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相师的逍遥生活》 第一章 瘸子师傅 楚枉从小就是一个孤儿,父母是谁他不知道,住在那里他也不知道,在他较为迷糊的记忆中,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街头流浪,当时为了填饱肚子,他学会了偷蒙拐骗,乞讨要饭,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他也必须这么做,如果不做,就得饿着肚子挨过寒冷的深夜。 在街头混也是不讨好的,每时每刻都有得罪人的时候,有次他因为身上脏臭挨近了一对富家姐弟,就被两人拳打脚踢,恨不得把他几拳打死,不过也幸好最后这对富家姐弟力气不行,才被他躲过了一劫。 不过他虽然好运逃过了一劫,没有被直接打死,但留在他身上的伤痛却还是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在弥留之际遇见了一个神神叨叨的瘸子的话,他很可能已经惨死在街头了。 瘸子救下了他,送他去医院治病,等他好了之后,就问他想不想学些常人不会的本事,兴许以后能过上好的生活,楚枉那时还小,满心只希望能吃得上一顿饱饭,所以就答应了瘸子。 瘸子让他磕头拜师,敬上茶水,从此之后管他叫师傅,楚枉照做了,因此得到了一套新的衣服与一顿有鱼有肉的大餐。 楚枉满心欢喜,总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以后再也不用在街上乞讨,在深夜挨冻了,所以从那以后,楚枉叫瘸子师傅,那是打从心眼里面的尊敬。 瘸子对他也不错,不光吃穿,连读书认字都在教他,帮他改了一些坏习惯,有一段时间甚至送他去学校上课,把语文数学都学了一个大概,懂得了许多字词诗句与加减乘除,但等他学完这些以后,瘸子又让他辍学了,理由是学校教的东西已经够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用的东西,不用学了。 虽然辍学了,楚枉也没有感到失望,因为他觉得自己很不适应学校的生活,他与所有的孩子都不一样,在班级里,同学们都是家庭美满,生活无忧的主,平时谈论的东西也与他毫无关系,有些人甚至会讨厌他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当面嘲笑他的瘸子师傅,所以他在学校里是孤僻的,也是被排斥的,没有人会是他的朋友,让他心中很难受。 所以在跟着瘸子辍学之后,楚枉就没有再去想学校的事情,反而一心想让瘸子教他本事,以后也能赚钱,不这么被人瞧不起。 瘸子闻言却笑呵呵地摸着他的头,凝重道:“小鬼,你想学我的本事,那你就得胆子大,脑袋子灵活,不然会死人的。” 楚枉怕死,但他更怕穷,所以他听了这句话之后就对瘸子说:“师傅,你要是不教我,我就得滚去街上要饭,比死还可怕呢。” 瘸子对他的回答很满意,那晚也告诉了他许多古怪的东西,说是这些东西学了之后全靠自己,成龙成凤是自己的本事,但也会横祸不断,也许半路就死了。 楚枉听不太明白,只记得从那时候开始,他师傅就开始教他《风水》、《鬼神》、《命相》、《妖经》、《医理》。 这些东西很神奇,楚枉学起来也极感兴趣,短短半年就对这些东西知晓了一个大概,他师傅见他学得懂了一些,就开始带他走南闯北,去各个大城市游荡,见识一下书里面所说的东西。 所以从那以后的十年里,他迷迷糊糊间就见过阴鬼,碰见过妖精,也帮过人寻地定穴,看相测命,施药救人。 这其中的事情,有顺利的,也有差点丢命的,不过也幸好两人到最后都安然无恙,平平安安地走了过来。 不过按他师傅所说,他们俩虽然会点本事,但说到底都是普通人,若是哪一天遇见一个厉害的东西,死得可比别人惨多了。 楚枉经过这许多事情,也长大了,深知其中的凶险,所以师徒俩一商量,就在南省洛市花了大辈子的积蓄买下了一块地与一间门面,安心地安居了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遇事谨慎,只帮人看地点穴,赚点小钱,其余之事都是能推就推,不想沾染妖鬼之物。 所以一两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生活得有滋有味。 不过有一天,一直都是孤家寡人的瘸子却突然带回来了一个女孩,年纪与楚枉相差不多,听他说是一个什么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两人偶然遇见,彼此谈得还挺来的,就带回家里看看。 师徒两人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这带人回来做客还是第一次,楚枉也没想太多,就尽心招待这个女孩。 不过一段时间之后,瘸子却突然拉着他,对他道:“小鬼,这个小姑娘以后你可得尊重一些了,说不定还得改口叫她一声师娘。” 楚枉一怔,一时间弄不明白:“叫师娘?师傅啊,她才多大……” 瘸子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管她多大,我俩看得对眼,在一起有什么不妥?” 楚枉半晌无语,但看老头儿高兴,对这事也没有再多说半句。 不过让他感觉诧异的是,没过多久瘸子就跑去与女方家里见了父母,半年内就订婚成亲,让这年龄与瘸子相差了近二十六岁的小姑娘嫁给了他,成为了自己的师娘。 楚枉看着满目红光的师傅,虽然觉得这样不好,但又想到他颠沛流离了半辈子,突然间有了一个归宿,兴许是个好事,也就诚心祝福他们,渐渐接受了自己这个年轻的小师娘。 从那以后,两个人吃饭的桌上变成了三个人,而那不算好看的师娘张口闭嘴之间,就开始隐隐管束着两人。 又没过多久,两人这些年赚来的积蓄已被师娘悄悄掌控,就连最近帮别人看地点穴赚来的钱也被讨去了大半。 楚枉还没转过念头,没曾想自己这年轻的师娘竟又自己找上门来了。 “小楚,你与你师傅前些年也真是够累的,不过现在他也成家了,你不想也赶紧找一个合适的?” 这师娘一改刚来时的俭朴模样,衣服光鲜,浓妆艳抹,手上脸上都带着金银首饰,说话的时候笑意盈盈,却隐隐有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楚枉对她不喜欢,但因为师傅的关系,也不能讨厌她,听她找上门来说起这些,只得笑道:“师娘,我现在才多大呢,成家太早,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师娘低着头弄着手指上戒指,叹道:“你这么大不成家那成啊,难道打算一辈子都跟着你师傅?” 楚枉抓了抓头,道:“我一直都跟着我师傅啊,以后……” “哎!你师傅那个呆瓜脑袋,你一直跟着他能有什么出息。”师娘眉头紧锁,有些不高兴道:“再说他现在已经成家了,不久之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吃穿用度就够他操心的了,那里还顾得上你。” 楚枉一怔,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人情世故终究还是懂的,一听这话转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感情别人不是来关心你的,而是嫌你在这里碍事,问你什么时候搬出去。 “师娘,这事我还真没想到,不如哪天我和师傅商量商量,自己出去找点活做?” 师娘闻言眉眼间瞬间又有了笑意,不过却委屈道:“你怎么就想着搬出去了?唉,其实你住在这里也挺好的,能帮忙照顾你师傅的生活起居,不过我年龄和你差不多,长久住下去,终究怕人会说些闲话。” 楚枉面上笑了笑,心里却堵得难受,也不想和她继续说着这些,就寻了个理由出门去了。 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师傅分开,但今天师娘找上门来与他说了这些话,却让他心中无比难受了起来。 在他眼里,瘸子不仅是他的师傅,更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在心里深处,又是比他亲生父母还要重要的人,有时候他还会去想,等师傅他老人家老了动不了的时候,自己就给他当儿子,给他养老送终。 不过世事难料,谁会想到自己这老实巴交,寡家孤人的师傅,会在这个时候结婚,如此一来,自己虽然是跟了他十多年的徒弟,也一下子就变成了外人。 楚枉走到了街上,看着车来车往,突然间觉得这个城市变得陌生起来,心中难受得发闷,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不由得就跑到附近的酒吧一个人喝了许多酒。 晚上的时候,已经醉了的楚枉还是不想回去,就在外面找了一间酒店睡了,直到第二天大中午才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这是第一次喝了那么多酒,醒来后就觉得头痛欲裂,口干舌燥,只得急忙起床喝了大半瓶水,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忙去床边拿起手机看了起来。 “你这小鬼怎么一声不响就跑出去了?看见给我回个电话。” 电话显示了有一个未接电话,还有师傅发的信息,楚枉见此心中一暖,看来自己这师傅还是挂念自己,并没有因为结婚就忘记了自己这个徒弟。 想到这里,楚枉拨通了师傅的电话。 “你这小鬼,还知道回电话啊,一声不响就跑出去,害我担心了一宿。” 楚枉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熟悉的笑骂声,忙笑道:“师傅你担心什么,你弟子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吗?怎么,怕我糟了别人的坏手啊?” 瘸子骂道:“哎呀,你贫什么嘴,你这小鬼的本事还不是老子教的,显摆个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么急着搬出去干嘛?身上有钱吗?要不叫你师娘多给你一点?” 楚枉一怔,自己搬出来?自己只是一晚上不在家里睡觉,怎么就变成搬出来了?难道是师娘给师傅乱说话? “嘿小鬼,怎么不说话了?多大点事嘛,要是觉得自己在外面过得不习惯就回来和你师傅师娘一起住,没事的没事的。” 楚枉闻言心里一堵,他很了解瘸子,听出来这其实是句客套话,就忙道:“师傅别担心了,我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快活,免得让你一直管着难受呢。” “哈哈,那就好,你也大了,也该自己独立了,要知道为师可不想照顾你一辈子,一直给你擦屎擦尿的。” 这句话确定了楚枉的猜想,瘸子果然还是希望他出来的,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以前如父亲般照顾自己的师傅变得陌生起来,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条沟壑,再难接近。 “好了师傅,我这里还有点事,先忙了,以后有时间就过去看你。” “嗯,你自己小心点。” 挂了电话,楚枉仰了仰头,让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片刻后眨了眨眼,又倒在床上闷头睡去。 第二章 请尸人 楚枉没想到自己连着一套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师傅的面也没有见到,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被赶出了师门,想着这些他忍不住摸了摸身上的钱包,只有两千块在手头了。 两千块,应该能让他在洛市勉强生活一个星期吧。 到下午的时候,楚枉收了情绪,起身退了房,现在几百块的房费他已经有些付不起了,只有另外找一个便宜一点的地方住下,稍微节约一下。 到晚上的时候,楚枉躺在一间几十块钱的小旅馆里,脑海中虽然还在想着被赶出师门的事情,但更多的,还是想着自己今后该如何去赚钱生活。 他这些年虽然和他师傅走过了许多城市,但几乎没赚到什么钱,大部分都花在路途上了,而在洛市这几年,又是打着他师傅的名头在做事,赚来的钱都是归他师傅管理,他手头也没什么存钱。 除此之外,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要自立门户去赚钱的话,说不得就要和他师傅抢生意,这又是一件让他觉得最为难的地方。 