艾伦的脸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让他没能说下去，身体止不住的后退，最后靠在墙上。 突发变故，周遭的同学哗的一声站了起来。 “肖恩！” 谢尔顿见状，迅速起身的同时叫道。 肖恩一拳打退艾伦后，脚步立即跟了上去，一手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拳高高扬起，正要再来一拳时，谢尔顿赶到了。 肖恩抬头看了一眼被谢尔顿握住的手臂，谢尔顿摇了摇头。肖恩见状，手上的力气一松，随即放开艾伦。不过，肖恩没有就此罢休，他看着正在擦嘴的艾伦道：“听着，小子！之所以打你，是因为你这张臭嘴。刚刚你的话有这么多人听到，我想你一定清楚如果追究起来你会有什么下场。所以，医药费我就不出了，听到了吗？” 艾伦看了肖恩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见艾伦识相，肖恩很满意，点头的同时嘴上也没停：“很好！” 谢尔顿看了看周围，拍了拍正得瑟的肖恩，道：“好了，我们走吧！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 “也好！”肖恩也明白在教室里打架不是学生该做的，更没脸打完架后还留在教室。 谢尔顿回到座位收起书本，拿起书包，顺便朝向他走过来的卢克道：“卢克，帮我们记一下作业！” 卢克一愣，答应下来：“好！” 临走之时，肖恩犹自有气，走到依旧晕晕乎乎的艾伦面前说道：“小子，不是我小看你，从你能说出那些话来看，你比谢尔顿差太多了。” “正因为你比谢尔顿差，才会想当然的觉得自己做不到的事，别人也做不到！” “等着瞧吧，井底之蛙的小子！” 说完，肖恩潇洒的把书包往肩上一甩，跟着谢尔顿走出教室。 之后，艾伦默默的回到座位，同样把东西一收，离开了。 三人一走，教室里的同学议论纷纷。 翘了一门课，肖恩和谢尔顿回到宿舍，谢尔顿像没事人一样，淡定的泡了一杯咖啡后，坐到苹果电脑面前。肖恩则把书包一甩，扔到桌上，嘴里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艾伦的不是。见谢尔顿充耳不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由得又气又急，道：“谢尔顿，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吗？” 谢尔顿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肖恩道：“他看不起你。” 谢尔顿道：“他看不起是他的事，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他看不起我，我既不会因此变得无能，也不会因此凭空生出动力去做事，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只苍蝇。” “是这样吗？”肖恩闻言，目瞪口呆，接着烦躁的挠了挠头发，苦恼道：“你这么淡定，显得我那一拳十分多余！” “说到这个，我得谢谢你！”谢尔顿好像突然才想起来有这一回事，起身走到肖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过，下一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不值得！” 肖恩拍掉谢尔顿的手，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就没你这么感谢人的。” 谢尔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坐回电脑前。肖恩心中一动，走到谢尔顿的背后，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光标，问道：“这就是你正在创造的伊甸吗？” 谢尔顿点点头。 半晌后，肖恩问：“还需要人吗？” 谢尔顿回：“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肖恩道：“此一时，彼一时。” “我确实更喜欢硬件，但是，我们电机工程要求的可是软硬兼通！” “事到如今，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让他看笑话。” 第三十章 Linix 那天的冲突最终没有传到学院里，肖恩和艾伦也因此没有任何处罚。不过，谢尔顿的“宏伟项目”却悄然传了开来。不久之后，不仅电机工程的学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在试图开发新操作系统，连谢尔顿选修最多的计算机科学系也知道了。对此，大多数的学生只是一笑而过，少数人却生出了来看一看的心思。这让谢尔顿既高兴又苦恼：人家拿到他的住址，慕名而来，接待吧会挤占大量的时间，不由分说拒人于门外吧又有违他的准则。 他是来学技术交朋友的，哪有随便拒绝人的道理。 何况，来找他的这些人不少技术都不错，如果能加入他的组织中，对他也有好处。 于是，谢尔顿只能痛并快乐着，对来访的同学笑脸相待。 这个风潮前后持续了约两周的时间，之后，谢尔顿组织的操作系统开发小组，暂定代号为“light unix（简称lu）”的松散组织成员基本固定了下来。