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世界新纪元》 0001狗日的出生 搬到新房子的第一天，沈月娘做梦了，她梦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一片漆黑之中，自己的上下左右都是点点星光，一团漆黑自漫天星空中而来，在这一团漆黑的所过之处，所有的光线都被扭曲，甚至消失。她想逃走，却发现自己使尽了各种方法仍被吸向了这团漆黑，最后，这团漆黑钻进了她的肚子。 醒来后，她把这事告诉了自己的丈夫赵启合。在大宋帝国，做了这样的梦很多人都会找知名的解梦师解梦的。但忙着搬家和带孩子的沈月娘只是把这个梦当做了和自己丈夫闲聊的话题，并未把这事放在心上。一个多月之后，沈月娘发现自己怀孕了，夫妻两个都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商量过后两人决定瞒下这个黑星入怀之梦。 十月怀胎，生产的正日子都过了大半个月，这孩子还在娘亲肚子里不出来，似乎一点也不着急。直到这天，当人们敲锣打鼓呼喊着“天狗吃太阳啦”的时候，这孩子突然发动。赵启合和沈月娘早已把家里的一间厢房收拾出来，当做产房和沈月娘的月子房。 在进产房时，赵启合跟沈月娘说：“月娘，这孩子是天狗吃太阳的时候生的，他的小名就叫狗日吧。” 还没出生的这个孩子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字。 可能是地府的牛头马面真的不喜欢“狗日”和“狗日的娘”这样的称呼，这次生产非常顺利，在天狗把太阳完全吐出来的时候，狗日就生了出来，母子均安。 狗日是死后重新投胎来的，他上辈子叫赵闾海，是中国一家军工研究所的金属硅化材料的研究员，最后因为过劳死，离开了那个世界。 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地府综合开发公司奈何桥收费站的值班孟婆接了个电话，奈何桥区教委关于《接收第13层地狱职工子弟在奈何桥区上学》的听证会马上要开始了。一直惦记这个事的值班孟婆把装孟婆汤的碗一扔就去参加听证会了，她一定要坚决反对外地孩子使用他们的教育资源。赵闾海就这么站在奈何桥边等待着新的值班孟婆，也等待着属于他的那碗孟婆汤。 赵闾海到了奈何桥收费站才知道地府“急众鬼之所急，想众鬼之所想。”建立了地府综合服务公司为众鬼服务。地府综合服务公司在奈何桥还建起了收费站，开通了收费服务，孟婆们按照交钱多少给鬼魂们选择投胎的人家。原本私下贿赂孟婆叫腐败，是违法的；现在这样公司化经营既增加gdp，活跃地方经济；还使得原本的违法行为变成了合法。就连孟婆们和牛头马面们都说好。 赵闾海死的时候还没结婚，更谈不上子孙后代，按照地府的老规矩，只有亲儿子、亲孙子烧的纸钱才算钱，别人烧的没用。现在因为阳间的计划生育政策，地府服务集团本着全心全意为鬼服务的宗旨，正在订立新的法规，据说按照新法规，女儿烧的纸钱也可以算钱。当然，对赵闾海这种没结婚就到了地府的人来说，新旧法规都是一样的。 地府无日月，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明显稚嫩的小姑娘穿着地府服务集团的孟婆制服出现在收费站。小姑娘看了看乌泱泱堆积在收费站前的鬼魂，有点怯生，她鼓足勇气大声喊着：“我是刚来的，我的业务还很不熟悉，你们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别给我添乱，好吗？要有捣乱的就会被牛头马面们扔出队伍，重新排队。” 众鬼魂一阵骚动，牛头马面们毫不讲人情的冲上去拉走了几个，队伍平静了下来。鬼魂们看到真的有鬼被拉出了队伍，甚至还挨了打，在这鬼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都是无权无势的，拉关系都找不着鬼，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吧。在牛头马面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众鬼魂很快排好了队，比在阳间的各种插队、加塞文明了不止百倍。地府奈何桥收费站的临时工小姑娘开始生疏而又尽责的履行孟婆的职责。 她拿起钟馗牌pad：“王启年！” “到！”站在赵闾海身后的鬼魂喊了出声。 临时孟婆看了一眼王启年，又看了看站在最前面的赵闾海：“你是干嘛的？” 赵闾海还没说话，热心肠的王启年就替他回答了：“那个正式孟婆听到要开听证会，把这兄弟扔到这里自己就跑了，收费站大门也关了，这兄弟只好在这等着。” “哎呀！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刚才态度不好，你叫什么名字，交钱了吗？”小姑娘拿起pad就等着赵闾海报名字。 “我叫赵闾海，没钱。” 小姑娘看赵闾海的眼神闪了闪，在pad上，赵闾海是已经喝过孟婆汤的，但现在这家伙还记得他的姓名和交没交过钱。这显然是一次事故，一次严重的事故，一次足以让正式孟婆丢了职务的严重事故。小姑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拉过赵闾海往右边一条路一推：“没交钱的走那边。我给你找了个虽然没什么钱，但是父母人都不错、修炼资质也很好的家里，就在17号台，你从那边跳。” “等等，我…”赵闾海是个老实人，他想说出自己还没喝孟婆汤的事。而且，他只惦记着孟婆汤的事，还没注意到临时孟婆说的“修炼资质”这四个字。 小姑娘现在就不想让赵闾海说话，她就想让赵闾海赶快投胎。她猛地推了他一把：“我都给你补偿了，你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你看后面还有那么多在赶着投胎呢。” 话被堵了回去，也反应过来自己占了大便宜的赵闾海飞快地向前跑着，他还能听到后方王启年的声音：“不急不急！赶着投胎这种事没那么急！” 临时孟婆送走了赵闾海，安下了心，不由暗暗得意，自己给赵闾海新的一辈子找的父母在那个世界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一家人的命运很悲惨，赵闾海投胎的这个小家伙就没长成。自己这次把一个带记忆的人扔过去，希望能改变这一家的命运，她可是很喜欢那对小夫妻的，一点也不希望他们过得不好。既能坑了那位正式孟婆，又能帮到自己喜欢的人物，小姑娘很得意。 临时孟婆转过身看到王启年直直的看着自己，她有点心虚，是不是被这家伙知道了？虽然待会这家伙喝了孟婆汤就会把这事忘了，可小姑娘还是不放心。 临时孟婆在pad上找到王启年的资料：“你的钱没少交啊！” “那是！咱靠着当游击队多生了几个小子，这几年，儿子们长大了，我们爷们几个还都团结争气，把县里建筑上的沙子生意都承包了。家里有钱，儿子们还都孝顺，他们都没少给我烧钱。” 小姑娘明显不了解承包沙子生意意味着什么，她也没兴趣去了解：“这有一户帝王人家，你愿意去吗？” 王启年大喜：“谢谢美女！俺当然愿意！” 喝过孟婆汤，临时孟婆亲自把vip客户王启年先生送到左边这条路上的4号台，并亲眼看着王启年跑到尽头一跃而下。小姑娘才嘀咕了一句：“成为李建成的小儿子，应该算是生在了帝王之家吧！” 0002姐姐喜欢狗日的*** 赵闾海刚出生的时候，眼睛还没发育完全，他能看到的只是模模糊糊的光影。他的耳朵倒是还能用，但是旁边的人说的话，他没听懂，只是听起来节奏颇像汉语。待他努力去听的时候，他被拎着脚提了起来，然后，屁股上挨了两巴掌，他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该哭了。使尽力气的两嗓子过后，旁边又是一阵喧哗，吵的赵闾海脑仁疼，再加上刚才为了能生出来，他也颇使了几分力气，消耗有点大，他很快睡着了。 当他醒的时候，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和一个男人说话，他静下心仔细的分辨着两个人口音。过了一会他确定这确实是汉语，也确定了这两个人就是自己这辈子的父母。 “娘子辛苦了，娘子生了狗日，咱老赵家就算有后了。” 赵闾海有点不妙的感觉，“狗日”不会是他的名字吧！ 他听到他这辈子的爹继续说：“月娘，狗日这名字，你看怎样？” “相公是读书人，起的名字肯定不错！” 赵闾海，不，现在应该叫“狗日”，心脏一阵抽搐，他完全懵逼了。“狗日”这是名字吗？能这么叫吗？难道在这一世“狗日”不是骂人的话？不行！他要抗议，绝不能用这个名字，这不仅是他的一生黑，还是各种重生、穿越者的万世之黑，他要被人笑话千秋万代的，以后多少年都会有人说：“以前有个穿越的前辈叫狗日！” 狗日还不会说话，他只能放声大哭，用哭声表示反对。 “夫君，狗日醒了。”狗日的被一双温柔的手抱了起来，嘴里塞进了一个温乎乎又软软的东西。狗日太饿了，他不由自主的吮吸起来，香甜的母初乳，让他的哭声停了下来，他的抗议也到此结束了。 以后的很长时间，狗日都非常痛恨他老娘今天干的事，“怎么能用奶水去收买一个刚生下来还饿着肚子的孩子呢？这也太卑鄙了！”狗日也对自己非常不满，“堂堂见多识广的穿越者，为了两口奶水就能被收买了，实在太丢人了！” 在这一个月里，他通过听父母说话知道了这是大宋，父亲是上了谱牒的宗室，但和主枝皇帝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 让狗日感到奇怪的是，父母总说大宋帝国已经延续1000多年了，可在赵闾海的记忆力，两宋加起来不是仅仅300多年吗？这个大宋怎么已经1000多年了？ 狗日的前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浪费在了吃和睡上，令他羞愧的是，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屎和尿。虽然他娘和他爹对此毫不在意，可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名穿越人士，不说生下来就能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可也不能连自己的屎尿都管不住啊！ 狗日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小名兰兰，两岁多一点。姐姐非常喜欢狗日，可狗日并不想让姐姐喜欢，因为姐姐总是抓他的***玩。狗日出生的时候是夏初，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经常就这么袒露着他的***，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的关系，兰兰对这小东西很感兴趣。这东西是一个仅有两岁多的女孩子能玩的吗。可他老爹、老娘哪怕就是在旁边看着，也没管管姐姐的“性骚扰”行为，反而老娘还经常扯着狗日的***让姐姐分辨男孩女孩的不同。狗日也为此哭过、闹过，可他的姐姐还是对“性骚扰”乐此不疲，狗日最终还是放弃了反抗，任由姐姐帮自己撸。狗日不是恋童癖，也不是德国骨科爱好者，但这事纯属他反抗不了啊！ 狗日第一次发觉这个世界异常的时候，就是他的眼睛能够使用的第一天晚上，他看到他的老爹点蜡烛的时候，好像是用手指头直接点的，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刚能用眼睛，看的不真切。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第二天，狗日在他爹点蜡的时候，瞪大了眼睛看，一团小火苗就这么突兀的从狗日的爹的指尖出现。 狗日敬畏的看着自己爹的背影，他对于自己老爹还是否属于人类产生了怀疑，进而开始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 狗日移开盯着自己老爹背影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老娘，他发现自己的老娘一点都不惊奇，反而带点羡慕、带点崇拜的看着老爹，他有点混乱了，心里狂吼：“老娘，你老公虽然看起来像个正常人，可是他会法术啊！他有可能是妖怪啊！你怎么这么平淡！一点都不害怕！” 狗日咽了咽吐沫，他的心脏开始疯狂的跳动起来，“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穿越的这是什么世界？这是从点娘历史分类直接蹦到了玄幻分类啊！”情绪波动太大的狗日眼睛一翻直接昏了过去。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先得确定一下自己的‘门纲目科属种’。” 狗日需要静静。 从那天开始，明白自己处于玄幻世界的狗日不敢表露出丝毫异常，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能够看出自己没喝孟婆汤。 在一家人的平时对话中，狗日渐渐了解了现在这个家的情况。狗日的老爹叫赵启合，赵启合8岁的时候，娘就去世了。继母进门没过两年就生了个儿子，赵启合在这家里就待不下去了。按照朝廷的规矩，宗室必须要读书练功，赵启合小时候，狗日的爷爷还有还有宗正寺给发的禄米，赵启合就早早的到了县里读书，每个月回家一次。到赵启合15岁那年，朝廷下了旨意，停了发给五服之外宗室的禄米，还要求这些宗室开始纳税、服徭役。美其名曰为了太祖的子孙能够自食其力，并放开了宗室择业的限制，其实就是宣布这些偏远宗室现在就是普通人了。最后，朝廷还留了个尾巴，在一年内娶妻的宗室仍然可以拿到20贯铜钱的成家费。留这个尾巴也是有原因的，宗室娶妻是要通过宗正寺上谱牒的，大宋帝国立国上千年，宗室近百万，地方政府不可能在每个宗室娶妻的时候都专门发文上报汴京城的宗正寺，按照惯例，地方上都是每年上报一次。在这次的旨意上，以后宗室娶妻的20贯钱也要取消，但在年底前上报婚姻还是能拿到这20贯铜钱的。 第一次，赵启合的继母给赵启合操起了心。 狗日的娘叫沈月娘，家里有1000多亩地，是个殷实人家。可沈月娘连庶出都算不上，她是婢生女，沈月娘的娘是沈家三少爷的通房大丫头，在沈家三少成亲前，两个人弄出了人命。沈月娘的爷爷奶奶就把沈月娘记在了沈家大少爷的名下，实际是由老两口亲自抚养。沈家三少爷得以风风光光的娶了王举人家的大小姐。沈月娘刚断奶，亲娘就被她奶奶发卖走了。 沈月娘14岁的时候，正碰上赵启合的继母给赵启合找媳妇。沈月娘的出身不好，可爷爷奶奶养了她十几年，还颇有感情，对她的婚事也算上心。赵启合虽然没什么钱，但他是宗室还练过功法道术、读过几年书。双方一拍即合，15岁的赵启合娶了14岁的沈月娘。 在新婚之夜，沈月娘就把自己真实的出身直言相告，被美色迷了双眼的赵启合对此毫不在意，反而觉得妻子实诚。 那20贯铜钱过了年才能拿到，而且也落不到赵启合的手里，赵启合和沈月娘成亲时除了几套衣服，就是沈月娘爷爷奶奶给的20贯的陪嫁。婚后小两口一商量索性搬到了蔚（yu）氏县城。为了生计，赵启合也停了自己的科举之路，凭借在书院学到的“火系”术法和一种名为“gèn系”的炼体功法，他找到了一份炼丹的活计并兼职跌打损伤的医生。沈月娘也是心灵手巧，平日里做些秀活，织几匹粗布补贴家用。两个人本都是无家之人，成了亲后相互之间找到了依靠，虽然两人银钱不多，可夫妻之情却一日好过一日。赵启合颇有炼丹的天赋，他炼制的丹药成功率较高、品质也比较稳定。在小夫妻的共同努力下，两人在银钱上也渐渐宽泛起来。成亲两年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就在当年，两人终于在蔚氏县城有了自己的一套小四合院，房子整饬过后，又添了些家具。在搬进去的第一天，沈月娘就做了“黑星入怀”的梦。 