毕竟现在虽然被他师娘逼迫离开了自己的师傅,但他终归是自己的师傅,如果自己一出师门就与师傅抢生意,那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娘说不定还会怎么去挑拨两人的关系,说不得到时候连师徒那最后一点的情谊也会破碎了。 楚枉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避开他师傅现在所联系的大部分顾客,自己另外去寻找一些客源,如果实在困难,那就只能去试试一些驱鬼捉妖的事情了。 不过捉鬼驱妖都是一些极为危险的事情,楚枉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做,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做好。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奇人异士很多,但却很少有人愿意去碰这些涉及到妖魔鬼怪的东西,因为做这些事就像战场拼杀一般,没有道理,没有事由,只有生死,你只要稍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得不偿失。 第二天天刚亮,楚枉就早早起床吃了早餐,之后摸了一把裤包里面的钞票,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打车,就一路小跑,跑去公交车站,挤着满车人就去了人才市场。 目前的他想要找事情做,也只能先去人才市场看看了,如果运气稍好,兴许就能碰上一件价钱合适,又比较轻松的活计来做。 不过等他到了地方,一眼望下来,才发现人才市场的大屏幕上虽然有很多的聘请信息,却很少有他这个行业的信息。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好找,可没想到现实的情况却更加残酷,呆了一天下来,一件合适的事情都没有见到。 直到夜幕降临,人才市场即将关门的那一刻,楚枉才死心地走出了大门,茫然的站在大街上。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满心都是迷茫无助的感觉,下意识摸出手机看了看,却看见屏幕上早已有了一条信息: “小楚啊,有空回来拿一下你的衣物,放在家里挺占地方的。” 楚枉一怔,顿时就气得不行,觉得这人太欺负人了,想立马就回去拿回衣物,但想想又得叹了一口气,给他师娘回了一个信息:“师娘,等过几天我找到了住的地方,就会回来拿走衣物。” 过了一会儿,信息回了过来:“快点啊,要不就后天吧,别拖太久。” “嗯,那好吧。” 楚枉收了手机,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顿时想起小时候讨饭的经历,不由失笑一声,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自己又回到了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地步了。 此时已是秋天,夜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不过街头的路灯依旧明亮,各种店铺也还在营业,一个个行人成双结伴地走过,有欢声笑语,也有嬉戏打闹,一副热闹景象。 楚枉抓了抓头,恍惚了一下,这才发现现在的生活条件进步了许多,再也看不到十几年前那种满街的乞丐与流浪儿的景象了。 感叹了一会儿,楚枉突然间心情又变得好了起来,心想自己如今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了,应该不至于饿死在街上,想来只要肯努力,总会找到事情做的。 接下来他也没有去太远,就在人才市场附近找了一间旅馆住了下来,但等着安顿下来之后,又发现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已经开始抗议,就出去找了一家夜市,准备吃一碗面粉再回去睡觉。 他对吃的东西一直以来都没有太大的要求,只要能吃饱就行,但出门来见到大部分店面还有许多人聚在一起喝酒吵闹,心中有些不喜,就找了一家食客较少的店面,点了一份牛肉面吃了起来。 但刚吃到一半,又听见周围一阵阵吵闹起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丧衣大袍的中年人被其他店面的人赶了出来,似乎不愿意让他进店吃饭。 黑衣人见此一脸恼怒,但见驱赶他的都是一些喝醉了的酒疯子,也不敢争论,只得转身就走,又在周围游荡观望了片刻,才向着楚枉所在的店面走来。 店面老板一见黑袍人过来,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但是想及今晚生意太差,还是接待了这位上门的食客。 “老板,一碗牛肉面。” 黑袍人面色白净,浑身带着一股极为阴冷的气息,身上的黑色丧衣大袍也隐隐有些怪异的符号,让人很不舒服,但他说话后也就安静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又让人安心不少。 楚枉见此心中一动,没想到能遇见同道中人,就端着面凑了上去,笑问道:“师兄从哪里来?深夜还要赶路吗?” 黑袍人抬头看了楚枉一眼,见他年纪较小,忙摇了摇头道:“小兄弟少管闲事,吃了饭赶快回家睡觉。” 楚枉微微蹙眉,转而又笑道:“师兄干嘛?我又不抢你生意。” 黑袍人一怔,随即没好气道:“我说你这小鬼儿,这事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却贴上来自找没趣。” 楚枉不以为意,笑道:“不就是请尸嘛,这事儿我也见过不少,有什么好避的?” 黑袍人眉头一皱,随即抬起眼来认真打量了楚枉一番,才客气道:“原来是门内师弟,怎么?你对这事也感兴趣?” 楚枉点点头,又客气道:“师兄勿怪,我只是好奇这年头为什么还会有人请尸的?” 现在这个年头交通发达,许多地方都能通车,有谁还会让人专门请尸的? 黑袍人揉了揉眉角,叹息道:“这一家老小全都死了,没有至亲之人运尸,不请我们这些人来请尸,谁人来请回这些死者?” 楚枉一惊:“一家老小都死了?” 黑袍人点点头,道:“上到六七十岁的父亲,下到七八岁的孩子,一家五口在高速上出了车祸,全都死了。” 楚枉默默无言,一家老小都死了,那就真的太惨了。 黑袍人说完低头吃面,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事,抬头问道:“师弟知道这地方的火葬场在那里吗?” 楚枉回过神来,点头道:“知道,在城西那边。” 黑袍人想了想,突然从身上摸出两百块钱递给楚枉,诚恳道:“师弟,为兄不是本地人,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快天亮的时候带我过去一下,事后还有答谢。” 楚枉看着两百钱,这种生意让他有些犹豫,但想着只是跟着跑一趟而已,还是收下了钱,问道:“师兄准备什么时候过去?” 黑袍人想了想,道:“大概5点的时候,你留个电话给我,时间到了我打电话给你。” 楚枉顿时就留了电话,并告知了姓名,随后又问道:“师兄要找地方休息一下吗?” 黑袍人摇摇头,道:“不了,我还要去守着它们,等时间到了我打电话给你吧。” 楚枉点点头,等两人吃完,就各自起身回去休息了,他们这些人似乎也不担心对方反悔,极为洒脱地就走了。 等到4点半的时候,楚枉醒来起身退了房,到宾馆门前的街道上等着,此时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异常的安静与昏暗,就算有着路灯还在时时亮着,但都看不了太远的地方。 片刻后黑袍人就打来电话,楚枉接下并告知了自己的位置,让他过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商务车就开了过来,停在了楚枉身前,车窗摇下,黑袍人一脸严肃地道:“师弟真是信人,先上车吧。” 楚枉点点头,看了一眼长长的黑色商务车,就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等他坐好之后,车辆顿时就不做停留,极快地跑了起来。 车上异常安静,两人并没有过多客套,楚枉也只是专心地看着前面,一有岔路就出声指路,话语不多,都是‘左’‘右’‘直’三个字。 半个小时不到,车辆就驶出了城区,到了郊外,此时的周围早已没了路灯,变得黑沉一片,极为安静,只剩下发动机的嗡嗡声不断传来。 “师弟不怕吗?”黑袍人突然开口说话,接着就见他在方向盘上贴了一张黄符,脸色变得慎重起来。 楚枉看着前面,盯着被车灯破开的浓重黑暗,感受着车辆依旧开得平稳,就淡定道:“比这恐怖的以前都见过,熟了就变得有些大条了。” 黑袍人似乎笑了笑,两人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各自做好各自的事情。 没过多久,车子终于到了火葬场,两人见此表情没有变化,静静开车,但等着车辆刚进入火葬场时,楚枉却突然听见后面传来急促的‘嗒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站了起来。 两人心中一惊,瞬间就感觉到身后的空气一紧,冰冷异常。 “这都还没有到地儿呢,慌些什么,给我安静一点!” 黑袍人厉喝一声,眉头深蹙地看向车内的后视镜,往后面瞪了一眼。 车内瞬间又变得安静起来,楚枉摸了摸鼻头,看着前面一动不动,但心里却极为紧张,两只耳朵立起,谨慎地听着后面的动静。 所幸车子过了大门,一路开到了火化车间后,车子后面都没有再传来声响,让两人暗中松了一口气。 到了地方,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黑袍人联系了死者亲属,有工作人员过来接下车后坐着的五个死者,一一送入火化车间准备火化。 做完这些事后,有一个黑衣老者快步走了过来,递给黑袍人一个小包,感激道:“谢谢张老师帮忙请回了我这可怜的哥哥一家子了,感谢感谢。” 黑袍人接下小包,暗中掂量了一下,才舒了一口气:“开了两天的车,所幸一路平安。” 老者感激地点点头,又泣声道:“其实要不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亲戚朋友见他们最后一面,也不用这么麻烦的。” 现今都能异地火化,但他们不愿意,还想再见亲人一面,这才请黑袍人请回了尸体。 黑袍人摆摆手,表示能理解,其实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特别在意死后的事情,有些规矩从古至今,许多人都在遵守。 楚枉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插话,但不注意间看到了黑衣老者的两眉之间,下意识就皱起了眉头。 第三章 看地点穴 这黑衣老者大约有六十岁左右了,却肌肤白皙,脸上皱纹极少,加上身上所穿的衣物名贵,一眼看去就是一个富贵人家,天天锦衣玉食,少有灾苦。 不过此时在楚枉看来,这老者两眉稀淡,命宫已然一片灰暗,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老者也发现了楚枉一直在盯着自己,顿时脸色有些不太自然,问道:“小兄弟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些什么东西?” 楚枉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没什么,小子有些失礼了。” 老者皱了皱眉,脸上有些不高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先安排黑袍人与楚枉去吃点东西。 两人开车请尸过来,这周围的人中也只有黑衣老者肯过来搭理两人,其他人一见他两人开始走动,都极为小心地避开。 黑袍人与楚枉见此不以为意,先找地方几口吃下老者安排人送过来的早餐,吃完后黑袍人就道:“师弟,这里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一起走吧。” 楚枉点点头,准备与黑袍人一起过去,先给黑衣老者说上一声,告辞离去。 不过当两人找到黑衣老者时,却见这老者一脸怒容,对着一个青年骂道:“你是怎么做事的,这人五天之后就要下葬了,你却连点穴的师傅都没有找到。” 青年低着头,叫屈道:“刘老,这事这么突然,又要立即去跑动,与我们熟悉的师傅现在都有事情,一时间抽不开身,所以……” “都有事?”