包括谢尔顿在内，lu有十二名成员，其中有八名是斯坦福大学的学生，另外四名则是校外成员。校外成员中，一人来自芬兰，一人来自英国，一人来自mit，一人来自加州理工，他们都通过新闻组上面谢尔顿的帖子加入，通过姓名后，用电子邮件交流。 这个全部由学生组成的开发小组，在谢尔顿的提议下，秉承理查德·斯托曼的自由软件精神，lu将会基于gpl协议开发，并成为开源系统。为了便于交流和协调，谢尔顿写了一个小型bbs，并将地址公布在新闻组上面。 为了让bbs顺畅运行，lu的成员之一，cs硕士在读的约翰·汉克（john hanke）出面在计算机科学系的计算机中心要到了一台免费的服务器。他在计算机中心做助理，算是走了一次后门。 作为计划的发起者，谢尔顿当仁不让的成为lu的领导者，统筹几乎所有事务，负责收集提议、决定方案和调解矛盾。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担任过管理职务的谢尔顿起初觉得压力重重，甚至在和商兰英约会的时候都要提上几句，向她请教一些管理学的知识。还好，lu的成员都是技术实力高超，但不热衷于扯皮的学生，在谢尔顿把控进程，提供开发所需的主要路线的情况下，lu成员之间在磕磕绊绊的过程中，互相促进、互相提供的同时，系统也在稳步完成的路上。与此同时，谢尔顿的管理能力也悄然提高了，处理开发过程中遇到的状况也越来越娴熟。 后来的日子里，谢尔顿每每回想起这一段时间，都怀抱着感恩的心情。 忙碌专注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晃两个多月过去，又一个假期——感恩节将要到来。 感恩节是美国独创的一个古老节日，也是美国人合家欢聚的一天。最初感恩节没有固定日期，直到美国独立后的1863年，林肯总统宣布感恩节为全国性节日，之后又于1941年将每年11月第四个星期四定为“感恩节”。 斯坦福大学的感恩节假期比较长，统一从十一月十八日放到二十六日。 lu的成员们平时时间都不多，难得有假期，都决定趁此机会，挑灯夜战，加紧完成第一版“linix”。 “linix”是大家一起给新系统起的名字，取的正是“light”和“unix”的结合，既表明了系统的渊源，又点出了自己的特点。 对于这个名字，最高兴的是芬兰的成员林纳斯（linus），因为他们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的差别。 系统名字定下后，bbs也把原先的名字改成了现在的“linix developer bbs”，bbs的用户除了lu的成员外，也有从新闻组慕名而来的全世界各地的爱好者。他们大多是linix的支持者，都在翘首以盼linix的出现。 linux被如此多的人期待，伙伴们如此热心，原本打算趁着假期回圣克鲁斯好好陪elisa几天的谢尔顿陷入两头为难的境地。 “上次万圣节没回去，elisa已经在生自己的气了，这样下去，我会被elisa讨厌的。” 和商兰英聚餐的时候，谢尔顿向她吐露出自己的烦恼，希望她能给出一个主意。 没有想到的是，商兰英也暴发了。 商兰英竖起眉毛，美目一睁，瞪得谢尔顿身体一个寒颤。 “谢尔顿！” “什……么？” “我知道你对lu这个项目很重视，就像当初惠普的实习机会对我的意义一样。但是，谢尔顿，我希望你能分清事业和生活之间的界线。该工作，该学习的时候就认真工作、学习，该享受生活，陪伴家人的时候也应该如此。” “可……”谢尔顿被商兰英训的有些动摇，但一想到伙伴们，他就狠不下心撇下他们。 “没什么可是的！”商兰英把他的话给噎了回去：“我知道你有顾虑，怕lu的人有微词，对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谢尔顿，你要明白，在lu，你是领导者。身为领导者，你需要掌握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行程以及属下的工作安排。” 讲起自己的专业，商兰英不容谢尔顿质疑反驳。谢尔顿即使抗议也只能小声的说道：“可，他们不是我的属下啊，我们只是合作伙伴而已，互相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不！”商兰英肯定的道：“即便很松散，但lu已经是一个正规的组织了，是组织便要有纪律。而不论哪里的纪律，身为领导者的你都有和其地位相称的权力。” “所以，要不要在感恩节加班决定权在于你……至少你能决定自己要不要加班！” 商兰英觉得说的够多了，于是就此打住。可是，谢尔顿依旧紧锁，让商兰英看得都忍不住替他着急了。 “这个木头！” 商兰英暗地里骂了一句后，突然用很期待的语气说道：“说起elisa，前几天她给我打过电话，说最近有一部很好看的电影上映，让我一定要和她一起去看，嗯，真期待呢！” 这时，谢尔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商兰英，问道：“你说，你要去见elisa？” “对啊！怎么了，不可以啊！” “噢，我明白了！” 第三十一章 Elisa的惩戒 “综上所述，为了我的下半生的幸福，我决定正常休假，linix的收尾测试就拜托你们了！” 谢尔顿打着哈哈，一一给准备加班的lu成员们打过招呼后，避开他们“愤怒”的眼神，逃也似的走掉了。 这让肖恩和约翰既气愤又嫉妒，高呼：“有女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阿兰·伊根（n egan），lu的成员之一，me在读博士，已经有女友在侧的他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当然的！” 