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者——二十七，十七》 001 女大当嫁 “喂……喂……我进电梯了，听不清了妈……”苏若学着电视剧里常演的那样，试图蒙混过关，往后退时，不小心踩上了一只脚，想站稳时，又撞上了人家的胸。她正想着是谁站人身后也不吭声，谁知后面的人顺势就往旁边一侧，她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仰去。 虽然那一刻她努力地展示自己的腰部力量以及柔韧性，但她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低咒一声自认倒霉。这时，倾倒的后背突然被什么挡住了，好像站了一个人，就像一堵墙，她借势稳住，睁眼，却见一张放大了的脸在自己面前，乍看眼睛很好看，睫毛也长长的，仔细一看，好像还有点眼熟，拉开两厘米再看，却是……一抹得意的笑。 “喂，阿姨，我是小瑾，苏若她又坑你呢，电梯一时半会都下不来。”萧瑾凑近苏若，仔细欣赏她紧张到皱在一起的五官，然后利用他的身高优势，趁苏若不备轻松就夺过了她高举的手机，另一只手则还拿着一支快化了的冰激凌。 苏若赶紧从他面前跳开，大叫道，“恶心死了，要掉我身上了，死小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把手机还我。” 萧瑾一个漂亮的转身让前来抢夺手机的苏若扑了个空，电话那边传来苏若妈妈的声音，“小瑾啊，最近过得怎么样？交女朋友了没有？你帮阿姨劝劝苏若，这孩子都老大不小了，马上就奔三十了，也没见交过什么男朋友，给她介绍吧，连面都不肯见，我说这回先加个微信聊聊吧，她还想骗我挂电话，你说我忧不忧心？我现在就有个事担心啊，你说这苏若该不会……不喜欢男生吧，我听说现在社会对这个都很开放啦，但我担心她要是哪天带个女朋友回家不是把她爸气死，就是被她爸打死……” “哈~~嗯~~额~~这个阿姨您放心，我敢打包票她喜欢男的，她刚刚见着我还差点流口水了呢。” “呵呵呵呵，你这孩子真爱开玩笑。”苏妈妈笑道，要是自己的女儿真能和萧瑾成一对倒是不错的，但看起来两个人似乎都没这方面的心思。 “什么流口水？你不要在这里散播谣言啊，电话拿来！”苏若霸气一扯，硬是将一米八的萧瑾扯到了她的面前，抢过手机，还附带瞪他一眼，萧瑾笑嘻嘻地继续吃冰激凌。 “妈，我现在自己都顾不过来，没有时间想那些啦，再说了，都不在一个城市，有什么好聊的。” “不在一个城市怎么啦？成了后你去他那边他来你这边都可以的呀，再说了，每天聊聊天要多少时间，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天花在网上的时间还少吗？每天都是抱着一个手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反正这次是你六叔叔介绍的，家境不错，人也很老实，只是不爱讲话，你就主动点跟人聊聊，我已经把你的电话给他了，他要是给你打电话，你态度好点，就这样了。”说完，苏妈妈就把电话挂了。 电梯就在这个时候开门了，有装修工人正扛着梯子和大堆垃圾往外走，苏若站在电梯门口也没注意抬头，听到老妈说没经自己同意就把电话给人了只觉得有一股火气往头顶冲，很是郁闷。 “麻烦让让。”装修工人出声提醒道，见苏若还在走神，萧瑾只能再次出马把她拉到一边，“阿姨说什么了，这么失魂落魄？” “你离我远点。”苏若还记着他刚刚抢自己手机拆穿自己的事，何况，她现在心情很不佳。 “凭什么？我也是这里的业主，我先进咯。”萧瑾笑嘻嘻地溜进了电梯，说他“溜”是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很灵活。 苏若进了电梯就靠一边站着，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嘻嘻哈哈，还没到夏天就穿着拖鞋出来买冰激凌吃的男生，莫名地觉得更气。 萧瑾一脸无辜地对她笑，“你的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很不幸，萧瑾又踩中了苏若今天的第二个雷点，注定要被烧得外焦里嫩。 “我不想跟你搭话！”苏若把身子转向电梯门，不想看到萧瑾。 苏若越是生气，萧瑾反倒越是觉得有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苏若与萧瑾从小学三年级就认识，先只是普通同学，到了初中便还成了邻居，高中两人又一起从县里考到了市里。上大学后，两人去了不同的城市，萧瑾还哭着求着让苏若去学校看他，苏若后来才知道，萧瑾那是因为被人笑话没女朋友骗自己去撑场子的。 苏若还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高中同班同学，玩得形影不离的那种；一个是大学室友，现在三人都成了闺蜜，同样的二十七八的不大不小青年，同样的被家里催婚却依旧淡然处之的新世纪青年，不同的是，有人已是事业小有成就，有人处于事业上升期，有人还是事业瓶颈期。 现在朝苏若扑来的是事业上升期的石柳柳，“苏苏，你回来啦！” 现在每次听到“苏苏”这个名字，苏若总得起一身鸡皮疙瘩，自从石柳柳被百里屠苏迷得神魂颠倒之后，她叫“苏苏”的声音里总带着几许娇羞。 “嗯，有吃的吗？我好饿。”苏若嘟着嘴撒娇，甚是可怜。 饿？石柳柳脑海中电光一闪，似摇头非摇头，似点头又非点头，而是脑袋慢吞吞地在空中画了两个圈，苏若这就看不懂了，这是有吃的还是没吃的。其实，石柳柳是通过苏若的那一个“饿”字以及现在丝毫看不出喜悦与激动的表情，猜测出她今天交的小说又碰壁了，想着应该怎样来安慰这个小可怜虫。 “走，我的小金库即将开启。”石柳柳将苏若拖到了沙发上，然后去冰箱拿了一堆喝的，又去房间掏出一大堆零食，酸的甜的辣的苦的，她什么口味都有，再准备点个外卖来点小吃卤味。 一切准备就绪，没想到苏若第一个打开的就是一包辣条，“等一下，”石柳柳握住了她的手，“要不要来点音乐？” “来什么音乐？”苏若两眼无神地看着石柳柳，突然想到什么，一拍大腿，“呀！开电视呀，联网联网，今天不是有独家报道吗？” 石柳柳也恍然大悟，“对呀，我们的霓女神要发独家的呀。” “还有点时间，要不先去煮两个泡面？” 说到泡面，两人竟然同时两眼放光，那表情简直就是迫不及待，苏若脸上的郁闷也瞬间一扫而光。 “把桌子往前移点吧，这热气弄得我没法戴眼镜，看不太清呀。”苏若提议，于是两人扛着茶几往电视前移。 “开始了开始了，录着录着，等大霓回来给她看。”苏若激动地说道。 “我该说你傻还是可爱呢，电视带回看的。” 石柳柳刚说完，就听到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两人同是震惊脸，是谁？！同时往后一缩，死死地盯着门口，好像要遭遇什么大事，莫名的紧张，塞得满嘴的泡面也忘了嚼。 “我回来啦，姐妹们。”清亮的声音。 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听到声音后两人还是都舒了一口气。 “我买了好东西回来，电梯里还遇到你们点的外卖了。” 石柳柳正要起身迎，苏若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她拉住石柳柳，眼神示意电视机，这个新闻栏目不是直播吗？为什么大霓会在这里？ “怎么都不说话？”姚霓关上门看着两人，“怎么一副如临大敌，受到惊吓的样子？” “你怎么会回来，你不是应该……”苏若没有说完。 姚霓笑笑，“唉，就是这样了，为他人作嫁衣。”那笑里包含着无奈和苦涩。姚霓耸了耸肩，似乎不太想解释，看到那一桌吃的，她也赶紧加入。 “点了卤味没有酒怎么行？”姚霓把几听啤酒摆上桌，卤味盒也一一拆开。苏若和石柳柳则被电视机里的人和事吸引。 “她，她是谁呀？这个跟踪调查不是你做的吗？怎么报道成了她的？这是怎么回事？”苏若气愤地指着电视里拿着话筒正播报独家新闻调查的女记者。 “先吃东西，来，一人开一听，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喝醉了也没事。” “大霓，你快告诉我们吧，不要一个人憋着难受。”石柳柳急得眼泪都在眶里打转了，她这是要借酒消愁呀。 苏若也很着急，今天的姚霓太反常，她不是真的云淡风轻，只是在逼自己忍着。 姚霓已经半听啤酒下肚，苏若拦住了她要继续喝的手，“我们陪你喝。” “对，我们陪你，吃菜，还有，不要一个人委屈，苏若，你也是。”石柳柳对姚霓说完后，也看向苏若，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总是有难过的事先自己默默伤心，平时看着都像个战士，有的时候其实既敏感又脆弱。 酒一喝多了，人就要慢慢失控了，姚霓终敌不过石柳柳炽热的眼神，把自己怎么被后辈抢去成果，只因她是领导的侄女的事说了出来，苏若和石柳柳两个人义愤填膺，苏若拉着石柳柳就要去找领导和那个侄女干架，姚霓是好不容易才把人拖住。 再是苏若后来也发起了疯，“每次都是还差一点差一点，至少也告诉我差在哪一点了呀，你有认真看吗？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你说这是垃圾吗？这是垃圾吗？我写的东西是垃圾吗？”过了一会儿，她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我也觉得它可能真的是垃圾，唉，大概我真的不适合……”说这话时，人已经摇摇晃晃，坐也坐不太稳了，那语气带着点悲戚。 “不说了，喝！”石柳柳豪气一举，“呼~~”人就倒了下去，易拉罐噼噼啪啪滚了一地。 “呵！就这酒量，出去怎么跟人喝……”姚霓看着石柳柳说道，然后摸了摸苏若的头，“我不陪你了，我要回房睡了。”苏若只迷迷糊糊地看她走路好像在跳舞。 “好，我也回房睡，但我要先把这垃圾扔掉，垃圾……垃圾在哪？”苏若开始说醉话，手在沙发上摸了摸，然后踉跄着起身，竟还记得将门反锁，关灯。 半夜，客厅里的石柳柳摸索着爬了起来，先是半梦半醒地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回到房间继续呼呼大睡，期间脚被易拉罐硌了下也浑然不觉。 这晚，三人竟同时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那个放肆的初夏。欢呼，呐喊，青春，热血，梦想，明天，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作家、编剧，她写的小说和剧本，要请自己喜欢的明星来演，这样就可以趁机合影啦。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画家，有自己的画室，开自己的画展，然后有一个很宠很宠自己的男朋友，他最好能胖一点，抱起来暖暖的。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在成为更强的自己的路上，她要有力量来保护自己爱的人，守护自己拥有的东西。 而他呢？萧瑾只半夜打了个喷嚏，有一丝凉意。 002 醉酒 “我回来了，苏若，石柳——”熟悉的嗓音。 虽然还没有见到人，但听到声音后两人还是同时舒了一口气。 “我买了好东西回来，电梯里还遇到你们点的外卖了。”看到两人都在客厅，姚霓进门说道。 石柳柳正要起身迎，苏若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她拉住石柳柳，手指着电视机，这个新闻栏目不是直播吗？为什么大霓会在这里？ “怎么都不说话？”姚霓关上门过来看着两人，“怎么一副如临大敌，受到惊吓的样子？” “大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应该……”苏若没有说完。 姚霓撇嘴一笑，叹了口气，“唉，就是这样了，为他人作嫁衣。”她耸了耸肩，似乎不太想解释，而是赶紧加入到那一桌吃的行列中。 “点了卤味没有酒怎么行？”姚霓把几听啤酒摆上桌，卤味盒也一一拆开。苏若和石柳柳则被电视机里的人和事吸引。 “她，她是谁呀？这个跟踪调查不是你做的吗？怎么报道成了她的？怎么回事？”苏若气愤地指着电视里拿着话筒正播报独家新闻调查的女记者。 “先吃东西，来，一人开一听喝，明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喝醉了也没事。” “大霓，你快告诉我们吧，不要一个人憋着难受。”看着电视都不敢望的姚霓，石柳柳急了，她这是要借酒消愁呀。 苏若也是一样的心情，今天的姚霓太反常，她不是真的云淡风轻，只是在习惯性地逼自己忍着。 姚霓自顾自地已经半听啤酒下肚，苏若拦住了她要继续喝的手，“我们陪你喝。” “对，我们陪你，吃菜。”石柳柳说，看着姚霓和苏若两人都很忧心，她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总是有难过的事先自己默默伤心，平时看着都像个战士，有的时候其实既敏感又脆弱。 然而，酒一喝多了，人就要慢慢失控了，姚霓终敌不过石柳柳炽热的眼神，把自己怎么被后辈抢去成果，只因她是领导的侄女的事说了出来，苏若和石柳柳两个人义愤填膺，苏若拉着石柳柳就要去找领导和那个侄女干架，姚霓是好不容易才把人拖住。 再是苏若后来也发起了疯，“每次都是还差一点差一点，至少也告诉我差在哪一点了呀，你有认真看吗？你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你说这是垃圾吗？这是垃圾吗？我写的东西是垃圾吗？”苏若把石柳柳当作主编一阵撒泼逼问，过了一会儿，她长叹一口气，喃喃自语，“我也觉得它可能真的是垃圾，呼……大概我真的不适合……”说这话时，人已经摇摇晃晃，坐也坐不太稳了，那语气带着点悲戚。 “不说了，喝！”石柳柳豪气一举，“呼~~”人就倒了下去，易拉罐噼噼啪啪滚了一地。 “呵！就这酒量，出去怎么跟人喝……”姚霓看着石柳柳说道，然后摸了摸苏若的头，“我不陪你了，我要回房睡了。”苏若只迷迷糊糊地看她走路好像在跳舞。 “好，我也回房睡，但我要先把这垃圾扔掉，垃圾……垃圾在哪？”苏若开始说胡话，手在沙发上摸了半天，然后踉跄着起身，眼睛都睁不开竟还记得将门反锁，关灯。 半夜，客厅里的石柳柳摸索着爬了起来，先是半梦半醒地去上了个厕所，出来打了个寒颤，然后回到房间继续呼呼大睡，期间脚被易拉罐硌了下也浑然不觉。 这晚，三人竟做了个同样的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那个放肆的初夏。欢呼，呐喊，青春，热血，梦想，明天，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从没有离开过。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作家、编剧，她写的小说和剧本，要请自己喜欢的明星来演，这样就可以趁机合影啦。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成为一个画家，有自己的画室，开自己的画展，然后有一个很宠很宠自己的男朋友，他最好能胖一点，抱起来暖暖的。 她觉得十年后自己会在成为更强的自己的路上，她要有力量来保护自己爱的人，守护自己拥有的东西。 而他呢？萧瑾只半夜打了个喷嚏，有一丝凉意。 第二天，大约九点五十分，萧瑾站在了苏若她们家门外按门铃。 门刚一打开，他就看到一张让人受惊的脸，然后门“砰”的一下又给关上了。 “苏若，你不至于吧，还生昨天的气？”萧瑾在门外喊，苏若则在门内喊。 “见鬼啦？”目睹苏若关门这一幕的姚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昨晚的落寞憔悴早已消失，又是那个在外人看来自信、知性、有气场的女记者。 “萧瑾呀！我没穿内衣呀，晕死呀！”连续三个“呀”，苏若压低声音用心在嘶吼，她才刚起，正准备洗漱时听到门铃声就迷迷糊糊去开门了，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这个事实。 “大惊小怪，都是自己人啦，你难道把萧瑾当男人看啦？”从厨房出来的石柳柳说道，看苏若的眼神就像在看粉红八卦。 “难不成他是女人呀，你们谁去开个门。”苏若喊道，然后赶紧冲进房间，昨晚喝醉，现在她的脸根本不能看好不好。 “我以为她把他当姐妹呢？”石柳柳无辜地看向姚霓。 “问题是，她穿与不穿有区别吗？都没有啊。”姚霓略有思索地说道。 石柳柳先是做出吃惊的表情，然后是坏笑，对姚霓竖起了大拇指，“果然……很毒舌，但是，是事实，哈哈哈哈。”配上“周星驰”式的笑声，然后赶紧去开门。 萧瑾进屋后环视一圈，有可爱小清新的石柳柳，有高贵冷艳的姚霓，但是，刚刚那个像从地狱爬出来的人呢？ “找苏若呀？可是我请你来的。”石柳柳故意说道，好歹，自己也是他的高中同学呀。 “哦，没有，我就是想确认下我刚刚看到的是不是本人，你是说热水器没有热水吗？”说着，萧瑾就朝热水器的方向走去，很是呆萌。 003 丢书风波 苏若不知道外面在捣鼓什么，只抱着衣服鬼鬼祟祟地往洗手间走，姚霓看到了，正准备叫住她，但是她不想让萧瑾看到现在的自己，于是死命地“嘘”，于是，姚霓也很乐于闭嘴，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 没多久，洗手间就传来了惨叫声，“妈呀我去~~怎么没有热水！” 姚霓腹诽，我刚想提醒你来着。 “啊？苏苏进去了？”石柳柳看向姚霓。 姚霓点了点头，然后石柳柳说：“没事，咬咬牙就过去了，正好我熬了汤，”然后又看向萧瑾，“你也留下来喝了再走。” 萧瑾对她们之间的互坑也算早有领教，于是礼貌地笑了笑，“可以。” “我听说你又消失了一阵，很神秘呀。”姚霓过来搭话。 “对呀，要不是大霓早上出去运动看到你了，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呢。”石柳柳说。 “都是工作，昨天凌晨才到家的，然后直接睡到了下午。”萧瑾一边检查热水器，一边与她们聊天，倒是能一心两用，并且很快就找到热水器的问题所在。 “水压小了，拧动下面这个阀门，看这个水压上来到了红线的范围就可以了。”萧瑾说道。 石柳柳一脸膜拜地看着他，“这么简单？我百度一早上了，是有说什么水压，但完全不知道该动哪里，又怕万一动错了炸了怎么办，这房东可曾经一再叮嘱他家东西买来都很贵的。” “顶多就是整坏了，炸了还不至于……吧。”萧瑾没忍住笑了。 热水器修好了，苏若也已经用冷水冲完澡洗完头了，这体验简直不能再完美。 “苏苏，快来喝汤。”石柳柳大声招呼道。 苏若也想赶紧喝口热的，于是也先不吹头发了，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见到已经坐在餐桌旁的萧瑾时，她一巴掌朝他后背拍去。 “咳！”正在喝汤的萧瑾被这么一拍，差点脸都撞到碗里，不客气地对肇事者说道，“你这动不动打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不能！”苏若气势丝毫不输。 “人家刚回来就给我们修热水器，苏苏，你这样是不对的哦。”石柳柳语重心长地说道，她可以说就是这件屋子的妈妈角色无疑了。 “修好了吗？”苏若选择先关心生活大事。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 看到萧瑾那臭屁的模样，苏若作势要一脚扫去，萧瑾机敏地把脚一缩，苏若却露出胜利的鬼脸，“骗——你——的。”原来她只是假装要踢而已。 “你们俩无不无聊？感觉跟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坐在一块了。”一旁的姚霓吐槽道，但表情却出卖了她，她并不讨厌，反而是难得的轻松和悠闲。 这时，萧瑾的电话响了。他起身去阳台接听电话，路过苏若房间门口时，停了下来。 “好了，就这样，你过来时顺便给我带个饭。”萧瑾简短地通话后就挂掉了，蹲下身来盯着苏若房间靠门口的垃圾桶，从里面捡出一叠夹起来的a4纸。 “这是要扔掉的？”萧瑾过来问苏若，苏若见到他手里的东西，“腾”地起身，简直就是饿狼扑食般以闪电速度抢了过来，好像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从哪里拿的？”她把东西捂在怀里。 “你房间门口的垃圾桶里捡的。”萧瑾随意往后一指，姚霓和石柳柳则都盯着苏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东西扔到垃圾桶。 “你还进我房间啦？” “垃圾桶已经到门口了好不好？”萧瑾无辜解释。 “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什么要扔掉它。”姚霓打断两人的对话，将话题重新拉回重点，石柳柳也直点头，于是三双眼睛盯着苏若，她的气势也变得弱弱的。 “好……好像是昨晚喝多了……扔的吧，我也记不清了，再说了，反正也out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不行再写呀，为什么要扔掉，这可是你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完结的时候你多开心呀。”石柳柳说道，一脸心疼。 “你不是说过你写的每一个故事就像你的孩子一样吗？哪有把孩子扔掉的人……”姚霓也一脸逼问。 “我那不是喝醉了不清醒吗？清醒的时候我能做这样的事吗？”苏若先是小声辩解，但是她还是很快认识到自己错误了的，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对相信自己支持自己的朋友犯了错的人，“对不起啦，大家，我不会再扔，也不会放弃的。” 一旁的萧瑾大概听懂发生了什么，他向苏若伸手说道，“给我看看，说不定能给点意见。” “你要看？”苏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不太好吧……” “你是觉得丢脸吧？就觉得自己写得那么差？”姚霓一针见血地说道。 心虚的苏若赶紧否定，“才不是，给你就给你，你要是敢嘲笑我，我们就绝交了啊。”看吧，说出这样的话，她就是觉得丢脸。 “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嘲笑，晚上过来找我。”萧瑾说道，然后跟另外两人打了招呼，因为中午约了人，便先回去了。 苏若想着还是有点难为情，毕竟熟人里就石柳柳看过自己写的东西，她虽然把故事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象得很好，可谁知道是不是光感动了自己呢？ 为了缓解一下苏若的心理压力，也为了慰劳自己辛苦了两个月，姚霓说带她们俩出去约会，吃好吃的，买好看的，玩好玩的，两人是高兴得飞起。 咖啡厅里，石柳柳在别人的创意墙上涂鸦，画了三个可爱的卡通形象，咋一看，还真挺像她们仨的，一个束着高高的丸子头，就是她；一个压着酷酷的棒球帽，那是姚霓；一个比着个跟头差不多大的拳头，眼神凶狠，那是苏若。 “苏苏，要不要给你加点小肌肉？”石柳柳回头问，笑嘻嘻的。 “为什么我就这么暴力？”苏若不满地说，“人家很弱，根本没有小肌肉好不好。”还适时地嘟起了小嘴。 “咳！这样说话的有一个就够了。”姚霓看着两人冷冷地说道。 “人家不要嘛。”苏若挽着姚霓的胳膊蹭了蹭，连旁边路过的人都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我好歹也是个要在电视上露脸的人，你这样真的好么？”姚霓猛吸了一口奶茶。 “好，好，我觉得挺好的。”石柳柳插入，挽着她的另一只胳膊，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作后拖着两人出了门。 看着一左一右故意蹭着自己的两人，姚霓觉得自己身上像吊着两只大猩猩，当然，她不能把这个比喻说出来。 004 大神之光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姚霓突然问。 “不知道额，想看电影吗？去电影院看看，看完电影正好可以吃了晚饭再回去。” “go！” 于是大包小包的三人去挑了个马上就能进场的电影，连电影名字都没记住。 “好像是部爱情片，本来就没坐多少人，还都是一对一对的。”苏若小声说道。 “这样我们不是又要被动吃狗粮了。”石柳柳也小声回答，两人交头接耳。 “也有可能是恐怖片……”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两人同时看向姚霓，可惜姚霓并没有看到她们嫌弃的眼神。 “谁大白天看恐怖片呀？” “进了这里，谁还管外面是白天还是晚上。”姚霓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自顾自地咔哧咔哧吃着爆米花。 最后大家都猜错了，这是一部无厘头喜剧，姚霓还没坚持到第十分钟就已经梦里看周公去了，全然没有被旁边两个笑得像个傻子的人影响。 出了电影院，三人就近去找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石柳柳负责点菜，另外两人都掏出了手机。 “咦？有人加我。”苏若点开通讯录，上面的验证是“我是周扬，你六叔叔介绍的”。 “不是吧，还真加我了……”苏若有点头大了，但头大除了为难外，竟还有一点不知名的雀跃。 “谁加你了？”石柳柳好奇地凑过来。 “家里介绍的一个人，我要不要同意？” “我看看，有照片吗？”石柳柳问。 “没有，怎么弄？不加吧，我老妈估计真的要提菜刀来了，加吧，又明知道是不可能的，我都没这个心思，感觉像是在玩对方似的。” “你怎么知道一定不可能？万一很合拍呢？你这样总是不去尝试也是不行的，再说啦，就是聊聊，又没答应什么，为什么是玩对方？”石柳柳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那我加了说什么呀？我不会跟不熟的人聊天。”苏若显得可怜兮兮。 “哎呀~都还没加就担心这么多，我先给你同意了吧。”石柳柳说完就去点，苏若想拦也来不及了。 “放心吧，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然后突然画风一转，“先去看看朋友圈，从里面可以看出点蛛丝马迹，等联系上了，你再把他的生辰八字拿来，我给他看看星座，算算你们合不合。” “太夸张了吧，来来来，我自己看。” “我翻了下，他可以算得上是不发朋友圈的奇葩，要不就是他不止这一个微信号。”石柳柳将手机还给苏若，显然这个结果是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的。 “姚霓，你在看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石柳柳又把目光转向姚霓。 “没什么。”姚霓不自觉地眨了下眼睛，这是她说谎或心虚时不自觉出现的微表情。她放下手机，也看向苏若，“你就试着好好了解一下对方，万一今年就能吃到你的喜酒了呢。” “喜酒！你进展也太快了吧，打住打住。”苏若竟还有点害羞，看得两人都不怀好意地笑了。 到家后，苏若让两人先回去，自己没有出电梯，还要去楼上找萧瑾，也不知他会怎么评价自己写的东西，会不会觉得太幼稚了，心里既迫切想知道答案又害怕丢脸。 “你先坐，自己看会电视，我发个邮件。”萧瑾招呼苏若到沙发上坐，自己则抱着电脑埋头打字。 “好。”苏若瞄了一眼，还是英文的邮件。然后放下包和手机，熟门熟路地去冰箱里找喝的，晚饭吃得太咸了，最后只拿了两罐旺仔。 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电视，苏若想问又怕打扰萧瑾做事，她看到自己的小说放在茶几上，在大概四分之三的地方插了一张书签。 “嗯——嗯——”手机振动，苏若拿起一看，竟然是周扬，发来一个比较正式的打招呼，自己正好无事就礼貌地回了过去，还不自觉地端坐起来，似乎是要应付一件大事。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到自己家里和现在的一些情况，还算比较真诚，但是苏若就没有介绍了，反而是对他的职业比较好奇，因为听老妈说他是学医出身，现在却在做厨师。 她一直就有一个比较好奇的问题，感觉中餐的大厨都是叔叔级别的，然后胖胖的，于是她就问：“你们厨房的厨师是不是都胖胖的？” “没有啊，我们主厨就很帅，身材也很好，哪天我给你偷拍一张。”是一句一句发过来的。 “好呀。”苏若捂嘴偷笑。 萧瑾抬头瞄了她一眼，不知道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为什么学医却做厨师？” “当然是因为喜欢，我想将来自己开一家餐厅。” 那边的话还没有过来，苏若又追加了一句，“不过两个的共同点都是——拿刀。”两人几乎是同时发送。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了她六个句号，看来这是一个很冷的笑话，虽然苏若自己乐了。 “跟谁聊得这么嗨？”萧瑾放下电脑，打开一罐旺仔。 “没，”苏若摆了摆手，“就是我妈说给我介绍的那个人，好像还挺有趣的。”一边说也一边告诉周扬自己有事要先离开了。 “不是死活不同意吗？”萧瑾随口问道，拿起茶几上的小说。 “但是想想自己都二十七了，”苏若突发感慨，“多认识一个人也无所谓，我的朋友圈还是太小了，难怪都交不到男朋友。” “怎么突然有这么高的觉悟了？被谁洗脑了？”萧瑾不客气地揭穿道。 “额，别这么八卦，说正事，我是做好被打击的心理准备来的。”苏若岔开话题。 萧瑾也一秒变正经，“虽然还没看完，但是整个故事大概是了解了，也大概可以看出你的初衷。”萧瑾说道，这样的他苏若还有点不习惯，看上去好专业的感觉。 “有什么建议？是这个题材不行还是文笔不行？”苏若就像一个小粉丝在请教大神一样，态度很谦卑。 “在我看来，文笔和题材都没问题的，但是有个最大的问题是，主题模糊。感觉你想表现想抓住的太多，但又有点主次不分，主线暗线都不明朗，有点散。而且亲情爱情友情，梦想和现实的矛盾等等，你可以都写，但要协调好，想好自己的中心是哪个。小说的风格也是，走现实生活一点的还是浪漫偶像剧一点的，最好是一开始就定清楚，还有就是，细节刻画不够，故事不够独特，让人能留下深刻印象的场景太少，想想我们的十七岁，应该很多事情可以写的……” 很奇怪，听完萧瑾的一番言论，苏若没有想要打他，反而觉得他整个人都在泛着光，这就是所谓大神的光芒吗？一语惊醒梦中人就是这种感觉吗？ 萧瑾被苏若看得有点后背发凉，讲得太过了吗？已经尽量语气温和用词委婉了呀，她这个作品好好改改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她对人物心理的把握其实是很细腻的，拥有旁人不及的观察力，而且，虽然青春小说很多，但是纯粹的青春小说就不那么多了，而拍出来的好的青春题材的电视剧就更是少了，而在很快的将来，这会是一个趋势。 “你……听懂了吗？”萧瑾弱弱地问，小心盯着苏若的手，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掌拍过来。 “哇~说得真好，萧瑾。”苏若由衷赞美，看着他格外真诚，然后忍不住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太爱你了，朋友。”一秒正经过后，就开始眉飞色舞，动手动脚。 这热情让萧瑾有点招架不住，“够了够了，放开我再说。” “我太激动了，我先回去改稿啦，我知道我要怎么写了。” 005 新人同事 “咚咚咚！”听到敲门声，苏若从梦中惊醒，一看时间，7点40了，这不是要人命吗？ “苏苏，快点起来，迟到啦！”一到星期一，大家就总是这么慌乱。 “哦，柳儿，起来啦！”速度地起身，换衣服，收拾，拿着包出去再洗漱。 “你要多久？”姚霓问苏若。 “五分钟，给我五分钟。”苏若举着手势，都是昨天改稿太晚，闹钟一关，马上又睡死了。 “好，我下去取车，你快点下来，今天铁定得堵车。” “嗯嗯嗯……”刷着牙的苏若只能狂点头。 “我也走了，苏苏。”石柳柳说道，和姚霓一道出门。 苏若洗漱完后抓着包就赶紧跑，一到星期一就跟打仗一样。 车上，姚霓一边开车一边从车里找梳子递给苏若，苏若仿佛看到救星，“今天一早要开会，我水也没补，眉也没画，看这脸干的，在主编面前又多了一条罪状。” “我包里有，你自己找找，看需要什么。”姚霓指了指后座。 苏若再次发射一个“爱你”的眼神。 大概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姚霓把苏若在路边放下，路上堵车花了点时间，她没法送她进去了。 “你快走吧，别迟到了。”苏若挥手。 好在，三人都踩着上班的时间险险地赶上了。苏若在一家文化工作室做助理作家，之所以还是助理是因为她是一年前半路转行。姚霓是电视台的社会栏目记者，有自己的团队，经常会做暗访调查，不久前她暗访两个月的独家新闻本可以让她成绩和地位都更上一个台阶，却被团队里另一个人抢了去，这也让她进入电视台当主播的愿望暂时泡了汤，领导的补偿不过是涨工资和一堆没有实质的许诺慰问，但她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石柳柳则是一名画展工作室的普通员工，平时做的事基本与画画无关，做行政接洽一方面。 “首先要介绍一名新同事，我们的签约作家，姜亭，说这个名字你们可能比较陌生，但要说她的笔名和代表作品……” 会议上，苏若没有听到主编后面的话，她偷偷盯着姜亭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她算不算90后作家里长得最好看的，为什么觉得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吗？ “我们这次将会改编姜亭的……，已经和瑾瑜传媒签约，仍由姜亭担任编剧，你们谁想过去……苏若？” 突然听到点名，苏若回过神来，“啊？我？可是我的稿子还没有修改好。” “《十七岁》那个稿子？”主编压迫性的眼神看来。 “嗯。”苏若点头。 “不是已经给了结果吗？没有修改意义的稿子不要浪费时间了，先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修改意义？” “讲十几岁小孩子的小说，现在受众太窄了，何况你里面又没有什么吸人眼球的创新元素，你一个新人，又没有人气，就是出版也只能扑街呀。” 苏若很想说我不在乎能不能出版，至少现在应该把它做到最好，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在修改，要不等您看了我的修改稿再下决定？”苏若努力说服。 “咳！”带苏若的组长江茜轻咳一声，转头对苏若使了个眼色，然后对主编说道，“我看苏若还是先跟着我吧，小文和思思比较有经验，过去帮忙。” “是，茜姐。”小文和思思齐声应道，还带点小窃喜，她们也算是姜亭的忠实书迷了。 “那好吧。”江茜都开口了，主编也没有继续为难。 会后，苏若跟上江茜，心怀感激地说道，“谢谢茜姐。” “要不是看在你是小学妹的份上……” “嘻嘻~有学姐罩着就是好。” “快点把修改稿弄好，一次通过，你也想快点摆脱助理的身份吧。”两人一路小声对话。 苏若点头，她也想呀，但是主编真的很难搞定。 “另外主编说的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你有自己的风格，不需要迎合他人，再说，我可是看中了你的风格被你的作品感动了才选你进来的。” “嗯。”苏若很坚定地点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主编打击了，但是她始终相信，只要是做自己喜欢的事，痛和苦都是快乐的。 工作室签了新人的事，苏若回去也与大家分享了。 “她看上去跟我们差不多大，可是她的小说已经要改编成电视剧了，而且是瑾瑜传媒，关键是，她人还长得那么漂亮。” “哎哟，话里酸酸的，嫉妒人家啦！”石柳柳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有一点点。”苏若拿出手指比划，着重突出那一点点。 “哪本小说？方不方便向我们透露？” “《xxxx》。”苏若对这个书名有点印象，曾经有一段时间，石柳柳在网上聊天时好像跟自己疯狂安利过。 “《xxxx》？！妖妖大神！我跟你推荐过，当时还是连载，赚了我好多眼泪的，每天都等着更新，她确实很有才，古言仙侠悬疑都写得很好，关键是，她还是理工科的才女。”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什么都知道。”石柳柳也不自谦。 听石柳柳这么推崇，苏若也想去拜读一下，但是因为最近要改稿，她没有时间去看，也不能去看，否则很容易受到影响。 每天改稿到两点多的苏若终于把眼睛累得红肿，整个人也变得毛躁而油腻。 “你这是失恋了吗？”江茜见了便问，其他同事听了也来凑热闹。 “没有，我哪有恋可以失，改小说太晚了。” “啧啧，不用这么拼命吧，若姐。”一同事打趣道，大家都知道她现在是重要时期，跟她开玩笑也是减压。 “好了好了，做事了。”江茜赶走看热闹的人后神秘兮兮地对苏若说：“今天下午瑾瑜传媒老总带人过来参观，当然，主要是谈姜亭的稿子，你也趁机多表现表现，工作室很快就会被收购，将来你们有好的作品都是他们拍。” 苏若头是点着的，但只觉得晕晕乎乎。 006 重回母校 瑾瑜传媒大厦，邹瑜在办公室外就通过玻璃墙看到了萧瑾，见到他开始要摆弄自己心爱的无人机了，他赶紧推门冲了进去，“唉，别！你待会又给我整折了，你要是喜欢我给你订一个，但是这个你得给我手下留情。” 紧随其后的年轻助理差点脑门撞到门上，颇有不满，但还是先叫了萧瑾，“萧导。”然后用怨念的眼神看向邹瑜，“邹总，文件都放这了。” “好，你先出去工作吧。” 萧瑾则把无人机放回原处，说：“不用了，收人礼物要还的。” “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不要我用金钱还，可是你要我用身体还呀。” 本来为了多看一眼萧瑾，特意走得很慢的助理小郭，差点直接扶墙吐血，她的男神，难道是……这样的人么？她努力忍住泪水退出了那两人的舞台。 邹瑜将办公室墙帘拉上，跟萧瑾说起了正事，外面的助理小郭见了直接趴在办公桌上号啕大哭。 “虽然知道你还没休息几天，但是没办法，又要着手筹备新工作了。”邹瑜从助理刚放下的文件里挑出一份准备递给萧瑾。 “我拒绝。”萧瑾也是很不给面子，接都不接。 “你先听我说，是部在前几年很有人气的小说，改编成电视剧一定会火的。” “抱歉，我真没有空。”萧瑾很无奈。 “什么没空呀，你我还不知道，又没有女朋友，除了工作还能干吗呢？”邹瑜知道萧瑾挑剧本很严苛，总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嘿，你这话要是让千千万万的单身人士听了，还不都提刀来见。