刘老眉头深锁,急忙问了几个人的名字,却见青年都摇了摇头,刘老顿时沉默不言,许久后才开口道:“这些事真是磨人,一件事刚刚解决,另一件事又堵在了胸口。” 黑袍人在一旁见两人说完了话,才上前道:“刘老,我这几天还有事情得赶回去,就先走了。” 刘老看向黑袍人,点点头正要送他,但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忙问道:“张老师,请问你懂风水吗?” 黑袍人摇摇头,道:“刘老不好意思,这一块没有涉及,不能帮忙了。” 刘老有些失望,却在这时听见有人说道:“刘老若有需要,小子兴许能帮上一些。” 他闻言回过头来,却见楚枉站在一旁,满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懂得风水?”刘老愣了愣,随即又微微皱了皱眉,想起这小子刚才一直盯着自己,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他顿时又有些不太相信这个毛头小子了。 楚枉点点头,下意识就要说出自己的师承,报出自己师傅的名头,不过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了回去,改口道:“小子从小在家里学了一些,对这方面还是比较了解。” 刘老将信将疑,看向了黑袍人,却见黑袍人也是一脸诧异,没有说话,让他心中对楚枉一时间也是没底起来。 “其实我这里也不急,小兄弟会这本事也是好事,要不留个电话,等过几天我联系你吧。” 他说这话的意思终究还是信不过楚枉这个年轻的小子,婉言拒绝了。 楚枉听出他的意思,也不生气,反而看着他道:“你家里应该有四个兄弟,大哥三哥早几年就走了,现在你二哥也走了。” 刘老一怔,下意识道:“这你怎么知道的?” 楚枉指着刘老双眉,道:“你眉长过目,眉尖收于眼外,形成一个聚星象,说明你兄弟兴旺,且你是最小的一个,而现在眉上早有两处破损,一处杂乱,双眉又已经稀疏,说明兄弟都已全部过世了。” 刘老呆了呆,随后急忙用手摸了摸眉毛,诧异道:“你能从我眉上看出这些?” 楚枉道:“相由心生,面相上能看出许多东西,小子小时候学过一些,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 刘老心中惊讶,这年轻人竟然全都说对了,这一下他又开始对眼前这年轻人慎重起来,能看出这些东西,说明这个人还是有些真本事在身的。 想着这些,顿时又变得恭敬起来,道:“小师傅见谅,刚才我刘老头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 楚枉礼貌性地回了一礼,道:“不怪刘老,想做事之人得有真本事,这样才能让人信服。” 刘老连连赔不是,又让一旁的青年过来,吩咐他先带楚枉下去休息,等着晚些时候他能抽出一些时间后,再一起出去办事。 楚枉见此舒了一口气,让刘老先去忙,然后回头看着黑袍人,笑道:“师兄也去忙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就不和师兄一起回去了。” 黑袍人点点头,笑道:“看来师弟也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一趟请你跟着押车,也算我的福分了。” 说着忙从身上摸出一千块钱递给楚枉,道:“一点心意,希望师弟不要嫌弃。” 楚枉知道黑袍人能一个人请尸走那么远的路,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心中有意结交,顿时就把一千块钱推还回去,道:“这事也算一场缘分,酬劳也不用给了,就当我们师兄弟认识了。” 黑袍人见楚枉说得认真,顿时也不扭捏,就把钱收回抱拳道:“那我这做师兄的算占了一个便宜,不过以后师弟若是能去到我们西省地界,只管打电话给我张能,一切招待算我的。” 楚枉没有客气,也抱拳道:“那以后去到师兄的地头,得好吃好喝一回了。”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张能才开着自己的黑色商务车走了,而楚枉也和青年上了一辆越野车,向着城区而去。 这青年叫李成,是刘老公司的司机,平时除了开车接送刘老之外,也替他跑跑腿,办些小事情。 路上的时候,楚枉也和李成聊了两句,才知道死的这一家子正是刘老的二哥家,一家人前些日子趁着休假,想出门旅游,没想到刚到地头就出了意外,一家子都走了。 李成说着唏嘘不已,说刘老这一家子中本来就人丁不旺,现在又断了一支,可真够可怜的。 楚枉也是好奇,顿时又问着刘老的大哥与三哥那两支的情况,李成又是叹了一声,道:“刘老的大哥得病走得早,只留下了一个女儿,不过很多年前嫁到了外省,几年难得回来一次,关系早就淡了,而三哥那支生了两个儿子,却因为做了一些犯法的事,都进去了,而他三哥也因为这件事,被活活气死了。” 楚枉听完以后暗中皱眉,这一家子的事未免也太多了吧,而且都不是什么好事,连最惨的灭门绝后的事情都出了。 李成开着车,突然又小声道:“楚哥,你说会不会是刘老家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楚枉摇了摇头,道:“这些东西可不能乱说,免得沾惹是非。” 李成警醒过来,忙点点头,但转而又问道:“那楚哥你能帮我看看吗?我这面相能不能发财?” 楚枉看了他一眼,笑道:“其实面相大多时候只能看出过往与现在的情况,判断一个凶吉,而未来的变化太多,影响的因素也很多,面相并不能看出什么,不过看你面相后能确定的是,你这一辈子基本无病无灾,是个有福气的人。” 李成闻言高兴了起来,道:“楚哥也这么觉得吗?许多人都说我这辈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呢。” 楚枉点点头,笑道:“你只要老实本分,安心做事,以后会有福报的。” 李成咧嘴一笑,高兴不已,直夸楚枉是个有本事的师傅。 其实面相这一门学说,也并不是太复杂,就算是普通人,也能从面相上看出很多东西,比如要好的朋友间能从彼此的面相上察觉出对方的喜怒哀乐,而医师也能从常人的面色上看出健康与否。 更深一层的,就能通过仔细观察,去看出一个人的好坏,这个人是耿直,奸诈还是富有心机。 至于再深一层的,也只有通过系统的学习,知道面相上每一个地方所代表的意思,加上自身的经验,才能准确判断出这个人的一些情况了。 两人接下来也一直有说有笑,等着到了城里,李成又开车送楚枉去到一个地段较好的小区,安排他住下休息。 而在中午的时候,李成又过来带着楚枉出去吃了一顿便餐,等着吃完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赶回来的刘老,三人顿时也没有休息,直接就开车出去看地了。 刘老上车时也许因为太累了,先吩咐李成开车,之后还未来得及与楚枉说上半句就睡了过去,等着快到地头的时候才悠悠醒来。 这一醒来,刘老整个人顿时就少了一股冲劲,瞬间变得憔悴了许多,楚枉看向他,却见他命宫上更加暗淡,隐隐间已经有了些死灰。 “楚师傅,这地儿其实早些时候就看好了,只不过却是为我二哥准备的,没想到这最后……” 刘老眼角有着泪花,叹道:“今儿来就是请楚师傅帮忙点个穴,看看我二哥这一家子葬在那里,何时下葬合适。” 说着又摸出一张白纸递给楚枉,上面写着五串数字,却是五个人的生辰八字。 楚枉接过来一看,默默记下,随后看向车窗外,见地势渐渐拔高,周围的山势也逐渐靠拢,不由得留心观察起来。 没过多久,李成停车,在一山脚下停了下来,刘老见此招呼楚枉下车,道:“这下要辛苦楚师傅跟着下来走一趟了,前面过不去车了。” 楚枉下了车,观察了一下左右山势,然后跟着刘老往山上走去,把李成留在车里看车。 两人一路上爬了大半个山头,又绕了一圈到了一个开阔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怎么样,楚师傅觉得这块地如何?”刘老歇了一口气,这才指着前面一块平地抬起头来问道。 楚枉看了看这块地方,又望了望左右与远处,才点点头,道:“有砂有水,财运丰旺,是块好地。” 第四章 龙嘴之地 刘老憔悴的面容有了笑意,道:“这块地几年前就已经相中了,这期间也找了几个师傅过来看过,都说是块好地。” 楚枉一路观察也确定了这块地确实是块好地,有风有水,只要能点中正穴,后代子孙都能享福。 不过楚枉看了半晌之后,却没有去测算正穴的位置,而是看着刘老,暗中观察他的面相,片刻后若有所思,就问道:“请问刘老,你父辈葬在何处?” 刘老不知楚枉为什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但想及这事也是一家子人最得意的事情,就道:“我父亲生前遇见了一个高人,帮他点了一个大龙之地,也葬在这不远的地方。” 楚枉看向左右,见群山环绕,高低错乱,也没有看出什么龙形,就奇怪道:“这附近有大龙之地?” 刘老脸色得意,笑道:“这大龙之地藏得极好,一般人可看不出来,小师傅有兴趣我们以后一起去看看,不过现在时间不多了,还请小师傅先帮忙点穴吧。” 楚枉闻言却站着不动,片刻反而道:“刘老,现在我不敢帮你点穴,有些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胡乱而为只会害人。” 刘老一怔,随即皱起了眉头,现在他一大堆事情压在身上,许多事情都巴不得分身去做才好,可现在带着楚枉到了这里,他却死活不去点穴,只顾着浪费时间,心中下意识就想起以前所接触的那些风水相师的嘴脸,只觉得这小子恐怕也是一个脾气,临到头来对你危言耸听,想要多讨些钱财。 想着这些心里顿时就有了火气,道:“楚师傅还是快点吧,这地是块好地,只是点个穴看个下葬的时间应该不难吧?” 楚枉摇摇头,并没有察觉到刘老的情绪变化,只是见他命宫更加灰暗,就道:“难是不难,只是我怕点了之后你刘家会彻底绝后。” 刘老一怔,随即心中怒火滔天,他刘家这七八年来发生这许多事情,他最避讳的就是别人说什么绝后,没想到眼前这小子为了加价还真敢说! “哼!没想到小师傅年纪虽小,嘴巴可却真的毒,枉费我刘老头把你当做贵宾对待,既然这样,我刘老头也不找不自在,大家各走各的,我也不需要你帮忙做这些事了。” 他面色一冷,顿时也不搭理楚枉,转身就向山下走去,这模样却是准备丢下楚枉,自己开车回去了。 楚枉见此一怔,随即摇头苦笑,干这一行最麻烦的就是这些,别人信不过你,你说什么都是自讨没趣,若是话语再不好听一点,有时被打一顿都是正常的。 眼见此时的刘老头丢下他自行下山,看来是真的生气了,就算他现在追上去,也可能不会让他上车跟着一起回去了。 楚枉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来这种事情他也经历得不少,知道目前的解决方式也只有拿出真凭实据才能使人服气。 这么想着,也只能先追上刘老,道:“刘老先等一等,你要知道风水堪舆之术看好了是有利于人,但看不好,害人性命的也有,我只是想把话给你讲明白,不能只信其好,避谈其害。” 刘老对楚枉已经心有芥蒂,闻言怒道:“你烦不烦?这有什么害的?我刘家几兄弟能从一个小山村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不是祖坟埋得好,受先祖庇护吗?你再胡搅蛮缠,小心会吃苦头!” 楚枉一怔,随即也生气了,道:“你懂个屁,风水有好有弊,这世上那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大龙之地,你自己想想,你大哥家绝后,二哥家灭门,三哥一家受牢狱之灾,接下来会是如何?难道不是轮到你了?” 刘老惊怒,正要反唇相讥,但随即又是一身冷汗,瞬间惊觉,他这一家子往上的都倒大霉了,那接下来的会不会真就轮到他了? 楚枉见刘老头怔怔不说话,又道:“你现在兄弟全死,命宫已经暗淡,这是死命的征兆,如果不做变动,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刘老浑身发软,其实他几个兄弟全都不得好死,他心里是真的怕了,所以前几年也偷偷找过不少师傅算过,但不管从祖坟还是命数,都看不出任何问题。 “小师傅你莫非看出了什么?”刘老声音软了下去,隐隐带着一点祈求。 楚枉摇摇头,道:“我其实不该管这种闲事,但毕竟都是人命,能救就救,现在你先带我去你父亲的那个龙地看看,看问题是否是出在这祖坟上。” 刘老沉默片刻,随即叹了一口气,带着楚枉回到车上,让李成又开车带着两人往前开去。 车上的刘老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揉着脑袋,沉默不言,等到了地方,又让李成守在车上,两人下车继续步行。 