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人日记[东方不败]》 1、第二章 镜中人 有人说,失去什么的时候,相对的也能得到什么。 于是,我觉得自从我失去了我的胸部以后,就得到了更大的胆子。 你看,昨天如此惊悚诡异的一幕,竟然没能吓到我,反而让我的好奇心倍增,心痒难耐,我一整个晚上都没能睡好觉,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这到底是什么,她是谁?他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镜子里?这究竟是玄机,还是我内心的幻觉? 我想,我必须要找到答案。 在第二天的整个白天里,我死守在浴室的镜子前,却什么都没能等到,我不死心,便企图模仿出昨天的场景,希望可以触碰到什么改变镜子的契机,可惜,还没等我来得及付诸于行动,家里的门铃就响了。 我跑出去一看,原来是快递来了。 等快递员送货离开以后,我便回到房间拆开了包装,拿出了两片厚实的,肉色的东西。 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伪娘必备品——义乳。 却没想到我一个女孩子,也会有必须借助这种伪装的时候。 我其实并不太喜欢带这玩意,反正现在天气也转冷了,外套一穿也就这样了,但是,不喜欢带是一回事,家里有没有备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家里原来是有一对的,但是带着不舒服,所以我上网去挑了一些更好更贵的,连真的都没有了……买些假的,总不能亏待了自己吧。 我试着用上了它们,胸口鼓鼓囊囊的感觉让我有些怀念,便一时有些舍不得拿下来,干脆披上外套就走进了浴室,准备进行刚才未完成的实验。 我放了满满一个浴缸的热水,让雾气再次笼罩住了整个浴室,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 说实话,我完全没有可行的把握,毕竟这房子也住了这么久了,可从没发生过洗澡镜子就会异变的事情。 然而事实却告诉我,也许我家镜子以前的确只是正常的镜子,但现在……却已不是了。 镜中的景象再次朦胧转换了起来,我又看到了那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然后,我傻眼了。 一道艳丽的屏风挡在镜子前,却无法完全挡住屏风背后的景象。 一个大大的木桶摆在屏风后,一个人影侧身坐在木桶里面,隐约传来的水声,说明了对方显然正在沐浴之中,黑色的长发像墨一样披散开来,对方的侧脸看上去很干净,没有了浓妆,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之前的那个女子! 只是,这个侧脸,再洗尽了伪装以后,却没了之前看到的那种阴柔,反而多一丝英气和煞气,脸部骨骼的轮廓很鲜明,反倒不像是个女人,更像是个…… 我心里一惊,目光顺着对方的肩膀看了过去,赤.裸的肩部,没了衣服的遮掩,暴露出了它本来的宽度和架子,这实在不像是女人的肩膀! 我想我明白了,我竟然搞错了这个人的性别! 我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完全是因为昨晚的试验让我觉得对方是发现不了我的存在的,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在我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猛然间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几乎就是在下一秒,我家浴室的整块镜子,都出现了蔓延状的裂痕。 不,不对,不是我家的镜子裂了。 我伸手摸了摸看上去都是裂痕,实际上完好无损的镜面,顿时明白了。 被打碎的,是镜子另一头的那面铜镜。 “谁?”男人冷冷地发出声音,却又不是昨天对着另一个人的那种拔尖的嗓子了,虽然还是不太像一般男人那样低沉,却意外地干净,让人觉得很舒服,显然,他昨天那样不阴不阳的说话,是故意为之的。 可惜,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去研究对方的声音,说实在的,我还没能完全的缓过神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东西攻击了他自己的镜子,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跨出木桶,迅速扯过一件外衣,随手地围在了自己的腰上,手里还不忘紧紧地捏着什么东西,赤脚踩在地上,一步步地向这里走来。 由于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我简直怀疑自己给镜子调整了快进键,于是,我压根就没能看清细节问题。 我傻傻地看着他走进,然后眼神不动声色地环绕了一圈四周,显然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于是,他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刚刚打裂的铜镜上,因为,他似乎是根据声音传出的方向而发出攻击的。 这一次,他终于露出了一瞬间呆愣的表情。 好吧,不用怀疑了,他一定也从他那面镜子里,看到了我。 为什么昨天还看不到的,今天却看到了呢? 我注意了一下他屋子里的状况,发现由于他正在沐浴的关系,也是雾气缠绕的。 好吧,我想我可能猜到了原因。 但是……他肯定不是第一次在自己屋子里沐浴,难道以前都没有看到过吗? 有鉴于我家的镜子也是昨天出的问题,再加上他一瞬间动容的表情,我想我可以肯定,他也是头一回遭遇这种情况。 以他一个古人的身份,也能仅仅只是变了神色,几乎可以和我这个饱经恐怖片洗礼的现代人媲美的心理水准来说,我不得不承认,这哥们虽然装女人的爱好古怪了一点,但整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心里刚夸完对方,我就又听到了一声巨响。 这一次,对方那倒霉的铜镜又遭了殃,不仅仅是裂开了,而是干脆碎成了一块块的,以至于从我这里看过去,不仅裂痕瞬间增多,并且每小块展现出来的景象的角度,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好像拼完整的拼版,又被打乱了一样。 不过,那也证明了,就算镜子碎成了渣,我们也依然能看到对方。 因为那个男人的表情,变得更阴森了。 “何方妖孽!” 注意到他戒备的眼神,和手里依然紧紧握着什么的动作,我抓了抓头,试图表现一下自己的无害:“额……打扰到你洗澡,真是抱歉了。” 他抿了抿嘴,一手依然紧紧握着什么,一手却往后扯了扯,拉过了一件中衣,披在了自己□□的上半身上。 ……喂喂,有没有搞错啊,我对伪娘没有兴趣的啊。 我赶紧澄清:“额……我不是色魔之类的,绝对不是故意守在镜子后面等你洗澡的。” 他脸色立马发黑。 于是,我又急急忙忙地加上了一句:“我不喜欢伪娘的,真的,只限于纯欣赏!” “伪……娘?”他眯了眯眼,皱起了眉头,显然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眨了眨眼,好意地解释道:“就是喜欢扮作女人的男人!” 他愣了一愣,但脸上阴冷的气息丝毫不减,反而冷笑道:“你个小小的镜妖,休得迷惑人心。” 敢情这位以为我故意针对他的情况,在编故事迷惑他? 以为我是妖怪? 一想到古时候的女妖怪都是婀娜多姿美丽不可方物的,我心里反而高兴了起来,挺了挺刚装上去的d罩义乳,却没有想到引来了对方一个错愕的表情。 “……你是女妖?”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废话!不然你以为呢!!? 我瞬间喷血。 正当我打算愤怒捶桌表示“我当然是女妖!”,哦不,呸呸呸,“我当然是女人!”的时候,镜子里的画面一片模糊,然后迅速地散去了。 我这才注意到,浴缸里的热水已经不太热了,浴室里的雾气也变得很稀薄了。 我赶紧再次装满热水,弄得一浴室的朦胧,镜子却再也没有反应了。 莫非……一天只有一次?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罢,同时为了防止对方单方面地偷窥到我这里的情况,便用毯子挂了起来,遮住了镜子。 一切,等明天再来。 2、第三章 女儿梦 自从发现了自家镜子的秘密以后,我就多了一个古怪的癖好。 那就是对着镜子瞪眼睛。 或者说,是对着镜子里的人瞪眼睛。 也不知道是想到一起还是巧合,第二天,我依然选择了前一天相同的时间放热水,心想着也许那家伙也会在同一个时间点洗澡。 果然,镜子再次变幻,但不同于昨日的却是,屏风后面的确摆着个大木桶,但原本应该坐在木桶里的人,却一脸浓妆艳抹脸色不善地坐在梳妆台前,死死地盯着镜子。 我眨了眨眼睛,发现镜子前堆满了一些奇怪的符纸,最夸张的是,还有一碗黑红色的,血一样的液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黑狗血吧? 我咽了咽口水,打量着眼前的画面,显然,铜镜上的那么多碎裂的痕迹是没能修好,但每一块碎片的画面不再像昨天那样凌乱了,而是结合成了完整的一个画面——显然,对方将镜子的碎片重新黏合在了一起。 “嗨,你好。”我对他摆了摆手,他却不说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我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移,发现他竟然盯着我的胸口,立刻大怒。 有没有搞错啊,这伪娘难道是男女通杀的吗? 可还没等我发作,我就听到了对方压低了嗓子问道:“……你究竟是男是女。”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自己的疏忽,由于一早起来都是呆在家里,我身上没有佩戴义乳!于是,瞬间从昨天的d罩变成平原了! ……难怪这家伙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该不会以为我和他是同类吧? 我赶紧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慎重声明道:“当然是女的!看什么看!!” 他冷哼一声,显然不屑于理睬我的强烈反应,反而是皱着眉头打量着我,打量着我的装备,和我背后浴室的样子。 我敢肯定,他绝对是满头雾水什么都看不明白,但是却忍着什么都没问,而是调转回视线对着我的眼睛,他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自然是人。”我抬起头直视着他压迫性的眼神,轻哼一声回道,“只是和你处在不同的世界而已。” 我说的是事实,他信……还是不信呢? 我本来以为,以古代人的迷信程度和见识,是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的,他们大概宁愿相信妖魔鬼怪之说。 但这个人却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挑了挑眉,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就放下了手里拿捏着的符纸,伸手轻触了一下镜面,让我大吃一惊。 他并不像是会轻信别人的那种类型,反而让人感觉戒备很深,那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一花一世界?”他问我,我一时没有听懂,“这是镜子里的世界吗?” 我眨了眨眼,似乎对,似乎又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哦?这倒是很有趣。” 他轻描淡写地总结着连我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的的事情,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倒是唬得我一愣一愣的。 “那么,镜子里的世界里的奇怪的女人,本座……姓杨,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姓程。”我被他说“本座”的语气给弄得又是一愣,本来想说全名的,却看不惯他高傲的态度,也学着他装逼了一下。 “那么,程姑娘。”他说姑娘两个字的语调非常奇怪,就好像舌尖打了一个卷,拉长了尾音的那种,让我毛骨悚然,“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世界,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吗?” 又从“本座”变成“我”了,这到底是心情好的表现呢,还是心情坏的表现,或者……只是隐情不变? “我怎么知道?!”于是我回答他,“我才应该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镜子里?!镜子里的世界里的奇怪的男人。” 他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眼神一下子变得阴森了起来,眼底都黑得没有亮光了,似乎很讨厌有人违逆他的意思,甚至是用他的话来反驳他。 但是,他并没有发作,而是看了看我,然后伸手理了理他自己的头发:“说的也是。”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弯了弯嘴角,却看起来并不像在笑,非常古怪的样子,配上他的浓妆,让我有些心惊胆战,于是,我一个没有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要把脸化成这样?” 天地作证,我本来只是想说上次他素颜的样子比较赞,完全没有说他坏话的意思,谁知道我这句话的效果,竟然比刚才反驳他的意思的时候还要可怕,他几乎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神色间闪过一丝狠厉,连我这个和平社会长大的人,也能为那丝狠厉找到一个概括——杀气。 ……他竟然因为这句话就想杀人? 我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的伪娘,绝对不是一般的普通角色,他所在的世界,也肯定不仅仅是古代这么的简单。 这么一瞬间,我有点害怕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在,下一秒,我立刻就又强硬了起来。 “我说的是实话,你如果不高兴就当我没说过!”停顿了一下,我仗着对方在镜子那头,就算气死也冲不过来,心里也隐约逆反他这么可怕的气息,便补充道,“我虽然不喜欢男人化妆,但并不反对男人有化妆的喜好,只是,非要把自己好好的一张脸整成这样,这就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你说什么?”他一下子没能反映过来,估计从没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喜欢把自己扮成女人的男人了,不就是伪娘吗,有什么稀奇的!但人家怎么就能弄得让做女人的都自叹不如,你就非得演聊斋?” “……演……演聊斋?” “就是装鬼!” 他僵了僵嘴角,似乎想要发火,但又来不及发出来,反而突然是问道:“不是第一次……遇到我这样的?也有其他男人,做梦都希望自己是个女人吗?” 他闪亮着眼睛看着我,让我差点以为之前那个阴阳怪气的人是个幻觉,这让我意识到,他有多么希望可以遇到一个同类。 我想了想,觉得他又来不了我的世界,不如说得更夸张一点,让他心里有点期待和憧憬,于是,我便告诉他:“是的,我们这里也有喜欢扮作女人的男人,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是,他并没有如我所料那般露出向往或者欣喜的表情,反而是愣住了,一下子就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就好像是原本在期待着,但得到答案了,却又迷茫了起来。 我以为他还会问下去的,谁知道他却突然站起了身,用黑布盖住了镜子,再也没有往我的世界看一眼。 我一直没能等到他掀开布,只能无奈的驱散开了雾气。 我想,我可能是说了多余的话。 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到不了的“桃源”世界而憧憬的,更何况,只是三次的见面,我以为他会想要的,也许根本就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之后的几天里,我再也没有开启镜子的通道。 3、第四章 异间血 我不知道在那次以后,对方还有没有试图开启镜子来联系我,就我本人而言,再次决定开启镜子的时候,那已经是一个多星期以后了。 我本以为他应该不会还在镜子前等着我的,虽然仍下意识地选择了和上次相同的时间,谁想到画面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黑脸。 “终于舍得出来了?”对方阴沉着表情冷笑着,我注意到他这次没有化妆,虽然依然穿得一身鲜红,却又有了一种妖孽的美。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后知后觉的想到,莫非……对方一直在等我吗?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眨了眨眼,决定给个糖衣炮弹:“额……呵呵,最近比较忙嘛,话说,你这样就好看多了!真的!” 他理都不理我的恭维,但眼神却闪烁了一下,这让我怀疑他从未被人这样夸过,所以,即使他依然板着一张臭脸,但我却觉得,似乎怒气和不满已经少了些。 我想,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来等着我,于是,我等着他向我表明他的意图。 事实证明,他是对我们的世界感兴趣了。 他感兴趣的内容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并没有询问上次我和他说的那些,反而对其他的一些细节较有兴趣,问的问题也比较散乱。 但我更觉得,他似乎是在试探我,试探镜子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世界,而不是只是一个迷惑人的骗局……难不成,他还怀疑我是妖怪? 他的戒心可真重啊。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没有点穿他,而是尽量选择了他能理解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那些问题,甚至有时候会把实物搬进浴室里给他看,渐渐地,他似乎是相信我的话了,但同时的,也对我所诉说的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我觉得他没能被吓坏,甚至能面不改色若有所思地听着我的介绍,这已经是非常的神奇了,简直是堪称淡定帝。 但是,仅仅是听和看,是不足以了解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体系的,即使我发现,他的理解能力和智商,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很多时候他问出来的问题,我一大部分都不能正确回答,还要自己去查资料,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我的各种奇怪的知识面,也增长了很多很多…… 在不知不觉中,每天的这个时候已经成为了我最为期待的时候,镜子里的男人虽然阴阳怪气的,但是却是一个不能穿越现实影响到我的人,就像和网友视频一样。 更何况,和他的交流非常的特别,我想……也许是父母死后我就一直很寂寞,而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个放纵心情的方式了吧。 有时候我甚至会感叹,这样一个能力出色的家伙,怎么就伪娘了呢? 莫非……也是寂寞惹的祸? 我放任“杨”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但却从未希望他能从镜子里来到这里。 他虽然没有在我面前表现过特别暴虐的一面,但那也只是因为我在镜子另一头,从平时的交流中可以看出,他的煞气很重。 同时的,他性格古怪,阴晴不定,实在不是一个可以面对面真实交流的好对象。 而且,他虽然相信了我的话,但对于我这个人,却并不完全信任,即使我只是个不能影响到他的镜中人。 他对我有所隐瞒,从不告诉我他任何的消息,我甚至觉得,他的名字,也是假的。 礼尚往来,我也从不说我自己的事情。 保持这样的平衡就足够了,反正,我们在两个世界。 然而事实却告诉我,人……不能高枕无忧,否则一定会杯具。 在之后的一天里,我又像往常一样的在浴缸里放满了热水,然后习惯性地在镜子前摆上了一张椅子,正悠哉悠哉地等着对方显身。 但是……镜子里面却没有出现往常的那副场景,没有雾气,也没有那个等着我的红衣身影,更没有那张臭脸,整个房间反而是乱作一团,正在我诧异间,我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 “任教主,我……我就要死了,我求你一件事,请……你瞧在我这些年来善待你大小姐的份上……” 我一愣,一个多月的相处,让我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但我看不到他,反而看见了其他几个不认识的人,“杨”所在的地方,似乎是镜子的死角。 ……这……这是怎么了? “请你饶了杨莲亭一命,将他逐下黑木崖去便是。” ……杨……杨莲亭?! 我心里一惊,这个名字,还有刚才的任教主,这……这分明是…… “我要将他千刀万剁,分一百天凌迟处死,今天割一根手指,明天割半根脚趾,不仅如此,你的那个童百熊兄弟,你不杀他,我也会帮你杀了他。” “你……你好狠毒。” 什么意思?这个对话好熟悉,这分明是笑傲江湖里面……但那个时候,童百熊不是应该已经被东方不败杀死了吗? 等等,东方……不败…… 伪娘,浓妆,红衣,怪脾气……姓杨…… 我想我知道那个所谓的“杨”究竟是谁了,那么现在这个情景,岂不是……?! 我才刚回过神来,一道红色的液体就飞溅到了另一头的镜面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红色的身影,重重地被拍向了铜镜的所在地。 然后,就是一声巨响,好不容易被黏合在一起的铜镜再次裂开,红色的血染满了镜面,他的侧脸贴在铜镜上,双眼紧闭,似乎就是死了。 我吓坏了,想要尖叫,却尖叫不能,但我没有想到,真正吓人的才刚开始。 不只是流的血太多了还是怎么了,镜面越来越红,甚至于那些裂缝都像是渗透出血液一样,他……他这是死了吗?是啊,东方不败的话,在笑傲江湖的这个情节里,应该已经是死了。 我……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他没有像书里所说的那样,头骨碎破,脑浆迸裂而是,否则砸在镜子上给我看放大版,我大概就要晕过去了。 他……死了吗? 那个陪了我一个多月的镜中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除了害怕以外,我又不禁有些失落了起来,还隐隐地有些感伤。 我知道笑傲的所有情节,并且在这个剧情发生的一个多月以前就认识了他,但是,就因为他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名,我也为了所谓的默契而没有深究,所以,他永远错过了改变自己结局的机会。 如果……那个时候……他告诉我,他叫做东方不败。 我摇了摇头,不愿再想下去,而是起身往窗户那里走去。 我要驱散浴室里的雾气。 我想,我再也不会用这一件浴室了,也再也不会启动这个秘密了。 随着他的死亡,一切到此为止。 然而,就在我快要走到窗户那里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却让我发现了足以使我毛骨悚然的情景! 那些镜子裂缝里渗透的血色越来越深,几乎要从缝隙里活过来一样。 而本来应该出现在镜子里的场景,那个房间,还有倒在镜子上的那个人,全都不见了踪影,除了妖艳的红色,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吓坏了,刚想安慰自己只是想太多,就发现那些血液,竟然真的逐渐渗透出了我自己家里的镜子,沿着裂缝的痕迹,一点一点地流淌了出来,盘踞在了瓷砖上,然后越积越多,越积越深。 我一时之间不敢动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想你东方不败又不是我害死的,鬼魂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来找我啊! 就在我心里承受能力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一直惨白的手,突然就从镜子里伸了出来,白的诡异的手臂上,滴落着鲜艳的血色。 ……你以为你是贞子吗? 我怒了,抖着双腿往前移了两步,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手也从镜子里探了出来,双手下意识地在挥舞着,似乎想拉住什么,似乎必须借助什么,才能完全爬出来。 我真诚地觉得,我应该迅速跑路比较正确。 然而,仔细地看着那两只手,我不得不愤怒地承认,仅仅一个多月的“视频”相处,就让我有了可以通过手,就认出一个男人的本事了。 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但却不知道他是人是鬼。 然后,我咬了咬牙,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紧紧地扣住了他的。 他的掌心冰冷,而我的掌心发烫,但是,就算他的手再冷,我也从下面的血脉之中,感觉到脉搏跳动的力量。 于是,我便把他从镜子里面,给扯了出来。 4、第五章 杀气起 我皱着眉头对着地上的人端详了很久。 他应该是活着的,毕竟胸膛依旧在欺负,但是原本的一身红衣依旧要被鲜血染成红褐色的了,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伤得应该是不轻吧?但我却不敢把他送医院,因为我解释不清他的伤,还有他的来历。 ……但如果,让我来医治他? 好吧,我其实是拉他出来给他换个地方长眠的吗? 鸭梨很大啊…… 发了一会呆,发现情势不等人,我咬了咬牙走上前,想要抬起还处在昏迷中的他,却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实际上重的要死,无奈之下,我只能改抬为拖,一路扯着他往客房走去,路上横冲直撞,我觉得他昏迷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真不是想要谋害他,真不是啊…… 好不容易把他弄上了床,我纠结地盯着他的衣领,衣服上的血迹基本都汇集在胸口这块地方,我猜想……他其实是当胸被刺了一刀,于是,我试图扯开他的衣服,看看他的伤势。 好不容易把他的外衣和上衣统统拖了个干净,我对着他虽然沾染着血迹却半个伤口也没有的伤口干瞪眼…… 伤呢……伤去哪里了!怎么伤口没了?!! 我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不好使了,于是呆呆地伸手摸向了他的胸膛,恩……看着很单薄,但肌肉其实结实地要命,皮肤好滑,比我这个真女人还有顺滑,还要细腻,在红色血迹的衬托下,白得闪花了我的眼…… 不对!现在不是对着别人发花痴的时候! 我立马吸了吸嘴角的口水,扯了扯猥琐的脸皮,给自己换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 这……上半身看不出有伤,莫非…… 我的视线转移到了他全身上下仅剩的长裤上,瞪着上面的腰带。 脱,还是不脱。 这是个问题。 我倒不是不好意思给男人脱裤子,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即使还没有看过现场的,也脑补过很多样子了…… 但是,考虑到这个男人叫做东方不败,再考虑到他的某些隐疾和古怪的性格,我怕他醒来发现有人动了他的裤子,第一件事情就是朝我丢绣花针灭口…… 到时候,就变成一条裤子引发的血案了…… 不好,这真的不好。 看了看他裤子上还蛮干净的样子,不像是有血从里面渗出来的样子,我干脆就把他塞进了被窝里,即使他身上脏兮兮的。 没事,这是客房的被子,反正也一直没人睡。 然后,我就变得无事可干了。 虽然他还因为不明原因昏睡着,但我想,我帮不上他什么忙。 我搬了个凳子坐到床边,从书房翻出了那一整套精装版的笑傲江湖,一边卡着书,一边瞅瞅里面的某位教主。 这人生,真像做梦一样啊。 当我刚刚翻到他和杨莲亭死在了一起的时候,一声很轻的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发现他微微动了动睫毛,然后猛地睁眼翻身而起。 呦,很精神嘛。 我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手里捧着笑傲江湖,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赤.裸着上半身。 四目而对,我冲他笑了笑:“怎么,穿越异世的感觉如何?” 他眯了眯眼睛,注意到自己在我面前走光一大半了,只是黑了黑脸,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你做了什么,我不是死了吗?” “你可以认为,是我救了你,虽然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做到的。” 我边说着边拿过了一套男式睡衣,这是去世的父亲买的,他甚至还没有穿过,我叹了口气,递给了东方:“先去洗个澡吧,你这个形象……让我很没有和你促膝长谈的欲望。” 他看上去脸色更加不善了,看了看衣服,又看了看我。 “哦,是我疏忽了,虽然曾经帮你演示过我们这里的衣服应该怎么穿戴,但毕竟理论和实践……” 话还没说完,我手里的衣服边瞬间没了踪影,然后客房的门还跟着晃了一晃。 我挑眉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笑傲江湖,也跟着走了出去。 然后,我就看到他呆呆地站在浴室里,看着的方向,是我那面神奇的镜子应该所在的位置。 是的,他应该是知道这里的,毕竟一直看着我出现在这样的一副场景里,但是…… “我把你拉过来以后,镜子就消失了。”我这样说着,然后靠近他,试图伸手搭向他的肩膀,却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切,凶什么凶,我刚才可都摸过了。 我也不在意,而是若无其事的向浴缸的位置走去,替他打开了莲蓬头:“会用吗?我给你示范一遍,过会洗到一半,你喊我过来帮忙我都不会理你的哦。” 他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角:“谢谢,我会锁门的。” 呦,他还知道怎么用锁啊,果然是个聪明人。 趁着聪明人洗澡的时候,我思索地翻看着笑傲江湖的书页,有些惆怅。 他总归会知道自己是个书中人的,我想,我不该瞒着他,不过得提防着他突然发作找我出气,就把我给宰了。 我觉得,他一定做得出来的。 哎,这得从长计议啊。 可惜,还没等我想出个婉转地对策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猛地就从我背后冒了出来:“你在看什么?” 我被吓得半死,卧槽,他走路怎么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赶紧想要先把书合上,祈祷他刚才没有看清或者看不懂简体字,可惜……这纯粹是在做梦。 “令狐……冲?” 随着他往上吊起的音调,我瞬间感到一股寒气在我背后弥漫了开来,下一秒,我手里的书就失去了踪影,跑到了教主大人的手上。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飞速翻看起我手里的书籍,大概是我刚才正好一直压着他死的那一回,他随手就翻到了那个地方。 我发现,他脸都白了。 “这是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生怕他一个激动就失了手,赶紧飞速地回答道:“是一本非常有名的武侠小说,我也是你死的那会才知道你竟然是小说里的某个角色,这不能怪我!谁让你告诉我的是假名!” 他的表情瞬间呆住了,然后死死地盯着手里的书,唇瓣微微颤抖着:“你是说,我是一个故事里的人?” 一个故事里的人,他的结局和未来都是早已注定的剧情,就连他最深的秘密,也成为了另一个世界人尽皆知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阴冷而又狰狞。 “你都知道了?对,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被他有些扭曲的表情给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但该死的目光还是下意识地往他裤裆里瞟了一眼,简直是自己找死。 这一次,他笑了,我们都知道,即使他手里没有绣花针,也可以轻易地致我于死地,他轻轻地一伸手,我压根逃不开,就被他给扯住了衣领。 “很好奇吗?很不屑吗?”他问我,然后一点点地向我靠近,“很好笑吗?” ……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刚才笑的人明明是教主你自己啊! 还没等我辩解,情绪极度换乱的教主甩手就将我给扔了出去,我撞在了衣柜上,顿时觉得五脏六腑皆移位,眼冒金星,苦不堪言。 他不会真的想弄死我吧?喂!这不公平啊!这个世界上喜欢看笑傲江湖的人又不止我一个!我是无辜的啊!他……他杀了我,他还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站稳脚跟?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啊?除非……他已经气疯了。 我吃痛着撑起身子抬头,就看到了他毫无表情的一张脸,然后不得不绝望地告诉自己……他看起来的确是气疯了。 要死,吾命休矣! 我闭上眼睛,顿时觉得前途黑暗,希望不要翘得太痛苦。 但我等了很久,除了浑身被摔得很痛,其他的什么都没能感觉到,甚至连那种压抑的气场都瞬间戛然而止了。 额,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我们脾气古怪的教主大人改变心意了? 我偷偷地睁开了眼,发现教主他还是站在我面前,只是比刚才稍微靠近了一点,但脸色却古怪得很。 我顺着他纠结的目光,将视线转移到了他脚下,才发现,他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眨了眨眼,我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玩意怎么这么眼熟啊? 下意识地往胸口摸了一把,然后这一次,轮到我黑脸了。 原来,刚才被甩出去的时候,我装在胸口的义乳掉了出来,被可怜的教主一脚踩中,毫不犹豫的…… 有鉴于这个新品还蛮贵的,我用着特别舒服,现在却被人一脚踩住了一半,这毕竟是装在我身上的东西,我于心不忍,便大着胆子开口了。 “哪个……你踩着我的胸了,能不能麻烦……移一移尊脚?” 于是,他的表情更加的便秘了。 5、第六章 聪明人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教主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僵硬地移开了自己的脚,他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我,就这样来回看了好几次。 然后,他果断迈开了步伐,向我这里走来,在我迷茫的眼神中,蹲下身,一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你是男的?”他这样问我。 我抽了抽嘴角,摇了摇头。 他不信,反而是趁我不注意,迅速地按上了我的胸膛,我尖叫一声,扬手就扇了他一个耳光,大概是我胸前一边有一边没有的触感吓到了他,他竟然没能躲开。 于是,我和他又一起愣住了。 我顿时无语凝噎,mb让你手贱让你手贱! 这下大概不只是要被弄死了吧,说不定会被虐死啊啊啊! 我表面努力维持住之前的神色,内心却已经呈现咆哮马症状了。 我竟然打了教主的耳光!!! 说实在的,我其实并不是因为胸口被男人摸了才这么激动的,而是因为胸前的那个伤疤被人突如其来的触碰到了,即使还隔着衣服。 我虽然表面上对于这个伤疤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实际上,它的的确确是我心里的一个痛。 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这个切除手术,不仅在我的身体上留下了痕迹,心理的痕迹其实更深。 所以,当那里被一个外人触摸到的时候,我大脑顿时就一片空白。 我做了下意识的自我保护举动。 而且,我想我这并没有做错什么吧,轻薄一个女孩子本来就是不对的事情。 更何况,平心而论,如果是有人摸了眼前这个家伙残缺的下面呢?他估计反应比我还大吧……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够冷静地思考思考我的可怜之处了。 请手下留情啊,阿门…… 只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暴怒的场面。 他的反应完全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似乎有些茫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那一边脸,然后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特别的有压力。 “这个反应,倒有些像个女人了。”他撇了撇嘴角,冷哼了一声,“不过,你怎么没胸呢?” =皿=这个混蛋! 我瞬间涨红了脸,顿时觉得刚才那耳光打得实在是不冤,还没等我气呼呼地推开他,就被他一把捏住了下巴。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靠近我,眼底黑漆漆的一片,“不说实话的话……” 我看了看他危险地表情,视线着重落在他那微微泛红的半边脸上,顿时心虚了。 反正……他总会知道的。 我决定,还是坦白从宽比较稳妥。 听着我一脸纠结地讲完自己的病史,东方他不说话了。 我生怕他表述出一些让我忍不住暴躁的观点,但幸好的是,他没有。 他只是再次瞥了我一眼,没有继续追问我的事情,反而又翻起了手里的那本笑傲江湖。 “这套书……不止这一本吧?”。 他问我,我点点头。 “把其他的都拿来。”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书里是怎么创造我这个人的!”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我悄悄打量了他一下,考虑到我几番招惹他,他都没真的对我怎样,况且他又是这么一个性格的人,我犹豫了一下,便试着说道:“为什么是书创造了人?也许是人创造了书呢?比如……在你们时间有一个未来的人,穿越到这里写了这本书?或者有人梦见了你们的世界?写了这本书?你想想看,你死了都能来这里,别人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眨了眨眼,不吭声。 “况且,就算真的是一本书的时间又怎样,也许我现在所在的世界,也是另一个世界的一本书呢?” 他继续不吭声,估计是被现代人胡说八道胡搅蛮缠的理论给绕晕了。 于是,我也不多说了,怕被发现我其实是在忽悠他,我心想,他只要不是钻牛角尖的话,应该不会纠结太久的。 毕竟,能感知到的世界,才是活着的世界。 只是,他看书没看多久,就又黑着脸跑了回来。 他看不太懂简体字,命令我读给他听,还必须坐在我旁边看着我读给他听,我顿时郁闷了,也只能效劳。 然而,这实在是个体力活,你能忍受你读书读到一半,旁边不是冷哼就是寒气,不是怒火就是磨牙的吗? 善哉……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道网上还有很多和他有关的同人文,到时候又要我读给他,我怕我会被迁怒到尸骨无存的地步啊…… 我……我这究竟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我……我到底为何把他拉出镜子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手贱,这完全就是手贱啊!!! 但事实证明,我这个顾虑,完全是没有考虑到教主高智商的多余顾虑。 当我发现他已经能自己主动在我家书房拿书看了的时候,我是无比震惊的,虽然他偶尔还是要借助字典……但是,光凭看我读就能记住字的样子了? 真乃神人也…… 我也不管他了,反正这几天下来,我发现他更多的时候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常理会我,吃我做的饭,用我家的东西倒是非常心安理得,其他的吗……唯一会主动来找我的,就说明他又有什么东西不懂了。 但这样找我解释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了,除了他现在是个黑户以外,倒真的越来越像现代人了。 直到某一天,我进书房通知他开饭了的时候,发现他竟然自己打开了书房里的电脑,伸着一根手指在键盘上犹豫的,小心翼翼地敲鼓着什么的时候,我是彻底想要望天了。 教主大人,不光武艺高强,这智商,也是我等凡人仰望的。 只是……他这么聪明,当初怎么就一脚踩进了任我行的阴谋,去自宫练武了呢? 他这么聪明,又怎么被杨莲亭刷得团团转,让出了权力,给出了真心呢? 所以说,聪明人,一般都会比较倒霉。 还是我这种智商最安全了。 我……被打击的现代人,如此这般安慰着自己。 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每当我努力接受着他带给我的“惊喜”的时候,他都会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带给我更大的“惊喜”。 一直以来,他穿的衣服基本都是我父亲的,我也想着什么时候再去给他买些合适的,但是,当我某一天起来去书房找他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顿时被雷劈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的衣服,由于买的时候买大了尺寸,于是,吊牌都没剪,一直挂在……客房的某个角落? 卧槽,他究竟是怎么翻出来的? 不对不对,正确的说,他为什么要穿我的衣服? 由于买这个衣服的时候,我还是那个什么都拥有着的幸福姑娘,那长款外套可是非常淑女的……配上他一头的长发,我顿时开始胃疼了。 也许……他的自学有点错位,看到我这个女人穿得如此中性,就以为另一只风格就是男人穿的了? 虽然知道这个猜测太扯谈,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这是女人的衣服……吧?” 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看着他干净的脸蛋,我顿时开始庆幸了起来,幸好我以前和现在都是不爱化妆的,否则再让他翻出来什么化妆品往脸上抹,我大概就要承受不住打击了。 虽然知道他是那个东方不败,知道他想要当一个女人,知道他从身体到心理都不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但大概是他这几天表现得都太过正常了一点,也一直穿着我父亲很成熟的衣服,让我一下子没能搞清楚状况。 而这一次,看到他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告诉我:“我不是一直穿女人衣服吗?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我顿时觉悟了,抽了抽嘴角,看着他举着手皱了皱眉头。 “你的衣服都太小了,帮我去买新的。” …………好吧,我的尺寸,的确,就算买的大了的这件,对于一个男人骨架而言,也的确小很多了,但问题是……我是你妈吗?我是你佣人吗?我为什么就被你这么理所当然地蹭着衣食住行,还要每天都这么被你又惊吓又郁闷的呢? 于是,我不理他,继续瞪着他。 他不说话了,而是转过了头不再看我,不吭声地坐了一会,然后又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让我看到了他全身装的样子。 “很奇怪,对不对?” 他这样问我,语气看不出是威胁我一定要说好的样子,也不像是忐忑不安地样子,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让我不明白他的潜含义。 这下子,轮到我不吭声了。 怕我说错了话让他暴走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书里那个做梦都想做女人的东方不败,大概最恨别人质疑他扮女人的样子了。 于是我回答他:“还好吧,就是真的小了,看上去很紧,怎样,带你出去逛街?你自己挑一些?” 平心而论,是还行,虽然穿着女人的衣服,长着清秀的脸,但我总觉得他一点都不娘,也不娇柔做作,更没有摆出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算真是个姑娘,却也只能归入英姿飒爽的行列里面。 这大概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没有胸的女人,是他现阶段在这个世界需要依靠的女人,也是一个和他在镜子里交流过很久的女人,在我面前,他不需要为了他当女人的梦想“完善”他自己的形象。 这样也好,如果他真的对我翘兰花指一口一个奴家之类的,我大概就要疯掉了吧…… 6、第七章 遇旧友 先不管我脑袋里在那唧唧歪歪地唠叨些啥,光是东方的反应,那也是与众不同的。 “……你要陪我逛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么,你是希望我以什么样的装扮出门的呢?” 我顿时一愣,然后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对啊,去买女装总要试穿吧,以他男生的骨架,有些衣服看着身高到了,他估计也不一定穿得下,可是……他总不能以男人的身份去试穿吧,更何况…… 我看了看他那瀑布般的长发,顿时头疼起来。 那……干脆让他女装出门?反正他也喜欢? 可是,他这个样子,说实在的,我觉得一看就是个男人,男人穿了女装去买女装……我顿时觉得变态的标签已经贴在我们两个的头上了。 顶着东方古怪意味的眼神,我一时拿不出主意来,只能郁闷道:“随你喜欢吧。” “呵呵……”他笑出了声,“那么,就请似玉陪我走一趟了?” ……我抽了抽嘴角,摸了摸胳膊,只觉得汗毛倒竖。 罢了,他想怎样就怎样了,反正近年来我脸皮已经很厚了,就由着他折腾吧。 去了商场以后,他的衣服果然难买,因为尺寸总是不合,更何况,他又挑剔,喜欢鲜艳明亮的颜色,那就更难买了。 更何况,一路上他吸引的目光实在是太多了,我倒不觉得那是因为他看起来分不出男女,毕竟现在中性也是很流行的,我觉得最主要的是,他的头发实在是太长了。 发觉到他也不满那些肆无忌惮的目光,颜色越来越冷,煞气越来越重,我不得不好心地开口道:“那个……东方啊,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些与众不同?” 他唰唰两个眼刀射了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赶紧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用希冀的眼神回望着他。 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指我太过智慧?” ……我表情一僵,恨不得他立刻聪明“绝顶”。 “是头发!头发!”我抓狂道,“我们这里,就算是女人也不会留着可以拖地的头发的!太引人注目了啊!”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不赞同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我顿时表情扭曲,那个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句话的原话应该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吧……喂喂,身体两个字呢?你个切【哗】的家伙,以为去掉两个字我就可以被你忽悠了吗? 我瞪着他,他不理我。 于是我接着瞪,他终于忍不下去了,皱着眉头看向我:“况且,我不喜欢有人在我头上动刀!” ……好吧,感情理发师都是捅死人的刽子手了。 考虑到这个观念他一个习武的古人大概是扭转不过来了,我也只能郁闷地岔开了话题,心里却盘算着要为这家伙的这三千烦恼丝买多少洗发露润发素了!洗一次就是小半瓶啊!但不洗也不行!我可不想在家里看见虱子乱飞…… 罪过,我上辈子究竟欠了这家伙多少钱啊! 还没等我郁闷完,一个熟悉的声音故作惊喜地从后方响起。 “小玉?” 我微微一愣,然后瞬间收敛一脸苦笑的夸张样子,换上了假笑回过了身,看向了那个穿着一身性感时尚的女子。 这个女人叫做王妍,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的好友。 而现在吗……见到了她热情外表下的真正人心,便早就和她撕破了脸了,真难为她还好意思和我打招呼,恐怕……也是不怀好意吧? “是你啊,真巧。”我看了看她,衣着打扮倒是有了牌子了,只可惜,搭配古怪没有眼光,难不成以为露点肉就是美了?这天气也有些凉快了,真难为她的。 “是啊,毕业后好久不见了呢,同学聚会也不见你来,我想死你啦!” 王妍故作热情地走上前,手里死死地挽着她的男伴,一脸的眉飞色舞:“最近混得如何?听说你毕业后一直没找工作?也是,小玉现在有钱了嘛!” 我看了看她:“哦,照这么说来,你找到好工作了?” 说着说着,我便隐晦地看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眼,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 “工作虽然一般般,但是女人嘛,还是找个好男人才更重要一点。” 王妍喜滋滋地炫耀着,转头看向她男友,这才发现,自己的男伴,压根就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反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我身边的东方,那种眼神,非常具有侵略性。 王妍顿时急了,扯了扯她男友的胳膊,却没能扯回对方的注意力,反而让对方回过了神,然后目光闪烁地看着东方,问道:“这位是……?” ……连我都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不舒服,更何况是东方这个敏感有直接面对这倒目光的人? 于是,我感觉到东方的气场似乎冷了一点,赶紧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希望他不要给我乱丢绣花针,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家伙早就在我家里搜刮一空过,将我家针线包里的针线给统统顺走了! 还是趁着半夜的时候偷鸡摸狗扫荡的!难道他问我要几根针我还能不给了吗?! 这德行! 幸好,东方理智地没有出手教训这个用掠夺性的眼神看着他的男人,反而是转过头问我:“你和他们熟吗?” 我不知道他这又是演的哪出戏,只能如实回答:“女的看着就讨厌,男的压根就不认识。” 我的话音刚落下,我就觉得东方的手似乎动了一动,虽然最后衣袖还是还是自动地回到了我的爪子里,但……我颤颤巍巍地看了看对面的那对男女,他们看上去和刚才完全没什么两样,似乎压根没察觉到的样子,可却让我觉得心惊胆战…… 这……这个就叫杀人于无形吗? 别啊!你对他们做了什么!?这对男女虽然恶心了一点,但罪不至死啊! 我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但又不能当场就问东方,只能扯着他就想走。 但是,王妍显然不希望我走,我的躲闪和难看的脸色显然让她误会什么了,再加上自己带来的男友竟然一直盯着我带来的人,她心里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她当做没听到我说她“讨厌”,而是微笑着问道:“这位是谁?” 这算什么,替她男人接着问嘛? 我自然不会搭理她,而是随便开口糊弄着,兴致缺缺。 经过了一番超级无趣的纠缠,我和东方才终于摆脱了那两个家伙,沉默了一会,我看了看东方纹丝不动的神色,便忍不住问道:“你刚才……对他们做了什么?” 东方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看了我一眼:“我道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样,要比他们凶一些,胆大一些,现在看来,在外面也是个孬的。” 我抽了抽脸,估计把这话当做是夸奖,然后没好气道:“我这不是懒得搭理吗,看戏可不想入戏。” 说着说着,我撇了撇头:“更何况,那女人找男人的眼光一向差劲得很,这么冲过来,更像是笑话,而不是炫耀。” 不知是我的哪句话娱乐到了他,东方微微翘起了嘴角:“这点倒是没错。” “……恩??” “刚才那个男人,他是个断袖。”他轻描淡写地陈述道,反而是让我傻了眼。 断袖?那怎么还跟王妍处?等等,对方是短袖……东方他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断袖和断袖之间……有什么特殊的心灵感应?还是说,他刚才观察人家观察得细致入微? 我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你那是什么眼神!”东方恼羞成怒了,举起手晃了晃针尖,吓得我立刻目不斜视。 “我还不至于是个烂货就要的!”他这样说道。 ……好吧,我心虚的抓了抓脑袋,这都是因为你对烂货杨莲亭的偏爱,让我对你的口味产生了质疑啊! 误会了你的眼光,真是抱歉啊!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做了什么呢!”我继续瞪着他,“别岔开话题。” “你觉得我会在一个陌生的,有着严格秩序的,对杀人极其重视的世界里,随随便便大开杀戒?”他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眼神,“我看起来像傻子吗?” 好吧,我是傻子总行了吧? “我……我明明感觉到你动手了。” “哼,给了那个男人一点教训。” 我眨了眨眼,他要教训别人,那之前又为什么要问我和他们熟不熟呢? 我心里一动,便星星眼地望着他:“那……那个女的呢?” 一听只是教训没有性命之忧,我立刻也变坏了起来。 “女的?” “对啊……我不是还说了那女的很讨厌吗?”我脸色一僵。 “你讨不讨厌,与我何干?” ……我顿时傻眼。 7、第八章 化红妆 那天之后,我和东方又逛了很多地方,却始终没买到什么合适的衣服。 要么尺寸不对,要么他不喜欢。 回到家以后,我想了想便和他说:“过几天带你去国际商城那里,老外的码数都是很大的。” 他摇了摇头:“不必了,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你们这里的款式都有哪些了。” 他看向我:“这里有卖布匹的店铺吗?” “你要买原料自己做?”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才想起东方教主还是个巧手,“有是有,不过离这里比较远,那……过几天陪你去?” “就明天。”他毫不跟我客气。 “好吧……随你”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干。 挑完料子以后,才一个晚上,我就看到了无数的成品堆积在了我家的客房里。 考虑到他做个刺绣也是飞速的,那剪裁一个衣服,显然完全难不倒他。 我有点眼馋了,看看他,又指指自己。 他不理我……当做没看见…… 好吧,是我得寸进尺了。 服装事件之后,大概是被我带着出去过一次了,东方大致了解了一些这个陌生世界的景象,便开始频繁独自外出,神出鬼没的,却从不肯告诉我他在做些什么。 直到有一次,他很晚很晚才回来,黑灯瞎火的,我差点就没有认出他来。 他剪了头发,终于不再顶着万人瞩目的,长至脚腕的飘逸长发到处乱晃了,而是剪到了即肩的长度,然后扎成了一个短短的尾巴,依然有些雌雄难辨,但却更加融入我们的世界了。 这个人的适应力,堪称无敌了。 “你不是说什么,头发受之于父母吗?”我看着他的新发型,眨了眨眼。 他白了我一眼,不说话,看上去挺累的样子。 “……你究竟都在忙些什么?”我有些不高兴了,我比较是他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个和他相处的人,在这个世上,连我都不能相信的话,他又想去相信谁呢? “我也许可以帮你的。”我伸手扯了扯他,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转头看了看我,告诉我:“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 我一愣,他便甩开了我的手:“你帮不了我。” 他这样说道,却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听我述说过我和他开始接触的所有过程,也仔细研究过我家的镜子,他知道,我们两个都是一头雾水。 我的确帮不了他,但是…… “为什么要回去?”我心里有点烦,“这里不好吗,在那里,你还有必须要回去的理由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脱下外套,松开了辫子,坐进了沙发。 就当我以为他又不理我了的时候,他看着窗外,这样告诉我:“书里说,他和我一起死了。” “谁?”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但真正的情节,却已经有所改变,我死的时候,任我行还没有杀了他,我就穿越了过来。”他转过头,目光闪烁地看着我,“你说,如果我的尸体突然消失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一定心有顾忌,不确定我是不是真死了,那么,他们就不会杀了莲弟,因为他们害怕我,他们需要一个砝码。在我重新出现的时候,用来要挟我。” 杨莲亭……我几乎快要忘记这个人了,因为东方自己也从未提起过,我以为,他是不在意的,可他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那个人……那个人究竟……”究竟有什么好?好在哪里?你看不出他只是虚情假意吗?重新开始一段不一样的人生,不好吗? “那个人究竟有哪里好。”东方面无表情地替我问完了我想问的问题,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他告诉我:“无论他好不好,我总要去见他一面,知道他的生死。” 那个晚上,我一夜没有睡好。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着为什么不想让东方离开。 平心而论,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凶残和古怪,也许是复杂的过去九儿一次经历生死的遭遇让他在逐渐改变,总而言之,他起码在我这里,并未展示过什么特别可怕的一面。 我知道他是东方不败,知道他有所残缺,想要做个女人,爱着一个男人,知道他是个枭雄,知道他武功高强,但是……很多时候我却完全想不起来这些,我当他是普通人。 而现在,也许还算是个朋友。 自我父母死后,这个家一直都冰冷的可怕,现在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虽然东方他实在不是一个可以让家里热闹起来的角色,但是,在我心里,总算不是自己一直一个人了。 和一个人相处,让我不再这么寂寞,不再一直锁在自己的世界里。 更何况,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我也愿意他待在这里,而不是其他任何人,虽然他是个不确定因素,可在我看来,我们都是有所残缺的人,和他在一起,我才觉得更加自在。 不仅是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东方需要我的帮助,我也需要他。 我们各求所需,所以才能一直相处平衡。 