总之，我拒绝，因为我已经选好剧本了。” “选好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又要去拍什么冷门短剧吧？在国外拿奖有什么用？你也得拍一部让大家都能知道你的作品吧。”邹瑜也是一时急了，拿萧瑾当兄弟才这么说。 “兄弟，我印象中你不是这么世俗的。” 邹瑜正欲反驳，萧瑾又说：“放心，这次还真不是短剧，也是电视剧。” “真的？哪位作家的作品？剧本写好了吗？什么时候交提议？”邹瑜又问出一连串的问题，看着这样的萧瑾，他总觉得要闯祸。 “好啦，总之到时候会把提议呀报告呀什么的都交给你，你给签字批预算就好了。”说着，萧瑾就要起身。 “那我签的这本呢？真的会大火的，你要放弃这次大好机会？” “找别人吧，反正有你在，我又饿不死对吧。”萧瑾笑得有点无赖，邹瑜看着他的背影也是无可奈何。 而这边苏若迫于主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只好自觉地每天一到家就先把电脑打开，做好改稿准备。 终于，很快她的才思就枯竭了。 我们的十七岁是怎样的？她觉得模糊得有点让人抓不着。十七岁的孩子是怎样的心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她想，自己是心老了吗？ 姚霓和石柳柳都感受到了她身边不同寻常的气压，时而颠笑，时而抓头，时而半夜出来找吃的，时而悠悠出现在你身后，和一个立志成为作家的人做室友，她们也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组长，我要申请外勤，想出去找找灵感。”苏若递上申请条。 江茜看了一眼，签字，“去吧。”感慨她终于知道闷头写不出的时候，出门其实是更好的选择。 “到了。”萧瑾发来信息。 “等着。”苏若回，赶紧收拾东西。 站在公司门口的时候，苏若傻眼了。 干净的白衬衣，随意地扎进休闲裤，还有乖乖垂下的刘海，白色的耳机线，这么扮嫩的装扮，加上本就清秀俊朗的一张脸，萧瑾完全可以混进中学生里去。 当然，苏若傻眼的可不是萧瑾的“美貌”。 “不是说免费提供车……载我去吗？这是几个意思？” 萧瑾拍拍单车后座，“这不是车吗？免费的，还有专属座椅呢。” “还专属，你这都载过多少女同学了。”苏若虽然嘴上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上去，拉着萧瑾的衣角。 说到这个，萧瑾心虚地转过话题，“如果要去学生多的地方，我们直接去学校吧，也可以回母校看看老师。” 母校吗？苏若想起自己毕业这么多年，竟从没有回学校看过一回，她有些遗憾，想到老师们也很愧疚。 “好。也不知道陈老师还在学校吗？会不会退休了。”陈老师是他们高中三年的班主任，是一位以德育人、因材施教的老师，常常教他们怎样去感知这个世界。 “去了就知道了，坐稳了，走了。”萧瑾用力一踏，龙头没有握稳，车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开始直行，他忍不住感慨，“岁月还是让你长了不少力气呀，哦，不对，是肥膘。” “你是不是找死？”苏若把怒气撒在了萧瑾的背上。 “啊！”伴随着萧瑾的惨叫，车开始下坡，这是苏若最喜欢的，下坡速度快，风大，还刺激。 “小心了，有个井盖。”下坡还没完，萧瑾就提醒。 苏若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屁股就离开了座椅，似乎在空中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又落了下来，那叫一个疼。 等下车的时候，苏若只对萧瑾说：“我再也不要坐你的自行车了，我宁愿自己骑，一点都不浪漫。”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期待，不是想找找十七岁的感觉吗？现在有没有一点感觉？”然后帮她整理那被风吹乱的头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苏若只吞了吞口水，刚刚好像叫得太卖力，又迎着风，渴了。 “你有老师的电话吗？”萧瑾问。 苏若摇了摇头，“没有，读书的时候我都没有手机，本来记在本子上的，后来那个本子也找不到了。” “那惨了，我也没有，你先去门卫室问问，我去买水。” “诶……”苏若拖住他，“我们俩空手来也不好意思吧。” “那我去前面买点东西。” 苏若走进门卫室，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面孔，她刚说完“您好”，那边一位大叔已经开始问话。 “唉，你是哪个班的？这都几点了，有请假条吗？怎么校服也没穿，不穿校服教导主任讲了不准进校门的啦。” 007 同道中人 “额……那个……大叔，我不是学生，我是来找陈老师，教高中的陈蓉春老师，我是她以前的学生。”苏若想自己看起来这么小吗？ 一听是陈老师以前的学生，门卫大叔一改刚刚的严厉，说道，“陈老师呀，去年已经退休了，你是读大学了还是工作啦。” “工作。” “做什么工作？” “助理……作家。” “作家呀，都写些什么？有没有出版过什么书，可以给我签个名不？”大叔完全只听到了“作家”两字，这在他看来可是很高大上的职业。 苏若招架不住，已经开始挠头，“没出过什么书，名还是不签了，大叔，我和一个同学想进学校看看可以吗？” “进学校？那不行，上面有规定，外来人员不得入校，小妹子呀，这也没办法了，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哦，那谢谢大叔了。”苏若退了出来，看向萧瑾离开的方向，不知他去买什么了，她赶紧打电话让他不要买了。 萧瑾回来的时候左手一袋水果右手一袋饮料，无辜地看着苏若，“花是没有买了，但是买的水果和饮料不让退。” “那……有了！”苏若脑袋一转，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见她从里面拿出两瓶饮料给萧瑾，然后其他的自己提了往门卫室走，萧瑾就在后面跟着。 “大叔，我又来了，给您送点喝的，您辛苦了哈。”苏若笑脸说道。 大叔一听疑惑了，这非亲非故的，小姑娘买这么多东西送来是想咋整，不行，自己可不能收，自己还指着这份工作养家糊口呢，收了人家东西就不好意思不替人办事了。 于是，大叔赶紧推手拒绝，“诶，不能要不能要，小妹子，大叔真不能让你进去，东西还是带走。” “大叔，我们只是很久没回母校了，进去走走就出来了。”萧瑾见状也说道。 大叔这才注意到这位青年，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两人，感觉看上去也都不像坏人，热情让人难拒，于是退了一步，给支了个招，“要不你们给陈老师打个电话，她在电话里做个证明，你们再做个登记，我也就让你们进去了。” 额……苏若和萧瑾尴尬地看向对方。 于是，面对尽忠职守的门卫大叔，两人都败下了阵，最后自行车上还得挂着两袋吃的，更是加重了负担。 “苏若，还记得你以前逃晚自习是怎么出去的吗？”萧瑾突然站定，看着苏若说道。 苏若回头看着他，一瞬间就想了起来，眼里满是惊喜，“你是说……翻墙？” “对！” “这个主意……不错哟。”苏若听到这么刺激的提议，已经跃跃欲试，但是……她突然站定，很严肃地盯着萧瑾，“话说，你怎么知道我翻墙？你有没有跟我老爸老妈告过状？” “你猜呀。”萧瑾故意不说。 “我不猜，心机boy，我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还以为这是我和石柳的秘密呢。” 说着，两人也到了目的地，是一个离门卫比较远的地方，也不对着外面的街道门面，是条小路，平时走的人不多，里面则是操场跑道，是个绝好的翻墙地点。 两人先是停好车，然后观察了下前后左右方，确认安全后，萧瑾说，“你先踩着我爬上去，然后在上面等我一下，等我过去了之后再在下面接你。” “你还让我挂在上面等你呀，目标那么大，没事，我可以跳下去的。”苏若信心满满。 “那你慢慢踩着滑下去，别傻傻地还当自己小直接往下跳。” “好吧，这吃的就先塞过去吧。” 于是萧瑾先将苏若顶了上去，起先苏若觉得自己站起来有点恐高，然后又害怕门卫大叔突然从里面哪冒出来，整个身子都是抖的，萧瑾好半天才把她稳住。 “抓住了吗？” “嗯嗯，我撑起来了，你可以松了。” “没事，上去一只脚再说。” 苏若还是感叹自己虽然年纪大了，柔韧性还是不错呀，一只脚先扒上去，另一只脚也上去了，身体已经到了里面，萧瑾在外面做好意外接人的准备，不过目前看来还是顺利的。 就在苏若换好方向准备慢慢往下滑的时候，她突然瞪大了眼睛。 “嘿，今天还遇到同道中人了？”一个穿着校服个子高高的男生看看萧瑾，看看挂在围墙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苏若。 “海泽，别管闲事了，大叔又快要来巡逻了。”另一个男生催促他道。 海贼？苏若想这是那男生的名字？这么奇怪。 “你先过去。”海泽似乎对萧瑾和苏若很感兴趣。 “你是哪个班的？”海泽问萧瑾。 “175班。”萧瑾打量了他一下，答。 “175？有这个班吗？高几？” “额……同学，我们都毕业快十年了，你还是快过去吧，你同学都进来了。”苏若挥了挥手，她已经在上面有点顶不住了。 “十年？！”海泽一脸震惊，似乎不太相信，然后幽幽地看着萧瑾说了句，“看起来还真是不显老啊。” 萧瑾一时语塞。 海泽赶紧抓紧时间爬墙，苏若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借着惯性冲过来，“刷”的一下飞檐走壁一样就踩上了围墙，还顿了一下与自己对视一眼，这眼神……是带着挑衅呀。 “诶，同学，先别走，帮忙把我弄下去吧，这好像比我想象中高，我手撑得没力气了。”苏若叫住海泽。 “帮你？凭什么？你们这么偷偷摸摸地进来，还说毕业十年了，万一是对我们学校图谋不轨的呢。”海泽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盯着苏若，讲话透着点痞气。 “额，你看我们像坏人吗？门卫大叔不让进才想出这么个办法，不会让你们白帮的，下面那一袋，送给你们和你们同学吃呀。” 就在海泽犹豫，而萧瑾准备翻墙时，犀利的口哨声响了起来，操场的另一边，一门卫大叔正朝这边冲过来。 “海泽，快走了，大叔来了，被抓住就惨了。”旁边的同学很紧张，过来拉海泽。 苏若吓得乱扑腾，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小凯，你先拿着吃的撤，我马上来。”海泽说道。 叫小凯的同学知道他要做什么，自己肯定是劝不动了，于是听从他的安排先去吸引一下门卫大叔的注意力。 海泽看向苏若，“你不会还想进来吧，我把你推出去。” 苏若连连点头。 008 一起拍吧 “苏若，你跳下来，我接着。”萧瑾说。 在海泽的帮助下，苏若已经身体换到了另一边，但整个人还是趴在围墙上。 “我先闪了。”说着，海泽以曲线行驶绕过了前来堵截的大叔。 大叔跑得气喘吁吁，大喊：“哪个班的？别跑！我看见了啊，又是那个谁谁谁……”实在追不上，大叔只好转变目标，看向苏若他们，苏若眼看着大叔就要跑到跟前，双眼一闭，豁出去了，对下面的萧瑾说道，“你接住了，我跳了啊。” “跳……吧……”萧瑾话还没说完，苏若已经松手，好在，萧瑾准确无误地接住了她，而脑海里有个画面转瞬即逝。 “快跑，车车车……”苏若指着车拉着萧瑾就要跑。 “上车！”萧瑾帅气一指，苏若直接跳了上去，两人就这样在大叔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苏若整个人瘫在萧瑾的背上，“这真是跟做贼一样啊，还不如是学生时候，抓住了也就是个教育，顶多处分，这要是被抓住，我们是不是得进警察局呀。” “你有没有受伤？”萧瑾问。 “没有，以前也没觉得这么高呀，想当年，我直接从上面往下跳也不在怕的呀。” 发了好一会儿呆，苏若才回过神来，问闷头踩车的萧瑾，“我们这是去哪？” “你想去哪？” “我……饿了，你请客。”苏若笑得很贼。 餐厅里，苏若吃，萧瑾只看着，然后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很难开口。 “你怎么不吃？”苏若边说还边把人家碗里的往自己碗里夹，再把自己不爱吃的肥肉往他碗里塞，“不要浪费。” “苏若。”萧瑾终于开口。 “嗯？” “我们一起拍它吧。” “什么？”苏若胃口极好。 “《我们十七岁》。”萧瑾说。 “啊？”苏若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萧瑾，什么意思？连起来是…… “我们可以直接做剧本改编，一起把它拍出来。”萧瑾似乎有些激动，或者说——忐忑。 “你在说……真的？”苏若感觉萧瑾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 “真的。” “……我拒绝。”苏若的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其实，她心动了，但理性告诉她应该拒绝。 “为什么？” “我不能连累你呀，也不能让你可怜，朋友不是这么用的。” “为什么觉得这是可怜？为什么你会连累我？”萧瑾不懂，却莫名地很想摸摸她的头，但也只是停留在想。 “反正，就是……你从不拍电视剧的。”苏若也不知道怎么说，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知道萧瑾和自己是不在一个等级的。 “正因为我没拍过电视剧，你就牺牲一下给我练练手呗。”萧瑾笑着说。 “练手？你是不是哪里痒了？我给你松松筋骨。”苏若佯装生气。 “同意呗。”萧瑾开始耍赖。 “拒绝。”苏若不为所动。 “同意。” “不要说了，等以后我有人气了，一定找你给我拍。” 苏若表现得很坚决，萧瑾只好暂时作罢。 “对了，我们公司新签了一位作家，你们公司不是要拍她的小说吗？你要不要挑战一下？”苏若选择转移话题。 “我不敢去祸害别人，也就敢祸害祸害你。”萧瑾答，苏若真真是气得没话反驳。 而说到姜亭，她此时正在瑾瑜传媒邹瑜的办公室里。 “姜小姐，请坐。”邹瑜说道，对姜亭，上次在知夏文化已经见过，今天这算是第二次见面。 “邹总，这是按照你们这边的要求改编的第一稿前章部分。”姜亭递上稿子。 邹瑜接过，翻了翻，“姜小姐真是行动派啊，这么快就改好了一稿，我先将稿子给我们导演看过之后再跟你联系吧，下次一起见个面，后面的修改方案就你与导演商量就好。”邹瑜看到这个稿子就仍然因为萧瑾拒拍而觉得有点可惜。 “好的……”姜亭礼貌地微笑，但没有急着起身。 “姜小姐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邹某要是能做到的一定尽量满足。” 姜亭做了片刻的犹豫，还是问道，“不知萧瑾导演现在在公司吗？” “萧瑾？”邹瑜对她的问题似乎有些讶异，随后了然地笑了笑，“姜小姐与我们萧导是认识的关系吗？”正经的微笑之下就是一颗八卦的心。 “哦……”姜亭被邹瑜的热情注视得有点不自然了，“他算是我的学长吧，虽然不是同系的。” 听到这，邹瑜的八卦之魂已经在熊熊燃烧，他终于抓到点萧瑾的小尾巴了，“那是要好的关系？” 姜亭也反应过来邹瑜是在想什么了，忙澄清，“不是邹总想的那样，只是学长人很好，大学时帮过我很多，这么多年没见了，想打个招呼。” “哦……”邹瑜虽然表面上这样应着，但心里其实已经在想怎么利用这个把柄敲竹杠了，“很不凑巧，他今天不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有十五六天来公司报道就不错了。” “哦。”姜亭有些失望。 “你有他电话号码吗？我可以给你。”邹瑜热情地说道。 “没关系，不用的。” “真的不用？”邹瑜都已经准备纸笔了。 “真的不用。”姜亭连忙摆手，看来学长和这位邹总关系不错，只是这位邹总似乎热情过头了。 “那好吧，有缘自会相见啊，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原本还想让他来拍你的作品……” “真的吗？”姜亭惊喜地看向邹瑜，这可是她的心愿。 邹瑜尴尬地怔住一秒，然后强行往下说，“但是他没空，对，提前已经预定别的作家的作品了，但是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作品给另外一位很有经验和实力的导演，毕竟你的这个作品也算大ip了，我可不忍心让它毁了。” “邹总谬赞了。”姜亭重新收回自己的情绪，她也知道自己刚刚太激动了，怕是丢脸了。 邹瑜则以自己丰富的阅历推测，姜亭和萧瑾这两人，一定有火花，至少姜亭是对萧瑾有意思的。 009 毕业照 “苏若，记得明天有同学聚会吧，周菁菁说了你和萧瑾两个要是再不出席，就把你们两个踢出同学群了。”微信传来石柳柳的语音，苏若听到同学聚会就觉得头痛。 “好啦，知道啦，你今晚回来吗？” “不回来了，我要陪我妈睡，唉，更年期的女人真可怕。” “嘻嘻，刀子嘴豆腐心，好好陪阿姨吧。” 苏若洗完澡和头发出来已经晚上九点，看手机姚霓也说今晚不回来，要在公司睡，这么大房子就自己一个人睡，苏若心里还是有点怕怕的，强鼓起勇气，先去把电脑打开。 谁知，电脑刚一开机，就感觉“咔嚓”一声，房间所有的电都断掉了。 “不是吧……”苏若想起前两天就已经断过一次电，插完电卡里仅剩的几度，想撑到明天周六去交，谁知道，就一个晚上它都等不了了。 这头发也没吹，而且姚霓和石柳柳今晚都不在，苏若果断决定投奔楼上去，于是关了电脑拿起手机穿着睡衣就出门了。 “咚咚咚……”没有人开。 “咚咚咚……”还是没有声音。 “没回来吗？”苏若看了看手机，心想。既然如此，那就自己按密码进去了。 苏若熟练地输入密码，门开了，客厅灯是亮着的，看来人在家呀。 “小瑾，姐姐来投奔你一晚上啊。”苏若走向卧室，门半开着，她推门进去，听到浴室的水声，看来自己说的话他是没有听到了。 苏若正准备出卧室时，浴室的水声也停止了，苏若突然玩心一起，她关掉卧室的灯，然后毛手毛脚地走到浴室门口，光想着自己把他吓一跳的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萧瑾裹着浴巾，擦着头发开门，外面光线昏暗，他疑惑地皱了下眉，进来前灯应该是开着的吧。 “哈！”苏若突然跳出来大叫一声，萧瑾着实被她吓得不轻，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萧瑾吓到脸都抽搐的表情，苏若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合后仰，头上裹着的毛巾也散了。 “你是不是想死？苏若，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萧瑾恼羞成怒，拿着自己擦头发的毛巾就去蹭苏若的脸，然后一手钳住她的脖子，一手乱挠她的头发，苏若整个就成了疯子形象，但她越发笑得停不下来。 “你还笑，还笑。”萧瑾把她按着往前推，“出去出去。” “我不出去，你刚刚被吓到的表情太搞笑了，我应该拍下来让大家看看的。”苏若也笑着反抗，路过床边时就欲去抓，谁知道萧瑾出来没穿鞋，脚一下打滑，打闹着的两个人都往床上倒去。 苏若抓住机会正好掏出手机反过身子，“来笑一个。”话没说完，她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啊……我的腰。”萧瑾痛苦地一只手扶着腰，另一只手则被苏若的头枕着。 苏若觉得此时自己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流鼻血，她咽了下口水，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转过身子看到的并不是萧瑾的脸，而是没穿衣服的上身，自己就像倒在了他的怀里一样，那一刻，她清晰地听到了“咚咚——咚咚”的声音，但她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还是萧瑾的。她偷偷地抬头想看他的脸，却更心虚，心也跳得更快了。她想，还能更尴尬吗？ “你还不起来，想干嘛？”萧瑾低头看她，并不小心看到了她涨红的脸，他不解风情地嫌弃她，只是为她化解尴尬。 “什么……想干嘛？”苏若推开萧瑾坐起来，还有点结巴，“也没什么好看的，你快点穿衣服，我出去了。”苏若迈着同手同脚的步子出了房间，萧瑾在后面看着简直要笑出声，苏若那模样，太傻了。 萧瑾换完衣服从房间出来，苏若还在客厅发呆，似乎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出来。 “唉，没想到苏若你也有今天，一个没穿衣服的上半身而已，就把你吓傻了，你又不是没看过……”苏若在脑海中与自己对话。 “这么晚以这个装扮出现在我家，能不能给个解释。”萧瑾踹了踹发呆的苏若，说道。 “我们家没充卡，停电了，姚霓和石柳也不回来，今晚让我在这睡吧。”苏若可怜兮兮地说道。 “在这睡可以，但是离我房间远一点。”萧瑾一边说，一边插上吹风机，坐到了苏若身后。 “你要让我睡沙发？”苏若震惊地看着他，“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呢？” “还美德，就你刚刚做的事，没把你赶出去算好的了。” 好吧，苏若也没祈求能睡到床上去，沙发就沙发，这沙发这么大，也很舒服了。 “对了，明天的同学聚会，你会去的吧。” “明天？” “对呀，周菁菁说我们俩再不去，就要把我们踢出群了。” “那你明天要去？” “嗯嗯。” “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我明天要去交稿，从公司直接去，那你先送我去公司啊。”苏若感觉自己又赚了。 “好，别动了，吹头发。”萧瑾把苏若的身子扳正，准备给她吹头发。 “等会，把你电脑借我看个剧呗，我只有一点点没看完了。”苏若打住他。 萧瑾简直想直接把眼前这个人掐死，“自己去！” 苏若赶紧屁颠屁颠地趁萧瑾没改变主意前去拿电脑。 “萧瑾，我们要是能一起拍一部这么让人感动的剧就好了，温馨中透着搞笑，搞笑中又很有哲理。”看完电视剧，苏若望着弹幕感慨。 “我觉得《十七岁》就挺好，要不要拍？”萧瑾趁机又提议。 “我连主编那一关都过不了，你就不用安慰我了。”苏若说。 “那明天要是通过了，是不是就可以了？”萧瑾对现在版本的《十七岁》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那就考虑考虑。” “即使过不了，没有哪部作品是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的。” 苏若没有说话。 “好了，换你给我吹了。”萧瑾关掉吹风机，舒展着身子。 “对了，你有高中毕业照吗？我怕我明天见到人叫不出名字，提前复习一下。”苏若赶紧开口。 “休想转移话题。”萧瑾知道她就是不想吹头发而已。 “我说真的。你应该有吧。” “房间里，衣柜下面有个盒子，你到里面去找吧。”萧瑾还是妥协。 也许是习惯了，也就变成理所当然，苏若从没想过，萧瑾对自己的这些好，都是一种宠溺。苏若推开衣柜门，先是被里面摆放整齐的衣服震惊了，“哪天没钱了，就到这里偷几件西装卖，反正他也不穿。”苏若想。 “盒子，我找到了。”苏若对外面喊。 搬出盒子，还有点沉，掀开盖子，一种年代感扑面而来。 mp3，诺基亚手机，漫画书，笔记本，相册…… 苏若抽出相册，毕业照应该在里面，咦？里面好像还夹了东西。 苏若好奇地打开夹东西的那页，粉红色的信封，这莫名的熟悉感，苏若想。 “拿着相册快出去了。”萧瑾突然出现在身后，不耐烦地催促，并且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那封粉红色的信拿走。 “刚刚那是什么？”苏若问。 010 同学聚会 “没什么，快点拿着出去了。”萧瑾拉她起身。 “情书吧。”苏若却很是了然，冷不丁就真相了。 “瞎说什么。”萧瑾把东西重新塞回盒子，然后把盒子放回原处，拉着苏若出去。 “说说，谁写的？我们班的女生吗？”苏若并不打算就这样结束这个话题。 “都说了不是。”萧瑾答，眼神闪躲，当他意识到相册里可能有这封信的时候就赶紧冲进来了，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但庆幸的是没让苏若看到内容。 “切~我又不是没写过，那时候我们学校里写情书都用的这个信封，我还会认错？” “你给谁写过？”萧瑾问，但其实，他知道答案。 额……怎么把自己坑进去了，苏若想，“太多了，不记得了。”于是一人让一步，这个话题也就这样结束了。 半夜，萧瑾不放心，还是起床来客厅看看苏若，而她已经从沙发上滚到了地上，他叹了口气，弯腰去准备把她抱回沙发上，月光照在她的脸上，那样清冷。 萧瑾呆了两秒，还是放弃了。 “喂，醒来了，大懒猪。”萧瑾踹了踹已经滚出毛毯的苏若，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地板不硬吗？ “谁？”苏若从梦中惊醒，似乎还没分清梦和现实，一副“我是谁？我在哪里？”的表情。 “我。”萧瑾答。 “我怎么睡地上了？几点了？”苏若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 “八点二十，你是要下去洗漱了上来吃早餐还是带下去？” “我可不可以吃了再下去洗漱？”苏若问，这是最方便的办法。 萧瑾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确认她已经懒癌晚期，无可救药。 “随你吧。” “科学表明，先吃，再刷牙，更好。”苏若一本正经地说，然而萧瑾似乎并不愿意理她。 “你既然都吃完了，下去楼下帮我拿卡先去充电好么？” 刚准备坐下悠闲地喝杯咖啡的萧瑾只得再次站起，伸手，“钥匙，卡在哪儿？” “鞋柜上，进门就能看到。”苏若递上钥匙，“我刚问了，她们俩都还没有回来。” “唉，就我这样的，你还忍心老是欺负我？连我唯一的心愿也不满足。” “什么心愿？”苏若不明所以。 “拿你的小说给我练练手呀。”萧瑾答。 苏若傻笑，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总是当作没有听到逃避，萧瑾早就发现了她的这个毛病。 车上，萧瑾一边开车一边问苏若，“你们主编周六还看稿？” “你不知道我们工作室是大小周吗？最近忙，不是说你们公司要收购我们工作室吗？我看主编这两个月就没放过假。” “那这样过不久我们就是同事了，好好合作。” “那是，萧导多多关照呀。” 到公司后，萧瑾去找地方停车，苏若则一个人上去交稿。 苏若到办公室看到姜亭，说：“你今天也在？” “过来拿个资料，就走了。”姜亭说。 “那我先进去找主编了。”苏若指着主编办公室。 “加油！顺利通过。”姜亭知道苏若是来交稿，也给她加油打气。 苏若也给自己加油，“可以的。” “主编，这是我的修改稿。”苏若递上档案袋装着的稿子。 主编接过后没急着拿出来，而是说：“苏若，你来工作室有一年了吧。” “一年三个月。”苏若说。 “你吧，脾气犟，不服输，开会敢对着我呛的新人也就你了。” 额……苏若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怎么听着是来算账的？不会要开除自己吧。 “是我讲话不注意方式和场合，我以后会注意的，主编。”苏若说道，自己确实有的时候讲话不给人面子，可这嘴一受了刺激就是管不住呀。 “呵，没想到还能听到你说这句话，我也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啊，给你提个醒，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以后自己多长个心眼。” “啊？”苏若不明白主编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主编您是要走了还是要开除我呀。” “咳！”主编感觉喉咙被什么卡了一下，本来还有什么要说的也忘了，“算了，你出去吧，稿子我尽快看完给你答复。” “好的，谢谢主编。”苏若带着一脸的问号离开了主编办公室。 苏若出电梯正准备给萧瑾打电话，却看见他已经在门口朝自己打招呼，“这么快？” “把稿子给主编就可以了，今天主编怪怪的，那感觉就跟我爸当年退休了一样。” 萧瑾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欠收拾。”苏若回怼。 “你刚在我公司门口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大美女？”上车，苏若趁机问，她是指姜亭。 “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吧？”萧瑾以一副受惊的表情看着她，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自恋。 苏若告诉自己，忍了，大马路上，不能出人命。 “大概是我。”苏若回答，萧瑾看她吃瘪的模样却忍不住抿嘴笑。 期间，石柳柳打电话过来，问他们出发没有。 “出来了，你怎么样？” “我刚打上车，你们可能会比我快一点。” “没事，我等你到了再进去。” “爱你，么么哒。” “爱你。” 萧瑾的嘴角抽了抽，女生之间讲话都这么肉麻吗？ 苏若和萧瑾果然比石柳柳先到一会儿，萧瑾又要去停车，让苏若等他一会儿，苏若已经看到石柳柳朝这边奔来，于是果断笑着拒绝，“我们先进去啦，不等你啦。” 石柳柳挽着苏若问，“真的不等啦？” “不等，他都这么大人了。”主要是她不想成为焦点。 无奈公共场合萧瑾也做不来大喊大叫的行为，只能感慨这区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推开自助餐厅的门，石柳柳一眼便认出了几个同学，拉着苏若过去。 已经到了的同学们也都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男生拿着话筒说道，“来，欢迎我们的两位大美女，特别是这位副班长大人，同学聚会这么多次，就是怎么请都请不来。” 苏若笑得很阴险地朝说话人走去，以至于那人已经在思考逃跑路线。 “小范啊，几年不见，能说会道了啊。”她拍了拍范磊的肩膀，笑意满满。 “哈哈，几年不见，我们的副班长大人也是一点都没变，我得让我老婆向你们取取经。”范磊嘴甜地说道，苏若也放过他了。 “噔噔噔！”范磊自带音效，大伙都朝门口看去。 “下面入场的是我们最最期待的班长大人，我们的青年导演——萧瑾。”范磊浓重介绍道，来了的女生甭管结婚了的没结婚的都两眼放光，这可是她们学生时代的男神……之一。 011 我可笑的梦 萧瑾笑得有些拘谨，与同学挥了挥手，然后赶紧钻到了苏若旁边坐下，但是大家并不放过他，男生女生都凑了过来。 “萧瑾，你觉得我怎么样？能不能演戏？”一男同学夸张地搔首弄姿，被大家群殴。 “萧瑾，某某女明星是不是真那么漂亮？有没有动过刀子？”说这话的男生是要被全班女生鄙视的。 “萧瑾，我看过你导的片子，很有意义。” ………… 大家闹过了也就散了，男生去聊工作聊游戏聊人生，女生聊工作聊孩子聊生活，总之一见面也不需要说什么，那种熟悉亲络的感觉马上就回来了。 “萧瑾，我在网上看到你在美国领奖的新闻了，恭喜你呀。”周菁菁坐过来跟萧瑾打招呼。 周菁菁应该是那种从小美到大的孩子，读书时暗恋她的男生很多，但是苏若她们跟以周菁菁为首的另一群女生是玩不到一块的，所以出于义气，萧瑾跟她也甚少说话。 “谢谢。” “你还跟苏若这么好呢？”周菁菁看他们坐在一块。 “诶，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还跟我这么好？还有啊，我们这是同学聚会，不是粉丝见面会。” “老同学，恭喜下怎么了？”周菁菁也不甘示弱。 “好啦，接下来要给大家带来一个惊喜，我们最最亲爱的陈老师也来到了今天的聚会，现在正朝我们走来。”范磊激动得小烟嗓都破音了，大家都朝门口看去。 “陈老师来了，好想她。”石柳柳激动地说道，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我也是的。”苏若想起前不久去学校结果门都没能进得去，没想到今天竟然能见到陈老师了，大家已经将五十多岁的陈老师团团围住，不停地叫着老师，就像一群孩子依偎在母亲身边。 陈老师面带笑容，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的脸，然后摸了摸他们的脸，连声说“好，好，好。” “下面由陈老师来训话了，都安静了啊。”范磊走到老师身边，将话筒递上。 老师笑开了花，“调皮。” “首先，我很开心今天能够来到这里，看到同学们的笑脸，听到同学们叫我一声‘老师’，我感到很满足，很幸福……但是呢，我不能在这呆太久，我还得去机场，赶飞机，虽然很不凑巧，但是谢谢大家的祝福。没有老师在，你们也不用拘束了啊。” “老师在也不拘束。”有同学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苏若和萧瑾也笑了，这时，范磊和周菁菁从后边给他们各送上了一束花，周菁菁说道，“班长，副班长，这献花的宝贵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快去。” 苏若和萧瑾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推出去了，老师的讲话结束，两人也赶紧上前。 “老师，谢谢您的教导，希望下一个下下个很多个十年的同学聚会，您都来。”苏若说道，十年，老师真的老了许多，但听到她的声音和教导，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老师，谢谢您，大家都很爱您，也希望我们能不负您的教导。”萧瑾递上花束说道。 老师拍了拍萧瑾的后背，然后凑过去小声说道，“这丫头，不能太惯了。” 萧瑾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得很短暂，也很青涩。 “老师，你们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不告诉我？”苏若不干了。 “你呀！”陈老师看着她笑了，却不说，转而跟大家告别，“老师走了，你们玩得尽兴吧。” “哼，老师对你偏心。”事后，苏若故意对萧瑾说。 “你要是答应完成我的心愿我就告诉你呀。”萧瑾却随时随地不忘利用起来优势。 “唉，我再考虑考虑。”苏若想着如果要答应，怎么着也得等攒的秘密多了才行，比如昨晚看到的那封粉红信，今天老师的悄悄话，或许下次还有什么更好的。 老师走后，大家也开始吃喝聊天，关系好的都坐在了一块，但是苏若就不懂周菁菁干嘛一定要坐在自己对面了，虽然十年过去了，自己可是很记仇的。 “石柳柳，你后面学的是什么专业呀。” “行政管理。”石柳柳回答。 “我们都觉得太可惜了，你要是没放弃艺考的话，肯定就去北京了。” “还好。”石柳柳答，但听到艺考和北京两个词时，她的心却抽了一下。有时她也会想，如果高三那年没有放弃艺考，自己现在会是怎样呢？ 周菁菁似乎还想找石柳柳聊聊，但石柳柳已经跟旁边的同学聊得火热。于是，周菁菁只能面对对面的苏若了，又问苏若：“苏若，你呢？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没等苏若回答，范磊先凑了过来，“苏若？这我知道，她现在可是辛勤的园丁，从事着人类最光辉的职业——教师！” “已经不是啦！”苏若赶走到处敬酒的范磊。 “老师挺好的呀，怎么不当了？”周菁菁似乎在替她遗憾。 “就是……早上起不来，也不喜欢备课写教案，虽然和学生待在一块挺有意思的。” “是不是也遇到很多像当年我们一样的调皮学生？” “还好啦。”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呀？”苏若也不知道周菁菁怎么对大家的工作一事这么执着，更纳闷她那么多姐妹不去聊，干嘛抓着自己和石柳呀。 “就是写写小说。”苏若说得似乎有些不情愿。 “写小说？！”周菁菁惊叫道，虽然并没有太多人被她吸引，但苏若不知怎么特想收回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有种丢脸的感觉。 周菁菁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回忆，激动地说道，“你真的写小说啦？出版了吗？我记得你读书时就自己写小说，我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过呢。” 苏若没有想到她竟把自己并不愿意回忆的事情说得这么眉飞色舞，不由腹诽，“所以我不喜欢你呀。” 苏若是从高中开始爱上看小说的，而且完全就是由自己身边这位名叫石柳柳的同学带入坑的，看得几本了，就开始心痒痒也手痒痒了，准备了个笔记本就开始“创作”。 那时周菁菁坐在苏若后面，见苏若上课下课都在个本子上没玩没了的写，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孩子时的好奇心又哪管别人的隐私和自尊，某一天，在苏若又在忘我地“创作”时，她“唰”地一下抢过了苏若的本子，开始看起来，发现有点意思，便一边看一边读，同学们都被她念的东西吸引了，苏若追着抢却怎么也抢不到。 “他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向我表白吗？月光下的他就像吸血鬼族的王子，我羞红了脸……”周菁菁念着，同学们笑声一片，苏若也确实羞红了脸，憋着委屈的泪水。 是萧瑾上前一把抢回苏若的本子，一张冰块脸的他眼神带着杀气，周菁菁现在都还记得那个眼神。 “苏若？”周菁菁喊着失神的苏若。 “还没有出版过，只是助理。”苏若回答她。 “哦……”周菁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有了刚刚的激动，过了一会儿，又说，“没关系，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然后再拍成电视剧，我们就都能看到了，萧瑾你说是不是？”周菁菁突然看向萧瑾，看着苏若的萧瑾猝不及防，轻轻应了声“嗯”。 苏若也没想到周菁菁还来安慰自己，其实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你读书的时候就想当作家了是吗？”周菁菁问，苏若真怀疑她是个来挖什么材料的记者，可自己也不是个名人呀。 “是呀，你把我写的东西念出来的那天，我就觉得我的这个梦太可笑了。” “可笑吗？是当时的我可笑吧。”周菁菁突然笑了，她承认自己可笑，苏若倒是吃了一惊。 “现在想来，有梦想是多幸福的事啊。”