这地方不太平坦,到处都是山连着山,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走过一段平路,所幸地方不远,没过多久就走上了山道往山上而去。 现在已是深秋,山道上全是落叶,但奇怪的是,道上的两旁却不见多少杂草,一眼望去只有树木,看来周围时时都有人打理过。 “我父亲的这块地,是个苦行僧给看的,当年他老人家有缘遇见,被人学识折服,就请那僧人来家里住了两日,僧人为了感激,就给父亲找了一块龙地。” 刘老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叹道:“当时这块龙地的风水被僧人一一点给了我父亲,好像还教他看出了龙形,当面给他点了穴,说若是以后你能葬在这里,后代子孙必定大富大贵。” 楚枉安静地听着,听见僧人看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奇怪,这个世界上奇人奇事很多,不管佛家道家都有高人,甚至外国的宗教中都有人擅长风水之术的,所以刘老说什么苦行僧看风水点穴,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当时父亲下葬之后,我们几兄弟也找了几个有名的师傅过来看了一下,当时有看出是块好地的,也有看不出个所以然的,不过等后来我们几兄弟都发家了之后,就没有再找人过来看过,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这里是一块好地了。” 两人走了一路,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隐隐间已能看见前面有一座全由大石砌成的坟地,这坟地占地十几平,周围有着石桌石椅,树木成荫,看上去气象非凡。 楚枉走到这里,突然叫住前面的刘老,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然后就出了山道,向着一旁的林中钻去。 刘老愣了一下,见楚枉在林中东串西串,脚下脚步整齐划一,似乎在丈量着一些什么,片刻后才一脸凝重地回来了。 “楚师傅怎么样?”刘老迎了上去,小心问道。 楚枉叹了一口气,道:“果然是一块大龙之地。” 刘老一怔,随即心中一气,想着这年轻人非要跑到这里来看,到头来却给自己这样一个答复? 楚枉没有搭理刘老,反而转身就走,道:“不必过去了,我们回去吧,现在我给说几个事。” 刘老见此又是气愤,这地头都没有走到,就要回去了?自己这一天与他几番反复,现在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这么想着又恨不得立即上去先给楚枉几个嘴巴子解气。 楚枉没有察觉到刘老的状态,离开坟地之后,才问道:“你父亲与这苦行僧没什么过节吧?” 刘老一怔,失笑道:“这能有什么过节?当时我父亲与这僧人从未见过,是出去下地时才偶然遇见认识的,两人因为相谈尽欢,僧人才在我家里住了几天,为我父亲点了龙地。” 楚枉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他有什么特异之处吗?” 刘老耐着性子,先回想了一下,才道:“我只记得这僧人四五十岁左右,长得瘦小,满嘴黄牙,整天在我家里都是笑嘻嘻的,最喜爱吃旱烟与剔牙。” 楚枉停下脚步,看向周围的大山,片刻后才叹道:“我想这僧人并不是你家的贵人,反而是你家的灾星。” 刘老呆了呆,道:“你说这话有什么依据?” 楚枉看着左右大山,道:“你先看看,此地过去了十几年,周围的地形样貌有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 刘老看一眼周围,道:“与我小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楚枉道:“那就没错,此地确实暗藏有一条龙形,不过只是一条盘于地下的暗龙,周围的山都是龙身上的爪子和龙鳍,根本葬不得人。” 刘老依着楚枉指点的方向看去,渐渐还真看出了一些门道,有些山头结合地上的走势,还真像是一条龙的只鳞片爪。 “看懂了周围的地势,转而再看你父亲的坟地,你觉得此地像什么?” 楚枉引导着刘老看向他父亲的坟地,只见此地的山势与周围的群山毫无相连,却又隐隐有被群山拱立而出的势头。 “像、像一个龙头……” 刘老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随着楚枉的指点,他竟看出了周围的风水格局,这是一个身躯盘绕,身体正在缩回地底,只留一个龙头在外的龙形模样。 楚枉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刘老父亲的坟地,道:“这不仅是一个龙头,还是一个龙嘴大张的龙头。” 刘老突然间有些明白了,急问道:“楚师傅,那这是好是坏?” 楚枉叹道:“风水上说过,葬在龙嘴上,是大凶之地!” 刘老手一抖,顿时就吓了一跳,想及这些年出的祸端,后背一阵阵发凉。 楚枉又道:“能看出这盘龙地形的人,一定也能看出这龙嘴之地,所以让你父亲把自己葬在这里的那个僧人,不是你家的贵人,反而是个包藏祸心的凶人!” 刘老似是有些不死心,又道:“可是楚师傅,我家几兄弟都发家了!” 楚枉摇摇头,道:“葬在这龙嘴之地,龙气厚重,怎么可能不发,但谁要发,这龙就吃谁!龙口夺食,谁能有好下场!” 第五章 解决之法 楚枉的话说得明白,刘老也听得明白,这才想清楚自家这些年来为什么会这样,谁都能发家致富,但谁过得越好,死得也越惨。 又想及自己二哥一家的死状,刘老心底发凉,如今他的几个哥哥都死了,那接下来不就是自己了吗? “楚师傅,求您帮帮我,我刘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刘老摸爬滚打这些年,也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物,知道眼前的年轻人能看出这一切,肯定有解决的方法,顿时就转而求向了楚枉。 楚枉摆摆手,让他先平静下来,然后见天色已晚,才道:“今天时间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我再想办法给你解决。” 刘老闻言心中下意识一松,但听见楚枉还要回去想办法,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接下来刘老与楚枉回到车上,一行三人又回到了城里,这一次的刘老特别热情,不仅让楚枉留在自己家里休息,还非要请他吃晚饭,与喝上他喝几杯。 而等酒足饭饱的时候,刘老就极为客气地递给了楚枉一个红包,略厚,楚枉接过来稍一比量,心想最少也有两百张左右。 “楚师傅,您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有什么吩咐只管给我说,我给您去办。” 到了晚上,刘老说什么也不让楚枉离开,非要让他在自己家里休息,楚枉推脱不过,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晚上还要出去找地方休息。 等着楚枉睡下,刘老又急急忙忙出门,赶回殡仪馆,去处理自家二哥的后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楚枉醒来之后就先打电话给刘老,让他早上先休息好,自己出去办点事情,等着午饭过后再联系。 刘老应下,并问楚枉是否需要帮忙,好让李成开车送他。 楚枉想了想,自己今天是去师傅那里拿回衣物,也不方便身边跟着外人,就说不用了。 刘老顿时也没有勉强,只是告诉了他李成的电话,让他若有事情就给李成打电话招呼一声。 楚枉点点头,说到时候联系,就自行离开,出门打车往着自己师傅家里过去了。 瘸子的家是当初两人合计相中的一块地,然后花钱打通关系私自建起来的一栋三层小楼,地面面积足有两百多平,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栋小别墅一般。 楚枉打车到了门前,就打电话给他师娘,片刻后有人过来开门,却是一个年轻的小子。 这人楚枉认识,当初他师傅带回来接触过,是他师娘的亲弟弟。此时一见到这人,楚枉就明白了自己这师娘为什么急着要把自己赶出来,原来是给她自家人腾出位置。 果然不出所料,进门之后他就看见了他师娘的父母、姐姐都在,不过他看了一圈,也没有见到自家师傅师娘的影子,看来是出去了。 “楚哥,你的衣物我给收出来了,就在客厅那里,你自己过去拿吧。” 他师娘的弟弟指了指客厅一角,楚枉看过去,就见客厅的角落里有一个黑色的编织袋放在那里。 楚枉走过去提了提,发现这编织袋还挺沉,打开一看,就见里面不光是自己的衣物,还有一些洗漱用品全都丢在了里面。 “还真是收得彻底,也不知道我与你是有多大仇,真是恨不得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丢出去。” 楚枉提着编织袋,见这几人都在看着自己,似乎希望自己赶快离开,顿时感觉也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了,转身就出门去了。 他现在这么忍气吞声可不是怕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娘,而是不愿意得罪自己的师傅,让他老人家为难。 之后楚枉又去开了一间小旅馆,一口气付了一个星期的房钱,把自己的衣物都放在房间里面,才出门找个商场随便买了一个罗盘,做完这些事后又打电话给刘老,让李成过来接上他,再去他父亲的坟地走一趟。 刘老似乎也回来了,楚枉才打电话不久,就见他与李成一起驾车赶了过来。 “刘老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楚枉一上车,就见刘老头双眼浮肿,头发有些乱糟糟的。 刘老叹道:“人老了,事情一多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楚枉摇头道:“这事你就该多休息的,别到时候事情都没解决,自己就先累倒了。” 刘老笑了笑,道:“累不倒,还能再坚持几天的。” 楚枉也笑了笑,之后就没再多说什么,毕竟现在车上还有外人,连刘老这个主家都只字未提,他也不会胡乱说话。 李成开车还算快,没过多久就到了地头,见此,刘老与楚枉一起下车,向着坟地走去。 但没走多远,刘老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性子,问道:“楚师傅,现在这事该怎么解决才好?” 楚枉拿出罗盘看向左右,道:“现在嘛,也只有先把你父亲的坟迁出来了。” 刘老心中一紧,这迁坟是大事,会影响一个家族的整体气运,若是做的不好,说不得后辈子孙都会跟着走霉运了。 “那楚师傅,这坟从龙嘴之地里迁出来,好不好做?” 不过他现在真是怕极了这大凶之地,所以就算叫他立即迁坟,他也不会拖沓半分。 楚枉此时正拿着罗盘到处比划,口中念念有词,也不回他说好不好做,一旁的刘老见此,也不好再开口打扰,只能静静跟在他的身后。 其实楚枉现在做的,只是在看这个地方的大体方位,然后计算出这条藏在地底的大龙的走向与大概位置。 只一个下午,他俩就围着这个地方走了四五里路,楚枉还好,刘老走到一半就只能坐在地上休息去了。 等着楚枉量完,心中对这里的地形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才叫上刘老,回到这龙嘴山下。 “迁坟之事宜早不宜迟,必须赶在你二哥家下葬之前进行,不然你二哥一旦葬下,进入了阴界轮回,灾运就会转到你的头上了。” 楚枉昨天之所以不给刘老点穴,其实也是出于这一点的考虑,他二哥一旦入土,龙嘴下一个就会对准他,到时候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刘老此时一听这话,顿时也就明白过来了,想起昨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由得又对楚枉感谢万分,说完又问道:“那楚师傅您看,这迁坟的时间选在什么时候进行才好?” 楚枉看了一眼天空,心中又默默算着这两天的时日,片刻后开口道:“今天来不及了,就在明天下午吧,迁到昨天看的那块地,一会儿我们再过去看看,确定下葬的位置与时辰,你找人按规定下葬。” 刘老点点头,随后抬头看向自己父亲的坟地,想起小时候父亲待为上宾的苦行僧,有些唏嘘道:“我父亲以前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凶人,变着法子让我们一家子遭罪。” 