不理lu内部既然爆发的一场理念冲突，谢尔顿离开计算机中心，来到中心广场等商兰英。没等几分钟，商兰英就到了，两人正要出发时，一个华人面孔的中年人向他们招了招手。 “你们好，你们是留学生吗？” 男子的英语带有浓重的口音，谢尔顿不清楚，但商兰英却一下子听出来了。 “我是，他不是！”商兰英立刻回道：“请问，你是从中国来的吗？” 男子一愣，随即点头回道：“没错，难道……你也是？” 商兰英抱以微笑，用中文回道：“是的，真巧……” 他乡偶遇是一件喜事，两人立即高兴的聊了起来，丝毫没有年龄的隔阂。谢尔顿见状，没有半点着急，反而乐乐呵呵的参与进来。 一番交流之后，谢尔顿知道男子名叫钱天白，是清华大学的教授，这次来美国是为了将中国的互联网接入国际做准备专程来注顶级域名的。知道钱天白的身份和目的后，谢尔顿顿时肃然起敬。在互联网刚刚起步的当下，能想到并做到这一步的人一点也不简单。 钱天白此行有任务，谢尔顿和商兰英也定下了行程，因此双方的交流十分短暂，但却给谢尔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钱天白也没想到一时兴起的招呼，却结识了未来给自己极大助益的人物。 短暂的结识和分别之后，谢尔顿和商兰英双双回到圣克鲁斯的家。一进家门，elisa就尖叫着朝他们跑过来，谢尔顿心中欢喜，向她张开双手敞开怀抱，等着她扑过来。没想到，elisa人是过来了，却像没看到谢尔顿的动作一样，径直扑向的对象是他身边的商兰英。 “啊！彻底被讨厌了！” 谢尔顿尴尬的收起双手，看向正叽叽喳喳和商兰英咬着耳朵的elisa，脸上堆出讨好的笑容，道：“亲爱的elisa，是我哟，你最喜欢的谢米！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吗？” elisa无视谢尔顿，拉着商兰英的手说：“melissa，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里有苍蝇，好吵！” 谢尔顿一听，如遭雷击，夸张的手捂胸口，伤心欲绝的道：“噢，不！我居然沦落成苍蝇了，亲爱的elisa，请不要对我如此残忍！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拉着商兰英正要离开的elisa见状，脚步一顿，谢尔顿如此反应，称得上是“感天动地”，小小年纪的elisa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商兰英看到elisa的表情，又看到谢尔顿偷偷递过来的“帮帮忙”的眼神，拉了拉elisa的小手说：“elisa，你看谢米已经知道错了，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原谅他吧！” elisa咬了咬嘴唇，看了看伤心的“梨花带雨”的谢尔顿，在商兰英的说项下心软了下来，决定这次放过他了。 当然，不是简简单单就放过。 她放开商兰英的手，走到谢尔顿面前，双手叉腰，小大人一样的居高临下的道：“知道错了？” 谢尔顿忙不迭的点头认错：“知道了，知道了，我居然忽视elisa大人，实在罪该万死，求elisa恕罪。” “哼！”elisa用鼻孔出气，总算是饶过谢尔顿了，斜着眼道：“既然知道错了，就要想办法赎罪……” “这是当然，elisa大人，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谢尔顿神似一狗腿子，让旁观的商兰英差点没笑出来。 谢尔顿这么识相，elisa当然不会客气，提出一连串的要求来：“我要一个大熊猫。” “我买！” “我要吃醉鸡！” “我请melissa下厨！” “以后至少每周给我一个电话！” “遵命！” “我要去看《小鬼当家》！” “我买票！” “我……”elisa掰着手指，狮子大开口，说的正高兴时，佩妮从厨房走了出来，斥道：“elisa！不要任性了！” 接着，佩妮又瞪着谢尔顿道：“谢米，你也是，还不快起来！” “噢！马上！”谢尔顿立刻麻溜的站了起来，然后把elisa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子，凑到她耳边道：“佩妮最凶了，对不对？” elisa点点头，然后有样学样的凑到谢尔顿耳边小声说：“谢米，刚刚你答应的算数吗？” 谢尔顿小声回道：“当然！” “那你真的能从中国买来大熊猫吗？” 谢尔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笑着回道：“嗯？当然！” elisa满脸写着不相信：“可是，melissa说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不外卖的！” 谢尔顿的笑容凝固了，他这才知道自己理解岔了，赶紧解释说：“抱歉，elisa，我以为你是想要一个大熊猫玩偶来着，就像维尼一样的。” “如果是活的大熊猫，melissa说的是对的，我确实买不到！” elisa闻言小脸拉了下来。 “不过，如果你实在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去动物园，近距离的看一看。” 谢尔顿话音未落，elisa脸上立刻由阴转晴，道：“真的吗，在哪儿，我们什么时候去？” 