我……不想他离开…… 然而,到了第二天,我还是心平气和地问了他:“那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了吗?” “还没有,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去见一个人。”东方披散着头发,对我说道,“我要去见那本书的作者。” 我眨了眨眼……如果我们记错的话……大师现居香港,香港虽然也属于中国领土,但却不是做个大巴随随便便就去得了的,需要办一个通行证。 这对别人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但如果是东方的话……就是一个问题了。 他没有身份证明,他是一个黑户。 “要弄个真的身份证明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皱起了眉头。 他看了看我:“你别管就行。” 我瞪他,深感这家伙翅膀硬了,就快不需要我了。 只是,说实在的,就算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对他却不一定是难题。 很莫名的,我相信他,无所不能。 只是……虽然说是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突然开门就看到一张五花八门的脸,也实在是考验我的心脏。 “……你……你在做什么?” 我难得看到他似乎有点心虚的样子,遮遮掩掩的动作,一时间哭笑不得。 “化妆?”看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瓶瓶罐罐,我突然有了一种我在养儿子,儿子有很多青春期问题的苦恼……的什么感觉。 好吧,东方不败是喜欢化妆,虽然这家伙到这里来以后就一直素颜着,让我差点忘记这一点了,该死的……他为啥要突然想起来这个爱好呢? 看着他脸上不均匀的粉底,想到第一次在镜子里看到他时的那个样子,我不禁又开始叹气了。 “你别动了。”我弯下腰,拍开了他的手,从一旁撕下几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脸庞,“化妆这种事情,不是堆越多久越好的,你又不是没看见过别人怎样的,就算喜欢,也没必要非给自己弄成这样吧。” 他撇过脸,似乎有些不自在,被我伸出手指按住了下巴。 “别动,我来弄。” 我虽然是个不爱化妆的女人,涂抹这些东西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总比他要好十万八千里了,更何况只是淡妆不是浓妆,不需要我有多么高超而又艺术的手段。 没多久,我就弄好了,拿过镜子给他一看,他呆呆地看着镜子,伸手轻触了一下自己的脸,显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自己。 我看着他的样子,从衣服,到脸,再到凌乱的头发,似乎越来越像姑娘了,却不免让我有些心情低落……怎么说呢,有种自家儿子误入歧途的无可奈何的感觉。 我晃了晃头,赶紧把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袋,打量了他一回,合掌问道:“我总觉得似乎还缺什么……” 我想了想,便问他:“要不……我把我的义乳借你?” 他高兴地脸色瞬间一僵,黑了一大半,沉默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地回道:“不必……” 然后,他便站起身,去了洗手间,将我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妆容给洗掉了。 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看到他画过妆,而那些价值不菲的化妆品,也都被遗弃在了一旁。 他真是个奇怪的人,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8、第九章 杀人后 我一直有一种预感,他总是要离开的。 但这个离开,是指独自一人去那位书作者所在的地方,还是指离开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我却不能肯定。 然而,他在这里近半年了,却一直没有走。 和他在一起的生活,似乎靠得很近,却又似乎无法接近,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之后,他终于走了。 而在他离开之前的那一次,我看到的那个人,可能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在那几天里,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待在家,不知是踩到狗屎运了还是怎么的,我抽到了一次新马泰的免费旅游。 我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去旅游的,想要人陪着去,但他…… “你的身份证明问题还没搞定吗?”我打趣道,“如果真的能够回去的话,也不必这么急啊,和我一起多看看这里的世界,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哦。” 他瞟了我一眼,没有搭理我。 我摇了摇手里的奖券,为了提高他的兴趣,故意捉弄他:“泰国,泰国知道吗?据说那里有一种手术,可以将一个男人最大程度上的变为女人,怎样……我保证,你去做的话,回到古代,人人都会当你是真正的女人!”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我的眼神简直就想揍我两下。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身上动刀。”他干巴巴地陈述道,仿佛我这个莫名其妙的提议无聊到了极点。 我觉得他很奇怪,他想做女人,穿女人的衣服,留着女人的头发,却从不愿意多做一部。 比如,他对我的那些义乳不屑一顾,对于什么手术之类的,更是深痛恶绝。 我拖着腮帮子看着他,第n次怀疑……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总觉得,他和书上写的,很像。 但又差距太多。 由于没人可以陪我去,我便想着把奖券送给别人去领。 我以前也有过很多很多朋友,少数只是浅交,但交情不错的也不少,而且不是人人都像王妍那样让我看走眼的。 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们联系了,那段日子的一连串意外之后,虽然大家都很关心我,却也架不住我自动的疏离和躲避。 久而久之,联系就渐渐断开了,但说到底也是因为,她们只是交情不错,却不是我真正的知己。 我长这么大,真正可以交心的朋友只有两个,男的那个,自从参军以后,就突然断了联系,女的那个,移民到了澳大利亚,这几年都处在移民的过渡期,不得离开澳大利亚的国土,否则移民就会失败。 我知道那家伙脾气干脆利落,要是知道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八成会不顾不管地跑回国内,但移民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是她们一家子的事情,我怎能让她面对这样尴尬的处境。 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告诉她,我父母的死,还有我的病。 这样一来,我倒不知道奖券究竟送给谁好了。 干脆翻开手机,随随便便一翻,正好翻到了一个很要好的高中同学,想了想,便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联系了,她还以为我在和她开玩笑,当知道奖券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以后,她高兴坏了。 她问我:“为什么你们一家人不一起去?” 哦,对了,高中同学们都不知道我近年来的惊变,我不想多谈地带过了我父母的死,她也很识趣地没有问下去,却提了另外的一个话题。 她说:“我们高中毕业后都没有好好聚过,现在算来大家也都大四毕业了,工作的工作,考研的考研,要不,干脆组织一次同学会?”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让她负责组织和联系。 最后,我们定下了日子。 聚会那天,我对于自己的装扮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走我还没有发生意外之前的那种风格,而不是现在的中性风。 反正她们都不知道我现在的遭遇,我也不想一个个去解释,还要面对各种古怪的目光,倒不如糊弄过去,也就是一场同学聚会而已。 这样想着,我便出门买了一顶梨花头长发的假发,翻出了以前的秋冬连衣裙加小外套,配上绑带长靴,拎上了一个兔毛的小包包。 我摆好假发,戴好义乳,穿戴整齐,最后还不忘在假发上夹上一个水钻的蝴蝶结发夹,对着穿衣镜一看,倒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好像镜子里的这个人,已经是我的前世了。 也许,是该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人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总是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是不行的。 我自嘲地一笑,心里盘算着今晚可能会很晚回来,便在出门前敲了敲东方房间的门。 他看上去也要外出的样子,倒是盯着我看了老半天,好像我脸上开了花一样。 最后,他总结道:“我终于开始相信你真是女人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我翻了个白眼,“我今晚可能会很晚回来,和你打个招呼。” “你什么时候回来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和我说,也不关我事。”东方古怪地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终于舍得出门了?” 我轻哼了一声,相比于这家伙的神出鬼没,我倒真的是多此一举了,便没好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何事。” 然后,狠狠地拉上门,不睬他了。 同学聚会这种活动,基本上都是一成不变的。 看上去是叙旧,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炫耀谁谁谁发达了,谁谁谁没落了,工作,钱,房子,男人,亲切的语气里,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玄机,让人觉得无趣极了。 我没有工作,也并未提及自己获得了大笔的保险金和遗产,更没有男朋友,但还不至于属于被嘲笑的对象。 为什么?因为长得漂亮吗? 真不知道,这些家伙知道了我表层下的真相以后,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我心里嘟囔着,任由那些男同学们对我不断地灌酒,我的酒量原来不好,但我说过,我父母死后的那段日子里,我曾经醉生梦死过,酒量也就练出来了。 只可惜,眼前的这些家伙们不知道啊。 我不吭声,感受着冰凉的液体流入口中,却炙热地流淌了下去,突然的,就觉得越发地无趣了起来。 我就有些后悔出门了,便拒绝了紧接着递上来的酒杯,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出了ktv包厢,给那个拿了我奖券的姑娘发了短信,让她帮我编个理由,随后直接关机,走出了大门。 我想,我还是更喜欢待在家里,比较自在。 但是,当我打开房门的时候,却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甚至怀疑自己喝醉了,而且一定是醉的很厉害,但事实证明,我却只是有些浑身热乎加头晕而已。 那么……眼前的这一幕不是幻觉? 我愣愣地看着那个站在一片黑暗里的人,莫名地就感到了一股寒意。 “怎么不开灯?”我问他,然后心惊胆战地按了厅里电源的开关,客厅瞬间亮了起来,他表情冷漠,身上和脸上都沾染了血迹,但……这都不是重点。 我沿着从玄关到他脚下的血迹一路看过去,便看到了一具尸体,冷冷地摆在那里。 没有离开晕倒,这绝对是酒精壮了我的胆子。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然后,他开口说道:“不是说会很晚回来么?我会处理掉的。” 对不起,这不是重点,我冷静地问他:“你杀了人!” 他给了我一个明知故问的表情,生命在他眼里,被漠视到了极点。 “第一次吗?”我板着脸,扶着墙,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里是第一次。”他低头看了看尸体,“这个怎么办?” “你不是说你会处理的吗!?”我维持不住冷静的表情了,忍不住吼了出来,“你问我怎么办!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怎么敢杀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 我抓狂了:“放屁!你怎么敢把尸体带进家门!!!” 你又……为什么要让我看见呢? 9、第十章 挣扎中 “……我本来是想自己处理的。”他沉默了一会,难得换上了一副真挚的表情,“但是……你们这里不是有什么碰一下就知道你是谁,一滴血就知道他是谁,洗刷干净也能留下痕迹的各种手段吗?” 他严肃地看着我说:“我不太清楚这些手段,还是交给你吧。” ……我跟着沉默了,心里默默反思着,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对方有一种“你最擅长搞毁尸灭迹”了的奇怪认知。 而且,他说的那些“手段”? 我黑着脸问他:“你最近都看了些什么奇怪的电视?” “……新福尔摩斯第一季。”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奇怪,我看别人都在看。” 我默然了:“我该感谢你看的不是星际大战吗?” “……不客气。”他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我对老片子兴趣不大。” 我莫名的无力了。 “为什么要杀他?”我向他走近,觉得腿上的力气回来一些了,我想我也不太正常了,脑子里想的竟然不是“他竟然杀人了”,“他好可怕”,“远离他”,“带他去自首”。 而是,“接下来做什么?”。 他又看向我,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我瞪着他,眼神不言而喻,是逼迫他必须给我个理由。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道:“他企图给我下药。” 我愣了一下,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我问他:“那……那他成功了没有?” 东方的表情瞬间扭曲,不用他开口我就知道,对方一定是成功了,否则这家伙不至于这么恼羞成怒。 在这一刹那,我被神魔附体了。 我竟然有了一种:什么,敢给我家东方下药?你下的什么药啊你!你想做什么!你给我去死吧!…………的微妙的感觉。 我竟然觉得: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杀得好! 一想到这里,我瞬间扶额,虚弱地扶了扶墙,很想要撞两下让自己清醒清醒。 我勒个去!!我堕落了!我恶魔了!我被邪恶因子给传染了!我一个红旗下长大的新世纪好少女,我的三观呢?我的道德感呢?罪恶感呢? 我……我不能被一个从古代来的野蛮人给同化了啊!! 我呆呆地挣扎了很久,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最后无力地问道:“他给你下了什么药?你没事吧?” 不对!念错台词了! 我的批评呢?我的斥责呢?我的怒火呢?你们都去哪里了! 这台词是关心!这分明是关心!跑错地方了啊喂! 我纠结了,可他似乎完全没发现我的纠结,而是在那里自己纠结得很,他回答我说:“现在没事,我用内力压着。” ……那……那过会呢? 我突然就有点紧张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一时之间,我想到了,他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他所见过的,就算是□□也好,草药也好,都是纯天然的,他的抵抗力和免疫力,又怎么比得过我们这些天生吃各种添加剂的牛人呢? 也难怪他会被轻易下药,他的确不太可能分辨得出那些化学药剂的成分。 大概是我的眼神太过“炙热”,东方有些扛不住了,他一撇头,皱着眉头打断了我的脑内巨长,略带不耐地问道:“你究竟知道怎么处理么?” 真心的!不知道! 我欲哭无泪,打量了一下地板上的血迹,顿时觉得不妙,赶紧问道:“……你……你不是能够杀人于无形吗?有必要弄得像屠杀现场吗?!” 他抿了抿嘴,板着脸说道:“一时手快,用线切了他的头。” 我顿时浑身一个僵硬,脑袋一格一格地往下移,将视线重新停留在了尸体兄的身上,发现脑袋并未离体。 “这……这……”我伸手指着,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后来发现血太多,就重新缝起来了。” ……缝你妹! 我继续抓狂,嗓子里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你该不会把案发现场也弄得到处都是血吧?” “是的。” 我立刻抱头蹲下,没救了,完蛋了,死定了,我要被警察叔叔请进去喝茶了。 “……怎么了?”东方古怪地打量着我,“你不是自己都看到了吗?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恩?恩恩恩?? 我抬头,眼神发亮地看着他。 “我一开始只是把人弄晕了过去,但由于不知道究竟被下了什么药,就把人带了回来。”东方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不对了起来,他停了一停,才继续说道,“后来他醒了以后,一下子惹怒了我,我就失手宰掉了他,宰了以后发现弄得你家都是血,就帮他缝了起来,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你就回来了。” “……你带回来做什么!!在外面不能问吗!?” “在不知身重何毒的情况下,将自己处于陌生的环境,是不理智的行为。” “……你是不是最近还看了谍战片?” “……你怎么知道的?” 我发誓,终有一天要删光他电脑里下载的那些无良影片,绝对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锻炼得无比坚韧了。 我告诉自己:我们现在在讨论很重要的事情!死人了!死人了啊!给我严肃点!都给我严肃点! 调整完心态以后,我继续问他:“你怎么把人昏迷着带回来的?不会是一路直接抗的吧?我们小区楼下可是有摄像头的啊!”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分明在说:我看起来像傻的吗? “自然不会,我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仪器和活人看到我带他进来,把人带到以后,我还溜出去光明正大地往摄像头里走了一遍,神情绝对自然。” ……我又开始感谢那些无良影片了。 “而且,你其实不必太过担心,这个人的大致背景我知道,他并没有亲戚,朋友也都只是狐朋狗友,接触的圈子很乱,莫名被仇杀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失踪,几乎没有人会在意,除非,他的尸体别人发现,否则别人一定会以为他躲债去了,他借了很多的高利贷。” ……你是看准了人才杀的对吧? 你真的需要我吗?你真的需要我吗?!!你不是来坑我的吧! 我看你处理得很好啊,你何必为难我这个平民百姓啊口胡!!! 我的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可还没等我发作,他的身体却突如其来地晃了一晃,然后伸手扶住了沙发。 “你……你没事吧?你究竟被下了什么药啊?”我离开不狰狞了,想象力瞬间爆发,“迷药?蒙汗药?该……该不会是毒品吧?!” 他稳住了身体,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尸体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别来打扰我!” “喂……交,交给我什么啊!你不要自说自话啊!” 我顿时大惊,可根本拦不住他,眼睁睁地看着他飞速地闪进了他自己的房间,门一锁,就不理我了。 我瞪着房门,完全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我非常想破门而出,拉住他的衣领再好好质问他一番,但又怕他在运功逼毒什么的,生怕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会走火入魔。 难道……真要我来处理尸体?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了地上的挺尸一眼。 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看,那男人的表情扭曲而又不甘,惊恐而又迷茫,带着一片青灰色,沾染着血迹,宛如鬼魅。 先前勉强平复下来的心情瞬间又沸腾了起来,一股浓浓的罪恶感笼罩在了我的心头,我胃里翻滚,四肢发凉。 也许这不是个好人,也许是他先招惹的东方,但毕竟是一条生命。 而我,也许根本不想他死,也许压根没想到会有今天,但毕竟……其实已经选择了做一个帮凶。 我想,既然穿越都能够存在,东方也能死而复生一回,那么天堂和地狱,也许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在等着我们。 我一定会下地狱的。 这样想着,我伸手,摸向了那个尸体。 我要开始毁尸灭迹。 10、第十一章 有古怪 我想到了很早以前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份毁尸灭迹的教程,便仔细地回忆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首先……首先要怎么做来着? 对了,要把尸体搬进浴缸里,方便碎尸之类的。 我深吸一口气,回房间去翻出了一幅旧手套,戴好以后,再跑回客厅,伸手拉过尸体,试图将它一路拖去浴室,可没拖两步我就郁闷了起来,这尸体……真tmd太重了啊。 一路气喘吁吁地抵达了浴室,由于太累了,原本的害怕倒是少了几分,我将尸体靠在了一边,抬头便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自从上次镜子消失以后,我便又叫人来装了一面新的上去,我家浴室里的镜子是落地式的,可以照到全身,而现在,尸体靠在镜子一边,我身上沾染着血迹,站在镜子跟前,目无表情,眼袋发青,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这做好分尸准备的人,气质果然是不一般的。 我叹了一口气,跨过尸体,将浴室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关上,虽然这么小一条缝是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的,但还是要以防万一,还要以免血腥味外泄。 然后,我转过身,想着要去厨房找把菜刀,可还没想好其他的步骤,我整个人瞬间就愣在了原地,眨了眨眼,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尸体……不见了…… 我死死地盯着脚下镜子前的那个地方,然后迅速环顾四周。 没有,没有,都没有! 我勒个去,尸体呢??! 我敢肯定,尸体刚才还被我放在这里的,我只是关了一个窗,它就不见了。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恐怖灵异小说瞬间涌上了我的大脑,我抽了抽嘴角,一撇头,就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面容扭曲,眼神惊恐,似笑非笑。 我顿时毛骨悚然,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会从镜子里爬出来,或者镜子里的那个自己会露出和我不一样的狰狞表情。 浴室里的血迹还在,镜子里看得清清楚楚,但镜子说的血迹却没有了,然而刚才……我还把尸体靠在镜子上呢,怎么会一点血迹都没沾染上? 我很佩服自己没有尖叫也没有晕倒,而是,一溜烟地冲出了浴室,冲到了东方的房门前,开始狂捶起门来。 拜托,开门啊。 门内没有声响,我心里不安,心头狂跳。 我看过很多恐怖片,所以清楚地知道,一般在人遇鬼的时候,原本应该存在的其他人,也统统会莫名地消失,能够遇见的,必然不是干净的东西。 我不敢想象,如果门开了,里面却没有人,我还能不能坚持不晕倒。 我深吸一口气,奔进自己的房间,翻出了一串钥匙,家里所有房间的备份钥匙。 我找到了东方那一间的那一把,然后,哆嗦着手,插.进了钥匙眼。 一声轻响,门开了。 屋里,没有人。 我勒个去,为啥都这样了我还没晕倒啊啊啊! 我内心瞬间草泥马奔腾,呈现呐喊状态。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异常得清醒,我打量了一下房间,东方的拖鞋还在床边,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应该是坐过人的,怎么会…… 等等,我微微一愣,然后快步走进房门,跑到了床的另一边,也就是门口的视线死角里。 果然,那里躺着一个大活人,就是东方来着! 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发现东方的那一刻起,我心底被灵异事件给缠绕住的恐惧,就逐渐褪得干干净净了。 就好像一口气终于喘了过来,猛地回到了现实中一样。 不过……东方为什么好好地床上不躺,非要躺在地板上呢? 看这样子,像是从床上滚下来的。 我心里一惊,想起了东方中的毒,难道那毒…… “你怎么了?” 我快步走到他跟前,蹲下身,伸手将他翻转了过来,手指间的触感滚烫,他脸色红得异常,意识看上去也不是很清楚。 我着急了,要是放在平时,肯定立刻把他先送医院再说,但现在……屋里还有个死人呢,东方又是个黑户,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这……这可怎么办啊!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热,而且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身上的衣服也是。 “东方?”我叫他,并且伸手拖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弄回床上,大概是动静有些大了,他朦胧地睁开了双眼,眼底水雾雾的一片,视线也散乱得很。 但他到底还是清醒了过来,花了好一会才发现是我在抱着他,脸色一变,猛地推开了我。 “谁让你进来的!”他咬牙切齿。 我当然是为了消失的尸体才进来的,但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尸体什么的……早就被我跑到九霄云外里去了,我瞪着他:“不进来任由你缩成一团躺在地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究竟对你下了什么啊!” “滚!”他不回答我,而是甩手扔出了一枚针,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飞过,钉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 我愣了一愣,随即大怒:“你……你!” 这个不识好歹专惹麻烦的家伙! “我不管你了!” 说完,就真的转身欲走。 可谁想到步伐还没迈出去,那个让我滚的家伙,却猛地从后面一把勾住了我的腰,将我扯了回去,抱着我和我一起摔到了床上。 “你……你发疯啊!”我脸一红,却发现他抱的太紧,我压根挣脱不了,“放手!” 他不理我,手臂紧地我都要吐出来了,和他碰触到的地方都能感觉到他烫的惊人,而且……还微微发抖。 这……这个样子,有点像…… 我的眼睛慢慢睁大,终于明白了过来。 所谓的下药,竟然是指春.药! 难怪他会气到失手在家里就杀了对方,难怪他如此反常! 我倒不怕他被药性刺激到,对我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先别说他的性取向,但说他没有这个功能……就不太可能了。 但就这一点,恰恰却是他如此难受的关键。 他没办法靠正常的方式发泄掉这股药力,除非…… 我眨了眨眼,被他从背后抱着侧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却是厨房里还有没有新鲜的黄瓜,可以借他一用。 但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他推销我家的黄瓜。 惆怅啊……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额……我猜到你被下了什么药了。” 他抱着我的手一僵,证实了他有听我在讲话,只是……这不吭声地赖在我身上,也不是一回事啊。 “喂,先松手,我帮你想办法嘛。” 他不说话,反而抱得更紧了,头蹭在我的后颈处,弄得我痒痒的。 我勒个去,春.药难不成还会降低智商嘛?你这是撒娇吗?是吗? 觉得教主英明神武的形象顿时崩塌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像是他的老妈子,只得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你先松一下,我不走,让我翻个身。” 他依然不动。 “……我不会跑的,也跑不掉的!” 大概是考虑到我们两的武力差距,他迟疑了一下,终于松了松手,我趁机转过身,才刚和他面对面,就又被紧紧地拽住了。 ……这什么春.药这么神奇,教主大人简直像被奇怪的东西给附体了…… 我郁闷地看着他,他睁着眼睛,但眼神迷茫,看上去就是一副注意力集中不起来的样子,感情还没清醒。 也是,清醒的东方,又怎么会看上去如此的缺爱,就算真的缺爱,他又怎么会表现出来呢? 我心里一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抱着人就舒服一点?” 他点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贴了过来,热乎乎的温度,害我忍不住脸蛋有些发烫。 ……真是的,我叹了一口气,伸手缓缓地轻拍着他的背。 这究竟为啥会变成这样一幕的呢? 一想到客厅里一路的血迹和那具莫名消失的尸体,我就头疼,一想到过会药性过去以后,恼羞成怒的教主非常有可能有杀人灭口的念头,我就更加的头疼。 但我却没想到,更急头疼地还在后面。 随着时间的流逝,东方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一些白色的雾气,可能是在用内力排出药性,虽然雾气有些稀薄,而且很淡,感觉效果有些慢。 不,不是效果慢,而是几乎没什么特别的效果,他依然烫得惊人,并且紧闭着双眼,感觉比刚才还要神智不清。 春.药不是毒,估计排不出去吧? 相信我,就这一点而言,我比他还要郁闷。 躺着躺着,由于今晚事情实在是太多,我也真的是很累了,抱着的东西又是热乎乎的,我开始变得昏昏欲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抱着我轻声喊道:“恩,莲弟……” 我立刻睡意全无,然后瞬间炸毛。 卧槽,他以为他在和他的那一位“渣”撒娇呢!难怪又是蹭又是抱的,感情这人刚才睁着的眼睛完全是瞎的啊!!! 有没有搞错啊!虽然他贴着的那个胸口的确是平的,但我是女的!!!我是女的!!! 弟你妹啊!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腿一踹,把神志不清的教主踢下了床。 真是浪费我的感情!气死人了! 11、第十二章 致幻剂 把人踢下床以后,我立刻就听到了教主的一声轻哼,顿时心虚了起来。 于是,赶紧起身又把人给拖上了床,刚把人放平,就对上了东方猛然睁大的眼睛。 “你在干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吓得我以为他完全清醒了,谁想到话音落下,他就一下子拽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按了过去。 结果,不用说,我们亲在了一起。 一开始我是吓了一跳,而且嘴唇撞过去很疼,挣扎着想要抬起身,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挣脱不能,反而被扭到了一侧,被更牢得按住了。 他的舌头顺从地伸了进来,但遗憾的是,我完全不觉得有什么脸红心跳羞涩之类的,反而被那种像蛇尾一样的触感给吓得不敢动弹,脑袋里疯狂旋转着,最后只给自己得出了一个答案:等东方药性过去以后,我一定会被杀人灭口的,一定会!! 我顿时悲催了,动了动腿试图踢开他,谁想到他整个人就像是一条蛇一样,伸出腿盘在了我的身上,我就像是一个猎物一样,被完全制服住了。 ……我勒个去,你想干嘛,你就算想干嘛也没本事干嘛!! 我欲哭无泪,只能狠狠咬了一下他不礼貌的舌头,他吃痛退了出去,猛地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我看,似乎是……生气了? 生气你妹!你个男女不分的瞎子! 正当我我呲牙裂嘴地考虑要不要咬上他一口,让他清醒清醒的时候,他却已经缓缓地低下头,轻轻地用侧脸贴上了我的脸颊,滚谈滚烫的那种触感。 “你说过,永远不会拒绝我的。” ……我没说过,我顿时鸭梨很大。 他不出声了,压在我身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感觉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不得不伸手虎摸着他的背脊,安抚地说道:“恩,是的。” 他抬起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我,我终于意识到问题已经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了。 这……单单是被药性弄得欲.火焚身,也不至于完全看错人啊,我再怎么平胸,也绝对是个女人,我心里感到不妙,伸出手在他眼睛面前晃了晃,他却完全不为所动。 我甚至要怀疑,他是不是磕了药…… 不,也不完全是。 我心里猜测着,这年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弄出来的这些药,很有可能掺杂了少数致幻剂之类的成分,对于我们来说大概也就是个稍稍放松迷惑的作用,但对于从未接触过西方化学药剂的古代人来说,产生的效果就比较惊人了。 他估计,是真的看到幻觉了。 就是不知道,这幻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有啥时会结束呢? 我记得我刚闯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完全认得出我的,似乎是在半途不知不觉地情况下,才发作出来的,而现在嘛…… 他依然看着我,眼神很漂亮,让我忍不住也有点吃不太消。 喂喂……不要乱放电啊。 心里知道他大概觉得自己是在和他的那位莲弟亲热,所以我也没有太在意,而是想着要怎么忽悠地他先从我上面下来。 可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动了一动,然后伸手向自己的腰间摸去。 ……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在腰间摸了老半天,什么都没有摸到,然后迷茫地伸手摸向衣领,却怎么也扯不开……好吧,扯不开才是正常的,他扣子都没有解呢! 这是……想干嘛? 他扯了几下都没能扯开衣服,表情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又往要了摸了摸,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刚才没能反应过来,但随着他几次这么一弄,才猛然间发现,他大概是要脱衣服,但却不记得自己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穿得不是古装了。 那啥……拖衣服干嘛? 我心里一惊,但已经来不及了,欲.求不满的某人的耐心似,乎在几个来回之间达到了极限,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那些可怜的衣服瞬间爆开,四分五裂,散落在一旁。 ……我勒个去,你敢再劲爆一点吗? 我的脸色,一下子发黑了。 这……这究竟是想做什么??! 由于考虑到,他虽然是个男的,而且又有所残缺,再加上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杨莲亭,我觉得,我应该换一个方向去惊悚。 好吧,我想说的是:他……他究竟想要我对他做什么!!? 我勒个去!!我没有这功能!你都没有了怎么可能指望我有!!! 兄弟,冷静点!姐是不可能满足你的!绝对不可能!! 我内心的草泥马,瞬间狂野了。 但老天显然觉得刺激我刺激得还不到位,当我略微挣扎着试图开溜的时候,我的腿部摩擦到了一大片光滑的触感,让我顿时被雷劈了。 喂!大哥!下面的裤子呢?!它们都去哪里了!你全震碎了吗?!好一份收发自如的内力啊!我……我呸! 你敢不这么奔放吗?你敢吗? 我觉得我的人生,顿时没有了活路。 当你面对一个全.裸的东方教主的时候,你要考虑的已经不是【哗】的问题了。 你得想想,等他清醒以后,还会不会留你活口。 即使你已经像我一样僵住身体,挺尸一样动都不动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但是……你怎么说服教主让他相信,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难道,你敢当着他的面这样说服他:教主啊,你看,你也就是压着我,又没在我面前抬腿给我看,我是肯定没有注意到你切【哗】的伤口的,所以……放过我吧。 他会给干脆地送你一程的。 这下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惆怅了,不需要东方自己来举例,单我闯进他房间以后的一系列事故,我都可以帮他列一个“弄死那个女人的”100个理由,而且一个比一个让人咬牙切齿。 上天作证,我绝对是无辜的。 但上天他一直眼神不好。 所以,还没等我给自己研究出一条逃生之路,我就惊悚的发现,东方的爪子已经搭上了我的衣领,并且企图扯开它们。 但他现在的状态显然是不会脱现代的衣服。 我很怀疑,他也会帮我震tmd一震。 到时候,两具全.裸,究竟该谁上谁下? 谢谢,我真不想研究这个问题。 我想,我需要自救。 我主动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用一个热情的深吻,转移走了他对我衣领的注意力。 他似乎吃了一惊,身体猛得僵住了,然后在我温柔的亲吻下,一点点失了力道,无力地躺在我的怀里,被我轻而易举地反压在了床上。 我有点意识到,他的那一位……莲弟,恐怕从不会主动吻他。 甚至会拒绝他,会推开他,让他没有安全感,和他在一起,说着最爱他,但其实却又让他明白,那只是个谎言,不得不去相信的谎言。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回去,为什么,忘不了那个人。 亲吻他,虽然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但却并不让人觉得讨厌,不是那种小鹿乱跳的心动,反而让我很安心。 他比我大,能力又比我强,气场也比我厉害得多,但其实在第一次认识他的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是我在宽容他,帮助他,让着他,甚至是护着他。 有时候觉得他像是我的儿子,虽然是一个玩笑,但也不全错。 他更像是我的弟弟,我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不仅仅是外在的,还要包括内心,而不是像这样,看上去无所不能,揭开心防的时候,却又如此软弱。 我结束了这个柔软而又深情的吻,松开了他的唇,却又忍不住低头轻触了一下他的嘴角。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问他:“你还认不出我是谁嘛?” 他不说话,继续看着我,看着看着,眼神就不太对头了…… 很好,我的麻烦……它这就要来了。 12、第十三章 两道疤 我猜想了无数种他接下来的可能性,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迅速地就打晕了我。 当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屋内的窗帘却拉得很紧,我头晕地躺在床上,看着缝隙里渗透出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这……这是怎么了? 我眨了眨眼,然后迅速起身,一抬头就看到了他阴沉着脸坐在床边,衣服已经换了一套穿戴整齐了,看上去已经摆脱了药物的控制,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呀,毒解掉了?”我心里忍不住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内力。”他吐出了两个字,眼神要多冷有多冷,手里把玩着绣花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完了,不会真的要杀人灭口吧? 沉默了一会,他终于板着脸开口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眨了眨眼,是指主动吻他的事情吗?于是,我如实回答道:“我要自救啊。” 他的身躯似乎小幅度地抖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你竟然以为我可能会对你做些什么?” 我不吭声了,而是用一种“那可不一定,你可不知道你发狂的样子”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脸色越来越黑,表情越来越暴躁了起来。 额,我是不是该收敛一点哄哄他? 他死死地看了我一会,用强大的自制力让自己再次冷静了下来,然后接着问道:“……你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我这次是真的迷茫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一副无辜的样子,谁想到他竟然被我看的发火了,甩手一针飞了出来,正中我的脑门,插进了我的眉心…… 倒不是很痛,就是感觉被刺了一下,我也是迟缓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我差点跳起来,摸了摸脑门上的针却不敢拔下来,想要捂着胸口用愤恨的眼神倒下,却发现自己依然活蹦乱跳的,我纠结了,最后只能颤抖着手指对准他,一抖一抖地控诉道,“你个没良心的!竟然真的用针扎我!” 他的面部表情瞬间漂移了一下,拿着针的手指一紧,便开始用莫名的眼神打量起我脑门上的其他位置来。 我顿时愤恨了!!太……太过分了!不带这样的啊!竟然给我来真的! 你说我容易吗我,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用,帮你解决各种难题,甚至包含了处理尸体的后续,不就是亲了你一下嘛,那也是你先亲我的啊!竟然真的动手了!太坏了! “你究竟想怎样!”我跳了起来,下床冲到他跟前,脑门上的针差点就顶上他的额头,“什么看到不看到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他瞪着我,显然不太相信:“那……总是感觉到了吧?” 感觉你妹! 我暴躁了,意识到他可能是在说最后他震飞了衣服的场景,我真是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哪有啊,看到的话……肩膀算不算?感觉的话……小腿算不算? 意识到他对这个问题特别的执着,我也火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气势汹汹地说道:“说了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你以为你有什么好看吗?” 然后,我将视线定格在了他两腿中间,他猛地睁大了眼,估计是被惊的。 “不就是快刀一个疤嘛,都你知我知了还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稀奇什么呀,你以为我没有吗?” “……什……什么?” 他还来不及发火,就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切【哗】的疤啊!” 他瞪我,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但,我不理他。 “你看,你那疤,顶多就那么点直径。”我伸手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两个钱币大小的圈圈,“而我那个呢……” 我把小圈圈放大到了小碗的直径:“还有两个!” “所以说。”我对着他总结道,“你要是真的不高兴的话,那我就吃个亏,让你看回去好了,不过我要声明的,我真的没有看到你的啊!” 他呆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干脆就卷起来袖子,开始脱起衣服来。 “停,你给我停手!”他终于反应了过来,迅速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拔掉了我脑门上的针,看上去比我还满头大汗,“我知道了!我信!”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根针。 他闭了闭眼,努力压制着自己:“我们换个话题,这个跳过!” 我笑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他这一手飞针不伤人的本事实在是神奇,便重新坐回了床边,等着看,他还有什么话题要问,准备着继续糊弄下去。 谁想到他一开口,就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问我:“那具尸体呢?” 我一愣,终于想起了正事。 我们毁尸灭迹的行动……它还没结束呢! 我和东方详细地讲述了尸体消失的全过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家浴室里的镜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说不清楚。 于是,结合他上次穿越来在这里的情况,我做了一个总结:“问题就出在这里,但应该不是镜子的问题,而是安装镜子的这个地方!” “那为什么现在看不到另一个世界的情景了?”东方伸手摸向了镜面,“而且……只有死人才能通过的通道?” 我和他面面相觑,谁也不能保证,就算死人通过了这面镜子,他还能不能活过来,也不能保证,从这里走过一回的人,还能再走一次。 所以,这个发现看似惊人,似乎给东方回去的路找到了头绪,但实际上,只是个鸡肋。 唯一的好处便是:我不用考虑尸体该如何处理了。 虽然尸体没了,但家里却还是被弄得一团糟。 我翻出了csi里面提到过的一种清洗液,以前好奇买来洗脏东西的,据说用这个清洗地板,即使是用紫外线灯来照,也能够看不出血迹。 然后,那个倒霉鬼身上的东西跟着他一起穿越了,也就用不着我来操心善后了,我所要注意的,就是把我和东方两人身上沾染太多血迹的东西都烧掉,不能烧掉的就人工毁坏后,交给东方,让他悄无声息地分几批扔到离这里较远的不同的垃圾桶,越远越好,越分散越好,以他的功力,期间的时间差绝对会变成一个解不开的谜。 要是在之前,我绝对想不到自己干同党善后这个活,竟然能够干得这么有条有序,脸不红心不跳的,但事实证明,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东方对于此次事件做了一次严肃的总结:来找你,果然是没错的。 他很有再来找我几次的那种倾向。 我表示:敢再来一次,我就在你面前裸.奔明志。 他终于妥协了。 杀人事件结束以后,我非常高兴人生又回到了正常的轨迹之中。 但事实又证明,我这是奢望了。 你说你东方不好好忙活一下自己黑户和出国的问题,你半夜三更跑我房间里来做什么?不知道黑漆漆的一片里站个大活人很吓人吗? 我扶额了一下,摸到开关开了台灯,郁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站在我床跟前。 “……不知道擅闯女生房间很没有礼貌吗?” 他看了看我,满眼写满了“你是女人?”的质疑。 我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说吧,半夜找我干嘛?”我叹了口气,然后猛然一惊,“别告诉我又有尸体!” 虽然……看着他一身睡衣的样子不太像,但他这个人,总能干出点让我想象不能的事情来,还是问一问以防万一比较好。 他摇头否认了,正当我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果然就干出了我想象不能的事情。 他弯下身,坐在了我的床边,把我往里面退了退,就挤上了我的床。 我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其实是在做梦! 我勒个去,他真是古代人吗?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难不成真把我当男人了?可我就算真是一男人,你这个小受受也不应该随随便便就爬床啊! 太过分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伸脚想要踹他,却被他腿一压就给制住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直视着我的眼睛,里面黑蒙蒙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躺一会。”他轻声说道,“你不用在意,反正你也知道我不是完整的男人。” 我瞪他,不明白这个他的禁忌,怎么就被他这么厚脸皮地当做筹码给讲出来了呢? 我想告诉他,我很在意,谁知道他睬都不睬我,眼睛一闭,疑似睡着了。 ……你……你不是就躺一会吗?你确定你过会儿会醒吗? 我终于觉悟到,缺爱的男人是不能随便乱吻的,否则会让对方产生依赖性。 可你既不是雏鸟,我也不是鸟妈妈。 何必呢…… 13、第十四章 书中谜 我郁闷地在自己床上发了一会呆,他也完全没有动一动的倾向,反而是睡得很熟的样子,铁定是要赖着不走了。 虽然,他躺得很规矩的样子,衣服穿戴整齐,也没有挤进我的被窝,而是可怜兮兮地侧卧在床边边上,但……我又怎么狠得下心让他真的这样睡一晚呢? 不仅动作拘谨他睡着也不舒服,而且现在天气晚上还是蛮冷的,他虽然有内力在身,我也没法安心熟睡啊。 死混蛋,臭人妖! 我气呼呼地从床上做了起来,抓了抓鸟窝一样的头发,伸腿踹了踹他:“别装睡了!去把你自己的被子搬过来,我数到三还没来的话,我就……” 话还没说完,旁边瞬间没了人影,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他就已经面无表情地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了我的床跟前。 ……教主什么的……太糟糕了啊。 我无奈地往边上挪了挪被窝,帮他空出了地方,他嘴角微翘,迅速地将被子往空地方一铺,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我抽了抽嘴角,拍了拍那缩成一团的被子,“你难道就没个解释吗?”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朝北的房间太冷了。” 我的脸皮忍不着跟着嘴角一起抽了一抽,你骗谁呢,谁不知道你内个深厚不惧严寒呢,更何况,那不是你自己挑的房间吗?我家又不是没有朝南的空房间! “不说真话就把你赶出去!”我又拽了拽他的被子,试图从里面找到他的脑袋,他却死活不肯出来,而是继续闷闷地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我一愣,然后眨了眨眼,这家伙……难道还害怕做恶梦?不会吧,你几岁了啊。 “我梦到了莲弟。” 我顿时一澹质悄俏辉。型昝煌臧。墒恰忝渭ィ凑椅腋雠擞质呛尉有哪兀 “他说他不爱我了,不……他是说,他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 我依旧扯着他被子的手一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轻拍了一下那一团被子。 为什么要改口呢?是因为知道对方并不是真的爱着你的吗? 感觉有些小揪心,我的母爱瞬间有点泛滥了起来。 “他说,他找到了真正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和以前那些偷偷找来玩乐的女人不一样,他爱上了别人。” 好吧,我承认,这对这家伙而言,的确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我就原谅他半夜惊扰我的罪状了。 但谁知,我放过他了,他却不肯放过我。 他突然就从被子里冒出了头,冷冷地看着我,然后在我茫然的眼神中,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床上。 他说:“我看到了莲弟爱上的那个女人,和你有一样的脸。” 我内心的草泥马一个哆嗦,瞬间扑街倒地了……otz…… 这这这……这是什么梦! 俗话说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教主大人,你白天都在想些什么!脑补一些什么! 你说……你把我当做yy的对象,那我也认了,好歹你原始形态也是个男人,我也算是个女人,但是……你把我脑补成情敌,你这究竟是怎么想的啊怎么想的…… 我看着东方阴沉着的表情,顿时感到鸭梨很大,如果因为这么无聊的一个梦被教主给惦记上了,那可不是一般的冤枉。 于是,我摆上了一个严肃的表情,慎重其事地表示道:“你想太多了,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抢男人的。” 他轻哼了一声,起身又躺回了他自己的地方,我欲哭无泪:“你该不会为了这个才来折腾我的吧?” “我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好。” “哈?” “事实证明,果然是在做梦。” “……”我真不想理他了。 决定无视某个暗示我不如他的家伙以后,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之中,然后一夜好眠。 然而,当我从梦乡里逐渐苏醒的时候,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我身上,让我难受得紧。 心里一惊,便从迷迷糊糊之中清醒了过来,大惊失色地发现,原本规规矩矩分被子躺在床另一边的某人,已经不知不觉中从他的被子里溜进了我的被子里,半个身子压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缠得死紧死紧的。 “东方不败!!”我这次是真的大怒了,他好歹算半个男人了吧?敢有点古代人的矜持嘛?懂不懂什么叫做少女的清誉啊! 他被我的震天一吼给吵醒,似乎也是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脸色一变,迅速地抽回了身,难得无语地看着我,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如此的失态。 “你……你……”我用手指了他半天,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要真是个完整的男人的话,我可真要翻脸了,但一想到他又是…… 我顿时头痛得很,对他挥了挥手:“睡姿不好的话,就不要再跑来我这里了!” 我给他找了一个台阶,然后下了逐客令。 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自己的表情也有些迷茫。 这一次,他没有再纠缠着我不放,而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叹了口气,不禁觉得最近实在是劳心劳力,力不从心啊。 他这个古怪的性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集阴柔和阳刚于一体,成熟和幼稚于一体,冷静和冲动于一体,凶残和柔弱于一体,各种矛盾,各种古怪,各种让人难以捉摸。 我隐约有点察觉到,那个成熟理智的东方不败,更像是那个他自宫之前的本性,而那个阴柔柔弱的东方不败,却更像是他自宫以后形成的个性,正确的说,是他在自己心爱的那个人面前,所展现的个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穿越时空来到这里以后,他前前后后的多种性格,却又混杂在了一起,让本就喜怒无常而又善变的他,更加的变本加厉了。 最近尤为的让人头疼。 他刚来这里的时候,虽然很需要我的帮助,但对我并不亲密,什么事情都努力亲力亲为,也什么都不告诉我,更像是个随时要走的房客。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很了解这个世界,也不再那么需要我了,却反而和我亲密了起来,各种麻烦接踵而至,也使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近了一些。 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总觉得每次以为有些了解他了,却又会发现了解得不够。 而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的确是了解的不够。 我再次翻开了全套的笑傲江湖,也许,和他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后,再看这本书,再看里面那个日月神教的东方教主,我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我想,更了解他一些。 笑傲江湖四十章,里面写到东方的情节却真的是很少。 但虽然少,人物形象却又鲜明得可怕,可就是因为太过鲜明,反而让人看不清那些鲜明表层下的各种真实。 我总觉得,那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人,是他,又不是他。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在镜子里交流的时候,表示过很不习惯他故意女腔的语气,他就再也没有对我这样说过了,我也几乎都要忘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怎么一个样子。 究竟哪个东方,是真正的东方呢? 看着看着,我又看到了他死的那个情节。 以前看书的时候,只是觉得武功那样高强的一个人,就那样的死了,实在是很可惜,但也只是可惜而已,但现在,却觉得连看一眼这样的剧情,就难受得要命。 那时候觉得令狐冲是主角,很喜欢他,认为一切跟着主角走是应该的,可现在,却觉得他是害死东方的帮凶,甚至说东方是”老妖怪”,“男扮女装的老旦”,还用杨莲亭的花心来刺激敏感的东方,实在是让我再也喜欢不起来了。 连那时候这么喜欢的任盈盈,都觉得她让人心寒。 东方待她不薄,贵为神教圣女,一点都没有亏待,最终却换来了“这不是人,是妖怪“的话语。 这书,我想,我是再也爱不起来了。 那里面的那个东方,不是我认识的这个的东方,那个东方,一生都太过凄凉,虽然是有他咎由自取的缘故在里面,但我总是舍不得的。 我希望,现在的他,可以真正的幸福起来。 即使,他任然固执地认为,他的幸福在另一个世界之中。 失去了看下去的念头,我就开始随手翻了起来。 