狗日感叹：原来自己的娘真的是今年18啊！ 0003 八卦修炼体系 狗日的上一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他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他几乎没有享受过家庭带来的温暖。这一世，赵启合和沈月娘夫妻两个虽然也有拌嘴，但浓浓的家的味道还是让狗日着迷，狗日很快就把这两个心理年龄比他还小的夫妻当成了真正的家人，当然还有兰兰也是。 狗日半岁左右，沈月娘清点过家里的银钱，就想让自己的相公继续科举之路，她也有做“夫人”的梦。 躺在床上的吐泡泡的狗日得知老娘打算之后，表示自己很震惊，在上一世的中国古代，仅仅考试四书五经，贫苦人家出一个读书人还常常需要全族供养。在这玄幻世界里，要修行的是功法道术，这可是讲究“法侣财地”的东西。就他爹和他娘挣得这俩钱，还想让他爹继续修行？说实话，他爷爷能把老爹送去书院，就说明他的继奶奶还真没有过于为难他爹。 狗日很奇怪，他娘明明是很精明的人啊！怎么会起这样的非分念头？莫非他老爹在炼丹上很有天赋，真的很能挣钱。 狗日这时想起自己在投胎时，地府临时孟婆说这对夫妻的修炼资质很好的话。临时孟婆在上岗前应该也都是经过严格培训，并通过考核才能上岗的。他们在培训时对地府能联通的各界出色人物都会有简单了解，见惯这些人物，还能说出赵启合、沈月娘修炼资质“很好”的话，这个很好应该不会简单吧！狗日想起自己在前世玩的三国志这样的游戏，有几个武将可以让大家用“很好”来评价？也不过是诸葛亮、郭嘉、曹操、周瑜、司马懿和吕布、赵云、关羽这几个人。难道赵启合和沈月娘的修炼资质就是这样的“很好”？ 要是真的这样，狗日会很感激地府的临时孟婆小姐姐，给自己安排这么好的一户人家。在实力为尊的修行世界，就是给个帝王之家，狗日也不想换。 听了狗日的娘的话，狗日的老爹沉默了。刚刚能坐起来的狗日扒着自己老娘坐了起来，看到自己老爹正在紧皱眉头盘算着什么，再看看老娘一脸期盼的看着老爹。狗日忽然明白了，以自己老娘的好强程度，肯定一直惦记着能风风光光的回娘家，让她的亲爹好好瞧瞧。 两口子现在吃饱了饭，生存没问题之后，自己老娘的精神需求上来了，对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地位有了更高的要求。 兰兰看到狗日扒着娘亲在看爹爹，她也学着狗日坐在娘亲的另一边看看自己的爹，再看看自己的娘。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狗日的***有了防护，终于摆脱了姐姐的性骚扰。 赵启合正要开口说话，可一抬头看到老婆两边扒着老婆坐着的两个小人，姐弟俩都在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自己。赵启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也把自己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月娘，这事得从长计议。等兰兰和狗日睡了，我和你慢慢说。” 为了听大人们的八卦，狗日的装睡业务是非常娴熟的。当然，狗日免不了要听到、看到一些儿童不宜的东西。 赵启合夫妇在确定孩子都睡了之后，夫妻两个躺在床上，这次夫妻两个没有进行儿童不宜的交流。 “月娘，我记得你那亲爹也考过功名，你对此也应该略知一二吧？” “我一个女娘，身份又颇为难堪，不好直接发问，只是零零碎碎听到了一些，夫君还是从头说来吧！” 狗日立刻精神起来，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这世上的功法有宇宙、有阴阳，宇宙功法刊行天下者不过四五…” “夫君，我听不懂！”沈月娘不干了，自己小时候只是在堂兄弟姐妹读书时，旁听过几课，跟着胡乱认过几个字，也仅仅不是文盲罢了，之乎者也的话自己可听不太懂。 “好吧！为夫从头说。”赵启合也无奈，这些都是修行入门要了解背诵的常识，他当初学的时候就是这些文字。 “天下的功法有宇宙功法，也有阴阳功法。”赵启合停了一下，决定再说的细一点，“古书《淮南子》上说：‘往古来今谓之宙，四方上下谓之宇’，这就是宇宙类功法。” 狗日立刻明白宇宙类功法就是空间和时间类功法，这东西很高大上。 赵启合并不知道儿子在偷听，他继续说：“可这世上描述宇宙类功法的书不过只有四、五本，就这四五本书，天下能看懂的人就没有几个。在本朝，只要会宇宙功法立刻就会得到进士功名，据说，会这两类功法的人一共不到20人。” 赵启合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羡慕，他也看过这几本书，他也觉得自己理解了，但就是没有修出这两类功法。放下心中的遗憾，赵启合继续说：“正经科考也考不到这两类，我就不多说了。一般考试要考的就是阴阳类功法，也叫阴阳五行类。历经上万年有识之士的不断修补，这修炼体系也越发完善。阴阳五行类功法共有八系，分别是：乾（qián）、坤（kun）、震（zhèn）、巽（xun）、坎（kǎn）、离（li）、艮（gèn）、兑（dui）。这里面乾和兑属金，坤和艮属土，震和巽属木，坎属水，离属火。属金的乾和兑修的是神魂，属土的坤和艮修的是肉身，震巽坎离就是雷风水火是术法。” “这八系既相生又相克，相克的两系不能同修。” “为什么？”沈月娘的问题也是狗日的问题。 “能修哪一部功法和人之性情有关，坎系是至柔至阴，离系至刚至阳。世间哪有既至柔至阴又至刚至阳之人？” 这倒是，能水火双修的人肯定是精分，狗日明白了。 “不仅坎离相克，乾坤、艮兑也都相克。” “夫君，我记得你说过乾兑属金修的是神魂，坤艮属土修的是肉身，怎么修神魂的和修肉身的也相克了？”沈月娘再次打断了赵启合的说明。 “修乾系可使人聪慧、心胸开阔、思考问题会从多方面考虑，坤系炼体功法从内而外都是小巧精致、延绵不绝，和乾系同修不是乾系修不成，就是坤系要走火入魔。而艮系练体功法无论炼体还是招式都是大开大阖，勇猛精进，它和乾系配合来修才是正好。修兑系，会使人心细若发，最适合坤系。” “所以，神魂修的是乾系功法，肉身只能选艮系功法；肉身修坤系的，神魂只得兑系。而且，五行同属的两系也仅能选其一，如震、巽属木，只能选修一系。” 狗日心里默算，这样说来一个人只能选择一系修炼肉身的功法，一系修炼神魂的功法，水火风雷中选择两系术法，一共能选择修炼四系。 狗日刚觉得自己明白一点，就听见狗日的爹继续说：“八系功法，仅能修四系，人具如此。且此非人择功法，乃功法择人尔。” “说人话！”沈月娘怒了，她只是粗通文字，这赵启合说了一会，就又开始拽文了。 狗日倒是听明白了，不是由人来选择功法，是人被功法选择。这个世界的修行显然不是随心所欲，想修行就得按照规律来，最少在修行初期要按照规律来，这就是天道吧。 赵启合给妻子解释过后，继续说：“这一身功法犹如大树，肉身为根，神魂为干，术法为枝叶，根、干、枝叶俱全方能开花结果。科考就是考这根干枝叶，这根干枝叶四系都有5阶，四系具达一阶可为秀才，四系具达二阶为举人，具达三节就是进士。” “那夫君现在…” “离系二阶，艮系二阶。”赵启合叹了口气：“为夫肉身恰适艮系，可却无乾系所需之才情。” 沉默了一会，赵启合有点沮丧的继续说：“修神魂的乾兑两系，兑系按部就班，日积月累，智者不见其快，愚者不显其慢。而乾系功法，唯悟性，唯阅历，唯读书而论。为夫自信悟性不差，可阅历需云游天下、日月积累，读书又缺少良师指导，缺少银钱。这乾系功法不得其门呐！” 0004娘也能修炼了 沈月娘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沈月娘幽幽的说：“夫君当年要是练的坤兑两系就好了。” “好？一点都不好！艮系修炼肉身是由外而内，只要多吃多练即可，那坤系由内而外，不仅丹药、灵食要流水般吃进去，还得时刻提防走火入魔。非大富人家心性坚定之辈不可练。而且，娘子这修炼都是功法选人，可不是随心所欲啊！” “夫君现在没有办法了吗？” 赵启合带了点不确定的语气说：“乾系很讲机缘，也许是为夫的机缘未至？” “那夫君为何不先修风系或雷系，何必枯等？” 赵启合停了好半晌，就在狗日以为他爹睡着了的时候，赵启合才开口说：“我刚才说根干枝叶俱全可开花结果，这花果就是阴之总纲或阳之总纲，若四系修炼的是乾、艮、离、震，到3阶就可以练阳之总纲，修炼坤、兑、坎、巽四系到3阶可以练阴之总纲。” 狗日一下子来了兴趣，这么麻烦才能修的总纲，肯定不一般。果然，狗日老爹下面的话就印证了这个不一般：“总纲也分5阶，四系具是3阶时炼成的1阶总纲，寿元百岁，除天下有数的几种剧毒再不怕中毒，一生无病，到死前3个月都是练成总纲那一日的相貌；四系具是4阶时修成的1阶总纲，寿元二百岁，亦是不惧毒病，相貌再不衰老；四系具是5阶修成阴阳总纲，寿元四百，天下再无可惧之毒寿元，相貌亦是如练成总纲的一日。总纲每升一阶寿元倍之。” 狗日的爹停了一下，等狗日的娘的反应。 狗日他娘果然没让他失望：“你是说青春永驻？” “你要60岁才练成，那就不是青春永驻了！” “夫君，我现在开始练，还能练成吗？什么时候能练成？” 狗日从来理解不了女人奇特的脑回路，青春永驻竟然比几千年的寿元重要。而且，老娘没发觉，你们的谈话跑题了吗？你老公到现在都没回答为什么不先修震巽中的一系。狗日还等着老爹回答呢。 “咱们大增帝国唐国夫人柳老夫人，就是24岁开始修行，36岁已是四系四节修成阴之总纲，现下已是阴之3阶，乃我大增3鼎足之一，今年寿数不过130余岁。” “哎呀！”沈月娘突然惊叫起来，“我从小就听别人说‘柳夫人’‘柳夫人’的，每次看到爷爷谈到柳夫人都佩服的不得了，她原来20多岁才开始修行啊！” 停了一下，沈月娘有点心虚：“夫君，柳夫人神仙一般的人物，那是天上的星君下凡。她能做的事情，我能做成吗？” 是啊！狗日暗想，这么多人，这么多年也就这么一个人物，他老娘真的没戏。 “而且，36岁有点老了，能再年轻点吗？” 狗日幸好躺在床上，他要是站着，这会早就一屁股坐地上了。他可以确定他老娘的脑回路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娘子，你知道咱们大增朝的进士都是多少岁吗？大部分都是35到40岁中的进士。还都是从小修炼的，柳老夫人12年修成阴之总纲，这几乎是前无古人了！” “12年。”沈月娘小声嘀咕着。 狗日已经无力吐槽了，他娘还真敢想！ “夫君你教教我，我想试一试。” 等等，老爹还没说为什么不先练震巽两系呢？你们这就歪楼了，把那么大个问号就只当看不见？ 这小夫妻两个果然已经忘了上面的问题了，赵启合说：“娘子，今晚先试试在坎离两系里你适合练哪一系吧。所有的修士都是从这两系的挑选开始的。我们先进行观想。” “娘子，闭上眼睛，想一想你也是个小火苗，你能感受到周围有你的同伴吗？”赵启合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语速也慢了下来。 狗日也闭上了眼睛，试着把自己想象成火，有上辈子的知识基础，狗日并没有把自己想象成“发光发热的化学反应”的产物，他想象的是宇宙中恒星的热核反应，想到的是能在地球上产生蘑菇云的氢弹。 狗日发现自己周围有很多红色的小点点，这些小点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聚集，随着这些小点点向自己聚集，海量的红色小点点从屋子外面涌了进来。 狗日的爹娘突然觉得屋子里热了起来，这热来的极快极猛，他们的汗水瞬间涌了出来。狗日的姐姐兰兰也睁开了眼睛：“娘，热！” 在海量的红点涌入的时候，狗日觉的自己的身体突然空了，心跳骤然加快，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眼前也开始发黑，有点看不清东西，他连忙停止自己的观想。饥饿的感觉让他一转身叼住老娘的**，使劲吸了起来，但这也仅仅是保证自己没有因为低血糖而立刻昏过去。 狗日知道凭现在的自己，还不可能用纯手工方法现场制作一颗氢弹，并用纯手工方法现场引爆。狗日有点淡淡的遗憾。 这时，狗日听到自己老爹说：“月娘，别想那些大火，就想小火苗，你的肉身和神魂支撑不住那些大火的观想。” 狗日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你不早说！” 狗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娘容光焕发，连眼睛里都带着笑。狗日被他娘抱着喂奶的时候，他娘对着狗日小声嘀咕着：“狗日，娘会水系了，你爹说娘的水系天赋很好，今天你爹回家就会把修炼的书带回来，你娘也可以修炼了！” 过了一会，狗日又听见他娘说：“狗日，也不知道娘能不能练坤系、兑系和巽系，要是不能练怎么办？” “狗日，要是不能练，娘就先好好学学，等你再长大一点，娘教给你和姐姐练。” 、 “狗日，你爹说他可以练雷系，你爹只要再会乾系，他就可以练阳系总纲了，你爹真棒！” “狗日，你爹说，能练雷系的人脾气都很爆，开始练了脾气更坏，只有娘练了巽系才能克制他的坏脾气。你爹一直不想让娘的日子难过才没练雷系的，你爹真好，娘现在觉的娘的命很好！” “狗日，昨天晚上屋子里有一阵突然热了起来，你爹说应该是附近有大修士在用火系。那会咱家都要着火了！” “狗日…” …… 上辈子狗日不仅研究过周易八卦还琢磨过西方的星座，双鱼、巨蟹、天蝎是水相星座，这三个星座的人话都很多。他娘往日不是这样啊，这才第一天学会水系他娘就变成这样了，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尤其是他现在连跑都不会跑。 狗日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上辈子没有娘也算是一种幸福！ 昨晚他就不该偷听，今天听他娘絮叨也就都明白了。昨晚的纯手工核聚变试验还差点让他挂了。不过，狗日想，能够制造人型氢弹的世界应该算是高魔世界吧！ 0005这是有奇异力量的地球？ 从那天起，狗日的爹开始修炼雷系，每日间几乎一点就着；他娘开始修炼水系，每日间絮絮叨叨。狗日觉的这日子快没法过了，他努力使自己隐形起来，只是可怜了他的姐姐。还好，夫妻俩都能理解对方的状态，除了吵架的频率稍有增高，他们还算是恩爱。狗日的爹一旦生气就到院子里劈柴，为此家里买的柴火都换成了没劈好的圆木。 据狗日他爹说，艮系功法由外而内，就是要拼命锻炼身体，狗日看看他爹光着膀子拎着斧头劈圆木时浑身偾起的肌肉，腰腹间整齐的8块腹肌和人鱼线。怪不得狗日总觉得他娘有时就是在故意气他爹，当他爹劈木头时，他娘又总来旁观。狗日决定自己以后也要想办法修炼艮系，他也想要这样的一身肉。 狗日的爹还说艮系1阶练的是皮，练成之后刀枪不惧。2阶练肉，练成就会有他爹这样的一身肌肉，当然如果有女人练成艮系2阶也会是一身肌肉。3阶炼骨，练成之后胳膊腿都能硬挡斧锤。4阶练的是内脏，5阶练头。5阶练成之后，一般的炼丹炉，打铁炉子都可以直接钻进去，这样的火对5阶艮系的修士基本没用，当然，身上的衣物和毛发都会烧掉，再出来就是连毛都没了的真正全裸。修炼艮系的修士对人体的肌肉骨骼十分了解，每一个都是治伤的好手，所以，狗日的爹还经常给别人治伤。 艮系功法不完全是炼体功法，还带有法术的部分，如土墙术、加固术。 而坤系修炼由内而外，讲究的是身体内部的平衡、和谐，坤系5阶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修炼坤系的人不会有艮系那样明显的肌肉，但坤系的修行者，在耐力方面有优势。这一系的修士随着修为渐深，动作会更加协调，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带有韵律的美感，皮肤也会显的干净透亮，隐隐还有点发光。坤系5阶练成之后虽然不像艮系那样可以直接钻火炉子，但一般被烧一下，燎一下也都没事。