大熊猫是中国的国宝，一直以来外国的大熊猫如果不是来自于中国的租借或赠予，就没有其他的来源。美国的大熊猫也不例外。这个时期，美国大陆上的大熊猫仅存在于hsd动物园，它叫玲玲，是尼克松总统破冰之旅后中国政府赠予的，今年已经21岁高龄了。如果没有意外，它会在两年后寿终正寝，所以如果想看的话就得抓紧时间了。 当然，谢尔顿不知道这点，因此他摇晃着elisa，悠哉悠哉的道：“好像是在hsd，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定一个时间，这几天不行，太紧了，你看圣诞节的时候怎么样？” “好好好！”elisa朝厨房叫道：“佩妮妈妈，谢米说圣诞节的时候去hsd看大熊猫，可以吗？” 第三十二章 欢乐之后的手术 第二天是星期一，一大早，佩妮和莱纳德夫妇俩就不得不起床驱车去上班。两人的方向还不一样。 和学生不一样，职场人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悠长的假期，除非你不想干了。 今天的早餐是商兰英帮着做的，主要是西式早餐，只不过她额外花了一点时间，煮了一锅粥，配上她带来的自制酸菜，味道还不错。 查克说挺开胃的。elisa尝试过后也吃了一大碗。 商兰英见大家都喜欢，很是高兴。她知道大家的反应都是真实的，没有骗她。 早餐吃完，四人在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冬天的太阳，之后，查克开始他例行的休闲活动——修剪满院子的盆栽。elisa想“帮忙”，查克不让，说她只会帮倒忙，打发谢尔顿两人带她出去玩。谢尔顿只得照办。 “elisa，你不是想看《小鬼当家》吗，我们现在去看吧！” 一开始elisa很不情愿，听到要去看电影，立马放下了手上的修剪工具，拍拍小手就走了。 电影院很近，谢尔顿没有选择开车，三人步行过去。十几分钟后，谢尔顿商兰英一左一右牵着elisa，来到帝王院线（regal cinemas）前。时值感恩节假期，电影院的人流明显比往常多了一些，多出来的大部分是学生模样的人。此时正在上映的好电影不少，比如说即将获得明年奥斯卡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七个大奖的《与狼共舞dances with wolves》。但很显然，即便不是有约在先，谢尔顿也不会带elisa去看这样一部西部片的。 当然，即使elisa想看，她也进不去，因为《与狼共舞》是一部pg-13级的电影。 《小鬼当家》十六号才上映，是20世纪福克斯电影公司制作及发行的家庭喜剧影片。这才没几天，影片的口碑已经发酵，前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谢尔顿看着密集的人流，担心买不到票，赶忙紧走几步。不知道是运气不错，还是影院排片很多的关系，票有惊无险的买到了，位置还挺不错的。等了十几分钟后，前一场散场，谢尔顿那一场开幕，三人一人一桶爆米花，高高兴兴的走进放映厅。 不得不说，《小鬼当家》不愧是吉尼斯世界记录中票房最高的喜剧电影，观影的过程中，整个影院充满了笑声和欢乐，谢尔顿甚至还隐约听到了被可乐呛到的咳嗽声，这让他不得不分心注意着elisa，生怕她也出意外。即便因此分了一点心，谢尔顿还是被麦考利·卡尔金饰演的凯文和两个笨贼的“互动”惹得开怀大笑。 随着放映厅的灯光点亮，影片落下帷幕，谢尔顿商兰英两人牵着elisa走出影院。在回家的路上，三人犹自回味着影片里的笑点，elisa记性好，表演能力也不错，时不时的在谢尔顿面前学着电影里凯文的动作，商兰英看了忍俊不禁，不住的夸她“学得真像！”，elisa因此高兴得合不拢嘴。 回到家里，elisa的兴奋劲还没过去，不住的向查克安利电影的好看，在他面前表演情节，直到商兰英喊吃饭时才消停。 饭桌上，商兰英打趣说elisa学得这么像，是不是想当明星啊。 elisa回问说：“什么是明星啊？” 谢尔顿说：“凯文就是明星！” elisa放下筷子，说：“那我不要！” 谢尔顿很奇怪，问：“为什么？” elisa回：“我才不要天天被人笑呢？”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之后哈哈大笑！ 之后，商兰英和谢尔顿带着elisa这个跟屁虫在圣克鲁斯好好的玩了几天。包括前面几次都没玩成的冲浪。除此之外，商兰英还参观了谢尔顿就读的高中校园，去了谢尔顿最喜欢的科技馆。 四天之后，十一月二十三日，感恩节之后的第一天，谢尔顿住近了病房，躺到了手术床上。 别担心，这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预定当中的。 一年前，谢尔顿的双腿动过手术，在里面植入了钢板，现在到了需要取出来的时候了。 这也是商兰英之所以没有像以前那样在假期里继续努力学习，而是来圣克鲁斯陪着谢尔顿和elisa渡假的原因之一。 虽然取钢板不是什么大的手术，对医生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但对商兰英来说，同样值得她重视。 手术安排的时间是在下午，谢尔顿被推进手术室后，指示灯亮起，商兰英、佩妮和莱纳德三人在门外的椅子上等候着。 查克和elisa在家，elisa被大家一起蒙在鼓里，这是谢尔顿的提议。