谁想到还没有感慨多久,这一翻就翻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情节上面。 【任我行伸手到东方不败kua/xia一摸,果然他的两枚gao/wan已然割去,笑道:“这部《葵花宝典》要是教太监去练,那就再好不过。”】 我眨了眨眼,对着这句话来回看了好几遍,还没纠结该是的任我行竟然敢去摸东方那里,就被另一个隐藏的细节给吸引走了注意力。 ……只摸到两个球球被切掉了,难不成……棒棒它还在吗? 14、第十五章 暂离别 一想到这里,我顿时就坐不住了。 这男人有棒棒和没棒棒的区别,可大了去了。 就我那贫瘠的生物知识告诉我,男人即使没了蛋蛋,如果还有棒棒的话,也依然是能举起来的,尤其是那些成年后才切蛋的男人,那更是差别不大了。 只是没有了生育能力,性.欲也不怎么强烈罢了。 我一直没把东方当个男人来防备,还不是因为觉得他完全没能力了嘛!可如果他的棒棒还在的话,顶多算个能力不良的男人,不能算是没能力啊…… 也就是说,他虽然没有了把人肚子搞大的本事,但犯案的工具,还是齐全的…… 惆怅了!我顿时惆怅了! 这下该怎么办? 我一时之间犹豫了起来。 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吗?可还是忍不住得别扭,视线还止不住地往他下面飘,看到鸡蛋胡萝卜什么的就发呆,而且,一想到之前和他的那些亲密举动,我就忍不住发濉 555,不能当做好姐妹了!不能了! 心情无比复杂。 可心里纠结着的同时,我又忍不住地产生了一些疑问。 他要是真的棒棒尤在的话,那上次中了春.药的时候,我趴在他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呢?起码会顶到吧? 也许,书里写的也不一定完全正确呢?更何况也写得模凌两可的。 那……他这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呢? 我顿时更加迷茫了。 我想知道真相,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啊。 但是……我想不出来,怎样才能看到真相,并且保证看到了以后,我还能安然无恙,没被东方拍死。 这是个难题,非常的难。 我决定,去利用高科技。 说实话,偷窥这个活,tmd实在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尤其是偷窥教主最大的逆鳞,实在是太混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一种忍不住地兴奋感,就像是偷尝禁果的夏娃,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欲.望。 于是,我在浴室里,安置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我冲进房间,打开了连接摄像头信号的笔记本电脑。 我的眼睛,闪烁着冒出了绿光。 我很激动。 东方的感知虽然很敏锐,但对于一些高科技的手段依然还不是很熟悉。 他反锁了门,开了热水,显然没发现那双暗地里的眼睛,自顾自的便开始脱起了衣服。 他正对着镜子,迅速的就脱光了上身的所有衣服,只剩下一条简单的牛仔裤,遮挡着我最想知道的那个秘密。 可是,他却没有继续急着脱下去,而是向前倾着身子,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 不得不说,他的骨架轮廓实在是漂亮极了,匀称而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充满力量,但都不突兀,反而显得很纤细,这大概就是内功的好处了。 这个家伙,穿着衣服倒有些雌雄莫辨,脱掉衣服,反而却男人了起来。 热水弥漫开了雾气,使镜子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伸手擦去上面的水汽,依旧看着他自己,然后迷茫地伸出手,摸向了他自己的脸颊。 喂……有没有搞错啊,你到底洗不洗脱不脱啊,能别这么自恋吗?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他用手指勾勒着他自己脸上的线条,滑下颈部,扶上肩膀,最后停留在了胸膛上。 热气让他胸前的两点有点发红,手指徘徊在附近的白.皙肌肤上,让我瞬间脸红心跳。 这……这家伙搞些什么啊…… 我觉得我看得快要烧起来了,恨不得冲过去替他扒了裤子算了,可还没等我继续激动下去的时候,他却突然伸手摸上了镜子,然后安静地将手掌贴在了镜面上。 他默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可那镜子里也只有他自己。 他单手趁着镜子,弯下了腰,闭上了眼睛,非常失落而又迷茫地样子。 我的那些莫名的激情突然就退散了开来。 他……还是想回去的。 是啊,他本来就是想回去的。 他就那么想回去吗? 他就……那么爱那个人,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回去吗? 我突然就沉默了起来,然后莫名地感到了一种罪恶感。 我不该这样偷偷摸摸窥视他的,甚至妄想了解他那个最深的秘密。 正确的说,他既然这么爱那个人,那么究竟有没有什么能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那些小小的希望,而是将搭在镜子上的手,转移到了牛仔裤的拉链上面。 我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就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一直到他洗完澡出来,我都没有再打开它。 我想,我已经做好了这个人随时会消失在我生活中的准备。 然后,在之后的某一天里,他就真的消失了。 说起来,也不是毫无预兆的,自从那次晚上做梦溜进我房间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擅自进来过了,但是那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就突然发现他竟然靠在我卧室的门背后,叉着双手看着我。 我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一紧张,生硬地问道:“怎……怎么了?” “你一直是一个人住的?” 我点点头,他不是知道的吗,我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住了啊,他不是和我住一起吗?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他自顾自得点了点头。 他说:“这样也好。” 那天晚上,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全都没有。 我有点担心他就这样跑了,在还没有回到他自己世界的那段日子里该怎么过,但想想他的本事,又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是多余的。 从今往后,又是自己一个人了嘛…… 我一时之间,就觉得家里格外地空旷了起来。 没过了几天,我就觉得日子熬不下去了。 虽然不缺钱,但我还是决定出去找工作。 我记得在我刚毕业的那会,总觉得别人是带着有色眼光看自己的,装作不在意,却又怕别人盯着自己看,虽然说是不屑一顾,但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却是我怯弱的最真实的表现。 一个人在家,寂寞却又不敢去找别人,也找不到别人,我觉得我都快要变态了。 也就是在那时候,一面镜子,倒影出了一个另一个世界的人,给予了我一个交流的对象。 直到最后,那个人穿越时空,来到了我的身边,即使他古怪而又残缺,危险还常惹麻烦,但我一直觉得他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他和我一样有着残缺,甚至更为彻底,他也在意别人注意他的不同,但他和我不一样,他迅速适应了另一个世界,疯狂的摄取知识,他比我强,他可以毫不在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这是我的时代,我却把自己囚禁了起来,这是他陌生的时代,但他却能如鱼得水。 我想,即使他走了,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他给了我牢笼的钥匙,即使转身离开,我也依然能用那把钥匙,打开自己囚禁自己的那扇门。 我无所畏惧。 凭借着我的学校和我的专业,我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喜欢的工作。 工资虽然不算很高,但非常轻松,自由性又大,完全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我没有再故意穿得很中性的样子了,而是修了一个很可爱的短发,甚至打算把头发重新再留长,衣服也翻出了以前喜欢的少女装,然后重新去买了很多新款式,其实只要伪装好义乳,我又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 事实上,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我用的是义乳,我也依然和以前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我还是我。 这一次,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15、番外1 她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我讨厌不能被自己所掌控的人和物,那时候,在铜镜里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我就发誓,无论她是人还是妖,都必须铲除她。 我可以选择丢弃铜镜,但我不会这么做,那就相当于将一个不安定因素随手外放了,这会让我寝食难安,我要将这个镜子里的妖怪掌控在手里,然后亲眼看着她被消灭。 我告诉她我姓杨,然后每天都按时等着她出现,打算摸清她的底细。 她说的话,我一直是不相信的,就算她说的活灵活现,就像是真的一样,就算一个完全不同法则的世界不是轻易可以编造出来的,但我还是不相信。 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古怪的妖魔,既然是妖魔了,那么编出怎样真实的谎话来,又怎么是凡人能够看破的? 我故意装作相信她,表现得和她很亲密,我看出她很不喜我的妆容,虽然心里为此暴躁得想要摔掉铜镜,但表面上却还是很配合地决定在她这里用素容上阵。 然而,每一次的亲热妥协,其实都增加了我心底的一份杀意。 我必须除掉她,我这样想着。 但我不敢轻举妄动,虽然我想了很多对策,但每一个可以自己肯定能奏效的,在没有摸清对方真实的底细之前,我不敢下手。 我继续骗着她,然后等待她露出马脚。 但是,她一直却没有露出马脚,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未来的世界一样,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上天的一个失手,一个无意中连接上了我们世界的凡人。 我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 是的,我多疑,又瞻前顾后,一个只能在镜子里看到听到的人,又怎么能让我付出信任。 我依然告诉她我姓杨,然后,即使她说她来自未来,但我从没有过问未来还有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知道这个时代之后的发展。 这一切,全部都建立在我的隐瞒,和猜疑之上。 很多年后,我曾经想过,如果那时候选择了信任,那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如果告诉了她我叫作东方不败,那是不是也会提前知道那本书的存在,在一切剧情还没完全开始的时候,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也许就可以避免了自己的死亡,避免了任我行的复出,避免了神教的易主。 可就算全部避免了,又能怎样呢? 还是过着和以前一样一成不变地生活吗? 爱着一个男人,可以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只是乞求他能施舍一点点微薄的爱,甚至容忍他去找其他的女人,将自己锁在一个精致的后院,绣花,容妆,只为等他来。 我东方不败,竟然乞求这样的生活。 这是多年后的我,回顾起来,怎样也不敢相信的。 事情发生的那天,正好也是她要出现了的时候。 我本打算着过会唤人来准备沐浴,谁想到莲弟突然出现,还带来了一批“熟人”。 之后发生的一切,几乎就和那本书里讲的一样了。 唯一的差别就是,我没能下手杀死童大哥,我能理解在那本书里,我下手杀了他的心理,武者都有一定的预感能力,从见到那群人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也许自己会凶多吉少,与其让他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我亲手结果。 我会这样想,是理所当然的,但后来想想,却有些自以为是了。 那次,没能下手杀了他,也许正是因为从死亡的感知中,隐约发现了转机。 可惜,这并不是众人的转机,只是我一个人的转机而已。 我的尸体被砸在了铜镜上,鲜血迷茫,我死亡了,但却觉得意识还在。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已经到达了另一个世界。 崭新的世界。 我看到了真实的她。 一直想要铲除的人就在我面前,可我却膛目结舌。 不只是因为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而是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背景。 这一瞬间,我明白了,这真的不是我的世界,真的有所谓的未来世界存在着,她并没有欺骗我,她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惊骇过后,我意识到了自己赤.裸着上身,心里着实有些恼羞成怒,要放在平时,我绝对一甩手结果了她,但现在……不行。 这是个陌生的时间,不是一个外来者可以轻易融入的。 我需要她的帮助,所以必须留着她的性命,并且在她面前尽量表示无害。 等一切安托以后,再算总账,也不迟。 惊骇一波随着一波地袭击着我,还没等我搞明白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就发现了一本书。 她在看的书,书里有我。 开什么玩笑,我是一个书里的人?我的人生,我所有的决绝和忍耐,其实都不过是别人饭后的娱乐消遣? 我的一生,早就被剧情所规划好了,注定是个垫脚石?注定悲剧然后死亡? 我无法容忍,无法接受。 那么她呢?一个看书人。 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好笑的笑话,一次次看着我的人生,然后当作消遣呢? 那时候,我已经不想着要如何融入这个可憎的世界了。 我想要杀了她,杀了这些看众。 甚至想着,这只是一个开始。 毁灭所有把我当笑话的人,甚至是毁灭自己。 我将她摔了出去,并没有下重手。 不是因为改变注意或是手下留情,而是想要看到她惊恐绝望的样子,想要折磨她,发泄心头的怒气。 但是,她又一次让我失算了。 这一次,惊恐的人依然是我,而不是她。 我猜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她告诉我,那是她的胸.部。 我从来都没有过那时候那样的古怪心情。 一个切除了胸.部的女人? 然后在镜子里遇到了我这样一个自宫的男人? 让人不得不觉得,这简直是天注定的相遇。 我因此而诧异,并且逐渐冷静了下来,然后我告诉自己,我的确需要她的帮助,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除掉我和这个世界的连接。 我隐藏起了心中的暴虐和不平,平淡地接受了所有的现实。 我在她家住下,并且疯狂地去了解这个世界。 我理所当然地压榨着她力所能及地一切,这又是我留在她身边,容忍她靠近我,并且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害她的真正目的。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并没有真正的认可她。 那个时候,我甚至还能肯定地告诉自己,等到一切结束以后,我一定还是会杀了她的。 这个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我的秘密,清楚我的不堪,并且已经离我太近,又对我太过了解,屡次触犯的女人。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变了那么多。 16、番外2 她是一个古怪的女人。 不仅仅是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让她在我的眼里如此的古怪,就某种意义而言,她不仅和我曾经认识的那些古代女人完全不一样,即使是和她们这个时代的女人相比,也是相差甚远的。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很诧异,莫非切割掉了胸部,就能使一个人类如此与众不同吗? 匪夷所思,不可理解。 像我这样残缺的男人,实际上在她的这个时代里,也不是这么容易让人所接受的。 可她看我的眼神里却从未有过这样的区别,就好像对于她来说,我是一个人,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这种莫名的性别前缀,都是多此一举的。 莫非是因为她自己也不需要这种前缀了?但她的残缺和我的残缺,在本质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啊。 是的,没错,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差别。 于身体上的任何不同无关,最重要的是内里。 她即使装扮看上去不像个女人,但我知道,她内心还是渴望着女性的那一面的,即使她一开始试图在我面前隐瞒,而我,我在内心里就不想再当一个男人了,我想做个女人。 我很嫉妒她,如果可以交换,即使少了一个部件,我还是愿意成为她。 所以说,我的古怪,恐怕即使是她们这个时代,也很难接受的吧。 但是她却可以接受。 不仅接受,她还可以平淡地表示着愿意替我装扮,和我一起购买女性的服装,不介意和不男不女的我走在一起,和莲弟被迫把我当女人的那种感觉不一样,我说不清她是不是把我当做一个女性来处理了,还是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性别只是生命的一种装饰,可有可无,不值一提。 和她在一起,竟能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和轻松。 我原本是想要杀她的。 但随着相处时间的延长,虽然冲突和无意的冒犯增多了,但我倒是反而犹豫了起来。 因为我害怕,再也找不到这么自在的感觉了。 这是莲弟和我强求的爱情,都不能给予的。 我开始增加和她的接触,用较为温和的态度引导出她更多的话语和意见,引诱着她更为接近我,那时候总想着,如果有一天,她亲自破坏掉了这份自在和轻松,那么我的那些犹豫就完全不必要了吧。 我总觉得人和人的相处之中,越为接近越为亲密,反而摩擦和矛盾就越多。 更何况,我心里其实明白,比起我这个残破的躯壳之下隐藏着的毒蛇的男人来说,她是个有些直率又没有心机的普通女人,我多疑,她轻信,我冷漠,她心软。 终有一天会产生冲突的,当她厌恶我想要赶我走的时候,就是我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 她是我的猎物,我静静等待着。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一直没能等到那一天,和她的相处意外的融洽,即使是过分接近的距离也没能使不配套的齿轮发生意外,反而让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顺畅感。 我竟然觉得,她真的不错了…… 我对自己发出了警报。 这太过危险,我觉得是时候做出了解了。 那天,在一开始,我的确是没有发现自己被人下了药。 当身体有所察觉了的时候,我几乎是顺手就干掉了那个敢对我有所企图的男人,随手一针,半点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的确是个冷酷又邪恶的人。 在身体发热的这种时候,却不是急着帮自己解除药性,而是看着尸体想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我把尸体搬回了她家,然后用线切掉了尸体的头颅,又恶作剧似的缝了起来。 我等着她回家看到这一幕的场景。 我精心策划了一场有趣的戏,然后安静地等待着演员的入场。 如果她敢对我露出恐惧憎恶的表情,或者说出让我去自首,或者想着告发我的决定,我就一起顺手干掉她好了。 反正她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隐藏她的死亡对我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将自己的一切,太过直接地透露给一个陌生又危险的异类。 我和她是不同的,她大概一直还搞不清楚。 但是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人都活得太过和平,我们肯定会产生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 但可惜……竟然又没有。 我表面撒着谎,一脸无辜的样子,内地里却气得半死。 真是个古怪顽固总是和我的期盼各种作对让人想下手也纠结的可恶的女人!!! 我一时情绪激动,结果又犯了一个错误。 我估错了这个世界那种药的强大药性,那种和纯草药配置的药完全不一样的成分,不是那么温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用内力可以排除的! 而且,随着我情绪的暴躁,它竟然一下子发作了! 我躲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也顾不上耍着她玩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但我没想到她会冲进来。 当发现自己这个狼狈的样子竟然被人看到了的时候,我是真心想要杀人灭口的。 但药力太强,手抖得厉害,勉强扔出去的针还莫名地飞歪了,甚至让我自己都有了一种“喂,这不是在放水吧”的古怪感觉,胸口一闷,药性似乎更激烈了。 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我似乎觉得自己隐约回到了当初和莲弟刚刚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这一生,回头想来,竟然是那个时候最为幸福。 那个时候,那个人还未从我的手上拿到权力,对我百依百顺,细心待好。 我,东方不败,曾经拥有无上的权力,至今拥有天下第一的武功,竟然会觉得,那份虚假的爱情,是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我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不想要失去。 我觉得很温暖,甚至有一种超越当时的安心。 是的,无论再怎么幸福,莲弟都给不了我安心的感觉。 而现在,竟能觉得比那时候还要满足。 我隐约知道自己看到的不是真实的,但却不想从里面挣脱出来。 此生,自从家破人亡之后,我从未真正圆满过。 即使是因为下作的药性而产生的幻觉,我也卑微地不想清醒。 之后有做了一些什么,我就更加地记不清楚了。 总之绝对不是好事,是我事后死都不想回忆起来的。 我记得我隐约想着要和自己的莲弟缠绵,但想着是莲弟,却又看不清抱着的那个人的脸,死活都看不清那是谁。 直到那个人突然翻身主动吻了我。 我的那个莲弟,是从来不会主动和我亲热,又对我如此温柔的。 我知道,我认错了人。 但依然想要流泪。 这个世界上,我失去了亲情,为了爱情埋葬了友情,但实际上,从未得到过我想要的爱情。 可是,依然有人,是可以和我在一起的。 是的,直到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根本下不了手去杀了她。 即使到了今天这样的场面。 因为我也希望着,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下了一个决定。 等我找到回到自己世界里的方式以后,无论她愿不愿意,我都要带她一起走。 我忘不了莲弟,他和以前的那几个小妾是不同的,是我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一想到他可能还没死,我就舍不下他,起码要救了他,不想让他还是书里的那个结局。 可是,我已经不是神教的教主了,也没想过要再去夺回那个位置,就算任我行不肯放过我,我最后能除掉他,有继续夺回权力的机会,我也不愿意了。 那时候,莲弟也许不会再愿意和我这个无权又不愿去争的人在一起了。 他没有了再和我作戏的理由,我也累了。 到那时候,至少身边还能带着一个傻瓜女人,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陪在我身边的人,所以她更是要和我寸步不离,因为她毫无武力。 那对她来说,是个陌生的世界,她必须依靠我,才能活下去。 那么也就会,陪我,到最后了吧? 17、第二卷 我曾经想过东方他还会不会回来,因为我不确定他这次的突然离开,只是暂时去找原作者弄清穿越的真相了,还是明白如何回到原来的世界以后,就直接回去了。 他会不会还想到要再来找我,或者和这个二十一世纪告别一下呢? 一想到他对回去的执着,我就觉得他直接就走了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但是……如果原作者也不能给予他想要的答案呢? 如果他依然回不去,那是不是还会来找我? 我忍不住关心着新闻里,有没有有关于原作者的各种消息。 我有所期盼,但是他却从未给我过任何允诺和消息,连道别都是模凌两可的,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心里,有忍不住纠结了起来。 但纠结管纠结,日子总是要过的。 开始工作以后,我就又交上了新的朋友,虽然仅限于一般的朋友,但生活的范围却一下子扩宽了,日子也过得充实了起来。 逐渐的,我甚至觉得,曾经在镜子里拖出一个人的日子,反而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直到某一天,门铃响起。 我对着猫眼端详了很久,实在是想不出自己有认识这么一个人。 穿着一身军装,面无表情的样子,我觉得他的脸部线条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 “请问……你找谁?”我眨了眨眼睛,疑惑的问道。 他报出了我的名字,紧接着又说出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我愣在了原地。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有过两个至交好友。 只可惜,一个全家移民,并且正在申办的最重要的过程之中,期间不能回国,我不想让她分心,所以从未和她说过自己的各种遭遇。 还有一个,自从参军后没多久就失去了消息,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只说有任务,暂时不能联系,却没有想到自此就再也没有了联系。 我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哪里参军,属于哪个部门的,又都在干些什么,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他这个人,从小对我就不曾隐瞒,但关于这方面的问题,却一直能守口如瓶。 失去联系了以后,我曾经想过有可能他说的“暂时”时间比较久,再过一段时间就又能收到信了,但一直久等不来,心里也很着急。 可惜,就算着急也没有用。 我压根找不到他,凭借一己之力,也一直得不到他的消息,就好像他这个人,突然就被人隐藏了起来一样,久而久之,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只能等待他自己再次出现。 再然后,我自己就发生了很多的意外。 家庭变故,疾病,甚至到了最后的灵异事件,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真正离开了我,因为没有真实感。 所以我从没有想过,会等来他死亡的消息。 不,也许已经想到了,却不愿意去面对罢了。 但事实上,他已经去世很久了。 这个来找我的男人,是他的战友。 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个人真的非常的眼熟,但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再加上现在心情太过迷茫而又复杂,无法再仔细回想。 我的那个朋友,叫作李远成,他是参加了一个涉密的任务,然后牺牲的。 因为那个任务一直都没有解密,所以他死亡的消息也一直就封锁着,直到现在解密不久,但由于他又没有亲人,是个孤儿,我也只是他朋友,连女朋友都不算,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收到消息。 说来可笑,我和他这么亲密,但事实上,又什么都算不上,连他的死亡,都如此后知后觉。 “干我们这个的,其实指定一个人为自己收尸,是没有问题的,他本来填了你的信息,但最后又没有上交,想来是不想让你知道的。” 但是,总是要知道的。 他这个人,有点天真和自卑,性格却倔强得要死,从小如此。 “但我知道他心里只有你,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就违背了兄弟的意愿,我想,他的葬礼,总是要有你的。” 我点了点头,那家伙虽然早已秘密下葬,毕竟尸体等不到任务解密,但那时候可是没有一个妥当的葬礼的,现在要补回来的话,我怎么能…… 我站起身,想要对眼前这个男人表示感谢。 谁想到人还没有站稳,眼前就一片天旋地转。 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被安放在了沙发上。 事实上,自从癌症,又做了切除手术以后,我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典型的外强中干,再加上父母都去世的事实,各种心情压抑,直到遇到东方以后才有所调整过来。 谁知道今天被一刺激,竟然丢脸的昏倒了。 我叹了口气,发现那个男人守在了一边,依然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但我却觉得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仔细一看,惊悚的发现,他手上拿着的那个,可不就是我的病历单吗? 这……他是从哪里找出来的? 好吧,我得承认这不难找,由于我得的是癌,所以经常需要定期去医院检查有没有复发,过几天正好到了检查的日子,我也就翻出来放在外面了。 但问题是……他怎么可以随便翻我东西! 他……他肯定看到我的病史,知道我已经…… 我恼羞成怒,猛地起身夺回病历单,结果又是一个头晕,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 “……抱歉。”他似乎也知道随便动人家东西很不好,看上去表情有些尴尬,“你一直不醒,我想要不要送医院,正好看到这个就在桌上,便……” 这下子轮到我尴尬了,他肯定看到了我的病史,厅里还挂着我父母的遗照,虽然不知道李远成和他是怎么说我的,但肯定和现在的我…… 只是,他不提起,我也自然不会主动说。 我岔开话题,和他聊了一会挚友以前的事情,顺便邀请他留下来吃饭。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似乎至今还不知道这位战友同志叫什么名字。 他表情僵了一僵,似乎很纠结于自报姓名的问题。 但到底还是要说的。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严肃的脸上透出一点微红的感觉。 他告诉我,他叫做杨莲亭。 …… ………… 我瞬间感觉自己被满天神佛给定身住了! 我终于想起了我为什么会觉得对方很眼熟,却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是镜子!镜子里面! 我曾经在我家的镜子里,看见过东方喊着一个男人,叫莲弟,而这位战友同志,分明和那个莲弟,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我勒个去,莫非渣男同志,他也穿了吗!? 我被震惊的草泥马咆哮奔腾,融身于呐喊名画,难以言语之中…… 大概是我定格的表情太过直白,小杨同志受不住了,一直严肃的脸慢慢涨红,然后微微撇了撇头。 我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认识东方不败吗?” 他看上去更加郁闷了。 原来,小杨同志是个地地道道的二十一世纪好青年。 只可惜,家里父母都不爱看小说,不知道有个名扬天下的反派渣男也叫做杨莲亭,很不凑巧地就给儿子取了这么个名字,小杨同志懂事后很想给自己改名,但由于那时候母亲大人已经去世,总觉得擅自改了父母取的名字很不孝,便顶着这个名字过下去了。 再加上他本人性格一板一眼,和小说里口花花的小人杨莲亭实在是相差太多,反而经常因名字被损友嘲笑,真是郁闷至极。 这似乎是一个名字的巧合,看上去更像是个逗乐的笑话。 要是平常人的话,估计还要打趣几番,感慨大千世界什么名字都有。 但是,我却完全笑不出来。 因为……再怎么巧合,竟然连脸都长得一样,实在是让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我突然有点庆幸教主大人已经离开了。 这万一让他撞上,估计就是彗星撞地球的威力,不可想象,难以想象。 幸好幸好……阿门…… 18、第十七章 时如梭 之后的日子,过得我很迷茫。 直到挚友的葬礼上,我才真正有了那家伙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去世了的真实感,忍不住失声痛哭,自父母以后,又一个亲近的人就这样离我而去,让我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扫把星的潜质。 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纠结自己有没有天煞孤星潜质的好时机,我还有个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小杨同志的问题。 自从发现我曾身患绝症,现在身有残缺,父母双亡以后,小杨同学就一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这些遭遇都是发生在他自己头上一样。 他经常来找我,恨不得形影不离地跟着我,仿佛我已经被病魔折腾成了林黛玉,一不注意就会倒下,又仿佛我已经被现实打击得摇摇欲坠,一不注意就会生无可恋一样…… 喂喂,你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这让我觉得很烦恼。 “……你有这么闲吗?那个,不需要回部队什么的?”我忍不住问他了。 “我这次是休长假。” 好吧,我叹了口气,倒不是觉得他讨人厌,只是我们并没有太大的交情,只因为李远成的关系,他并不必这样尽心尽力,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也有些尴尬。 “放假的话就好好休息啊,总这样麻烦你,我……”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一脸严肃地在里面忙紧忙出,手里锅铲翻滚,完全不知道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 好吧,作为一个厨艺很一般的女人,家里又没有其他人,我的饮食习惯的确有些糟糕,肯定是不高兴自己做的,出去吃也觉得麻烦,大多数时候是叫外卖和随便弄点什么搞定的。 这个坏习惯被小杨同志发现以后,立刻又变成了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满眼的不赞同,甚至每天必定准时拜访我家,然后和我家的厨房开始展开殊死搏斗。 我真心想拒绝他,因为觉得这个人情欠得太厉害,又不是我男朋友,根本是很逾越的相处模式啊。 只可惜,他这个人顽固的就像是一块臭石头,你又不能把人锁在门外,你拒绝他他就看着你,那表情严肃啊,气势啊,看得人一愣一愣的,这不知怎么的,就拒绝不了了。 “不麻烦。”他听到了我的话,第n次这样回答,我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对于“照顾我”这个活动如此充满热情,在发现真心拒绝不了他以后,我就更加惆怅了。 你说你顶着个渣攻的脸和名字,你为啥就这么人.妻呢你。 这样下去是肯定不行的,我决定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为什么要照顾你?”他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我问了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一样,“抱歉,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吗?” 差点就给我鞠躬了,我泪流满面。 “不值得我这样做?”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远成既然已经去世了,那么我这个做兄弟的不能让他挂念的人过得这么糟糕,这是我的责任。” ……我勒个去,原来我这么有钱有空闲的人生在你眼里就如此糟糕吗? “本来,不止我一个人想来帮你的,但其他那几个都被我拦下了,我相信我能做好。” ……我勒个去,再来几个?人家会以为我家是开男保姆家政公司的。 “如果你过得很好,我自然不会再来打扰,但是程小姐的生活和远成记忆里的完全是已经天翻地覆了,如果我不能让程小姐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远成在天之灵是不会安息的。” ……我勒个去,完全是胡扯,那是不是我父母不从坟墓里爬出来,我的胸不重新长出来,你就死都不走了啊啊啊啊!!! 大概是我内心的草泥马奔腾不小心从脸色反应出来了,小杨同志抿着嘴唇看着我,突然站起身,就真的给我鞠躬了。 “已经和程小姐说过,远成是为了救我才会死的,如果不能为他再做些什么,我这辈子都无法安心。”五好青年小杨同志涨红着脸恳求我,“请程小姐不要再拒绝我了,我会尽力不给你带来麻烦的。” ……我开始怀疑小杨同志和我那去世的挚友,有没有搅过基了…… 好吧,开玩笑的,我知道挚友喜欢我,但他却只是我的朋友,无法让我产生爱情。 总而言之,这样一来,我是彻底拒绝不了对方了,没过多久,人.妻牌牛皮糖——小杨同志,开始一步一步地侵入我的生活,赫然成为了我家的一代大管家。 当然……要管的也只有我一人。 不过虽然现在关系已经很亲近了,好吧,我的确已经被迫接受了杨莲亭的脸一直在面前晃的现实,并且肯定了他好男人的本质,让他的形象荣升为了我心目中friend排行榜的前三位,他也每天必定拜访我家,但却从不留宿。 他的老家不是这个城市,据说他母亲去世以后,他和他父亲关系闹得有些僵,所以,他在这里是租房子住在外面的。 我倒是无所谓他是不是留宿我家,或者干脆在我家里挑个房间入住,反正也不是没住过其他房客嘛,但是他确实一百个不同意,坚决我家和租房两头跑,以免坏了我的“名声”。 但他却不知道,由于他进出我家太过频繁,反而让各种三姑六婆街坊邻里都把他当作了我的男朋友,各种祝福和感慨接踵而来,真是百口莫辩。 当然,我真心不会把这个细节告诉他,以免他死脑筋到每天拜访我家都搞得偷偷摸摸,或者凌晨人类都不会苏醒的时候就溜进小区躲起来之类的,我相信,以他的思维,是绝对干得出来的。 没过多久,我的生活就进入了一个模式。 早晨起来没多久,就有带着美味早餐的小杨同志上门,家里的钥匙早就给了他,然后我上班,他干点自己的事情,或者在我家打扫,买菜,各种忙碌。 我下班回来一般都很早,休息休息,上上网,看看电影,帮他搭手洗洗菜,大厨一挥手,就有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之后休息休息,他洗碗我帮忙,结束后他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双休日的时候,他非常反对我死守着电脑不放,经常板着脸,直到我同意和他出去各种户外活动,不仅仅是钓鱼打羽毛球之类的,就算是陪我逛街,他也毫无怨言。 我真心觉得自己有向米虫发展的趋势。 小杨同志,你不能这样,你这样一弄,我以后会找不到老公的。 就算是拿来当老公,他也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可惜,我们之间连男女朋友也不算。 虽然他做的一切甚至超过了男女朋友的界线,但我们没有那么一层关系。 一开始,我还真心以为他太认真,照顾死去战友的人都照顾出瘾来了,别人再怎么好也会有一个度,但是他太顽固又死脑筋,会这么做我完全不以为。 但到后来,我才发现,是他对我的感情产生了变化。 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有时候照顾一个人也会变成一种习惯,习惯深入骨髓也会变成感情,随着他越来越体贴,甚至超过了一开始的界线,我想我已经可以肯定,他是喜欢我的。 我也喜欢他,否则不会让他超过界线也没有强硬地拒绝,有时候心想,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摊牌,最后越走越近,让他当我老公,绝对是我的幸运。 但我也有我的顾忌,首先,他的工作,他现在是在放长假,那假期结束以后呢?我可不想几年后再来个不认识的人,告诉我他的死讯,就像我挚友那样。 其次,他虽然喜欢我,但是一直不吭声,我觉得他好像有些不能接受自己照顾挚友挂念的人,照顾着照顾着,自己也跟着惦记上了的这个事实,他是个死脑筋,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最后,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家里有一件客房永远是空着的,不准小杨同志乱闯乱动的。 明明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我也过得有自由润,很少再想起某个没良心的了。 然而,还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卡在心里,让我无法为自己做出决定。 这让我感到非常的苦恼。 19、第十八章 终相遇 我想我可能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小杨同志怎么好,我还在犹豫什么呢?要是其他的小姑娘,早就主动出击了。 我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告诉自己,人生当中这种机遇可能就只有一次。 在爱情的前面,没有什么是真正的难关,我这样鼓励着自己,却没有想到,摆满顾虑的感情,也许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我准备和小杨同志摊牌。 那一天,一切还和往常一样。 小杨同志还在厨房忙碌着,我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练习着对白,心里紧张得要命。 一直忙活了好一会,我才悄悄走出了房间,还没来得及深呼吸一下,就突然发现,那间一直紧锁着的客房,竟然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 我心里一跳,不知为何就觉得有些心虚,忐忑地走了过去,迟疑地伸出了手。 推开房门,里面还是老样子,就是不知道谁把窗给打开了,风吹了进来,扬起了洁白的窗纱,安静地翻滚着。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但真的没有看见其他人,便走上前,关掉了窗户。 直到最后,我退出房间,下意识地又往里面望了一眼。 什么,都没有。 很快,小杨同志就把菜上齐了,他吃饭的时候是不说话的,以至于我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他吃饭的速度很快,这似乎是个改不过来的习惯,平时他吃完以后,我还要吃好一会,但今天,一看他吃完,我就迫不及待的放下了碗筷。 我装作无意地和他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聊到了一个话题上。 “我的嘴都被你养刁了,等你有了女朋友以后,我可就要饿死了啊。” 他转过头,看向我:“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啊……”我眼神闪烁,“要是嫂子知道你总是去照顾别的女人,还不要闹翻啊。” “你不是别的女人。”他沉默了很久,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只为你做饭。” 我的心脏,瞬间疯狂得跳动了起来。 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直接,这几乎就可以算得上是告白了。 我原本以为他这么死板的人是不擅长向女人告白的,所以才会一拖再拖,现在看来,他可能是发现了我一直以来的迟疑,在等着我的决定呢。 这样的一个人,我怎么忍心去错过,又怎么能去错过。 这一瞬间,我觉得我的血液也跟随着沸腾到了极点。 我看着他,鼓足了我全部的勇气。 我想告诉他:我是愿意的。 可还没等我说出口,他的气势就突然地变了。 那种温柔的气场瞬间尖锐了起来,带着一种压力,他猛地站起了身,看向了我身后的位置,厉声道:“是谁?!” 我迷茫地转身,看向了他视线对准的地方,那里是一堵墙,墙的背后是连接着一些房间的走道,原本悄无声息的环境突然响起了有人走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就好像故意要让我们听到一样。 这一瞬间,我就好像已经预知到了一切。 我慢慢地睁大了双眼,还没能看到那个人,就听到了他那压抑而又冷漠那声音。 “你问我我是谁?” 我看着了他的脚终于迈出了转角,愣愣地看着他整个人都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看上去又变了很多,一身灰色的长款风衣,修剪过了的头发,看起来干净利落,阴柔尽去。 我突然无法形容我此时的心情。 是他,真的是他。 东方不败,他又回来了。 然而再次的重逢,回过神来,却又是最糟糕的场景。 他没有看向我,反而是抿着嘴,微蹙眉,死死地看着小杨,眼神里的不可置信还有复杂的情绪,连我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倒想知道你是谁。”他冷笑了一下,出场后的两句话,每一句都显得咄咄逼人。 我猛然间就想到了刚才那扇莫名打开的窗户。 他可能早就回来了,但不知为何没有现身,直到现在……这也意味着,他听到了我们刚才所以的对话…… 我……我鸭梨好大!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可小杨同志就没能像我这样清楚始末了,他紧绷着脸,突然上前跨了一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将我护到了他的身后。 东方的眼神瞬间从小杨同志的脸上移到了我们相握的手上,我顿时觉得背后一阵阴凉,心惊胆战地想把手抽回来,但小杨同志抓得太紧了,我抽不出来。 “我们家没有邀请过你这么一个人。”小杨同志陈述着教主非法闯民宅的事实,他的一只手握着我,另一只手却是悄悄地伸进了裤子口袋,我知道他的钥匙圈上有一把特质的小刀,但却更知道他敌不过身怀武艺的东方不败,赶紧拉了拉他,冲上前,挡在了他和教主的之间。 “误会,这都是误会。”我指了指教主,看向了小杨同志,向他介绍道,“这是我朋友!” “朋友?”小杨同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在他眼里,教主显然就是一位私闯民宅的危险分子,那咄咄逼人的眼神,显然和朋友无关。 而教主他也不配合,反而是今天第一次将视线移到了我的身上,却是反问道:“你们家?” “……大家的家!”我无语了,也不等东方再质问我,而是赶紧扯了扯小杨同志,“这真是我朋友!” 大概是我焦急的表情让死脑筋的小杨同志误会了什么,他看了我一会,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又将我扯到了他的身后:“别怕。” ……这真是没法交流了。 面对着渣攻的脸,东方的态度反而是耐人寻味,他的表现似乎和我预料中的有些差别,不过也幸好他没有激动地喊着“莲弟莲弟”就冲过来抱住小杨同志,那会让小杨同志那颗脆弱的直男心饱受凌.虐的,真心的。 但就现在的状况而言,也不一定比我脑补的要好到哪里去,东方他玩弄着指尖的光芒,讽刺地微翘着嘴角,眼里完全就是倒影着小杨同志,他说:“你要对我出手?” 小杨同志不回答,他的直觉可能已经让他感知到了眼前之人的危险程度,否则以他的身手也不会僵持着一直不动,凭着相握的双手,我可以感觉到他紧绷的状况,那包括着紧张,还有蓄势待发。 “难道没人教过你,面对危险的敌人,不要以卵击石吗?” 小杨同志依然不说话,他亮出了特质的小刀,用行动回答了教主。 我倒不担心东方会伤了小杨同志,这毕竟是他姘头的脸啊!他都没弄清楚小杨同志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肯定不会痛下毒手。 果然,东方被如此挑衅,依然只是捏着手指,却不舍得动一动。 “他从来不会对我出手!”他恨声道,“不,不是不会,他是不敢!” 教主果然聪明人啊,这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渣攻嘛。 “那么,是谁给了你这个胆子呢?”某人咬牙切齿,第二次将视线投到了我这个倒霉的家伙的身上,“是她吗?” …………不……不是的! 是党和人民!是伟大的祖国!小杨同志是个正直的红旗下军人,专门对付你这种危险分子!我是无辜的!不要用那种危险的眼神看我啊啊啊!!! 我吓得一缩头,把自己整个藏在了小杨同志的后面,深怕一个飞针就上了脑门,这也太冤了啊。 “死鱼?”东方他亲切地呼唤了我一声,却故意把我的“似”读成了第三声,“你能不躲男人身后吗?” 为什么不能躲!我纯女人!你丫到现在对我的性别还有错误认知吗?!我内心疯狂吐槽,没有注意到小杨同志一直紧绷着的手,突然就缓和了下来。 “……这真是你朋友?” 胡说!我和这个暴力危险分子才不是朋友呢! 等等……这个声音? 我眨了眨眼,惊讶的发现竟然是小杨同志在问我。 喂,你也搞什么啊,刚才气氛还算和谐,你不信他是我朋友,现在他杀气腾腾随时可能丢飞针,你怎么就又信了呢你? “是!的!”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狠狠道,而东方也没有反驳我的说辞。 “……那,他是怎么上来的?”小杨同志想不通了,我家住16楼,正门又一直在我们两的视线当中,实在是没有能偷溜进来的道理啊。 我扫了东方一眼,他挑眉看着我,我想……关于“轻功”这个真相,似乎不太能让人接受。 “爬水管!”我斩钉截铁道,“他杂技团的,什么攀天梯,玩飞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没什么好稀奇的!” 小杨同志点了点头,悟了。 20、第十九章 梦成真 听到我严重的“诽谤”,东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得我凉飕飕的,迅速闭嘴,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似乎哼了一下,就不再理我了,而是再次看向了小杨同志,视线不断地在他脸上打转。 小杨同志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下,对着东方伸出了手:“似玉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他肯定是不相信什么杂技团的说辞的,毕竟东方浑身都透露着一种可疑而又危险地气息,但由于我的肯定,小杨同志还是选择了妥协。 但我却没有想到,他一开口竟然就是这样的一句话。 他说:“自我介绍一下吧,初次见面,我是杨莲亭。” …… ………… 啊啊啊啊啊,小杨同志,你怎么话突然就多了起来,竟然难得的这么热情,沉默不是罪啊!你的那个名字,是个大禁忌! 果然,教主本来维持着淡定的嘴脸瞬间卡机,他微颤了一下双手,眼神刷得一下暗了起来,却更清晰地将小杨同志的身影倒映了进去。 “……杨……莲亭。”他的语调很奇怪,似乎本来很肯定的情绪现在又被搅入了浑水,他上下扫视着小杨同志,他问道,“果真?” 我看到小杨同志又皱起了眉头:“有问题吗?” 我突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迅速看向教主,亲眼看着他闭眼一笑,然后迅速睁开,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眼前的那个男人。 他说:“吾名东方不败。” ……我眨了眨眼,脑袋里回响着这段对话。 “初次见面,我是杨莲亭。” “吾名东方不败。” …… 我勒个去,这段如此穿越的对话,它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啊啊!!! 我内心疯狂纠结,大概是忍不住表情也扭曲了起来,小杨同志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东方,显然对他的自我介绍非常的不满意,他并不相信真有人叫东方不败。 可惜……这一位,可不仅仅是叫做东方不败,他就是教主本人啊! 而小杨同志的不信,东方显然也看出来了,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我们,突然开口道:“哦?你不信?” ……这……教主他想说什么? “你和她在一起,她难道就从未告诉过你,她有一个叫做东方不败的朋友吗?” 我的表情僵了一僵,目光闪烁地看着教主,是的,这是很奇怪,如果是正常人,知道小杨同学的真名以后,肯定是赶紧吐槽自己还认识一个叫东方不败的,一字不提,反而很可疑。 但……但这怎么一样啊,他是穿越来的啊,本身就身份不一样,我怎么可能会随意提起?他这分明是在误导人! “她难道从未和你说过,那间最靠里的客房,一直都是为我留着的吗?” ……我……我呸!我是怕你万一回来,看见自己连房间都没有了,会忍不住暴躁啊,这是屈服于暴力!绝对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我看着东方不败的神情,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如果这话是别人在说,我几乎要以为有人在吃醋了,但如果是他的话……我清楚的知道,我们之间,没有吃醋的理由啊。 可还没等我反驳出口,小杨同志却突然语出惊人:“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这些问题的,朋友吗?” 他停顿了一下:“或者,是前任?” ……我勒个去,小杨同志的大脑也被妖孽毒给腐蚀了吗?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是我前任啊!子虚乌有! “不,不是。”东方果然迅速反驳,但却再一次在“果然”的前提下,语出惊人。 他说:“我的前任是你。” ……我无语凝咽。 气场一下子变得基情四射了起来,让我突然就变得像电灯泡一样明亮。 面对着危险的东方,小杨同志可以毫不犹豫地抵挡着,但面对着基情滚滚的东方,直男小杨立马就扛不住了。 有一方开始退缩,气氛就一下子从紧绷的状态缓和了下来,小杨同志客气地表示,既然有客人来,那就留下来吃个饭吧,说着就拉着我准备去厨房热菜。 谁想到东方却又突然开口:“死鱼留下来和我说说话吧,我们真是好·久没见面了。” 小杨同志拉着我,并没有放手,而是侧头看着我。 我对他点了点头,抽回了自己的手,我……我总要面对的。 “那么……我就在厨房,有事叫我。” 他终是离去,留下我独自面对教主大人,压力颇大。 我看着东方,东方看着我。 最后,他开口打破沉默。 “还记得我做过的那个梦吗?”他面无表情,这样问我。 我……我当然记得! 他头一次夜闯我房间,还赖在了我的床边,我绝对印象深刻,又怎么可能会忘记他那个匪夷所思的梦境呢?! 我还记得,他那时候告诉我:“我看到了莲弟爱上的那个女人,和你有一样的脸。” 我勒个去,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噩梦成“真”吗?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要向他传达我的无辜。 “你知道梦境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他依然面无表情,看得我心肝发颤。 “什……什么?”我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可以忍受他有好几个女人,但都不重要,却不能忍受他有一个真心爱的人,但那个人却不是我。”东方亲切地冲我笑了一下,然后一手托腮,和蔼可亲地看着我,“所以,我把他们两个都杀了,然后就醒了。” 我……我黄果树瀑布汗。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来你房间吗?” 我搅了搅手指,欲哭无泪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因为被噩梦吓到了? “因为我没法从梦境中的杀意中回过神来。 所以,那一次,他是想来杀我的。 悲剧的人生真是不需要理由,我头低着好一会,确定他真的足够冷静,才飞速抬头反驳道:“小杨他又不是你的那一位莲弟!” “……我知道。”东方松开了托腮的手,坐直身,侧头看向窗外,“一看就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谁知他又迅速转回头,目光凶狠地看着我:“但你是怎么回事?你在镜子里见过莲弟的样子吧?却还是和这个人搞在一起?我再晚点回来的话,你要请我看你们一家子和睦吗?” 我满头大汗,这……这听上去是不太厚道,但问题是,这也要在他的确会回来的前提下啊。 但我一直以为,他是不会回来的了。 我真是冤枉的厉害。 可东方显然不会这么容易地就放过我了。 他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只为你做饭。” 他重复了小杨同志的告白,但同样的一句话,他说出来,却让我满头大汗。 “那个时候,你想回答什么?”他问我,“我真应该听你说完再出来的。” 我自然是打算欣然接受的! 但是……现在又怎么可以如实回答呢?没看见东方的眼神充满了威胁吗? 于是,我对他说:“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真的?” “真的!“ 东方笑了,他对我挑了挑眉,突然转移了视线,看向了我的身后。 我心里一紧,迅速回头,就看到了已经热好菜的小杨同志就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一声不响。 完·蛋·了!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的我完全就是胃疼。 小杨已经吃饱了,我虽然不怎么饱,但哪里又有这个胃口,简直就是我和小杨两个人看着东方在那里动筷子,他倒好,吃得还异常得细致,也就是异常得慢。 时间磨啊磨的,很快就到了平日里小杨同志准备离开了的时候了。 但今天,显然有些不一样。 小杨同志并没有走,而是关心起了东方的去留。 “我?我自然还是住在我的房间。”东方若无其事地回答道,并且露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她知道的,除了这里,我没有其他去处。” 