周菁菁看着对面表情各异的三人，感慨道，不知为何，苏若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生并不那么讨厌了，还有点，让人想保护。 012 发飙的女神 “萧瑾，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开门。”石柳柳说道，好不容易才从包里摸到钥匙。 “你没事吧？”萧瑾看她慌乱的样子，以为她也和苏若一样喝多了。 “我没事，我没怎么喝，就是包里东西太多了。”石柳柳开了门也让萧瑾赶紧进去，苏若已经开始抓人头发了。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苏若抱着萧瑾的脑袋使劲蹂躏，背着她的萧瑾有苦难言。 在房间编辑材料的姚霓听到声音走了出来，没有想到看到的是一个喝醉了的苏若，还有一个形象不太好的萧瑾，石柳柳还算正常。她一边去倒水一边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不就是去同学聚会吃个饭吗，灌这么多酒啊。” 萧瑾把苏若放倒在沙发上，累得气喘吁吁，正准备接过姚霓手上的水，没想到姚霓直接略过他奔着沙发上躺着的苏若去了。 一秒掩饰自己的尴尬，心疼地抱抱自己，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你们俩都没事，她这是和谁喝的？”姚霓又问。 “我们班一个叫周菁菁的女生，上学的时候还互相看不顺眼的，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就两人都喝多了，走的时候还抱着舍不得呢，她这要是醒来，不知道又该多后悔自己的行为。”石柳柳已经预想到苏若醒来后觉得在同学们面前丢脸丢大了的表情。 “呵，”苏若突然傻笑一声，“我没醉，别劝我。”手一挥，似乎要打开谁。 萧瑾叹了口气，看不下去了，还是走人吧。 “我先上去了，你们给她醒醒酒吧。”萧瑾说。 “别醒了，直接扔屋里睡去吧。”姚霓觉得还是这样比较省事。 等苏若醒来是晚上十一点多，大概是被尿憋醒的。 “醒了啊，饭还是热的。”姚霓扫了她一眼，说道。 “我头疼。”苏若嘟嘴撒娇。 “那是睡多了，吃完洗澡去。”姚霓无情打击，然后决绝地将房门关上，“早点睡觉。” “呜呜~~”认命地去厨房把饭菜拿出来，然后，去找另一位室友。 “咚咚咚——” “柳，睡了没？” “睡了睡了。”石柳柳回答道，声音却很精神。 “什么睡了！”苏若推门而进。 坐在书桌前的石柳柳被吓得赶忙把什么东西一遮，然后回头惊慌地望着苏若，“你这是犯规，不能进来！” “我没进来啊，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苏若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但使劲伸长着脖子想要瞄瞄石柳柳是藏起了什么。 “没有。”石柳柳回答得很坚决，但精明如苏若，她看到桌上的纸和笔，也猜到些什么了。 “好，没有没有，反正总有一天你会给我看的，继续画，晚安。”她调皮地吐了下舌头。 石柳柳气得直跺脚。 姚霓和石柳柳曾一致认为，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苏若那一惊一乍的性格吓出心脏病。 “嗯——今天的空气真新鲜，新的一天又是从小苏苏的鬼哭狼嚎开始。”石柳柳站在窗户前深呼吸，自言自语，努力保持着标准的露八颗牙微笑。 被苏若突然的叫声吓到把口红划到脸上的姚霓气势汹汹地前来敲门，“苏若，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赶出去呀！” “我——过——了——”苏若仰天长啸，向大家报告着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 “过什么过了？”姚霓扯着嗓门问。 苏若过来把门打开，笑得像朵花，“我的小说通过了，看，主编给我发的信息。” “真的耶，太好了，好棒好棒，要涨工资了，请客请客。”石柳柳跑过来，先是看了一眼短信，然后两人就开始抱着转圈圈。 “恭喜啦。”姚霓也真心替她高兴，“但是一般这种事情，不应该明天在办公室说才正常吗？” “他肯定是知道我很忐忑地在等结果，所以早点告诉我了。”苏若简直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 “在我的印象中，你对你主编的评价可没有这么贴心。”姚霓打量着她，说。 “经过了昨天，主编和周菁菁的事都告诉了我一个道理，看人不能看表面，对人不能有偏见，必须要深入地去了解一个人，你对他才有发言权。” “呵，这境界，要成圣人了。” 但是，有的时候人却并不一定真能像自己所知道的道理那样做，人，是一个复杂的动物。 “今天中午大家出去吃，我请客，叫上萧瑾。”苏若难得阔气一回，全身的细胞都在散发着一种叫喜悦的东西。 “好耶，就去吃蛙，念了好久了。”石柳柳说道，苏若也同意，姚霓也同意，那么萧瑾只要有时间，意见不要紧。 萧瑾听说苏若的稿子通过之后，挂电话的时候还是很高冷的，但挂掉电话之后却低吼了一句“yes”，不自觉地哼起了小曲，幸好没人听到。 下到楼下时，萧瑾又开始折磨苏若了，撞一下她的肩膀，扯一下她的头发，“答应啦答应啦。”也只有在苏若面前的时候才这么粘人。 石柳柳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专心玩自己的手游。 此时，刚从房间匆忙跑出来的姚霓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耐烦地皱起了眉。 这个电话姚霓真的很想按掉，但不管多么想，她还是得接听，她示意大家再等等，自己接通电话后进了房间。 “我说了不知道不知道，难道他的人生还要我来负责吗？！我受够了！你们自己管去！”没过多久，房间里传来姚霓的怒吼，到后面还伴着哭腔，这让门口站着的三人都傻了眼，有那么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怎么啦？”反应过来的石柳柳凑过去小声问苏若。 苏若提醒她先不要说话，石柳柳也噤了声，怪害怕的，她因为苏若认识姚霓也有三年多了，两年前三人一起合租，虽然姚霓看上去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但其实相处下来人还是很好的，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姚霓发这么大脾气。 苏若大概猜到了姚霓为什么会这样，能让她这么失去理智大吼的人大概就是她最亲的人。从大学到现在，她看到姚霓总在为家里操心，别人看她好像很潇洒，她却把很大的责任和压力埋在心里。 姚霓出来时擦掉了眼泪，也平复了心情，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没事，走吧。” 其他人也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苏若挽着她的手，石柳柳也挽着她的手，萧瑾跟在她们身后，就像一个保镖。 013 我可能被甩了 晚上回来聊天的时候，石柳柳问到了苏若那位相亲对象的事情，苏若一拍大腿，“哎呀，糟了，昨天晚上还打了个招呼，后来睡着了，至今都没登过微信。”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你觉得怎么样？”石柳柳问，姚霓在一旁看着。 “没到哪一步啊，之前我挺忙的，他也挺忙的，经常的情况就是今天的话第二天回，聊天也不超过三句，所以你问我感觉，我也不知道。” “啊？都大半个月过去了，难道你们就没聊出点共同的兴趣爱好什么的？” “没有。”苏若摇头，“而且……其实，我们第二次聊天就达成了默契。” “什么默契？” “就是主要还是应付家里，他们那边好像挺着急他结婚的，但是我不可能就这样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谈婚论嫁吧，所以我明确告诉他了，他说了理解我，其实他自己也不想结婚。” “什么？！”石柳柳和姚霓简直惊呆了，苏若都已经和人家说得这么清楚了，那这俩孩子还有什么聊的可能性。不过如果那边急着结婚的话，她们也不赞成！两个人根本还没有感情基础嘛。 “唉，相亲都是这样，为了让你们同意见面，就说交个朋友，不急，没关系，其实都是催着结婚的。”石柳柳说，像是早已看破，也算是安慰。 “而且你这是还没见面，见面的时候还有更奇葩的，直接老爸老妈上场，看你跟看一兜白菜似的。”姚霓也说，还有些愤慨，似乎有什么故事。 “关键是家里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啊，好像生怕你嫁不出去，什么人都敢介绍，在她们看来，男方个个条件都不错，你都是高攀。”苏若也说出了自己的感受，当然，她并不对哪个相亲对象有什么意见，因为基本上她就直接拒绝在了亲戚的描述当中，她只是不喜欢她们介绍的那个口吻。 看来每个人聊到相亲都有一大堆要吐槽的话，最后，三人同时叹了口气，然后石柳柳对苏若说：“这事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我当然不能让她知道，能瞒多久瞒多久。”苏若露出坚毅的目光。 “我觉得像苏若这种缺乏安全感的人，网恋啊异地恋啊这种事根本不靠谱，我们还是多从身边认识的人给她找吧。”姚霓得出结论。 “是的，而且对付这种问有什么标准说没标准，介绍一个又说这不行那不行的人，还是给她介绍一个熟悉的可以镇住她的人就可以了。”石柳柳也说。 苏若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套路在围向自己，于是开始催眠，反正说的不是我不是我。 “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觉得我们身边就有这么个人。”姚霓说，石柳柳似乎心领神会，就当她准备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苏若表示不行了，要招架不住了，快点闪。 “好吧，看来还不到时候。”姚霓安慰话快到嘴边却只得硬吞回去的石柳柳。 又是一个星期一，但苏若心底里高兴，很早就起床了，姚霓和石柳柳见了相继都很惊奇。 “你这开心得太明显了，到了公司要淡定啊。”车上，姚霓嘱咐。 “这么明显？我忍不住呀。”苏若说，要知道，为了这一天，她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而苏若没有想到的是，周一的早上，除了她的事情，还有一件更大更爆炸的事情也在等着大家。 苏若到办公室的时候，江茜已经带领大家一起恭喜苏若，苏若有点懵了，怎么大家就都知道了。 “苏若，你知道消息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激动？我们都是这样。”思思说，似乎也回忆起了自己的作品通过主编审核时的场景，虽然到现在自己也还只写过两本书，其中一本有幸出版了。 “嗯嗯。”苏若直点头。 “好了，另外也要宣布，苏若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助理了，苏若，恭喜你成为我们工作室正式的作家了，希望你写出更多优秀的作品。”江茜说道。 这对苏若来说似乎是个太大的惊喜，她虽然听说过作品得到主编审核通过后离转正就不远了，但没想到是今天，是此刻。 大家比苏若都要先反应过来恭喜她，苏若自己却迷迷糊糊的，说道，“茜姐，你不是哄我的吧，主编呢？” 江茜淡淡一笑，眼神里却是鼓励，“继续努力，其他的开会再说。” 江茜看了一眼手表时间，然后拍手聚集大家说：“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大家现在到会议室集合。” 大家像往常一样聚集到会议室，但迟迟不见主编，后来江茜进来，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静一下，跟大家说个事。相信大家最近对瑾瑜传媒收购工作室的事都有所耳闻，其实我们工作室与瑾瑜传媒这几年合作的也都很好，为了双方的发展，主编已经同意瑾瑜传媒收购我们公司，早在一个星期前，双方已经签订合同协议。” 听到这个消息，下面马上炸开了锅，大家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十几张嘴的声音完全把江茜的声音盖了过去。 “大家等会儿再讨论，先听我把话说完，”江茜耐着性子安抚大家，大家也渐渐安静下来，“另外，主编让我转告大家，很抱歉不能亲自与大家道别，告诉大家这个消息，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工作，工作室被收购后，大家的待遇只会更好，而我们工作室还是我们工作室。” “主编是有什么事吗？既然一个星期前就签了合同，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有人问道。 “茜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又有人问。 “那瑾瑜传媒的人呢？” “安静，这些问题我晚点再告诉大家，下面要先请瑾瑜传媒的邹总过来讲话。”江茜说完，手势请向会议室前门，邹瑜在助理开门后走了进来。 大家的目光便都被邹瑜吸引去，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依然为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魄力折服。年仅三十三岁的邹瑜，身价却已经数十亿，在谁看来都是年轻有为、成功人士。 “大家好，我是邹瑜，不是周瑜啊，这是第一次参加大家的会议，算是不请自来，大家也不要嫌弃，我一和大家这么多文化人讲话呢，就不免有些紧张……”邹瑜一开口，就破坏了他在大家心目中的成熟稳重形象，他的讲话活泼有趣，一点都没有架子，大家也很乐于有这么一个老板。 “工作室的事物呢暂时由江小姐主管，这是林总推荐的，江小姐也不要推辞了，”他是指江茜，林总则是主编，“至于办公地点的话公司那边已经为你们装修了一个办公室，大家讨论讨论，本周五搬过去看有没有问题，会后把意见告诉你们的新主管就可以了。”邹瑜开始一一回答员工提出的问题，并且还会有所补充。 散会后，大家出会议室时都显得很淡定，但是一出来就很兴奋了。对大家而言，工作室被收购或许应该是件好事。江茜则被邹瑜留在了会议室，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需要沟通交接。 “周五搬过去大家没意见吧？”小文问大家，新公司虽然会比现在离家远一点点，但是可以直接搭地铁到，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小文还是很兴奋的。 “没意见。”大家都说。 “而且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工资没有变，但是是双休了耶。”思思也说，她对于多来的假最钟意。 “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性质会不会变化，在这里我们主要还是文字出版，作品搬上银幕还是比较有限的，以后是不是就往编剧方向发展了？他们应该也有很多合作的作家编剧吧，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参与改编？”说话的是来得比较久资历比较老的秋君，大家叫她君姐。 “君姐说得是，不过总的说来我们还是照常做事是不是？”也有人有点担心自己会做不来新工作，适应不好新环境。 ………… 014 眼线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有两个人却默默走到了一边，完全没有参与。 姜亭回到了自己的位上，这个消息她并不震惊，或者说她就是冲着瑾瑜传媒才签约知夏文化工作室的。 苏若已经开始在群里跟大家分享这个消息。 “你们老板怎么这么坑？走人了都不跟你们说一声。”石柳柳先发声。 “主编可能有什么原因……吧？” “那你以后要去瑾瑜传媒上班了？”姚霓问。 “嗯。虽然大家老吐槽这里旧，但已经习惯了要换个地方还是舍不得。” “总的来说，我们是不是要恭喜你(?>?<?）” “哈哈~”配上激动的小表情。 “你们那还招不招人？我真想辞了这破地方，整天的勾心斗角太糟心了。”石柳柳突然说，看样子是还带着火气，不过两人已经习惯了，做接待总是会碰到一些奇葩，她们常听石柳柳吐槽。 “我要出现场了，闪了。”姚霓说。 “快去吧。”苏若回，然后问石柳柳，“招啊，你是想做编辑呢还是作家，或者校对？”其实她知道石柳柳并不是说真的。 “算了吧，我都做不来。”石柳柳立马泄了气。 “抱抱你，能不能说说是谁又惹我们的小公举生气啦？” 石柳柳委屈地扁嘴，回复道，“上面。不说了，又来电话了。” “嗯。”看来大家都是很忙，也都不轻松。 这边说完，苏若又拿着电话进了茶水间，给萧瑾打电话，这等大事她可不能忘了告诉他，电话每“嘟”一声她都想笑。 “嗯。”电话那边传来萧瑾的低音，他微微侧过身子。 “我转正啦！”苏若压着声音说道，但喜悦的心情电话那边还是可以听得出的。 但那边却顿了几秒钟，然后说：“不错，又有免费午餐吃了。” “还有……我们工作室被你们公司收购了，你知道吗？” “什么时候的事？”萧瑾显然不知道，也很吃惊。 “刚宣布的，但是说一个星期前就签约了。”说话间，苏若还往外瞄了瞄看有没有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干什么坏事。 “我最近很少去公司，还不知道，那你是要去瑾瑜传媒上班吗？” “嗯，我们工作室这周五搬过去。” “那你应该很开心吧？”萧瑾突然略带调侃的口气。 “还好吧。” “怎么可能，以后有我罩着你啊。” “哇哇哇——真是受宠若惊。”领会到萧瑾的意思，苏若夸张地配合，电话那头没绷住终于笑了。 “你在哪？”苏若问。 “还能在哪？在家呆着，你又不给我活干。”萧瑾似乎在抱怨，却更像撒娇，然而被苏若一秒识破。 “别编了，我都听到服务员的声音了。” 萧瑾没想到功亏一篑，表情非常遗憾。而他的对面，正坐着的三个年轻人就这样静静地看他表演，他们没想到，平时惜字如金一脸高冷的萧导竟然是这样的。 办公室，江茜和邹瑜都从会议室出来了，苏若赶紧挂掉电话出去，然后偷偷溜到人群后面。江茜正在为邹瑜一一介绍大家，虽然她觉得这位邹总并不一定能把大家记住。 最后介绍到了苏若，邹瑜听到名字后特意走到了她面前，看得苏若心里没底。 “原来你就是苏若。”邹瑜说，说得轻描淡写，然苏若和其他人可就不淡定了。 “啊？邹总您认识我？”苏若想，邹总怎么会认识自己，难道是萧瑾提过？ “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听你们林总提过，说你对创作很有热情。” 这就更让苏若疑惑了，主编为什么会向邹总提自己？虽然被人夸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不过，要谦虚，谦虚。 这时，邹瑜的手机响了，一看是萧瑾的，他便带着助理先行离开，江茜送他出门。 “你在知夏文化？”接通电话后，萧瑾开口就问。 “嗯。”在江茜离开之前，邹瑜还是要面子的，他可是老总，于是装作一本正经。 “听说你上个星期就把知夏文化收购了？不是说那边主编一直没确定吗？” “没办法……”邹瑜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一眼江茜，江茜自然识趣，表示自己就送到这了。 “林总他女儿在美国接受治疗，好像今天动手术，他一是急着用钱，一是可能也想以后就陪在家人身边吧，然后就同意了。”江茜走后，邹瑜语速立马变快。 “你没有乘人之危？” “这是件双赢的事，他以后要是想回来，我还是给他留了职位的。”邹瑜说，作为一个商人，他虽然考虑自己的利益，但他还是有道德底线的。 “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邹瑜突然反应过来，“是我身边有你的眼线还是你在知夏文化有……”他想到了助理小郭和姜亭，他一直没好好八卦八卦萧瑾和姜亭的事。 “后者。” 邹瑜本以为萧瑾会否认，却没想到他承认得这么快，倒吃了一惊。 “说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朋友关系，别瞎想了。”萧瑾知道他的这个学长有个毛病，常常想多，以致常常自作多情。 “不可能，你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可只想着把你当男友啊。”邹瑜是不相信自己会看错的。 “咳！”萧瑾一口汽水喷了出来，还好刚刚把对面的人赶回去了，不然一世英名就毁了。 “你说什么？”萧瑾还没有反应过来，这邹瑜的口气又那么肯定。 “别惊讶，其实我都看出来了，她来公司说要找你，但你不在，就稍微跟我说了下你们的事。”邹瑜发誓，自己所说的话绝对没有虚假以及夸张成分。 “她什么时候来过公司了？”萧瑾越发不相信邹瑜说的了，苏若是不会不说一声就去公司找自己的，因为她想找到自己很容易。 “不记得了，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吧。”邹瑜回忆，“过来送稿子的，就是你拒绝的那个稿子，你现在知道了那个稿子是她的，是不是后悔了？” “等等，你说的到底是谁？”萧瑾已经可以完全肯定邹瑜说的和自己想的不是同一个人了。 “姜亭呀。”邹瑜说，他觉得萧瑾反应怎么不对劲，难道还有别人？ 015 落荒而逃 姜亭？姜亭在知夏文化，就是新签约的那个作家？萧瑾脑袋里冒出了一个又一个问号，姜亭是什么时候来的c城，他一点也不知道。 但毕竟是认识的人，既然知道了，似乎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他想要不找邹瑜要个电话号码，纠结了半天，脑海里浮现邹瑜问长问短的模样，还是没拨出去。 或许顺其自然，去公司自然会见到，然后，他也忘了这个事。 直到周四，萧瑾接到了一个电话，陌生的来电，当那边喊道“学长”的时候，他有点愣住了。 “姜亭？” “没想到学长还记得我的声音。”姜亭笑了，本来紧张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 “嗯。”萧瑾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下了手中的笔。 “我来c城了，现在在一家文化工作室。” “哦。”萧瑾的回答有些呆。 “你现在有时间吗？”姜亭问，在明天去瑾瑜传媒之前，她想她应该与萧瑾见一面。 “有。” 萧瑾关掉电脑，带上外套和手机，对了，车钥匙扔在哪了？他满桌子翻找，桌上的空间已经被各种文件、资料、稿子、照片、杂志等等堆满。 他起身的时候，看到已经装饰好的那个新办公室，萧瑾没想到编剧作家组的办公室就设在了自己的这一层楼，还就在自己的对面。 跟旁边的同事打了个招呼，他就先走了。开车赶到姜亭说的咖啡厅，她已经点好喝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头微卷的长发，知性，优雅。 姜亭隔着玻璃看到了萧瑾，并且一眼认出，挥手打招呼，但笑得有些克制。 “学长，拿铁。”姜亭说，她还记得他爱喝的。 “谢谢。”萧瑾坐下，先趁热喝了一口，两人该有五年没有见过，一时望着对方都不知如何开口。 “毕业之后就没见过了吧，你怎么样？”还是萧瑾先问，他因为没有参加最后的毕业礼就去了纽约，所以也没有能够跟姜亭告别。 姜亭似乎也在等着萧瑾先开口，然后回答：“挺好的，学长你呢？在国外留学怎么样？”说话时，姜亭小心翼翼地观察萧瑾的手指以及穿着，想知道他是否已经有了女朋友。 “还好吧，留学的时候每天都很忙，又是打工又是上课，而且吃不惯那边的东西，感觉永远都吃不饱。” 不知道为什么，听萧瑾跟自己说这些事，姜亭就觉得心在剧烈地跳动，如果知道自己这么想他，是不是会放下那该死的犹豫和害怕，早点来见他？ “你笑什么？”萧瑾停下来，然后用手指擦了擦自己的嘴，“是沾了什么吗？” 姜亭笑着摇头，“不是，是听到学长还能跟我说这些，觉得很开心，我还以为学长是讨厌我，所以才不告而别。” “啊……”萧瑾没想到姜亭会这样想，“没有，确实是当时决定仓促了些，那边学校要办的手续也很急。”萧瑾解释。 “嗯。”姜亭重重地应着，笑得很灿烂，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对了，我找学长来是想告诉学长，我明天要进你们公司了，以签约作家的身份。” 萧瑾也想起了这件事，“很好啊，你在学校时创作就很厉害，明明是个理工科的女生。欢迎。” 姜亭先是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然后伸出右手，说道，“不握个手吗？” 额……萧瑾看了一眼，然后笑了，伸出右手，“欢迎。” “我本来希望第一部小说改编成剧本的话能跟学长合作……”姜亭说，突然，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拿着一只风筝跑了过来，路过萧瑾他们桌子时，风筝的翅膀直接扫到了姜亭面前的咖啡杯，一杯咖啡直接撒在了姜亭的衣服上，脸上也溅到了。 姜亭被吓到，惊叫一声下意识去挡着脸，萧瑾赶紧起身扶起还在往外溢咖啡的杯子，然后另一只手递上纸巾，小男孩的妈妈也赶紧跑了过来，拉着已经呆在原地的小男孩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孩子太兴奋了，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吧。” “没事没事，洗洗就好了。”姜亭尴尬地摆手，然后只能扯着衣服不让它黏在身上。 萧瑾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然后安慰吓得憋着不敢哭的小男孩，最后告诉他以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不能再这样了。 待男孩妈妈把小男孩带走后，萧瑾也让姜亭起身，姜亭的浅色衣服上和裙子上都是咖啡渍，萧瑾见这里离家里比较近，姜亭又是无措和尴尬，便带她去了家里。 因为明天要搬办公室，今天大家基本上都在整理，一切搞定后，江茜是让大家提前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苏若留在比较后，江茜突然过来问她有没有把《我们十七岁》改编成电视剧的想法，她看了她的稿子，觉得可以递提案试试。 这件事苏若回家也还一直想着，原来自己写的确实没有那么糟哦，茜姐的话算不算是对自己的肯定？但改编成电视剧，她现在可是想都不敢想，太快了，她没有心理准备。 到了家楼下，她看到了萧瑾的车，因为早上看他开走的，猜他大概是回来了，想着反正现在回去大霓和石柳都没下班，不如先去找萧瑾玩玩，顺便把自己买的零食跟他分享。 “叮咚——”过了三秒还没有人来开门，性急的苏若又直接自己上手输密码了。 门一打开，萧瑾也已经快走到门口，看到苏若时，他的嗓门又不由自主地拉大了，“你又不经允许自己输密码，这是私人住宅好不好？” “不让我输，你早换掉密码嘛。”苏若笑，一点也不怕萧瑾，他也不是第一次投诉自己了。 苏若脱了鞋往客厅走，却发现房间隐隐的有一股什么气氛，她先停在原地，这时，她听到了洗手间的水声，不是萧瑾卧室的，是外面公共的，有人在里面洗澡。 萧瑾也跟她一块站定，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糟了，忘了姜亭还在这里，正欲开口。 苏若又转头看到了沙发上的女士包包，以及旁边萧瑾脱下的外套，苏若的心跳变得有些乱，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袭来。 是不是……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说了句谁都听不清的“不好意思”，然后赶紧往回走。 萧瑾以为她生气了，去拉她，“苏若，你先听我说。” 苏若挣脱了他的手，她只是想赶紧走，不然怕自己眼泪流出来。 到门口换鞋时，苏若偏偏又瞟到了一双亮眼的高跟鞋，那鞋就好像在跟她炫耀一样，她也赌起气来，明知道不应该。 “不是你想的那样。”萧瑾说。 “变态！”苏若抬头狠狠瞪了萧瑾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啊？”萧瑾被她这么一骂，感到莫名其妙，但他正想拉住苏若时，门“砰”的一下被大力关上。 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萧瑾想，他赶紧开门要追出去，“喂，苏若……” 苏若已经直接走了楼梯，萧瑾只看到一个背影。 这时，洗手间的门开了，拿着换下的衣服的姜亭走了出来，见到站在门口的萧瑾，问：“怎么了，学长？” 016 为什么 “没事，我拿袋子给你。”萧瑾关上门，但是心里还挂着生气的苏若。他把刚刚找出来的袋子给姜亭拿去装脏衣服。 姜亭四处张望，对萧瑾的房子很好奇，同时她也谢谢萧瑾带自己回来，还给衣服给自己换。 “没想到学长的衬衣我穿也挺合适。”姜亭说，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嗯……”萧瑾并没有注意到姜亭表情中的期待，反而走向沙发，对姜亭说：“不好意思，姜亭，我还有事，明天见。”然后将包递给了姜亭。 “啊……”姜亭对这突然的状况有点懵，呐呐地接过包后，算是被动到了门口，“那我先走了，明天见，学长。” 萧瑾送走姜亭后就回房拿了手机，然后也接着出门，姜亭已经坐电梯下去，他直接走的楼梯。 敲门，苏若不应，这是他意料中的。 打电话，苏若也不接，于是他隔门喊话。 “苏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先把门打开。” “苏若，你是不是又自己想多了？” “苏若，误会呀，你到底在生啥气？” “苏若……” 然而，并没有一丁点回应。 直到石柳柳回来，看到蹲坐在门口的萧瑾，呐呐地问道，“怎么了？找谁呀？家里没人吗？” 萧瑾起身，腿都有点酸麻了，等着石柳柳把门打开，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嗬……”石柳柳望着他的后背傻眼，钥匙都还没拔出来。 “苏若，你出来把话说清楚！”萧瑾也许是在外面等得火气出来了，说话也提高了几分呗。 “纳尼？你们俩又吵架了呀。”石柳柳进来表示很无奈。 房间里的苏若听到了萧瑾的声音，还语气不善，本来就难受的她更不想见到他了，出来后直接对着萧瑾往外推，“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变态。” 萧瑾气急了，“你左一个变态右一个变态，我到底做什么了？你看到我做什么了？奸淫掳掠了吗？” “你……”苏若一口气提到胸口，却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继续把人往外推，“总之你走，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语气已经弱掉一半，未免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得太弱势，她不再管萧瑾，自己回房把门重重地关上了。 石柳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好像不是平常的小打小闹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敢上前问萧瑾啊。 听到苏若的关门声，萧瑾也不想跟她讲话，于是也气冲冲地走了，两人不欢而散。 从电梯出来的姚霓看到萧瑾正欲打招呼，谁知道他目不斜视地往楼梯间走，她被那气场震到张着嘴也没喊出声来。 姚霓看到家里门是开着的，进去后看到石柳柳站在客厅，一脸懵圈的样子，问她，“怎么了？总不会是你跟萧瑾吵架了吧？” 石柳柳赶紧摇头，“怎么可能！你要是早回来两分钟，就可以看到萧瑾发飙的样子了，跟读书的时候一模一样呀，太吓人了。”石柳柳还一副后怕的样子。 “那是跟苏若？”姚霓放低了音量。 石柳柳点了点头，指了指苏若房间，“估计现在又生气又伤心。” “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只听到苏若骂萧瑾变态，感觉内容很值得挖掘。” 姚霓放下包后带着石柳柳去敲苏若的门，敲了两下没人回应后姚霓问：“苏若，晚上要不要吃面？” “好吃的泡面，加两个蛋白。”石柳柳补充。 “我不饿。”苏若开门，眼眶红红的，人也没有力气。 “闻到味道就饿了。”石柳柳说，然后赶紧去厨房忙活，拉苏若去打下手，姚霓去换衣服。 三人围着茶几坐着，泡面正冒着腾腾的热气。 “要不要跟我们说说，你和萧瑾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姚霓问，她们是尊重苏若的意见的。 苏若扁着嘴看着她们，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妇人，“不就说了句‘变态’吗，他干嘛那么生气？！” “那他到底做什么了，你要骂他？” “就是……”苏若都不好意思讲，想到就气鼓鼓的，“他大白天的竟然带女人回家，还洗澡……” “啊？！”姚霓和石柳柳同时瞪大了眼睛，震惊到不敢相信。 “你确定？不会是你自己误会了吧。”石柳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苏若，说。 “所以你生气了，还骂人家‘变态’？”姚霓问。 苏若没有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要不你先把事情讲述一遍，免得冤枉人了。”姚霓说。 于是苏若把自己从进萧瑾家门到出来的经过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包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听完苏若的讲述后，姚霓和石柳柳都觉得明显证据不足呀。 “所以你只是看到了沙发上的包和门口的高跟鞋，还有萧瑾脱在沙发上的外套，以及听到了洗手间的水声，也就是说，你其实实质性的什么都没看到，连那个女的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姚霓说。 苏若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你怎么确定洗手间的水声就是在洗澡？”石柳柳问。 “开着浴霸的，总归不是冲厕所的声音。”苏若想自己这还不至于弄错。 “那你看到萧瑾的时候他穿着怎么样？”姚霓继续发问。 “就跟刚刚一样啊。”苏若回答。 “房间的其他地方有乱吗？” “没有太注意，好像挺整洁的。” “你说是外面的洗手间，不是萧瑾房间的洗手间是吗？” 苏若点了点头。 “你回来没多久萧瑾也下来了是吗？” “好像是的，依稀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那么结论就是，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姚霓说，石柳柳也点头。 苏若闷闷的，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吧，但为什么心情那么不爽。 “好了啦，苏若，别生萧瑾气了，我看他在外面等得腿都麻了，肯定是想跟你解释的。”石柳柳劝说。 苏若撇了撇嘴，哪是跟自己解释，明明就是来找自己吵架的。 姚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突然又说：“而且，即使退一万步来说，他真的带女生回来怎么样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呀，你为什么要生气呀？还骂人家变态，也难怪萧瑾发火了。” “啊？我……”苏若一时语塞，石柳柳也搞不懂了，姚霓这到底是要帮谁？ “哪……哪正常了呀，大白天的，而且，我为什么生气呀，我没生气呀，我才不是因为这个生气。”苏若突然都结巴了，但继续嘴硬，心里却在反省，对呀，姚霓说得对呀，我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有什么好气的。 “你的意思是晚上带女生回来才正常，你就不生气了？”姚霓反问。 “啊啊啊——”苏若要被她逼疯了。 “打住打住，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再说下去我们比较像变态了。”石柳柳赶紧堵住两人的嘴。 017 鞋子的主人 思索了一晚上，苏若还是决定原谅萧瑾了，只要他今天对自己态度好点，先对自己开口说话。 终于到了众人期待的星期五，定好的搬工作室的日子，也是大家第一天去瑾瑜传媒报道混脸熟的日子。 苏若和江茜从工作室跟着瑾瑜传媒物流部搬资料的车一块出发，其他人则是直接从家里出发。 站在瑾瑜传媒大厦的楼下，苏若不禁感慨万千，然后平复内心的激动。 “进去吧。”江茜站在她的身旁，也是深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抱着一箱私人物品，让本来要直接开进地下车库的公司物流部的车将她们放在这里，因为她们觉得第一天必须从这里的大门进去，才比较有仪式感。 办公室在九楼，苏若进了电梯后就开始有点小紧张，这种大公司员工那么多，部门那么多，自己这是跟陌生人讲话恐惧症要犯了么？ 电梯里的人也不少，有相互聊天的，有闭目养神的，也有看上去比较焦急的，一直盯着电梯显示楼层的地方，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搬着东西的两人。 电梯到了九楼，江茜是前两天已经来看过办公室的，所以知道往哪走，苏若在后面跟着，然后看到小文和思思过来接她们了，江茜让两人去电梯口等着公司物流部的同事将其他资料搬上来。 “这边过去是放映室，前面是导演组。”江茜一边走也一边给苏若介绍。 “导演组？”苏若重复了一遍，那萧瑾办公室是不是在这里边？ “对，不过不要有什么期待，那些真正的导演们是不会总坐在办公室的。看，前面就是我们办公室了。”江茜指着前方一处玻璃房。 苏若点了点头。 到了办公室，大家拥了过来，先是帮江茜把东西放到了她主管的办公桌上，然后就开始叽叽喳喳敲定自己的办公桌，其实早就选好心仪的位置。 这里的办公室虽然是隔出来的，却经过了精心布置，透着一股文艺气质。