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 1、第一章 穿过熙攘人群,踏过青砖路,就是宁荣街,此街只有两户人家,赦造宁国府和赦造荣国府,宁荣街也因此得名。此时赦造荣国府威严的大门紧闭,独见东南小角门捧着披红的物拾面带喜气的下人频繁出没,可见府中有喜事,原是府中主人一等将军贾赦嫡子贾琏一个月后将成婚。 府中东南角的一处宅院,与府中喜庆气氛截然不同,厅堂内满地狼藉,远处就可听见男主人贾赦发怒斥责之声,厅中跪着一中年妇人,正是继妻邢夫人,周边站着一干长相出众的小妾女婢。 “邢氏,你这个蠢妇,身为主母,一无是处,居然连琏儿的婚事都敢躲懒,不尽心,娶你来何用?果真是小门子出身,没见识。”中年男子恨恨的甩开宠妾宋氏意图安抚的手,暴虐的说道,对这个继妻他是万分不满意,进门十几年,未有一儿半女,对嫡子敌视,对庶子庶女不经心,还爱拈酸掐尖,行事无章法,拿捏不住奴婢,这些都不紧要,偏偏还爱强出头,爱财如命。 “老爷,你听哪个浑说的,琏儿是袭爵的嫡子,妾身无子女傍身,日后还得依靠他,如今他娶亲,自是头等重要的大事,妾身怎可忽视不尽心,实乃是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浑身发软,无能而为,请老爷明鉴。”中年女子跪在男子面前,抽泣辩解道,这要是添上一个不善待前妻嫡子的帽子,她可就没脸见人了。 “老爷,您消消气,气大伤身,太太虽然对二爷娶二太太的内侄女不满意,但也不会躲懒,毕竟二爷娶亲可是府中的头等大事,老太太可是十分喜欢王姑娘。”站在一旁年轻娇媚的姨娘宋氏仗着生了庶子,壮着胆子劝说,眼中一闪而逝的嘲讽恶意暴露其真实目的,这个太太可真没有眼力界,老太太都满意的人选,居然不乐意,不就是担心儿媳妇高门出身,她拿捏不住,也不想想就她的德行,能拿捏住那个,房里的丫鬟都能蹬鼻子上脸的。 果然这番话一出,男子的怒气更大,一脚踹翻了妇人,妇人的头恰好撞到桌角锋利处,顿时猩红色映在苍白的脸上,透露出悲凉。苍白的脸色并未引起男子的怜惜,看到女子狼狈的神态,男子眼中冰冷,冷冷的说道:“邢氏,既然你身体虚弱,那就待在院中好生将养,琏儿的婚事,我现在就禀明母亲,让母亲出面料理。”说完甩袖而去。 妇人这会根本顾不得头上的伤,跪在地上转过身,冲着老爷离去的方向哭诉:“老爷,我真真的冤枉呀。” 刚才开口求情的宋姨娘娇柔的走到女子面前,蹲下身,装作给女子擦血迹,实则是用力朝着伤口按下去,看着妇人抽疼,忙抽回手说道:“太太,您看奴婢笨手笨脚的,您别在意,要奴婢说,您这有何苦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即使您对二奶奶都诸多不满意,也不用装病躲懒,让老爷生气呀,这可真是得不偿失。” 说完冲着站在一旁的奴婢道:“你们这帮瞎了眼的,还站着干嘛,没看见太太还坐在地上吗?还不快把太太扶回房去。”一边扶起邢夫人,看似关心,独有邢夫人衣服下手臂上淤青的手印见其真心,受伤的妇人由于病重,再加上失血,身子软绵,想甩开宋氏,奈何没有力气,在一干女婢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回房,一旁的小妾宋氏看着夫人的背影,得意的勾起嘴角,甩帕离开,她得回去准备,老爷从老太太那里回来还得伺候呢。 这一幕少时就传遍了整座宅院,众人反应不一,正房男主人次子贾政只是皱眉一下,大哥房中事物,他也不好插手,事不关己,甩手不管。正房的女主人王夫人暗中得意,果然是蠢货,端起茶杯抿一口,用帕子遮挡住嘴角的笑容,旋即整理面部表情,慈眉善目,对着身边的婆子吩咐道:“大嫂子受伤了,这可怎么好,大哥真是的,即使对大嫂不满意,也不能动手呀,这琏儿大婚在即,见血,平添几份晦气,告诉下面的人,都不许浑说。” 史老太君的耳目众多,大房的事情没一会就传进耳中,只是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就转头不理,装作不知道,等着大儿子上门。 对于这个不着调的大儿子,史老太君十分不喜,当初生他时差点送命不说,自小被婆母养大,与她不亲厚,还是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精通,好色花心,偏偏正经事没干一件,还把祖宗留下的爵位降了一级,哪比得上她从小教养在身边的小儿子,偏偏国法大于天,不得继承祖上的荣光,只能凭着祖上的余荫,赏了一个工部员外郎。 还有那邢夫人,最是上不了台面的,看不清形势,尖酸刻薄,进了家门就没消停过,琏儿大婚在即,居然在这关头闹出事端,这让亲家怎么看待,贾家不比往年,而王家上升势头更盛,这要是王家知道了,贾母也不再往下想。 一会功夫,贾赦就到了,见礼后,贾母才缓缓的说道:“老大,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儿子来是有要事禀明,琏儿的好日子将近,邢氏小户出身,上不了台面,不足以理事,再加上最近染上风寒,身体虚弱,不易操劳,琏儿的婚事不得马虎,儿子恳请母亲出面料理,让母亲受累了,实数儿子不孝。”贾赦虽不喜邢夫人,但也不想让大房在老太太的面前丢了脸面,替她遮掩了几份。 “老大,既然邢氏重病,那就好好将养着。琏儿的婚事是大事,我的年岁也大了,精力不济,这些年府中事物都有老二媳妇料理的妥当,琏儿的婚事,我看就让二太太料理吧。”老太太不管家多年,即使是长房长孙成婚,也轮不到她出面料理,老二媳妇可是王大人的亲妹妹,自己的亲侄女进门,总不会失了体面。 “就按母亲说的办吧,这次劳烦二弟妹了。”贾赦虽有不甘,但眼下也别无他法,点头同意。 得到贾赦的同意,贾母打发人去请王夫人,把一干事宜交代清楚,令其操办婚礼。十几年下来,贾母十分了解这二儿媳妇的性子,面上一副菩萨样,内里最为藏奸,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干了不少,于是不轻不重的说道:“老二媳妇,琏儿的婚事就交给你了,琏儿可是将来要承爵的,这婚事可是头等大事,万不可失了体面,惹人笑话。”老太太一句轻飘飘的话,让王夫人内心的刺痛,承爵,虽然他们一家住在正房,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荣国府到底还是大房的。 “是,老太太,媳妇自当尽心,莫说事关府中体面,琏儿媳妇还是我内侄女呢。”王夫人按下心酸,笑着说道,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那额头受了重伤的邢夫人,被送回房间后,只是请了个大夫草草诊治,就躺在床上暗恨,她不相信这件事情没有宋氏那个贱人的手笔,宋氏那个贱人,不就是仗着生了一个庶子,才敢在她面前这么的猖狂,也不想想,这个庶子贾琮,现在才一岁,能不能长大还不好说呢。 摸一摸受伤的额头,可不能留下疤痕,老爷最看重美色,又忍不住自嘲,她就不相信,老爷对于嫡子娶二房的内侄女没有看法,只是碍于王大人的面子,不好拒绝罢了,找一个理由发作一番,偏偏她撞到枪口上,宋姨娘那个贱人,以为有了老爷的宠爱,有庶子就无法无天了吗? 想着等她病好了,就让宋姨娘好看,慢慢的进入梦乡,可惜这个想法无法实现,到了半夜,邢夫人高烧不退,奴才们不尽心,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发现,已是昏迷不醒了,急忙请了大夫,服药之后并无效果,还有更加严重的趋势,到了第三天已经露了死相,忙请了太医诊治。 “王太医,我们太太到底如何了”红菱着急的拉着太医的衣袖问道。 “丫头,这位夫人的患有风寒,再加上失血过多,延误诊治,已经病入膏肓,老夫无能,告辞了。”太医摇摇头说道。 “太医,求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们太太吧。”几个丫鬟跪下拦着太医不让走。 太医想着荣国府内正在准备办喜事,这个紧要关头,这要是长房太太过世,这荣国府一怒,他这个太医也难逃牵连,看着这跪着一地的丫鬟婆子,狠这心肠说道:“你们别拦着老夫,这位夫人实在老夫无能为力,你们还是早作打算吧。”带着药童就要走。 被一房丫鬟婆子哭跪着拦着,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要事这个时候出事,这房里的一干丫头婆子都落不了好,只能留下一副方子离开。 邢悦恢复一丝意识,只听天外面一片哭泣嘈杂声,试着睁开眼,奈何眼皮子有千斤重,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是徒劳,索性放弃,她应该是被人送到医院了吧,想她一个资深宅女兼剩女,整天为了工作忙活,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有点空闲,在家休息,下楼买点吃食,居然倒霉的没踩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头上生疼,相必从楼梯滚下来是摔到了脑袋,可别把脑子摔坏了,现在还能想到这些,看来这个可能性很低,看来自己的神经还真是大条,昏昏睡意又爬了上来,实在是困得不行,索性邢悦接着睡觉。 睡梦中,邢悦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这个梦很漫长,仿佛有十几年,她梦到红楼梦中的邢夫人,仿佛阅尽她的一生,看着她从嫁入贾家的喜悦,对丈夫的期许,新婚期的恩爱,到丈夫的好色,姨娘的挤兑,庶子庶女的出生,奴婢背后的议论,二房的冷嘲热讽,老太太的视而不见,让这个原本出挑的女子变得尖酸刻薄,在这大宅院中,谁也靠不住,唯有金银才是今后的依靠。 邢悦是宅女,宅女的最大爱好莫过于看小说,最近红楼梦同人很火,她自然看了不少,对于邢夫人这个人,每篇文章都有不同的描述,或褒或贬,可怜可叹,是个十分复杂的人物,更是一个可怜人,没过过什么舒心日子。 出于同一个姓氏,邢悦专门在网上查看了邢夫人的资料,这个人完全是一个悲剧人物,出身小户人家,偏偏嫁入豪门,前有嫡子,又无所出,既没有管家之才,还总想拔尖,得到权柄,结果自是不讨好,到哪都惹人厌,让别人不舒服,自己也不舒服,典型的损人也不利己,邢悦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觉得邢夫人的行为十分的可笑。 梦中的邢夫人,经历的一切,却让邢悦看到了她这些行为的原因,一切出自于她爱自己的丈夫,那个酒色之徒贾赦,却得不到回应,周遭环境的冷嘲热讽,让她变得尖酸刻薄,贪图钱财。 再次清醒过来,脑门上的疼痛不那么的清冽,邢悦闭着眼睛摸摸头,轻笑一下。现在几点了,怎么医院这么安静,记得之前还很嘈杂,难道是晚上,邢悦睁开了眼睛,入目的轻纱帐让她心中感叹,这是那个医院,设施还挺好,蚊帐都有,转头四处打量,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切,古色古香的家具,现代设备难得一件的摆件,让她以为还在梦中,闭上双眼,摇摇头,再次睁开还是这副样子,这梦还真是真实,掐了自己一下,觉得十分好笑,梦中掐自己还觉得疼,疼,等等,这是怎么回事,邢悦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之处。 她一定在做梦,她得继续睡,等彻底醒来之后,她就回到真实的世界中。 2、第二章 邢悦再次醒来,已是夜色正浓时,借着微弱月光,入目的还是白日见到的轻纱帐,资深宅女自然就想到了是怎么回事,不然也对不起看过的那么多穿越小说,她一向自诩聪明,虚幻和现实分的十分清楚,小说就是小说,那是虚构的,再怎么美好,也不是现实生活,现在谁能告诉她眼前的这些是怎么回事,脑子中多的一个人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 邢悦看过不少的穿越重生文,但是可没想着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会落到自个头上,一时没了主意,慌乱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到底是职场精英,碰到这等虚无缥缈的怪事,还是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是正经,知己知彼,才是上上之策,强迫自个静下心,面对现实,梳理脑子中多出来的记忆。 按照脑海中的记忆,这个人便是红楼中的邢夫人,今年已有三十出头,邢悦不由的对曾经看过的红楼同人中邢夫人年龄比贾琏大不了几岁的设置嗤之以鼻,记忆中贾赦的头一位夫人,由于嫡长子夭折,悲伤过度,身子虚弱,动了胎气,生次子贾琏的时候一命呜呼,一年之后,荣国府上门议亲,她进门的时候,贾琏还是一个不知世的奶娃娃。 邢夫人是个长相极为出挑的女子,要不然好色的一等将军贾赦也不能娶她进门,鹅蛋脸,柳叶眉,明媚秋瞳,朱唇嫩肤,奈何眼中含狠厉,目露贪婪,行事刻薄,打扮老气,一份尖酸刻薄样,生生糟蹋了好容貌。 要说这邢夫人也是出身官宦人家,其父乃正五品知府,早年也曾主政一方,长女邢夫人也还有些依靠,家中还算殷实,晴天霹雳,其父早世,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母子四人,依靠父亲留下的财帛度日,其母不善经营,这些年只是关起门来教导儿女,倒过的还算殷实。邢夫人原想今生也就这样,到年岁找一个稍有家资的读书人嫁了,日后也可生活和美,谁知一朝荣国府上门提亲,母亲想着女儿加入侯府,进去就是当家太太,不能失了体面,把家中大部分财物给了她做嫁妆,就是为了让她能立住脚,好能有个靠山扶持娘家。 高门大户不是小户人家能够看得清的,邢夫人一朝进门,就成了尴尬人,身为填房,在府中地位不上不下,着实的尴尬,上有出身侯门,家世显赫,偏心小儿子的老太太,下有前头夫人生的嫡子贾琏,养在老太太那里,寻常不得见面,和她不亲,还有房中众姬妾,妖娆挑拨滋事,老爷又是个不能靠得住的,她也想着有朝一日生下自己的血脉,在府中站稳脚跟,日后也有个依靠,谁知十几年过去,这一想头终究落了空。 当初娘家大部分财物给了她,她这些年没有一儿半女,人微言轻,看似风光,实则心酸,老子娘的愿望也落了个空,继夫人的娘家本来就不算什么亲戚,更何况家资不丰的邢家,更让奴才都眼高于顶的荣国府看不上眼,她刚成婚的那几年,总是念着娘家,指望弟弟有个前程,也好给她撑腰,奈何弟弟顽劣,撑不起门户,一事无成,剩下财物也败落,到后来依靠长姐自助过活,被嗑府当成上门打秋风的亲戚,被人嘲笑,连带着她也不好过。 由于娘家败落,二妹妹嫁入寒门,心中对她怨恨,老子娘死后,三妹妹索性带发修行,让她落了一个爱慕钱财、贪享富贵、不顾亲戚死活的名头,让她在府里更抬不起头,对娘家愈发失望,除了送一些财帛,让弟弟一家饿不死,索性娘家的事情她撩手不管了。 丈夫贾赦比邢夫人年长十多岁,如今已经四十有余,长相英俊,贪花好色,头几年对她还算宠爱,之后房中小妾姨娘们滋事,二房暗里耍手段,老太太的不待见,几经下来,使得丈夫离了心,她在府中再无依靠。随后几年,即使她生的如花似玉,贪鲜过后,丈夫贾赦继续流连花丛,各种嘲笑不满都来了,没有儿女,没有娘家当靠山,小妾挑衅,丈夫忽视,婆母嫌弃,竟将一个活生生的美人蹉跎成一个死鱼目珠子。 贾琏的母亲张氏,按照邢夫人的记忆,也是出身名门,嫁进贾家十年,料理家事,没一个不夸赞的,她在娘家的时候就曾听说过,生有两个嫡子,长子长到七八岁时夭折,当时怀着身孕的张氏悲伤过度,勉强生下嫡子贾琏,便撑不住去了。到底为何张氏娘家和贾家断了来往,邢夫人也不是十分清楚,她进门时,府中几乎没有人提及前夫人和娘家,还是进府头两年,下人们私下里拿她和前头夫人作比较,才隐隐对张氏有些了解,这些闲言碎语,让邢夫人自卑,也让她和嫡子贾琏的亲近不起来,再加上贾琏养在老太太身边,时常不见,愈发疏远。 没个儿女,和嫡子关系疏远,为何不把庶子庶女抱养在身边,将来也有个依靠,身为嫡母,苛待庶子庶女也不是什么好名声,邢夫人为何对迎春和贾琮视而不见,任让下人肆意揉搓,身为大太太,即使不当家,整治几个下人还是很容易的,邢悦一直很好奇,今天终于有了答案,迎春的母亲冯氏是贾赦身边的得宠小妾,之前是贾母身边的得意人,自视甚高,目中无人,恃宠而骄,不把上不了台面的邢夫人放在眼中,挑弄是非,让邢夫人在老太太和贾赦面前无脸,她生下的女儿,邢夫人恨不得掐死,怎么可能好好教养,记在她的名下,那更不可能。庶子贾琮的生母宋氏,就凭邢夫人胳膊上的青印子,一旦这个宋氏失宠,这个贾琮就落不了好,更何况原著记载贾琮的生母已逝,邢夫人可不会抬举一个贱人生的孽种。 至于这邢夫人为何一命呜呼,还得说这贾琏的婚事。这贾琏将要娶进门的媳妇,是邢夫人死对头二房王夫人的内侄女王熙凤,这让她万分的不满,这王夫人仗着出身好,管着偌大的荣国府,看不上她这个出身落魄的大嫂子,经常在婆母面前挑拨是非,让她在众人面前没脸,这嫡子娶二房的内侄女,她能乐意。 奈何生性懦弱,即使心中不满,王家势大,只能打出了血往肚里吞,不敢表现在面上,也就私下里嘀咕几句,再加上心中不舒服,郁结在心,偶然风寒,病着起不来身。也不知道宋姨娘那个贱人怎么就知道了,在老爷面前搬弄是非,说她对琏儿媳妇不满,装病躲懒,对嫡子婚事不尽心。 贾赦听信了宋姨娘的话,让人把重病中的她拖到大厅,当着一杆子奴婢的面训斥她,更是填了着头上的伤,伤上加伤,怒极攻心,有诊治不及时,到了没撑住去了,要不是邢悦的到来,现在荣国府别说办喜事了,等着办丧事吧。 邢悦不由的对邢夫人心声怜悯,这邢夫人就这么的去了,悄无声息的,又有哪个知道,闭上双眼,邢悦能清楚的感觉到邢夫人对宋姨娘的滔天的的恨意,还有对丈夫贾赦的怨愤。 次日,邢悦睁开朦胧的双眼,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女声,“夫人,您可算醒过来了,老天保佑,来人呐,夫人醒了。”一会子就有七八个穿着体面地丫鬟匆忙挤入房中,纷纷上前说着吉祥话,一片嘈杂,邢悦被吵得头疼。 “你们这些小蹄子,都在这嚷嚷什么,不知道太太还病着,这刚醒过来,你们不晓得尽心伺候,都挤在这里吵吵什么,扰了太太的清净,还都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杵在这里做什么,紫竹,太太醒了,你打发人去给老太太、老爷还有府中各处报喜,鸣翠,赶紧去请大夫,给太太诊治。”门口进来一个大丫鬟,端着一碗药,看到屋里的一群丫鬟乱糟糟的样子,开口骂道。 等杂七杂八的丫头出去后,只留大丫鬟翠柳服侍邢夫人起身,红菱这才端着药进了内室,放下手中的事物,急忙上前和翠柳一起把邢夫人扶起斜靠着,一切妥当之后,方笑着说道:“太太,您这一睡就是七天,可把奴婢们给吓坏了,老天保佑,可算醒了,可还有什么不适之处?” 邢悦知道房中的这两个是邢夫人的心腹大丫鬟,经过了昨晚,现在看到真人心中还是忍不住的震惊,到底没有表现在脸上。 “水”邢悦感觉嗓子要冒烟了,但也□□枯的声音吓了一跳,翠柳急忙倒了水过来,一碗水下肚,“太太,您可还要水?”邢悦挥挥手,表示不需要。 “太太,请用药。”一旁的翠柳把药端到邢悦跟前,邢夫人看着浑浊的中药汤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哪有西药方便,到底强忍着恶心灌了下去,红菱忙递上蜜饯解苦味。 邢夫人靠着床头看着两人行事,不愧是大家婢,行事有章法,看着两人疲惫的神色,就知道这些天是这两人尽心照料的,这个红菱就是个泼辣的,翠柳倒是安静些,这两人是邢夫人的心腹丫鬟,出事的时候,偏着两人都不在身边,这红菱被邢夫人打发去给弟弟一家送银子,这翠柳,哥哥要娶亲,邢夫人给了几天假,要是这两个大丫鬟人一个在身边,也没得邢夫人换了芯子,邢悦只是叹了一口气,都是天意弄人。等两人收拾妥当,问道:“你们两个先别忙,索性睡不着,你们两个给我说说这几天府中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太太,您刚醒过来,身体虚弱,还是安心静养的好,府中近来都安好,琏二爷喜事近了,奴才们都尽心,不敢在喜庆日子滋事。”两人对看一眼,要说府中最能惹事的,莫过自家太太,这些天府中各处都把太太当笑话看待,没一个真心关心太太,嗑府都把精力放在琏二爷的婚事上,几天前,要不是怕嫡母病逝,影响了这琏二爷的婚事,连个太医都不请,府中这些糟心事,还是不要太太知道的好,依照太太的性格,闹出事来,那可更没脸,连带着她们也要受罪。 “行了,听你们的话,我是睡了不短的时间?”还是搞清楚现状较好。 “太太,你这次病的十分凶险,至今已经七天了,第三天最是凶险,府中请了太医,这才从阎王那里抢回了您的性命。”这次是绿柳回话,她和红菱是邢夫人的心腹,要是这邢夫人有个好歹,她们也落不了好。 “是吗?宋氏那贱人,最近可是得意,你们也别遮掩了,府中那帮子小人,怪会爬高踩低的,给我说说,二房和宋氏那个贱人又闹出什么事端来?还有二爷的婚事,料理的怎么样了。”邢悦现在除了头上伤口还有些疼痛,身体软绵之外,精神还算好,急于弄清楚现状,她有邢夫人的记忆,不怕被人识破,发话道。 “太太,琏二爷的婚事,老太太交给二太太料理,还有您在病重,老太太、老爷还都打人来问,小辈们老太太发话,怕他们淘气吵到太太的情景,都拘在院子里不许过来看太太,但都派人来问候。”这邢夫人刚醒,两人不欲让她生闲气,小心翼翼的只是挑最重要的讲,这也害怕她生气,等着她发火。 “行了,你们也别兢兢战战的了,我如今病着,也没那个精力生闲气,你们给我好好盯着宋氏那个贱人,哼,行了,扶我躺下,我这也不要你们伺候,都出去吧。”邢悦知道这两个丫头的心思,也没有往下追问,看着两个丫头的黑眼圈,就知道两人这几天恐怕没合眼,打发两人去休息。 翠柳和红菱的年龄也就十五六岁,对邢悦来说,那也就是刚上高中的小丫头片子,心中也是新生怜惜,为了不传出性子大变得传闻,按着邢夫人的性子行事打发两人出去休息,这两个丫头十分忠心,以后还得靠她们多些。 3、第三章 打发了两个丫头去外间休息,邢悦舒了一口气,方觉手心已是湿漉漉的,任谁碰到这事也不可能冷静自持,方才出于生存本能,凭着邢夫人的记忆与这两个丫头的应对,防止露出破绽,引人怀疑,虽有邢夫人的记忆,到底换了芯子,不是同一个人。 要是昨晚还有一丝怀疑的话,今天所经历的一切,以及伤处隐隐传来的疼痛,使得邢悦彻底看清,她现在是一本书中的人物,还是一个情节不多无关紧要但十分讨人嫌的配角,邢夫人。 也不知道她在现代的身体怎么样了,她一向知足常乐,虽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也没有做什么恶事,就是一个普通平民老百姓,没想到一个不小心居然跑到了红楼梦中,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但是既然来了,她就得活下去。 在床上已经躺了几天,邢悦一丝睡意都无,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现在离红楼梦剧情开始还有两三年时间,此时王熙凤未进门,贾珠还活着,二房的凤凰蛋子贾宝玉还只是一个四岁小童,贾元春方入宫半年,林妹妹也才只有三岁。 邢悦读原著红楼梦时还在读初中,当时红楼梦的内容根本读不懂,草草翻了一遍就撂过手,这两年红楼同人很火,作为资深宅女,邢悦看过不少,对红楼情节大致走向还算了解,到底是同人小说,加了作者的主观意愿,并不十分客观,只能做参考。即便是熟读原著,又能怎样,对现在的她而言,这里并不是一本书的世界,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世界,这里有太多的东西,书中没有描述。 邢夫人是内宅夫人,对官场律例一概不通,即便这样,凭借邢夫人的记忆,眼下的情况,邢悦也足以应对,至于其他的,趁着这段时间养病,无人打扰,多了解了解吧。 熟知红楼梦的结局,邢悦自然要做最坏打算,日后抄家,上下打点,这金银是必不可少,她可不想日后过着为奴为婢的穷苦日子,不是她嫌贫爱富,要只是穷苦日子倒也罢了,日后要是贾家败了,这邢夫人就是官奴,这奴婢过的什么日子,按照邢夫人的记忆即可知。 现下离荣国府抄家的日子还有十几年,这么些年足以让她准备好后路,邢悦是个自知的人,她就一平凡小女子,虽为红楼梦中的异数,但也没有雄心,也没那能力改变历史潮流,改变荣府败落的命运,她就想着能够过上小老百姓普通安逸的日子,不过这些在她成为邢夫人时,就已经不可能了。邢悦也不是冷血之人,想着这荣国府众人的结局,叹了一声,能提点就提点吧,至于听不听、做不做,那就是别人的事情,她只要做到无愧于心就好。 大约多半个时辰过后,大丫鬟紫竹领着大夫进来了,正是之前留下方子的刘太医,要说这刘太医能来,完全是出于好奇,当时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留下一副方子,回来后就万分后悔,那邢夫人眼看着就殡天,这要是荣国府追究起来,他也落不到好处。 这刘太医正后悔着,就看到贾府之人来请太医,说是这邢夫人醒过来了,请他再去瞧瞧,这刘太医听了这个,心中的大石方放下,带着药童来复诊。 “恭喜夫人,性命已无碍,需安心静养月余,便可痊愈。之前的方子就别用了,老夫再留一副方子,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各一次,至于夫人头上的伤,老夫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让小丫鬟早晚两次涂抹伤处,不日便可痊愈。夫人到底是有岁月的人,又逢此大难,伤了根本,今后莫逞强好斗,莫生闲气,否则与寿元有碍。”刘太医摸了摸胡子说道,心里叹道,这位夫人命可真大,那样的凶险都挺了过来。 红菱那丫头一听寿元有碍,就急了,邢悦倒是看的开,她一向豁达,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下馅饼,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得到总要付出代价的,她重生到红楼梦中,本就逆天,不付出点代价怎么成,只是寿元有碍,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按照红楼梦的结局,活的寿命短,也可少受几年苦,于是开口说道:“红菱,莫要烦缠着太医,生老病死,天意如此,况且太医未说一定有碍寿元,今后遵循医嘱,好好将养就是了,刘太医,这丫鬟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您与我救命之恩,实是感激不尽。” “夫人真乃豁达之人。”刘太医赞一声,能把寿元看的这么开的,实属少见,原听说这荣国府的大太太最是尖酸刻薄、上不了台面的,看来这传言不可尽信,身为太医,什么腌h事没见过,这大太太的名声,不过是内宅争斗罢了,刘太医脑补道。 “太医谬赞了,都在阎王那里走过一圈的人了,这以后的日子都是偷来的,还有什么看不开的。”邢悦笑着说道,趁着太医去外间开方子的功夫,邢悦让翠柳把她珍藏的上好的羊脂玉兔翻出来送于刘太医,权当谢礼。 “白梅,怎么就请了刘太医,咱们府上惯常用的不是王太医吗?”邢悦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太太,奴婢正好听二门上的小斯庆儿说过这么一嘴,上次不赶巧,王太医去给宫中贵人诊脉,就请了当值的刘太医前来看诊,也亏得请的是刘太医,这才救了太太,一事不劳二主,这次就请了刘太医回诊。” 白梅伶俐的回道。 “是吗?”邢悦冷笑道,怎么就这般赶巧,这王太医对府中事务颇为了解,医术虽不错,但是这人品就不怎样,是个唯利是图,见风使舵的。 “知道了,拿着方子去抓药吧。”邢悦打发白梅出去,这白梅到时伶俐的,可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是老太太的人,这老太太倒是会□□丫鬟,可惜对于教养孙子孙女,怪会宠溺的,一个个都被养的不成器。 “翠柳,去拿镜子来。”红菱正把邢悦头上的纱布解下换药。 翠柳拿来一柄银镜,人影映得十分清晰,邢悦仔细打量着这这种的容颜,不由的暗赞一声好相貌,细看,和她现代的容貌依稀有些相似,和她的艺术照一个模样,只是镜中的人儿到底还在病中,脸色蜡黄,额头右侧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个三角伤口,已经结痂。 红菱看着邢夫人对着镜子不说话,以为邢夫人担心留下疤痕,急忙劝说:“太太,刚才太医特意留下了上好的金疮药,不日就可痊愈,必不会留下疤痕。”老爷向来贪花好色,邢夫人为了争宠,向来对着容颜很是重视。 “但愿吧。”邢悦轻叹了一声说道,对容貌她并不十分的看重,她前世的容貌只是中等,穿到邢夫人身上已是赚了,再说在她看来,这伤口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即使留下疤痕也不算什么,放下银镜,让红菱上药包扎。 这一会子的功夫,先前给各处报信的人都回来了,也带回了不少信息,各方也派了人来问候,老太太打发了身边的一等丫鬟玛瑙的来看,带着老太太的话说是让大太□□心在院中修养,还说大太太病了,就不用去请安之类的,并让人带来了根百年的人参,说是让邢悦好好休养,实则是变相禁足,老太太对邢夫人这个关头闹出事,十分的生气。 二房王夫人派了陪嫁丫鬟周瑞家的来问候,这王夫人和邢夫人二人平日里就不对盘,暗地里更是见不得对方好,这心腹奴才自然了解主子的秉性,周瑞家的说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句句刺中邢夫人的痛处,这邢悦听着就万分生气,要是邢夫人本人,更会气的倒昂。 “奴才见过大太太,我们太太派奴才送来一些药材,这几天您看着不好,我们太太暗自揪心,心里也是十分担心,今天听说大太太醒了,我们太太也替您高兴,可惜老太太把琏二爷的婚事交给我们太太打理,我们太太既要管这一大家字,又要操心琏二爷的婚事,实在是抽不开空来瞧瞧您。”周瑞家的穿着体面,笑着说道,这言行中可没把邢夫人放在眼中,话里话外拿着贾琏的婚事做筏子,刺激邢夫人。 “二弟妹有心了,你回去禀明你主子,就说刘太医说了,我这病没有性命之忧,静养月余便可痊愈,让弟妹不用担心,至于来不来瞧我,我倒不在意,这琏儿的婚事就有够她忙的了,虽说二弟妹经过珠儿娶媳妇,有些办喜事的经验,可这珠儿的婚事和琏儿可没法比,这琏儿将来是要袭爵的,是未来荣国府正经的主人,这婚事可马虎不得,这关系着嗑府的荣耀和体面,我这身子不中用,就有劳二弟妹费心操办,我和大老爷将感激不尽。另外,周瑞家的,你回去在替我传一句话,要你主子好好保养身子,毕竟她这年岁比我还大,这要是累病了,没法管家,这一大家子还不得乱了套了,到时候我的罪过就大了。”邢悦可不是个吃亏的主,谁要是让她不痛快,那对方也别想好过,王夫人你让奴才那琏儿的婚事做筏子,让她难受,那她就以牙还牙,即使你现在管家又如何,这荣国府到底是大房的,二房只是鸠占鹊巢。 这周瑞家的在邢悦这里吃了哑巴亏,一脸菜色的出去,出了大房的地盘,忍不住回头啐了一口,看着周围没人,小声的骂道:“喷,充什么主子大尾巴狼的,小门子小户的,让一房姬妾爬到头上拉屎,让您咒我们太太,早点死了倒干净。” 回去之后,更是添油加醋的说邢悦黑心肝的诅咒太太早死,到底没把邢悦说的贾珠的地位没法和贾琏比这话说出来,只是说邢夫人嫉妒王夫人,大房一杆子主子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哪比得上珠大爷的上进,宝二爷的生来富贵,又把贾珠和宝玉夸了一通,哄得王夫人心花怒放。 这贾赦只是让派去送信的人带回了一句话,就是好生养着,并不曾派人来瞧瞧,本人更是没有露面。 这一番下来,邢悦对邢夫人的处境感同身受,这老太太看着关心,实则是不上心,这二太太就本尊就是仇敌,这古代女人的依靠,邢夫人的丈夫,根本就是靠不住的,瞧着府中奴才的猖狂模样,刚才打赏几个奴才的银两,就知道这手里没个银钱,什么事情也办不了,也怪不得邢夫人把钱财看的如此的重。 邢悦让人送走周瑞家的后,冷笑了一声,听说古代大户人家规矩森严,越是大门大户,规矩越多,可这荣国府,一个陪房奴才仗着主人的势,就敢不把府中大太太放在眼中,对外面那些比不得荣国府的,就不用说了,这荣国府最终败了,也是应该。 就这一件小事,邢悦就没有拯救众人出水火的心思,这荣国府最起码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才会衰落,这十多年,够她给自己准备好后路的。 当天下午,贾琏下学回家,听说嫡母清醒过来,带着小斯来请安,贾琏精通人情世故,即使和邢夫人不亲,心里也及看不上邢夫人,但是面上丝毫也不显露,作为继子的礼数从来没错过。 邢悦被禁足,正和了她的意,现如今,她并不想见这府中任何主子,先是想让红菱以怕过了病气把贾琏打发走,后又想了想说道:“红菱,你告诉琏儿,我这病着,太医吩咐要静养,不方便见他,你让他回去,到我病好之前都别过来请安了,他这大婚在即,别占上了晦气。”邢悦看过很多红楼作品,贾府中能撑得起门面的也就贾琏一个,奈何被妻子压得太不的头,后又被妻子连累,不得善终,邢悦想提点几句,但是这在病中,又不是亲母子,还是作罢,眼下还是不要见才好。 接下来的日子邢悦以静养为名,任谁来看,都让丫鬟挡在外面,独自抱着本朝廷律例翻看,并不是她对古代法律感兴趣,而是想知道官员抄家后的结局和处境。古代实行连坐法,这府中男人坏了事,其家人甚至九族都脱不了干系,妻儿父母更是首当其冲,罪责轻的,妻儿贬为庶人,方可还乡,罪责重的,满门抄斩。荣国府贾赦最终被判了流放,一干媳妇婆子都被发卖,王熙凤更是被判了死刑,可见不是什么轻罪。 4、第四章 邢悦只管闭门养病,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清闲安逸,院中的丫鬟婆子最是知道邢夫人尖酸刻薄的秉性,这些日子更是不敢嬉闹生事,省的触了霉头,落不了好。再加上邢悦让红菱挡了所有人出去,那些姬妾姨娘一干不见,就是那明着担心太太实则想看笑话的宋姨娘也被挡了出去,倒也少生了不少闲气。 被红菱和翠柳两个丫头归劝着在屋子里整整关了七八天,在一个阳光温暖无风的日子,邢悦终于出了房门,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到院中的石榴树下。众所周知元春喜石榴花,其实这先头多年无子的邢夫人也十分喜爱,就图这石榴多子多福的吉祥寓意。 这方坐定,邢悦才打量这方小院,这处院子乃一进院子,不是什么正经的四合院,正房五间,东厢房三间,南房两间,西厢和南面是抄手游廊,面积不小,胜在精致,院中西侧大半部分布置者半人高的假山,沿着假山有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通往大门,东厢靠南的地方长有一棵松树,松下摆放着石桌石椅,靠着正房的位置是一颗生长旺盛的石榴树,正对着邢夫人起居室的窗户处。出了西北角门就是大老爷贾赦的院子,现如今这扇门由于主人养病正紧闭。 三间正房两间耳房,正中央是客厅,东侧为邢夫人卧室,西侧为书房,东耳房该做库房,西耳房做偏房用,东厢房三间做了丫头们的住处,一屋子满满当当的。 现下正值五月,榴花正露出黄豆大的红头,在绿叶的映衬下十分的可爱,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照在邢悦脸上,十分舒适。 邢悦不由心中一叹,这倒是个好去处,自此每天午后邢悦都会坐在榴花下假寐,看着石榴花从刚露出头到花开似火。 这天,邢悦正打算起身回房的时候,老太太打发人来请她过去,邢悦打发了人回话,自回房让丫头们装扮,上身穿了一件宝蓝色袄子,下身青色裙子,梳着一个简单的夫人发髻,戴上几样首饰就上了车碾,朝着是老太君的院子去了。 邢悦一路思索着如何应对众人,这后天就是贾琏大婚的日子,明天就是女方送嫁妆的日子,身为继母,她明天怎么样也得出面料理,这个时候叫她过去,无非就是嘱咐一番罢了。 手使劲握了握,给自己打气,邢悦下了车^,进入老太太的院中,按照邢夫人的记忆给史太君请安,老太太慈祥的说道:“老大媳妇,你大病初愈,也别站着了,坐下来吧。” “多谢老太太。”邢悦依言做到老太太左手下第二个座椅上,等坐定,邢悦问道:“老太太,您让人叫媳妇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媳妇去办的?” “后天就是琏儿大喜的日子,今儿把大伙叫来,就是看看还有什么不妥当的,老大两口子,你们是琏儿的这和饿能给正经老子和娘,仔细听着,老二媳妇,这事都是你料理的,给大伙说说。”老太太威严的说道。 “是,老太太,多谢老太天的信任,把琏儿婚事这么大的事情交与我料理,要是有什么疏漏,还请老太太教导。现下最重要的就是明天的晒嫁妆和后天的婚礼了,琏儿的婚房,我今儿亲去看过,已经布置妥当,只等着明天凤姐儿送嫁妆了,喜堂就在荣禧堂正厅,现下也布置妥当,婚宴一干物什都已准备妥当,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还请老太太示下。”王夫人开口老太太,闭口老太太,完全是没有把荣国府的正经老爷太太放在眼中。 邢悦趁着王夫人说话的功夫,打量着众人,现下坐着荣国府的五位主子,老太太,贾赦、夫人,贾政、王夫人。史老太太是个慈眉善目的,穿着深紫色衣裳,头上也戴着不少的饰品,珠光宝气的,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没经过岁月的蹉跎,保养得宜,很有精神气,除了一头有些花白的头花,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远看着暗赞一声好一位富贵的老太太,邢悦可不敢把老太太当做一个万事不管安逸慈祥的老人,不管是前世看的红楼同人、还是邢夫人的记忆,这个老太太都是一个精明狠厉的人物,是整个荣国府的老封君,把儿子媳妇都拿捏到手中。 邢悦和贾赦坐在老太太左手下边,贾政和王夫人坐在老太太右手下边,邢悦的角度,正好把贾政和王夫人看这正着,贾政是个好模样,浓眉大眼,国字脸,一脸正气,不拘言笑,这王夫人容貌并不是分成出色,也就算是中等模样,面上端着菩萨样,其实背地里也是个贪财善妒的,要不这十多年,老二家怎么会只有嫡子嫡女二人,这到了年进四十,才有了庶子庶女。 “老二媳妇,这给各府的回礼可都准备妥当了?”老太太年轻时也是个厉害人物,管家的高手。 “会老太太的话,都已经预备好了。” “席面预备了多少桌?请的是的哪家的厨子做的?”这府中的厨子做一般的席面还可以应付,这一二百桌的席面还是得请些名厨料理。 “席面预备了一百八十桌,府中大厨房忙不过来,就请了宁府的厨子过来帮忙,还有写是相好的人家借的,厨房洗扫活计抽调府中各处婆子丫鬟过去帮忙,后天来得都是达官贵人,这入口的东西还是精细着好。”王夫人言之确凿。 “打赏银钱准备了多少?”史老太君问道。 “已经换好了500两银子的铜钱,还有之前打好的2000两各色金银裸子,现都已分装好,只等到了正日子发放。”想着花这么多银子给大房的孩子办婚事,王夫人就心疼,好在这进门的是她的侄女。 “老大,你看还有什么不妥处?”老太太转头问向贾赦。 “回老太太的话,儿子瞧着都妥当。”贾赦知道这王氏中饱私囊,贪污了不少,只是到底是嫡子的喜事,还是忍了下来。 “老大媳妇,你说说看?” “老太太,媳妇这身子不争气,养病月余未出,到时劳烦二弟妹费心料理了,二弟妹常年管家,又是大户人家出身,相必都料理妥当,不会失了府中体面。只一条,现在琏儿大婚,图个喜庆,是不是在府外施粥,也给琏儿积福德,早生贵子,这府中的奴才这些年尽心尽力,是不是趁着琏儿的喜气,给府中奴才们赏赐,还了卖身契放了出去,也好惠及子孙,要是哪个能读出出人头地的,那也是府中的体面不是。”这荣国府的奴才大部分是家生子,尾大不掉,怪会欺软怕硬的,趁机放出去一些才好。 “老大家的说的不错,老二媳妇,这几天让奴才们到城外庙里施粥,要哪些奴才警醒些,要是闹出事,老婆子第一个不饶他,还有等琏儿婚事过后,就放一批奴才出去,这写奴才在府中伺候了这么多年,也不要收什么赎身银子了。”老太太也知道家中不必她当家那会子了,这老二媳妇是个贪财的,管家也不是个好手,看着精明,实则经常被下面的奴才糊弄,趁机放出去一批,也省的闹事。 “老太太,这弟妹这几日也忙,这施粥的小事还是媳妇来吧,也不用宫中出银钱,这点子银子媳妇我还是拿的出的,这算是我这个母亲对琏儿的一番心意。”这荣国府的奴才不能信,让他们施粥,估计就用些发霉的糙米糊弄,到时候弄出人命来,可不是邢悦乐见的。 王夫人正为这多出来的事务犯愁,邢夫人这番话正和她心意,因此并不说话,等着老太太做主:“老大媳妇有心了,就按你说的办。”老太太想了想就同意了,这老大媳妇没有孩子,老了还得指望琏儿夫妻过活。 “行了,你们都散了吧,老大家两口子,你们留下,我有话要说。”老太太留下贾赦夫妻。 “老大,老大媳妇,你们这马上都要娶儿媳妇了,给儿子媳妇做个表率,老大,你房中的那些莺莺燕燕的,我看着就糟心,整天嘈嘈闹闹的,每一刻消停的,你好好管教管教,还有老大媳妇,你也拿出正经太太的架子来,一干奴才以为伺候爷们几天就无法无天,蹬鼻子上脸的,再闹腾打发卖了出去,总不能让媳妇进门看笑话。”老太太最注重脸面,把看着就不顺眼的老大两口子训了一通。 “儿子(媳妇)谨遵老太太教诲。”两人急忙起身跪倒在地请罪。 “行了,这也是大喜的日子,老大、老大家的,这琏儿的婚事万事有老二媳妇料理的,琏儿可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也不能撂手不管,去喜堂和琏儿婚房转转,也省的那帮奴才们欺瞒不当心丢了府中的脸面。”老太太看着这两人万事不管的模样生气异常,这个邢氏,真实扶不起来的阿斗。 邢悦跟着贾赦默默的出了贾母处,对于这个丈夫,邢悦有些慌乱,不知如何面对,低着头跟在后面走着。 “老爷,既然到了老太太处,就先别回去,去看看二丫头如何?”邢悦看着贾赦的后辈,低声说道。 贾赦原本的气在大半个月后也消散的差不多,刚才被老太太有训了一通,这火气又上来,打算去荣禧堂看看,这时邢悦又开口拿着二丫头做幌子拖延视察的行程,这贾赦的火气就引爆了,顾忌还在贾母院中,强按下脾气,回过身,阴着个脸狠狠的看着邢悦,看着邢悦一脸的无辜,气的脸都有些扭曲。 罢了,看在琏儿大婚的份上,点头答应了,转身去了迎春的房间,迎春房间一个守门婆子都没有,两人进入房间,屋里只有两个七八岁不顶事的小丫头守着,其余一干大丫鬟、奶嬷嬷都不在,一个四五岁的姑娘迷糊的从床上往下爬,一个不小心,从床上摔了下来,两个丫鬟急忙去救,慌乱之下,结果三人摔成一团。 邢悦连着翠柳,急忙把几人拉起来,检查迎春有没有受伤,两个小丫鬟看见老爷太太来了,吓得跪下哆嗦起来,贾赦的脸比之前更是阴了几份。 “老爷,您先去外间休息,我给迎丫头收拾一下。”“太太,您看。”刚才邢悦问两个小丫头话,翠柳给迎春换衣服,看到迎春腰间几块明显的被掐的青紫淤痕,邢悦顿时气得不行,这到底是哪个狠心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出手。 “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小丫头伺候,奶嬷嬷和其他丫头呢?”邢夫人两人给迎春收拾好后带着她出了内间,给贾赦请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小丫头问道。 “李嬷嬷家去了,其他的姐姐被二太太借调去别处帮忙了。”两个小丫头老实的回答道。 “迎丫头的奶嬷嬷家去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要紧事?”邢悦知道迎春的奶嬷嬷是个不着调的,看着迎春无人做主,奴大欺主,盗窃财物,不是个好的,相必这迎春腰上的掐痕也是她所为。 两个小丫头吓得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你们说说,这二姑娘这腰上的淤青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给掐的?”两个小丫头吓得不敢说话。 “不说话,翠柳,去给二太太说说这二丫头房中的事情,把伺候二丫头的一干婆子丫头都卖出去。”邢悦不假思索的说道。 “太太开恩,奴婢都说,李嬷嬷仗着是姑娘的奶嬷嬷,经常打骂姑娘,平日里就经常回家,不管姑娘,还偷贪墨姑娘的月钱,姑娘值钱物件也被李嬷嬷偷拿出去不少当了。”一个小丫头大着胆子说道,另一个小丫头是个不顶事的,吓得直哭。 “迎丫头,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邢悦问迎春,“你也别怕,今天你父亲给你做主,把欺负你的都卖了出去。” 迎春不说话,邢悦问道:“你的奶嬷嬷是不是经常打骂你?” 过了良久,迎春看着贾赦,又看看迎春,这才慢慢点了点头。 5、第五章 在迎春点头的那一刹那,贾赦的呼吸骤然加剧,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地下摔,邢悦急忙抓住他的手抢下茶杯安抚,让他不要爆发,低声提醒道:“老爷,这是老太太的院子,况且琏儿大婚在即,不过几个奴才而已,老爷不用生那么大的气。”感觉贾赦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慢慢放松下来,邢悦这才放开手。 “迎丫头,这件事你爹会给你做主的,现下你哥哥大婚,过了这段时间,你爹爹必定给你一个交代,翠柳,既然二姑娘的奴才调到别处帮忙,你这几天就留下照看吧。”邢夫人虽然有足够充足得了理由不善待迎春,但是作为重生而来的邢悦,看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被虐待,于心不忍。这两个丫头只有七八岁,也就是刚进府当差,要真是出事,这两个小丫头也不顶事,还是留下稳重的翠柳照料放心些。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什么时候进府当差的?”邢悦问还跪着的两个小丫头。 “回太太的话,奴婢是花匠赵青的三女儿,名叫九儿,今年七岁,去年进府当差。”那个刚才揭发迎春屋中恶事的丫头说道。 “奴婢叫小惠,家里穷,为了给娘治病,家里就把奴婢给卖了,今年也是七岁,去年进府当差。”那个哭的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哽哽咽咽的说道。 “你们两个都起来吧,以后尽心伺候姑娘,老爷,你看咱们是不是去喜堂瞧瞧。”邢夫人提醒贾赦离开。 贾赦沉默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有说,起身离开,邢悦对着翠柳嘱咐两句,让翠柳尽心伺候二姑娘,顺便教导那两个小丫头,这才离开随着贾赦来到荣禧堂。 贾赦看着重新布置一番喜庆的荣禧堂,不由得想到当年他大婚的场景,当年,他也是再此娶的琏儿的母亲,如今琏儿也在此娶亲,当年那个女子已经香魂已逝。 邢悦正四处打量着这荣国府的正房,在邢夫人的记忆中,她几乎没怎么来过这里,她嫁进来得时候,贾赦就已经住在花园隔断里了,平常过府也就是去老太太那里请安,这本该她住的正房来得次数都稀少,这也是她和王夫人不对付的原因之一。 不同于迎春处的清净,这里奴才丫鬟们进进出出的,热闹非凡,得知贾赦和邢悦过来,王夫人和贾政从住处迎了过来。 “大哥,嫂子,二位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妥?”王夫人对贾赦夫妻说话可不怎么尊敬。 “弟妹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二人过来就是要看看喜堂,毕竟琏儿是我们老爷最看重的长房嫡子,这些日子我身上不好,不能亲来看过,今儿身上大好,就和老爷一起过来看看,劳烦二弟和弟妹带我们瞧瞧。”邢悦对王夫人也不客气。 王夫人心中暗恨,居然把我当成丫头使唤,碍于贾政在场,忍着气带着二人四处看,邢悦没有料理过婚事,对着一干布置都不是很了解,也就藏拙,不轻易开口。 一圈下来,几人来到小厅中坐下,贾政问道:“大哥和嫂子,你们看着可还满意,要是有什么不妥当的我这就让奴才们改过来。”嘴里说着大哥大嫂子,其实也就是只听贾赦的看法,完全忽略邢悦的存在,实在是大家都知道邢夫人是个没主见的,房中事听凭贾赦处置,不敢吭声。 “有劳弟妹了,我瞧着一切妥当,就等着琏儿拜堂了。”贾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 “老爷说的对,这次可真是多亏了弟妹,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的,虽没经过这国公府嫡子长孙的办喜事,到了听说这规矩讲究很多,琏儿的婚事有条不紊,可见弟妹管家才能出色,在这里,我和老爷先谢过弟妹,我们老爷说了,等琏儿婚事办完,就让琏儿带着媳妇给二弟弟妹磕头谢过。”邢悦笑着说道。 “大哥大嫂太过客气了,这本是应尽的本分,怎能当大哥大嫂子这般道谢。”贾政说道。 几人又随意客套了几句,邢悦方开口说道:“弟妹,有一件事,我还得根弟妹说说,这琏儿的婚事繁忙,想必奴才们也不够使,借调各处奴才也是应该的,迎春是大房的姑娘,出人手原也应该,只是刚才在老太太那里,我和老爷去瞧了迎春,只剩下两个七岁丫头在一旁伺候,其余听说是弟妹抽调了到别处帮忙,弟妹也真是的,这府中缺少人手,你告诉我和老爷就是,大房的奴才人手不多,但是还是能抽调些人过来帮忙的,怎么就能只留两个不顶事的小丫头照看迎丫头,我和老爷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迎丫头从床上摔了下去,我们老爷这心头提到嗓子眼了,幸好这两个丫头忠心,救的及时,这才没有闹出事来,我们老爷可生了老大的气,要把那帮不尽心的奴才卖了出去,我们大房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要怎么办呀?”邢悦唱作俱佳的说道,话里话外暗示王夫人苛待自家侄女。 “王氏,大嫂子说的,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贾政一听就摆着脸看向王夫人。 “老爷、大老爷、大太太,这怎么可能,借调迎丫头的丫鬟婆子这事我知道,只是调了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粗使婆子,怎么会只有两个小丫头伺候,这帮奴才,怪会偷懒,这段时间忙着准备琏儿的婚事,对府中的奴才疏于管教,我这就让人把拿下这帮刁奴,另让借调的奴才回去当值,大老爷大太太你们看如何?”王夫人急忙喊冤,在自家老爷的面前揭发自己,这可真实好阴险,自家老爷的脾气她最是清楚,最是好面子,对下一辈也看中,现下贾政面上已经铁青,不善的看着自己。 王夫人心中把邢悦骂的要死,调走迎春的丫头婆子这事她知道,留下了一个大丫鬟、奶嬷嬷、还有两个婆子和两个小丫鬟伺候,怎么只有留下两个个七八岁的小丫头伺候,这帮奴才,真实该死。还有邢悦嘴上说的好听,你大太太什么时候关心过迎春了,这会子充什么好人,要不是大老爷一同看见,你会这么积极处理,抽调大房伺候的奴才,还不是为了给大房办事。 “老爷,您看,我就说嘛,弟妹一向是个周全人,怎么可能调走那么些奴才,定是那帮奴才偷奸耍滑,不尽心照看姐儿。这琏儿大婚,府中人手短缺,大房出人手帮忙本是应该,现下想必奴才们的活计已经分派好了,让她们回去伺候,那差事交给谁去,就让她们接着办差吧,迎丫头那里,我让翠柳先照看几天,至于那些偷奸耍滑的,等琏儿婚事过后一并处理吧,弟妹,要我说,这管家心慈手软可不行,这府中的奴才怪会偷懒耍滑的,今天能够怠慢姐儿,明天就可能不尽心伺候宝玉,还是对奴才严格管教才是,二弟弟妹,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和老爷还得去看看琏儿的婚房,就不打扰了。”邢悦话里话外挤兑王夫人,这贾琏的婚事本事大房的事情,要抽调人手大房也不会说什么,但是抽调迎春身边的人手,这做的也太过分了,你那凤凰蛋子身边的人手怎么就没有动,同时也讽刺二太太管家,竟然轻易让奴才们糊弄。 “大嫂子说的是,以后定会对奴才们严格管教。”王夫人当着自家老爷的面,只能吞下这口恶气。 等邢悦贾赦两人走后,贾政阴着个脸看着王夫人说道:“说,这是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王夫人的性子,作为枕边人怎么会不知道,居然做出苛待侄女这样的事。 “老爷,冤枉呀,这事实在是不知。这些天忙着琏儿的婚事,对迎春那里难免顾不上,况且迎春住在老太太那里,由着老太太照看,哪是我能插得上手的。”急忙跪到贾政面前喊冤,心里把邢悦和迎春恨得要死。 贾政看着地上哭诉的王夫人,看着不像是说谎,于是说道:“大哥大嫂子嘴上不说,心里可不是这么想,把那帮偷奸耍滑的奴才给看押起来,等琏儿喜事过后,一并打发出去。”贾政虽然迂腐,但也不是对人情世故完全不通,不然也不会如此的讨自个父母亲喜欢。 贾赦和邢悦成了车轿回到大房,一路上张灯结彩的,很是热闹。 两人去贾琏的婚房看过,这西跨院和邢悦现住的东跨院不知一样,只是没有东厢房,有西厢房三间,如今都张灯结彩,布置的十分喜庆。 婚房布置在正房东间,原是贾琏住处,现下贾琏搬到西间书房住,等大婚之后再挪回房住。 在西跨院中,贾赦和贾琏正说着话,邢悦第一次见到贾琏,看上去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爷,长得十分的帅气,和贾赦有七分像,面白红唇,长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穿着蓝色织锦袍子,更显得贵气,完全看不出书上说的好色纵欲之相,对着贾赦毕恭毕敬的,完全不敢有任何善于机变的样子。 都说古代讲究严父慈母,父亲在孩子的教育中扮演黑面严厉的角色,这荣国府也不例外,这荣国府的爷们都很怕自个的老子,这邢夫人的记忆中,现在这个样子还好了些,小时候贾琏见了贾赦大气都不敢出,贾珠对贾政也是十分恭敬,贾宝玉更是见到贾政就是耗子见到猫,怕的要死,邢悦忍不住笑出声。 父子两人闻声都看了过来,就看到邢悦如花的笑靥,“你们这对父子可真有意思,我说老爷,不用对琏儿太过严苛,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看重儿子,这些年背地里把多少伺候不尽心勾引爷们使坏的奴才打发出去,还有琏儿,你父亲有不是猛兽,你可是老爷的嫡子,她能吃了你,都说琏儿是个善于机变,能说会道,怎么到了老爷这里完全看不见。”邢夫人的记忆中,贾赦十分看重贾琏,面上万事不管,私底下不知处置了多少奴才,连带着对贾琏不上心的邢夫人这些年也没少挨训。 邢夫人对贾赦的记忆有些矛盾,明明很喜欢孩子,但是也不亲近,都采用放养的态度,面上也是不管不顾的,私底下把那些怠慢的奴才都处置了,也是邢夫人知道这一点,才对拥有亲子抱有非常的期待,指着有了亲子,好博得老爷的善待。 让邢悦看,这邢夫人就是个蠢的,只想着生下亲子,没有自己的亲子,善待贾赦的其他孩子,喜爱孩子的贾赦能不对她另眼相看? 贾赦听了邢夫人的话,面上挂不住,恨恨的瞪了邢悦一眼,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随意嘱咐了贾琏两句,就头也不会的离开,经过邢悦时,还又瞪了她一眼,邢悦也没说什么,绕绕头笑了笑,跟着贾赦离开西跨院,留下呆愣的贾琏。 贾琏听了邢悦的话,内心十分震惊,从小他就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和父亲相处的时日不多,印象中父亲对他不在意,平常见面也就只说两句话,要他孝顺老太太,问问他的功课,后来见他对读书不行,干脆见面的时候也不问功课。 他对父亲的印象都是从丫鬟婆子口中,老太太口中听说的,说父亲只管贪花好色,万事不管的,又因为他生来克母,对他这个嫡子十分不喜,要不也不会不管不问的,现在想想,正如邢悦所说,那些对他不尽心,背后里说他克母的奴才们后来都因为其他错处别撵了出去,他的父亲并不像表现出来那么不喜欢他。 那么为什么父亲给他订了二房管家太太的内侄女为妻呢?看来也是别有深意。 6、第六章 “老爷,迎丫头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回到大房,邢悦问道,这件事还是她早些提出比较好,这要是不提,指不定贾赦在心中认定邢悦对迎春不管不顾的。 “夫人的意思呢?”贾赦敏锐的察觉到邢悦的不一样,反问邢悦的意见。 “按说奴才怠慢主子,依着府中的规矩,就是杖责四十,拉出去发卖,只是正逢琏儿喜事,不易见血,翠柳回话说,迎春那里的丫鬟婆子除了几个小的,没个尽心的,吃里扒外,我看几个大丫鬟也都到了年龄了,不如给个恩典,放回去,让他们老子娘做主,许个合心意人家,这也是对她们伺候迎春一番的赏赐了。” “至于李婆子,打骂主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只是到底是奶嬷嬷,,但咱们揪着错处这么打发了李婆子出去难免落人口实,白白摊上苛待姐儿奶嬷嬷的名声。老太太不是说了,借着琏儿的婚事给奴才们恩典,要放一批人出去,就给李嬷嬷一家恩典,全家发还卖身契,放出府去。”邢悦说道,“我知道老爷觉得这样便宜了他们,只是眼下,为了让迎春少受些苦,这也是最妥帖的办法了。 “就照你说的办。”贾赦对荣国府现下的情况也十分清楚,这些年二弟妹管家,只是讲究和善,对奴才们的错处都是从轻处理,府中这些年规矩舒散,那帮奴才们尽是小人喜背后嚼牙根子的,连他这个老爷都敢编排,更何况其他人。 “老爷,还有一件是关于施粥的事情,这施几天粥也只是几十两上百两银子的事情,我还是拿的出来的,只是有一件,还请老爷派个得力人手去监督,我听婆子们闲言,说是有些个奉命去施粥的婆子贪污银钱,以次充好,居然用往年发霉的米熬成稀粥,吃出人命来,咱们这是喜事,可不能让那帮刁奴钻了空子,徒增些晦气。”邢悦不得不防,贾府的奴才们绝对是做的出来的,要是真是出了事,这屎盆子扣到邢悦脑门子上,说也说不清,还是事先做好预防较好,这贾府无论是主子还是奴才,没一个省心的,这做好事也得算计,她还打算把年节施粥作为惯例执行呢,算了,这也是为了她自个在以后的抄家中少受些罪。 贾赦听邢悦提到施粥的事情,第一个反应就是邢氏哭穷,没想到为了这个,贾赦敲着桌子思考着,虽然是小事,还是派个妥帖的人去吧,想了想,把自个的长随赵喜派去监管。 这两件事请定了下来,邢悦也就告辞会自个院子,让人把王保善家的叫了过来,让她带着几个婆子和小丫鬟去施粥,这王保善家的是邢夫人的陪房,也是心腹。 “今个我从老太太那里把在寺庙里施粥的差事揽了下来,王保善家的,从现在开始,琏儿的婚事你都别插手,你带着人去广真寺院施粥,连施十天,你给我看着那些婆子,敢做出用次米充当好米的事情来,不用回禀直接撵了出去。”邢悦斜靠着贵妃榻说道。 “是,太太。”王保善家的一时猜不出邢悦的心思。“太太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奴才先就去宫中领用银两钱米。” “谁告诉你,这银钱宫中出的,红菱,去取一百两银子来,拿给王保善家的。”邢悦也不知道银子的购买力,她每月的月前也就十两银子,相必这一百两也够了。王保善家的十分的惊讶,要知道邢夫人可是个吝啬的主,让她出银子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老爷的身边的长随赵喜和你们一同去。”邢悦说了一句,等红菱拿出银子交给王保善家的,邢悦接着说:“不要用荣国府的名义布施,用大房的名义布施,就说二爷成亲,我和老爷也让大伙粘些喜气,也是积德行善,为家人祈福,祈求老太太健康长寿,琏二爷早生贵子。老爷年岁不小了,好就想抱孙子了,只是嘴上不说而已。”她可不想花了银子为二房脸上贴金。 王保善家的听到赵喜也同他们一起去,就以为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吝啬的太太会出银子,原来是要讨老爷的喜欢,这次可不能中饱私囊,污了太太的银子,这要是夫人在老爷那里丢了脸面,回头吃苦的还是自个,于是回话说:“太太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办的漂亮妥帖,让人挑不出话来。”带着银子去安排。 邢悦想的可不是如此的浅薄,她是要给大房留一条后路,荣国府在十年后的名声可不怎样,唯有门口的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她要给大房留一个清名。 第二天一大早,荣国府就喧闹起来,众人齐聚在老太太处,等着王家送嫁妆,邢悦发现这红楼梦所在朝代无法考究,衣物穿戴像是明朝,这成亲流程倒有些像是清代的。 贾家在京的亲朋好友都来贺喜,今天是新媳妇晒妆的日子,亲朋好友都是要来看的,媳妇嫁妆的多少,事关新媳妇的体面,女方的嫁妆越丰厚,表明这女子就越受娘家的看重,也是女方家对亲家的看重。 从半上午开始,这王家的嫁妆从荣国府大门抬了进来,虽然这大房算是分府别居了,到底是名正言顺的长房嫡孙,荣国府正经的主子,这嫁妆还是要从正门入府的,经过荣禧堂,绕过花园,从单开的门中进入大房院子,一字排开放在贾琏的院中,直到中午最后一台嫁妆才进门,足足一百二十台。 王家送嫁妆的领头婆子在第一台嫁妆进府的时候,就把王熙凤的嫁妆单子呈给老太太看,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传给邢悦等一干女眷看,于此同时,在外间的贾赦也得了一份嫁妆单子。 邢悦接过嫁妆单子细看,除了一水的红木家具外,各色珠宝金银首饰一百套,还有项圈五十个,另外各色宝石一匣子,上等珍珠若干,珠宝盆景十个,四季衣服各五十套,还有配饰若干,另各色衣料一百匹,一个百十顷的庄子,一个三十顷的庄子,大小铺子五个,压箱银子一万两,还有上好的字画两箱子,其他事物若干,满满的放了一院子。 端是富贵,可惜到底是武将出身,不通文墨,看这嫁妆单子就能看出来,邢悦看完嫁妆单子如此感慨,她绝不承认是嫉妒,邢夫人的嫁妆,加上在贾家这么多年经营,总共也没有这么多。 晒妆、晒妆,等所有嫁妆都安放好,箱笼齐打开,顿时珠光宝气一片,耀花了众人的眼,在场的众位夫人也是赞不绝口,连连说这王家富贵,不愧是四大家族的王家。 等宾客归去,就是忙碌的时刻,王熙凤的嫁妆今晚要安置好,尤其是卧房等准备妥当,前些日子邢悦闭门养病,今天她可不能歇着,坐镇西跨院,直到夜幕已深,王熙凤的嫁妆全部入了库,婚房布置妥当,邢悦才离开。 回到东跨院,邢悦一愣,没想到贾赦居然在此,正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兀自喝着茶,还哼着小曲,看着心情不错,应酬宾客喝了酒还有些醉意,浑身散发着酒气。“红菱,让人去准备热水,让老爷泡一泡,解解乏,再去煮一碗醒酒汤。” “看把老爷高兴地,琏儿娶亲,心里挺美吧。”邢悦让丫头们伺候着换了一身浅红色衣服出来,并没有梳妇人髻,只上半部分头发盘起来,下半部分皆披在肩上,加上秀美精致的皮囊,生生比实际年龄小了几岁,接过丫鬟手上的醒酒汤来到贾赦身边坐下,“老爷,今天喝了不少的酒,喝碗醒酒汤醒醒酒,省的明早起来难受。” 