小杨同学又皱起了眉头,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像他这么古板的家伙,自然不放心孤男寡女什么的,但是,对方是东方啊,我担心谁心怀不轨也不会担心他啊。 于是,我便随口说道:“是啊,别担心,他住惯了的。” 小杨同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我租的地方其实蛮大的,东方……东方可以住去我那里,两个男人也更方便一些。” 我的表情顿时一僵,注意力全部围绕在“两个男人”上面了,可还没等我来得及缓过神来,东方却已经脱口而出:“哦,你是在邀请我吗?”说着说着,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我自然是……”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我拍案而起!有没有搞错!男男同居什么的……实在是太不检点了! 好你个东方,我还当你是想通此杨非彼杨了,那现在这个暧昧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着虽然不是正主,但凭这张脸,也是乐意勾搭勾搭的吧? 你做梦!我坚决反对! 这一下子,两个人的视线统统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意识到自己又做了傻事,郁闷得要死。 幸好,小杨同志还是善解人意的,他看了我一会,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还有空房间吗,要不我也……” “不必了。”东方突然开口,“我走。” 什么?我立马转头看他。 “说没有住处是开玩笑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一副非常无所谓的样子,“其实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 我一愣,我是了解他的,他一个穿越者,又怎么会有……? 不,也许我错了,我并不是真正的了解他,最起码我并不知道,他消失的这些日子里都去忙了一些什么,又为什么突然回来了,又为什么……看上去和之前不太一样。 这些我都不知道,但却根本没想着要去弄清楚。 直他再次出现以后,我竟毫不关心他的经历,那是因为我觉得,他一定不会告诉我。 但当真的发现一无所知的时候,却又觉得茫然。 “你……一个人可以?”我忍不住问他。 “当然。”他这样回答我。 这一次,他如此干净利索,而我,却更加的惆怅了。 21、第二十章 秋后帐 东方走后,小杨同志也没有了久留的理由,很快就跟着离开了。 我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实在是有一种惘然若失的感觉。 本来,在今天,小杨同志终于对我发起了攻势,其实我应该是很高兴的,但没想到东方的出现,却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给转移掉了。 我一边想着“太好了,他还是回来了”,一边却又忍不住想着“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有些忐忑不安,心里更是焦虑,却又不像是在担心再次行踪不明的东方,而是在担心自己。 担心自己什么?莫非,是在担心和小杨同志的发展会发生偏差吗? 似乎是的,但,这个偏差又是指什么? 难道是在担心教主会和我抢“好老公”吗? 不,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很烦恼,思索良久,又郁闷了很久,可还是不得不承认。 我只是在担心自己会为此分心,而且不是分一点点心,是很大的分心。 我和小杨同志的暧昧都还没能彻底开始,我却不得不为另一个人烦恼,明知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又怎么可能再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呢? 也许,我再也难以把握住自己和小杨同志的未来了。 那个时候,我是这样预感着的。 可恶,我究竟为什么要为那个刚才还恐吓我说“上次做梦来你这里是想杀你”的混蛋烦恼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啊,要不是他东方不败身有残缺心有所属,而且喜欢的是男人,我几乎要以为自己也对他有什么意思了呢。 但是,就算这个世界上任何的女人,都有可能对他动心,这里面也不会包括我自己。 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的那些秘密的人。 那些秘密,足以让任何一个自信美丽的女人,望而却步。 更何况,是我。 不是爱情,又不像是友情,我最后只能总结为亲情了。 我想……这也许就是带着性格古怪的儿子找后爸,结果却只能为儿子操碎心,不得不放弃后爸这个好男人的无奈情怀? 恩……有点像,还真的蛮像的。 我终于稍微释怀了一下。 想着想着,我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踱步到了东方的那间房内。 我叹了一口气,面朝房门地坐在了床边,一开始愁眉苦脸的,但想着想着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我想到了那次他身中春.药,躺在床上认错人的事情,还想到了那两个吻。 然后,又忍不住想到了他今天的反应。 他这么喜欢他的莲弟,想尽办法都要回自己的世界,只求那位莲弟能有一线生机,但面对和莲弟外壳几乎一模一样的小杨同志,却比我原本想象过的场景要冷静多了。 他虽然吃惊,但几乎又是立刻就看出来不是同一个人。 也对,他和我不一样,我只是在镜子里偶尔看见过莲弟的脸,而对他而言,却是深爱着的人,也许在我眼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表,在他看来,却相差甚远。 因为……他爱他吗? 不可控制的,我心里难过了一小下。 但就是这一小下,却足以推翻我之前所有的自欺欺人,所有的反复,所有的借口,全部的一切。 也许我已经有了答案,但此生,都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你在想什么?” “啊!” 背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得正在沉思中的我怪叫了一声,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紧接着从后方伸出的手,迅速将我拉了回去,却又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反压在了被子上。 “你……你怎么在这?” 我忍不住颤了颤音调,倒不是被脖子上的爪子给吓到了,倒真的是被他的突然出现给惊到了,要知道,我可是正在…… “怎么,我不是杂技团的吗?”他对我冷笑,然后阴森森地靠近我,“飞檐走壁,无所不能。”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压力非常的大,刚才说他的时候他不是蛮淡定的嘛,怎么这么迅速就来秋后算账了? “没,怎么会!”我赶紧撇清,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倒是过得很开心嘛。”他用了一点力,“那个男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你这样掐着我让我怎么说啊! 我觉得有些难过,就忍不住挣扎了一下,他压在我上面,纹丝不动,反而微微眯起了眼:“你不想说?” “没啊,冤枉啊!”我立刻为自己伸冤,“说来话长,你先放手?” 他冷哼一声,才甩开了手,我借此机会扒拉着被子往外一蹭,试图从他的压制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幅度太大,以至于是我的膝盖不小心蹭到了一个地方,让他瞬间一呆。 我眨了眨眼,摸了摸膝盖,回忆了一下膝盖刚才的触感,又看了看刚才蹭到的那个地方,可不就是男人的两腿之间吗? 可是……这个感觉……不像是空荡荡的啊。 “……你裤裆里怎么有东西?”我忍不住了,奇怪地看了看他。 他扭曲了一下表情:“有问题吗?!” “没有。”我果断回答道,但又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可你不是切了吗?” “……”他不说话了,就看着我,动了动手指。 “啊!”我吓了一跳,赶紧安慰他,“没事!没事!我懂的!” “……你懂什么?”东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吓得我小心肝乱颤。 “额……不就是垫了东西吗,也是,牛仔裤紧身嘛,空荡荡的不好看,我也不是在前面垫了假的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说着说着,我心里又忍不住嘀咕道:这……义乳是听说过的,莫非我孤陋寡闻了?还有出售“义jj”的? “谁和你一样是假的!”东方暴走,一甩手飞出的针,几乎在空中紧密成了一道帘子,扇得我一阵冷风飕飕,最后整齐地没入墙壁,连个尾巴都没有露出来…… “冷……冷静……” 我满头大汗,心想他不是想当女人嘛,怎么这g点还是和男人一样,一说到功能问题就炸毛啊。 “你滴,真的!”我露出了一个真挚的表情,然后拍了拍自己,“我滴,假的!” 他被我气得发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不信?” ……怎么就被他看出来了!我的表情还不够真挚吗! “我信啊,我真的信啊!”我点头如捣蒜,深怕他一个激动,然后旧仇新恨一起用上头,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来。 “你……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冷静了下来,“当初我从镜子里出来的时候,死而复生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说到这个问题了,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身上的致命伤也痊愈了,对不对?” 我继续点头。 “你也没看到我有其他旧伤,对不对?” 咦,这倒是真的,他一个武林人士,竟然没有任何……等等…… 我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得意地翘了翘嘴角:“那你凭什么觉得,那个地方的伤,不会好呢?” 我顿时石化了。 “……你重新长出来了?” 他先是皱了一下眉头,似乎不太喜欢我的用词,但还是轻哼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这是我的回答,立刻让他黑了脸:“为什么不可能!?” “你那次中春.药的时候根本就毫无反应,骗谁啊你。”我一语命中红心,他的表情果断僵硬,然后青了又白。 看他不说话,我就知道他肯定有问题,但想想他刚才对我说的那些,却又觉得也很有道理啊,我思索了一下便猜测道:“真的又有了?” 他低着脑袋点头。 我又想了想:“但是不能使用?” 他不说话了。 于是,我真懂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非常的复杂了起来,说不清,道不明,最后不得不板起脸,双手环胸,看着他:“为什么不早说?” 他拨开头顶的乌云,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我:“现在是谁审问谁?” 我瞪他:“你不也瞒着我?扯平了!” 他不屑一顾,斜眼看人:“你以为你是谁?”意思是:我凭什么向你汇报? 我气急:“那你以为你又是谁?” 我们互相瞪眼,最后他手一晃,我妥协。 “那,你这究竟是什么问题?” “没什么大问题。”他不想多说的样子,想想也是,他一个受受,反正前面的用处也不大,更何况…… “的确不是问题。”我有些气馁,“你不是还想做女人吗?” 那也许前面不恢复,他才更高兴一点。 我怅然若失,他却突然开口道:“不想了。” “什么?”我迅速转头看向他,他却怎么也不肯再开口了。 22、第二十一章 神推测 他不肯开口,话题自然又重新转到了小杨同志的身上。 迫于他的压力和威胁,我不得不如实交代了认识小杨同学,并且和小杨同学“勾搭”在了一起的全部始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当兵的?”听了小杨同学的身份以后,东方若有所思,“果然差得很多。” 的确,小杨同学不管从性格还是为人处世,各方面都与那个杨莲亭相去甚远,这下子,东方应该彻底放下心来了吧。 “那么你呢。”我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这段时间你又都干嘛去了?你见到书的作者了吗?你找到……回自己世界的方法了吗?” 他瞥了我一眼,就差在脸上写明:有必要向你汇报吗,这几个大字了。 我心里忐忑,差点以为他又要什么都不说了,却没有想到他突然撇头,开口:“找到了。” 找……找到了什么?作者?还是方法? 我心里咯噔一下,紧了紧交握的手指。 “我是偷渡去的香港。”东方回忆道,“然后找到了那家伙的地址,晚上潜进去的。” ……我抽了抽嘴角,可怜的金庸大人。 “那家伙果然有问题,但和我也并不是同类。”东方看向我,“他是属于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却可以通过梦境看到其他的世界,再通过他的文字描述出来。” 我心中一跳,努力回忆着最近有没有倒霉作者遇难或者失踪的新闻,毕竟以东方的性格,一想到自己的人生竟然一直在被人偷窥,恼羞成怒是肯定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东方皱了皱眉,“他既然给了我关于时空之门的意见,我自然也不会为难于他,更何况,他看到的时间,不是我的世界。” “……恩?”我有点听不明白了。 “哼,如果他看到的那个人是我,自然也会看到我在镜子里遇见你,看到我尸体的消失,但他看到的不是现在的这个结局,那只是一个,类似的世界罢了。” 简单来说,就是平行空间。 不过,这家伙竟然能隐约领略平行空间的含义?凭他古代穿越者的身份? 卧槽,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搞错啊! 我再一次被某人的智商给镇住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郁闷了一会,又忍不住问道:“既然他不是穿越者,又怎么给你关于时空之门的意见。” “他曾经梦见过类似的。” “那……你有了答案?” 东方沉默了一下:“怎么来,就怎么回。” ……卧槽,这不等于是废话吗,他是死着来的,难不成还要死着回去?万一失败了呢?万一活不过来呢?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毁尸灭迹的事情,这次要处理的尸体还是他本人! “你确定?!”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打算冒这个险。 “我确定。”他看向我,眼神坚定。 他是认真的。 我没法再接着这个话题了,甚至不敢问他究竟决定何时下手,我想,我已经知道了他为什么会回来,因为他需要我家镜子所处的那个入口。 我希望他冷静下来以后,可以放弃怎么荒谬的事情。 这里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回去? 如果他愿意留下了,那么我也…… 我闭了闭眼,我会永远为他留着那一间房间,永远都在这里。 可惜,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情,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刻就行动。 一直到夜深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完澡,躲进被窝里,我的脑袋也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他大概已经在自己房里睡着了,但我却怎样也睡不着,脑子里不断回荡着刚才的那些对话,就好像之前烦恼着我的,有关小杨同志的,有关东方突然回来了的各种问题,都突然变得不是问题了起来。 我只想着,他那里原来早就恢复了,可却不能用,又想着,这又关我何事呢?那早晚要离开的,还是用那种方式,说不定就是个死局。 我翻来覆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告诉自己与自己无关,甚至开始努力数羊,却反而弄得越来越精神了起来。 我忍不住了,哗得一下掀开毯子,从床上溜了下来,悄悄打开了台灯,开了屋子里的电脑。 我进入了谷歌,试图查阅一些有关穿越的蛛丝马迹,可当今社会穿越两个字已经被人写烂掉了,不是小说就是假消息,我看到眼睛发直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完全没有门路。 感觉越来越疲惫,但大脑却越来越精神,当意识到靠搜索是找不到穿越的关键之后,我关掉了所以打开的页面,独留下谷歌的一个主页。 神使鬼差地,我伸出手,在里面又输入了两个字:不举。 然后,我按下了回车键。 好吧,不得不承认,除了穿越的问题之外,我还是有些小小地在意东方的那个生理上的问题。 我有点想不通了,致命的伤都能好,看着他平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为什么那个地方,好了却不能正常工作呢? 我鬼鬼祟祟地在网上浏览着各种信息,翻看着各种案例,甚至去了健康网站查看类似问题的名师指导,终于确认,在生理方面应该不存在疾病的前提下,阳.痿这种情况,更多的是心理上的问题。 ……心理上的什么问题?莫非是他太想做女人了于是也跟着硬不起来? 不,不对啊,我又想到了刚才的对方,虽然他之后不愿意再多说了,但那时候我分明是听到他亲口承认“不再想着当个女人了”。 这又是什么原因?也是,他这次回来以后,装束也变化了很多,说实在的,其实他自从穿越来以后,就一直没有当初在镜子里的阴气了,虽然一开始还在为美貌努力着,但却一点一点地放了下来。 只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一直看到他,所以压根就没有发现这一点,这次他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再次见面,却让我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为什么呢?他不是还爱着杨莲亭吗? 莫非是现代的各种见识,让他明白了,作为一个男人,也有足够的资格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不,也不对啊,古代的龙阳也不见得少,他原本想做一个女人,不仅仅是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更是因为,他自宫了。 等等…… 我眼睛一亮,又开始啪啪啪地往谷歌里面输入关键词,我想起东方以前也曾经无比正常过,甚至有过7个小妾,并且其中有几个宠爱有佳,这实在不像是天生的同性恋会做的事情。 我曾经怀疑他是一个双性恋,但他爱上杨莲亭后却把7个小妾全部杀了,看上去又不像曾经爱过她们的样子。 我试着猜测,他的变化来自于他重新回来的那部分特征。 但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也许,因为自宫了的关系,使他的心理环境发生了改变,同时,内分泌系统紊乱和激素水平的降低导致了他性格上的变化,让他想要做一个女人,让他决定去爱上一个男人。 这个人,其实可以是任何人,因为他遇到了愿意成为这样一个人的杨莲亭,所以,便选择了他。 他并是不爱杨莲亭这个人本身,而是他自己本身,需要去爱一个人。 然后爱了,就放不下了。 如此而已。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说自话的猜测而已。 我听人说过,同性恋是不可能重新变为异性恋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东方到底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但也没有在这方面多想,我已经严重偏题了。 现在,我在研究的,应该是他不举的问题。 我觉得,说到底,这还是和他的心理因素有关。 他是不是因为没有那部分太多年了,所以潜意识里一直没有肯定那部分的重新存在,就像是手术截肢后会有幻肢痛,一直觉得自己被截掉的那部分还在,那么有一部分突然又回来了,会不会有一种心理,一直觉得那部分其实还没有呢? 所以,才无法使用。 我觉得,很有可能。 23、第二十二章 面对面 我觉得我应该帮助他,省得他到时候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一看这玩意又不能用,再看莲弟又喜欢女人,一个激动又做出什么坑爹的事情来,那真是人间惨剧。 说不定等他重振雄风以后,就算非要和他那莲弟搅基,也……也能当个上面的!凭他的武功绝对没问题,他本来也不像是屈居人下的性格,以前只是为硬件所迫。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好,真是太好了! 以“保住东方的菊花,攻了渣的菊花”为中心思想的活动,就此展开! 我该怎么做? 我兴奋了一个晚上,连梦里都梦见了东方金枪不倒的画面,当然,我可不认为我是在做春梦,反而觉得……这就是预知啊,好兆头!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一出门就看到东方坐在厅里,翘着二郎腿在看书,我还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就听到门铃响了。 我看了看时间,啊,差点忘了,小杨同志要来了。 我紧张得看向东方,突然有种偷偷摸摸地无语感,心想着把他藏起来或者干脆让他从窗口走算了,谁想到我还没想好,他已经在一秒内完成了起身,迈步,停下的全部步骤了。 他来到了大门口,微笑着伸手握住了门把。 啊啊啊啊啊,不要啊! 我没能来得及阻止他,他就已经一脸诡异地转开了门把。 “早上好啊。”他这样对着愣在门口的小杨同志说道。 我顿时觉得头痛无比。 小杨同志虽然有些惊讶,但远远称不上很惊讶。 他如往常一般地带了早饭过来,但这一次,却带了三人份,显然,东方飞檐走壁擅闯空门的本事,他已经有所预感到了。 他看向了我,我觉得很尴尬,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对着他傻笑。 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 东方看着他的脸,然后视线又移到了他的手上,又看了看我。 我……我怎么觉得……这气氛如此诡异啊。 果然,这一整天的气氛都很糟糕。 吃完早饭以后,东方也没有回他自己房里,而是从书房又找来一本书,窝在沙发上看着,小杨同学平时并不常这样看书的,竟然也学着挑了一本书,坐在了东方对面的沙发上。 ……我感到压力很大,只能跟着捧起一本书,但看着看着,精神总不能集中起来,偷偷瞄瞄这个,又偷偷瞄瞄那个,这不自觉的,就想到了昨晚困扰了我一个晚上的大问题。 我的视线,这忍不住地就转移到了东方的关键部位,眨了几眼,又偷偷看了看小杨同志的。 恩,这穿着裤子,还真是没啥差别呢。 我这样想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简直像个变态。 我表面上依然一脸严肃地捧着一本《上下五千年》,内地里却还是道貌岸然了起来。 我经常吐槽自己就像是东方的老妈子,对着他有一种奇怪的保护欲和怜爱之感,虽然东方本人其实完全不需要。 但在我看来,就我本人的心理而言,既然觉得他像儿子,那么关心一下自己儿子的生理状况,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于是,我心安理得了。 我开始深刻地思考了起来,虽然已经推测出东方的问题应该是心理问题了,我也依然没有想到什么挽救他人生的良策。 我不是学心理学的,心理这种东西看似简单,事实上很难被撼动,但是,就算是一个外行,我也知道,对于心理上的障碍而言,对好的治疗,就是“克服”二字。 好吧,这稍微有一点废话。 问题在于,如何去克服。 我紧握着那本《上下五千年》,内心继续深沉着。 我想,我必须要让东方意识到,他的jj是真实存在了的,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那东西不是摆设,他必须从内心深层次,从潜意识就认识到这一点。 该怎么做? 难不成建议他捧着自己的jj,用手指不断地抚摸一百遍,认清它的真实性,然后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是我的jj这是我的jj”……这个样子? 算了…………我难以想象他做这种动作的镜头,比他浓妆艳服还要可怕。 或者,我去捧他jj,然后用我的手指让他的大脑不断接收那地方传来的触感,然后在不断对他说“这是你的jj这是你的jj”,来对他进行暗示? ……我擦,我怎么觉得这个如此圣洁的医疗画面,看着怎么就如此猥琐呢? 我猛地就把脸埋进了那本厚厚的《上下五千年》之中。 算了吧,我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呢。 “怎么了?” 小杨同志的声音突然将我从异次元里拉了出来,我迅速抬头,看向他,对他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好吧,我想我现在的神情一定非常的古怪,小杨同志听了我的回答反而没放松下来,而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怎么脸这么红?” ……姐是有廉耻心的!有的!脸不红才可怕呢! 我抚了抚额,试图掩饰一下眼底没有褪尽的绿光,谁想到小杨同志恐怕误会了我这个动作的含义,以为我更不舒服了,他竟然起身弯腰靠了过来,轻轻拉开我的手,将自己的额头靠在了我的额头上面。 “是不是发烧了?”他疑惑道。 ……我突然就觉得很羞愧,真心的。 可还没等我真诚地再酝酿一下感情,一股巨大的吸力就从后方猛然传来,一阵天旋地转,我就发现自己被扯到东方那里了。 “不舒服就去休息!”他随手将我一推,力道却不大,然后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由于是正主的目光,让我压力倍增。 他……他也会关心人了? 哦,天哪,儿子长大了,让妈妈我……妈妈我…… 等等,他的眼神怎么又绕回小杨同志那里了? 我又看了他一眼,终于意识到了,他不是真的关心我需不需要休息,而是不希望我在场。 他似乎有话要和小杨同志说。 我本不想理会他,因为不放心小杨同志和他独处,谁知道小杨同学竟然也紧接着看向了我,对我点了点头:“那就回房去休息吧。” 显然,他想要听东方要对他说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既然双方都不希望我在场,我也没必要执意守着他们。 我乖乖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当然,偷听也是必须的。 于是,我便趴在门上,由于房间的角度不好,看不到厅里的场景,只能听到声音。 但可惜,东方那个奸诈的家伙突然开了厅里的电视,声音调得巨响无比,我压根就听不清他们有说什么话,然后只听到哐得一声巨响,像是茶几惨遭暴力的声音,倒显得特别突兀。 ……要死,难道打起来了? 我一下子紧张了,深怕东方会伤了小杨同志,一直以为就凭小杨同志那渣攻的脸,东方也不会痛下毒手,现在想来,却有些托大了。 可还没等我紧张得冲出门,就听到了小杨同志的低呼:“你……混蛋!” ……咦咦咦?这是什么台词?发生什么事情了? 由于这两个家伙某种程度上的关系复杂性,和东方本人的复杂性,我不得不脑补了一下东方队小杨同志做了什么激烈的举动,以至于发出电视声音也遮盖不了的异响,以至于小杨同志恼羞成怒,用“混蛋”来形容他。 我擦,肯定是干了混蛋的事情啊! 我顿时紧张了,也懒得掩饰自己偷听的事实,冲出房门跑到厅里一看,却愣了一下。 东方依然坐在原位,无比悠闲的样子,反而是小杨同志激动地站在那里,从姿势来看,似乎是他起身的动作幅度太大,太过激烈,带到了茶几的边缘,才发出了异响。 我在他们之间来回看了几眼。 东方回头,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样子。 小杨同学看到是我,吸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了下来,他看向我,突然开口说道:“我的假期其实快要结束了。” 咦?我一愣,不明白话题怎么转得这么快,东方刚才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我本来就不放心你,现在就更不行了。” 他看向了东方,他们明明只认识一天,但我却从小杨同志眼底,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感。 “这家伙又反社会倾向,未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犯罪。”小杨同学看着我,真心诚意地建议道,“虽然不想干涉你交友,但我不得不说,请慎重。” ……嘎? 我和东方的表情一起漂移了一下,我看向罪魁祸首教主大人,他显然也没想到对方搞了老半天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来。 更何况…… 曾经在这屋子里干过毁尸灭迹事迹的我和东方,都不得不稍微心虚了一小下。 小杨同志说的没错,东方就是个犯罪潜在因素,因为在他的道德世界观中,这不算什么大事,这个世界的规则,很难束缚得了他。 但小杨同志有一点却没有明白,早在我伸手将这个恶魔拉进这个世界的时候开始,他一切的罪恶和杀孽,都和我脱不了关系了。 我让他存在于此,就承担一切的因果。 我早已明悟。 24、第二十三章 窗外人 我自然是没有去接这个话题,小杨同学叹了一口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很好奇东方刚才说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但双方都不开口搭理我,我也实在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作罢。 时间很快就在诡异的气氛中流逝掉了,由于东方也在场,小杨同志并没有如同往常那般亲自下厨,于是,我便提议去外面下馆子,他们都同意了。 只是,比较意外的是,在外面吃饭的小饭店里,我刚点好菜,便听到了对面一小桌的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 “哇,忠犬攻配妖孽受!极品啊,这绝对是极品!” 我的表情咯噔了一下,果断看向了两位当事人的表情,我都听到了,没可能他们听不到。 小杨同志很淡定,可能压根没有听懂,倒是东方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这个的确妖孽,可这一个……你怎么知道是忠犬?” “气场啊气场!多么美好的气场啊!而且你看,妖孽受看忠犬的眼神,绝对有jq!” 我心里又跟着咯噔了一下,立马盯住东方的眼神,他瞪了我一眼,眼底分明表述着:想什么呢? 想你们的奸.情……我抿了抿嘴。 “哇,简直是太棒了啊,不过……那个坐在攻受间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真是抱歉啊,碍着你们的眼了。 我撇了撇眼,看到了东方飘过来的眼神,侧头别扭了一下,迎面就对上了小杨同志递上来的饮料单。 “要喝什么?” 我还没接过饮料单呢,就被东方一手夺过去了。 “我要这个。”他指了指西瓜汁。 ……这家伙喜欢红色的癖好还是没有改变啊,我看了看他身上的红色紧身牛仔裤,配的黑色t恤,眼神忍不住闪烁了一下。 说你不是妖孽受,谁信啊。 我往他哪里靠了一靠,指了指饮料单:“那我要这个。” 还没等我撇过头问小杨要什么,就听到对面桌的两个姑娘又开始喊叫了起来:“这女人她想干嘛!靠着妖孽受这么近是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就点个饮料而已。 “太过分了,竟然坐在攻受之间!!” ……我皱起了眉头,往她们那里看了一眼,这是不是有点脑补过头了? 她们看到了我的眼神,心虚地闭上了嘴,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等到我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由于小杨同志总是动作自如地给我夹菜,以至于东方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我吃得水深火热,谁知道对桌的姑娘们突然就喊了起来:“靠,原来是玛丽苏!” …………情何以堪。 吃完午饭,回家对着《上下五千年》,再出来吃晚饭,这日子过得我简直度日如年。 我不得不委婉地告诉他们,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别管我了,要折寿的。 东方没有理会我,反而是小杨同学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该回去了。”他对我说,即使知道了东方肯定是留宿我家的,他也没有提出也要跟着留宿的要求,显然是看出我的为难了。 “昨天和你说的话,永远都有效。” 我心里一顿,抬眼看他。 他出门,渐行渐远。 我一时之间更加烦躁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在我看来,最适合自己的结局,就是东方回到了他的世界,我和小杨同志在一起,但事实上,我根本就不能放得下东方以那种方式去冒险,怎样来,就怎样回,那不就是死亡吗? 而且,我心里,也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样,期盼着和小杨同志的未来。 我更加郁闷了,忍不住想要回头瞪一瞪罪魁祸首,却他早就回他了自己的房间…… 这真是…… 我沮丧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坐下来依然满脑子东方的事情,小杨同志真是一点缝隙都插不进来,摇着头强迫自己点开电脑上上网,这不知怎么的,就去淘宝查了一些有关男性生理心理的书籍,买了下来……准备研究研究。 啊啊啊啊,没救了,怎么还是东方的事情。 我恼怒了,刷得一下站了起来,大踏步地迈向了罪魁祸首的房间,狠狠一脚踹开了门。 有没有搞错,随随便便来了走走了来的,连个招呼也没有的,却到处和小杨同志作对,搞得我不明所以心烦意乱,你到底是不爽小杨同志和我在一起呢,还是不爽我和小杨同志在一起? 这前后顺序,差别可大了去了。 好吧,我是承认我对你有出乎意料的好感,真是作孽,幸好是好感而不是自以为是的肖想,可我真没想过和你有什么所谓的进一步,这简直是人生的另一大灾难,那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表现得这么古怪? 好!很好!就这么说! 我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却没有看到想找的那个人,眨了眨眼,看向了开着的窗户。 ……又半夜爬墙了!有没有搞错! 我气坏了,鼓着难得升起的勇气,表示今天一定要和某个家伙说清楚,干脆就往他床上一坐,铁了心了。 一分,一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我都快要睡着了,眼睛半眯着,突然就听到了一点异响,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了一个身影,攀爬在打开的窗户上。 屋内没有开灯,因为我想营造他一回来我就阴森森地对着他的效果,以至于我现在没能立刻回过神来,半醒的大脑里只闪烁着一个信息:这身影……怎么不太像东方啊? 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一惊,顿时睡意全无,仔细一看,竟然真的是个陌生人! 有……有没有搞错!!我家住15楼啊!!! 我惊呆了,下意识地跳了起来,震惊地看着那个已经翻入我家的陌生人。 我问了一个很二的问题。 “你…………你也是穿的?” 穿个妹! 几分钟后,我被人反捆在客厅的桌脚边,真是欲哭无泪。 这真是奇幻事件遇到多了,碰到正常事情反而傻了! 这哪里是什么武林高手,分明就是个绿林高手,tmd这是入室抢劫啊! 我想起了前不久报纸上还有说到,最近高楼攀爬入室行窃的案子屡屡发生,犯人尚未入网,请高楼业主注意关窗,提高警惕,做好各种防范工作…… 我抽了抽嘴角,看了看歹徒,他并没有携带什么高科技用品来着。 徒手……攀爬…… 我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那个在我家里似乎翻找着的男人,对方的头上一点遮掩都没有,脸也完全被我看见了。 我又想到了报纸上似乎说,歹徒穷凶极恶,行窃时若是家里没人还好,若是撞上主人,必定痛下毒手…… ……而我,还看到了他的脸。 ……难道我要就此牺牲了吗? 我开始害怕了起来。 怎么办?小杨同志要明天一早才会来我家,到时候我尸体都凉了,至于东方……如果不是他大开窗户,歹徒又怎么会选中我家。 混蛋……他,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 “钱都在哪里!”男人翻找了老半天也没找出我平时藏东西的地点,顿时恼羞成怒了,拿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由于太过用力,刀刃离开就切开了我的皮肤,虽然没能深入,但鲜血还是流淌了下来。 “别……别激动。”我试图往后缩,虽然做人不能要钱不要命,但如果我立刻给他钱,就会没钱又没命…… ……怎么办? 我咽了咽口水,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我其实很害怕死亡,父母去世的时候,再怎样绝望也未曾想过要去陪他们,患了绝症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决定做切除手术。 死亡,让人恐惧。 当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你在这世界上的所有痕迹都飞速地被抹灭着,你的思想和灵魂终将泯灭于尘埃,永无止境的黑暗。 我闭了闭眼,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告诉你钱在哪里,你会不杀我吗?”我看着他狰狞的表情问道。 “再不说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一样都是要杀的,对吗?” ”你说了我就放了你。” 我不说话,任由刀架着我的脖子,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对方看了看我的表情,也不装了,而是冷笑道:“人可不是只有一种死法,不想受苦的话,你还是自己想想清楚,我可是有很多办法让人说出来呢。” 我很害怕,害怕到极致就格外的冷静。 我对他说:“看到南面那个房间,我父母的遗照了吗?” 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刀子又近了近。 “我父亲是在我家浴室里触电而亡的,我母亲也是跟着碰了父亲才会……”我双手靠在背后,手指死死地握在一起,“我有一个心愿,如果有一天我也要死的话,我想和她们死在同一个地方,死后也许能靠得更近一些。” “……你在耍什么花样?” “我只是,再给自己选择死亡的场所而已。” 同时,给予新生的希望。 25、第二十四章 接电话 对方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显然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看着他,他眼底倒影着我的样子,瘦弱的小身板,苍白地脸色,血淋淋的脖子,胆怯的眼睛,实在是不像一个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敢玩什么花样的话,我就把你先奸后杀!”他恶狠狠地威胁道,然后收了刀子,“行了,我答应了,你可以说了,钱呢?” “我要先去浴室里!万一你拿了钱杀了人就跑了呢!?” 那劫匪表情愣了一下,显然没见过这个时候还不求饶,反而关心着自己死哪里的女人,又看了我好一会,便一手拿刀架着我的脖子,一手松开了绑着我的绳子:“最后在提醒你一遍,随好别耍花样。” 事有反常必有妖,他显然非常的谨慎,虽然因为敌我双方差距太大,他又图个方便答应了我的要求,却一点都没有放松下来。 他的刀根本就不离我的脖子,架着我将我往浴室的方向推,我心里想着东方曾经说过,那里有个死人才能通过的门,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也不知道进去了还会不会活,可总是要赌一赌的。 然而,真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活在当下。 机会,就在我被推到浴室门口的时候来了。 家里的电话铃,响了。 歹徒显然也是一惊,手微微一抖,弄得我比他还惊。 我们一起盯着沙发旁边的那个电话,他似乎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咬咬牙推了我一下:“去接,别耍花样!” 我心里盘算着会是谁打电话给我,一边被他挟持着接了电话。 “喂……找谁?”由于脖子受伤,一说话就牵扯着痛楚,让我的音调变得有些古怪。 “……是我。”竟然是小杨同志! 我愣了一下,歹徒立刻紧了紧他的刀,我便赶紧说道:“怎么了?有事吗?” “没事,只是突然就……”他停顿了一下,“就觉得有些心慌。” 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接口才好了,在我如此害怕的时候,他竟能感应到我的无助吗?那么东方呢,他本该在家的,却再一次没有任何招呼,就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就好像我真的只是一个房东,而他只是随随便便进出的房客一样。 人在这个时候,总是软弱的。 我没能忍住,泪水就哗的一下留了下来,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抽泣。 挟持着我的那个人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和我打电话的那个人是谁,贸然阻止我的电话,万一对方很快就能察觉不对赶过来,对他是很不利的。 他不想直接挂断电话,却更不想我在电话里流露出异常,可他已经是架着我的脖子了,也做不出更大的威胁来,只能又紧了紧手里的刀,但我却已经不怕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小杨同志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抽泣,这个问话让我身后的那个人瞬间就捏住了我肩膀,下了大力,让我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可我却笑了,因为我知道,在没有露出马脚之前,他不会打断我的这个电话。 我对着话筒,问小杨同志:“刚才你说,昨天的那些话,永远是有效的,为什么呢?” 他沉默了好一会,然后告诉我:“因为喜欢这样做,因为喜欢你。” 我弯了弯嘴角,本来以为这样直接的话,是不会从他那样性格的人的嘴里跑出来的,而现在……是因为东方的出现,有了危机感了吗? “我很……抱歉。”我深吸了一口气,屏蔽掉了身后气急败坏地歹徒,屏蔽掉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有那把刀,屏蔽掉了捏着我肩膀的那只说。 我说:“我是曾经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因为小杨太好太好了,完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是的,他那样体贴,那样温柔,又那样负有责任心,这个世界上,即使有一千种适合用来谈恋爱的男人,但也只有他这样一种,是可以胜过那九百九十九种,让女人想要嫁给他的。 “可我骗不了我自己。” 因为在我人生最迷茫的时候,我遇到了那第一千零一种男人,即使他会成为输给所有一千种男人,成为最不适合结婚的类型,却已经深入我心,无法割舍。 最好的男人,不一定是你最爱的那个。 是的,我爱上了东方不败。 所以,即使你再好,再能感动我,我也无法骗自己去爱你。 “我知道。”小杨同学的声音有些哑,却很平静,“为什么要是他,他不好。” “我……知道……”脖子的痛楚终于让我的一个音节大变样,小杨同学即使是在这种波动的情绪下,也依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怎么了?他在你旁边吗?” “……他不在。” 是的,他不在,一直都找不到,无论离开还是出现,永远都是神出鬼没的。 这不怪他,我知道,因为他的能力和他的观念注定了他会这样,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也得不到他的爱情,又怎么跟得上他的脚步? 可即使如此,即使他不在我的身边……我也依然选择拒绝你。 因为我……不想后悔。 小杨同志终究还是挂断了电话,他说他需要去静一静。 他这个人,敏锐而又心细,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失手,大概就是这个电话,没有听出我正面临着大麻烦。 我又想要翘嘴角了,却被猛地一个耳光扇了出去。 “臭□□你活腻啦!” 我摔倒在了地上,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这是我被松绑以后,他的刀,第一次离开了我的脖子。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连滚带爬地起身往对着我的那扇房门跑去,对方刚才一时气急才将我打出去,现在反应过来后一个猛扑过来,却还是让我躲进了这间房间。 巧合的是,竟然正好是东方的那件客房。 我反锁了门,只听到他在外面一阵乱骂,接着就听到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天哪……一个行窃的怎么可能不会开锁? 可房间里只有大型家具,我根本没法子去堵住门口,被人破门而入也是迟早的事情,更何况,这房间里还没有电话,我手机也早被那家伙搜走了。 我的目光,转向了那扇半开着的窗户。 我深吸了一口气,便冲了上去,向外爬了出去。 而就在同一时间,门,被破开了。 我躲在窗外的空调架上,夜深人静,也许根本就不会有别人看到这里还躲着一个人,反而是屋内的那个男人,在翻找过后发现没有我的身影,一定会来窗户这里看得。 不能在这里守着,必须爬到他抓不到的地方。 我咬了咬牙,抓着空调架的栏杆,脚踩在旁边水管的固定处,试图一点点的往下移,我想跳到斜对面的那个阳台上,但这当中有一定的空隙,不再过去一点,跳了,也是到不了的,反而粉身碎骨。 我不敢往下看,深怕会丧失所有的勇气,可更不敢又大幅度的动作,手上的力气却在一点点地流逝。 而就在这时,窗被打开了,那个歹徒往下一望,就看到了挣扎中的我。 在黑暗中,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也许是知道在半空中和人纠缠非常的危险,他并没有爬窗追下来,而是手握小刀,投向了我抓着栏杆的那只手。 原本就没多少距离,小刀轻轻滑过了我的手指,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但却让我反应性地松了点力气,我再也固定不住自己,从高空摔了下去。 看样子……飞檐走壁,也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呢。 风声过耳时,我这样想着。 我这一生,无忧无虑过,快活过,也遭遇过家庭剧变,落魄过,迷茫过。 完整过,残缺过,病过,也好过。 我碰到过灵异事件,有过古怪的镜子,遇到过穿越,见到过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人。 也遇到过少有的好男人,被告白过,被呵护过。 我甚至,还在劫匪的刀刃之下,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人,也拒绝了一个人。 值,真他妈的太值了。 我告诉自己,应该要笑出来,却根本就做不到。 害怕死亡,却不得不去面对。 这……大概就是所有人类的结局。 我也一样。 26、第二十五章 劫后事 就当我在失重中恍惚觉得茫然,然后静静等待着落地时的黑暗和剧痛的时候,一阵强而有力的力量从我的身下传来,似乎有冰凉的东西渗透了进来,缓冲着我下降的趋势,然后一举将我托起。 我花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上升,意识到自己接触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猛地一睁眼,就看到了东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半空中接住一个坠落的人,并且卸除掉一切力道使双方都没有受伤,对他而言,是个微不足道的事情。 ……其实,我现在观看的是空中飞人频道,是吧?是吧? 杂技团看到他,一定会激动万分的。 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风吹过我的耳旁,我胡思乱想地看着他。 他在半空中低下头,目光紧锁着我脖子上的伤口,还有微红的侧脸,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样的,我似乎感觉到了空气的凝结。 但我却笑了,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仿佛悬空着的心,也突然安定了下来。 这是我认可了自己真的爱上了他之后,第一次看到他。 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在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曾经说过: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而我的意中人,却是个邪教教主,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娶我,可是却能飞身来救我,就算猜不中结局,我也心甘情愿。 几乎就在我呆愣着的瞬间,东方已经降落在了他房间的窗户外,踩在空调外机上,冷冷地看着屋内的情景。 那个歹徒显然是想要看着我落下,然后摔成肉泥的,但很不幸,他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从地上跳了起来,接住了我,然后几个落脚借力,就窜上了15楼。 他此时正满脸震惊的跌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沾着血的刀,我兴致大好,对他摆了摆手:“嗨,欢迎收看东方马戏团友情演出……” 东方撇了我一眼,却还是把我抱在手里,轻轻一跃,就进入了屋内。 那个歹徒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一下子清醒了,大概是看着东方两手都抱着我,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抄起刀子,就冲了过来。 我都没感觉到东方抱着我的手有松开,就看着那个歹徒还没冲到我们跟前,便迎面倒下。 “死……死了?”我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玄幻了,瞪了一会歹徒,颤颤巍巍的看了看东方,开始考虑是不是又要扔镜子里去了。 莫非……我家的镜子其实最大的用处不是穿越,是处理尸体?? 一想到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其实进了镜子里说不定立马穿越活了过来,我内心最后的一点罪恶感瞬间烟消云散。 太便宜他们了,可恶啊。 显然,东方也是这么想的,他看了我一眼,将我放在了床边:“没死。” 他这样说道,可我却并不觉得他开始遵纪守法准备把犯人押送去警察局了。 毕竟,就凭对方全程目睹了东方跃楼的场景,也不能留活口啊,虽然……我们谁都不能肯定,没有其他人看见这一幕……毕竟一时情急,他做得不够隐蔽。 “怎么可以,轻易死。”他眯了眯眼,然后伸手触碰了一下我的侧脸,那种清凉的感觉又来了,有什么东西从他的指尖渗透出来,缠绕在我红肿的地方,很快的,我就不觉得痛了。 “到底怎么搞的?”他问我,我一听就来气,控诉地瞪着他,充满怨念地诉说着遭遇劫匪的全部过程,他一声不吭地听着,手指轻移到了我脖子上的伤处,虽然清凉的感觉很舒服,却没法让伤口愈合啊。 我说着说着就说完了,当然,没有细说我和小杨同志的聊天记录,但光是打电话这一点,就已经让东方很不高兴了。 “他都没发现异常?”东方冷哼一声,完全无视了他也没比人家好到哪里去的现实,然后起身出了房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沾湿了的手帕,半蹲在了我的身前。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动作却意外地轻,这样擦拭着我的伤口,没让我觉得甜蜜,反而是毛骨悚然。 ……喂喂,他这是怎么了?在外面受到刺激了吗? 大概是我的表情忍不住僵硬了起来,他瞪了我一眼,擦拭完伤口以后,就看向了我肩膀的位置。 不会吧,这也看出来了? 我心里其实有点小小的高兴,可还没高兴玩,就发现他的魔爪一下子就搭了上来,并且企图扯我衣服。 “喂喂,停手!”我往里缩了缩,“男女授受不亲。” 他懒得理会我,直接给了一个不屑的表情,便甩手不再理会,反而起身去踢了踢那个躺倒着的劫匪。 “……怎么处理?”我问他,他阴森森地笑了一下,拖着劫匪就往浴室跑去。 我还想着要跟进去观摩一下呢,谁知道他嘭得一回手,把门给关了个结实,我虽然有钥匙,但也不好随便当着他的面偷看,只能站在外面干瞪眼。 太过分了,我是受害者!怎么可以这样! 我只能努力贴着门,试图听到里面的声响,可等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听到,直到东方再次把门拉开。 “你可以报警了。”他这样对我说道。 我举双手赞同这个意见,他和我显然都明白,杀了对方,尸体不好处理,扔镜子里,万一对方复活后活得逍遥自在,我们都不甘心,还不如动点手脚,再送公安局。 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对于背后下阴手之类的事情,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 “警察局……那你的身份怎么办?” 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没告诉过你吗,我是坐飞机回的大陆。” 我瞪他,偷渡去他说过,可没说过是正经的方式回来的。 “我可是有身份的人。”他得意地看着我,伸手往口袋里一掏,拿出了个小证件。 我低头一看:“东方不败。” …………他可真是太直接了,真名就上阵了啊,这可得吓坏多少花花草草啊。 万一以后办个红本本,配偶一方是个叫杨莲亭的…… 我忍不住想到了小杨同志,心惊胆战地一低头,发现教主身份在上的性别是男的! 哦,太好了……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还没等我脑补完,东方就出手抢回了他的证件,然后瞪着我:“又想些什么呢?过来,我们对一下口供。” 他招招手,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看了看他脚边的那个劫匪,看不出有什么外伤的样子。 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报仇的。 我忍不住弯了嘴角,开始准备起真真假假的口供来了。 警察很快就来了,由于这是个惯犯,而且手里不止一两条人命了,所以虽然犯人昏迷不醒,我们也没有怎么被为难,就是看到东方身份证的时候,那可怜的女警察表情呆愣了一下,然后眼光总是不自觉地往东方的某个地方瞟,连我都为那姑娘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东方下黑手。 笔录结束以后回到家,天都开始有些朦朦亮了,可我却意外地精神,到家了也不想睡觉,便开始整理起了被劫匪弄乱的屋子,东方也跟在我身旁,帮我搭搭手。 他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的,突然出手一起帮忙,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理着理着,他突然就靠了过来,目光对上了我的眼睛。 他问我:“想不想学功夫?我可以让你成为绝世强者。” ……我倒觉得他的这个表情很像是在路边卖假秘籍的老伯,估计这家伙又是什么电影看多了,便白了他一眼,“去去去”地让他从哪来回哪去。 这不是在炫耀自己武功天下第一嘛,就算是在笑傲里,也没能见他将自己的姘头渣攻变成绝世高手,糊弄小姑娘呢,我不理他。 他没有接下去说,但我感觉到他似乎有些懊恼。 有些反悔自己刚刚做下的决定?还是懊恼自己说了大话? 我分不清楚,也觉得他根本办不到,如果高手是我这样一个已经20多岁骨骼成型,而且无比废渣的女人也能做的,那么武侠世界早就高说如云了。 我想,他大概是希望,我能够有力量保护自己吧。 我没有再多想,而是继续忙碌着。 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整理多久,但其实已经过了好一会,天,终于大亮了,屋内的门铃突然响起,我抬头看了看时间,竟然到了小杨同志要来的时间。 我对东方示意了一下,便跑去开门,谁想到门刚打开,小杨同志就将我抱了个满怀,担心焦虑的情绪清晰可见。 可惜,感觉到东方的视线一下子尖锐了起来,我赶紧挣脱了开来,以至于让小杨同志一下子就看到了我脖子上的包扎。 “……我听到,小区里的人说了。”他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却又不敢,眼底全都是悔意和自责,我从未看到他如此惊慌又后怕的样子,只得赶紧安慰他,让他让过身让他先进来说话。 他本来似乎准备拖鞋,却一眼看到了坐在厅里虎视眈眈的东方,沉默了一会,便转头看向我:“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就两个人,一会就好。“ 东方立刻看向我,我对他点了点头,他似乎不高兴了,手里的东西随便一扔,就准备会自己房间,但我却知道,就算他在房间里,依然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所以,我便学着他上次那样,将厅里的电视机打开,声音开到最响,然后,领着小杨同志去了厅里的阳台,阳台落地窗一拉,才转头看向他。 “这不关你事。”我迅速对他说,“昨天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他在自责一些什么。 27、第二十六章 终摊牌 “昨天那个电话,我竟没能发现。”他闭了闭眼,似乎无法释怀。 但问题是,其实不能完全算是他没有发现,是我,也没有给予他太过明确的暗示,并且说了不该说的话题,动摇了他的情绪,就更怪不得别人被分散了心思了。 没有明确暗示,是因为毕竟刀还在脖子上,深怕歹徒有所察觉,痛下杀手,至于说了不该说的话题…… 那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凶多吉少了,总觉得有些话不说清楚,发而太不干脆了一点,比拒绝别人,更伤人心。 所以,即使现在已经没有了危险,可我已经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自然也不能再拖着小杨同志,让他这么好一个人,死守着我这个没什么优点,还有所残缺,最重要的,是心有所属的女人了。 我抬手将碎发抚平,看着他,笑了笑问道:“小杨……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他愣了一下,没想到话题跳得这么的快,但神情立刻就紧张了起来,他可能是意识到我想说些什么了,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对我说道:“你是一个很认真,很乐观,比较容易心软,看着很文弱,却又意外坚强的女性。” 