楚枉没有说话,但心里却估摸着,那僧人能使用风水之术行灭门之事,多半也不是一个善茬,或许是山中成了精的精怪,变为人形之后下山专门报复刘家的。 至于它为什么要报复刘家,因为时间长久,当事人也已经过世了,其中的因果就难以知晓了。 “刘老,现在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交待,就是明天动土之前,你先让两个三十岁以上的男子从坟地后面走上五百步,若是途中见到两块大石,就让他们两人用红布仔细蒙上,不能露出一点半点,等着迁完坟之后,再找人揭下来。” 楚枉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过刘老父亲的坟前,只在山下转悠,此时突然开口要让人用红布蒙上石头,刘老下意识就想先上去看看,想先确定是那两块石头,可别到时候给蒙错了。 但楚枉说完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刘老一声,转身就往回走了。 “楚师傅,不先上去看看?”刘老着急,忍不住问了一句。 楚枉摇摇头,道:“现在我不能上去,你也不能上去,明天你能上去,我不能上去,以后我能上去,你不能上去。” 刘老听得一阵迷糊,问道:“楚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枉道:“万物有灵,有些东西该躲着做的,或者该避着做的,就要这么去做,不然有些什么不好的后果,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老一听这话,脑中稍一思考,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那明天劳烦楚师傅告知如何去做,我找人上去一定按吩咐去办。” 楚枉笑了笑,道:“这个肯定,一会儿我回去算算时辰,把开土的时间确定下来,然后再把详细的步骤流程给你说一说。” 两人回去,又转道去看了一眼最开始看得那块地,确定了下葬的位置,然后才驱车赶回城里。 接下来刘老又极为热情地招呼楚枉吃饭,晚上的时候也照样把楚枉留在家里休息。 楚枉见此也不推迟,就在他家里住下,随后花了几个小时计算出开土的时间与迁坟的步骤,把这一切说给刘老听完之后,才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楚枉醒来才想起还要去给刘老的二哥一家看地点穴,随即就打电话给刘老,两人一番商量之后,就由李成带着楚枉到城外看地去了。 这次倒也简单,只用一个上午就找到了两个较好的地,与刘老沟通之后,就把地方确定了下来,之后交给李成去跑腿,办理相关的手续,再之后楚枉到地头测算点穴,把一家老小分为两处合葬,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楚哥,一会儿和我一起回去,等刘老那边的事情办完之后,他老人家还想和你喝上一杯。” 李成带着楚枉回到刘老的住处,让楚枉先休息,说是等刘老办完事情之后回来一起吃饭。 楚枉知道这是主人家准备给最后的报酬,心中也不急,就在刘老家里待着,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又开始想着自己以后该怎么去做了。 第六章 报酬 现在刘家的事情也算做完了,至于刘家会给他多少钱,这个就看刘老有多大的身家和多大的诚心了,毕竟这事两人一开始时并没有谈论过关于报酬方面的事情,别人怎么给,他也只能接受了。 “能给多少就算多少吧,只是明天之后我该怎么办呢?还是去人才市场吗?” 楚枉抓了抓头,人才市场那个地方去过一次之后,他心底已经大概清楚,想要在那种地方找到合适的事去做,估计可能性不会太大。 “要不自己去开个店,这样一来住的地方也有了。” 楚枉突然萌生一个念头,觉得自己现在去开个店面可能都比混在人才市场强一点,只是手中的资金…… 他这想来想去,顿时钱又成了最大的难题了,果然是没钱万事都难啊。 晚上差不多快九点的时候,刘老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一个人,身边多了一男两女三个人,仔细一看,面貌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楚师傅,今天我们出去吃,位置已经订好了,过去就能吃饱喝足。” 这一次回来,刘老的精神气明显好了许多,说话间也没有了疲累,反而显得中气十足。 楚枉对于吃的没什么要求,就随着刘老安排,不过一路上他也在观察刘老带来的三个人,这三个人年纪基本都在三十上下,言论得体,衣着显贵,其中两个女的年纪较大,有个戴眼镜的似乎是大姐,说话间其余两个人都对她挺尊敬的。 “看来这三个人都是刘老的子女了,一家子倒都挺有钱的。” 楚枉随着几人出门,开了两辆车到了市中心一个还算不错的酒店,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对着刘老恭敬道:“刘总,您吩咐的都已经准备好了,是现在就过去吗?” 刘老点点头,回头又看向楚枉,笑道:“楚师傅,这地方是前些年别人没钱时抵还给我的,在我手上经营了这些年,目前算是回本了一点。” 楚枉一怔,这酒店看上去最少也是三星级的,那别人是差了多少钱,才会把这栋酒店用来抵债? “爸,我们先上去吧,免得楚师傅饿了。”一旁戴眼镜的女子见此笑了笑,暗中似乎给刘老说了一句什么,就先走在前面带路。 刘老闻言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对对,有什么事我们一会儿餐桌上说,饿着肚子聊天太大尊重人了。” 一行五人顿时又上了六楼,一起到了一间名为潜龙台的包间,几人刚一进门,刘老就拉着楚枉热情道:“今天这一顿算是我刘家一家子感谢楚师傅的救命之恩,所以今天这主位就必须由您来坐。” 楚枉刚想推脱,刘老已经拉着他到了主位,让他坐了下来,他忙起身推让了一下,刘老却又把他按了下去,他有些无奈,只得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看楚师傅年纪轻轻,却持成稳重,学识渊博,以后必定也是一个大人物。”刘老一脸笑意,几人落座之后又对着楚枉一顿夸赞。 楚枉面皮发热,也不知道这刘老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热情,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只得笑道:“刘老过誉了,我没什么本事的。” 刘老急道:“我老刘可没过誉,要是楚师傅都没什么本事,那这个世界上的都是蠢人了。” 这时刘老的儿子也笑道:“楚师傅,我爸说得不错,您可真是一位神人!” 刘老哈哈一笑,忙又道:“楚师傅,你看我都给忙忘记了,我先给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女儿刘欣,二女儿刘可,小儿子刘佑。” 这时的刘老才一一介绍随行的三人,都是他的儿女,他大女儿正是戴着眼镜的那位,是位高校老师,名叫刘欣,二女儿有点体胖,丈夫好像是位官家人,名叫刘可,小儿子今年刚好三十,一个寸头高个,正在矿上做事,名叫刘佑。 目前这一家子人的家庭条件都还不错,各人都有各人的事业,在这洛市中算是中上游的群体了。 众人相互认识的时间,这时菜也正好都上齐了,刘老顿时就开了一瓶白酒,让一家子老小都挨个过来给楚枉敬酒。 几口酒下肚,众人的话题也就聊开了,刘老自然就说到了今天迁坟的事情。 “楚师傅,今天我按你说的去做,找人往我父亲的坟后走去,没想到到了四百多步的时候果真就见到了两块大石,圆圆滚滚,深埋土中,搬都搬不动半点。” 刘老说着叹了一口气,脸上有些后怕,又道:“等着他们用红包蒙上了两块大石,让人开土之后,就见我父亲的棺木竟然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仿佛被人用大斧头劈过一般,真是匪夷所思啊!不得已,我又急忙叫人把我二哥的棺木送来,这才把坟迁了过来。” 楚枉安静听完,道:“龙嘴之上凶煞之气极重,伤了棺木也是应该的,不过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家三代之内的亲属,都不能再去这龙嘴之地了。” 刘老点点头,道:“这事过几天之后我会给家里人都说说,不会让任何人上去的。” 说完又对楚枉敬上一杯,感激不已,末了又问道:“不过楚师傅,我父亲这坟迁出来了以后,会有什么影响吗?” 楚枉点点头:“影响自然会有,但你们近些年来只要小心一些,不怒不争,都能平平安安。” 众人闻言舒了一口气,刘佑又小心问道:“楚师傅,那不知我家的气运会不会跟着改变呢?” 楚枉知道这家人必定会问这个,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人所追求的,所以他也没必要隐瞒,直接道:“你家气运失了龙气,自然会受影响,但幸好你家里气象已成,只要不做有损功德阴德之事,自然能维持现在的状况。” 刘佑面上一喜,但随即又问:“那楚师傅,以后您能不能帮忙给看块地,让我家的……” “这不能。”这次楚枉没等刘佑把话说完,就直接拒绝了他,这一下就使得餐桌上的众人都有些尴尬了起来。 楚枉见此又只得解释道:“你家气运是从龙嘴里面夺来的,时日久长,早就带有了凶煞之气,若现在还想助长气运,那凶煞之气也会随之而涨,到时后果虽然不比现在,但必定也会出人命的。” 众人一怔,个个眼中都有些不甘,他家这几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心想事成,家产也是一翻再翻,日进斗金,但现在却因迁坟失了气运,让他们以后只能平平稳稳,不能再进一步,始终都有些难受起来。 最后还是刘老叹了一声,道:“都别想了,到了这个地步,有命总比没命强,再说我们这些年享受的也够多了,以后稳稳当当过日子就行了。” 父亲开口,刘佑也只能点点头,不再纠缠,毕竟此时的刘家老小对于楚枉的能力还是有几分信服的,而既然楚枉说了不行,那就只能安心过日子了。 “对了,楚师傅,我想问问今天迁坟时为什么要用红布蒙住石头呢?” 现在问话却是刘老的大女儿刘欣,她一直奇怪楚枉为什么要用红布蒙住石头,等着几人说完之后,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楚枉闻言指了指自己的双眼,笑道:“其实那两块石头,就是龙的眼睛,我让人用红布蒙住它的眼睛,就好顺利迁坟,避免它看见了后会生气伤人。” “龙的眼睛?”刘欣觉得神奇,又问道:“那楚师傅,假如我们没有用布蒙住它的眼睛就迁坟,会发生什么?” 楚枉摇摇头,道:“这事就不好说了,但想在龙嘴上偷完东西就跑,肯定会被惩罚的。” 几人怔了怔,顿时又想起已经去世的三位伯伯,早些年这几位伯伯的身家比起他家也不差,但现在人一去,一切都没有了。 刘老叹了一口气,顿时又举起酒杯敬了楚枉一开,道:“楚师傅,我知道如果没有遇见你,也许我刘天锡一家子都会和我那几个兄弟一样倒霉,但如今你已经为我刘家改了命,救了我这一家子,那以后就是我刘家的恩人,该当厚报!” 他说这话的时候刘佑已经站了起来,笑道:“楚师傅,金钱这种东西给多少都不能表达我们的感激,所以我和我爸商量了一下,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东添大街看一看,选几处房产送您。” 楚枉一怔,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家子人准备送自己房产,这可比拿出十万百万的钱财来感谢厚重多了。 “刘老,这太贵重了,我受不得,你要是真感激我,给个五六万就行了。” 他说这话也是真心话,他真的不愿意接受这家人送的房产,一来是因为太过贵重,二来也因为这样下去会与刘家牵扯太多,以后若是因此事有了什么因果业报,他也要跟着一起受的。 刘老见此还以为楚枉是在客套,不由得笑道:“这点房产不算什么,楚师傅放心收下就行,一来算是这件事的报酬,二来也算我刘家跟楚师傅交个朋友。” 楚枉还想拒绝,刘老却已经不谈这事,只顾抬起酒杯一个劲的给他敬酒,等几杯酒下肚,大家都酒足饭饱之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七章 阳宅风水 楚枉第二天醒来,发现刘老已经去了殡仪馆,家里只剩刘佑正在等他。 而等着楚枉洗漱完了之后,刘佑就说什么都要拉着他去东添大街一趟,让他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看得上的店面,若有,到时候户头、房产证什么的都会直接转让给他。 