今天贾赦心情好,睁开眼睛看向邢悦,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接过邢悦手中的醒酒汤,一饮而尽。 “刚从西跨院回来,那里都收拾妥当了?”贾赦十分看重贾琏这个嫡子,问道。 “我一直看着,一切都妥当了才回来,就等着明儿新娘子进门了。日子可过的真快,这琏儿明天就大婚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他还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白白嫩嫩的,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就是不让丫鬟婆子扶着,很是招人喜欢,现如今都已经过了十七年了,我都已经三十有四了,是个老婆子了。”邢悦说完话,就不由的笑出声来,三十四岁就是老婆子,在现代就是笑话,在人口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多岁的古代,那是现实。邢夫人的记忆慢慢正在影响邢悦,要不今天也不会和二太太一番笑里藏刀针锋相对,现在和贾赦相处并不排斥,反而十分自然, 贾赦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把玩这邢悦的手指,脑中浮现当初邢氏嫁给自己时娇羞模样,还有贾琏小小的模样,转眼已经十七年了。 “太太,洗澡水准备好了。”门外传来丫鬟的回禀声。 “老爷,起来吧,泡个热水澡解解乏,明儿整天怕是不得空呢。”邢悦抽出手,看着闭着双眼一派享受之色的贾赦说道。 趁着贾赦洗澡的功夫,邢悦也去泡了一会,见天她可真是累坏了,真不知道这管家奶奶有什么好当的,今天她也只是下手,就觉得累的慌,也不知道这王夫人管着这大家子、还要时不时的准备酒宴累不累。 想必是不累吧,这王夫人可比邢悦贪财,进了腰包的银子,恐怕就能让王夫人日日精神百倍。 泡完澡,邢悦已经昏昏欲睡,还记得贾赦在,斜靠在床头努力撑着一丝清醒,不过,这丝清醒还是抵不住浓浓的睡意,邢悦干脆就上了床躺着,很快就进入梦乡,连贾赦进来一干丫鬟的请安声都没有听见。 贾赦进来,看到邢悦躺在卧榻上睡得正香,这个感觉十分的新奇,自从邢氏嫁入贾家,整整十七年,他就没有看到过邢氏睡得比他早,哪次他来,邢氏不是在屋里等候着、小心翼翼的伺候。 昨天他就发现,邢氏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了往日尖酸刻薄,争强好胜,多了一丝平和淡然,对琏儿和迎春也好上不少,对他也不是那样的害怕,也许是从阎王那里走了一遭,想开了吧,这样也好,他也不用因为邢氏闹出来的事端而被母亲训斥,惹人讥笑,贾赦对邢悦的变化乐见其成。 贾赦挥退了丫鬟,坐在卧榻上看着邢悦,想起刚才邢悦说的话,三十四岁,现在这副容颜哪能看的出来,之前由于邢夫人的尖酸刻薄,连带着打扮老气,生生的显老了不少,现在这不带妆容的素净颜面,脸上光滑如丝,白皙无暇,没有一丝皱纹,完全看不出真实年龄。 躺下身,贾赦不由胡思乱想,想着明天儿子的婚事,想到发妻张氏,这么些年,他也算对得起她了,当初他答应张氏,照顾好琏儿,让琏儿平安长大,并让琏儿继承爵位,答应她的事情前半部分已经做到,剩下的,也会实现,只是对不起继妻,让她至今每个孩子傍身,这也是这些年他一直纵容邢夫人的原因。 邢悦一早醒来,身边睡了一个男人,心中没有一丝惊讶,看着身边的男人,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有吸引女人的资本。贾赦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这幅皮囊也是一个中年美大叔,有权有势,难怪大房姬妾成群,还有更多的丫鬟想爬上他的床。 不止贾赦,荣国府还有宁国府中的主子不管性情如何,皆是好相貌,女眷中,就是长相最为平凡的王夫人也是中等偏上相貌,爷们各个风流倜傥,长相不俗,完全看不出祖上是武将出身。 邢悦对贾赦的印象并不是特别的差,至少没有书上写的那么差,指望一个男人三妻四妾的社会生长的世家子弟,从一而终,简直是笑话,就是正人君子的贾政不是也有不少的姨娘通房,要不是王夫人厉害,估计现在也是庶子庶女成群了,不说古代了,就是现代,那些有权有势的,有几个是从一而终的。 贾赦虽然对仕途上没有进取心,但是古董玉石字画方面十分精通,要是搁在现代,也是一个金石、古董、字画鉴定专家,奈何生在官宦人家富贵滔天的荣国府,还是嫡长子,那就是玩物丧志,不求上进了。 看看窗外的天色尚早,邢悦也没有睡个回笼觉的心思,披了件外衫出了卧房,值夜的大丫鬟白梅就惊醒过来,邢悦示意她不要出声,免得吵醒贾赦,晨间清冷的空气让邢悦打了一个机灵,同时也让她心生不解。 明明她是邢悦,不是邢夫人,为何她对贾赦没有丝毫的排斥,对大清早就看到一个男人躺在身边也没有惊讶,这难道是这副身体的本能?这种事情不能用科学解释,科学也解释不了,对于这种情况,邢悦也没放在心上,反正这辈子她也别想嫁给别的男人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 邢悦借着微曦的晨光,透过窗户,望向火红的石榴花,不由的出神,白梅以为邢夫人又想着自己多年无子的事情,站在一旁小心的伺候,并不敢多言。 直到里间传来贾赦起床的动静,邢悦才回过神来,让丫鬟进来伺候,服侍两人洗漱穿衣。 7、第七章 今天是贾琏成亲的正日子,贾赦和邢悦两人都比平常起的早,在邢悦院中用过早善后,两人来到正房等贾琏过来请安。昨天邢悦就吩咐贾琏不必一大早过来请安,直接换好了吉服再过来一并去府中老太太那里。 两人在正房中喝着茶,邢悦虽然十分好奇古代的婚礼,但毕竟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倒也能坐得住,只是这贾赦却是有些坐不住,表面看着一脸稳重样,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只是这和邢悦说话时敷衍的应答,和那双眼睛自打坐在这儿,就没有离开过房门,泄露出他内心的不平静,要不是邢悦还有一旁伺候的丫鬟在,估计早在门口张望了。 邢悦看看天色,天色稍亮,也就现代的六点刚过的样子,贾琏来请安也得等个个把钟头的,邢悦提议道:“老爷,现在天色尚早,左右这离亲戚朋友前来还得一段时间,不如去琏儿那里看看。”邢悦瞧得出来贾赦的心焦,只是面子上摸不过而已。 “也好,伺候琏儿的人都是没经过事的,少不了手忙脚乱的,我们去看着,免得出了差错。”贾赦有了邢悦递过来的台阶,顺势下来,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惹得邢悦发笑,碍于贾赦的面子,只得低头清咳两声。 果然抬起头就见贾赦不满的看着她,邢悦笑着说道:“老爷,我们快走吧。”心里不由的暗骂,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贾琏的院子里热闹非凡,丫鬟婆子进进出出,正从门口出来一个小丫鬟看到两人到来,顿时愣住,和要进门请示的婆子撞到了一团,那婆子起身张口就要骂,就听见众人的请安声,急忙转过身跪下请安。 “都起来吧,今天是少爷大喜的日子,都尽心伺候着,做事手脚利索点,别毛毛糙糙的。”贾赦看到那番景象,开口想斥责几句,碍于大喜的日子,不好发作,径直往房间里走去,邢悦在门口处停了下来,她毕竟不是亲母,该避讳的还得避讳,也让父子两人能说说话,看着还在院中端着一干物什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说到。 “没听见太太说的话吗?还不赶紧起来,把琏二爷要用的东西送进去。”邢悦说了一遍之后,看那帮丫鬟婆子还跪在地上愣神,跟在邢悦身边的红菱气急的高声喝道。 那帮丫头婆子在心中暗自嘀咕,要不是老爷太太突然来此,她们至于愣住吗?这贾赦讲究棍棒底下出孝子,平日除了请安之外,其他时候见贾琏也是从别处听到贾琏淘气,叫过来打一顿送回去,面上从不关心这个儿子,自然是没来过这个院子,之前的邢夫人,不是亲母,又加上不待见贾琏,也从不出现在这个院中,因此丫头婆子见到两人来都是十分吃惊。 邢悦站在屋外,看着一帮丫鬟们把东西送进去等她们退了出来,估摸着贾琏应该准备妥当了,这才进了屋内。邢悦以为贾赦应该去了西边内间见贾琏,没想到居然坐在正厅里喝茶,邢悦在一旁坐下,和贾赦一同喝茶等待。 都是喝茶,在哪里喝茶不都一样?至于跑到儿子房中喝茶吗?邢悦在心中吐槽贾赦。不过。他们往这一坐,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一干丫鬟婆子各个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深怕有个错处,入了老爷太太的眼,落不到好果子吃。 贾琏收拾妥当,穿着大红的吉服,出了书房,给二老请安,邢悦打量着贾赦,真是一个俊美的公子哥,于是笑着说道:“琏儿穿着这身衣服很不错,分外的精神。” 贾赦看着和自己七分像的嫡子,心里也是十分的欣慰,看着已经成人的儿子,贾赦想说一番嘱咐的话,结果这话到了嘴边就变了味,“过了今天,你也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之前的荒唐事我不管,今后要是让我知道你还在外边胡闹,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走吧,跟我去见老太太。”说完大步迈出门槛,邢悦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这句话说得,这不是想让父子的关系离的越老越远嘛,难怪后来贾琏和贾政的关系比和贾赦的关系更亲近一些。 “真是左性儿,也不知道是谁高兴的睡不着觉,一大早就起来,更是坐不住,要来看看儿子,结果来了之后呢,开口就是要打要杀的,没见过这么别扭的人。”邢悦放低声音嘟囔道,声音正好能让靠的较近的贾琏听到,跟着贾赦走了出去,看到贾琏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邢悦满意的勾起嘴角。没错,邢悦就是故意的,她没想着拉近贾琏和她的距离,继母和继子,这是隔着血缘的距离,但是至少要保证贾琏的心向着大房,牵制住王熙凤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三人来到老太太处,一个打扮光鲜穿着银红袄子容貌出众的大丫鬟翡翠,就迎了上来,“奴婢给大老爷、大太太、琏二爷请安,今天是琏二爷大喜的日子,奴婢给三位主子贺喜,三位主子快随我去见老太太吧,这会也老太太快等急了,老太太一早就念叨琏二爷,特意让奴婢在这里等候。” “琏儿,过来老祖宗这里,让我好好瞧瞧。”老太太最是爱热闹,今天更是高兴,三人行完礼之后,就把贾琏叫到身边细看。“今天这身衣服真真的精神,这一会出去,要迷倒多少围观的姑娘小姐们。” “老太太,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正值大喜日子,琏二爷自是精神百倍。”赖嬷嬷凑趣说道。 老太太房中聚着不少人,热热闹闹的说着话,“派个人去问问,崔妆的人派出去了没有?”“回老太太的话,一早就派出去了,这会恐怕是已经到了。” 老太太又嘱咐了几句,贾琏就去迎亲,邢夫人也趁机告退,去迎春屋里看看,迎春穿着一身喜庆的衣服正和翠柳两个小丫头一起玩,邢悦叮嘱翠柳让她今天看好迎春,并教几句吉祥话讨喜。 身为一品夫人,邢悦待在内宅,和有宁国府的当家太太贾敬的夫人许夫人一同迎接来往宾客女眷,有些身份尊贵的,还得和贾母亲迎,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见识荣国府娶亲的盛况。 “那位就是荣国府的大太太,今可真是见到真人了,容貌可真出色,往常这荣国府的一干事宜都是府中二太太出面的,说着大太太身体不好,我今个瞧着,这大太太哪有身体虚弱的样子。”一位不知底细的官太太说道。 “哪是什么身体虚弱,那只是对外的说辞而已,京城谁不知道这荣国府的大太太是填方,而且出身低微,上不了台面,这才让这二太太出面管家。”另一位官太太说道。 “我瞧着这大太太十分知礼,接人待物,进退得当,哪是什么上不了台面的?”刚才那位太太又看了看邢悦疑惑的说道。 “咱们今天是来道喜的,只管吃喜酒就是。”另外一位和两人关系较好的夫人笑着提醒到,这是别人的府邸,不是说话的地方。 “姐姐说的对,我听着那边的戏唱的好,咱们去看看。”刚才议论的两人也意识到有些失言,笑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邢悦整天都不得闲,脸现在荣国府不显败象,贾母又是当今的乳母,长房嫡子成亲,京都达官贵人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悉数到场,就是宗室各家也派人送了礼过来,晚间更是有圣旨到来赏赐,宫中的贵人均有赏赐,邢悦可算见识到了荣国府的权势滔天,也难怪荣国府众人没有一个是清醒了,原来是被这富贵迷花了眼。 贾琏迎亲回来,新娘下轿等这些古代礼仪,邢悦都没有看着,她今天能看到新娘子的机会就是拜堂的时候,其余的时间都在应酬女客,至于什么闹洞房之类的与她这个长辈没有关系。 一整天下来,邢悦就累瘫了,回到自个的小院,还是由红菱拆扶着下的轿,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不少贵妇人官太太,这邢夫人嫁入贾家这么些年,一直被老太太和二房的王夫人压在头上着,除了逢年过节必须她出面之外,还被老太太经常编排上不了台面,交好的贵妇人除了贾珍的继妻之外,再无旁人。 第二天一大早,邢悦被红菱从床上挖起来,一干洗漱完毕,邢悦方真正清醒过来,所以草草用了一些早饭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去了正厅,没有公婆等着媳妇敬茶的道理。 其实邢夫人对王熙凤比较熟悉,在两人还没有定亲的时候,王熙凤作为二房的表小姐,经常来府中走动,哄得老太太王夫人喜欢,定了亲之后,方才避讳,不曾来。 邢夫人不想让贾琏娶王熙凤,不单是因为王熙凤是二房太太的内侄女那么简单的,更多的是邢夫人不喜欢王熙凤本人,太过泼辣,争强好胜,惯于阿谀奉承,更让邢夫人不满的是这个王熙凤打心底里看不上邢夫人。 邢悦在看小说的时候,就同意文中的很多评价,尤其是关于王熙凤的,这凤姐看似精明,掌着荣国府的大权,其实就是个蠢的,完全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王熙凤惯于弄权,心狠手辣,这些邢悦都可以理解,毕竟作为后宅女人,没有这些手段根本制不住奴才们。让邢悦看不上的就是王熙凤忘了女人的本分,为人争强好胜,为了握紧手里那丁点权势,居然生生流了一个男婴,要知道男孩对于古代家庭多么的重要,那是一个家族香火的延续,这古代的男人如果没有儿子,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这儿子也是女人在夫家的立足之本,之前邢夫人也是多年无子才一直在贾家矮别人一头,连奴才都有些轻贱,这贾琏都三十还没有一个儿子,难怪贾赦对王熙凤不满意,对贾琏在外面娶二房乐见其成,无子,善妒,要不是她的伯父王子腾身居高位,一早就被送到家庙去了。 邢悦到达正厅的时候,贾琏和王熙凤已经等待多时,邢悦打量着王熙凤,比邢夫人记忆中的更加的艳丽,举止大方,对邢夫人面上恭敬,到底年纪轻,看到邢悦发际处的浅痕,眼中的轻视显示真正的想法,等到贾赦同宋姨娘一同进来的时候,邢悦注意到王熙凤目光中轻视更重,更带有讽刺,让本来还算出于客观立场的邢悦,心中产生不喜。 等贾赦坐定,新媳妇开始敬茶,王熙凤对邢悦的态度不是十分恭敬,倒也没有失了礼数,邢悦没有为难王熙凤,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让红菱把送给儿媳妇的见面礼一套红宝石头面给王熙凤。 “王氏,你既嫁给了琏儿,就是贾家的儿媳妇,今后万事以琏儿为重,不管你在娘家如何,进了贾家的门,就要按照贾家的规矩来,我和老爷也不求别的,只希望你们夫妻两和和美美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还有让老爷和我能早日抱上孙子,这就够了。”邢悦这番话说的不是很亲近,符合不喜儿媳的邢夫人的形象,同时也是邢悦暗中规劝王熙凤,如果王熙凤听明白这番话,不出头上赶着管家,还有早日生下个儿子,就不会落下凄惨的结局。 “谨遵太太教诲。”王熙凤的声音表现的毕恭毕敬,只是这眼睛毫不掩饰的直视邢悦,明显王熙凤没有把邢悦的好意放在心上,只以为邢悦摆婆婆架子,顿时把出门子时母亲嘱咐的要孝敬公婆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对邢悦心生不满,眼中的嘲笑也不再掩饰,邢悦见了也不在意。 她不是邢夫人,不会对别人的轻贱放在心上,也没想着和王熙凤这种人处的好,自古和没有见到婆媳关系好的,只不过王熙凤的气焰还是要打压的,免得过于嚣张。 8、第八章 大房住在花园隔断出来的院子,关上和荣国府通往的小门,就是一处单独的宅院,设有专门的大门通往府外,平日里大房都是此门出入,显然是已经是分产别居了。 身为长房嫡子,贾赦从小在祖母身边长大,不喜读书,比起在父母身边长大、喜欢读书的贾政,十分不受父母的喜爱,老国公过世,身为嫡长子的贾赦袭爵的一等将军,而贾政只得了一个九品主事入部学习,这让一项看重贾政的贾母十分不忿,再加上其他事宜,生生的以长辈的身份让二房住进了正房,贾赦一家子反而被挤到这里居住。 贾赦这么多年焉能没有怨气,只是贾母是当今的乳母,现如今贾赦只是担着一个一等将军的值,在朝中并没有实权,二房贾政也只是一个五品的小官,荣国府能有现在的体面,全都仰仗老太太,再加上当今以孝治天下,他要担上一个不敬寡母的名声,子孙的前途都受影响。别人就是为贾赦叫屈,也碍于老太太的身份,无法开口。 因此王熙凤嫁入贾家,先给贾赦夫妻敬完茶之后,一家子才上轿一同去了老太太处,给老太太和二房见礼。 这王熙凤自小就常来荣国府,自然对荣国府的当下的情况十分清楚,老太太是整个荣国府的老封君,能让她看重自然好处多多,因此给老太太太的礼品十分贵重,对管家太太她的亲姑姑的孝敬也比给正经婆婆厚了三分,给正经妹子迎春的表礼,居然和二房庶女探春的一样,给宝玉的礼更是不知比贾琮贵重了多少,这明显讨好老太太和二房的行为,不止让邢悦不由的在心里厌恶,贾赦心中也起了反感,偏王熙凤和其他人还不觉。 “凤丫头,你如今嫁给琏儿为妻,就要一心一意的跟着琏儿好好过,要是琏儿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太太我和你姑妈,我们自会为你做主。”老太太拉着王熙凤的手,欢喜的说道,她很喜欢这个性格爽利的凤姐儿。 “老太太说的是,凤儿,如果琏儿欺负你,自有老太太为你做主,不过要是你的错处,我也不会留情,不能让琏儿受了委屈。”王夫人高兴的接口,好像自个是王熙凤的正经婆婆,心中暗自得意,果然不负她千百般算计,让哥哥答应把子女嫁入贾家帮她,这有了凤姐在,这贾琏能不被她捏在手心。 “弟妹果然贤惠的,把侄子侄女当成自个的亲生孩子对待,难怪众人都赞不绝口,琏儿媳妇,你可要跟着你二叔母好好学学,你二叔母才能出众,处事公正,对下人也和善,把偌大的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要是能学到你二叔母的三分,我和老爷也就放心了。弟妹,我是个没本事的,以后可要拜托你好好教导琏儿媳妇,你可不能藏私,毕竟这荣国府今后还是琏儿两口子当家,要是这琏儿媳妇当不好这个家,那可就对不起我们贾家的列祖列宗了,老太太,儿媳说的可对?”邢悦笑着说道,句句掐着王夫人的心尖子,出口讽刺王夫人手伸得太长,居然管到大房的儿媳妇头上,你挑拨离间,我就扎你心尖子,邢悦对王夫人这人的印象差得很,最后来拉着老太太,老太太再偏心二房有如何,按照礼法,这荣国府到底是大房的,虽然邢悦知道红楼梦的结局,也不稀罕荣国府,但是恶心恶心老太太和二房,邢悦还是乐见的。 “老二媳妇,既然你大哥大嫂开口了,你可不许藏私,好好教导凤丫头。”老太太也知道这荣国府迟早是老大家的,现在让老二住着,两兄弟已经先生嫌隙,一但她百年之后,这两兄弟必然分家,依照礼法老二家得不到荣国府什么,老大媳妇是个无能的,到时候掌管荣国府的必定是琏儿媳妇,为了以后做打算,他才同意让王家的女子入贾家们,必经由着姑侄情分,这琏儿媳妇总不能和亲姑姑撕破脸来。 “老太太发话,媳妇自然领命不过即使老太太不说,光是凤儿是我的内侄女这一条,我就自当尽力教导,绝不藏私。”王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邢悦,这府里的荣华富贵都是她的儿女的。 “有弟妹这句话,我和老爷也就放心了,琏儿媳妇,还不快谢谢老太太和你二叔母。”邢悦看到王夫人吃瘪,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谢过老太太,谢谢姑妈。” 王熙凤是个伶俐的,赶紧起身道谢。 “要说还是二弟和二弟妹妹最会教养孩子,教养出珠儿、元春、宝玉、探春这么两对好儿女,元春我就不说了,现如今在宫中当差,无论规矩还是才情,那都是极为出色的,宝玉更不用说,是个有来历的,今后自然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探春也不一般,即使是庶出,年纪还小,就有了主子样,珠儿自小就爱读书,如今已经是举人了,等明年大比一举得中,就是进士出身了,我们家的这几个,和二弟家的孩子比,那可就差远了,琏儿自小就不爱读书,我们老爷一心希望子侄中有个科举出身的,好改换门第,琏儿指望不上,就把全部希望寄托在珠儿身上,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府中唯一的监生名额给了珠儿。好在琏儿日后可袭爵,现在也是五品同知了,今后也能撑起这个家,我和老爷也放心,这迎丫头,性子有些软,老爷和我千百个不放心,琮哥儿就不说了,现在才一岁,我这对二弟妹可是十分的羡慕。”邢悦先赞二房的孩子,重点赞扬王夫人今后的指望贾珠,明着夸贾珠,实则是给贾珠压力。 果然,贾珠听了邢悦的话,急忙起身对这贾赦和邢悦行礼道谢:“当初多亏大伯父,我才得以在国子监就读,才有了侄儿的今天,侄儿再此谢过伯父,今后定勤于读书,不负老太太、伯父伯母还有父母的期望。” “大嫂子过奖了,这可不是我的功劳,几个孩子自小就在老太太跟前长大,如此争气这都是老太太的功劳,老太太最会□□人,连身边的丫鬟都与别处不同。” 王夫人不敢托大,笑着应对。 “老太太福德深厚,见多识广,这身边的人也是粘了老太太的福气,自然不一般,不过这还是二弟和二弟妹最有福气,要说我们琏儿和迎春都在老太太跟前长大,这两个孩子就是没有二弟家的孩子有出息。”邢悦这话直接说老太太偏心了,对二房的孩子好好教养,对大房的孩子就是放养,任由奴仆作践,往歪倒上引,也给贾琏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 说完邢悦也就不再开口,看着一帮屋子里一帮人说的热闹,宝玉由于他老子在,不敢嬉闹,只是在一旁端坐着,倒是长得粉雕玉琢的。老太太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想不明白,到处宣扬宝玉是个有来历的,也不想想,就是这个有来历的这句话,会招来多少人的嫉恨,要不是抓周的时候,贾宝玉抓了一盒胭脂,皇家哪能让他活到现在。 迎春则是在大丫鬟金缕和翠柳的服侍下,柔弱的坐在椅子上,眼睛偷偷的瞄向贾赦和她,看到自己在看她,立刻躲了回去。 “老太太、弟妹,这琏儿媳妇这性子爽利,不止讨老太太的喜欢,弟妹亲近。我也是十分看重,只是这女子嫁人,今后的兴衰荣辱都寄在丈夫身上,自是要以丈夫为主,既然嫁入贾家,这凤丫头和凤儿的称呼不如改了,就叫琏儿媳妇吧,老太太、二弟妹我说的可有错。”邢悦也不怕得罪老太太和王夫人,左右邢夫人的不着调,爱惹事生分、说话不合时宜大伙都知道,果然她这一番话说完,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邢悦让全府上下老少主子都称呼王熙凤为琏儿媳妇,琏儿奶奶,琏儿嫂子,就是要让王熙凤意识到她在贾家的位置,她是大房的儿媳妇,她首先是贾琏的媳妇,她将来的生活都将依靠贾琏。然后她才是王家的女儿,王夫人的内侄女。 “老大媳妇说的是,这称呼是该改改了,是该叫琏儿媳妇,老二家的,以后就称呼凤丫头琏儿媳妇吧。”老大媳妇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说的也在理,老太太发话到。 “还是老太太疼琏儿,老太太,我这还有一件事,希望得到老太太您的准许,是关于迎丫头的。”邢悦说道。 “关于迎丫头的,你说说。”老太太有些不高兴,前天迎春房里的事情老太太自然瞒不过老太太,这老大媳妇就是上不来台面,大喜的日子找晦气,成心不让她舒心好过,只是碍于今天孙儿都在,不好让她在儿女面前丢了脸面,耐着性子说道。 “老太太,我和老爷商量了一下,想把迎春接回去住几天,一是免得迎丫头在老太太院中淘气,给老太太添乱,这二呢也是让她和哥嫂好生亲近亲近,三呢我想着让老爷和迎春亲近亲近,老爷一年到头除了请安,就没有什么时间见到迎春,就想着接回去住一阵子,也好增加父女亲情。”邢悦笑着说道,并没有提前两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故意提到怕迎春淘气省时,就是提醒老太太要是不放人,她就把这事挑明了说,这二房王夫人落不了好,老太太也得落一个老糊涂偏心的名声,说是疼孙女放在身边教养,结果孙女被奴才能苛待,权当没看见。 老太太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邢悦的意思,被儿媳妇暗中威胁,在心中暗恼,暗骂王夫人不会办事,但也得圆过去,于是说道:“让他们父女兄妹亲近些也好,不过,老婆子十分喜欢迎春,过去住几天就让回来住,你们要是不答应,我可不应。” “这是自然,我们老爷繁忙,不能经常伺候在老太太身边,常说让迎春跟在老太太身边伺候,也替老爷在老太太身边尽孝。”邢悦自然明白老太太不可能轻易放人,只是口头答应,送不送回来,那还得以后再说。 “这样,老婆子也放心了,金缕,你带着人给迎春收拾东西,这迎春身边的人都是自小伺候惯的,让她们也一并跟去吧。”有这些丫头婆子在,也不能让迎春和自个离了心,老太太完全不担心这大房不把迎春送过来,一个孝字压下去,贾赦和邢悦自然不敢反抗。 邢悦自然也愿意让这些自小服侍迎春的丫头婆子跟到大房,到了大房,让她挑着错,一并打发出去。 邢悦注意到迎春听说接她回去,眼神顿时一亮,后又很快低下了头,不让众人看到她的表情,看来这个丫头并不像表现的那样柔弱,也是,精通棋艺的贾家二姑娘,怎么会是一个心中没有沟壑的人呢。 迎春跟着贾琏夫妻两坐在一辆车里,邢悦和贾赦坐在一起,贾赦一直看着邢悦的脸,一直不说话,邢悦刚开始还能悠闲自得,出了荣国府大门,贾赦还一直盯着她看着。 “老爷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见到贾赦不说话,邢悦接着说:“老爷一定是要问,为什么我的变化这么大,居然关心起琏儿和迎春来了吧。” “老爷也不用想的这么复杂,之前一直和他们不亲近,总是抱着我还能为老爷生下一男半女的心思,如今这心思歇了下来,已经不抱期望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邢悦笑的平淡。 “怎么,刘太医怎么说?”贾赦以为邢悦伤了身子。 “老爷,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年岁了,我今年都三十有四了,这辈子恐怕与亲子无缘了。我问过刘太医了,即使我还有机会怀上孩子,要是小心保养能撑到生产,也是更为艰难,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假使有幸母子平安,孩子也会身体虚弱。”就是在现代,三十四岁生第一胎,也是十分的危险,更何况是医术落后的古代呢。 9、第九章 本来邢悦打算过一阵子再把迎春接回来,只是今天看着迎春可怜,王夫人和王熙凤这两人太过气人,就赌气把迎春给要了回来。 一家子回到大房,邢悦让迎春跟着自己住,其实大房这些年一直以来都是给迎春留着房间,只是那房间一直没有人住,又离贾赦那些不着调的姬妾姨娘屋子近,邢悦就让人把自个的书房收拾出来,给迎春住。 邢夫人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就是附庸风雅,里面也就靠西面墙摆放这布置着两个书架子,上面稀松的摆着些书和摆件,另外就是家具也就书桌之类的了,邢悦索性让人把书架搬出来放置在厅中,倒也给客厅增加一丝雅气,其他文房用品还是留在屋内,只是都换了位置,再摆上屏风,就隔出外间给迎春练字用,又让人从库房里把自个年轻时用的家具布置到内间,邢悦亲去库房挑了几样摆设,放到屋内,倒也是那么回事。 外面一干丫鬟婆子盲忙碌,邢悦带着迎春坐在自个卧房中,逗着迎春说话,问着迎春平日里都干什么,喜欢什么东西,上学都学了些什么等等。迎春只比宝玉大几个月,才刚满五岁,也就是刚明白事理的,只是常年被奴才打骂,性情有些懦弱,倒也可爱,十分招邢悦喜欢。 与邢悦院中忙碌热闹相比,大房前院这边就有些让人气闷,一干奴才丫头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皆是由于荣国府大老爷阴沉着脸从荣国府请安回来,众人都以为是老太太又给自家老爷气受了。 贾赦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到后院和那帮姬妾嬉闹,而是坐到书房生气,想着邢悦在马车说的话。 贾赦一听邢悦说自个年龄大了,对养亲子已不抱希望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怎么就不可能养自个的亲子,还有敏妹妹不都是你这个年龄有孩子的吗,二弟妹生宝玉的时候年龄比你还大。”贾赦如今已经四十有六,膝下也只有二子一女,相对而言,算是子嗣单薄的了。 “那怎么能一样,二弟妹头前已有一子一女,至于敏妹妹,那是因为林家子嗣不丰的原因,林家算上妹夫,已是五代单传了,亲家老爷也不是在而立之年得的妹夫吗?而我呢,这些年身子一直康泰,嫁进来快二十年了,整天吃斋念佛的,也都没个孩子,如今到了这个年龄了,还能有什么指望。”邢悦这话说的没错,这些年邢夫人为了求得一个孩子,整天吃斋念佛,寻了不少偏方,冤枉钱也没少花,除了吝啬,言语上占些便宜,气不过克扣些小妾姨娘们月钱,倒真没有干处什么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出来。 照邢悦看,大房这些年只有三个孩子,而且贾琏和其他两个相差了十多岁,不是贾赦故意为之,就是贾赦招了别人的道了,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要知道古人信奉多子多福,邢夫人记得七八年前,有两三年的时间贾赦汤药不断,近些年才有了迎春和贾琮出生。 邢悦不会知道,她这个想法和事实完全一样。贾赦在贾琏母亲张氏弥留之际,答应她保证贾琏平安长大并顺利继承爵位,在邢悦进门之前,他就让人寻了秘药,对男子身体没有伤害,只是一年内没有子嗣出生,贾赦不是不想让女子避孕,实在是他的妻妾姨娘通房众多,难免有漏网之鱼,就这样连吃了□□年,等贾琏长到十岁,有了自保能力,这才停了吃药,结果一年多的努力愣是没有一个有孕的。 在后宅长大的贾赦终于意识到不对,私下里让心腹在外头找了一个名医鉴别药丸,这名医不愧是名医,还真认出这药丸,说着药丸很是阴毒,为前朝宫中专门对付女人的秘药,放在茶水中,无色无味,女子吃了,一辈子不会有子嗣,还让大夫诊断不出原因,男子误食,一年无嗣。由于战乱,方子现已失传,恰好这名医是前朝太医后人,依照祖上留下的记载,才能认得这药。 贾赦听了这番话就意识他找了别人的道了,当初给他这药的人确实说了这药能保证男子一年不孕,但是信誓旦旦的说这药对女子完全无害,反而大有补益。要不是他不想让人知道这药丸的来历,依照他当年对邢氏的喜爱,想必现在邢悦早年这辈子就绝育了,是谁,手段如此的阴毒,这明显是针对大房的子嗣下手。 贾赦知道时,已经服这药丸九年,原这十颗药丸也就只这一粒了。贾赦不放心,出府专程找名医诊治,本来对男子危害小的药,在连服九年之后,在贾赦体内积了药性,恐难有子嗣,最后在贾赦的百般恳求之下,名医才答应勉强一试,只不过把丑话说到前面,要是医治不好不怪他,毕竟这方子已经失传了。 还好还剩下一颗药,在名医的精心研制下,才弄清楚其中的成分,配了药出来,贾赦为了打消有心人的试探,舍了名声,让人说了这些年耽于女色掏空了身子,抓了补药,精心调养了三四年,这才解了药性,只是到底与子嗣有碍,不易令女子有孕,这五六年过去,才有了迎春和贾琮出生,还都是庶出。 有心人要针对大房子嗣,他这里出了差错,难保邢悦那里不被动手脚,贾赦找了一个机会让名医给瞧了瞧,说是邢悦身子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下来,心中还期望还能有嫡子出生,至始至终,邢夫人都不知这事。 今天邢悦把子嗣的事情挑明了说,他心中那一丝期望也化为乌有,对邢悦也多了一份愧疚,如果不是他,邢氏也不能多年无子,他年龄比邢氏大上十岁,肯定走在邢悦的前头,他冷眼瞧着,琏儿媳妇,说是大家出身,见识连个小门小户的女子都不如,一味的讨好老太太和二房,对邢氏不是很恭敬,今后贾琏夫妻也不能做她的依靠。贾赦叹了一口气,罢了,要是邢悦愿意,就把贾综养到她名下吧,日后也能有个依靠,贾赦在心中做下决定。 想到隐在暗处的敌手,贾赦狠狠的握住双手,指甲都掐入肉中,留下血红的印子,当年他知道被暗算后,就让人秘密查了,贾赦是袭爵的老爷,即使不住在正房,那些真正聪明的奴才,还有当初祖母给他留下的人手,效忠他的奴才还真不少,费尽心思,终于让他给查着了,没想到居然是老太太和二房王氏的手笔,就连张氏和嫡长子贾瑚的死,都出自这二人的手笔。 原来张氏的贴身伺候的奴才早被王氏买通,偷听了张氏的遗言说给王氏,王氏又令人说给老太太布置在张氏身边的人听,当贾赦命人寻药时,贾母为了控制住不听话的大儿子,就把当年他用在老国公身上的专生女的药悄悄布置了送到贾赦的亲信手中,这王氏趁机让人换了药,这才有这么一出。 为了防止贾琏也遭了毒手,以贾琏长大还在内宅厮混不上进的名义,甚至把原准备给贾琏用的监生名额也送了出去,这才把贾琏接了回大房住,这也是这些年贾赦面上不在乎子女的原因所在。 这些年,贾赦冷眼瞧着,老太太偏心二房,对二房的贾珠和元春精心教养,自家的贾琏,却以早产身子单薄,左右日后要袭爵,就护着不让管教,生生的把贾琏教成纨绔子弟,为了二房,同意了让贾琏娶二房太太的内侄女为妻。 今天邢悦把迎春接回来,他是十分高兴,二房管家这些年,对大房忠心的奴才不知被打发了多少出去,如今他对府中的奴才们控制越来越差,老太太身边伺候的除了一些老人,竟没有对他忠心的了,这也是他暗地里护不住迎春的原因所在,如今,放在眼皮子底下,他也能整治这帮欺主的奴才,居然与邢悦的想法相同。 命人取了几件小女孩喜欢的玩物送了过去给迎春玩。 即使王熙凤不把邢悦这个婆婆放在心上,但是晨昏请安还是去的,免得让婆家说不知规矩,邢悦对王熙凤也不待见,即使这样,也没有给王熙凤穿小鞋,拿着婆婆的架子压她,只是不冷不热的对她,媳妇该立的规矩一样也没有免。即便这样,这王熙凤还觉得十分委屈,她堂堂王家大小姐,居然给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婆子立规矩,还得伺候庶出的小姑子。 三朝回门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了自个的母亲。“娘,琏二爷到我很是体贴,老太太、姑母都十分喜欢我,只是那小门小户出身,小家子气的邢氏,对我十分的不满,也不想想她算哪门子婆婆,居然让我这个王家大小姐给她立规矩,在我面前摆婆婆的臭架子,还得伺候那个庶出的小姑子。这时候装什么母慈子孝的样子,谁不知道这邢氏是个吝啬的,尖酸刻薄的,对庶子庶女不在乎,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贾府,在我面前装什么亲热。”王熙凤泼辣的说着邢悦的不是,完全没有一丝的敬重。 这王熙凤并不是王子腾的亲女,而是王子腾之弟王子胜的女儿,王子胜是个没本事的,身上也没有一官半职,一家子依靠着哥嫂过日子,只是由于王子腾没有儿子,这王熙凤的同母弟弟王仁就成了王家唯一的子孙,王子腾更把他当成亲生儿子看待,对王熙凤也十分喜爱,这才让王熙凤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得以嫁入贾家。 偏偏王熙凤不觉,认为自个的出身高贵,丝毫不把邢夫人放在眼中。这王熙凤的亲生母亲也是个不着调的,看女儿这么说,就认为邢氏一个破落户居然欺负她的女儿,没有劝王熙凤孝敬公婆,反而顺着王熙凤的话,把邢悦骂了一通,更是拉着女儿去找嫂子,让嫂子给女儿做主。 王子腾的夫人王吴氏不是一个糊涂人,嫁入王家多年,对王家一干人的性子很是了解,当初王夫人上门来说亲的时候,吴氏就觉得小姑子的目的不纯,只是二弟二弟妹,自个老爷都同意,她才不好反对。 因为多年无子,吴氏才对王子腾的弟妹多方忍让,又因将来自个的女儿日后也要仰仗王仁撑腰,因此对王熙凤也格外的尽心。王熙凤的嫁妆都是按照自个王子腾亲女出嫁的规制置办的,陪嫁丫鬟和教养婆子都是王子腾的夫人吴氏精心挑选的,王熙凤给自个母亲告状的时候,王李氏也在听王熙凤的陪嫁婆子说王熙凤到贾家的情形。 当听到王熙凤居然私自做主,把应该孝敬正经婆婆邢夫人的东西挪用,给了姑妈自个的小姑子,顿时大怒,奈着性子听婆子把王熙凤这三天的作为听完,心中的怒火更胜,这王熙凤嫁过去是要结亲,还是要结仇呀。偏偏这时候弟妹拉着王熙凤过来告状,要她做主。 听到弟妹的来意,王吴氏大怒,让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奈着性子问道:“听说你把准备孝敬给婆婆的见面礼给了你姑妈,是不是?” “邢氏又不是正经婆婆,还是个贪财的,二爷也不把她当成母亲看待,姑妈一直待二爷如亲子,现如今,姑妈管着整个荣国府,孝敬给姑妈,原也应该。”王熙凤理直气壮的说道。 “好,好,你还有理了。”王吴氏气的抄起茶杯砸到王熙凤的跟前。“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就是个蠢得,明面上孝敬给叔母的东西比孝敬给婆婆的贵重的多,给自个小姑子和二房庶女同样,这样的蠢事你也做得出啦,你还有脸抱怨婆婆摆架子,让你立规矩,不说别的,那家的媳妇不是这样过来的,偏偏轮到你王熙凤不成,也不怕别人笑话不敬公婆,你把王家姑奶奶的脸都丢尽了,但凡你婆婆硬气点,就凭你做的蠢事,就能把你休回来,你还有脸在这抱怨,让我给你出头,是不是想让我们整个王家都丢脸,我警告你,回去立刻给你婆婆赔不是,好好孝敬着,这要我再听说你不敬公婆,王家就没有你这个女儿。”王吴氏气的手都发抖,她还有一个女儿没有出嫁呢,这王熙凤闹出的事,要是别人知道了,也别想嫁个好人家,心中把王子胜一家和王夫人恨得要死。 王吴氏看着一脸不认错不知悔改的王熙凤,心中无奈,罢了,王熙凤不是自个亲女,要教训也轮不到她,她不是亲近她那个姑妈吗?她那个小姑子什么样,她能不知道,冷笑了一声,等王熙凤吃了亏就知道了,这王熙凤也是个蠢得,以后还是远着吧。 王吴氏晚间把这件事说给王子腾听,王子腾气的无话,私下来让人给贾赦夫妻送份大礼赔罪,堵住两人的嘴,好歹让他的亲女嫁个好人家。 10、第十章 邢悦和迎春相处十分的愉快,邢悦空闲的时候,就手把手的教迎春学习三字经,教的也不多,每天教她几句,迎春十分聪明,学的十分快,几天的时间就把三字经学了一半。 这天,邢悦正在教迎春识字的时候,王宝善家的施完十天粥前来回话,见状,邢悦让红菱和翠柳带着的迎春出去玩。 “王宝善家的,差事办的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差错吧。”邢悦问道,这次有老爷的人跟着,量他们也不敢偷奸耍滑。 “太太放心,决不能让太太失了体面,这次我们用的市面上的好米,特意熬了浓稠的来布施,都说老爷太太仁慈呢。”王宝善家的回话道。 “那就好”邢悦说道,“前来讨粥的人多不多?” “回太太的话,由于咱们施的粥浓稠,前来领用的人十分多,排起了长队,几个盛粥的婆子都累得膀子酸疼。”王宝善家的替那些婆子向邢悦讨好处。 “想必那一百两银子有的剩,那剩下的都赏你吧,一会让翠柳给你拿十两银子,你拿去赏了那些跟着你施粥的人。”邢悦随口说道。 “谢太太赏赐,奴婢替那些婆子给您磕头了。”市面上的好米比府中便宜得多,这次施粥也才用了六十两银子,她能烙下四十两,还能在下人面前落个好。 “起来吧,你给我说说,都是什么人前来讨粥吃?”邢悦想借着奴婢的口知道外面的事情。 “都是一些乞丐,还有流民,现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甚至有些穷苦人家,也来讨粥吃。”王宝善家的以为邢悦想听外边的新鲜事,笑着说道。 “流民,怎么会有流民?熬过了这个月,就是夏收的时候,可是遭了灾?”眼看着就是夏收,即便是现下是青黄不接之时,也不会扔下地里的收成逃荒。 “回太太的话,确实是遭了灾,听那些人的意思是他们家乡今年天气干旱,几个月没有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枯死,眼看着没有了收成,这才逃荒来到京城。”王宝善家的说。 “那他们有没有说哪里发生了旱灾?”邢悦问道。 “是沧州一带。” “行了,我知道了,你这几天也辛苦了,给你三天假,回去好生歇着吧。” 晚间,贾赦来到邢悦处,夫妻两人说着沧州的事。“老爷,前些日子不是打发人去施粥了吗,今天那些人来回话,说是沧州发生旱灾了,老爷,你说要不要再派人接着去施粥,那些人也可怜,背井离乡的,也没个着落。” “还是再等等吧,让人出去打听打听其他人家的动静,再看看府中的动静,咱们再做打算。”贾赦大事上不是个糊涂的,这京城中粥也不是随意施的,得有个名头才行,这要是别人说是别有用意,收买人心那就糟了。 “还是老爷有见识。”邢悦一听也就明白了。“老爷,这沧州发生了旱灾,你说咱们是不是打发人过去置办些产业,一是也是让那些可怜人能有些银钱米粮活下去,二是也可给儿女多留些产业。现在府中老二媳妇管家,老二媳妇是个贪的,到时落到咱们手里也不知能有几个,还不如趁着价钱低,多置办些产业,给琏儿他们兄妹留些家底。这沧州也离得近,便于打理,老爷,你看这可行?” 贾赦低头思量,邢悦说的话没错,就凭老太太的偏心,还有那王氏的贪心,能留给他们的确实不多。 “就按你说的办吧,明日就要打发人过去。”心里盘算这派那个去妥当,还派了郑志去吧。 邢悦起身来到内间,拿出一个盒子,当着贾赦的面打开,里面是一沓子一票,从中数出两万两银票,拿给贾赦,说道:“既然老爷打发人去,也替我买些田地和铺子吧。这些年,我也就攒下这三万两银子,现拿出两万交给老爷去置办产业。” 贾赦不敢置信的看着邢悦,谁不知道邢悦是个只进不出的吝啬鬼,现下居然把自个的体己两万拿给自己。 “老爷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没个亲生儿女,以后说不得就得靠这些体己过活。”邢月笑着说道:“不怕告诉老爷,我也有私心,老爷也知道,当初我母亲把大部分家业给了我做嫁妆,弟弟不争气,现在娘家已经破落不堪,现下靠着我接济度日,日后也少不得,邢家现下只有我弟弟一脉,我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我弟弟一家活不下去。”不管邢夫人对娘家之人如何不满,至今都没有断了给娘家的接济,可见念着娘家的,如今邢夫人去了,邢悦不会丢下邢夫人娘家不管不顾的,她也不指望贾琏或者贾琮能够接济邢德全他们,她就用邢夫人的体己扶起邢家。 邢夫人的弟弟邢德全是个没有成算的,说话不经大脑,被其他人称呼为傻大舅,但是照邢悦来看,这邢德全是个老实人,没有坏心眼,只是不善经营,又被娇养太过,文不成武不就的,现在膝下有两儿一女,如今在京城生活,邢悦到现在还没有瞧见。 贾琏成婚半个月的时候,邢德全媳妇带着女儿邢岫烟来了,邢悦观这便宜弟妹,是个和气人,生的一副好颜色。 “弟妹,今天怎么没带着安哥儿和平哥儿来。”邢悦打发人带着邢岫烟去找迎春玩。 “安哥儿和平哥儿现在正是淘气的年纪,怕带过来吵着大姐。”邢德全媳妇郭氏对邢悦有些小心翼翼的,他们一家全依靠大姑姐度日。 “两个哥儿都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你和弟弟对他们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好歹也送他们去私塾读书,就是将来不能考取功名,但也比做睁眼瞎好。”邢悦问道。 “我和相公何尝不想让两个哥儿念书,只是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里还有银钱让他们上学。”郭氏委屈的说道,他们一家子靠着大姑姐周济才能活命,其他的想都不敢想。郭氏也只是寻常人家出身,丈夫不争气,她一个女人家也无奈。 “行了,家里什么情况我知道,要是两个哥儿要念书,这一概费用我出了,好歹我们家也曾是官宦人家,这子孙不识字算怎么回事,这是一两银子,你先拿着回去,你和弟弟带着两个孩子明天来一趟,我有话好和他说,岫烟那孩子我喜欢,和迎春也玩的好,今天就留在这里和迎春作伴吧。”邢悦觉得这郭氏也是个朴实人,说不得,今后要是抄家,他们一家还得依靠他家。 第二日,邢德全夫妇带着两个儿子来了,邢悦看着两个孩子,继承了父母的好相貌,身上只穿了深色棉布衣服,浆洗得干净,想必这是最好的衣服了,让丫头们送了几样点心给两个孩子吃,一个孩子稳重,一个孩子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一看就是机灵的,邢悦暗叹,这三个孩子的秉性可没有一个像他们父母的。 “大姐,我听孩子他娘说了,你真的要资助你两个侄子念书?”邢德全高兴的问道,要知道,这些年他大姐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不待见的很。 “那还能有假,咱爹也是五品官员,进士出身,咱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要不是爹娘去的早,无人管教你,你能弄成现在这样子?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叫你来,就是问问你们今后的打算,你不能总这样吧,现在你还能靠着我,靠着荣国府度日,你现在有儿有女,难道不为子女的将来打算,要知道靠山山倒,靠水水流,现在我在,还能三五十的接济你,要是我不在了,你们还有什么依靠?”邢悦问着两人的打算,两个男孩子一个六岁,一个七岁,已经懂事了,邢悦留两个孩子在这听着。 “大姐,干嘛说这些丧气话。”邢德全虽然对邢夫人满心怨念,到底是自个大姐,他也知道大姐这些年不容易。 “德全,弟妹,你们也知道我没个亲子,这要是老爷活着,我是大太太,要是老爷有了外一,谁还认识我是谁?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有些话要交代你们。”邢悦打开手边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说道:“你们夫妻两人都不是精明的,不是做生意的料,也没有功名在身,也只能做个田宅翁。我给平哥儿和安哥儿每人准备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千两我让人置办成了地,写的是两个哥儿的名字,这剩下的银子,给两个哥儿用作日后念书和科考打点。安哥儿,平哥儿,回去后,你们好生念书,日后也能像你爷爷一样参加科举进士及第,给你父母争一口气。” “谢谢姑母,我们定会好好念书。”两个孩子给邢悦磕头。 “岫烟是我内侄女,我也不能亏待她,给她一千两银子。也和她哥哥一样,我把八百两银子置办成了地,你们好生经营,等她长大了也能有不少出息,也能置办出一套体面的嫁妆,剩下的二百两同样你们给她收着。”邢悦把写着三个孩子名的地契交给夫妻二人。 “谢谢大姐,大姐,这些地怎么都是金陵附近的?”邢德全结果地契一看,问道。 “这就是接下里我要说的了。”邢悦又拿出一张纸给他们说道,“这是位于金陵附近的一处宅院,我现在把它给你们。” “大姐,你是要赶我们回金陵?”邢德全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是赶你们,是为今后做打算,我们邢家祖上是金陵人,爹爹做了官,这才在京都居住,如今,家道败落,留在京都无益,况且,就是今后两个哥儿读书参加科考,也是要回金陵的,你们回金陵住,又是荣国府的亲戚,想必那些人也不敢为难你们。”邢悦平静的说道,要不是这荣国府日后败落,她也不能让邢家回金陵,她也不打算把话说明白,让这两人不安。 郭氏急忙拉了拉邢德全的衣裳,说道:“大姐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让我们回金陵,我们就回金陵,大姐还能害我们不成。”她敲出来大姑姐的心思已定,在京中他们没有产业,而且花费也多,依靠着大姑姐接济度日,还得看奴才的脸色行事,如今有了大姑姐给的这些产业,他们回金陵也能做个富贵田宅翁。 “那就听大姐的,我们一家会尽快启程回金陵。”邢德全对邢悦说道,他也看出大姐变了。 “那就好,这是给孩子的一千两百两银票,你们给收着,这是一千两银票,给你二姐和三姐个五百两,如今你二姐嫁人了,你把这银票悄悄送去,别让人知道,省的有人惦记,给她惹祸,给她说让她拿着银钱置办些田地,也能多些出息,让她好好过日子,好好培养孩子,也送去读书,要是孩子出息,也能给她挣一个诰命回来。至于三姐,你们带她一同回乡,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出去,她那五百两就做嫁妆吧。这还有一千两银票,给你们做回乡的路资。”邢悦拿出三千二百两银票费夫妻两人,算了算,邢悦也就剩下四千两体己银子,这些田地都是邢悦用银子和贾赦换的,其实邢德全一家回金陵,贾赦心中也是十分愿意的。 “还有,回去之后,好生安稳的做你的小地主,不可生事。这个庄子,是你姐夫给我的,现下记载你的名下,你们好生替我经营,一干出息我也不要,权当我给你们的谢资,我这也是为日后做打算,等我哪天落魄了,也能有个落脚处。”邢悦为自己准备后路,这些东西,是换地的时候,贾赦额外给她的。 这番话说下来,邢德全夫妇十分疑心,是不是府中出事了,邢悦才作此安排。十天后,邢德全一家来给贾赦和邢悦道别。 11、第十一章 不知不觉,贾琏和王熙凤已经成婚一个半月,自从小两口回门回来,在贾赦不在的时候,王熙凤对邢悦和迎春的态度都懒得掩饰,露出了不满之色,邢悦就知道这王熙凤必定是回娘家被教训了。 过了一段时日,王子腾夫人派人送来大礼赔罪,证实了邢悦的猜测。这王熙凤不是王家长房的女儿,她的作为要是传扬出去,必定累及王家亲女,这王吴氏现在必定对王熙凤心生不满,这王熙凤可真不聪明,得罪了王家当家主母,要日后真出了事,王家哪能为她撑腰。 看着王熙凤不满的眼光越来越露骨,甚至把迎春吓得问邢悦,是不是她那里做错了,惹得嫂嫂不高兴,邢悦决定给王熙凤一个教训,杀一杀她的嚣张气焰。 邢悦在早饭后,独留下王熙凤夫妻,看着王熙凤说道:“你给我跪下。”王熙凤回到:“太太,媳妇可是哪点做错了,让您如此对待?”双眼直视邢悦,仿佛在说,我犯了什么错,凭什么让我下跪,贾琏站在一边想开口说情,被邢悦一个冷然的眼神制止了。 “你难道不知道自个做错了什么吗?看来王家没有教你如何孝敬公婆,要不要我派人去问一问王家的当家夫人,王家是如何教女的,居然公然对婆婆和小姑子露出厌恶不满的神色。”邢悦不缓不慢的说道。 王熙凤再蠢也知道,要是真的让伯娘知道了,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今后受了天大的委屈,大伯也不会帮她,衡量了再三,乖乖的跪了下来,只是神色倔强,死不认错,死命的看着邢悦。 “琏儿,不管你的事,你起来,在一旁坐着。”邢悦让一同跪下的贾琏起身,在一旁坐着,邢悦今天叫来贾琏在场,也是别有用意。 “你还不服气,难道我还教训不得你吗?都说你王熙凤是个伶 俐的,不过,我看也就如此。”邢悦让王熙凤跪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想着我不是琏儿的生母,娘家落魄,婆家不喜,迎春又是庶出的,和琏儿也不亲,因此你就不把我二人放在眼中,是也不是?”邢悦慢悠悠的说道。“琏儿,没你的事,给我坐着。”邢悦看到贾琏再次跪到面前,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回答,就是承认了,都说我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上不了台面,你王熙凤出自大户人家,看来教养也不怎样嘛。刚进门,就不把公婆放在眼中,给二房的见面礼居然远远高过你的正经公婆,就是村妇也做出来这事。王家特意送了礼过来赔罪,你公公和我才没有追究。没想到你还不知悔改,居然变本加厉,公然对婆婆和小姑子露出不满,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看你认不清形势?”邢悦风清云淡的说着王熙凤的错处。 “王熙凤,你要知道,即使我不是贾琏的生母,那也是你正经的婆婆。你瞧不起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就因为我是小门小户出身吗?不过你以为你王熙凤的出身能比好到那里去,我好歹还是正经的官家小姐,你王熙凤算什么,你的父亲只是一个纨绔子弟,整天不务正业,身上也并无一官半职,一家子依附着王大人生活,你的嫁妆看着体面,那也是王大人置办的,要是没有王大人一家,你也就是破落户的女儿,你要知道,你是王大人的侄女,可不是王大人的亲女,你的堂妹才是王家真正的嫡出小姐。”也许贾赦和原本的邢夫人畏惧王子腾的权势,但是邢悦可不怕,这要是闹出来,王子腾的亲女可别想加入好人家了,而且这话可真大实话。 “你能嫁给琏儿,那是高攀,是你的夫妻,琏儿将来是要袭爵的,是荣国府正经的长房嫡孙,要不是贾史王薛四家从祖上就交好,你的堂妹年龄尚小,和琏儿不般配,你以为你一个平民女子,能嫁给荣国府的嫡孙为妻吗?京都中想嫁给琏儿的贵族女子多的是,随意拿出来一个都比你出身地位高。”邢悦的话字字击碎王熙凤高傲的心,有心反驳,却无话可说。 “你瞧不上迎春,迎春好歹有个一品将军的父亲,你有什么?你王熙凤眼高于顶,瞧不上自个的公婆,奉承二房,只是你别忘了,你嫁的是大房的贾琏,不是二房的贾珠。你别忘了,你公公琏儿的父亲,是一等将军,我,是堂堂正一品诰命夫人,至于你奉承的姑妈,也只是个五品孺人。就凭你不敬公婆,我就能让琏儿把你休出贾家。你给我跪着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邢悦让王熙凤就在那跪着。 “琏儿,不是我说你,你堂堂荣国府嫡孙,居然管教不好你媳妇,一味的纵容,要不整治,这都快要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了,我虽不是你的生母,但也看着你媳妇不像话,不能不管,不然怎么能对起你的生母。你的生母出身山东望族张家,张家乃是书香门第,出了无数进士举人,你外祖是前科进士,曾任吏部尚书,桃李满天下。你舅舅和你姑父是同科,你舅舅比你林姑父还强些,你林姑父是探花,你舅舅是榜眼,如今在外任职。你母亲是家中唯一嫡女,自小熟读诗书,是个有能耐的,当初在的时候,管着荣国府,比现在你二婶子强多了。你母亲知书达理,最是贤惠,当初京城里的官家太太哪个提起你母亲不夸赞的。要是你母亲还在,必不会愿意你娶这么一个大字不识几个,不知礼数的媳妇进门。还有,你已成婚,还不知上进,让你娘舅知道了,还不打断你的腿。”邢悦知道她在贾琏心中没分量,只得抬出贾琏生母来教导贾琏,也趁机把自个知道的关于贾琏母家的事情告诉他。 这还是贾琏第一次听说自个母亲和娘舅家的情况,府中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以为自个娘舅家已经败落了,听继母的意思好像不像,顿时愣在那里。 邢悦目的达到了,带着小丫头也不回自个院子,而是去外书房找贾赦,她还是告知贾赦一声,免得节外生枝,让老太太和二房有编排出什么话来把贾琏哄了过去。 “你怎么来这里吗,不是在教训儿媳妇吗?”贾赦问道。 邢悦看着贾赦不像生气的样子,于是说道:“教训完了,莲儿媳妇还在那跪着呢,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在起来。我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就是关于琏儿的,刚才看着琏儿为他媳妇说情,顺口教训了琏儿,要是姐姐还在,看到琏儿这样文物成武不就的,都这么大了不干正事,还不知道如何伤心呢。对了,老爷,怎么琏儿都不知道还有亲舅舅在,琏儿亲舅舅可是前科榜眼,很是有名,怎么琏儿就不知道,老爷和老太太没有告诉他吗?”邢悦不知道里面的内情,但她知道贾赦十分敬重前头的夫人,提起她,贾赦必不会怪她在琏儿面前提起娘舅。 果然提及这件事,贾赦沉默不语,邢悦也不知他如何打算,正打算开口再劝说,外面就有奴才说老太太请大太太和琏儿夫妻过去。 “老太太这消息还真灵通?我这还刚发作了琏儿媳妇,那头就知道了。”邢悦冷笑一声,提醒贾赦大房的奴才不可靠,净出些吃里扒外的。 “老太太可有说什么事?”邢悦出了房门,问道。 “老太太没说,只是让大太太、琏二爷和琏儿奶奶尽快过去。”传话的人自然知道,这老太太是得到大太太发作琏儿奶奶的消息,很是生气,要发作大太太。 “既然老太太让过去,媳妇不敢辞,你先回去禀明老太太,说我们稍后就到。”一面命人通知贾琏夫妇,一边回自个院中换衣,她得想想等会如何应对。 邢悦带着贾琏夫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想罚这老大媳妇,让她跪着,但看着在邢悦后面跪着的贾琏夫妻,想着王熙凤刚才受了罪,就让他们起来,看座。 “琏儿媳妇,你这腿是怎么了?怎么一撮一拐的?你才嫁进贾家一个多月,就遭了这样的罪,这让我面对向哥哥嫂嫂呀?”王夫人装作不知道大房的事情,诧异的问道,言语中更是提到王家,想用王家压老太太,让老太太处罚邢悦。 “是呀,琏儿媳妇,你这腿是怎么回事?”老太太最是老奸巨猾,这婆婆教训媳妇是天经地义,她这要是为孙媳妇出头,怎么能让两个儿媳妇在自个面前立规矩,老二媳妇也是不省心的,敢用王家压她,这王熙凤要是聪明,自不能把被婆婆罚跪的事情说出来。 果然,王熙凤闭口不言。 “琏儿媳妇,老太太问你,你怎么不回答,你不说,琏儿你说,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可是伺候的人不尽心,让你媳妇受了伤,那些伺候不尽心奴才秧子,就该早发卖出去。”王夫人唯恐天下不乱,逼问贾琏夫妻,连带着骂邢悦是奴才秧子。 “弟妹说的对,那些怠慢主子,不尽心伺候的奴才秧子就该打发出去,我怎么瞧着那个丫头,怎么 眼熟,好像是当初伺候迎春的丫头吧,这怠慢迎春的好像也有她,不是说已经发落了吗,怎么还伺候这宝玉?我看着穿戴还是一等丫头,弟妹你也不担心这奴才怠慢了宝玉。”邢悦指着一个站在宝玉身后长相出色的俏丽丫头,就是当初伺候迎春的大丫头名唤碧溪的。 王夫人顿时无言,这碧溪当初是要打发出去的,但是宝玉喜欢,她就擅自就做主留到了宝玉身边伺候。 老太太见老二媳妇被老大媳妇挤兑的无话,和涉及到她的心肝宝玉,打圆场说道:“这丫头是我做主留下的,这丫头当初并没有什么大错,只是我在院中看到她,打发她去个宝玉送东西,这才没在迎春身边伺候。” “是吗,既然没错,我看她伺候宝玉十分尽心,就留在宝玉身边伺候吧,迎春那里我令安排几个丫头过来。”邢悦也没有再在此事上纠缠。 “老太太,你让媳妇,还有琏儿夫妻过来,可是有事要吩咐?”邢悦问道。 “后天是镇国公家公子大喜的日子,我原想着让老二媳妇带着琏儿媳妇去见见,这琏儿媳妇受了伤,就作罢,等下次,再去吧。”贾母随意找了一个理由说道。 “镇国公家和咱们家可都是开国功臣,私交甚好,他们家有喜事,琏儿媳妇自是要去的,这是真是不巧,琏儿媳妇受伤去不了,只得劳烦二弟妹了。”邢悦在心中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带着琏儿媳妇出门认人,老二媳妇能让。 本来邢悦罚王熙凤的事情就这么过了,只是这王夫人和王熙凤的陪嫁丫头都不是省事的。“琏儿媳妇伺候的那丫头,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你们奶奶受伤的事情另有隐情。”在王熙凤身边伺候的丫头叫丰儿,是王熙凤亲娘给她的,王熙凤自从王家回来之后,就对王吴氏准备的丫头婆子疏远,让丰儿贴身伺候。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她一听说王熙凤被罚,就心中不平,等到老太太派人过来解围,就在心中发誓要在老太太面前告邢夫人一状,没想到三眼两语,她们奶奶被罚这件事就没人提了,脸上露出不忿之色,正好让借机寻事的王夫人看个正着。 “回姑太太的话,我们奶奶的伤是被大太太罚的。”丰儿以为说出邢悦罚王熙凤跪的事,老太太就会给王熙凤讨回公道。 “大嫂子,琏儿媳妇可是犯了什么错?让大嫂子气着,要是不是什么大错,直接骂两声,让她改了就是了,弄成这样何必呢?要是我哥哥嫂子知道了必定十分心疼。”王夫人装似为王熙凤出头,变相说邢夫人苛待儿媳妇。 邢悦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说道:“我没有二弟妹有福气,娶了一个书香门第门风严谨又温柔体贴知书达理的儿媳妇进门,自然就省心。琏儿媳妇,回去好好教教你身边的丫头,什么姑太太,要知道你现在嫁入贾家,就是贾家的人,这嫁人一个多月了,怎么身边伺候的人称呼还没有改过来,还当自个主子是王家未出嫁的姑奶奶呀。”邢悦没有回答王夫人的话,开口就把王熙凤训了一通,也是告诉王夫人,即使王家上门,她邢悦也不怕。 “是,太太,回去后自当尽心教导。”王熙凤心中暗骂丰儿生事,她观邢夫人是个浑不怕的,这要是闹出来,丢脸的还是她。 “这各家的规矩不同,新媳妇进门,哪个不犯错,琏儿媳妇是大户人家出身,又是当做男孩教养大的,难免会出差错,等过段时间就好了,老大媳妇,你也不能对新媳妇要求丝毫不差的。”老太太和稀泥道。 “老太太,只要琏儿媳妇守好自个的本分,我自是不会说什么。”邢悦恭敬的回答。 上次回门,王吴氏就交代跟着王熙凤的人看好她,自然这次王熙凤被罚,王吴氏当天就得到消息,气的又砸了一个茶杯。 