他点了点头,还不忘补充道:“我被你的坚强所吸引。” 他将视线对准了我的目光,似乎希望能借此将自己的心意转达给我,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是啊,他说的没错,也许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 遇到他的那个时候,大概正是我人生当中最坚强的时候了。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是个多么懦弱而又胆小的人。 因为我的人生,几乎都是在顺风顺水的宠爱中成长的,从未遇见过任何挫折,所以,那时候仅仅是父母的去世,就足以让我自暴自弃,自甘堕落,甚至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惨的人了。 后来,得了癌症,让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恐惧的,其实是死亡。 我虽然做了手术,得以活命,但却将自己锁在家里,不愿意和朋友联系,也不愿意接触其他人,更不愿意外出工作。 我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未来。 可那个时候,我还不承认这一点,甚至做了很多自以为勇敢,却实际上是自欺欺人的事情。 如果……没有发现镜子的秘密,没有遇到东方,我的人生,会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而现在,小杨眼里所看到的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我。 这个我,因为东方而得到勇气,然后,才学会了坚强。 “我知道。”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他这么好,我却不爱他,“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他怔怔地看着我,眼底似乎有些无错。 “为什么?”我很少看到他这么茫然的样子,“因为……我没能保护好你吗?” 我摇了摇头,知道他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更何况,平心而论,他是那种最为适合担当保护角色的男人。 可不知为何,我却想到了东方刚才突然问我的话——想不想学功夫,我可以让你成为绝世强者。 一想到这里,我突然就笑了出来,笑完以后,才发现时机有些不妥。 我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看他,却发现他一直在看着我,然后终于微微叹了口气:“我想……我明白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我的脑袋,却在还没碰到我头发的时候,又收了回去。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他顿了顿,“只是,如果遇到了不开心,还是要记得来找我。” ……看样子,他还是觉得我要被欺负。 教主啊教主,你这人……难道看上去就这么不靠谱吗? 大概是怕我逞强,小杨同志还不忘加上一句:“就算没有我的那些小心思,你的事,我还是必须担当着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和小杨同志彻底摊牌后,我人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可谁知道这一推开阳台的门,还没踏进去呢,就看到东方已经出了他房间,站在门口的那个地方,地上散乱着一些灰色的包装袋,像是快递的样子,手里正翻看着。 我那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有快递?” 他闻言抬起头,古怪地瞟了瞟我,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是我的。” 咦?那还能是谁的?我的吗? 我一下子记不起来最近有买了什么了,走上前去就想要看看,谁知道东方一个迅速就把东西都收拢了起来,往身后一藏,看样子……竟然有据为己有的样子? “你干嘛!”我瞪他,他想要也不是什么问题,但最起码……想让我看看是什么啊! 可还没等东方再要开口回答我,小杨同志就已经在我身后轻轻咳了一声,我顿时也不想着和东方闹了,赶紧回身,不好意思地看着他。 “我……还有点其他的事情。”他这样说着,但我们都知道,他还能有什么事呢,只不过话都说清楚了,也拉不下脸继续待在有我和东方同在的屋子里了。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我,加了一句:“没有其他地方伤到吧?医院去了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 没有大事,至于那些担惊受怕,却是不适合和他说的了。 他抿了抿嘴,看了看周围有些乱的场景:“那……需不需要帮忙?” “你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吗?” 东方突然就横插了一句,似乎有些不高兴了,说来也奇怪,他对小杨同志这张渣攻脸,态度似乎越来越差了。 小杨同志沉默了,看了看我,终于告辞道:“那么,我先走了。” 小杨一走,东方反而不藏着捏着了,把快递的那些东西往桌子上一摊,我一看,竟然是好几本书。 ……我什么时候买了书了? 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走进一看书名,顿时原地石化了。 《生理学的奥秘》,《男人的问题》,《论生理和心理的相关性》……等等等。 大脑的记忆瞬间复苏,回到了昨天的某一个时刻。 我……我想起来了! 我为了研究东方他不举的具体原因,可不是上淘宝买了一些材料书吗? 这……这怎么就给正主撞了个正着呢? 喉头发甜,欲喷鲜血。 “……绝对是寄错了。”我看着他,老半天挤出来这么一句辩解。 “哦?”他看着我,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在关心我的能力问题。” 我抖了一下,弱弱地看着他,挣扎了老半天:“那个……能力问题,也是很重要的。” 他面无表情地侧头看我,不像是发怒的样子,我一想到刚才他还自己偷偷在翻着看,以为他其实自己也很着急很关心很急切,但就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于是,赶紧用手指偷偷推了推书,往他哪里挪了挪。 “……看看,那个……看看也好,很科学的。”然后,我又想到他是个古代人,估计信迷信还多一点,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这个时代,还真得信科学!” 他干脆换了一个站姿,双臂环胸地看着我:“那你说说,怎么个科学法?” “哈?”我眨了眨眼,支支吾吾了老半天,我……我那个皮薄啊! 他也不等我回答,而是指了指那本《论生理和心理的相关性》,对我笑了笑道:“你觉得我的心理有问题?” “没有!”我迅速否认,但又深怕他真觉得自己没有问题,然后又讳疾忌医什么的,于是,又嘴贱地加上了一句,“没有……大问题,就是一点可爱的小问题而已。” 我用手指比划了一条缝隙,向他表明这问题究竟有多小。 “哦,那我也很想知道。”他咬了咬牙,“究竟……是多么‘可爱’的小问题?!” 我心里那个悲愤啊,他就一定要这么刨根究底吗?不知道姑娘我会尴尬吗?更何况,可爱只是我随便加上去的词,这压根就不是重点吧? “就是可爱!”我开始词穷了。 “……所以啊,哪里可爱了?” “哪里有问题就哪里可爱!”我差点就要吼出来了,谁想到这一次,他倒没有问下去,而是红了红脸,撇头哼了一声。 我缓了口气,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这似乎……是在说他那里很可爱? 呸,才不是呢! 28、第二十七章 必自宫 我不和他说话了,其实我这个人很大大咧咧的,就算和男性讲讲黄色笑话也是无所谓的,但对于东方……喂喂,我好歹刚确定自己喜欢他啊,让我保留一点点女孩子的羞涩吧! 虽然……我不知道在他眼里,我的那些所谓的羞涩和矜持,还有保留下了多少…… 我回忆了一下和他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得不很郁闷地发现,由于认识他的那个时候我还处于破罐子破摔的状态,再加上一开始有点把他当好姐妹的意思,我那可怜的形象……还真的有些凄惨过头了。 人生最悲哀之处,莫过于此…… 东方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虽然……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在我面前应该已经没有了生理上的秘密的男人,但最起码他还算是一个古代人,总是要比我这种被现代信息熏陶过的家伙要含蓄一些的。 ……我这是在得意我比他色吗? 情何以堪……我们还是跳过这个话题吧。 之后,东方便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书统统给收走了,我也不好意思问他要,心里其实也很希望他自己看了能照顾好自己,就也不多说了,以免他恼羞成怒。 随便下了一点饺子和他一起吃了,接着又和他一起理了一会东西,我那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了下来,昨晚几乎一夜的未眠,还有接二连三发生的那些事情,终于让我困意上涌,疲惫不堪。 我需要休息,就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让他这个不知疲倦的武林高手自己忙活自己的,而我,进浴室里冲了一个澡,换好睡衣,便躲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好累啊,而且脖子上也很痛,或许,等醒来以后,我还真的要去医院看一下?配点药? 可是,我讨厌去医院,由于以前的那些经历,我对那个白色的地方,充满恐惧,能忍着就忍着,能不去就不去。 还有,不只是脖子,肩膀那里也好痛啊,是被那个歹徒捏的,真是好大的手劲啊。 一开始还不觉得,结果时间一长反而更痛了起来,刚才洗澡的时候,可是看到紫了好大一块呢,只能侧着睡了。 我带着那些不舒服,即使很难过,但毕竟是太累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我身穿一袭红衣,红色的暗绣若隐若现地缠绕其上,仔细一看,竟是凤凰的图案。 我在长廊上走过,左右簇拥着两排婢女,长廊的一边是一汪池水,我轻轻往下瞥了一眼,竟看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妖艳而又夺目,美丽不可方物。 这是谁? 这是我的脸。 可……这是我吗? 我还没能想清楚,就发现梦里的我已经错开了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她被簇拥着走上一个高台,下面站着数不清的人影,却一个都不能看清真面目,恍恍惚惚的,若隐若现。 我看着我一个转身,落座在那个高高在上的椅子上,俯瞰众生。 所有的人影都在刹那卑躬屈膝,我从未听到过这样整齐而又震撼人心的声音。 他们对我喊道:“日月神教,唯我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我喉头一甜,瞬间转醒,除了冷汗别无其他反应。 可还没等我感叹一下这该是多么莫名其妙而又可怕的梦啊,就发现有人在摸我! 我勒个去,难道我还在做恶梦吗,有东方在的家里还能有色狼入侵?难不成东方还会监守自盗?呸,他那样的还能来偷袭我这个…… 我一转头,顿时傻了眼,东方大人就侧靠在我的旁边,我的睡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解开了,他那线条动人的手,正游走在我的肩膀上,让我冷风嗖嗖…… 我目瞪口呆,甚至忘了要去拉一拉被解开的睡衣,那里面可是真空的!虽然我胸口啥都没有,做的了真正的无料,比飞机场还要牛逼,这伤口……它是盆地来着。 但……但你也不能这样啊! 可还能等我完全回过神来,他反而一脸淡定地看着我:“把你弄醒了?” ……你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它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回事! “我在给你治伤。”他看了我一眼,一副“很荣幸吧”的口吻,让我不禁青筋暴起。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没有吧?你没有吧? 女人的肩膀,不是你想摸,想摸就能摸…… 我拍开他的手,拉好自己的衣服,往旁边一缩,没好气地问他:“我可不知道内功还能治伤的。” “是不能。”他给了我一个“你很无知”的眼神,“但能消肿。” 我撇了撇嘴,还是稍稍有些耿耿于怀,要是一天前,我说不定就淡定了,可现在……我是害怕自己狼性大发脑袋抽住,扑倒他,然后还要他负责…… 讨厌!就算是为了我的伤,他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闯进我房间,还趁着我睡着扒我衣服一阵乱摸,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女人?正确的说……他究竟有没有把我当做一个需要回避的对象?我现在可不想和他哥俩好了啊…… 不过,他这算是关心我吧?算吧?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到了这一点,裹着被子,往里面蹭了蹭,又忍不住往他那里挪了挪,却还是没吭声,不过这会倒不是因为羞涩了,而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我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他先开口:“难不成你还怕我占你便宜?” 他哼了一声,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虽然没有开口,但我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就你这样? 我怒了,这次是真怒了,咬牙切齿地反驳道:“怕?怎么会呢?你能做什么?” 我还了一个“就你这样”的眼神过去,哼!我们可是半斤八两的! 他板住了脸,不说话了,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说到了他的痛楚有些过分了,他却猛地靠了过来,对我说道:“别看不起人。” 嘿,我怎么看不起他了? 我翻过身,看着他:“我说错了吗?” 我不得不承认,我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但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他这次回来以后,的确对我越来越宽容了。 果然,即使我这都有点挑衅他了,他也就是阴沉着脸,看着很可怕的样子,但飞针却不出手了,而是狠声道:“只要我愿意,那根本不是问题!” 我愣了一下,本来以为他又在逞强,但仔细看了看他的神情,这似乎又不像。 “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问道。 他又给了我一个不屑的眼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我怒! 我是真不知道,但,这不就是等于承认我真傻了? 故意的吧?有意的吧?存心的吧?! “你说呢!?”我不甘示弱地回敬道,“难道你不是出了问题,才会……恩?” “是有问题。”他很干脆地承认了,“但却不是你想的那种问题。” “什么……意思?”我都要被他绕晕了。 “好,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才去……自宫的。” “葵花宝典。”这个是人都知道,“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很好。”他笑着点了点头,“那我现在的内功武艺是属于哪里的?” ……就他那飞针乱舞的架势,自然还是《葵花宝典》。 他这些问题,不会毫无理由就问的。 我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有些懂了。 “你是说……” “没错。”他点了点头,“我练着必须自宫的武功,就算长回来了,也不可能恢复功能,就算勉强留着,也会使我的功力只能维持,而不能长进!” 这一下,我真的是呆住了。 我是一个现代人,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我的思维方式,注定了我碰到这种问题,只会想着医学方面的科学理解法,却从未往葵花宝典这个方向思考。 但被点通以后,我却发现,原来这才是最情理之中的原因。 最正确的,最可靠的,却也是最糟糕的。 我无法想象,东方会为了选择做个真男人,而放弃葵花宝典,他曾经就有过一次选择,而答案……我们都清楚。 甚至,我认为,他能忍住功力无法长进,而没有下手再次自宫,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我该……怎么办? 这又该,怎么办? 29、第二十八章 新功法 现在看来,他似乎只剩下两种选择。 第一种,就是再次自宫,去掉那个象征物,使得自己的功力可以再上一层,反正……功力在,那东西也完全不能用,只是个摆设。 第二种,也就是散去葵花宝典里的内功,得以重振男性雄风…… ……他会做什么选择?我觉得这几乎已经是一个不用考虑的问题了。 没有了神功,他又怎么称得上是那个天下第一的不败教主,回到他的世界以后,又怎么能救回他的那个杨莲亭……甚至,为自己报仇呢? 我紧了紧被子,不想再听他说话,而是觉得很冷。 是啊,就是如此啊。 可是,就算他不愿做一个真男人,我大概还是爱他的,暗恋也好,柏拉图恋情也好,我都是愿意的。 然而问题却是,他是要走的啊。 他终有一天会再次下刀,重新变为我在镜子里第一次看到他的那副模样,练成更高的武艺,回到他的那个世界,或许是再次的失败,又或许,是又一次地叱咤风云。 但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 也许是我消极的气场太过明显了,躺在我旁边的那个家伙显然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伸过手,隔着一层被子,扳过了我的身子。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我,然后饶有兴致地弯了弯嘴角,“你……就对我的那个能力,这么关心?” 我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的确,我是对那个问题很关心,但只要一想到东方最终还是要回去的这个更大的问题,那么……能力的问题,就又变成小问题了。 于是,我摇了摇头,如是说道:“这是你的事情,我……哎……” 不知怎么的,东方这家伙也是怪,我都表示出不感兴趣了,对他不算冒犯吧?他竟然还不高兴了,虽然他没说,可他的神情却已经完完全全地出卖了他。 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很快就会恢复的。” “哦……”我有气无力地随口应道,可话一说完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恩?!什么意思?你……你……” “我打算散去葵花宝典里所练就的内力。” ……相信我,如果不是我还躺在床上,我的下巴就要来一次高空坠落,和底板好好接触一下了。 “不!我不同意!”我的反应让我自己都目瞪口呆,但稍稍冷静下来以后,我也能明白我自己的顾虑。 以他的性格还有他对未来的这些打算,如果没了神功,反而危险至极。 和某些男性的能力比起来,当然还是他好好活着比较重要啊。 但是,他显然不能了解我的用心良苦,他听到了我的回答,眼睛都绿了,脸都黑了。 “你不同意?!”他的表情看起来充满了不可置信,“我‘不行’你就这么高兴?!” 误会……天大的误会,我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辩解一些什么,就看到他直起身子打量着我,眼神停顿在了我胸口的位置,然后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我……我呸! 我怒了,他难不成以为因为我自己是残缺的就见不得别人恢复?我是这种变态嘛?我像这种变态嘛?我在他心目中就如此变态吗? 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我怕你真回了自己的世界,到时候正道和邪教都一起追杀,被人像切菜一样地宰了,到时候就算能够金枪不倒,又有一个屁用!” 他被我直白的说话弄得呛了一下,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顿时给了我一个鄙视的不能再鄙视的眼神:“哼,果然是妇人之见!” ……我勒个去,你今天和我扛上了是不? “算你是真男人了!”我反讽他,不得不承认,我最近胆子果然是大得出奇。 “很快就是了!”他咬牙切齿,“而且,你认为,我可能容忍自己变成弱者吗?” ……的确不太可能,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有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耍了,瞪着他,等着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瞥了我一眼,便开口陈述道: “我从小天资聪慧,对于练武有着极高的天赋,当年还未获得宝典,也已经是教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我抽了抽嘴角,有点为他的自夸而无语,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后来得到了宝典,初练的时候,的确想过能不能留着□□的那活来练,或者想出兼容的办法,但由于那时候对宝典的了解还不够,却又被那初露的威力所吸引,便对自己下了狠手。” ……也的确是狠手,一般男人可做不到这一点。 “功力大成以后,我对宝典里的武学可以称得上是融会贯通,但那时自己已经除去了那活,便从未想过要改进宝典,不仅是因为困难重重,我也巴不得以后即使有人有幸获得宝典的武功,也必须和我付出同样的代价。” 额……的确像是他的思路。 “但来到这里,自从下面恢复后,我便一直觉得体内有些什么力量,在和宝典的内力相抗衡,相排斥,我体验到了一些自宫之前,功力尚未深厚之时,所感觉不到的东西。” 他看向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自信和闪烁:“凭借着我对宝典的了解,还有这次新感受到的体验,再加上我以前的武学功底,还有我的天赋,我已经创造出一套全新的,类似于葵花宝典,但更高深,更难懂,却人人可学,也更为强大的武功。” 我看向他,我懂了。 果然,他慎重其事地宣布:“我要习练这套全新的功法,变得更强!” ……我眨了眨眼,他看着我,我又眨了眨。 “哦……”我给了他一个音节。 “你这是什么反应!敬佩呢?动容呢?去哪里了!”他忍不住抓狂了。 ……真不好意思,由于现代人各种影片小说之类的看得太多了,我连修真外星人之类的都淡定了,一下子还真反应不过来。 不过,我心里还是乐了一下,问道:“那你……” “无知就是无知!”他又鄙视了我我一下,“葵花宝典的功力太过阴气,如果以它为基础习练新功法,反而会被限制提升的空间,还不如散去葵花宝典的功力,破立重生。” “……那需要很久吧?”我试探着问道,不知为何,心里又乐了起来。 “一年半载足已。”东方自豪道,“只是散去葵花宝典的功力,但再之前的那些底子还在,经脉也已经开阔,再加上我的理解透彻,不需要太久。” 一年半载已经很让我满意了! 我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原来,他还要一年半载之后,练就了新武艺,才会走吗? 真好…… 心里一高兴,我本来就很累,是睡梦中被人吵醒的,于是,很快便又困了。 “那你就去好好练功吧。”我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地对他挥了挥手,谁想到他咬牙切齿地凑了过来,阴森森地对我说,“你就这个态度?” ……那还要什么态度?我也不是啥万能保姆,练功这种事情,可帮不了忙的。 “你就没有话要对我说?” ……我该说什么?我真不知道啊。 “你听到我这里有绝世武功了吧?” “哦,咋了。” “不心动吗?不好奇吗?”东方想不通了,“况且我说过了,我会让你成为强者,当然,仅次于我。” 我实在是困得不得了,深深觉得他这样就像是我儿子跑来和我炫耀家庭作业……所以一个迷糊,就说出了真心话:“绝世武功,上网搜搜就有了。” “……哈?” “百度百科上还有葵花宝典详解呢……” “……额?” “你想学什么?九阴还是九阳?易筋经还是六脉神剑?”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再不济,就算网络上的不齐全,也不一定正确,你连笑傲都看过了,金庸那么多书也都读过了,你们那个世界里,哪里有绝世武功还不好找?” “…………” “我原本是觉得你会舍不得散去功力,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破立的勇气的,更何况,我不知道你重新练起,只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还以为要来个十年八年的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知道你重练这么快,我早就鼓励你砍号了,不过你能这么有魄力,我还是很惊讶的哦!” 他抽了抽嘴角,僵硬着表情看着我,我困得厉害,也就神志不清地得瑟了起来,自顾自的说道:“不过啊……不是我不相信你,你那自创的功法到底行不行啊?万一有bug之类的可怎么办啊,你还是考虑考虑清楚吧,其实学习前人的武功也不赖啊,这个时候,我们就要依靠网络了。” 我对着他严肃地点了点头:“记住,现在是信息时代!” 他恼羞成怒了,一掌拍开我的爪子:“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要瞎说!” 我已经没力气再和他争辩了,随意地挥了挥手,往被子里一缩,就进入了梦想之中。 还有什么要讨论的,就等我醒来再说吧! 30、第二十九章 生与死 我朦朦胧胧地闭上了眼,但脑子里的心思却还活络着。 平心而论,我虽然嘴上逗弄他,心里却是很佩服他的。 并不是所有强者,都狠得下手散功去的,散功不是剪头发,想剪就能剪,这个“散”字,恐怕不是废除功力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要废,也许只要一掌,但却毁了根本,而东方现在所要求的,却是完好无损的自己。 这当中有太多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一步之差,恐怕连现在的程度都达不到,已经拥有了绝世武功的高手,又怎么有这个勇气呢? 更何况,东方不败,可以算是天下第一强者。 所以说,他这家伙,虽然变态了一些,古怪了一些,有时候还娘了一些,但到底是曾经翻云覆雨过的,骨子里的脾气,还算是个真男人。 也只有这样,他才算是一个枭雄。 而且,我才喜欢他。 很快,我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等迷迷糊糊醒来之后,竟然连天都黑了。 伸出手想要开灯,却心惊胆战地摸到了一只人手,定眼一瞧,一个人缓缓地抬起头,我缓了好一会,才看清他是东方。 他趴在我床边,似乎一直没有离开。 “你干嘛。”我开了灯,“现在几点了?吃晚饭了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狠狠拍了一下床,严肃地看着我:“刚才的话题还没说完呢!” 于是……你等到现在吗?真是辛苦了…… 我只好安慰他:“好的,我知道你自创的功法一等一了,过会再说吧,我先去叫外卖。” “你不懂!”显然,习武之人最恨别人质疑他这方面的问题了,东方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和我这个运动都废柴的家伙讨论这种问题。 他对我说:“就算不是为了那方面的功能,如果要练新功法的话,我恐怕还是要散功之后才行,因为葵花宝典的内力太过阴气,万分极端,虽然初期不会影响,但最终却会使新功法难成大气。” 我眨了眨眼,又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那我看金庸书里的那些主角,不都是几个功法一起练的吗?” 他抽了一下脸:“这不一样!葵花宝典极阴,甚至女性也不可练的,必须自宫的男性才可,本就是逆天的功法,少有的极端。” 紧跟着,他又轻咳了一下:“况且,若不是新功法是以葵花宝典为参考而创造的,我恐怕也无法再一年半载中就达到超越现在的程度。” 也是,毕竟他得了宝典以后,也不是一朝就成为天下第一的,我想,他是在和我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去练那些其他的绝世武功,因为时间不够。 学会一门内功,也许不难,但要学透彻,却不容易。 成为一个高手,也许不难,但要成为凌驾于其他高手的高手,却不容易。 一年半载大概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了,毕竟现在距离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又一年多了,再拖下去,他的莲弟,就算原本是活的,估计也要死了。 于是,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 不过啊……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练功的事情,我不懂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抿了抿嘴:“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懂吧。” ……这……这什么意思?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知道为什么那些功法已经大为流传,可你们这里却一个武功高手都没有嘛?” 额,这的确说不通啊,难道那些功法都是假的? “因为体制。”东方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里的人,都是经脉堵塞,丹田封闭的体质,任你再怎么绝世功法,都是无用的。” 好的,我知道了,我也没想过去飞檐走壁,你能不要再用这种不屑的眼光打量我了吗? “不过你应该庆幸,你遇到了我。” ……仔细想想,遇到你这家伙,究竟是太倒霉还是太幸运,我自己都说不清呢…… “借着这次散功的机会,我已经想到了让你拥有内力的法子!” 我愣了一下,这一次,却是认真地看向了他。 “我说过,要让你成为绝世强者的。” 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在开玩笑的啊。 不得不说,我很吃惊。 但吃惊过后却反而冷静了下来,以我和他的关系,似乎不至于让他这样做,我还是又自知之明的,所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要武功干什么?”我直接问道了重点,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平凡女孩,像之前这种高楼抢劫也是难遇的,似乎不必他如此煞费苦心。 “我本来认为,你依靠我就足够了。”东方哼了一声,“但没有想到,你的无用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真是抱歉啊,没能反穿内裤一飞冲天,让你失望了。 “所以呢?”我问他,“你打算把我整成你这样的?算了吧,听着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我也不需要。” “不,你需要!”东方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奢望你能帮上我的忙,但是,你必须有自保的力量,我们那里的世界你也看到了,在我的身边,你是指望不了平静的。” 我一下子呆住了,猛地转头看向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我是不可能在你身边的!”我几乎是在惊呼,“你知道的,你回去以后,我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了!” “我……回去?” 他眯起了眼睛,加重了第一个字的音节,我看着他,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并没有高兴起来,我只是看着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我从未想过,和你一起走。” 是的,我发现我爱上了他,却没有想过和他一起走。 因为我始终都没有忘记,他想要如何离开。 如何来,就如何走。 除了死亡,没有能够穿越那个通道的方法。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死亡,真正穿越的可能性,又有多少。 这个世界上有着太多爱情胜过生命,为了爱可以去死的女人。 可我却不是。 正确的说,如果是为了救他,也许我敢去豁出性命,但为了这个,我是绝对不愿意的。 我从未想过,为了一个又不爱我的男人,陪他去死,陪他抛弃我自己的世界,陪他去找他心里难忘的那个渣?我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 他又凭什么以为,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他走,甚至觉得,他给予我和他一起离开的资格,是我的荣幸? 哦,是的,他的语气和态度,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很抱歉,他太自以为是了。 他生气了,我从未看过他如此阴沉的表情。 他拂袖而去,但我知道他绝对不会就这样妥协了,虽然现在的他比刚来的时候不知道温和了多少倍,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很好说话了,但骨子里,我总觉得并没有变多少。 ……他会杀了我,然后强迫着带我走吗? 我忍不住感到了恐惧。 这的确像是他会干的事情,我的违逆只会惹怒他,却不会改变他的决定,他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做的,而能够动摇他决定的人,恐怕只有他心爱的莲弟。 我……我不想死…… 我很害怕,忍不住就想到了发现自己得了绝症的那个时候,又想到了昨天从高空坠楼的那种无助感。 没有距离死亡这么近过的人,是很难体会到这种感觉的。 我好不容易从病魔的手下逃脱,甚至付出了身体上的代价,却还是要死吗? 他昨晚救了我,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记忆……却最终是要我死的吗? 如果不能穿越,如果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我觉得自己有点羞愧,在“伟大的爱情”前面,竟然不想着和暗恋之人一起共赴黄泉,而是怕得要命。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怕啊。 况且,他又不爱我,为什么却觉得,我应该陪他去任何的地方呢?即使穿越时空?即使生死不知? 我想着想着,心里一酸,就忍不住掉下眼泪来。 31、第三十章 新较量 谁知这眼泪才刚流满面,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刚才拂袖而去的东方竟然折了回来,这一进来,估计就看到了我哭得伤心欲绝的脸。 他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我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画面模模糊糊的,但依然能看出他那一瞬间的僵硬。 “……用得着吗?”他板着脸,“难不成你觉得我肯定穿越失败,肯定是去送死的?” 我头一低,擦了擦泪水:“……为什么要我去,我想不出合理的理由!” “不需要理由!”他露出了一个烦躁的表情,“不会死的!” 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情还用这种肯定的语气,你骗谁呢! “我不去!” “这由不得你!” “……你会杀了我吗?”我把自己缩成一团,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不说话了。 我开始耍无赖,采取消极对抗模式:“杀了我你就来吧,我是肯定不会和你学什么武功的!和你对着干!” 他额头上的青筋一跳,几步冲上来,阴沉着盯着我:“你试试看。” 我心里一颤,抿着嘴,头往旁边一撇:“除了逼迫别人,你还会什么?” 他气极,拳头都握在了一起,我似乎都听到了骨头活动的声音了。 然后,沉默了几秒,他一个抬手,我吓得惊叫了一声,眼睛一闭,以为他恼羞成怒了。 “……你觉得我会打你?” 我勒个去,你都默认了会杀我了,打两下怎么不可能了,你也不是没有用飞针丢过我,我……我不再相信你了! 于是,我嘴巴闭得紧紧的,不说话。 他看我不理他,连呼吸的声音都有点变了,然后,突然伸手扳过了我的脸,弯腰低下身,靠近了我的脸…… 我很少有机会这么近地看着他,这也是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思以后,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他了,这一刻,我无法道明自己的心情。 我……我吓得差点以为他要吻我! 可他迟迟没有动作。 怎……怎么了,难道是想施展美人计,但又狠不下心? 别啊,千万别施展啊,这可是禁咒!光是靠得这么近,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和他的脸,我就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了,万一他真的吻过来。 红粉骷髅,tmd就是遇到红粉人妖,我就变成骷髅了啊! 死了死了,绝对要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怎么就没有下一步了呢? 喂喂,你这样低着身你累吗?你tmd到底吻不吻?是吻还是不吻啊!? 我心里思绪乱飞小鹿乱跳,可等了老半天他都没有再进一步靠上,害得我都想伸手按住他后脑勺,霸王硬上弓了。 送上门的豆腐,我等色女可把持不住,要不是因为他武艺太高…… 突然的,我就有点真心想当个高手了。 以后万一狼性大发,也好身心配合你说是不? 然而,还没等我好好细想一下,近在咫尺的东方突然就开口对我说道:“这些问题以后再说,先吃晚饭吧,我饿了。” 说完,他就果断抬起身,站直,转身,大踏步……离开了…… 你妹,你个王八蛋,你说个话能好好说嘛?小兔崽子故意逗我的吧!捉弄我的吧!调戏姐!我让你调戏姐! 我一想到自己刚才的脸红心跳就气急败坏,跳起来就抄起枕头一阵乱殴,便殴便甩头发,简直是群魔乱舞。 可还没打几拳呢,东方突然又一次原路返回,撞上了我发疯的样子。 我的动作一下子被按了暂停键,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开口说道:“……我们出去吃,你可以换个衣服了。” 这一次,他是真的转身走了…… 换好衣服和他出了门,和他一起去了一家西餐馆。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双方都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心里做了什么打算,但是……我是不会妥协的! 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和我说。 “打个赌吧。”他看着我,“我帮你获得内力,你要在我的指导下全力掌握,等我功成之日,只要你能接下我十招,我就不勉强你做任何事。” “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我反问他。 “你可以不接受。”他弯了弯嘴角,“就算你不愿习武艺,我还是会带你走的,到时候,你就没有为自己争取的机会了。” 这是霸王条款吧! 我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用心教?万一你教的时候故意制造一些漏洞,到时候轻轻松松就赢我……” 他看了我一会,举起手掌:“我东方不败对天发誓,在教程氏习武的过程中,若有藏拙或阴招,导致赌约不公正,必遭天谴。”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然后呢?”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恩,继续。” “……………五马分尸扒皮剔骨。” “哦哦哦,还有吗?” “……你有多恨我!”东方狠狠放下手,铁青着脸看着我,“别人不都是在誓言还没完成的时候就打断的嘛!你怎么就是毒上加毒呢!” 切,这家伙又是看了什么不该开的电影和连续剧了? 我鄙视他:“那是别人姑娘心疼情郎!你是我谁啊,干嘛心疼你啊。” 他被我回得说不出话来,看了我好一会,才咬牙切齿道:“那你是同意了?” 我不说话,事实上,他这是埋了一个坑给我跳啊。 到最后最可能的结局,估计就是我如他愿变得有些本事了,可依然输在他手上,被他杀了扔进镜子里。 但是,这个坑最大的险恶之处就在,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坑,却还是不得不跳。 因为他说的对,我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那么,你要如何把我变成一个高手呢?”我默认了这个赌约,然后开始关心细节。 “散功的时候,要把葵花宝典练就的功力散去,而我要做的,就是把那些原本要散去的功力传给你。” ……这也可以? 我疑惑地看着他:“我没记错的话……葵花宝典,女人是不能练的吧?我可没有可以自宫的东西了啊。” “的确,女人也不可练,但我可以帮你稍稍做一点改变,让你可以使用这些传给你的功力。” “……使用?”我抓住了关键词。 “是的,只能使用,但永远都无法增加。” “就是说,无法变得更强?”我顿时觉得,这果然是个深坑。 他白了我一眼,似乎很不满我现在的口气:“我现在功力的强度?你还嫌弃不够强?” “……额。” “你以为,凭你对武功的理解和天赋,你能完全掌握住这些功力?” “……额。” “在你有生之年,能达到我现在的程度,对继承的这些功力能够做到收发自如,掌控自如,就已经可以偷笑了。” “……”我决定,还是闭嘴不要说话了。 吃完饭离开的时候,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我突然开口问他:“会有危险吗?” “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我。 “我说,传功给我,会有危险吗?”我重复了一遍。 他停下了脚步,背光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随后传来的声音,却有点咬牙切齿:“不会害死你的!” 好吧,我现在已经肯定,“贪生怕死”从此会在东方的心目中成为我的代名词了。 但上天作证,这一次,我真的不是想问这个的。 于是,我只能再问了一次:“那么你呢?” 他看着我,我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总觉得眼神有点变了,虽然语气还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我什么?” “别打岔。”我皱了皱眉头,在我看来,散功本来就有一定危险□□?人体是个精妙的仪器,万一伤了哪里,可是对他以后的发展会产生致命影响的。 更何况,还要在散功的过程中,将散去的功力整理导出,再传送于我。 这肯定不只是把功力塞进我体内就能完工的吧? 一定是个复杂的过程。 所以,我问他:“你真的可以吗?” 他闻言向我走来,声音随风而来。 他对我说:“你以为我是谁?” 32、番外3 有一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她。 虽然我在一开始,就早已猜测到,我那次能够在死后顺利地就来到这个世界,应该和她有着很大的联系,但直到最后才肯定下来。 那个可以看到其他世界的原作者告诉我,空间穿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果没有所要去的那个空间的标记,那么就会永远迷失,或者被危险地空间风暴所撕裂,或者掉入了其他不知名的世界。 那个时候,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她在最后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她以自己作为这个空间的标记,将我带到了这里,虽然她本人并不知情。 不过,如果我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话,却会方便很多。 因为我原本就不是这里的人,我的身上烙印着自己世界的痕迹,只要进入通道,就会被引导回自己的世界。 而如果我要带一个人一起去的话,那么,拉住她的手,就可以了。 至于,我为什么会死而复生,又各种伤势复原,那恐怕就是这个通道的秘密了。 传说,每个空间的夹缝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力量,每个夹缝所拥有的力量都是不同的,毫无规律的,这些……就不是我们所能够得知的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一句话:其实,我欠了她很多的人情。 我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 当年,童大哥救了我,他就永远是我敬重的大哥,任我行对我有知遇之恩,所以,即使到最后我也没有杀他,只是囚禁了他,甚至对任盈盈百般呵护。 我并没有收过很高的教育,也没有读过太多的书,毕竟家破人亡的太早,小时候家境也贫寒,后来又各种漂泊。 然而,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是却娘亲教给我的道理。 我的娘亲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有才艺的人,她死得早,会说的道理也不多,却让我更为得牢记。 我的一生,只有那么一点点机会,可以听从父母的教诲。 他们死了,便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所以,我格外重视,也很珍惜。 但是,我又是一个杀戮很重,睚眦必报的人。 我自己也承认,因为一些个人的经历,我脾气并不好,而且非常敏感,人命这种东西,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我非常讨厌知道我太多秘密的人,太过接近我,会让我的情绪变得很糟糕。 然而,因为这样那样的奇怪原因,那个女人,已经走到了离我太近的地方,她太过了解我,让我时时刻刻都想要消灭她。 因为,她的接近,让我很害怕。 然而,她却一直有恩于我,她照顾我,帮我融入这个世界。 但是,这些都是小恩,不是别人就无法取代的,就算没有她,对于我来说也只是多了一些麻烦,我相信其他的也难不倒我。 所以,那个时候,我依然有好几次都想除掉她。 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因为这样那样的情绪而没能下手。 到了现在,就不行了。 她对我有了大恩。 和当年的童大哥,任我行一样,都是无法取代的恩惠。 我再也不能,伤害她了。 不过幸好,我已经决定带她走了。 既然做好了打算,我就得安排一个详细的计划。 我觉得她没有理由会拒绝我,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她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从未想过,就在我离开的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竟然又有一个人,靠近了她的世界,再差一点点,就能走进去了。 最荒谬的是,那个男人,竟然有一张那样的脸,和那样的名字。 我不得不承认,回来发现了那一切的那一天,我其实是很愤怒的。 那时候我偷偷躲起来,是想吓吓她,看看她再次见到我的反应,却没想到反而让自己看到了一场好戏。 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谬。 因为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人不是我的莲弟,形似,神不似。 我一方面很冷静地分析着眼前那个男人的每一分细节,然后得出他不是莲弟的结论。 一方面却又愤怒到失去理智,恨不得冲上去杀人。 那么……杀谁呢? 为什么冲动的想杀却下不去手呢? 究竟是因为那个女人,对我有恩,我下不去手。 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像莲弟,所以我下不去手…… 我的大脑瞬间就扭曲了。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理清自己的思路。 然后惊讶地发现,我想杀的,竟然是那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很不情愿,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我来说,也就是一张脸,却不是莲弟,而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却是圈养多时的小宠物。 所以,陌生人我自然不必去在乎。 小宠物,却只能是我的。 别人想要抢走,就去死吧。 不过幸好,我现在已经不像一开始这样打打杀杀了。 毕竟还是莲弟的脸,况且,他死了,小宠物肯定要对我发疯。 我决定谋定而后动。 所以那一天晚上,我出去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跟踪那个男人,我想探探他的底细。 谁想到,却让那个蠢女人遇到了危险。 我并没有告诉那个女人,她在遇险时接那个男人电话的时候,我其实就在对方的屋里。 我的听力很好,即使离得不是很近,也能听到电话里那个蠢女人的声音。 是我,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她在哭。 是我,听出了她的异样,而那个家伙却没有! 他看上去百般之好,可还是不如我。 不是吗? 我的直觉警戒了我,让我甚至都没有去听接下来的对话,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往家里赶去。 武林中人都相信自己的直觉,我很庆幸自己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否则,一个犹豫很迟疑,就不可能在最后关头接住她了。 我第一次感到生命是这样的脆弱。 不,不对,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的,人命最为脆弱,伤痛,疾病,灾难,任何不测都会带走一个灵魂。 我知道的,却不以为然,因为我不惧怕死亡,也没有真正在意的人。 也许莲弟算一个,然而,他掌权于有我支撑的神教,我不死,他也不会死,如果我死了,我就不会希望他活! 我遇到过很多女人,我有过七个小妾,却从不在意她们的生死,我也见过像三娘这样的女中豪杰,不需要人去保护。 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生物,脆弱到即使有你的保护,却也会在一个转头间就消失无踪。 那就是这个女人。 不是宠物,也不是什么恩人,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感到很烦躁。 因为我原本想着,到时候带她走,然后只需要护好她,让她在另一个世界依靠我,跟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小宠物不需要有什么攻击力。 但现在,事实却告诉了我,没有攻击力,是会死的。 这很糟糕。 我不得不因为这个意外,在一瞬间推翻了我脑海中所有的计划,而准备另谋他法。 不过,一切依然都很顺利,我很快就安排好了新的计划,包括我自己的,包括她的。 如果一切能成功,我和她都将得以新生,我会变得更强,恢复自己的能力,她也不会再这么轻易的就死。 到时候,一起去那个世界,岂不是很好? 但我没有想到,这个计划里面,却有一个我压根没想到,却至关重要的前提——她究竟愿不愿意和我走,愿不愿意得到我给她安排的新生。 我很快就得到了她的答案。 她不愿意。 33、番外4 她竟然不愿意? 她胆敢不愿意! 她……她为什么会不愿意? 我心里一下子就怒火中烧了起来,我冷冷地看着她,就算没有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也能从她此时惊恐的表情里看出倪端来。 她怕死,她不敢和我一起去走那道穿越之门! 真真是……岂有此理! 我没有开口和她说话,也不敢再待在她面前,深怕自己一个激动,就干脆送她去死! 贪生怕死的蠢女人! 我摔门而去,在厅里踱步了一小会,冷静了一下,才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 她说的是对的,怕死是人之常情,我们虽然非常熟悉双方,但仔细看下来,她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需要陪我去冒险的理由。 我是她的谁?她又是我的谁? 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可我心里依然很窝火。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敢在我面前告诉我,不敢为我送命这种话了,也许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却不会流露出一点倪端让我发现。 他们甚至恨不得以此来表忠心,但心里……恐怕也是惊恐万分怨恨异常的吧? 也好……比起她能如我愿,我更希望,她不要骗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仔细想想,胆小怕死惊恐万分的小宠物,也是挺有趣的? 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我虽然想通了,却从未放弃带她走的初衷。 我有的是办法让她跳进我埋的圈套里,然后乖乖地和我走。 更何况,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我也有很大的把握觉得可行,她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真是个蠢女人。 一想好新的计划让她跳进来,我立刻就折回了房间。 可谁知道,这一进去就看到她在掉眼泪。 我一时之间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不是没看到过女人哭,我的那些个小妾可是经常泪眼婆娑的,可是……我很少看到这家伙哭啊! 就算是那天,她从高空掉下,我接住了她,事后也没见她掉眼泪。 就……就这么害怕吗? 我欺负她了吗? 用得着吗? 她甚至还以为我要打她! 她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宽容,不够忍耐的吗? 要是别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她怎么就不领情,不知道我对她已经是少有的好了? 真是烦死了,连擦眼泪的样子都小媳妇得很,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心里莫名地又烦躁了起来,干脆凑了上去,伸手扳过了她的脸,其实是想警告她,敢再哭一会试试。 可谁想到,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我靠了一点上去,却又不知道要做什么,最后随便说了一句话,就冷静地再次出了房门。 当然,表面很冷静,心里却有些茫然。 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似乎有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已经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想……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借着晚饭的机会,我很快就让她乖乖地跳进了我埋的坑里。 她不懂武功所以才不知道,想要凭借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接下我十招,以她的资质,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到时候,即使她还是不愿意和我走,我也有了充分的理由无视她的意愿了。 虽然,我本来就打算无视她的意愿的,但还是有个好借口,才更安心一点吧? 她问我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当然会有,毕竟我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 但是,我却不会告诉她。 她这么胆小怕死,即使这个危险应该只限于我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但万一她不信呢? 但不如不说,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事情。 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散功传功的事宜很快就提上了行程,一切都很顺利,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新的功法出乎意料的和我契合,我散去的功力恢复的很快,而她,虽然的确算不上什么武学奇才,年龄对于习武来说也太大了,可比我原本想象的,却要好的很多。 她其实很聪明,也很机灵,最重要的是,做事非常投入。 我让她辞掉了那个可有可无的工作,专心在家习武。 她干脆就出钱打通了家里的两间房,按照我的设计改造成了练功房。 她家是复式的结构,上下两层都是一户,又是最高层,在楼上的练功房习武,也不会弄出太大的噪音影响到别人。 时间过得很快,看到她一板一眼地有了架势,我的心思也一点点发生着变化。 这其实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教一个人。 而且,教的是我最拿手的葵花宝典里的招式。 就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个徒弟?我的传人?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我从原本只希望她能够自保的心态,逐渐转变为,希望她变得更强。 我教的更用心起来,然后也从中获益,体会到一些和以前不同的灵感。 那个时候,我甚至有想过,如果就这样不回去了,也很好吧。 但我终究是要回去的,我心里还有一个结,只有去了那里才能解开。 我还想着莲弟,但却和以前的那种心情不一样了,我分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只能再次看到他,也许才会明白。 如果没有一次彻底的终结,我无法说服自己拥有一次新的开始。 未来的选择,未来再说。 34、第三卷 打那以后,很快就过了一年之久。 我获得了东方原来的那些内力,又得到了他的指导,很快就领会到了武功的奥妙,并且迅速地沉迷于其中了。 