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谢尔顿怕elisa会有多余的担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商兰英呆呆的看着指示灯，不安的搓了搓双手，佩妮见状，伸手握了上去。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佩妮忍不住用力握了握，安慰道：“噢，亲爱的，别担心，谢米不会有事的！” 商兰英感觉手上一暧，朝佩妮微微一笑，点头道：“你说的对，佩妮！” “叮！” 又是一个小时的等待，指示灯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打开，主刀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手术很成功！” 听到医生这么说，商兰英等人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了下来。众人于是跟着护士和手术床前往病房。 当天晚上，谢尔顿从麻醉药的药效中醒来，睁眼一看，发现商兰英正紧紧的握住他的右手，似乎察觉到他的动静，商兰英立刻紧张的看向他。 谢尔顿露出笑脸，招呼道：“哟，美女，晚上好！” 商兰英一愣，接着笑容绽放，回道：“哟，醒来了，小帅哥！” 谢尔顿在病房只住了两夜，确认伤口恢复良好后，就出院了。毕竟是青年人，身体健壮，恢复的速度又快又好，对他双脚下地的影响半点没有。 十一月二十六日，感恩节假期结束的时候，虽然还没有拆线，但谢尔顿感觉已经能够正常下地行走了，只是商兰英等人不让。回校的时候，谢尔顿不得不又把陪了他半年的轮椅带上了。 回宿舍的时候，谢尔顿是坐在轮椅上被商兰英推进去的。肖恩看到后，不禁觉得眼前的一幕很是熟悉。 对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谢尔顿就是坐在轮椅上的。 第三十三章 Linix发布 感恩节之后，谢尔顿面临三重考验，一是出行，二是期末测验，三是linix 初版系统的最终检查。其中，后两者是一对矛盾，一左一右同时牵扯着谢尔顿的精力。最终，谢尔顿还是决定以linix的面世为重。 谢尔顿如此决定，并不是说考试不重要，仅仅是因为他有把握不会考砸，而linix作为他在计算机领域最初的伤口，意义重大，所以才更加重视。 期末考试周极为漫长，有整整两个半星期，linix的最终调试也花费了同样多的时间。十二月十七日，考试周结束，圣诞假期即寒假的第一天，lu的成员们，除了远在芬兰的林纳斯（linus），英国的西蒙·赫伯特（simon herbert），以及美国东海岸mit的肯·内亚（ken nayyar）之外，全员在计算机中心齐聚一堂。即便是没能亲自到场的三人，也将自己的电脑和计算机中心的电脑相连接，并时刻关注着lu的bbs，不在场胜似在场，丝毫不受时差的影响。 加州时间，上午十时，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中心机房，不大的空间里塞下了十几个人。为了正式发布linix，约翰特意假公济私，开放了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入的机房。显然，这是违规的举动，但此刻约翰顾不上担心受罚，而是一脸兴奋的站在谢尔顿的身后，眼睛盯着他坐在可以直接操控服务器的电脑面前。 此时此刻，谢尔顿是这个团体的正中心。环绕在他身后的，除了约翰外，有他的室友肖恩，有me的阿兰·伊根，有眼眶下凹的罗伯·派克（rob pike），有喜欢翘着兰花指的史蒂夫·拉姆（steve ram），有出身自苏联的皮特（peter），有兴奋的一夜没睡现在靠高浓度的咖啡强撑着的安（ann），以及刚刚才从加州理工赶过来的史蒂芬（steven）。在这一票男子汉之外，还有三朵金花站在机房的边缘，她们分别是谢尔顿和阿兰的女友商兰英及奥丽维娅，以及被肖恩热情邀请来的伊丽莎白。 她们无一例外，脸上兴趣缺缺，手上动作一致，都是双手抱臂，看着男人们的神情和看着小孩子们拿到喜欢的玩具迫不及待要玩时一模一样。 这一点，男人们的眼睛通通聚集在电脑屏幕上，因此没有察觉到半点异样。 “嘀嘀嘀！” 随着谢尔顿在键盘上的一番操作，版本号0.9的linix系统内核，连同源代码和一些说明文档在内被同时上传到lu的bbs，新闻组的下载站点以及斯坦福大学的文件服务器之上，供全世界的人下载使用。十几分钟之后，下载计数器开始变动，这让luer们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又是十几分钟后，lu的bbs新开设的版块下迎来了除他们之外的第一位访客和第一个评论。 “太棒了，你们真的做到了，虽然才刚刚安装好，但linix的体验非常好，祝贺你们！” 谢尔顿一字一句读出这句评论后，他身后的约翰第一个高兴的喊道：“great！” 接着，这股喜悦迅速传递开来，几秒钟后，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大家互相鼓掌祝贺。 就连原先显得格格不入的三个女孩也跟着一起鼓掌，奥丽维娅甚至走到阿兰的面前，热情的吻了上去，引得旁观的群狼羡慕不已。 奥丽维娅大方开放的举动，谢尔顿看了不禁有些意动，看向商兰英的眼神也热切了不少。不过，他知道以商兰英的性情，不太能接受在大庭广众下亲热，因此他只是看看而已。 谢尔顿笑而不语，其他人就没有他那样绅士了，齐齐看向众人中唯一的单身女士——伊丽莎白。 