12、第十二章 众所周知,老太太不喜欢大太太,对琏儿奶奶十分喜爱,琏儿奶奶被琏二爷扶着回到自个院子,老太太让三人过去,一帮奴才立刻就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大房中的奴才以为邢悦会灰头土脸的回来,背地里议论纷纷的。 “都知道了吧,琏二奶奶是被琏二爷扶回去的,这太太可真是不知趣,琏二奶奶可是老太太看重的人,而且出身王家,也是太太能罚的。你看,这老太太不就把几人叫了过去,指不定怎么给太太没脸呢。”一个婆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能吧,这哪家新媳妇不给婆婆立规矩,你我都是熬出来的,这明眼都能看的出来,这琏二奶奶对太太可不看在眼里,明面上都做不到孝敬,要说太太罚她原也应该。” “太太又不是琏二爷的生母,王家势大,又有老太太撑腰,这刚罚跪,老太太那里就派人过来,可不就是为二奶奶撑腰吗?太太一向不得老太太的意,指不定被怎么训斥呢。”另一个婆子说道。 一帮婆子聚在那里闲聊,没注意到邢悦一行人回来,让邢悦抓了个正着,邢悦本身就有意整治府中的奴才,正好借机发作。 “是吗,聊得还挺热闹的嘛。”邢悦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帮跪在地上的奴才。“怎么都不说话了,各个都哑巴了?你们这帮奴才可真有能耐,不好好当差,聚在一起背地里嚼主子们的舌头。把她们都给我绑了,按照府中的规矩,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全家都撵到庄子上做活。” “太太,饶命呀,奴才再也不敢了。”有胆小的婆子,吓得赶紧求饶。 “太太,你不能罚我,我可是老太太的人,你…。”一个婆子挣扎反抗,被人捂了嘴不让说话。 “你一个奴才居然在主子面前自称我,你是老太太的人,我罚不得你,来人,把她送回到老太太那里,把这事一五一十说老太太听。”邢悦直接让人把那婆子给老太太送了回去。 “杖责的时候,让所有的奴才丫鬟都去观看,如果再有私下里嚼舌头根,一律都是这个下场。”邢悦准备杀鸡儆猴,这府里的奴才太乱了。 邢悦坐镇房中,听到院中打板子的声音,还有婆子堵着嘴发出的痛苦□□声,心里也不是不难受,作为一个人权平等的现代人,她对这些打心底里抗拒,但是不心狠,恐怕日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房用的奴才十个就有九个是家生子,只有少数是从外面买的,大多是死契,活契都是做一些低等杂事,入不得主子的眼。 家生子有家生子的好处,知根知底,规矩也好,用起来顺手,只是几辈子下来,盘根错节,尾大不掉,而且所知府中私密甚多,甚至握着不少主家的罪证,这也是邢悦没有把这些婆子发卖活着赶出府,只是送到庄子上看管的原因。 邢悦毫发无损的回来,并且用狠厉的手段打发几个体面的婆子,这让大房的奴才心生敬畏,那帮投靠了二房的奴才们心中咯噔沉了一下。 邢悦回到自个院中,就看到迎春带着焦急的神情伸着脑袋往外看,心里一暖,安慰了几句,就带着迎春回屋,吩咐红菱把看守角门的婆子叫来,她要问话。 早上发生的事情,前后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这走日常出入的大门到老太太那里得绕一大圈,就算快步疾走,再加上通报,没有大半个时辰是走不了一个来回的,那么报信的人必定走的是角门,走那里路程缩短了一半,一个丫头快步疾走,一刻钟也就到了,半个时辰来回尽够了。 那角门是为了女眷请安行走方便才设的,平日都锁着,派专门的婆子看守,不许奴才们随意出入,防止大房中的奴才和二房串通一气。 “翠柳,你今天在外面守着,可有看到哪个在外面偷听。”邢悦问道,今天,她让红菱带着迎春先回去,关了窗户和门,并把婆子丫头都撵得远远的,并让翠柳在外看着,防止有人偷听,也是要给王熙凤留一份体面,即使要教训王熙凤,邢悦也是关起门来教训,她不能让王熙凤的面子扫地,让奴才们看笑话,这家以后还是属于王熙凤管的,省的以后拿不住奴才。 “奴婢一直在外面守着,确是没有人接近,除了紫竹中途来找过太太一回,说是要告假,让奴婢给通报一声。”翠柳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哦,因事告假?”邢悦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思量着这紫竹的事,这紫竹不是家生子,是邢夫人进门后从外面买回来的,签的死契,卖身契在她手中,家中早就也没人了,她有什么理由背叛。 “太太,看角门的花婆子到了。”翠柳正要回话,红菱走进来回话。 “让她进回话。”邢悦索性先放下紫竹的事情。 “老奴见过太太,不知太太叫老奴过来有何吩咐?”邢悦望去,那花婆子三十来岁,穿着半旧的棉布衣衫,浆洗的十分干净,头发收拾的一丝不苟,看着就是个利落人。 “花婆子,今可是你当值?”邢悦问道。 “回太太的话,今日是奴才当值。”花婆子恭敬的回答。 “那就说说,今天都有谁从角门出入。”邢悦喝一口茶,说道。 “回太太的话,奴才从卯时一刻开始当值,到刚才交接,除了太太、少爷、少奶奶一行来回之外,尚有十一个人从角门出入。卯时一刻,少奶奶身边的大丫头平儿送东西去荣府二太太处,卯时四刻返回;卯时二刻,荣府的小丫头来报,说是太太身边当值的章婆子小女儿病了,让家中打发人接出去,卯时三刻,下值的章婆子去荣府小女儿回去,卯时四刻,太太身边的白梅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清月去荣府给老太太请安,接近辰时返回;接近辰时时荣府厨房粗使小丫头桃儿来找太太身边的紫竹,说是荣府大厨房柳叶昨天当值的犯了错,被二太太赏了二十大板,眼看着不行了,请紫竹过去瞧瞧;辰时一刻,紫竹跟着丫头去了荣府,辰时一刻,老爷身板的红娇去荣府,说是老爷准许的;辰时二刻,周姨娘带着小丫头去荣府看望自个的姐姐二房的周姨娘,辰时四刻,老太太身边的费婆子前来传话。”花婆子说一五一十的汇报着。 邢悦一般都是早上快七点的时候用完饭,也就是辰时,她教训王熙凤有就是辰时,那么通风报信的人必是辰时之后出去的,如果花婆子说的都是真的,那辰时出去的只有紫竹、红娇、周姨娘和周姨娘身边的小丫头。紫竹事出有因,这周姨娘昨天就已经知会过她了,如今看来也只有这红娇有问题。 “周姨娘带着几小丫头过去的?”邢悦算了算,这怎么才十个人,想想便问道。 “回太太的话,周姨娘出府时身边带着两个丫头。” “打发人去瞧瞧周姨娘和红娇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就请过来,我有话要问她们,紫竹可是回来了?。” “回太太的话,紫竹尚未回来。”邢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荣国府的小道消息传得十分的快,邢悦发作琏二奶奶被老太太叫过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红娇和周姨娘都赶着回来看笑话。这两个人一个是过了明路的正经姨娘,一个是通房丫头,平时没少给邢夫人添堵,这些天贾赦经常去邢悦那里,自然分给她们的宠爱就少不少,惹得她们对邢悦十分不满。她们以为老太太定会为琏儿奶奶撑腰,想看到邢悦灰头土脸的样子,自然就匆匆赶回来看邢悦笑话。 这红娇回来的早些,正好回来看到邢悦让人绑了几个婆子,就龟缩在自个屋子里不出头,这周姨娘回来的晚,这才刚进府,还没有得到消息,就被邢悦派去的人请了来。 周姨娘是贾赦身边伺候的老人了,年龄比邢悦大上好几岁,与她姐姐二房周姨娘像活死人不同,这周姨娘活的光鲜,明面上温柔规矩,是个贤惠人,背地里不知道给邢夫人使了多少绊子,在贾赦面前上了多少眼药,如今穿着蓝裙子浅黄袄子,看着邢悦脸色不是很好,笑吟吟的给邢悦请安。 “太太,奴婢观你的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舒服,可是哪个小蹄子惹太太生气了?”语气姿态有温婉,只是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睛已有所指的瞟向娇滴滴的红娇,她以为邢悦在老太太那里受了气,回来拿贾赦的姬妾发泄,她正看着红娇是十分的不顺眼呢,正好借着太太的手打压她。 红娇,名副其实,穿着红袄子,长得也娇艳,现在倒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乖顺的在一边站着,这会太太叫她们过来无外乎就是查谁给老太太报的信,她打小就在贾赦身边伺候的,怎么会不知道贾赦的性子,自家老爷是对老太太很孝顺,但是心底对老太太的偏心十分的不满。 “周姨娘,你今个不是去探望二房的周姨娘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邢悦也不直接问话,只是凉凉的问话,她还不知道这些人的心思。 “奴婢只是和姐姐说说话,已经去了一个时辰,尽够了。刚进府门半道上就遇到太太派的人,可是府里出了什么要紧事?”周姨娘虽然不怕邢悦,注意到看门的花婆子也在,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不敢再寻机挑事,别人进府晚,不知道花婆子的身份,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是出了要紧事,这府中的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整个吃里扒外的,府中稍有个风春草动的,这就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你只带着一个丫头在身边伺候?听花婆子说你带了两个奴才去了二房。”邢悦可是记得周姨娘刚进府就被请了过来。 这是要查那个给老太太通风报信呢,这周姨娘心道要坏事了,她这是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利用了,她去荣府半道上遇到了在琏二爷身边的三等丫鬟,那小丫头,很少出来走动,要不是身边的丫鬟认出来,她也认不出啦,那个小丫头说琏二爷派她去府中办事,因此她也就没有防备,和那丫头一同去了荣府,难怪那个小丫头如此的殷勤。现在她得斟酌斟酌,那丫头是琏二爷院中的,肯定是琏二爷派去向老太太求救的,这琏二爷才是以后的当家人,她没儿没女的,日后还的靠琏儿奶奶过活,还是买一个人情给琏儿奶奶,想明白这个,少不得要替她们遮掩几份。 “太太,奴婢姐姐要重新布置屋子,奴婢就留下一个丫头帮忙。”周姨娘以为那通风报信的丫头还在留荣国府没有回来,索性就编一个理由出来,让那丫头能回到府中,她不知道反而弄巧成拙,那丫头已经混在邢悦一行人中回到了府中,邢悦一行人三个主子,带的丫鬟婆子也多,混进一个人也没人注意。 “红娇,你不在老爷身边好生伺候,跑去那府中做什么?”邢悦冷眼看着红娇。 “太太,奴婢可不是随意乱跑,奴婢的好姐妹秀云的刺绣功夫十分的好,奴婢趁着休息,就去学点,好给老爷做身衣服,这老爷也是知道的。”红娇赶紧证明自个的清白。 邢悦瞧着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就打发她们回去。 “紫竹和留在荣府帮忙的小丫头回来,派个人来通报一声,花婆子,你回去当差吧,好好给我看着,不许任何人出入。”邢悦直觉周姨娘那个丫鬟不对。 “是,太太 ,奴才告退。” “等紫竹回来,让她来见我。”邢悦打发所有人出去,躺在榻上思量,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忽略了,这红娇说的理直气壮,不像是通风报信的,周姨娘也是报备过的,至于紫竹,来过院中。邢悦总觉得有哪点不对,一时想不起来。 把这件事从头梳理了一遍,终于明白那里不对劲,把红菱叫进来,在耳边吩咐了几句,就躺在那里等消息。 “太太,奴婢去查看过了,东侧窗户纸靠门的位置上有一个窟窿眼,奴婢问过那些打扫婆子,一早打扫的时候,却是没有的。”红菱回到屋中,附在邢悦耳边说道。 13、第十三章 “太太,紫竹给太太请安。”半下午,紫竹才从荣府回来,换了衣服就给邢悦请安。 邢悦睁开双眼,看向紫竹,紫竹双眼肿的像核桃,眼睛通红,显然是大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眼睛哭得通红,要是担心那个柳叶,就打发人去请个好大夫给好好瞧瞧。”邢悦皱着眉头说道。 “奴婢替柳叶谢过太太,不过用不着了,柳叶已经去了。”说完低头垂泪,为好姐妹伤心。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没了?”邢悦直起身来,问道。 “昨天柳叶犯了错,被打了二十大板,回去之后,也没给请大夫医治,今早就已经不行了,奴婢赶过去见了最后一面。”邢悦知道这挨板子也是有讲究的,平常犯错的丫鬟婆子打板子,并不会下死手,不然邢悦今天也不能叫人打了那些犯错的婆子二十大板,这柳叶被打了二十大板也不给请大夫,可见是王夫人的意思,估计和这紫竹有关系。 “之前怎么没有听说过你有这么一个小姐妹?” “太太是知道的,奴婢的家中家乡遭了灾,一家子只剩奴婢一个人,跟着流民四处乞讨,也是奴婢命大,撑到到了京城脚下,为了活命,不饿肚子,便自卖为奴,这柳叶就是在人牙子那里相识的,柳叶见奴婢年龄小,十分的照顾,因而关系十分要好。柳叶不同于奴婢,奴婢孤身一人,就签了死契,柳叶家就在京城脚下,是家里的长女,只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没办法才把长女卖掉,由于家中父母十分的不舍,也不想女儿一辈子当个奴才,就只签签了十年的活契。 后来荣国府买丫头,我和柳叶都被留了下来,只是,阴差阳错的,我被太太的人挑中,来大房当差,柳叶因为签的是活契,被分去了大厨房当粗使丫鬟,由于不在同一个地方当差,这来往的也就渐渐少了,只有年节的时候,能够凑在一起见个面,相互捎点东西。 后来奴婢升了一等丫头,就越发避讳,从不在人面前提到她,人后也很少见面,柳叶一心盼望着一家团圆,做事也安安分分,什么时候都不出头,倒也顺利的熬过了这些年,不想眼看着这十年就要到了,却出了岔子,也不知道谁得了消息,知道柳叶和奴婢的要好,报了上去,这两个月一直被刁难,昨个居然寻了个错处下了狠手,如今竟去了。”紫竹边说边擦眼泪,是她连累了柳叶。 “这柳叶现在如何了?”不会是黑心肠的一副席卷子卷着就被扔到死人堆子里去了吧,这王夫人够狠毒的,只是要好,并没有什么背主行动,就要了人命。 “回太太的话,今天中午柳叶的哥哥来了把人接了回去。” “紫竹,既然这柳叶对你有恩,你明天去送送吧,这柳叶是个好的,没有让被富贵迷花了双眼,我还是十分喜欢的,可惜竟是早早的去了,去匣子里拿几个金银裸子,明你去的时候带给她家人,让她家人好好置办后事,再去拿些艳丽的尺头,做一身衣服给她,也让她去的体面,看她家里还有什么困难,能帮衬就帮衬一把。”邢悦叹了一口气,心中暗骂王夫人昏了头了,视人命为草芥,这签了活契并且马上就要放出去的奴才,哪能轻易的打杀,这可是违背国法的。现在畏惧荣国府的权势,这一家人可能忍气吞声,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时候,这就是一宗罪。 “奴婢替柳叶谢太太的恩典。” “行了,下去休息吧。” “太太,有件事情奴婢不知当不当讲。”这紫竹已经退到门口,突然回身叫了一声太太,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太太,奴婢今日去告假的时候,看到翠柳正和一个眼熟的丫头说着话,只是看到奴婢,那丫头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开去。”紫竹虽也是邢悦的身边的一等丫头,但并不如翠柳得邢悦的眼,如今说翠柳的不是,心里有些忐忑,因此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哦,那丫头是那里伺候的?”“只是看着眼熟,奴婢实在想不起来。”紫竹摇摇头,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丫头。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往外传。”邢悦吩咐道。 邢悦闭上眼睛,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来回思量了一番,红菱回话说那窟窿眼明显是人为造成的,显然有人在那里窥探,这翠柳却说没有,还有意指向紫竹,要是按照原来邢夫人的脾气,肯定是直接定了罪,把紫竹一顿好打,发卖出去。听这紫竹的话,看来这翠柳恐怕也有问题,这翠柳得心够狠的,这就是想置紫竹于死地,好让紫竹说不出内情。 邢悦心里不由得嘲讽一笑,看来邢夫人的记忆也并不可靠,邢夫人如此信任翠柳,让她管着银钱,就是因为翠柳是邢夫人陪房杨路家的女儿,如今这杨璐还管着邢悦的陪嫁庄子呢。 邢悦到来之后,依着邢夫人的记忆,依然对翠柳信任可嘉,头一个月让她继续管着银钱,后来见她办事牢靠,心又精细,便她派去照料迎春,把迎春接了回来,邢悦依然让翠柳服侍迎春,如今邢悦到来已经有两个多月,居然没有看出这翠柳丝毫破绽。 今天,邢悦让红菱带着迎春回去,让翠柳守着,就是看中翠柳得沉稳,没想到瞌睡正递上枕头,把消息正好送到探子的眼皮下。 红菱勘察回来,邢悦就怀疑上了翠柳,她不是邢夫人,能够理智的看待一些东西,况且,看红楼同人看得多了,打心底里不是很相信这身边的奴才。就不知道这翠柳是谁的人,老太太的还是二房的,看来她身边的人都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邢悦觉得自个手头上的人手不可信,于是晚上求了贾赦帮忙查查自个身边的奴才,现阶段,邢悦还是比较相信贾赦,也只能相信贾赦,毕竟贾赦必定不愿意自个夫人身边全是老太太和二房的探子。 邢悦观这花婆子不同于一般的奴才,说句不好听的,这荣国府的奴才都是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偷奸耍滑的主,这大房的奴才也不例外,今天观看角门的花婆子很是尽责,邢悦十分对她很有好感。 “王保善家的,那花婆子你可知道?”王宝善家回话的时候,邢悦问道。 “太太问的可是看守角门的花婆子?”王宝善家的十分奇怪,太太今天怎么问起那个寡妇了。 “是,我瞅着和附中的那帮奴才的形势作为不同,倒是个利索人,怎么到现在还是个守门婆子,你给我说说。”邢悦问道。 “太太,这花婆子原也不一般,不是府中的奴才,是府中的雇工。这花婆子原是姓刘名清仪,后嫁了个秀才姓花,这才叫了花婆子,这花婆子原也是家生子,她自个的曾祖是国公爷身边的管事,祖母是老封君的陪房周立家的孙女,老子娘是老爷小时候身边伺候的大丫鬟。这花婆子也不是个简单的,六岁进府中当差,就在老爷的院中伺候,后来凭着做事伶俐,做了前头张夫人的大丫头,到了年龄,她老子娘特意求了恩典,放出府去,嫁给了一个花姓秀才,婚后生了两个儿子。只是可惜这花秀才,后来又参加了两次科考也没得中,银钱倒是花了不少,心中苦闷,不想一病就去了。之后花婆子就带着两个儿子生活,这孤儿寡母的,难免有人欺负,后来就求了老爷,在府中做活,一是挣点银钱供两个儿子读书,二是也能借着主家的势,不在外头受欺负。”王保善家的给邢悦说道。 “怎么孤儿寡母就受欺负,她娘家还是府中的庄子管事呢,难不成她娘家不替她出头。”邢悦皱着眉头问道。 “太太有所不知,张夫人过世时,琏二爷身体虚弱,三天两头的生病,为了琏二爷祈福,老太太做主,放了一批人出府,这花婆子的娘家,就得了恩典,全家放出府去,举家回南了,隔得太远,竟也无法照应。”王宝善家的也为这花婆子叹息。 “放出去一批奴才,是单独放出去的,还是举家全部放出去的?”邢悦直觉告诉她这十分重要。 “奴才听人提过,是举家放出去。” 怎么如此的巧,这张夫人死后,就放出去一大批奴才,看样子,这放出去的恐怕都是效力张氏的人,这么些年,这张氏的人恐怕都没了,难怪这些年无人再提及张氏,贾琏也不知道母家。 “看着花婆子的年纪,相必两个儿子都已娶妻了吧,怎么还在府中当差?”邢悦问道。 “这花婆子的两个儿子都十分的出息,如今都是七八品的小官,早几年她两个儿子也来求见老爷,说要接了母亲回去享清福,结果花婆子没同意,接着在府中当差。”王宝善家的无法理解老婆子,既然儿孙都出息了,要是还想靠着府里,只要是不是的进府请安就好。 “你可知道这花婆子为何不愿出府,回家当个老太君?”邢悦十分的不明白,要知道在府中当婆子,可没有在家当老太君舒服。 “这个奴才可就不清楚了。” “这花婆子如此的特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 “这花婆子就是一个守门婆子,也就老爷念旧情,这才能在府中任职,又是一个寡妇,身上晦气,就没有在太太面前提,要不是前几年她两个儿子来府中,奴才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这府中放出府去,改换门第,子孙中做官的人可不止花婆子一个,外任一方父母官的也是有的。 前头身边张夫人的大丫头,想必知道不少当年的内情。邢悦把这花婆子放在心上,等有合适的时机试探一下。邢悦也想过是不是这发花婆子说谎,想了想,又不太可能,按照她家全被放了出去,她肯定是张氏的人。 她可不相信张氏和王氏这对妯娌能关系融洽,这王氏是什么样子,这张氏的身边人能不知道,如今贾琏娶了二房王夫人的内侄女为妻,又是个张扬嚣张的,认不清形势的,这花婆子心里未必就没有想法。邢悦隐隐觉得这花婆子留在府中就是为了贾琏,贾赦留花婆子在府中,未必不是为了这个儿子。 这去沧州的人回来了,晚间贾赦过来一趟,把邢悦的该得的东西送了过来。两万两银子,总共在沧州置办了一个百倾的庄子,还有两间位于闹事的铺子,一间酒楼,一间首饰铺子。贾赦比邢悦大手笔多了,总共拿了十万两银子,置办了三个百倾的庄子,在沧州城内置办了两处三进宅院,十间上好的铺子,不过这些邢悦都不知道罢了。 14、第十四章 老太太碍于礼法,面上没有罚邢悦,又顾忌王子腾权势,到底心里对邢悦不满,就打算把迎春接回身边,显示对王熙凤的看重,也是对邢悦的警告。 第二天,邢悦带着迎春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就说了:“二丫头离了我身边也有一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住了。”史老太太可不会对邢悦这个儿媳妇说什么场面上的话,她也不怕邢悦不同意把迎春送回来,一个孝字压下来,不怕他们翻出天。 “老太太,迎春乖巧听话,十分讨喜,老爷和媳妇十分喜欢,还容请老太太准许迎春在媳妇那里多住几天,过几天就是我们老爷生辰,这迎春住在媳妇那里,也能多孝敬我们老爷,父女亲近亲近,有个女孩儿承欢膝下,想必我们老爷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老太太实在是想迎春,过了老爷生辰媳妇再送迎春回来如何?”老太太再厉害,也不能罔顾亲情人伦,不让女儿孝敬父亲。 “我瞧着迎春一个人孤单,不如他们姐妹作伴热闹,迎春自跟着你们住,有一个月没有随先生念书了,耽误了功课如何是好。”老太太还是不松口。 “老太太,左右迎春才四岁,上学也就是认几个字罢了,媳妇对诗词书画不是十分精通,教迎春认字还是能够的,请老太太放心,不会耽误了迎春功课的。”邢悦也是见招拆招,从容应对,就是不松口把迎春送了回去。 “老大媳妇,你百般阻挠,不把迎春送回到老婆子身边,是不是老大那个不孝子,记恨我老太婆偏心,老眼昏花,没能照看好迎春。”老太太十分的懊恼,也十分不耐烦和邢悦纠缠,就使出杀手锏,她心中头明白的很,这次恐怕是老大真的恼了,不然这老大媳妇也不会这般百般阻挠。 听老太太这么说,要是原本邢夫人,现在肯定已经是跪地求饶了,让老太太收回话,只是换了邢悦,邢悦听了老太太这番话,心里气急,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也不给众人留面子,直接开口说道:“老太太,您可不能这么说,您这不是要我们老爷的命吗?老太太说我们爷不孝,平日里我们爷可有哪点不孝敬老太太了,事事听老太太的吩咐,没做过违逆您的一件事。今天老二媳妇、珠儿夫妻还有琏儿都在这儿,为了不让我们老爷担上不孝的罪名,我也少不得为我们老爷分辨几句。 老太太您可以去派人打听打听,这京都中还有哪个比我们老爷更孝顺父母、优待兄弟子侄的,当初我们老爷袭了爵,按理礼法,这荣国府正院应是我们老爷住的,只是因为老太太一句话,要带着小儿子一起过,我们老爷二话没说就把正房让给了老二一家,自个搬到了偏院住,这一住就是十多年,我们老爷这十多年来,一直明面上被人说愚孝,背地里被人讥讽了多少回,我们老爷可曾给老太太道过苦楚没有。这么些年,我们老爷哪次得到什么好东西,不是先孝敬给老太太。 我出身低微,又是个没能耐的,这二姑娘,自打生下来就放到老太太身边教养,我们老爷就盼望着老太太能把二姑娘教养成大家闺秀。 老爷把迎春交给老太太,想着有老太太看顾,这二姑娘以后毕定不会差的,哪想着迎春竟被一帮奴才苛待,我们老爷去看的时候,迎春身边就两个不顶事的小丫头伺候着,从床边跌了下来,两个小丫头去救,三人摔成一团,这也罢了,给迎春换衣服时,迎春腰上都是被奴才们掐的淤痕,我们老爷可是给迎春许诺给她做主的,为了给老太太和老二媳妇留面子,旁的没说,只让人把伺候迎春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结果呢,碧溪那贱婢居然换了个主子,到宝玉身边伺候了,老太太你发话,说那碧溪是个好的,我们老爷也没有计较。 我们老爷现年已经四十有六了,膝下也就三个孩子,对迎春这的唯一的女孩儿自当十分的看重,我们迎春虽然是庶出的,这要真轮起身份来,是我们荣国府的正牌大姑娘,比元春还要尊贵,没想到居然被这帮眼皮子浅的奴才如此的轻看欺负刁难,也不知道是这府里的奴才习气不好,还是有人故意纵为。 我们老爷心疼自个姑娘,就接回身边住几天亲近亲近,培养父女感情,想着等寿辰过后再送到老太太身边教养,没想到老太太连这几天都等不及,非说我们老爷不孝,就是老太太告了御状,到了朝廷上分辨,那也是我们老爷有理。”邢悦这一段时间憋得那口恶气可总算吐了出来。 一番话下来,众人脸色不一,王夫人被邢悦直接骂道面上,鸠占鹊巢,管家不善,苛待侄女,脸上涨得通红,却还无法反驳;贾珠到底是读书的,早明白他一家住在荣禧堂,有违礼制,只是父母长辈的事情他不好开口,自能自欺欺人,现在被别人说到明面上,脸色十分的羞愧苍白;李纨和贾琏还有迎春都被邢悦一番话震得都低着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老太太更是气的一口气上不来,脸色发青,一旁伺候的丫鬟赶紧给老太太舒心,倒水的倒水,乱作了一团。 “这帮没有眼色的奴才,还不把老太太扶到里间去,琏儿,没看到老太太都什么样子了,还不派人请太医来。”邢悦一句话把贾琏支走了,凭着贾琏的机灵,肯定知道要怎么办,自个父亲继母背上了不孝的骂名,做儿子的也在人前抬不起头。 王氏忙起身赶到老太太身边伺候,深怕老太太有什么意外,他们一家能住在荣禧堂,当着荣国府的家,能有现在的风光,全靠着老太太,如果老太太有个外一,他们一家立刻就会像丧家犬一样被赶出荣国府,一想到这些,她就无法忍受,心生狠意,这邢夫人不能留了。 老太太自从老太爷过世后,就没有敢这么违逆她的意思,更没有说她的不是,今天可是被邢悦指着鼻子骂偏心不慈了,气的一口气喘不上来,脸上憋得通红,好不容易缓过来,身上也不舒坦。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抄起手边的瓷杯,朝邢悦砸去,骂道:“混账东西,你是想气死我,然后当家作主,打发人把大老爷叫过来,让他看看自个媳妇这不孝的样子。”贾母知道今天这事情难了,要是今天不处置了邢悦,她这贾府老太太说一不二的地位不保。 “老太太,您也不用派人去请了,刚才我让琏儿请了太医,恐怕我们老爷怕是已经知道消息了,就凭我们家老爷至孝的性子,用不了一会就会赶到,看到您中气十足的样子,我们老爷也放心。”邢悦口中不离贾赦孝顺老太太的话,就是要让二房贾珠羞愧。 如邢悦所料,太医没来,贾赦就到了老太太院中。“我听说老太太这边请了太医,老太太可是身上不好?”来的路上,贾琏已经给他说了事情的前后始末,心中不由一暖,自从来祖母去后,就没有人在老太太面前维护他了。 贾赦本是至孝之人,只是这些年老太太的作为,让他死了心,老太太无论对他如何,他都不会有怨言,只是老太太对贾琏和迎春的所为,实在是让他无法原谅,只是到底是自个的生母,别真是被邢悦气出好歹来,接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 “老大,你来了,看看你娶回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居然顶撞公婆,存心气死我。”史老太君知道自个大儿子是什么样子,对她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就是个没出息的。 “老太太说媳妇存心气死您,这话媳妇可要羞愧死了,今天媳妇别的也没说,就是举了几个例子说我们老爷孝顺老太太,是京都第一孝子,你看看,这刚听到老太太请了太医,我们老爷就立刻就赶了过来,可不是个大孝子,京城谁不羡慕老太太的有个孝顺儿子呀。”邢悦故意说话气老太太。 这老太太和王夫人可没脸给重复邢悦之前说的话,老太太现在也不能哭着喊着说自个儿子不孝,说到底这个家当家做主的还是贾赦。夫死从子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老太太的作为已经违背了古训。 “你还不闭嘴,怎么我就成了京都第一孝子了,二弟比我丝毫不差,只是如今当着值,不能时常孝敬老太太,就会胡说。老太太,夫人就是个见识短的,不会说话的,说错话,您也别和她计较,更别生气,气大伤身。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带着孩子回去,这几天在家里吃斋念佛,抄几部佛经给老太太祈福,别到这里碍着老太太的眼,惹老太太生气 。”贾赦也是个聪明的,重点放在了京都第一孝子身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息下这场纷争,这真要计较起来,邢悦肯定要吃亏,直接骂了几句,关了禁闭,罚抄佛经,这是最清的惩罚了,也能堵上老太太的嘴。 “是,老爷。”邢悦装着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回到,耷拉着脑袋拉着迎春就往外走。 “老太太,您这不舒服,还是好生歇着,儿子来带了一根百年的山参,给老太太补身体,一会太医来了,让太医看看合不合用。”贾母还想留下迎春,贾赦正好开口说话,让她没有机会开口。 接着就是太医到了,是不是惯常来府中的王太医,而是给邢悦看过的刘太医,给老太太诊治之后,说道:“老太太,你这肝火旺身,不易动气,我开一副方子,老太太好生服上一个月,必定身体泰安。”刘太医给老太太诊脉说道。 “刘太医,我这里有一根百年山参,可合老太太的用。”说完,让人把山参呈上来。 “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只是和方子中一味药相冲,等停了药,这山参切片熬成参汤,可给老太太补身体,大有补益。”刘太医摸着胡子说道。 “老太太,您可真是好福气,有贾公这样一个孝顺儿子,这老山参品质上乘,可是难得的佳品,老太太每个月服用一会参汤,必定身体康泰,不易生病。”刘太医这句话,差点没把老太太给气死。 贾赦回到大房,来到邢悦院中,看着邢悦和迎春母女两个笑闹在一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摆着脸咳咳了两声,两人看到他,立马都站了起来,见礼之后,站在一旁,低着头乖乖的等 着挨训。 “来人,把迎春带下去。”贾赦看着迎春被丫鬟带下去,还不时回头担心的看着邢悦,心中十分的不舒坦,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好不好,怎么就担心上邢悦了呢。 “你今天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老太太呛声,你不愿意让迎春回老太太处,说说,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从贾琏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如今他想知道邢悦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爷,你也知道老太太那里的情况,说实话,迎春在那里连那个探春都不如,老太太满心眼里都是宝玉,哪会把迎春放在心上。老太太那里的奴才,最会看主子的脸色行事,那会对迎春好。”邢悦抱怨的说道,知道贾赦没有真生气。 “你不让迎春回去,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要养在你身边?”贾赦明白迎春的母亲和邢悦不对盘,当初迎春出生的时候,他就想记到邢悦名下,结果遭到极力反对。 “老爷,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我这辈子是注定没有孩子了,和迎春一起住了一阵子,也觉得她乖巧伶俐,索性就记到我名下,老爷,您看如何?”邢悦说出自个的打算,她也是看这迎春可怜才想着多照应,反正一个女孩,也不会影响什么大局。 “好”这个字一出,这红楼二木头迎春的命运就彻底的改了。 15、第十五章 紫竹治丧回来,前来给邢悦回话。 “紫竹,那柳叶后事可是办妥了?”邢悦叹了一口气,问道。 “都已经办妥了,柳叶的父母兄弟都心疼柳叶,后事办的也体面。”紫竹眼神暗了下来,总归还是她连累了柳叶。 “柳叶是你的好姐们,你也没有什么亲人,日后就去柳叶家时常走动走动。”说到底还是大房二房之间的纷争让一个无辜的花季女子断了性命。 “谢太太”紫竹心中十分感激,她也能替柳叶尽尽孝心,看着两位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泣,紫竹也是心酸无比。 “太太,奴婢有件事要禀报。”说完,眼睛扫过四周的丫鬟婆子。 邢悦挥退身边的丫鬟,并让红菱守着房门。“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紫竹谨慎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发黄破损的纸,呈给邢悦看,居然是一份高利贷契约,这份契约曾被人撕碎过,后被人拼接了回去,邢悦还是第一次看到高利贷契约,只是她可没有什么心思欣赏,只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这份契约,只因为上面放贷人的名字是邢夫人,这份契约签订日期居然是十年前。 “紫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邢悦强逼自个冷静下来。 “太太,柳叶之所以被家人买了,是因为十年前她家借了高利贷给她弟弟生病,后来契约到期之后,家中无银两还贷,再加上这放高利贷的之人强逼,要抢了柳叶抵债,最后柳叶家没有办法,为了让柳叶不能流落到那腌h之地,就找了信得过的牙婆签了活契,还了债。她家觉得愧对柳叶,因此这些年一直保存着这张契约,柳家人不识字,一直不知道债主是谁。奴婢也是听柳叶娘哭着说起这件事,才问明白了前后,本来柳叶父母是要把这张纸烧给柳叶的,被奴婢使了个法子拿了过来,给太太带回来瞧瞧。”紫竹看着邢悦,小声的说道,这件事无论是不是太太做的,她都得说明白。 邢悦看着这张契约,心中的阴影无线的扩大,这邢夫人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放高利贷这一出,这邢夫人爱财,最多也就是克扣丫鬟奴婢们的用度,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断子绝孙的事情,这张契约可不是作假的,还是十年前,可见当初放贷之人是打着她的名头去的,邢悦顿时头大无比,想着如何应对。 十年前的契约,那就是说十年前邢夫人身边的人就出现了背主的奴才,到底是谁,邢悦翻找了邢夫人的记忆,就是没有,再加上翠柳的不能信任,邢悦在心中痛骂邢夫人,你到底留下了多少烂摊子给她,身边的奴才在十年前就已经阴奉阳违,放高利贷,整整十年都没有任何发觉。 等等,整整十年,这放高利贷已经有十年了,如果不是有这张契约在,都没有任何人发觉,可见这事做得是多么隐蔽,只是为什么这契约写的是她的名字,这契约明显是撕碎过的,这后来拼接的人肯定是个识字的,不然怎么会拼接的如此完整。 “紫竹,柳叶家的人可有识字的?”这要是柳叶家有识字的,直接告上衙门,等着吃官司可就是她。 “太太,柳家人并没有识字的,当初听柳叶家的人说,他们还了钱之后,那放高利贷的人就把契约撕碎,还要烧了,只是柳叶家人苦苦的哀求,这才把所有的碎片都保留了下来,奴婢见到时还是一团废纸,太太手上的这个是奴婢拼接回去的,奴婢拼好之后,并没有给别人看,谎称时间久远,字迹无法辨认,拿了帕子包了一张废纸给烧了,这才带了回来给太太。”紫竹能做大丫头,这也是个机灵聪慧的,她在邢悦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个太太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虽然贪财,可是这放高利贷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还完钱就烧了契约,这手段极为隐秘,一点痕迹都不留,看来这事可不一般,为什么要以她的名义放贷,却做得如此的小心,可见是个天大的阴谋,这可不是她能够解决得了。 “红菱,你去请了大老爷和琏儿爷过来,说我有要是商议。”邢悦决定把这件事交给贾赦处理,至于贾琏,这件事邢悦打算让他知道,这王熙凤日后也是放过贷的,邢悦直接认为这件事与王夫人有关,这件事了了也让贾琏认清王家女人的短视。 贾赦以为邢悦让他过来是商讨迎春的事情,说道:“你也太着急了,把迎春记到你的名下,我是不会反悔的,我明天就去找珍儿,选个好日子开宗祠把这件事办好。” “这一天没有办好,那就多一天的变故,翠柳,你带着迎春去琏儿院中,和她嫂子玩。”接着又打发了一干人出去,让红菱守着门,防止人偷听。 “老爷,琏儿,我请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迎春的事情,紫竹的好姐妹叫柳叶的被老二家的赏了二十大板送了命,我瞧着可怜,让紫竹去送一程,结果回来之后紫竹那丫头告诉我一件蹊跷事,事关重大,我让人请了老爷和琏儿。”邢悦从袖中拿出那张契约,给贾赦看。 贾赦看了大怒,就要发火,看着邢悦平静中有些交际担心的脸,这才冷静下来,定是有什么蹊跷,不然邢悦也不能把这个给他看。 “老爷,琏儿如今了成亲了,是大人了,也让琏儿看看吧。”邢悦从贾赦手中拿过契约,让贾琏观看,贾琏看完之后怀疑的看着邢悦,这放贷可是违背国法,断子绝孙的事,这可不能做,这可是要连累一家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赦开口问道。 “紫竹,你给老爷和少爷说说。”紫竹把事情的前后始末又说了一遍。 “我虽然爱财,也还没有到丧尽天良,做出这等断子绝孙的事情出来,我可以发誓,如果在这件事上说谎,就雷打电劈,不得好死。”邢悦发誓,这古人对鬼神可是十分相信的。 “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贾赦也是明白邢夫人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事,谁都知道放高利贷是要断子绝孙的,这邢夫人这些年盼子心切,必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老爷,前几天,我不是请你查一查我身边这些伺候的奴才吗?可是有信了?”邢悦问道。 “怎么?”贾赦立刻就想到是邢悦身边的奴才背这主子干了放高利贷这件事。 “说起来也都是我无能,管制不住奴才,前几天,我发现身边伺候的翠柳不是个可靠地,这翠柳可是我的陪房家的女儿,这翠柳不可靠,那她的父母恐怕也是不能信的了,因此我请了老爷派人去查。这放高利贷这事做得如此的隐秘小心,怎么就会用我的名义放贷,我觉得这事可能不简单,况且这契约已经有十年了,这勾当做了十多年,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的命,老爷还是好生查一查吧。”邢悦说的无奈。 ‘“派去的人今天就能回来,你是否有其他打算?”贾赦问道。 “前两天只是觉得这翠柳不可靠,并没有什么证实,不过这事一出接一出的,这个翠柳我看还是放到我眼皮子底下好,迎春那里换红菱去看顾,老爷也派两个可靠的丫鬟给迎春吧。”邢悦忧心的说道。 “这事我知道了,等派出去的人回来,再议,琏儿,这件事不简单,这件事务必保密,你媳妇那里也别让知道。”贾赦带着贾琏离开。 接下来一天,贾赦也没有出去,贾琏也没有回自个院子,两人待在书房等消息,到了晚间,派去的人终于回来了。 “老爷,奴才带人查了夫人身边的人,夫人身边伺候的大丫鬟白梅,不是可靠地,是老太太人,还有两个二等丫头,一个是老太太的人,一个是二太太的人,婆子也不例外,有一半不是忠心的,有老太太的,也有二太太的,管着夫人厨房的婆子就是二太太的人,还有外头派来监视的。太太的陪房,管着太太铺子的王宝善家的有些贪财,到是没有做出背主的事情,只是这铺子里的掌柜,奴才查了,有一个已经投靠了二太太。管着太太庄子的杨路一家到是个好的,十分忠心,老实守本分的,他的女儿如今在夫人身边当大丫头,也是深得夫人看重。”派去的人把查得得内容交给了贾赦,贾赦听了这话,和贾琏对看一眼,觉得这杨路一家十分的可疑。 贾赦那起资料看了起来,这杨路一家确实忠心,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也没有克扣佃农,为人也和善,没有贪图钱财,仗势欺人。贾赦看罢拿给贾琏,问到:“琏儿,你如何看?” “老爷,母亲说这翠柳不可信,那肯定是察觉到蛛丝马迹,我看着杨路一家也很可疑,还是让人好好查一查。”这贾琏在府中长大,府中奴才是什么样子,他能不清楚?这杨路一家如果想其他奴才一样,有个短处,他们也不会起疑。 “琏儿,左右你也只是捐了一个五品同知,也不用上衙门理事,这事,你亲自带人去查,做得隐蔽一些,别让人察觉。” 打发了贾琏,贾赦闭上眼睛,看来这些年,他是疏散了,把祖母教的都忘了,邢悦那里居然有将近一半的人背主,这大房的奴才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背主了,看来,府里的奴才要清查一番才行。 翠柳也被调回了邢悦身边,继续管着钱财和库房,邢悦这心里总是有些焦躁不安,担心出事,索性让翠柳开了库房,清点库房,说要把年轻时用的东西都找出来,给迎春用,并让红菱带迎春去挑。令邢悦很无语的是,这邢夫人这些年穿过的衣服都没舍得赏给下人,全都堆在库房里发霉,整整四大口箱子,压得很是瓷实。 邢悦让人抬了出来,在里面翻找出几套衣服留了下来,其他的都让人给分了,要是实在不能用,就烧了,省的在库房里占地方。又把年轻是戴的一些环钗给拿了出来,整整一大匣子,让迎春挑自个喜欢的。 去了库房一番查验,又让人把一些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其他东西让红菱和翠柳重新登记造册,自个戴着迎春挑首饰和摆件,一副把迎春当自个亲女看待的样子,让院中的奴才都以为邢悦转了性子。 邢悦派了紫竹盯着翠柳,还真是让她发现了大事,这翠柳在清点库中物品时,她看到了那个面熟的小丫头和翠柳嘀咕了一会,然后把一个不大的匣子交到翠柳手中,翠柳面色坦然的接过,把一些邢悦旧年用的帕子装入匣子中,放入了库房,并登记造册,入了库。 紫竹把这件事说给了邢悦知道,邢悦让她把那个帕子盒子拿过来。紫竹也是聪明的,直接找了翠柳,说邢悦要找之前的帕子,想着给迎春瞧瞧头多年前的流行的花样子,把盒子拿到了手。 邢悦打开这盒子,里面没什么稀奇的,确实是一些旧帕子。拿出帕子,邢悦和紫竹翻找着盒子, 最终终于让邢悦和紫竹给找着了,这匣子盖上有一个夹层,里面放着一沓子纸,邢悦拿出一看,居然是放高利贷的契约票子,都是近年的,总共二十多张,这幕后的人是想置她与死地。 邢悦当即让人换了银票进去,然后把这匣子放在自个屋中,拿出里面的帕子让紫竹给迎春解释,把当票装到一个荷包中,让紫竹,连带着一晚消暑汤给贾赦一并送了过去。 贾赦当天就寻了个错处,让人拿下那个传话的小丫头,一番刑讯下来,这小丫头交代了,说是二太太让人把那个匣子交给翠柳的,至于匣子里有什么东西,她一概不知。还交代了说了上次也是她给二太太报的信,她经常替翠柳给二太太传信,翠柳早些年就是二太太的人等等。 16、第十六章 贾赦把查得的资料都拿给邢悦看,邢悦看完之后十分的震惊,没想到她身边居然有这么多背主的人,光二房在她房里就放了五六个人,老太太也有二三个人,她院中总共伺候的也不过二十来个,这二房和老太太的人就差不多占了四成,剩下的也不是忠心的,只不过是没有门路攀上二房。 “夫人,这翠柳不能留了。”贾赦看到这些资料十分的震惊,再加上那些高利贷票子,一旦闹出事,不止邢悦吃不了兜着走,他也难逃治家不严之责,到时候大房根本没有翻身的余地。 “这院中如此多的细作,处置了翠柳难免打草惊蛇。”邢悦想着如何连根拔起,“老爷,我有些不明白,这二房的人管着小厨房,那毒妇要是想要我的命,直接在吃食衣物上动手脚便可,何必弄得如此的繁琐。要是把高利贷的事情爆出来,这不是断了自个财路吗?”邢悦一时半会没想明白。 不管对方是如何想的,只是这到底对大房不力,贾琏去查了,这一时半会不可能有消息,先下这情况,只能先下手为强,转移注意力,让这事短时间内闹不出来才好。 “等等,在吃食衣物上动手脚。”邢悦突然想到了什么,二房的人这么些年管着邢悦的小厨房,怎么可能没有动手脚,这邢夫人这么些年没有孩子,不会是吃食衣物上被动了手脚了吧。 “老爷,这几日酷暑,今天又折腾了一天,我这身子有些不适,二丫头也闹腾了一天,也瞧着蔫蔫的,上次请的刘太医医术很好,不如明日请他过来瞧瞧。”邢悦对着贾赦说道,现在动翠柳不合适,但是其他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先从厨房和针线处入手。 贾赦闻弦知雅意,点了点头。夫妻两人着手布置,第二天邢悦把翠玉和白梅支了出去,请了刘太医来,查看了吃食,昨天邢悦留下的旧衣服,还有屋中摆设。一番查看下来,连经常给贵人瞧病的刘太医都心惊,这吃食上虽然没有被下毒之类的,但是这十分歹毒,邢夫人长年累月用的都是温性的食材,日积月累,这心火和肝火过旺,即便是温柔似水的女人也会变得暴躁易怒,尖酸刻薄。 摆设上那个邢夫人经常求拜的求子翠玉观音,是用药物侵泡过的,还有那给迎春用的红纱帐子,也是用红花水浸泡过的,这些都系长期放置在屋中,女子不易有孕。 邢悦昨日留下的邢夫人旧衣物都是一些颜色鲜艳的衣物,刘太医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这些衣物上的绣线同样也是经过药物浸泡过的,都是令女子不易有孕。邢悦连忙让人把那旧帕子拿给太医瞧瞧,也是同样。 “紫竹,你去把迎春带过来,让太医瞧瞧。”邢悦想起昨日迎春接触过这些帕子,还有整日挂在床上的红纱帐,十分的不放心,让太医瞧瞧。 “太医,我那四岁的小女儿,太医您给瞧瞧。”邢悦对太医解释一番,一旁的贾赦也是十分担心,要不是刘太医还在,早就怒火爆发了。。 “贾公,夫人,令爱吸入药物时间短,身子并无大碍,只是跟着夫人用饭,火气有些大,小孩子家家的,倒也不用吃药,用些药膳调理即可,吃食也要清淡,半个月之后便可无碍。”刘太医诊脉之后说道。 送走刘太医,贾赦大发雷霆,以奴才们伺候不尽心,怠慢主子为由,明知道主子身体不适,还尽用些燥热食材,存心不让主子好过,直接杖毙管着厨房里的婆子,厨房一番丫鬟婆子都被发卖,院中的其他奴才也被牵连,都被打了二十板子。 至于衣物上动的手脚,年代已经久远,这府中的奴才换了一茬又一茬,早就不能断定是哪个黑心肝的动的手脚,不过贾赦还是让人拿了府中掌管针线和采买的管事审问。 贾赦抱着自个女儿,心中无限的懊恼,这无端又遭了一番罪,回去之后,心情十分的差,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加上几个平日里十分得宠的小妾出头闹事,被贾赦一怒之下,当即令人给买了出去,震慑了贾赦房中一干姬妾姨娘,一段时间都不敢再贾赦面前露头,更不敢挑事。 这还不算,贾赦到书房之后,想到刘太医的话,甩袖砸了整间书房,接着亲自审问,老太太得了消息,立刻让人请了贾赦过来。 “老大,听说你今日大发雷霆,处置了一帮奴才,还把管针线的婆子和负责采买的管事带走了,可有这事?”昨天她在邢悦院中的奴才出了白梅都被折了进去,具体什么事让老大打发雷霆,她没个眉目。 “回禀老太太,是儿子让人带走的。”贾赦也承认的干脆,声音充满愤怒与伤心。 “那奴才犯了何错?”老太太问道,这贾赦毕竟是一家之主,让自然有处置奴才的权利,只是这采买上的管事是她的人,贾赦这行为简直是打她的脸,因此这神情也极为不善。 “那帮黑心肝的奴才,平日里作威作福,儿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算了,只是这帮奴才居然把注意动到大房子嗣的头上,儿儿时绝不容许的。二弟妹这些年管家,对着帮奴才确实是优待了。说起来也是儿子治家不严,是我们贾家对不起邢家,误了夫人终生,紫竹,你给老太太说说。”贾赦痛苦的闭上双眼。 “是,老爷,老太太、二太太、二老爷、珠大爷、珠大奶奶,琏儿奶奶,是这么回事,今个太太不舒服,就请了刘太医前来诊治,结果发现是这厨房中的奴才居然是黑心肝的,给太太经年服用燥热食材,日积月累,这心火和肝火旺盛,这才使得太太脾气越来越乖张,越来越左,为了家丑不外扬,老爷处理了所有厨房当值的奴才。 这还不算,昨日姑娘跟着太太忙了一天,今儿这气色看上去不如做昨天,就请了太医看,谁知太医一眼就看出姑娘用的红纱帐子是被红花浸泡过的,那红纱帐是当初老太太给的,太太十分喜欢,早年经年使用,姑娘在太太身边住,太太就把那红纱帐给了姑娘吊上。老爷十分生气,就让太医查检了太太和姑娘房中的一干用品,太太旧年穿的衣服一样被动了手脚,还有其他的物品, 老爷令人造了册,呈给老太太看。”紫竹一五一十的说道。 “那些黑心肝的,夫人一进府就被人算计,难怪十多年每个孩子,这是想断了荣府嫡出一脉,故儿子命人把一干奴才拿下。”贾赦把昨天查出有问题的物件单子递给老太太,这次他绝不会轻易的放过。 贾母看着这份单子,细细的翻看,她现在不能开口替那帮奴才求情,这次被大儿子拿住了短处,要是她按下不让查,必定会把大儿子得罪死,她百年之后,这兄弟结仇,一声长叹之后,只能沉默以对,她也是从宫中出来的,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少不得是二房王夫人的手笔。 “老太太,儿子已经让人审问那帮奴才,要是让我查出来是哪个黑心肝下的手,儿子定让她生不如死。”贾赦眼中迸发出阴毒的光芒。 “老太太,儿子今天过来,还要劳烦老太太做主,命人查检府中各处,这夫人院中出现这事,难保其他主子那里没有。”贾赦提到,要是别处都有,那是针对荣国府的,单邢悦处有,那就是要断了大房的子嗣,这凶手自然看得出来是谁。 “老二家的,你带着有经验的婆子到处查看,别让其他主子都着了道。”贾母自然也知道贾赦的目的,只是如今她不能不作为,不得不同意。 “老太太,我看二弟妹就不用去了,二弟妹管着这么多年的家,都没未发现其中的猫腻,还是老太太派身边的老人去各处查看吧。”贾赦这意思明显是不相信王夫人。 “老大,你是怀疑老二媳妇?老二媳妇这些年,管着这么大个家,劳心劳力的。”贾母震怒,王夫人当即也跪下哭诉。 “儿子现在谁也信不过,老太太,当初从宫中出来的几个供奉嬷嬷,如今不是还在府中吗,请她们出来查验吧。”贾赦难得发狠,根本不相信自个母亲和二房,府中的供奉嬷嬷,他也是不相信的,只是到底她们是从宫中出来的,能看清楚形势。 没一会四个供奉嬷嬷就到来,别的都没说,就请她们带着奴才们去府中查看,这次贾赦来得突然,除了老太太、王夫人院中没有中招之外,其他各处都有问题,想比之下,大房院中的要远远多于二房的。 王夫人心中震惊不已,她的珠儿那里怎么也会有那些腌h之物,一定是李纨那丧门妇管教不经心,王夫人心中痛骂李纨。 王熙凤那里心中心凉不已,王夫人给她的多子多福摆件居然是被药物浸泡过的,还有她房中的一对红色瓷瓶,也被嬷嬷指出不易在屋中摆放,那也是二太太给她的添妆之物。后怕不已,她最爱大红大紫鲜艳颜色,那被浸泡过药水的绣线衣物要比一般的绣线颜色鲜艳些。 一番查检下来,老太太十分的震怒,眼睛犀利的扫过王夫人,这个蠢妇,极为阴毒,自个院子守得牢牢的,只是这她儿子贾政和贾珠院中都不尽心,这纯粹是要断了贾家的香火。 “这帮黑心肝的奴才,老大,那帮奴才就交给你处理了,只是到底这家丑不可外扬,你注意点分寸。”母家发话道,这次她决不能姑息纵容,但看在珠儿元春宝玉的面上,自是提醒了几份。 “儿子醒得。”贾赦低着头恭敬的回答老太太。 “老二家的监管不力,这家就先别管了,回去就在院中吃斋念佛,给儿孙祈福,请安也不必来了。”贾母最终发话道,这次无论如何也得给老大一个交待,即便查出不是她所为,也逃不过监管不力这个名,要是等老大家提出来,就不是这么轻易解决的了。 一番闹腾到大半夜,等贾赦回去,那边审问也有了结果,原来都是王夫人搞的鬼,这些东西都是王夫人从自个妹妹皇商家的薛姨妈手中买的,这王家教出来得姑娘如此的狠毒。贾赦知道这个信,再想到自个居然让儿子娶了王家毒妇进门,心中无比的闹心,整个人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天亮,贾赦带人抄了采买管事和针线婆子的家,这两家可是比他还富足,丫鬟婆子齐全,甚至还有几房姨娘,查抄出不少宫中短缺物品,几个上好庄子,还有十多万两银子,贾赦直接让人拉到大房,给了邢悦,名上说是给邢悦的补偿。 两家及相关联的奴才,都被贾赦卖到煤窑子里去。这查出的结果,奴才们的供词,贾赦拿出让老太太和贾政看,老太太震怒直接罢了王夫人的管家权,禁足院中,贾政羞愧不已,涨红了脸,回去之后把王夫人骂的一个狗血喷头,嚷嚷要休了王氏那毒妇。 老太太看到二儿子这个样子,砸了个茶杯过去:“休妻,把王氏休了回去,那珠儿、元春和宝玉将如何?”说什么也不能同意把王氏休回家。 “老太太,我已经给王子腾去了信,想必这王子腾和他夫人也快要到了,这都是王家女子造的孽,我倒要想问问王子腾王家是如何教女的。”贾赦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去的。 王子腾接到信,气的倒昂,恨不得将她们从族谱上除名,他怎会有这么两个毒妇妹妹,想甩袖不管她们,到底是王家的女儿,不管不行,他自个的亲女还没有出嫁呢,王吴氏看到信,直接抱着女儿痛哭。 到了贾家之后听说妹夫要休了妹妹,王子腾是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王氏留在贾家,只是被圈禁起来,今后贾家如何对待王氏,他都不管,还送了一笔财物给贾家赔礼,郑重警告王氏,安安分分在贾家待着,要是再整出幺蛾子,他就把她从王氏家谱除名。 回去之后,写信把同样的话说给薛姨妈听。 17、第十七章 王氏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使得贾珠愈发在大伯一家面前抬不起头来,他不是三岁小孩,不知道大房和二房的争端,他知道母亲心中的不平,以及对他的期望,明白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在心中发誓要为母亲争一个诰命回来,愈发的用功苦读,熬到深更半夜也是平常,李纨看不过去,又劝不住,只能陪着丈夫熬夜,做些补汤补身子。 李纨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对子女要求很是严厉,婆婆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使得她对王夫人失了往日的亲近,反而多了几份害怕,对王夫人愈加的疏离恭敬起来。 王夫人被关了禁闭,最高兴的莫过赵姨娘,这赵姨娘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最是机灵,跟着贾母身边的嬷嬷学过做药膳,因此避过了王夫人的手段,趁着王夫人怀孕的时机,生下了探春,隔年又生了贾环,这赵姨娘自从生下探春之后,王夫人对她愈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至生了贾环,愈发的苛责,这赵姨娘不得不时不时的闹腾,闹得王夫人没脸,才能给女儿儿子挣得那份本该得的东西。 王夫人倒霉,赵姨娘很是高兴,抱着儿子在房中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环儿,你看,这恶人终有恶报,那个黑心肝的终于被禁足了,不过还是便宜她了,就她做得那些腌h事,早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环儿,日后娘可全指望你了,长大后好好读书,为你姐姐撑起一片天。”赵姨娘擦干眼泪,温柔的看着儿子。 史老太君心里直骂王夫人是个黑心肝的,手伸得太长,伸到大房子嗣的头上,也在心中骂邢夫人 蠢,果然是上不了台面,没见识的,刚进府就着了道,一点手段都没有。心中琢磨这这家谁来管,老二媳妇这样,肯定这个家不能让她管了,老大媳妇,最是吝啬贪财,又是个没手段的,她也不行,算来算去,也就珠儿媳妇和琏儿媳妇两个人选,偏又年轻,少不得她看顾一二。 邢悦和贾赦只是病急乱投医,先下手为强,防止二房出招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居然牵出这么大的事,顺便清理了不少二房的奴才,顺便在奴才面前立威,这奴才们人情这荣国府的主子到底是谁。 “夫人,是我对不住你。”贾赦对邢悦不由得生出愧疚,要说他不盼望再有嫡出子女,那都是假的。 “老爷,何必这样,不管是天意还是人祸,都和老爷无关,这一切虽说是二房王氏狠毒,但终归都是我没见识,护不住自个,这才着了道,进府十多年,没能为老爷添上一男半女的。不过,到死天无绝人之路,在我有生之年还知道了真相,要是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那才叫悲哀。”邢悦也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件事,小说中的恶毒场景居然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心中不由为已逝的邢夫人悲哀,那个女子到了死,都对贾赦十分的愧疚,没有为自个丈夫生下一男半女。 贾赦拉着邢悦的手,久久无言。良久,说到:“夫人,我想把琮儿记在你名下,你看如何?”贾赦最终决定补偿邢悦。 “老爷,那宋姨娘可是愿意?”邢悦瞧得出来贾赦是为了补偿。 “这事哪里容得她一个姨娘说话。” “老爷,我知道您的意思,只是我看还是不必了,这孩子到底离不开亲娘,二则这记到我的名下,那就是嫡子,琏儿必定是不愿意的。”邢悦说道,宋姨娘就是个难缠的,她可不想让宋姨娘三番两头接着孩子找事。 贾赦也知道这庶子记到正室名下,确实有些不妥。 邢悦开口说道:“老爷,请几个有经验的嬷嬷进府当差吧,让她们看顾迎春和琏儿媳妇,我们也能放心些,不能让她们像我一样也傻乎乎的吃了亏。”邢悦在现代是也已经三十岁了,到了红楼中,年长了几岁,正是喜欢小孩子的年龄,加上迎春可爱乖巧,她十分喜欢,少不得为她多做打算。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你不是不喜欢琏儿媳妇吗?”贾赦沉默了一下说道。 “难道老爷您就喜欢,要不是为了琏儿,您会让她进门,这琏儿媳妇看着精明,其实就是个傻的,再说这已经娶进了门,总不能休了出去,徒惹人笑话,只要她对琏儿没有二心,我喜欢讨厌又何妨?”邢悦知道不可能把王熙凤休出家门,只能让人看着,用心教导,省的闯出祸来。 确实,就是看在王子腾的面上,他们也不能把王熙凤休出家门,再者,对贾琏的名声也不好,再娶,还不知道会娶什么样的女子回家。 “老爷,您有两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上来躺着歇着吧,明天还的去老太太那里呢。”邢悦看着贾赦熬得通红疲惫的眼睛说道,要说这个男人心中必定不好受,这古代的男人都多注重子嗣,邢悦早就明白。 贾赦依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邢悦看着贾赦入睡,悄悄下床,打算去看看迎春,昨天的事,把小丫头吓得脸色发白,见天还没有缓过来。果然,邢悦去了之后,迎春瑟瑟发抖躲在被子中,见到邢悦来,一直拉着邢悦的衣服不撒手,邢悦看着也心疼,就把迎春带回自个房中,一同休息。 贾赦早晨醒来,看到窝在一起的母女两人,心中有些心疼,有些高兴,说不清楚的情感。伸出手抚摸一大一小精致温暖的睡容,心中升起一丝怜惜。 贾赦没想到迎春会这会睁开眼睛,迎春对一睁开眼睛看到父亲有些不适应,呆呆的看着贾赦,邢悦睁开眼睛,就看到父女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十分可喜。“你们父女两人干嘛呢,比谁眼睛大吗?”邢悦好笑的开口问道,顺手揉了揉迎春的头发。 邢悦让人把迎春的衣服送过来,一边催着父女二人起床洗漱,自个去了厨房做早饭,经过一番折腾,一家三口享受着早餐。 早餐也不是特别丰盛,邢悦是个宅女,会做几样家常菜,也就熬了浓稠的小米粥,附带几样清淡的小菜,一家人吃的香喷喷的。 “今日,我让人请一个靠得住的厨娘进府当差,你和迎春都要好好调理调理。”小厨房的人昨天都被打发了出去,贾赦吃晚饭放下筷子说道。 “都听老爷的,迎春你接着吃,别管你父亲,小孩子家家的,要多吃才能长高。”迎春见贾赦放下筷子,也放下筷子,邢悦看她没吃多少,开口劝道,并加了小菜到迎春碗中。 王熙凤进来请安,就看到一家三口温馨的吃着早餐,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昨天她知道自个姑妈心肠如此的歹毒,连她这个亲侄女都不曾放过。又因为大房二房的纷争,害怕姑妈的事情牵扯到她,昨天的事也让她明白这府中到底还是大老爷说的算,因此一早就来请安。 邢悦看着王熙凤一脸殷勤的伺候,并没有说话,待迎春吃晚饭,带着王熙凤和迎春去给老太太请安,果然今天说的就是管家的事情。 “老太太,我是个没本事的,就让珠儿媳妇和琏儿媳妇管着吧,只是到底年轻些,怕拿不住那些奴才,还的劳烦老太太把关,多教教她们。”