在洛市,东添大街算不上特别繁华的地段,但也算是洛市的一个发源地之一,这里有古旧的老城,著名的特色小吃街,古城古庙等旅游文化,满打满算下来,人流量也还算不错。 不过等着楚枉和刘佑到了东添大街之后,两人左右逛了一会儿,楚枉才惊讶地发现,这东添大街一条街的店面至少有七八处是刘家的,合计资产差不多能有上千万了。 “看来这龙嘴之地虽然极凶,但这气运也是实实在在的旺盛啊。” 楚枉暗中感叹不已,心中一时间也开始犹豫起来,自己到底要不要接受刘家的好意呢?若是接受,以后的生活估计也不用发愁了,若是不接受,那自己等这事完了,又得苦兮兮地去找事情做了。 “楚师傅,您能看阴宅,那这阳宅的风水是否也能看呢?就比如这东添大街,您看风水如何?”刘佑笑意满满,对着街道上的店面不停张望,转瞬又想着楚枉的本事,也忍不住问他这附近的风水如何。 楚枉看着这一条车来人往的大街,笑道:“这条街的风水都不错,但看了一遍,发现这财旺之地却在街尾,那里的店面盈利能力比之其它地方应该强了三倍有余。” 刘佑一愣,看了一眼街道的前后,奇怪道:“财运之地在街尾?楚师傅,这条大街街头之处才是最热闹的地方,为什么财运之地会在街尾那里?” 楚枉摇头笑道:“现在给你说这些,也不一定能说得明白,不如我们去走一圈下来,到处看看,你就会明白了。” 刘佑闻言心中一喜,这种事情他可好奇得紧,顿时就跟着楚枉向着街头走去。 东添大街其实并不算长,只有一千多米,左右建筑也只有三层上下,店面大多都是一些服装店,金银首饰店等,价格便宜,只能算是一些大众消费品了。 楚枉带着刘佑来到街头,看向左右对他说道:“我们先看这里,这里虽是街头,但左右的街道都是一些小街小道,没有散开之形,反而犹如牢笼一样锁在这里,在风水上就犹如龙头陷入了泥坑里一样,没有大气象,故而也难成大气候。” 刘佑闻言顺着街头看去,果然就见街头处相接的街道共有三处,延伸出去变得窄了许多,有些地方又只供车辆通行,显得更加小气,让人缺乏逛下去的欲望。 楚枉又道:“其实街头这里就算不说风水,只从生意人的角度来看,也不是一个好地方,你看这些相接的街道所卖的商品比之东添大街还要低上一些档次,人们若是从这里进来,就算街头的店面与商品都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人们也很难立即就转变过来,缺乏消费的欲望。” 刘佑闻言想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时的他再看街头的景象,就能看出一个好坏,明白了楚枉所说的道理。 楚枉见他明白,顿时又带着他到了街道中部,这里却是一个三岔口,主街道旁有一小段街道延伸了出去,不过到了尽头后却是一处小区的进口,并没有继续延伸出去。 “楚师傅,这里难道是因为这一小段多出来的街道?” 这次刘佑却先开口问了一句,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一个岔口也许就是这里财运不旺的关键。 楚枉闻言笑了一下,道:“多出来的岔道其实不算什么,而是岔道尽头的小区才是关键,在风水上有着商到家而止的说法,做买卖的街道上最忌出现家门,而这条分出来的街道修了一处小区,只能让逛到这里的人下意识就觉得到了家里,而家里是没有买卖的,所以他们瞬间就会缺乏购物的欲望。” 刘佑皱了皱眉,看着分岔路尽头的小区,觉得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哪有人看见前面是个小区了,还有着要过去买东西,逛一下的道理,而且小区的位置又如此显眼,也会让这里的商业气息淡了许多。 看明白了中段,两人又向着街尾走去,不过走到一半,刘佑就叫住了楚枉,笑道:“楚师傅,不用走下去了,听您说了这么多,我已经明白为什么财运之地就在街尾了。” 楚枉一怔,笑道:“那你说说,我看对不对。” 刘佑道:“我不懂风水那些,我只是看着这街尾一眼望不到尽头,让人觉得很热闹,还想再逛下去,所以才明白了一些。” 楚枉点点头,笑道:“你这说法这也没错,街尾若是一眼看不到尽头,或者呈现一种慢慢收束的视觉效果,都是一个聚财留人的地方。” 刘佑抓了抓头,叹道:“我还说我家店铺都在街头,比其它地方的店铺都要好,没想到如今看来却是最差的。” 楚枉笑道:“其实这只是从单一条街道来分析,若是放在这片区域,整个东添大街还是非常不错的。” 刘佑摇摇头:“话虽这么说,但明白了街道上的这些道理,还是让我有些小小的失落,毕竟自己家当初这些店面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但竟然不是最好的。” 楚枉见刘佑这副懊悔的模样,不由失笑道:“有什么好失落的,其实这街头的地方只要稍微改变一下,也能成为整个街道最好的地段。” 刘佑一怔,随即惊喜道:“楚师傅,难道您有办法?” 楚枉笑道:“是有办法,但这个方法虽然简单,却不知道你能否做得到。” 刘佑忙道:“楚师傅您先说,能做到我一定要把它改了。” 楚枉心中一乐,暗道一声只怕你改不了了,道:“其实很简单,想要街头兴旺,只要在那里修一处小广场开阔一下,就能使得龙头抬起,聚人为财了。” “修小广场?”刘佑呆一下,随即苦笑道:“楚师傅您真是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这种地方修建广场啊。” 楚枉道:“那如果做不到,也只能以诚为本,服务至上,安心做好自己的生意,方能以德聚财了。” 刘佑闻言抓了抓头,感觉楚枉的话中有话,想了想也只得苦笑道:“楚师傅说得对,生意人应当如此。” 楚枉闻言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其实他刚才突然说起这些,也只是为了点醒一下刘佑,让他别总想着去依靠风水,而忽视修持自身的功德,毕竟风水虽然能助长人的气运,却还得依靠自身的德行来撑起,也唯有大德行之人,才能承受得住大气运,成为人中龙凤。 之后两人回到街头,刘佑又极为热情地指了几间店铺给楚枉选择,看样子非得要送他一间店铺不可,楚枉几番推脱不过,也只得选了一间临近街头,门面较小,位置也不算好的店铺了事。 刘佑见楚枉终于定下了店面的位置,就急忙打电话给李成,让他过来代办一下转让房屋的手续,帮助楚枉把这件事在这两天内办下来。 在之后两天,楚枉与李成跑前跑后,办理各种手续,在第三天早上,终于让店面的产权归属于他的名下,算是应下了刘家给他的报酬。 而在当天,刘老也刚好处理完他二哥家前前后后的所有事情,晚上又邀请楚枉聚在一起吃了一顿,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了。 楚枉见此也松了一口气,他出师之后的第一单生意总算圆满完成了,虽然结果并未让他觉得满意,但想了想未来,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太多,转而安心去规划以后的日子了。 接下来几天,楚枉联系了店铺的租赁方,在得知还有大半年的租赁期时,又只得打消了在东添大街上开一间风水店铺的计划,而是先打整一下店铺的二三楼,花钱买了一些家具,给自己腾出了一个住的地方。 弄好自己的新家之后,楚枉也有些庆幸当初刘佑没有把楼上一起出租了,不然他还得另外找一个住的地方,多出一项巨大的开支。 现如今他虽然得了一间年租金高达十二万的店面,但离他收取租金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而在这差不多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只有刘老给的两万来块用来生活,这让他压力巨大,一天天都在想如何去赚钱。 想了想,楚枉又只得无奈地在二楼的窗外立了一块牌子,打出风水相师的名号,接着又在二楼增添了一套沙发与桌椅,布置成一个接待顾客的地方,期待有人上门来找自己办事,赚点小钱。 可他虽然打出了招牌,却一连过了七天都没有人找上门来,当第八天来了一位老太太的时候,一见楚枉这年纪轻轻的愣头模样,又立即转身就走了。 楚枉见此抓了抓头,很想告诉这些人自己真有本事,但转瞬又觉得有些无力,毕竟这世上每一行都要看资质资历,而他们这一行也更为看重,在外人看来,年轻的都是刚出师不久的,对这些事半懂不懂的,与其花钱去找年轻人试一下,不如多花点时间找一个年老的,有口相传的来得稳当。 接下来半个月,楚枉见没有多少人上门,也不想留在家里守株待兔,就留了个电话在门上,天天早上出去走走,看看有没有机会碰上一两件自己能做的,稍微增添一点收入。 可惜事与愿违,他这种连小学学历都没有的人,很难在洛市这种地方找到适合他做的事情,就算准备去下苦力了,也没有找到苦力活让他来做。 奔波了大半个月一无所获,让他一度焦躁起来,眼见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他的紧迫感也越来越大,估计现在若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去做的话,他问都不问就会直接接手过来做了。 第八章 试探 “小伙子,你家师傅呢?能否请他出来给我看看,我最近左眼一直乱跳,是不是要遭灾了?” 这天早上,楚枉刚洗漱好正要出门继续找工作,却正好撞见一个小老头上门,不过他一进门就东张西望,对着楚枉都没有正眼看过一次。 楚枉看着小老头忽视自己,只得无语道:“我家师傅不在,这里我来主事,你要看什么只能问我。” 小老头一怔,随即好笑道:“你这小伙子倒是学得挺好,年纪轻轻就自己当上师傅了?” 楚枉苦笑道:“只是学得马马虎虎,但我家师傅嫌我碍事,就让我出来自立门户了。” 小老头哈哈一笑:“这倒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学得不好就出来自立门户的,不过既然你已经出师,也开了门店,想必还是学了一些本事,那我请你看一下也无妨,你帮我看看面相,这左眼一直乱跳是怎么回事?会不会遭灾啊?” 楚枉闻言来了精神,这守了大半个月,终于有生意上门了,不由先请小老头坐下,这才仔细端详他的面相。 看了片刻后,他心中不由犯了嘀咕,只见这老头眉眼上翘,似乎有什么得意之事,加上额头两旁的驿马位隐有亮光,似乎准备出门远游,不过他看来看去,却没有见到什么左眼乱跳的征兆。 “老先生,我看您这左眼应该没什么事的,不必担心。”楚枉想了想道。 小老头闻言笑了起来,道:“左眼没事?那就是说没有灾祸了?唉,害我一天白白担心,生怕就发生了什么。”说着看向楚枉,揉了揉左眼就准备起身离去。 楚枉见他要走,第一笔生意似乎谈不成了,忙又笑道:“我看您老是有喜事,最近要出一趟远门,才会一直担心吧?” 小老头闻言刚站起的身子缓了一缓,顿时又奇怪道:“我有喜事?要出远门?小师傅可看准了?确定吗?” 楚枉见小老头竟回头奇怪地问向自己,似乎自己都不知道要出远门,暗中皱了皱眉,又仔细看了一下小老头的面相,片刻后才又点头道:“确定,老先生应该是因为这件喜事,故而才会出远门的。” 小老头闻言满眼戏谑地看着楚枉,但见楚枉也毫无怯意地看着自己,突然间他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只是问一问左眼,却被小师傅看出了这些,小师傅说的不错,我最近还真是要出一趟远门。” 楚枉见这老头有些装疯卖傻的模样,皱了皱眉,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上门消遣自己的? 小老头见楚枉不说话,又忙笑道:“小师傅勿怪,刚才这些都是我老头子想出来的试探之举,唉,我们这些老百姓可是被骗怕了,所以才会这么做,但既然小师傅是有真本事的人,那我们这附近的人也还是很欢迎您的。” 楚枉闻言一怔,什么附近的人?听这老头的口气,难道这小老头是这附近的居民,然后过来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风水师? 其实他猜得不错,在他来东添大街挂出招牌的这大半个月里,虽然很少有人上门,但附近的居民都在讨论这件事,毕竟风水师的事情总爱有人议论。 而这小老头就是前几天在打牌时,无意间听见周围的居民都在讨论东添大街新来了一位风水相师,这才找上门来看看楚枉到底是有真本事,还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 楚枉叹了一口气,也没想到自己第一个上门的不是顾客,而是一个试探自己的小老头,这多少让他又有些受挫,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人上门试探,总比无人问津还好一些,反正自己真金不怕火炼,说不定还能因此就打出了名声,就道:“老先生放心,我若是没那本事,肯定不会在此开店,既然在这里开店了,就会对每一个上门的顾客负责。” 