绿色的树叶吊顶也显得房间生机勃勃，每个人的办公桌上电脑旁都贴心地放了一盆小绿植，果色的桌面又清新又护眼。还有那几排大书架，待将书摆上后，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苏若和姜亭坐在两个靠外边走廊的位置，姜亭是自己选的，苏若是来得晚没得选，不过她对这个位置也很满意。这里可以直接看到外面走过的人，当然，也可以随时被外边路过的人看到。 思思和小文带着物流部的同事过来了，大家都一块去帮忙，也有其他组的同事参与进来，大家对这个公司的新部门都很热情，特别是男同志们。 很快，办公室就被一箱一箱的书以及资料堵住，加上公司本来已经买了许多新书放在这里还没摆上，于是，大家都先开始整理工作。 苏若先去整理书架，路过姜亭办公桌时，目光从她放在座位上的包包上瞟过，似乎有点眼熟，定睛一看，跟昨天在萧瑾家看到的包很像。 她下意识的目光移到了姜亭的鞋上，竟然是一样的……苏若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哪有这么巧的事？她晃了晃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说了不在意不生气的。 她木然地走向书架，开始无意识地拆箱子，把书往上摆。 过了一会儿，姜亭也过来帮忙，问苏若，“苏若，书是不是要分类？”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就跟要当主播的姚霓一样。 “啊？什么？”反应过来姜亭刚刚好像在跟自己说话，苏若终于回过神来。 姜亭不禁笑了，“我问这书是不是需要分类？” “哦，”苏若看了看自己刚摆的两排书，忙点头，“要分类的。”然后默默地又把那两排撤掉，两人还是先想想怎么放比较好，常用的也要放在顺手一点的地方，理论和作品也要分开。 这么一思考后，两人还是很默契，很快就开始行动，思思也过来帮忙，把所有的新书都拆包后也赶紧把垃圾清走。 也不知干了多久的活，江茜拍手召集大家，“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我给大家发一下公司的餐卡，早中晚餐以及食堂小卖部都可以用。” “大公司，有食堂，还有小卖部，真不错。”小文和思思两个就站在苏若前面，小声说的话她也都听到了。 “我跟我家里说我进大企业了，他们又得跟三姑六婆们夸了。” 苏若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要跟老爸老妈打个电话，他们应该也会开心的吧，也不用再为自己担心了。 “好了，大家可以先回位上休息下，把自己的桌子整理好，其他的下午再弄。”江茜见不到一个小时也要吃饭了，便让大家先休息。 苏若回到位上，先是习惯性地发呆，然后开始搞卫生和整理，待把一切收拾到自认为完美时，终于虚脱地躺下。 萧瑾到办公室时，就看到了热闹忙碌的作家组，也一眼就看到了葛优躺在座位上的苏若，她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形象？ 当然，苏若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生气的。 萧瑾虽然昨天还很气，但想着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了，再说，她那么生气，也总比什么都不在意好吧。 他放下面子主动走过去，站在作家组的门口，也可以说是隔着一层玻璃的苏若的面前，但是苏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于是萧瑾假装咳嗽一声，待苏若反应过来时，却见姜亭已经迎了上去，亲昵地喊道，“学长！” “额……姜亭。”萧瑾万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这一幕，额，这下好像悲剧了，看苏若现在的表情是恨不得吃了自己。 原来那双鞋的主人真的是姜亭，他们早就认识了，是一个学校的。 苏若没想到萧瑾秀恩爱还秀到自己眼前来了，这是故意的么？哼，反正自己不生气，姚霓说的对，他带谁回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十几年的朋友，也不能连人家女朋友的醋都吃吧。 眼不见心为净，自己还是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于是苏若起身，出去逛逛，熟悉熟悉环境。 “姜亭，这是……？”同事们纷纷围了上来，一脸八卦。 “这是萧瑾导演，拍过……”姜亭开始跟大家介绍。 苏若去外头晃悠一圈回来的时候，萧瑾竟然已经坐在了她的位上跟姜亭聊得火热。 一般来说，苏若生气的时候谁的面子都不会给，她幽幽地走过去，看都不看萧瑾，便说：“起开。” 额……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苏若这是怎么了？ “啊……不好意思，苏若，没经过你的同意就坐在你的位置上了，是我让学长坐的。”姜亭起身道歉，苏若却是不耐烦地看向萧瑾。 本来是在等着苏若回来的萧瑾这下也什么话都不想说了，苏若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人受不了的能力。 萧瑾走后，姜亭走了过来，问苏若：“你不喜欢萧瑾导演吗？” “不能再喜欢了。”苏若随口答道，姜亭知道那是堵自己的气话，没再说什么。 018 捡来的还是亲生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江茜带着整个组一块出发，雄赳赳气昂昂，有一种要攻占食堂的气势。 小文和思思作为办公室的交际代表，在去的路上就打听到了食堂的招牌菜、口碑菜，而且，据说食堂还送外卖，因为很多时候有的人连按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苏若打完餐后习惯性地想着萧瑾是不是有好好吃饭，左右看了看，没有见到人，思思撞了下她，“看什么呢，苏若？” 苏若摇头，跟着一块坐过去。 正吃着饭，电话却响了，是老妈，苏若兴高采烈地接了，正准备告诉他们自己工作转正的事情。 “妈，我也想给你……” “苏若，你现在在做什么？”那边打断了苏若的话，完全是低气压。 “吃饭呀妈，你和爸吃饭了没有？”苏若并没有意识到将有什么降临。 “你还能吃得下饭？”苏妈妈气急。 “啊……”苏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自己怎么吃不下饭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和周扬怎么回事？”苏妈妈劈头问道，“快半个月没联系过了是吗？妈怎么给你千叮咛万嘱咐的，都不听了是吧，什么都由着自己性子来是吧……” “妈，您先听我说，您别生气……”苏若别说吃饭了，赶紧承认错误，也不知道这事他们怎么会知道。 “是，我不生气，你是做得多好了我不生气啊！”骤然加大的音量，差点没把苏若的耳膜震破，她忙把听筒离远点。 “你要是有个好工作我也就不催你了，放着一个好好的老师不肯当了，偏去写什么小说，这么久了，写出什么东西没有？就那点工资，交完房租还能剩下什么？”苏妈妈越说越来气，劈头盖脸一阵数落，看来这次是真对苏若失望了。 苏若插不进嘴，干脆放弃抵抗，只应着“是，是，是”，反正在爸妈眼里，自己从小就是个失败者、闯祸大王。 “这次你别想蒙混过关了，我说过再弄砸了后果你自己担着，你爸爸是不管，我当妈的也管不了你，你好自为之吧。”苏妈妈说完就挂了电话。 苏若表示这是亲妈，说什么都得忍者，受着，深呼吸，等老妈气消了就好了，把自己这么大骂一顿，气应该也要消了一半了。 但是，事情远没有苏若想的这么简单。 下午上班前，她收到了一条信息和一张照片，是苏妈妈发的。 信息内容是：东西都在这了，既然说独立，就好好独立。 看到这句话，苏若真心要怀疑苏妈妈初中毕业的学历造假。 待将下面的照片放大时，苏若也不能淡定了。有几个置物箱她认识，那里都是她的东西，而她妈妈竟然把家里她的东西都清好打包扔了出来，就堆在院子外的大街上。 苏若赶紧给她妈妈的电话回拨过去，那边似乎早就在等着，刚一响铃就接通了。 “妈，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周扬的事我知道错了，但是你们也不能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吧，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女生三十岁以后嫁人的多得是好吗？” “那你就嫁人以后再回来吧。”电话那头的苏妈妈终于开口。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姐你都不催，干嘛抓着我不放呀。” “你要是有你姐一半……”苏妈妈习惯性地接道，但是也许是觉得苏若已经这么大了，这话太伤自尊，便没有说完，但苏若又怎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总之给你时间考虑，下午五点前给我们答复，要么同意相亲，要么考回学校去，五点以后，我和你爸就锁了门出去了，街上的东西会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 “呀！~”苏若的哭吼也没能让电话那头的人有一丝迟疑，电话再次挂断，苏若知道，老爸老妈这是铁了心要逼自己就范，自己本还想告诉他们自己现在是瑾瑜传媒的作家，但恐怕说什么都没有用，在他们眼里，自己始终都不如那个优秀的姐姐。 接下来的时间，在苏若的世界里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她不可能妥协。 她朝萧瑾的位置上看去，这个时间却见不到他的人。 “苏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要不要去请个假？”姜亭问。她看苏若一直心不在焉，还很在意时间。 “下午好像要变天，还好我带伞了。”小文说。 苏若听言看向了窗外，然后又赶紧查家里的天气预报，县里虽然离这里比较远，但极有可能也有雨的，怎么办，自己的东西有的可不能湿呀。 她没法再淡定下去，也许苏爸爸苏妈妈也没有想过苏若真的会请假回去。 苏若给姚霓打电话，问她有时间送自己回县里一趟么，姚霓让她别着急，等自己电话。于是苏若去跟江茜请假，也对办公室其他同事感到抱歉，本是大家一起干活的时候。 姚霓本是想自己去，但到拿了钥匙要走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萧瑾。昨天两人吵成那样，今天正好给他们个和解的机会，于是她又给萧瑾打电话。 萧瑾正在跟邹瑜开会，接到电话后会也不开了，把资料交给旁边的副导后直接走人了。 “苏若。”萧瑾喊她。 低着头等姚霓电话的苏若猛地抬起头，看到萧瑾的那一刻，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他知不知道自己刚刚被老爸老妈赶出来了？自己真的这么糟糕么？ “没事的，”萧瑾安慰地把她拉入自己的怀里，拍了拍她的头，待苏若把那挤出来的几滴眼泪往他肩上蹭干净后，他才说：“走吧，我送你回去，跟叔叔阿姨好好说。” 苏若早已背好包，准备跟江茜打招呼时才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和萧瑾，但她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解释了，现在出发五点也不一定能到家。 姜亭从洗手间回来时，苏若已经走了，她感觉大家看自己的目光怎么透着异样的感觉。 开完会后的邹瑜也终于有时间下来编剧作家组，办公室也基本已经整理完毕。 邹瑜见还空了个位置，然后也没有见到苏若，便好奇地问了句。 江茜还没开口，思思已经顺口答道，“她请假和萧瑾导演出去了。” 019 选择 “萧瑾，你和苏若两个和好了没有？” “她现在就是个刺猬，别提了。”萧瑾说。 “那正好，机会来了，你送苏若回家一趟吧，相亲吹了的事她爸爸妈妈知道了，好像要把她赶出来，苏若都要急哭了。” 萧瑾从后视镜瞄了瞄，苏若这不像要哭的表情，但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别跟她计较了，你比我们都还了解她，她有时候说话就是这样不过脑子，特别是受了什么刺激的时候，六亲不认，越在乎的人她才越无理取闹。” 萧瑾又瞄了瞄苏若，在乎也实在是不能作为无理取闹的理由，但是……他想到苏若一家人的相处方式，又好像有点能够理解，希望到家后不会发生世界大战才好。 “你老看我干嘛？”苏若也从后视镜回视过去。 “你发现了啊……”萧瑾笑笑，她终于说话了，从上车到现在就一直在发呆。 “我又没有眼瞎……”苏若嘟囔道，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昨天的事，骂你是我不对，我大概脑子又哪不对劲了吧。”却不敢问姜亭的事。 明明是心犯的错，却让脑子来背。 “我也不对，扯平了。” “嗯。” “以后不要骂我变态了，我最恨变态两个字了。”萧瑾故意开玩笑。 “怎么？在公交车上被人当变态抓过？”苏若立马开始脑补画面。 “你看来还是欠收拾。”萧瑾松开一只手去弄苏若，苏若赶紧打开，嚷道：“好好开车呀你，我的命可在你手上。” 这时，外面打了个响雷，但雨一直没下下来。 苏若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她现在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样。 “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说我们现在回去了？或者我来说，我说的话阿姨总不好意思拒绝。”萧瑾观察着苏若的情绪，他知道她现在心里并不好受。 “不要，我会用行动告诉他们，我就是他们的女儿，说一不二，绝对不会妥协！”苏若坚定得似乎眼睛里要喷火。 “哪有跟父母赌气的？” “错！是哪有父母跟孩子赌气的，哪有那么霸道的妈妈。”苏若控诉道。 另一边，l县已经乌云密布，眼看雨就要下下来，苏爸爸赶紧出门，但是苏妈妈一脚拦在了前头，“干什么去？” “这眼看就要下雨了，快去把苏若的东西收回来呀。” “不准去。”苏妈妈铁了心，说得出就做得到。 “你真要把苏若赶出去呀，她是你女儿，你能不了解她？你越是这样逼她，只会让她恨你。” “恨我就恨我，我宁愿她现在恨我，也不想她将来后悔，你知道女人的青春多重要吗？不是这样拿来给她浪费的。” 苏爸爸终是敌不过苏妈妈，只能打道回房。 又是一声雷响，雨也跟着落了下来，苏若一看时间，五点了。 她的心猛地一揪，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无声的，止也止不住。 车拐进了巷子，也路过萧瑾家前面，但是萧爸爸萧妈妈已经跟团欧洲十五日游去了，现在家里没人。 车停了下来，苏若先下车，也没有打伞，萧瑾喊她也没有应。 苏若望着被雨水淋湿的那一箱箱，心痛得不能自已。 她去敲门，院子的大门紧锁，透过大门，看到里面的门也关着，她不知道苏爸爸苏妈妈在不在家，但是她还是对着里面大声喊道：“爸，妈——” 她喊了一遍又一遍，没有人应，雨水吞没了她的声音，也冲掉了她的泪水。 萧瑾倒完车下来，他站在苏若身后给她撑伞，但苏若早已淋湿。 她放弃了，又回到那一堆东西旁，终是“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匆匆路过的行人都不懂她为何哭得这么伤心，因为他们跟她的爸爸妈妈一样，不知道这里有对自己来说多珍贵的东西。 萧瑾也顾不上说什么了，把伞塞到苏若手里，然后去打开后车盖和后座的车门，开始一箱一箱，一袋一袋的把东西往车上搬。 苏若带着啜泣声，跟在他身后，去给他打伞。 萧瑾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然后让她回车上待着。 苏若执意不肯，干脆也扔了伞一块搬，待滴着水的东西将车塞得满满的时，苏若也终于渐渐稳定了刚刚那崩溃的心情。 “回去吧。”苏若说，然后便上车了。 萧瑾则回到车上一顿翻找，苏若问他找什么，他说钥匙，苏若以为是车钥匙，不是正插在车上吗？ 萧瑾说：“家里的钥匙，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下雨，路上至少也要走两个多小时，都得感冒了。”然而萧瑾找了半天，也没看到钥匙，这才猛然想起应该放在床头柜了。 “要不先开走，到路上找个旅馆吧。”苏若提议，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车上也没有毛巾，后面箱子里倒是有几件衣服，只是现在也不好拿了，于是苏若只能开始用抽纸擦一下头发和脸上的水。 自己一边擦她还递过去让萧瑾也擦擦，萧瑾接过纸，提醒苏若系安全带，只是不小心看到了苏若胸前映出来的若隐若现的衣服，她的头发也还在滴着水，那水顺着锁骨滑入了衣服。 他赶紧收回视线，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慌乱而尴尬地说道：“你这都穿的什么衣服？” 苏若被他提醒，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衣服都湿了，黑色的裹胸露得比较显眼，她不合时宜地笑问：“怎么？是不是很性感，充满诱惑？”好吧，其实她也是为了化解尴尬而已，不然怎么样，自己也没东西遮，总不能娇滴滴地说一句“流氓”吧，那模样，很搞笑…… “你能不能正经点，刚刚还哭得死去活来。”萧瑾将车发动，开出了小巷。 苏若做了个鬼脸回应，然后掏出了手机，在和苏妈妈的对话框里输入了一条信息：东西我带走了，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我本来想告诉你和爸爸，工作室被瑾瑜传媒收购，我现在在瑾瑜传媒工作，是正式的签约作家了，但我想，你们并不在意吧。 停顿了很久，苏若又按了删除键，把后面的话都删去了，仅留下到“我不后悔”。 她满意地把手机丢到一旁。 苏妈妈收到信息，赶紧跑到大门外边，一看，东西真的都搬走了。 “看吧，硬是要逼着女儿选吧，像我，有骨气！”苏爸爸站在后头说道。 “你——！”苏妈妈把气都撒在了苏爸爸身上。 020 原来如此 大约开了半个小时，现在进城正是堵车的时候，加之下雨，路上都是一片红灯，于是萧瑾在附近找了家旅馆，让两人可以先把头发吹干，也让苏若可以把衣服换了。 雨依旧很大，苏若不想耽搁，直接从后座提了个箱子走。 两人要了间钟点房，狼狈的样子也让前台登记的人不由多看了两眼。 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整洁，萧瑾先四处检查了一番，特别是洗手间的窗户，玻璃，镜子，一一查看，然后让苏若先去。 苏若正在选衣服，看他的样子不由说：“果然是经常住酒店的，手法熟练到位。”似是调侃，心里更多的却是觉得同情。 萧瑾在床上坐下，嘱咐她自己在外面住酒店都要谨慎，现在那种偷偷装摄像头的事新闻里时有报道。 “我运气哪那么背，能正好碰上。”苏若不以为然，拿着衣服起身，路过萧瑾时两人有那么一瞬间四目相对，在这陌生狭小的空间里，不知为何，气氛突然变得怪怪的。 “那我……先去了。”苏若说话莫名的有点结巴，脸也感觉有点烧烧的，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脱下湿衣服，苏若不禁打了个冷战，赶紧放下热水。 坐等无聊的萧瑾手机响了，是邹瑜打来，还有几个未接电话，他以为会议出了什么问题，赶紧接了。 “嘿，大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这都第五个了……” “这么急着找我，公司出什么事了吗？”萧瑾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滔滔不绝的抱怨。 “公司倒没事，但我有事，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坐立难安。” “那挂了。”萧瑾一猜邹瑜又是闲得没事了。 “欸……你和那个叫苏若的……”邹瑜赶紧亮底牌。 “你怎么知道？” “我一到创作组就听到别人说你把我员工拐跑了，是什么情况，能说说吗？” “我现在没空。”萧瑾还是要挂电话。 “没空是吧？你开会中途离场，解释得好就算了，解释不好就是大事，我就只好亲自去找苏若了，你们两个在公司这样，影响不好啊。” “好吧，”萧瑾倒不是真怕他怎么样，而是觉得他实在太啰嗦了，想堵住他的嘴，“你不是一直都好奇我有个青梅竹马的朋友也不介绍给你认识吗？她就是苏若。” “嘿——这你就不够意思了，现在才来说，你要早告诉我她就在知夏文化，我怎么着也得关照关照呀。” “滚！”萧瑾并不接受这个好意，他这个花花公子，凡事关照都能关照成了女朋友。 “那你现在在哪？”邹瑜又问，打算暂时放过他，说起正事，“会议的结果……” 这时，苏若正好出来，对萧瑾说：“我好了，你进去洗吧。”这才注意到萧瑾正在通话，忙捂住嘴，猫着脚走过来小声地说：“sorry啦。” 电话那头的邹瑜好似发现了新大陆，震惊到正事也不说了，十分识趣，“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藏着掖着了，那好，我不打扰你了，公事不重要，明天机场见！”然后挂了电话，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萧瑾纳闷，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苏若又从箱子里找出一件衣服，笑嘻嘻地藏在身后，说：“给你看样东西，你应该能穿。” 萧瑾先注意到她身上这件有点眼熟的长裙，她去学校看自己是不是就穿的这件衣服？ “噔噔噔——”苏若将衣服拿了出来，敞开，得意地说道，“高中校服，一套，看着有没有很怀念？” “你这小个子的衣服我哪能穿？”萧瑾用生命在拒绝。 “可以，没有选择，你这衣服都湿透了，快去快去，别自己反而感冒了。”苏若把人又是拉又是推，然后又是求又是威胁，萧瑾总算是勉强接受了。 闻了闻衣服的味道，还有一股清香，眼前浮现了苏若穿着校服的样子。 萧瑾穿好校服，但实在是感到不自在，不合身，走出去给苏若看，苏若发出一阵爆笑。 “袖子……裤子……短了一截，好……好傻呀，跟你现在的表情，绝配！囧！” 听到这样的评价，萧瑾立马转身，苏若赶紧止住了他，“不准换！”然后把人拉过来摁住坐下，“别磨蹭了，快点吹下头发回去了，衣服穿着也还行。”却在后面忍不住偷笑。 萧瑾怎么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呢。 “男生和女生的校服是一样吗？看得出来是女生校服吗？” “一样一样，穿着坐在车里谁看你呀。” 萧瑾觉得怎么看都是自己被坑了，不过看在让她笑了的份上，就这样吧。 两人前去退房拿身份证的时候，前台还怔住了，怀疑自己不会是违法了吧？ “老板，别担心，我们都是成年人，你登记了身份证的。”苏若见老板拽着身份证不还，体贴地说道。 额……老板松了手。 苏若就是这样，有时心情换得比外面的天气还快，上一秒下雨，下一秒就可以天晴。 当然，这一秒天晴，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下雨。 也许是有点累了，苏若上了车打了声招呼就开始专心睡觉。 萧瑾则专心开车，偶尔会瞟她一眼，本想中途找个地方买点吃的，看她睡熟，便不忍心喊醒她，她今天应该是累了。 快到小区的时候，雨也停了。苏若似乎是有什么感应，正好醒了，她摇下窗户，感受外面的冷风。 这时，姚霓打电话过来询问事情的结果，她和石柳柳一直都在担心，又怕苏若没空接电话。 “我没事，就和萧瑾两个把东西都搬回来了，我们到小区了，回来再说。” 姚霓和石柳柳终于能放下心来。 萧瑾笑她，“现在没事，别待会看到后面的东西怎么样了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嚎。” “你别吓我。”不用等到待会，苏若现在就有点忐忑了。 费了一番劲才把东西都搬进电梯，萧瑾按了10楼，苏若取消按了11楼。 萧瑾用眼神询问原因。 苏若说：“我房间放不下了，你一个人住那么大房子，不是有间房专门用来储物的吗？我放在那里面就可以了。” “啥？” “好朋友之间不会这点忙都不帮吧？”苏若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萧瑾只能嫌弃地默许了。 萧瑾输密码的时候，苏若见他还没换密码，努着嘴说：“你还是把密码换了吧，别告诉我，也别让我看到，免得我下次又不合时宜地闯进来。” 萧瑾看她那无处安放的眼神，不由想笑，“进去吧，还有啊，你不要老是在脑海里给人加戏。” 021 “惨绝人寰” 东西在客厅一一摊开，苏若指挥萧瑾拿毛巾把收纳箱和收纳袋擦干，自己则把每个箱子和袋子打开检查。 苏若没想到，老妈竟然连课本教材都给她整理了，简直令人发指好不好！当然，她房间唯一跟文化有关的也只有教材了。读书的时候，她可不敢把小说带回家，她都是借书看或者去书店。 “这些书的边角都有点湿了，我放这厅里晾一夜，你明天早上再帮我收了。”也不是询问或商量，就是极自然的你帮我做了。 “这袋和这箱这箱可以放房间去了。” “这个……”苏若打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布箱，翻了下东西赶紧关上，也没来及仔细检查，忙说：“这个我带下去。” “那这两个呢？”萧瑾问晾在沙发上的两只羊，一只灰身粉耳，脖子上戴了个粉色蕾丝圈；一只灰身蓝耳，笑得特别萌。 苏若看了眼，然后问萧瑾，“你是不是也属羊？” 萧瑾深叹了一口气，“我和你同年，你说呢？” “那送你一只吧，另一只我带下去。” 萧瑾面露难色，以一种纠结的眼神看看苏若看看羊，“一定要要吗？” “快点啦！你还嫌弃，我要下去了。”苏若吼道。 “那蓝色吧。”萧瑾勉为其难留下。 苏若抱着那只羊和布箱子起身，箱子还是湿的。 苏若出门后，萧瑾又喊住了她：“苏若……你车上说的话是当真的吧……” “哪句？”苏若顺口答，然后马上也反应过来，忙说，“那当然，你别反悔就好了，对了，这事我们俩决定了管不管用呀，别公司那通不过，我就白兴奋一场了。” “放心吧。”萧瑾说。 “嗯，晚安。” “晚安。” 想起了什么，苏若又回头，“对了，我这校服你得给我收着啊。”苏若再次打量萧瑾身上这一套自己的校服，别说，看久了短一截也很协调。 “知道。” 苏若到家，姚霓和石柳柳都出来迎接，本以为要帮忙拿东西，没想到她就一个箱子加只羊？ “你东西呢？就这么多？不是说是你所有的家当吗？”石柳柳问。 “我放萧瑾家了，他家闲置空间大。”苏若回答，然后把箱子放茶几上去。 “也行。免得以后搬来搬去了。”姚霓在后面诡异地笑了下。 “我得赶紧看看里面东西怎么样了……”苏若皱着眉头把箱子打开。 最上面是两本作文本，都是读书时写的作文，里面好几个“优”呢。下面还有同学录，毕业照，苏若一一拿出来，石柳柳和姚霓两个一人拿一本，苏若喊：“诶，我都没隐私的呀。” 两人白了她一眼，继续。 苏若继续往下翻，还有什么摘抄本，歌词本，以及……一本“追星”本，里面贴满了ft组合的照片，还有她写的各种心情。现在的ft已经是天团组合，三个成员每个人在不同的领域发展得都很好。十年前，他们才十五六岁吧。 “哇，你竟然还有他们组合出道两周年的海报！”石柳柳打开一张折叠的海报，是ft组合，她和苏若两人都是ft的姐姐粉，还有一回为了给他们加油打气偷偷坐火车去了他们在的城市，跑他们公司楼下守了一夜，现在想来，当时她们追星也是很疯狂的。 “错！是亲笔签名海报，所以我都没舍得贴出来。”苏若指着下面的签名，很是得意。 石柳柳一看，还真是，瞬间眼睛都亮了，“什么时候拿到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苏若想了想，怎么拿到的？自己怎么没有印象了？好像不是自己去签的名，不然肯定会记得…… “啊……！我想起来了，是有人放在我抽屉里的，但是我也不晓得是谁放的。”苏若记起有一天，大概是ft组合出道两周年纪念日的后面几天，她还因为没有去现场闷闷不乐，那时石柳柳也请假不在学校，突然有一天早上到教室的时候，她就在抽屉里发现了这张海报，究竟是谁送的，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放的？”石柳柳问，“难道不是萧瑾？” “我问了他，他说不是。” 再往下拿东西的时候，苏若要哭了，都浸湿了，最惨的是最下面的日记本，已经湿透一大半，苏若伤心地翻开，纸张连在了一起，字迹早已浸得糊掉，她伤心到痛哭干嚎，“我恨你……呜……老妈，我恨你……” 额……石柳柳和姚霓一人拍一边肩膀安慰她，再抱抱，“别伤心了，要不拿吹风机吹吹看能不能拯救。”姚霓说。 苏若哭着点头，回房拿吹风机吹着，姚霓和石柳柳则帮她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盒子拿阳台上去晾着。 “呜……哇……”苏若房间又爆发一阵强烈的哭声，“都看不清了啦！” 姚霓和石柳柳都以为是日记看不清了，也无能为力，好在苏若哭完发泄了自己就会好了。 苏若拿着一封信对着灯光照，湿了的粉色信封已经被撕坏，而手上的那封信只模糊地还能辨清几个字。 她越想努力辨认，哭得越大声，这一封她没有送出去的信，承载着她青春时代最深的秘密。她哭得停不下来，那一瞬间有许许多多的回忆涌入了她的脑袋，她除了哭再也找不到别的接受办法。 吹风机的声音和她的哭声，混合在一起，好像在比赛谁能盖过谁。 第二天，苏若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手机响。 她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现在根本睁不开，眯着一条缝按了接听键，继续睡。 “苏若，你不会还在睡吧？接个电话这么磨叽。” “嗯。”苏若太困了，没有心情跟电话那头的人吵架。 “听说你被家里赶出来了，你没事吧？” 当然，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关心自己，更像是来幸灾乐祸的。 苏若回答：“不是被家里赶出来，是我自己离家出走的。” “如果这样想你会更好受，那你就这样想吧，挂了。” 苏若气得把手机一板，“没事做呀。”当然，也只有在背后她才敢对她这么发脾气，如果是面对面，她估计得掉一层皮。 刚扔完手机，手机又响了。 苏若看到显示后，脑海里闪出的一句话是：没事做呀，是不是有病呀……然而接听后却是，“还有什么事吗？”声音弱弱的。 “话说你为什么不相亲也不找男朋友？” “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若简直被整得崩溃，睡意也渐渐散去。 “你不会还迷恋着十七岁的感情吧？别傻了，要在一起你们早在一起了，该放弃的就早点放弃。” 苏若睁开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然后动了动嘴，最后大声吼道：“苏羽，你丫是不是有病呀，管好你自己啦！”这次是她挂电话，是吓得挂电话，然后再赶紧关机，她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说出的话，不管了，要疯就一次性疯够。 姚霓却说：“你是一次性把家人都得罪光，好整理户籍是吧？” 022 一次疯够 “什么？！”石柳柳和姚霓同时拍桌惊呼。 “真的，我先告诉你们，当然，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知道。”苏若撇了撇嘴。 石柳柳和姚霓两个转过头去，公然说起了悄悄话。 “我怎么觉得这事风险太高，成不了？” “同意，他们俩合作那还不得争得鸡飞狗跳，连累无辜呀。” 两人交换了意见，便回头对苏若说：“那我们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什么中立呀，我们是一起工作，又不是开战。” “那都差不多，总之以后你们俩要有什么事，记住我们今天的立场啊，我们不管的。”石柳柳说，打从认识他们俩起，他们俩的合作就没有能顺利结尾的。 苏若觉得她们俩就是在小题大做，自己和萧瑾都是很理性的、公私分明的人。 “对了，你哥哥的事情后面怎么样了？”苏若转而问到姚霓，上次发脾气也是因为她哥哥的事。 “还能怎么办，转了一万五，暂时还了两家银行，我已经让他把那两张信用卡注销了。” “你不能这样，姚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最后都会帮他，所以他才变本加厉，你们家简直就是把你当摇钱树了，你这个哥哥也是坑妹呀。”石柳柳愤慨地说道。 “我哥他没有说过让我帮他还，是我爸爸妈妈接到银行的电话担心，银行那些人动不动就说起诉，递交法院什么的，很吓唬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说自己的哥哥，姚霓还是想要护短。 “其实大霓的哥哥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若对石柳柳说，“他对大霓还是很好的，人也不坏，就是不懂事，这消费观念也很奇怪。” “要我说，银行的人也很奇怪，一个根本没有偿还能力的人，是怎么办下来那么多张信用卡的？” “就是！” “不过你哥哥总这样不与家人联系也是个问题，你总是夹在中间压力会很大。”苏若说，她真心希望姚霓可以过得更轻松。 姚霓笑笑，没再聊下去。 萧瑾出门前去帮苏若收书，虽然干了，但纸都有些皱了。他匆匆忙忙把书都合上，再搬进储物室。 这时，最上面的一本语文书掉了下来，萧瑾回头来捡，正好看到那一页空白的地方写满了字，他的表情看呆了。 “臭小瑾臭小瑾臭小瑾……讨厌小瑾讨厌小瑾讨厌小瑾……讨厌讨厌讨厌……”龙飞凤舞，密密麻麻，都是这些字。 萧瑾想，这是什么情况？自己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不过现在看到，简直是幼稚到有点可爱呀，他都可以想象得出她当时写这些字时的表情。 手机响起，邹瑜又打电话来催，生怕他不去，他赶紧把书都收进箱子里出门。 到了机场，邹瑜对他一顿教育，“别的导演都是早早地到那了，这种晚会自然是要去多认识人的，你简直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吧。” 萧瑾却只关心回来的问题，问：“知道了，邹大姐，你帮我买明天最早的一趟了没有？” 邹瑜身后的助理“噗嗤”一声笑了。 邹瑜简直想揍他一拳，助理将机票递给萧瑾，邹瑜说：“早上六点，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结束，你总还得睡一下吧。” “陌生的地方，睡不好。”萧瑾说。 萧瑾第二天一早便回来了，所以苏若她们连他去了一趟上海都不知道。 萧瑾回来就抱着那只被他万分嫌弃的胖羊睡到了中午，然后继续完成提案。 周一早上，姚霓照例先下楼取车，进电梯时见到了萧瑾。 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姚霓说到她知道萧瑾要和苏若一起拍电视剧的事情，然后又说：“虽然我和石柳柳是跟苏若说了，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保持中立，但如果有一天，你们俩要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一定要记住，你同时失去的是三个朋友。” 萧瑾想，应该不会有那一天的。 “对了，你是去公司吧？” “嗯。”萧瑾点头。 “那你带苏若去。”姚霓说。 “好。” 电梯到了一楼，姚霓突然问：“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载苏若去才出门这么早吧？” 萧瑾腹诽，看破不说破才是礼仪吧，却回答：“不是啊，我正好要去公司，她什么时候下来？” “五分钟，那我先走了，你等她吧。”姚霓便先开车走了。 萧瑾看着手表，果然就是不多不少的五分钟，苏若和石柳柳一块下来，苏若四处看了看，姚霓呢？ 萧瑾按了下喇叭，苏若和石柳柳同时望去，看到是萧瑾，石柳柳则先走了，苏若小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姚霓呢？”苏若上车。 “她看到我就先走了，让我顺路载你。” “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上班。”苏若发出感慨，萧瑾看上去则心情不错。 只是两人没想到关于自己的粉红八卦已经在办公室发酵了，那天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人可不少，今天两人又一起上班，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苏若，你和萧瑾导演是怎么回事？是你男朋友吗？”思思挑眉问道。 “男朋友？！不是啦！”苏若忙摆手。 “你可别说是普通朋友？”小文也说。 “那当然也不是，是闺密级别，我们小学就认识了。”苏若坦言，让她们千万别误会。 既然苏若这么说了，她们当然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了，于是思思又来八卦另一个问题。 “我听说瑾瑜传媒有一半是萧瑾导演的，你看，连公司名字里都有他的名字，还在邹总之前，苏若，这是不是真的？” 苏若想说，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怀疑，自己以前还怀疑过呢，但事实是，那并不是真的，虽然更深入的她也不清楚。 江茜见她们围着苏若说个没完了，于是发话，“小文思思，你们帮姜亭改完剧本了吗？快去做事了。” 两人听言恋恋不舍地离开苏若的桌子，苏若正觉得好笑，却因两人的离开而视线正好与对面的姜亭对上，那一瞬间，苏若的笑容尴尬地僵在了脸上，而姜亭收回了目光。 不知为何，苏若突然觉得背后生起一股凉意。 023 顾之川 姚霓和实习生一起进了一家吃煲仔饭的店，实习生正想在最外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姚霓却往店里面走去，找了个离门最远离上菜最近的位置。 实习生想这一定是在报复自己，然后又背好器材跟过去。 各自点完餐后，实习生累得满头大汗，又不敢在姚霓面前大喘气，憋得脸都有点红了。 “就那点东西就不行了？”姚霓似乎是在嫌弃，故意激他。 “没事，我可以。”实习生咬着牙硬挺着。 “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姚霓刚开始没记住他的名字。 “我叫顾之川。”实习生爽朗地说道，露出一排大白牙，此时再看，少了些文弱清秀，多了些阳光大男孩的感觉。 “顾之川？” “这是我的临时工作证。”顾之川递上自己的工作证，姚霓知道了是哪个“之川”。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人叫这样的名。”姚霓嘀咕，这种名字还以为都是写小说的画漫画的作家们杜撰的呢。 “啊？” “啊什么？饭来了。” 顾之川呆呆地回头，服务员正端着他热腾腾的煲仔饭。 姚霓已经养成了在外面工作吃饭就很快的习惯，而对面那位不知道是煲仔饭太烫还是想表现得斯文点，怎么能比自己一个女生吃饭还慢？ 意识到姚霓已经吃完了，自己又拖后腿了，顾之川赶紧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都喂到了嘴里。 姚霓不经意间皱了皱眉，他是傻子么？又没人催他，突然吃这么快不噎着吗？然后摇了摇头，转而喊老板买单。 顾之川焦急得要赶紧阻止，“不，不用，”无奈饭还没有完全吞下，有些口齿不清，他赶紧喝口水吞掉继续说，“应该我来请你，而且都是我拍不好才连累你要工作这么久。” “我为什么要让你请呀？”姚霓突然觉得看他窘迫的样子也蛮好玩，然后也不逗他了，“你要是真内疚呀下午就打起精神来。另外，同事之间吃饭我的规矩是aa，我的付了，你的自己请。” 额……顾之川似乎没想到剧情是这样发展，窘迫地应着，“当然，当然。”其实，他还是觉得应该自己请的。 下午重新开始拍摄，虽然还是磕磕跘跘，但终于还是有了个能让人满意的结果。 一进家门，姚霓就蹬掉高跟鞋，然后去瘫坐在沙发上，她的脸呀，要僵了，这都怪顾之川。 正神游着，苏若从外面进来，“你从哪儿回来？”姚霓问，她见苏若的打扮不太像能出门的。 “咦，你回来了呀，我从楼上下来的，本来准备去拿昨天淋湿了的衣服，没想到小瑾都给洗了晾了，我实在是太爱他了。” 姚霓拍了拍自己座位旁边，示意苏若坐过来聊聊天。 “你也遇不到比萧瑾还能忍你脾气的人了，既然你这么爱他，你们俩就在一起得了。” “切~我脾气怎么啦，坏是坏了点咯，但我心灵手巧呀。”说着，苏若就去给姚霓的肩颈按起来，这可是她的绝活，消减疲劳很有效。 “石柳呢？” “回家看阿姨了。”苏若一边按一边答，这次还用上了手肘。 “她最近回家还挺频繁的。”姚霓闭上眼睛享受。 “是呀，不过阿姨真的很疼她，而且阿姨一个人，石柳不在身边，应该也很无聊吧，多回去陪陪是应该的。” “那你呢？把东西搬来了就真打算一直堵气下去了？什么时候去给阿姨打个电话服个软算了，这种事情耽误不得。”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打电话回去会被骂死，你以为我姐怎么知道我被赶出来的事，肯定是我妈跟她说的，让她再过来教训我一遍。” “别说，我还真是佩服你的勇气。” “我跟你讲，你也要有这样的勇气，即使是对家人，也是有拒绝的权利的。” “还是算了，我要是再一闹呀，我们家就真可能散了。”姚霓苦笑。她有时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她改变不了家人的脾气性格，所以她只能改变自己。有时她想，是不是自己强大或者富有到可以满足他们想要的一切，那么家里就可以没有争吵，就可以像别人家一样和睦。 但是她恐怕拼了命也没法那么强大，那么富有。 另一边，顾之川结束一天的拍摄后还要先把拍摄器材送回电视台，然后几个室友同学还约好了一起去酒吧庆祝各自的实习生活开启。 他们见到顾之川，都有很多话要问，因为顾之川去的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怎么样？见到你女神姚霓姚大记者了吗？”众人中和顾之川关系最好的许鑫问，他和顾之川同寝两年，知道他床头的海报都是姚霓。 “见到了……”顾之川先喝了半杯啤酒，“但是……梦砰地一下就碎了。” “怎么，终于认清楚她不是女神，而是女魔头了？”有人笑问。 又有人接着说：“我们不是早告诉你了吗？有学长学姐的经验呀，别人都是避着走，你倒好，明明面试第一名进去的，却主动要求跟她搭档。” 顾之川摇头，说：“不，女神还是女神，今天见到真人，感觉比海报上还漂亮，性格也很好，但是……我毁了，我表现得太差了，在女神心目中的印象分估计是负分了。”他哭丧着脸。 众人鄙夷地看着他，这小子果然是没救了。 “不行，我必须得想办法把分数再挣回来，我先走了，你们继续。”顾之川说着就起身，打完招呼后就真的顾自走了，他想着自己还是再回去好好看看笔记吧，免得下次再不停地犯错误，也得重新练习见面打招呼，他到底听她的喊“霓姐”呢还是喊“姚霓”，这样她是不是会认为自己不礼貌？ 顾之川走后，剩下的人继续议论，有人问：“这顾之川到底是怎么就着了姚霓的魔道了呢？” “好看呀，漂亮呀。顾之川说的。”许鑫回答。 “那好看的女生也多了去了，怎么没见他怎么样，你看我们系的系花，那不比姚霓好看呀。” “顾之川该不会是喜欢上姚霓，一见钟情了吧？” “哈哈哈哈，这玩笑开大了……” 024 一场好戏 萧瑾前去参加的电影节为期两天，节上也碰到了一些前辈，邹瑜拉着他四处打招呼，可谓为他操碎了心。 虽然邹瑜安排的很多酒局萧瑾都会推掉，但这种可以学习的机会他还是会好好把握的，所以尽管身体在发着烧，他依旧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年轻人的朝气和绅士的风度在他身上尽显无遗。 回到c城后，他在车上就陷入昏睡，邹瑜吓得径直把他送到了医院，听到医生的诊断后就不由跟着医生一块念叨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等等，也忘了是谁说就算身体有事也要去的，最后把助理留下照顾，自己这才放心回公司。 苏若早早地便到了公司，那天离开得太匆忙，还有一些事也没有做完，她拿来抹布把摆好书的书架又擦了一遍。 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到了，前面几个先到的看到苏若都惊奇地调侃她，没想到今天到得这么早。 等思思和小文两个到了，办公室就不可能再风平浪静下去了。 她们抓着苏若询问她和萧瑾的事，那天两个人的氛围太有感觉了，她们都期待着有一段浪漫的故事。 “你们是不是……” “不是啦！就是好朋友，从小就认识了。”苏若回答。 “这么简单？”小文问。 “那你之前见他和姜亭在一起好像不高兴似的。”思思说，她的眼力可是全办公室第一。 “不是啦，只是正好前一天我们吵了一架，这是经常会有的事，对了，姜亭呢？”苏若问，已经到上班时间，但还没看到姜亭。 “不知道耶，还没来上班吧，要不问茜姐？”思思说。 江茜见她们俩一直围着苏若问东问西，已经过来敲桌子了，“姜亭跟其他部门同事一道去接导演了，倒是你们俩，该做的事还那么多，快回位上去。” 思思和小文两人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溜了。 苏若正准备坐下，江茜又对她说：“苏若，你把你的那个稿子发个电子稿到我电脑临时，然后再打一份纸样出来，再写一份大纲和分析，最好11点前给我。” “好。”苏若回答，开始工作。 江茜也决定暂时不告诉苏若自己是想将她的小说连同邹总给的几个项目一块交上去，毕竟自己也只是觉得可以试试，而且之前跟苏若提过，她似乎也并不自信。 江茜回到位上，从包里拿出上周五下班前邹总交给自己的那些项目，然后递给秋君，说：“这是邹总周五拿过来的那几个项目大纲，我带回家看过了，你也看一下，你编剧经验丰富，看看有什么不同意见。” 秋君接过，回到位上仔细翻看，看到里面江茜都认真做了笔记，哪些项目认为可以，哪些或许不行，不行的理由也都有列出，她便只是在上面做了些许补充。 苏若正抓紧时间敲着字，萧瑾打电话过来了，他刚睡醒，有了点精神，医生在水没吊完前又不准他出院，他把邹瑜的助理打发走后觉得无聊，就来缠着苏若打发时间。 “你回来啦？”苏若接到他的电话心情不错。 “嗯，不过我现在在医院，离公司也不远，你中午过来给我送个饭呗。” “医院？！你怎么了？嗓子怎么也不太对，还咳嗽，感冒了吗？发烧了吗？是不是因为我那天淋了雨？” 听到萧瑾那边的动静，苏若紧张得握紧了手机，问出一连串问题，还嫌萧瑾不赶紧回答。 “医生说没事了，你别担心，我现在就是饿，其他一点事没有。再说了，这主要还真不是因为你，都怪那黑心老板，拖着带病的身子还要喝酒熬夜，小感冒都变严重了。” “你这么说邹总，小心我告状。那好吧，你再休息会儿，我手上有点事，弄完就过来看你，你把病房号发给我。”苏若挂了电话，咬着嘴唇，还是有些担心，也感到内疚，是自己那天晚上没有注意到他的状态，还扔了一大堆事让他做。 于是，时间刚到12点，苏若就没了人影，离她最近的思思看见她拿着包急匆匆地走了。 感冒了咽喉痛，医生的嘱咐无非是饮食清淡，苏若能买的也只有粥呀汤呀，不过她是特意跑到萧瑾喜欢的一个粥店里买的，还保着温。 她依着护士的指示，找到了病房。这是一个两人住的病房，推门进去的时候，先是看到了外面病床上一位正拿着手机看电视的阿姨，有道床帘将她和另一张病床隔开，于是她继续往里走。 “萧瑾？”她小声喊，然后看到了已经坐起来的萧瑾，萧瑾冲她一笑，脸色有些苍白，但看到她似乎很放松。她正欲开口，却看到床头边上站着的姜亭。 姜亭似乎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同样因为惊讶呆在了原地。 两人目光交错，明明都平静如水，但萧瑾似乎感觉到了杀气，强烈的求生欲致使他开口，“苏若，你来了，姜亭也刚到一会儿。” 然后又跟姜亭解释：“姜亭，不好意思，没提前跟你说，苏若是我一个从小就认识的朋友，那天其实是我惹她不高兴了，所以才没理对方。”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尴尬呢，这也不是什么前任现任见面的场景呀，萧瑾想。 “喂，我在医院呀……不无聊，我正看剧呢……好看，一场好戏……讲的是一个长得人模人样的渣男，劈腿呀，结果有一天住院了，两个女朋友都来了，撞上了……嗯嗯，后面精彩的还没看到，这不你就电话打过来了……”旁边病床的阿姨旁若无人地接起了电话，通话声音还那么大。 苏若默默地伸过去脑袋，瞄了一眼，阿姨确实是在认真地打电话，不然还以为她是对现在的自己这边有什么误会。 “姜亭，那天我态度不好，都是对他的，希望没有伤害到你。”虽然晚了，但苏若想自己还是要道歉的。 “没事。”姜亭笑笑，却显得有些慌乱。 “哦……那个……原来你也是来看小瑾了，难怪一上午都没见到你。”苏若上前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另一边床头柜上，努力让表情自然，不要搞得好像真的都和萧瑾有点什么一样。 “我也正是见完导演后听邹总说起才过来的。” “唉，我就是个小感冒，这邹瑜怎么还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了。”萧瑾不满地说，然后默默地去拆开了苏若带来的粥。 姜亭默默地看着，她也看到自己带来的粥还在这边的角落里，她装作不在意，毕竟学长跟苏若从小就认识，关系会更好。 “那既然苏若来了，我就先走了，学长。”姜亭告别，明明是笑着，怎么就像在含着泪。 “苏若，我先回公司了。” “哦，好，拜拜。”苏若呐呐地挥手，怎么觉得姜亭好像受伤了呢？她真的喜欢萧瑾吗？ 025 稍微利用了你 萧瑾大四那年，姜亭大三，眼看着学长就要毕业，姜亭决定对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喜欢学长，大概学长身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唯独学长不知道，只当自己是个志同道合聊得来的学妹来照顾。 那天，她鼓起勇气，来到学长住的那片宿舍门口，等着学长出来。 时间滴滴答答，一分一秒都很漫长，但她却觉得这样的等待虽然忐忑，也很幸福。室友们在远处给她加油打气。 学长出现了，高高的个子，干净而温暖的笑容，从那一道围墙的栏杆里，她也能一眼就看到他。 他不是从宿舍出来，而是从外面回来，这与她得到的情报之间有一点点小误差，不过这没有关系，姜亭依旧信心满满。 正当她要上前去时，学长停住了脚步，转身招呼一个人快点，然后一抹白色的长裙就飘了过来。 她慌乱中停住脚步，然后第一时间背过身去想要躲进人群里。听见学长的声音越来越近时，她迈不开脚步，她就那样紧张地站着，她不知道自己是害怕被学长发现还是希望学长能发现。 “宿舍到了，你说你还拿个行李箱干嘛，不嫌累赘呀，还有你这裙子，这鞋，一段时间不见，是走起淑女风了？”。 “怎么样？好看吧。”女生提起裙子炫了炫。 “好看是好看，但不适合你……你这种彪悍……” “你敢继续说？！臭小瑾，你是不是没人收拾了！” “这可是我的地盘……你小心扭到脚，我可不会背你……” 姜亭看着他们打闹着远去的背影，心里酸酸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没有看到女孩的样子，但是她看到了学长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神采奕奕。 今天，她知道了，那个女孩，就是苏若。 “小瑾啊，我怎么觉得姜亭好像真的喜欢你，你不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吗？还有刚刚走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受伤的样子。”苏若看着姜亭离开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同情姜亭，觉得萧瑾不解风情了。 “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早感觉到了，她在学校是不是就追过你？”苏若看着他的眼睛逼问道。 “唉，你就当不知道。”萧瑾故意回避。 这样的态度更是证实了苏若说的，她恍然大悟，“所以你确实早就看出来了？” “如果你身边有人那么明显地喜欢你，难道你会看不出来？”萧瑾无奈地回道。 苏若腹诽，我以前那么喜欢你，你不照样看不出来，还是说，其实你也看出来了，只是在装作不知道？ “那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跟人家说清楚，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态度？” “我是病患，我需要安静，休息。”萧瑾躺在病床上开始装睡。 “是吗？水吊完了，我去找护士，咱们准备出院吧，正好，午休时间也快结束了。”苏若才不吃这一套。 “好好好，我说。”眼看拗不过她，萧瑾只能告诉她，“大学的时候，姜亭确实……你说你非得让我一个男生来说女生追自己，这不显得很自恋，很没有说服力吗？” “然后呢？” “总之就是，我只把她当普通朋友，但是我又不想伤害她，于是我就很机智地化解了她要表白的尴尬。” “什么意思？所以你明知道人家要表白，连机会都没有给人家？你也太……” “感情的事，又不能勉强，而我，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你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吗？” “为什么表白了就朋友都没得做了？”苏若顺口便问道，还带着忿忿不平。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啊，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姜亭看上去文文弱弱，其实自尊心很强，需要保护的。” “切，搞得好像你很懂我一样，我也自尊心很强好不好！”苏若更加不平了，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她何尝又不是怕这样，才迟迟没有送出那封信，才这样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对了，这事你别说出去了，也别总是瞎猜让人尴尬。”不放心苏若，萧瑾又再次嘱咐，即使是姚霓和石柳柳，她也不能说。 “知道了，谁想说你的事，但是你说的那个机智化解是什么办法？”苏若又好奇地问。 “这个不能说。”萧瑾眼神闪躲着，然后转移话题，“你快去叫护士，我们走了，不然你上班迟到了。” “我还没吃饭呢，你快点告诉我，不然不走了。”这次轮到苏若耍赖，坐在床上一副休想弄走我的姿势。 “你真想知道？” “你说。” “我说了你别生气。” “关我什么事？” 萧瑾豁出去了，“还记得大四那年你去我学校了吗？” 苏若点头。 “稍微利用了下，室友们都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后面姜亭大概知道了，我也没有否认，再后来我出了国，与她也就断了联系。” “所以……你是利用了我？那姜亭不是会以为我们……”苏若惊得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放心，她又没有见过人，不知道那个人是你。” 苏若这才松了口气。 “看你这样子是怕跟我传出点什么呀。”萧瑾调侃道。 “那当然，我现在是要一心奔事业的时候。”苏若傲娇地昂着头。 抓住了机会，萧瑾忙说：“说到奔事业，不如我们一起拍一个你说的既感动，又温暖，还很有生活哲理的剧？” “时间不早了，你可以自己回去的吧，你别到处乱晃了，出院后回去睡一觉，晚上想吃什么给我发信息，看你是因为我淋雨的份上，我亲自下厨慰劳你，走了，拜拜。”说完，苏若赶紧溜走。 自知道萧瑾与自己的关系后，苏若觉得姜亭对自己都热情些了，难道是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一些萧瑾的秘密？苏若不由猜想。 萧瑾确实有很多秘密，比如不爱吃饭，挑食，不出门就不爱洗头，说话毒舌，不怕冷也不怕热……苏若数着数着，自己都觉得搞笑了。 而已经将提案交上去两天的江茜见一直没有消息，猜想可能是暂时通不过了，她准备另外给苏若交待任务，想要培养苏若往青春和都市文学那一块发展。 邹瑜刚同艺人部开完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萧瑾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回头再看助理小郭正一脸花痴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敲着桌子说：“泡两杯咖啡进来。” “叫我来办公室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萧瑾问。 “你上次不是说已经看中了剧本吗？怎么没有下文了？”邹瑜开门见山。 “那个作家比较固执，似乎软磨硬泡都不管用，看来我需要很诚心地以一个导演的身份与她再交谈一次了。”萧瑾说。 邹瑜再次把一叠东西堆在他面前，“要是那个作家实在搞不定，就到这里看看有没有想拍的，这都还只是大的定性、方向，你可以找想要的人一起创作剧本。” “这次有这么多？”萧瑾看着眼前的稿纸都有些惊讶了。 于是邹瑜上前清理了下，最后分成两叠，“只有这三个项目是可行的。” 萧瑾却被不可行的那一堆项目中的一叠稿纸吸引了，他看到了熟悉的几个字，等扒开一看，还真是。 “我要拍这个。”萧瑾说。 026 私心 “那个？”邹瑜俯身看了看，“江茜推荐的稿子，故事小清新，有一种回忆录的感觉，是还可以，但是拍的话风险太高，收视的上限就在那儿，我不看好。”然后回到办公桌，上面还有一堆文件等着他签名。 “我就看好这本了。”萧瑾不以为意，“而且我相信自己，相信她。” 看萧瑾好像志在必得还一副捡到宝的样子，邹瑜不由纳闷了，“你是不是知道这谁写的？” 下面提交提案的话，一般来说是会匿名，这样能保证有关人员评判时能对作品更客观。 “苏若，我说的要拍的那个剧本。”萧瑾轻描淡写地回答，拿着稿件翻看着，脑海里一幅一幅的画面也渐渐浮现。 听到“苏若”的名字，邹瑜表示了然了，他这是存着私心呀。 “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把她当朋友之前，她先是一名作家，而且你如果有机会看完的话，会发现这部作品的魅力的。”萧瑾明明没有抬头，却好像看穿了邹瑜。 “你敢承认没有私人感情在里面？”邹瑜揶揄地看着他。他虽然一直都相信萧瑾的眼光和专业，但这本的话与萧瑾以前的风格确实差得有点大，而且本以为他会抗拒拍电视剧。 “我承认，有私心啊。”萧瑾看着他笑得真诚。 邹瑜都没眼看他这没有节操的样子了，最后再次确认，“你真的要拍？我最后再给你一个忠告，虽然说这是苏若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都不该这么说，但站在老板，站在投资的角度看，它很难火的。” “有的东西，是不能用能不能红，赚多少钱来衡量的。你越来越像一个商人了，难怪找不到女朋友。” “你这么高尚，女朋友又在哪？”邹瑜不甘示弱，“难道……跟她有关？”似乎嗅到了点什么，邹瑜盯着萧瑾，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他认识萧瑾是在大学间的交流活动中，他看中他的才华，他敬佩他的理想，两人一见如故，颇有默契，后来他邀他去纽约深造，他果真去了。 那时他的公司刚成立，他本来踌躇满志，想在异国他乡大干一场，却没想到处处碰壁，公司到后来也运营困难，没有导演愿意合作，也找不到投资商，眼看就要破产。 是萧瑾在关键时候救了他，救了整个公司，他将他导演的处女作所得奖金全部投给了公司，也成为公司第一个签约导演，最重要的是，他给了他继续干下去的信心和勇气。 这也是他后来将公司改名瑾瑜传媒的原因。 “你说你，每天除了八卦我这些事情还会干嘛，你瞧我问过你今天女朋友是谁，明天女朋友是谁没有。” “别把我说得跟个色狼似的，还有，请分清楚女朋友和女伴的区别，那些只是公共场合的女伴，我除了礼貌性的肢体接触，一根手指头都没多碰。” 萧瑾想说，有谁信呀，他早已名声在外。 突然想到了什么，邹瑜变得悠闲起来，往后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底气十足。 他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说：“我还会签字，这字也还有点用，值点钱。”眉宇之间都是小得意。 听言，萧瑾的嘴角却露出了一抹笑意，他拿着《我们十七岁》的提案起身，走到邹瑜身旁站定，然后弯腰凑近，一只手掌撑着座椅后背，在邹瑜耳边赤裸裸地威胁道：“那也得有手……才能签。” 邹瑜感到毛骨悚然，忙把脚往地上一蹬，椅子向后滑去，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护着自己的手，说：“不带这么威胁人的，表情这么到位，当什么导演，直接转幕前，我给你当经纪人。” 萧瑾无声地表示自己没问题啊，可以接受。 这时，助理小郭在外面敲门，邹瑜赶紧把椅子又滑回来，假装咳嗽，把萧瑾趁机递过来的提案接下，大笔一挥，字便签了。 小郭是进来给邹瑜念下午的日程的，念完便准备出去，邹瑜忙叫住她，让她叫一下创作组的组长江茜上来一下。 “谢谢。”萧瑾说，他知道，邹瑜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需要对全公司负责。 “唉，签字倒还是最简单的一步，后面的事才麻烦呢。你准备什么时候着手，还得改编剧本吧？” “已经在着手了，顺利的话下半年就可以开拍。” 邹瑜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是早就胸有成竹了吧，我要是不批你怎么办？不是说苏若也没有同意吗？” “到最后，你们都会同意的。”萧瑾只说，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不过你想今年下半年就开拍，资金会不会有问题……”邹瑜若有所思。 “这个就还是你的事情了。”萧瑾挑了挑眉，准备闪人，“还有这个，”萧瑾指着提案，“别提我。”说完他便放下走了，刚出门不远便碰上了江茜，两人都是微微点头，然都没有停下脚步。 回到办公室的江茜召集大家到旁边的会议室开会，并要求做好笔记。 “我先来谈谈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这里有三份剧本框架，是公司根据市场调查提出的一个大的定性、方向，里面会有一些关键词，必要的元素……好了，你们发表一下意见……”江茜希望大家都能参与到创作中来。 会上讨论得很热烈，由于现在已有姜亭的剧本在改编，另外秋君带头的一个剧本也还在创作当中，所以她们现在主要也只能攻一个。 “那我来分分工，但是不负责的人有什么好的点子也都随时可以提出来，以后我们依旧是每周一开一次早会，大家可以放开交流……” 大家都表示赞同，其实平时办公室里氛围也比较轻松，常常会开脑洞，或者演绎正在写的小剧场，只是可能刚到瑾瑜传媒，对环境还不是很熟悉，就有些拘束了。 一一点名过后，苏若疑惑了，迟疑地举手问：“那我呢，茜姐？我做什么？” “你呀……”江茜还故意卖了个关子，因为这也是出乎她意料的好消息，其他人都盯着她。 江茜将苏若的小说和提案拿了出来，终于憋不住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下面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大家要恭喜苏若咯。” “恭喜我？”苏若更加不解了。 围观群众倒很兴奋，只要有好事情就行。 “苏若的《我们十七岁》，要成为我们工作室并入瑾瑜传媒旗下后，第一个改编的作品了。”江茜骄傲地向大家宣布。 等等，先消化一下，简而言之就是，苏若的小说要拍成电视剧或电影了是吗？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苏若，然后鼓掌欢呼。 “我？为什么是我呀？”苏若不懂。 “这是好事情呀，苏若。”思思说。 “你为了写好它付出那么多心血，可谓苦心孤诣，当然可以是你。”小文也说。 “所以你接下来的任务呢，就是继续与你的《十七岁》奋斗。”江茜说，将稿件和提案都交还给她。 苏若实在是不敢相信，怎么就可以拍电视了呢？不会是萧瑾在背后偷偷帮自己的吧？ 江茜见苏若还一脸迷糊的样子，便把自己瞒着她交了提案的事情说了，她是真的觉得这个稿子不错，虽然苏若只是一个新人，但讲故事的好坏与经验资历的关系并不是绝对的。 久久不能回神的苏若似乎终于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突然笑了，最后哭着发表感言，向大家演绎了“喜极而泣”。 “对了，苏若，有没有想合作的导演，虽然说我们编剧没有选导演的权利，但万一这愿望就实现了呢？”秋君问她。 苏若想都没想，就回答：“有。”她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人。 027 初识 有一种默契是你刚想到他，他就来了。 这不，苏若刚才想到萧瑾，萧瑾的电话就来了。 “中午一块吃饭？我请。”萧瑾没回办公室，去见了几位合作伙伴，想着既然都来公司了，带苏若去吃点好吃的吧，免得她太快吃腻食堂。 “可以，是得你请。”苏若若有所指。 挂了电话，抬头，却发现姜亭正看着自己，即使目光对视，姜亭也只是微微一笑，眼神坦然。不知为何，苏若倒觉得自己尴尬了起来，这姜亭喜欢萧瑾，关自己什么事呀，自己为什么要心虚呀。 对，对，没什么好心虚的，苏若对自己说，该怎样还是怎样。 过了一会儿，姜亭竟朝她走了过来，苏若只是余光瞟见，心里就敲起了鼓，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知道这么多？太头疼了。 “苏若，恭喜你，中午要不要一起到外面吃饭？我有话想对你说。” “额……中午我刚刚有约了，”苏若有些为难，“要不晚上吧，我请大家。”苏若说。 “真的？”思思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赶紧召集大家，“晚上苏若请大家吃饭，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地方……” 办公室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兴致很高，苏若忙补充：“资金有限，人均不超过四十啊。” 姜亭淡淡一笑，似是理解，只是转而问道：“那好。你中午是和学长约了吗？” 苏若想，神了，她怎么会知道？ “嗯。”不过这并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那麻烦你帮我把衣服带给他吧，因为一直也没有在公司见到他，直接去他家里好像也不太好。”姜亭说着就回办公桌，从里面取出已经洗好装好的衣服。 “衣服？”苏若接过袋子，疑惑地看了一眼，又不好意思多看。 “嗯，麻烦你帮我说一声谢谢。” “好的，没问题。”苏若将衣服收起。 中午见面时，苏若将袋子递给萧瑾，萧瑾面露惊喜，还故作淡定地说：“今天怎么了？不就是请吃个饭，还给我带礼物了？” 苏若故意没做声，四处打量起这家地处市中心地带的偏僻小巷里的小馆子。这家馆子只有四张方形大桌，但地方很宽阔。本还想萧瑾怎么约这么一个难找的地方，应该没什么人，没想到都已满坐，而且客人都是些年轻人。 萧瑾迫不及待地拿出他以为的“礼物”，“衬衣？好吧，虽然我衬衣已经多得柜子都放不下了，但看在这件是你送的份上，我还是会勉强多穿几次的。” 这勉强的语气，苏若不禁问：“既然你衬衣那么多，你以后还怎么认得出哪件是我送的？” “这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每件衬衣的细节都是不同的。”萧瑾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心虚，在他看来，所有的白衬衣都长一个样，如果要有点不同来分辨，恐怕只有自己上手做记号了。 苏若不信地做了个鬼脸，“让你失望了，这不是我送的，姜亭让我带给你的，说谢谢你。不过，你可能并不失望，而是更开心也不一定。” 额……萧瑾尴尬地把衣服潦草塞回。 苏若见了赶紧制止，“你就这样子对人家送你的衬衣呀，你知道上面的褶子多难弄平吗？”然后拿过来重新给他叠好放进去。 “这应该是她从我家穿走的那件。”萧瑾说，他想了起来。 “啥？”苏若收衣服的动作顿住了，“她为什么穿你的衣服？” “不是说了她衣服被咖啡泼了吗？我那里又没有女装。” 不知为何，苏若觉得心情有点儿不爽，他知道让一个喜欢自己的女生穿自己的衣服是件多严重的事情吗？ 察觉到苏若的情绪变化，萧瑾赶紧转移话题，“这菜上得有点慢哈……对了，你觉没觉得这店跟你小说里写的那个小店氛围很像，都很有人情味。” 苏若本来也是有跟萧瑾一样的感觉的，但现在她周围五米以内哪还有人情味，都是火药味好不好。 “生气了？” “没有。”苏若说，是的，她现在可以很快就让自己释然，她必须学会接受萧瑾身边出现别的女生，她也不能再让萧瑾看出自己无缘无故的生气是因为在意。 “对了，说到我的小说，我有个事要告诉你。” 萧瑾自然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这才是本来带她来吃饭自己要说的正题，他要让她知道，自己想拍《我们十七岁》，真的不是同情她而帮她。 不过现在苏若主动提起，他就只能装作不知道了。 “我们组长说她帮我交了提案，然后公司通过了，我的小说或许真的可以拍成电视剧。”苏若一边说还一边看萧瑾，话语里依旧留着不确定，她还是不够自信。 “是吗？你看，我就说你可以的吧，早点答应我不就成了，我终于可以有个东西练手了。”萧瑾已经喜形于色，还是故意说是拿苏若的稿子来练手。 苏若不干了，“我没说是找你拍呀，公司也没有定导演。”一脸无辜。 萧瑾像是吃了颗枣卡住了喉咙，直愣愣地看着苏若，她不会真的想找别人吧？ “那除了我，你还想找谁？你可不能抛弃我，我现在都没活干，没钱交房贷、车贷，也没钱还信用卡，更没钱请你吃饭了。”萧瑾采取哭穷抱大腿的态度。 “你这个有钱人是在气我吧。”苏若才不会被他拙劣的演技骗了。 “我错了。”萧瑾也是秒认错，那画面别提多搞笑。 “叫娘娘。”苏若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也得享受享受。 “娘娘。” “叫姐姐。”苏若笑得更开心了。 “妹妹。”萧瑾叫得真诚。 “竟然不在我的淫威下服输，好吧，我是勉强答应你了，但还是要看公司……” “既然邹瑜都签字了，那现在导演最大，你同意就行了，现在开始着手改剧本和其他一些工作的话，我们下半年就可以开拍了。” “这么快？！”为什么被萧瑾这么一说，感觉更像做梦更不真切了。 “别激动，我可是专业导演……”萧瑾已经跃跃欲试了，他有好多想法要跟苏若说呢。 中午和萧瑾聊得差点忘了时间，最后萧瑾送苏若到公司门口，她急匆匆地进了大楼奔向电梯。 “等……等一下！”苏若眼看一扇电梯门就要关上，赶紧喊道，但手还没碰上门，门就关了。 苏若已经跑到快窒息，都没有力气再去按，整个人靠着墙就想倒下去。这时，门竟然又开了。 倚靠在墙上的苏若像被电击般身体“腾”地离开墙面站直，希望刚刚那没有形象的一幕没有被人看到才好。 “谢谢。”她朝电梯里的人道谢，走了进去，在旁边站定，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看了一眼，也是九楼，她不需要按楼层。 “你是作家？” 身边的人突然说话，现在电梯里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难道是在问自己？苏若疑惑地转头看着说话的人，“额……对，我是公司新成立的创作组的作家。” “你好，我叫沈默，是你的邻居导演组。”男子突然大方地自我介绍，那明眸皓齿地一笑，让苏若都觉得有点小鹿乱撞。 “我叫苏若。”苏若明显地有点慌张了。石柳柳听说了这事，笑她这是太久没被男生搭讪才有的病症，这说明苏若得发展一下异性缘了，比如跟她去联谊。 苏若多看了沈默几眼后，就觉得沈默有些眼熟，是因为在同层楼所以见过吗？又好像不是，因为本身导演就很少出现在办公室，像他这么年轻颜值还不低的，如果出现肯定会引起办公室一阵议论的。 除此之外，苏若也想不到会在哪里见过他了，难道太有名，是在电视里见过？最后也不甚了了。 028 你喜欢学长吗 “苏若，今天吃完饭我们几个去酒吧，你要不要去？”临近下班，思思兴冲冲地跑过来，她们已经很久没有集体活动了。 “我不要去了吧，我没去过，不懂里面的规矩。”苏若皱着眉全身都在抗拒。她确实没进去过，记得大三的时候，有一次姚霓还准备带她进去，她听到那个嘈杂的音乐，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乱闪，受不了临场跑了，还被室友笑话了很久。 “那能有什么规矩，一起去啦，我们带着你。”思思的兴致很高，一定要苏若一块去。 “苏若，你就当作体验生活好了，保不准你的小说里需要酒吧出场呢，你得先去体验了才行吧。”小文开着玩笑说。 “看电视也可以知道。”苏若说，她这是顽固保守派。 “姜亭，你要不要去？”思思又去问姜亭，苏若想姜亭这样安静的女孩子，一看就不会喝酒，更不可能去了。 “好啊。”谁知姜亭答应得还挺爽快，连问的人似乎都有点没想到。 “你看，苏若，除了茜姐和君姐，只有你不去了，你这是要消极参加集体活动咯，今天你可是有喜事的人，不得好好放纵一下。”小文见姜亭都答应了，再次拉动苏若。 “你们这晚上是有活动了？”突然出现的声音，可把大家吓了一跳，特别是活跃其间的思思和小文，有种干活偷懒还被大老板抓包的感觉，心想死定了。 “怎么了？我打扰到大家了？”邹瑜看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好像自己会吃了她们一样，忙解释，“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路过，来说个消息。”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才更加让人觉得不安。 “邹总。”江茜上前接待，思思和小文默默溜回自己的座位。 邹瑜多想说自己不是那种刻板的老板，并不是说工作时间就不能聊天八卦啥的，他们可是传媒公司，需要的就是活力，是创意，编剧作家们每天费尽脑筋地写故事是多死脑细胞的事，就得放松，不过，他想自己还是别执着了，你看，她们根本不信自己说的话。 “嗯，那个……我来说一下苏若那个小说的事。” 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苏若竖起了耳朵听着。 邹瑜转向苏若，自知道她就是萧瑾的青梅竹马后，今日再见，人都觉得亲切了些，好像也早就认识了一样。 “是，邹总。”苏若等着邹瑜的后话，可他怎么好像走神了？ 邹瑜晃神回来，说：“我知道你跟萧瑾是好朋友，他跟我表示很想跟你合作，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苏若哪还敢有什么意见，忙摇头，“没有意见，听公司的。” “那好，你们两个好好合作，既然是熟人，也好沟通，另外，哪天……我们也一起聚聚。”他说这话完全没了老总的样子，还带点俏皮。 啊……？苏若不知该如何接话回答了，卡壳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一个“好”字。 邹瑜走后，好几个人都是长舒了一口气，苏若也是头上都冒汗了，不管怎么样，邹瑜在他们眼里可都是大老总呀，她们这些普通员工能搭上话就不错了吧。 “咱们邹总这也太亲民了吧，传说中的传媒大佬可不是这样的呀。”有人感慨。 “哇，苏若，你有了萧导这个朋友，等于有了个大靠山呀。”又有人说，语气里不乏羡慕。 “苏若，既然导演都定了的话，是不是快要开拍了呀，我听说萧导还没有拍过电视剧……” 总之大家一时新奇，都有很多的问题，只有姜亭若有所思的样子，眼里显得有些忧郁。 思思也还挂念着之前那没完成的任务，要把苏若也劝去跟大家一块玩。 最终，苏若还是受不住思思的软磨硬泡，被半拉着带走。她看思思就是第二个石柳柳呀。 江茜操心地在后头喊：“你们悠着点，明天还没放假呢，都别迟到了！”然后跟秋君两个一起打车回公司，心里感慨真是群让人羡慕的年轻人呀。 “进去了，没你想象中吵，习惯就好了。”思思拉着还有点畏缩的苏若。 苏若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其实又好奇，她大概是被大学时去的那家嘈杂酒吧坑了，从此对酒吧印象不好。 