邢悦也知道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断不能让她当家的,她也没那个心思给二房收拾烂摊子。 “只能这样了,珠儿媳妇、琏儿媳妇,你们明日开始就随我学习管家吧。”史老太君见邢悦识相,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有一事,昨个我们老爷带人去拿那恶仆一家子,发现这下人比我们主子过的还风光,家中有不少丫鬟婆子伺候着,出门也是锦衣华服,这还不算,老爷在那奴才家中搜出不少宫中器物,十多万两银子,老太太,照媳妇看,还是先清点宫中产业为宜,打发了那帮刁奴,省的珠儿媳妇、琏儿媳妇年轻,被那帮黑心肝奴才糊弄。”邢悦也不怕老太太把昨天贾赦给她的东西要回去,这次可是荣国府欠她的,那些东西是应该给的补偿,这老太太也不好意思开口讨回。 老太太对于那十几万两的财物给了邢悦,十分的心疼,只是这次贾府理亏,少不得补偿。这邢悦要查账,只当邢悦是想让王夫人没脸,毕竟王夫人管家这么多年,贪了不少,只是这也不能阻止,这二房媳妇管了这么多年帐,账面上的处置的妥当,她也看过,也不怕查出问题,只是这半年,还的好好看看才行。 “眼下就是老大的寿辰了,虽然不是整寿,不必大肆庆祝,但是府中现在乌烟瘴气的,还是添点喜事为好,这清点宫中财物,还是等老爷寿辰过后再开始吧。”老太太一句话就把这日子往后推了十多天。 邢悦也知道老太太的意思,其实邢悦根本就是想知道府中到底还有多少钱财,还欠着户部多少钱财,趁着府里还有钱,早早的把钱还了,省的到时元春封妃,一家子花上上百万两银子盖上个大观园出来。 “就听老太太的,也不差这几天。”邢悦不在意的说道。 接下来几天,满府都在忙活贾赦的寿辰,完全看不出内里出了大事,喧喧嚷嚷的,热闹非凡,邢悦也拿出针线,给贾赦亲自动手做了一件袍子,给迎春绣了一个荷包戴着。 贾赦生辰一大早,贾珍就看了宗祠,焚香祭祖,取出家谱,把迎春记到邢悦名下,这轻轻的几笔就彻底改变了迎春的命运,迎春是女眷,未能进入宗祠,只是在外面跪拜。 贾赦穿着邢悦给做的新衣服,接受妻妾子女的跪拜,邢悦第一次把贾赦的姬妾姨娘见认全了,果真莺莺燕燕,娇柔多姿,这些姬妾姨娘大都送一些绣品衣物荷包佛经之类的,到是有一个居然画了一幅贾赦的肖像画作为贺礼的,十分的特别,不过邢悦对贾赦的这些姬妾可没有兴趣。 贾琏在昨晚上赶了回来,给他老爹准备的贺礼是一个风雅的扇子,还有从外面淘到的一对古董瓷瓶,迎春给贾赦的寿礼是自个写的寿比南山四个大字,虽写的歪歪扭扭的,但也十分得贾赦喜爱,把一个玉兔玩件给了她。 宋姨娘看着迎春,心中十分的嫉妒,一个庶女,夫人一个抬举,眨眼间变成了嫡女,而她的儿子,却还是一个庶子,就是成年分府出去也得不到多少财物。 听到邢悦着了道之后,她心中也是生起了期盼的,这太太没有儿子,日后要想有依靠,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抱养琮儿,把琮儿记到太太名下,那琮儿身份就大为不同,那就是正经的嫡子,也能继承老爷身上的爵位,到时她也能母凭子贵,能有个诰命在身,压邢悦一头,谁知这太太居然抬举一个庶出的丫头,而不是抱养自个的琮哥儿。 宋姨娘在心中不停的诅咒邢悦,一个小丫头,日后可是要出门子的,活该日后没人养老。又想想,自个有个儿子,日后也有个依靠,可比邢悦以后看人脸色过日子强,心中又平衡下来。 “宋妹妹,你一个人抱着琮哥儿偷着乐什么呢?”周姨娘不是个省心的,自然看得出宋姨娘的心思,心中暗骂,不要脸的小蹄子,以为生了一个哥儿,就猖狂起来,这孩子能不能长大还是另一说呢。 “瞧周姐姐说的,我这不是高兴吗?想着这琮哥儿长大之后,是不是也能像姑娘一样写大字给老爷祝寿。”宋姨娘也是机灵的,反应很快,顺口就接下周姨娘的话。 “宋氏,把孩子抱过来看看,这有一段时间没见琮哥儿了,胖了不少嘛,老爷,你看看,是不是?”邢悦接过孩子对贾赦说道。 迎春伸长着脖子看着邢悦手中的胖哥儿,邢悦好笑的放低姿态把怀中的婴儿给迎春看。“看来,迎春很喜欢弟弟呢。” “宋氏,你把琮哥儿养的不错,回去后,好生照看。”邢悦笑着说道。 跪在菩萨前的王夫人听到院中传来的鼓乐声,生生的撕了一副帕子,要不是她被禁足,现在大房已无翻身之地,大房,给我等值,这荣国府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眼中升起恶毒的目光。 18、第十八章 贾赦寿辰过后,老太太把大伙叫在一起,清点宫中的产业。外帐房的大管事捧着账本念叨:“府中有百顷庄子十个,五十顷的庄子二十个,二十顷的庄子五十个,十顷的庄子八十个,祭田有一百顷,大都分布在京都和金陵附近,有铺子四十五间,除了荣国府、金陵祖宅外,另有五进宅院三个,四进宅院五个,还有三进宅院十个,别院五个,这些总共算起来,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宫中有现银三十五万两,田宅庄子每年进项四万两银子,铺子每年获利九万两,府中每年的进项总共十三万两银子。”众位主子听着心中十分的高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不算库中收藏的古董字画,摆设摆件呢。 “每年进项十三万两银子,咱们府里总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主子,每年最多也就三万两花销,再加上走礼,每年有个七八万两结余,等以后没了爵位,也不必为子孙担心了。”邢悦心里算计着荣府的结余,没想到现下荣国府的产业如此的多,这还是这十多年被王夫人贪去了剩下的,也不知道等元春省亲时,怎么就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了? “各位主子,府中这几年的结余都不足一万两银子,今年恐怕会入不敷出,还得动用宫中库存银钱。”账房管事立刻就给大伙泼冷水。“府里的进项看上颇多,但是这出项也不少,府中日常开销每年需一万两银子,房屋修缮花费也不菲,每年要五千两银子,府中年节送礼,宴客过寿需两万两银子,二老爷做官上下打点,宴客需三万两银子,大老爷每年宴客,购买古董字画玩物的银子也有三万两,这些花销就接近十万两银子,今年大姑娘进宫光这半年就送去了一万两银子,今年二爷大婚用了两万两银子,今年这刚七月份,进账五万两,现下已经从宫中出了七万两银钱,这花钱的还在后头。”照着管事的说法,今年这铁定是入不敷出了。 邢悦听了十分的咂舌,这荣国府的花销也太大了吧,听着这大头都花在了贾赦和贾政身上,贾政那三万两银子花到哪里她不知道,但是这贾赦的银子花到哪里,她倒是知道一二,大房姬妾姨娘可是不少,更有几个可是扬州瘦马,管家说的文雅,可不就是玩物吗。 账房管事这番话一出,使得荣国府的主子面面相觑,没想到府里现在就有些入不敷出了,这大头花在贾赦和贾政身上,谁也不能说个不字,贾赦是袭爵的大老爷,正经的当家人,他要用钱谁敢拦着,这全满府现在也就贾政做着官,谁能把他打点官场的银子卡住。 “大管事,这下半年的收入还没有收上来,依着你的说法,今年到现在是入不敷出,亏空了二 万两银子,竟是动用了库中银钱不成?”邢悦问道。 “回答太太的话,确是如此,现下只能动用库中银钱,到了下半年进项送到,入库补齐。”大管事说道,大管事是老太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只是不方便讲便罢了。 “这珠儿媳妇,琏儿媳妇刚管家,就面对这艰难局面,好在宫中有银钱,方能应对,不像别家,为了填补亏空,要到户部借银度日。”邢悦这段日子也没问贾赦,家中到底有没有欠户部的银子。 户部借银,贾赦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告诉自个的事情,曾祖父还在的时候,国库单薄,给将士的抚恤银子也少,无法让孤儿寡母养家糊口,老国公不忍战死的部下家属、还有伤残将士过的穷苦潦倒,共向户部借银一百万两,分发给将士。他父亲在时,每年以别的名义从宫中转出两万两银子秘密还了还户部,算算,从自个父亲起,到如今已经还了三十多年了,即便发生大事,朝廷要交还库银,靠宫中的银钱也能还得起,贾赦在心中默默的算计。 “国公爷亲自定下的每年送往陈爷那里的两万两银子可是送过去了?”贾赦顺嘴问了一句,这项开支可是自个父亲吩咐的,无论如何不能断了,相信即便是自个母亲,也不能违背。 “你说那笔银子,你父亲过世,府中就不如往年了,那每年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我就做主俭省了下来,供别的开支。”史老太太说的十分的轻松,她早年就知道有那么一笔银子不知去向,到了国公爷过世,就让人查了那笔银子的去向,结果也不明,想着国公爷可能是在别处养着什么二房之类的,就擅自做主断了这笔银子。 “老太太,您说什么,那笔银子您没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贾赦一听这话,心中的火气就腾地冒了起来,声音都没有控制住。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对自个母亲大吼大叫的。”老太太她才不认为这笔银子有什么重要用途,只想着贾赦这个不孝子,居然对她不敬。 “老太太,您什么时候做主不给那笔银子的?”贾赦气的发抖,这可是关系这家族命运的大事,当初父亲可是写了折子,皇上也知道贾家为何欠银,特许贾家每年还两万两银子,五十年还清的,如今他家居然擅自不还,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自你二弟妹管家开始就停了下来,如今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府中银钱紧张,哪有两万两的银钱给别人。”贾母看着大儿子没有以往的神情,就知道这笔银子恐怕不简单。 “快二十年了。”贾赦的脸一下苍白了起来,倒坐在椅子上,难怪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实职,二弟只升了一级,原是当今圣上对荣府背信弃义不满,要不是老太太是当今的乳母,恐怕早已被抄家。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琏儿,赶快去请太医来。”邢悦赶紧起身照看贾赦,并吩咐贾琏找太医。 “琏儿,回来,我没事,不用请太医了,老太太,儿子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贾赦在邢悦和贾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向老太太行礼,告辞而去,任谁都看的出来,那笔银子事关重大。 四人回到大房,贾赦挥退了王熙凤,带着邢悦和贾琏来到书房,把一干伺候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从内间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奏折,是国公爷贾代善写的,上面有皇帝的御批,贾琏看过之后,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和贾赦的反应一致。邢悦接过来一看,这奏折上写的就是关于户部还银之事。 “老爷,老太太给断了的那笔银子,就是还这户部借款的吧?”邢悦毕竟是现代人,还没有真正领略到皇权的不可抗拒,三人中倒是最镇定的。 “是”贾赦和贾琏的脸色都发白,贾琏浑身都出冷汗,这可是抄家的大罪。 “父亲,如此大的事,老太太如何不知道?”贾琏问道,这事关全族的命运。 “你曾祖怕内眷担心,借银的事情一直瞒着,望府中内眷过的舒心安逸,不为这欠债之事烦恼,只有袭爵之人知道,谁想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他本也不想告诉邢悦的,只是这欠款巨大,他一时半会也凑不齐,只得打起邢悦那十多万两银子的注意。 “老爷,琏儿,现在说这些都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应对,老爷,您看这如何打算?”邢悦比较理智,现在怨天尤人屁事不顶,还是赶紧解决为好。 “现如今只能上折子请罪,还清户部的欠银,希望圣上不怪罪才好。”三人明白如今只能如此,事到如今,大房无论如何也是挣脱不开的。 “老爷,如今咱家还欠着户部多少银钱?”邢悦问道,这个比较关键。 “父亲在时,还了十年,琏儿母亲管家时,还了四年,一年还两万两银子,总共还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这还剩下七十二万两银子未还。”贾赦算了算。 “老爷,宫中的银子只有三十五万两,现下也只能动用三十万两银子,不然家中都无法过活,还差着四十二万两银子,前段时间老爷给我的十二万两银子,一会我让人送来给老爷。”邢悦可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这虽然是贾母一手造成的,只是到底还是贾赦治家无方,这事必须了了,不然这大房子嗣的前途堪忧。再者之前贾赦给她的抄家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趁着这个机会交了出去,既表了心意,也省的再生事端。 “拿七万两银子过来吧,剩下的五万两留给你和迎春,这次还了户部的借款,恐怕就也不能为他们兄妹留下什么了?琏儿,都是父亲无能,日后你只能靠你自个了。”贾赦决定拿出祖母留给他的私房银子还钱,拿出三十五万两银子之后,他的手中也空了。 “老爷,我看还是送十万两银子过来吧,留着二万两银子给迎春,左右迎春才四岁,咱们还有时间给她攒嫁妆,眼下还了户部的银子要紧。”邢悦说道。 “恩,琏儿,这事不要让你媳妇知道。”贾赦吩咐贾琏说道,这虽说是四大家族,到底还是不同姓的。 “老爷,这欠着户部银钱的事,还是让老太太知道的好,老太太毕竟经过的事多,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知道老爷不欲惊动老太太,只是这动用宫中如此多的银钱,越不过老太太去。”邢悦可不是吃亏的人,她不能让贾母和王夫人占便宜。 “我明日就给老太太说去。”贾赦思索了一下,他当初答应过父亲不把这事告诉府中内眷的,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琏儿,府中亏欠户部银子的事不用你操心,那高利贷的事情,你盯紧了,现下可不能再闹出事端来。”贾赦吩咐贾琏。 当晚贾赦和邢悦两人商量了大半夜,贾赦辗转反侧,整宿都没有睡。第二日一早,贾赦和邢悦就去找了老太太,把那份奏折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看完,顿时老泪纵横,说都是自个害了儿孙,骂贾赦这么大的事,如何不早日告诉家中,摊上这不遵谕旨这样的大事,老太太也吃罪不起。 “老太太,您也别伤心,眼下可如何是好?”邢悦见老太太只顾着哭,骂贾赦,根本就不想着办法解决,心里忍不住的火大。 “罢了,都是老婆子惹得祸,就由老身一己承担吧,老身自去见了圣上请罪。”贾母只是嘴上这么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行动。 “老太太,这件事虽是老太太下令断供给了银钱,只是不知者不为罪,终究怪不到老太太头上,只怨我们老爷这些年不尽心,以为有了老太爷的吩咐,这府里就回原本当当的执行,谁想到会出现这岔子。无论如何,我们老爷也脱不了这责任,还是由我们老爷亲去请罪,还了这户部的全部银钱,望当今念着咱家祖宗的功劳,能够网开一面。”这话也就邢悦说合适,暗讽史老太君连自个丈夫的命令都不听。 “老太太不用自责,这本是承爵之人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儿子疏忽,这才捅下这滔天之祸,左右儿子也躲不过,还是儿子去请罪吧,只是这府中还欠着户部七十二万两银子,宫中只有三十五万两银子,剩下这四十二万两还请老太太定夺。”贾赦本来想用自个的银子还的,昨晚被邢悦劝了下来。 “老太太,这还户部银钱原本就是我们老爷和琏儿的责任,不该让老太太和二弟一家受牵连,只是这出了纰漏,让我们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银子,却是拿不出来,还请老太太想想办法。”邢悦故意说出这还钱之事与老二家的无关,话里话外要让老太太和二房出银子,就看这老太太的态度。 贾母在心中思量,这老大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自然应该由老大一家承担责任,老二一家并不知道,却要受到牵连,现在老大家的话里话外要让二房出银子,实在可恶。 “你们能拿出多少出来?”老太太十分不悦的说道。 “回老太太的话,我们顶多拿出十五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还包括我们老爷前些日子给的十二万两银子,老太太也知道,我们这没有分家,大房也没有自个的产业,老爷又是个不看重钱财的,花钱也不会计较,这么些钱竟是没有留住,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会经营,靠着月钱过日子,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这毕竟是府里的头等大事,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的大罪,我就把老爷给我的全拿了出来,到底过了这关最重要。”邢悦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差二十多万两银子,老太太的心都抽了一下,听着老大家的意思,是要她和老二家出这些银钱,更把之前邢悦说的本与他们无关的话放大了出来,脸色更是难看。 “老太太,我老爷孝顺仁慈不好开口,只是这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这还差着二十二万两银子,少不得变卖宫中产业凑齐。我们老爷十分的羞愧,这本是大房的事情,只是到底没有分家,必是要拖累二弟一家了。用了宫中的全部现银已经是对不住二弟一家,再变卖了府中产业,我们恐怕就没脸面对二弟一家了,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把二房的产业划了出去,只把分给大房的产业变卖,凑齐这二十二万两银子还了户部,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邢悦要的就是分家,不和二房在一起掺乎。 老太太在心中思量,到底这心是偏的,点头的同意分产这件事,老太太也有自个的思量,要说国公爷过世的时候,分了家,这事就牵连不到老二一家的头上,现如今,这十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看着就没了,不但如此,这大房犯的事,即便还了户部的银子,皇上也不知如何发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也被牵连,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大孙子贾珠和大孙女元春被牵连永远出不了头。 19第十九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1919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19第十九章来自 “老太太,我看这事宜早不宜迟,今日就分了吧,我们老爷也好凑齐了银两前去请罪,也好为我们大房争取一线生机。//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邢悦暗淡的说道,皇帝这关真的不好过。 这次事关重大,当天下午贾母就主持分家,特意请了王子腾和户部陈侍郎,还有族长贾珍来做见证,除了老太太,一干女子都不在场,贾府的成年爷们贾赦、贾政、贾珠、贾琏在坐。 “王大人,陈侍郎,今日请两位过来是想请两位做个见证,国公爷临终时,留下话,只要老婆子还活在世,两房就不得分家,只是这两房的嫡长子均已成婚,需要产业养家糊口,老婆子就做主分产不分家,先分了府中的产业,免得日后生出事端,等老婆子走后,这两房再正式分家,还请两人大人做个见证。”本来是打算彻底分家的,老太太仔细思量了一上午,还是决定分产不分家,只因为存着一丝念想,要是大房获罪,这荣府的爵位就落到了二儿子头上,二儿子本来就对这事一点也不知情,圣上即便怪罪,看在祖上的立下汗马功劳和她的份上,也不能牵连到二房头上。 王子腾到了来得路上,才知道老太太请他过来是做个见证,两房要分家,二房的太太是他亲妹子,大房的儿媳妇是他亲侄女,他两边都不能帮着,反正有老太太在,也不会让二房吃亏。这贾珍作为族长,荣国府内里的龌龊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这突然闹分家,他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老太太说让分家,就分家吧,他虽然是族长,但是在老太太面前也没有底气,也说不上话。 “母亲,这怎么可以,只要您在,这两房不分家可是父亲的意思。”贾政听说母亲说分家,十分的惊讶,之前根本就没有听过这回事。 “只是先分了家产,并不是真分家,这也不算违背国公爷的遗言。”贾母看到二儿子的反应,十分的欣慰,到底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孝顺。 王子腾和陈侍郎观两房的态度,明显这大房是知道分家一事的,二房到是看着像是真的不知道,都以为是大房坚持要分家,王子腾知道内里的龌龊,以为这大房忍不下这口气,闹分家,只是老太太偏心,又有国公爷留下的话,这才这中想了个分产不分家的法子。而陈侍郎则认为这大房容不下二房,这京官都对荣国府老太太的偏心知道一二。 贾赦听到这分产不分家一说,心中并不在意,现下最关心的是如何还上户部的借银,度过此劫。贾琏听着老太太的话,心里不由的对老太太打心底里失望,这户部的银两,那是祖上欠的,怎么到了还银子的时候,就成了大房的事。要不是老太太,擅自做主断了这笔费用,他们大房怎能如此的无奈,彻底的和老太太离了心。 “大房、二房都是我和老爷的嫡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婆子我就一碗水端平,除了祭田,金陵祖产,还有历年赏赐下的东西不能分之外,荣府的其他产业平分给你们兄弟二人,你们各得百顷庄子五个,五十顷的庄子十个,二十顷的庄子二十五个,十顷的庄子每人四十个,铺子老大家的二十二间,老二家的二十三间。五进宅院老大家的一个,老二家的两个,四进宅院老大家的三个,老二家两个,三进宅院各五个,为了不其老大在铺子和房产上的亏,别院老大家四个,老二家一个。”贾母说道,把列好的单子拿给众人过目。 “另外,府中的库存的摆设摆件,古董字画,两房也平分,各处的摆设也不好搬动,除了上头赏赐的,其余就归各处吧。宫中还有三十五万两银子,留着五万两在宫中,应对后半年的花销,其余三十万两,一家十五万两。”老太太最后一句话,贾赦贾琏父子两的心彻底的凉了,老太太是想要他们父子的命呀,贾琏到底年轻,眼圈都被气红了。 老太太可不这么想,她还觉得老二家吃亏了呢,她的婆婆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把自个的体己全部留给了老大,只给老二一万两银子,以为明面上给了贾赦三万两银子,就当自个不知道老太太留给老大多少好东西,老国公爷可是开国国公爷,战场上不知道得了多少战利品,这宫中才有几个,都进了老太太的私房,这老大两口子也好意思在她面前哭穷。 “老大,老二,你们看这么分可还公平。”老太太的话不容质疑,由她主持分家,老大即便心里不满,也不敢闹腾。 “老太太最是公正的,儿子没有异议。”贾赦眼下只能咽下所有的委屈,不再生出别的事端,这还钱才是第一要务。 “儿子没有异议。”贾政也回话道,贾珠可是知道自家占了大便宜。 王子腾和贾珍都是明白内情的人,就摆设字画这一项,这二房就比大房得到的多得多,只是他们的立场都不好为大房说话,况且贾赦本人都没有意见,他们也不好出头,和陈侍郎一起签名做了见证。 邢悦并不知道分家居然是如此的结果,正在房里来回的走动,焦急的等待。看见父子两人带着一个盒子回来,看着两人的脸色不是很好,贾琏甚至红着眼眶,邢悦忙让丫头斟茶出来,让两人先歇一歇。 “父亲,老太太把宫中的十五万两银子给了二叔一家,我们一家可怎么办?”贾琏说着眼眶就红了,到底只有十九岁,他手头上没有产业,从小靠着月钱过活,这么些年,手里根本就没几个钱,他也不知道父亲手中有多少银子,一下子就遇到这样大的事,一时没了主意,眼泪都快掉了下来。 邢悦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大房肯定是吃了亏,说道:“琏儿,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是福是祸还是两说呢,老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我也参谋参谋,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这儿关头上也指望不上别人。”邢悦看着贾琏的样子,轻叹一声,到底年纪小。 贾琏不好意思的急忙用衣袖胡乱的擦了眼泪,贾赦看着,也不说话,对这个儿子起了怜惜之意,小小年纪,就得面对如此性命攸关的大事,把今天分家的事情说了一通。 邢悦听了分产不分家,心中暗骂老太太狡猾,她倒不是很在意钱财的得失,还是早早的甩开阴毒的二房才好。 “老爷,现在说别的都无济于事,我们还是想想办法凑齐这笔银子,现下宫中分了十五万两,再加上我的十二万两,这才二十七万两银子,还差着四十五万两,老爷那里可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我这里还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这还差着二十五万两,少不得变卖家产凑齐了,只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拿到现银。”贾赦说道,这些年他也就攒下了三十万两银子,之前花了十万两银子置产,如今也就只有这二十万两了,其余都是一些田产宅院,古董字画,摆件玩物之类的。 “老爷,太太,不如向二叔借了银子还债。”贾琏出主意说道。 “老爷,这刚分了家,就借银子实在不妥,这欠着户部银子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闹大了,那些和咱们府中不对付的人家参上一本子,这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二房不知道也好,总归为贾家留下一条后路。不过这二房的分了银子,一时半会肯定不用,我们要变卖家资,卖给谁不是卖,不如就卖给二房,也省的祖上留下的资产便宜了外人,我们去求了老太太,让老太太遮掩一二,必是能如愿的。”邢悦劝着说道,她可不想日后看二房的脸色度日。 “也只能如此。”贾赦焉能不知道邢悦的意思,点头说道。 打开盒子,拿出今日分到的房契地契,挑出产出最好的百顷庄子三个,五十顷的庄子十个,还有地段最好的铺子两间,按照现在市面上的价格怎么也值十八万两银子,拿去换二房的十五万两银子。 “琏儿,咱们急着用钱,这些东西就是在外面卖,也卖不上价钱。”贾赦看着儿子有些不解,说了一句,果然,贾琏就明白了。 “老爷,你们待在这里,这事还是我去给老太太说比较好。”邢悦知道贾赦是个孝顺的,见了贾母估计换不回十五万两银子,贾琏到底还年轻,算不过精明的老太太。 晚饭过后,邢悦带着房契地契去见了老太太,摒弃了下人,邢悦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们老爷不好开口,只能是我来求了老太太。这欠着户部的银子,还差着四十万两银子,我和老爷原想着变卖了大房的产业,还了户部,只是这一时半会也不能变成现银,况且一下子处理如此多的产业,有些打眼了,就想着二弟分的十五万两银子,二弟一时也不用,银子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先给我们用一用,我们老爷说了,这府中的产业卖与别人,不如给了二弟,也能保住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请老太太出面说和,当然我们不会让二弟一家吃亏的。”拿出房契地契给老太太过目,这些东西他们急着买,也就能卖个十二万两银子。 老太太看了看邢悦拿过来的东西,这些地都是上好的田地,铺子每年也能获利不少。“老二家的只分了十五万两银子,这不能都给了你们。” “老太太,这还库银才是头等大事。”邢悦提醒老太太,这要是圣上降罪,谁也吃罪不起。邢悦可不相信,这荣国府中没有皇上的探子,估计这府中发生的事情皇帝都知道,这老太太还推脱,实在可恶。 “行,我去和老二一家说。”老太太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到底害怕圣上怪罪。 老太太命人把贾政叫了过劳,也不知道老太太是如何跟他说的,反正贾政走后,邢悦拿到了十五万两的银票回去。 这还差十万两银子,第二天,邢悦带着一箱东西去了东府,找贾敬的夫人许夫人,现下许夫人还在,东府有她管着,贾珍倒是还不敢乱来。许夫人是个识大体的,不愧是宗妇。 “大嫂子,今日前来,可是打扰了大嫂子的清净。”邢悦笑着说道。 “弟妹,你来了,我正高兴,来来,坐这里,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一聊了。”许夫人正好想打听,为什么西府突然分产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许夫人就先提及了话题:“弟妹,昨个珍儿回来,告诉我婶娘做主,分了家,你可是熬出头了,以后就能自己当家做主。” 邢悦笑的很勉强,说道:“是呀。大嫂子也听说了,什么当家做主,你也知道我没个孩子,老爷又是那个样,娘家也是靠不住的。”许夫人以为邢悦因为昨天分产不公而不高兴,以为邢悦是来找她诉苦的。 “迎春不是记在你名下了吗?不行的话,就把琮儿养在身边,也不怕日后没个依靠。”许夫人知道邢悦过的艰难,出主意说,这也是她看着邢悦这段时日有些不一样,才劝说的,要是之前,这话她是不会开口的。 “大嫂子,我就是把琮儿抱养在身边,又能如何,琮儿的生母宋姨娘可是个得宠的,她能愿意?即使她愿意,这生母活着,这琮儿长大了,还不知道向着谁呢。大嫂子,不说这扫兴的事,我今天来找您可是要求您一件事,我们老爷昨天给了我不少好东西,我怕这些东西日后保不住,不如换了银票存起来。”让人把那口箱子抬了进来,打开,里面都是些名人字画还有几本古籍。 “弟妹,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换成银子?”许夫人问道,她知道邢夫人是个贪钱吝啬的。 “是”邢悦坚定的说道。 “你这要换多少银子?” “十五万两,这是市面上的价钱,当然如果要是大嫂子要,就十二万两银子,大嫂子,你看如何?” “弟妹,那嫂子就不跟你客气了。”这些东西明面是值这么多银钱,只是这些字画确是市面上难寻到的,谁家不是把这些东西当宝贝藏起来,也就这邢夫人拿出来换成银子。 邢悦把这十二万两银票细细的收好,又和许夫人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邢悦走后,许夫人越想越不对劲,觉得里面有蹊跷,这西府好端端的怎么就分了家,这大老爷前些日子抄了家,把抄来的十多万两银子给了邢悦,按道理说,这邢夫人不该如此急的把这些东西脱手,派人拿了昨日保存在族中的分家单子,一一比对了起来,这竟然都是昨日大房分的家产。 这怎么看着像是大房要急用钱似得。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1919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19第十九章 20第二十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020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0第二十章来自 贾赦、贾琏还有邢悦三人看到终于筹齐了银钱,终于松了一口去,接下来就是还钱之事了,这事情的功败,全家人的性命全在此一举了。 “老爷,这银子已经筹齐了,您打算如何把这钱还了回去?”邢悦问道贾赦。 “我今日就把钱还了户部,明日上朝请罪。”贾赦理所当然的说道,把邢悦气的想咬他一口,上户部还银子,那不是想成为众人的靶子吗?现下上从皇亲国戚,下至芝麻大的官,都从户部借银子,咱们家明晃晃的去还银子,这不是得罪整个朝廷的官员吗?贾府只有贾政当着一个五品的官,其他人都是虚职,那些皇亲国戚随便一个人都能整死贾家。 “老爷,这有些不妥,依我看,老爷不如拿着银票,带着先皇批示的奏折,明日下了朝直接去觐见圣上,到底老太太奶过皇上一场,老爷也是皇上的奶兄,在朝上即使圣上想网开一面,碍于大臣们都在,少不了依着法令办事,私底下去求,圣上念着旧情,说不得罪责就轻些。”邢悦劝到,这荣国府奴才主子都嚣张,得罪大小官员不在少数,上了朝说这事,光这不遵皇命这条就能至贾家与死地。 “夫人说的是。”贾赦本身就精通俗物,这是遇到了大事紧张忘了考虑别的了,经过邢悦一说, 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贾琏本身也是个通透的人,虽然因为年纪轻,没有正经接触过朝廷事务,不知道邢悦别的意思,但这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知道邢悦的说法不错。 “琏儿,你明天去衙门点了卯,就待在衙门中,不要回家,夫人,明天家中就全靠你了。”贾赦吩咐道,一家三口谁也没有提起老太太,也没有想着给老太太说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贾赦和贾琏就出门上朝,邢悦也如常的带着迎春和王熙凤去给老太太请安。 “你老爷可是上朝去了?” 老太太知道今天是大朝的日子,心中忐忑不安。 “今个是大朝,老爷五更就出发了。”邢悦努力不让自个想贾赦在朝中的应对,专心的回着老太太的话,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在老太太面前提起今日去还户部银两的事情。 平日里老太太还会笑看着儿孙嬉闹,只是今个完全提不起精神,随意应对了几句,就说昨晚没睡好,实在没精神,让众人都回去,吩咐丫头让二老爷回来之后来见她之后,挥退了众人,独自躺在床上假寐。 邢悦回到大房,让人把琮哥儿抱到身边,留了王熙凤、迎春在屋中说话,内心平静的等着贾赦和贾琏归来,直觉告诉她,他们会平安度过这道劫难。 回到皇宫内,下了朝,圣上就去上书房批奏折,圣上比贾赦年轻一岁,穿着常服,端坐在书案前,披着奏折。 “启禀圣上,一等将军贾赦求见。”总管太监载权从外面进来禀报。 “贾赦?”皇帝不由的挑了一下眉,前几天偶尔听了一句,说荣国府兄弟两人分了家产,让人去查了一番,这前因后果和荣国府大太太着了道的事,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几天,这贾赦不是应该在筹集钱财吗,怎么今天就来了?这才几天呀,这贾赦就筹齐了七十二万两银子,看来这功勋人家还挺有钱的嘛。这安徽一带刚报了遭了水在,这朝廷正急着用钱,这贾赦到是赶得正是时候。 “让他进来吧。”皇上接着批奏折,这案头上还有厚厚的几落十分重要的紧急的奏折需要批复。 “臣参见圣上。”贾赦抱着匣子,低着头进了上书房,给皇帝请安,过了很久,也不见圣上说话,偷着瞧瞧抬起头,皇上正在聚精会神的批奏折呢,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请安,不过到底心虚,不敢吭声,只能就这么的跪着。 半个时辰后,圣上批完奏折,抬起头,看着还在下面跪着的贾赦,问道:“贾卿,你来见朕所谓何事?” 听到圣上威严的声音,贾赦急忙回话:“启禀圣上,臣是来请罪的。”说着就扣起了头,要说贾赦现在心中可是一丁点底子都没有。 “请罪,哦,贾卿何罪之有?”皇帝也不点明。 “都是臣有负皇恩,治家不严,罪该万死。”说着从匣子里拿出国公爷留下的奏折,和自个写的请罪的折子,一并交予载权呈给圣上。 圣上自然是知道此事的,翻看了看奏折,说道:“依这奏折批复,先皇开恩,准许荣国府后人每年还国库二万银两银钱,直至还清库银为止,朕怎么记得,自朕登基以来,这将近二十年,可从未收到过这荣国府后人还回来的银子,一等将军贾赦,朕可曾记错?” “圣上圣明,并未记错,是臣有负皇恩,这些年并未按时还国库中的银子,今日臣凑齐了所欠国库银两七十二万,前来请罪,这都是臣之过错,请皇上降罪,。”贾赦听了皇上的话,冷汗直冒,只能磕头认罪,并把匣子给了载权,献了上去。 “哦?居然筹齐了,朕还以为荣府穷苦,还不起这所欠银两,看来事情可不想朕想的那样呢?”圣上翻看着贾赦写的请罪折子。 圣上这番话,到叫贾赦参不透心思,不知道是福是祸,只能是硬着头皮说道:“都是臣不争气, 父亲过世时特意交代臣还这笔银子,并立下规矩,每年都剩下这笔银子还国库,都是臣治家不严,监管不力,这笔银子竟是没有到国库,前一阵子,臣才无意中发现此事,这才变卖了家产,凑齐了银两,交还国库,请圣上降罪。”事到如今,贾赦只能把所有责任揽到自个身上,他不能说出老太太的作为。 “怎么听着前几天老太太主持分了家?”皇上忽然问起分家之事。 “回圣上,家父留下话,只要母亲在,就不能分家,因此并未分家,只是分了产业,臣要筹钱还国库,这本是承爵一脉的责任,怎能用了兄弟的家产,拖累了兄弟,因此请老太太主持分了资产。”贾赦对圣上的问话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实话实说。 “哼,你倒是有情有义之人。”圣上冷斥了一声。 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上前禀报:“圣上,睿亲王求见。” “让他进来吧。”圣上知道睿亲王前来所谓何事。 “这次看在尔两辈先祖为江山社稷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就饶你一次,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把一等将军贾赦拖出去打四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载权,你去给我好好盯着。”圣上只是赏了贾赦四十大板,这事就这么过了,到底这笔钱本应是朝廷出的,他也不好揪着不放,况且他乳母还活着呢。 “臣谢皇上恩典。”贾赦听到这番话大喜,完全不把这四十大板放在心上,自己的妻儿是保住了,祖上留下的爵位也保住了。 贾赦被拉出去时正和进来的睿亲王擦肩而过。 “儿臣参见父皇。”睿亲王看着贾赦被拖了出去,进来给圣上请安。 “起来吧,你来可是为了赈灾之事?”圣上对这个儿子十分的满意,虽然这性子冷了些,这交给他办的差从来就没有出错过,差事办的极为漂亮。 “是,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三十万两银子赈灾。”睿亲王回话说道。 “什么,这户部不是还有六百万两银子吗,怎么就连三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你掌着户部,给朕说清楚。”圣上一听这话啊,便大怒,他知道这户部亏空银钱不多,没想到连三十万两银子都拿不出。 “父皇息怒,这是儿臣整理的户部资料,请父皇过目。”睿亲王急忙跪下,这些年,江南那边的税银越来越少,上到太子,下到七品小官,都到户部借银,这国库不就没钱了吗? 圣上翻看着奏折,得知太子带头,借用国库中银两,对太子越发失望。 “起来吧,把这匣子拿去,入了库,先赈灾,其他的过后再说。”圣上示意睿亲王打开贾赦给的钱匣子。 睿亲王打开,里面是一沓子银票,整整七十五万两。 圣上看出睿亲王的疑问,就把贾赦递上来的两个奏折拿给他看,睿亲王看完说道:“父皇,户部并未有荣国府欠一百万银子的记录。”睿亲王掌管户部多年,他可以确定户部并没有这笔欠银。 “户部是没有荣国府借银这笔记录,当年开国之初,国库亏空,给将士们的抚恤银子很少,其中荣国公的部下伤亡最重,荣国公不忍心看着打仗多年的将士生活悲惨,在聚众闹事,就和先皇商议,由荣国府自个掏腰包抚恤将士,只是当时荣国府也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先皇从户部库中挪用了一批古董字画,让荣国公变卖了一百万两银子,抚恤将士,为了堵住其他将军的嘴,荣国公就写了这一百万两银子的借条给先皇,后来贾代善袭了爵之后,知道这欠条的事,就上了折子还这笔钱。”圣上给睿亲王说着这笔银子的来历。 “户部应该还有那笔挪用那批东西的记录,拿着这些银子消了吧,做得隐秘些。”从桌案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张纸,给了睿亲王,说到:“明天,你亲去把这张欠条还了贾赦本人。” 等睿亲王走后,圣上说道:“其查查,贾赦是如何这这么短的时间内凑齐这笔银子的?” “圣上,一等将军贾赦这刑已经行完了,如今还跪在外头呢。”载权回来禀报。 “他还跪在外面干什么,让他滚回去,省得碍了朕的眼,脏了朕的地方。”圣上不耐烦的说道, “等等,今天这事不许第三个人知道,让太医院派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给贾卿瞧瞧。” 宫外,贾赦身边的长随接到皮开肉绽的贾赦,大惊失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扶着贾赦上了马车,贾赦完全不觉得疼,心里只剩下高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妻儿无忧,祖上留下的爵位也保住了,只觉得这一顿板子挨的值。 回到家,贾赦下了马车,咧着嘴冲邢悦笑,表示已经无事。其他人就觉得怪异,老爷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要不为何被圣上训斥打了板子,不懊恼反而乐的不行。 邢悦看到贾赦的笑容,就知道这事已过,吩咐下人抬了贾赦回她的院中,这贾赦前脚回了家,后脚太医院派来的太医就到了,一番诊治,上了药,送走了太医,打发了众人出去,邢悦坐在床边,看顾这贾赦。 “夫人,这事就算过去了,圣上念着咱家祖上的功劳,只赏了四十大板,祖上的爵位也保住了,日后我们就可以安生的过日子吧。”贾赦笑的开心。 “是,老爷,这真是好消息,只是老爷受罪了。”邢悦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这重生以来的最大的危机总算渡了过去。 “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受这点子罪算什么。”贾赦拉着邢悦的说说道。 “老爷,一早折腾到现在,老爷也饿了吧,如今老爷受了伤,要吃药,为了不冲了药性,只能用些白粥了。”邢悦吩咐小丫头端了粥过来,喂了贾赦一碗粥,服侍贾赦躺好,这才出去。 刚出了卧室,就看到紫竹在门口等她,紫竹悄悄的在邢悦耳边说了几句,邢悦就迈着步子出去,邢悦院门口,正吵闹的厉害,一干女人吵吵嚷嚷着要去看老爷,这是被王熙凤拦在门口,不让进来。 “太太来了,太太,老爷如何了?”“我们要见老爷?”邢悦一出现,这帮姬妾姨娘就冲着邢悦来了。 “够了,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什么,都给我滚回自个屋中待着去,要是真担心老爷,就在屋中吃斋念佛给老爷祈福,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在老爷养伤期间闹事,不管是谁,一律发卖出去,还不给快滚。”邢悦被这帮人烦的发火,直接让这些人滚回自个屋中反省,这些人看邢悦发火,都不吭了声。 “琏儿媳妇,你先回去吧,等琏儿回来,你让他来一趟,老爷要见他。”说完转身回了院中。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020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0第二十章 21第二十一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121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1第二十一章来自 老太太闹心了半天,没有等到二儿子回来,却得到大儿子君前失仪,被杖责了四十大板,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被送了会来,如今请了太医正瞧着呢。//百度搜索 看最新章节// “来人,让人备车,我去瞧瞧老大。”老太太心中并不确定,贾赦是不是去还了库银,圣上的态度如何,这些都在老太太脑中闪过,与其在这里等消息,不如亲去看看,当面问明。 老太太到时,大房这边已经消停了,贾赦已经放心的休息,只是睡得不是很安稳,皱着眉头,显然是疼的。邢悦陪着老太太来到内间,走近床前,瞧了瞧贾赦,观贾赦正趴着休息,老太太也没让邢悦出声打扰,悄悄的退了出来。 “老大媳妇,你老爷的伤势要不要紧,太医是如何说的?”贾母就算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是知道需先过问了贾赦的伤势。 “老太太,我们爷这次可是受了苦,回来的时候,皮开肉绽,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太医说了,老爷没有伤到筋骨,只是老爷都这般年龄了,受这种罪,在床上躺三个月,再养上半年方能好。”邢悦用帕子擦着眼泪说道,她也被这么重的伤给吓着了。 “老大媳妇,你也别哭了,好好照看老大,早日养好伤才行,我那有上好的药材,一会让人给送了过来。”贾母再偏心,这面子上总的过的去。 “谢老太太”邢悦拿帕子擦着眼泪,低头不语。 “你老爷回来可说了怎么回事,怎么就触怒了圣上,被打了板子?”老太太终于问了出来。 “回老太太的话,分产之后,我们老爷就使人,把分到的放在库中不起眼的古董字画,悄悄的送到了当铺死当,凑齐了七十二万两银子,今日老爷去面见圣上,还清了户部欠银,圣上念及祖上的功勋,从轻处罚,赏了老爷四十大板,这道劫难就算这么过了,祖宗留下来的爵位也保住了,只是到底触犯了国法,这大房子孙恐难有出头之日了。”邢悦低声在老天太耳边说着,时不时的用帕子擦一擦眼泪。 邢悦说的典当却有其事,她和贾赦商量了一下,为了掩人耳目,贾赦和邢悦狠下心,把分给大房的古董字画挑出来不少,使人换了衣服,分散在各当铺死当,换了十七万两银子回来,这当票她可要好好保存,留着应对那厚脸皮的二太太,也不枉他们在当铺里生生的亏了六七万两银子。这一次邢悦算了一下,大房分到的产业生生的少了一半多,只是邢悦、贾赦、还有贾琏觉得这一切都值。 “你老爷去还库银,这么大的事,你们夫妻两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是不是嫌弃我老婆子年纪大了,碍事是不是?”老太太一听,家里度过了这劫,还保住了爵位,立刻兴师问罪起来。 “老太太,这是没有的事,我们哪敢嫌弃老太太,我们老爷说了,这户部欠银是我们袭爵大房的责任,自然由我们老爷和琏儿承担,不能让老太太跟着担惊受怕。”邢悦硬邦邦的回道,邢悦听了老太太的话,十分的恼火,这祸还是老太太闯下的,他们在后头收拾烂摊子,变卖了大半家业,心里头更是担惊受怕,如今了结了此事,这老太太现在倒是怪问起来了,那大房变卖产业凑银子的时候,怎不见老太太拿出自个体己出来资助一二? 老太太听了邢悦的话,心知这大房对她心生怨恨,咽下这口气,说了句 “让你们老爷好生养着。”就出门上了轿回去。 老太太坐在轿中,心里十分不平,这老大家的居然敢心生怨恨,也不想想,要是老大瞒着她不说,她能犯下如此的大错吗,这老大生来就是克她的,心中对贾赦愈发不待见起来。如今她也不指望老大给她养老,她日后还得靠老二。 还有那死老头子,到死都不告诉她,有这么一回事,得,这是连国公爷也怨上了,她全不知道这国公爷上书也是为子孙打算,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没有什么大本事的人,这一百万两银子还五十年,到还清的时候,草字辈的正长成,皇家念着荣国府的好,给子孙一个荫封,也能保贾家草字辈的富贵。 不过他这一切都白费了,反而由于老妻,全家差点都赔了命进去。 贾琏得了自个老爹的吩咐,一直待在衙门中,到了中午,一等将军君前失仪,圣上震怒,命人拉出去打了四十大板,这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大伙都心底里嘲笑贾赦,以为荣国府失了圣宠,眨眼就又传来消息说,圣上前脚把贾赦打了,后脚就派了太医去诊治,看来圣上对荣国府还是很看重的。一直在衙门中的贾琏也听到这些传闻,心里忐忑不安,到底记着老爹的话,家中也没派人来请,咬牙撑着没有提脚回家。 终于熬到了下衙时辰,贾琏匆匆往家中赶,众人见他如此也不在意,知道他是心急。贾琏急吼吼的赶回家,也不回自个院中,穿着朝服就来到邢悦院中,前来见贾赦。此时贾赦由于药效,还睡得安稳,到底是邢悦的卧房,贾琏并未进去,只在屋外和邢悦说了几句话。 “太太,老爷如何?”贾琏小心的问道。 “琏儿,你父亲并无性命之忧,圣上派了最好的跌打损伤太医前来诊治,已经上了药,正在休息,你这是刚下衙,还穿着朝服,这急吼吼的过来,日后袭爵,还这幅不稳当的样子,传出去惹人笑话,你父亲没事,你回自个院中去休息,等你父亲醒来,我打发人去给你说一声。”邢悦现在才意识到,她把贾赦安置在自个卧房中,极为不妥当。不予别人知道,只能变相的告诉贾琏,这一劫他们躲了过去。 贾琏听了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拱手行礼:“谢谢太太告知,既然父亲无事,儿子这就回去歇着,等老爷醒过来,再来探望。” 和贾琏一样,这贾政也在衙门中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回家之后换了朝服就打算去看望贾赦,谁想一进门就碰到老太太派来的人,换了衣服就去了老太太处。也不知道老太太说了什么,贾政带着一些药品前来看望贾赦,听邢悦说贾赦正在休息,只说了一句让大哥好好养伤,别的什么都没有问,就痛快地离开了。 邢悦和贾赦不知,当晚他们如何凑的银钱,荣国府内宅之私,还有他们正在查的放贷之事就都到了圣上和睿亲王的案头上。睿亲王是个实干家,对于荣国府这些靠着祖上功勋袭爵并没有什么实权的功勋之家完全看不上眼,也不上心,只是父皇吩咐他去探望贾赦,他也得稍作了解。 拿起案头上的一沓资料,翻完之后,忍不住摇头,这贾府就没有一个成器的,心中也暗骂贾赦没本事,居然被老母亲压在头上,不得动弹。还有这老太太,真是个糊涂人,即使偏心,也不能做出如此违背礼法之事,只把袭爵的长子撵到偏房住,让只是小小的五品工部员外郎的二儿子住进了荣府正房,还有这贾政,白白读了这么些年书。 睿亲王看了贾母的作为,对贾赦升起一丝怜悯,他的生母出身低微,并且早逝,他是由一向不得宠、只生有一女、娘家也不显贵的贤妃娘娘养大的,贤妃没有儿子,把他当亲子看待,这点他比这个有亲娘在的贾赦强多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的注意力放在贾琏这个名字上,并不是贾琏有多特别,而是贾琏本人背后的关系。其实贾琏本人实力背景雄厚,可惜有贾赦这么一个窝囊父亲和偏心的祖母,反而不显。如果不是有了今天这一出,睿亲王也不会注意到贾琏本人。 最让睿亲王看重的有两条,一是贾琏的亲舅舅,两广巡抚张君晧,张君晧当年为了姐姐的死,和贾家断绝了关系,二是贾琏的姑父,现任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掌管着江南财政大权,睿亲王在贾琏的名字上点了点,终于拿定主意。 第二日,邢悦让贾琏去告了假,留在家中和他媳妇一起应酬那些前来探视贾赦的亲朋好友。最早到的就是东府的一家,东府的主子到的十分齐全,许夫人带着尤氏,还有贾珍一同来,贾珍、尤氏由贾琏夫妻接待,许夫人则是邢悦出面接待的。 许夫人觉得东府之事透着古怪,今日前来特意打探一二,几次试探都被邢悦拐带到别的地方,就是不透任何口风。 邢悦越是这样,许夫人越是觉得事关重大,看见身边无人,索性就直接问道:“弟妹,家里是不是出了大事,着急用钱?你不说,我让人把那箱东西送过来。”这是用钱逼问上了。 “大嫂子,您快别这样,家里着实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这几天这天都快塌下来了,我和老爷变卖了大半家业才平息了此事,这事真的不能说。”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邢悦装作怕要还钱,擦着眼泪小声的哀求道。 许夫人听了这话不觉一惊,觉得事情更不简单,大房分到的家业,少说也值上□十万的,这变卖了大部分家业,这得四五十万,这么些钱,这西府到底出了什么事?许氏在心中直犯嘀咕。 外面进来了个小丫头,通报说睿亲王来府中看望贾赦,邢悦急忙擦干眼泪,让许夫人先坐一下,自个去了里头禀报贾赦。 睿亲王来到荣国府正厅,贾琏在大房,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就由在家的贾珠出面接待,等贾琏匆匆赶了过来,睿亲王才说明来意,他要亲自去看看贾赦。 这一句话把贾琏给难住了,这大房开的角门是供内卷走动的,实在是不适合睿亲王走动,贾琏笑脸相迎,左右劝着,想使睿亲王改变主意。 “本王是奉旨来看望贾将军的,父皇可是让我亲见瞧见贾将军平安,才能回去,难道你想让本王 抗旨不成。”睿亲王对荣国府内的情况一清二楚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臣不敢,睿亲王,这边请。”这贾琏被睿亲王逼得无奈,带着睿亲王出了荣国府。 “怎么往出走,难道贾将军不在荣国府内修养吗?”睿亲王一句话,让贾珠脸上羞得通红。 “回王爷的话,家父不耐热,府中花园景色宜人,山水如画,最是凉爽,正适合家父修养,因此家父如今在花园院中,还请王爷移步。”贾琏可不是傻子,这要真在明面上讲了出来,他父亲也跑不了一番责骂。 睿亲王观贾琏应对得体,善于机变,心中暗暗点了点头,问道:“贾琏,本王观你的年龄,也不大,平日里都做些甚么?” “回王爷的话,说起这个臣无地自容,臣自小顽劣,家父看臣文不成武不就的,就捐了个五品同知,平日里就在衙门里跟着诸位大人学习。”贾琏是个精的,说话也是圆滑。 “哦,本王观你能言善辩,愿不愿意去礼部当差。”睿亲王本打算把贾琏放到户部的,只是这样太过打眼,直接把人放到了不起眼的礼部。 “臣愿意,谢王爷的赏识,臣感激不尽。”贾琏没想到他在仕途上还能有进益,他以为家里出了这一档子事,他这辈子都别想有实职,没想到能被王爷看重,去了礼部任职,虽然礼部比不得其他几部,但总比挂个名没有实职的强。 这边贾赦已经穿好了衣服,躺在榻上,让人抬回了自个院中,睿亲王到时,贾赦挣扎这要行礼,睿亲王急忙阻止:“贾将军,不用行礼,你这伤没好,还是躺着为宜。” “谢王爷恩典。” “贾将军,父皇让本王来看望您,这是父皇特意让本王带给你的东西,既然贾将军平安无事,那本王也就告辞了。”睿亲王今天来的目的都达到了,也不多留,转身告辞。 打发走众人,贾赦打开盒子,里面是老国公亲写的借债凭据,贾赦昨天紧张,根本就没想起这茬事。 睿亲王走后没多久,来贾赦府中送礼的人多了不少。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121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1第二十一章 22第二十二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222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2第二十二章来自 话说王夫人被关禁闭之后,心中十分的不平,在贾赦寿辰当日更是受了刺激,对大房的怨恨升到极致,她不能出去,但是老太太可没有禁止她的陪嫁出入。她已经让周瑞家的去安排,这次定要大房永无翻身之地。 对着菩萨跪拜之后,起身朝菩萨像一处地方一按,整个菩萨雕像自动转身,原来这菩萨雕像是一扇门,王夫人提着灯进去,出来之后手上就多了个匣子,接下来就是如何把这匣子交到族中长老和老太太的手中。 这件事要做得天衣无缝,不能把她也拖下水,看来杨路一家是不能留了,看了看手里的票子,王夫人十分的心疼,这无本的生意,十多年给她带了十几万两的财富,为了彻底压倒大房,如今也只能舍弃。 要说这些年,王夫人做出的勾当,前后十多年,竟然无人知晓,那是因为她小心谨慎,从不再京城,甚至京郊放贷,都是在直隶离京都几十里元的地方放贷,做事也不打着荣国府的名头,这才安安稳稳的做了十几年。 老太太的心腹,凌婆子娘家回娘家探亲,路上碰到几个地痞流氓正在殴打几个孩子,甚至拖拽着其中两个女孩子走,大的两个男孩子死死的抱着不让,大骂出声。 “臭小子,赶紧放开,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父母借了钱,如今已经到期,你们既然还不起银钱,我们可不是善人,做赔本的买卖,自然用你们家的臭丫头抵债,这小妞脸蛋长得不错,细皮嫩肉的,想必能卖出个好价钱,哈哈哈哈。”说着还在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脸上摸了一把。 “你们敢强强民女,我去衙门里告你们。”小一点的男孩子十分的不忿,这一家子虽然落魄,衣服都是补丁,现下有些狼狈,但也能看出来不是泥腿子能养出来的孩子。 “臭小子,你去告呀,你以为老子怕呀,我们现在就去衙门,你爹不就是个穷秀才吗,就是告到巡抚那里,老子也照样不怕,欠着荣国府帐也敢不还,你也不打听打听,荣国府是什么人家?”领头的混混光棍的说道。 “大哥,主家不让惹事,江小子,别的不多说,只要你现在能拿出银子,我们立刻拿了银钱走人。”另一个看上去刚出来混的人说道。 这凌婆子听到有人这些人提及荣国府,还涉及放贷,就下了车,问道:“这几个孩子欠你们多少银子?我替他们还了。” “老婆子,要你多管闲事。”一个混混指着凌婆子说道,他对江家的姑娘可是垂涎三尺。 “不是说给了银子,立刻就放了孩子走人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凌婆子常年在贾母身边待着,就是家里的小主子,见了也得恭敬的叫一声凌妈妈,自然也养成了一股凌人的气势。 “一边去”零头的把刚才说话的给拍开,“这位老太太,我们自然说话算数,我们也不想做出让街坊邻居看不起的事,既然老太太替他们还了,我们也省事,老太太,一共二十两银子。” “你胡说,我们一共才借了十两银子,昨天才十八两,怎么就要还二十两了。”一脸狼狈的男孩子开口说道。 “江大小子,你可是读书人,这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的,你不会是要赖账吧。”“你们这些周扒皮,恶棍,不得好死。”还要接着骂,被自个哥哥堵了罪。 “行了,二十两就二十两,给你。”凌婆子也不在此事上纠缠,让人拿了二十两银子给这些地痞流氓,这些地痞流氓也痛快,拿了银子就走人。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忘了留下什么?”凌婆子开口说道。 “老太太,给您。”领头的混混把字据给了凌婆子,带着人扬长而去,凌婆子拿着那字据一看,上面并没有荣国府的之类的,就把字据还给几个孩子。 “孩子,这个给你,带着你弟弟妹妹回家去吧。”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碎银子给江大小子。 “谢谢老太太,江家永不会忘了您的恩德,我们不能白要您的银子,还请您告知地址,今日的二十两银子,日后定加倍奉还。”江家大小子说道。 远处周瑞看着凌婆子走远,满意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边跟着他身后来得人也注意到这一幕,冷笑出声,不知死活,这两房的主子不对眼,这奴才私底下更是掐的你死我活,他们一路跟着周瑞来,自然知道刚才那一幕是周瑞安排的。 杨路小心谨慎,贾琏在京郊查了一段时间,并没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为了给贾赦祝寿,就让人盯着杨路一家,自个回来了,既然杨路这边没有线索,那么就放到二太太身上,等周瑞出门,就派人跟了上去。 钱顺就是这次大房的领头人,他总共带着四个人前来,都是身强力壮,行五出身的人,钱顺装作商人,其他四人装扮成保镖样,来到这里,派了两人去跟着周瑞,钱顺自己带着两外两个跟着那帮混混去了。 那几个混混去了一家叫做四海的钱庄,另外跟着周瑞的人回来报,这周瑞正是去了四海钱庄,看来这四海钱庄就是王夫人设在这里的据点。 接下来的几天,又出了几处想江家那样的事,钱顺发现,他们居然是鼓动这些人去京城荣国府闹事。钱顺脑子一转,就知道二太太打的是何注意。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钱顺这边有了消息,留下来监视杨路的人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经过半个月的盯守,杨路的儿子杨楚带着人出了门,他们这是去收账,被贾琏的人抓了个正着,被关押起来,严加审讯。 当晚,贾琏带了人出城,秘密抓了杨路本人,仔细扫查一番之后,在极为隐蔽的地方查抄出两箱子当票,还有账本,并三千两金子,三万两银子,还有田宅铺子,等等。 这杨路一看是贾琏来查,一口咬定是邢悦让他放得贷,他决不能透露出真正的主子是谁。 “是吗?太太让你放的贷?你以为就凭你女儿偷放到太太房中的当票,就能定了太太的罪?”贾琏的桃花眼眯了起来。 不过这杨路嘴很硬,一直不吐口,直至三天后的一场大火,才让他真正开口说了实话。这场大火来得突然,十分的凶猛,其中烧的最为严重的地方,就是杨路一家住的卧房,里面的人被下了迷药,没一个逃出来的,杨路的次子、小女儿都葬身火海。 