而且，气力生生不息，很难有体力消耗干净的时候。更重要的是，坤系功法练到5阶除非心脏和大脑被摘走，其余的器官丢了都可以再生。由于这一系更注重人体内部，因此坤系修士都是很好的治病的医生。 坤系功法也有术法部分，最出名的就是生长术，可以促进植物种子的发芽和生长。 狗日更加确定这是高魔世界。 朝廷并没有颁布科考规定的教材，但颁布了关于修炼主要问题和注意事项的八本书，名字也都很简单，乾系的叫《乾系要术》，坤系就叫《坤系要术》。剩下的就需要修行者自己根据需要购买了。狗日家原本就有《离系要术》、《艮系要术》、《乾系要术》和《震系要术》，还有几本和这四系有关的几本修炼的书。沈月娘开始修炼之后，所有的八本《要术》都买齐了，还买了大家常用的修炼的教材。林林总总共买了将近40本书，一共花了二十三四贯铜钱。狗日被这价格惊呆了，狗日他们家平日买一斤面也只用两文钱，北方不产大米，米就稍贵点，4文钱一斤，猪肉1斤也不过12文钱。狗日的爹买的这几十本书，平均每本超过了600文钱，每本书=50斤有机猪肉？ 在这个世界也是有猪这种动物的，狗日老爹还专门抱着狗日去看过杀猪。 狗日从中悟出了两个道理：1、古往今来，无论哪个世界、哪个位面，卖教辅书都是来钱最快的产业之一。2、怪不得上一世的古代大学者都是十分爱惜书的人。 这些书一买回来，狗日老爹又买了些耐磨的纸，把一本本书都包好皮，再工工整整的写上书名。他娘把书一本本小心翼翼的摆放在新买的书架上，还专门摆的高高的，狗日看了看这些书放的位置，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当即就绝了能站起来的时候自己拿书看的念想。 狗日娘把书摆好后，还好好欣赏了一会，等狗日爹进屋的时候，狗日娘一脸期盼的说：“夫君，咱家是不是以后也能算书香世家了？” 或许是这夫妻两个真的很有修行天赋，在狗日过了周岁没多久，赵启合的雷系就修成了入门，沈月娘的水系也到了入门。这八系在1阶时名字都是“入门”。 夫妻两个商量了一下，干脆就给狗日断了奶，沈月娘到了县里一家专门让女修士学习的书院开始上课。赵启合拿出了剩下的几乎全部积蓄——200贯，买了一个丹炉自己在家炼丹，顺便照顾两个孩子。 狗日对他娘在这个年纪还能上书院感到很好奇，可听他父母的对话才知道这书院就相当于一个关于科举的培训班，只要还没考上秀才功名的都可以在里面上学。当然，书院里的学费不便宜。 刚能走路也刚能说话的狗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任务——他要测量这个星球黄道和赤道的夹角。 狗日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想对这个世界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月亮和狗日上辈子的几乎一摸一样，狗日很想知道这个星球的具体情况。 赵启合在这个年代勉强算作一名知识分子，沈月娘也开始进入知识分子的行列，而在他们的谈话中却丝毫没有听到对脚下大地形状的描述。狗日也问过这夫妻俩：“咱们脚底下的大地是什么形状的？” 他爹回答：“应该是平的吧！” 狗日他娘很奇怪：“夫君，这地不就是平的吗？怎么还‘应该’是平的？” “我记得修炼宇系功法的一本书里说大地是圆的，是个大球。” “这怎么可能！写这书的人肯定是不想让别人修炼出宇系功法，才胡写出来的！朝廷怎么不把这书禁了，就让这书耽误大家修行？”沈月娘对此很气愤。 狗日爹急忙捂住了老婆的嘴，“别胡说，所有朝廷颁下来的修炼书，都是上天认过的。这些书，每一本写成的时候都有天雷劈下，少的3下，多的9下。肯定不能是这书错了，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哪些书挨过9下天雷？”狗日的娘对这样的事很好奇。 “当年姬旦写成《易》的时候，据传就是9下天雷。” “相公怎么没买那本《易》？”沈月娘记性甚好，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看见过这么一本书。 “书院山长说，《易》是中进士以后看的。”赵启合也不了解为什么山长不让自己看，而且，蔚氏是小地方，他就没在蔚氏见过《易》。 这个家里可能只有狗日知道那本宇系功法的书上写的是对的，可才一岁多一点的他可没办法证明。 这个世界也有春夏秋冬四季，有四季就说明脚下的大地是球形的，有四季就说明天上太阳的黄道和这个星球的赤道不是在一个平面上的。 狗日也没带来上一世惯用测量工具，在这个星球上想要得到和上一世一样的度量衡工具只有等到有人能够准确测量光的秒速，可就狗日观察到的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水平，狗日觉得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奢望好一点，而且，狗日不记得光的准确秒速到底是多少，他也不敢确定这个世界的“秒”会不会和上个世界一样。狗日只得想办法测量这个世界的子午线长度来制定新的度量衡标准。当然，这不是狗日现在可以做到的，但他要把这个事情记在心里，以后方便的时候他就要根据这颗星球的具体情况给这世界建立一套标准度量衡。 现在的狗日虽然测不了子午线长度，但是用一年时间，狗日还是可以测到这颗星球赤道和黄道的夹角的，也可以测出这颗星球的自传轴和磁力南北极的夹角。 首先，就是要制作一个量角器。狗日用了一个笨办法，他记得圆周率的数值在3.1415926和3.1415927之间，他用360除以3.1415927得出114.60。他拿出他老娘做衣服用的硬尺子量出了114.60分，在这个世界里也是一尺等于10寸等于100分，再拿出简易圆规，找出他老爹用来包书皮的耐磨纸，以114.60为半径画了一个圆。狗日找到他老爹，要他老爹给他弄一个相同大小的圆木板，狗日拿出老娘用的软尺，围上这个圆，把尺子拉紧一些，让整个圆的圆周在软尺上正好达到3尺6寸，狗日又一个刻度一个刻度的标了上去。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量角器诞生了。狗日又在老爹的帮助下做了一个相同的量角器，在这个量角器的圆心，狗日竖直于木板插上了一根四寸长的木棍。一个简易测量太阳入射角度的器具也制作出来了。 狗日的爹不明白自己儿子在干什么，只是看着狗日忙忙碌碌的感到了好笑，狗日让他帮忙，他也很乐意，他并没有多想。 狗日先测出了这颗星球自转轴的南北方向，然后每日观测这只木棍影子最短时木棍的影子长度，他要确定夏至和冬至的日期，从而算出这个世界一年的准确天数。他还要计算黄道赤道的夹角。 从那天开始，赵启合和沈月娘发现他们的小儿子每天只要是晴天，不管外面是冷是热，都会在中午时分准确到院子里摆弄他的木头盘子。夫妻两个根本看不出那木头盘子有什么好玩的。 春去秋来，一年时间过去了，狗日确定在这颗星球上一年也是365天，黄赤交角也是23.5度左右，再看看天上的月亮和北斗、仙女、猎户等星座，狗日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地球，一个有奇异力量存在的地球。他害怕测的不准，决定再测一年，为了确定这个地球和上一世的相似性，他开始在夜空中寻找金木水火土等太阳系内的行星。 在这一年中，沈月娘开始了坤兑巽坎四系的修炼之路，沈月娘为此很高兴，这代表着只要她努力走下去就有青春永驻的机会。赵启合的震系也就是雷系也修到了2阶，但乾系仍是毫无进展。 沈月娘还学会了制符，这使得这个家面临的财政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夫妻两个也开始给兰兰进行启蒙教育，狗日也跟着姐姐一起学字，对于繁体字狗日倒是会念，但基本不会写，他还要重新学一遍。 0006娘中秀才了 在古代家庭，家务活是非常累、非常耗时间的。烧火需要劈柴、升火，水也需要打到缸里，切菜的钢刀价格不菲，吃完饭还要洗碗盘；洗衣服更是个大麻烦，没有肥皂、洗衣粉，没有洗衣机，印染技术不过关混在一起洗的衣服还会经常串色，…这些家务足够一名家庭妇女每天忙碌到死。 作为一名艮系和离系修士，尤其是在家里炼丹之后，赵启合把除了洗衣服的家务都包了下来。沈月娘学会坎系之后，也学会了偷懒，又买了一口大水缸，把衣服一扔，自己往缸里注水，然后运用坤系炼体之术搅动衣物，一边干家务还能一边练功，练功结束拿起湿漉漉的衣服，就去找赵启合。赵启合拎起衣服催动离系功法，衣物立等可干。 狗日看着这些纯人工洗衣机，纯人工烘干机，纯人工自来水，纯人工的炉灶；狗日充分认为人类进步的动力就是人要偷懒。 在狗日的3岁之前，沈月娘的四系都达到了1阶，可以参加考秀才的县试了。这速度就连狗日的爹都称赞自己的娘子是天才，看到自己的娘子如此出色，狗日的爹也有点开始对自己的乾系上火了。 这个世界大增帝国的院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仅仅是测试，坎离震巽四系是在一刻钟之内把一块低级无属性晶玉充满相对应的四系之力。这是狗日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晶玉这种东西，听起来像是《变形金刚》里能量块。每块晶玉都价格不菲，以他父母的财力根本不可能舍得买一块，沈月娘的书院倒是有一块，但也只让参加会试的学生在会试前熟悉使用。肉身的测试很简单，就是测试一下速度、耐力、力量、敏捷，当然，男女标准不同，坤系和艮系的标准也不一样，坤系对耐力和敏捷的要求高一点，艮系在力量和速度上有优势。神魂的测试比较复杂，据说是进入一个幻境，在一刻钟醒过来的就算合格。 测试通过就算是取得了秀才功名，第二部分被称为县试，考验的是一名修行者的理论水平。笔试将决定名次，名次关系到每年能拿到的灵食数量。 灵食只能在灵气浓郁之处种植，食用灵食能够加快修炼速度，尤其是对于肉身和神魂的修炼有很大好处，对于赵启合、沈月娘夫妻两个，也仅仅是听说过灵食的好处，他们还从未见过。 县试是在县里考，但每次的前5名和一部分被抽到的秀才都要到省城再考一遍，蔚氏县紧挨着东京汴梁，重考要到汴梁进行。 这个世界的县试比狗日上一世的中国古代的秀才考试简单得多，所耗费的社会资源也少得多，这里的政府把他办成了一年一届，时间就在每年3月中旬。 这考试也不过就是每年一次的报备罢了，狗日暗暗吐槽。 狗日的老娘去考试的那一天，狗日全家出动送沈月娘进了考场。县试专门为女修士开了个小门，女修士的考场和男修士也是分开的。 狗日的爹因为乾系功法毫无进展，还没有参加过县试。在考场门前，狗日在他爹的脸上看到了渴望。 狗日的娘不负一家人的期望，考中了秀才，但名次也就在中游。但仅仅这样，在整个蔚氏县的科考圈子里还是引起了轰动，在蔚氏县，这一届的女秀才一只手都能数完，18岁开始修炼的女秀才更是只有沈月娘一个人，而且沈月娘修的还是能修炼阴之总纲的坤兑坎巽四系，这就更难得了。根据沈月娘修炼的进度和表现出的资质，很多人认为这将是第二个柳老夫人。 沈月娘中了秀才就拉着自己丈夫和女儿，抱着狗日回了趟娘家。这地方狗日以前也来过，那时的沈月娘显得小心翼翼的。这次再来，她的头杨的高高的，狗日深怕他老娘的脖子被杨断了。 沈家三爷得知自己中了秀才的女儿来了，不再顾忌自己正室夫人王氏的脸色，兴冲冲的出了自己院子门，要去见一见自己的好闺女。这一次，他不会再让自己女儿问自己叫“三叔”了，自己的女儿当然得问自己叫爹，就是王氏也没胆子给自己女儿脸色了吧！ 再见着沈家三爷时，沈月娘大大咧咧的叫了一句“师兄”，有同样功名的人按惯例是可以相互称呼师兄弟的，但从没有人称自己爹为师兄的。在出嫁前，虽然整个沈家都知道沈月娘是三爷的女儿，但三爷只让沈月娘叫他“三叔”。 狗日看到他亲外公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就连脖子也跟着变了颜色，不仅颜色变了，粗细也变了。沈家三爷使劲降低自己的呼吸频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和面前的兔崽子生气，可一抬头看到那张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脸，沈家三爷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沈月娘，刚张口想说点什么，不成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赵启合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扶着沈家三爷给他顺气，一边还瞪了瞪沈月娘：“月娘！” 沈月娘还是很尊重自己夫君的，看到夫君真的生气了，连忙低下了头。 狗日看看抱着自己的老娘，再看看能被自己女儿一个称呼气吐血的外公，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有其父必有其子。”真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这脾气、这气量，两个人简直是如出一辙。 沈家三爷被下人们抬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虽也是秀才功名，但他的四系可修不成阳系或阴系总纲，以潜力而言，他比他女儿差的太远了。而且快40岁的秀才和21岁只修炼两年多的秀才能一样吗？ 沈月娘的爷爷奶奶并没有责怪沈月娘，他们父女俩的事，由他们父女自己解决，他们就不在其中插手了。沈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对这孙女还是很满意的，再怎么说，这是自己的亲孙女，她的资质高不就说明了老沈家的种好。甚至沈月娘的爷爷奶奶还在后悔，要是早知道自己孙女有这么变态的修炼天赋，他们早就开始让沈月娘修炼了。凭借着沈月娘的样貌和修炼天赋，汴京城里公侯之家的主母也是可以坐得的。 把自己亲爹气的吐血的沈月娘非常兴奋，在沈家她还得顾忌着爷爷奶奶，等她回到自己家里，这通得意、这通心满意足完全表露了出来。赵启合看得直摇头，他把女儿、儿子都拉在身边，叮嘱道：“妞啊！儿子啊！看你娘那嘴撇的多难看，你们可不能跟她学。这人啊要谦虚，不能得意忘形。” 0007哲学的巨大作用 五月初一，沈月娘第一次从衙门领回自己的灵食——半斤灵米，一个灵果。县试的前五名是一斤灵米，两个灵果；举人每月可以拿5斤灵米，10个灵果；同进士也就是不能修成阴阳两系总纲的进士每个月可以领20斤灵米，50个灵果；而可以修成总纲的进士每月50斤灵米，100个灵果。 这半斤灵米和1个灵果，夫妻两个都没舍得吃，狗日的姐姐已经开始修炼了。这夫妻两个除了让狗日沾了沾嘴，其他的都喂给了女儿。狗日的上辈子没有享受到父母疼爱，看到这样醉心于修炼的夫妻两个得到如此珍贵的灵食之后，丝毫没有想着提高自己的修为，而是全喂给了刚开始修炼的女儿，狗日瞬间被幸福和感动包围了，他的眼泪流了下来。赵启合夫妻俩以为是狗日看到姐姐吃的比他多在闹脾气，他们还给狗日解释了大半天。狗日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到了这年夏至，狗日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超过3年了，这是狗日第三次确定夏至日，并再次确定这个世界的一年就是365天。 狗日站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感受着夏日中午火热的风。这一年里，他通过不懈的观察，找到了太阳系内能够用眼睛观察到的五颗行星，也确定那颗每天伴着太阳落下又伴着太阳升起的星星就是金星。