听思思的进去之后，苏若确实觉得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和反感了，她们找了个地方坐下，就有服务员上前来销售酒水，她们都不敢点多，确实明天还得上班呢。 “还行吧？”小文问，有些同事已经迫不及待跳舞去了。 苏若点了点头，随后听到有人弹奏吉他，唱起了《远走高飞》。 “听说这里新来了个驻唱，唱得还挺好的，应该就是他吧。”小文说。 苏若随着她的目光往舞台上看去，只见一个男生背着把吉他坐在台中央，后面是乐队，他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显得很酷，让人看不清脸，不过男生的声音很有特色，这首歌唱得不错。 “思思又在那招手了，你们要不要过去？”小文问苏若和姜亭。 苏若忙摆手，她四肢不协调，还是不要去搞笑了。姜亭也默默摇头。小文便一个人过去和思思她们会合，留苏若和姜亭两个坐在这欣赏她们的舞姿。 “姜亭，你也是第一次来酒吧吗？”苏若问。 “不是，可能我们那边酒吧文化比较发达吧，我有时会在酒吧呆一晚上来写点东西。”姜亭说。 “这种环境下你还能写作吗？”苏若很惊讶。 “每个人的习惯都不同，有的人更喜欢晚上一个人静静地写，有的人反而在公共场合更有灵感。”姜亭说，“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我常去的是同一家酒吧，环境比较熟悉吧。” 苏若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姜亭一直都有误解，因为她长得漂亮，说话秀气，她就在脑海里预设了她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形象，可她忘了，她是那么有才华有思想的女生，她温柔，但不柔弱。 “苏若……”姜亭喊道，苏若突然意识到姜亭好像已经喝了好几杯了，这酒虽然度数不高，可看姜亭脸已通红，似乎是要醉了。 “我想问你，你喜欢学长吗？”姜亭嘟着嘴委屈地看着苏若，眼眶已经红了。 “姜亭，你是不是喝醉了？快别喝了。”苏若抢下姜亭手上的杯子，去扶她。 “苏若，我忘了……我不能喝酒……”姜亭呐呐地说道，然后人就整个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苏若吓得心都一惊，怕姜亭这样摔下去脑袋着地可怎么办，同时她也奋力去救，可是她力气不够，好在此时正好有人路过，那人差点被倒下去的姜亭砸到，眼疾手快帮苏若一起把姜亭扶住了。 姜亭趴在桌上便不省人事，苏若对帮忙的人连连感谢，待看清人后，她第一反应是把人给抓住了。 “是你？”苏若说。 029 一个人的孤单 男生稍稍移动帽檐，看清了苏若，当然也认出了她。 “你啊。” 思思和小文发觉到这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赶紧过来，看看苏若和背着吉他的刚刚那个驻唱，然后又看看已经趴下的姜亭。 “苏若，出什么事了？你们认识吗？姜亭怎么了？”思思问，小文则试图与姜亭对话。 “姜亭好像不能喝酒，大概是醉了，我等会先送她回去吧。”苏若看着姜亭有些微微皱眉。 “那我们帮忙一起吧。”思思说，和小文一块想叫醒姜亭。 “真是醉的没有意识了。”小文感慨道，这才刚来半小时不到，就先醉倒一个，实在是出乎意料。 “没事，你们玩你们的，我一个人送就可以了，然后记得早点回去，不然明天精神不好要挨骂了。”苏若想自己一个人应该可以送姜亭安全到家。 苏若正跟这边说着话，男生就准备离开，他跟苏若也没熟到要听她和朋友聊天的地步，而且他还忙着呢。 苏若眼疾手快，再次抓住了他。 思思和小文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纠纷，怕苏若吃亏便站在一旁。 “大姐，你抓着我干嘛？”男生不乐意了。 苏若说：“我记得你，你是叫海泽吧，你不是学生吗？怎么会在这里唱歌？学校难道不管？这酒吧未成年人也招吗？” “关你什么事呀，别忘了上次你翻学校围墙我还救了你一命。”海泽听到苏若的盘问，心里不耐烦，而且他好不容易稍微谎报了下年龄才找到的兼职，可别被她毁了。 “翻围墙？苏若你什么时候去翻围墙了？”思思又好奇又惊讶。 “你还是未成年人？”小文则问海泽，她仔细打量了下海泽，确实还像个学生，看来她们得举报了，学生不好好学习到酒吧来唱歌，不是耽误学业吗？学校应该有校规的吧。 酒吧的管理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过来询问。 海泽眼神显得有些紧张，而后灵机一动，朝苏若喊道，“姐，你怎么来了？还带这么多朋友来给我捧场呀。” 苏若和思思小文都是愣住了看着他，苏若想插嘴又被海泽堵住。 “经理，这是我表姐，她们过来玩，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帮忙一块送一下，没事，您去忙吧。”一看平时嘴皮子就很溜。 经理听言笑呵呵地走了，还让苏若她们常来，小文和思思则问：“你们真是表姐弟？之前的对话可不像呀。” 苏若说“不是”，正准备教育海泽一番。 海泽止住了她，“大姐，不，学姐，成吗？看在上次我也帮过你的份上，这次你也帮帮我，别忘了你们还欠我个人情呢。” 苏若把话咽了下去，上次自己确实说过欠他一个人情，知恩还是要图报的，便说：“那好，这次就算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再来这样的地方了，回去好好读书。” 好汉不吃眼前亏，海泽先应着，反正她也不可能天天来，虽然他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喜欢管人家的闲事。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海泽问，一副不想跟她们多待的样子。 苏若看了眼姜亭，说：“不行，再帮我一个忙，出去叫辆车。” “好嘞。”海泽逃也似的背着吉他跑了出去，众人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孩呀…… 苏若去扶姜亭起来，小文和思思两个帮忙，出了酒吧门，苏若让她们俩回去，跟其他同事也说一声。 海泽还是很讲义气的，喊到车之后还回来接了苏若一段路，帮忙把姜亭塞进车里。 “海泽，你高几？”苏若只是随便问问，想着能在这里遇到还算缘分。 “高三，怎么了？”海泽警惕地看着她。 “高三？！”苏若震惊之中还带了点气愤，“高三了你还有闲情出来驻唱，想赚钱想疯了吧，别让我再在之类的地方看到你，回学校好好读书，”末了，又说，“还有，谢啦。” “彼此彼此。”海泽是想说她没揭穿自己的事也谢了，但竟然没反驳她前面的话。 苏若想，这样的用词水平，看来语文成绩有待提高。 车上，苏若费了很大劲才让姜亭断断续续地说出住址，司机都开始在催促。 姜亭住的小区是高档的单身公寓，苏若很不容易把她扶下车，当姜亭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苏若开始同情自己的小身板了，虽然很想叫个人来帮忙，但私心使然，她也不能把萧瑾叫过来。 “再坚持一会儿，就到了。”苏若给姜亭加油打气，也是给自己加油打气。 “几楼？”苏若进了电梯。 “姜亭，醒醒，到家了。”苏若摇晃着靠在自己肩上的人。 “六楼。”姜亭说，她微微睁开眼睛，又闭上。 找钥匙也是个体力活，一路上，苏若已经变换了n种背扛肩搂的姿势。 当把姜亭放倒在床上的时候，苏若只感觉解脱了，她这辈子没这么觉得手到用时方恨少，力到用时方恨懒。 石柳柳打电话过来，苏若用颤抖着的手接通了，她想自己的胳膊明天大概没法正常使用了。 “苏若，什么时候回来？” “石柳……我感觉自己心脏病要犯了……”苏若喘着气说。 “你什么时候得的心脏病？”石柳柳笑着问。 “哎呀，我刚刚送姜亭到家，她喝醉了，我把她弄好就回来了，你有什么事？”气氛被破坏，苏若放弃开演小剧场。 “那个……刚刚周菁菁找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把你手机号给她了，她可能会给你打电话。”石柳柳说，要是以前吧，她可能会推掉周菁菁的这个请求，但上次同学聚会后，她发现苏若对周菁菁的好感度已然上升，听周菁菁又很急迫的样子，毕竟是同学，她就给了，希望苏若别生气。 “哦，好，那先挂了。”谁知苏若并没有什么反应。 看着缩在床上的姜亭，苏若深叹了口气，再环顾房子四周，觉得有些冷清，还有……凌乱。 她给姜亭脱掉鞋，盖好被子，钥匙放在床头柜显眼处。 她又有些不放心，姜亭一个人住，她喝醉酒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要不要再等会？ 她又去烧水，兑成温水放在床边，等着时间慢慢过去，房间静悄悄的，她也觉得有些尴尬，准备走了。 “姜亭，我走了，你……”苏若觉得自己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走吧，我没事了。”本以为要继续这么自言自语下去，没想到姜亭回答了。 苏若惊喜地看着她，“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喝水？” “我现在脸还红吗？”姜亭问。 “还有一点。”苏若说。 “我想睡觉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好好睡，那个，你一个人住，明天早上……” “明早钟点工阿姨会来的。”姜亭已经捂进了被子，眼泪就突然流了下来，不知道是酒后难受还是怎么。 苏若只以为她要休息，便告别离开。看到姜亭一个人住，她突然觉得自己这种群居动物应该是怎么都受不了的，她可能完全没有办法一个人住。 030 保持中立 苏若回家，萧瑾也在。 三人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地看着电视。他们在看一档网综，也是苏若很喜欢的，她赶紧奔了过去。 “接下来我宣布……各位检举犯人成功！” “什么鬼？！”苏若没想到自己刚一坐下就在宣布结果，自己这期还没看呢，怎么就先知道凶手了呢。 姚霓将电视按回主菜单，然后和石柳柳一道无声地看着苏若。 萧瑾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将会很尴尬，于是默默地起身，以为大家都没有发现自己，溜走。 “你们看我做什么？因为我去酒吧的事？”苏若不明所以，躺着的姿势很舒服，就差人来揉揉手揉揉腿了。 “不是。”姚霓回答淡定。 石柳柳眯着眼睛笑，“这么大的好事……你都不告诉我们？” “好事？”苏若想到了萧瑾，不过这会儿人呢？“他都跟你们说啦？他专门跑过来就是跟你们说这事啊。”苏若想这小瑾的嘴也太快了吧。 “你觉得他的性格会专门跑来告诉我们吗？当然是来找你的，只是被我们逼问了一下。”石柳柳说。 “这事是今天宣布的，所以我哪来得及告诉你们。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现在觉得特别的幸福，还有紧张。”苏若还搭配上了变换的表情，时而笑得都要溢出来，时而又表情严肃加握拳小跺脚，由此看来，她在同事面前还是稍微克制了一下的。 她觉得幸福，是被肯定的幸福，是找到自己的价值和新方向的幸福，不用再那么患得患失，不用再纠结自己这条路到底走得对不对。 “嘻嘻……那我也觉得幸福了。”石柳柳看着苏若笑得像个二十七岁的大孩子，也觉得特别开心，“你终于实现你十七岁时的梦想了。” “还没有，还在路上，我的野心是很大的，这只是开始。”苏若说。 “看你和大霓，都是有野心的人，就我，唉，悲剧。” “你怎么悲剧了，说出来让我们乐一乐。”姚霓总是有一种能把玩笑也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能力。 石柳柳也只是佯装生气一秒，然后泄了气，“感觉一辈子都是这么个小职员下去了，我是不是该跳槽？苏若，你们老总缺不缺助理？” “我们好多总的，不过我认识的最大的总应该不缺吧。” “话说，小说改编，编剧还是你吗？”姚霓突然提问。 “是我呀。” “那你用不用跟随拍摄……” 姚霓话没说完，石柳柳表示自己的问题更急迫，“那你是不是可以提议找自己喜欢的演员呀？你是不是可以看到演员本人了？” “这要看萧瑾了，我们这种新人编剧一般提供剧本就可以了，而且剧本也得按导演的改，至于怎么拍找谁拍好像都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萧瑾？跟他有什么关系？”石柳柳率先问。 “难不成……导演是他？”姚霓大胆猜测。 “难道他没有说导演是他吗？”苏若也是同款疑惑。 “导演是萧瑾？！你们俩真要合作呀！”石柳柳惊呼，姚霓的表情并不比她淡定多少。 “你们为什么这么激动？！”苏若被她惊吓到了。 姚霓和石柳柳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到苏若背后光明正大地说起悄悄话。 “这应该不是他们自己要求的吧？”先是姚霓。 “他们一起合作，我们会不会遭殃？”石柳柳表示很担心，她认识苏若和萧瑾都那么久，读书的时候就看着他们俩一直吵，班上如果要他们俩共同组织个什么活动，到后面铁定要吵起来，谁也不服谁。 “只是做个邻居都能吵得鸡飞狗跳，一起共事那不争得你死我活？” “我跟你讲，苏若对萧瑾，那铁定是导演听编剧的了，不然是玩不下去的。” 苏若生无可恋地翻了个白眼，她们太夸张了，自己和萧瑾哪像她们说的那样，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相亲相爱的好吗？ “我都能听到好不好？”她说。 另外两人从苏若背后转移阵地到苏若面前，“首先，再次恭喜你；其次，我们必须表明我们的立场。”姚霓说。 “对，表明我们的立场！”石柳柳附和。 “我们保持中立。” “对，我们保持中立。” “最后，但凡你们之间要出现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了，要闹掰了，请不要把战火燃到这个家里。” “对！” 苏若看着她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气得简直头痛心痛胃痛全身痛。 “以上，结束！这也算是我们的未雨绸缪。”两人击掌，这也是难得默契一回。 “我觉得你们是想多了，首先，我跟萧瑾是不可能闹掰的；其次，我们都是公私分明且热爱工作的人；最后，你们一定会站在我这方的。”苏若笑得狡黠。 姚霓想，正是这份对工作的热爱和执着才让人害怕呢。 关了电视各自回房后，苏若给萧瑾打电话，问他来找自己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事，本来想找你谈谈剧本和拍摄的事情，没关系，明天公司说也一样。” “哦，那你怎么就先溜了呢？”苏若明知故问。 “诶，听说你今天去酒吧聚会了啊，都是同事一起吗？” “你这转移话题太明显了好吗？”苏若也不回答。 “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第一次去酒吧，看到外面那些喝醉了的人很害怕，然后借口太吵太黑跑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 两人絮絮叨叨地又说了些话，也没注意时间，不自觉地都躺在了床上，苏若没想到自己跟萧瑾说过的话他竟然都记得，果然是脑瓜子好用啊。 睡前，苏若突然想到石柳好像给自己打电话说周菁菁找自己，但是她怎么没打电话过来呢？ 第二天，依旧是姚霓先下去取车，苏若随后跟上。 石柳柳再次羡慕地说：“我也想要跟你们同路上班，为什么就我一个人要往反方向走，好孤单。” “抱一抱，不孤单。”苏若手忙脚乱中还去给了石柳柳一个拥抱。 姚霓进电梯竟碰上了萧瑾，她小小惊讶了下。 “昨天怎么没说是你来导苏若的那本小说？说实话，苏若能刚转正就遇上这么好的机会，我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在后面做了点什么。” 萧瑾心“咯噔”了一下，心想不愧是姚霓呀，看得很准，但还是装傻，“我能做什么……” 姚霓微微一笑，“不过不管是怎么开始的，重要的还是过程和结果，你们俩都加油，看好你们。” “那是必须的，会比我以往任何时候都认真对待，这要是拍毁了，可就不是一部戏的问题了。”萧瑾没有说明白，但姚霓也懂了。 出了电梯，姚霓随口问：“对了，你是去公司吧？” “嗯。” “那你带苏若去。”姚霓说。 “好。” 萧瑾车就停在单元门口，在他打开车门后，姚霓突然停住说，“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载苏若去才出门这么早吧？” 萧瑾再次腹诽，看破不说破才是礼仪吧，却回答：“不是，我正好要去公司，她什么时候下来？” “五分钟。”姚霓做了个手势，朝自己车走去。 萧瑾看着手表，果然就是不多不少的五分钟，苏若和石柳柳一块下来了。 苏若四处看了看，姚霓呢？ 萧瑾按下喇叭，苏若和石柳柳同时看去，知是萧瑾，石柳柳表示先走了。 “你怎么在这？姚霓呢？”苏若站在车外。 萧瑾开了车窗，说，“她看到我就先走了，让我顺路载你。” “没想到我们还能一起上班。”苏若一边上车一边感慨，萧瑾看上去则心情不错。 031 容易脱单的剧组 “晚点跟我一起去跟团队其他人碰个面，小说的电子稿和纸稿给我一份。”等电梯的空档，萧瑾细碎地说着。 苏若都应着，“好，那剧本的话我先改着，出来一部分了再来研究讨论，而且……我没写过剧本……” “嗨~”思思突然从后头冒出一个头来，笑眯眯地看看苏若，看看萧瑾，先跟萧瑾打了个招呼，然后萧瑾识趣地往旁边挪，给她让出位置。 “昨天才宣布合作，今天就一起上班啦~”思思打趣道。 苏若则是比较关心昨晚的事，看思思状态比自己还好。 “昨天你们什么时候回去的？后面没发生什么事吧？” “十一点的样子吧，还好，姜亭没事吧？今天还能来上班吗？” 萧瑾疑惑的目光投过来。 “我走的时候她醒了，应该会来的。”苏若这样说，自己心里也有点不确定。 这时，电梯到了，三人跟着大家挤了进去。 萧瑾把正被围在中间不知如何转身的苏若拉到自己身边，感觉到手上的温度，苏若觉得心里暖暖的，低着头傻乐。 “姜亭是怎么了？”萧瑾随口一问。 额……想入非非的苏若瞬间像被打入冷宫，在萧瑾看不到的地方呲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不知道是不是在骂他。 “昨晚喝多了，我送她回去的。” “她不能喝酒，对酒精严重过敏，你们怎么拉她去喝酒了？”也许是怕出什么事，萧瑾语气里有一点紧张，但那只是很普通的叙述和询问。 苏若却觉得那是在责备自己，一听不高兴了，心里嘀咕，她没说，我怎么知道她酒精过敏，而且，你现在是因为她在凶我咯？ 将手腕从萧瑾手中挣脱出来，表示抗议，但萧瑾似乎仍是没有反应过来。 电梯到了九楼，苏若转身出去，跟上思思，思思回头看了一眼萧瑾，他们不一起走啊？怕人知道？ 萧瑾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大步跟上去。 “我晚点来找你，你准备一下。”萧瑾说。 苏若看萧瑾走到前面的背影，作势要用拳头揍他，再踹上一脚，这才出了气。 “你干嘛？”思思惊讶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我……呵呵……”苏若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怎么感觉跟萧瑾在一起自己就要做丢人的事情呢。 记得高中时，老师曾说过女生看男生有三个条件，其中第三个是“多情”，全班女生都大呼“不可以，会乱套”，那时苏若还表示自己是理解的。男生多情，对家人，对朋友，对泛泛之交，对陌生人，都需要用情，多情的男生是善良的，多情而又专情那就是完美的了。 可是现在，苏若知道自己是小心眼了，明明没有勇气，却还想占着他身边的位置。 “咚咚咚！”敲击桌面的声音。 被敲回现实世界的苏若，看着眼前的萧瑾一脸痴呆。 萧瑾顾自帮她把电脑屏幕一关，拉她起来，苏若问：“干嘛？去哪？” “不是说了去见接下来要一起工作的人吗？”萧瑾回答。 “啊！你的团队！”苏若脑子终于恢复运转，“但是我还没跟组长说呢。”她又喊。 “我已经说了，你刚到底在想什么？一天到晚都听到了什么？”萧瑾怼起苏若来丝毫不留情面。 苏若无言以对。 “苏若，快去吧，你跟姜亭一样，以导演要求为重，可随时请假，不用在办公室上班。这是难得的机会，好好学习。”江茜在后面操心地说。 “哦哦，谢茜姐！”苏若被拉走。 思思表示自己受到了暴击，那样的男友力……这样的男闺蜜也请给我来一打好吗？再转头看小文，她还是不要了，有男朋友就够了。 “学长！”姜亭从外面回来，出电梯就正撞上要进电梯的两人，先是惊喜，当看到萧瑾还拉着苏若的手时，她移开视线，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姜亭，见完导演回来？”萧瑾问。 “嗯，你们是要出去吗？” “对，先不说了。”看电梯门快关上，萧瑾赶紧按着，也放开了苏若的手。 “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我们都不知道你酒精过敏，还以为没注意你喝多了。”苏若看到姜亭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姜亭下意识搓了搓手腕，她因为过敏早上起来发现手臂上起了很多红点，还有脖子上也是，幸亏脸上不严重，所以穿上了长袖有领子的衣服遮挡。 她知道肯定是学长告诉苏若的，心里又觉得安慰又觉得难过。 “对了，要是严重一定要去医院。”萧瑾也说，然后在走前还不忘嘱咐姜亭下次记得不要再沾酒，特别是不能跟苏若喝，她酒疯很大。 “嗯。”姜亭怅然若失地望着已经关上的电梯门。 “我哪里发酒疯了！”苏若一掌拍过去，萧瑾躲得很及时。 “就知道你要来这一招。”他咧着嘴笑。 苏若跟着萧瑾就进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并没有走远。 “如果就在公司，去会议室不是更好？”苏若纳闷。 “会议室我忘记提前预约了，这里就是大家经常用来替代会议室的地方。” 往里面走，一个短头发、酷帅酷帅的女生朝他们打招呼，旁边还坐了一个看起来很憨厚的男生。 “导演，这位是……？”女生问。 “苏若，我们这次作品的作者和编剧。”萧瑾说。 “嘿~你们好！”苏若挥手，在萧瑾看来是难得的羞涩脸，像一只猫……招财猫。 女生自我介绍叫曲婉，管剧务，然后介绍她旁边长得很壮实的男生，叫周鹏生，是摄像。他们和萧瑾都是老搭档了，这次听说萧瑾要拍电视剧，也都带着底下的工作团队加入了进来。 服务员端上饮料，原来他们先帮他们点单了，苏若的是萧瑾提前帮她点的。 一共五杯，旁边还有个空座，这是谁？苏若看着萧瑾。 “这是我们副导演，”曲婉似乎看出苏若的疑惑，解释，然后突然说，“来了！”招手示意。 苏若好奇地回头，咦？那不是…… 来人也看到了她，同样是惊讶脸。 “沈默？” “苏若。” 两人默契地同时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就在大家还在纳闷他们俩怎么认识的时候，苏若突然说：“啊……我想起来了，我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那次的领奖，是不是你代萧瑾去的？” 把沈默和萧瑾两人放一块，苏若总算联想起来了。 “你和沈默怎么认识？”萧瑾问苏若，沈默和曲婉他们忙着叙旧。 “电梯里碰到过。”看萧瑾怎么好像不太相信，苏若又补充，“真的。” 萧瑾姑且先不追究她和沈默为什么只是在电梯里碰上一面就互报了姓名，进入正题，说到拍摄的事情。 期间，曲婉和大鹏（大家都这样叫）两人的饮料不小心拿错了，各自喝了对方的，苏若见到了，阻止不及，话到嘴边又感觉被什么堵住了，见当事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苏若觉得目睹这一幕的自己是如此尴尬，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一直就在关注着苏若的沈默，见到她慌乱的小眼神以及一连串的小表情，冷不丁笑了。 大家停下来奇怪地看着他，包括苏若。 “没，没事，”他憋着笑，然后又说，“不行，我还是要说，苏若……” 苏若盯着他，自己怎么了？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是一对，那不是喝错了，是故意在虐我们单身狗。” 哈？苏若的眼神就是这一个字。 听言，曲婉很大方地分享了自己和大鹏的故事，原来她们去年已经结婚，而且他们就是在萧瑾的组里认识的。 “苏若，你应该是有男朋友了吧？”曲婉突然又把话题引到了苏若身上，沈默和萧瑾都盯着她。 苏若不懂，萧瑾干嘛也这样盯着自己？萧瑾也不懂，自己干嘛也是很好奇的表情，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也知道啊。 032 找律师 虽然苏若平时不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没交男朋友怎么样，但是每当被人这么问的时候，她的表情也不是那么光荣，看到大家的反应更是无奈。 见苏若摇头，曲婉又说了，“那可能你很快就要脱单了，我们萧导的剧组那是传说中的脱单剧组呀，每回都有成对的，我看你跟沈默导演就挺有缘分的……” 这话一出，众人反应都很奇怪。 苏若忙摆手，害羞了。 萧瑾只觉得不服气，心里有点不舒服，大概是不习惯苏若娇羞的样子吧。 沈默倒是大方应答：“我也觉得。” 大鹏在底下拉曲婉的衣服，她这媳妇每回看见单身的就爱给人拉红线，造了多少尴尬的事了也不知悔改。 会议就这样在轻松交谈中结束了，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沈默提议要不要大家一起吃个饭，曲婉和大鹏两人因还有事，表示下次吃饭的机会还有很多。 “那我们三个去吧。”沈默说。 如果不是一起吃饭，如果不是沈默不知情说了一句，苏若就不会知道原来萧瑾早就在做拍摄的准备。 因为沈默也在，苏若没有发飙，萧瑾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心里已经在颤抖了。 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苏若说：“小瑾呀，你还瞒着我在后头做了多少事啊？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就一定拍得成？” “我不知道呀，但先准备好总没错的，到后面实在不行，我就只能搬出我们十几年的友情来了。”不管怎么样，装傻总是没错的。 “十几年的友情估计打动不了我。” “那就真的只能靠才华了，让你相信我专业的眼光。” “这个可能性还高一点。”苏若笑。 “你一直没跟叔叔阿姨联系吗？这些事你都不跟他们说说？”萧瑾随口问道，看着苏若的眼色。 “不说，反正他们又不关心我，一天到晚就数落我，逼我相亲，我要想找，分分钟钟的事好吗？”苏若就是嘴硬，好几次拿起手机又不敢拨。 这时，手机铃响，苏若一看，陌生的号码，带着疑惑接听了。 “喂，苏若吗？” 声音有点熟悉，苏若回忆了一会儿，“周菁菁？” 萧瑾听到名字不由转头，好奇的样子。 “是我，昨天石柳柳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找她要的号码。” “嗯，说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你有时间吗？我们见面谈。”周菁菁有些吞吐，似乎不方便在电话里说。 “现在吗？” “看你什么时候方便，但最好可以今天。” “那晚上可以吗？我下班后。” 两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苏若从周菁菁的语气里听出来她似乎真的有事，而且不是能轻易说出来的事，但是平时两人基本没有联系，所以她也猜不出是什么事。 “晚上去见周菁菁？要不要我给你当保镖？我记得你是打不过她的。”萧瑾开玩笑说。 苏若知道萧瑾这么说是因为读书的时候自己和周菁菁合不来，自己还没周菁菁高，也没她那么能对女生下得去手。 “都多大人了，以前那是年纪小，现在我们是朋友。”是的，同学聚会之后，她已经把她当朋友。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萧瑾感慨。 回公司，苏若立马着手改剧本，不懂的就问大家，她可不能给萧瑾拖后腿。人物怎么样表达会好一点，更符合形象，更自然，她总是要琢磨好几遍，一句话不同的表达都会仔细比较，揣摩，把自己当成那个人。 她再次觉得写作真的是个很神奇的事情，充满了乐趣。 下班后，她提前到了和周菁菁约定的地点。 周菁菁是自己开车来的，那车还是豪车，她戴着墨镜从车上下来，指挥停车的保安眼睛都看直了。 苏若不由发出“哇”的感慨。 “这儿。”苏若招手。 “苏若，你到这么早。”周菁菁取下墨镜，妆容画得很精致，穿着也很有范，光是手上提的那个包，也是超贵的，苏若在石柳柳的杂志上好像看到过，石柳柳还做了重要标记，表示想买。 “我也是刚到。” “先点单吧。”周菁菁叫来服务员，好像赶时间，三下五除二就把菜点好了，苏若只负责点头摇头。 “对了，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苏若也是个急性子。 “是的，我主要是想请你搭个线，我最近需要找一个律师。” “律师？你是遇上什么麻烦要打官司吗？” “嗯，有点事。”周菁菁回答得很简略，表情也有一点奇怪。 “可是外面律师事务所那么多，你有钱都能请到律师吧。” “一般的律师不行的，我知道萧瑾现在是大导演，他一定认识些有名的律师，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说，请他帮帮忙。” “啊……”苏若没想到原来是要找萧瑾的，她也不知道萧瑾是不是认识什么大律师呀。 “我求你了，苏若，这件事情对我很重要，我想不到别人可以帮我了。”周菁菁的表情很紧张，苦苦地盯着苏若，妆容下的她，应该也很憔悴吧。 苏若倒没想到周菁菁说出“求”，可见她有多迫切了，也不多想了，“那我帮你问问。” 听到苏若这么说，周菁菁总算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你是什么性质的官司？律师擅长的领域也都不一样吧，你先告诉我，这样我们也能有针对性地帮你找。” “…………” 听完，苏若石化了。 “苏若，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保密，不能让我老公那边知道了，否则他会想方设法阻拦的……还有，我希望那位律师一定要够强硬，要靠得住，只要他能帮我打赢官司，律师费多少都可以的。” 苏若已经处于灵魂出窍状态，好久才晃过神来，答应着：“好……我知道……” 周菁菁嘱咐完，似乎发现了什么，准备离开。 苏若也跟着她的状态有点紧张，“怎么了？你就走了吗？菜还没上。”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不能让你被拍到，万一把你牵扯进来就麻烦了，我请你，你吃了再回去吧，真的很谢谢你。”周菁菁饱含感情地说道，离开前她给了苏若一个拥抱，眼里含着泪，然后又带上了墨镜。 苏若觉得周菁菁怎么来去都像一阵风，也是，她最近遇上这么大的事，应该很辛苦，自己这些做同学的，能帮的必须要帮呀。 033 最厉害的 “什么？！离婚！”石柳柳大吼大叫，苏若吓得都要去捂住她的嘴，虽然现在明明是在家里。 “你小声点，她说了让我保密的。” “我都听到了。”姚霓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幽幽地在旁边坐下，手里正拿着个苹果在啃。 “不是这个意思，大霓。”苏若撒娇卖萌。 “上次你们也提到过这个叫周菁菁的吧。”姚霓随口一问，依旧没什么多余表情，手拿着遥控器调台。 说过吗？苏若不记得了。 石柳柳想起来了，“是的，同学聚会那天，苏若喝多了，提到了，真是想不到，这才过去多久呀，当时一点迹象都没有呀。” “我想知道这周菁菁的老公到底是谁，为什么觉得周菁菁有点怕他，她还说到被拍什么的，难道她还被人跟踪？”苏若越说越觉得有点恐怖，这周菁菁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吧，苏若？你连周菁菁老公是谁都不知道，说实话，她要是今天不找你，是不是她结婚了你都不知道？” “好像还真是。” 石柳柳做了个“晕死”的表情，然后开始介绍起来。 “她老公是……集团实力本市前五呀，绝对的富豪了，当初她一毕业就结婚可是轰动了整个班上的，应该除了你所有同学都知道吧。” “我敢打赌，萧瑾就不知道。”震惊之外，苏若也是要挽回面子的。 “好吧，你们两个都是……”石柳柳憋了半天也没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转而说道，“也是，她宣布结婚的时候，你们一个正好在连网络都没有的偏远地区支教，一个去了纽约。” “原来就是他……”姚霓淡淡地说，似乎知道点什么。 另外两人惊讶地看着她，还以为她对别人家的感情纠纷不感兴趣呢。 “你认识？”苏若突然反应过来，姚霓是记者，会不会见过？有没有可能知道点什么消息？ “没见过真人，但是前些天从另外一个同事那听到了点你们应该感兴趣的事情。” “是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应该是你们那位同学想向媒体曝光什么吧，本来都采访完录好像了，那个同事还想着可以有个独家猛料了呢，结果被上面压下去了，那段采访根本播不了，他挺气愤的，就跟我抱怨了几句。” “你的意思是她老公干的？” “不是很明显吗？” “真可怕。” 姚霓只是微微一笑，近似乎冷笑。 “企业家的形象代表的可是一个企业，不知道你们那位同学是要爆料什么，那位人士肯定是要竭尽全力阻拦的，甚至离婚这个消息都不能让媒体曝光，这个离婚官司不好打。不过，你们那同学是有什么条件呢？要钱？还是孩子的抚养权？有孩子吗？还有为什么离婚？是男方有错还是怎么……” 苏若和石柳柳两个听得目瞪口呆，苏若就觉得头大了，找萧瑾推荐离婚律师，这怎么想都不可能呀，他没事认识什么离婚律师呀。 唉，但是答应了人家还是要办事的，而且听姚霓分析完，再看周菁菁今天的表现，她对她老公真的就是那句成语“以卵击石”了，这个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最后能不能帮上忙，精神支持是一定的。 石柳柳也表示虽然平时关系不怎么好，但同学就是同学，如果真是周菁菁受欺负了，那她们是必须要为她加油的，不能让有钱有势的坏人一手遮天。 回房间，苏若又工作了两个小时，把第五场戏改完才睡。 早上，很早苏若就接到楼上萧瑾打来的电话：“上来工作。” 苏若睡得迷迷糊糊，口齿不清地说：“今天不是周六吗？我要睡觉！” “不起来我就下来抓人了，大懒猪。” 苏若不满地哼哼着给自己醒瞌睡，放了首最爱的偶像歌曲，活动四肢，先努力坐起来。 一见到萧瑾，她就先控诉他不让自己睡觉的行为。 “在剧开拍之前，你还想要周末？那只能说是痴心妄想了，看来你需要适应一下。而且我决定让你跟组，到时与你的嗜睡症就要彻底拜拜了。”萧瑾一边收拾出地方给苏若放电脑等物品，一边说。 “跟组？”苏若既觉得新奇，充满期待，又因为他说可能不能好好睡觉觉得纠结，两相比较之后，她妥协了。算了，正如那句网上流传的话：“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会长眠”，为了事业，有些牺牲是必须的。 “只是说让你少睡点，怎么感觉你表情这么悲壮，不想去？” “不！要去！”然后态度突转，“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亲爱的导演，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以此报答你的赏识之恩。” “真的是够了，都是一套一套的。”萧瑾做出嫌弃的样子。 而苏若，自然没有忘记昨天周菁菁的托付。 “那个……小瑾呀，你有没有认识的什么有名的律师？” “干嘛？你闯祸啦？公司有个律师部，都很厉害。”萧瑾头也没抬地说。 “不是我，也不是那种律师，我要打离婚官司很厉害的那种。” 萧瑾惊得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呆了几秒，机器人般抬头，问：“谁要离婚？叔叔阿姨不至于吧？” “哎，你想什么？！”苏若恼了。 “开玩笑，开玩笑。”萧瑾赶紧救场。 又说：“难道是周菁菁？她昨天找你是为这事？” “你怎么一猜就准？” “这都没什么好猜的，这事她就不该让你来问我，你有认识的呀，而且熟得很，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我认识的？”苏若指着自己，不懂。 “看来你们家关系那是真的感情淡漠呀。”萧瑾叹着气摇着头。 “你是说我姐呀？”苏若恍然大悟。 萧瑾给她一个不然还有谁的眼神让她领悟。 “那不行，我姐她不会帮我，要知道是我介绍的，她都不会接，何况，这还是以卵击石的活儿。” “据我所知，苏羽姐是这个圈内打离婚官司的不败将军，我不知道周菁菁是个什么情况，但如果要找厉害的，那当然就找最厉害的了。” “我姐有这么厉害？”苏若不禁怀疑。 “你自己去网上搜搜吧。”萧瑾已经无奈到不想多说。 进行了长时间的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苏若做出了决定。 034 苏羽 说好的工作，其实就在一顿七里八里的闲聊中把时间打发了，虽然事情也还是做了一点，但是连萧瑾都忍不住嫌弃。 “我怎么一跟你一块做事，这工作效率就直线下降呢？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以后工作时间，除了跟剧本、拍摄有关的事，你少跟我聊。” “切~”对于萧瑾这种把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的行为，苏若是万分鄙视的，“刚刚是谁没话找话聊呀，我是看你可怜才回应你的。” ………… 总之，两人在口头上是从来不轻易服输的。 “石柳叫我们下去吃饭了，收拾一下。”苏若收到姚霓的微信消息，催萧瑾起身。 回家后，苏若先去阳台给周菁菁打电话，考虑了那么久，她也是豁出去了。 “喂，周菁菁，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苏若问。 “嗯，苏若，你说。” “我待会短信发给你一个号码，是一个叫苏羽的律师，然后你跟她谈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到我的名字，你就说你是萧瑾的朋友，萧瑾介绍的，记住了，不能出现我的名字。”