杨路亲眼看到如此的场景,终于交代了全部事实,他们一家是大太太的陪房,本也是安分守己的人,奈何十几年前,他唯一的儿子生病,也看了不少大夫,就是没有起色,甚至更加严重,我去求了大太太,想让大太太出面请一个名医给孩子瞧瞧,谁知大太太只是敷衍了事,眼看着孩子就不行了,是二太太派人请了一位名医,保住了孩子的性命。 后来又有几次,都是二太太帮的忙,他们一家就投靠了二太太,后来打着大太太的名义给二太太放贷,如今也有十多年了。 贾琏发现这账本有两套,字据也是分着两个箱子放的,后来经过审讯,杨路交代,他除了给二太太在直隶放贷之外,自个贪心,就在京郊放起了贷,柳叶家的字据,就是他以邢悦的名义放的,为什么用邢悦的名义放贷,那是因为他恨邢夫人凉薄。 查抄出来的黄金和白银就是他这些年放贷所得,还有刚替王夫人收上来的银子四千两银子,至于王夫人放贷所得,他是分文不取的交给了王夫人。 贾琏查了帐,这王夫人这十多年放贷获利整整有十五万八千两银子,搜出来的票据光本金就有一万六千两银子,到期之后就翻了一倍还多。贾琏请示过贾赦之后,把杨路父子扭送到衙门,只把杨路父子自个放贷的票据和账本交给衙门。 王夫人放贷的证据就被贾赦父子捏在了手中,他们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只有王子腾位居要职。况且这欺君之罪刚过去,又出主子放贷一事,荣国府恐怕面对的就是抄家之祸,等过了这个风头,他们一并算账。 翠柳得知父亲兄弟要被老爷送到了衙门,就跑去求邢悦,说是请邢悦看在她这么多年悉心服侍的份上,求老爷放过她父兄,邢悦好笑的看着翠柳说道:“翠柳,你怎么不去求你真正的主子,反而求到我的头上。哦,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你真正的主子抛弃了你们一家,一场大火送去杨家其他人的命,真够狠心的。”看着翠柳苍白的脸,邢悦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说道:“来人,把翠柳拉出去,一同送进衙门。”这杨家父女三人到了衙门大牢,没几天就传出暴毙的消息,邢悦猜测这可能是王夫人动的手脚。 至于王夫人布置的上京找荣国府讨要公道的那些人,还没有动身,就被钱顺等人拦了下来。至于那个四海钱庄,他们反复查证,得知这里只是一个中转战,做事是十分小心,一概痕迹都没有留下,再加上王夫人为了此事的运作得当,特意让周润扫除所有痕迹。贾赦只是去了一封信,说有仆人听到那边有人打着荣国府的名义放贷,直接由官府出面,抄了四海钱庄,处理此事的官员为了巴结贾家,早早的断了案,把涉案人员都处了极刑。 贾赦贾琏父子,借机清理了大房的下人,这次是把邢悦、贾琏和贾赦院中老太太和二房的人拔除的干干净净,又抄出几万两财产出来。 众人看着荣国府里的这番动静,都眼花缭乱的,这一番动作在贾赦被圣上杖责之后,一干人都猜测荣国府里的这番动作,是圣上的意思,荣国府的奴才嚣张跋扈,指不定怎么给传到了圣上的耳中。 老太太知道了这件事,把邢悦叫过去训了一番,邢悦这次也没说别的,只是老实的认罪,这事她逃脱不了责任,笑着对老太太说:“老太太,这确实是媳妇无能,没有约束好下人,差点惹出大祸来,媳妇是没见识,但也知道这放贷为违背国法的,总比那些管家奶奶明知国法,还派人打着府里名义放贷的强。”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知道邢悦意有所指,管家奶奶放贷,老太太在心中嘀咕,不会是老二家的在外面放贷吧。老太太摇了摇头,这要是老大家的有证据,依着老大家的性子,一定会闹到她面前,让她做主的,怎会如此的风平浪静。 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贾琏也稳重了很多,对后宅**手段也了解不少,内宅女人的狠毒,让贾琏心中对女色戒备几份。由于出了王夫人这一档子事,贾琏对王熙凤也没有当初那份喜爱,心中远了几份,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自从睿亲王许诺让贾琏去礼部任职一事,已经过了两个月,还没有消息,贾赦和贾琏都以为是因为家中出的这些乱糟糟的事让睿亲王厌恶,心中对这事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传来消息,贾琏担任正六品主事,进礼部学习。 老太太知道了这则消息,让人送了礼过来祝贺,贾政得到消息,把贾琏叫了过去,专门训示了一番,都是一番空话,什么忠君报国,尽心办差之类的,至于实用的东西,同僚的介绍,一丁点都没有。 贾赦也没有当过差,不能给贾琏教导,邢悦对这些事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按照她在现代职场中的一些经验,吩咐贾琏一番:“琏儿,我也是没有见识的,明天就去部里学习,你莫要因为自个是国公之后,日后也要承爵,就瞧不上同僚,那些人能在礼部当值,都是有一手本事的。再有,去了部中,多听多看多做少说,我琢磨着这部里肯定也不太平,少不得拉帮结派,出现纷争,你莫要参与到里面去,只要你自己不搅和进去,这些人就不敢动你,荣国府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二天,一家人早早起来送了贾琏上衙门。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222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2第二十二章 23第二十三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323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3第二十三章来自 话说贾琏去了衙门,贾赦在家担心的不行,由于身子没有养好,前几日出去吹了风,发起了高烧,今日被邢悦强制压在床上躺着,心里十分的干燥,这些不长眼前来使劲讨好贾赦的姨娘,被贾赦发作了一番。 邢悦处理完正事,前来探望贾赦,正碰上贾赦发火,看着跪在地上的梅姨娘,邢悦皱了皱眉头,说道:“老爷,你消消气,为一个奴才秧子生气不值得,梅姨娘,老爷的身子还没有养好,最是不能生气,你做了什么居然惹得老爷大发雷霆,行了,你也别再老爷面前碍眼,滚回自个屋去。”这梅姨娘是江南瘦马出身,是南安郡王送给贾赦的,一时也不好处理,邢悦一句话打发了她回去。 梅姨娘也知道老爷脾气不好,发起火来不管不顾的,这次她本来想讨好老爷,趁着年轻,也能有个孩子,谁知竟是碰到了刺头上,听到夫人发话,仓惶的退了出去。 “紫竹,传我的话,梅姨娘行事不端,触怒老爷,让她在屋中反省戒斋一年,我记得梅姨娘写的一手好字,老爷十分的喜欢,没事的时候给老爷抄经祈福。”邢悦一句话把梅姨娘关了一年的禁闭。 看着一干丫头把屋内收拾干净出去,邢悦方坐到床边,无奈的看着贾赦说道:“老爷,你担心琏儿,干嘛拿其他人发火?” “我什么时候担心那孽子了?”贾赦被邢悦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的瞪着邢悦。 “老爷是不担心,是我瞎担心。”邢悦看着别扭的贾赦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琏儿第一次上部里当差,同僚人际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应对。”这年头功勋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家中已经把同僚的资料查的清清楚楚的,家中长辈精心指导一番才去部中当差的,就他们家例外,贾赦这些年,不任实职,邢夫人这些年并不参与府里的应承往来,对这些完全不熟悉,这荣国府的资源人脉都掌握在老太太和二房手中。 贾赦听了邢悦的话,不做声,他也十分担心贾琏。 “老爷,要不派人查一查?省的琏儿不清楚内情,一头扎了进去,出不来。”邢悦心中实在担心,京城里的水很深,大房现在可全指望贾琏了,大房必须出一个拿的出手的人物,才能对抗二房和老太太。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贾赦在知道睿亲王要提携贾琏的时候,就有意让人去查,只是最近家里事多,又查出不少的背主奴才,也不知道这查出来的消息真不真,属不属实,因此贾赦派人重查,消息还没有回来,与其被假消息蒙蔽,还不如让贾琏先去自行体会。 “老爷,琏儿如今有了实职,日后少不得上下打点,一年少不得得一两万两银子,咱家处理了不少上好的产业,库中也无钱财,每年进项也就两万两银子,您看咱们是不是该俭省些?”邢悦问道。 贾赦皱着眉头看着邢悦,上次古董字画当了十几万两,只用了三万两银子,还有从杨路家抄出来的银钱,加起来总共有二十来万两银子,这邢悦怎么就说没钱了? “老爷,隔墙有耳,我们可是变卖了大半家业才凑齐的那些银钱。”邢悦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然后恢复正常的声音说道:“上个月的收益刚送来,还不到两千两银子,这眼看着就到冬至了,这些银子怕是不够使的了。” “内宅之事,你做主便可。”贾赦知道,这刚还了钱,还像以往那样铺张浪费,看到圣上和睿亲王的眼中,确实不妥。 “老爷,如今琏儿不一样了,平日里的花销也大了不少,总不能让琏儿向媳妇伸手,一次两次可以,这次数多了的话,难免被媳妇瞧不起。”邢悦和贾赦商量到,这王熙凤是个要强的,断了这条,看她如何把贾琏拿捏到手中。 “那就私下里每年给他一万两银子,日常走礼也不用他管,尽够了。”贾赦稍加思索说道。 “就听老爷的。”邢悦心中纳闷,这贾赦怎么就没有提到贾琏母亲的嫁妆。 “老爷,要是琏儿的生母在,这琏儿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琏儿外祖的学生满天下,如今也有不少身居要职,琏儿的舅舅要是在京,看在琏儿生母的份上,能够指点一二,就不用我们在这里担心犯愁了。”邢悦叹了一口气说道,仔细的观察着贾赦的脸部表情。 贾赦听了邢悦的话,眼神不由一暗,手不由得紧握成拳,确实,如果结发夫人还在,琏儿就不是这个样子,也许已经金榜题名了吧,对老太太的怨和对二房夫人的恨,又在心头浮现,痛苦的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幽深的对着邢悦说道:“琏儿外家的事,你先不要在琏儿面前提起。”他决定私底下写一封信给张君皓,看看他的意思。 “这个我明白,只是如今琏儿进了礼部当差,少不得听到一些,老爷,与其琏儿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还不如您亲自告诉他妥当。”邢悦对贾琏的外家了解不多,要是贾琏在外面听了有心人的话,可就不好了。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这件事是他内心的隐痛,查到母亲和二房的作为,贾赦心中万分愧疚,无颜面对小舅子,难怪小舅子当年如此的决绝,如今为了琏儿,他不得不面对,还有琏儿媳妇,世事无常,贾赦忍不住心中后悔让贾琏娶了王家的女儿为妻。 贾琏回来之后,把今天在部里的事说了一遍,这些人那些事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两人给不出贾琏什么意见,只能叮嘱贾琏目前不要和任何一个同僚走的太过亲密,并拿出一万两银子的银票给他。 临近冬至,贾母也在心中打着盘算,这自从分产了之后,大房对她明显不恭敬了,这几个月,老大就没来看过她,还有老大媳妇处处装糊涂,万事不管。她也不想想贾赦被打了板子,至今还在卧床休息,哪能过去看她。这老太太也挺绝的,自从看了一回贾赦,被邢悦顶了回来之后,愣是再也没去瞧过贾赦一眼,平日了邢悦前来请安,都是随意敷衍的问一句,然后一句让你们老爷好好养着就完了。 如今看着大房不若之前恭敬,就想着给大房添堵,再加上宝玉平日里在她面前嚷嚷着要见太太,因此她就想趁着冬至让王夫人出来。 第二天,邢悦前来请安的时候,就看到王夫人立在老太太屋中,邢悦嘲讽中带怒的说道:“二太太不在佛前忏悔,祈求佛祖保佑,跑到老太太这里做什么?”她也知道这肯定是老太太的意思,反正有了之前的事,两人已经是反目成仇了,她也不必在老太太面前做掩饰。 “大嫂,是老太太让我来的。”王夫人不动声色的说道。 “王氏,别叫的那么亲热,我可当不起你一句大嫂。”邢悦直接开口说道,丝毫不给二太太面子,让一干小辈看着十分为难,李纨更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太太,王氏不是在佛堂吃斋念佛吗,怎么会在老太太处?”邢悦这话问的理直气壮,这王氏被她抓到了把柄,老太太居然把人给放出来,怎么也得给她一个交代。 “老大媳妇,老婆子年岁大了,精力不济,这府中事物庞杂,珠儿媳妇和琏儿媳妇都是年轻的,怕是拿不住奴才,闹出笑话。这眼瞅着冬至就要到了,老二媳妇管家多年,由她坐镇,珠儿媳妇和琏儿媳妇一同协理,管着府中的事物,老婆子也放心。”老太太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邢悦看着老太太,知道老太太存心不让她好过,也不会改变主意,看着站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王夫人,邢悦笑着说道:“老太太,既然您放心王氏管家,这老二媳妇管着老二的家,理所应当,媳妇我也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媳妇有句话不得不说,虽说是分产不分家,大家心中都明白,这大房和二房就是两家人了,让琏儿媳妇去老二家管家,这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自从分完产之后,邢悦就把王熙凤叫了回去,不搀和二房的事物。 老太太恼羞成怒,指着邢悦骂道:“你自己没本事,教不了琏儿媳妇管家,我一片好心,让琏儿媳妇跟着老二媳妇学习,你还不愿意?”老太太也指望这王夫人和王熙凤能够恢复过去的姑侄情分,让贾琏日后能够用心辅佐宝玉。 “老太太,您让琏儿媳妇跟着王氏学什么,学怎样让嫡房长子家断子绝孙吗?我是个没本事的,教不了琏儿媳妇管家,不过,琏儿媳妇跟谁学,都不能跟着王氏这毒妇学,跟她学,我宁可让琏儿媳妇窝囊一辈子。”邢悦在老太太面前毫不相让,她邢悦可不是好欺负的,虽然她其实内心中并不在意此事,她可不是之前的邢夫人。 邢悦的话,堵着老太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说指着邢悦说不出话来,“你…你…”接着使劲咳嗽起来,近身伺候的丫头赶紧给老太太捶背。 “老太太,您别激动,既然老太太放心王氏出来管着二房的家,媳妇答应就是,老太太何必拿自个的身子开玩笑,我们老爷知道了,还不得大发雷霆。”邢悦看着老太太也气的够呛,给了一个痛快的答案。 邢悦和王夫人一同出了老太太处,邢悦低声说道:“二太太这些年放贷得了不少银子吧,这断子绝孙的事情都敢做,我等着看你得到报应的那一天。”说完上轿扬长而去,王夫人则是恨得指甲都插到肉中。 邢悦回去之后,就把王夫人被老太太放出来的是哭诉给贾赦,看着贾赦隐忍失望的表情,邢悦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这老太太不知道珍惜儿子的一片孝心,迟早这份亲情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老太太和二房过的如此的逍遥,还不是贾赦不争的结果。 邢悦经过反复思考之后,决定把府中事物理顺之后,交给王熙凤打理。 经过几波清理,按照原来的旧例,大房的人手是不够使的,邢悦也一直也没有在外购买丫头小斯的意思,并报过贾赦之后,府中各处的月钱不减,其他份例都减半,各处主子伺候的下人都裁去一半,最重要的是邢悦查办了厨房和采办两处,不过这次并没有打发出去,只是警告一番,打发到庄子上去。 这一番下来,整个大房的正常开支也就三百两银子,大大的节省了开支。 这些新规矩自然有人反对,尤其是贾赦的那些姨娘们,几个得宠的姨娘,平日里用度过大,到了下一个月,被邢悦直接扣了月钱,闹到了贾赦处,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贾赦对邢悦的态度不比以往,让她们直接去找邢悦处理。 这几个以为这贾赦是为她们撑腰,拿着贾赦的名头,给邢悦要银子,邢悦让紫竹拿出账本,一一对账。 “这帐记得可是有问题?”邢悦悠闲的喝着茶问道。 “太太,我们怎么记得花了几个钱,老爷说了,让您把月钱补发给我们。”一个年轻的胡搅蛮缠起来,非要要到月钱不可。 “老爷说的,去打发让人问问老爷,老爷是如何说的?” “回太太的话,内宅的事,都有太太处理,不用问他。” 邢悦似笑非笑的看着闹事的姨娘,让婆子带下去直接赏了二十大板,卖出了府,其他几位姨娘都不敢再开口,纷纷行礼离开,老实了不少,邢悦也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这番钱来闹事的都是这几年新进的姨娘,周姨娘和宋姨娘这次都没有出面,邢悦想到躲在后面这两个,嘴角勾起冷笑,要是她们安分,她不介意养到她们终老,要是她们不安分,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们。 经过这番整治,大房才真正的安稳下来。邢悦决把管家权交给王熙凤,她对管着这么多人,处理如此多的杂事很不耐烦。 “琏儿媳妇,今日我就把管家之事交与你打理,你在王家也管过家,你来管家,我也放心,只是有一条,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放贷,或者打着府中爷的旗号在外面包揽官司,我就让琏儿直接休了你。”邢悦把账册交给王熙凤,并警告了她一番。 王熙凤自己知道,家中公婆对她十分不满,这几个月,贾琏也与她生分起来,姑母不可信,自家伯母也不管她,竟是没有一个靠得住的,这些日子过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在出了什么差错,让公婆一怒之下休了她。 今日得到管家权,竟是给了她救赎。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323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3第二十三章 24第二十四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424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4第二十四章来自 扬州巡盐御史的府邸中,一位大腹便便的美妇贾敏正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单子,外面进来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正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拿过贾敏手中的单子说道:“夫人,你这些日子就该生了,这些俗事最是耗精力,还是交与别人打理吧。” “老爷,平日里这些事情都是交给苏姨娘打理的,只是年关将近,这送与各处打点的年礼,这事关老爷的仕途,我不放心,故检查一二。”贾敏看着微笑的回答道。 “刚才夫人皱着眉头,可是送往岳家的年礼有什么不妥?”林如海以为那家的礼出了差错,仔细看起手里的单子,竟是送往岳家的年礼,差异了一下,问道。 “老爷,之前派到京城的人回来禀告说,母亲做主分了家产,对外说是分产不分家,这节礼着实难办?”贾敏皱着眉头说道,她一时猜不出母亲的心思。 贾敏自小和贾政在贾母身边长大,关系很好,贾赦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又是个不学无术没有本事的纨绔子弟,贾敏在老太太的影响下,打心底里瞧不起贾赦,心中以为这次分家,肯定是因为贾赦容不下贾政一家,闹出的事端,逼得老太太做主分了家产。 “岳母在信中如何说的?”林如海思索了一下问道,他对贾政住在荣国府正房颇有微词,不分尊卑,不守礼制,这可是为官之人之大忌,他能做到三品要员,这些怎么可能不明白,恐怕二舅哥这辈子仕途到此为止了,只是碍于夫人,不好开口指责而已。 “母亲在信中并未提及此事。”贾敏皱着眉头说道。 “既然岳母未曾提及,那夫人就当做不知道罢了,节礼按往年的旧例送吧。”林如海摸摸胡子,说道。 “还是老爷英明,是我想岔了,只是分了财产,这还没有分家呢,理该按照旧例来。”贾敏柔情似水的看着丈夫。 “老爷,夫人,荣国府送催生礼的人到了。”林家的管事嬷嬷进来禀告。 “哦,是谁来的?”贾敏高兴的问道。“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赖嬷嬷,如今在客厅等着见夫人。” “老爷,母亲送来了催生礼,我去见一见。”贾敏说道。 “夫人,你这身子不便,叫她来此见你,我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就不在多留,你和赖嬷嬷好好说说话。”说完,林如海就离开,去了书房。 林如海在京当值多年,今年被圣上钦点为巡盐御史,为人看似温和,内里果断狠辣,是圣上的心腹重臣,他明知荣国府老太太处事不妥当,但也不能让夫人和岳家断了联系,如今才接任不到一年,还得靠岳家站稳脚跟。 他心中十分清楚老太太的偏心,在他看来,大舅子虽然不学无术,没什么大才能,但却是个至亲至孝之人,对贾敏这个妹子也是真心疼爱,奈何夫人心存偏见,瞧不上这个大哥。这次荣国府出了这分产一事,里面必有内情,只是荣国府瞒得紧,他还没有得到消息。 “赖嬷嬷,听上次送礼回来的仆人说,母亲给大哥二哥分了家产,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贾敏和赖嬷嬷拉完家常,问道。 “是,珠大爷,琏二爷如今都已经成家立业,琏二奶奶也是个有能耐的,老太太为孙辈考虑,便做主分了家产,只是国公爷有遗命,才对外说分产不分家的。”赖嬷嬷总不能说着王夫人狠毒,像断了大房的子嗣,让自己的孩子继承爵位,被大老爷大太太知道了,如今邢夫人看到王夫人,恨不得生吃了她,如今两家只差撕破脸皮了。 贾敏理解当即理解成当初让王夫人管家,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大房儿媳妇进门,又是个能干的,为了以后少生事端,大房二房反目,老太太做主,给两家分产。 “姑奶奶,老太太让我转交给您一封信,说是等您的答复。”戴嬷嬷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交给贾敏。 贾敏打开一看,母亲除了说一些日常趣事之外,在心中还说的两外两件事,一是关于林如海的三岁的庶子,如果她生下儿子,那么这个庶子就是她儿子最大的对手,让她动手处理了,二是在心中说想让贾敏把女儿许配给宝玉,心中说了不少宝玉的好话,把宝玉夸成天上人间独有的宝贝。 贾敏在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思考了一下说道:“赖嬷嬷,你长途跋涉,想必也累了,先去休息,至于母亲信中所提之事,我做不了主,还得和老爷商量,等你回去之时,我再给母亲答复。” 赖嬷嬷十分清楚老太太的心思,这次送的礼,大老爷就送了整整两大口箱子,给孩子穿的、玩的、用的都有,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但是她在贾敏面前,只说了老太太天天在佛前祈祷,希望贾敏生下一个男孩,对这个孩子给予很高的期望,自大知道贾敏怀孕,就开始准备,如今就让她们送过来,一丁点都没有提起大老爷送的东西,礼单上也没有写明什么东西是大老爷大太太送了的。 本来邢悦是打算自个派人送的,害怕大房送的东西,经过二房的手,被动了手脚,只是老太太派人来问,说是打发人一并送了过来,邢悦想想,老太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夫人害了自个的闺女,也就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老太太。 之前贾赦在外面请了几个精于药膳的婆子,想给贾敏一个,只是后来想了想,贾敏和贾赦的关系不好,这婆子送过去,贾敏也未必领情,还是作罢,另外,她和贾赦能想到,作为贾敏的老太太,自然也能够想到,他们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话说,接到信的贾敏,当天晚上,就把母亲的意思和林如海说了,林如海看着贾敏期许的目光,说了句:“夫人,玉儿才三岁,这事不着急,以后再说。”林如海脑子还没有犯浑,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他如今是三品要员,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嫡女许配给一个五品官员的次子。 贾敏一听林如海如此说,就知道他是不同意此事,心中也是一暗,自己娘家虽然是国公府,可是两个哥哥都不是能干大事的人,贾家如今只能看下一辈的了。 眼看着到了年关,贾敏也没多留赖嬷嬷,打发他们回去,带了一封信,让赖嬷嬷交给贾母。 贾家人走的第二日,黛玉的奶娘前来禀告说,小姐身上不好,夜里发了烧,贾敏急派人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就在一番兵荒马乱之时,一个癞头和尚前来林府,说是能医好,林如海去见了,说是要化了林黛玉去出家,一番胡言乱语,林如海人到中年,这才有一子一女,如何肯,让人打将了出去,到底没让和尚看到林黛玉。 冬至日,晨曦刚露出头,贾敏就发动了,折腾了一上午,到了午时,生下一个男孩。大夫诊治之后,说着孩子在娘胎中就带有不足之正,日后好好将养,方能平安长大,这给喜得麟儿的林如海和贾敏心中留下一丝不安。 “老爷,是我对不住老爷,没能为老爷生下健康的嫡子。”贾敏听到大夫的诊治,眼泪就留了下来。 “夫人,莫哭,左右我们林家不差银子,即使这孩子吃一辈子人参鹿茸之类的将养,我们府中也供得起,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一定能平安长大,让人给岳母报喜吧。”林如海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安慰着贾敏。 等贾家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孩子已经满月,老太太心中十分高兴,三个孩子中,她最心疼贾敏,这些年,贾敏没有儿子,她不知道为此操了多少心,今日终于有了儿子,她也不用整日担心姑爷娶二房,女儿受委屈了。 “老太太,听说哥儿有些不足,老太太何不给姑奶奶派几个经验丰富,精于调养之人,帮着姑奶奶照看一二。”邢悦在一旁提议道。 “老大媳妇说的对。”说着就让人找了几个善于带孩子,精于调养之道的人,年后给姑奶奶送去。 这是邢悦在古代第一次过年,这古人对过年十分重视,规矩也繁杂,邢悦看的眼花缭乱的,邢悦让王熙凤管这家,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因为这王熙凤自从进了十一月,就没有闲着的时候,远处的亲戚要送年礼,算上路上的日程,有提前两个月就得送的。 两家分了资产,邢悦也不管二房如何送礼,自家打发人给三个庶出的姑奶奶家都送了年礼,要说这贾府几个庶出姑奶奶也是可怜的,被贾母一副五千两银子的嫁妆打发的远远的,大姑奶奶嫁到山西望族李家庶子,丈夫早死,留下一儿一女,靠着嫁妆过活,二姑奶奶嫁给守边的四品将军郑将军,生孩子时难产,只留下一个女儿,三姑奶奶嫁到四川豪门嫡次子,可惜丈夫是个游手好闲,摘花惹草的,分家之后,如今也过的十分的凄惨,被小妾压倒头上,要不是有一个儿子傍身,恐怕也已经送了性命,这些年,贾家也没有派人过问三个姑***事,生生的断了联系。 邢悦知道这些情况时,心中忍不住的骂贾母,这嫡女和庶女一对比,就知道当家主母的龌蹉,容不下庶女,她不能让大房担着凉薄的名号,如今贾琏在当官,这名声可是最重要的,看着三个姑姑落魄不堪,不管不顾的,这以后哪个敢跟和他亲近。 到了腊月根,派去给三个姑奶奶送年礼的人回来了,把三位姑奶奶落魄的生活给贾赦和邢悦学了一遍,大姑奶奶,日子过的简朴,养的儿子是个争气的,现年二十四岁,已经考中了举人,明年是大比之年,他们去的时候,大姑太太说是九月就上京备考了,说是租住在一家院中备考,女儿十六岁,是个聪明伶俐的,已经订了亲。二姑奶奶留下的女儿如今订了人家,明年九月出门子,三姑奶奶过的十分的艰难,进门后多年没有儿子,如今被二房欺压带着儿子住在偏院中,大冷天的,屋中也没个炭火,把邢悦和贾赦气的够呛,两人商量着年后把三姑奶奶接回京里住一段日子。 “老爷,你这个舅舅是怎么当得,这外甥来京都都已经三四个月了,现在才知道。”邢悦看着贾赦,忍不住抱怨道。 “你准备一些礼品,我明日就去瞧瞧外甥。”贾赦也是心酸,要不是他们打发人去看望妹子,恐怕还不知道他们过得如此的艰难,小时候,这几个妹子都是养在老太太身边的。 第二日,贾赦带着文房四宝,还有衣物吃食,去看外甥。这来看望外甥的事情,本该是贾琏出面的,只是到了年底,礼部事物多,根本抽不开身。贾赦拐进小巷,观察着外甥李云翔租住的院子,这是一户人家的后院,被隔了出来,出租给上京赶考的学子,倒也清净。 使人敲开了们,贾赦带人进去,找到李云翔。贾赦看着穿着青色布衣,长相俊秀的外甥,心中一酸,说道:“到京中赶考,怎么不去舅舅家中,要不是你母亲说,你是不是都不登舅舅家的门,不认我这个舅舅。” 贾赦哪里知道,李云翔来京依照母亲的吩咐,是去过荣国府三次的,只是都被贾府那些奴才给挡了回来,心中失望,于是再也没有登门。他第一次来京城,并不知道荣国府现在的性情,直往荣国府的正门去,正好被眼高于顶的仆人挡了出去,荣国府的奴才只认贾敏一个姑奶奶,其他的那里放在眼中。 贾赦听到外甥的解释,心中怒火升起。 “是舅舅对不住你,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苦了,眼看就到过年了,你跟着舅舅回家过年,也比你这里冷冷清清的强。”贾赦把李云翔叫回了家过年。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424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4第二十四章 25第二十五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525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5第二十五章来自 邢悦观李云翔,穿着青色棉布衣衫,眉清目朗,进退有度,丝毫没有怯懦样,许是早年丧父,身为家中唯一男子,要为母亲妹妹遮风挡雨,经历的事多了,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毅,看上去就是稳妥之人。 “这就是云翔吧,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大姑奶奶有福气,有这么个出色儿子,看着就比琏儿稳重,琏儿如今当值,这还没下衙呢,听你妈妈说,你来京已经三个月了,怎么不来府中坐坐?”邢悦笑着问道。 不待李云翔回答,贾赦就气的开口骂道:“那帮奴才,着实可恶,云翔刚上京时,就来府中拜访,被那群不长眼奴才给挡在外面,也不通报,咱们竟是不知道,外甥来了。”贾赦提到这个就生气,他这个妹妹自小和他一同养在祖母处,关系很好。 邢悦听了也十分生气,说了一声:“这帮奴才真该死,早就应好好整顿整顿了。这几个月家里乱糟糟的,对下人的约束难免顾不上,云翔,你舅舅会给你一个交代。” “舅母,不用如此,云翔并未放在心上。”这李云翔如今到京城三个月了,也听到过荣国府的一些传闻,今日大舅舅带着他过来,证实了这些传闻,他的事,两房恐怕又生出一番事端出来。 “云翔,你不放在心上也好,不说这个了,你舅舅可是带着外甥去见过老太太了?”邢悦问道。 “跟着舅舅直接来见了舅母,外祖母还未曾去过。”李云翔回答道。 邢悦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到中午了,也到了用饭时间,于是说道:“老爷,这到了午时,还是在家中用过午饭,再带着外甥去见老太太。”从大房到老太太那里折腾,怎么也得小半个时辰,还是在家用过饭之后再去。 用过饭,贾赦夫妻亲自带着李云翔去见老太太,贾珠今日在家,也要参加明年的会试,贾赦就打发两人一起去书房。 “老太太,这府中的奴才要好好整治整治了,外甥前来拜访,这些守门奴才胆大万分,居然不通报,反而驱离,这是碰到了咱家的亲外甥,云翔脾气好,方才不计较,要是这帮不长眼的奴才,哪天得罪个达官贵人,那不是送了主子们的命吗?”贾赦知道母亲不喜几个庶出妹妹,但也没想到如此的过分,要知道她们可是国公爷的亲骨肉,他的亲妹子,这李云翔,他的亲外甥,可是荣国府正经的亲戚,被那起子小人作践。 贾赦看的出来,要是李云翔一举得中,凭借着这幅稳重性子,日后也不能混的差了。 “老二媳妇,那帮奴才是该敲打敲打了,日后要是再碰上这事先没有送来拜贴的贵人前来,岂不是要府中主子们难为?”贾母吩咐王夫人说道。这话明显是打贾赦的脸,明面上是要整治奴才,其实就是在说李云翔不知规矩,前来拜访也不递上拜贴,空口无凭的就说自个是荣国府的亲戚,荣国府是什么人家,一个小小的举人还不放在贾母等人的眼中。 贾赦听了这话,气的想要蹦起来,被邢悦的声音安抚下去:“老太太说的是,那帮奴才是该好好整治一番,我听云翔说,咱们守门的下人说,咱们家只有一位姑奶奶,如今在扬州,没有云翔这么大的外甥。二弟妹,咱家可是有四位姑奶奶,难不成公公瞒着我们,和三位妹妹断绝了关系,或者是说二弟已经和三位姑奶奶断绝兄妹关系。”这句话不可谓不毒,生生的回打了老太太和王夫人一个响亮的耳光,这谁都不能否认,荣国公贾代善有四个女儿,贾府有四个四位姑奶奶这是事实。 一时老太太和王夫人脸一会青一会白一会红的,这话要是传到贾政耳朵了,王夫人肯定落不了好。 邢悦和贾赦也没在这件事上再做纠缠,等到了晚间,贾政和贾琏从衙门回来,家中五个爷们聚在一起,说着话。要说这贾政最是喜欢读书人,尤其是年轻好学的读书人,听了外甥是进京赴考的,心中十分高兴,没几句话,就考起了李云翔的学问。 一番对答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你可曾拜了老师?” “未曾,考中举人之前都是在县城中一家秀才开的书院中读书,考中了秀才,就去了官学念书。”李云翔回答道,他听母亲提过两个舅舅,大舅舅是个不愿意读书的,二舅舅最喜欢读书,学问也不错。 “那可有字?”贾政问道。 “回舅父的话,外甥表字瑾行,是外甥考中秀才后,是去陕西上任路过县府的王翰林取得。”李云翔回答道。 “二弟,珠儿明年和云翔一同下场,不如叫了他们两个一处学习,相互学习,珠儿岳父是国子监祭酒,进士出身,要是能得到他的教导,想必两人的学问能更加长进,春闱得中的可能性更大些。”贾赦开口说道,他就是打着让珠儿岳父教导云翔的注意,云翔是他大妹妹的命根子,他这个做舅舅的无论如何也要为他打算一二。 “瑾行,你明日让人送一篇写的文章给我,我明天去一封信给亲家,问问亲家的意思,也让亲家知道你的学问。”贾政没有犹豫的说道,他为官多年,知道这科举出身为官的升迁快,要不然他也不会千方百计的给儿子娶了李家这样的清贵人家之女,家中亲戚家能有一个科考出身的,那也是荣耀。 贾赦在离开时,看了贾珠一眼,说道:“珠儿,我观你脸色发白,眼袋发青,是不是经常熬夜读书,你听大伯一句劝,这会试将近,读书重要,但是身子骨更重要,你要好生保重身体,大伯虽然没有经过会试,但是也知道这会试三场,十分的难熬,要是没有好身骨,根本支撑不下来,哪次大比之年,贡院里不抬出好些个支撑不住的。” “大伯,我知道了。”贾珠恭敬的回答,他心中确实无奈,这次他一定要为母亲争口气,虽然岳父让夫人的劝过他,让他再等三年,下次再考,把握更大些,但是他哪有时间可等,家中这半年发生如此多的事,他等不了了,只能日夜用功,期望一举得中。 贾赦第二天都带着李云翔去见了贾代儒,贾代儒是贾家唯一的进士,贾赦这趟来得值,老太爷十分喜欢李云翔,给他出了道题,让他做篇文章送过来,并吩咐李云翔他不明白的,就到家中来找他。贾家这些年,没有什么念书出彩的人,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小辈,老太爷自是欢喜。 话说李守中受到贾政的信,看了李云翔做得文,就写信让贾珠在年前带着李云翔到家中来一趟,看着李云翔做得文章,李守中不由一叹,这文章要是女婿做得可多好,他听女儿说了,女婿不放弃,一定要参加这科考试,按照他的想法,女婿的文采这次即使侥幸得中,名次也靠后,不如再学三年,拿一个好名次,为以后做官做铺垫,奈何女婿固执,他也从女儿口中了解到一些贾家的事情,李守中只能一叹。 邢悦知道贾珠带着李云翔去见了李守中,心中不由得一叹,她听贾赦说了贾珠的情况,贾珠是个好的,可惜命运注定要早死。要是李守中能指点李云翔一番,也是结个善缘,日后要是云翔发达了,也能支援李纨贾兰一二。 由于家中有两名学子,要参加科举,荣国府这年也过的清净不少,热闹了两天之后就安静了下来,这二月就是礼部举行的会试,这正是紧要关头,荣国府的丫鬟走路也轻了几份。 这贾珠和李云翔用功读书,这邢悦和王夫人也不得闲,两人要给学子准备考场用的东西,这京都二 月还冷得很,会试不让穿夹层衣服进去,邢悦从库中找出厚料子,让针线上的人做了几身衣服,还有这吃食,也有讲究,邢悦觉得这科举考试监考可不现代那些考试严多了。 贾琏任礼部主事,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经常大半夜才回来,即便这样,也帮着家中的两位兄弟,求了同僚,从礼部存档中翻出了近三科的一甲卷子,抄录了一份,带回来作参考。 二月初九,贾赦亲去送两人去礼部贡院,看着两人顺利进了考场,方才返回,身为考场主考官的睿亲王,看到贡院外的贾赦,对着身边人吩咐了几句,进入贡院内。 三场过后,两人出来,李云翔还好,只是有些狼狈,但是贾珠,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整个人即将昏过去,两人回府,忙请了太医诊治,李云翔身子没事,只是有些累了,睡一觉便好,这贾珠,过于用功,熬尽了精力,再加上贡院简陋,受了寒,伤了根本,需卧床休养,不得再费心力,贾珠这病到了放榜也没好,整日里还抱着书看,任谁劝说也不听。 放榜那天,贾赦在家坐不住,带着几个长随去看榜,邢悦气的不行,不用想,也知道那里今天人山人海的,你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和一帮年轻人学子挤在一起,也好意思。 在一干人心中等的着急的时候,看榜的小厮回来了,“老太太,老爷,大太太,二太太,大喜,大喜呀,奴才给主子们报喜了,两位少爷都帮上有名,表少爷中了二十名,珠大爷中了一百七十四名。” “好,好,赏,府中奴才加一个月的月前,珠儿院中赏三个月月钱,伺候云翔的也赏三个月的月钱。”老太太尽管不满意李云翔的排名比贾珠靠前,一想到贾珠比李云翔小几岁,也就不管了。 “恭喜老太太,恭喜弟妹,珠儿将来前途无量,还有得恭喜大姑奶奶,这次云翔可是给大姑奶奶长脸了。”邢悦笑着恭喜,完全不把王夫人得意挑衅的神情放在眼中。 病床上的贾珠,听到中了之后,苍白的脸上也泛起红晕,激动的连着咳嗽,看的李纨实在担心。 老太太要大肆庆祝,被贾政拦了下来,这过不了几天,就是殿试了,等定了排名在庆祝不迟,殿试一过,李云翔排名二甲第五,贾珠排名三甲一百六十名,授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 贾赦和邢悦商量了一下,李云翔接下来的三年都要在翰林院学习,没个正经住的地方不成,给了李云翔一个三进院子,一千两银子作奖励,并让她把母亲妹子接到京城来住。 只是这贾珠的情形不太好,自殿试成绩出来之后,就高烧不退,这些日子更是昏迷不醒,前前后后熬了一个月,终于还是没有熬过,一病去了。 老太太突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一下子就病倒了,王夫人心中无法接受,看到儿子的尸体,嚎啕大哭,看着立在一旁面无血色的李纨,一把扑上去厮打,说是这李纨克死了自己儿子,要李纨偿命,要把李纨休回家,只把李纨打的昏了过去。 邢悦急忙让人找了大夫给李纨诊治,果然是怀了孩子,邢悦看着面无表情,心如死灰的李纨,说了句,“侄媳妇,我知道珠儿去了,你伤心,只是你不能光顾着自己,你还得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珠儿留给你的,也是珠儿唯一的血脉。”看到李纨眼中有了神采才放心的出去。 王夫人知道李纨有孕,心中不是高兴,而是对这个孩子十分的憎恨,这个孩子一定克父,把最给自己长脸面的大儿子克死了,哭闹不止。邢悦不知道她是真心疼爱贾珠,还是痛哭这个儿子如果活着给她带来的荣耀。 在王夫人大放厥词,疯狂不理智的时候,邢悦忍无可忍,直接给了王夫人一个耳光,说道:“王氏,够了,少在那里装疯卖傻,珠儿的死,怨不得别人,只怪你自己,作孽太多,害死珠儿,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闹?” 看着愣在那里的王夫人,邢悦走进,用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王氏,人在做,天在看,日后还是多在佛前忏悔,少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省的你做得那些孽再报应到宝玉身上,你可就只有宝玉那么一个儿子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打了王夫人一巴掌,邢悦终于出了口恶气。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525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5第二十五章 26第二十六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626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6第二十六章来自 第二十六章贾宝玉开蒙宁国府议亲 离贾琏当差五个月后,身为两广巡抚的张君皓收到贾赦的信,看过信中的内容,张君皓大发雷霆,心中大骂贾赦没本事,身为堂堂一品将军,居然连给儿子找个谋士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不是还有一个在扬州做巡盐御史的妹夫吗,扬州来回也不过三个月,怎么就远巴巴的向远在天之涯的他求援,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安排运作,怎么算一年都过去了,要真出什么事,这黄花菜都凉了。 即使心中对贾赦再有意见,贾琏到底是他姐姐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不管,心中计较一番,给自己儿子的教习翁一凡去了一封信,请他推荐一位熟识朝廷各部的谋士给贾琏,又去了一封信,他的同年,给礼部侍郎顾年延,请他在部中照看贾琏一二。 处理完这些,张君皓才又看了贾赦的信,贾琏如今已经十九岁了,他那才华横溢的姐姐也已经去世了十九年了,从书案下面的抽屉中拿出一幅画,打开,那是一个端庄美丽清雅的女子,正倚着窗赏月。 张君皓看着画上的人,心中默默的说道:“姐姐,琏儿如今已经成家立业,贾赦那个混帐东西,明知道你和那王氏不对付,竟然还让琏儿娶了王家的女儿为媳,他如此行事,如何对得起你?年前琏儿进了礼部当差,他写信来求助,让我帮帮琏儿,我已经命人去安排了,不管贾赦再该死,琏儿都是姐姐唯一的儿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他的,姐姐,你就安息吧。” 张君皓收起画,拿起笔,给在京中的大儿子写信,他的大儿子张清舒今年在京中参加科考,张君皓提笔斟酌了再三,在信中让大儿子私下里去见一见贾琏。 不说张君皓内心的纠结,这荣国府内已乱成了一团。 老太太听到贾珠病逝的消息就卧床不起,王夫人被邢悦打了一巴掌后,有些精神恍惚,下台阶时,一个没注意,给摔伤了头,如今也躺在了床上,李纨怀有身孕,卧床休养,一时间,二房内宅中竟是没有人能出面打理贾珠的后事,邢悦指望不上,王熙凤没有办理过丧事,老太太做主,贾政出面请了东府的许太太坐镇,大房王熙凤协理,这才把贾珠的后事料理妥当。 东府的许太太可以帮一时的忙,总不能留下来替荣国府管家吧,老太太在心中思量再三,思来想去这管家的事还是要落到了王熙凤的头上,老太太特意把邢悦和王熙凤叫过来商议。 “今日把你们婆媳就过来,就是为了这管家之事,老大媳妇,你看着二房老的老,病的病,如今珠儿媳妇有了身孕,那可是我那可怜的孙儿留下的唯一骨血,无论如何,也得保住,这珠儿媳妇就暂且放下一切事物,专心养胎,这偌大的家,竟是无人能理事了,老大媳妇,我思来想去,还是让琏儿媳妇过来帮着管家,你看如何?”老太太开口说道,虽然是征求意见的意思,但是这口气不容反驳。 “老太太年事已高,是该享清福,珠儿媳妇有孕,自然以孩子为重,不能管家,至于王氏,我问过太医了,她的伤已经无大碍,我看还是由王氏自己管着吧,况且,虽说没有分家,但是已经分了家产,让琏儿媳妇管着二弟的家产那也不合适。”邢悦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让王熙凤管着二房这一摊破事,就王熙凤那点子小聪明,根本就不是王氏的对手,那不是和原著一样吗?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老二媳妇因为珠儿的过世,精神恍惚,整日在佛前求拜,怕是不能理事了。”老太太自是已将邢悦和王夫人之前发生的事听到了耳中,心中恨不得王氏去死,她可怜的大孙子,年纪轻轻大有前途,竟是硬生生的被王氏给害死了。 “老太太,不是我不同意,这毕竟是分了家产,琏儿媳妇总不能管着叔叔的家,名不正言不顺的,这让别人怎么看,而且,琏儿媳妇还管着大房呢。依我看,还是由二弟妹管着合适,有了这管家之事分心,也能减少丧子之痛,这宝玉还小呢,这二弟妹总这样可不行。”邢悦死活不同意,虽然她想王氏就在佛前过一辈子,但是她可不能让王熙凤再管二房的家,王熙凤管着大房和二房,这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据她估计,这让王熙凤管家的事情,是老太太的主意,王氏可能不知道,红楼梦中,那是因为两家并未分产,王熙凤身为嫡长孙媳,管家名正言顺,如今两家分产,以王氏的贪财,二房的财产,怎可能让王熙凤沾手。 邢悦猜的没错,这次让王熙凤管家,老太太确实没有问过王夫人,之前能让许夫人和王熙凤料理贾珠的后事,那是王夫人实在管不了,又不能让大儿子就那样草草的走了,不得不同意的。 老太太看邢悦坚决不松口,知道这里走不通,她身体不舒服,也没那心力算计让邢悦同意,就打算走别的路子,直接找贾赦和贾琏,想必她发话,他们肯定会同意的。 邢悦见老太太不说话,心中纳闷为何老太太如此快的就放弃,邢悦决定还是留一手,上了马车出了荣国府,吩咐小丫头把今天的事情传到王氏的耳朵中。回家后,把王熙凤也留下。 “琏儿媳妇,今日我拒绝了老太太的提议,你可是不乐意?”邢悦看着王熙凤,问道。 “媳妇没有不乐意的。”嘴上这么说,心上十分的不高兴,她可没有觉得替姑妈管家有什么不好的,光帮着打理贾珠的葬礼,她的私库中就多了两千两银子,要是她能管家,那得到的可不止这些。 “你别嘴上哄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也不想想,你那姑妈是好相与的人吗?你想拿她的银子,别赔了嫁妆又折兵,把自个的嫁妆连着搭进去。”邢悦一眼看穿王熙凤的小心思,这王家女就是没见识的,见钱眼开,吃过一次亏,还不长记性,还往王氏身边凑。 王熙凤站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心中明白,邢悦说的话对,她那个姑妈一开始就算计她,要是她管家,肯定也得不了好。 邢悦看着收起小心思的王熙凤,说道:“你心中明白就好,你那个姑妈,哼,你珠大哥过世,琏儿有九个月的功服,琏儿如今是官身,该讲的规矩都得讲,你们房中要是闹出什么事端,服中有了孩子之类的,我第一个不饶你。”邢悦把王熙凤警告一番,这可都是律例,现在贾琏有了实职,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我这里有一套朝廷的律例,你没事的时候,让身边的人给你念念,省的你不知道时,就做出违法之事,连累了琏儿。”邢悦本打算找嬷嬷教导迎春和王熙凤的,只是这宫里出来的嬷嬷不好寻。 自家供奉的四个嬷嬷,先前是教过元春的,邢悦担心这些人并不忠心,把迎春和王熙凤往歪处引。过了年,迎春都叫六岁了,是该学习规矩的时候了,要是还是请不来合适的嬷嬷,那就只能让家中供奉的四位嬷嬷教导了。 邢悦见到贾赦,把今天老太太说的话,给他学了一遍,让他心中有个底,别什么都不想,一口答应了老太太。果然,老太太晚间把贾政和贾赦叫了过去,提起此事,贾赦有了准备,给婉拒了回去。 得到消息的第二天,王夫人求去老太太屋中请安,说是珠儿过世,想把宝玉接回自个院子住,以慰她丧子之痛。一半是出于真心,另一半就是故意气老太太,你想把管家权不吭不响的交给王熙凤,我就要把老太太你的心肝宝贝带离了身边。 老太太哪能不知道王氏的意思,这是对她不满意了,后来就发话说,你管着偌大家,哪有时间看顾宝玉,宝玉还是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才放心。王氏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寄以厚望的长子过世,贾政伤心过后,就把期望寄托在其他两个儿子身上,只是贾环才刚会走路,话都说不明白呢,自然五岁的宝玉,成了贾政的关注对象,时不时的被拎到书房,接受贾政的考问。 贾政对于宝玉抓周时抓了胭脂一事耿耿于怀,加上有个出息长子在前,这些年对宝玉的教育就忽略很多,只是听老太太夸宝玉是个聪明的,先前元春在家时,教了宝玉不少字,贾政考校一番后,特意请了一个夫子进府给宝玉讲学,夫子严厉,日日早起,可把老太太心疼坏了,对贾政更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起来,嘴里骂着贾政,贾珠为读书熬坏了身子,难道也想让宝玉步上哥哥的后尘吗?拦着不让贾赦管教。 家中戴孝,其他地方都不好去,邢悦就去了东府串门子,许太太正和尤氏拿着册子商量着给贾蓉和贾蔷相媳妇呢,三人一番客气之后,邢悦看着胡乱摆放在桌面上的册子和画像。 “大嫂子,侄媳妇,你们可是要给蓉儿和蔷儿挑媳妇呢?可是有看上的。”邢悦暗叹,这趟来得可是值了,她倒是想知道这秦可卿到时是如何进入贾家的,她的身份是不是和大家猜测的那样高贵私密。 “弟妹,你来的正好,帮我们瞧瞧,我们从中挑出了几个,但是还没有拿定最终的主意。”许夫人和尤氏已经对着一堆画像看了好几天了,终于挑出了五个满意的出来,但是最终还没有定下是哪个。 贾珍如今是三等将军,到了贾蓉他们,就没有爵位可袭了,因此他们的妻子只能在三四品官员的人家找。 许太太拿出挑好的画像,给邢悦看,邢悦接过化,看了起来,画中女子长得袅娜纤巧,一副风流美人样,看旁边的批注,竟是秦邦业之女秦可卿,邢悦拿着画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装作无事的听着尤氏的讲解,听完若无其事的放下画,拿起其他的几幅细细端详,都是四五品之家的嫡女。 邢悦看完了一边,心下想着,既然上天送给她这个机会,那她就不让这招祸的秦可卿进了东府门,东府和西府还没有出五服,这东府犯事,西府必受牵连。 从另外四幅画像中,仔细的看了又看,挑出两个相貌不错,品行端方的出来,说道:“大嫂子,侄媳妇,我觉得这两个和蓉儿相配,这个刘彤云,长相容貌出挑,看着眉宇之间的神气也端方温润,管家也很出色,接人待物,应对得体,父亲在吏部任职,将来蓉儿出仕,也是极大的助力,还有这个,也不错,我觉得配蓉儿也不错。” “婶子,我母亲原是看好这个秦可卿的,她的父亲秦邦业官居五品,可是个清官,名声很好,听人说这秦可卿性格温柔,处事大度,和蓉儿十分相配。”尤氏拿起秦可卿的画像说道。 邢悦听了尤氏的话,心中警铃大作,一定要把两人的这个念头打消掉,拿过秦可卿的画说道:“大嫂子,侄媳妇,这个姑娘容貌出众,风流婀娜,从她父亲的为人看,她应该也不错,只是这姑娘是秦大人自小从养生堂抱回来的,也就是说秦大人只是她的养父,蓉儿的妻子可是宗妇,这出身来路不明的女子恐怕不适合,二则这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这养女有些欠妥,三则,我观这女子,眉眼间多了一丝风流,……。”邢悦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两人也意识到邢悦要说什么,都点了点头。 “还是亏得弟妹提醒,我考虑欠妥了,这女子聘为贾家的宗妇,确实不妥。”养生堂是什么地方,是收养弃儿的地方,万一这女子的身份有问题,那贾府也被连累,把秦可卿的画像放到了那群挑剩下的画像中。 后又把许夫人和尤氏给贾蔷挑的画像看了一遍,也挑出两个来,吃过饭,才回了家,看许夫人和尤氏的态度,并不知道这秦可卿的身份,难道这秦可卿的高贵身份是别人捏造出来的,邢悦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到脑后,现在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无论这个秦可卿身份如何,都不能嫁入贾家。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626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6第二十六章 27第二十七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727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7第二十七章来自 邢悦带着迎春坐在屋中认字,偶尔抬头,看着窗户外面盛开的石榴花,不由一怔,她到来时,外面的石榴花才露出头,如今这石榴花已经开的绚烂,转眼间,她来这里已经一年多了。 迎春看着母亲出神的望着石榴花,她叫了几声已无应答,就攥着邢悦的衣袖摇晃,这一年多的时间,足以使一个胆小内向的小丫头变成一个笑容明朗的小姑娘。 邢悦在迎春的摇晃中回神,就听到迎春“妈妈”“妈妈”的叫,低头看着撒娇的迎春,伸出手摸摸迎春的头说道:“大字可是写完了?”看到放在桌上的迎春写的三张大字,邢悦拿起来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迎春,你这字比之前写的有进步,今天就学的这里,咱们去外面坐坐。”说完带着迎春去屋外的石椅上坐下,母女两人吃着水果闲聊着天,一时生活无比的安逸清闲。 邢悦是多么想今后的生活也能如此的安逸,没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可惜这种日子真的很难求。自从东府回来之后,邢悦心中一直不踏实,整天担心宁国府那边出了什么差池,又把那个招祸的秦可卿给娶进门。 她也总不能往东府跑,东府马上就出了服,她再去就是不吉利,虽然是一家亲戚,到底该避讳的还的避讳。刚想到这里,东府就打发人来说,尤氏要来。邢悦嘴角不由的勾起,这真送上门来了,正和她意。 要说这尤氏和邢夫人两个人,命运相同,也是做能说到一起的,同为继夫人,嫁入夫家多年都无所出,不得丈夫看重,区别在于,尤氏父亲还活着,尤氏还有靠山,年轻也轻,二十来岁,比邢悦小了近十岁,十五岁就嫁入贾家,还有机会生下孩子。 邢悦早就让人准备好瓜果,点心,另外也把王熙凤叫过来作陪。几人寒暄客套一番之后,邢悦问道:“侄媳妇,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过几日东府该除服了。” “我是随太太一同过来的,我们太太和老太太有话要说,我就来找你们了。”尤氏笑嘻嘻的说道。 “嫂子,我们太太以为你是专程来看她的,接到帖子就让人精心准备,特意让人做了你喜爱的点心,看来是白费了心,敢情是没地方去了,便到我们这里混吃混喝来了。”王熙凤笑着打趣道。 “你说对了,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来了,婶子不嫌弃,你又能怎样?”尤氏混不在意的顺口接了一句。 “得,真是厚脸皮,没羞没臊的,吃吧吃吧,这是厨子新出的点心,叫荷花酥的,是用荷花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王熙凤啐了一口笑着说道。 “这点心不错,吃起来也清爽,正适合夏天吃。”尤氏尝了一块,说道。 “既然你喜欢,一会让人抄了方子带回去。”邢悦笑着说道,“对了,蓉儿和蔷儿的媳妇,你们婆媳可是看准了?”邢悦估计东府要出服了,就要准备议亲可,这次来恐怕就是来告诉老太太一声。 “已经和女方家说好了,等除了服就请了冰人去提亲。”尤氏喝了口茶说道。 “是哪家的姑娘?”邢悦好奇的问到,只是这都心揪在一起,等着尤氏的答案。 “还是婶子的眼光好,两个都是婶子看中的,蓉儿选下的吏部郎中刘衍大人家的嫡长女刘彤云,蔷儿是五品典仪杜其芳的嫡次女杜若瑄,已经让人悄悄合了八字,和蓉儿、蔷儿都十分匹配。”尤氏笑着说道。 邢悦在脑中思索了一下,一个是正五品家的嫡长女,一个是从五品家的嫡次女,这样安排符合情理,邢悦心中十分的高兴,不,应该说只要订下不是秦可卿,邢悦都高兴。 “那可真是恭喜你们了,什么时候定亲?”这早定下来,邢悦才能放心。 “看把婶子急的,哪有那么快,这请冰人上门提亲,议亲,问名,这一番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多月。”尤氏吃了一口点心,笑着说道。 “这好人家的女儿还是早早订下来为好,一家女,百家求,听说京中想和这两家结亲的人多着呢,我听说刑部右侍郎家有意替他家的庶子求娶刘大人的女儿,这亲事还是早日订下为宜。”邢悦现在除了教迎春认字,做做针线,看看书,别的事情一概没有,闲下来就听这些下人们说一说这京城中小道消息,对许夫人挑选出的人家格外关注了几分,自然知道这消息。 邢悦这番话,尤氏回去跟许夫人说了,出了服许夫人就派人去提亲,不到半个月,把贾蓉的婚事定了下来,一个月后,把贾蔷的婚事也定了下来。邢悦听到这个消息,这心中的大石头才微微落了下来,恐怕要到贾蓉真正成婚,邢悦心中这块大石才能彻底放下。 一日,邢悦去给老太太请安回来,突然想下来走走,就在半路上下了车,趁着清晨天气凉爽,到花园走走,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小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的,邢悦急忙带着人过去看看,一座假山后面,一个穿着麻服的小孩子正哭得伤心,周围也无旁人。 “那不是环三爷吗,怎么会在这儿?”紫竹一眼就认出那小孩子是贾环,不过这贾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地方离他住的地方十分的远。 邢悦这一年,也就在过年过节的时候,远远看过贾环一眼,这贾环到底长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 邢悦看着嚎啕大哭的话都说不全的小孩子,穿着麻衣,浑身上下都沾着草,在看看周边竟是没有一个丫鬟婆子照看,再想到被十几个丫头围着伺候的贾宝玉,心中不由的对贾环起了怜惜,同是贾政的儿子,只因为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庶出,待遇天壤之别。 紫竹和一个小丫鬟已经把小人儿抱起,上下检查了一边,除了脑袋上有一个核桃大的包,胳膊手臂上还有一些擦伤,这是摔到了。 “环儿,告诉大伯母,你怎么在这儿?”邢悦从紫竹手中接过脏小子,用手绢给擦了擦花猫似的脸,露出比女孩子还精致的好相貌,柔声问道。 “饿,姨娘,找”小孩子说话也不利索,邢悦猜这贾环怕是饿了,这才出来找赵姨娘,没想到跑到这人少的地方来了,还摔了一跤,头上身上都是伤,又疼有饿的就缩在那里哭。 “环儿是饿了,伯母带你去吃点心,紫竹,派个小丫头去通知赵姨娘,说环儿被我带到大房去了,晚些时候再给她送回去。”邢悦抱着贾环上了车,拿出放在车上的易消化的点心给贾环吃。 看着贾环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看来这孩子怕是饿坏了,拿出水倒了一杯,喂给他,省得点心太干给咽着了。 回到大房,邢悦让人熬了稀粥,给贾环换了衣服,上了药,让人去把琮哥儿抱过来,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玩。 两个孩子也就差几个月,放到一起玩的正好,贾环笑的灿烂,完全忘了刚才哭的稀里哗啦的伤心事,邢悦看着两人玩得好,恰好贾赦到来,脑子里一转,有了个想法。 两个孩子给贾赦请过安之后,邢悦打发两人去迎春屋子里玩耍。 “那是二弟家的环哥儿吧,怎么在这里?”荣国府中就两个年龄相当的小主子,称呼他大伯父的人,不用想就知道哪个是谁。 “今天给老太太请安回来,半路上碰到的,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周围也没个人,身上也受着伤,我瞧着可怜,想着咱们琮哥儿也没个玩伴,索性就带了回来,哥两个玩的不错。”邢悦看着玩闹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说道。 贾赦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心中更是瞧不上王氏,只是到底是弟媳妇,他一个大男人在媳妇面前也不好说嘴,就没有吭声。 “老爷,我看不如你给二弟说说,让环哥儿平日里送到咱们这里,和琮哥儿玩,咱们房里也就琮哥儿和迎春两个小孩子,迎春要上学,也不能整日里陪着琮哥儿,琮哥儿一个人孤单,不如接了环哥儿过来,和他做个伴。”