被群狼环伺，伊丽莎白脸色一白，打了一个冷颤，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前，她先下手为强，提议道：“今天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怎么能不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乐呢？你说对不对，肖恩！” 说着，伊丽莎白给肖恩一个甜甜的微笑。肖恩一下子被迷得七荤八素，愣愣的点头附和：“对，伊丽莎白说的对！” 肖恩随口一说，奥丽维娅却认真了，道：“既然如此，大家何不办一个派对呢！” “好啊！” “就这么办！” “地方呢？” “随便找一个允许露营的地方就可以了！” “东西呢？” “大家aa吧！我可以提供劳力！” 奥丽维娅的提议瞬间点燃了大伙的热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定下了一个派对该有的一切，熟门熟路。 几分钟后，众人离开机房，前往刚刚才定下的派对地点。 伊丽莎白走在最后面，对自己暂时逃过一劫暗暗庆幸，不过一想到还要参加派对，她又高兴不起来。 luer的成员们临时决定庆祝一下，不在现场的三个成员没法参加，只能一边关注着bbs的动静，一边“望洋兴叹”。 linix开放下载三个小时后，原本对这个项目有关注的人，比如说托谢尔顿某个高中同学的福而知道谢尔顿的计划的ee和cs的同学们，陆陆续续下载并尝试使用这个才诞生的新操作系统。贡献下载次数的除了这些人之外，最多的就是常常登陆新闻组os这个版块，密切关注计算机领域的新进展的技术极客们。他们时刻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乐于尝试新鲜事物。他们来自全世界各个角落，只要他的电脑已经连上了网络。 五个小时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中心的当值管理员发现服务器的连接数激增，网络似乎出现了拥堵的情况。这个状况一直持续了近十个小时才回复正常。 六个小时后，linix被微软研究院的员工成功安装。 七个小时后，linix被自由软件基金会的旗帜理查德·斯托曼注意到，尝试使用了几分钟后，开怀大笑，在看完写在内核里的注释后，随即拿起电话给斯坦福的朋友打了过去。 十个小时之后，linix的源代码扩散到欧洲数个知名大学。 十一个小时后，为了分流下载压力，一些linix使用者自发的建立起新的下载服务器，并把地址公布到lu的bbs上。 十二个小时后，bbs上出现了第一个关于linix的bug的文章，作者自称是mit的教授，他同时给出了修复的方法。 此时，谢尔顿等人的派对早已结束，谢尔顿喝多了，正痛苦的捂着额头，躺在床上想睡却睡不着。 “希望明天起来时，向我打招呼的不是cop【注】！” 【注】 1：cop指代警察。 2：美国法律规定的合法饮酒年龄为二十一岁。 第三十四章 系主任 “砰砰砰！” 宿舍门被人有力而规律的锤着，发出巨大的响声，谢尔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想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不怕扰民吗，半晌后他毫无生气的喊道：“肖…恩…，开…门…。” “砰砰砰！” 谢尔顿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他有些奇怪，转头看向肖恩的方向，发现人家睡的比他还死，完全没有受到噪声的影响。没有办法，谢尔顿只能忍着初次酒醉带来的不适，从床上爬了起来，走向房门。 “谁啊！”谢尔顿一边打开门，一边问道。 “谢尔顿！快点收拾一下！”门刚露出一条缝，来人就迫不及待的挤开门板，冲着谢尔顿说道：“我们得立马出门了。” 谢尔顿不明所以，懵懵懂懂的看着来人——比他高了一头的卢克，问：“卢克，发生什么事了？已经放假了，你还不回德州老家吗？” “别啰嗦了，赶紧的！”卢克一边说，一边把谢尔顿往卫生间推，“我也不想的，原本这个时间我应该出现在老家的门口了的，如果你们没有搞事的话。” “你别推，我自己走！”被人推着走很别扭，谢尔顿化被动为主动，他了解卢克，不会随便来事，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搞事？我们？”走进卫生间，卢克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毛巾，扔到谢尔顿的头上，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发问，“没错，就是你们！” 说完，卢克转身出去，径直走向趴在床上的肖恩。 “肖恩？” 第一次轻声尝试，肖恩不为所动。 “肖恩！” 卢克加大音量，肖恩将头侧向另一边，嘴里说着不知所云的呓语。 “肖！！！恩！！！” 卢克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后，发出一声咆哮，声音大的连在卫生间的谢尔顿都被吓了一跳。可惜，就是这样，卢克还是做了无用功。 谢尔顿快速洗漱完，走了出来，对卢克说：“没用的，这个时候即便地震发生，肖恩也不会醒的，放弃吧！” 卢克回头看了一眼谢尔顿，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肖恩，只能放弃。 