小老头闻言忙点点头,笑道:“其实我一进您房间,没见着那些镶金镀银的风水物品,就知道您多半有些本事,不是那些靠一张破嘴就吹嘘着卖东西的假大师。” 楚枉一愣,转头看着自己这空无一物的房间,摇头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这没钱装扮的房间还能帮自己证明了一把。 这小老头似乎意犹未尽,又与楚枉谈了起来,可这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说他这许多年来可没少被骗,最后一次大半身家都被人给骗走了,让他气得半死,所以现如今他只要一见有人开什么风水店,他就要上门去试探一下,看这人是有真本事,还是一个骗子。 楚枉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心中也有些感叹,这小老头估计吃过不少大亏,听他口气只要发现风水师是个骗子,估计就会找人上去打砸门面,暴打那个骗子一顿不可。 小老头口沫横飞,直到中午的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小师傅,您看我这一说起来就得劲,都忘记看时间了,这一早上耽误小师傅做事真是不好意思。” 楚枉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其实他也挺爱听那些假风水相师骗人的事情。 小老头见此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准备拉着楚枉出去吃个午饭,两人再好好聊聊。 这回楚枉就急忙好言拒绝了,他可不想接下来的时间还要听他唠叨。 小老头又劝了一会儿,见楚枉真的不去吃饭,也只好一个人出门去了。 等着小老头走后,楚枉才出去随便吃了一碗面粉,吃完之后也没有再想着出去找事情做,而是回到房间默默思考了起来。 经过早上之事,他知道自己除了太过年轻不太让人信任之外,其实还因为他们这个行业的骗子太多,让许多人都担心被骗,所以一切才显得小心翼翼,不愿就轻易相信一个陌生的风水相师了。 而楚枉现在也就处于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人们看他年轻,第一念头不是考验他有多少本事,而是看这人年纪轻轻就出来开店自称为风水相师,多半也是个骗子,也就不愿意相信他了。 “那我该如何让别人相信我呢?让人相信我,还得先给人做事,证明自己的本事,但别人见我年轻,又不愿让我去做事,这不能做事,我又该如何证明自己呢?唉,这不是一个死胡同嘛,永远都绕不出去。” 楚枉想了大半天,都没有解决之道,但他总觉得会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自己一时间没有想到罢了。 “今天想不到,干脆就放松一下吧,说不定放松的时候就会灵感一现,忽然间就想到了呢。” 楚枉抓了抓头,总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来太过紧绷,思想早已变得狭窄,所以就决定剩下的半天用来放松自己,抛空脑子里面所有烦乱的思绪,出门去逛一下。 但虽然说着出门去逛一下,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去处,只得顺着东添大街闲逛,看着别人在各个店铺里面出出进进,购买各色各样的商品。 “这些女孩子可真有兴致,挑个衣服都能逛上大半条街,一件一件地去试。” 楚枉看了半晌,发现整条街上最有精神的还是那些年轻的女孩子,每件看上的衣服都会去试,但试了一会儿后又不会去买,反而出门继续去逛下一家。 “要是这街上的店铺都不能免费试穿衣服,可能人要少一大半。” 楚枉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到了东添大街中段的小区门口时,就见许多人围在一起,里面有着一个女声借着麦克风说道:“各位看一看啊,这款洗衣液去渍去油的能力有多强,只要把衣服泡在水中片刻,捞起来稍微搓洗一下,污渍油渍就都没有了,您闻一下,还有玫瑰香呢。” 楚枉见此有些好奇,也跟着围了上去,顿时就见里面有个女子正在推销一款洗衣液,他看了一眼,对这些没有兴趣,准备转身往街尾走去。 “嘿,大家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免费送大家一小盒洗衣液,你们拿回家去试一试,有没有效果不就知道了吗?” 周围人一听有免费的拿,顿时就开始向女子讨要,女子见此笑容满面,急忙拿出一盒盒装满了洗衣液的小盒子递给众人。 没有片刻,洗衣液就被抢了一空,看样子大家都准备回去试试这洗衣液是不是真的这么神奇。 楚枉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女子推销洗衣液的整个过程,心中像是抓住了一些什么,片刻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心情变得无比顺畅。 “免费!哈哈,既然大家都担心我是骗子,害怕被我骗钱,那我就先给大家免费做事,让人先相信我,打出名声再说!” 楚枉掉头而回,先拆下自己风水店的招牌,然后拿去找人重新做了一下,上面多写了几个字:凡是来本店看相与询问风水的顾客,每天前十位免费。 写好了字,楚枉又趁着天黑之前把招牌挂上,然后又把二楼的房间都简易地收拾了一下,让整个房间看上去不太过于寒酸。 等着做完这些之后,楚枉才满怀激动地躺在沙发上,直直看着已经全部黑下去的窗外,心中不由有些期待,自己这样做,明天会不会有人上门呢? “成败在此一举,明天若有人上门,我就尽心尽力帮人,先把自己的名声打出来再说!” 楚枉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是做得好,自己以后就能赚钱,若是做不好,那自己可真就只能找其他事情去做了。 第九章 生意难做 第二天一早,楚枉醒来就急忙洗漱完毕,然后连早餐都没有顾忌着吃,就跑到窗子旁看着街道上,看看有没有人会抬头看见自己的招牌,上来找自己做事。 不过看了半天,却见清晨的东添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来往走过的人也都行色匆匆,估计都是赶着去上班的,根本没有时间看一眼楚枉的招牌。 两三个小时过去,楚枉的小店也没有迎来哪怕一位顾客,这让他极为苦恼,坐在沙发上焦躁不已,又只得望着房间发呆。 临近中午的时候,楚枉心中已经放弃,正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却见一位头发斑白的大妈手提着一些刚买的蔬菜,小心地上楼而来。 “小兄弟,这里的风水相师在吗?”大妈望了望楼上,随即满脸笑意地看着楚枉,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楚枉见此心中一喜,忙道:“大姐要看相还是看风水吗?今天的前十个免费名额都还在!” 大妈笑道:“还在吗!真是太好了,我还有点事情需要问问呢,这正好,你快带我去见见你师傅。” 楚枉抓了抓头,心中一阵苦笑,这些人怎么都觉得自己不是风水师呢?不过这一次的他却动了一个心眼,并没有当面说出自己就是此间的风水相师,而是先把大妈请入房里坐下,才问道:“大妈您看些什么?” 大妈看了看房间左右,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明显是对这空旷而又寒酸的房间有些不敢置信,风水相师的店面就这么寒酸的吗? “你师傅不在吗?”大妈见着模样,虽然有些想走,但想到是免费的,还是按耐住留下来问了一句。 楚枉咳嗽一声,笑道:“这间小店是我开的,您有什么问我就行。” 大妈一愣,惊讶道:“你开的?” 楚枉厚着脸皮,道:“是的,我刚出师,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锻炼一下自己,大妈您别介意啊。” 大妈恍然,顿时又变得热情起来,笑道:“不介意不介意,其实你这方法管用,有些时候我们就想问点儿小事,但又不想花钱找风水相师,所以现在过来问你却正好合适了。” 楚枉笑了起来,心想只要您能让我办事就行,忙问道:“那大妈您想问点什么事情?” 大妈叹了一口气,道:“做父母能操心什么,还不是儿女,你不知道啊,我女儿现在都二十四了,前些时候叫她处个对象,她却死活都不同意,我现在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给看看,我女儿到底适合个什么样的对象,我好去给她相一个,不能让她一直都这么单着。” 楚枉抓了抓头,没想到第一个上门的顾客会问起这个,想了想也只能道:“大妈,能不能先给我您女儿的生辰八字,我先看看。” 大妈闻言立即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楚枉,楚枉接过来一看,上面正写着她女儿的生辰八字。 “丁卯年六月二十日,肖兔,酉时生人。”楚枉看了一眼,随即摇头笑了笑。 “怎么样,小师傅?”大妈见此急问道。 楚枉放下纸条,道:“大妈,你女儿脾气是不是特别暴躁,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就容易生气发火?” 大妈一怔,随即忙点头道:“对对,是这样,这丫头从小就是一个暴脾气,吃不了半点亏,也等不得一时半刻。” 楚枉笑道:“丁卯年六月肖兔者五行属火,脾气暴躁是应该的,而且到了今年她又是一只望月之兔,只顾拼搏上进,想要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个人事情也就忽视了。” 大妈闻言一急:“你的意思是说,我女儿今年只顾着工作,这找对象这事还得缓一缓?” 楚枉点了点头,道:“运势上来看是这样的,但姻缘这种东西也说不定,说不定哪天就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成了好事。” 大妈又忙道:“那你快给我算一算,她今年和什么属相的人合得来,我好给他找一个合适的见一见。” 楚枉抓了抓头,顿时有些为难,道:“大妈,姻缘这种东西算不得。” 大妈愣了愣,急道:“怎么会算不得,她都这么大了,再不成家得成什么样子!你快给我算算!” 楚枉一怔,没想到这大妈会如此着急自己女儿的个人事情,但他知道算不得就是算不得,只得解释道:“大妈您听我说,姻缘这种东西与人的气运相连,其中变化无穷无尽,牵一发而动万象,就比如我现在虽然能给她算出相合的,但这人也可能和你们不合,而你女儿也可能和对方父母不合,所以算不得,只能顺其自然。” 大妈听得迷糊,却又狡辩道:“怎么可能和我们不合,我又不管他们年轻人的事。” 楚枉摇摇头,道:“大妈您太过操心了,姻缘该来时总会来的,顺时而到的姻缘才是值得等待与守护的。” 大妈没有再说什么,但从她此时的脸色可以看出,她明显对楚枉说的话极不满意,故而也没有再问些什么,而是拿起纸条就起身往外走去。 楚枉见此张了张嘴,末了还是说了一句:“大妈,这一年可不能太过逼迫你的女儿,不然兔子急了,说不定就得跳起来离家出走了。” 大妈身形一顿,随即回头骂道:“你这混小子乱说什么!我看你是本事没学好,算不出来就在这里胡说八道吧!” 楚枉抿了抿嘴,没敢继续说话,大妈见此冷哼一声,转身下楼去了。 大妈离去许久之后,楚枉才揉了揉额头,没想到第一单生意就做成了这样,难道这些人非得自己顺着他们去说才高兴? 不过转瞬之后他也不气馁,反正现在第一个上门了,接下来指不定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了。 楚枉想得不错,第二个果然在中午过后没多久就来了,这人却是一位周姓的中年男子,带着眼镜极为儒雅,这人一来也是先问是否免费,然后就开始向楚枉问询自己明年的运势。 楚枉给他看了看,说他明年是个害太岁之年,事业与人际关系都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建议他不能做孤注一掷和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不然以后的事业必会受到影响,五年内都难有起色。 中年人闻言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起身就走了,这让楚枉半天摸不清头脑,也不知这人会不会听他的,按他说的去做。 