狗日热泪盈眶，这熟悉的太阳、月亮和星星们，使他感到了亲切，可这个世界又不是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有那个世界没有的奇异力量。 在他娘和他爹教给姐姐和他的启蒙读物里，他得知这个世界有超过万年的历史，但这个世界的生产力还是如此落后。这个世界存在着那么多拥有奇异力量的人，可生产水平却仿佛停滞了一般。除了术士们，正常人的生活可能真的不如前世地球上的大增皇朝。除了术士们，这个大增帝国的军兵们使用铁制武器质量很差，没有硬度、没有韧性。真正的好钢只有修士们能够练的出来，狗日跟着自己的老爹见过离系修士打铁，仅仅两刻钟，这名1阶离系修士就能把一块生铁打成一把精钢战刀。但这样的手艺只有离系修士能够学会，而且，一天之内这名离系修士打铁的数量是有限制的。这样的刀竟然是按重量计价的，每一斤大约5贯钱。狗日几乎没到过农村，他想象不出在这样的价格体系下，农民手中的农具是什么样的。他也想像不出，在这个世界上，不能修炼的人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根据赵启合、沈月娘的说法，能不能修炼完全是由先天资质决定的，爹娘的血统很重要，因为狗日的姐姐兰兰不到5岁就确定可以修炼，而且和狗日的娘走的是一条修炼的路，赵兰兰可以修坤兑坎巽直至阴系总纲。狗日爹娘对此兴奋若狂，两个人每天修炼、挣钱、教孩子，忙的不亦乐乎，却还满面笑容。而且狗日的爹娘对狗日也充满了希望，在这家人看来，他们家的人能修到阴阳两系总纲是最起码的资质。 这个家的唯一阴影就是赵启合还是没有开启乾系修行，赵启合对此都快认命了。 狗日也为他爹着急，可他根本帮不上忙。 在这个世界的三年生活，狗日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20多个人里才能出一个修士。现在，整个大增帝国活着的进士功名的修士不足万人，举人数量不足5万，秀才大约40万左右。而大增全国户数有3000余万户，人口数量应该在一亿五千万到两亿。 在这个大增帝国，所有能修炼的人都属于特权阶级，他们都从这样的体制里得到了利益，越是等级高、修为深的修士得到的利益越大。这个体系是稳固的，底层的老百姓只能如奴隶般的活着，供养着压在他们头顶的修士。而修士们只要能够修炼好自身就可以得到海量的社会资源，在这里没有老百姓敢于造反，一名强大的修士一个人就可以按死一次没有修士参加的农民起义。 个体实力差距过于巨大，导致了这个世界的发展几乎陷入停滞状态，生产力的发展极其缓慢。 在狗日的心里把自己上辈子学到的那些二半吊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思想过了一遍，用上辈子学到的这些“无用”的理论分析着这个社会。 狗日沉浸在自己对于社会学的分析中，他不知道，自己的周围聚集了大量的白色点点，这是乾系的力点。这些点点疯狂的像海啸一般涌入狗日的身体。 白色的力点很容易被人忽略掉，沉浸在“顿悟”中的狗日并没有发现这些，他还在思考着这个世界的社会学问题。 狗日的家里加上堂屋一共有九间房，堂屋的左右分别是赵启合夫妻的卧室和书房。东边的3间厢房有两间是姐弟俩的卧室，另一间空着。西边的3间厢房是厨房、杂物间和丹房，茅房是挨着杂物间的一个小间，下面挖的有化粪池，每个月都有收夜香的来掏粪。沈月娘本应在书房制符，可她习惯于有丈夫的陪伴，而且夫妻俩都隐隐约约的觉的，他们在一起一个炼丹、一个制符，成功率好像更高了。所以沈月娘一般都选择在丹房制符。 当狗日聚集起海量乾系力点的时候，沈月娘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修的是兑系。可她看到自己的丈夫突然不顾是否会摔坏丹炉，直接把炉子一退，就地盘腿坐下，五心朝天，双目紧闭。沈月娘屏住了呼吸，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可能感应到了什么。 从沈月娘中秀才后的这两个月，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压力很大，他不想被说成吃软饭的。沈月娘不在意这些，可她没法说服丈夫不在意，沈月娘只好用成天粘着赵启合的办法想一步步的改变丈夫的想法。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丈夫修成乾系，也中秀才、甚至举人。 狗日的社会学思考还在进行中，乾系的力点像虹吸一样涌入他的头部，更多的力点还在涌来，慢慢的狗日脑袋吸收力点的速度慢了下来，可涌来的力点还在不停增多，如果赵启合这时候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儿子，就会被力点的浓度和数量吓到，狗日的头已经整个被包在一大团力点中了。 狗日突然清醒过来，他是不得不醒来，他还没有真正开始修炼，除了乾系和离系，其余的只是一片空白。因此，他的乾系最多只能修到2阶，围着他头部的乾系力点远超2阶的水平。醒来的狗日觉的自己的头都快被胀破了，他终于看到了白色的力点，狗日明白自己已经修成了乾系。 这时狗日才隐隐约约的明白乾系的修炼要点：要思考哲学问题。 明白了这一点的狗日深深地感到懊悔，他认为凭借着这个社会的生产力水平，其哲学水平也不会太高，像马列主义***思想这样的大杀器应该在乾系升5级时使用。自己今天干的事就是杀鸡用了牛刀，就是为了简单填饱肚子而吃两头鲍，这也太浪费了。 狗日的爹在长期的生活压力下，根本不会没事去想这些不当饭吃的东西，所以，任赵启合如何努力，都没有突破乾系的大门。而且，赵启合越努力突破他就越突破不了。 今天实在是狗日闹得动静太大了，如果没有生理上的限制，狗日今天招来的乾系力点足够狗日从0阶升到乾系5阶，而不是他自己认为的4阶升5阶。狗日还是小看了上一世能够改变世界的哲学思想体系。 狗日发现有一小部分乾系力点涌向了丹房，狗日知道他爹突破在即，不由得为他老爹感到高兴。狗日知道当自己勘破乾系修炼的奥秘后，他老爹的修炼再无阻碍。他老爹就是做得太多，想的太少，这属于王阳明的知和行的关系了。 狗日刚想到知和行的关系，就发现乾之力点又向他疯狂涌来，狗日害怕了。 0008有人惦记上娘了（上） 赵启合醒来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傍晚，自己昨天扔的丹炉已经被摆放好了，屋子里也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这应该是月娘收拾的。他推开丹房的门走了出去，看到这天地与以前都大不相同，一片叶子、一只鸟儿的运动都仿佛有其规律，这些都是自己以前没有注意过的。 赵启合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乾系应该修到了几阶，但他觉的绝不会只有1阶，因为在他眼前的天地变化太大了。 “夫君！” 赵启合转过身看到沈月娘领着两个孩子就在堂屋门口，他在妻子脸上看到了完全放松的笑容，也看到了一脸的疑惑看着自己的女儿和低着头的儿子。一口热气堵在了赵启合的喉咙上，他把这口热气咽了下去，才缓缓张口：“娘子，谢谢，没事了，都过去了。” 沈月娘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明白自己丈夫背负了多大的压力，因为不能修炼乾系自己的这个小家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狗日这一次见到他爹就觉得他爹的变化太大了，在自己家小小的院子里一站，配合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睥睨天下，一切都不会再困扰他爹的感觉。当他爹的目光扫过来，心中藏着秘密的狗日下意识的就低下头，不敢看老爹。 狗日知道他老爹的整体实力肯定大有提高，这是他老爹精气神合一的表现。 为了不打扰修炼中的赵启合，沈月娘这一天都没做饭，都是到街上给孩子买点熟食、烧饼对付的。赵启合走出丹房时，天色已晚，也来不及再做饭了。一家人一致决定晚上出去吃顿好的，他们家要好好庆祝一番。 赵启合和沈月娘还处于低级修士的阶段，他们也没有接触过高级修士，对这天下的力量体系和一些规则并不是十分了解。 在大宋帝国，秀才、举人、进士都有个统一的称谓：术士。秀才之前被称为1级术士，秀才是2级术士，举人3级，同进士4级，能修总纲的进士是5级术士。 开始修炼总纲的修士有另一个名称：道士。术士修的仅仅是术法，道士已经开始研究天地大道了，自然要和术士在名称上区分开。 四系3阶开始修成1阶总纲的道士是1级道士，2阶就是2级，到5阶就是5级。四系4阶修成1阶总纲的道士直接就是2级道士，直至最高的5阶就成为了6级道士。四系5阶修成1阶总纲的是3级道士，道士的最高级就是四系5阶修成5阶总纲的7级道士。7级道士的寿元可达6400岁。再往上就必须修炼宇宙功法。 在整个大宋帝国，会宇宙功法的人数仅仅只有6人，还都是修的宇系，也就是空间系。最后一个会宙系功法的修士死于60年前。而这6个人没有一个人能修炼阴阳两系的总纲。在当前帝国等级最高的道士就是4级道士，有3个人，其中就有唐国夫人柳茜茜。再下面是9名3级道士，34名2级道士和146名1级道士，这192名道士加上帝国皇帝和6名宇系修士就是大宋帝国的权力核心。 在汴京城内城的一座大宅里，永安侯李成秋拿着管家送来的名单看了半晌，吩咐书童：“把各房的主事老爷都叫来。” 还住在永安侯府里的一共有7房，其他血缘稍远一点和庶出的子孙都已经不住在府里了。 等7房老爷都到了堂屋，李成秋拿出这份名单：“这次各地县试，大宋共有新的女秀才2000余人，有资质修行阴阳两系总纲的一共247人，25岁以下的有61人，这61人中有53人是朝中各位道士、进士家的小姐夫人。剩下的这8人就是我等的目标，这8人中只有1人未曾婚配，这个人，我们永安侯府就不要惦记了。” 下面坐的各位大老爷都点了点头，未曾婚配的能修阴系总纲或阳系总纲的女人，就是长着一张猪脸，帝国的顶级修炼人家也会给自己家的子弟抢着娶回家。这样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有5成可以修炼阴系或阳系总纲，要是夫妻双方都是能够修行阴系或阳系总纲的，生下的孩子有近8成可以修炼阴系或阳系总纲。虽然有资质的不代表可以修成，但最少有了这样的可能。他们永安侯府的老太爷已经169岁了，作为一名2级道士，只剩下30年寿命。府里的声势已经大不如以前，这样未婚又有修炼天赋的女人，基本已经与他们家无缘了。 李成秋看看各房大老爷都理解了他的意思就继续说：“剩下的7位中有4位的丈夫有秀才或举人功名，首尾比较麻烦，钱财上花费也多，也不考虑了。剩下3人，一个24岁未生过孩子，疑似不能生，一个连生3个都是女儿，只有这个叫沈月娘的最合适。” 李成秋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叫李七查了一下，这个沈月娘，今年21岁，修炼不到3年就中了秀才，修的是坤兑坎巽四系。在18岁前已经生下了1子1女。她的丈夫虽然也是修士，可仅仅修炼了艮离两系，尚未取得功名。两人家里也都没什么出色的人物。” 下面的各房大老爷们都按奈不住议论起来，这个人太合适了，小门小户的，岂能和他们永安侯府抗衡。沈氏资质很好，也能生，不管是让她修炼还是让她多生几个，都有希望在30年后太老爷驾鹤西游之后维持住永安侯府的地位。当年柳茜茜不就是这样被陈家买进去的吗？仅仅30来年，这柳茜茜就变成了唐国公府老夫人。这几十年这样的事情京中的世家们干的还少吗？只不过今年轮到永安侯府干这样的事。 永安侯府上上下下1000多口人，能修练的也有近200人，可没有一个人有可能修成道士。眼看着再过30年，顶梁柱李老太爷就要走了，可家里的下一代却怎么也续不上。这几年，这事都成了府里的头等大事。府里查全国的县试名单，已经第8年了，今年才遇到一个合适的。 你说沈氏是再婚，还有孩子？未婚的永安侯府就抢不着，有孩子说明能生。为了维持家族的地位和影响力，这些面子上的东西谁还顾得上？现在朝中私下里嘀咕柳老夫人出身的人不少，可该给唐国公府的利益，谁敢不给！大家心里不定怎么羡慕唐国公府呢！ “李七。”李成秋把李七喊了进来，“给各位大老爷看看这沈月娘的形貌。” 李七也不废话，直接施展了“水镜术”。在李七的手上出现了一面竖起的镜子，一阵波纹之后，镜子里出现了沈月娘的花容月貌。 李成秋也是第一次看到沈月娘的容貌，当李七告诉他沈氏貌美时，他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小门小户的乡下女子能漂亮到哪去？可现下一看却让他颇为后悔，自己最心爱的孙子李石心刚死了正妻，把这女子抢来岂不是正好给自己孙子当继室。 “看来咱们得多出俩钱了！”下面5房的老爷李长西笑着感叹了一句，李长西有个嫡孙虽然有两个通房丫头，但还是未婚，他不介意自己的孙子娶沈氏为正妻。两年多就能成秀才，还是能修阴系总纲的秀才，好生养，长得还漂亮。这样的女人抢到哪个房里，哪个房就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李长西在大宋帝国的高层很有名，他是各大家族在教育子女时的反面教材。年轻时，李长西以聪慧博学闻名汴京，17岁的秀才，22岁的举人，27岁的进士，每一步都是一时之杰。修的还是坤兑坎巽四系，所有人都认为永安侯府要出第二名道士了。可过了27岁的李长西突然琢磨起了杂学，炼丹、制符、炼器、灵植、灵兽就没有他不感兴趣的，还整日神神叨叨的研究那几本宇宙类功法的书。虽然经过了天雷认证，可全部汴京人都知道那几本书谬误百出，什么“我们生活在球上”、“我们围着太阳转”、“时间有快有慢”，这不是胡扯吗？也从来没有人根据这几本书练成宇宙类功法啊！能练成的都是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的。李长西沉浸在杂学里，直到40岁才想起来，该修道士了，过于着急的结果就是修炼坤系出了岔子，伤了根本。不仅断了道士的念想，还不能再生育后代了。 道士梦断的李长西更加热心于杂学，虽然是豪门的反面教材，可李长西的杂学可没有白学，他的谋略水平可是整个大宋帝国都有名的。他略一沉吟：“要娶这沈氏，我有3条妙计，先说下策：找几个泼皮无赖，和这沈氏的丈夫争吵，以致将其失手打死。这沈氏成了寡妇，府上有合适的子孙径直将其娶回即可。” 这时，李成秋看到李七在摇头，问道：“李七，你可有话？” 李七一拱手：“各位大老爷，这沈氏之夫名为赵启合，修的是艮离两系，专以炼丹为生，我曾买过他炼制的丹药，此人离系功力不浅。”李七说着拿出了一盒丹药，“这就是那赵启合所练丹药。” 这药盒上有“蕴离丹”三个大字，旁边有“同庆堂”三个小字，药盒乃是巽灵木所制，这巽灵木在储存丹药的材料中仅属中等。但蕴离丹仅是2阶丹药，2阶丹药用巽灵木做的盒子储存，只能说明这个赵启合所练蕴离丹颇为不凡。李成秋打开药盒，里面有四颗蕴离丹，他拿出一颗仔细观察起来，并将盒子递给李长西。 李长西没有拿出丹药，反而问李七：“那沈月娘有什么营生？” 李七又拿出几张符箓：“这是那沈氏所制。” 众位老爷分着传看了丹药和符箓，李长西看的最仔细，他还把所有的丹药和符箓都看了一遍。等他把丹药还给李七时，这七房的老爷们都在等着他发话。 0009有人惦记上娘了（下） “下策作废，能弄死赵启合的最少也要是举人，而且一般的举人都不行。找这样的举人学市井无赖，首尾太麻烦。” 李长西停了一下：“我的想法是咱们就不要找这沈氏了。” “为什么？”李成秋很惊讶，赵启合就是丹药练得不错，也不过是个连功名都没有的小修士，李长西怎么会如临大敌似的。 “不知大伙注意没有，这丹药无一丝疏漏之处，虽则匠气较重，然每一个细微之处都恰到好处。这是一个很注重细微之处的人，此人把每一步都做到了极致。” “此人竟如此难缠？”李成秋见过这样的人，要是做对手话，这样的人绝对会让人睡不着觉。 “不止，”李长西的话还没说完，“倘仅是精细，此人必会疏于大局，倒也不难对付。可此人练的是艮离两系，不是坎巽两系。大哥这几十年可见过修习离系、艮系之人能精细若斯的吗？” 一屋子的大老爷都是修行的人，又是在帝国顶级家族，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 “当年的姬旦曾列出可修成7级道士的8种资质，阳极生阴和阴极生阳并列第二。这赵启合很有可能就是阳极生阴，若其还能修行乾、震两系，此人就是阳极生阴的资质。倘若真的是阳极生阴的资质，此人修行阻碍仅在过于关注每一步，疏于把握大局，乾系进展就会慢一些，但一经突破，必是一日千里。姬旦品评时说，阳极生阴和阴极生阳之人，最强之处不在修炼，而在战斗。”李长西等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才把这话说了出来，“我思之，此人应是已经练了震系，只是被阻于乾系，才未能取得功名。”李长西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了李七。 李七摇摇头，他没有办法得到这样的情报。 李长西叹了口气，他没有责怪李七，这样的情报确实不好探查。李长西的话还没说完：“这赵启合还是宗室，倘若一击不中，引来宗室关注，终究不美。” 李长西在这个问题上也没多说，以永安侯府的资源，一次办不成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转了话题：“各位看沈氏这符箓制得如何？” “和规制不太符合。” “有点粗蔬。” “有些想法很独特。” “此女应该是新学制符，细微之处把握并不到位，但此女胆大至极，在此符上每每有出人意表、天马行空之处，能发前人所未想。而且，此女修的是坤兑坎巽四系，你们见过能修阴系总纲的人有这样的不走寻常之路，还每每都能另辟蹊径吗？”李长西不等大家回答就下了总结，“此女应是阴极生阳的资质。” “此女竟然如此出色？”二房大老爷李成冬来了精神。 “八九不离十！此女若真是阴极生阳的资质，十五年内必成道士。”李长西对此有七八分把握。 “那就更不能放过此女了！”李成秋下了决定。 李长西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事毕竟有伤阴德，处理不好还会有无穷后患。但自他断了修行和生育的念想之后，在此事上也只能尽全力而为。 “汴京各大名妓身边都养有面首，如师师姑娘和燕清，这些面首大都相貌英俊、谈吐不凡，还精通吹拉弹唱、琴棋书画，这些面首也最善观人颜色，逗哄女人开心。这第二策，可寻一面首，多给银钱，使其接近这沈氏，待勾搭上手，再着人领这赵启合前去捉奸。待其夫妇翻脸，即可让那面首远走高飞。”李长西看了一下众人反应再接着说，“也可寻一美貌夫人勾引赵启合，但男人养个外室，未必能让沈氏翻脸。” 李七又有话说：“老爷，这沈氏自从中了秀才，每日具在家中，夫妻同出同进，就连米面菜蔬也常是一家四口一起到街上买回。几乎没人能越过赵启合接近这沈氏。” “那就只剩最后一策，备足银钱向赵启合买了沈氏，若有不从当即杀了赵启合。将沈氏和其子女带回侯府，有其子女在手，每日里再锦衣玉食、婢仆奴隶供其使唤，灵食、丹药不断。三五年后，已由俭入奢，再生一二子女，则其人归心。”李长西说完这句就再不言语，这才是最毒的一计，他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此计甚好！”李成秋就知道李长西肯定有好办法，除了永安侯府上修道士的事，这些年就没见过有什么能为难住李长西的。 各房大老爷们就此展开了争夺，经过一番唇枪舌剑和利益交换，最后二房的小孙子李石恩胜出，胜出的主要原因是李石恩修的是乾、艮、震、离四系，有可能修炼阳系总纲的，这样的人和沈月娘一起生活会促进双方的修炼，就连最容易出岔子的坤系炼体功法，也会变得平稳起来。只是此人在修行上有点不开窍，年过30还没修成乾系。李石恩和赵启合不一样，赵启合是被生活压力所迫，也没钱游历天下，结交同道，导致他就没时间思考一些玄而又玄的问题；李石恩就是纯粹的智商不够，永安侯府上上下下都为他可惜，白长了一副好身板。 各房老爷都走了之后，李成秋带着李七去了李老太爷的小院。李成秋今年61岁，李老太爷是他6代前的祖宗，他和二房大老爷李成冬和5房的李长西是府里和老太爷血缘上最近的后代。 李老太爷名叫李久广，是43岁那年修成的道士。在修行界有个说法，46岁之前成不了道士，一辈子也成不了道士。永安侯府不是没有在资质上能修阴阳两系总纲的修士，但没有一个可以在46岁之前修炼成功的。李久广看起来就像40余岁的人，和李成秋站在一起，更像李成秋的儿子。 李成秋把刚才讨论的内容和结果告诉了李老太爷，又让李七把沈氏的相貌展示了一番。李老太爷看过沈月娘的相貌后，沉吟了一会：“你亲自去，大张旗鼓，再带上1000斤灵米，1000个灵果，要让汴京的世家都知道我们求娶心诚，倘那赵启合不答应，也要以泰山压顶之势，速速将其击杀，不可留了后患。” “太爷！这也太多了！赵启合一个破落宗室，虽资质不凡，可至今并未取得功名，怎堪匹配沈氏这样的佳人。就是没有我们，也还有别的世家，他也守不住啊！找一府中管家，对他陈以利害，再给他百十斤灵米，他就应该知难而退，把他的妻子拱手奉上。他能有这等佳人陪伴几年，也该知足了。” “蠢货！我们是要让这些世家知道我们是良善人家，一举一动都与人为先。再者，我们李家不是没有对手，求娶之事，倘一次不成，平生许多波折。一次使足银钱，把人带回府中，使生米煮成熟饭，断了别家的念想。这第三，沈氏乃修炼奇才，大张旗鼓可使京中世家俱知此事，也可使我永安侯府重振声威。” “太爷，这府中人口日增，用度日蹇，实在拿不出这1000斤灵米和1000个灵果啊！还有，这次选的是二弟的孙子，二弟前去即可，不必我亲自出动吧！”自己二弟亲自去都是高抬了那个破落宗室，而且，这沈氏出身小户人家，想来必是有些粗俗无礼，就是到了府里也要找人好好教教规矩。二弟亲自去接，再回来又如何能严加管教？不过，这是他在老祖宗面前说的话，他还不敢违背，这新妇接回来就让老二家自己想办法管教吧。 李久广和现在的李府众人血缘过远，感情早就淡漠了许多，他也已经不在意30年后这群后代们活的如何了。看到李成秋把自己的劝告当成耳旁风，他也不再多言，反正该说的话他都已经说了。李家老祖挥挥手让李成秋退下。这永安侯府的后代们除了李长西就再没一个人能被李久广看到眼里了，成了汴京城反面教材的李长西也就失去了成为永安侯府主人的可能性。真是可惜李长西了。 第二天，李成秋咬咬牙从府库里拿出100斤灵米，100个灵果，又让李成冬从二房拿出100斤灵米和100个灵果，一起装在储物袋里，找了四个有举人功名的供奉陪着二房老爷李成冬赶往蔚氏县城。在大宋帝国，进士考试最简单，能飞的就是进士，不能飞的无论如何不是进士。至于进士和同进士的区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成冬也不是进士，他也不会飞。 临走时，李成冬被李长西拉着好一顿絮叨，李长西竟然说，若他带的几个人打不过赵启合，就想办法去抓沈氏和那两个孩子，不要恋战。李成冬觉的李长西最近越发啰嗦了，一个没功名的破落户，加上他一共5个举人还会打不过？ 赵启合带着沈月娘和两个孩子专门去了趟他以前读书的书院，在蔚氏县只有这个书院有测试修士实力的器材。赵启合在一天顿悟过后，还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是怎样的。沈月娘是想带着孩子们长长见识。 这是狗日第一次见无属性晶玉，看起来像是一块无色透明的玻璃，但摸起来却有玉的温润的感觉。他老爹直接拿起一块高级的，开始聚集火系力点，不到一刻钟这块晶玉就被充满了。这颗晶玉现在完全是火红色，甚至可以看到里面似乎有火在流动。离系3阶。 震系测试时，充满高级晶玉用时超过了1刻钟，还是2阶。 然后就是身体素质的测试，艮系3阶。 乾系测试时，书院的老山长拿出一个绿色的晶玉，听老山长介绍，这晶玉里是震系和巽系之力，这样的晶玉只能天然生成，每次补充震巽两系之力都要在雷雨天放在高处让雷劈。这块晶玉价值数千贯。测试时，狗日看到他爹抱着这块晶玉闭上了眼睛，老山长说，这是高级幻境晶玉，一刻钟能睁开眼睛的就是乾系3阶。赵启合在沙漏走到一半多一点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老山长甚为惊异，这已经快到4阶，他的这个学生这几年是怎么修炼的？这样的修为怎么还没得个功名？ 出了书院，就看到沈月娘一把拉住赵启合，满面嫉妒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赵启合！你不能太早修成阳系总纲，你不能比我显得年轻！” “好！我要和娘子一起修成总纲！”心情大好的赵启合竟然答应了自己娘子的无理要求。 “那我要是一辈子没修成呢？”狗日心想，这就纯属女人的胡搅蛮缠了。 谁知他爹竟然斩钉截铁的说：“那我也一辈子修不成！”说完还笑吟吟的看着沈月娘。 狗日被喂了一大口狗粮，他已经彻底被这小两口击败了。 下一次乡试在明年秋天，下一次会试在后年春天刚过了新年的时候，赵启合和沈月娘一直认为，到后年的春天时候，狗日的爹肯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有潜力修行阳之总纲的进士。沈月娘估计要等到四年后的那一届了，两口子对今后的生活都充满了希望，他们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0010狗日的爹听狗日的娘的 李成冬领着永安侯府的四名举人供奉和八个下人来到赵启合、沈月娘的家门口，看了看小院子的大门，他撇了撇嘴，就这门脸还不如侯府下人的家呢！要不是大哥非得让他过来，打发个管家就能把这事办了。就这样的人家，200斤灵米200个灵果简直太抬举他们了。他对这件事充满了信心，以沈氏那样的资质，那样的相貌，就不应该住这样的猪窝。 李成冬示意下人敲门。按理来说，向他们这样的身份要去哪里拜访别人，都是先着下人递上拜帖，等主人回复定下时间，才能上门。可这样的小门小户，李成冬实在懒得麻烦，直接找上门，量他们不敢不见。 除了定期上门收夫妻两个所制丹药、符箓的商家，夫妻两个忙着修炼、赚钱、养孩子，没时间也没精力进行社交活动。这座小院已经很少有人来拜访了。 听到砸门声的时候，夫妻两个还很奇怪，这是谁这么粗鲁。沈月娘正在教两个孩子认字，赵启合正在抄一本震系的修炼书。赵启合对这些修炼的书都是一边抄一边思考，他认为这样才能真正的把书中的学问学好。夫妻俩相互看了看，赵启合收起毛笔，起身去开院门。 那下人看到门被打开了，就退到李成冬和两位举人供奉身后，这是大户人家最基本的规矩，不该说话的时候就别张嘴。 夏日，又是在自己家里，赵启合上半身穿了一件白色洗的泛黄的粗布褂子，下身是一条麻布裤子还挽着腿，脚上提拉着一双布鞋。 李成冬上下打量了赵启合一遍，他没想到这个破落宗室还长得挺精神，往门口一站，渊渟岳峙，感觉就像一座大山落在眼前。别看穿的破衣烂衫，但丝毫不会让人小看。李成冬心中一凛，这是对艮系功法的理解已经到了通透、入微境界的修士才会给人的感觉。这样的人物，他在京里还是见过几个的，但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在这么个毫不起眼的小巷子里还能看到。 李成冬好歹活了60多年，虽然只是举人功名，但在汴京城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见惯了天下英雄，一双眼睛还是很毒的。李成冬心里暗骂李七办事不牢靠，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探查清楚。其实，李成冬冤枉李七了，李七探查时，赵启合的乾系未成，正陷在焦急的状态里。哪像现在的赵启合，到阳系总纲，修行前路几乎再无阻碍，只等时间一到就会化龙而去。状态不同，精气神自然不同。 李成冬虽然知道今天这事有点麻烦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这位可是赵启合…”李成冬说不下去了，赵启合也没个表字，还是这个年龄，这要怎么称呼？ 赵启合看到眼前的几人就知道来者非富即贵，可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听到李成冬的话一拱手：“这位老先生请了，不知找小子何事？” 李成冬对着这样的赵启合实在开不了口说，你滚蛋，把你老婆留下，我们要把她带走给我孙子生孩子。 李成冬硬着头皮：“不知尊夫人是否在家，我等有要事与二位相商。” 赵启合也没多想，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到自己家里偷抢东西的，自己家里也没人家能看上的东西，就把这几人放了进来。 沈月娘修行了坤系功法后，耳聪目明，在书房里也听到了大门那儿的对话。她让兰兰看着弟弟别捣乱，就出门和丈夫一起会客。 李成冬见到沈月娘真人，只觉这妇人容貌气度比李七的镜子中所示更美了几分。尤其是这沈氏虽是艳光逼人，让人不敢直视，但和其相处使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自在舒适。李成冬暗自感叹，这样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女人啊！以前，他只是听说有这样的人，可他也从未见过，他的心火热火热的，甚至有点嫉妒自己的孙子，竟有机会得到此等佳人。 分宾主落座之后，李成冬对着如此出色的一对璧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想想府中近况，再想想沈氏的资质容貌，能把沈氏带回府中，恐怕不消十年，永安侯府就会有第二位道士，他们这些人和儿孙们又可以享有数百年的富贵。 李成冬咬了咬牙：“我观二位人中龙凤，却居此陋室，每日劳作不休，且饭食粗鄙。可有憾否？” 狗日和兰兰就在门口偷听，兰兰没听懂这老头的话，狗日倒是明白。可这老头到底干嘛的？支支吾吾的先问自己老爹老娘过的好不好，好不好关他屁事，过得不好的人多了，他管的过来吗？而且有这样的爹娘，以后什么日子过不上，让他操心。 赵启合是个实在人，自己娘子中了秀才后，自己也经常检讨自己，这么好的媳妇就这么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他也有点过意不去。这老头的话也算是说到了他的心里。但他觉的，就凭自己的资质，媳妇最多再跟自己吃两年苦，两年后自己肯定能中进士，那时，媳妇就能跟着自己过好日子了。 沈月娘和狗日的想法一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日子自己过的虽然不如高门大户，但夫妻两个一起奋斗，也没饿着，也没冻着。而且，前途充满了希望。这样的日子不挺好吗？要你个老糟头子为我们打抱不平。 沈月娘开了口：“朝阳初升，一日之寒，尊驾既知我夫妇人中龙凤，便应知日既出，必有如日中天之时。尊驾若无它事，便请回吧！” 狗日几乎要为他娘喝彩了，一天最冷的时候就是太阳要出来的时候，我们家必然会像太阳到中午一样到热起来，你要是没事，你就滚蛋吧！ 李成冬60多岁的人了，脸皮都已经练到艮系5阶了，岂会被这几句话打发走，他挥挥手：“拿上来！” 门口等着的下人拿出一个袋子走进厅里，以特殊的手法打开了袋子，把袋子里包装好的灵米灵果一件件拿了出来。 李成冬有点后悔，这200斤灵米200个灵果有点少了，真应该像老祖宗说的那样拿1000斤灵米，1000个灵果来。 狗日一家都没见过空间袋，但这几个人目的不明，沈月娘就这么冷眼看着，她倒要看看这老东西要干什么。