如果说,原本是迫不得已,为了赌约才去习武,现在,则是真的喜欢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是一种掌控了力量的充实感,我原本是对打打杀杀的拳脚行为没有太大兴趣的,所以当初才能毫不受诱惑,但只有当自己真正习武了以后,才会发现和想象中的巨大的区别。 东方教的武艺,不是那种在太阳底下汗流浃背,扛大力的皮肉功夫,反而让我觉得……怎么说呢,很文艺,很优雅,但杀伤力却更强。 不是说练起来就不累了,不流汗了,其实我也依然被教训得浑身是痛,但就是很赏心悦目的那种样子。 就好像是从书里走出来的感觉。 好吧……他本身就是从书里走出来的人。 我就这个问题好奇地问过他,他表示自己也是一点点从基础功夫练上来的,但教我的那些却不一样,都是他重新细细安排过的。 不得不说,他其实是个很好的老师,他教的时候意外的有耐心,而且并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那样会经常损我,反而有时会夸赞两句。 他知道很多时候不仅要教,还要让学生自己感兴趣。 他做得很成功。 我也学得更认真,进步也就更显著了。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期间,小杨同志又来过几次,然后没多久就结束了长假,回了他自己的部队。 我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专心在家努力当个大侠,甚至在屋子里面改造了一间练功房,用以每天的练功和教学。 我觉得自己还没怎么多练呢,竟然就已经到了兑现赌约的时间。 东方告诉我,他的新功法已经练到了一个瓶颈,短时间内很难再提高了,不过也已经超越了之前的程度,所以,他打算离开了。 自然的,我们的十招之约,也到了时候。 我现在好歹算是有些自保能力了,自然也已经明白,东方的赌约是一个超级大坑。 越和他交手,变得越强,就越能感受到这家伙的深不可测,也就越能明白,即使是十招,对只学了一年武功,资质一般的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更何况,变强的人不止我一个,他也变得更强了。 看样子,我非得和他走上一回不可了。 但是,现在的心情,和一开始又有些不同了。 要是在一年前,我肯定非常郁闷,心不甘情不愿的,充满恐惧。 可是现在,我虽然依然有些心里忐忑,却还多了一丝期待。 我对那个武侠的世界,萌生了憧憬。 和是不是要跟东方在一起毫无关系,而是那个世界本身的存在吸引了我。 一个学了武功的人,一个有了飞檐走壁的能力的人,却没有一个对手,不能好好发挥,这是非常非常郁闷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能够和我过招的人只有东方一人,然后……也许他也走了,我大概就要一个人心痒至死了。 我承认,我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冒险冲动和暴力因子,学了本事,就忍不住想要一个可以匹配的舞台,而这里这样的一个法制和现代的世界,显然并不合适。 我也想要衣抉翩翩,想要仗剑天下,想要千里不留痕。 虽然对自己的世界更加熟悉也更加留恋,但,也开始对另一个世界充满好奇了。 人,有了能力,就会产生相应的勇气。 我的确还是更喜欢现代,可也对武侠的世界念念不忘。 也许,不是不可一试。 更何况,东方的复原榜样还在那里,如果我也去穿越一下的话,说不定胸部也可以复原,倒也算是一件大好事了。 仔细想来,除了不能百分百肯定能够复活,这个穿越,到还真是好处多多的样子。 成功的话,按照穿越的定律,玩够了也可以再回来嘛。 至于是不是要经常往返于两个世界之间,这个……我对老是抹自己脖子这种事情,还是有一定阴影的…… 但是,这种心理上的转变我并没有告诉东方。 我还是对他挖坑给我跳的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不乐意承认自己的想法,感觉就像是一输到底了一样。 我们的十招之约如期进行了,我也如意料那样的败北,他绝对是全力施展了,结果,我只扛得住八招。 输了以后,我面无表情面不做声,事实上已经淡定了,却装作很苦逼的样子。 我让你算计我!哼! 我必须让他知道一个信息:姐很不高兴。 但事实上,我已经开始为这次自杀穿越之旅做准备了。 既然要去古代了,虽然带什么太大件的估计成问题,但总要带一些小东西的。 东方说了,时空隧道有风险,而且死人也不可能抱住什么东西,绑在身上,万一太重把自己都拖累了,就倒霉了。 更何况,我必须和他绑在一起,以免在传送中迷失,还是少折腾一些累赘比较好。 我打算在口袋里塞一点实用的,然后再背一个书包之类的,也就差不多了。 我板着一张脸出门,然后出门离开东方的视线以后,一个转头就眉开眼笑了起来,翻出自己列出来的一大段东西,欢乐地往商场跑去。 购物的过程是很开心的,但是,谁想到竟然看到了让人不开心的人。 如果不是对方叫了我的名字,听到了她的声音,我差点就没有认出她来。 “王妍?”我诧异地看着这个昔日是好友,后来又和我闹翻了的女人,回想起上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东方刚来这个世界没有多久的时候,那时候的她,不是已经泡到了一个金龟婿的吗,还在偶遇我的商场里各种炫耀。 当然我影响最深刻的却还是……东方在事后告诉我,那个所谓的金龟婿,应该是个gay…… 不过,即使如此,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身难看的工作服,在商场里做营业员,这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她不是说,她只适合做富太太,然后男人们会给她锦衣玉食的吗? 她的表情看上去也有些尴尬,似乎是后悔刚才没有想清楚就叫了我,发现我在打量她以后,她挺了挺胸,解释道:“我闲得无聊,出来体验一下生活。” 我抽了抽嘴角,还没能表示什么,就看到王妍的同事凑了过来,揭穿道:“什么呀,是他男人做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她都自己积蓄垫上去了还不够,每天不止一份工呢。” 这一次我是真的惊讶了,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啊,拍拍屁股去找下一个才是她会做的事情吧。 “生意?”我眨了眨眼,“什么生意?” “没什么!”王妍看上去有些恼羞成怒,“阿峰都是被他那个兄弟给糊弄了,现在他清醒过来,钱很快就会赚到的!” “听她做梦。”王妍的同事似乎和她不太对盘,“我上次看到他那男人,一点都不像破产的样子,对他那兄弟比对她可好多了,我看哪,他们压根就是一起的,来诓你的。” “你闭嘴!”王妍火了,转身就和她同事扭打起来,场面乱作一团,直接把她们的领班给惹了过来,结果王妍被教训了一顿,领班的让她今天不用做了,“歇”两天再说。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35、第三十二章 夺命针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看见我还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撒泼道:“我这样你高兴了?看戏还不够啊!没戏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说话,其实是若有所思,我想到了她同事的那句:他对他那兄弟可好多了。 最重要的,还是想到了东方当初的判断。 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信任东方的直觉,看着王妍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基本已经肯定她是被人骗惨了,虽然我落魄以后她就和我翻脸了,但毕竟以前也有过友谊,我现在也已经不在意那些旧事了,忍不住便提醒了她一句:“……你的那个阿峰,你确定他喜欢女人吗?”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也许已经有所察觉。 也是,如果不是真爱上那男人,陷进去了,她这个性子,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只可惜,她自己是死都不肯承认的,反而怪叫一声就冲过来,狰狞着想要打我。 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停顿在了半空中,她冲不过来,就开始破口大骂,说我是个没胸的女人,什么克双亲啊,没人要啊,之类的。 我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女人,只要我手指一用力,就可以拧断她的手臂,只要我抬脚一踹,就可以让她下不了床。 我自然不会这样去做,但就因为知道可以这么做,反而让我有了一种平和的心态。 我告诉她:“看你的反应,你自己清楚了,又何必对我发疯。” 然后,我甩开了她的手,她一下子受不住力道,跌倒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我。 “既然你是自己甘愿的,也怪我多此一举了。”我转过头,一手提起那些已经买好的东西,一手对她挥了挥手,“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我悄然离开了此处,心里却不像表面那样平静。 我很害怕,这就是我未来的样子。 但下一秒,我就摇头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东方不是那个烂男人,我也不是这个傻女人,无论最后怎样,我也是得到了一身的武艺,在哪个世界混不下去? 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关系,和他们之间的那种,不一样。 也许是离死一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那个啥……人之将死,心情复杂,难免就有些忧郁和多愁善感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又去买好了剩下的那些东西,吃了晚饭,却暂时不想回家。 天已经逐渐黑了下来,我一个人走在街上,拐进了一条小道,附近有一个绿地公园,晚上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我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一个跃身翻过了围栏,溜了进去。 公园中心有一颗很高的树,我几个借力就跃上了最高的枝头,坐在上面,俯瞰下方。 从这里看出去,不仅仅是周围黑暗中的一片,也能看到远方市中心的霓虹,和一侧居民区的万家灯火。 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这一次离开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又究竟能不能够回来。 夜深人静,万物无声,登高望远,我的思绪也忍不住漂移了起来。 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首先,得告诉周围的邻居,我是要长时间出去旅游,反正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找我,这样子的话,即使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但私底下的遗书已经拟好了,万一回不来了,又或者万一被人发现失踪,几年后被宣布死亡,家里的一切也好有些着落。 我的钱,也没有其他人可以给,到时候捐献掉算了。 这一次,真的有些破釜沉舟啊。 自从得到了雄厚的内力以后,我已经变得不惧寒暑了。 这坐在这么高的地方,一点都没有觉得不适,反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自己倒是被吓了一跳,差点摔下去,醒了醒神,发现天竟然都已经朦朦亮了起来,低头一看,有一个似乎是晨练的老人家,正站在属下,吃力地抬高脖子……仰卧着我,满脸不可思议。 我甩了甩两条腿,对着他讪讪一笑,深怕过会更多人发现我坐在这么高的树上,这一不小心就在最后关头上了报纸,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我也不下去让他看清楚我的样子,而是轻轻一跃,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几个转身就消失在了对方的眼中,果断地离开了公园,带着大包小包往家里赶去。 兜里的手机不知道何时没有电了,一夜未归,不知道东方会怎样黑脸了。 但直到我回家以后,才知道,他已经不仅仅是黑脸而已了。 我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便疑惑地掏出钥匙,可才刚刚插.进钥匙眼里,打开了门,一道阴影就从后方袭来,猛地制住了我的肩膀,将我推了进去。 这个力气,这个手法。 “东方?”我疑惑地转过身,他已经关上了门,将我按在了鞋柜上。 “你去哪了!”他阴沉着脸问我,看了看我脚边刚才掉下来的大包小包,抿了抿嘴,“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我心虚了一下,然后发现他穿的似乎还是昨天的衣服,莫非……他一直在找我? “你该不会以为我输了赌约,就连夜逃跑了吧……”我随口乱说着,却看到他的脸僵了一僵,不由得大吃一惊,“你真以为我跑了?!” 他不说话。 “我丢下房子,丢下家产,连身份证都没带,就跑了?!” 他还是不说话,倒是压制着我的动作松了一点力气。 “没能打招呼就夜不归宿是我不对。”我抬起身,伸手顺了顺他的头发,“但你夜不归宿的时候,好像也从来不和我打招呼的吧?” 他又往后退了一退,仿佛我的手是魔爪。 但是,我拉住了他,不让他退。 “你在不安什么?”我问他,“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勉强的样子吗?” 他轻哼了一声,似乎是想反驳“不安”这个词汇,我突然就想到了王妍的那个样子,又想到了我和他之间,鬼使神差地,我凑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的一下,然后又松开,我笑着对他眨了眨眼,玩笑般地说道:“有美人作伴,我已经认命啦。” 他似乎反应不过来了,睁着眼睛看着我,我其实是不敢直视他,所以故意大幅度地转过身,欢快地举起了双臂,往里面蹦了蹦:“就这几天了!我们一起去死吧!” 他呛了一下,又说不出话来了。 一切都准备好的那一天,我站在镜子前,其实是很紧张的。 在这一年里,我们其实有往镜子里扔过小猫小狗,起码是确认了死物的确是会被吸进去的,但是到底能不能顺利出来,出来了以后……东方的那面铜镜又在什么地方,却没人能知道了。 万一一出去就掉进了任我行的手掌心里,那才是悲剧。 不过,我们恐怕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两谁先死…… 我看着他,对他笑了笑,很不客气地举了举手里的绣花针,咳咳,你没看错,继承师父的传统,我的主要武器也是这个…… 虽然我打不过他,不过他要杀我……也总得费点功夫才行吧?否则就太不够意思啦! “你先?”我笑得阳光灿烂,“你是选择自我了断呢,或者……徒弟我可以送你一程啊。” 他转头看我,用眼神警告了我一下:“我怎么知道,你究竟会不会跟上来?” “……我是个很有信誉的人,童叟无欺来着。” “哦?”他挑了挑眉,突然凑了过来,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我觉得这个动作无比的熟悉……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干……干嘛?”我往后躲了躲,谁知道他一下子往后拖住了我的后脑勺,直接蹭了过来,吻住了我的唇。 这这这……这是…… 还没等我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后脑勺突然一痛,视线瞬间就被黑暗给笼罩了。 卧槽!我被美人计给阴了!!! 我捶胸顿足,悔之晚矣…… 我死了…… 36、第三十三章 新娘嫁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差点就喜极而泣!! 啊哈哈哈,我醒了!!我醒了啊!! 我活过来啦! 我虔诚地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然后果断伸手摸向胸口。 哦!这软软的,熟悉的手感! 它……它真的长出来了! 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小的a,不过……我本来就是a的嘛!大小不是重点,重点在于有没有啊! 我贫乳……我自豪…… 我高兴坏了。 确认完胸部以后,我这才睁开眼开始打量四周。 果然,如我刚才闭眼所听到的一样,附近并没有其他人的声响。 我发现自己此时正身处于一个有些破旧的木屋理,躺在床上,床板很硬,被褥也灰灰的,很重,压得有些不舒服。 看样子是真的到了古代了,只是……这是哪里?东方呢? 我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已经不是原来的衣服了,是一件粗布衫,枕边放着一件外衣,也是灰不溜秋的样子。 我刚想下床,门外就传来了声响,我想了想,也没有继续躺回去装睡,而是坐在那里等着房门被打开。 “呀,姑娘,你醒啦?”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大嫂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什么东西,看到我坐在那里,便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正好,来,吃点东西,饿坏了吧。” 我是有点饿,但我更关心现在的处境,于是便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非常穷苦老百姓的大嫂,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啊,你不记得了?”大嫂坐到我旁边,递了一碗糊糊状的不知名物体给我,“我丈夫在河边捡到了你,可怜见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啊,差点以为你已经淹死了呢。” ……我完全没有影响了啊,我……我怎么会在河里? “那,就我一人吗?您有没有再捡到点其他的什么……” “没有啦。”大嫂看了看我的神情,“怎么了?莫非姑娘还有遇难的朋友?这……不是我说啊,这么汹涌的河,哎……”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先不说我究竟怎么会掉进河里的,单单是我对东方的信任而言,是怎么都不会觉得他会淹死,这样阴沟里翻船的。 我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忍不住问道:“那,这位大姐,我身上原来的东西呢?” 我的背包,我的未来世界携带物呢! 大嫂看我如此着急,便把东西给拿了过来:“都在这儿啦,急什么,难不成大姐还能贪了你的东西不成?” 我一看,乖乖,除了衣服,还有放在衣服夹层口袋里的针线,其他的,那可是什么都没啦! “就……就这些?”我呆了,简直是欲哭无泪。 “是啊,大姐可没有诓你,你说你在河里飘了这么久,就是带了什么东西也早就被冲走了,我们可没有动过姑娘你的东西!” 大嫂您都这样说了,我……我还能说啥好呢? 我欲哭无泪。 安慰着自己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好歹又活过来了,胸也回来了,还没缺胳膊少腿的,也算是幸运了。 我决定化悲痛为食欲,在感谢了大嫂一家的救命之恩以后,拿起瓷碗就准备填填肚子。 谁晓得这第一口下去,就差点吐出来…… 这……这是啥!!? 黏答答的口感,一点味道都没有,这也太难吃了吧! 我这辈子都没吃到过这么难吃的东西,实在是绝望透顶,在得知大嫂家三口人,一年四季都以这个和窝窝头为主食,我真是扑街倒地了。 这家人家穷啊,救了我收留我,已经不容易了,我现在身无分文,总不能强行要求改善伙食,只能适应环境。 凭我现在的功夫,等我彻底安定下来以后,一定要去劫富济贫,慰问一下自己这个超级大贫才好…… 当然,还必须去找到东方。 到了古代,才知道现代的好。 这鬼地方消息闭塞啊,信息传不出去啊,要找一个人,那可是难如登天啊,更何况,我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张贴教主大人的画像,或者报出他的名字,就更加难找了。 甚至有一瞬间,我差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了。 像是大嫂家,我打探了老半天,也没人知道什么是日月神教……什么是黑木崖…… 我勒个去,百姓们也太不给力了吧! 而大嫂这里,也是尤其的贫困,尤其的落后。 比如大嫂家吧,只有丈夫一个主要劳动力,他们没有儿子,倒是有个宝贝女儿,那可真是宝贝的要命,一直躲在屋里,连我都难以瞧见几次,难得撇到的几眼,倒是发现那姑娘挺漂亮的,那气质,一点都不像是这种穷苦人家家里的孩子。 不过,这些也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了。 大嫂家对我很好,一点都没有嫌弃因为我的出现,而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反而经常自责食物单薄,我渐渐有些了解了这附近的一些情况以后,便也不打算在此久留,准备和他们家告别了。 谁知大嫂拼命挽留,说过几天她闺女生辰,家里有肉吃,邀请我务必留下来同乐。 这……古代人就是纯良热情啊,我不好意思拒绝,当然,心里也嘴馋肉味,便留了下来,打算过几天再走。 那姑娘生辰前的那几天里,我赶工绣了一个卡通人物的荷包,练过葵花宝典手头功夫的人,针线活绝对是一等一的,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打算用这个当礼物,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谁知到了生辰的那天,这才下午的时候,我吃完午饭就觉得困得厉害,迷迷糊糊回了房里,随便一倒就不省人事了。 ……莫非前几天赶工荷包太累了? 这是我倒下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逐渐转醒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就是:糟糕,睡过头了! 第二个反应却是:大嫂家地震了吗?怎么感觉晃得这么厉害? 想着想着,下一秒我便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个封闭的小空间,两旁是用帘子遮着小窗户,我……我竟然是坐在轿子里面的! 这是怎么回事?! 我脑袋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地就想要去掀窗帘子,可谁知手一抬,一片耀眼的红色顿时吸引走了我的注意力。 ……我什么时候换上这么红的衣服了? 我忍不住低头瞧了又瞧,我敢发誓,我从未见过如此艳丽而又夺目的衣裳,上面那纹路和刺绣,还有这衣服的质地,可不是这段时间的粗布衫可以比拟的。 而且,这个颜色,简直就像是…… 在古代,谁会没事穿得这么红? 我赶紧抬手往头上摸去,这才发现脑袋的重量比平时沉重了很多,也不知道是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触感无比刺手,就像是…… 我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便猛地推开了前面的门帘,朝外看去。 外面静悄悄的,实在是不像是我想象中的那种摸样,除了几个抬轿子的人意外,也就是一个骑马的男人遥遥领先地站在队伍前方,这感觉不像是迎亲的,倒像是送葬的…… 我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这差点以为莫名其妙地就被人嫁出去了呢,看这架势,不像,绝对不像。 果然是我想多了,谁让这身打扮如此诡异呢? 差点让我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还没等我好好再往外打量打量,前方骑马的男子就已经注意到了声响,回过头来,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非常淡漠的样子。 我不说话了,其实是暂时决定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便不声不响地退回了轿子里,开始整理起始末来。 首先,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除了外衣换上了红嫁衣,这里面的旧衣服那可是一动都没动,真是有够形式化,有够表面化的。 不过也好,我那些藏着的针线也都在,让我更加安心了几分。 再然后,我按了按太阳穴,运功缓解了一些身体上的不适,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之所以昏迷不醒,八成是被人下了药,还有可能是那种最低级的蒙汗药…… 东方师父,我对不起你,我对这种事情完全没有防备,三下五除二地就被放倒了。 我吃了什么才倒下的?又是在哪里倒下的? 所有的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大嫂他们一家,果然,相信什么古代人都很纯良的这种屁话,那完全就是不可信的。 我……大概,也许,可能,估计……是被人给卖了…… 37、第三十四章 东方出 一想到这一点,我就有些烦躁。 倒不是怕真的被拐卖了,而是觉得被背叛了,很难以接受,便忍不住暴躁了起来。 再加上头上的那些玩意压得我头晕,卡在那里难受极了,我把它拆了下来,丢在了角落里,理了理头发,这才觉得轻松了很多。 这一次,我不再偷偷摸摸地掀帘子了,而是气势十足地喊了两个字:“停轿!” 可惜,没人理我,于是我火更大了,一掌拍过去,直接掀了轿子的盖子,让这不牢靠的玩意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叫你们停轿,聋了吗?”我一脚踹飞边上的一块木板碎片,让那些个抬轿子的人全部吓得四出逃窜着,而之前的那个骑马男子,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隔了好几秒,才猛地拔出了他的剑。 “你是谁?”他警惕地看着我。 “……都给我穿嫁衣戴凤冠了,却不知道我是谁?”我踱步上前,大风刮过,红衣飞扬,“那你以为,你抬得是哪个女人?” “你不是林家姑娘!”可怜的家伙,刚才还对我冷眼相待呢,现在额头汗都冒出来了,喂,我不就是用内力震慑了你一把,有这么吓人吗? 不过……林家姑娘?大嫂家,可不就是姓林的嘛,莫非,这轿子里原本应该坐的,是那个娇滴滴的小丫头? 我想我大概是有点明白了。 我竟然是被人给送过来代嫁了! 而就在我思绪分叉的这一瞬间,男子猛地挥起长剑,眼看着就要冲到我面前砍下,我瞥了他一眼,扔出一根飞针,直接打飞了他的武器。 对着女人举剑,这人实在是太糟糕了! “哟,不错嘛。”我阴阳怪气地笑了一下,捏着绣花针威慑道,“这是打算强抢民女呢!” 他没有说话,而是愣愣地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我这个人,这下子……是连着两条腿一起抖了起来,没抖几秒钟,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这人干嘛呢,我像是女魔头吗? “不……不是我啊!”那家伙哆嗦着喊道,“不关我的事啊!” ……喂,刚才的气势都去哪里了,你是男人嘛,怎么求饶的这么快啊! 我一时之间有些小小的尴尬,这周围虽然人很少,但不是没有人的,再这样下去,铁定要被围观了啊。 正确的说,已经被围观了。 我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道:“给我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有些犹豫,非要我瞪过去才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我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示意他走在前面:“带路。” “……什……什么路?” “你原先要带我去哪,就去哪!”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家伙搞的这一出戏! 这一路上,这个男子似乎非常恐惧的样子,对我的疑问几乎是有问必答。 我这才知道,他是江湖世家龙虎剑王家的子弟,这什么所谓的龙虎剑王家,我那是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估计是个在笑傲里连跑龙套都没有资格的,三流都不入的破门派。 但是,对于这个偏僻的地方的老百姓来说,却算得上是地方一霸了。 王家这一代的传人,是一个花花公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林家姑娘的美貌,硬是要强纳为妾,即使他家里早已经妾室成群了。 然而,纳妾这种事情,也不是我们想象中这么随便的,也是需要彩礼,需要婚契的。 以花花公子王海威的喜新厌旧程度,今天一个明天一个,哪有功夫为了这些个女人忙进忙出的,这久而久之,送去王府的姑娘,说是纳妾,其实连个文书和彩礼都没有,被玩弄了几天毁了清白,也就没有价值了。 只可惜,王海威同时也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 他认为这个女人是他的“妾室”了,即使他对她们已经没有了兴趣,即使他们之间连个婚契都不曾有过,也是不允许放出府的。 仔细想来,实在是荒谬霸道至极。 难怪林大嫂会做出坑人代嫁这种事情,任谁都不想自己女儿跳这个火坑啊。 反正王海威也只是听说林家姑娘美貌,却从未见过这姑娘究竟长啥样的,平白无故逃跑,也许逃不出江湖人的手掌心,但如果放个□□再逃跑呢? 她们估计没有想到,中了这么多蒙汗药,我竟然这么快就醒了吧。 等到明早上再醒,一切就晚啦。 可以理解,却不能原谅。 我当林家小姑娘为什么看着我就躲呢,原来不是害羞,是心虚和自责。 我当大嫂为什么百般挽留我呢,原来不是真的想着我,是怕我跑了就找不到顶替的了。 也许当初在河边救了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所以才能如此热情,所以才毫不在乎家里多出了一张嘴。 何必呢,如果他们向我坦言这一切,以他们对我的救命之恩,凭借着我的武艺,我必定会要王海威吃不了兜着走的。 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恭喜他们,这一个接着一个的人,一件接着一件的事,终于让我的怒火达到了顶端。 无论如何,我都必定要那个罪魁祸首好看! 此时的王府,正处于热闹之中。 听这个带路的男人说,王海威为了庆祝自己又添一美人,宴请了很多狐朋狗友,打算让他们见识见识新娘子的美貌。 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这种男人还要他做什么? 我转了转指尖的绣花针。 哈,阉了算了。 远远地看见了王府,我便送了那个带路的人一掌,将他打晕在一边,这种助纣为虐的家伙,完全不值得同情。 然后,我拍了拍衣服,走出转角缓步向前,对着王府门口的两个门卫微微一笑,挥动衣袖,拱手道:“小女子今夜入府,路上遭遇歹徒,有劳二位和王公子通报一声了。” 两个门卫显然是知道今晚会有一抬轿子进门的,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轿子没了,护卫也没了,新娘子蓬头散发地堵在门口,笑得一脸春光灿烂…… 他们面面相觑,一个继续守在了门口,一个跑进去通报了。 我不会真的等着人把我带进去,丢了一根针定住了门口那个门卫,便消无声息地尾随着跑进去的那个门卫,闯入了王府之中。 王府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喜庆的样子,显然上上下下都没有把这次的“纳妾”当一回事,不过说实话,没有文书,没有礼金,娶亲当天也没有任何该有的步骤,这根本就不叫纳妾吧,只是添了一个女人罢了。 我看得出来,我身上的衣服和被我扔掉的凤冠,都不是林大嫂家买得起的东西,估计是王府里给的,莫非……新娘游戏是王海威的癖好不成? 很有可能。 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些拙劣的暗桩,一路跟进,终于见到了那个一身红衣的正主。 ……红衣喜服配对绝对是这个男人的癖好,否则一路上半点其他装饰都没有,怎么就换了喜服呢?真是个变态。 那个变态一听林姑娘来了,压根就不关心路当中发生了一些什么,他的手下又去了哪里,反而在那里急吼吼的要求属下快把人带进来,我并不需要人带,在他话音还没彻底落下之时,便闪身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这……”王海威虽然是草包,但王家的那些暗桩却不是,突然发现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 于是,王海威还没能来得及开口说什么,我就被好几个黑衣人给包围住了。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呢!”王海威不明所以,我却毫不客气,将东方教给我的东西发挥到淋漓尽致,飞舞着红衣和丝线,戏耍着小小的绣花针,将这个三流家族都算不上的这些个守卫,统统打倒在地。 然后,我才转头看向王海威,可这个纨绔子弟似乎不知道什么叫怕一样,而是用一种痴迷地眼神看着我:“红衣凛冽,绝代风华,妙哉,妙哉啊!” 我真是气极反笑,往前走了几步,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林姑娘?” ……这该是多低的智商才会依然觉得我是那个穷苦人家的小丫头? “我不是。”我冷冷地看着他,虽然不会杀他,但真的是想阉了他,省得以后又祸害其他的姑娘。 我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里的针,往他下面瞟了瞟,预算着走怎样的路线,才能一击必中,快刀斩乱麻! “那你是谁?”他还不知道危险降临了,呆呆地看着我,眼底满是痴迷。 “你不必知道,我……”我的话还没说完,这针还没飞出去呢,一声嘶声力竭地呐喊从门外传来。 “他是东方不败!” ……嘎? 我诧异地转身,便看到那个应该被我打晕了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摔倒在地,伸出手牢牢地指着我,满脸的坚定。 “他就是当年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 ……我真想一口血喷他脸上让他滚蛋。 38、第三十五章 假乱真 我终于明白刚才这家伙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怕我了! 他……他以为我是东方? 怎么会呢!我不就是换了一身红衣服,耍了两把绣花针,盛怒之下阴阳怪气地说了几句话,怎么就变成东方了呢! 这个家伙!他难道连男女都不分了吗! 口胡!有没有搞错啊! 我想着要怎样恶狠狠地反驳他,让他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谁知道这一回神,四周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惊恐至极的表情,王海威更是吓得倒退了几步,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哆嗦道:“男……男的?” ……我呸,这一帮瞎子,老娘没有胸的时候也就认了,但现在……你们看不出我胸前的凸起吗?我勒个去,这是在歧视贫乳还是怎的?想死吗!不知道贫乳是珍惜资源嘛! 我挺了挺胸,正想着要严肃声明一下自己的性别,谁想到眼前的这个纨绔子弟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他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在不对些什么,他就已经移了移眼神,盯住了我的两腿之间。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真不好意思,我那里本来就是没有的,你再看也不会长出来的! 不,不对啊,这么一群江湖三流不入的角色,怎么会知道东方的各种特征,甚至知道他这么隐秘的事情!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无法想象如果东方发现了这一点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一个闪身向前,拉着他的衣领提起了他,他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让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管了,东方就东方,魔教就魔教吧,当务之急,是知道这些消息究竟是从哪里…… “手下留情!”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提着王海威调转了一下视线,便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疾步向这里走来,似乎是刚刚归来的样子,他的眉宇间,和王海威有一些相似。 “东方教主,小儿多有得罪,您可不要和他多多计较。”这位显然是王家家主的男人冲我行礼道,但言语间的气势却有些咄咄逼人。 “哦,那我非要和他计较呢?”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对方勇气,敢这样和“东方不败”说话,原本冷静下来以后,也不是非要怎样的,但这一下,却不能去退让了。 谁让我顶着东方的名字呢? “还请三思,如今魔教和正道都在寻找东方不败的踪迹,所谓寡不敌众……” “你在威胁我?”果然,讨人厌的家伙才会教出道德败坏的儿子,我眯了眯眼,寻思着他话里的意思,“照你这么来说,我的这些消息,都是找我的人散播出来的?” 他微微一僵,虽然没有回答,但我已经猜到了。 这一瞬间,我简直是怒火朝天。 正道并不会知道东方的那些隐秘的事情,唯一能完全清楚的,反而是魔教。 是任我行吗?还是…… “魔教现任教主是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任我行当上教主后没多久就死了,东方死后来到现代,也已经在现代待了两年多,近三年的时间,那么现在…… “向问天。” 果然是他!我心里一顿,笑傲的情节,果然已经在我们还在现代的那些日子里,就已经逐渐进展到尾声,结束了。 我还不清楚东方的消失有没有影响到之后的其他情节,毕竟他本来那个时候就要死的,死了,和尸体消失了,区别并不大,是吗? 但照现在看来,最起码已经影响到了一点,就是这些散播出来的信息。 按照原来的发展,东方的这些事迹应该是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毕竟,在魔教看来,曾经让一个阉人统治,也是一种耻辱。 可是,向问天无法安心。 任我行死后,这个世界上让他难以安心的人,就只剩下东方不败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确定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永远如芒在背,所以,才在忍无可忍之下,走了这么一招。 以东方的自尊心,他这是要逼他出来啊。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 “杨莲亭在哪?” 是的,他必定不会杀掉这个最为重要的筹码,也是最大的,却又不得不跳的陷阱。 而且,他还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杨莲亭在他手中,在某个地方,以此传入可能还活着的东方的耳朵里。 果然,王家主的眼底流淌过一次不屑和恶心,显然难以忍受一个残缺又断袖的男人,但屈服于我的武力和我手中挟持的王海威,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告诉我:“东方教主的故事,每个茶馆的说书人都有这段子,又何必问我这种一知半解的小人物呢,还请放过小儿吧。” 这家伙可真够无耻的,语气虽然很客气,但却难掩态度上的不屑和轻视。 当然,他大概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别人都看不出来。 于是,我笑了笑对他说:“我现在很生气。” 所以,你们都得死。 ……以上的念头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就算有这个能力,也做不到切人如切菜这种事情,但是我很生气,这却是真的。 我原本以为,就算不是为了杨莲亭,东方大概也更习惯于武侠的世界,因为我总觉得,他虽然已经习惯了现代的生活,可却依然和那个时代格格不入,缚手缚脚。 可现在看来,这个世界,还不如现代呢!。 我无法忍受他成为这样一个话题人物,虽然在现代,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人尽皆知的,但却是个虚拟人物,完全不一样啊。 当然,也许他本人并不在乎无关人等的看法,是我太过多此一举。 但是,我就是有一种立刻冲到他面前把他塞进包里打包带走的冲动。 可惜,我没有这个立场也没有这个权力。 所以只能暗地里牙痒痒一下。 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再说。 托眼前几位的福,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找到东方的办法,既然这里消息闭塞,我这个外来者难以在人群中找到一个人,那么,还不如让他来找我。 怎样让他往这里来呢? 我要让眼前这些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拼了命的做我的传声筒! 我看向四周,如果今天是我在这里,那么,我也许什么都做不了。 但今天,他们以为我是东方。 那我就必须做些什么,教主的名声已经变得五花八门了,但是他最重要的威慑力,却不能因我而被小瞧。 更何况,就算我证明了我不是东方不败,以我的武功,在世人的眼里,我也是和东方不败有关的人! 所以我…… 我对王家主冷冷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我面无表情,却心里狂跳,猛地一抬腿,在王家家主的怒吼声中,击中了他儿子的两腿之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挥手将王海威扔了出去,迎面便对上了他父亲的全力一击。 他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尤其是在盛怒之下,更是漏洞百出,即使他的那些护卫家丁试图上来围攻,也只有添乱的作用。 几个过招之后,他便败于我的手下,我下阴手击中了他的丹田,废了他的功夫。 他被他的人扶着靠在一旁,恶毒的看着我:“你有种就杀了我!你个老妖怪!我呸!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难听的诅咒,全是针对东方的那个小秘密的。 他骂我我不介意,其实我心里也很复杂很迷茫,而且很紧张,但是他骂东方,却是让我最后那点犹豫都坚定了起来。 我看向他,尝试着模仿东方的那种感觉,轻蔑地对他说道:“我不杀你。” 然后,我阴测测地笑了起来:“我要让你下半辈子永远都记住,我是谁。” 是的,他会记住我的,此般深仇大恨,他对付不了我,自然会拼了命的散播出消息,让东方的敌人来对付我,他这种小人物,大概很难才见得到正主,所以我不怕他偷偷告密,他会把东方不败还活着,并且在这里的消息,传遍整个江湖。 并且,传到真正的东方的耳朵里。 轻松离开王府以后,我便想到了另外几个人。 林大嫂她们一家。 虽然王府继承人已绝后,家主已废,就算以后我和东方留在武侠世界,也不会平白无故又多一个威胁,因为这个本来就三流的家族,这一次就要彻底完蛋了。 但对于林大嫂她们一家而言,被迁怒并且被报复,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我犹豫再三,还是跃身往那个方向前去,虽然因为出卖了我的事情,我不会傻傻地再去护着她们,但是毕竟救过我的命,我……还是去给她们提个醒,之后,就生死由命了。 赶到林家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她们东西都整理的差不多了,竟然是打算连夜离开! 说的也是,照她们看来,虽然将我顶出去了,但万一明天揭穿以后,王公子还是坚决要林姑娘呢?还不如趁着今晚王府在周围监视着她们的那些人都已经撤走了,快点开溜算了。 而我的突然现身,却让她们大吃一惊。 “……姑……姑娘你……” “我很好奇,你救了我以后才想到这样做的呢,还是想到要这样做,然后才救了我。” 林大伯以为我来者不善,迅速地将大嫂和林姑娘护在了身后。 “其实我挺佩服你们的,大字不认识几个,也能想出这个主意,如果对象不是我,大概就成了。”我看向三个人,“是哪个想出来的?是你?是你?还是你?” 我一个个地指过去,注意着她们的神情。 “原来是林姑娘,果然才智双全,怪不得让王公子念念不忘。”看到小姑娘回避的眼神,我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救了我之后才想出来的,爹娘抵不过女儿的恳求,就两眼一抹黑,干了。 王公子喜欢玩新娘游戏,给了林姑娘拖延“出嫁”的时间,只可惜王府也不是笨蛋,一定有人在周围守着,让林家逃不掉,但这个监视一定不会很严谨,除了防逃跑,不会监视林家的日常生活。 正好这时候,爹娘救了一姑娘回来,看上去不是这里的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林姑娘就想出了法子,干脆出嫁那天把这姑娘送上,到时候人一上轿子,监视的人必定会撤走,那就是连夜逃跑的大好时机了。 等到了明天一早,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王府毕竟只是个三流江湖世家,地头龙勉强是,出了这地方,就没用啦。 只可惜,她们想不到那药被我的内力抵消,我花轿坐到一半就醒了,让这一切都泡了汤。 其实也不算泡汤,而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解决。 林家逃跑最好,省得让王府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是真女人,不是伪男人,这样子,他们事后最多觉得林家救的姑娘其实不是姑娘,是个爱穿女装的残缺男人。 不过……话又说回来…… 我忍不住先林姑娘问道:“你觉得我像男人吗?” 林姑娘有点被我吓到了,毕竟心里心虚,我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迟疑了好一会才认真说道:“姑娘说笑了,男人女人的身架子差别大了去了,你这样子,哪里会像男人。” 我心里高兴了,看了看她,对她竖了竖拇指:“果然是个聪明人,眼光了得,罢了,我不计较了。”其实本来也没打算怎么计较。 而且,她说的对,男女又不是这么好认错的,估计江湖上的传言都将葵花宝典和东方不败妖魔化了,认为他练了斩断子孙根的功夫,就真的变得更像女人了。 恩,也好,我对着林家挥了挥手:“你们走吧,走快点,王家被我一闹,差不多也毁了,到时候抓住你们,绝对是生死不如的。” “王……王家毁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够站在这里?” 大嫂傻眼了,我不打算再理会他们,转身欲走,却没想到林姑娘在后面叫住了我,她问我:“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我明明之前有说过自己的名字,可是经此一事,她们显然有些不相信了。 也是,我那么一个平凡的名字,似乎不符合他们眼中现在的样子。 衣袖翻滚,红衣映夜,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 我闭了闭眼,侧过头。 我告诉她们:“日出东方,唯我不败。” 39、第三十六章 麻匪出 仔细说来,我这一生,好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嚣张过。 所谓霸气外露……我觉得我已经达到这个境界了! 但我没有忘记霸气外露的下一句台词……是“找死”来着。 于是,我果断地换掉了那身耀眼的红衣服,换上了普通的粗布衫,试图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人…… 毕竟,万一东方没有引来,他的仇人却统统跑来了,那可真是大大地不妙了。 更何况,我还面临这一个更大的问题。 我身上没有银两…………也就是说,我没有钱。 这是直到林家人走了以后,我才想到的问题。 否则,就算大嫂她们本来就穷,我好歹也能问她们要一点精神损失费之类的吧……也得让我糊糊口啊! 我觉得很惆怅,再这样下去,东方还没来,我就要败在生计的脚下了。 显然,劫富济贫的计划,必须迅速提上行程。 不知道……我有没有当麻匪的潜质。 由于这几天风声很紧,我不得不躲进了附近的小树林之中,靠着野果充饥。 毕竟小地方很少有外人进来,现在混进去不好隐藏,等过几天人多了,才方便浑水摸鱼……不容易被人认出来。 树林旁边正好是一条唯一通往这个小地方的大道,方便我观察有没有东方的身影,但形形□□的江湖人倒还真看见了不少,但是厉害的却没有看到几个。 也是……有本事的人都不爱走大道。 估计东方应该也是不爱走的…… 我有些急了,天天偷偷摸摸的这也不是办法啊,干脆弄点钱,也装作武林人士混进去算了,我想了想,灵机一动,想出了个既能解决自己寰常帜芎投蕉园岛诺暮梅ㄗ印 我随手做了一个简陋的九筒面具,挑了根结实的树根,转找那些内功气息很弱,看上去也不怎么强壮,显然是来凑热闹和捡便宜的不入流江湖人出手,来一个……我劫一个。 树枝在手,天下有我。 很快,大道旁边的树林里,隐藏这一个自称“山寨教教主张麻子”的土匪,并且专挑软柿子劫财的消息,就迅速传开了。 有许多人试图把我抓起来,但我本身武功就不错,即使为了掩饰没有用擅长的绣花针,也足够借助地势抗下一波又一波的不入流了。 没过几天,我就攒到了足够的钱,打算再干最后一笔就重新换个装束,大模大样地进城去,省得再嚣张下去引来厉害的人物,就得不偿失了。 可谁知道,这万物有个定律。 凡是“最后一次”,那总是要出点事情的。 说实话,在暗处看到对方的时候,我就觉得似乎是个高手,没有出手的必要。 只是因为对方是个和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和尚,却没有我心目中的那种高僧样,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笑傲江湖里的和尚……这是谁? 大概是我盯着对方的眼神太过强烈,又停顿了很久,对方不知怎的,就发现了我在暗地里偷窥,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便一跃而起,抽出佩刀怪笑着就冲了过来。 这个和尚好生厉害,我一个没招架住,手里的树枝应声而断,他的刀法凌厉异常,我手里没有合适的武器,便只能退其锋芒。 该死,要是能用绣花针,哪里需要这么狼狈? 我有点后悔自己太过托大了,大概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碰到的都是庸手,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 “和尚,我没得罪你吧?” 我记得没有劫过秃驴啊,你这么激动是干什么! “不就看了一会嘛,你看不得吗?” “怪怪,小姑娘嘴硬得很啊,我……贫僧可不是想看就能看的,莫非你看上贫僧了?”花和尚口花花,一看就不是正经人,我和他又过了一招便急速向后退去,拱手道:“姑娘我从不对出家人下重手,和尚你别逼我!” ……好吧,我实在找借口让他快点滚蛋。 “我佛慈悲,姑娘你一身武艺年纪轻轻,莫非真叫张麻子?干什么不好干劫道的,阿弥陀佛,佛祖在上,贫僧有义务助你改邪归正。” ……好家伙,这家伙是听到了我的事情,特地来找我的? 他想做什么? 我不由得警惕了起来,早就想到不入流的打走以后会招惹到高手,但他这个样子的,我还真想不到,于是,我对他说:“自然是一脸麻子,所以没人要,所以干起了劫道的活。” “不是吧,瞧姑娘你这声音,这样子,贫僧不信。”和尚提着刀不肯罢手,“要不姑娘你摘下面具让贫僧看看,就算是真的,贫僧也不会嫌弃的。” 我擦,本姑娘娘竟然被一个和尚给调戏了!有没有搞错啊,笑傲里究竟哪个和尚他…… 等等,我猛地睁大了眼睛,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刀。 “你是不可不戒和尚!你是田伯光!” 这下子,轮到他瞪着我了。 好啊,原来是他! 由于田伯光采花贼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我一时也没想到,现在都什么年份了,他的确应该已经被不戒和尚收为徒弟,出家了呢。 可是,他却想不通了:“你认识我?” 我心里纠结着,这家伙后面的可不就是仪琳和恒山等人嘛,这……现在这个年份,恒山掌门人应该依旧是令狐冲吧,令狐冲就等于任盈盈,这……这不就是魔教那群人了嘛!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东方还没找到,其他人却已经开始汇聚过来了吗? 得了,不管了,先忽悠过去再说,让他看出我的武功路数,可就麻烦了。 我又倒退两步,伤心欲绝道:“田伯光!你个淫贼!你……你可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张麻子吗!” ……哈? 田伯光的表情飘移了一下:“……那是什么地方?” 这……考虑到这家伙以前菜花太多,我想,他一定不会每一个都记得吧? “你……你毁了我的清白!就这样一走了之!我……”我握了握拳头,冲了上去,“我要杀了你!!”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啊啊啊啊!!”田伯光怕了,他显然前科太多,以至于不能完全确定这到底是真是假,刚才武的威风凛凛的宝刀那是提都不敢再提了,抱头鼠窜道,“我不记得我看上过麻子啊啊啊啊!!” “老娘以前如花似玉得很!还不是麻子!”我顿时威风了,拳打脚踢追了他一路,然后佯装稍稍力竭,让他在前面拼了命的溜掉了。 恩,很好,结束了。 我拍了拍手,准备在对方反应过来被耍了之前赶紧开溜,谁知道一个回神,一直神不知鬼不觉的手从一棵树后面突然伸了出来,牢牢扣住了我的手腕,让我完全反抗不能的就被拉了过去。 我大惊,也顾不得隐藏了,随手就是一针,却没想到被对方轻松接下,直到这时我一抬头,才瞬间愣住了。 “你……你……”我抽泣了一下,“你终于来了啊啊啊!” 然后,我也不管不顾了,一个垫脚勾住了他的脖子,扑了过去:“师父啊啊啊!” 是的,是东方。 他终于闻讯而来了。 只是,他显然有些脸黑,伸手扳开了我的魔爪,搭着我的肩膀让我原地站好,打量了我一番,才挑了挑眉问我:“听说,这里也出了个东方不败?” 我缩了缩脖子,偷偷看了看他。 “山寨教?” 很好,我知道他懂山寨的意思。 “九筒?张麻子?” 很好,我知道他也爱看各种片子,这《让子弹飞》也绝对是看过的。 我心虚道:“你这不就知道是我了吗?” “你搞什么!不要命了吗!凭你那功夫?”他发现我在往后躲,抓着我的手不松开,而是狠狠将我又扯了过去,“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我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破坏了你的计划?” 他轻哼一声。 我怒了:“好啊!你丢下我不去找,直接去计划了!打算让我自生自灭是吧!” 他不回答。 我伤心了,拍开他的手,口不择言道:“我是在河里被人救上来的!难道是你把我扔下去的!?” 他闻言刷得一抬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如刀刃,吓了我一跳。 我的气势顿时萎靡下去了,嘀咕道:“这……这不是用镜子穿越的嘛,怎么就进河里了呢。” 他还是不回答,而是看了我一会,又侧头往另一侧看了一看,他说:“有人来了。” 没出几秒,我就远远地听到了田伯光的声音。 “好啊小姑娘,你耍着贫僧玩的是不是啊!” 我心里一跳,赶紧回头看向东方,心想着他是要避一避呢,还是干脆和我一起开溜算了,谁想到他不避也不闪,拉过我的手就把我又扯了过去,原地不动地等着田伯光飞速冲了回来。 这一下子,三个人可就撞到一块了呢…… 40、第三十七章 动心思 田伯光看见我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显然是愣了一下,他盯着东方看了好一会,看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该不会是认出来了吧?虽然我记得在原著里面,田伯光应该是没有见过东方真人的,但难免他来这里之前,有人给他看过画像之类的东西啊! 额,要不要快溜?还是……还是就地灭口!? 我额头虚汗犹豫不定,东方倒是淡定的很,他看着田伯光,田伯光一脸诡异表情地看着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田伯光微微抬起手指,对准东方的方向,恍然大悟道:“好啊你个出家人,也是能还俗找娘子的吗?” ……我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堵住喉头,就差喷他个满脸了。 “我想这姑娘为什么要和我这个秃驴过不去呢,原来负心汉就是你啊!” 我感到东方的气息沉了一沉,咽了咽口水,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 “骗谁呢?”田伯光看了看东方那头在现代剪的短发,不屑地撇了撇嘴,“除了和尚,谁的头发会这样,肯定是还俗后再长出来的吧!” 你妹!这是时尚!时尚你懂吗?! “不是。”东方咬牙切齿地回了两个字,拉着我就打算离开,却没想到田伯光还不肯罢休,跟着了上来。 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东方,不确定地问道:“还是不对啊……这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心跳顿时慢一拍,东方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他没有回头,但我却瞥到他眼底的意思寒光,显然,他并不愿意现在就被人认出来。 可恶,刚才跑了不就好了吗?逞强做什么! 我迅速回头,瞪了田伯光一眼:“不要以为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现在还能有用,我可是有男人的了!” 说完,不等东方的眼光刷的一下转移到我的身上,我就扯着他迅速离开了,留下田伯光一人还在后面目瞪口呆道:“现在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直白呢……” 直到我们都跑远了,他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又加了一句:“更何况,我说的也不是你啊!” 终于甩开田伯光以后,东方斜眼看了看我,伸手扯掉了我脸上的九筒面具,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还带着这个。 也就是说,田伯光至始至终也没能看到我的长相,这倒也不错…… 他直接把我带进了城里,显然是觉得他现在的这种样子,实在和传说中的东方不败不符,短发,没有妆容的英俊面容,黑色的外衣,倒是有点浪人的感觉。 紧接着,他便带着我来到了客栈,非常可惜,此地的客栈并未发生什么只剩下一间房的狗血事情,然而,就在我暗暗可惜的同时,却看到东方他淡定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一间上房。” 咳咳……不会吧? 我果断看向他,心里忐忑,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而是担心自己狼性大发…… 这真是太糟糕了! 差距到了我的异常,东方回头看了我一眼:“发什么呆?” 