这样叮嘱完，苏若还是觉得很忐忑。 “别聊了，过来吃饭，苏若——”石柳柳把所有的菜端上桌，在那边喊。 “诶，来了。” “你这菜也做得太丰盛了吧……”苏若上桌后忍不住感慨。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萧瑾也不由问。 “没什么日子，做给你们俩吃的。”姚霓提前剧透。 “来，大家举杯！”石柳柳说，苏若也先不管，乖乖举杯就是。 “我最亲最爱的朋友，终于在她梦想的道路上前进了一大步，在此，恭喜你，也祝愿你，苏若……” 苏若听到石柳柳突然说到这段话，心里感动到想哭，但看石柳柳都已经眼泛泪光，忙过去拍拍她，“i love you，谢谢你。”能有一个这样为自己着想的朋友，已经是自己最大的福分。 “还有，萧瑾……” 突然提到自己，萧瑾坐正了听着。 “虽然你是导演，你很厉害，很优秀，但是你也要让着苏若知道没有？她不懂，你就教她；她做错了，你也只能私下里说说她；她没事对你乱发脾气，那可能是她亲戚来了……” “喂喂喂，”苏若赶紧上去捂嘴，“你这是还没喝就醉了吧，都在说什么……”然后转头对萧瑾说：“你别听她的，还有，工作是工作，你不用让着我。” 对工作的原则精神和执拗程度，他们俩是一样的。如果要萧瑾对自己额外优待，她就不会选择一起共事，而且这也就注定了拍不出好作品。 “干嘛？我提前给你贿赂他呀……”石柳柳说得理所当然。 姚霓坐在一旁已经是无语凝噎，对石柳柳说道：“你是不是傻呀。” 怎么了？自己说错什么了吗？石柳柳很纳闷。 “哎呀，总之就是你们接下来好好辛苦，好好工作，我给你们做顿丰盛的午餐是小意思啦！”最后，石柳柳做了总结，大家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石柳柳也是护着苏若，才会对萧瑾说这些，而萧瑾正是因为对苏若负责，才会在以后对她更为严格。 姚霓有时总是游离在他们之外，像一个看透现象看出本质的世外高人，但看透不点透，只面露微笑，静静等候。 周菁菁收到号码和名字，先去搜索了律师资料，并咨询了现在的律师。 那律师听说过苏羽的名字，虽然年纪不大，但名气不小，虽然那名气在业内人看来并不一定是褒义词，因为她多帮的是有钱有势的人，故而让许多人看不惯。 “你如果真能请到她，这个案子胜诉的几率应该会有一半。” “而你对自己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把握，一半的机会，也值得一试。”周菁菁说，她决定直接登门拜访。 第二天一早，她照例精心打扮，自己开车去到苏羽所在的事务所。 她跟接待的人说明来意，接待的人只是让她在接待室等候，说苏羽律师现在有客。 大约半个小时过去了，她怀疑有客只是说辞，苏律师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是谁？不想帮自己？由于之前想请的几个律师每次都听到自己老公是谁时就百般推脱，不愿接手，她现在对人对事总多几分疑心。 她绕过接待的人，自己前去苏羽的办公室，外面的人见她要直接闯进去，就要拦她，引发了一阵小骚乱。 苏羽在办公室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出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苏律师，这位太太是来找您的，但是我说了你现在有客，请她在接待室等候，她不听……” 苏羽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来的都是客人，先不管客人的态度如何，第一面，还是要好好打招呼的。 “您好！我是苏羽！”苏羽伸手握手，保持微笑，尽显专业。其他不相关的人便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没有想到真的是有客，周菁菁感到理亏，面上有点不好意思，她一边打量对面的女生，一边说：“你好！我叫周菁菁，不好意思，不知道苏律师你……” 她觉得这位苏律师不是多好看那一类，但很有气质，皮肤白皙，长得还有点像某个她应该认识的人。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当看到苏羽身后出现的人时，不禁睁大了眼睛，眼里还有一丝感到措手不及的慌乱和恐惧。 “没有想到，你还能来找到这。”苏羽身后走过来的男子说道，这话语让苏羽也不由感到冷漠，压抑。 “这位女士是……？你们认识？”苏羽问男子。 “她就是我的妻子，一定要离婚的那个，苏律师，我的请求，你可以好好考虑。”说话间，男子并没有看周菁菁，好似她完全不存在。 “不是我不想接，只是我现在也分身乏术，不如我给你推荐一位同事……” “不用了，我只要苏律师你，你可以考虑一下，明天之前给我答复就行。”男子的霸道行事作风这短短的几十分钟交谈，苏羽也便看清了。 男子与周菁菁擦肩而过时，只是微微瞟了她一眼，是不屑，是轻蔑，从她口中说出“离婚”两个字开始，他们之间就没有情义了。 周菁菁气得在后面大喊：“张赫，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一点尊重都不给我，这次我不会妥协的！” 男子冷笑，未回头，未停留。 “张太太……” 周菁菁一记怨恨的眼神看过去。 “额……周小姐，是吧，刚刚你也听到了，我最近接不了新案子，很抱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苏羽说，真是没想到两夫妻都来找自己了，还碰个正着，一开局就这么惊险？ 周菁菁心想自己不能这么快被打发走，忙说：“我是萧瑾介绍过来的，苏律师，我知道以你的能力，找你的人一定很多，你看你能不能看在萧瑾的面子上，给我一点时间。”她说得很恳切。 “萧瑾？”这是苏羽最近很少能听到的名字，不知这位周菁菁怎么会提到，似乎也不像是胡口乱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把人请进了办公室。 刚走不远还没离开的张赫见了，望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回头对助手说：“去查查这个叫萧瑾的。” 035 处理家事 “萧瑾……这个……怎么样？”苏若拿着自己修改的剧本给萧瑾看。 “比刚刚好……”萧瑾没有最后肯定。 没过一会儿，苏若又拿来问，“这里呢，你觉得怎么改？是在这里发现还是……” “我觉得……然后最好前面设个伏笔……这里他的情感变化……”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剧本的改编进行得还比较顺利，时而遇到有分歧的地方，也能沟通讨论，暂时还没有像石柳柳和姚霓她们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我去拿个东西。”萧瑾起身。 人刚走，电话就响了起来，苏若喊他：“小瑾，电话，快点！”然后凑过脑袋好奇地瞄了一眼，是姜亭。 “谁？”萧瑾一边走过来一边问，不紧不慢，也没见跑两步。 “姜亭。”苏若答，偷瞄的小眼神萧瑾尽收眼底。 “喂……好。”萧瑾起身，走向一旁。 苏若不知道萧瑾和姜亭聊了些什么，她盯着手机，看着时间，时间过去了足足3分钟。 “姜亭找你什么事？”丝毫没有掩饰，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在问了。 “额……苏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自己在这看着办哈。”萧瑾显然是故意不告诉苏若，苏若说他是“有异性没人性”，在他走后气得直跺脚。 ——————（起点首发，请支持正版，谢谢~）—————— “周小姐，不好意思，冒昧地问一句，你与萧瑾是什么关系？”苏羽问。 周菁菁想还好有萧瑾这个中间人，不知道萧瑾和这位苏律师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高中同学，这次也是我拜托他给我介绍的，既然你已经见过我老公，想必我的处境你也是了解的。” “我知道，但是张先生不想离婚的意愿似乎也是很坚定。”苏羽并不想深入了解离婚案的事情，因为她并没有决定接手，于是转而又说：“高中同学？那你应该认识苏若吧？” “苏若啊……”话没说完，周菁菁突然想起苏若的叮嘱，不能提到她的名字，可是现在怎么办？苏律师显然也是知道苏若的，难不成，她是苏若的情敌？ 周菁菁是一直就把苏若和萧瑾当作一对的，虽然他们俩并没有在一起，但两人关系实在是太好了，当时班上可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认为，也许是一直就这么认为，到现在就变成了条件反射。 “应该不认识吧……”周菁菁想自己怎么能笑得这么假。 “不认识？难不成是她这么跟你说的？”苏羽已经充满怀疑，并且很肯定自己的判断，“该不会拿萧瑾当幌子这事也是她说的吧？” “啊？”周菁菁觉得自己有点被绕晕了，“这个不是，确实是萧瑾介绍的你，只不过你也知道，萧瑾现在是导演，而且我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我是通过苏若联系的他，让苏若帮忙问……”哎呀，周菁菁脑子一懵，这怎么什么都给说出来了？可现在是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自己怎么就顺着她的思路都说了呢？ “所以还是苏若给的号码，让你来找的我。”苏羽总结。 “可以这么说吧……”周菁菁心想这下是不是凉了？说好的不能提苏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我知道了。” “苏律师，那我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多少钱我都可以付的，我一定要离婚，必须离婚。” “能告诉我你一定要离婚的理由吗？男方出轨？家暴？还是有什么……疾病？” 周菁菁都摇头。 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苏羽也同样没有当场答应周菁菁，而是说自己考虑一下，晚上会给她答复。 周菁菁从苏羽办公室出来，感觉自己三魂已经丢了七魄。她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赶紧给苏若打电话。 苏若正死着脑细胞，需要点别的事情来刺激刺激，结果刺激的事情就来了。 “喂，苏若。“ “周菁菁，你找了那个律师了吗？”苏若问。 “嗯，我刚从律师事务所出来，看来你们介绍的这位律师的确很厉害，不止我一个人想请她。” “是吗？”苏若表示自己确实没想到老姐那么厉害，以前还听她说所在的那个律师事务所比较一般呢。 “但是……苏若啊……我刚刚一不小心，把你给说出来了，你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周菁菁忐忑地问道，虽然刚刚看起来，那位苏律师的反应好像还挺正常，没什么过激的。 “什么？！你说我啦？那……那她没说什么？”苏若已经闻到了不祥的气息，说话都结巴起来。 “没说什么，只是跟我确定了一下，你、萧瑾和她，是什么关系呀？我要是犯了错，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周菁菁听到苏若那充满恐惧的声音已经感到内疚了。 “额……萧瑾跟她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苏若哭丧着脸，“放心吧，死不了的，她不能知法犯法呀，你自己的事怎么样了？她答应帮你吗？” “她晚上会给我答复，但是……我老公也找了她，我听说她以前也多是帮有钱有势的人打官司的，所以……总之还是谢谢你和萧瑾。”周菁菁觉得自己的形势还是不容乐观，有些忧心。 “周菁菁，你是一定要离婚的对吗？”苏若问。 “是的，跟那个人，在那个家，我一分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那你就不能放弃，必须把你所能想到的方法都试一遍。”苏若没有问过周菁菁一定要坚持离婚的理由，她觉得这是她的隐私，或许并不想别人知道，但是她认为一个人宁愿抛弃富贵生活了，那一定是有非离不可的理由的。 苏羽这边，周菁菁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进来了一个人，是苏羽同事，叫席小炜，周菁菁和张赫交锋那会儿，他也在旁边，而且把众人的态度观察得很仔细。 “恭喜你啦，刚结束一个大案子，马上又来一个。” “有什么好恭喜的？你又不是没看到刚刚那两夫妻，唉，这要上了法庭，如果没离得成，以后不是都要生活在地狱吗？” “你本来应该是要接张赫的吧，说分身乏术只不过是想抬高身价，现在呢？我看你把人带进办公室，恐怕事情有反转。”席小炜似乎对苏羽很了解。 苏羽已经在收拾桌面，哼笑了一声，“有没有反转，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去哪？”席小炜见苏羽拿包，忙问。 “处理家事。”苏羽说，上次苏若的挂电话之仇她还没有报呢。 036 如果 得知老姐已经知道自己给她介绍了一活，苏若实在太害怕，没法一个人呆在萧瑾家了，忙抱着东西下楼，找石柳柳和姚霓找安全感去。 姚霓在她主卧的小阳台听着歌，看着书，好不惬意；石柳柳在一边乱舞一边画着她的创意画，心情也不错。 看着两人，苏若心里安定不少，心想这才是周末的休闲时光呀。 “小苏苏，怎么下来了？还早呀。”石柳柳凑到房间门口，看一眼手表，对苏若说。 “萧瑾出去了，然后刚接到周菁菁的电话，我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心里慌慌的，要不我们中午出去吃饭吧？” “好啊！”听到出门，石柳柳总是很活泼。 然后苏若又去找姚霓，姚霓听了立马就行动起来。 大家换衣服、整理，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都兴冲冲地准备着出门了，直到苏若的手机铃声响起。 “谁？”姚霓看她表情不对劲。 “我姐，我就说不可能这么安静的。”苏若深呼吸，接听。 “喂，姐。”这甜甜的声音，可以说求生欲是很强了。 “在家吗？”苏羽不为所动，车转弯，进入小区。 “就出门了，不在家。”苏若赶紧回答，拉着石柳柳她们就往门口走。 “那就是还没出门，在家等着，我到楼下了。”苏羽说。 苏若真想抽自己，这个时候这么诚实干嘛？ 挂了电话，苏若就是一副哭丧脸，半天没动。 “苏羽姐也没这么恐怖啦，你是又做对不起她的事了还是怎么？”石柳柳拉着苏若去坐下，她不能理解苏若现在这种生无可恋的状态。 “我把她介绍给周菁菁了，我上次还挂了她的电话，我还骂了她……”苏若抬头望天花板，瘫坐在椅子上。 “她马上就上来了……”随后又补充。 这话一出，石柳柳和姚霓都行动起来，现在是进房关门比较好还是出门避难比较好？她们眼神交流着。 “你们干嘛？不许走，陪着我。”苏若似乎已经感应到她们在想什么。 “苏若，毫无条件的认错就行了，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也是为了周菁菁。”石柳柳突然变得果断起来，不得不说她也是很了解苏若的，提到周菁菁，苏若的意志又强烈了一些。 门铃响，石柳柳去开门，见到苏羽先喊一声“苏羽姐”，就连高冷如姚霓，见到苏羽时也先主动打招呼，可见苏羽的气场有多强大，或者说“名声在外”。 苏羽对石柳柳和姚霓印象都不错，虽然打交道不多，每次见面还给两人带点小礼物。 “姐，你来了……”苏若见到苏羽，开心是真的，但害怕，也是真的，所以就很矛盾。 “苏若，跟我聊聊。”苏羽说，然后把苏若带进了房。 石柳柳和姚霓对视一眼，赶紧拿着包出门，并给苏若发消息说她们到楼下的小花园等她。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仗义、太不人道了？’”石柳柳问。 “要不我先下去，再帮你把电梯按上来。”姚霓开着玩笑。 石柳柳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那还是不要了，给她们私人空间，万一听到不该听的可就不好了。” 房间里，门一关，苏羽就“凶态毕露”，想去拉苏若，苏若警觉地后退一步，道：“姐，你坐。” “还知道我是姐呀，我还以为你要造反了。”苏羽没好气地说道。 “绝对没有。”苏若表情很真挚。 “周菁菁是你同学啊，这个时候怎么想到我了？没一点好事。” “一般的事我都不麻烦姐你，这次也是我们知道周菁菁的老公势力很大，放眼望去，这整个c城，还有谁比我姐厉害呀……”能屈能伸这一招，是在苏羽面前求生存必须要学会的，尽管苏若以前也想过要反抗，但每次反抗迎来的都是更残暴的压制，所以，苏若也学乖了，用小瑾的话，都是一家人，丢脸也没别人知道。 苏若已经发挥出了她所有的文采和词汇储备量，以为老姐终于是气消了，可以稍微提提条件帮帮周菁菁了，没想到，苏羽的脸色说变就变。 “这案子我不会接，要接也是接她老公的，明摆着会输的嘛。” “那明摆着会赢你接了还有什么挑战？！” 这话虽然苏若是带了情绪的，但似乎还有几分道理，苏羽想了想。 “我为什么要帮她？” “当帮我，如果你赢了，对你也有好处的。” “我为什么要帮你，除了你是我妹妹这个理由以外。”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当离婚律师专拆人姻缘的事情跟爸爸妈妈说了，你看他们会怎么样，他们还老跟邻居叔叔阿姨们炫耀呢。” “哼，你要是敢说我就把你喜欢萧瑾的事昭告天下！”论威胁人，苏羽是不怕的，有这个把柄在手，苏若注定要被她吃得死死的。 “你没证据，谁怕谁！”苏若负隅顽抗。 “没证据不要紧，萧瑾信了就行！” “你……卑鄙。” “还有更卑鄙的！” “你……” 场面陷入僵战。 良久，苏羽先开口，“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她。” 没有想到事情突然有了转机，苏若眼睛都亮了，“什么条件？你说。” “你给老妈打个电话，你们和好了我就答应你帮她，现在决定权在你。” “我打电话有什么用，只要我不相亲或者不辞职，老妈都不会消气的。”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你自己想办法。你现在还在那个工作室当助理？” “助理作家，重点也在作家好吗？何况，我已经转正了，工作室现在被瑾瑜传媒收购，我在瑾瑜传媒上班。” “这……升得还挺快呀。”苏羽说，明明是鼓励的话，听起来却不那么让人舒服。 “哼~总之我会证明给老妈那个老古董看，谁说写小说没出息，等我的第一部小说拍出来的时候，让她天天追着看。” “你还写伦理大戏呀？” 额…… “什么时候拍出来？既然去瑾瑜传媒了，萧瑾不是在哪儿吗？我跟你讲，你管好自己的心，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一路人了，不要越陷越深，吃一堑长一智，也许你不爱听，但这确实是对你的忠告。”苏羽是难得对苏若心平气和地说话，从小吵闹惯了，苏若对这样的对话既有一点不适应，抛去谈话内容来看，还有些感动。 “我知道，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我会追上他的脚步，变得足够优秀。” “如果到那时，他身边已经站了别人了呢？” “那我会放手的。”也许一直不能彻底死心的原因，就是他身边没有别人吧。 苏羽叹了口气，“要我说，十七岁那年，你就该把信送出去了，你和别人平等竞争过了，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一个结果了。” 苏若笑笑，她又何尝没有这么想过，她很喜欢一句话，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也许没有送出去，也是最好的安排，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可以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有时甚至已经像亲人。 037 五百万 苏若和苏羽一块下楼，她还邀请苏羽一起去吃饭，苏羽说：“你们去吧，你给我介绍这么一活，得有一些天不能好好吃饭了。” 石柳柳和姚霓见到两人下来，迎了上去，听到苏若发出的邀请，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交谈的效果不错。 苏若被苏羽这么一说，反而笑得很得意。 事后，石柳柳问她是怎么搞定苏羽姐让她帮忙的，苏若说：“我今天也算是明白了，我姐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平时看她对家里好像漠不关心，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这话石柳柳和姚霓都听得不是很懂，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苏若心情大好，这不仅是因为可以帮到周菁菁，还因为她已经与老妈和解了，一直压在心头的心结总算是了了，难怪别人说，和家人吵架，哪有什么赢家？ 苏羽既然开出了条件，如果没有看到苏若的诚意，自然不会答应帮忙，而苏若讨价还价，最后选择了发短信，给苏妈妈道了歉，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那边没有表示赞许，但短信里那一句“有空回家吃饭，叫上姐姐和小瑾”，应该就是原谅自己也默许自己了吧。 就这样每天过着忙碌的改稿生活，半个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期间苏若也在公司碰见过沈默一两次，但都来不及说上几句话。 这天，萧瑾又来敲苏若桌子。 “怎么了？”苏若问。 “开个会。”萧瑾说，其实他也是刚和邹瑜开完会下来。 依旧是熟悉的咖啡小馆，曲婉和沈默已经在等着，这次大鹏不在。 “要跟你们说个不太好的消息。”萧瑾开口就比较严肃。 对拍戏不懂的苏若听到“不好的消息”，就显得很紧张。 “资金遇到困难了吗？”不愧是搭档，沈默一语中的。 萧瑾点头，苏若看到他们三个听到这个消息表情都有点严肃，她当然知道钱的重要性，但是她似乎又不能具体的体会这个重要性。 “预算大概有多少？”沈默接着问。 “公司投下五百，邹瑜亲自作制片人。” “五百？”苏若无言地复述，一个“五”的手势颠了颠，完全是沉浸在震惊中。 “邹总已经亲自当制片，怎么着后面不得再加个零吗？”曲婉的语气很夸张，因此也引得大家一笑。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萧瑾笑言，他想起刚刚开会时邹瑜对他说的话，这五百万是公司和他本人投的，因为公司已经投拍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而且姜亭的那部剧也是个大ip，而萧瑾的这部公司开会上本就不被看好，所以投入也就不可能会高了。 另外，本来邹瑜已经拉到了一个有投资意向的客户，不知为何，那个客户在知道导演的名字后突然取消了约定，任邹瑜怎么说都不再愿意投资，差点把邹瑜都给惹恼了。 他问萧瑾：“你是不是跟人有什么私人恩怨？不然我早跟他说过是电视圈的新人导演了，他当时还说这更值得支持，何况大家还是同城人，现在怎么说变就变？” 萧瑾哪认识那位叫“张赫”的“成功人士”，更别说什么私人恩怨了。 “等等，你们说的‘五百’，是五百万吗？”苏若虚心求教。 “对呀。”曲婉回答，看着苏若的样子觉得很可爱。 “这还不多？” 众人失笑。确实，成本不足两百万的电影萧瑾也拍成功过，还拿了奖。 “如果想找一线明星主演的话，这个钱可能还不够付片酬，但如果用新人的话还是有可能的。”沈默耐心地给苏若解释，也提出自己的建议。 苏若一听恍然大悟，想想平时看的娱乐新闻，确实是这样。 她想了想，觉得沈默说得很对，“我觉得青春题材的电视剧的话，用一些新人反而更有一些青春青涩的气息，也挺好的，只要演得好不就行了吗？”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会不会影响到片后的出售、关注度等等……”曲婉似乎是在跟大家说，又似乎是在自己思考，突然，她情绪激动地说：“不管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们只管跟着萧导拍出好看的剧就好了，用新人，我也赞同。” 萧瑾望了大家一眼，“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剧本现在已经出来大半了，挑选演员也会比较费精力和时间，可以提前准备……” 回首过去的这一两个月，苏若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本来只是一个埋在办公室闷头打字，沉在幻想里的作家助理，短短一个多月不仅转正了，竟然小说还要拍成电视剧了，这真的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也正因为剧本进入各种磨合阶段，除了剧本的事其他事也都多了起来，萧瑾直接帮苏若申请了自由办公，接下来几个月都不需要呆在办公室。 这对苏若来说可是求之不得，她曾经的愿望就是每天能睡到自然醒，上班不用定时定点，还可以随时外勤，只要能完成任务，没有人盯着你每天要做多少事，她以为这样的好事她这种上班族是享受不到了的，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愿望竟然实现了！ 下班后，苏若开始收拾，同事们都对她报以羡慕嫉妒的表情，还觉得舍不得，弄得她像一个要离职的人一样。 而和她有同样待遇的人便是姜亭，苏若目光寻找着她，却见她在萧瑾的旁边和他相聊甚欢。 得知苏若可以在家办公，还可以跟着萧瑾去实地考察，石柳柳别提多羡慕了，她觉得现在就自己最悲催了。 画展工作室的行政主管因为要生孩子休产假了，本来大家都以为她会要升上去，结果直接来了个空降，好吧，反正她也不喜欢做这一行，升不升都一样，偏偏没想到那个新来的主管好像针对自己一样，老是找茬。 短短一个星期，她已经气得一天好几次想辞职了。 “苏若，你们大公司有没有什么长得帅的又有才的还有责任心的未婚单身……” “楼上有一个。”苏若笑，她知道石柳柳要说什么。 “你老说要找男朋友，从前年到去年，去年到今年，今年都过去几个月了，男朋友的影子呢？”姚霓也过来调侃她。 “哼，”石柳柳才没有被打击，“谁让你们两个都不给力呀，说了哪天一人带一个男伴，大家出来联联谊，解决一个是一个，促成一对是一对。” 听言，姚霓高傲地表示：“我不需要，想跟我交往的都还在排着队。” 另外两人简直想扑过去一人啃一只胳膊。 “你是不需要，你是不婚主义，队排再长你也不会动心。”石柳柳揭穿道，然后对苏若说，“那就我们俩，再找两个朋友，看看同学中还有谁没结婚……” 苏若赶紧打断她，“我也不需要，我好忙的。”最主要是还拉上不那么熟的同学，集体相亲，这事自己放不开，想着都很尴尬。 石柳柳才不信她，她想着这个想法还是要早点付诸行动，不然老妈都要结第二次婚了，自己一次都没结过。 038 实地考察 苏若做了个梦，又梦到了十七岁，梦到自己在写情书，但是每次一要下笔，就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笔一离开，就又好像有很多或古典或现代、或超甜或逗比的句子冒出，但只要再一去动笔，那些句子就又都跑掉了。 反反复复这样几次后，苏若急得都要哭了，然后急着急着就醒了。 她摸了摸心脏的位置，心跳怎么这么快？还出了冷汗，看来确实是个很恐怖的梦。都是被小说里的女主带的，给男主写封信这么难么？想自己读书的时候，帮班上男同学女同学写情书，那都是思如泉涌、说诌就诌呀。 那个圣诞节平安夜，班上伴着苹果送出去的信，估计有一半是出自自己的手。 心跳渐渐平复，苏若又沉沉睡去，这次，她梦到一个穿着校服的白衣少年，她叫他“木木”，她惊了一下，木木？《我们十七岁》里的木木？就当那人要回过头来时，逆着光的他闪出耀眼的光芒，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人就被一阵“轰轰轰”的装修声弄醒了。 “啊~~”苏若闭着眼睛在床上蹭了几下，带着哭腔，就像在跟床撒娇。 这算是人生很郁闷的一件事，就要揭开谜底的时候，梦醒了。她还想知道木木长什么样呀，虽然这是她自己创造的人物。 石柳柳听到哀嚎，估摸着苏若醒了，敲门进来，边拉开房间的窗帘，边说：“你最近是不是写剧本写到走火入魔了？” 苏若想可能是的，不然这一晚上做的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梦。 “几点了？”苏若揉揉眼睛，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让人感觉暖暖的。 “快九点了，今天天气很好，姚霓也在家，起来大扫除。” “哦。”苏若一点一点往上缩，终于坐了起来。 之前大家好像都各自有各自的事，都没时间好好收拾房间角落，今天彻底清洁起来，才发现是个大工程。 十点多的时候，一个陌生来电，并不太方便的苏若磨磨蹭蹭地接了。 “苏若，我是……沈默。”电话那头似乎还有些紧张的感觉。 “啊……沈默，”苏若已经停下手上的动作，觉得惊奇，“你怎么打我电话了？”这样想来，都见过几次面了，自己还没存一下大家的电话号码。 沈默就像有了千里眼一样，听到苏若活泼的声音都觉得好像很有趣，“萧瑾出差了，然后这边有一个地方觉得应该会适合拍摄，想带你去看看。” 萧瑾出差的事苏若知道，他已经走两天了，说是今天晚上会回来，这也意味着她明天不能睡懒觉了。听沈默说是适合拍摄的地方，苏若就很好奇，已经想马上去一看究竟了。 “好啊，但是你应该也很忙吧，会不会太麻烦了？”虽然苏若觉得沈默人很好，但毕竟不能像对萧瑾那样随便，人家可也是大导演。 “不会的，”沈默回答，“况且为编剧服务，为创作创造条件，本来也算是我的工作。” “哦？”苏若想编剧的待遇这么好，还有导演服务？果然自己的后门走得很强大呀。 “那我们半个小时后在你的小区门口见怎么样？”沈默问。 “半个小时？”苏若看了看自己的手、身，这么一副蹲在厕所刷地板的模样，半个小时来拾掇自己可需要技术呀。 “有问题吗？不然……” “没问题，那我先挂了，待会见。”苏若挂完电话赶紧收拾，先是一桶水把洗手间冲洗干净，然后把手套啥的扔在一边，冲石柳柳喊：“洗手间好了，我的房间我明天再搞，我有事要先出去一趟。”站起来的时候还觉得腰都要断了，卡兹一声脆响。 “什么事？现在都十点多了，再晚点吃饭了。”石柳柳冲到她房间门口。 “没什么大事，跟一个导演去实地考察下，人家可是义务相陪，总不能还迁就我的时间吧。”苏若一边找衣服一边说。 “那好吧。” “换衣服了，非礼勿视。” 石柳柳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走开，同为女人，实在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苏若换完衣服出来，石柳柳和姚霓都特意坐在了客厅，看样子是有人有话要说。 “那个导演男的女的？”石柳柳含着笑意，一边问还一边贴心地帮苏若整理头发，她的马尾扎得总是很土。 苏若其实很想提醒石柳柳挑眉含笑的表情有损她的淑女形象。 “男的！”她突然想到说好在小区门口见，可是他没问自己住在哪里呀，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打电话过来，难道他知道？ “多大？有女朋友没有……”这是大家都能猜到的后续问题。 苏若直接无视了石柳柳的话，拍拍她的肩膀赶紧闪人。 “喂，你问问他呀，要是年龄合适，名草无主，给我介绍介绍呀……”石柳柳不死心地在后面喊。 待苏若关上门了，姚霓表示这戏也看得差不多了，继续拖地吧。 苏若怕人等自己，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而沈默已经站在那里，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气质，让他站在那里就很显眼。 “不好意思，还让你等，麻烦你了。”苏若喘着气说。 “没有，我也是刚到。” 苏若注意到，沈默今天的穿着好像有点不一样，很休闲，还……一反平时酷爱的黑，穿了一身白。 在苏若赤裸裸的注视下，沈默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引着苏若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认识后第一次这样单独相处，车上，两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拘谨，沈默似乎想找点什么话题来打破这个尴尬。 “那个……苏若，听说你和萧瑾是同学。”他嘲笑自己笨拙的开场。 “嗯，小学，初中，高中，简直同学到腻烦。”苏若一个一个数来，开着玩笑。讲到萧瑾，她总是能立马有话，而且能有效消除她对人的陌生感紧张感。 “我看萧瑾不是那种会让人腻烦的人吧，只是有时高冷了一点，对女生闷了一点。”沈默总结道。 “高冷？那都是长大成人以后的假象。”苏若毫不留情地戳穿，十分嫌弃。 沈默被她的表情逗笑，“你们看来关系真的很好，连住都在同一个小区。” “主要吧……是他粘着姐姐我。”苏若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苦恼，这是她的一向主张，从萧瑾一年前搬进这个小区开始，她就这么说，虽然一再被萧瑾打击，她也不曾改口。 “对了，是不是萧瑾告诉你我住在这个小区的？”苏若想自己这问题可能有点弱智。 沈默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苏若以为他是默认了。 只是，沈默并不知道他们还是楼上楼下的邻居关系。 039 这脸丢大了 萧瑾和邹瑜两人正坐在某公司大厦的接待室，邹瑜想，自己亲自来游说，昨天还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个赞助应该是跑不掉了，只是怕旁边这个榆木脑袋不安分呀。 萧瑾坐着走神，脑海里还在回想刚刚沈默打来的电话。 “萧瑾，这边有个地方还挺适合小说里的场景的，要不我先带苏若过去看看？” “好啊，你直接联系她吧，只怕她还没睡醒。” “哈哈……能睡很好啊，说明心态好，你把她电话告诉我吧，对了，你们是住在一个小区吧，我好像在你们小区见过她。” “嗯，对，电话号码我发给你吧。” 本以为对话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沈默接着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自己：“你跟苏若……应该不止普通朋友的关系这么简单吧？” 他不禁笑了，沈默什么时候也学会拐弯抹角了，“当然，都是见过双方父母的关系。” 对方似乎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半天没有声响，他忙解释，“我们是同学，从小就认识了。” 沈默似乎松了口气，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我还没出手，就得结束了。” 萧瑾以为他是开玩笑，打趣道，“说得你好像喜欢人家呀。” “对呀，我想追她。” 萧瑾知道沈默是一个很坦诚的人，但没想到他会这么坦诚，猝不及防地听到这话，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怪怪的，就好像……小时候心爱的玩具要被别人抢走一样。 “这话我就跟你讲了，你不要告诉她，我怕吓到她。你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吗？他喜欢什么颜色？”沈默似乎有很多关于苏若的问题想问。 萧瑾回过神来，“她喜欢的颜色很多，但你见她的时候可以穿白色，至于她喜欢的男生类型，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感觉自己的笑有点像强颜欢笑，甚至在心底里还有点气自己。 “嗯，我记下了，挂了，回来见，事情顺利，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人老总来了。”邹瑜用手肘杵了下萧瑾。 另一边，沈默带着苏若到了城西一刚开发不久的公园，里面禁止机动车进入，沈默把车停在了外面。 “这里什么时候建了个这么大的文化公园？”苏若在门口来回走了一遍，惊讶地问，又类似于自言自语。 “这里虽然已经对外开放，但其实设施还没有完全建好，不过如果合适的话，正好适合拍摄。”沈默上前来给她讲解，看到不远处的一排共享单车，他问：“会骑车吗？” 骑车？这里面这么大，想看完确实骑车比较好，只是……“应该会吧。”苏若回答。 “应该？”沈默对这个有趣的表述持有好奇心态。 “就是会。”转而，苏若给了肯定答复，其实，她确实曾经学会了，但是她从来没有骑它上过马路，这里面的话看上去路很好，游人也少，自己的技术应付起来应该没有问题的吧，她想。 “那不如我们骑车，里面比较大，我记得小说里好像也有不少骑自行车的场景。” “你看我小说了？”苏若很惊讶，两人已经往单车的地方走去。 “当然，写得很不错的，我想艾楚的性格应该很像你吧。”沈默说，艾楚是小说里的女主人公。 “像我吗？”苏若自己也感到疑惑，“或许吧，暂时还不能很好地做到将笔下的人物不带一点自己的影子。”说完，苏若露出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得到夸奖，她是很开心的。 沈默在自己跨上车之前，先贴心地帮苏若调整着坐垫的高度。 五月，天气已经在变热，临近中午，温度也在升高，虽是在树荫底下，但总有些淘气的阳光要钻过来落在他们的脸上、身上。 苏若看着沈默为自己调坐垫的细心动作，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有点帅气，还有点迷人，果然，优秀的人都是一块玩耍的，当然，她指的不是自己。 沈默想看苏若先骑走自己再走，但苏若怕自己不能马上找到骑车的感觉丢脸，便坚持让沈默先走。 事实证明，她的预估是正确的，她踩了两次都没转上一个完整的圈就掉了下来，感觉真的是心累。 不过，在第三次尝试的时候，她终于成功让车直行起来了，竟然成功了！她都没有想到，看来掌握了的技术还没忘！苏若那个激动，那个雀跃，猛踩踏板追上前头故意骑很慢等着她的沈默。 “快点快点，你要带路。”激动的苏若冲沈默说道，然后自己却“刷”地一下超过了他。 