邢悦的算盘珠子打的十分响,这把贾环接过来好处多多,要是把这贾环教好了,更是能气死王氏,你王氏不就是看不得庶子好过吗,我邢悦就是要让贾环这个庶子压嫡子贾宝玉一头。 贾赦瞟了一眼邢悦,知道她和王氏之间的龌龊,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一个庶出的侄子他还不放在眼中,不过这王氏做的太过了,这庶子也是二弟的孩子,也是府中的主子,哪能任这帮奴才欺 负。 “夫人,云翔写信来,说他已经带着家人出发了,算算日子,过几日就该到了,你派几个人把云翔的宅子收拾一番,也好让他们住。”贾赦说明来邢悦这里的目的。 “大姑奶奶一家要回来了,老爷放心,我这就派人去把那宅子好好收拾一番。”邢悦对李云翔的印象非常好,自然要帮着几分,邢悦进门的时候,大姑奶奶已经出嫁多年,自是没见过面,邢悦觉得能教导出云翔这个出色的儿子,相必母亲也是个好的。 黄昏时分,看着这两个孩子都打起了盹,邢悦让人包了一大包点心,还有几样玩具,把环哥儿给赵姨娘送了回去。话说那赵姨娘从王夫人那里下值回来,竟是没有看到儿子,问过一干伺候的婆子丫头之后,发现自个的宝贝儿子让丫头给看丢了,正慌乱派人找呢,就得到大太太把贾环带去了大房的消息。 没有看到儿子,接下来的一整天赵姨娘都心神不宁的,等到半下午,就伸着脖子等邢悦把孩子给送回来,直到了晚间,看到儿子才放下心来。 “赵姨娘,我们太太让我传话,说二太太仁慈,把这环哥儿放在你身边养,你就用心些,怎么就能让环哥儿一个人到处乱走。”邢悦身边新提上来的一个二等丫头,叫云霞的,伶俐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三言两句的告诉赵姨娘,省得办了好事反倒落一通埋怨,把贾环受伤的事怪到了大房头上。 晚间,正好贾政歇在赵姨娘屋子里,听了赵姨娘一番哭诉,看了贾环头上身上的伤,想起晚间大哥让人传话说是让人平日里把贾环送到他那里给贾琮作伴的话,想必是大哥知道了今日之事,气的半宿都没睡着觉,第二天,就给了王夫人一顿没脸,狠狠的发作了一番。 王夫人一开始摸不着头脑,让人打听一番,这才知道昨天之事,心中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吃了邢悦,还有那贱人和贱种。 邢悦听到二房的动静只是笑了笑,撂过手,她忙着呢。接下来几天,邢悦就带着人去了李云翔的宅院,里里外外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精心布置了一番,又想到大姑奶奶一家还不知道珠儿过世的消息,就又让针线上的人按照李云翔的描述给一家人赶制了两套素色衣服出来,省得去老太太那里被人挑刺。 到了云翔一家到京的日子,贾赦派了大管家和王保善家的一同去接,把人送到了李宅中,把素服给了各位,并把贾珠过世和李纨有孕的消息告诉了李云翔一家,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第二日,一家人果然穿着素净的衣服来了,邢悦观李云翔的性格是随了大姑奶奶了,大姑奶奶由于早年丧夫,面容有些显老,但是很精神,打扮得体。李云翔的媳妇陈氏虽只是秀才家出身,长相也不十分出色,但是即使见了贾母,也大方得体,不畏手畏脚的,看着和云翔很配。侄女李云霏,长相随了大姑奶奶,也是被娇养大的,娇俏可人。 最让邢悦喜欢并逗弄的就是李云翔的大儿子,四岁的李天佑,也不知道随了谁,整天摆着个脸,一副小学究样子,邢悦看他长得好,就像怪阿姨一样伸出了罪恶的手,在他的小脸上掐了一下。 结果换回了一句:“男女授受不亲”一时屋子里安静无声,接下来哄堂大笑起来。 邢悦一把抱起李天佑,说到:“小家伙,你才几岁,就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说着,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响吻,换回小家伙一脸的嫌弃,又是一番哄堂大笑。 不过,在众人的大笑中,可不包括王夫人,王夫人现在看李云翔一百个不顺眼,同是科考,李云翔妻贤子孝,阖家团圆,而她家的珠儿却命归黄泉,留下那个丧门寡,要不是看在她怀有珠儿留下的最后一丝骨血,她一定要让那娼妇抵命。 李云翔也是知恩图报的,让自个媳妇专程去看了李纨,教给李纨不少孕期的注意事项。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727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7第二十七章 28第二十八章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828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8第二十八章来自 邢悦算了算日子,二姑奶奶家的女儿崔妙兰添妆的礼也该送过去了,这姑娘不受继母待见,到了年龄就被继母许配给了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武夫石大郎,虽然这石大郎出生入死,在战场也立下了不少功劳,是个从六品的武官。 邢悦和贾赦商量了一下,这边关不缺少皮毛药材,也不缺少珠宝玉石,就让人准备了上等绫罗绸缎五十匹,细棉布五十匹,再加上十套做工精细的珠宝金银头面,金银馃子一包,并三百两银子。 贾政知道后,也让王氏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并三百两银子,虽然王氏给的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从荣国府里出来的,在普通人眼中那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再带上当初二姑奶奶出嫁时的陪嫁单子,派了贾赦身边的张管事和冯婆子去送礼。 年后说接三姑奶奶回来的事,到现在也没有提及,如今家中有孝,这件事只能放到年后提,不过三节打发人去看望三姑奶奶,那起子小人就不敢欺负他们母子两人。 李云翔接回母亲,不日就去了翰林院上差,忽一日,同科进士张清舒前来拜访,张清舒是二甲第二名,来自山东望族,如今也在翰林院担任庶吉士,平日里他们也就是点头之交,没想到这张清舒请他出面约见贾琏。 李云翔一时很困惑,贾琏如今在服大功,平日里下了衙门就回家,从不在外逗留饮酒。李云翔回到家还在心中琢磨此事,他的母亲看儿子心中犯难,就问了一二,听说是山东张家的人要见贾琏,就让儿子稍安勿躁,等她明日里见过大舅舅再答复。 第二日,大姑奶奶就去见了贾赦和邢悦,她对邢悦的印象不错,说此事的时候,并未避讳邢悦,邢悦看着低头思索的贾赦,说道:“老爷,琏儿总是张家的外甥,去见一见又何妨?” 邢悦完全不知道贾赦写信给张君皓的事情,这不知道贾赦此时内心的复杂,张君皓到底不是绝情之人,念着自个姐姐,念着琏儿。 “大妹妹,你就让云翔答应此事,就约在明天晚上吧,我会让琏儿去见的。”贾赦平静了一下心情,抬头已收起眼中的复杂情绪,当天,贾赦就一个人躲在书房里,饭也没有吃一口。 晚间,贾琏回来,贾赦把他叫到书房,只吩咐了让他明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去这个地方见一个人,具体见得是什么人,说是让李云翔告诉他。 大姑奶奶并未告诉儿子,张家和贾琏的关系,贾琏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李云翔去见了张清舒,贾琏和李云翔先到,点了菜,张清舒才从外边进来。 “表弟,这位就是张清舒,翰林院庶吉士,出身山东望族。”李云翔给两人介绍完,就借机躲了出去,他知道两人可能有要事要说。 贾琏听到山东张姓望族,清字辈,就在心中猜是哪个舅舅的儿子。“你是?”贾琏一时间也不知如何称呼这位张进士。 “你可以称呼我大表哥,家父张君皓,表弟。”张清舒笑着说道,他自小就知道他有一个姑姑早逝,父亲为了这个姑姑的死,和姑父家断绝了关系,并不知道姑姑还留下一个儿子,父亲的来信让他见一见表弟,让他大吃了一惊。 “大表哥”贾琏没有想到舅舅家会来人,他自从邢悦那里知道了他还有舅舅,没几天,他就从别人嘴里问出了舅舅的名字,毕竟林如海的同科的榜眼,张君皓,两广巡抚,知道人还是很多的,进而又查出关于很多山东望族书香门第张家的事情。 山东张家,人才辈出,仅母亲一代,就有三人是地方大员,大舅舅张君皓,两广巡抚,三舅舅张君扬,四川提督学政,还有一个堂舅舅任杭州知府,二舅舅也是进士出身,不在朝廷任职,反而在书院中担任院长,教书育人。 贾琏查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就有一些自卑,山东张家子弟各个文采出众,就是张家结亲,无论是嫁娶,都是书香门第,唯有他的母亲,嫁给了武将门第出身的父亲,生下他,他也是文不成武不就的。 关于张君皓和自家的事,知道张君皓此人的都知道,十多年前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张君皓因为贾家照顾不周,导致张氏和外甥贾瑚相继去世,气的找贾家理论,后来把姐姐的嫁妆也拉了回去,彻底的和贾赦断了关系。但是哥哥和母亲的死,具体内情,毕竟过了二十年了,他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 “表弟,父亲让我来见你,看来贾家并没有对你隐瞒张家的事情。”张清舒对父亲心中说道的贾家恐怕不会在贾琏面前提到张家。 贾琏听到这话,嘲讽的笑了一声,说道:“我自小在祖母面前长大,除了父亲,几乎没有人在我面前提到母亲,母亲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舅家更是没人说起过,我以为舅家已经没人了呢。” 张清舒听了这话一愣,这贾琏可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贾琏接着说道:“我是从我继母嘴里听说的,之后才自己偷偷查的,山东望族张家并不难查。” 张清舒看着贾琏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叹气,拿出一副卷轴,递给贾琏,说道:“父亲让我把这姑姑的肖像画交给你。” 贾琏接过,并未打开,而是收了起来,对着张清舒鞠了一躬,道声谢。 “表弟,言归正传,父亲除了让我把这幅画交给你之外,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你,姑父在你到礼部任职后,就写了一封信给家父,托家父给你找一个幕僚,如今这位幕僚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即到,是我师傅同科,木靖远,这是木先生的资料,你拿回去仔细看看。还有,父亲写信给礼部侍郎顾大人,让他在部中对你照顾一二。”张清舒把父亲在心中交代的事情,一一说清楚。 “谢舅舅,让舅舅费心了。”经过这事,贾琏知道舅舅还是十分疼他的。 两人并没有多说甚么话,相处时间也不长,一番话交代完,张清舒就出去,贾琏和李云翔吃饱喝足了,就从酒楼中出来,而张清舒则是去别的包房内和同科吃酒,就像是这件事从没有发生一样。 不过,他们虽然谨慎,但是这一幕脱不了有心人的眼睛,这有心人,就是睿亲王,自从把贾琏弄到礼部之后,明面上再也没有关照过,暗地里却把贾家所有的动态都看在眼中,例如贾赦去信给张君皓,例如张清舒和贾琏见面。 睿亲王对这一点十分的满意,山东张家传承了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是不会卷入朝廷的纷争中的,睿亲王不求张家支持他,要的只是张家的一点点偏向而已。 贾琏进了家门,就被贾赦请到了书房,贾琏对于自己的父亲,只是说了张君皓的安排,还有给了他一副母亲的画像,其他的并没有多说,他隐隐的觉得母亲的死可能与老太太有关。 “琏儿,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么家里从来没有人提及你母亲,还有舅家?”贾赦看着儿子,低头不语,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你如今已经长大了,也该让你知道了。”贾赦不由得想起邢悦让他尽早告诉贾琏当年之事的劝告,只是他对不住张氏,无言面对儿子,才一直拖到现在。 张氏出身名门望族,书香门第,要不是国公爷帮张氏父亲躲过一劫,要不一向只和书香门第联姻的张家也不能把女儿嫁给他,由于不是自己挑中的功勋之家,反而是书香门第出生的张氏,老太太十分的不待见,变着法的折腾张氏,国公爷在世的时候,老太太不敢太过分,到了国公爷去世后,张家也有丁忧,出孝后,张氏怀着贾琏,大着肚子,也没能得到老太太的怜惜,日日请安不缀。 张氏有孕,还得在老太太面前伺候,没有精力照看长子贾瑚,小幺儿故意勾着贾瑚去了花园,从假山上摔下来,被人发现时,已经流血昏迷,王氏管家,故意让人拖延时间,太医请来晚了,贾瑚终没熬过,第二天就夭折了。张氏受不住打击,早产,生下贾琏,自己却没有熬住,竟是早早得丧了命。 当年贾赦年轻,对内宅的手段并不清楚,又对母亲孝顺有佳,竟是没有为张氏和母亲分辨一句,让张氏痛苦地活着,也让大儿子和结发妻子不明不白的死去,只以为这都是命。 当年出了丁忧,在京任职的张君皓,从张氏的陪嫁那里得知一切,气得直接打上荣国府,要为自己姐姐讨一个说法,当年贾赦实在愚蠢,觉得母亲是个慈母,处处帮着母亲说话,硬生生的把张君皓彻底惹毛了,官司打到先帝面前,一个是书香门第,豪门望族,一个功勋之家,与社稷有功,先帝没有重罚,毕竟是贾家理亏,最终裁定,张家和贾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并把张氏的嫁妆全部拉了回去。 至此,贾赦才意识到老太太对张氏的不公,只是为时已晚,张氏和贾家断了关系,老太太竟是不许张氏入贾家的宗祠,还要改了家谱,把张氏的名字划去,贾赦据理力争,硬生生的把荣禧堂让给二房作交换,并把贾琏交给老太太抚养,这才让张氏在贾家还有牌位。 老太太受到申斥,为了挽救名声,才把贾琏放在身边养着,不过是不缺吃不缺花,至于管教,则是不上心,要不是贾赦暗地里照看,对母亲防了一手,恐怕这贾琏也早早的夭折。 后来,今上登基,贾母身为今上的奶嬷嬷,地位非同一般,巴结奉承的人也多了起来,自然就没有人提及张氏。 直到贾琏十一二岁时,贾赦才查出张氏的死和老太太、王夫人有关,这时贾赦以别的名义把贾琏给接了过来,防止这个儿子也被害死。 贾赦也没有瞒着贾琏,除了他遭暗算的事情,把其余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贾琏,让贾琏防着老太太和王氏。 贾琏没想到他们家内里居然是如此的肮脏,母亲和哥哥死的如此的凄惨,“父亲,为何没有替母亲报仇?” “报仇,为父何尝不想,口说无凭,到底没有证据,先皇已经对此下来定论,哎”贾赦叹了一口气,他何尝不想报仇,到底自己的母亲参与其中,还有荣国府经不起折腾了,再闹出事端,恐怕圣上会直接夺爵。 贾琏在礼部任职多半年,知道父亲的意思,这家丑不可外扬,王子腾如今是京营节度使,圣上极为依重。 想到王家,就想到王熙凤,心中充满厌恶,问道:“父亲,为何让我娶王氏的侄女为妻?”王氏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父亲在明知的前提下,还让他娶了仇人的侄女。 “琏儿,为父瞧这王氏的手段,竟是要让大房断子绝孙,娶了别家的女儿,恐怕和你母亲一样的下场,只有娶了王家的女儿,你能有个孩子,保住大房的血脉,王氏再狠毒,总不能对自个的外甥女也下手吧,不过,事实证明,王氏到底是个狠人,你媳妇是个蠢得。”贾赦给出一个理由。 “早年,我就看出来了,老太太和王氏不会让你出人头地的,为父看你文不成武不就,也没指望你能有多大的出息,日后袭爵,过着富贵人家的安生日子,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可以了,这些事原本不打算这么早的告诉你,谁知你竟是得了睿亲王的眼,进入礼部当差,为父少不得为你打算一二。你舅舅看在你母亲的面上,出面帮你,日后你要好生当差,别给你舅舅、母亲脸上摸黑。”贾赦嘱咐贾琏一二。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面子上过的去就行了,少跟这些人来往亲密,多和你表哥们学习,进士出身,日后前途无量。” 贾琏出了书房,走到自个院子前,想到住在里面的王熙凤,心里就不舒坦,转身去了书房,打开画轴,看着上面母亲抱着哥哥的画像,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2828_红楼邢夫人的康平一生全文免费阅读_28第二十八章 29第二十九章 邢悦注意到贾琏与王熙凤之间的异样,虽然是在服中,遵守规制,不易行房,但是贾琏一步也不踏进王熙凤的房中,甚至都不怎么踏进自己的院中,这就不正常了。 邢悦早就猜测出张氏的死不一般,恐怕是与老太太和王氏脱不了关系,这贾琏明显是回避王熙凤,估计是一时接受不了残酷的事实,没想到自己娶了仇人的侄女,任何有志男儿都不能接受,要是狠的,直接就休妻,双方不死不休。邢悦叹了一口气,估计王熙凤今后的日子都不能好过。 邢悦不会圣母的规劝两人,冷眼看着两人相处,如果王熙凤乖觉,两人就这么过日子,毕竟四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说这玩的。 不几天,贾赦就告诉邢悦,给贾琏找好了一个幕僚,这些天就到京了,让邢悦安排。 木靖远才华横溢,奈何时运不济,二十二岁,金榜题名,进士出身,赐庶吉士,进入翰林院学习三年,之后进入礼部,从主事做起,又三年,升迁礼部员外郎,又一年,父亲过世,丁忧三年,回京复职,三年后,外放任湖州知府,第二任时,卷入湖州弊案,被牵连革职回乡,也断了加官进爵,光门耀祖的心思。 木靖远本打算就此回乡终老,奈何,世事难料,儿子儿媳先后病死,只留下一个八岁的孙子,为了给孙子日后做打算,这才写信给同科身为张清舒老师的温一凡求助,想请温一凡推荐他入张家书院做教书匠。 正巧张君皓来信,温一凡就将此事告知木靖远,木靖远思索再三之后,决定前来,毕竟像贾家这样的功勋人家,如果自己不找死,皇家就会荣养,抄家灭族的风险很小。 木靖远是带着夫人和小孙子木相澜及两个下人来京的,这一家子,自然要给他们一家安排住处,这成了邢悦的头疼事,大房人口不少,房子少,如今住的满满当当的,要给木先生在单独准备出一个院子,那实在是有些困难。 安置在家中,难免有些不敬,要是安排在外面,则不方便。和贾赦和贾琏父子一说,贾琏说了句: “太太,咱家在城东不是有套宅子吗?安排木先生一家住在那里吧。”邢悦和贾赦面面相觑。 “琏儿,难不成你要住在那里?”邢悦问道。 “父母亲住在此,我怎可能搬到别处去住,安排木先生住在那里,一是那里宽敞,而是离衙门,要是晚上当值晚了,住在那里也方便。”贾琏笑着回答道,只是这眼中竟是没有半点高兴样子,贾赦和邢悦互看了一眼,最后贾赦拍板说道:“就按照琏儿的意思办吧。” 结果按照贾赦的意思办,贾琏出了沐休日在家,其他日子就住到那里去了,每日下衙之后,回来给贾赦请安,在贾赦邢悦这里吃了饭,就以有事要去请教木先生,住到了留园,留园就是贾家在城东房子的名字,贾琏天天如此奔波,也不知道累不累,反正邢悦看得直皱眉头,担心贾琏这样,王熙凤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邢悦一直让人注意这王熙凤的动静,先前贾琏住在书房,并没有让别的女人伺候,王熙凤还放心些,之后贾琏不住在府里了,王熙凤就坐不住了,以为贾琏在外面养了外宅,就把贾琏的小厮抓了起来审问。 贾琏知道后,非常的生气,夫妻两人闹了起来,王熙凤本来脾气就泼辣,张口就骂,对着贾琏也不为过,她管了一段时间的家,把大房的进项摸得清清楚楚,认为贾家比不上王家,仗着王家的势就闹了起来,非要贾琏服软不可。 刚开始贾琏只是不愿和她一般见识,在王熙凤眼中,那就是默认,愈发的过分,嘴里也不干不净的,竟然骂起了贾琏的亲娘,正好碰到了贾琏的痛处,贾琏直接给了王熙凤一个嘴巴,脸色阴沉的可怕,只是王熙凤根本就没有看到脸色,只是沉浸在贾琏打她的这个事实中,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吃亏得,冲着贾琏大吵大闹起来,泼妇的样子尽展。 闹得太过,邢悦被请了过来,看着不管不顾的王熙凤,邢悦让人拉开她,看她还不依不饶的,邢悦走过去直接给了她一个巴掌,这王熙凤不服气,举起手就要打回来。 “怎么,你还要打回来吗?王家就是如此教女的,对丈夫不敬,大吼大闹,连踢带打的,出嫁从夫,你父母没有交过你吗?如今,居然敢对婆婆出手,真是无法无天。”邢悦看着泼妇般的王熙凤,心中就恼火。 看着老实下来,跪在地上的王熙凤,邢悦皱着眉头,看着衣衫不整的两人,还有这闹得不狼狈不堪的厅堂,说道:“你看看你们,那有一点主子样。别的先别说,都先去收拾一番,衣衫不整的,不像话。” 不一会,两人收拾干净,来到邢悦面前,跪了下来,邢悦看着这两个,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夫妻闹成这样?” “太太,贾琏这个王八蛋,竟然在外面娶了二房。”王熙凤就恶人先告状起来,说着还哭了起来。邢悦听了这话,气的不行,这个王熙凤,算什么名门闺秀,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口就成脏,骂自个的丈夫王八蛋,那跟着贾琏过的她算什么。 “王熙凤,住口,不说别的,你竟然在婆婆面前就敢骂丈夫,你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邢悦先把王熙凤训了一番,转过来看向贾琏,说道:“琏儿,你媳妇说你在外面娶了二房,你怎么说?” 贾琏已经不是红楼梦中的那个贾琏了,如今他当着实职,又有舅家支持,存着心思,做出一番事来,给舅舅看,给他娘争一口气,怎么可能在女色这事上犯错? “太太,这是没有影的事,纯粹是王氏胡搅蛮缠。”贾琏冷眼看着哭闹的王熙凤,眼中充满了厌恶。 “王氏,你可是有真凭实据?”邢悦还是相信贾琏的,邢悦和贾赦之前,专门警告过贾琏的,在这一点上要注意,这几个月,贾琏也很老实,看着贾琏坦荡的样子,邢悦相信他没有说谎。 “没有”王熙凤有些怏怏的,但是没一会,就又理直气壮的想说话,被邢悦揽了下来。 “王氏,没有真凭实据,就往丈夫头上泼脏水,琏儿,你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王氏,现在琏儿还在服中,要是外面的人知道了这事,你知不知道你丈夫就会被御史弹劾,你是不是嫌你丈夫日子过的太舒服了,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是不是遇到事情就会大吵大闹,让所有的人都不得安生。”邢悦看着强有理的王熙凤,心中十分的叹息,这个王熙凤恐怕是没救了。 王熙凤哭着说道“他要是没有养小,那为什么都不回来住?”敢情是没把邢悦的话听进去。 “好男儿就应该建功立业,你见过哪个建功立业的男人,是整日离不了媳妇被窝的,怎么,你王熙凤宁愿让琏儿窝囊一辈子,把琏儿捏在自己手中,绑在身边,那也得看我们同不同意,这才不到一个月,你王熙凤就闹了起来,给琏儿乱扣帽子,那要是琏儿日后外放,那你岂不是还要抗旨?”邢悦这话把贾琏也说的脸红一片白一片的。 “王熙凤,你也别再说话,我也不想听,你进门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女子再有能耐,那也得靠着丈夫,你嫁给琏儿,就应处处以琏儿为重,你进门一年,这一点你做到了没有,你说说,自从你进门,七出之罪你犯了几条,刚进门就不敬公婆,现在就是妒,因为妒忌,你因为一个无须有的二房,闹得家犬不宁,搅得家不宁,七出之罪,你犯了两条,你说怎么办?我是不是现在就让琏儿写休书,送你出门。”邢悦看着王熙凤说道,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一点都不假,这王熙凤被她收拾一通之后,老实了很多,稍微掌了权势,就又猖狂起来了。 “太太,这次是我糊涂了,您饶了我吧。”王熙凤这时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知道邢悦不喜欢她,现在贾琏也和她离了心,要是不求饶认错,邢悦一定会不顾王家体面,休了她回去。 “现在知道错了,你厮打琏儿,胡乱给琏儿扣帽子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错,现在认错,晚了,来人,把王氏关到佛堂,等我禀明了老爷,再发落。”看着王熙凤被人拉了出去,邢悦对贾琏说道: “琏儿,你跟我去见你父亲。” 邢悦和贾琏见了贾赦,让紫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等着贾赦做决定,她毕竟是继母,哪能在这么重大的事情插上话。 “琏儿,你是如何想的?”贾赦知道儿子的委屈不甘,征求儿子的意见。 “父亲,儿子要休妻。”贾琏说的咬牙切齿,他无法忍受,王熙凤说出辱骂他母亲的话。 邢悦看了一眼贾琏和贾赦,两人都低着头,邢悦看不到表情,只是这屋中的气氛十分的压抑,良久,贾赦问道:“你可想好了?” “儿子想好了”贾琏闭着眼睛,下了决心回答道。 “那你写一封休书,明日一早就把王氏送回去吧。”贾赦最后说道,强扭的瓜不甜,看着这王熙凤的脾气,就是个惹祸精,不管不顾的就给儿子胡乱戴帽子,日后恐怕还会捅出更大的篓子,王家不会教女,看老二家的和王熙凤就知道。 邢悦听了贾赦的决定,心中咯噔了一声,这要是把王熙凤送回去,这王家和贾家势必要撕破脸,光老太太,王子腾那关就不好过。不过邢悦也不会开口拦着这件事,这内情一看就是不简单的。 第二天,一大早,贾琏就把休书给了王熙凤,让人把哭闹不止的她送回家,并让王熙凤的陪嫁,收 拾王熙凤的嫁妆,随后就给送回去。 王吴氏今日起来就莫名的觉得不舒服,终觉得今日将有大事发生,果不其然,一大早,下人们就来报,说王熙凤回来了。 等王吴氏看到贾琏写的休书,还有贾家来人说的话,王吴氏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扶着桌子稳了稳身子,急忙让人无论如何,也要请了老爷回来。 “王熙凤,你又做了什么?”王吴氏拿起杯子朝王熙凤砸去,正砸中王熙凤,王熙凤就像是无所觉,呆呆愣愣的,瘫坐在地上,怎么也不能相信,贾琏会休了她,她可是四大家族王家的女儿,王子腾的亲侄女。 王熙凤的母亲,也听说了此事,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女儿,十分的心疼,抱着女儿大哭,哭着请王吴氏给王熙凤做主,她的女儿怎么就如此不明不白的休了回来。 不管王家怎么混乱,邢悦都不关注,因为她现在也在面对贾母的审问。 “今日怎么没有看到琏儿媳妇,听说昨日里小两口吵架了?”贾母还不知道贾琏休妻的消息,喝了口茶问道。 “是”邢悦也没有说别的,现在她也无法说什么。 “老太太,不好了,琏二爷休了琏二奶奶。”一个婆子喘着气进来禀告。 老太太手中的茶杯惊得落了地,也顾不上,直接问道:“你说什么?” “琏二爷休了琏二奶奶,如今琏二奶奶已经被送回王家了,现在琏二奶奶的陪嫁正在收拾琏儿奶奶的嫁妆呢?”婆子舒了一口气,一口气把话说完,等着老太太的吩咐。 “老大媳妇,这是不是真的?琏儿要休了凤丫头?”老太太看着邢悦问道。 “回老太太的话,是的。”邢悦一咬牙,认了。 “来人,赶快派人把凤丫头追回来。”老太太没有先指责邢悦,而是让人把王熙凤追回来。 “老太太,怕是来不及了,今日卯时就出发了,现在怕是已经进了王家了。”下面的婆子比睁眼睛,小心的回答。 老太太一听这话,眼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邢悦,说道:“去把大老爷和琏儿给我叫过来。”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老太太脑子里一直转着挽救的法子。 30第三十章 贾母锋利的眼刀子直刺刺的射向邢悦,低沉着嗓音问道:“凤丫头行事大方,哪里不和您的心意了,居然鼓动琏儿他们父子把她休离?”趁着老大父子两人没有赶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审问邢悦,不过这话说的可真是恶毒,居然说她在背后煽风点火,闹得家宅不宁,把这罪名摊到她头上,不就是看她没有娘家撑腰吗? “老太太,这话说的媳妇万分冤枉,媳妇是不待见王熙凤,但您也不能凭着这个,就说媳妇在背后煽风点火的,故意闹得家宅不宁,让琏儿休妻,这要是婆婆不待见儿媳妇,就让儿子休离儿媳妇,那这天下被休弃的女子多了去了,那媳妇不知道早被大老爷休了多少回了?”邢悦可不是吃亏的主,凭什么把这件事怪罪到她的头上。 不对,这老太太怎么这时候找她的麻烦,不会是想拿她出来顶缸,平息王子腾的怒火吧。邢悦越想觉着这越有可能,要是对外说婆婆看不上媳妇,硬逼着儿子休妻的,那么王熙凤就一点错处都没有,还能被风光的接回来,平息了王家的怒火,她落一个不慈的名声,关进祠堂或者休弃,也就贾家一句话的事情。反正她也没有娘家撑腰,不能把贾家如何。想到这里,邢悦愈发得小心翼翼起来。 邢悦不知道她完全猜中了老太太的心思,老太太这一会子的功夫就想到了如此毒的主意,一举数得,一能平息王家的怒火,把王熙凤光明正大的接了回来,二是除掉这个越来越不听话,越来越精明的老大媳妇,三是打压大房一家,这些日子,大房压得二房抬不起头,是该给个教训。 老太太认为,这件事背后,邢悦肯定出了很大的力,要说老大,就是个糊涂没骨气的,从当年的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前一段时间分产也一样没变,只要王子腾在,贾赦就会畏惧王家的势力,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贾琏休妻王熙凤的,除非邢悦在背后说了什么。 老太太并没有把邢悦的顶撞放在心上,她已经下定决心,把这件事安在邢悦头上,就让她蹦跶一天,过了今天,她就蹦跶不起来了。至于老大的意见,她的儿子,她能不知道,是个孝顺的,她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一句也不会违背。至于贾琏,在她眼中,还太嫩了点。 这一会功夫,老太太就平静下来,问道:“老大媳妇,昨天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小夫妻竟是闹到休妻的地步了?”老太太盯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老太太,我也是听到下人的禀报,才赶了过去,进去就看到王熙凤对琏儿又打又踢,又哭又闹的,不像样子。”说着,邢悦还摇了摇头,表示对王熙凤的不满,“以为是琏儿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熙凤的事,一番审问,结果纯粹是王熙凤无理取闹,无中生有。”邢悦回答的模棱两可,看这说的明白,实则是什么也没说,就说了这都是王熙凤的错,贾琏休妻应该。 “那个丫头,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贾母指着在邢悦背后站着的紫竹说道。 邢悦示意紫竹照实说,其实他们知道的只是事情的后半段,至于贾琏为何坚持休妻,只有贾琏自个知道,昨天看着贾琏说出休妻时,那种决绝,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和王熙凤过下去,她也十分的好奇,这王熙凤到底如何就惹到了贾琏。 紫竹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把昨晚贾琏首先提到休妻一事,并把贾赦也同意一事,一并说了出来,这一番话说的老太太变了脸,她没有想到,这休妻一事是贾琏先提出来的,这事有些棘手,但是对老太太而言,这一点子事,她自有办法解决。她就不相信了,贾琏可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能不听她的,贾琏贪花好色,王熙凤又是个长相娇艳的,到时候凤丫头小意温柔,不怕贾琏不松口。 贾母想的十分好,哪知这让人给王熙凤收拾嫁妆,又出了事端。为了防止有人偷鸡摸狗,趁机行苟且之事,这次贾赦派了忠心的大总管和婆子去一一核对,没想到王熙凤的私库中,竟是有几样分家时,大房分到的东西珍贵物品,让那婆子给认了出来,怎么就进了王熙凤的兜中。 查了大帐,竟是年节走礼送与别家的东西,被王熙凤用自个嫁妆中的次一等的替换了,进了自个的腰包,知道这一点的贾赦和贾琏气的发抖,这个女人绝对是不能留在家中了。 老太太派人传话,贾赦和贾琏并未让人停止核对收拾王熙凤的嫁妆,先前是想让收拾好给王家送回去,如今,就是为了弄清楚王熙凤到底替换了贾家多少东西。并让人关紧大门,不让任何人出入,等王家过来问罪时,他们也有理。 贾赦和贾琏来到老太太处,接受老太太的审问,云霞趁着大伙都不注意的时候,把事情悄悄的告诉了邢悦,邢悦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低下头,掩饰嘴角和眼中无法隐藏的笑意,这王熙凤自个送上门来的把柄。 贾赦和贾琏这次也光棍,无论老太太如何说,就是不吭声回话,既不反对,也不点头,就这么生生的听着老太太的审问和怒骂,以及规劝。邢悦现在也不把老太太指桑骂槐的话放在心中,即便现在王家找来,她邢悦也能让他们羞愧出门。 “老太太,您也别让老爷和琏儿跪着了,这一会王大人到了,看到父子两人一瘸一拐的狼狈样,还以为是我们家的错,故意刁难,这可如何是好?”邢悦凉凉的说道,老太太把荣国府的脸面看的何等重要,偏偏老太太自个就是荣国府最大的笑柄。 老太太还欲再说下去,被邢悦这句话一堵,险些噎着,生生的憋了一口气,恨恨的瞪了邢悦一眼,说道:“行了,你们父子起来说话。” 王吴氏已经从王熙凤的丫鬟平儿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这次事关重大,平儿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把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竟是比邢悦知道的还要多,生生的把王吴氏气的说不出话来。 等王子腾回来,给王子腾说了,按说这次是王熙凤做得过了,贾家休回她,王家理亏,但是为了王家的声誉,两人不得不再次登上贾家的门,把这件事抹平,王熙凤的母亲不愿意呆在家中,结果竟是王子胜夫妇,王子腾夫妇带着王熙凤都来到贾家。 贾母是个要强的,即使心中已经妥协,但也不会刚开始就表明立场,她如何也不会让王家抓住把柄的。 王熙凤的母亲是个不省事的,开口就指责贾家苛待她女儿,诉说她女儿的可怜样什么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连贾母脸上都难看起来,一看这是要坏事了,王子腾和王吴氏脸都涨得通红,开口训斥让她闭嘴。 邢悦气愤的开口说道:“王大人,王夫人,还有亲家,哦,现在都不是亲家了,应该称呼王夫人,你说我们苛待你女儿,你可有证据,你家的女儿,自从进了门,就目中无人,不把老爷和我这公公婆婆放在眼中,这也就罢了,只要小两口过的好,老爷和我就不计较,琏儿当差,怕她闲着寂寞,就把管家权也交给了她,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她说了算,我们如此的待她,王家还说我们苛待她,你们是不是要让我们老爷和我给她王熙凤跪下伺候,那才应该?”邢悦说的诛心,这话王家众人哪敢承认,这让公婆下跪,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亲家母,我们王家绝无此意,都是凤儿他娘胡说,她这也是心疼女儿,看着凤儿回家之后,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心疼,这才胡言乱语,冲撞了亲家母,还请原谅则个。”王吴氏起身拱手道歉。 “王大人,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样的媳妇,我们贾家要不起,你们还是领回去吧。”贾赦表明立场。 “老太太,亲家,这凤儿年轻,做事难免不周,本性并不坏,只是到底好胜心强了些,醋性大了些,这本是他们小两口私下里闹别扭,这夫妻那有不吵嘴的,况且,凤儿嫁给琏儿,一心一意对琏儿,哪里至于闹到被休弃的地步?凤儿已经知错了,不如把琏儿叫来,问问他的想法?”王吴氏开口为王熙凤说话,听了邢悦的话,王吴氏本不欲管王熙凤,这事关她的女儿,她不管也不行。王熙凤她娘,听到邢悦那番话,再加上哥嫂的申斥,老实的坐在那里,再也不该开口,生怕女儿被贾家休了回去。 贾母让人把贾琏叫了出来,众人都看着贾琏,王熙凤也跪在贾琏面前,拉着贾琏的衣服,哭着说自子做错了,再也不敢了,让贾琏回心转意。 贾琏只是死死的盯着王熙凤,就是不回话,良久,从王熙凤手中抽回衣服,推开王熙凤,转过身,对着贾母,贾赦跪下,说到:“老太太,父亲,太太,是儿子不孝,娶了如此歹毒贪财,不贤不孝的女子进门,致使两老受委屈,跟着受了不受的嫌气,今日就休了她回家,还两老清净的日子。”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王熙凤起先听到贾琏的话,以为贾琏替她求情,谁知贾琏竟是要休了她,反应过来之后,就扑到贾琏身上,拳打脚踢,口中大骂:“贾琏,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你个没良心的,竟然敢休了我,我哪点对不起了,哪点配不上你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呆愣,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王熙凤会耍出泼妇样,对贾琏如此,邢悦回过神,让人把王熙凤拉开,王熙凤即便这样,也还不依不饶,嘴里不干不净的。这样的王熙凤,让王家人看得无地自容。 贾琏跪在那里,双手成拳握的死紧,心中提醒自己忍耐,但是这王熙凤一直挑战他的耐性,到底忍不住,忽的站了起来,双目猩红的看着往王熙凤,说道:“够了,你这个泼妇,我母亲早早的过世了,是生下我,没有养我一天,你何必什么事总把我母亲拉上,让她不得安息,你这样的,谁敢要,你就去找谁,我贾琏要不起,马上立刻给我滚出贾家。”贾琏多日的隐忍,这日终于爆发出来,一句话震得大家无法回身。 看着贾琏的样子,怕他在闹出什么,邢悦急忙让人把贾琏带了下去,看了看呆愣的王熙凤,邢悦无奈的摇了摇头,难怪贾琏会休妻,这王熙凤骂人,就捅贾琏的心窝子,这再好的夫妻情分,都会被磨光。 邢悦知道,这次她这个坏人是做定了,索性就把这话挑明了说:“王大人,你看这样子两人还能过下去吗?有些话,我们还是摊开说得好,老爷只有琏儿这么一个嫡子,自然是万分看重,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在意,只要儿子平安过的好就成。” “德容言功,王家也是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教女,老爷和我都认为王家女儿的品性不错,可你们家的这个女儿,不敬公婆,嫉妒成性,出口成脏,完全没有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样子,这些我们都可以容忍。但是这王熙凤竟是要坏了我们贾家和琏儿的前程,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我们琏儿还在珠儿的服里,只不过是冷落了她几天,这王熙凤就污蔑琏儿在外面养了二房,这样的媳妇,…”邢悦摇了摇头。 “还有,来人,把东西呈上来,给王大人看看。”邢悦吩咐道。 邢悦让人把今日早上查到的事情,宫中账册,还有王熙凤的嫁妆单子,以及,整理好的王熙凤的私房单子拿给王子腾和王吴氏看。 王子腾和王吴氏看了这些,一句话替王熙凤求情的话也说不出来,两人脸色羞愧无比,想万事不管,甩袖而去,只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他们不能。 “老太太,贾将军,是我们没有教好凤儿,我们这就把凤儿带回家,只是我们两家是世交,还请宽容一二,把这休弃改为合离如何?”王子腾这语气不容商量,这要是改了,他王子腾欠贾家一个人情,要是不答应,两家绝交,不死不休。 “我们两家是世交,凤丫头也是自小就见的,就改为合离吧。”老太太说道,她也没想到,事情根本就不受她控制,发展成这样,既然王家都不打算把王熙凤留在贾家,那她也不好开口,还有王子腾夫人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她不清楚,莫不是真的做了什么抄家灭族的大事,老太太思量再三,做出决定。 当下,让贾琏改了休书,邢悦看着王子腾和王吴氏说道:“二夫人,我们也不能亏待她,这些银票就是给她的补偿。”说着让人拿了两千两银子塞给王熙凤她娘,正好补了王熙凤的嫁妆银子,到了户部备案,王家带着王熙凤和嫁妆离开。 哼,贾家的东西怎么也不能便宜了王熙凤,但是更不能落了口实 31第三十一章 送走了王子腾,贾母的目的一个都没有达到,冷冷的看着大房一家,等贾赦解释清楚了最后拿给王子腾的是什么东西之后,老太太也闭上了嘴。心中对王熙凤失望不已,挥挥手让大房一家离开,这才在奴才的搀扶下回到自个院中。 老太太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心中怀疑贾琏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有娘生没娘养这句话,这些话,这些年,背地里荣国府的奴才嘴碎的都在说,贾琏从小听到大,这些都是她故意放纵的结果,即使贾赦背地里处理了不少奴才,这话却不绝于耳,已经成了贾琏心中的魔。 没想到这王熙凤就是个蠢得,这话谁都能说,唯有她不能说。算了,既然不能挽回,她也就放下,仔细想着如何应对,这次虽是王家理亏,但是休了王熙凤,两家必定交恶。 还有张家,贾琏如今在礼部任职,张君皓如今是封疆大吏,张家的事情,还有当年发生的事,贾琏在外面难免听到一二,看来,这个孙子注定和她离了心,就当这些年养了一个白眼狼,大房一家彻底和她生分起来。 大房一家回到院中,三人坐到屋中,邢悦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抚两人,只是让人送上几个爽口小菜,几样粥,劝着让两人用了些。邢悦对于休了王熙凤这件事,是万分赞同的,都说妻贤夫祸少,贤这个字,王熙凤就是下次投胎也做不到。 吃过饭,父子两人有话要说,邢悦去了贾琏的院子查看,院中依然收拾的干净,但是冷清了不少,家中发生了大事,这帮奴才最有眼色,一个个夹着尾巴做人,一时间这做院子竟是像冷清无人居住般。 邢悦叹了一口气,吩咐管家说道:“让下人都闭嘴,今天的事一概不许往外说,要是谁敢违背,全部打死。”邢悦能管住大房的奴才,怎么能管得住二房那边的,到了晚间,王子腾侄女王熙凤被贾家休弃的事情传的满京城都知道了。 当然传出去的还有王熙凤的所作所为,有消息灵通的,把去年发生的检抄荣国府时的王氏手伸到大房子嗣身上这件事也给翻了出来,一时间王家不会教女的名声传了出去,王家女成了过街老鼠,本来欲上王家提亲的人家,都纷纷停了下来。 王子腾夫妇带着王熙凤回家之后,死死的盯着王熙凤,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让人把王熙凤带到祠堂里跪着,等明日再发落。 王子腾在心中盘算,王熙凤只是合离,不是休弃,如此一来王熙凤名声只是受损,一年半载之后,等着流言平息了,众人淡忘了这事,他还能再给王熙凤安排一门亲事。 王子腾想明白了这些,于是发话道:“夫人,派个严厉的教养嬷嬷,去教导王熙凤规矩,并警告她,要是她再不老实,王家就没有她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今天这事,吩咐下人把嘴巴都闭紧了,要是让我知道谁传了出去,定让他生不如死。” 王子腾想的太好了,世间不如人意者十之□,等到了第二天,王子腾去上朝,众人看他的眼光都不一样了,原来的恭维,变成现在的嘲讽,还有御史直接上书弹劾,王子腾急请罪,圣上只是不冷不热让王子腾回家之后,日后多注意子孙的教导。 王子腾在衙门待不住,回府之后,就看到眼睛哭得通红的王吴氏,原来昨日之事,已经传开了,王子腾让人出去打听了一番,这些话都是从荣国府中传出来的,并且是从二房传出来的,王子腾顿时心火难耐,这要因为王熙凤,整个王家女儿的名声都毁了,即使他身居高位,也无法向宗族交代,当即狠下心,开了祠堂,把王熙凤从族谱上除名,并把王熙凤送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命人严加看管。 王子腾如今对王夫人这个妹妹没有一点的亲情,他今日之所以尽全力帮着王熙凤,一是为了王家的名誉着想,二就是这王熙凤被休弃,多少是受到他那个好妹妹的牵连。 王子腾做完这些事,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女儿,心疼不已,想到外面穿的沸沸扬扬的流言,不管是什么原因,荣国府注定和王家撕破脸了,他那个妹妹,已经耗尽所有的情分,今日之事,既然贾家不义,别怪他王子腾不仁,当然有心人也添砖加瓦了几份。 第二日,朝中就有言官参荣国府,逾制,还有贾政被参了尊卑不分,觊觎兄长爵位,谋害长房子孙,分了家还鸠占鹊巢,住在原本大房住的荣禧堂等罪名,一时间贾赦和贾政都被叫到御前分辩,贾赦只能大汗淋漓的求饶,贾政更是说不出话来,最后四王八公这些功勋人家求情,这些人家也和荣国府一样,都存在有这些问题,一时僵持不下,最后睿亲王开口求饶,圣上从轻发落,命贾赦回家整改,贾政被免职,责令不日搬出荣国府,两人灰溜溜的回去。 贾赦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外等礼部尚书出来,厚着脸皮求了礼部尚书,让礼部派人指点荣国府整改。贾政先一步回家,把今日之事,说给老太太听,并要休了王夫人那毒妇,要不是她,他怎会被免了职。 老太太看着在一旁哭闹的贾宝玉,还有宫中的元春,以及死去的贾珠,怎么也不能同意休了王氏,说道:“老二,这王氏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也是给你父亲守过孝的,今日你把她休出门,让几个孩子怎么办?让大家伙如何看你,不如把她关入佛堂。” “就听母亲的。”贾政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来人,传话,让人收拾东西,今日就般出去。”贾政今日在朝中羞愤欲死,无论贾母如何劝他过几日再搬,都不听,只说这事圣上的旨意,不能违背,当日收拾了箱笼,到了晚间搬到城中分给他的五进大宅中居住,这里离荣府不远,与荣国府只隔了一条街,老太太特意给他们一家的。 当天,王家又开了一次宗祠,把王夫人从家族中除名。王夫人先前被贾政训斥了一番,紧接着接到收到被家族除名的消息,当即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老太太坐镇荣禧堂,看着奴才们收拾东西,贾赦从外面回来,带着礼部官员进来,给老太太请安,这老太太正在气头上,心疼自个的小儿子受的委屈,看到贾赦,别的也不说,拿起拐杖就打贾赦,嘴中骂道:“你这个不孝子,这次可如你的意,把自个的兄弟赶出家门,你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贾赦不敢躲,硬生生的挨了几下,嘴中忙请老太太息怒,老太太不依不饶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贾赦身后跟着的礼部官员,而这礼部官员正是掌管典仪的礼部郎中顾年延,张君皓的同年,也是张君皓请托照顾贾琏一二的人。 顾年延看着闹得不像话,清了清嗓子,给老太太问安,心中对老太太的作为十分的不屑一顾,年龄大了,就干脆颐养天年,万事不管,享受天伦之乐就行了,要不是老太太糊涂,偏心太过,荣国府怎会有如此祸事,对贾赦同情了几分。顾年延指点倒也用心,只把荣国府违制的地方全部指出,方才告辞离去,回去之后,贾府老太太的名声又盛了几分。 圣上处理完公事,去了皇后宫中,皇后虽然常年待在内宫中,但是消息十分灵通,贾家和王家撕破脸,还有朝中发生的事情,都打听的一清二楚,原本这四王八公是太子拉拢的对象,只是今日睿亲王开口求情,对荣国府有救命之恩,太子今日在朝中冷眼旁观,这荣国府自然就不会效忠太子,既然不能成为自己人,那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皇后探问了圣上的意思,第二日把老太太叫入宫中,在皇后宫外,老太太跪了两个时辰之后,才被叫到里头,见了皇后,皇后可与往日的态度孑然不同,对老太太没有一丝和曦之意,劈头盖脸一番训斥,从妇容说道妇德,又说了身为女子的本分,不要仗着辈分大了,就随意的欺压小辈之类的,只训的老太太谈不起头。最后还派了一个嬷嬷,监督老太太,每日抄录《女戒》,直到熟记为止。 老太太毕竟年龄大了,出了宫之后,当晚就病起来,宫里出来的嬷嬷得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可不会对体恤老太太,等老太太的病情有了好转,太医说无碍之后,每日就抓着老太太抄录女戒,并把老太太抄的女戒,次日就让人给皇后送去,使得老太太一日也不敢懈怠,每日要抄上整整五个时辰,生怕再触怒了皇后娘娘。 老太太受到训斥,贾政被免了职,母亲是个心思歹毒的,后宫各宫主子都得到了消息,刚进宫两年,被分到皇后处做女官的贾元春日子也不好过,第一次尝到了被人踩到了泥中的感受,心中更是坚定,一定要往上爬。 比起贾元春,她的胞弟可比她幸福多了,老太太心疼宝玉,二老爷搬家时,老太太以那边的房子都没有收拾出来为借口,把宝玉硬留在了身边。 如今老太太忙着抄书,一时也顾不上宝玉,只是每日把宝玉身边伺候的人,敲打一番,只是贾府的奴才,劣性根如此,小丫头倒还好,那些婆子,见二老爷大势已去,对宝玉也怠慢起来,在宝玉面前说话口无遮拦的,竟是把王氏做得事情都让宝玉听了去。 还说珠大爷的死,都是王夫人做坏事太多了,报应到儿子身上的缘故,也不知道宝二爷今后会不会也和珠大爷一样的命运,贾宝玉第一次尝到了人情冷暖,哭着闹着要找老太太,老太太派到贾宝玉身边的大丫鬟,听见了,进屋把那多嘴的婆子一顿训斥一番,又哄了贾宝玉,直到不哭为止,晚间,大丫头回禀了老太太,那婆子被撵了出去,自此,贾宝玉就知道,他不满意,只要找老太太就好,万事有老太太替他做主。 李纨有身孕在身,不易搬家,再加上二房现在没个正经女主子,她跟过去不方便,就搬到老太太后院住,等孩子生了,出了满月之后再搬到公婆那里住,没有王夫人,李纨的日子到时过的悠闲,脸上也有了血色。李纨留在荣国府自个过的舒服,却给邢悦留下了一个炸弹,这李纨怀得可是遗腹子,贾珠唯一的骨血,要是李纨不小心,那这罪名就有扣到大房脑袋上了,邢悦吩咐下人,一定要照看好李纨。 老太太受到申斥,每日抄书,没有功夫找邢悦和贾赦的麻烦,最为舒心的就属这两人莫属,贾赦在圣上下旨的当天就让人把违制的东西摘了下来,第二日都送回了礼部,再加上邢悦和贾赦觉得荣禧堂那里,贾政住过,有些晦气,尤其是王夫人住过的院子,邢悦无论如何也不会住进去,两人商量了一下,等明年开春,让人重整休了,再搬进去,毕竟圣上也没有说让他们立刻搬进去不是? 家中出了事,再加上整改,府里乱的很,贾赦就吩咐贾琏,平日里就住到留园,多和木先生商量如何应对,沐休日回家看他们就行了。 贾琏在外当差,有些艰难,他在礼部任职,家中违制,不分尊卑,即使不是他的错,但是大家对他也冷眼想看,处处都透着嘲讽。幸亏有了木靖远的指点,贾琏才一直低调忍耐,做事处处用心,即使别人对他冷眼,也不在意,博得部中一些人的好感,尤其顾年延,原先只是看在同年的分上,才对贾琏照看一二,如今竟是对贾琏多了几份好感。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的十分快,眨眼又到了新年,今年没有了王熙凤,这走亲访友的年礼,都得邢悦自个打理,邢悦看的头疼不已,把家中的供奉嬷嬷请过来教导一二,这才把各家的年礼准备妥当。 十分不幸,在邢悦到来的第二个新年里,邢悦也没有体会到古代过年的热闹,第一年家中有考生,第二年,还在贾珠服里头,不能大肆庆祝。 老太太抄书,到了年根,终于告一段落,看管嬷嬷在年二十七的时候,被皇后召回了宫。 32第三十二章 新年到来,对贾府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人们把注意力都放在过年节上,关于贾府的流言终于平息了下来,这让贾府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趁现在,贾赦和邢悦就开始给贾琏物色新任妻子,这是邢悦和贾赦的头等大事,到了明年二月,贾琏就除服了,趁着现在和女方商量好,到了二月直接下定,下半年成亲。邢悦和贾赦、贾琏商量了一下,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给贾琏找一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女子。 只是如今府里被申斥,名声上不好,再加上贾琏休妻再娶,和他们门户相当的一二品的人家看不上他家,选门第太低的人家,又不能撑起贾府门面,一时间两人竟是犯难起来。 再加上邢夫人这些年都不管家,出身又底,和那些官太太平日里来往很少,给贾琏选妻,竟是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最后邢悦决定去找东府的许太太帮忙,这西府出了事,东府也没有脸面不是。 年节正是官太太互相走礼,串门子的时候,邢悦赶在年前,专程去了东府一趟,许夫人,尤氏,还有邢悦三人寒暄一番,邢悦就说名来意。 “大嫂子,我这次来,是有事专程来求您的,您可一定要帮忙。”邢悦真诚的对许太太说道。 “弟妹,看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要是我能办到的,自然会不会推脱。”许太太是什么人,既答应的帮忙,又留有回转的余地。 “大嫂子,我也不瞒您,我和老爷正在为琏儿的婚事犯愁,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出身低微,老太太也不让我碰这迎来送往的活计,那些个官太太都不熟悉,如今给琏儿选媳妇,竟是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了,再说,府里的事情,我不便出去,就请大嫂子给相看一二。”邢悦把说的明白。 贾琏的婚事,许太太心里思量,西府如今也就指着贾琏了,这媳妇可不能马虎,再要选一个王熙凤那样的,贾家的名声就彻底完了,东府也跟着摸黑,抬不起头。 “琏儿的事情,我这个做大伯娘的自然要帮着想看,去年,你不是也帮我们相看媳妇了吗。弟妹,你们打算给琏儿找一个什么样的?”许夫人问道,这一点也要问清楚。 “出了王熙凤那么个东西,老爷,琏儿商量过了,这次一定要找一个贤良淑德,温柔贤惠,知书达理的好女儿,毕竟琏儿的生母出生书香门第,这女儿知书达理,想必琏儿也喜欢,还得是个管家拿手的,不怕嫂子笑话,我这管家不行,只能是按照旧历对付过去而已,这琏儿媳妇,进门之后,就要管家的。”这话是真的,邢悦管里内宅不错,但是到对外过节走礼这些,根本就不在行,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不是她一个现代小户人家长大的宅女能够轻易弄明白的。 “那门第呢?”许夫人明白这次媳妇要找一个清贵人家出身的女儿。 “府中如今出了这事,我们也知道,府中的名声恐怕有些不好,女方门第高低,嫁妆多寡,我们也不在意,只要女儿人品好有能耐就成。”邢悦就知道许夫人会这么问,把一早就准备好的答案说了出来。 “弟妹,有一件事,你得和我说明白,不然我也无法和女方应承。”许夫人突然说道。 “大嫂子,什么事,这么重要?”邢悦一时转不过弯来,问道。 “就是去年,老太太主持分家,你们处理了家中财物,筹集银钱,还有和你老爷被圣上责罚,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夫人一直觉得这是事关重大,她不问清楚,心不安。 邢悦低下头,想着如今已经分了家,事情也过去一年了,这明打明算都是大房吃了亏,他们不能打掉了牙齿和血吞,二则,要是东府也有欠债,也是提个醒,还是及时还了要好,省的再弄出别的事端。 邢悦抬起头,示意许夫人让一旁伺候的人都退下。 “大嫂子,那件事情,是抄家灭族的大事,我们老爷拼了性命,变卖了大半家业,这件事才过了,本来我和老爷是不打算说出来的,这次事关琏儿的婚事,我少不得要说一二。”邢悦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低声说的一清二楚,半路还心酸的抹了几把泪,说着大房的委屈,并把如何筹集的银子告诉了许太太,最后,邢悦说道:“我们家经过这些事,哪里还能再找一个给家里招祸的媳妇进门,大嫂子,这次可得麻烦您,一定要给家里找一个贤惠的媳妇。” 许太太听了愣住了,不要给家里招祸的媳妇,这西府这三代媳妇,代代都出极品,原以为老太太是个有见识的,只是人老了,难免有些偏心,谁想到,十多年前就给家里召了如此大的祸。到了她们这一辈,那就不用说了,那个王氏就是个狠毒的,手也伸得太长了,想绝了大房嫡系一脉,到了琏儿这一辈,先头娶了王熙凤,亏得发现早,休了回家,要不然整个家就完了。 许太太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眼光也长远,见西府被圣上责令整改,他们随后也请了礼部官员来,把违背制的地方都改了去。 “大嫂子,这事您知道就行了,别把这事说给其他人知道。”邢悦小心的恳请到。 “弟妹,这我知道,你放心,琏儿的事,包在我身上。”许夫人给邢悦打包票,应承了下来。 送走了邢悦,许太太就心事重重的,他们东府也欠着二十万的库银,这到底还不还,怎么个还法,她一时拿不定注意,当晚,一心在道院中修道的贾敬被请了回来。 这区区二十万,他们还还得起,只是如何还债,却成了问题,这年月,哪家在国库中没有欠款的,他们这大刺刺的还债,不是招人恨吗?老两口商量来商量去的,最后也没拿出个主意来,只得等待合适的机会还债。 二房搬出去,但是并不是所有伺候的奴才都带走,还留下许多奴才在府中,邢悦和贾赦有处理了一批奴才,女孩子到了年龄的,该放出去放出去,一般的婆子到了三十五岁,就让回家去看孙子,这次动静大,为了安抚人心,贾赦和邢悦商量了一下,在荣国府后街,荣府奴才们住的地方,整出一个大院子,请了卸任的老账房,还有落魄的书生,教放出去的奴才们的孩子认字,一年每个学生只用教五百个钱,这放出去的奴才也不闹事了,要知道,这个年代,三代有奴才出身的,不许参加科考,就是学院都不收奴才出身的学生。 整个府中除了老太太处,其他的奴才都被邢悦动了个遍,家中乱七八糟的事情少了,邢悦也清净了不少。 大年三十,邢悦去给老太太请安,看着屋中一干如花的女婢,还有众人围在身边伺候的贾宝玉,邢悦就看不顺眼。要说这贾宝玉生的好,但是贾府中的爷们,各个长相都不差,老太太就是为了那个破石头,就把宝玉宠上了天,这孩子再好的天分,迟早都得被老太太养废了。 贾宝玉那块石头,邢悦也不好断定,是真是假,毕竟她就是穿越而来的,不过,邢悦知道,这贾宝玉抓周时抓到了胭脂,正巧救了他一命,这天下,除了皇上,哪个能说是有大来历的,这个贾宝玉就是个祸端,亏得老太太把他当个宝,捧在手心里。 光这伺候宝玉的丫鬟婆子就有二三十个,就是大老爷都没有这么的铺张,而且老二家的孩子,凭什么要让大房养着,大房可比二房穷多了。 邢悦打量的眼神,让贾宝玉往贾母的怀中缩了缩,换来贾母凌厉的射向邢悦的眼刀。 “老太太,今日宝玉还在老太太这里呢?我以为今个是除夕了,老太太会把宝玉送回二弟身边过呢。”邢悦笑着说道。 “老二家那样,没个正经的女人管事,老婆子怎么放心把宝玉送回去?”贾政一家搬出去后,王夫人就被看管了起来。老太太这段日子没有空闲,这会空下来,就琢磨这给老二抬一个平妻进门。 邢悦在心中冷笑,不放心把宝玉送回去,那就放心把贾环送过去。 “你过来还有别的事?”老太太如今越发不给邢悦脸面了,她丢了这么大的脸,一定要在媳妇身上找回来。 “是,老太太,媳妇这确实有件事要禀告老,媳妇打算把伺候宝玉的丫头婆子都给二弟一家,这分了家,还是划分清楚的好,不能传出让大哥替弟弟养孩子这类闲言碎语,这对二弟的名声不好。”邢悦说的,她好像多为老二一家考虑似的,这贾宝玉身边的奴才,拿着大房的月钱,仗着老太太的势,这些天没少找其他处奴才的麻烦,什么宝玉用的针线不好,料子没有以前好,宝玉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头前的大厨房如何如何的,弄得其他各处见到她们就头疼,纷纷来邢悦这里告状。 老太太听了这话,自然听明白邢悦的意思,这要是不答应,老大媳妇下了狠心,把这话传了出去,老二的名声可就没了,不利于说亲。 “这分了家,理应如此,没得分了家还让大伯养小叔家孩子这个道理,这宝玉身边伺候的,理应是老二出才是,你把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卖身契送过来吧。”老太太把宝玉身边伺候的奴才卖身契拿到了自个手中,她的宝贝疙瘩,只有她放在她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老太太,您上了年岁,屋里还有年纪小的宝玉,膳食需精心,大厨房做出来的东西,不是很精细,路途远,送到老太太处,都已经凉了,常年如此,不利于老太太和宝玉的身子,我们老爷孝顺,特意寻了手艺上好的厨子,送过老太太,老太太要是吃着好,就让她进老太太的小厨房,专门料理老太太和宝玉的膳食如何?”贾宝玉身边的丫头,跑到大厨房闹事,以后这宝玉的膳食,就在老太太的小厨房里做。 老太太看了邢悦一眼,知道她是如何想的,不过老太太也有自个的想法,如今是大房掌着家,要是在吃食上动了手脚,那她的宝玉…,老太太一口答应了下来。 邢悦达成目的,笑着离开,大厨房做菜都是按照老太太的口味来得,甜软油腻,即使邢悦不挑食,也吃的快要吐了,这也对身体不好,她打算找几个善于做淮扬菜的厨子回来,给大伙调养调养。 过了正月十五,许夫人请邢悦过去一趟,拿出这些日子她的成果,邢悦拿起一一翻看起来,最终挑选了其中一幅画像出来,有些犹豫,又从其中挑选了一副画像。 许夫人拿起邢悦挑选的第一副画像,看了看,说道:“弟妹可是看上了严学士的长女严沛凝,这严沛凝是个好的,今年十八岁,还没有定亲,和琏儿很相配。” “大嫂子,这严学士是正二品的官,女儿也长得漂亮,怎么到了这般年龄还不出嫁?”