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一抬头就看到他已经往楼上走去了,自然也就跟了过去。 进了房间以后,我四处打量,东方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了床边,闭着眼睛似乎在探听一些什么,过了一小会,才睁开眼睛看向我:“好了,你可以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让我跟着一起来的人是他,把我一个人丢下的也是他,他看起来心情还不好?可这又关我什么事啊! “我差点没睁眼就淹死在河里了,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我也是在河里。“他看了看我,表情不变,但我怎么就觉得他是在心虚呢? 他告诉我:“只是不巧罢了。” “……不巧?”我想不明白了,“莫非你的那面铜镜,被人填河了?” “谁说我们是从铜镜里出来的?”他瞥了我一眼,然后迅速侧头,“我当初能从你镜子里出来,完全是因为你在外面拉了我一把,这一次,虽然我身上有这个世界的印记,但是如果没有人在出口引导的话,又怎么能够肯定是从哪个时空口进来的呢?” 我目瞪口呆:“……你有和我说过这一点吗?没有吧?” 卧槽,这样想来河里已经算是不错了?万一来个火山口啊,猛虎穴啊,岂不是要一命呜呼? 而他,明明知道!却没有告诉我!! 说到底,还不是怕我知道了又是个危险,不干了,不和他赌了,溜掉了!! “你……你……”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是我不对。”他现在也光棍了,果断承认让我干瞪眼,“我是自己在岸边醒来的,虽然有找过你,但没有找到,但是……你还不至于因为这个死掉吧?” 我握了握拳头,怎么就不至于了?我虽然是会游泳的,可你知道我会游泳吗?你恐怕是不知道的吧。 他……他说不定找了两下就不找了!动脑筋去想那个莲弟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一阵委屈,忍不住就眼泪汪汪了起来。 他被我吓了一跳,我甚至觉得他似乎有点慌乱,不知怎么的,心里一松,就干脆呜咽了起来:“你这个骗子。” 我哭诉道:“我要回家!” “你做什么!”他脸色古怪地站起身,似乎想要往前走,却又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又是怎么了?” “你既然都不急着找我,还来这里做什么!”我哭得更大声了,他不敢靠过来,脸色一点点黑了下来,等了很久都不见我有停息的迹象,忍不住暴走了。 “你闹够了没有!”他闪身到我面前,一把拉住了我的手,“我沿着河岸走到现在,到处打听溺水女子的消息,听到那些传言以后恨不得杀上黑木崖也忍住了,救人的计划憋在心里也忍住了,你还想怎样。” 我的眼泪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皱了皱眉头,似乎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你倒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回来了,这些莲弟那里的守卫和埋伏肯定又加深了,原来打算出其不备的计划看样子是行不通了。” 我心虚了一小下:“这不是为了引你来嘛。” “我已经沿着河到这附近了。”他咬了咬牙,“不用你这么……声势浩大。” 我低头,虚心认错,他看了我一会,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罢了,从长计议吧。” 我看着他转身,似乎是打算出房门的样子。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的那种猜测和冲动,却怎么都平息不了。 “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他听不明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从来就不是这种人!”我心里太过激动,一时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你为什么要拼命找我,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 他的动作戛然而止,我差点以为空间都凝固了起来,可惜下一秒,我就对上了他凌厉的眼神:“这就是你的内心?” 他突然就来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拉过了我的衣领,微微提起了我:“你竟然……动了这种心思?” 我心里顿时凉了半载,问同性恋这种问题,简直是最傻的了。 “没……没有。”我撇过头,放轻松语调,试图遮掩过去。 “没有最好。”他盯着我的脸,告诉我,“否则……我会后悔带你一起来的。”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41、第三十八章 一夜伤 说不出话来,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愤怒。 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是他强行带来这里的人,无论是学武还是穿越,都不是我求他的,是他想着法子勉强我的。 他又有什么权力,说出后悔二字? 恨不得给他一个耳刮子让他从哪来的回哪去。 但是,我忍住了。 我轻巧地拍开他的手,对他笑了笑,他不动声色,看着我不说话。 我对他说:“我收回前言。” 他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却没有想到我突然出手,像他之前拉住我那样的拉住了他的衣领:“不是‘没有’,是‘有’。” “什……什么?” “还不明白吗,我说,我承认我看上了你,我就是看上你了!”我恶狠狠地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以为真的是愿赌服输吗?” 他显然有点反应不过来,都忘了挣脱我的手。 “我告诉你,后悔也没有用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肯定不会罢休的!” 他面色一寒,终于甩开了我的牵制:“你……” “我怎么了?”我收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喜欢不得吗?可我就是要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回答不出来,竟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我凑上前,直白地盯着他看:“你说你这张脸,我越看越喜欢,你说你这身板,我越看越心动,要不我给你个建议吧,也许你挖掉我的眼珠子,我看不着了,渐渐记不住了,也就淡了心思了呢?” “程似玉!”他压低声音警告我,我却越来越火大。 “为什么不可以喜欢你?!我又没逼你一定要喜欢我!”他的反应太让我伤心了,既然最隐秘的心思已经藏不住了,还不如摊牌说明白,“因为我是个女人吗?你只喜欢男人,所以被女人惦记着很不快吗?” “不是的。”他的表情略微有些古怪了起来,却说不出到底是为什么。 我看着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你真的只喜欢男人吗?” 他还是回答不出来,这下轮到我冷哼了:“据说真正的同性恋,对女人是完全无感性冷淡的,我倒想要试试看,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他还没理解我说的试试看是什么意思,我就已经用我最快的速度凑了过去,强行吻住了他的嘴。 他吓了一大跳,被我的舌头长驱直入,坦白说,我并不是什么纯情的少女,父母死后,癌症手术之前的那段日子里,也是曾经堕落过的,挑起男人欲.望的水平还是有的。 只要,对方无功能障碍,并且不是一个纯同性恋。 他明明可以推开我的,凭他的武功,我想要来强的恐怕有点挑战性。 我已经做好了浑身浴血死战不退也要强了他的准备了! 但是,他竟然没有推开我!反而是瞬间僵硬在了原地,被我轻轻一推按在了床上,才有些回过神来。 他“呜”了一声,被我勾着舌头没办法说话,我已经彻底豁出去了,不敢想象他暴起将我扔出去以后,还能用什么脸面来见他,但是,如果真的不做点什么的话,一辈子也许都没有希望了。 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如我想象那般的攻击我,反而下意识地挣扎了起来,可是……这种毫无内力的力道……大哥你确定你不是在欲迎还拒吗? 得了……被人一压就受了,还是我狂野一点吧? 我开始撕他的衣服,顺着他的脖子吻了下去,他似乎清醒了一点,猛地单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不在乎,反而在他的肩胛骨这里轻轻地咬了一下,他手里的力气顿时一松,脸都红了起来。 就他这样还不喜欢我?换个女人早死一百遍了吧? 我心里轻哼了一声,强了这个家伙的心思更加的坚定了。 擦,老娘要把他生米煮成熟饭啊! 大概是穿越所恢复的功能在这几年里压根无用武之地,他竟然格外的害羞而且敏感。 和他对比……我觉得我简直就是色中饿虎……我那个兴奋啊我! 老早就想做这种事情了!这个脾气坏,嘴也坏,各种坏的家伙,非得上了他,我心里才能出一口恶气啊! 而且,我觉得他也挺配合的,不是吗? 直到第二天醒来以后,我才有点怕了起来。 悄悄地裹了裹被子,想要下床摸向地上的那些衣物,谁晓得一声凉凉地嗓音突然就这么冒了出来:“你想做什么?” 我顿时一僵,挤了挤眼泪,忧伤地回过头:“我难受,我想洗澡。”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滑出被子的肩膀看上去秀色可餐啊……就是上面的痕迹像被人凌虐过一样,让我更加心虚了。 “额,那等一下再洗吧。”我的直觉让我缩回了被子,果然,他一伸手就搂住了我的腰,翻身把我制住,那表情,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你不是这么渣吧?”我忍不住吐槽了,“吃抹干净就想毁尸灭迹了啊!” 这可是大实话,他压根就不是他自以为的那个样子,而是被我几个连招就弄得脸红心跳四肢无力,这可不算是强【哗】吧,这是苟合啊这! “你还是女人吗?”他板着脸问我。 “事实证明,你对女人也是可以无比激动的……”我心里忍不住得意了起来,一个乐极生悲,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完了,莫不是昨晚太狂野了,以至于感冒了? 我试图往被子里缩一缩,因为东方的这个姿势让冷风全部灌进来了,我们两个可都没穿衣服啊…… 他叹了口气,翻身退到一边,把被子往上一拉,差点就把我给闷死…… 他说:“之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旦变成爱情就会变得无比复杂,我不希望这个样子。 我愣了一愣,微微从被子里探出头。 “更何况,人的一生,有过一段疯狂执迷的恋情就已经足够了,恐怕也无力摆脱,然后再重新开始。”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么平静的样子,几乎以为他是不是被我弄傻了。 但是,我却无法认同他的话。 “这不公平。”我气哼哼道,“如果你真这样想,那昨晚就应该狠狠地推开我,别说什么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你不是这个性格,更何况……你根本就是毫无抵抗。” “不是不抵抗,而是无法抵抗。” 他贴了过来,脸红红的,说不出的诡异,他对我说:“你还不明白吗?我被诱惑了。” 我眨了眨眼,为自己的魅力而震惊,莫非最近又美了几分?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脑补,白了我一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说:“我无法抵挡,你势在必得的勇气。” 然后呢? 卧槽,没有然后了! 他既没说喜欢我,也没说不喜欢,这关系似乎亲密了一些,但似乎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大区别啊…… 最重要的是!!他还在努力策划营救他的莲弟啊! 好吧……他总要救的,可我心里烦躁啊。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些谣言的完整版了,也难得东方能沉得住气,换我早暴走了。 他的那些破事不仅被散播出去了,甚至全天下都知道他那个姘头被困在原来关押任我行的黑牢里……话说回来,按照原著的话,那里分明是林平之最后的归属啊。 这是一个广而告之的陷阱,甚至有可能杨莲亭根本就不在那里,但无论如何,东方都得去。 我和他都知道,我们之间奇怪又复杂的关系,可能要等到杨莲亭被救回来以后,才能理清。 那天最后,他告诉我,他以前喜欢女人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男人。 后来练了神功,喜欢上了莲弟,再加上已经自宫,便觉得不可能再对女人动心了。 再后来,又恢复了一切,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喜欢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了。 但是,如果是男人,必定是莲弟。 如果是女人的话。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他以为我应该懂的,但只有我知道……我心里想的他一定猜不到。 我认为,无论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tmd他喜欢人妖也好! 都——只能是我! 42、第三十九章 黑牢行 在这地方待了很多天,陆陆续续地也来了不少人,但正主却一个都没见到。 东方一直无所行动,我倒是烦躁了起来,便问出了疑问。 他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你以为,向问天真的会相信,我会这么高调地出现在这里?” 我眨了眨眼:“这……难道不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吗?” “的确没错,但比起这个可有可无,他更坚信,我一定会去黑牢救莲弟,这几年里,有关于我出现在哪里哪里的谣言也不是没有过,他们根本没必要来找我,只要守着我找上门就可以了。” 我皱起了眉头:“那你想怎么办?” “唯有一战。” 我不同意,却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只好打算着和他一起去,助他一臂之力。 可没有想到,他竟然也不同意,还对我说:“碍手碍脚拖累我。” 我气得七窍冒烟,他依然不为所动。 我不得不使出杀手锏:“我会自己偷偷去的!你拦不住我的!”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我:“我以为,你不是这么任性的人,罢了,我有其他的任务交给你。” 这不是任性不任性的问题,他虽然越来越强了,但双拳不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殴,他虽然一味地贬低我,但我终究不是傻子,凭我这样一个武力,用来当当炮灰都是好的,可显然,他不愿意。 “那你想怎么做?” 他看着我,整理着手里的绣花针。 他说:“你接应我。” 梅庄黑牢位于西湖,东方告诉我,当年这里关押任我行的时候,其实有一条废弃多年的旧密道,只可惜到最后都没能派上用场,他猜想向问天他们肯定也是不知道那处的存在的,他打算从密道里潜进去,然后再找到莲弟,从密道里原路返回。 而我要做的,便是守在密道口发呆………… 我勒个去!这也算是接应吗? 好吧,这的确算是接应,可不就等于什么都不做么? 更何况,变数太多,他究竟还能不能从密道里再出来,谁也不知道。 我百般无聊地躲在暗处守着,突然就发现有人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正好是一男一女。 我心里立刻就有了不祥的预感,这两个人显然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男的,让我觉得无比的危险。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到了我守着的那口井的旁边,心里顿时一乱,便听得那男人暴呵了一声:“谁?”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凌厉的剑气便冲向了我躲藏着的那棵树,来势之凶猛,逼得我不得不使出最拿手的绣花针来抵挡,随着“叮叮叮”的碰撞声,我虽没有受伤,但也飘落下树,显出了踪迹。 “绣花针?葵花宝典?”那女子惊呼了一声,看着我,满脸不解,“你并不是东方不败。” “盈盈,这恐怕是东方教主这几年培养出来的弟子了吧。”男子手握长剑,视线紧盯着我,可我却被他那一声盈盈给吓得不清。 莫非,这两位,便是令狐冲和任盈盈? 我心里怦怦乱跳,这也算是直面笑傲江湖的主角了吧,可惜,却是对立面。 “是有如何?”我万万不是令狐冲的对手,更何况还加上一个任盈盈,所以我无比的紧张,“我可不知道,恒山掌门还管魔教的事情。” “你称呼神教为魔教?”任盈盈挑了挑眉,“他就派了你一人吗?你可万万不是冲哥的对手,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他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我看了看那口井,心中一动,便胡扯道,“我早就想见识见识魔教圣姑本事了,莫非……圣姑只会躲在男人身后吗?” 任盈盈被我说的面露气恼,却并未动手,而是轻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我:“他的徒弟果然和他一样可笑,莫非真以为练了葵花宝典就能做女人了吗?说到底还是不男不女的妖怪,又怎能和我比,冲哥!拿下他!” 我我我……我呸! 我是纯娘们! 东方也已经是纯爷们了! 你个不长眼睛的!你才是妖怪呢! 还没等我暴走,便听得令狐冲颇有些无奈的声音:“这位公子,多有得罪。” 他提剑就跃了过来,语气算是比较客气的,但我却更暴走了。 你才是公子!你全家都公子! 这一家门都是不长眼睛的!太讨厌了! 我勉强挡了令狐冲三四招,立刻就要扛不住了,但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逃走,更不可能是打败他。 我接着下一击的力道,被打退了几步,猛地便收敛了攻势,朝着那口井一跃而下。 东方啊,这可不是我不听你的话,我可是被逼无奈啊! 令狐冲会和任盈盈一起出现在这里,显然说明了密道早已暴露,根本不是东方猜测的那样是无人知晓的,所以,我更加担心他的处境了。 这一次,必须去找到他。 令狐冲和任盈盈似乎并没有追上来,这反而让我更加心慌了。 说明他们很有自信和把握啊。 密道的另一头据说就是以前关押任我行的那个地方,这法子虽然很荒谬,但如果顺利的话却是最直接的援救计划了,当然……如果不顺利的话,就会比较倒霉。 显然,现在不够顺利了。 我终于到了密道口,还没有显身便听到了上面的说话声。 “东方……你……”这个声音……莫非是杨莲亭? “为什么要这么做!”东方的声音很平静,和他说出来的话有些不搭,我本身想出去的,他们这么一开口,我却反而偷偷躲着了。 “你变了。”杨莲亭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对我,你也有了防备。” “向问天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为了引出我,你早就死了。”东方平静地陈述道,“除掉我,他们也不会留你。” “……有多久没有听到你这个语气了?你真的变了。”杨莲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灰意冷,“除了你,也许不一定能活,但如果我不这么做,就一定会死,这黑牢里虽然没有自由,但也不缺吃穿,好死不如赖活。” “原来如此。” 我偷听得满脸震惊?杨莲亭暗算东方?那东方有没有怎么样? 虽然听起来应该是没有中招,但我还是差点忍不住漏了声。 可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却让我忍住了,我想要听下去,东方这么平静……是不是因为伤心过度了? “你是不是很后悔来救我。”杨莲亭问道。 “不,我没有。” 我一听,心里一酸,差点哭鼻子。 有没有搞错!对我就凶巴巴的,碰到莲弟就是“不后悔”了? 我我我……我立刻跑出密道投靠令狐冲去! “我并没有后悔来这里,因为不来,就一直惦记着有一件事情没做,就没法再去做其他的决定。”东方说道,“我本来以为你的背叛会让我痛,但我并不痛,反而如释重负。” 他说:“这一次,不是我不爱你了,是你背叛了我,那么,便可不爱了。” “你,好自为之吧。” 杨莲亭没有了声音,连我都目瞪口呆了,还没等我掏耳朵看看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便听到杨莲亭慌张道:“什么好自为之,你以为你还能出的去吗?” 东方没有出声。 “这里虽然不是神教黑木崖,但这几年为了等你,所逐渐累积起来的武力也并不必黑木崖差!从你出现在这里的一刻起,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外面,包括你的那条密道入口,已经都是他们的人了,任你有再高的武功,恐怕也插翅难飞。” “而且,就在前几天,圣姑和令狐掌门正好到访,这是命中注定的啊!” 我似乎听到东方笑了一声:“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把你放在梅庄,而不是放在黑木崖,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是更好吗?” “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他是在害怕。” “他怕万一拦不住我,黑木崖会受到重创,他自己也有性命之忧。” “他在怕我。”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出不去他的局呢?” 43、第四十章 炮灰了 ……听着这家伙这么自信的话,我突然就觉得好羞涩。 我……我也以为这次出不去了呢…… 还没等我小小地唾弃一下自己的不自信,便听到了东方没好气地质问声:“还有……你到底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啊,难道被发现了? 也是,令狐冲都能果断发现我,东方肯定也是瞒不住的啊。 我讪讪地翻开密道口显身,一样就看到了冷着脸的东方,还有被囚禁着的那个男人。 是杨莲亭。 我依稀还记得当初在镜子里看到他的那个样子,面色红润,意气风发,而现在,却充满了一种灰暗的感觉,麻木而又颓废。 我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句话:“黑牢里虽然没有自由,但也不缺吃穿。” 当年的杨莲亭,虽然是个小人,但在最后,为了不让东方在决斗中分心,也能忍住断指之痛而不吭声,虽然各自手法下作,但毕竟也是个有野心会算计的人。 但现在,大概连最后的一些亮点,都被黑暗和囚禁给抹灭掉了。 我不再看他,而是向着东方走去。 但杨莲亭的目光却一直都逗留在我的身上。 他问东方:“她是谁?” 眼神里带着一点警惕,哈,这家伙分明是个花花心肠的人,当初对东方就三心二意,刚才明明还要害东方,可一听到东方说“不爱他”了,连语气都焦虑了起来,而现在这眼神,分明是把我当情敌了嘛。 “哼。”我不屑道,“我是他……” “她是我徒弟。”东方打断了我的示威,瞟了我一眼。 我气恼,可又找不到其他合适的用词,好吧,徒弟就徒弟吧,我向杨莲亭瞪了过去,对看到了他古怪的眼神。 ……又是一个不断往我下面乱飘的家伙。 “哦……徒弟啊。”他发出了如释重负的叹息,我却听出了他的潜含义:东方的徒弟……可不是要练葵花宝典的嘛,这都自宫了,两个受在一起,能弄出什么火花来? 有没有搞错啊!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可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我有些恼怒,却也不好用绣花针刺他,浪费消耗性武器!于是,便直接卷起袖子冲上前,给了他一拳:“关你什么事,不是个好东西!” 东方也没有拦我,反而是等我揍完以后,才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我没有注意到杨莲亭闪烁了一下眼神,便回过头告诉东方:“你这个密道根本就不隐秘,我撞上令狐冲和任盈盈了,打不过逃不掉,只好跟过来了。” “是吗。”他若有所思道,“把他放下来,带着他跟我来。” 他转身迈开了步伐,似乎是准备离去了,虽然不知道他是有其他密道还是准备突围,可我心里想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下意识地往杨莲亭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吧,你还要救他?你刚才还不是义正言辞说什么好自为之的吗?” “恩,是啊。”东方回头看看我,“可是别人可不知道。” ……恩?我眨了眨眼。 “所以,我觉得带着他也不错。”他对我笑了笑,“还有其他的用处呢。” 我顿时觉得,杨莲亭要倒霉了。 果然,嘴上说的这么豁达,实际上,东方还是很愤怒对方的背叛吧。 无论怎样,他都是为了他才会回来,才会冒险闯入这里。 现在看来,也太不值了一点。 有了这个理由,我也淡定了,伸手便发力解开了束缚着杨莲亭的枷锁。 可谁想到枷锁松开的瞬间,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我只觉得浑身一痛,紧接着又是喉间一痛,隐约间还听到了东方的声音。 下一秒,我便死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向问天根本就不是指望着杨莲亭的暗算能够百分百成功。 他赌的,是无论如何,东方都会解救这个男人。 而到时候一触碰到机关,就是一个“死”字。 也许东方本人还有机会避开,可我的功夫却还没有这么凌厉。 也许凭借东方的心思,如果不是我出现分散了他的心思,就算他真的要救杨莲亭,也能发现这些机关。 可现在,却出了意外。 我被无数的暗器对穿了身躯,最过分的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飞刀正好割下了我的头颅,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脑袋在地上过了好几圈,简直就是死不瞑目啊。 我想过在这个武侠世界,我可能会死。 我虽然有不错的武艺,但毕竟是东方花费仅仅一年恶补出来的,他原本的实力,我现在也只能发挥出三成而已。 更何况我没有太多实战经验,又不懂江湖上的各种规矩,再加上身边的东方又是个仇人满天飞的危险分子,死……也不足为奇了。 反正,只要我们之中还有一个人活着,总是能穿越的嘛。 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我会死的这么惨。 这……这头都掉了。 我还活得过来吗? 我顿时郁闷了。 咦?你问我,我都死了,怎么还什么都知道? 说真的,我也很想知道这个灵异而又诡异的问题。 我飘在黑牢的上空,第一次看到东方这样愤怒的样子。 机关已经结束,黑牢里布满了我的血,东方的身上也受了一些伤,显然,他刚才是冲了进来,不躲不闪地想要救我的。 “杨莲亭!”他用这样的声音叫着那个男人,这一次,是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了,他冲了过去,没有用绣花针,而是直接掐住了昔日爱人的脖子,“这就是你希望的吗?” “东……东方……” “算了,你陪她去死吧。” 杨莲亭显然还想解释些什么,却没有想到东方毫不犹豫地扭断了他的脖子。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至死都还觉得,东方不会杀了他的。 他总觉得东方永远会跟着他,依着他,让着他,因为那个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教主,一直都乞求着他的爱情。 那个时候,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东方都是舍不得伤他的。 但是他不知道,在怎么深厚的感情,都是会被无情给抹灭的。 世界是会变的,人也是会变的。 爱情,是容不得挥霍和践踏的,他早已不属于他了,在几年前,他死在铜镜前的那个时候。 一切,都已经是新的开始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瞪着眼睛在自己的尸首旁边飘啊飘啊,实在是觉得荒谬极了。 这个……没有听说东方死的时候还能灵魂出窍啊?我上次死的时候也没有啊,这个……莫非穿越还能激发人的灵异体质不成? 匪夷所思啊…… 我看到东方低下身,轻轻地抱起了我的尸首,又捡起了我的头颅,稳稳当当地塞进了我尸体的怀里…… …………这是想怎样,就算怕头掉下来也不用这样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抱的是无头孕妇呢!坑爹啊! 还没等我抓狂,黑牢的大门就被人猛地从外打开了,显然外面能够知道里面的机关是否有发动,这一下子,就全部冲进来了。 密道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肯定不能用了,那地方太小,很容易中埋伏,还不如从人群里突围。 东方很强,而且显然强得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中,然而蚁多咬死象,再加上他刚才冲过来想要救我的时候受了伤,手里还拎着我的尸首,大大地影响了他的发挥。 人群一片片地倒下,我这次是真的相信他刚才所说的话了,他的实力的确可以全身而退。 但现在,我的尸首却成为了他的催命符。 而且……我的脑袋还时不时地从我的怀里滚出来,害得他恼羞成怒,一手抓回我那可怜的头,把它拴在了自己的腰间。 …………你被这样,我会有阴影的。 也许,他丢下我的尸体会比较好。 我飘向高处,看到远方赶来的令狐冲和任盈盈,心里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在这样下去,任由东方有再高的武功,恐怕也要危险了。 可我……也还想要活过来啊。 就这样死了,真是不甘心,我一定会一辈子化身为背后灵,永远缠着他。 一生一世。 44、第四十一章 还魂记 东方不肯放下我的尸首,便被一群炮灰给拖住了脚步,没出几秒,就迎面对上了赶来的令狐冲二人。 他们两人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幅情景,今日的东方穿的本是一身青衣,但现在,那衣服上染满了血迹,我的血,他的血,还有死在他手上的那些人的血。 硬生生的,将那个已经收敛了以前那些气息的男子,染红了一身的风华。 他的头发不知在何时散了开来,气息凌厉而又狰狞,神色冰冷,带着森森的冷意。 再加上一手夹带着的无头尸体,和腰间悬挂着的头颅,真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一般,非人非妖,似魔非魔。 他这样疯癫的样子,如果手里抱着的是杨莲亭也就罢了,但令狐冲二人显然都认出来了,这分明是之前跳下密道的那个我…… 他们大概没想到,竟然是我触动了那倒霉的机关,更没想到,东方不败会狂暴成这副摸样,额,有关于这一点,其实我也是没有想到的了…… 令狐冲的表情顿时古怪了起来,也不知道他都想到了一些什么,看看我的尸体,叹了口气,又看了看东方。 他忍不住脱口问道:“杨莲亭呢?” 他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杨莲亭已经被向问天收买,并且想要害死东方的事情,大概只是以为有人触动了机关,否则也不会这样问了。 “死了。”东方冷冷地说道,他的四周横尸遍布,煞气冲天,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胆敢靠近,他也不在乎那些炮灰,而是直视着令狐冲二人,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亲手送了他一程。” 令狐冲二人闻言都是脸色大变,似乎想不通当初为了那个男人可以哀求任我行的东方不败了,竟然下了杀手! 那……他还为什么要来救他? 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我那可怜的尸体,一时间,眼神里闪烁的都是一个目光:这就是新欢和旧爱的故事吗? 本人飘在上空,脑补着他们的眼神交流,气势碰撞,顿时大濉 但东方显然不像我这么淡定。 他杀气冲天,似乎一夕之间又变回了那个昔日的魔教教主,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轻功一跃而起,对上了令狐冲的独孤九剑。 我在旁边看他们你来我往看得起劲,东方看过笑傲,对令狐冲的武功也是了如指掌犯人,独孤九剑和易筋经暂且不提,单单是吸星大法,就要小心和对方之间的碰触了。 好在东方轻功无双,厉害的也是远程招式,倒是不怕他令狐冲。 几招过后,我便看出来了,东方的武功似乎要更胜一筹,不,应该是胜出好几分,但我的尸体让他不能完全脱开手发挥自如,反而被任我行给压制住了,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任盈盈。 他似乎不想再耗下去了,一个转身用假动作避过了令狐冲,放着对方的凌空一剑不躲不避,反而侧身向任盈盈攻了过去,这一招之势,就是惊天动地,竟想着要任大小姐的命。 任盈盈远远不是东方的对手,再加上又是转瞬之间的偷袭,似乎就要避无可避了,眼见如此,令狐冲不得不收回自己的那一剑,转而护住了盈盈。 趁着这局势大乱的一瞬间,东方提气而起,竟猛地跃上了墙头,似乎就要凌空而去。 可也许是老天作祟,就是在那一刹那,我那本来牢牢拴在他腰带上的头颅,却因为之前的那番剧烈运动,松了开来,他没能来得及抓住,便眼看着那个头滚下了墙头,一路滚回了庄园之内。 这一瞬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们谁都不知道,没了头,那神秘的时空隧道,还能不能让我死而复生。 也没有人知道,这次离去之后,还能不能再找回我的头,高空的掉落让我那可怜的脑袋血肉模糊,脑浆流淌,之后究竟是遗失,还是火化,还是土埋,可能都要找不回来了。 我不想死,可也不希望他转身。 我们都知道,刚死之人和已死很久之人,是不一样的。 我们所经历的穿越,都是在身体刚死,却生机未断尸体未凉的状态下,得以复生的。 可是这里,却是西湖梅庄。 而穿越的镜子,却应该在黑木崖上,据大致地址的记载,黑木崖应属于云南那一带,以古代的交通方式和保存设备,也许到了那里,我早已冰冷腐烂了。 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就此离去才对,他已经尽力了。 我这样想着。 但是他没有。 他停下了动作,毫不犹豫的转身返回了梅庄,在拾起我脑袋的同时,也再次对上了赶来的令狐冲。 连我这个知道穿越秘密的人都对东方的举动感到不可思议,更别提什么都不知道的令狐冲二了,在他看来,就是东方连我的尸首都不忍遗弃,拼死也要带走…… 这……这家伙干什么呢!搞得这么煽情干什么!! 没看到令狐掌门已经是一脸茫然,眼底充满了敬意了吗? 连琼瑶奶奶都没有这么琼瑶过啊!东方你是金庸党的,你不要跑错场子啊混蛋! 没有一句一声,却胜过千言万语。 我心里一酸,要不是因为这是灵魂状态,差点就落下泪来。 这一瞬间,怕死如我,都有了一种:就算真的活不过来,也值了的感觉。 而转折,也发生在了同一刻。 不知道是不是被这样荒谬的一幕给镇住了,还是受到了触动而故意放水。 令狐冲竟然没有立刻拦住东方,而是给了东方再次离去的时机。 直到东方再次跃出梅庄,他才提剑跟了上来,但已经为时已晚,这一瞬间,他恐怕再也拦不住轻功举世无双的教主了。 他没有再追上来,但向问天的人却不肯轻易罢手,东方势单力薄,但那位现任魔教教主可是势力庞大,东方也没有特意隐藏身形,这顿时就是一路的千里追杀啊。 ……喂喂,他不会是想立刻一路狂奔,杀上黑木崖找穿越点吧? 我飞速飘着吊在他身后,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这个方向……好像并不是往黑木崖的方向吧? 而且他真要去那里的话,显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莫非都不打理一下,从长计议吗? 直到他吊着一路的追杀尾巴奔行了几天几夜,来到了一条有点眼熟的河边,我才略微有所领悟。 莫非……不是吧?他有把握吗? 他轻轻地将我的尸体放在了河边,由于天气闷热,尸体已经有些变味了,一块块的尸斑和凝固的血迹交织在一起,无数的伤口,断开的脖子,还有那个头发,血块和脑浆纠结在一起的头颅,让我本人都有种再次回收使用会有心理阴影的杯具感…… 但东方的表情却意外地平静,正确的说,我觉得他比我这个真鬼怪,还要诡异…… 他捧着我的头,用河水轻轻地洗刷着,打理着我那狰狞的头发,用手指拨开那些凝固物,在水里细细地帮我理顺着。 ……他本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白的可怕,衣服已经呈现出了红褐色的样子,目无表情,眼神冷漠。 这……这赫然就是一副恐怖片的样子啊。 洗完了头,他便静静地放在了一旁,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撞到的地方都是后脑勺什么的,我的脸上倒没有特别可怕的伤口,只是现在血液流尽,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带着一种青灰色,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异的美感…… 我咽了咽口水,不得不承认,本幽灵被自己的尸首给吓到了…… 洗完头颅以后,他又移了移我的尸首,握着我的手指,一点点地清洗着。 我觉得他的状态有点不对头,就连四周的气氛都阴森了起来,现在就差头颅果断睁眼,或者嘴角果断狞笑,就可以上演恐怖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可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我甚至觉得这是我认识他以来,见过的最美的一幕。 惊心动魄,无与伦比。 可在这种,外面寒气逼人,我心里桃花乱飞的关键时刻,却偏偏有人无比地不长眼。 有一队追杀东方的人马,找到了这里。 他们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却仗着人多围住了东方,能够除掉昔日的天下第一高手,这绝对是个扬名江湖的捷径。 东方出手杀了他们,却没又想到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这已经不是小队的围杀了,更像是…… 果然,不出一会,向问天就出现在了人群之中,他被一群高手围着,一步步地向东方走来。 他竟然是早已出了黑木崖,并且出现在了这里! 那么这几日的追杀,只是一个为了今天的围堵所埋下的试探! 我有点紧张地飘到了东方的身后,谁想到东方却是淡定异常,他已经将我裸露在外的那些地方全部清理干净,此时正捧着我的头,一针一线地缝合着我的脖子,那动作和姿势……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当年一样。 向问天皱起了眉头,看着东方:“你一点都没变。” “不。”东方完成了缝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次看向了向问天,“你错了,但你永远也想不明白。” “呵。”向问天显然对东方这样的人有些不屑一顾,他怕他的武功,却不认可他这个人,“这是谁?当年为了莲弟可以什么都不要的东方教主,如今也已经变心了吗?这样说来,倒也的确是变了不少。” “变心?”东方笑了笑重复着这个词,“我喜欢这个说法。” 我顿时心里狂跳起来,看着他抱起我,脑子里一片浆糊。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但东方显然并没有打算解释,而是抱着我起身看向了向问天:“你一直很怕我,不是吗?” 向问天不承认,只是说道:“没什么好怕的,今天,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东方摇了摇头,看向了向问天身边的那些高手,又看向了再次出现在了他眼前的令狐冲和任盈盈,甚至连田伯光都出现在了令狐冲的一边。 他的前方是死敌,后方是汹涌异常的急流,心情却似乎很好。 “你要永远记住,我只是要先带她回家。”他留下了这样一句话,转身就抱着我跳下了那条河,我已经记起来了,这是大嫂曾经说过的那条河,我就是从那里出现的,河下的确应该有一个穿越口。 但问题是,东方知不知道那个口,究竟在哪个方位。 这么急的水,他是不是能够找到。 我的灵魂随着他飘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也有可能我穿越过来的时候是晕的,速度被水流冲走了,而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是醒着的,所以记下了那个方位。 他很快就认定了一个位置,将我的尸首送了过去。 尸体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针,也卷入了通道之中。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为了自己的生还有望而感到高兴。 但很快,我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 这个……为什么尸体和东方都不见了,我这个灵魂!还·在·这·里!!! 45、第四十二章 终复活 ……这是怎么回事? 我表示理解不能! 我来来回回地在那附近绕了好几圈,最后不得不承认这穿越口它不鸟我…… 这该怎么办?莫非我被遗弃了?我的身体会变成植物人,而我的灵魂会变成孤魂野鬼? 不是吧!这也太扯了吧! 难不成……灵魂也要死一次才能过去? 可是,就算我敢让自己魂飞魄散一次,也找不到可以这么做的门路啊。 作为一个太阳当空照,依然精神抖擞的女鬼,我感到……鸭梨很大。 我郁郁寡欢地飘出了湖面,迎面就撞上了向问天等人。 “竟然是他?”我听到了田伯光惊讶的声音,他肯定是认出东方来了,任盈盈听到他这么说,回过头问道:“你认识他?” “额,是的。”田伯光神情古怪地抓了抓光头,“他和你们描述的差太多了,我都没能认出来,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人,应该是个姑娘啊。”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向问天第一个反驳道:“不可能,肯定是你被那不男不女的功法给糊弄住了。” 我听着气不打一处来,你才不男不女呢……连个和尚的眼光都不如! 田伯光显然也不喜欢别人质疑自己这方面的眼光,这要传出去昔日地采花大盗连阉人和女人都分不清,可要笑掉江湖人的大牙了。 “谁都可能认错,惟独我不可能。”田伯光皱起了眉头,“是男是女,还是阉人,这身板骨架和声音一看一听就知道了,我好歹以前是在女人里打滚的,怎会搞错?” 这话一说出口,谁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可是,自宫了的东方不败为了个女人变成这副摸样? 他难道不断袖不搞龙阳了? 难怪可以对杨莲亭下手…… 只是,这没有了子孙根的男人,怎么跟女人好?莫非像宫里的太监和娘娘那样吗? 顿时,所有人都换上了一副便秘的表情,仿佛这个答案,比东方教主搞龙阳,还要糟糕…… 我懒得理会这些没见识的人,心情无比的茫然。 向问天派人死守这附近的河岸,扬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知道他注定会失望的,反而不再理会他,认准黑木崖的那个方向飘了过去。 我可还没有放弃,这里不行,不知道镜子那里如何? 反正我也是没人看得见的魂魄,深入黑木崖什么的简直就是小case嘛! 飘的速度快极了,只可惜我经常迷路,最后意识到凭借我对这里的了解程度,自己找对方向显然有些困难,我干脆就找了一个帮众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路尾随到达。 至于那个倒霉的小帮众最近老觉得天气阴森森地,身体发寒什么的,就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一路上一个自己的同类都没有遇到,让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特别的。 我发现人死后尸体上就会有白雾笼罩,要等到头七以后才会散去,但是如果尸体的损伤太大,就没法留着魂魄度过头七,白雾就会直接消散。 仔细回想起来,我们这几次地穿越死的都很斯文,唯有我这一次太过惨烈,照理来说我的魂魄应该是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的,可惜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这地方的老天爷估计不收我。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摸样。 真是大险也…… 到达黑木崖之后,我终于兜兜转转找到了东方当年的那个院落。 显然,他之后的任我行和向问天都对这处住过人妖的地方不感兴趣……所以原本幽静繁华的地方现在看起来是一片凄凉,只是因为大概东方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关系,这里的守卫依然很森严,深怕东方教主突然又冒出来…… 不过,再森严的守卫也拦不住异界的妖魔鬼怪…… 俺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我悠哉悠哉地找到了当年的那个房间。 房间虽然被人动过了,但大致却还是老样子。 当年的那面镜子还在那里,一副破碎又粘合起来的样子,甚至沾染着血迹,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是典型的凶杀现场,拍侦探片真是绰绰有余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镜子,手一伸,直接穿了过去,和其他任何死物一样,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我又往镜子撞过去,顺利穿透……还是在这个世界里。 我突然心里就凄凉了起来。 我已经想不出其他任何方法可以一试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莫非触动生老病死的法则,真的会遭到报应的吗? 没有人能够玩弄死亡的秩序。 也许,我遭受到了冥冥之中的制约了吧。 我在这个房间待了好几天,甚至觉得从背后灵改行当个地缚灵也不错啊。 不知道千百年以后,这个时代也发展成了现代的样子,会不会能够再见到东方。 应该是不会了吧……这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啊…… 我霸占了东方当年的这个房间,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转机就发生在了你已经放弃了的时候。 那天,我看着镜子,当雾气笼罩了镜面的时候,我甚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那次东方穿越到现代以后,镜子们碰到热气就可以当偷窥镜的特征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我没办法在这里烧水,但东方却可以在我家洗澡。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站在镜子前面,优雅地脱着衣服,一件……两件……然后,将他那极具诱惑力的身躯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这皮肤,这腿,这小腰!这姿势!还有这个表情!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虽然鬼魂应该是没有口水的……但还是看得我色心大发。 这个……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几年以后,镜子得到了修生养息,它又恢复了? ……这也好,可以常常看到免费的教主入浴图,教主出浴图,简直不枉此生啊!不枉此生! 只可惜,只能看不能吃,我眼巴巴地向着镜子飘了过去,真不知道这是福利还是折磨。 我越靠越近,眼神越来越色迷迷的,反正也没人看得到我,动作夸张一点,可以缓解自己的寂寞之情,以免被逼疯掉。 谁想到,当我情不自禁地将手伸了过去,准备描绘描绘教主的曲线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从镜子里传了过来,我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我……我看个美男图,我容易吗我! 当意识恢复的时候,我郁闷地发现自己还是个鬼魂…… 我跟在教主的身后,他显然刚洗好澡准备出门,我没有在家里看到我的身体,心里有些忐忑,心想着只要跟着教主总能见到的吧,便一路尾随,跟着他来到了医院。 我终于在病床上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的样子,可惜就是紧闭着双眼,往病历卡那里一看,果然是植物人…… 只是,我记得我的病历上有乳房切除手术的记录的吧?可如今已经长出来了……也难为东方能够摆平这种迨铝恕 他摸了摸我的脑袋,看着我,又一手搭在了被子上,轻轻地触摸着。 我心情不禁紧张了起来,照理来说,我的身体已经活过来了,那么灵魂应该也能住进去,而不是像在笑傲时的那样一直被排斥。 可万一不能呢? 我缓缓地靠近着,看看东方,又看了看自己。 生死,就在这一瞬间。 就在我抵达自己身边的同时,一阵微风从窗户里吹了过来,掀起了病历卡,让我看到了下一页的内容。 我猛地睁大了眼,几乎要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可还没能多想,就感觉到自己身体那边传来的强烈的拉扯感,我被拖了过去,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这次我却知道,我……要活过来了。 46、第四十三章 结连理 再次真真切切地睁开双眼的感觉,真的很好。 但是我的心情却无法完全的雀跃起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无视掉东方激动的神情,果断伸手往床尾的病历卡摸去,这翻页一看,才发现刚才自己并不是看花了眼。 不是吧?这不可能啊……这…… 还没等我有所质疑,一帮被按铃喊进来的医生已经将我团团围住,我被东方直接重新按回了床上,顿时又是好一番折腾。 东方闪亮着眼睛看着我,再加上医生们七嘴八舌的议论,我顿时心虚了起来。 等到我被送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以后,我终于能够完全肯定了。 我不仅仅是因为植物人而被送到这里来的。 更重要的是,我还怀孕了。 植物人怀孕,这是什么概念? 好吧,这在医学史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光是中国的就有好几例了呢。 可是……我这不是一般的植物人啊……我……我这…… 等医生一走,我就凶神恶煞地拉过东方小白脸的衣领,恶狠狠地质问道:“好啊你这小子,看不出来啊,趁着老娘昏迷不醒的当口吃我豆腐,看不出来嘛,你还要‘奸尸’的癖好啊。” 东方刚想凑上来和我说上两句话,就被我这番言论弄得呛到了口水,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他顿时恼羞成怒,没好气道:“瞎想什么呢!还不就是那一次嘛!” “哪一次?”我心里一跳,其实也已经明白了,可就是有点不敢承认啊。 “什么哪一次!”东方瞪了我一眼,眼神又喜滋滋地往我肚子这里瞟了,“不就是客栈里的那一次嘛,想不到我东方不败还能得一子,我差点以为我……”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他这话有猫腻啊,仔细一打听,他现在心情好,就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他早些年一直纳妾,多达七个,主要还是因为没有一个能够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这古代人都注重后代啊,无后可是大不孝,你说任你权势滔天家财万贯,没个儿子,甚至连个女儿都没有,又有何用? 只可惜,东方不败的女人,任他如何耕耘,都无法怀孕。 这一个两个是这样,也许还能怪怪女人的肚皮不争气,这七个不同的女人都这样,可不就要嘀咕你这男人不行了…… 东方那时候已经有些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可能有什么问题,表面看不出来,但无法留有后代,之后得了葵花宝典,也想着先弄个继承人再下手,但始终空欢喜一场,也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便干脆对自己下了狠手。 说到这里,他还眉飞色舞地加上了一句:“还是你行啊。” ……我……我呸! 我顿时心里有些发堵,有些男人,是天生精.子质量有问题的,这属于基因问题,这穿越除了治病治伤,还能改变基因? 更何况,我们都知道,我是死过一次的。 再怎么说,母体死亡的那一瞬间,那肚子里的小小细胞也是难逃一劫的,我还记得我的肚子还被一道飞箭给对穿了呢!能不能别这么悬乎啊,这穿越了一下下,宝宝也回来了? 人类都是对新生命的产生带着一些敬畏的,对未知的事物也带着一些恐惧,我突然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忍不住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谁想到手一覆盖上去,就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温馨而又期待的心情。 得了……这话题还是不要和东方讨论了,就算真是个鬼娃娃我也是喜欢的,古代人迷信,要是他突然翻脸不喜欢了,我可得和他翻脸。 但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我阴测测地转头,看向一脸春光满面的东方,忍不住就阴阳怪气了起来:“我想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原来是看着孩子的份上啊。” 他收敛了一下表情,看向我:“你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高兴?”我反问他,这家伙都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这么久都不醒,甭不地道了。 他愣了愣,低头琢磨了一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我儿子不能当私生子,要不这样吧,我们结婚。” “我呸!”我就看不顺眼他那样子了,“你凭什么,老娘这孩子不要,凭我的身价和姿色,照样有人排队追。” 这话一出,东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我已经很久买看到他这样看我了,煞气逼人,凌厉外露。 “你想怎样啊,你还要家暴啊。” “对,我就是要家暴了你。”他闭了闭眼,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猛地起身向我扑了过来,小心避开了我的腹部,将我狠狠按在了病床上,低头就是个强吻。 好啊,这才几天啊,姐姐我的流氓样,这小子怎么全部给学去了呢。 我挣扎了几下无果,便只能任他吃豆腐,可等他松开嘴,还是不得不恶狠狠地送上两个字:“你滚!” 东方这次是真不明白了,他皱起了眉头,低头靠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火气怎么大?我都还没问你,这次怎么突然昏睡了这么久?” 好啊,你还记得问啊? 我没好气道:“急不死你,我就算是一辈子不醒,这身体也是健康的,耽搁不了你儿子的降生!” “胡说什么呢。”他又靠得更近了,低头把毛茸茸地脑袋埋进了我的肩膀,“我差点真为……你要醒不过来了,原本想在还是在这里等着为妙,可这几天,也要忍不出去镜子里跑一趟了。” “你可真狠心,上来就误会我。”他的嘴边嘀咕着,边往我脖子上蹭,“我这不是以为你也会高兴吗,才挑了最大的喜事告诉你嘛,你要是真不要这小鬼了,我……我也不能做什么啊,我可真要伤心死啦。” 我擦,这家伙莫非也灵魂出窍了?弄了个假魂过来?否则怎么突然就这么恶心啊! “你……你走开……”我被他弄得痒极了,忍不住就开始推他,谁想到他这段子越发厚颜无耻了起来,侧过头放过了我的脖子,转而又折腾起了我的唇瓣。 好啊,臭小子,胆子大了准备掀房顶了?别……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你……你这个混蛋…… 好不容易把他踢下了床,我终于喘过了气来,开始和他说起我魂魄离体的怪事来。 他皱着眉头认真听着,到最后也一声不吭,研究了老半天也没个结果,反而最后盯着我的脸看了老半天,对我说:“你以后,都别再去了。” 我不同意了,侠女……好吧,妖女这种事情,做多了可是会上瘾的,我还没玩够呢,怎么能…… 而且,我这人大大咧咧的,总觉得这次是个倒霉的意外,这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别再说了,你不去,我也自然就不去。”东方对我摇了摇头,“真的想去,还是等你生完以后,再从长计议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就无言以对了。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和一段时间的观察以后,我终于得以出院。 东方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车,连驾照都有了,让我一路上郁闷不已,可等我好不容易郁闷完回过神,却发现这条路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路啊。 “喂,你这是去哪里啊!” “民政局。” 东方酷酷地丢下三个字,让我傻眼了。 “不……不是吧……你认真的啊?”别啊,我虽然yy很久,但是来真的,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都孩子他妈了,你没得选择。” 听起来有点奉子成婚为了儿子的感觉,但我也不是这么别扭的女人,更何况,这个骄傲的家伙我还是有点了解的,要是对对方没有好感的话,10个儿子都不会娶对方过门的。 “我靠,你这是强买强卖啊!”可我还是有点郁闷,看着他还真没有改道的迹象,忍不住就低估了起来,“喂,好歹选个黄道吉日啊。” 他给了我我一个鄙夷的眼神:“都自称现代人了,能不这么迷信吗?” ……得了,我还被一古代人给鄙视了。 “那婚礼呢!钻戒呢!”我冷哼一声,“姐姐我好歹是有点身价的,现在胸部也回来了,要我的男人可是排排站了。” “哦。”他往我这里瞟了一眼,“看样子,为了保险起见,我得再帮你切一切?反正对我来说,你那个尺寸,有……还是没有,那是没有差别的。” “你……你去死!”我瞬间暴走,“士可杀不可辱,我……我不嫁了! 47、第四十四章 鬼娃娃 只可惜,我还是和他去登了记。 婚后的日子意外的平静,压根就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东方搬进了我的房间,特别喜欢坐在我的身边看书晒太阳,日子过得非常的安宁。 我总觉得他这次回来以后,就像是被人穿越了一样,整个人都有点悬乎,要不是偶尔的几个眼神还能让我安心一下,我差点以为他搞错魂了。 ……这么温柔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从魔教妖男转变成家庭妇男了……喂喂,这样可以吗?你可以吗? 我一时间心里就古怪了起来,他阴阳怪气一身妖气邪气的时候,我做梦都希望他变成我心目中的样子,可当他真的变得越来越正常了以后,我反而又怀念以前的他了。 