赵启合自己知道他没有他娘子聪明，他娘子学功法的速度，每次都是在打击他的信心，当初他在书院时也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可他娘子开始修炼之后，硬是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他索性不说话，一切交给娘子，娘子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狗日盯着空间袋，这么小的一个小袋子可真能装，什么时候自己能有一个。 200斤灵米和200个灵果拿完，这下人想收起空间袋，李成冬发话：“把这袋子也放到这。”下人一楞，这空间袋可比这200斤灵米和200个灵果还贵啊！但他还是顺从的把袋子放在灵米袋子上。 这一次，李成冬没有再之乎者也：“这是200斤灵米，200斤灵果还有一个空间袋，只要你们夫妇答应我一件事，这些就都是你们的了。” 沈月娘轻笑一声：“我们夫妇有手有脚，想要什么，自己会挣，用不着拿别人的东西。还请尊驾把这些财物收回。天色不早，我夫妇就不招待各位了。”沈月娘的意思很明确，这么多东西要我们答应的事情肯定没好事，你们趁早滚蛋。 “你们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事？”李成冬似乎知道沈月娘不好惹，这话是对着赵启合说的。 “我听孩子他娘的。”赵启合觉的和娘子在一起很省心，都听媳妇的就行。 0011这个世界的第一杆火枪不是穿越者发明的 李成冬后面的举人供奉忍耐不住了，供奉其实也算是下人，但比下人地位要高不少。在这样谈判陷入僵局的时候，这位供奉觉的自己有义务把话说明白了，让谈判继续进行下去。 这几位供奉都只是举人功名，又只是侯府里的供奉，他们没有资格和那些大人物打交道，眼界不够开阔，他们不能像李成冬那样看出这对小夫妻的不凡。这四位供奉在京里的时候，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京里的道士、进士太多了，随便哪个他们都惹不起。这跟着二老爷出了京之后顿时觉的天也高了，地也广了。虽然这蔚氏到汴京也就100多里，但毕竟是离了汴京，凭自己几个人和后面的永安侯府在这小县城里应该都能横着走。 他们早都不耐烦二老爷在这里啰嗦，就这破落小院，200斤灵米、200个灵果都能买好几个了。二老爷就应该把东西一扔，他们架着这美女就走，那小子要是不识相，打死了就行。 “小子，我告诉你，我们老爷是接你老婆到京里享福的。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永安侯府看上你媳妇了，要把你媳妇接到永安侯府嫁给我们孙少爷，然后你媳妇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这些灵米、灵果都是给你的补偿，我们永安侯府是良善人家，给你这么多东西，你就知足吧！” 赵启合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面色铁青，指着大门大喝一声：“滚！” 沈月娘也站了起来，却是挡在书房门口。“夫君，送客！” 兰兰感受到了外面的紧张气氛，小脸唰的白了下来，狗日伸手拉着姐姐的小手：“爹会把坏人打跑的！” 沈月娘在门外听到了狗日的话，她想流泪，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还得保护自己的一双儿女，她站在这个门口就是为了不让孩子受到伤害。 赵家的堂屋也没有多大，李成冬带着的几位供奉怕这里施展不开，他们倒是有实力把房子拆了，可要不小心伤了沈月娘也甚为不美。 这时，刚才发话的供奉大喝一声：“小子，敢不敢到屋外来！”说完，带着另外3位供奉走出屋外，李成东也走了出去。 赵启合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娘子，也跟着走了出去。沈月娘拉着两个孩子走到窗边，这是夏天，窗户都是一直开着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 狗日很想看看外面是怎么打的，可老娘死死的按着他和姐姐，他看到姐姐苍白的小脸上，已经留下了眼泪。狗日突然也想哭。 他也曾奇怪过，自己在奈何桥边没有交钱，怎么会让自己投胎到这么好的一个家里。夫妻两个长相、气质都不似凡间之人，还恩爱非常，修炼起来的资质都是出类拔萃，眼瞅着再过几年家里就能发达起来，投到这一家几乎都算是最好的命了，怎么能让自己一个“穷鬼”捡这么大的漏。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要是没有自己或是自己也喝了孟婆汤，自己的老爹肯定还练不成“乾”系，今天这事，这个家非散了不可。 外面已经打了起来，这四名举人刚开始还想一个人对阵赵启合，可李成冬让他们一起上。李成冬刚见赵启合的时候就有预感今天不会顺利，现在就应该一鼓作气拿下赵启合，玩什么车轮战、添油战都不是他所想的。 开打之后，这四位举人都想骂李七，这能是是一个没功名的家伙该有的修为？明明看着没有什么经验，可总能选择最合适的应对，无论是身法招式还是术法，这个赵启合用的都是最简单的，甚至有时候就是来来回回这几个组合，但你就是不好防。还有，艮系炼体功法的效果，他们以前一直以为是传说，他们没见过谁真能练成那样的效果，可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原来真有人能练到刀枪不入，硬挡斧锤。 他们四个的攻击破不了赵启合的防御，赵启合的攻击他们又很难挡住。旁边观战的李成冬也看了出来，赵启合最少有举人的实力，甚至说，除了不会飞，他就不比进士差。这李七怎么出了这么大的漏子，要早知道是这实力，他肯定要多带几个人。自从见了沈氏，李成冬反而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沈氏弄回永安侯府，李长西说得对，这沈氏比唐国公府的柳老夫人的潜力还要大。弄回沈氏一定可以让永安侯府成为大宋的顶尖豪门。 李成冬想起临来时李长西的话，但看到赵启合就牢牢的定在堂屋那不动，宁可挨打也不让开位置。李成冬转身出了院门，他要从后面把房子拆了，然后抓这沈氏和他们的孩子。 沈月娘看到李成冬出了院门，就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再看看自己的丈夫，不仅死死定在堂屋门前，还小心翼翼的不想拆了房子。他们家的这个小院仅仅是给普通人住的，根本经不住修士们的拳脚术法，可现在是可惜房子的时候吗？ “夫君别可惜房子了，拆吧！”沈月娘咬着牙说出的这些话。 随着他娘的话音刚落，狗日听到外面的声音变了，“轰隆隆”的声音传了过来。狗日突然被他娘拉到了堂屋，他娘已经放开了狗日和兰兰，狗日看到沈月娘拿了一叠“爆裂符”一张张的往这几件屋子后墙贴。狗日的娘不会离系，这些符都是赵启合给充的能。 李成冬来到赵家的院子后面，凭着记忆找到赵家书房应该在的位置。李成冬修的是乾艮巽坎四系，在术法上他没有强力爆破手段，来的时候，他也从没想过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就没拿他的长矛。这会看看这堵墙，只得运足了气，一脚踹了上去。举人功名的李成冬，叮叮哐哐的踹了十几脚，这堵墙终于有了裂缝。 在李成冬踹第一脚的时候，屋顶大梁上、瓦缝里的灰都在扑扑簌簌的往下掉，看起来声势颇为吓人。沈月娘还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她害怕“爆裂符”的声音会吓到孩子，这几张符都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爆破的方向都是向外的。但随着李成冬李二老爷十几脚勉强建功，沈月娘看了看这堵墙，心里充满了疑惑，赵启合艮系三阶之后，再劈木头，都是用的手脚。沈月娘觉的自己丈夫砸这堵墙恐怕一拳也就差不多了，就是自己用水系给墙上浇上水，再一个速冻，这墙也早就裂了。这老头不是举人吗？怎么这么多动静这墙就是没什么大事？ 沈月娘想了想，放开孩子把那些符都收了起来，这些符能卖不少钱呢！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她拿了颗家里留着哪有毛病临时用一下的钉子，这钉子和现在工业制成品的钉子有点不太一样，它更像一颗小锥子。沈月娘拿着钉子开始想着待会用巽系术法把这钉子扔出去，但她又害怕自己术法等级不高，这钉子扔的力气不够，伤不了人，还怕自己的准头不够，打的不准。 沈月娘想了想，她突然有了个办法，能把这钉子扔的又准劲头又大，沈月娘找到狗日老爹包书皮剩下的糙纸，在这钉子的帽后面放了一张定向爆裂符，然后把这钉子和爆裂符一层层的卷了起来，卷了很厚的很多层。狗日的娘把纸管有钉子的一头对准了墙体裂缝的地方，时刻准备引燃爆裂符。 狗日快要给他妈跪下了，这是不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支火枪？虽然是纸筒的，虽然用的是爆裂符，不是火药。可他妈这东西有枪管、有子弹、有推进剂，谁敢说不是火枪。狗日只想说：“娘太威武了！”他老娘要是来到现代绝对是军工大家，这智商、这想象力还有动手能力。全都是杠杠的。狗日完全被他老娘折服了，他激动的浑身发抖。 沈月娘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她很奇怪自己的儿子抖什么抖，这小子不会是被吓到了吧！沈月娘摸摸儿子的头：“狗日不怕，爹和娘很快就会把坏人打走。” 0012论基本功的重要性 李成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踹开了房子，迎接他的是一枚带着铁锈的铁钉。沈月娘的纸筒枪过于粗糙了，准确性不太好。沈月娘也知道这东西不一定可靠，她对准的是李成冬的躯干。“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纸筒前端的开裂，这个世界上第一枚子弹射向了李成冬。作为世界上第一杆火枪，它有着数不清的缺点，导致的结果就是这颗钉子的射速并不高，动能也不大。 因为踹墙，铁钉过来时，李成冬李二老爷的左腿抬得很高。这颗有重大意义的铁钉在李二老爷两腿之间打碎了一个大小介于鸽子蛋和鸡蛋之间的球状物，钻入李二老爷的右腿胯关节，在钉子帽巨大的拒止作用下，开始了翻滚，打碎了李二老爷胯关节，并停在了裂开的碎骨头里。 李二老爷倒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他只能一边躺在地上，一边哀嚎呻吟，一边在骂着“小娼妇”“臭婊子”之类的脏话。狗日拎起一小块碎砖头向他砸了过去，兰兰也学着弟弟这么干着。 基本解决了偷袭的李二老爷，沈月娘的注意力转到了丈夫和那四位供奉身上。那四位供奉现在已经完全缩作一团，他们四个人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完全被赵启合压着打。在形式上，好似赵启合是人多势众的一方，另外四个人才是人单力孤一样。也就是赵启合没有打架经验，人又过于实诚，他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四个人不再反抗又不要逃跑，就这么僵持到这里了。沈月娘看了看已经被自己两个孩子砸的不再说话的李二老爷，回头大喊：“他爹！别杀了这几个混蛋，把他们手脚都剁下来喂巷子口的野狗！” 赵启合的心里立刻有了标准，攻势也一下猛烈起来，这四位供奉再也支撑不住。仅片刻功夫，这四位的手脚都被打断扔在一边。、 夫妻两个把伤者收拾到一起，无奈的看了看几乎被拆碎了的小院。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一直以为这样的事只是戏里的，没想到现实中就有人冲进他们家，要把沈月娘抢走。赵启合很自责，他早有能力把小院加固一番，但一直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就拖到了现在。沈月娘到没那么多矫情，夫妻俩现在的能力，再置办一个这样的小院也不过一两个月的事，尤其是随着赵启合离系3阶，已经可以炼制3阶丹药。 沈月娘带点疑问的问赵启合：“夫君，这些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赵启合也奇怪，他虽然在测试的时候，快要到进士了，可对方这是四名举人啊！自己一对四，除了开始没经验，也不舍得拆自己家的房子，让他们打了几下，后面就再也没让他们几个还过手。他看了一眼沈月娘：“也不知道外面的修士是不是都是这样？” 赵启合、沈月娘的家早就被蔚氏县衙的衙役们包围了，他们家就在县城里，打的无论声光效果和声势都是不小，时间也有小半个时辰了，知县老爷早就得到消息。这位知县老爷名叫吴敦，是修炼坤兑巽离四系的同进士，他飞上树梢看了几眼就知道是修士在打架，他没阻止，只是派出衙役围上小院，等里面打完了，再把活着的人带回县衙即可，这也是官府处理修行者打架的惯例。 看到里面的动静没有了，衙役们冲了进来，他们看到沈月娘的时候，都是面露笑容。沈月娘中秀才的时候，这些差役都见过她，能修练的女人本就少，还长得这么漂亮，在全县吃公家饭的人里就没有不知道的。差役们都没有别的想法，但长成沈月娘这样，就是看两眼，和她说两句话也好啊！ 衙役们找了两辆驴车，让永安侯府跟来的下人们，把成了半个太监的李二老爷和四个断胳膊断腿的举人老爷带到了县衙，那200斤灵米和200个灵果还有空间袋对衙役们来说价值太高，他们不敢私藏也都一并交了上去。县里的衙役也都是修炼者担任，但都是一些练不出功名的修炼者，比如说炼体功法能练坤系，可他们的神魂却只能选乾系的人，这样的修炼者根本练不成四系，他们可以到衙门做小吏，也可以自己炼丹、制符、炼器。他们的生活比普通人强得多。 吴敦升堂之后，看着底下的情景莫名觉得很诡异。缺胳膊少腿战败的一方不仅人多，还都是清一色的举人；胜利者一家只有沈月娘是个秀才，赵启合一身农夫打扮，还没有功名，两个人还带着孩子。吴敦也认得沈月娘，沈月娘的秀才功名还是他亲自给的。 五名伤者之中，只有李二老爷是流了血的，而且伤的地方并不好就在大堂上治疗，吴敦找来会艮系功法的医师，把他带到侧厅治疗。 吴敦先是问明双方身份，赵启合、沈月娘这里没什么问题，他们都是蔚氏县土生土长的人，一辈子都没出过这百十里。 那几个受伤的举人只说是来给沈月娘做媒的，还带了重礼，可没想到这夫妇二人竟然暴起伤人，他们一时不备才被打伤。还着重强调他们是永安侯府的，要吴敦赶快把他们放了，并给他们治伤。 赵启合、沈月娘夫妇的供词也仿佛证实了这几人的话，这几位举人真的是要沈月娘嫁给什么侯府的公子。 吴敦发现赵启合夫妇和他一样，对这事莫名其妙，沈氏再美貌也是有夫有子的人了。这几位举人可是一再保证是嫁给公子做正妻，还保证只要能尽快生子，这位公子绝不再纳妾。他们还说，李石恩李公子身体健康、五官端正、智商正常、无不良嗜好，前面有一任妻子，婚后6载，生产的时候母子双亡，现在的李石恩公子膝下还没有孩子。 这李石恩公子的条件太好了，凭着此人的身份为什么就盯上了沈月娘？吴敦琢磨半天还是没明白里面的门道，这样的案子他可不敢判。吴敦给站在旁边伺候的书童使了个眼色，做了口型“任师爷”，书童会意，这是要他找任师爷过来。 吴敦等书童走了之后，开始打听他们5个举人是怎么被1个女秀才打的人人失去行动能力的。就是他这个同进士来做也没那么容易啊！ 一听这话，这几位举人供奉都打开了话匣子，今天这事是挺丢人的，但原因绝对不在他们几个身上，他们要让别人知道这赵启合就是个变态。 “大人，这《艮系.拳脚》一书中，有‘腿出轰鸣’的说法，咱们在学的时候，先生也都解释说是形容出腿的气势的，可真没有见过谁的腿一踢出来真的能传出来轰鸣声。”这位举人供奉说完还看了看知县吴敦。 