沈默竟然笑得很宠溺，追上与她尽量保持并排，并在某些地方提醒她骑慢一些，或者下车给她讲解这个地方可以如何应用，那个地方可以怎么打造……苏若听着都感觉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因为沈默的讲解很具有画面感，就好像眼前已经变成了她剧本里的场景，而且他真的对剧本非常熟悉，这是她必须感到荣幸的。 绕到这个公园四分之三的时候，苏若已经累得汗流浃背，艰难地骑完一个上坡后，她表示自己体力不行了，早上吃的那碗面已经完全消化完了，两人改骑行为推车行。 沈默也默默擦额头上的汗，苏若见了赶紧从包里掏出纸巾递上。 “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我说谢谢才对，感觉自己跟你出来这一趟，特别值！”苏若似乎已经完全把沈默当成一个认识很久的熟人，她后来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随意，有些羞涩地问：“我是不是太随便，太得意忘形了？我忘记你也是导演了。”下意识地吐了下舌头。 沈默笑，“导演怎么了？我觉得这样相处很好，我们剧组呢年轻人比较多，大家之间相处都很随意，没有什么身份职位区别的。还有啊，拍戏有时虽然枯燥，但其实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了。” 听沈默这么说，苏若已经开始憧憬起来。 沈默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他忙说：“应该饿了吧，中午一起吃饭？”他希望自己说得自然，不让苏若看出什么觉得负担。 苏若早饿了，但她还是犹豫了一下，而后大方地说：“好啊。”如果换个人她可能会拒绝，因为她跟萧瑾一样，都不太习惯跟不熟的人一起吃饭，不过她觉得自己跟沈默还挺投缘，也许是……自己也是个颜控吧，她默默地鄙视一下自己。 为了早点出去，两人还是选择最后一点路程骑出去吧，本来可以就这么愉快地结束这次考察之旅的苏若，偏偏那不安分的心又开始骚动。 出公园前有一个坡度不小的下坡，关键是下完坡后就是一个转弯，旁边还围着施工的墙。 苏若竟然自信地以为自己的骑车技术已经很好了，想来体验一把急速下坡，沈默都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握好刹车，她已经兴奋地冲下去了，结果连人带车倒在了路边，这还得好在她弃车及时，才没有整个人朝前翻去，不过刚刚的场面也已经够惊险。 有三三两两的路人正好见到这一幕，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人发出惊呼，呆在了原地。 苏若是抱着非死即伤的心态侧倒的，倒的过程就像坐过山车往下冲一样，忘了呼吸，觉得大脑像充了血。 沈默已经以冲刺速度下坡，喊着“苏若！”似乎都有点破音，下来后，他急得将车扔在了一边。 苏若从地上艰难爬起坐着，手勉强撑着地，看到沈默跑过来，忙把头埋进了胳膊。 “苏若，你怎么样？”沈默第一时间察看苏若的伤势，看到她的裤子膝盖处都磨破了，有血迹渗出。 苏若埋着头摇脑袋，她觉得要被自己蠢哭了，这脸丢大了，实在没法见人了。 “你抬头看看我。”沈默焦急地说，他没法确定苏若到底伤得重不重。 “太丢脸了。”苏若依旧捂着自己的脑袋，说完却破功笑了，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磕磕绊绊的笑声更是停不下来，虽然因为本能的痛，她明明是眼泛泪光的。 “我先送你去医院。”沈默二话不说就准备把苏若抱起。 苏若惊讶地抬头，忙阻止：“我真的没事，擦破了点皮，回去贴个创可贴就好了。” “听话。”沈默眉头一皱，声音自带威严，他注意到苏若来阻止自己的手掌也擦伤了。 “啊？”这话好像一个家长呀。 “这里我比你大吧，我说的话是不是该听？再说，萧瑾把你交给我……”沈默解释。 “我知道了，去医院，但是我自己可以走的。”苏若最怕拒绝别人的热情好意，何况他还搬出了萧瑾。 苏若在沈默的搀扶下站起，示意自己可以了，让沈默去扶车。 哪知，沈默刚一转身，苏若就痛得直吸冷气，右脚好像真的扭到了，一颠地用力就痛。 她不想让沈默担心，死扛着挪动了一步，然后在沈默回头时，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心里痛得直哆嗦。 沈默快步去把苏若和自己的车扶起停在一边，然后回头来就从后面把苏若拦腰抱起，但保持着绅士手，并同时说：“特殊情况，顾不得了。” “啊？那个……”苏若被突然抱起，也是手足无措，但看到路过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她想还是不要作无谓的反抗了，不然显得更奇怪了。 这不足百米的路程，苏若大气都不敢出，脑袋里也乱乱的，一个完整的片段和思绪都没有。直到沈默把她放下，她才怯怯地说了句“谢谢”，脸却不自然地红了。 有句话叫“不作就不会死”，她想指的就是自己这样的。 040 重色轻友 萧瑾这边的会议整整开了三个小时，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这次邹瑜可不敢大意，先把合约签了。 会后，两位老总约好一起用餐，萧瑾自然也是要去的，不过车上他先抽空给苏若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事情的进展，可是显示无人接听。 于是萧瑾又给沈默打，还是显示无人接听，这让他纳闷了，出什么事了吗？ 苏若本来还觉得沈默已经小题大做，骑自行车摔了还去拍片，这很丢人呀。 但医生的话比沈默还夸张，脚踝骨折，绑纱布，打石膏，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休养。 苏若从小就不怎么进医院，偶尔有个感冒发烧也是拖着让它自己好，吃药对她来说更比“死”还难受。所以这次她也不以为然，伤口消了毒上了药就想走。 “苏若，听医生的话，至少得缠上纱布，不然容易感染。”沈默今天也发现了苏若固执的一面，不过他觉得如果苏若是真的不喜欢，只要没有大的伤害，他也不会勉强。 “那只缠纱布，不打石膏？”苏若也有商有量，讨价还价。 沈默暖心一笑，跟医生交涉。 苏若还说：“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 “庆幸我还能有这点面子。”沈默笑着说，在一旁不停提醒护士轻一点。 护士都忍不住笑了，对苏若说：“你男朋友好贴心啊。” 男朋友？苏若觉得脸上的温度都升高了，正想开口解释。 沈默已经抢先开口，“这是必须的，护士小姐姐这么漂亮，男朋友肯定比我还贴心吧。” 苏若诧异地看向沈默，沈默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虽然没有看得太懂，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拆穿他的。 护士走后，苏若望着自己的鞋犯了难，现在的脚好像穿不进了吧。 沈默立马看出来了，让苏若等他一会儿。 没有几分钟，沈默回来了，手上提着个袋子，到苏若跟前时，从袋子里把东西拿出来，原来是一双女士拖鞋，还是厚厚鞋底，黑白简约风。 “你去买鞋了呀。”苏若恍然大悟，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感动。 沈默蹲了下去，苏若赶紧去扶他，“没事，我自己来。” 沈默已经把鞋往她脚上穿去，还有点愧疚地说：“我翻遍了那个超市，好像就这一双好看点，你别嫌弃。” 苏若简直就是受宠若惊，“不嫌弃，不嫌弃，挺好看的，也很舒服。”她刚刚都觉得自己像个公主一样了，耳朵更是已经完全红了。 沈默扶苏若站起来，问她那只受伤的脚能否使力，苏若试了一下，“嘶——”钻心地疼。 “要不先去借个轮椅吧。”沈默说了就又准备离开。 苏若赶紧拉住他，“没事，要不你扶我一下，可以颠着走的。” 沈默就这么扶着苏若一瘸一拐地出了医院，到了医院外边，苏若顿时就觉得饥肠辘辘，而现在早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她想沈默应该也很饿了吧，都是自己的错呀。 “不好意思，沈默，都怪我，害你现在都没吃饭。” 感觉到苏若的低气压，沈默不想让她觉得愧疚，“那就现在去吃，你买单好了。” “好啊！”苏若兴致立马来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个还得靠人搀扶行走的病号，到了餐厅，一个劲地让沈默想吃什么点什么，不用客气，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少点歉意。 另一边，萧瑾再次尝试给两人打电话，无奈苏若的电话已经关机，而沈默的依旧是无人接听。他有些急了，打电话给石柳柳，得知苏若还没有回去，并嘲笑他是不是神经紧张了，苏若和人家导演出去能发生什么事呀。 萧瑾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怎么这么紧张，到底是真的怕苏若他们出什么事了，还是因为知道了沈默喜欢苏若的事情？ 回到c城，萧瑾拒绝了邹瑜的庆祝提议，直接往家里赶。 沈默则在饭后送苏若回家，快到小区的时候，苏若远远地就见到了路上走着的萧瑾，忙摇下车窗，兴奋地喊道：“萧瑾，萧瑾……”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萧瑾之前担心的心终于放下了，嘴角抿出笑意，回头的瞬间却感觉有点懵。 他看到的不是兴冲冲地朝自己跑来的苏若，而是坐在沈默的车里的苏若，她一边朝自己挥手，一边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们竟然一起呆到了现在？天都黑了！ 路边不能停车，所以沈默只能将车径直开走了，到了小区门口，沈默放慢了车速，说：“我送你到楼下吧。” “没关系，在这里停车就可以了，我让萧瑾扶我回去，你也不用进去又要麻烦地绕出来。”苏若看上去精神饱满。 车在小区门口停下，苏若把车门开了个缝去跟萧瑾挥手。 萧瑾已经恨不得把那笑得花枝乱颤的苏若从车上揪下来。 沈默赶紧过去给苏若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她下来，一再嘱咐“当心脚”。 苏若笑了，“感觉自己摔成了老佛爷，你人实在太好了，你有妹妹没？做你妹妹得多幸福。” “一般这种时候不都说做我女朋友该多幸福吗？” “女朋友啊？那就难说了，我要是你女朋友，知道你在外头对别的女生也这么好，我非得气炸了去。”苏若开玩笑地说道。 “真的？”沈默听来却很认真。 苏若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忙又说：“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小气的。” 苏若想，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让人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呀。 萧瑾从十米外眼神就锁定在沈默扶苏若的手上，他看着他把苏若扶下车，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而后沈默那句“我想追她”就开始在他耳边循环播放，气得他只想冲过去分开他们两个。 “萧瑾，”沈默看到走过来的萧瑾，抬手打招呼，“这么早就回来了，赞助的事情怎么样了？” “嗯，签约了，你们看得怎么样？”萧瑾回答得根本心不在焉。 “签约了！”苏若兴奋地看着他，然后和沈默两个默契地击掌祝贺，萧瑾的心里却像打坏了调味瓶，五味杂陈。 苏若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和自己拍手击掌，他们两个的对视里明明就有戏，自己是被排除在外了吗？就一天而已，自己在苏若心目中的地位就这么低了？这重色轻友也太严重了吧！ 041 奇怪的反应 临了，苏若一再向沈默道谢，“今天太谢谢你了。” “应该我谢你，下午餐吃得很好。” 两人默契一笑，确实是“下午餐”。 “还要谢谢你给了我那么多建议，心意我收到了，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客气，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好奇的都可以问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萧瑾完全被晾在了一旁，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刷出自己的存在感。 听到沈默对苏若说的话，他不由腹诽，为什么都要问你？我难道是摆设吗？还有苏若，才认识多久，见过几次面呀，你能不能矜持点？喜欢的心全都摆在脸上了！ “好的。”苏若回答。 “阿嚏——”萧瑾夸张地打了个喷嚏，然后突然孩子气地喊道：“好冷！” 苏若终于注意到了他，忙问：“你怎么了？不会又感冒了吧？” 萧瑾赶紧装样子咳嗽几声，苏若果然紧张起来，对沈默说：“那我们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吧，拜拜。” “走了。”萧瑾已经迫不及待地跟沈默道别，然后拉着苏若就往小区里走。 “啊——！” 下一秒是苏若本能的惊呼，同时一巴掌朝萧瑾的胳膊拍去。 萧瑾被这一掌拍蒙了，怔怔地看着苏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胳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估计又多了五个手指印。 这一掌下去后声音不小，苏若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手掌还有点疼呢，她看萧瑾的眼神也变得可怜兮兮，求原谅。 还没走的沈默赶紧上前，先是绅士地扶着重心全放在左脚上的苏若，然后关心地看向萧瑾，并帮苏若解释：“萧瑾，你还好吧？苏若她脚受伤了，右脚这几天不能下地，你可能弄痛她了。” “小瑾，我刚刚那是本能反应，你没事吧？”苏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给萧瑾刚刚被打的地方搓搓，看来以后真的要改掉这个动手的坏毛病了，下手总是没个轻重。 萧瑾听了沈默的话，视线移到了苏若的脚上，他这才注意到她的裤子已经磨破了，脚上穿着一双拖鞋，右脚缠了纱布，因为她穿的宽松的长裤，现在又是晚上，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注意。 见萧瑾没有回答自己，苏若使出杀手锏，撒娇：“对不起啦，小瑾，别生我气啦！” “我没事。”萧瑾简直想问她是不是傻，都成了这样，还跟自己道什么歉。 “你这……怎么弄的？” “额……没事啦，小意思，”苏若不想再在沈默面前提一遍那丢人的事情，忙岔开话题，回头跟沈默说：“没事了，你快回去吧，沈默。” 沈默虽然有些不放心，不过看萧瑾在，便说：“那好，我先走了，你小心不要沾水，对了，这是医生开的药，你按医生说的别忘了擦。”沈默递上手中差点忘了的药袋子。 萧瑾伸手帮苏若接过。 后面有车也要进小区，已经在闪灯按喇叭，沈默也不再多说，赶紧上车。 目送沈默离开，萧瑾看着苏若，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吧，你这怎么弄的？”他再次问。 “就是……骑自行车炫技过头，翻车了……”苏若心虚地说道，每次自己受伤，萧瑾就会变得很严肃，让她有点不敢造次。 “就你那车技，作死吧你。”听完苏若的叙述，萧瑾一句话总结。 苏若早料到他不但不会安慰自己，还要数落教育自己一番了。 “你能不能走慢点，用心一点扶我啦？”还没走出几步，苏若实在跟不上萧瑾的步伐了。 萧瑾脸上很傲慢，身体却很诚实，放慢了脚步，一步一顿地等着。 “是不是太慢了？是不是看着很心塞？要不你背我吧。”苏若打起了小算盘。 “背你？”萧瑾吃惊地喊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若，这可不轻。 看到萧瑾的反应后，没等他拒绝，苏若已经自己放弃了，她可是有骨气的人，“走就走吧。” 嘴里还在嘀咕：“背一下怎么了，人家沈默还直接公主抱也没说什么……”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骂我啊？”萧瑾把脑袋凑过去。 “切！就骂你，大傻瓜。”苏若继续在心里嘀咕。 “好吧，怕了你了，上来吧。”萧瑾走到苏若前头半蹲下去。 苏若在他背后得逞地笑了，像是捡了个大便宜。 萧瑾背着苏若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就好像是故意的似的，苏若小腿就跟着节奏一晃一晃的，晃得人都困了。 “别在我背上睡觉啊，你这么一睡着，铁定流口水。” 苏若觉得到了他的背上眼皮就是很重啊，“要不你讲个笑话吧，或许我就睡不着了。” “讲什么笑话，这是你的拿手绝活。”萧瑾直接拒绝了，“看你跟沈默今天相处得挺好的，你觉得他怎么样？” “挺好的，长得帅，又有才华，还是暖男，这要是放在我的小说里，那就是妥妥的男一号呀。” 萧瑾故意重重地颠了一笑，把苏若的睡意颠走了一半，并说：“我看你小说的男一号跟这个差得还有点远。” 额……苏若无言以对。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在联系演员了吗？有同意签约的演员了吗？”苏若想到这个事情，来了兴趣。 “有……” 两人一步一步慢慢地，也终于进了电梯，萧瑾将苏若放下来，感到如释重负，苏若也顾不得教训他了，她现在对角色定下来的事情更加好奇，就要向萧瑾打听详情。 “站好了，你的脚医生是怎么说的？”萧瑾蹲下去略微检查了一下。 苏若本以为他不追究了呢，这下完全闭住了嘴巴。 萧瑾看苏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于心不忍，一边扶她出电梯，一边还是解释了：“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明天再讨论。” “啊？什么事？不要嘛，我好奇，我想知道。”苏若拖着他。 萧瑾已经在按门铃，还故意说道：“要真这么好奇，问沈默去。” 谁知苏若听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也是哦，可以问沈默。” 萧瑾这下被气得不轻，把药塞给苏若，“走了！”直接进了电梯。 “就走了啊？不进去玩一下？”苏若还正在说话，电梯门已经关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现在这吃瘪的心情，只嘀咕道：“他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谁惹他了吗？” 042 坐月子 沈默车刚开出去，就想起苏若的鞋还在后座，忙停了车，从后面拿了鞋跑回去追苏若他们。 他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苏若跳上萧瑾的背，两人亲近得就像亲人，让人羡慕，还有一点嫉妒。 他望着手上提着的鞋怅然若失，没有再追上去。 苏若进门，石柳柳觉得好奇，往门后探了探，回头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刚好像听到萧瑾声音了。” “送我到门口就上去了，柳儿，我脚伤了，快扶我一下。” 听言，石柳柳赶紧钻到她手臂下，自觉成了拐杖，紧张地问道：“脚怎么了？严不严重？去过医院了吗？” 苏若于是又把事情从头到尾给石柳柳讲了一遍，谁知，她听到后却是拍腿大笑：“哈哈哈哈，那场面，太搞笑了……” “你有没有同情心呀！”苏若不满地大喊，石柳柳还是笑个不停。 “大霓呢？” 好不容易憋住笑的石柳柳说：“还没有回，她说这个星期晚班。” “唉……”苏若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可怎么洗澡呀。” 楼上已经开始睡前阅读的萧瑾今晚也总是心不在焉，他拿着手机想问问苏若怎么样了，又怕自己显得太反常，太奇怪。 他看着枕头边的那只懒羊，互瞪了三秒，然后把它拿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你是不是想那只小粉羊了？” 话刚说完，突然好像很嫌弃自己刚刚的话，一脸嫌弃地把羊又放回了枕头。 他想起了些什么，去衣柜翻出上次苏若找毕业照的盒子，他在里面一顿捣鼓，终于把那封粉色信封的信找着了。 他拆着信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回响。 “嘿，我叫苏若，你呢？” “你怎么还没我高呀，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饭呀。” “萧瑾，我们是邻居啦，这里我罩着你呀。” “小瑾，我会和你一起考到市里去的，我一定可以的。” “小瑾……” 萧瑾从梦中醒来，小羊正拿它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对着他，他摸了摸它的头，咧嘴一笑，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苏若说的那样，他们这个年纪，越久的事情反而记得更清楚了。 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他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萧瑾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给苏若打电话：“起了没有？脚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稍微转一下都痛，好像肿起来了，害我昨晚都没睡好。” “家里有人吗？” “我不确定，石柳应该去上班了，姚霓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那你先起吧，我待会下来接你。” 苏若从房间单脚一路跳出来，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睡眼惺忪头发散乱的姚霓站在她门前，她吓得魂都快没了，下意识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大霓，你要吓死我呀。” “你要干嘛？扶着我吧。”姚霓眼睛都没睁开，不过自觉地站到了苏若右边，苏若看她的样子还有点不敢扶，生怕她是在梦游。 “石柳柳走之前都跟我讲了，你脚还好吧？”姚霓把苏若扶到洗漱台，虽然上一秒还在说着话，但下一秒就靠着墙打起了瞌睡，苏若实在是不忍心打扰她。 洗漱完再是洗手间，然后苏若让她把自己扶到沙发上等萧瑾就可以了。 姚霓于是还提前帮她把门开着一条缝，可谓贴心至极。 萧瑾拉开门看到苏若还有点疑惑，她速度还挺快的。 “你……”他刚说出一个字，苏若就是“嘘”的手势。 “小点声，姚霓刚睡。” “你速度还挺快呀，脚是不是要涂药了？”萧瑾压低了声音。 “嗯，药在床头柜，你帮我去拿一下，然后再拿一下电脑。” 涂药的时候苏若觉得还挺搞笑的，因为有点痒，她坐在沙发上一边涂一边使劲憋着笑，萧瑾帮她重新绑的纱布。 他们俩刚回到萧瑾家不久，就有客人来了，原来是沈默。 沈默是过来跟萧瑾谈公事的，鉴于苏若的脚伤，萧瑾才将小工作会议改在了自己家。 “苏若？！你也在。”沈默似乎对苏若这么早就在萧瑾家有点讶异。 “对，我就住在楼下。”苏若往楼下指了指，似乎很得意。 “哦？”沈默似乎有点小惊讶，但也没有那么惊讶。 “你这提的什么？”萧瑾注意到沈默手上的东西。 沈默反应过来，“这个是苏若昨天落在我车上的鞋，这个是我带给苏若的骨头汤，对脚伤恢复好。”然后朝苏若走去。 苏若听说还给自己带了喝的汤，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接了，“谢谢，谢谢。”然后朝萧瑾喊道，“小瑾，面呀，面呀，快点呀。”这种指挥人的工作她很是享受。 “水还在烧着呢。”萧瑾没好气地说道，她这双重态度太明显了。 “你们在下面条吗？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我来，你要不要来一碗？”萧瑾赶紧冲到了厨房，阻止了沈默，沈默的手艺他是知道的，决不能让苏若尝到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不用了，我吃过早餐了，只是没想到，萧瑾你还会下厨。” “他也只会下面条，而且……”苏若凑过去跟沈默说起了悄悄话，而且是专拆萧瑾的台。 沈默听完忍不住笑起来，还得躲着不让萧瑾看见。 “你这个汤……好好喝呀！”苏若已经觉得好喝到五官都失去表达能力，她简直觉得是好喝到飞起，可惜她没法跺脚呀。 “要是觉得好喝，你脚好之前我天天给你炖。” “那怎么好意思……” 苏若本来以为这只是沈默的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他真的连着给自己带了一个星期汤，由于他天天准时出现来按萧瑾家的门，连萧瑾都说“你是不是也改在我家办公了？” 苏若刚开始还不好意思，后面直接就变成盼着等着，当然，她也不是白喝的，等她脚好了，她答应请沈默吃一顿的。 一个星期后，苏若望着自己似乎有点变圆的脸，不由感慨：“怎么感觉自己跟坐月子一样？” 她这比喻，旁边两个男的都不能做声。 苏若再一次满意地喝完一大碗汤，这次是真的告诉沈默不用再给自己带汤了，他就是自己喝也不要再多炖一份给自己了。 不知道是自己骨骼惊奇的原因还是沈默的汤疗效太好，苏若的脚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自己独立行走了，只是有些一瘸一拐，不那么好看。 看苏若的脚伤好了些，萧瑾也告诉了她明天的一个行程，是她期待已久的，面试演员。 “真的？我真的可以去？”苏若激动地抓着他的手。 “假的。”萧瑾却故意说起反话。 “还有谁？沈默你也会在的吧？” “我明天有事，已经跟我们的萧导请假了。”他故意调皮了一下。 “哦……” 萧瑾看苏若那失落的小表情，实在是很想打击一下她。 043 阿姨要结婚 晚上，苏若发现石柳柳自接完阿姨打来的电话后就很忧伤，坐在那里一会皱眉，一会生无可恋的样子。 她眯着眼从镜子里看到一脸忧愁的石柳柳，忙把脸上的泡泡洗掉。 “阿姨又给你出什么难题了？”洗完脸的苏若实在忍不住问了。 石柳柳叹了口气，先是眼神放空，“她要结婚了，”然后突然又变得很激动，“明天要去和那家人吃饭，我不想去，啊——啊——”猛蹂躏自己的头发，简直就是苏若附体。 “啊？”苏若惊得嘴里简直可以塞下一个苹果，她看石柳柳情绪低落，就想安慰她，“阿姨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是好事，你看你也不能经常陪阿姨，所以该开心。” “我开心啊，可是我不想去吃饭，感觉……怪怪的。”虽然站在妈妈的角度，她是为她开心的，但是她却止不住地想起爸爸，这又让她觉得愧疚。 “那你之前与那家人见过面吗？”苏若感觉自己都还得消化一下阿姨结婚的消息，实在是有点突然，之前也没听石柳柳说。 “沈叔叔倒是见过一次，但听说他还有个儿子。我妈这才跟沈叔叔认识两个月就闪婚，根本没提前跟我打招呼。” “阿姨自己结婚，跟你打什么招呼呀，估计是觉得女儿大了，既不用管了，也没什么用了。”姚霓突然出现在石柳柳身后，开口把她吓了一跳。 “啊呀，要命呀，大霓你走路能不能带点声音？”石柳柳语气里带了点恼意，可能真是被吓到了。 姚霓举了举手中的水杯，不置可否。 “这可是要照顾你妈妈陪你妈妈一辈子的人，你当然得好好去看看。”苏若说回正事。 “反正，我妈自己喜欢就行，我看他对我妈也挺好的，再说了，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得挑了对吧。” “有你这么说自己妈妈的吗？”苏若笑。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石柳柳的妈妈是高中开学第一次家长会的时候。 她这个下面县里的乡巴佬啊，平生见过的最漂亮最有气质的阿姨就是萧瑾他妈妈了，浑身都散发着那种知识分子精英的优雅气质，也不因为他们是小孩就使用自己大人的力量，她一点都不干涉萧瑾的事，所以小的时候，她就想着要是能和萧瑾换几天妈妈就好了，她的妈妈实在太凶了。 而石柳柳的妈妈，她和萧瑾的妈妈一样优雅，美丽，但又不一样。她透着精致，就像十指不沾阳春水那样的，漂亮得不输给电视里的那些明星，这一点，石柳柳可能是有遗传。 那时，石柳柳爸爸的公司还没有破产，石叔叔也没有去世。 而最后一次见石妈妈是高三毕业的时候，她来感谢老师，和第一次见面相比，仿佛苍老了许多，脸上也布满了憔悴，却也让苏若隐隐地觉得伟大，虽然那时她还并不懂是为什么。 “要不，明天你陪我去吧。”石柳柳拽着苏若的胳膊。 “你没搞错吧，这是你的家庭聚餐，把苏若扯进去干嘛？不要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了。”姚霓“哐”地又泼了一盆冷水。 石柳柳不甘心地嘟着嘴，姚霓今天怼得她要真的要生气了，她为什么讲话要这么冷漠？ “好啦好啦，姚霓说得也没错，你不要想这些不实际的事啦啊，就放心大胆地去吧，人家又不会吃了你，你要散发你的魅力，征服你未来的……额……哥哥或者弟弟。”苏若把继父两个字吞回了肚里。 “好吧，我去看看明天穿什么，不能给我妈丢脸了。”说着，石柳柳嘟着嘴带着姚霓的阴影，不情愿地进了房。那受了气的模样还有点可爱。 苏若走过去轻轻拉了下姚霓，“你刚刚表情是不是太严肃啦，石柳会误会的。”姚霓则耸肩摆手，高贵的姿态，怪我咯。 第二天，苏若可是违反生物规律地早起了，没等萧瑾催她，她已经准备妥当，擦完口红后，她不由对镜子里的自己说出一个“完美”，面试，应该差不多就是这种妆了吧，要让人看着就觉得是个可靠的编剧才行。 听到门铃，她蹦蹦跳跳地去开门。 “苏若，你确定要这样去？”萧瑾将她从头打量到尾。 “嗯啊，是不是很正式？很有白领的气质？” 萧瑾吞了吞口水，不过是被吓的，“确实很正式，有气质……” “那我拿个包就走。”说完，苏若又一蹦一跳地回房。 萧瑾在后头说：“你不是能走路了吗？” “太久没用右脚，不太习惯，而且还没好利索呢，少让它受点力比较好。”苏若回来后说。 萧瑾实在是对她的走路方式于心不忍，便说：“扶着我吧，给你免费当下拐杖。” “哟，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我们家小瑾这么乖呀。”苏若不禁心情大好，踮着脚摸摸他的头，就跟摸自家的小狗一样。 “你们俩不用这么早就开始秀恩爱吧？”电梯门开，姚霓跑完步回来，正看到门口的两人，苏若的手还尴尬地停在半空。 “额……大霓，今天也这么早啊……” 姚霓是心里憋着笑穿过两人进屋的，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表示拜拜，就回房洗澡去了。 “走吧。”萧瑾从下面托着她的胳膊，真是来当拐杖了。 萧瑾说的试戏场地原来就在公司五楼，苏若也不知道该干嘛，只知道听萧瑾说今天主要是试男二和女二女三的戏，试戏演员多是新人，并且有不少专科或非专科的学生。 真的到了临场了，苏若觉得自己比那些来试戏的人还紧张，她问萧瑾，自己真的可以坐在这个选人的位置上吗？ 苏若这么紧张的样子，萧瑾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他不由笑，“可以可以，导演说的你可以。” “就我们俩吗？没别人吗？”苏若又问，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看到大鹏扛着摄像机进来了，她挥手打招呼，大鹏憨厚地笑着，去找摄像录制的角度。 “还有人说要来，但不知道来不来。” “谁呀？”苏若兴奋地问。 “我呀，苏若，”邹瑜正好进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笑眯眯地接话，“我可以叫你苏若吧。” “邹总！”苏若吓得赶紧站起来。 044 试镜 “坐坐坐，没外人的时候不用这么见外，我知道你跟萧瑾的关系，你也知道我跟萧瑾的关系，所以应该说起来，我们也有关系……” “你在说什么？”本在跟别人说话的萧瑾都听不下去了。 邹瑜没有理他，继续对苏若说：“其实就是告诉你，以后看见我的时候，不要把我当老板那么见外，跟着萧瑾叫我邹大哥也是可以的。” “我可没叫过你哥。”萧瑾专业拆台。 “你不叫那是你别扭，其实心底里绝对是认可我做大哥的。”邹瑜带着莫名的自信，在萧瑾的另一边坐下。 “额……呵呵……那不太好吧。”苏若表示自己很尴尬好不好，大老板是能说叫哥就叫哥的么？ “你别理他，按你舒服的来就行，不过也确实别怕他，更不要被他以后任何的花言巧语骗了。”萧瑾本是来化解苏若的尴尬，但是邹瑜表示人身攻击就过分了。 苏若今天也算见识了萧瑾和邹瑜之间的相爱相杀，知道邹瑜去掉总裁的身份，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按年纪，可能是加大吧。 准备了一个多小时，试镜正式开始。 人一对一对地被叫进来，试的都是同一场戏，苏若还是第一次这么现场看人演戏，最开始对他们那略显浮夸的表情和夸张的台词演绎是觉得吃惊，新奇，后面就是觉得尴尬了，好不容易见着稍微能自然点的都觉得不错了。 半程过后，萧瑾提议休息一下，苏若赶紧一瘸一拐地去洗手间，萧瑾说扶她去，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洗手间还是自己去吧…… “刚刚那个导演旁边的女生是谁呀？那么多意见，她怎么不自己去演？指手画脚的还觉得自己很专业。” “那是这部戏的编剧，不是什么大牌，这也就是她的出道作品，你不用放在心上，但是那个导演听说和邹总关系不一般，你能搞定导演和邹总就可以了。” 什么？！这个导演和邹总不会就是指的……那她说的编剧就是……苏若指着自己，仿佛被当场电击。 “我干嘛非得来试这么一部戏呀，听说根本就没什么演员愿意来。”女生的口气已经非常不耐烦。 “你刚被人骂，现在正是需要作品证明演技的时候，我也是从公司挑了剧本，觉得这个角色你是本色出演……” “什么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一定可以演好，而且啊，没有明星对你也没坏处呀，到时宣传不都会以你为主吗？” 女生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哼”一声后踩着高跟鞋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确定听不见声音，苏若才赶紧从厕所出来，听人墙脚真的是个苦力活，虽然她是被动的。 路过候场室的时候，苏若不由得往里面瞄了瞄，也不知道刚刚吐槽自己的是谁。 休息了十分钟，试镜继续。 “下面是回唐工作室推荐的夏娜，你们好好看看。”在后面的人进来前，邹瑜对他们小声说道，苏若好奇这个夏娜是谁，邹瑜还亲自介绍。 等人进来后，苏若觉得这个人的脸好像有点眼熟，好像看过她演的电视剧，但是一时想不起哪个戏叫什么。 那人身后还跟着助理，跟今天来试镜的大多数新人或者在校学生是完全不一样的气场，连苏若都感觉自己有一点被唬到了。 “表演一下你拿到的台词就可以了，另外，助理请先出去。”萧瑾的表情和语气却更能唬人。 助理默默退了出去，还给夏娜使了个旁人不懂的眼色。 萧瑾的表情有点严肃，语气也淡淡的，但夏娜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问：“没有对手吗？” “没有，既然你已经是出道演员，那么对你的要求可能会高一点。” 好吧，夏娜不再多说，开始表演，是一场对女主百般刁难和言语攻击的戏。 夏娜一开口，苏若的弦就绷起来了，这不是刚刚洗手间听到的…… “怎么了？”感受到苏若的异常，萧瑾侧过头问她。 “没什么。”苏若选择隐瞒保密，而且她也不想影响萧瑾的判断。 夏娜表演过后，邹瑜对萧瑾点头了，“挺好的，这种戏太小的演员可能演不出这种气势。” 夏娜饰演的那个人物一出场就是盛气凌人的，苏若觉得今天来试镜的人中，确实夏娜表现最为抢眼，她的外形与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也有几分相似。 但是，苏若想起洗手间听到的话，她又有些犹豫，因为她觉得夏娜来试镜的动机不纯，虽然她还不知道她被骂是为什么，而且从洗手间里听到的对话看来，她是看不起这部剧的，一个看不起这个剧的人，即使是有演技的，也能演好这部剧吗？ 她两难了，脑海里在进行激烈的斗争对抗，看出她还在犹豫，萧瑾先表态了。 “我是很抱歉。” 啥？他这话一出，邹瑜，夏娜，包括苏若，都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呢？”萧瑾又看向苏若，并没有给大家太多吃惊的时间。 “我……”苏若看看他，看看他旁边渴望得到自己支持的邹瑜，看看也在盯着自己却似乎并不担心的姜娜，她做出了决定。 “我觉得演得挺好的，其实对这个人物至少在这一面还原度挺高的，只是不知道后期人物性格转变后会怎么样……就定她了。”罗里吧嗦，苏若终于把结果说了出来。她希望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她希望夏娜看完全部的剧本后，能爱上她所饰演的那个人物。 两票对一票，夏娜应该是拿到了这个角色。她的助理已经冲了进来，看上去可比她本人开心多了，也许她是在想总算保住饭碗了吧。 一直到下午两点试镜才结束。夏娜是当场确定的，另外有几个还在考虑的范围内，只能回去等通知。 在试镜演员都散场后，邹瑜忍不住问萧瑾：“夏娜不是演得挺好的吗？你为什么不同意？” 这个问题苏若也好奇。 “目的不纯，作风不佳，”萧瑾八字总结，然后问，“你不会不知道她最近闹的绯闻吧？” “一点绯闻算什么？这年头哪个女演员没点绯闻，正好还自带热度呀。” “这是你觉得，我可不想惹祸上身，而且对剧组内的关系也不好。” “这些绯闻八卦，没什么人当真的，何况大多数都是新人，见到这种前辈，都是抱着学习的心态，你就放心吧，至于其他的……就我对你这么多年的观察，她和谁传绯闻也不会到你身上。” 额……原来萧瑾是怕这个呀，苏若想，听萧瑾说完原因，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