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态,大概是怀孕的女人都喜欢“作”的关系,他看起来越来越平和了,我倒是反而越来越不习惯了。 于是乎,我做了一件很二的事情。 我躲着他,开始偷偷地看起网上的东方不败的同人小说起来。 这个啊,大家也是知道的,有关于我家老公的那些同人,言情那是很少的,我没几下就看完了,不得不转战耽美,然后越看越起劲。 只可惜,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就凭着东方自我怀孕后的紧盯政策,他很快就发现了我这个小小的癖好,顿时黑了半边脸。 “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恶狠狠地扳过我的肩膀,咬了咬牙,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低头看了看我平坦的小腹,最终叹了口气道,“平白教坏小孩。” 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做什么,连过招都不敢了,胆子可大着呢,白了他一眼道:“没事呢,反正你自己都已经是个崩坏版了,这里有各式各样其他的崩坏版,我这不是找乐子吗?” 他绷着脸,速度关掉了我的电脑显示屏,将我一把横抱了起来。 “啊,你干嘛啊!” “电脑有辐射。”他哼了一声,然后瞪了我一眼,“还有,你再敢坏我儿的胎教你试试。” “好啊,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我给了他几拳都被他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他将我轻放在了床上,也不敢骑到我肚子上来,反而侧躺在一边,用手臂制住了我,他说:“你这个女人真难弄,这样还不好吗,你怎么还是怨气冲天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侧过身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他靠了过来,轻轻抱了抱我,将手落在了我的肚子上。 “在我当神教教主,最为权势滔天的那个时候,夜深人静,守着残缺的秘密,我曾经问过自己,如果不是当年的家破人亡,人生会不会是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靠着我,看着我,轻触着我。 “我想,我也许会和普通人一样,贫穷而又平凡,积攒着一点微薄的钱财,娶一个同样平凡而又贫穷的妻子,生许多的孩子。” 我对他摇了摇头:“不,你不会的,你这个人天生聪慧到极点,没什么是你想不到办不到的事情,就算没有那场变故,你也终究会走出那里。”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可走出来了后,才会发现还是原来的最好。” “……你想和我说什么?”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最好的了。” 小鬼出生的那天,天气有些灰蒙蒙的。 我不知道疼了多久又是嘶吼了多久,要不是我是一个练武的,估计还真有可能撑不下去。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一次死产,生下来的那个胎儿,是一个死胎。 我顿时在手术台上昏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我想到了自己一开始的那些顾虑。 这是一个在我死亡和复活之间怀上的孩子,它原本可能不会存在,却偏偏存在了,我虽然心里有些发毛,但经过了10个月的相处,它早已成为了我和东方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它是我们的骨肉,我决不允许它死。 醒来的时候,东方就守在我的旁边,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摸着我的脑袋。 我抓住了他的手,只想和他说一件事:要回我们孩子的尸体,带我回家。 他知道,我在寄希望于那面镜子,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说:“我来。” 但我们却没有想到神奇的镜子竟然好无用武之地! 这该死的孩子一出生就让他妈妈伤心欲绝不说,还差点吓掉他老爸半天命! 它睁开了眼睛,笑嘻嘻地伸出了手。 可它分明还是冰冷的,没有心跳的存在。 我竟然真的生下了一个鬼娃娃。 这下子,我和东方都傻了眼。 小鬼被东方藏在了家里,他的存在不能被外人知道,我仗着自己练武以后身体不错,在医院住了三天就出院回家去坐月子了,实际上,是急着看孩子。 鬼娃娃除了不爱哭,其他行动举止和一般小孩无意,就是不吃东西,也不需要拉撒。 我和东方差点就要以为小鬼是不会长大的,还好,却不是这样的,小鬼迅速地就从一个皱巴巴的小猴子,长开成了一个粉嘟嘟的小包子,竟然……还真的很像东方的五官和我的轮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东方百思不得其解,只是从此以后,这个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小孩,注定就又是家里的一口黑户了……身份证明什么的,等他长大了,再办假的吧! 反正,他爸爸是有经验的…… 东方很喜欢小鬼,虽然小鬼有点不正常,可他爸爸还是迅速沦落成了一个傻爸爸。 我给小鬼取名为东方灵,似男非女的名字,也算是几次他老爸和老妈的传统了…… 小鬼一岁那年清明,我带着他和东方去了我父母的坟上扫墓,把他们介绍给我的父母,告诉他们,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有一个武功高强脾气善变的教主当老公,一个可爱粉嫩的鬼娃娃是我们的乖儿子。 东方站在我的身后,陪着我一起祭拜我父母,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说起了他的那个世界。 他父母死后,他一直忙着习武,变强,出人头地,很少有空去好好拜一拜。 后来自宫了以后,反而尤其思念,却碍于自己的残缺,无后不孝,无颜面再去父母的坟上磕头。 再后来看上来了杨莲亭,就更加灭了祭拜的念头,实在是没有脸面。 直到死了,直到又遇到了我。 “我已经,很久没去见他们了。” “那就去呀。”我看向他,“你现在身体也恢复了,也结婚了,儿子都有了,过得很好,还觉得无颜再见父母吗?” 他怔了怔,神情间竟流露出一丝孩子气的迷茫。 “我们也……好久没去笑傲了,不是吗?”抱了抱手里的小鬼,我转了转眼珠子,“更何况小鬼体制特殊,穿越都不需要死去活来的,他本来就是死的,到时候带他一起去见我们爸妈,不是很好?” 真不知道,我们这一家三口这形象,往江湖里这么一站一现身,会惊掉多少人地下巴呢。 一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鬼看到我笑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东方怔怔地看着我们,他的头发又有些长了,被吹得有些凌乱,竟有些惘若初见时的阴柔之气。 我弯着嘴角摇了摇头,拉过了他的手:“怎么,莫非你觉得我们见不得人?” “不是的。”他终于回过了神,快步跟了上来,伸手从我怀里接过了小鬼。 “那就一起去吧。” “好。” (正文完) 48、番外5 她说她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是因为不想死,而我,并不能保证一切的万无一失。 我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屑的。 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我又怎么会让自己去冒这种险,更何况,世界上又有什么是能够完全顺风顺水把握在手的,这一点点小小的未知,又有何惧? 女人,果然扭捏麻烦。 然而,当我从水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意识到了她说的没错。 我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护她周全,我并没有想到竟然不是原来的那个出口,以至于这一开始,就让她落到了生死不知的地步。 这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她不愿跟我来,她是对的。 我浮出水面,水流很急,即使又内力支撑着,我也抗不了多久。 可我并没有立刻上岸,而是吸了口气迅速下潜。 我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她还未被冲走,还在这附近。 湍急的河流搅拌着泥沙,让我看不清河底的景象,我不断摸索着却希望渺茫,一次又一次地上浮下潜,甚至沿着河流的走向一路寻去,依然毫无她的踪迹。 直至精疲力竭,内力耗尽,我自己差点一个不稳就被浪涛给卷了进去,只好挣扎着上岸,躺倒在岸边喘息着。 这一刻,我觉得很茫然。 我甚至压根不知道她会不会水,这样急的河,如果她没能和我一样第一瞬间就醒来,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不怕她死,却怕这样下来,自己恐怕再也找不回她的尸首。 这样的话,便是真正地永不得见了。 这一瞬间,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不知所措。 我缓过了气来,也明白就算是尸体也应该早被冲到下游去了,便不再入河,而是潜入了人群之中。 我一路沿着河岸附近往下游寻去,顺便打探着这几年来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听到了我那些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任我行这人虽然自负狂妄,却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向问天却不一样,他更加的不择手段。 我本该愤怒得失去理智的,可实际上却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待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回头再看这里,再看自己的那些过往,甚至让我有在听故事的错觉。 如此遥远而又陌生,让我突然明白了过来,只有真正地不在乎了,才不会感到屈辱和难堪,才不会动怒。 我的那些残缺,我的那段感情,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即使没能恢复,即使还要和莲弟在一起,也已经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我得到了莲弟的消息,脑海里排演着各种的援救计划,却毫无动身的打算,而是继续沿着河岸搜索。 我已经不抱希望她还活着了,只是期望她的尸体能够被冲上河岸,我带她回她的世界,再自己一个人回来处理这里的问题。 这一次……是我的错,也绝不再会有下一次了。 然而,再连续几天毫无音信的情况下,我突然意识到了,也许就算想有下一次,也难。 也许,我会找不回她。 我从未如此后悔过,甚至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机关算尽逼她来这里? 原本告诉自己,是想着和莲弟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能陪伴在我左右,可到了这里,再想想如此诡异的一幕,却又觉得荒谬到根本想象无能。 我甚至意识到,想象着自己生活在这里的画面,竟然已经模糊到难以辨认的地步,可那个未来的世界,却是如此清晰而又井井有条的。 这里,是我诞生并且生长的世界,却已然如此陌生。 莫非……我要带莲弟一起去未来吗? 这个念头很别扭,让我很不舒服,可我却不知理由。 我想,我不明白。 还没等我胡思乱想多久,我终于发现了她的消息。 消息的内容有点让人哭笑不得,却又的确是她的风格。 那些缠绕在一起的念头顿时被压了下去,我找到了他,也忍不住露出了回到这里以后的第一个笑容。 无论怎样,先把莲弟救出来再说吧。 我这样想着,却没有想到她又让我大吃一惊。 她问我是否喜欢他,又告诉我她看上了我。 这让我膛目结舌,我……我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可以是这种关系! 我甚至有些惶恐我们之间会变成那样的关系! 所谓痴男怨女爱恨纠葛,是我不想再去接触的一个领域。 所以我告诉她:最好不要。 她生气了。 真没想到她连生气起来都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她吻了我,推倒了我,撕扯着我的衣服,触碰着我的身躯。 我……我竟然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她的眼神明亮至极,这般义无反顾的坚决,竟然让我看的浑身发热,喉咙发干。 一时鬼迷心窍,我便任由着她和我做了越界的事情,和以前那七个小妾,甚至和莲弟那会的感觉都不一样,我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而又热情的缠绕,竟然美好的让我心尖发颤。 这……这算什么? 莫非是因为从未被人这样推倒过? 可试着把她的脸幻想成其他女人的样子,我却又觉得恶心。 她对我来说究竟算什么?宠物?友人?徒弟? 我不明白,便也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答案。 但这样一来,迅速救出莲弟的心思便也更加的急切了。 我心中隐隐有些预感,见到了昔日深爱着的那个男人,我便能明白一切。 事实上,的确如此。 再次见到莲弟的时候,我完全没能让自己如想象般激动起来。 只是有些淡然和惆怅,这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我在乎他,是因为曾经那样深爱过,所以还是希望他可以过得好,起码不要因为我而一生囚禁,但是,我已经不再爱他了。 我对他的爱情,在很多年前悄悄来临,深深入骨髓,埋入心底。 然而在多年后的今天,却也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不见了踪影,连我自己都没能发现。 不再爱了,我竟感到如释重负。 所以,当发现了他的背叛以后,便也更加的轻松起来。 这样的话,我们便再也互不相欠了,我知道他从未真正爱过我,却一直在强求,他虽不愿,但毕竟凭此获得良多,如今我已放下,他又背叛了我,那便彻底结束了。 但这个时候,我却并未想到,会动手杀了他。 当似玉的血飞溅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染红了我的眼。 竟然又一次!又一次!我没能护住她不说,还让她如此凄惨地葬身在了我的眼前! 虽然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死亡,但那种愤怒甚至是羞辱的感觉,让我杀气冲天,我似乎完全就没有思考,便扭断了杨莲亭的脖子。 随着这个男人的死亡,我的过去也随之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当年的那个神教教主其实早已死在了黑木崖,而现在,我亲手斩断了最后的因果,这里,已经不再是我应该存在的世界了。 我想,是应该回去的时候了。 49、番外6 人有时候开了窍,便一下子什么就想通了。 既然发现自己对莲弟已经没有了情,那么某个自己唯一在意的人的形象,就一下子全都清晰了起来。 那个女人,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竟然就这样上了心了。 和当年爱上莲弟的感觉不一样,却也是的的确确放在了心里的,更何况已经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是我自己没有去拒绝的,便怎样也不能不负责任。 我站在血海里,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尸体,一瞬间就已经想好了回现代结婚绑定的所有细节! 我带着她的尸首,一路杀出重围,因为愤恨那些机关伤她如此,便毫不留手招招狠厉,几乎是抱着她的这分分秒秒里,我便已经想好了所有的撤退计划。 我立刻带她去了我们来的河边,黑木崖太远了,也有太多不可控因素,这里虽然有很多的人,我很想让他们流点血,付出点代价,但和此时怀里抱着的,心里想着的那些比起来,这里的这些家伙,就完全变成路人甲了。 目的就是为了要带她走,我自然第一要紧的便是护住她的尸首,由于担心尸首破碎成这样会不会影响到她复活,我在河边帮她一一洗净缝合。 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未知的结果让我无比的烦躁,我忍不住就又阴阳怪气了起来,可谁知道,最让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即使尸体活了过来,她也一直没有醒来。 我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病历卡上动了些手脚以后,就将她送去了医院。 诊断的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 植物人,还有怀孕。 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让我一下子慌了手脚。 我看着她的腹部,根本难以想象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延续着我的血脉的小生命,我原本……是以为我的体质是无法让女人受孕的。 我想,我心里是很喜悦的,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有了后代的欣喜。 可是,看着她沉睡的样子,我去难以真正地高兴起来。 如果她永远都醒不过来呢? 我是多么想要和她一起分享这个消息。 我想要再次看到她,睁开眼看着我。 时间过得很慢,虽说植物人的沉睡往往是以年来计算的,可我却连区区没几天都难以忍受,即将为人父的心情都没能让我平静下来,反而使我一天比一天还要暴躁。 那些大夫……那些医生告诉我,即使她不醒,也不会影响到孩子的降生,可我却一点都没有得到安慰,甚至想着是不是要杀回笑傲里,去寻找唤醒她的契机。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这些没有把握的事情。 即使我有高超的武艺,却在未知的时空领域之中,毫无用武之地。 是我太过无用,我好恨。 直到这一刻,我才觉悟到,她的存在和陪伴,对于我而言,重要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如果她永远都不醒,那么所有的世界里,就都只剩下我自己了。 我一个人,也可以好好活着。 却会永远寂寞下去。 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气息,翻腾的内力和杀气就像是脱鞘而出的利剑,无法压制下去。 就算在这个世界住过这么多的日子,了解到现在这个透彻的地步,可我依然和这里格格不入,气质这种古怪的东西,将我一点一点地从这个世界的氛围里抽离了出来,让已经熟悉了的一切,突然又变得如此陌生了起来。 以前,她还在的时候,即使距离她太远,我都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始终有一个人,连接着我的过去和这个世界。 可现在,我知道她不在,却让我如此的失控。 该死的,她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她终于还是醒了过来,在她睁开眼看着我的一瞬间,我突然就感觉到,远远被隔离开来的世界,似乎重新明亮了起来,接纳了我这个外来者,变得鲜活了起来。 我暴躁异常,却一直竭尽全力压抑着的情绪,也在瞬间,就像是被冷却的沸水一样,安静了下来,似乎我前一刻还是那个黑木崖上天下第一的教主,在下一刻,就又只是一个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罢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还是我,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伪装,却如此极端。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都不在意罢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很好看透,却又难以猜透。 无论是她的怀孕还是我的求婚,她都表现地很惊讶,却又迅速淡定接受。 我们没有举办婚礼,因为根本找不到需要邀请的人,我问她是否想要去拍婚纱照,她表示一想到我出现在西式的结婚照里的场景,她就想笑,于是……便取消了这个计划。 她说,我欠她一次正式的古代婚礼,她想要那个,在下次去笑傲的时候补上。 我其实不想再带她去那个世界,因为她上一次不知原因的魂离,可是如果她坚持,我也不愿意去拒绝。 毕竟,我也从未经历过。 我们定做了一对白金戒指,很素的款式,是她选的,我的这一个,里面有一条鱼的图案,她的那个,是绣花针。 时间过得很快,她的肚子一点点大了起来,过了禁止的期限以后,我便开始有些心痒痒了起来。 毕竟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我…… 我委婉地表示了我们可以一起履行义务的企图,她先是一愣,然后大笑。 她向我勾了勾手指,我小心翼翼地避过了她的肚子,将她压倒在床。 然后,便是一夜春宵。 她曾经说过,经历了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她已经成为了淡定帝,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动摇到她了。 可是那个孩子的出生,却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如果只是死婴,我虽然也很沮丧,可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无论能不能通过穿越来复活,我即使悲伤,却也可以接受。 但是,一个活死婴,我承认我的思想还不够开放,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是不祥的征兆。 我开始想到了更多,在之前那段安宁的生活中没能在意的东西。 比如说,我有过七个小妾,却怎样都无法让她们怀孕,比如说,似玉怀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她死过一次。 我暗地里去给自己做了身体检查,果不其然的出结论,由于某方面的基因缺陷,我无法使人受孕,这种最原始的缺陷,是穿越也无法治好的问题。 那么这个孩子……他究竟是什么? 我认为,他也许不该存在。 但似玉并不这么认为,她虽然一开始很惊恐,甚至有些胆怯,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她非常喜欢这个古怪的婴儿。 一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浑身冰冷,却可以长大,可以像活人一样行动自如的孩子。 她说: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 她说:我们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即使能,她也不会愿意。 我觉得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知道。 可是,她其实用不着这样暗示我。 只要她喜欢,即使那是个恶魔,我也甘愿。 不过,不得不说,那个小鬼实在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存在。 他的眼眉长得很像我,嘴巴和脸的轮廓却像他母亲,随着他的样子一点点地明朗了起来,我再也不能用:这是不知名的孩子,来说服自己了。 这的确是我们的孩子,虽然他诡异了一点,但也许似玉是对的,这是一个礼物,是一个奇迹,我本该是没有孩子的。 我总觉得那个敏锐的小鬼有些知道我曾经不想要他,他对我总是尊敬有余,但亲热不足,反而特别喜欢缠着他妈妈,也不知道自己冰块一个……好意思贴过去吗…… 小鬼渐渐有些长大了,我果断告诉他,男子汉必须一个人睡了,给了他单独的房间。 可惜,他就是喜欢和他父亲我作对,老是半夜爬床,冰冷冷的一块,往我和似玉当中一挤,再燃烧的激情都被他给冻僵了……真是可恶的小鬼。 再过几年,小鬼真的长大了,我们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是一个活死人。 他是时空送给我们的礼物,也是为了时空而生的存在。 他不是个普通人,也许,在我和似玉都不在了的某一天,他还依然会在这里。 他的永生,证明了曾经有人在这里相爱过,跨过了不同的世界,拥有着不同的个性,却最终在一起。 我们,曾经存在于此。 并且留下痕迹。 50、番外 家有小鬼 我的名字叫做程似玉,有一个叫做东方不败的老公,和一个叫做东方灵的儿子。 我和我家男人的相识相遇,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里面包括着一切灵异玄幻狗血天雷的内容,相信如果有其他时空的人有幸知道了我们的故事,也一定会是膛目结舌的。 然而现在,我要说的却并不是我和东方的故事。 我要说的,是和我儿子有关的那些事情。 我一直知道我儿子是个与众不同的家伙,他是个活死人。 但是,直到他六岁那年,我才知道这份与众不同的真正含义。 早在怀着小灵的日子里,我和东方就已经预算着要回一次笑傲的事情了,后来小灵出生以后,有好几次我们都动了穿越的心思,却一直至今没能执行。 因为孩子还太小,我们并不知道到时候会从哪个通道口出去,万一又是河底这样的地方,岂不是糟糕。 虽然我们的孩子,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心跳没有呼吸的存在,我们都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受到伤害,也会死,可是,我们都不愿意冒险尝试。 至于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我和东方离开? 我是万万不同意的,他还这么小,我又怎么能放心,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是被别人发现了,岂不是糟糕透顶。 于是,这些一系列的计划,一拖就拖了六年。 他六岁那年,我们原本也有些淡了回那个世界的心思。 一切都从那一天,他突然失踪的时候开始的。 发现他是真的失踪以后,我完全是乱了心神,小灵和其他的小孩不一样,我甚至不能报警去找他,也不能让别人先找到他。 我既要担心会找不到他,又要担心他的秘密被别人发现,这几年下来,我和东方虽然都认为小孩不能一直关在家里,可由于小灵年龄还小,又情况特殊,无论带他去哪里,我们都是紧紧跟着他的。 他能去哪里?他会去哪里?他怎么会失踪的呢?! 最后,还是东方稳住了我的情绪,剥茧抽丝,发现了小灵最后待着的地方。 卫生间,他……穿越了? 我先是一愣,下意识地想到了只有死人才能穿越,我家儿子这样该怎么死的念头,随即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对于小灵的特殊体质而言,他很有可能,不需要死亡,就可以进入通道! 他本身,就是没有生命,却又思想的存在。 我和东方大眼瞪小眼,彻底地愣住了,我和东方可以来回于这里和笑傲,那完全是因为,他身上有笑傲的坐标,我身上有这个世界的坐标。 可是我们却想不出来,那个孩子,会去哪里。 他究竟会遇到一些什么,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幸好,这小鬼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 不出三天,他就从镜子里缓步走了出来,脸色布满了兴奋的神色,可一看到我守在那里,便瞬间又收敛了起来,低头走了过来。 他被他父亲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低着头也不求饶,只是总是偷偷地打量着我,水汪汪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忍了一忍没忍住,只能对着东方招了招手,他非常不赞同地看了我一眼,又眯着眼睛看了小鬼一会,才收手往我这里走来。 小鬼坦白从宽,他从懂事开始就觉得那间卫生间对他充满了奇怪的吸引力,可惜,我家是双卫的,由于那间卫生间里面有穿越的通道,所以小灵出生后不久就被我锁了起来,弃之不用了,甚至不愿谈起,于是,他便一直没机会一探究竟。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聪明,也越来越自主了,竟然自己找到了那间卫生间的钥匙,趁着我们都不在的时候溜了进去,还不忘重新锁上,才开始兴致冲冲地打量了起来。 这谁知道,脚一滑,就穿越了。 他闪烁着眼睛告诉我们,他从未体验过如此美好的经历,他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黑暗,却又五光十色的通道里,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窗口,他能看到窗口外的所有场景,并且想去哪,就能去哪。 ……竟然和我和东方的经历完全不一样! 我和东方对看一眼,同时想到了这个孩子的来历。 顿时一阵头大。 考虑到他的思想和心智也只是比一般小孩的成熟度一点,好吧,是成熟很多,但毕竟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还未完全完善,不适合在这个年龄就去接触那些古怪的世界,我们和小鬼约法三章,等他18岁成年以后,便告诉他关于他的那些事情,并且允许他自我探索那些时空中的秘密。 同时,为了安慰小孩子的好奇心,我和东方拖延了多年的笑傲之旅,再次搬上了行程。 我们准备,带着孩子,去那里举行一次全家旅游,算是一解小家伙的穿越的渴望了。 也不知道,六年多不见,那个世界,现在又该是怎样的了。 一听说我们是以自杀的方式穿越的,我家才六岁的小鬼脸都白了。 他告诉我们,虽然时空可以治愈身体的伤痕,但同时会消耗身体的使用寿命,也就是说,我们虽然每次死亡都可以复活,但却在冥冥之中折去了阳寿,恐怕以后活不到太老。 问小鬼他是怎么会知道的,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是本能一样,他就是知道了。 我并不担心自己会如何,可是东方那家伙怎么算都比我多穿越一次,年纪本身就比我大,我有点害怕他到时候会丢下我一人,他嘲笑我想太多,也并不畏惧死亡。 这些事情,都还算是遥远的,不必多想。 问题是……那这次的全家旅游,该怎么办?取消吗? 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得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告诉我们,只要有他的带领,我们不需要死亡,也可以穿越通道。 同时,任意选择出口。 ……真是活见鬼了,我到底生了一个怎样奇怪的家伙?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又扯了扯他的脸皮。 真可惜,长得还真像我和东方的结合,说他是捡来的,估计都没人信。 罪过啊罪过,女人的肚皮什么的,果然是太神奇不过了。 这一次,小鬼选的穿越口,是个非常安全的地点。 这里的世界,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江湖上很多熟悉的名字都已经成了传说,很多风头正旺的名字却根本不认识,世界变化太快,一代又是一代。 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了东方父母的墓地,进行了祭拜,他让我们先离开,一个人留在那里说了很多的话,我站在很远的地方给他独处的空间,听不太清他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得出来,他的表情非常的平静,似乎带有笑意,却又有些遗憾。 离开了墓地以后,我们一起去了很多的地方,黑木崖的威名犹在,但经过了这么多年,有关东方不败的那些故事,却已经渐渐地淡漠了下去,也许很多人都知道,也许依然有人在私底下传述,却已经不是当红的故事和话题了。 据说令狐冲转交了恒山掌门的位子,带着任盈盈笑傲天下去了,难以发现他们的踪迹,听说向问天也已经放弃了找到东方的执念,专心做起了他的教主,神教发展的也很不错。 东方带着我们又看了一处绝美的山水,隐约中,我似乎听到了绝美的琴萧合并,以至于东方愣在了原地,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我扯扯儿子的小手,转头问他老爸。 “这个……是任大小姐。”他闭了闭眼,“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地反映了过来,仔细倾听:“这……是《笑傲江湖》?” “大概吧。”东方点了点头,随即弯腰抱起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你不去看看吗?”我问他。 他说不必了,显然是真的没有兴趣。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没有兴趣,它就不会来的。 音律的声音轻了下去,说话的声音却渐渐地近了。 “爹爹,我也想弹琴。” “你娘弹得更好,爹爹都是她教的。” “真的吗,我还以为娘更擅长萧呢。” “傻妮子,那是你娘让着我呢。” …… 我和东方对看一眼,却并无心特意躲闪,没出几息,便两两相遇。 果然是令狐冲和任盈盈,身边还跟着一个玲珑可爱的小女孩,长得分外得像她的母亲,显然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这几年,我虽然内力无法提高,却越发操控精细了,东方也从未松懈过他的武艺,再加上小灵这个孩子本身就是无声息的,令狐冲他们显然是没有察觉到这里还有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令狐冲并没有认出我们,反而拱手作礼道:“两位……” “你是……?!”任盈盈突然打断了她,她有些不确定地打量着我们,最后目光逗留在东方抱着的小鬼的脸上,有些游移不定,神色古怪。 “爹爹,他们是谁?”小鬼勾着他爹爹的脖子,故作天真地问道,东方看了他一眼,平淡地答道:“不知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便欲跟着他转身离去,谁晓得没有迈开几步,便听到了任大小姐的呼声:“东方叔叔!” 没有人回应她,也没有人转头看她。 他是东方不败,却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东方不败,更不是她的东方叔叔。 我们越行越远,那是一段很长的距离。 直到最后,也并没有人跟随上来。 51、番外 新人红妆夜 我们在笑傲的世界里待了好些日子,小鬼也逐渐了解到了他父亲以前的一些事情,可惜迫于他爹爹的淫威……一直没敢开口问。 他还小,所以也并没有看过笑傲,没法产生联想,但事实上,以他的聪明,只要回去一查就知道了。 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很好奇,他有些等不及了,一知半解的状态反而更加的让他心痒痒,以至于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这个做母亲的,一眼就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 “想知道?”我坏心眼地对着他勾了勾手指,“去问你爹啊。” 他瞬间垂头丧气了起来,我笑了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据说你向问天叔叔宝刀未老,最近又看上了一女子,正打算纳为一房小妾,他这次倒也算认真,虽只是纳妾,据说也邀请了不少英杰好友。” 小鬼立刻闪了闪大眼睛,也算是在这个世界好一段时间了,显然是知道向问天的大名的。 “虽说你爹爹和我曾经和他有过过节,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也同为神教效力。”我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表情,“他这又一春的美事,又怎能没有我们的祝福呢?” 小鬼抖了一抖,给了我一个怀疑的眼神,连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家那个本来很狠厉的男人倒是收敛了起来,而我这个本来很普通的女人却越来越邪恶了…… 罪过罪过啊。 东方知道了我的打算以后,也只是无奈地瞟了我一眼,然后表示他也有些怀念黑木崖了,故地重游一下也可。 ……其实,我们一家子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对吧? 向问天邀请的人自然不会是正道之人,大多都是一些邪教的,或者亦正亦邪的,有些是门派,有些则是散人。 我和东方毫不客气地打劫了一个散人,叫做什么“五骨道人”的……从未听说过,大概是后起之秀之类的,我们抢了他的帖子,都懒得化妆成他的样子,便大摇大摆地在婚宴那天登门而上了。 门口的神教之人显然也并不清楚真正的五骨道人长得是什么样子的,只是有些疑惑,别人都只带着门人,徒弟,再不济也是带着同在江湖的拙荆一起,还从未见过连小孩都带上,这般拖家带口的……很有混吃的嫌疑。 一路进入庄内,竟也无一人认出东方,也许是因为他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又也许是因为他的变化实在太大。 我们并没有堂而皇之地步入新人拜堂的地方,而是溜出了领路人的视线,潜入了黑木崖之中,四处打量着,最后进入了东方当年居住的别院。 然而,让我和东方都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应该是荒废了的别院,此时却是一副重新翻新过的样子,贴满了肿郑衣撕斓屏 我和东方面面相觑,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把你的地盘弄成了他的新房?也不觉得别扭吗?” “……他大概觉得我真的是死了,毕竟这么多年了。”东方环顾着四周,“更何况,我这地方,是黑木崖最好的了,他竟是想给那女人最好的,从未见他如此用心。” “用心也不一定长久。”我挑了挑眉,从未听说过向问天有什么倾心难忘的女人,恐怕也只是一时之欢,短暂的痴迷。 “不过啊。”我转了转眼珠子,“这里可是你的地方,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我们儿子的新房,他这样……不够厚道吧?” “既然他已是神教教主,那么黑木崖上的每一寸都是他的地盘,与我无关。”他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行了,说吧,你又想做什么了?” 我弯了弯嘴角:“这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没过多久,黑木崖上的巡逻便森严了起来,向问天显然是知道“五骨道人”一家半路失踪了,知道今晚要不太平。 可惜,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我们来喝他的喜酒吧。 拜堂依然在有序地进行着,新娘被送入了新房,新郎还在前面招呼着各路豪杰,我对着东方招了招手,就行动了起来。 我们潜入了洞房,毫不犹豫地打晕了带着红盖头毫无防备的新娘子,东方拉着小灵转头回避了一下,我脱去了新娘子的嫁衣,解掉了她的凤冠,将她悄悄地塞入了床底下。 我拉过了东方,这里原本是他的房间,那个位置的铜镜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面了,却换上了新的铜镜。 “啊,这个点是……”小鬼发现了铜镜摆放处的异常,但看了看我们,神情更加古怪了,“娘,你要做什么?” “温故。”我翘起了嘴角,便想要把鲜红的嫁衣往他身上披。 “别闹!”他脸红了一下,按住了我的手,看了看一脸纯洁眨着眼无比好奇的儿子,瞪了我一眼,“不是你想穿吗?” “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就想让我穿别人的嫁衣!?”我哼了一声,他僵硬地撇过头,我略微撒娇地环住他,“你看这里,我突然好怀念那时候还在镜子里看到你的模样。” 他笑了一声:“怀念什么,浓妆艳抹吗?” “是的。”我给他披上了衣服,他没有再次推开我,任由我帮他抬起手,替他穿戴整齐,然后,伸手抚上了他的脸:“我帮你化妆如何?” “你!”他恼怒了一下,又偷偷看了看一脸星星眼的儿子,“你搞什么?我……” “别动。”我将他按上了凳子,让他看着铜镜,伸手摸向了梳妆台上的那些物件,便动起了手来,他一开始还僵着脸,眼神乱飘,后来就渐渐放松了下来,由着我慢慢勾勒出当年的那个教主……当然,不是恐怖的浓妆,而是妖娆的红颜。 “就爱乱来。”他叹了口气,“你这是要气死向问天吗?” “算了吧,吓死还差不多。”我终于完工,满意地让他往铜镜里看,他看了一会,理了理已经有些留长了的头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 “娘……你……你们……” 还没等这两个家伙开口说完,外面就传来了各种喧哗的声音,我和东方对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门口的向问天教主在几个人的簇拥之下,本来是一副眉开眼笑红光满面的样子,却在一瞬间僵住了原地,他大概是喝了不少的酒,以为自己眼花了,摇了摇头揉了揉眼睛,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你……你!!!”他脸色发白,又逐渐发黑,“你们!!……” “你竟然还活着!”他死死的盯着东方不败,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然后又恍惚道,“小柔呢!你把她怎么了?!” 我和小鬼动作一致果断迅速地往床底一指,东方的脸色看起来也有些古怪,抬了抬手,最后也跟着往床底一指:“内人爱玩,得罪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东方和蔼的语气吓坏了,还是被内人两个字吓坏了,他僵了僵脖子,又看向了我。 我还没能说什么,就看到不乖的儿子从我身后露出了一个脑袋,看了看向问天,好奇地问道:“娘,他就是现在的神教教主吗?” 娘……娘……娘…… 向问天又看向了小鬼那张东方教主混合缩小版的脸,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现在依然一副人妖打扮的东方:“你……你这是……”、 我想,他一定在疑惑,tmd这人不是切了吗,tmd他不是还在妖着吗,tmd怎么连女人和儿子都有了,这是坑爹呢这!吓死爹了! 最后,他终于注意到了东方穿的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啊,他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道:“你可真够有恃无恐的,真以为自己还是天下第一了吗?!” 呵,他不是天下第一,难不成还是你吗? 我挑了挑眉笑道:“看样子向教主是不愿意我们来喝这一辈喜酒了,也罢,是我们自作多情了。” 说吧,我一手拉着小鬼,看向东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第二天,时隔多年消声灭迹的东方不败通缉令再一次在江湖上沸腾了起来,同时附送上一女人和一男孩的画像,引来江湖上各种各样的谣言,最后变成各种版本的剧本和传记,流传广泛。 至于画像上的主角,却在之后的某一天夜里,洞房花烛夜,夫妻对拜。 不过…… “你还没玩够吗!为什么我是新娘你是新郎!” “因为你漂亮,儿子不也说爹爹上次那样很好看嘛。” “……他是故意的。” “那么……我也是故意的。” “…………” 耍他的结局就是,这家伙竟然在床上狠狠证明了谁才是新郎,让我各种下不了床…… 52、番外 曲终人不散 小鬼八岁那年,我和东方都认为他该去学校,像正常孩子一样地上课。 他的身份问题已经解决了,不再是黑户,而算是我和东方夫妻二人“领养”的孩子,早年在他应该上小学的那个年龄,没能让他去上,到底还是因为怕他年幼,隐藏不了自己异于常人的秘密。 后来那个时候又带他去笑傲的世界住了很久,开阔了不一样的眼界,上学这件事情,就反而拖延了下来。 我们都知道小鬼非常的聪明,对于他来说,知识不需要在学校就可以得到,他在这一点上面非常像他的父亲,任何东西都能无师自通,光靠电脑和书籍就可以学得比上学更好了。 但是,我和东方都认为,他应该去认识更多的同龄人,他的确是个异类没有错,可他不能真的就把自己当做异类,他该融入人群,交更多的朋友。 我们有信心即使他独自一人长大,也不会变成心理扭曲的孩子。 可是,我们害怕他会永远孤单。 虽然他本人对此不屑一顾,却还是在我们的逼迫下,被塞进了小学一年级的课堂,成为了一名大龄小学生…… 我知道小鬼很聪明,又早熟,可还是很担心他会被欺负。 你看,他毕竟从小就不和人交流,身上又有着需要极度隐藏,不能让人近身的秘密,现在,又是一群小鬼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可不就是被排挤的对象嘛? 我把自己的忧虑说给了东方听,这家伙立刻表现出一副“你想太多”了的样子,同时暗示作为他的儿子,被一群小萝卜头给欺负了的话,就别回来见他了。 我踹了他一脚,表面上是不做声了,可几天后还是没能忍住,偷偷溜去了小鬼的学校,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干起了偷窥的活。 可谁知道,这一去了学校,就在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同盟…… 东方教主,您堂堂一个教主,躲在小学里看儿子,您丢脸不丢脸啊……是谁一直对小鬼臭着一张脸,又义正言辞地表示绝不担心的? 我环着双手看着这个被我当场抓获的家伙,他脸一红,一撇头,又别扭了起来。 事实证明,他和我压根就是一路货色……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经过多日的观察,小鬼在学校里混得春风得意,那我也就放心了下来。 等到了他10岁的那年,他渐渐就苏醒了一种能力,可以强行推动血液流动,运转心脉,模拟出活人的样子,虽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但也一下子解决了很多的问题,他可以应对各种简单的体检,和无意中的触碰了。 这也使我们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小鬼很受欢迎,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都是女生和男生都很喜欢的那种角色,他读书很好,又很会玩,表面上伪装出来的性格又好,自然人见人爱。 但我和东方都知道,他真正的本性是非常冷漠的那种,除了父母,他压根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学校的那些知识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到了后面,甚至东方都有点看不清楚,他的这个儿子,知识面究竟广到了何等地步。 每年寒暑假,我们一家人都会到笑傲的世界去旅游,顺便祸害祸害以前的“朋友”,小鬼对于这个活动也是乐此不疲的,顺带一提,他的练武天赋也是非常好的,不仅练了他父亲那套自创的功法,自己也凭借着现代的那些小说,发掘出了很多绝世武功,练了喜欢的。 久而久之,几乎全笑傲的人都知道了,东方不败并没有死,也没有“自宫”,因为他有一个武功也很不错的妻子,更有一个魔头一样的儿子。 幸好,这一家子走的是隐居路线,不是经常出现的,否则……江湖众人都要吐血身亡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了,到了小鬼18岁的那年,他已经长成一个帅小伙了,我遵守了以前和他的约定,告诉了他,有关于他出生的那些波折。 我的死,我的死而复生,他父亲基因上的缺陷,还有本该不存在,却又存在了的他。 这么多年以来,他又像是小时候那样趴在了我的腿上,蹭了两下,喊着我妈妈,又想往我怀里钻,结果惹得他父亲一脸黑线地将他拎着丢到一边。 按照以前和他的约法三章,他成年了,便有了任意在其他时空游玩的权力。 他一直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自从6岁那年无意中进入了镜子,去了其他的时空,就再也没有运用过他的这个能力了。 现在,他长大了,有了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 他的天空,不在这里。 小鬼开始在各种时空乱跑了,家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东方倒是很开心,觉得灯泡终于走了!这家伙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却越大越幼稚,不知道怎么搞的,倒是和他儿子一个样。 小鬼经常会带一些其他时空的特产回来,有时候也会挑拣一些安全的时空带着全家一起去游玩,不过有些时空的连接通道非常的危险,他没办法带人进入,有些甚至连现在的他都无法进入,也便作罢了。 越是危险的通道,连接着越是精彩的世界。 又过了好多年,我和东方发现自从小鬼18岁以后,他的样子就再也没有变过了,虽然有些诧异,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世界上最最最诡异玄幻的事情,我们都遇见过了,也见识过了好几个时空,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呢? 他也许是一个不老不死的存在。 可对于我们来说,却只担心,等我们死后,他会不会寂寞。 希望,他在不同的时空里,终是能遇到一些长寿的奇人,遇到会爱上的人,遇到人生的知己。 希望,即使我们不在了,他也不是一个人。 又过了几年,即使内力在身,我也不再年轻了。 无聊之下,我在外面租了一间铺子,开了一间“穿越时空的小屋”,将小鬼从各个时空带来的纪念品中,挑出一些普通的,比如,火影的暗器,死神的制服,金蛇郎君的金蛇剑,黄药师用过的萧……等等,看着像是周边,实则是真品的东西,开始贩卖。 至于一些真正有魔力,有异能,有古怪的物件……我可是不敢拿出来的。 小店很隐蔽,价钱也高出一般周边很多很多,光顾的人很少,一切随缘,我玩得很开心。 后来又过了好几年,我和东方一直在一起,每天都还像年轻时候那样,每天都一直阳光灿烂,吵吵闹闹,热闹非凡。 直到我56岁那年,东方有一晚闭上眼睛以后,就再也没能睁开,即使是穿越的隧道也无法让他再次复活。 他死了,阳寿已尽,寿终正寝。 他虽然比我大好多岁,但怎么都不应该这个岁数就自然死亡的。 我想到了小鬼曾经说过的,以自杀的方式穿越,是会折寿的。 虽然自从小鬼降临了以后,我和东方的穿越都是他引导的,再也没有自杀过了,但毕竟之前死而复生了好几次,折了寿。 我一直等到小鬼从其他时空回来,让他见了自己父亲最后一面,才办了葬礼下了葬。 我从未见过那个孩子这般迷茫的样子,他和他父亲虽然一直闹腾,可却是很爱这个父亲的,正如他父亲内心如此宠爱他。 时间在这个孩子的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迹,他忙碌在时空之中,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都已经老了,而且,寿命都不会长久。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掉眼泪,我一直以为,他的那个特殊体质,是没有眼泪的。 原来,是未到伤心处。 相比而言,我却平静很多。 我不遗憾,因为我们有过这么多美满的日子,而且我知道,我很快就会下去陪着他的。 小鬼显得很害怕,他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他语无伦次地说道,有些时空的大神通可以让人长寿,可以死而复生,我安静地摸着他的脑袋,对他微笑。 我和他都知道,如果他现在就能办到,或者有头绪可以办到,就不会如此地慌张了。 他不是神,他不是万能的。 就像是我的灵魂在笑傲的世界,离体后不会像其他的灵魂一样消散,其他世界有关于灵魂的法则,也无法作用到异世的灵魂身上。 更何况,小鬼每次开通一个新时空的门,都是需要时间的,他能去的那些世界我们都知道,并没有一些太过夸张的,类似于永生,修仙,神魔的地方。 也许,是他本身的能力还不够吧。 而我和东方,却等不到那一天了。 可即使如此,我还是亲吻着他的额头,笑着对他说:“好的,我们等你。” 我不希望他,太过伤心。 之后的几年里,他不再沉迷于异时空,而是一直守在我的身边。 他说他很后悔,他有无尽的时间可以研究时空的神秘,开辟各种各样的奇异空间,越来越强大的,越来越离奇的。 可是,他却耗用了少数的,可以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 他后悔极了,可我却笑他傻。 我感谢他,可以如此快乐,并让我们,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三年后,我终于迎来了永久的黑暗。 我很安心,我知道小鬼会将我安葬在东方的墓旁,我和东方的下葬都被他动了手脚,是少有的土葬,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年里,他真的能在其他未知的时空,发现重新唤醒我们的契机。 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只是想在心爱的人身边,长眠。 曲终,人不散。 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53、番外 那些事儿 林紫萱回国的时候,发现世界变化太大。 国内最好的朋友,父母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听说得过一场癌症,还传出了切了胸部的谣言。 一眨眼就结婚了,老公竟然叫做东方不败。 据说还有过一个孩子,可是生下来就死了,便去领养了一个,取名东方灵。 可这些,她居然都不知道!!! 有没有搞错啊,程似玉这女人究竟当不当她是朋友啊,不能因为她在国外就糊弄人啊!这发展也太离奇太夸张了吧! 林紫萱咬手绢怨念。 林紫萱和李远成两个人,是程似玉姑娘难得的好友。 只是当年林紫萱喜欢上了李远成,又发现对方喜欢的是程姑娘,便默默退出,又默默跟随着家人移民了,后来深怕回国发现对方已经是一对了,便很鸵鸟地躲在国外,刚开始是移民中不得离开,后来就是真胆小了。 可谁知道一回来,世界已经大变样了。 似玉遭遇了这么多,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就为了自己那点鸵鸟的小心思,都没能帮到朋友一丝一毫,她很自责。 还有……当年暗恋的那个男人,竟然也已经死了很久了。 上天真爱开玩笑。 她哈哈大笑,去酒吧喝了个大醉,回程的路上,差点被一破车给撞死。 其实是她不好,摇摇晃晃地往车子上撞的,可谁知开车的那个男人是个傻的,硬是说自己不好,扯着她硬要去医院替她仔细检查。 哈哈……也不怕她赖在他身上狮子大开口。 她一时好笑,仗着酒劲开始和对方搭讪,问起了对方的名字,那个男人大概以为她是要记肇事司机的名字,一脸紧张地如实告知。 他说他叫杨莲亭。 林姑娘差点笑喷。 她回道:“啊,我才刚见过东方不败呢。” *** 东方灵小朋友喜欢给家里带异时空的土特产,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 然而,这却是程似玉妈妈第一次见到,儿子往家里带活人!!!用的还是公主抱!! 要知道,儿子的时空穿越可是个天大的秘密,可以被他领着一起穿越过来的,几乎就是百分百的信任啊!这……这可是有了见家长的味道了的! 可问题是……东方灵小朋友带来的,可是一个男的啊! 似玉泪奔了,扯着东方兄就开始咆哮:“让你以前搞gay!看看你的遗传基因!我就要有男儿媳了啊!” 东方兄也很悲愤,一爪子拍开似玉的魔爪,恨声道:“要不是你胎教的时候看了那么多bl,小孩子会这样吗?他会吗?” 两个人互相瞪了一会,似玉姑娘气势微弱,不得不妥协道:“……男儿媳,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东方兄闪烁了一下眼神,点了点头:“重点是,谁上谁下!” ……东方灵小朋友在一旁无语了很久,最后不得不委婉地提醒一下眼前这两位眼冒绿光的家长:“……能看看清楚吗?” 他把怀里的人的头往外一侧,露出了对方的脸。 “……儿子,这家伙怎么和你长得这么像?” “这是死神世界的义骸,谢谢你们,我不喜欢自攻自受。” “……” “这个土特产……真特别……” *** xxx街xxx号有一家很奇怪的店,叶敏注意那店很久了。 老板娘是一个笑起来很阴险?的女人,叶敏每次一去那店里,拿起任何的商品,都能听到老板娘的奸笑声……毛骨悚然。 据老板娘的解释,那是因为她店里的东西都是有故事的宝贝,顾客一拿起了端详,她就忍不住想到了那些有趣的故事,就想笑。 ……叶敏不信,不就是一家卖周边的杂货店吗,搞得神秘兮兮的。 但还真别说,虽然这店价钱贵,但里面的东西仿真度极高,做得非常的有感觉,深得叶敏的喜爱。 叶敏读书的时候沉迷于各种漫画小说,对周边产品充满了爱,这家店就成了她的秘密基地,她经常来光顾淘宝,因为这店里的东西通常都只有一份,所以,她很坏心眼地不告诉朋友们,以免狼多肉少。 后来工作了,没能像以前这么沉醉于这些虚幻的东西了,可还是喜欢有空就来逛一逛,心里就会很满足。 直到结婚以后,老公特别不喜欢这种东西,再加上里里外外各种忙碌,才渐渐丢下了那家深得喜爱的店,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带着孩子路过那一带,却发现那店,已经关掉了。 据说也是关门不久,因为老板娘去世了。 叶敏突然就觉得很惆怅。 她的童年,她的梦啊。 还有那个一直对她贼笑,却人很好的老板娘,还有那个老板娘的老公,他是个特别帅气的男人,怎么……就都这么早地走了呢。 *** 任盈盈和令狐冲有个宝贝女儿,叫做令狐贞,小名贞儿。 贞儿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那个人天资聪慧,武艺高强,为人又有趣,还曾经救过她一命,小姑娘从此就芳心暗许,却又不敢说出去。 为了那个人,小姑娘拒绝了一切的追随者,任由父母怎么劝说也不肯嫁人,硬生生地熬到了18岁,准备继续熬着,就算每年只能听到一些那个人的消息,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可是,等到了她20岁的时候,那个人的消息却反而越来越少了,最后甚至传出了他们一家已经死亡了的消息,就好像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贞儿自然是不会知道,她心里念着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怎么记得她,现在正被其他的异世引诱着,不太爱来从小已经琢磨透了的笑傲了。 她一辈子,都不会等到那个人。 他们不属于一个世界。 *** 某年某月某日,正好是程似玉小姐和东方不败先生的结婚纪念日。 他们一起去了《咒怨》所处的世界进行纪念日活动,由鬼娃娃东方灵小朋友负责带领。 既然到了那个世界,自然是要见识一下《咒怨》里的标志性建筑——那座据说进入者必死的凶宅的了。 非常荣幸的,在那别墅里,他们见到了传说中的伽椰子小姐,然后才知道了,东方灵小朋友之所以这么高兴地带他们来这个世界,那完全是因为他和骏雄小朋友成为了好朋友…… 好吧……骏雄是介于生者和死者之间的存在,和东方灵小朋友能够合拍,也不算是特别奇怪的事情了。 至于程似玉小姐和东方不败先生,他们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异时空”的气场,让凶残的伽椰子没能燃起干掉他们的心思。 一切都很和平,除了似玉姑娘偶尔抱怨一下东方年轻的时候和伽椰子小姐有几分神似之外,天很蓝,地很绿。 人生,就是这样简单而又有趣的。 (全部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