回头上下打量谢尔顿后，卢克道：“换件衣服，我们走吧！” “去哪？话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卢克坚守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谢尔顿见状，不再多问，换下一身酒气的衣服后，抛下肖恩，跟着卢克出门了。 十几分钟后，看着越来越近的熟悉的教务楼，谢尔顿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走进玻璃大门后，谢尔顿发现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大厅里等着，看到他进来，一个个露出笑脸并亲切的举手招呼。 “hi，你终于来了，谢尔顿！” “hi！约翰，罗伯，看起来真精神，对了，史蒂芬怎么样了？你们知道吗？”谢尔顿一边回应，一边猜测着等一下会见到谁。 约翰回道：“他回去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罗伯·派克则问道：“肖恩怎么了，也不来吗？” 谢尔顿说：“他还在睡，叫不起来！其他人呢？还有……” 谢尔顿正想向他们询问待会去见谁的时候，卢克催促说：“走啦，看着点时间，马上就是中午了，你们好意思让教授们等着吗？” “教授们？” 谢尔顿心里打起鼓来，会是谁呢？ 到了此时，谢尔顿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他们之所以被叫来，诱因正是昨天才发布的linix。因为昨天派对上的放纵，以及身体对酒精处理和适应能力的低下，谢尔顿此时对linix造成的反响一点概念也没有。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谢尔顿能够推测出linix的受欢迎程度。要知道，他主导发布这一版的linix比起谢尔顿所知的“夏东成记忆”里原本应该由林纳斯最先发布的linux无论从功能上还是成熟度上都要强大的多。“夏东成记忆”里的最初只能运行在386cpu上的linux都能迅速扩散开来，没道理他的linix做不到。 事实正如谢尔顿猜测的那样，linix功能强大，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引起了许多业界精英的注意。 比如说理查德·斯托曼。 又比如说minix的原作者安德鲁。 再比如说此刻站在谢尔顿等人面前的两位。 他们都穿着同样的浅灰色西装和白衬衫，看向谢尔顿等人的眼神同样的和蔼而热切。 “你们好，我是詹姆斯·f·吉本斯，如你们所知，我是电机工程（ee）系的系主任。” “你们好，我是约翰·l·轩尼诗，如你们所知，我是计算机科学（cs）系的系主任。” …… “钉铃铃！” 正午，肖恩终于被电话铃声所吵醒，不情愿的接起电话。 “喂，咦?肖恩，你醒了？” 电话另一边正是谢尔顿，听语气肖恩能接电话似乎是一件出人意料的事。 “当然，要不然正在和你通话的是哪一个？” 肖恩没好气的回道。 谢尔顿没接话茬，道：“醒了正好，肖恩，我打电话就是想和你知会一下，如果melissa找过来，就跟她说我有一个重要的约会，晚上回去我再找她。” “约会？”肖恩好奇的问道：“和谁？” 谢尔顿回道：“吉本斯和轩尼诗！对了，你来不来，来的话记一下地址：xxxxx-xxxxx” 说完谢尔顿挂断了电话。 “谁？我去干什么？”肖恩正要问个清楚，但已经来不及了。放下电话后，肖恩一边往回走，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吉本斯？轩尼诗？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在哪儿呢？” 肖恩半天挪一步，好不容易摸到床边时，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他脱口而出：“我想起来了！” “可恶！” 肖恩气恼的拍了一下床板，上床睡回笼觉的欲望瞬间消失，风一样的跑向卫生间，同时嘴里嘀咕着：“地址，地址，谢尔顿说的是哪儿来着，快想起来！” 与此同时，已经离校回家的艾伦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惠普电脑面前，看着显示屏上一闪一闪的光标发愣。 “居然，真做出来了！” “那家伙有这么厉害吗？” 第三十五章 万维世界的开端 “干杯！” 福恩园（fey restaurant）的一间包厢里，谢尔顿为首的luer们举着装满不同颜色的果汁的杯子，做出碰杯的动作之后一饮而尽。 这次聚会的招集人是谢尔顿，为的是正式感谢成员们在linix的诞生上做出的努力。和两天前那次疯狂而无序的庆祝不同，谢尔顿吸取教训，无论如何也不允许酒精饮料上桌。 饮下酒精的替代品——他杯子里装的是鲜榨橙汁，约翰咂咂嘴，颇觉无趣的道：“谢尔顿，这东西能淡出鸟来了。” “开开恩，给我换一杯，一小杯就行！” 约翰是几个人中最能喝也最喜欢喝酒的。那一天谢尔顿之所以犯禁喝酒，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他在撮弄。 这一回，谢尔顿坚决不许，说：“不行，我可不想送你回去的时候还要受你身上的酒气熏。” 