邢悦问道。 “弟妹放心,拿到你面前的,姑娘人品觉对没有问题,这严姑娘在十五岁正是说亲的年龄,还没有定下人家,偏偏母亲得了急病去了,接着就是守孝三年,到了下个月才出孝呢,这才给耽误了。”许夫人笑着说道。“严学士也没有娶二房,家里就是这个女儿打理的,我打听了过了,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人也贤惠,长相也好,配琏儿正好。” “大嫂子,这些画我都拿回去,问问老爷和琏儿的意见。”邢悦拿不定主意,要说这严沛凝是个鼎好的人选,严学士为官清正,名声极好,娶了他家女儿他们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只是这是双方的选择,也得看严学士愿意才行。 果然不出她所料,贾赦父子看了,都觉得这严沛凝是上上之选。三人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把才行,贾赦这次也豁了出去,拿出自个珍藏的三幅字画,托了玩古董字画认识的宗室朋友上门去问。 于此同时,老太太也动用关系网,打算给贾政找二房,只是老太太和贾政的名声在外,老太太还不自觉,又对女方的要求太高,挑三拣四的,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33第三十三章 严大人最近也在为女儿的婚事烦恼,下个月就出孝了,前来议亲的人家不是没有,只是他家女儿年龄大了,并且没有母亲教导,前来提亲的人,都是嫡次子庶子之类的,门第和人品都不怎么和他的意,但是女儿已经十八岁了,这要是再耽误下去,就耽误了女儿一辈子。 严大人正在把前来提亲的人家做对比,从总选出一个更为合适的人家,外面就有人来报英郡王来了,要说英郡王也是宗室里的奇葩,闲散宗室,开国皇帝之孙,熟读诗书,却不愿在朝上任职,整天就在古玩字画市场上耗着,精通古玩字画的都认识英郡王。 英郡王早年就认识贾赦,两人也聊得来,知道贾赦手中有不少好东西。要说英郡王早就对贾赦手里的几幅字画垂涎三尺,奈何贾赦藏得紧,就是不让他看,如今为了儿子的婚事,拿了出来,并承诺英郡王,成与不成,这几幅字画都归英郡王所有,英郡王为了几幅字画,少不得前来说媒。 文人没有不爱字画的,严大人也不例外,他与英郡王也有来往,他以为这此英郡王前来,是知道前两天他刚得得那副怀素字画。 前去迎接,没想到这次英郡王是替人说亲的,还是一等将军贾赦儿子,这荣国府年前闹得轰轰烈烈的,谁人不知,严大人想都不想的就回绝,只是碍于英郡王的面子,没有当面拒绝而已,只是说考虑考虑而已。 英郡王也看的出来,严学士对贾家不满意,只是碍于他的面子不好当面拒绝而已,英郡王想着他收了贾赦的三幅字画,少不得再为贾琏多说几句话。 “严学士,你可是一门难得的好亲,这贾琏如今虽然只是礼部主事,但是日后可是要袭爵的,令爱要是嫁过去,这正三品的将军夫人头衔是跑不了得。不说这外在条件,就是贾琏本人,也是个不错的,同僚对他印象很好,升迁是指日可待的。严学士要是顾虑他们家的名声,贾赦和我认识多年,人品不错,要不然当初吏部尚书张大人,也不能把女儿许配给他,只是被家中老母和二房不省心,牵连了而已,严学士大可放心。他们家的名声如此,令爱要是能嫁入贾家,贾家一家人还不得把令爱供着,贾赦承诺,一旦令爱进了门,这管家权就交给她。”英郡王言尽于此,让严学士有时间考虑,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差点忘了,贾赦承诺,要是这件事成了,除非令爱五年内都无子嗣,否则贾琏将永不纳妾。” 英郡王把最关键的一条差点给忘了提,要是贾赦和邢悦知道,还不得在心中骂英郡王办事不靠谱,为了能娶到严沛凝,贾家可是下了血本了,这条还是贾琏自己提出来的。 听到最后一条,严学士有些动心,这可是十分难得的,思考了一下说他要考虑几天,再给英郡王回话。英郡王看这严学士有些动心,就不在纠缠,两人说起严学士之前得的那幅字画。 严学士第二日就派人查了贾琏,注意到自个的同乡顾年延是贾琏的顶头上司,就约见了顾年延。 顾年延对贾琏的了解更多一下,直接告诉严学士这是一门不错的婚事,他观贾琏身上没有纨绔子弟的习气,在部中学习也认真,不愧是山东书香门第张家的外孙,并把张君皓拜托他照顾贾琏一事说了出来,说日后有张家在,贾琏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严学士回去之后,把这事给女儿说了一遍,认为贾琏是个不错的抚恤人选,就应了下来,严沛凝也知道,自个的年龄有些大了,能定下如此的人家,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婆,留在家中,父母兄弟都被人耻笑,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贾家邢悦和贾赦一直在忐忑不安等消息,等英郡王让人传回严家点头同时,两人都激动不已,贾赦更是让人给英郡王送去了一份大礼致谢。 这次贾赦和邢悦十分的慎重,拿到女方的八字之后,贾赦带着邢悦去灵隐寺上香,贾赦直接找了方丈去批命,邢悦这在前殿上香。邢悦所求不多,只求家人平安,一生康泰。 方丈大师给和的八字,得到两人极为相配,女方有旺夫像,是极为有福之人,一生平安康泰,儿孙满堂。 和完八字,方丈和贾赦在后院石桌边坐下来喝茶闲聊,方丈之前也是见过贾赦的,发现这贾赦的面相居然改了,原来的不得好死之像居然全无,竟有了兴旺之像,以为是请了哪位高人给改得命,就问贾赦是否有人给高人给看过。 得到贾赦否定的回答,方丈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邢悦来到后院来找贾赦,看到邢悦的面相,再看看贾赦的面相,方丈找到了贾赦改命的原因了,竟是邢悦带来的福气。 在送两人离开之时,方丈私下里告诉贾赦,邢悦是个极有福气的之人,早年命运坎坷,并命中有一死劫,如今劫难过去,后半辈子尽享福禄荣华,有她在,这贾家子孙就显兴旺之态。 方丈的话,贾赦劳记在心中,灵隐寺方丈是个高人,批命及准,贾赦回去后并未向任何人提起此事。 为了防止老太太再生事端,贾赦和邢悦,给贾琏议亲一事,是瞒着老太太的,等严家姑娘出了孝,第三天,他们就请冰人上门,经过采,问名,十天就下了小定,把这门婚事铁板钉钉的定了下来,无法更改之后,这才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一听是二品大员严学士的女儿,就想到了死去的张氏,心中不喜,但到底琏儿的婚事,还是由贾赦和邢悦做主,之前她看中的王熙凤,弄到现在的地步,即使心中不悦,她也不便开口,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冷淡的说了这婚事尽力准备,别丢了府里的脸面之类的话。 私下里,老太太也加快了动作,给贾政找一个拿的出手的二房,选来选去选中了去年放出宫的宫女,年龄有些大,二十五岁,配贾政倒也合适,为了给宝玉今后打算,老太太决定进门之后,对这二房下手,让她一辈子生不出孩子。 在老太太和邢悦都忙着准备聘礼的时候,李纨开始发动,熬了一夜之后,在晨曦中生下了一名男婴,这还是邢悦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孩子,全身通红,还皱巴巴的。 看着这名男婴,老太太留下了心酸的眼泪,这是贾珠血脉的延续,贾政知道了消息,直接给孩子起名叫贾兰,贾赦在邢悦的示意下,请贾珍开了祠堂,把贾兰的名字计入族谱,毕竟这可是逝去的贾珠留下的唯一血脉,破例是应该的。 被关在佛堂里的王夫人,迟一些知道了消息,心中不是滋味,她心中认为,要不是李纨母子,她的儿子贾珠也不会死,竟是把责任都怪罪到别人头上,完全没有想到是自个太恶毒,生生逼死了贾珠。 贾兰是遗腹子,李纨是寡妇,因此贾兰的洗三没有大办,只是请了自家的亲戚来添盆,出了满月,李纨抱着孩子去了老二家。临走之前,邢悦开口嘱咐了几句:“珠儿媳妇,兰儿你好好教导,指不定这个孩子日后有乃父之风,能为你争来一个诰命。” 送走了李纨,邢悦也就感伤了一下,就撂过手不管了,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她真的没有时间,她要准备聘礼,东府的两个小辈要成亲了,她要准备贺仪,还要时不时的去东府转转,看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还有,开春之后,荣禧堂这边的改造也动工了,还要管家,她真的很忙。 贾蓉和贾蔷的婚事只隔了一个月,二月末,贾蓉娶亲,三月中,贾蔷娶亲,邢悦去帮忙,十分的认真学习,这些东西她马上都要用到。 三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贾赦和邢悦在冰人的陪同下,去女方家送聘礼,为表示对女方的看重,贾家准备的聘礼极为丰厚,整整装了十二个箱子,除了必备的物品外,邢悦准备了上好的头面十八套,衣裳料子五十匹,四季衣服二十套,皮毛二十张,聘金五百金,五十顷地,笔墨纸砚也挑了上好的,还有贾赦收藏的字画八幅,古玩八件,仅这聘礼就值两三万两银子,不过邢悦他们可没有花什么银子,加上五千两银子的聘金,一共花了现银六千两,除了头面需要现订,还有吃食需要花钱制备外,其他都是从府库和贾赦的私库中拿来的。 下完聘礼,邢悦和贾赦就挑选吉日,女方年龄大了,贾琏成过一次亲,因此他们打算今年完婚,五月、六月赶得太急,女方的嫁妆都不能准备好,家里也不能收拾妥当,最后选了八月八日,九月十日,两个吉日,派了冰人去问女方,最后定在九月十日。 贾政二房就没有那么多的估计,下了定之后,赶在七月进门,二房没有女主子不行。 被关在别院的王熙凤,自从知道贾琏定亲的消息,整个人就疯魔了,以性命要挟闹着要去见贾琏,要见王子腾。王吴氏对这个败坏王家女儿名誉,让她和女儿名誉都受损的王熙凤,心中痛恨万分,知道王熙凤闹事,特意去见了她。 “王熙凤,听说你要见老爷,老爷没空,我就来看看,说说有什么事?”王吴氏看着王熙凤说道。 “贾琏是不是要娶亲了?” “是,二品要员严学士的嫡女,就在今年九月十日成婚。”王吴氏淡淡的说道。 “贾琏那个没有良心的…”王熙凤张口就开骂,王吴氏实在看不下去她那泼妇样,猛地把茶杯放下,死死的盯着王熙凤说道:“就你这泼妇样子,拿什么和严家的女儿想比,落到如此的地步,是你自找的。”王吴氏看她也没有什么大事,吩咐让人看紧王熙凤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她量王熙凤也没有求死的胆子,要不然为什么不在贾家休妻的时候,就自尽,死的一了百了,王家的女儿声誉也能保住。 看着王仁也是个纨绔子弟,没有什么作为,也是靠不住的,王吴氏和王子腾商量,等女儿出嫁了,生下的第二个男孩给他们王家,继承王家的血脉。 大房改建,直接把之前贾珠住的院子和王夫人住的院子给拆了,再占上花园的一部分,建了四个院子,院中都是二层建筑,再加上东厢房西厢房,房间数增加了不少。 贾琏要成婚,最先动工的就是贾琏的院子,到了五月份,贾琏的院子就完工了,女方派人来看。 邢悦和贾赦知道严学士清廉,又是个爱字画的,恐怕为女儿准备不了多少嫁妆,尤其是他们下重聘的情况下,女方的嫁妆会更多。到了端午,贾琏要去岳家拜访,除了走礼的粽子,送给严学士和小舅子的砚台和墨外,邢悦还准备了让人送了女方十匹布,一套首饰,还有一匣子珠宝,一匣子珍珠,做成首饰,够做一百套的了,并让贾琏把话说清楚。 严学士看了这些只是沉默,他家是确实没有如此多的家底,之前贾琏娶过亲,王熙凤的嫁妆在那里摆着呢,他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小看了,虽然心中不是滋味,到底接受了贾家的好意,这也是贾家对女儿的看重。 到了七月,荣禧堂那里的工程全部结束,八月,大房举家搬进去住,邢悦看到崭新宽敞的院子,心中完全没有了当初看到王夫人院子的憋气之感,心情无比的舒畅。 日子过的飞快,等邢悦收拾妥当自个院子,贾琏的婚期就到了眼前,女方派人送了嫁妆,严沛凝的嫁妆比王熙凤一点都不差,一水的红木家具,这些都是严沛凝她娘给她自小攒下来的,首饰整整二百套,除了新打的,还有不少旧款式,看来是母亲的嫁妆,衣裳料子一百匹,衣服一百身。书香门第就是不一样,女子的嫁妆也多了几份书香之气,严沛凝的嫁妆中书籍,字画,还有古董比王熙凤多了不少,铺子两间,庄子两个,都是五十顷的,还有一万两的压箱银子。 邢悦看了看,他们送过去的东西,严家一分没有留,都做了女儿的嫁妆送了过来,还添置了不少东西。 到了正日子,贾琏娶迎亲,这次他们夫妻坐在荣禧堂,看着贾琏娶亲,一点都没有维和之感,前次娶王熙凤,他们住在偏院中,总有在别人家娶媳妇这种感觉。看着两人拜了堂,入了洞房,这次娶的是温柔贤淑的女子,邢悦心里多了一份踏实。 34第三十四章 第二日,贾琏和严沛凝前来给两人敬茶,邢悦观贾琏的态度,他对严沛凝看似很满意。要邢悦说,严沛凝这个媳妇,取得值了,样貌丝毫不比王熙凤差,嫁过来之后,挽救了贾府的名声,对贾琏日后的前途也大有帮助。严沛凝和王熙凤是完全不同两种类型的美人,王熙凤张扬明艳,严沛凝端庄内敛,邢悦也不得不感叹贾琏的好福气。 于此同时,严沛凝也在观察这个婆婆,容貌娇美,身材保持的很好,哪能看出是三十多岁的人,完全没有外面传的小家子气。 邢悦对严沛凝印象十分好,只见邢悦爽快的接过严沛凝敬上的茶,没有丝毫为难的喝了一口,结果严氏备得礼,让人把准备好的一对羊脂玉镯子给了严沛凝,嘱咐道:“严氏,你和琏儿成婚,日后就是贾家人了,和琏儿一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琏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教训琏儿那臭小子。” 严沛凝是个知规矩的,除了给邢悦和贾赦一人准备了一套衣服外,还给迎春和贾综一人一个大荷包并玩具,到了老太太处,给老太太的也是一身衣服,给宝玉和探春一人一个荷包,并无其他。 三日后,贾琏带着严沛凝回门,邢悦就让人把账本整理一番,等贾琏上了衙门,邢悦就打算把家交给严沛凝打理,早日交出去,她就能早日解放。 如今府里加上媳妇带过来的,共有下人二百二十六人,大丫头每月一两银子,二等丫头每月八百钱,三等丫头五百钱,二门外的小厮也是如此,各处管事拿的都是二两银子,二管家拿的是四两银子,大管家拿的是五两银子,再加上各处主子的月银,再加上采买上银钱二百两,每月的正常开销就得五百两银子,再加上四季衣服首饰一千两,每年的开销七千两银子,再加上房子、花草维修养护费,年节走礼,满府的一年的开销总共一万两银子。 大房公中产业,去年拍人去边关送贺礼,居然送出一份大买卖出来,边关的珠宝皮毛便宜,和外甥女婿石大郎合作,由石大郎的人负责采购,运抵京城经过加工成首饰衣物在贾家铺子中出售,光这一项这一年就净赚了八万两银子,分给石大郎四成三万两千两银子,贾家落了四万七千两银子,在加上别的产业收入两三万两银子,大房这一年的总收入竟也有七八万两银子。 除去家中的日常开销,贾琏娶媳妇花费的银子,家中库里现有五万两银子。贾赦看着这些银子,都眼红,这才是一年的收入,他名下的产业,经营了二三十年,才攒下三十万两银子,贾赦爱古董字画,开的铺子也大都是古董字画铺子,这都是十分挣钱的铺子,只是他每年的花销大,每年至少要花上五六万两银子采买这些东西,再加上这些东西的保养费,二十多年下来,他能攒下三十万两银子就不错了。 要是巴拉巴拉贾赦的私库,古董字画玉石成堆成堆的摆放,算一算,里面的东西也值一二百万两银子,要真算起来,贾赦才是家中最富有的人。为了给库中攒下银子,给迎春、贾琮成亲用,邢悦正式下通牒给贾赦,这几年不许在外面花大银子购买古董字画这些东西。 等贾琏上差,邢悦就让人把严沛凝叫过来,把整理好的账册搬给她,让她不明白的问贾琏。严沛凝刚开始还有些顾忌邢悦,邢悦大手一挥说道:“你尽快熟悉,接手打理,我年龄大了,对这些耗费精力的事情实在无力,你进门,正是时候。”丢烫手山芋般的把管家权丢给了严沛凝。 严沛凝回去看了账册,心里疑问,这库中怎么只有五万两银子,还是今年入库的,分家时分到的东西,怎么少了这么多,晚间等贾琏回来,问了贾琏。 贾琏虽然对严沛凝十分满意,但是到底成亲日子短,怕在出现王熙凤那样的事,就说道:“这件事我知道,等过些日子我再告诉你,你按照旧例打理家事就行了,等熟悉了,有不合理的地方,你可以向母亲提。” 贾琏经过还库银一事,对邢悦多了一份敬重。翻了一下媳妇放着桌上的账册,库银竟然有五万两,十分的惊讶,去年这个时候,库中几乎没有一分银子。他知道家中还了库银之外,还有银票二十多万两,这些银子给了他三万两之外,再加上去年今年给他打点的两万两银子,这打点银子,不从公帐上走,想必是动用了那笔银子,其他的都由父母收着,并没有进库中。 今年库中能有五万两银子,他不得不承认她这个继母,是个难得的经营高手。 让邢悦一个喜爱躺着看小说,吃吃美食的宅女,成日里处理这些银钱、迎来送往打交道,一时还能凑合,时间久了,邢悦就觉得万分烦躁,这下终于把这事扔了出去,每日抱着让人搜罗来得话本,奇闻异事看得有趣。 不过,过了舒舒服服三个月的日子后,邢悦不得不再次接回这累人的活计,因为邢悦她要升级当奶奶了,严沛凝被诊出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家不能管了。 邢悦接回管家,最先就是找了几个错处,处理了严沛凝管家时几个挑事的姨娘,这几个姨娘见邢悦管家严厉,手段也狠辣,要是不和她意,动辄就卖出府去,或者送到庄子上,不敢闹事。 严沛凝管家,刚进府,年龄小,又是个晚辈,出身书香世家,脾气秉性好,就认为严沛凝好欺负,接管第一个月,这些人就闹事,被严沛凝说是按照府里的规矩的,要是不够,她先把自个的份例让出来,给她们用,她禀明了母亲再做处置,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接管第二个月,这些人不死心,又用了这手,被严沛凝笑着回绝了,让这帮姨娘知道二奶奶不是个好欺负的。 第三个月,竟然有管事跳出来,被二奶奶按照府里规矩,赏了二十大板,严沛凝闻见到血腥,竟是昏了过去,这才查出已有一个月的身孕。 这可是个最好的消息,大房要添丁了,贾赦高兴的只在房中转圈,没一会,就拿出词典,要给孙子取名,邢悦看他抽风的行为,也不管,打发人去给亲家老爷报信。 当天严学士就带着两个儿子,带着贺礼,赶了过来,严沛凝有两个弟弟,大弟弟严泠澈,今年十六岁,如今在国子监读书,二弟第严泠冰,今年十三岁,如今在府学读书,和他们府里的这些子孙不同,这两个也是上进好读书的。 贾琏就不用说了,邢悦好几次都看见他冲着她媳妇的肚子傻笑,再想想贾赦的样,邢悦摇了摇头,不愧是父子,一个傻样。 到了桂花飘香的八月,八月初三,严沛凝平安产下一子,贾赦贾琏父子高兴的疯了,贾琏抱着自个儿子,对着贾赦和邢悦说道,他也当父亲了,贾赦高兴的合不拢嘴。看着两人风魔的样子,邢悦把孩子从贾琏手里接了过来,对贾琏说道:“还不进去看看你媳妇。” 最终贾赦给自个孙子取名贾桂,洗三这天一大早,就拉着贾珍开了宗祠,把贾桂计入族谱,凭什么老二家的孙子,生下来就计入族谱,他家的孩子怎么就不成了。 老太太看着贾赦样子,脸都气的扭曲了,要不是今天洗三,来的人多,老太太准拿起拐杖敲他。这一年,老太太尽操心贾政家的事,除了摆脸色之外,倒也没有特别刁难大房。 要说这二房,这一年可给大房提供了不少的乐子。贾政娶回来的二房刘氏,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能在宫里熬到二十五岁活着出宫的,哪个不是厉害的。老太太在刘氏进门给她敬茶时,就暗地里给刘氏下了绝育药,不知道为何后来被刘氏发现了,还被顺着线查出事老太太所为。 刘氏吃理亏,绝了后路,怎么可能忍气吞声?自家老爷什么性子,她通过几天就发现了,根本指望不上,知道老太太最看重贾宝玉,就鼓动贾政把宝玉接回家教养,说贾宝玉一个男孩子,已经七岁了,不能老待在内宅,总和女子混在一起,少了男孩子的阳刚气之类的,并把贾宝玉吃丫头嘴上的胭脂之事也无意中透露给贾政,让贾政打发雷霆,把宝玉打了一顿,只把老太太心疼的抹眼泪。 更厉害的是这个刘氏从老太太处硬生生的把贾探春要了回去,放在身边精心教养,把赵姨娘拉倒她的阵营中,这个刘氏看的十分清楚,那个贾宝玉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她一条心的,扶起这个贾环,指不定还能给她养老。贾宝玉她也不打算接回来,这放在老太太处直接养废,那也是老太太的责任,与她无关不是。 现如今是刘氏管家二房一家,打断不少王夫人和老太太的爪牙,老太太为了给宝玉争取利益,不停的和刘氏斗法,竟是没有功夫找大房的麻烦。 话说回来,身为一等将军贾赦的嫡孙,二品大员严学士外孙洗三,前来添盆的贵妇人十分多,热闹非凡,李纨也在,看到如此热闹的场面,想到自家贾兰洗三时的冷清,心里无比的酸涩。李云翔媳妇看到李纨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握着李纨的手安慰。 等严沛凝出了满月,邢悦就把管家之事交给她,把迎春也扔给严沛凝教导,自个抱着小包子玩,说是自个年龄大了,该享天伦之乐了。 见鬼了,身为现代宅女,才三十七岁,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说自个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也不拿出镜子照一照自个没有一丝皱纹的细致容颜。说起这点,岁月像是忽视了邢悦的存在,如今的容貌和三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成熟的风韵。 贾琏看到媳妇再次管家,如今儿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把之前还库银之事,告知了严沛凝,并给了媳妇两万两银子,几个铺子,还有地契,说是给儿子攒的私房钱。也是因为这一年,他得到上级的看重,身上的公务越来越多,没有更多的时间打理这些产业,这都是他这几年用父母给的银子置办的。 严沛凝看到这些,知道丈夫现在是完全接纳她,成为自家人,难怪别人都说,这女人有了儿子,才能在婆家立住脚跟。 也许贾桂是个福星,接下来,东府的贾蓉媳妇和贾蔷媳妇都查出有孕的消息,东府的许太太十分的高兴。好景不长,寒冬,许太太在外吹风着了凉,后又中风,拖拖拉拉过了年也没好,到了次年三月,终没有熬过,去了。 东府的许太太一直把自家欠国库的银子之事放在心中,临终遗命,命贾珍还了国库的欠银,然后带着儿孙扶灵,举家回南,老实在家守孝三年。 过了头七,贾珍让人抬着二十万两银子,浩浩荡荡的送往国库,说是母亲遗命,不愿儿孙背着欠债过日子,临终之前变卖嫁妆凑齐二十万两银子,还了国库。 第二日,贾珍就举家回南,两个怀孕的媳妇,还有只有四岁的新春都一并带走,只留下贾敬这个不管事的,日日在道观修道。 那些准备找贾珍一家麻烦的时候,发现竟然人去楼空,无功而返。 宁府捅破了天,拍拍屁股丁忧走人了,荣府却跑不了。宁府没人,那不是还有荣府吗,如今荣府只有贾琏在当官,找贾琏麻烦的人就多了,被严学士挡了一部分,还有几次贾琏堪堪躲过。 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严学士和木靖远商量一下,认为贾琏这个时候外放合适,如今京中被几个皇子搅得乌七八糟的,离了京倒是个安全的法子。 于是严学士在朝中运作一番,把贾琏外放出去,只是最终还是被人给阴了一把,原本不错的地方五品同知,换成了偏远的广东做七品知县,把严学士气的够呛,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歪打正着,把贾琏给送到了自家舅舅的眼皮子底下。 张君皓去年升职,如今已是两广总督,贾琏去了哪里,贾赦、邢悦、严学士倒放心下来,贾桂太小,留了祖父母身边,让严沛凝跟着丈夫去上任。 继宁府三月下江南之后,荣府的贾琏带着妻子在五月也出发去了广东,等贾琏走后,一等将军荣国府也紧闭大门,轻易不出 35第三十五章 话说贾琏,带着自个媳妇去上任,在水上走了三个多月才到了广州,两人下了船,在驿站里安顿了下来,第二日,贾琏就命人送上了拜帖,用的是严家女婿的名义,。 张家和严家几乎没有来往,张太太看到拜帖,皱了皱眉头,派人去问了张君皓,张君皓听到严家,第一个反应是没有来往,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严家女婿不就是贾琏吗?他从儿子的信中知道贾琏娶了严学士的女儿为妻。 张君皓心下思量,这贾琏不是在京中任职吗?怎么远远的跑到这里来?命人给回帖,让贾琏明日来家中。 张君皓看着贾琏和贾赦长得一样的桃花眼,心中就来气,问贾琏怎么就来广东了,听到贾琏说来上任,并且是来做知县的。 开口就讽刺道:“别人是官越做越大,你怎么就相反,京中六品的官,外放竟然是个七品知县?还是这么个地方。”难道贾琏在京中出了大错,张君皓只能如此猜测,毕竟贾琏岳父是二品大员。 贾琏把京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张君皓问道:“贾家东府还了库银,你们西府就没有欠库银?”贾琏见问的是帮了他不少的舅舅,也没有隐瞒,把几年前家中还库银的事告知。 “你老子总算是做了一件正事。你家那位老太太,说是侯门出身,这见识还比不上村妇。”张君皓对贾家老太太批评起来,那是毫不客气。贾琏知道舅舅对贾家意见颇大,低着头不开口,老老实实的听着。 “你来上任,你老子可是给你带了打点银子?”张君皓问道,张君皓当年就看出来贾府的贪心,怕自个妹子的嫁妆都进了别人的腰包,因此直接把嫁妆拉了回去。 “临走前,家父给了五万两银子。”贾琏一上任就是三年,贾赦把这三年的打点银子三万两给了他,并又给了两万两,用作平日里走礼,其实贾琏出京时,不只带了五万两银子,还带了不少京中特产,打算日后送人。 张君皓沉默了一会,转移话题问道:“你不是带着你媳妇一同来上任的吗?怎么不带着媳妇来家中?”又像是想明白了,接着说道:“今日我就不留你了,明日你带着你媳妇去见你舅母。” 贾琏第二日带着严沛凝去见了大舅母,大舅母对两人热情接待,给他们说贾琏生母生前的事情,并把这些年,张君皓一直不放心贾琏的事说给贾琏他们听。经过这番话,硬生生的把这舅甥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由于贾琏是来上任的,在广东也没待几天,张君皓给贾琏找了一个钱粮师爷,并派了几个护卫,再加上严学士给他安排了一个刑名师爷,保贾琏在任上能够平安。 贾琏走时,去舅家告辞,舅母拿出一个盒子,给贾琏,说道:“你舅舅当初怕你母亲的嫁妆被别人吞了,你长大了得不到一分,就把你母亲的嫁妆拉了回来,交给我经营,如今你也长大了,我们把这你母亲的东西还给你。” “不过,毕竟知道当年事情的人也多,我和你舅舅商量了,把你母亲的嫁妆折合成银子给你,省得再闹出什么事端出来。”张太太把盒子给了贾琏,里面是二十万两银票,张家可没有亏待贾琏,反而添补了不少银子进去。张君皓身为两广总督,并不缺银子。 贾琏趁机外放,躲过了京中的浑水,但是身为扬州巡盐御史的林如海,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正处在这中心,无法避免的参与其中。 江南是全国最繁华之地,江南的税收占了国库收入的三分之一,盐税更是重中之重,这些年,皇子们年龄大了,纷纷把手伸到江南来,致使江南税收大减,圣上这才派了心腹重臣林如海去任职。 林如海不负所托,虚与委蛇,在他任上江南的盐税不断的增长,但这还远远不够,这几年,林如海暗中一直在查江南官员与盐商勾结走私私盐的证据,如今正是到了关键时候。 不想小儿子着了道,竟是被盐商的派来的卧底下了毒,发现的晚,没有救回来,随着小儿子的夭折,贾敏的精神气也没有了,身体也每况愈下起来,短短两个月,竟是灯尽油干,临死求了林如海,把自个女儿送至京中。 这几年,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娘家丑事不断,贾敏也知道把黛玉交给母亲,并不是一个好选择,只是为了保住仅存的这丝血脉,她只能如此选择,至于母亲提到的婚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身份差的太大了,二哥家名声也不好,更何况贾宝玉的母亲王氏还是那样一个毒妇,她也没脸在老爷面前提到此事。 贾母先是接到外孙夭折的消息,没想到,这才刚过了两个月,就又接到女儿去世的消息,痛哭流涕,直说让人收拾东西,她要去扬州看她那可怜的敏儿。邢悦看不下去,她怎么就没看出来老太太有多疼贾敏,照邢悦看,这老太太伤心一部分是真的为女儿伤心,大部分怕是担心日后林如海再娶,她就失了一个三品大员的女婿。 姑奶奶去了,家中少不得派个主子过去,如今贾琏去广东赴任,这会子估计刚到广州,贾政迂腐,不会办事,只能贾赦亲去。 邢悦给贾赦收拾行装,并特意请了太医院退下来的刘太医一同下江南,还派了一个善于调理的厨娘跟着,毕竟这次老太太特意吩咐了要贾赦把林黛玉接到京中,老太太嘴上说得好,说林如海一个大男人要当差,哪有什么时间和精力照料女儿,况且林黛玉都已经七岁了,也需要一个女性长辈来教导。 林黛玉是个早产儿,身体虚弱,他们都知道,这刚丧母,加上路途遥远,不带上个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要是路上出事,他们怎么向姑爷和老太太交代?贾赦年纪也大了,一路上也要多加注意不是? 老太太这次派了身边的赖大婆子跟着贾赦去接人,邢悦总觉得老太太的目的没这么简单,因此吩咐跟过去的婆子多注意她们,毕竟林家还有一个年方七岁的庶子林新还活着呢。 当年贾敏打算按照母亲的意思,动手除掉林新的时候,传来了王氏坏事做得太多,报应到贾珠身上的消息,贾敏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儿子,怕报应到儿子身上,就没有下杀手,只是对那个庶子采取放养态度。 林如海看着来得是心慈仁厚的大舅子,也放心把儿子女儿交给他。等把贾敏的灵柩送回苏州入土,贾赦带着两个孩子回京。 赖嬷嬷她们在林府没有找到机会动手,在回程的路上,找了个机会对那个林信动手,给孩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的,小孩子家家的,一个照料不周就可能要了命,幸亏这一切,都被邢悦跑过去监视赖嬷嬷的人看在眼中,发现的及时,经过刘太医的诊治,婆子的精心调养,林新才缓了过来,禀告了贾赦,接下来,赖嬷嬷一行,就被指派去照料林黛玉,再也没有机会靠近林新。一行人这才平安抵达了京城。 一大早,邢悦就派人去码头接贾赦一行,到了快中午了,一行人才进了府,邢悦注意到老太太听到林家大爷到了之时,眼神暗了一下,心中多了一份警惕。 邢悦看着一同走进来的的林家兄妹,两人穿着素服,脸色都苍白,身体虚弱,相貌倒是都长得不错,七岁的孩子,邢悦可没有看出来林黛玉有书中描写的那样出色。 两人进来给老太太请安,邢悦发现那个庶子林新明显规矩生疏,心中对贾敏也是不屑,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只是贾敏不够狠,没有除掉这个庶子,老太太够狠,只留下庶女。 老太太见了林黛玉,就抱着林黛玉哭了起来,嘴里说着:“我最疼的就是你母亲,偏偏她去了,我可怜的玉儿,年纪这么小,就没了母亲”之类的,把林黛玉的眼泪也引了出来,和林黛玉两人抱头痛哭,留下林新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邢悦看着可怜,开口劝说了两句,让两人止了眼泪。 老太太这时候才给两人介绍一一介绍起众人来,今日林黛玉来,邢悦让人把迎春和贾琮一并带了过来,与表姐弟认识。林黛玉听着贾母的介绍,和母亲给的说的一对比,怎么瞧着和母亲给她说的都不一样? 如今王氏被关进了祠堂,贾宝玉也没有被她派去寺庙还愿一说,在老太太处等着林黛玉兄妹的到来。 老太太介绍到宝玉时,明显眉开眼笑的,贾宝玉被老太太宠的不像话,今日还穿着大红的衣服,身边伺候的丫鬟也穿的花里胡哨的,与大房一家全身素服,形成明显的对比。邢悦能管大房的丫鬟,并不能管二房的丫鬟不是吗?况且老太太都没有发话,她也就当没看见。 贾宝玉一向都怕邢悦这个大伯母,也许是因为邢悦对他没有亲近之意,即使老太太三番五次下了封口令,但是有刘氏在后面推波助澜,贾宝玉对母亲的作为,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邢悦在此,看着他皱着眉头,因此更家不敢放肆,恭恭敬敬的给林家兄妹见礼。 “老太太,这是妹夫让儿子带回来孝敬您的,另外妹夫给了儿子五千两银子,说是供两个孩子在京中的花销。”贾赦让人抬着箱子进来,说道。 “林女婿也太过生分了,玉儿是我嫡嫡亲的外孙女,我们府里还能短了外孙女花销不成?”老太太完全没有提到林家的那个庶子,贾赦听了这话,心中尴尬,母亲越来越糊涂了,这话怎么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儿子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府里哪能短了两个孩子的花销,只是妹夫坚持,我推辞不得,只能收下了。”贾赦说道。 “那就入公帐吧,玉儿,新哥儿,你们要是缺什么,就直接找你大舅母,如今,你大舅母管着家。”老太太笑着说道。 “新哥儿,玉儿,今后有什么要的,或者奴才不尽心的,你们都告诉舅母,老太太,这都中午了,孩子们怕是也饿了,不如开饭吧。”邢悦出面打着圆场,今日邢悦特意让大厨房做了清淡易消化的素菜,如今这两个孩子,还有老爷这一两个月都在在船上吃,能吃的有多好,老太太小厨房准备的完全没有顾忌的大鱼大肉菜肴,被邢悦拦在外面。 吃饭的时候,就看见宝玉撅着个嘴,表示对饭菜的不满,老太太看见桌上的饭菜,没有说别的,打算等林家兄妹休离了,再让小厨房给宝玉做点合胃口的。 饭毕,看着两个孩子都犯困了,邢悦说道:“老太太,我看两个孩子一路上舟车劳顿,这是犯困了,我带他们去休息,黛玉就和迎春住一个院子,新哥儿就和琮哥儿住一个院子,他们年龄相仿,也能玩到一块去。”邢悦早就安排好了。 老太太本想开口把林黛玉留在自个院中,和宝玉亲香亲香,只是还有那个林家庶出的哥儿,看着就是没有规矩的,指不定就带坏了她的宝玉,想了想,索性放弃,日后有的是机会。 邢悦带着一串包子回到自个院中,先把孩子们安置在院中休息,果然是累了,没一会几个孩子都睡着了。邢悦这才带着人把两个孩子的东西安置好,让人把早准备好的布料皮毛送过去,让伺候的丫头婆子给两个孩子做厚实的衣服,如今十月份,马上就要到冬天了,这京城的冬天可不扬州的冬天 冷多了。 回去之后,才发现贾赦没有回自个院中,竟是在她这里睡着了。她进来这么大的动静,愣是没醒过来,看来也是累了。 36第三十六章 等几个孩子醒过来,都已是晚饭时间了,如今天气冷了,邢悦也不愿让几个孩子来回折腾去老太太那里,就打发人过去给老太太说一声,明日一早她再带孩子去请安。 邢悦、贾赦带着四个孩子吃晚饭,邢悦明显的感觉到林黛玉和林新的拘束,给四个孩子碗中都添了菜,转过头看到贾赦已经吃完,打算放下筷字,邢悦忙夹了一口菜放进贾赦的碗中,贾赦一时放下筷子也不是,拿着筷子接着吃也不是,手保持放筷子的姿势不动,邢悦看他那傻样,手在桌下推了贾赦一把,示意几个孩子都还没有吃饱呢,贾赦只好举起筷子接着吃。 邢悦和贾赦的动作,被几个孩子看在眼中,迎春和贾琮低着头偷偷的笑,林黛玉和林新,眼中多了一份亲近,自在了不少,贾赦看着几个孩子的样子,清了一下嗓子,提醒自个的儿子女儿别太嚣张,邢悦再次拿起筷子给几个孩子夹菜。 晚饭后,邢悦拿出给两人的礼物,兄妹俩一人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给了黛玉一本新出的书,给林新的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这才让下人带着几个孩子回房间休息。 几个月前,北边送来一块极品羊脂玉原石,掌管的本来打算雕成摆件,在铺子中出售,被邢悦看中拦了下来,使人做成五对行装各异的玉佩外,其余的就做了二十个平安扣,送给家中为成婚的子辈和孙辈为佩戴。 加上给林新和林黛玉的,如今已经送出去十个,迎春、探春、贾琮、贾环,贾兰、贾桂,还有李云翔家的两个孩子每人一个,也给了贾宝玉一个,只不过贾宝玉那个特殊,是邢悦另寻了一块上好的红玛瑙制成的。 晚间,邢悦和贾赦夫妻说这话,邢悦给贾赦到了一杯水说道:“老爷,我看新哥儿的规矩不是很熟,不如寻个人好好教导一番,林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哥儿,日后黛玉要靠这个庶兄给她撑腰呢。”邢悦不会对着贾赦说贾敏的不是,这孩子明显就是放养长大的。 贾赦见这样的事多了,勋贵人家,家中的庶子基本上都是被嫡母放养长大的,就是怕庶子出息了,压嫡子一头。没想到他的妹妹贾敏也是如此,林家子嗣不丰,因此把子嗣看的十分重,无论嫡庶,都精心教养。林如海这一枝,已经五代单传了,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孩子,林如海焉能不重视这个儿子,贾赦可不相信林如海不知道妹妹的作为。 “新哥儿是妹夫唯一的儿子,夫人多费些心,至于规矩,你派个人过去好好教导,学问就让他先和琮儿一起跟着木先生学吧。”贾赦想起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对母亲更加的不满,他知道母亲不待见林家的庶子,但也没有想到如此的狠毒,居然要断了妹夫的后,也不想想,要是这新哥儿真的在他们手里出了事,那身居要职的妹夫能放过贾家。 木先生因为年龄大了,并没有跟着贾琏一家去广东上任,贾赦和贾琏商量了一下,把木先生请回家中,住在梨香院,给琮哥儿当夫子,同时也给贾赦分析一下京中的局势,好给远在广东的贾琏送去。 “老爷放心,这我会安排的,老爷,我观老太太不喜新哥儿。”邢悦还是给贾赦提一个醒,船上的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这要是老太太糊涂,在府里对新哥儿出手,那可就防不胜防,真要出了事,就算林如海没有动作,贾府里头的爷们在外面也别想抬起头,家里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招祸的老太太?邢悦现在都想起庙中求了菩萨让老太太消停点吧。 “夫人多照看些。”贾赦还没有想到老太太除掉新哥儿的用意。 “我想老太太是想把玉儿说给宝玉。”邢悦转过身去铺床,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妹夫是正三品巡盐御史,宝玉说白了,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妹夫怎么可能把女儿许配给他,老太太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这份上,这话在咱们放了说说算了,可千万别往外面说,坏了玉儿的名声。”贾赦十分差异的说道。 贾赦虽然嘴上说老太太不会糊涂到如此的地步,心里也打起马虎眼来了,想起老太太在船上的作为,除掉庶子,那么林家就只有玉儿一个女孩儿,那林家的百万家财不都是玉儿的嫁妆了,如果促成黛玉和宝玉的婚事,这林家的家财不都进了宝玉的腰包了吗?贾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说起名声,老爷,我就不得不说,宝玉如今都八岁了,还在内宅厮混,带着身边的丫头制胭脂,成天吃丫鬟嘴上的胭脂,也不用功读书,上学也是三天打网,两天晒鱼的,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要是在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不说玉儿,就是我们家迎春,这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老爷,我看你还是想想法子,让老二家接了宝玉回去,让二弟好好管教管教。”邢悦趁机抱怨,她这也是为了自个女儿考虑不是。 “宝玉不去上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老太太不是专门请了夫子在家,教导宝玉吗?听人说,宝玉念书念的不错。”贾赦听了愣住了。 “老爷哪里知道,宝玉见了四书五经就头疼,今身上不舒服,明脑袋疼,后肚子疼,反正没好好上过几天学,老太太怕二弟知道,打宝玉板子,就让人瞒着。好在当初没让琮哥儿和他一起念书,要是这样,岂不是把咱们琮哥儿也耽误了?老爷要是不信,自个过去看看。”邢悦给贾赦解释道。 “这样,以后你让家中的孩子离宝玉远些。”贾赦心里也嘀咕,打算明日去看看,要真如邢悦说的那样,他可真得想办法让老二把宝玉弄回去管教。 贾政完全不知道,宝玉如今的状态,刘氏心中清楚的很,他可不会自找没趣的在贾政面前提。贾政被罢官之后,也曾四处打点,幻想能被再启用,如今两年过去了,朝廷没有一点动静,渐渐的贾政也就不在张罗了,回家专心看书。在刘氏的好言相劝下,每日教导小儿子贾环功课,和清客闲谈,日子过的倒也悠闲自在。 第二日,邢悦带了林家兄妹去认亲,去了老二家,还有大姑奶奶家。贾赦心中有些不信,就真去看宝玉平日里在做什么,没想到,真让他看到宝玉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又去宝玉先生那里转了一圈,这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还了得,他还打算把自个闺女嫁一个好人家呢,要是为了二房这么一个混帐东西,毁了自个女儿的名声,那可就不值当了。再有二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宝玉就九岁了,无论如何,明年他得搬出去住,贾赦在心中暗下决定。 不说贾府因为林家兄妹的到来,起了波澜,就是整个京城,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为什么,因为太子勾结皇后娘家意图谋反,不但娘家被抄了家,皇后也被牵连废了后位,太子也被废,关了起来。一时间,其他有可能即位的皇子都动了起来,互相攻讦,京中被搅得乱七八糟,有不少人家,获罪被抄家,一时间京中风声鹤唳的。 圣上有了岁月,被几个儿子气的病倒了,再加上冬日,又吹了风,已有一个月为上朝了,现在整个京都风雨欲来,,贾家分了家,又和王家撕破了脸,东府一家子守孝,不在京中,一家子都没有受牵连,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二皇子,五皇子都以为圣上熬不了多久了,两派之间的斗争更为激烈,圣上病中,唯有睿亲王日夜伺候在床前,入了圣上的眼。 圣上终于熬了过来,看着把朝中搅得混乱的两个儿子,十分的不顺眼,出手收拾了一番,剪除了两党不少的党羽,这才让两人消停了下来。也让人明白圣上对整个朝廷的掌控能力。也许这一病,圣上想通了,年前下旨,传位于睿亲王,明年三月正式登基。 这一通旨意,让各方都消停下来,有圣上的保驾护航,其他皇子不敢言,如今整个朝政都交给睿亲王处理。 这睿亲王当政,贾赦心中十分高兴,由于当年睿亲王的一个施舍,让贾琏进了礼部当值,其后逢年过节,贾家都精心准备一份礼让贾琏送去,就是贾琏离京,他们也没有断了,几年下来,也算和睿亲王有交情,严学士,张家鉴于睿亲王帮过贾琏,在朝中也暗中帮了睿亲王不少。 贾赦心中十分高兴,在邢悦的提醒下,也没有张扬,只在自家自娱自乐的喝了几回酒,年终,到睿亲王府拜访,送贺礼的人多了不少,贾赦他们一家,没有人在当官,也就不去凑热闹,按照往年的节礼,加了三成送过去。 给睿亲王王妃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东西是给小孩子的,睿亲王府里现如今共有三个儿子,世子早产,邢悦特意命人搜集了不少方子钉在一起,放在年礼中。 这年,由于出了禅位这件事,京中人家都无心思过年,贾家身在其中,也没有大肆庆祝,他们家还得为去世的姑奶奶守制呢。 年前,邢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寺庙,让两个孩子给母亲磕头烧香,给林如海祈福,也算是尽了孝心。 家宴时,宝玉坐在女眷一桌,被贾赦抓住机会,叫了出去。 宝玉来到外头,看到父亲,兢兢战战,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半点男儿样都没有,被贾赦调侃了一番:“宝玉,你现在都九岁了,也该和家中的叔伯接触亲近,你看看,比你小的弟弟都坐在外间,你一个男孩子,和一帮娘们坐一起,有什么意思?” 贾政也意识到了宝玉现在已经九岁了,老太太担心,命人把宝玉叫进去,贾政也不放手,直接开口把人留下,这些年,自从娶了刘氏,贾政就和宝玉接触的不多,一年也就宝玉给他请安时见面。 贾赦见贾政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也就没有在多说别的,只是让人私下里放出话去,把贾宝玉在老太太处的作为,还有什么大家都以为宝玉时大房的儿子,男女七岁不同席,宝玉都九岁了还在内在厮混等等,都传到贾政耳朵中。 不用贾赦得罪母亲,贾政给老太太请安时,直接提了出来,把宝玉接回去,老太太虽说心疼宝玉,但是宝玉常年跟着她过,和父亲都不亲,她活到这个年岁了,总有去的一天,也不能永远看着宝玉,同意了让宝玉回去住。 出了正月十五,贾母就给贾宝玉收拾东西,送回二房住,看着史老太太和宝玉哭得稀里哗啦,像是永别再也见不到的样子,邢悦就没好气。 老太太怕别人伺候宝玉不习惯,把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小厮一并送了过去,加起来有四十多个人,这些让的卖身契都在老太太手中呢,不怕她们伺候宝玉不尽心。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也让刘氏找到了借口,在贾政面前上眼药。 37第三十七章 贾宝玉搬回去二房住,邢悦心中舒畅了不少,贾宝玉虽然是跟着老太太住,到底住在大房,要是这个贾宝玉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大房不能不管,不然就得担着一个苛待侄子的名声。 老太太也是个糊涂的,这么些年,也就把贾宝玉放在眼中,对待别的孙子孙女连猫狗都不如。对孙女还好一些,因为孙女有利用价值,对于两房庶出的孙子,老太太还看都不看一眼,除了年节,两个孩子能到屋中给老太太请安,平日了请安都是在门口给老太太磕个头,就算完了,邢悦估计,要是一帮孩子搁在一起,老太太恐怕都认不得自个的孙子。 两个女孩子迎春和探春,虽然都是庶出,但是如今两人的身份都不一样,相当于嫡女,迎春记名在嫡母名下,探春记名在平妻名下,有了更高的联姻价值,贾母有意让两人和宝玉培养感情,每次两人去请安,老太太都留下两人说话,每每都提起三人小时候养在她身边,一起玩耍,感情好的事情,之后让两姐妹和宝玉一同玩耍,增进三人的感情。 老太太那里知道,这样反而适得其反,迎春是经过教养嬷嬷教过的,再加上邢悦本人的态度,还有早年不受宠的记忆,根本就对宝玉很厌烦。 老太太和二房平妻刘氏不对付,如今探春养在刘氏名下,刘氏本身就是从宫中出来的,手段规矩十分的了得,对探春精心教养,怎么着也不能落了自个的名头不是,再加上探春也是个有心机的,明白自个的处境,讨好刘氏,远着宝玉,对老太太的行为十分的反感。 老太太的如此作为,使得贾宝玉自认为身份高,对贾琮和贾环都看不上,见面都十分少,更别提什么兄弟感情了。他完全不明白,大房的贾琮身份地位比他高的多。原本刘氏打算把贾环也记在她名下的,奈何老太太死活不同意,这才让二房只有他一个嫡子,保证他在二房的地位。 二房现在住的地方,虽然只是隔了一条街,但是到底是离了荣国府,贾宝玉离了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虽然有一帮子丫头伺候,到底出了事,找老太太求救,也得需要时间不是。 贾宝玉回到自个家住的第二天,贾政就拷问兄弟两人的学问,贾环自小就在贾政眼皮子下长大,还是贾政亲自开的蒙,自然是不怕贾政,回答的很流利。贾宝玉就不成了,打小就跟着老太太,见贾政摆着个脸就心中害怕,本来会的,也忘了,九岁的他,回答的还不如六岁的贾环。贾政的脸色更黑了,贾宝玉吓得脸都白了。 看着贾宝玉无用的样子,贾政就来气,再想起之前听到的话,气得拿出家法就打宝玉。刘氏一早就让人听书房的动静,得到贾政打宝玉的消息,嘴角微微往上勾,旋即就收了起来,换上担忧的表情,就往书房去,赶到时,额头上都出了汗,但是到底是急匆匆的赶过来,还是别的,看宝玉肿着像包子的手就知道了。 “老爷,宝玉刚回来,你这就罚他,宝玉还小呢,身子又弱,要是他做错了,老爷好好教就行了,看孩子这手肿的,这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可怎么好?”刘氏看到书房的情景,拉着宝玉肿的像馒头的手说道。 “什么他还小呢,他比环儿大三岁,书念得还不如环儿,我看那先生也是个不会教的,明日里把先生辞了,环儿今年也六岁了,也该进学了,让他和环儿明日一同去家学念书。”贾政每日了就和清客清谈闲聊,哪里知道家学是什么样子,经过贾敬,贾珠和李云翔三人考中进士,贾政对贾代儒这个族叔还是十分信任的。 这些年,荣国府嫡系一脉,并没有孩子去家学念书,刘氏也不知道家学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见贾政说了,就答应了下来,带着宝玉和贾环回去。宝玉院中的一干丫鬟婆子看到宝玉肿着手回来,立刻就围了上来,连给刘氏请安的规矩都忘了,刘氏是个能忍的,看着下人给宝玉抹上药,安慰了几句,并交代让院中伺候的奴才给贾宝玉收拾明天上学用的物品,才带着贾环回去,回去之后又让人送了药和一套文房四宝给宝玉,然后就再也没有过问。 带着赵姨娘给贾环收拾明天给贾环上学用的东西,文房四宝,小厮,吃食,都精心准备,贾宝玉那里只是随手准备了一份,省的明日里被贾政挑出刺来。 贾宝玉本来想装病不去的,但是想到自家老爹的黑脸,老老实实的起床请安上学。 家学那边听了信,贾代儒一早就去了家学,贾政带着两个孩子见过贾代儒,在家学里走了一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今日由于贾代儒在,家学里的小子们才老实起来,贾宝玉看着贾代儒手中的戒尺,心中也害怕,老老实实学了一天。 一天下来,倒也稳稳当当的度过了,回家之后,两个孩子都把今日在家学中的见闻都说了一遍,贾政再考了两人的学问,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连三天,两人的表现都不错,贾政认为果然他的决定是正确的,也不天天考问两个孩子的学问了。再加上睿亲王要登基了,京中事情复杂,贾政又想借此机会复起,每日里都在外忙活,顾不上孩子。 刘氏和赵姨娘对贾环寄以厚望,每天放学后,都会问贾环学了什么之类的,当然他身边的小厮也不例外。这一问,就问出了事,原来贾代儒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上午上过课之后,就回去休息,只让自个的孙儿贾瑞管着一帮孩童。贾瑞本就不是个好的,学里被弄得乌七八糟的。 前些日子,由于贾宝玉和贾环去上学,老太爷特意警告了孙子一番,贾瑞这才收敛了几份,时间长了,这就恢复了常态,这些都被贾环和小厮说给了刘氏和赵姨娘听。刘氏也派人去打听,结果让两人担心不已,怕学里那帮坏小子带坏了贾环,日日嘱咐贾环好好上学,别和那帮子人鬼混,并嘱咐小厮把贾环看好了,刘氏也想着法子,怎样才能贾环不去学里念书。 邢悦听说两人去了家学念书,也是吃了一惊,别人不知道,她看过红楼梦,哪里不知道贾家家学是什么样子,去年借着贾琮上学留下木先生,何尝不是借着木先生,使贾琮离了家学远远的。 邢悦一直在想,为什么红楼梦中,老太太,王夫人,明明知道贾家家学的混乱,为何还要把家中的孩子送去家学念书,家里又不缺那几个钱,干脆请一个夫子回来教,或者去京中有名的书院念书可是可以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也没有看明白。 她也只是待在家中,看着日后的发展。照她来看,宝玉的性子和如今的身份,到了家学,肯定是要闹出事的,果然不出她所料,二月里,宝玉就在学里打架了。 至于打架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宝玉亲娘王夫人的事情,学里有些学生看不怪贾宝玉,明明和他们一样的身份,凭什么就好吃好喝的有人伺候着,还锦衣华服,还高高在上,看不起他们,就把宝玉生母的事情翻了出来,说道宝玉的当面上,又说了宝玉长得比那小官和唱戏的戏子还漂亮什么的,贾宝玉身边伺候的小厮茗烟忍不住,就动了手,打成一团,不小心,又连累了别人,贾环身边伺候的小厮尽可能的护住贾环,在贾环被飞来的书本打到脑袋时,忍不住,也被牵连了进去,最后,满屋子笔墨纸砚到处飞,整个家学都快被他们给拆了,身上挂彩的人不少,惊动了族里,贾珍不在,贾赦被人请了去处理此事。 老太太心疼宝玉,派人去学里把宝玉接了回来。学里具体什么情况,邢悦不清楚,她只是见到了满脸是血的贾宝玉被抬了回来,看着吓人,经过太医一番查看之后,只是额头一角不知道被谁扔过来的砚台砸破了。 等晚间,贾赦才回来,今日学里受伤的孩子不少,大人们看着自家孩子受伤,都十分心疼,贾家家学,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贾家的,还有不少亲戚家的,处理起来,麻烦多了,先是请了大夫,给学里的孩子诊治,还有些大人不依不饶的,贾赦回来极为疲惫。 贾宝玉被老太太接到了府里住,一番审问,老太太就知道了前因后果,大骂那些嘴贱的,怨恨贾代儒管理不善,让自个的宝贝孙子在学里吃了苦。贾环也被刘氏接了回去,脸上也挂了彩,右脸上也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乌青乌青的一片,贾环本身生的白,看上去伤很重,刘氏在就不想贾环在家学念书了,把发生的事情和家学的混乱都说了一遍,气的贾政脸色发青。 第二日,贾政、刘氏带着两个孩子过府来,看过宝玉之后,贾政去找了贾赦,刘氏带着贾环来了邢悦院子,邢悦看着贾环乌青的小脸,急忙拉到身边看,并让人拿了最好的药,给刘氏。 “昨日,宝玉满脸是血的被抬了回来,今日又看环儿乌青着脸,这帮混小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听说这在学里打架了,到底怎么回事?”邢悦问道。 “大嫂,你不知道?大哥昨日不是去了学里处理此事了吗?”刘氏诧异的问道。 “昨日宝玉满脸是血的被送回来,我这忙着张罗,只是听说在学里打架了,昨晚上,老爷到了深夜才回来,累的不行,我也没问,这不,一大早,你们就来了。”邢悦回答说道,邢悦让人把贾环带去找贾综和林新,自个和刘氏说着话。 “大嫂,说起来,我可真羡慕你,没有把琮哥儿送去家学念书。”刘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没想到家学如此的乱,我们那时误打误撞,木先生帮了琏儿很多,有木先生在,琏儿去年才躲了过去,琏儿去了南面,为了感激木先生,这才想了个让木先生教琮哥儿这个名头,把木先生留住。”邢悦解释道。 本该家学的事情,应有族长管,也就是贾珍管,只是如今贾珍回南守孝,京中的一切事物都由贾赦做主,贾政也是为了家学的事情找贾赦。 等老二一家走了,贾赦皱着眉头回来,邢悦一看,就知道为了家学的事情操心,说到:“老爷,可是为了家学的事发愁?” “你听弟妹说了?六叔年龄大了,管着家学,力不从心,家学里也乱的不成样子,家学可是我贾家的立足之本,长此以往,族里的子孙都被带坏了,没有一个出息的子孙,我们贾家也要完了。”贾赦这几年,和严学士打交道多了,也想得深远了几份。 “老爷,何不请几个严厉有学识的夫子,在家学中任教?六叔年龄大了,没有精力管这些事,就让他做个督学,也不教书,只是平日里去家学转转,看看新夫子教的如何,顺便也管教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学生。还有二弟,二弟学识不错,如今在家中也无事,不如去了学里,也能看顾一二。”邢悦坐下来说道,给贾赦续了茶,接着说:“要是这家学管的好,咱们族里的孩子有出息了,出几个进士举人的,那咱们家就了不得了,也是书香人家了,要是历代都能出色子弟,那就是书香世家了。话说回来,即便是科举不能中,要是在家学中学那么几年,也能自谋个生路,总比老上门打秋风强。”这几年,邢悦没少遇到,贾家的那些亲戚,上门来打秋风,虽然她不缺那些银子,但是总被那些人烦,邢悦也头疼。 “你说的不错,只是到底珍儿是族长,我们插手不合适。”贾赦说道。 “老爷,这珍哥儿不在京中,可是这敬兄弟在呢,这关系这族里的命运,我就不相信敬兄弟不管这事,敬兄弟是珍哥儿的老子,他做主,那珍儿还能有意见?”邢悦给贾赦提一个醒,这贾敬也是进士出身,怎么不知道科举的重要性。 贾赦次日就把贾政请下了山,和贾政三兄弟商量,又参照别家的家学,立了新规矩。 一、凡是贾家子弟,到了六岁必须入家学学习。 二、凡入家学学习的贾家子弟,不收取束脩,家学免费统一提供笔墨纸砚及书目 三、家学中每三个月举行一次考试,考试前五者,将给一定的奖励,第一名,奖励八两银子,第二名六两银子,第三名,奖励四两银子,第四名,奖励二两银子,第五名,奖励一两银子。 四、凡家学子弟,考入国子监者,一概花费由宗族中出。 五、凡贾家子弟,参加科举,中秀才者,奖励银子一百两,一进院子一个,良田十亩;中举人者,奖励银子五百两,三进院子一个,良田一顷;中进士者,奖励银子一千两,五金大院一个,良田三顷。 邢悦看了这些之后,十分的差异,她没想到这哥三个能想出如此先进的激励措施,这些奖励,就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也动心,要知道,贾府未成婚的主子的月钱才二两银子。 接着往下看,贾代儒当了家学的山长,统管家学,贾政为督学,相当于现在的教导处主任,由贾政在迂腐的人在学里坐镇,想必那些人也不该闹事。 38、第三十八章 二房自从搬家后,王氏就被关在一处最偏远的院子中,当初她可是见识了人情冷暖,丈夫的冷清、兄长的绝情,从大权在握的管家太太一下子沦落到被关在佛堂里终老的平民夫人,要不是死去的贾珠身上有功名,她还有一个在宫中的女儿,还有一个将来有大造化的宝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如此没有尊严的活着。 经过一段时间的颓废后,王夫人就安份了下来,等她的女儿做了贵人,儿子考中进士,贾家到时候,还不得把自个供起来,王夫人也就静下心来等。 王夫人管家过年,即便是她被关了起来,府中也有不少她的人,即使是赵姨娘管着家,她被关在院中,足不出户,她也能掌控二房发生的任何事。 很快王夫人就得到了贾政再娶平妻的消息,这个二房还是老太太选的,宫中出来的。王夫人得知消息的时候,眼中很快闪过一丝狠厉,她的宝玉,才是荣国府唯一的嫡孙,也是贾政唯一的嫡子。 她如今这样,肯定见不着宝玉,不过宝玉养在老太太那里,王夫人根本就不担心,只是贾政这里,娶了平妻,要是这个平妻再生下个嫡子,那她的宝玉在贾政面前什么都不是,等老太太百年后,她的宝玉什么也得不到。 王夫人是个狠得,为了自个的宝玉,她在刘氏没有进门之前,就给贾政下了绝育药。再有庶子,也会分一本羹,这些家产都是宝玉的,她本来是想把贾环也除掉的,后来仔细一想,到刘氏进门后,再动手,岂不是更好,能把这罪名安到刘氏的头上。 不过,她的计划都被老太太给打乱了,刘氏是个聪明的,进门第二日就来看她,三天后就把看守她院子的婆子全换了,并把一些老人给打发了出去,不过刘氏这点手段,还是有点太嫩了,生不出孩子的平妻,怎么能在府中站住脚跟。别忘了,只要老太太宠着宝玉,这些下人,就不敢把她如何。 据王夫人对贾母的了解,老太太也不是个等闲之辈,手段毒辣,老太太为了宝玉,也不会让刘氏生下嫡子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老太太在刘氏敬茶的时候,就给刘氏下了绝育药。 这刘氏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老太太的这番动作很快就被刘氏察觉到了,不过为时已完,这辈子她都不会再有孩子,不过,这刘氏不知道,即便是老太太不出手,她也不会有孩子的。 刘氏能够后者出宫,自然也有一番手段,她从来就没有小看过王氏,对王氏从未放松警惕,查到是老太太出的手,王夫人反而没有动静,那她就不相信,王夫人为了自个儿子,没有出手,不在她身上动手脚,那么肯定就在贾政身上动了手脚。 找了个机会,刘氏请了名医给贾政瞧了脉,果然不出她所料,贾政被下了药,刘氏知道后,并没有声张,毕竟这对她而言也是一个好消息。本来她着了道,是打算闹一场,把王氏送走。谁想到查到最后动手的居然是老太太,二房一家还得靠着老太太,刘氏也就息鼓,没有闹僵出来。 只是刘氏也不能吃暗亏,加快了对二房的掌控的步伐,又打发了一批奴才出去,还有也故意透了消息给老太太,说她已经知道了老太太动手一事,明里暗里和老太太作对。 老太太得到消息,对刘氏把探春记到自个名下,抬举贾环的事情视而不见,只要贾环不记在刘氏名下,一个庶子,对她的宝玉完全不构成威胁,刘氏的动作她就当没看见。 见识了王氏的狠毒的手段,刘氏就对贾环的安全上了心,防止王氏对庶子出手,要是贾环出了意外,贾政就只有宝玉一个儿子,那到时候她哭都来不及。 刘氏对王夫人的看管更加严,随着时间的变化,刘氏对二房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强,王夫人得到消息的途径越来越少,王夫人为了保住最后的人手,就断了和这些人的联系,让这些人隐藏起来,打算到了关键的时候再用。 宝玉那里,只要有老太太在,王夫人就不担心,这几年像是被剪除了羽翼,没有野心的秃鹰,每日里过着吃斋念佛的生活,连房门都很少出。邢悦在贾珠死后在她耳旁说的那句话,已经成了她心中的魔,让她不得不日日在佛前念经祈祷。 几年下来,看门的婆子,见王夫人一直都很老实,心中也就放松了警惕,在王夫人念经的时候,就会说一些闲言碎语,哪知王夫人一直就留意她们说的话,宝玉被接回了二房,宝玉被打的消息都很快传到了王夫人的耳中。 王夫人几年都没有见过宝玉了,自然相见儿子,忍着心中的渴望,又老实在院中呆了一个月,这才让婆子再次放下警惕,趁着婆子不注意,给溜了出去,正是宝玉在学里打架的那天。 王夫人出来院子,府中大部分是新面孔,都不认识她,以为她是府中哪处的婆子,也不理会,让王夫人听到了更多的消息,知道自个儿子在学里被打破头,贾环那个贱种也受了伤,还有人拿宝玉和贾环做对比,竟是认为贾环比她的宝玉有出息,等等。 王夫人强忍着心中的恨意,趁着婆子不在溜了回去,夜里偷偷的哭了一场,在佛前给宝玉祈祷,强忍着心中的焦虑担心,没有在出院子。 