吴敦点头，他虽然没修艮系，可也知道修炼书上这样的夸张形容是经常有的。 那举人供奉一脸悲愤的指着赵启合：“大人呐！这小子一腿踢过来就带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我那土墙术挡不得他一下啊！” 狗日明白了，他爹一腿踢出直接破了音障，才会带着这样的声音。问题是这样的人还真的是人吗？ 吴敦也没见过有人能一脚踢出带着“轰鸣”声的，他看向赵启合。赵启合家都塌了，也没换衣服，还是粗布褂子和麻布裤子，看到知县示意自己踢一脚，他也没摆架势，就这么突然一脚甩出。巨大的音爆声瞬间传遍整个大堂，房顶上的陈年老灰也都扑扑簌簌的往下掉。 狗日想骂人，他老爹怎么能在半封闭空间玩音爆，这比鞭炮声可还要响，老爹都不知道要出去玩？ 狗日认为他老爹要是在地球上，上综合格斗场，就这么一脚，什么样的对手也都要跪，连打的勇气都不会有。 吴敦的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去一颗鸭蛋。好半晌才回过神：“你怎么知道‘腿出轰鸣’是这个意思？不是指的气势？” “回大人，这本书里只有提到踢腿的时候才有轰鸣的说法，出拳、出掌时却从没有说，是故，草民认为书上所指就是要在踢腿时有轰鸣声才对。” “为这轰鸣声，你练了多久？” “回大人，不算很长，每日踢腿200次，也就10多年吧。” “那你别的就不修炼了？”吴敦知道赵启合随便能踢出轰鸣，是他实力所致。换个人或者说在赵启合没练出轰鸣之前，这200次可都是要尽全力踢的，这样200次踢完，人还有力气干别的吗？ “练啊，每日200次就活动开身子，可以练些别的拳脚了。” 吴敦有点无语了，人家这每天200下就是热身。 0013狗日的爹是变态 这时另一位举人供奉也提出了“控告”：“大人啊！《离系要术》上说把火球压之百倍，学生在学的时候，老师说这百倍是很多倍的意思，压个三四十倍就可以了。是吧，大人！” 吴敦修炼的就有离系，一听这话不由点头，他学的时候老师也这么说，他也这么练，开始二三十倍还好压缩，再往后压缩的难度就会急剧增大，自己能压缩40多倍，在同济中已经算是出众的了。难道？吴敦又看向了赵启合。 “大人，若是很多倍的意思，这书上为何不说数十倍，非用‘百’倍之语？” “大人呐，这小子的火球看起来和大家的一样大，可打出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我加持了4遍的水盾瞬间就被吞了，要不是我退得快，学生没有的就不止是头发、眉毛了。”这举人供奉都快哭了，大家按照一个标准来练不好吗？怎么会有这样不合群的人。 今天这架，打到后来，赵启合每一拳、每一脚、每个火球和每个闪电都能打破自己以前的认识，自己四个人就剩下全力防守了。人家随便动一下，自己都要把吃奶的力气使上，这还怎么打。自己早就想跑了，可人家的小火球、小闪电看起来都不算大，也没什么声势，自己全神贯注才能看到、听到，才能防御住，他们哪敢扭头把自己的后背卖出去。 “还有！还有！”第三名举人供奉举起了手，表示自己也有满腔不平要表达，“大人，这艮系功法3阶练成臂腿可真正硬挡斧锤的人，大人见过吗？” 吴敦已经麻木了，他只是转过脸看向赵启合：“你真的能硬挡斧锤吗？” “回大人，可挡草民这样的人拿的斧锤，比草民修为高的就不好说了？” 下面躺着的四位举人供奉都在撇嘴，开始打的时候，自己几个人趁着赵启合没经验，很是打中了几下，可这赵启合就没有一点反应，仿佛自己这几个人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 “你的艮系功法都已经3阶了，怎么还没个功名？”吴敦很奇怪，四系之间最大差距就是两阶，艮系三阶，其他的最少也会是1阶，赵启合怎么没个功名？ “回大人，县试之前草民乾系尚未开窍。也是最近几日才突然有了顿悟。” “现下，四系各是几阶啊？” “乾离艮三系俱是3阶，震系2阶。” “两年之后你必是进士。能修阳系总纲的进士！不到25岁的进士！”吴敦先是震惊的长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长叹一口气，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眼前这人现在在自己面前还自称草民，可往后就是一条现成的金光大道。 吴敦又问了赵启合夫妻平日作何营生，待知道赵启合炼丹、沈月娘制符，沈月娘开始修炼两年就拿到秀才功名时。吴敦已经一点也不惊讶了，怪物就是要扎堆出现才合理，男的都已经这样了，女的修炼两年多就能拿秀才纯属正常现象。 这时，吴敦看到自己的书童回来，就知道任师爷应该已经到了。他找了个更衣的借口就到了后堂。 吴敦到后堂的时候，任师爷正在向给李二老爷疗伤的术士打听李二老爷的伤势。看到吴敦进来，任师爷微笑着说：“没想到在蔚氏竟然能碰到李二老爷，还是被打碎了一颗卵子的李二老爷。” “真的是永安侯府的人？”吴敦吃了一惊，那几位举人供奉的话，他并没有全信，没想到任师爷把这事坐实了。 “日薄西山啊！堂堂永安侯府竟然拿着200斤灵米和200个果子就来买亲，还竟然连一个没功名的破落宗室都收拾不下。”任师爷摇着头感叹道。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到现在还糊涂着呢？那沈氏是貌美，可也不值得让堂堂永安侯府让出嫡公子的正室之位啊！”吴敦摇摇头，他实在没想明白，“还有，任师爷，您老不要小看沈氏的丈夫，那是下一科肯定中进士的人物，一身基础打的极其牢固，我要和他放对，就是能飞也应该赢不下来。” “那赵启合竟如此了得？”任师爷吃了一惊。 “乾艮震离四系，只有震系2阶，其余3系均是3阶。而且是完全按照修炼书上的要求练的，我就没见过比他的基础还扎实的人了。一个人压着四个举人打，那四个举人连分散逃跑都没工夫。今年不到23岁，不出意外，25岁之前必成进士，30岁之前几乎必成道士。”吴敦今天也是被惊着了，他从没见过这么让人毫不怀疑会成道士的人，这赵启合实在太出色了！ “这下有意思了！”吴尊好歹是进士出身，平时也是心高气傲之辈，任师爷从没见过他这么推崇一个人。“咱们大增帝国的豪门巨室买亲这么多年，终于有碰到硬茬子的了。” “任先生，您还没说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有，您刚才说的买亲是怎么回事？” 任师爷是吴敦离京时，唐国公府的陈竞先公子塞给他的，用陈公子的话说，“这老儿，在我们唐国公府的时间太长了，一直帮着我们探查京中形式，现在太老了，想回乡。他家乡也没什么人了，你就把他带在身边，给他找点平常的差使干干，有什么京中的事情不明白，你直接问他，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任师爷也对吴敦直言相告：“老朽知道的太多了，主家不放心老朽回乡，所以才让大人就近看着老朽。大人不必介意，老朽虽不是修士，可自认对京中之了解，尚还对得起大人给的薪酬。” 吴敦通过亲缘攀上的唐国公府的一位老管家，进而结识了陈竞先公子，走的是唐国公府陈家的门路当上这蔚氏知县的，蔚氏紧邻东京汴梁，知县品级比普通的县略高。以吴敦一个刚中三年的同进士身份，能拿到蔚氏县令，绝对算超拔，这是背后有靠山才能办到的。 蔚氏境内没有大山，只是平原，县内土地多为汴京城内的达官贵人所有，唐国公府在县内土地甚多，家中子弟也大半居于此。据任师爷所言：“陈家需要东家为他们看好老本，没有人敢欺负陈家，但陈家也害怕遇上没脑子的混蛋，收拾这种人多多少少是麻烦。大人就是为陈家解决这样麻烦的。” 吴敦马上就明白了自己的角色，他吴敦虽是堂堂同进士，但也不过是为唐国公府陈家看老家的一条狗。 唐国公府的主家姓陈，第一代家主起于平凡人家，机缘巧合修成了1阶道士。年近80的时候，他的儿子、孙子、曾孙子竟没有一人再能修成道士的。其实这事也很平常，这才是大多数典型的修士家族。但陈老爷子不甘心，他亲自研究了大增王朝那几年的县试中秀才的名单，最后挑中了已经27岁，刚修炼了不到4年就中了秀才的柳茜茜。 陈老爷子亲自带着族中最出息的小孙子，年仅21岁的陈栗和家中近半浮财，赶赴山西璐县。买回柳茜茜，给陈栗做了正室，柳茜茜被买回来时还带着一个儿子，喜当爹的陈栗当时就成为了京中笑柄。 据说，柳茜茜原本的丈夫在卖了柳茜茜之后不到两个月就在赌桌上输光了卖老婆的钱，最后不知所踪。 柳茜茜不负陈家所望，36岁成为了道士，还是四系4阶的2级道士，一时之间轰动京城。自此，再没人敢于嘲笑陈栗。在柳茜茜57岁成为3级道士时，陈栗受封唐国公，自此陈家成为大增帝国最顶级的豪门。 成为道士之前，柳茜茜给陈栗又生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中，老大已经是2级道士；老二没修成道士，已经过世。孙子辈中又有两名道士，分别是老大家的老三和老二家的老四。 吴敦投靠的陈启先就是老二家老四的孙子，今年不到30岁的进士，也是唐国公陈家年青一代最出色的人物之一。 柳老夫人不喜欢别人提她的出身，陈家上上下下对这种事也都避而不谈，吴敦在京城也没听说过买亲的事情。他并不知道大增帝国光鲜亮丽的高层下还隐藏着这等龌龊。 任师爷为陈家的情报系统效力了30多年，对这样的事屡见不鲜，从买亲成功到培养出有道士资质的孩子或是买来的妇人修成道士，其中的成功率并不高，仅仅3成多一点，但这几乎是保持家世的最后手段了。因此，就是现在，汴京城里准备这事的人家也颇为不少。不过，任师爷从没听说过有永安侯李家这么倒霉的买亲豪门，他们竟然正撞上赵启合这样的变态。 0014主人和狗 “大人有何想法？”任师爷给吴敦介绍了大增帝国顶级修炼人家抢媳妇的惯例和当年柳老夫人的经历，然后问吴敦。 吴敦还在回味任师爷所说的大增帝国买亲惯例，他从未想过，世界上还有这等寡廉鲜耻的事情，可细想起来却又合情合理。 “任先生认为此事该当如何？”吴尊尚未分析完相关信息，还未曾考虑此事将如何处理。 “我有一言，大人不要觉得冒犯。”任师爷先给吴敦提了醒，才接着说，“大人虽是进士，学识、术法皆是不凡，但同进士就是同进士，同进士修不成道士。在帝国顶层人家眼里，修不成道士的修士就不是真正的‘人’，是没资格和他们说‘人话’的。” 吴敦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吴敦也想过任师爷今天说的话。在不会修炼的时候，吴敦十分羡慕会修炼的人；开始修炼的时候，羡慕有功名的人。那时候的羡慕仅仅是羡慕，通过自己的努力，他都能走到别人曾经走到过的地步。可这一次，“道士”这两字却成为他永远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他只能仰望那些高高在上的“道士”，他自己却永远没希望再达到那一步了。 中了进士后在京蹉跎的几年让他看清了帝国的权利构架，自己这样的同进士在整个大增帝国顶层只能算是棋子，只能算是一条狗。自己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道士”啊！ 想想前堂还在等着自己判罚的赵启合一家，虽然只有沈氏有个最低级的功名，但赵启合的潜力和宗室身份，到了京城最少就有半个棋手的身份。自己其实还不如人家。 任师爷没理会吴敦的伤春悲秋，他还不是修士呢，凭什么去可怜已经是进士的吴敦。他继续说：“大人既然已经确定做不成‘人’，就要有做‘狗’的觉悟。做‘狗’要的是什么？要的就是忠心。” 吴敦听到任师爷这番做‘狗’的话，身子不由放松了下来，是啊，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只是唐国公府的一条狗，自己这辈子也基本不可能做成人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做一条好狗就是要听主人的，主人没同意就不能接别人给的食物。” “所以，这永安侯府只要不是通过陈竞先公子找到我，我就公事公办。陈公子发了话，我就要按照陈公子的意思办！”吴敦已经明白任师爷的意思了。 “对！大人在不牵扯‘人’的事上多吃一点、多贪一点都没问题，但一旦牵扯到别的‘人’的事情上，就要听主人的，主人不发话就按国法律例办。这是当好‘狗’的两个条件之一。” “另一条件呢？”听了任师爷的话，吴敦的心里不甚清楚的地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对另一个条件也来了兴趣。能当好一条好狗，最少能让自己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也是听话，‘主人’让狗咬谁，这条‘狗’要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咬。” “碰到咬不动的怎么办？”吴敦看任师爷说的得趣，有意钻了点牛角尖，给任师爷出点难题。 任师爷停了一下，思考着措辞：“当一条好‘狗’，有两大难点：一、认清自己到底是‘狗’还是‘人’，在一件事上可能是‘狗’，可在另一件事上就有可能是‘人’。大人要想明白自己在什么事上是‘狗’，在什么事上是‘人’。” “何其难也！”吴敦感叹了一句，认清自己是最难的。 任师爷没理会吴敦的感慨，智慧到了他们的层次，都知道自我定位的困难，这个问题谈起来没头。“另一大难题就是‘主人’让咬人的时候，怎么能既向主人展示自己的努力，又能保下自己。‘狗’要能判断出撕咬对象的实力，能一口咬死的就不要犹豫；一口咬不死的，也要冲上去，最好自己能受点小伤，让‘主人’痛惜一回；但碰到自己根本咬不动，冲上去还有性命之忧的，这‘狗’围着对手打转，好好叫几声就可以了。” “主人不会生气吗？”吴敦还以为任师爷会让狗不顾性命冲上去咬。 “主人能让‘狗’咬这样的对手，‘狗’又何妨不尽全力。”这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你怎么待我，我也就怎么待你。 “君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入腹心；君视臣如全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吴敦的嘴里冒出一句圣贤之言。 “大人最好不要相信这话，这就是一句屁话。糊弄3岁孩子的。”任师爷冷冷的说。 吴敦愣了，他在读书时很信服孟轲，这几句大概也是孟轲最出名的话了，怎么任师爷一张嘴就把这几句全否了？ “这几句话是下属希望主上能对自己好一点才说的，完全是站在下属一边的话。在上位者看来，我对你好，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被你认可？每个上位者的下属都有很多，可每个上位者能分给下属的‘好’又能有多少，这些‘好’要分给谁？怎么分？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能力强，功劳大，都想多分。无论上位者怎么分，都会有人不满，都会有人认为上位者待己甚薄。是以，仅以‘好’待下属，尽皆死路一条，实不可取。” “那主上要如何做？”吴敦能中进士也不是蠢人，这道理一说，他也就明白了。 “两条。”任师爷伸出两根手指，“一、立规矩，以能力、功劳给职位、给赏赐。” “官以任能，爵以酬功？”吴敦摇了摇头，“任师爷，若仅靠制度，人人都会认为自己所得之‘好’是自己应得之物，又怎能认为这是主上的优待？譬如本官，按制，本官应该在京中待选，好一点得一京中小官或是偏远小县之县令。若本官真得了京中小官或偏远小县的县令，可能陈公子也为本官出了力，可本官定会认为，这是自己该得之物，绝不会认为陈公子对自己好。但本官得了这京城旁边大县之县令，本官就知陈公子对本官甚好。可投靠陈公子之人甚多，其余人等若不能得到象本官这样的好处，就会认为陈公子为人不公。这又当如何？” “是以，第二最为重要，刚柔相济，宽严相济。对下属不能一味的‘给’，该罚的时候也要下得去手。