约翰闻言，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阿兰那一天也喝醉了，事后被奥丽维娅好一通埋怨，因此这一次鼎力支持谢尔顿的政策。他一边麻利的使着筷子，对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中餐大快朵颐，一边声援说：“约翰，菜这么好吃，还不快动手！” 安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约翰，晃了晃手上的筷子，呛声回道：“阿兰，你还看不出来吗？约翰不会用这两根棍子！” 约翰脸一红，随即说道：“谁说我不会用的，我……我只是习惯了刀叉而已。” 罗伯闻言，笑道：“对，对，对，刀叉才是！” 说完，罗伯故意伸出筷子，和阿兰争抢起同一块鸡胸肉来。 “嗤！”看着像小孩一样玩闹的两人，史蒂夫轻蔑的说：“幼稚！” 比起吃不习惯的中餐，史蒂夫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他看向谢尔顿，问道：“谢尔顿，听说昨天轩尼诗教授向你发生邀请，让你改读计算机，你拒绝了，是吗？” 谢尔顿点点头！ 昨天ee和cs两位主任一齐出面，史蒂夫本就在会面名单上，只可惜他临时有事，没能出席。这一件事他还是刚刚才听说的，作为cs的学生，他很好奇谢尔顿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谢尔顿在计算机上的才华、天分和能力毋庸置疑，而比起更注重硬件的ee，cs明显更适合，对他未来的发展也更为有利。 见谢尔顿承认，史蒂夫追问道：“为什么呢？事实上，我早就想说了，你选修了这么多的cs课程，还不如干脆转到cs专业来。有轩尼诗在，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谢尔顿微微一笑，道：“没有这个必要。而且，ee也有我想学的东西。” 谢尔顿说的含糊，基本上没有说到半点关键的东西，史蒂夫不由得急了，道：“哎！谢尔顿，你别……” 史蒂夫话说到一半，坐在他旁边的肖恩好像看出了什么，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吸引他转过头。肖恩说：“史蒂夫，你别急。实际上，谢尔顿也算上不拒绝了轩尼诗教授。” 史蒂夫不解：“怎么说？” 肖恩看了谢尔顿一眼，见谢尔顿没有要保密的意思，回答说：“谢尔顿虽然没有答应转专业，但他向轩尼诗主任提出了双修cs的申请，轩尼诗答应了。” 肖恩这么一说，史蒂夫立刻明白了。 斯坦福大学允许同时修多个学位，只要学生有这个能力。事实上，在斯坦福本科同时修两个学位的人不在少数。 具体就谢尔顿所在的工程学院来说，它允许学生在二年级的时候向目标专业提出申请，只要对方接受，学生就能同时展开两个专业的学习。 “原来如此！”知晓真相后，史蒂夫立刻向谢尔顿表示恭喜，和谢尔顿干完一杯西瓜汁后，史蒂夫拍着谢尔顿的肩膀说：“这样一来，谢尔顿也是我们cs的人了，嘻嘻！” 阿兰听到史蒂夫的话，忍不住朝谢尔顿问道：“要不，谢尔顿，你再辅修个机械工程（me）？” 谢尔顿摇摇头，表示：“我不是超人，同时修三个专业，做不到的！” …… 欧洲，瑞士日内瓦近郊的梅汉（meyrin）地区，坐落着著名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总部。在这片地区建有各个能级的质子加速器、同位素质量分离器、反质子减速器、电子－正电子对撞器，是高通物理学家们心目中的圣地。 临近圣诞假期，园区里的研究员和后勤服务员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放松的神情。 走在回住所的路上的蒂姆·伯纳斯·李很轻易的察觉到这点变化，不禁露出怀念的表情——圣诞节要到了，又是一年过去了啊！ 和这里遍地都是的物理学家不同，蒂姆的专业不是研究物理。他是计算机科学家，来自英国，在cern的主要工作是开发一个软件，一个能使欧洲各国的核物理学家能通过计算机网络及时沟通传递信息进行合作研究的软件，以便使分布在各国各地物理实验室、研究所的最新信息、数据、图像资料可供大家共享。 1984年，蒂姆加入cern，之后“enquire”诞生了。 但是，这只是开始。 1989年，受到enquire项目的启发，蒂姆向cern提出了一个建议，希望用超文本技术（hypertext）把cern内部的各个实验室连接起来，在系统建成后，将可能扩展到全世界。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潜力无穷的提议，可惜因为和cern主业相距甚远，蒂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最近才得以让建议成为正式的项目。 因此，即便一年中最重要的假期就要到了，蒂姆却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打算。 回到住所，稍作休息后，蒂姆坐到个人电脑前继续构思编辑器和页面服务器的设计，要实现在网络上浏览信息，这些工具是必不可少的，他需要从头开始建立。 过了一会儿，罗伯特·卡里奥，他的合作者也是这个项目最重要的支持者找上门来。 “嘿伙计，你知道linix吗？不知道，那你赶紧看看，我觉得这东西很适合用在你那个服务器上。要不要移植过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