中年人走后没多久,第三个顾客也来了,不过这次来的却是一对青年情侣,两人进门时你侬我侬的,看起来感情极好。 这两人也不问什么,就让楚枉看看两人在一起合不合适,楚枉看了两人一眼,问了他们的生辰八字,不过在算的过程中却暗中皱眉看向了男子,仔细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心中不由有些叫苦起来。 这男子一眼看去面泛桃花,眼中春意荡漾,明显是个花心滥交之人,目前身边肯定也不止一位女伴,而看他拿出的生辰八字,也是一个随便乱写的东西,根本不是他本人的。 “怎么样?我和阿星是不是很般配呢?”女子满脸洋溢着幸福,等着楚枉的回答。 楚枉沉默不言,看了一眼名叫阿星的男子,只见此时的他似乎也看出了一些不对,正满怀笑意地看着自己。 “小师傅可能不知道,我与小舒的认识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缘分,陌生时,我们在同一座山上画了同一道景,回家后又同乘一班车下了同一个站台,后来回家的路上我们遇见了共同的朋友,才知道我们当天所做的同一件事,再后来我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小舒,疯狂向她表白了,她微笑着同意,我知道她也爱我,我们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一样,在人群中相遇,在相遇中牵手,走到了一起,我想以后不管再经历什么,都不可能将我们两个分开了!” 阿星见楚枉迟迟不说话,自己就先说出了与小舒认识的过程,说话中的意思不免在强调我们的感情很好很好,你可别乱说些什么。 小舒闻言幸福地笑了起来,极为感性地靠在阿星的怀里,道:“我相信缘分这种东西,阿星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楚枉见此一怔,心中暗叫不妙,虽想对小舒说出阿星的品性,但见阿星这人能说会道,使得现在的小舒满脑子都只有阿星一人,只怕自己就算说出了阿星是如何不好,她都不会相信,弄不好还会反过来质疑自己,引来不好的后果。 但现在自己不挑明了说,等以后小舒发现了阿星是在骗她的时候,再回到这里找自己麻烦,那自己不是又自找苦吃嘛。 想了许久,楚枉还是决定不挑明了来说,而是一语双关道:“有这么多巧合真是难以置信,既然有了这份特殊的缘分,你们就相知相守,好好在一起吧。” 这话说得两人一阵高兴,连忙好言感激了一番,这才起身离去。 楚枉送走了两人,回到沙发上后又开始揉着额头苦笑连连,心想自己这免费的风水相师这一天下来就说气了一个,让一个一言不发就走了,更有不敢说真话,拐着弯给自己找退路的。 想着这些,楚枉轻吐了一口气,这风水相师也不是那么当的,有时候还得顾忌一些人情世故啊。 第十章 余慕鱼 临到晚上的时候,楚枉都没有迎来第四个客人,他守了片刻,觉得应该是别人觉得时间晚了,已经没有了免费名额,才没有上来的吧。 想到这里,楚枉就准备先出去吃一点东西,回来后收拾一下就睡觉了。 至从从瘸子那里出来之后,他吃东西一般都是一碗面粉解决,从来没有想过下馆子,也许现在让他去点几个小菜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了。 吃完面粉结账的时候,楚枉心里不由得盘算了一下,经过了这半个月的花费,两万块已经缩水了三分之二,如果再没有什么收入的话,兴许下个月开始他就要开始吃不起饭了。 “不急不急,我现在先把名声打出去,等着知道的人多了,我就能开始赚钱了。” 楚枉想得有些害怕,连忙安慰了自己一番,不过回去的路上又仔细地想了想,还是决定从明天开始,早餐就不吃了,少吃一顿,节约一点。 回到家里,楚枉收拾完正要关门睡觉,却发现房门前不知何时来了一位女孩,大约二十五六,穿着运动装,一脸英气。 “你是?” 楚枉有些奇怪地走了过去,难道大晚上还有人上门问事? 走近了看,女孩扎着整洁的马尾,脸上干净,眉宇间却有些盛气凌人,特别是一双眼睛望过来时隐隐有些审视的味道。 她此时也仔细看了楚枉一眼,末了才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房主?” 楚枉点点头,他此时通过女孩的面相与举止动作,已经知道这女孩不是一个普通人,多半是个公家之人。 “你这二楼出租吗?我想租用半年左右。”女孩道。 楚枉皱了皱眉,公家之人过来租用自己的房子?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这二楼是开店用的,你要租的话,租三楼吧。” “三楼?三楼不行,二楼刚好,我只租二楼。”女孩摇了摇头。 楚枉一怔,三楼不行?什么意思?又看着女孩不时就看向窗外,心中顿时反应过来,这女孩租房恐怕不是用来住的,而是有着什么其他用途了。 想着这些,楚枉心中有了些许抵触,他并不愿意与公家之人打交道,因为公家之人行事之时一般都会带有凶煞之气,于商不和,会影响他开门做生意。 “那我不租了,我还要做生意,不会出租二楼的。”楚枉想了一下,直接就开口拒绝了。 女孩皱了皱眉,随即又没有继续纠缠,而是走到一旁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等接通之后就说道:“李队,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但房主不愿意租房给我们。” 电话里面似乎说了一些什么,女孩点点头,随即挂了电话,回头看了一眼楚枉,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严肃道:“你好,我是刑警余慕鱼,现因工作需求,需要征用你的房屋二楼,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并为此保密。” 楚枉一怔,随即有些气恼,但气恼了之后,又有些无奈,毕竟他一个小人物可不敢和公家对着干,只得道:“二楼你们征用可以,但三楼我用来做生意不会也不准吧?” 余慕鱼收了证件,点头道:“可以,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支付给你租赁费用。” 楚枉闻言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想了一下又道:“那这些家具我需要搬上去,我开店的时候需要。” 余慕鱼看了一眼空旷的房屋,道:“你搬吧,在今晚之前全部搬上去,明天把钥匙给我,以后二楼如没必要,最好不要进来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楚枉见此暗暗叫苦,但也只得开始搬出家具与自己挂在二楼窗边的招牌,直到大半夜才把事情弄完。 第二天一早,楚枉正在三楼洗漱,就听见有人敲门,他下意识觉得是顾客上门了,顿时就顾不得洗漱,又急忙跑去打开房门,但一开门却见一个女孩长发飘飘站在门外。 “是你?” 这敲门的人正是昨晚的余慕鱼,只是此时的她拖着一个小行李箱,打扮得犹如一个领家女孩一般,极为乖巧地站在门外,抿着嘴看着头发乱糟糟的楚枉。 “昨晚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在二楼做事吧,三楼租给我住。” “啊?” 楚枉呆了一下,随即气道:“昨晚你们不是让我来三楼吗?我辛辛苦苦搬了家,你们却又让我去二楼?” “请你先小声一点!”余慕鱼皱了皱眉,又道:“现在计划有变,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楚枉暗中咬牙,心中有些生气,就道:“好好,我配合你们,但请你也配合我,先把房租费交一下吧。” 余慕鱼一愣,随即抿了抿嘴:“房租费与有些事情我们晚些时候再谈,现在你先搬下去吧。” 楚枉抓狂,又只得急忙洗漱完,抓紧时间把家具搬去二楼。 花了两个小时,楚枉终于又完成了搬家大业,不过做完之后也只得气喘吁吁地坐在二楼,等着今天的顾客上门。 今天也许是他免费的招牌打出去终于有了效果,一早上就来了三个,分别问了开业的黄道吉日,房屋的风水问题及个人运势等。 这一次楚枉也学聪明了,给人解说时都是先说好的,然后再指出其中不好的地方,让三个人都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有一人找上门来,却是一个带着金链子,提着公文包的大胖子,一眼看上去像是一个暴发户一样,但他进门却先问道:“小师傅,今天还有免费名额吗?” 楚枉点点头,道:“还多,请问老板需要问些什么?” 胖子闻言笑了起来,走到房间沙发上坐下,笑道:“小师傅你好,我叫王大顾,大家都叫我王胖子,过来是想咨询一点事情。” 楚枉见这胖子虽然满脸肥肉,但面相也算一个良善之人,不过眉眼较小,估计是个小家子气的人,就道:“你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王大顾皱着眉,叫苦道:“小师傅你不知道,我是在附近的西田街开小饭店的,生意一直还算不错,但从开业以来总有人上门滋事,前些天还有人喝醉了打砸了东西跑了,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就想问问是不是我那里犯了忌讳,怎么一天到晚都有人在我店里惹是生非。” 楚枉闻言又仔细看了一眼胖子,见他面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估计事情不是出在他的这里,想了想,也许还得先去他店里看一下才能确定事情的根由。 “我刚看了一下,你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估计是你店面有些问题,位置有些招小人了。” 王大顾闻言想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对对,我以前在其它地方开店都没有遇见这些事情,估计这些事就是因为这次的店面位置选得不好引发的。” 楚枉觉得这事还得出去一趟,见现在也是饭点了,就叫上王大顾,先去他的店面里看一看。 王不顾的店面离东添大街并没有多远,两人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就到了地头,楚枉先在店面外面看了一眼,见这店面处还算一个引人纳气的好位置,一般人在这里做吃穿的生意基本都会盈利。 不过这个店面虽然引人纳气,但门头的位置却极为靠近背街,有一半的位置处于暗位,有些招小人与是非了。 楚枉看了一会儿,也把自己看出的东西给王大顾说了一下。 “小师傅,那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样吧?如果让那些人一直闹下去,我这生意还能怎么做啊!”王大顾有些急了,他一直步步小心,胆小甚微,如果生意做得亏了,他会觉得比杀了他还难受。 楚枉见此笑道:“你先不急,我们看完再说,许多事情都会有解决的法子的。” 王大顾安心了不少,又带着楚枉进店看看,他店内还算宽广,第一楼就是一个收银台与宽大的大厅,大厅里面目前摆了七八张桌子,现在也有一两桌人在吃饭。 这店面的布置算是一个比较普通的摆放方式了,都是一楼作为大厅与收银,二楼以上布置为一些棋牌包房。 楚枉逛了一圈,笑道:“没什么问题,稍微改善一下就能杜绝小人闹事了。” 王大顾闻言惊喜,忙问道:“小师傅,该怎么改?” 楚枉在收银台前丈量了一下,指着旁边一个对着门又较为靠墙的位置,道:“把这里的餐桌撤了,请一尊立刀的关二爷回来供着,帮你抵挡一些宵小阴煞。” 王大顾一愣:“要请关二爷?” 楚枉点点头,道:“这是一种较为简便而有有效的法子,而且关二爷是武财神,立刀的关二爷更有守业,镇守的寓意,你请来尽心供奉,可保佑店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王大顾闻言却有些扭捏,片刻后才道:“小师傅,请一尊关二爷会不会很贵?” 楚枉一怔,随即摇头笑道:“怎么会贵了,你随便找一个店,在吉时请回来便可,一样都有灵性的。” 王大顾却有些纠结,又道:“小师傅,其实我以前就想请一尊关二爷,但去一些大师的店里问了问,都是贵的离谱,而一些便宜的店里,我又担心请回来没什么用。” 楚枉闻言有些好笑,道:“你这是什么想法,难不成大师店里的那些关二爷因为贵,因为都是大师卖的,就要偏心一些,请回来就要灵一些?你要知道关二爷可是神灵,认得是香火与心意,这世上只要是关二爷的模样,请回来尽心供奉都能护佑一方,所以你别去想什么大师了,没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