要让下属都认识到主上的‘威信’二字。”任师爷说到这里长叹一声，“大人，这又是一篇绝大的文章，这类事情的例子，无论好还是不好都是史不绝书啊！‘人’在选狗，‘狗’也会选主人啊！” “好主人难寻，好狗更难寻啊！”任师爷最后感叹道。 “此事咱们就先等陈竞先公子的消息，若没有别的，咱们就按大增律来判。”吴敦和任师爷仿佛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沉默了一会，吴敦把话题转回了这个案子。 “大人所言甚是，若是此事不牵扯京中豪门，那些真正的‘人’，大人按钱判，按律判皆可。牵扯到真正的‘人’，咱们就要等陈公子的消息，陈公子若没有消息，咱们就要按律来判。以示大人不吃别‘人’投喂的骨头。” 0015你们可以卖女儿 吴敦再到县衙大堂之后，就先做主把那200斤灵米，200个灵果和空间袋赔给赵启合。赵启合和沈月娘不要这些东西，赵启合一想到这些东西是来买自己媳妇的，就一点都不想沾。沈月娘想得更多，以她的才智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今天这事的起因。这县令开始也应该不知道，可到后堂待了半个时辰再回来时，明显已经知道了什么。他也没提要怎么判这几个闯到人家家里强抢良家妇女的人，仅仅把这些东西做自己的赔偿，这事就透着蹊跷。沈月娘决定自己得把这事打听清楚。 沈月娘走到堂前对吴敦深施一礼：“大人，小妇人修行未久可也知这200斤灵米和200个灵果之贵重。小妇人蒲柳之姿，且已做了人妻人母。这永安侯府竟能用这许多财物来聘小妇人为正妻，可见这永安侯府娶妻之艰难，大人还是将这些财物都发还给这些前辈，让他们带回去好给他们的那位公子找位尚可一观的妻子吧，实在不行在咱们蔚氏县春风楼买位姑娘带回去给他们公子做正妻也可！” 吴敦和这几位举人供奉都没有真正和沈月娘打过交道，对她基本没有防备之心，这世上大部分男人看到美女绝不会去想这美女的智慧如何。旁边一位双臂都被赵启合打断的举人听到沈月娘如此侮辱他们永安侯府，登时就怒了：“你这妇人休要胡言，我们永安侯府看中的是你的修行资质！” 吴敦有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不想把这事挑明了说，赵启合还有个宗室的身份，本身资质出众，真要把心一横闹到宗正寺，宗室肯定会为他出头，这事也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但他没想到这沈氏竟然能用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事情的真想勾了出来。从这几个举人供奉就可以看出永安侯府的没落，四个人打不过人家一个，而且脑子还没有一个女人好使。 沈月娘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知县大老爷。吴敦本就心虚，再被沈月娘容光所逼，下意识就开口解释了买亲的事。 “大人在等京中消息吗？”沈月娘等吴敦说完，幽幽的问道。这事牵扯到京中豪门还牵扯到宗室，这些京中豪门为了能出个道士连二手妇人都能抢回来做正室，依赵启合表现出来的实力和潜力，就不信宗室不会为此动心。在大增帝国，任何一方势力，每多一名道士就意味着多一份权利，能多分一份资源。一边是极有潜力的破落宗室，另一边是现成的顶级豪门，一个县令基本上就没有了做主的权力。 吴敦蓦然一惊，他没想到眼前的美貌妇人竟如此敏锐。他默然片刻：“此事已非本官所能处置，还望夫人见谅。”“夫人”这个词不能乱用，但吴敦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称呼，想到这夫妻二人的资质，只要过了眼前这关，“夫人”这称呼不过早晚而已，索性就这么叫了。 吴敦想到这二人资质，转而想到这二人还有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的资质如何？他看向偎依在赵启合身边的姐弟二人，突然记起自从上了大堂，这两个孩子竟然没有一声哭闹，从升堂到现在可是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大的5岁、小的3岁的两个孩子，自始至终就在堂上静静的看着，别说哭闹，就连一声“累”都没喊。 吴敦服了，这夫妻二人，养了一家四口，还有时间修炼。修炼的速度还如此惊人，孩子还教养的如此懂事，他觉的自己和这夫妻两个不是同一种生物。 “你二人的孩子可以修炼吗？”吴敦是纯好奇，怪物的孩子也应该是怪物吧？ 这不是藏拙的时候，明白了一个女人的好资质都能让京中顶尖豪门拿出重筹，自己女儿的资质也应该让他们看看，说不定对眼前这一关会有奇效。沈月娘微笑着开口：“小儿年岁尚小，尚未开始修炼，也未测过资质。小女已经开始修炼，能修坤兑坎巽四系，前些日子吃了发放给小妇人的灵米、灵果之后，坎系已能凝出水珠，兑系也已开始修炼；小妇人的夫君说，孩子尚小，并未定性，再过几年再开始修炼坤系。” 沈月娘说的轻描淡写，可堂前堂后，上上下下各种身份的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就这等资质拿到京中也是名震一时，别看才五岁，京中豪门肯定会会把族中的男孩子都展示出来，随他夫妇挑人做这小姑娘的未婚夫婿。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兰兰的身上，只见这小姑娘眉目如画、红唇白肤，是一个标准的美人坯子。 赵兰兰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睛都在放光，不由往父亲背后缩了缩。这可不是缩的时候，狗日伸手将姐姐推了出来：“站好了！姐姐。” 桌案后面的吴敦看到这姐弟两人的互动，心中羡慕几乎无以言表，人家的孩子是怎么生养的，又是怎么教的。怪物果然都是扎堆出现，这一家子就没一个凡人。这一家只要过了这一关，眼瞅着京中顶尖豪门又会多了一家。 吴敦有心卖好：“本官会将此案案卷转一份给宗正寺。”宗正寺若是存留一份案卷，大的作用未必会有，但也能让永安侯府多一些顾虑。 “小妇人谢过大人！”沈月娘也知道县令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吴敦想了想，永安侯府算是“人”，这夫妇两个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肯定是‘人’，但现在还不是。自己若与他二人交好算不得吃别人投喂的食物，索性再多说一句：“本官会将你二人之处身境地如实上奏，还有你们两个孩子的资质也会如实上奏。如有人找你夫妇为你女儿结亲，望你夫妇考虑一二，也可找本官打听这结亲人家的境况。” 吴敦几乎明着给赵启合夫妇指出了一条脱困的路子，赵启合、沈月娘甚是感激。 这话不仅赵启合夫妇听懂了，永安侯府的几位供奉也都听懂了，他们顿时不干了：“这位大人，我们可是永安侯府的，大人还是先掂量一下！” 吴敦心说，这就是底层见识，你们要不是永安侯府，多给我银钱，我未必不能帮着你们。可就因为你们是永安侯府，我才得对你们端着架子，我才要看看上面的态度，再决定如何对待你们。 “来呀，将这几位带到牢里，找人给他们治伤。”吴敦在李家几位举人供奉的骂骂咧咧声中，下了命令。 沈月娘看到这知县对这几位举人供奉并未以“嫌犯”相称，也并未收押永安侯府跟来的那几个凡人随从，就知道这知县还要等京中消息。但这知县已经给自己夫妇指了明路，也算对得起自己了。也只得谢过吴敦。 吴敦仍让他夫妇收起这灵米、灵果和空间袋。 沈月娘想了想，拿走了空间袋：“我夫妇二人的家已经被拆了，有这个东西可以先把家中值钱的物品收拾出来。那些灵食就交由大人处置吧！” 吴敦已经做了人情，自然要做到底，他还是很看好这对夫妇能够脱困的。今年500多岁的老宗正赵寅是帝国三大4级道士之一，是宗室的顶梁柱，也是当今皇上坐龙椅最有力的支撑。消息传到汴京，老宗正一定会想办法护住赵启合的。最近几十年宗室已经很少出道士苗子了，赵启合夫妇对宗室来说弥足珍贵。而且，他把这些灵食留下有可能让陈启先公子认为他收了永安侯府的贿赂。至于还给永安侯府的蠢主意，他就没想过。 推让了一番，沈月娘也洞察到吴敦的想法，自己不收反而会让吴敦不悦，赵启合、沈月娘夫妇最后还是拿了这些灵食。 0016另一个李存孝？ 赵启合、沈月娘夫妇回到自己的家，看到满目狼藉的院子，沈月娘哭了出来，赵启合也牙关紧闭，脸上的肌肉开始抽抽，面目狰狞。狗日就没见过自己的爹有这么难看的时候。 这座小院子是夫妇二人一起奋斗的成果，也承载了他们最美好的一段记忆，现在变成这样子让他们实在心疼，沈月娘发誓，有机会一定要让永安侯府百倍偿还。 在县衙的一个多时辰，这夫妻二人明白了自己的潜力和实力究竟是什么水平，也让他们的野心疯狂滋长。以前那些传说中的人物，在夫妻二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他们也要走到最顶尖的位置，也要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在虽然是夏天，但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天也几经快黑了，夫妇两个也没有多少时间伤春悲秋，得赶快把家里的贵重物品收拾出来。这个家里只剩夫妻俩的卧室还是完整的，今晚只能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屋子里了。他们要好好商量一下以后要怎么办，赵启合虽然没沈月娘聪明、脑子反应快，但赵启合思虑周祥，只要给他时间，他思考的问题很少会有遗漏，而沈月娘是无论什么事，很快都能有好几个主意。 狗日从废墟里扒出自己的圭表和量角器，这两件东西还没有太大的损坏，但看起来坑坑洼洼的。狗日已经决定，等家里的这件事过去，自己一定让自己老爹做个钢质的，这样就很难损坏了。 吴敦送走了赵启合一家，回到后堂看到任师爷坐在位子上发呆，不由干咳了一声。任师爷抬起眼看到是东家，不由长叹一声：“大人，老朽在想这赵启合一家子真乃异数！” “唔？此言怎讲？”吴敦知道这任师爷恐怕有长篇大论，也就坐了下来听任师爷说话。 “我刚才看了大人审案，这赵启合一家俱非凡人，老朽在京中多年，竟是从未见过这等人物。”任师爷长叹一声，“前朝科举之制甚为简陋，且即使得中也不过微末小吏，天下修士尽入世家豪门之手，每当朝廷有事俱要与各世家商讨调派人手之事。每朝初立之时，朝廷里人才甚多，修士云集，朝廷要做什么，世家只有跟随。到了每朝末年，各大世家修士之多甚于朝廷，且，各世家对于朝廷十分警惕，朝廷调用其麾下修士甚难，以致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及至本朝，大开科举，统一规制，招揽天下英才，修士俱以朝廷马首是瞻。是以本朝延续1000余年，甚至北边的大远帝国也学本朝科举取士，国祚绵长。使天下经久太平，亦使本朝户口达3000余万户，此乃从未有之盛况。这都是好事。” 吴敦静静的等着任师爷往下说，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也是本朝上下的共识。 “可大人呐！这天下修士自修炼起，就为了得功名。修士们穷尽所能，只为如何速得功名，修士们进境甚速，然基础不牢。今日，一个仅仅是按照书本修炼、从未和人打斗的赵启合就能以一敌四不落下风，这要是在未行科举之时，焉有此事！” 吴敦突然发现这任师爷是个坚定认为“今不如古”的人，他不由一笑：“先生谬矣！那几本修炼经典上的要求，都是能修炼至5阶而言的，完全照此修炼，未修成而年岁日长，气血已衰，再不能成道士，是以，修炼之人在修炼之时必有取舍。前朝修士未有功名诱惑，然能全按书上修炼者也仅李存孝一人而已。” “什么？那赵启合堪比李存孝？”任师爷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这李存孝是什么人？那是前朝末年第一勇将，33岁以四系5阶升道士3级，虽然到死仍是3级道士，但打遍天下无敌手，死在他手里的5级道士都不止一个。是所有修士修炼的目标。任师爷不敢想象自己今天见的人能和李存孝并肩。 “先生不曾修炼，可能没有琢磨过历代修炼之人手札，那李存孝也是完全遵照书中修炼，24岁四系3阶。先生看看今日赵启合比之李存孝差了什么？而且，当初的李存孝可没有家室拖累，不需养家糊口，无须教养子女。最少在这个年龄，赵启合强于李存孝。我原以为，似李存孝那等人物，仅存于传说，不想今日见到了，是以，我告诉先生，我不是赵启合的对手。” 任师爷被吓到了：“大人为何不早说此人如此了得？” “早说又如何，难道先生别有应对之法？”吴敦觉的今天已经很给赵启合一家面子了。 任师爷想了想，吴敦确实已经尽力帮着赵启合一家了，自己开始还有点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自己的这位东翁还是很有主见的。 “大人就不怕永安侯府使出全力，至赵启合于死地。大人岂不竹篮打水一场空。”再怎么说，现在的赵启合还没成长起来，吴敦的赌注有点下的早了。 吴敦觉的自己今天说的有点多了，但这话最好还是给任师爷解释清楚。这样这位师爷也能全心为自己办事：“先生，这赵启合一家可不仅仅是赵启合值得下注，那沈氏年近20开始修炼，想必是那赵启合启蒙教导，修炼基础亦随赵启合。如此基础两年而得秀才。先生认为此女如何？” 任师爷一下子明白了，这一关，无论赵启合能不能过，这沈氏肯定能过。永安侯府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沈氏资质又如此出众，李二老爷就是被打碎了卵子又能如何，永安侯府肯定要想办法把沈氏收入府内。吴敦今天既是跟赵启合结了善缘，也是和沈氏结了善缘，不管以后沈氏是赵家妇还是李家妇，都会记得吴敦今日之恩。 “先生，他家那两个孩子如何？” 这样的“买亲”，妇人一般都带着孩子，如是真正的“买亲”，妇人带的孩子一本都会留下。如是流了血的“买亲”，一般是留女不留子。以赵启合这件事来看，弄到最后，死的不过是赵启合和那个儿子，女儿还是会留下来，以这女孩子的资质，今后必是奇货可居。任师爷到此才明白自己这位东翁的打算。 “大人好算计！”任师爷的称赞很诚心。 吴敦捻须微笑，他也觉得自己今天这事办的很高明。只要讨好了沈氏，虽然貌似得罪了永安侯府，但一旦永安侯府最终取胜，自己反而让永安侯府最重要的人物欠了自己一个人情。 “不过，我还是希望赵启合最终能够赢下来，此子资质为我生平仅见，且两个人还是远强于一个人的。如此，有劳先生的生花妙笔能够多加润色赵启合、沈月娘夫妇之天才，以期让宗室及各方看重，使他二人能平安度过此关。” “义不容辞！”任师爷对自己的笔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随后感叹：“这一局，永安侯府不好过啊！买亲未成之事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李二老爷还被打伤了卵子，京城有点身份的人家很快都会得知此事。赵启合宗室的身份和其潜力也会很快传遍京城，老朽是想不出永安侯府怎样才能扳回此局。” 任师爷摇摇头，感叹了一句：“可惜了李长西李五爷！不知可能扳回此局！” “李长西？不是京中笑柄吗？”吴敦很奇怪，听这意思，任师爷竟然对李长西多有推崇。 “李五爷自从中了进士，发现无论如何修炼也仅能修到2级道士，其决定另辟蹊径，以期能有突破，最后耽误了时日，心急之下，修炼坤系术法之时才出了岔子。老朽向来敬服其才智。” 吴敦没有接话，他认为这李长西就是空有野心，却没有认清自己斤两的言过其实之辈。这种人世间在所多有，李长西仅是比较出名的一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