等从看门婆子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宝玉已经平安,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思算计别的了,那个贱种,哪点不得上自个的宝玉了,眼中起了杀意。 再一次趁着婆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找到一个婆子,把头上一个不起眼的银簪子给了那人,就回到院中安心的等消息。 王夫人以为自个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在佛前等着贾环夭折的消息。王夫人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刘氏看在眼中。上一次王夫人出去,以为没有人认出她,光明正大的听一帮下人们闲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愣在那里的小鹊。 这小鹊是赵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自然是见过王夫人的,一眼便认了出来,回去之后,把这事悄悄告诉了赵姨娘和刘氏。 刘氏让赵姨娘和小鹊不要打草惊蛇,让两人看顾好贾环,派人盯着王氏,王氏也真够能忍的,到了一个月后,才再有了动作,去找了伺候花草的二等婆子兰婆子,这兰婆子的女儿兰巧儿正在贾环身边伺候的二等丫鬟,等那兰巧儿动起手,就被人拿个正着,被刘氏扭送到贾政面前。 王氏等到了自然不是她期待的好消息,而是暴躁黑着脸的贾政,贾政二话不说,就上前给了王夫人一个耳光,嘴里骂着毒妇,恶毒的女人,并把兰巧儿母子扔到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看到兰婆子,就知道事情败露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平静的看着贾政,和贾政做了做么些年夫妻,她怎么会不了解这个曾经的枕边人? “老爷,你也别骂我是毒妇,要是老爷不那么看中那个贱种,忽视了对宝玉的教导,我能对贾环那个贱种动手。珠儿去的早,如今我就宝玉和元春这个两个孩子,元春进了宫,日后如何,谁也说不好,眼前就剩下宝玉一个孩子,宝玉自小体弱多病,又自小养在老太太那里,与老爷不亲近,我不为他打算一二,难道要等到贾环那个贱种压到嫡子宝玉头上撒野不成?”王夫人豁出去了,这话说得使贾政也想起了出色的大儿子,想到因为王氏,珠儿生生得被熬干,还有陷入深宫的女儿,要不是王氏揣掇,他出色的大女儿,凭借着出身公爵府,也已经嫁入一等的好人家,头上有个诰命头衔了,完全忘了当初做这些决定,他都是点过头的。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提到珠儿和元春,他们两个如今这结局,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一时间对王氏的感情也复杂起来,最后眼中只剩下恨意,贾政冷冷的看着王氏,说道:“日后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你再闹事,不管老太太准不准许,我都会把你休出贾家。”说完拂袖而去。 王夫人看到贾政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也不上药,接着跪在佛前祈祷。刘氏更是把看守王氏的人换了个遍,王氏的待遇也差了不少。 二房这番动作,很快老太太和大房就得到了消息,邢悦和贾赦听了之后,只是叹息一声,命人去看了贾环。老太太知道此事之后,把还在她身边养病的宝玉抱在怀里,在贾宝玉看不见的时候,眼中透过一丝凶杀之意。 看来王氏那个蠢妇是不能留了,要是她如此的折腾下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元春和宝玉别说出人头地了,等她百年之后,宝玉就是在家族中生存也艰难。 不过,老太太如此想,但是要实施起来也难,如今看守王夫人的婆子丫鬟,又被换了一遍,全是刘氏的人,要让王氏死,只能采用软刀子下药,不能明着用刺杀暗杀等办法。刘氏不知道,她给王氏身边派人,监视看管王氏,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居然保住了王氏一条命。 贾赦看着二房王氏的作为,不得不承认,他家中这位是个好的,对邢悦有好上几分。 邢悦现在管不上贾赦是如何想的,她现在忙着给贾琮和林新准备上学用品,这家学刚出了新规,身为规定制定者之一贾赦的儿子贾琮无论如何也要去家学念书的,木先生也被贾敬、贾赦、贾政三人联合劝说下,去了家学讲学,自然新哥儿也要跟着去家学念书。 要说这林新果然不愧是书香门第出身,这骨子里就带着书香气息,即使之前没有好好教养,这几个月教导下来,行为举止进退有度,虽然有时候还跳脱一些,到底大面上的规矩不差,出去见人也不失礼,念书更不了的,这才念了四个月,这念书都超过琮儿的进度了,惹得木先生十分喜爱,要不是林新是林如海林探花的儿子,恐怕已经收林新为弟子了。 新家规实施第六天,贾赦起了个大早,带着贾琮和林新去了家学,二房那边贾政带着贾宝玉和贾环也去了家学,还有东府的贾敬,也一并去了,什么大事能劳得动这三位一同去家学,那是因为今天是新家规实施以来第一次考试的日子,由木先生和贾代儒一同商量出的考题,也是为了摸清楚家学中学生的学习进度。 有贾家三兄弟在家学坐镇,学里那帮坏小子,也不敢闹事,老实的咬着笔杆子苦苦思索作答。 上午考试,下午阅卷,到了快下学的时候,这成绩也出来了,排在第一名的不是贾家子弟,而是一个亲戚家叫陈秉正的孩子,第二名是贾芸,第三名叫周源,第四名是贾琪,第五名是贾故,这些孩子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家贫。 贾敬三人把几个孩子该得的奖励放在荷包中发给几个孩子,那荷包是邢悦特意让人做得,上好的青色细棉布料子,正面绣着一本书,书上写着一个字贾字,反面绣着象征君子的竹兰,端是好看。贾敬还发表了讲话,鼓励家学中的孩子,好好学习,争取下次能够拿到奖励。担心几个孩子带着银子回去不安全,就派人把几个孩子送回了家。 下学后,贾赦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邢悦看着两个孩子都不高兴的回来了,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这两个孩子因为没有进前五名,心中不高兴,邢悦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才上了几天学,得了奖励的那几个,可比你们年龄长几岁,家学不是三个月考一回嘛,接下来三个月好好学,等下次考试,考到前头就好。”邢悦可没有听两个孩子不高兴,就让人给两个孩子做一模一样的荷包出来。 邢悦没让人这么做,还就有人偏偏这么做了,老太太就让人给贾宝玉做了一个,青色丝绸料子的,让贾宝玉第二日带去了家学,不止老太太,还有不少家中有钱的学生,第二日也带着类似的荷包去了家学,这些人都被贾政训了一通,从此那个荷包成了贾家家学优等生的标志。 39第三十九章 贾家好歹是功勋世家,武将出身,这子孙不懂骑马射箭,有些说不过去,邢悦让贾赦特意找了当年跟着家祖打过仗的老兵出来,让他们教贾琮习武。 邢悦也不指望,贾琮能学出个什么武林高手出来,她的目的也就是让孩子多动动,强健身子骨,这贾府无论小姐还是少爷,各个都是娇养的,出门都有代步工具,走路都很少,这样的身子不弱才怪。 贾琮的亲娘宋姨娘,就是个不省心的,学武本来很苦,摔摔打打的身上带伤是难免的,这宋姨娘就在贾赦面前哭诉,她当然不敢明着说邢悦这是故意折腾贾琮,她一个奴才出身的姨娘,在孩子的教育上,根本就轮不到她说话。就迂回着向贾赦哭诉,让贾赦看贾琮身上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寄希望与贾赦发话,不让孩子学之类的。 贾赦哪能如她意,学武能强身健骨,要是贾珠自小能够学一些武艺,也不能因为读书科考熬干了身子骨,送了命。贾琮是庶子,不像贾琏能够继承爵位,要是日后不参加科举,就只能当个富贵闲人,混吃等死一辈子。如今贾家只有贾琏一个人当官,独木难支,他还指望贾琮日后能帮贾琏,振兴贾家呢。 这宋姨娘前几年不老实,和那个周姨娘总想闹出点事端出来,平日里也在贾琮面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挑拨贾琮和邢悦之间的感情。自从迎春被接回家之后,这贾琮白日里,都是在邢悦那里度过的,有时候晚上还被留宿,和邢悦迎春十分亲近。 贾琮三岁那年,宋姨娘看着儿子和邢悦亲近,胜过自己,就私下里对贾琮说,这天底下,也就她对贾琮是真心的,邢悦如今这么对她,都是假的,骗他的。结果贾琮那个小家伙,哭着到了邢悦院中,三岁的孩子,话都说不全,邢悦耐心的问了,从零零星星,断断续续的话里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正好贾赦当时也在邢悦院中,他也是在内宅长大的,怎能不知道那宋姨娘的心思,当即就黑了脸,决定,让贾琮搬到邢悦院中住,把宋姨娘也给禁了一年足,这宋姨娘这才老实了下来,毕竟她日后的依靠,她的儿子还在邢悦手中呢。 等宋姨娘出来,老实了不少,每日里早早的就来请安,就是为了能见儿子。姨娘的身份就是半个奴才,宋姨娘也不是良妾,邢悦也不待见她,每日请安完了,也不让她在院中伺候,早早的打发她出去。怕她又在贾琮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就不让她和贾琮单独私下里相处,贾琮身边的奴才都是邢悦和贾赦的人。 其实邢悦也十分吃惊,红楼梦中贾琮的生母不已经去了吗,没有亲娘护着,贾琮在贾家的地位比贾环还可怜。不过,邢悦想一想,也就把这事撂过手,没办法,自从她到来,这红楼梦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了。 贾琮五岁时,就开始跟着师傅学习,果然有用,往年冬日里都得生的几场病,学武之后就没有了。这林新来了之后,就是两人一起学,这样摔摔打打的,也有个伴。 林家兄妹,林新的身子骨要比黛玉好很多,一个冬天跟着贾琮摔摔打打,再加上精心调养,脸色就泛起了健康的红晕。 这林黛玉就麻烦一些,生下来就带着不足之症,平日里就吃着人参养荣丸,再加上亲娘病逝,心中多了一分忧郁悲伤,古代七岁完全是懂事的年龄了,眉宇间总是泛着一丝轻愁。邢悦看了也皱眉,这打小就吃人参,这怎么成?就请了太医过来看,指点也药膳,让人精心调养。即便这样,冬日里也生了两场病。 冬日里也不敢让她多在户外活动,如今三月了,院中的桃花已经绽放,换上了春衣,邢悦就让婆子丫鬟多带着两人在院中走走。 进了三月,邢悦和贾赦都忙碌起来,就是老太太也不得闲,因为三月十五,正是睿亲王登基的日子,还有一系列的典礼,邢悦作为命妇都得参加,还得准备给贺仪,邢悦忙得脚后跟都朝前了。 圣上登基,很多人家都加官进爵,他们家这些天光送贺礼就送了三万两银子出去了,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宫里放出了一批宫人出来,邢悦趁机请了六个嬷嬷回来,教导迎春和黛玉,剩下两个是给东府惜春准备的。 别说邢悦偏心,不给探春准备嬷嬷,而是因为探春的身份,这些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根本就看不上,况且她母亲就是从宫中出来的,教导她规矩不成问题。 古代这个坑爹的年代,女子十三四岁就要议亲,十八岁还没有定亲,那就是嫁不出去的老闺女,被人看不起。迎春今年已经十岁了,黛玉也八岁了,再过几年就议亲了,这时候就得抓紧学规矩,还得学管家。 邢悦经过这几年锻炼,这管家也是一把好手,虽然她对那些古董字画不精通,但是家中不是有一个精通的吗,也不怕被糊弄,送错了礼,没面子。迎春和黛玉每日里跟着上完课,跟着嬷嬷学完规矩后,就跟着邢悦学管家。 迎春学的很用心,黛玉身子娇弱,被父母保护的很好,性格单纯,这管家银钱之事,确是没有接触过的,又被她父亲当男孩子教,诗书读了不少,染了些诗书之气,看不上臭铜市侩之事,学起来有些厌厌的。 邢悦都把这些看在眼里,什么也没有说,毕竟这事光靠劝,恐怕不行,因此在两人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说道:“迎春,黛玉,你们两学管家有一段时间了,这管家之事不能光说不练,从下一个月开始,你们院子里的事情就由你们自个管着,现在还有几天时间,你们跟着好好学学,别到时候出了岔子哭鼻子。” 果然,两人用心了不少,到了下个月,邢悦让人给两人拿了比她们院中多了五成的用度给她们,让她们自个练手。嬷嬷也明白邢悦的意思,也都站在一边看着,没有主动上手帮忙的意思,当然,两人开口问的话,也会详细的解答。 邢悦说话算数,自从把院子交给她们自个打理,就再也没有插过手,只是在一旁看着,有嬷嬷在,当然不会捅出大篓子。 三个月过去,贾琮和林新,两人又一次参加了家学考试,林新这次考得不错,得了个第五名,有一银子的奖励,邢悦趁着贾琮和林新考试完学里放假,把几个孩子都叫了过来,并让迎春和黛玉,带着账册过来,家里的男孩子,日后无论做什么职业,这不通世俗经济不行。 邢悦别的没说,先让嬷嬷把迎春和黛玉管家的成果说了一遍,第一个月,两人都把自个的月银搭了进去,还不够,又把之前积攒下来的月银花了,迎春花了三两多,黛玉花了五两银子进去;第二个月,两人经过询问嬷嬷,有了改进,迎春只是自个的月银搭了进去,黛玉多一些,除了月银,又搭了一两银子进去;第三个月,又有了进步,迎春搭了半个月的月银进去,黛玉搭了一个人的月银进去。 两人听了嬷嬷的汇报,两人都无比羞愧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众人,生怕被耻笑。 邢悦看着两人说道:“不错,你们两个人初次管家,能有这样的成果,就不错了,每月有都有进步,证明你们用心学习了。兰嬷嬷,你去把之前的账册拿过来。” 四人看了账册,都十分的差异,迎春和黛玉,满脸通红,眼圈也红了。“你们两个莫要掉眼泪,把这账本比较一下,找出原因来,琮哥儿,新哥儿你们两人也看看。” “太太,这个菜怎么就五文钱,前些天,我们跟着周源去卖菜,这个才两文钱。”贾琮指着账本里的一个青菜说道,林新也凑了过去,指着另一处说道:“舅母,还有这个,我们在外面看,只卖八个铜板。”这两个人指点的是邢悦拿出来的账本,偏偏这两人还没有注意到,还说的起劲。邢悦任他们挑,这些她一会再解释。 要说贾琮和林新能知道这些,还得归功于邢悦,从两个孩子的嘴中,邢悦知道,家学中有些孩子家贫,衣服上都有补丁,家中有钱的人合伙欺负他们,家贫的和家富的,互相看不上,私下里打架也是有的。 邢悦干脆想到,现代学校的校服,和学校的校规,干脆给贾赦说了,自然这家学的学服,也就有了,分春夏冬三套,全是细面布料子制成,所有学子,上学一律穿学服。 两人平日里上学,除了脖子上带得平安扣,再加上腰间一个荷包,就是标准打扮了,跟着两人上学的小厮也是同样的打扮,只是少了平安扣,只是这平安扣平日里也放在衣服里,四个人的打扮从外面看根本就一样。 学里什么样人家的孩子都有,自然说什么的都有,这集市的热闹,还有同学从集市里买来的一些小东西,就吸引了贾琮和林新的好奇心。学里都一样的穿着,一样的打扮,前些日子,两人下了学,趁着派过去接他们的长随不注意,带着小厮,就跟着同学周源后面跑了出去,一路上跟着周源去了市场。 周源家贫,母亲身体弱,不易出门,父亲出去做工,到了晚间才能回家,这采买日用品一类的活,平日里都是周源下学干的。 刚开始小厮还劝着,后来这小厮也好奇,跟着玩了开心,吃得开心,好在这一带都是住的都是荣国府的下人,或者是其他几房亲戚,倒也安全,在两个小祖宗在外面逛了一个时辰,可把家里急坏了,等两人回来,被贾赦拎起来,压在腿上挨了一顿打,跟着两人的小厮,也被赏了五个大板。 迎春和黛玉两人,越听越不对劲,那个不是他们的账本,急忙拉说着热闹的两人的衣袖,让他们别说了,那两个,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了下来。 “不错嘛,到外面玩了一圈,也算是涨了见识。”邢悦点头说着说道。“你们不用紧张,这些我都知道。”说着让人拿了一个账本出来,让四人看,上面说的菜价,和贾琮两人说的一样。 看着几个孩子疑惑的眼神,邢悦让嬷嬷说给他们听,这水至清者无鱼,并且这东西,年份不一样,这价钱也不一样,会有上下浮动,这比市面高上两三文钱,能够保证主子用的都是好的,这是被允许的,要是高了多了,那就是贪污,各个管事都能知道主子的底线,不会犯傻。 接着有之处两人管家很多不足之处,让两人回去之后改进,邢悦留下黛玉说道:“玉儿,舅母知道你不愿学这管家之事,只是你要知道,凭你父亲的身份,就决定你日后,肯定要嫁入身份相当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哪个当家主母不管家,整日里吟诗作对的,即便是你母亲,也不能例外,平日里也是要管家的。玉儿,即便你日后不管家,你的嫁妆总得打理吧。说这些都有些远了,要是你学会了管家,日后回到你父亲身边,也是能帮上你父亲的忙,能让你父亲在内宅上少费些精力,减轻你父亲的负担。” 果然听前面一段话,林黛玉有些羞涩,但是完全是懵懵懂懂,听到可以帮父亲的忙,这林黛玉就有了精神,接下来的日子,学习管家用功了很多。 女孩子八岁,已经不能当小孩子看了,尤其是古代。邢悦嘱咐嬷嬷,可以教两人说一些内宅之事,两个孩子性子纯良,心也有些软,要是不早些教,怕日后嫁了人,生活也是艰难。 作为林新、贾琮这此考试考得不错的奖励,第二日,贾赦带着两个孩子上街去玩,一大早就出发了,邢悦给两个孩子下了任务,给了两人一个单子,要两人弄清楚单子上东西的价格,也让两个孩子对世道经济有些了解。等到了晚间,几人回来,不说这任务有没有完成,光看这一车装的满满当当的东西,这小厮从车上来来回回搬了很多次,才全搬完,就知道这两人玩得多好。 林新第一次得奖,出去之后,用那奖的一两银子,给家中的主子们都买了礼物回来,给老太太的是一个手工编织的寿字,给邢悦的是一个桃木做得桃花簪子,给两个姑娘的就是一串糖葫加面人,还有手工编织的色彩鲜艳的收敛,至于给了贾赦,和贾琮什么,那两人保密,不告诉她。 40 话说贾琏告别了舅舅,就去了永乐县上任,任永乐知县。永乐县物产丰富,境内有天然的优良海港,出海远航的船只会再次停留补给,这样的条件按道理讲也是百姓富足之县,可惜,近些年屡遭倭寇骚扰,抢劫,前任知县抵抗倭寇不力,又是个贪财的,使得过往船只都不敢再此停留,渔民也不敢出海打渔,生生的弄得民不聊生,山盗水寇出没频繁。 要说这长乐县如今这情形,内忧外患,派个文人出身的过来此地,肯定是无法下手。吏部正在为派谁来任知县头疼,正好此时贾琏正在某外放,本来依照贾琏的出身和严学士的女婿的身份,出任的常州知府,被上面的打压,硬生生的降成了常年战火纷纷的北部边境知县,礼部侍郎去左右为难,找人求救,睿亲王知道了,直接把贾琏指到长乐来。 有张君皓在,他能让自个的亲外甥横死在自己的地头不成,况且这贾家怎么也是武将出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嫡子死在外头。 贾琏一行,带的家资颇丰,走的是水路,由于河水吃水浅,换了小船,加上张君皓派的一百个军士,浩浩荡荡十条船向长乐前去,刚进入长乐地界,他们这一行就被人盯上了,又行了二十里水路,一行人就被水盗包围起来,贾家毕竟是武将出身,这次贾家专门派过来一个像焦大一样的人物跟过来,身边带的人除了惯用的人手之外,其他的都是这些年上过战场的,再加上张君皓派来的军士,贾琏才得以平安上任,并俘获了盘踞在长乐县最大的水匪头子。使得贾琏刚进长乐县,威望就大增。 接下来的时间,贾琏都在剿灭山贼和水盗和对抗倭寇上下功夫,贾琏把投诚的水盗和山贼收编,加以训练,用于对付倭寇,与此同时,张君皓也加强了对倭寇的清剿力度,使得倭寇犯边的次数少了很多。 虽然仍有倭寇入境内抢劫,但总体而言成果还是显著的,再加上老天也向着贾琏,这一年,长乐县风调雨顺,初显出百姓安居乐业的气像来。 严沛凝和贾琏商量了一下,给家中留下十万两银子备急之用外,加上自个的陪嫁拿出十五万两银子和张家、林家、严家、贾家一起做起了南货生意,张家、林家、贾家各出十万两,严家出一万两银子,他们都是官家,当然不是他们出面,是长乐当地一家靠得住的商行柳家出面经营,柳家出五万两银子,占一成半的收益,把南面的货例如珍珠,宝石、海产品及洋货低价购入,运往京城,再把北方的丝绸,瓷器、玉器等北货,运往南方,这一来一往,途径广州、扬州、京城,有张家,林家,贾家、严家的保架护航,一趟下来,各家的投入都翻了一倍。 邢悦高兴的看着账本,北边的五万两银子收益,再加上这十万两银子的收益,还有家中其他田地的收入,一年府中也能有进项十八万两银子,刨除花去的,过年走礼的,府里每年的结余有十五万两,再过上二三年,迎春议亲的时候,家中就有四五十万的库银,就是迎春嫁给皇亲国戚,这些银子也够了。 邢悦除了每年让人购买祭田之外,并没有在增加府中的铺面和田地,他们家虽然是一等将军府,但是这都是虚的,并不担任实职,京中比他们有势力的人家多的是,还是低调,不惹人注意的好。 贾琏在长乐任职的第二年末,广东传来好消息,严沛凝给贾琏生下了第二个儿子,贾赦取名叫做贾苒,本来贾赦是想把贾敬从道观里拉出来,开宗祠要给孙子上族谱的,被邢悦拦了下来,东府出生的小主子都还没有上族谱呢,你贾赦跳出来折腾什么呀折腾。 拦下贾赦之后,邢悦就把准备好的给孙子的礼物,还有严家送来的贺礼,一并装上船,打发人送去,贾赦觉得没给孙子上族谱,也没有办洗三、满月酒,是亏待了孙子,又从自个私库中扒拉了一箱子东西一起装上船,贾桂小包子,知道有了弟弟,也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有了弟弟,自个就是大人了,要好好教导爱护弟弟之类的话,把自个心爱的玩具也让邢悦装上了船,同时还对邢悦亲他脸的行为提出抗议,惹得邢悦在他脸上多亲了两口。 直到船开了两天之后,邢悦才意识到,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贾苒已经出生四个月了,这船上的东西送到贾琏他们手中,贾苒就差不多□个月了,这过几个月,贾琏的任期就该到了,应该回京述职了,这些东西还得带回来。 邢悦和贾赦他们顾着庆祝,根本不知道,贾琏一家正在生死关头,这两年长乐县风调雨顺,百姓富足,倭寇在张君皓的清剿下,收获越来越少,死伤惨重,余部一千多人聚在一起,打算干票大的,就撤退,他们相中了守卫也就二百人“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防卫相对薄弱的长乐县。 精心策划一番之后,与一个夜晚偷袭了长乐县城,早有倭寇潜在城里,里应外合,先是在城内烧杀抢掠,调开城里的守卫,再从里面打开东门,放倭寇进城,还好发现的早,经城内守卫誓死抵抗,坚守城门,这才熬过了一夜。 身为长乐县令,贾琏自然是要待在前线坐镇,还要安抚民心,这些倭寇特别的疯狂,竟是不要命的疯狂攻城,连贾琏这个县令都亲自上了阵,还受了伤,挺到救援的部队到来,把这些倭寇才被击退。 严沛凝带着孩子,在府衙中,担惊受怕,把孩子交给忠心的奴仆,带出府衙,交代一旦有事,就带着孩子出城,送往广州张家,自个就留在府衙坐镇,安抚人心,不过头上带着一个极为锋利的簪子,打算一旦城破,倭寇攻入城内,就自尽,以免受辱,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看着被人抬回来的丈夫,严沛凝急忙擦干眼泪,请大夫医治,等送走了所有人,抱着孩子,她才放任眼泪肆意流淌。 知道朝廷八百里急报到京,他们一家才知道此事,也不敢让老太太知道,邢悦和贾赦就瞒着消息,两人时常抱着长孙贾桂,和严家一起等着贾琏的传来的消息,直到半个月后看到贾琏派人快马加鞭送到的信,两人才放心下来,和严学士商量着,是不是让贾琏任期满后,留在京中任职。 击退倭寇,圣上封赏,贾琏守城有功,任内长乐县治理有功,铲除匪盗,百姓富足,直接升迁正五品惠州知府,严沛凝赐五品宜人,一等将军府,圣上也赏赐了不少东西,五百金,贡缎十批。 知道圣上的赏赐进了府,老太太才知道,贾琏在外面立了功,对于贾琏在外有没有受伤,一家人是否平安,一句话也没有问,就兴高采烈的准备庆祝,这两年,由于老太太受到先皇后的申斥,即便先皇后已经被废,但是如今的太后、皇后都不待见老太太,老太太这几年和二房平妻之间的事,让大家看足了笑话,老姐妹也和她断了联系,史家也不让史湘云来老太太这里,三番两次的推托了老太太的邀请。难得有个孙子给她长脸,自然要在老姐妹面前炫耀一番,顺便把自个的宝玉介绍给大家认识。 老太太的这番动作,让贾赦十分的失望,即便他早就对老太太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看到老太太如此作为,还是觉得悲凉。 邢悦急忙阻止了老太太,说这次升官加爵的都有,贾琏这次侥幸,立了小功,升了知府,还是不要招摇为好,给老太太泼了一盆子冷水,使得老太太接下来的日子看她哪都不顺眼。 这一段日子担忧忙碌,对京中其他消息,都没有心思听,如今安了心,竟是听说王家和薛家的消息。 王家最大的消息是,王熙凤更名改姓嫁人了,嫁给一个三四十岁的商户做续弦,这商户已有两个和王熙凤差不多年纪的嫡子,听说是看上了王熙凤的美貌,这则消息,听完,邢悦就撂过手了,这王熙凤已经被贾琏休出门,和他们贾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薛家,如今薛家进了京,说是为了女儿选秀,提前上京。邢悦知道其实是薛家的哥儿薛蟠,在金陵,为了争抢一个英莲,打死了身有功名的秀才冯渊,为了避祸,不得不来京城的,如今住在王家,不过,京中知道此事之人估计没有几个,并没有传开消息。 他们家如今和王家撕破脸,已经没有交集了,自然和王家有亲戚关系的薛家,也和他们有了隔阂,这件事,无论如何,薛王氏也不会求到贾府头上,不过,他们找的谁,了了此案,邢悦打算问一问。 原著上是贾雨村给了了此事,还偏偏留了尾巴,让人抓住把柄,如今,贾赦亲去接的林黛玉,林家并没有请贾雨村这个人做西席,教导林黛玉,贾政也被罢了官,因此就没有贾府为贾雨村谋职一事。 没有贾府出面,想必是王子腾亲自求人托人的,依照王子腾的性子,此事毕竟是处理的极为干净,这王子腾是个精明的,也是个有能耐的,只是被王夫人、王熙凤连累,红楼梦中说的升迁,如今也是虚无。 “老爷,我听说金陵薛家进京了,是为准备选秀来的,听说他们家姐儿长得十分的标致,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邢悦晚上见到贾赦说道。 “选秀,是参加小选吧,薛家只是商户,门第太低,薛家女儿进了宫也就是当个宫女的命,长得漂亮又如何,难道薛“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家还想指望女儿能有大富贵?”贾赦听了,随口说了一句。 “指不定,这薛家的姑娘是个好命的。”邢悦笑着说道。 “这薛家姑娘,命好不好,这和咱家都没有关系,到了后年,迎春也到年龄了,你要好好教导。”贾赦脱下外衫说道。“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 “老爷,迎春的事您是如何打算的?”邢悦问道,这迎春如今的身份是一等将军家的嫡女,还有一个知府兄长,这是参加选秀,还是托关系免选,直接嫁人都得贾赦说了算。 “现在说这些还早,等等看吧。”贾赦说完,直接躺倒床上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可能错别字较多,字数也少,明天补上 41 宁府一家出了孝,举家返京。这次他们带着贾家宝字头的下一代,即贾蓉的长子贾宁,贾蔷的长子贾安,这名字是贾敬取得,可见贾敬对曾孙的期许。 贾珍回来没多久,贾赦有闹腾起来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自个孙子上族谱的事情,上次被邢悦压了下来,这次怎么着还有东府的两个哥儿呢,谁也不能阻止他。 邢悦也不管他,任他和贾珍闹腾,本来贾珍是打算孙子三周岁的时候,开了宗祠,入族谱的,不过他闹腾不过贾赦,反正早晚都入族谱,索性就挑了一个好日子,开了宗祠,把三个孩子计入族谱。贾赦目的达成,也就安分了下来。 如今贾蔷已经成家有子,再跟着叔叔一家住,怕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贾敬做主分了家。贾敬经过被贾赦兄弟两人拖出道观处理家学的事情后,凡到了家学三月试时,都被拖出来在家学坐镇,还有贾珍不在,这族里不好处理的事情,贾赦有了经验,不用邢悦给出主意,就把他给拖了出来处理,一来二去,贾敬住在宁府的日子也多了起来,这次分家,就是他提出来的,分了家之后,他就打算安心的在道观修道,这些俗世就扔给儿子贾珍处理。 至于已经八岁的惜春,这次贾敬可没有白目的把女儿托付给史老太君,史老太君是什么品行名声,这几年贾敬也是知道的。就把女儿交给儿子儿媳,贾珍媳妇尤氏,也是个没多大能耐的,教导不了惜春,那不是还有宫里出来的两个嬷嬷在呢?安排好这些,就潇洒的挥挥手,去了道观修道,并且吩咐,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打扰他修道。 贾蔷一家分了出去,但也不能就让他就这么个白身出去,好歹他岳父是已经升了职务,现在是四品官,虽然是从四品,在兵部任职,女婿是白身也说不过去。贾珍就给贾蔷捐了个从六品的实职,贾蓉和贾蔷年龄相当,索性也给捐了给实职,由他们岳父教导,相必也出不了大娄子。 邢悦带着迎春和林黛玉去东府串门子,看着尤氏清闲的正在听戏,十分羡慕的说道;“侄媳妇,真是羡慕你,有一个能干的儿媳妇。”东府现在是有贾蓉媳妇刘彤云打理的,要是贾琏媳妇在家,多好呀,她也能把管家权交出去,每日里就躺在那里看看话本就行了。 “看婶子说的,弟媳妇不是也很能好吗,容貌,性情、管家本事样样出色。”尤氏笑着应对,她听了邢悦这番话,则是心酸,她倒是想管家,奈何贾珍不放心交给她,她只好平日里就听听戏打发时间。 “琏儿媳妇是很出色,我也很喜欢,只是随着琏儿去上任了,我都这把年龄了,还得管家,没得清闲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过着清闲日子。”邢悦真心的说道。 “现在迎春和黛玉不是在学管家吗,听说学的不错,连嬷嬷都夸赞呢,也能帮上你忙,过上几年,弟妹回来,你也省心了。婶子,我知道你不爱听昆曲,不如就换了江南小调吧。”说完,让唱昆曲的戏子们都下去,换上优伶上来唱。 邢悦真心对那昆曲不感兴趣,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唱了些什么,每次都能给听睡着了。 几个女孩子也不仔细听,早就在一旁闹成一团了,邢悦和尤氏见了,就让几人到别处去闹,让蓉儿媳妇不用伺候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留下丫头伺候着,两人说着话。 “婶子,薛家上京了,您知道了吗?” “听说了,说是老参加选秀的,你专门提起她家,是不是有什么内情?” “这薛家,自从薛公去后,只留下孤儿寡母,这儿子薛蟠就是个傻的,支撑不起家业,不过,人品倒也不错,我们回京之前还听说薛家做了一件大好事。说是这薛蟠与人在大街上争抢丫头,竟是一女多卖,后来拿住那丫头的养父,一番审问,才知道那丫头竟是被拐来的,这薛家看着那丫头可怜,于是就把这丫头的养父送到府衙,并派人打听那丫头父母的消息,可怜见的,明明是一个千金小姐,父母千娇万宠的,谁知道竟是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府衙顺着这条线,查出一伙拐卖孩子的团伙,抓了不少人拐子,这帮人专门拐那些标致的孩子,这些年拐卖的孩子有不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这帮人这真该死,这些年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孩子,这次多亏了薛家,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被拐呢。”尤氏没有孩子,自然明白这孩子的珍贵,对那帮拐子恨之入骨。 “这薛家确实做了一桩大好事,那帮拐子真是该死,前几年,琮哥儿和新哥儿下了学,溜去集市上玩,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就怕被拐子给拐走了,后来两个孩子找回来,你叔叔狠狠揍了两人一顿。”邢悦顺着尤氏的话往下说,不过心中对这件事起了疑问,难道薛家也有一个穿越者吗?邢悦在心中胡乱猜测。 “不过,薛家为了此事也摊上了官司,说是那和薛家争抢丫头的人,回去之后没多久死了,那管家就状告薛家,当时王大人正好在金陵办差,让人查明了此事,竟是管家黑心,不给主子请大夫,生生的拖死了那主子,后又见财起意,状告薛家,想从薛家再赚一笔,这奴才可真够黑心的,被判了斩立决。”尤氏接着说道。 邢悦听完尤氏这番话,没想到是王子腾亲子出马解决的,本来一桩要命的官司居然被他生生的扭转,薛家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侄媳妇,我听说你那母亲带着两个妹妹在府中,怎么没有看见?”邢悦吃了块点心,喝了口茶,随口问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打发了尤氏姐妹出去。 这话不经说,人不经念叨,邢悦的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说尤母带着二姐三姐来了,邢悦安心的坐着听戏,她的身份是一品诰命,这尤氏母女的身份不足以让她起身迎接。 等尤氏母女给邢悦问过安之后,邢悦才笑着说道:“亲家母,都是一家子亲戚,不用多礼,这就是二姐三姐吧,长得可真是俊俏。”邢悦让两人上前细看,两姐妹长得相似,二姐性情温柔,三姐看着就有些大胆泼辣,由于原著的印象,邢悦对两人的印象不是很好,只是夸了一句,让丫头给了每人一个荷包。 “太太谬赞了,这两个丫头也就是刚能上得了台面,哪比得上贵府的女儿端庄大气。”尤母接着邢悦的话说到。 这尤母的话,是拍邢悦的马屁,只是这话从尤母嘴里说出来,而且二姐三姐在红楼原著中还是那样和戏子娼妓一般的人,听在邢悦耳中,要多么不舒服,就多么不舒服,这尤母居然拿她家的女儿和娼妓比,邢悦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也没有和尤母搭话。 邢悦的反应被尤氏看在眼中,她对这便宜后娘和后娘带来的便宜妹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只不过是怕落了话柄,才安置她们三个在府中住着,竟然厚脸皮的敢拿自个的女儿和他们贾家的姑娘比,真是不知分寸,这场合要是她开口斥责,丢脸的还是她自个。 没有说别的,尤氏直接让人拿出单子让尤母点段子,算是把这事给圆了过去,邢悦和尤氏都没有开口让二姐和三姐去找迎春惜春黛玉她们玩,让两人陪着她们一起听戏。 饭后,几个姑娘都出去,邢悦、尤氏、尤母说着话,邢悦问道:“亲家,你家的女儿可是定了人家了?” “二姐她生父给订了皇粮桩头张家,三姐还没有定下人家。”尤母回答道。 “二姐如今已经有十七岁了,可是订下好日子了?到时我也给添个彩头。”邢悦笑着说道。 尤母这才把张氏一家没落的事情说了出来,邢悦当然听出来,尤母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嫌弃张氏没落,不愿自个女儿嫁过去,且羡慕嫉妒尤氏嫁入了宁国府,指望贾家能够出面,解除了两家的婚事,再借着贾家,攀上高枝。 “到底是二姐生父订下的婚事,即使张家没落了,那也得嫁过去,不然这传出嫌贫爱富的名声,累的三姐找不到好人家。二姐嫁过去,也能有个好名声,怕二姐过去受苦,多给些陪嫁,看在侄媳妇的面上,夫家也能把二姐供起来,不怕吃了亏。依我看,还是早早定下日子,嫁了过去为宜。”邢悦说道,她对贪慕荣华,自甘下贱的女子看不上,虽然两人后来都从良了。 何况,虽然是两家,但是这东府出了事,西府的名声也跟着连累,要真是这贾珍、贾蓉和这尤二姐、尤三姐混在一起,这贾家的名声可就全完了,这古代最重视的就是名声,她可不想自个好多年的努力,还是换来只是门口那对石狮子是干净的这句评价。 到了半下午,邢悦要离开,三个孩子还黏黏糊糊的,不愿分开,惜春闹着要留下迎春和黛玉,这两个也是愿意的,邢悦索性就同意下来说道:“我和你们嫂子说好了,三日后过府去听戏,你们两个就留下来,等三日后跟着你们嫂子一同回去。”尤母在此,邢悦也不好说话,索性就邀请尤氏三日后去府内听戏。 三日后,尤氏带着三姐妹和蓉儿媳妇、尤母带着两个女儿,老太太爱热闹,二房的刘氏带着探春过来,贾琮、贾环、和林新去了学里,只是这宝玉却被老太太留了下来,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宝玉身子弱,怕宝玉中暑了呗。 这贾政到了家学任督学,这贾宝玉不去家学,偷懒的日子越来越少,功课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他天生不喜欢学四书五经,为了少去家学,就三天两头的生病,有老太太护着,刘氏也不管,竟是让贾政以为宝玉是个体弱多病的,有了长子的教训,也不敢过分的管教。 老太太带着一竿子女眷看戏,邢悦找了个借口把尤氏叫了出去,两人在一起说着话,尤氏也知道这次邢悦叫她过来,是有事要说,还是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关于她娘家的事情。 “侄媳妇,有些话原本我不该说,只是到底是一家子,我还是提醒你一番。”邢悦说道。 “婶子,您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观你那个继母,是个心大的,你那两个妹子,年龄也不小了,还是尽快嫁了出去为宜,你那继母带着两个未出嫁的姑娘,住在你那里,时间久了,难免要生出事端。”邢悦言尽于此,她也不好往明里说,难道让她告诉尤氏,你那两个便宜妹妹“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不是安分的,以后会和你丈夫勾搭在一起。 尤氏管家不行,但是嫁入贾府这些年,贾珍是什么性子,她能不了解,贾珍就是沾花惹草的性子,还有她那个眼皮子浅的继母,总梦中自个的女儿也像她一样,能有个诰命头衔。 “婶子,多谢婶子提醒。”尤氏谢过邢悦。 两人说笑着回到众人间,邢悦和尤氏两人从另一处进来,入目的场景让两人脸色都不好了起来。原来这尤三姐上衣的扣子被解开了,露出白花花的肌肤一片,这宝玉背对着她们,竟是趴在尤三姐的胸前,这场面任何人都能想歪了,虽然宝玉才十一岁。 原来,这都是一干女眷,只有宝玉一个男孩,被邢悦用屏风单独隔了开来,有亲戚在,老太太也说不出话来。贾宝玉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孤单不自在,一打听到邢悦不在,就跑到老太太那里,老太太把尤氏姐妹介绍给宝玉认识,之后又打发了回去,见贾宝玉怏怏不乐的往回走,尤母就开口说道,都是一家子亲戚,哪用得着如此的避讳,就把宝玉留了下来。 家中的姐妹四个姐妹围在一起说的热闹,不搭理宝玉,宝玉就凑到了尤二姐和尤三姐处,三人说的热闹,就说起宝玉的出生带的宝玉,宝玉就把自个的项圈给两人看过,宝玉自然就问题两人有没有玉之类的。尤三姐就回答说没有生下来就带来的玉,但是有她父亲给的玉佛,这宝玉就嚷嚷着要看,尤三姐看看周围的人都被戏台上演的武戏给吸引了注意力,没人注意,也是没个避讳,就直接解开衣扣,拿出玉佛,宝玉凑上前去看。 这一幕正好被邢悦和尤氏看在眼中,要不是两人看到身边还有丫头,尤二姐在,不可能闹出什么丑事出来,非得气死不可。尤三姐抬眼看到邢悦和尤氏,急忙把玉佛收了起来,扣好衣扣,宝玉被邢悦冷冷的眼神吓得脸色发白。 邢悦和尤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等尤三姐收拾妥当,邢悦只是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人就往里走,尤氏跟在后面,狠狠的瞪了尤三姐一眼,心中已做了决定,回去之后,就让人给三姐说媒,打发嫁的远远的,省的留在身边给自个丢脸。 幸亏这戏台子上演的杂耍,吸引了众人的耳目,没有注意到这点,不然这传了出去,这贾宝玉只有娶尤三姐一途了。邢悦和尤氏不动声色回到自个的位置,等尤氏回去,立刻把尤母和尤氏姐妹留下,大发雷霆。 尤母听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还喜滋滋的说道:“大姐儿,你别生气,这是好事呀,这宝玉看到了我们三姐的肌肤,那就是是坏了我们三姐的名节,这宝玉可是要负责的,娶我们三姐进门的。”脑子里已经幻想尤三姐和贾宝玉成亲的画面了,只要宝玉和三姐成了婚,那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都说这宝玉是个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wx.,全文字手打有来历的,日后肯定有出息,到时候三姐也能有个诰命封号。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还想把三姐嫁给宝玉,也不想想,就三姐这样的不知羞耻的,大庭广众之下解扣脱衣的,老太太能同意,一句不守妇道,就能让三姐这辈子与青灯常伴,严重的,连命都可能保不住,哼。”尤氏冷笑了两声,她这个继母,果然是个心大的,这也太看得起自个女儿了。 “明天,你们就收拾东西回去吧,二姐的婚事,尽快操办,至于三姐,我会给她找一门婚事的。”尤氏下了命令,这个便宜妹子,让她在婶子面前丢了脸面,抬不起头来。 当晚,就把今日跟在尤二姐、尤三姐身边的丫头处理了,于此同时,邢悦也把今日在宝玉那桌伺候的丫头,送到了庄子上,并对身边的人,下了封口令。因为这件事,尤氏好几个月都避着邢悦不见。没多久,就传出尤二姐出嫁,尤三姐定亲的消息,一个月后,尤三姐被尤氏远远的嫁到了四川。 43第四十二章 话说薛家得了好名声,薛宝钗去参加小选,顺利的入了宫,经过一番银钱打点,薛宝钗分入了太后宫中,开始了在宫中拼搏前程,邢悦知道后唏嘘不已,这薛宝钗的命运被改了,不过,这是好是坏,如人饮水,冷热自知,也只有薛宝钗本人知道。不过,凭借着薛宝钗的心机,想必在宫中过的日子也该不错吧。 不过,邢悦很快就没空想别人的事了,翻过了年,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迎春十三岁,正好够选秀的年龄,这迎春性子温和,经过这些年管家的历练,该狠心的时候也绝不犹豫,有了当家***气势。 再加上这些年嬷嬷的教导,邢悦不担心她在选秀的时候吃了亏。邢悦和贾赦商量了一凡,左右家中就迎春这一个女儿,贾琏已经出息了,家中不需要靠女儿支撑,索性托人撂了牌子,回家由他们做主,选个如意郎君。嘱咐迎春到了宫里安分守己,万事不可出头,安安分分过了走个过场就成了。 私下里,邢悦已经开始悄悄的打探各家的好儿郎,打算等迎春出了宫,就订下人家,邢悦打算给迎春找一个家中和睦,糟心事少的清贵人家,或者找一个清贫人家的好儿郎,等及笄之后,再出嫁,迎春还能在她身边多留几年,总得来说,就是要离那个中山狼远远的。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迎春选秀竟是被留了牌子,这一结果让邢悦和贾赦面面相觑,这不是已经说好的嘛,怎么会出了差错?等迎春选秀回家,一问,迎春也不知道是她怎么会被留牌子,她可是从头到尾都听父母的话,安安份份的等着回家。迎春被留了牌子,她的婚事就由不得邢悦和贾赦了,全凭圣上的意思,在一家人的担忧中,等着圣上封迎春为柔嫔的旨意。 邢悦晕乎乎的给了打赏,送走了宣旨的太监,等听到了一干奴婢的恭喜声,邢悦这才回过神来。看到一旁还没有张开的迎春,圣上已经年近三十,她家迎春才十三岁,老牛吃嫩草,邢悦在心中嘀咕,这皇帝不会有恋童癖吧。邢悦摇摇头,把这荒谬的想法抛到脑后,这一动作,和周围人的喜庆态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太太高兴的拉着迎春说话,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这迎春有这么大的造化,她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大家的把迎春接回去,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如今迎春和老大家的相处宛若亲母女,怕是日后她也奈何邢悦不得。不过,迎春封了嫔,她的宝玉也水涨船高,成了国舅爷,也不想想迎春是大房的女儿,大房还有兄弟两人呢。 东府得到消息,就过来道贺,接下里几天,东府都过来帮忙,应对这络绎不绝的宾客。迎春这些天正在跟着宫里派来的嬷嬷学规矩,邢悦吩咐不许人打搅,再加上还有一干丫头婆子在,也不会出什么查错,也就放心的应对这些客人。 哪知她放心的太早了,一个没有叮咛到,就差点出事。府里有这么件大喜事,众人都忙忙叨叨的,也就顾不上管宝玉那个凤凰蛋子,哪知,他竟然趁着午间休息得时候,溜进了迎春院子,眼看着就要掀起迎春卧房门口的帘子了,被之前邢悦请的教导迎春的嬷嬷发现了,把他请到了一边的客厅。 卧房里头的迎春,刚午睡醒了,衣衫凌乱,还没有梳妆打扮呢,这要是宝玉闯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碍于宫里的嬷嬷在,邢悦也不好发作,只是把这事告知了贾赦,贾赦知道后,脸色比煤还黑,去了老太太处,逼着老太太把宝玉送了回去,直到迎春入宫,宝玉都没有在大房出现过,并且承诺,今后不得留宝玉在将军府里过夜,就是来大房,也只能在老太太处,别的地方一概不许他去。 “什么通灵宝玉,有来历的,将来是有造化的,我看就是个祸害,这是想害死我们迎春,害死我们一家呀。”邢悦气的在贾赦面前大骂,她在这里生活多年,明白这皇权都多么的不可抗拒和强大,迎春在她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她千防万防,到了这跟前差点出了事。 “老太太已经答应了,日后不许宝玉住在我们家,今后,除了老太太处,其他地方,一概不许他踏入。”贾赦说道。 “哼,等迎春入了宫,我得找二弟二弟妹好好的说道说道,他们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教会。”邢悦这次可没打算放过贾宝玉。 “你先别生气,吩咐下人们警醒点,别再闹出事端来,等迎春入了宫,你想怎样,便怎样。”贾赦说道,这些年,他也看出来,这个贾宝玉日后就是个没有出息的,就像抓周时他爹说的,日后是个酒色之徒耳。“对了,迎春进宫带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 “之前给迎春准备好的东西都用不上了,就全部换成银票给迎春拿着,老爷,有件事我得和您商量,是关于跟迎春进宫伺候的丫头的人选的。” “夫人可是有了人选?”贾赦说道。 “就是迎春身边伺候的晴云和晴雨,晴云性情稳重,心思缜密,善于理财,晴雨虽是个闷葫芦,精通医术,有一手好厨艺,两人宫中的规矩的都学的很好,更重要的是,她们两人都是家生子,对迎春也十分的忠心,跟着迎春进宫,我也放心,老爷,您看可有什么不妥的。”其实迎春身边伺候的其他两个丫头也十分的出色,只是一个太过跳脱,一个是个孤儿。邢悦思量了好久,才决定让身为家生子的两人去,毕竟这一家人都在贾家手中,她们就是为了自个的家人,也不敢背叛。 “就选这两个人吧,你给迎春准备了多少银票?”贾赦沉思了一下问道。 “十万两”邢悦回答道,还把装银票的匣子拿给贾赦看。 “十万两,有些少了,先这样吧,你让人把银票都换成不同面额的,也好让迎春使着方便,若是这些不够,等日后你去请安时,再给她,之前给迎春准备的田地,铺子,有些少了,你再给添几个,这房契地契都给她,日后你看顾一二。”贾赦想到当初元春进宫当女官,进宫才半年,就花了那么些银子,这十万两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是,老爷,还是老爷想的周到。”邢悦笑着说道。 这批秀女入宫,有一位是一品大员太傅之孙女,入宫直接封了妃,还有一位,北疆守军之女,和迎春一样,入宫封为嫔,封号澜,排位在迎春之前,有这两位在前,迎春也不打眼。 迎春入宫前,老太太拉着迎春的手说道:“你大姐姐如今入宫也有六七年来,入宫之后,见到你大姐姐,你们姐妹好生相处,她在宫中多年,知道了解的事颇多,也是能帮上你的。”老太太虽然这么说,但是那意思,还是让迎春提携元春,在老太太心目中,那个正月初一生的元春,才是最有造化的那一个。 邢悦回去之后,就对迎春说道:“迎春,老太太的话,你就当没听见,这入了后宫的女子,哪有什么姐妹亲情可言。在宫中见了她,只是平平就可以了,别和她走的太近,她有一个那样手段阴毒的母亲,这女儿我看着心思也不干净。”邢悦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让迎春在宫中不要轻易的相信其他人。 圣上听到新晋嫔妃入宫的消息,只是嗯了一声,接着批阅奏折。太上皇还在,他这个皇帝当得的憋屈,前些日子,太上皇又想起了前太子,如今的义忠亲王,把义忠亲王之嫡子,宣进了宫,原先支持台子一系的大臣,如今又不安分,跳了出来。 这次封妃也是为了拉拢朝臣,太傅家的孙女,守边武将之女,还有勋贵人家之女,要说封迎春为嫔,也是对功勋世家的安抚,如今这功勋世家,也就贾家比较安份,况且还有严家和张家在后,有了这些人的支持,他在朝中才能和太上皇对抗。 迎春进了宫之后没几天,邢悦就去找了刘氏,还有贾政,让两人好好管教宝玉,自然,这宝玉被贾政打的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月才下床,至于刘氏有没有被牵连,这不在邢悦的考虑范围之内,老太太为此对邢悦颇有怨言,只是到底不同了。 迎春入了宫,贾琮平日里得上学,邢悦每日里就带着黛玉过日子,不过,没多久,黛玉也回南了,因为扬州来信,说林如海病重。 这次还是贾赦送黛玉林新回扬州,不过这次贾赦把贾琮也带了过去,船上和借黛玉来京时的配置一样,有一名太医,另外还请了京中的两位名医,一同前去。邢悦也想去看看古代扬州的风貌,可惜,家中还有一个难缠的老太太,邢悦这个念头,很快就打消了。 贾赦他们一行到的时候,林如海已经气若游丝,脸色苍白,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模样,贾赦赶紧让随性的大夫上前诊治,林如海挥着手,说不用了,已经没有希望了,就是不配合。 贾赦看着也不是个办法,把黛玉和林新两个孩子叫到林如海床前跪下,劝着林如海说道:“妹夫,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你就是不为自个考虑,也得为两个孩子考虑,你这一撒手走了,留下两个半大点的孩子怎么办?你忍心看着两个孩子在这弱肉强食的俗世中被人任意欺凌。” 林如海看着两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让大夫给诊脉,一个太医,两个京中名义,看诊之后,让人把之前吃的药房拿来看,又把煎服剩下的药渣,一一检查,错了一味药,竟是药物被动了手脚。 三人齐心,给林如海施针续命,又开了方子解毒,林如海为了子女这个念想,硬生生的撑了过来,只是到底是损了身子,日后不得费心,安心静养。 林如海如今已经是任第三届扬州巡盐御史,坐在这个位置上,哪天不得和那些盐商费心周旋,这几年,生生的拖垮了身子骨,贾赦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夫说道:“你这身子骨,日后怕也得小心将养,如今这个样子,也无法处理公务,不如就…”贾赦没有往下说,那个男人能放下权势的。 “大哥,之前我递上折子致使,只是圣上不准,前天我又递上一份奏折,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说完拿出一个折子给贾赦,苦笑的说道,这是要让他熬死在任上呀。 “背后主事之人,你心中可有数?”贾赦问道,这巡盐御史是个要职,也是个要命的职位,前几任不是死在任上,就是被上皇斩立决。 “左右不过那些人。”林如海闭着眼睛说道,这里毕竟凶险,他不欲大舅哥参与到其中来。这些年,他一直在收集,盐商与官府勾结走私私盐的证据,如今,他手里的东西足够搬倒他们,只是之前他一直在犹豫,这些东西要不要交给圣上。 他是太上皇的心腹重臣,江南的事情牵扯到义忠亲王和顺忠亲王,这两人在江南大肆敛财,意图如何,身在官场的人,他怎么不明白,日后怕是要动摇国家根本的。 看看两个半大的孩子,林如海痛下决心,决定把手头的证据交给贾赦带回京中,在林如海养病期间,贾赦也不得闲,带着贾琮,回到金陵,走亲访友。江南甄家,这是绝对不能落下的,家中的老太太和甄老太太不是一般的关系,身为子侄,到了南京,一定是要拜访的,贾赦可是带了丰厚的礼物去拜访甄家的。 贾赦在金陵整整停了一个半月,视察了金陵老家的产业,祭拜了祖先,查看了祭田,这才回转扬州。林如海的第二封致仕奏折也被驳了回来,林如海苦笑的看着贾赦。 林如海养了两个月,身子骨有些好转,但还是病怏怏的,林黛玉和林新哭着闹着想留在他身边尽孝心,只是林如海怎么可能会准许,逼着两人跟着贾赦回京,并带上了林家的大半家私。 用林家的大半家私和两个儿女的性命,来掩护真正要送上京的东西,林如海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回到京中,贾赦派人就各家送礼,叹息他妹夫林如海,几乎大家都知道,林如海快不行了的消息,他这次去江南,甄家托他带东西送给顺忠亲王,最后,贾赦才抬着两箱子东西,去了严家,见亲家公。 严学士三日后,面见圣上,之后,林如海第三次上奏的致仕折子得到准奏,并加封,以太子少师致使。 43 话说元春,在听到自个的堂妹入宫为嫔,就知道娘家已经放弃了她,有身份出身都比她高的堂妹在前,她这辈子怕是出头无望了,那她这些年在宫中苦苦挣扎都是为了什么,算什么,元春有一瞬间的崩溃。 她自小在祖母身边千娇万宠般长大,有读书好备受祖母宠爱的哥哥,给她撑腰,父母住在荣禧堂里,她一直以她是荣国府嫡长孙女自居,以为贾琏只是寄居在他们家的可怜虫而已,就是在入宫选秀时,她也用的是荣国府嫡出大小姐的名义。 现在想想,这是天大的笑话,她的父亲是嫡次子,是二房,只是从五品的小官,真正袭爵的贾琏的父亲,她的大伯,寄居在花园一角那个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男人。 等她长大了,明白了了事理,知道贾琏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三品将军的头衔,而他出色的哥哥,却需要付出十多年的努力,一步一步的往上爬,不过,这些又能怎么样,即使大伯袭了爵,她的父母在荣国府里的地位比贾赦还高,一品虚职将军,比不过五品实职员外郎,连带着她们也备受恭维,而正经嫡孙的贾琏,私下里奴才都敢欺凌,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就是因为府中有老太太在,小小年纪的她就知道权势的妙处,她自小就想成为老太太那样的人。 等到了年纪,老太太和母亲就送她入宫,当时她欣然接受,当年听说能进宫的她,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好像是雀跃快乐吧,在家中说一不二的老太太提起皇家,都是恭恭敬敬的,入了宫,她也能成为万人敬仰跪拜的皇家人。 就是在这种期待中,她入了宫,刚入宫,她就是皇后身边长官文书的女史,自小祖母、母亲都在自个面前说她是有造化的,她对此不不满足,她一定能成为一宫之主的。 只是现实很残酷,她入宫没两年,母亲就被查出手段阴毒,被舅父赶出家门,她的父亲也被连累,免除了官职,老太太也被皇后申斥,一向自认出身比别人高的她,顿时落入泥潭,被宫人耻笑,皇后也免了她的差,这也更让她坚定了往上爬的野心。她不会责怪自个的母亲,这些年,在宫中,她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她的母亲只是做事不谨慎,被抓住了把柄而已。 宫外一直没有断了给她的银两,使得她明白,家中没有放弃她,贾家还需要她。其实她并不知道,到她手中的这些银票,并不是贾赦给的,而是老太太给的。 当初分家,邢悦拿着大房的家产去老太太那里换二房的十五万两现银,老太太当初并没有提起大房之事,而是直接告诉贾政,这笔银子是给宫中的元春准备的打点银子,直接放到她这里,家中关于元春的一切都由老太太处理。 因此,贾政一家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恐怕日后也不知道这笔银子已经换成一匣子房契地契,每年都有三四万的进项,贾老太太就是用这笔银子一直供养着贾元春。元春也是凭着家中的银子,在皇后厌弃后,她攀上了甄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甄太妃,皇后被废,其他宫人都落了个惨死的下场,只有她被分到这还没有主人的凤藻宫当女官,脱了惨死的命运。 每年家中送进宫的二万两银子,使得元春有着错觉,只要她在宫中活着,即便父母失势,老太太故去,她在贾家还是那个荣国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 选秀的结果,让她第一次看清了,她在荣国府的地位,她只不过是一个嫡次子小小五品官的女儿,如今只是平民老百姓的女儿,身份根本就无法和一等将军的女儿相比,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笑话。 元春笑的凄凉,抱琴在一旁担忧的劝说:“小姐,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太太和宝玉呢。”抱琴自小就伺候元春,后又跟着元春进了宫,最了解元春。 “是,我还有宝玉,也不知道他如今长成什么样子了。”元春听到宝玉的名字,眼睛一亮,宝玉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十岁了,宝玉几乎就是她从小看大的,宝玉也是个聪明的,日后读书必定是有出息的,当初还是她给开的蒙。宝玉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元春还是知道的,并不担心,没有母亲看顾,宝玉就被欺凌。还有她的母亲,如今被关在佛堂中,只有她出息了,她的母亲才能重见天日,元春又燃起了斗志。 她那个堂妹,如今还是个没张开的青涩果子,她现在还记得当初养在老太太身边那个畏畏缩缩,任下人欺凌的胆小丫头。人说三岁看到老,她就不相信那个丫头这些年能有多大的变化,怕是也是个窝囊的,在这吃人的宫里,不要说出人头地,就是活命,怕也是困难,不过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迎春进宫,被皇后安排在还没有宫妃入住的永宁宫主殿,俨然是一宫之主,圣上并不注重美色,在她之上只有三嫔两妃一贵妃一皇后,她在宫中地位也不低,她最为年少,只有十三岁,和其他“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人比起来,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奶娃儿,又是个脾气温和没野心的,别人挑事找茬她也不在意,装作没听懂,笑呵呵的就过去了,平日了除了请安,其他时间一概窝在宫中不出门。 皇上对迎春也不是特别宠爱,只是有皇后护着,倒也平安,这是皇后感激当初将军府送的调养方子,这才保住她的儿子平安活到现在,投桃报李,作为谢礼,只要迎春安分,皇后就护着迎春,当然这也是圣上的意思。 元“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春在迎春入宫一个多月后,才去求见迎春,迎春自从入宫之后,就等着她这位堂姐,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才等到,想必这位也是想观望一段时间吧。 “女婢参见柔嫔娘娘。”虽是迎春的大堂姐,这是这宫中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元春进了殿中,给迎春下跪请安。 “平身吧,看座,自家姐妹,无需多礼。”迎春笑看着进来的女子,等着所有礼都行完了,这才开口赐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穿着宫府,长相端庄明丽,论起长相来,这还没有长开的迎春无法和正是风华正茂的元春想比。 “原想早日见到大堂姐的,只是这刚入宫,万事皆忙,这才没有去见大姐姐,原也听祖母说,大姐姐最是出色,就是十个我也不及,今日一见,果然如祖母所说,十分出色,名不虚传。”迎春笑着说道,哪有她一宫主位去见一位女官的道理。 “祖母言过其实了,哪里比的上娘娘。宫中规矩森严,宫中女官不得随意走动,奏请了管事嬷嬷,得到准许,这才能来娘娘请安。入宫这些年,都没有再回过家,也不曾见过家人,二妹妹,这些年家中可好?”迎春今日穿着粉色的宫装,一派温婉可人样。元春就是心中再不舒服,也不能承认自个比迎春强,这称呼转的倒是快,一番话下来,就从娘娘转到二妹妹了,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着嘴中的话,做出十分思念亲人的黯然表情。 “家中一切都好,二叔二婶身子都不错,宝玉也好,在家学读书,祖母身子骨一直康泰,只是一直惦念这大堂姐,进宫之前,祖母专门叮嘱让我,让我见到大堂姐,问问你这些年在宫中如何?对了,老太太还让我带了东西给你,晴云,你去把老太太给大堂姐带的东西拿过来。”迎春笑着回答,她对这个笑意盈盈堂姐亲近不起来,总觉得她的笑容带着几分算计,但是面上不会失礼。邢悦把老太太让迎春带给元春的东西,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才放心,生怕这老太太又弄出什么事端出来。 两姐妹多年后见面,都不是很熟悉,也就说说家中的琐事,家长里短的,至于其他与宫中相关的东西,一概都没有提及,两人都是经过精心教养的,说起话来倒也不无聊。 姐妹相处看着不错,有说有笑的,但是细观察,就发现两人说的话都是套话,除了家中情形之外,竟是没有一丝温情。最后,迎春留了元春用饭之后,元春这才离开。 迎春送走元春之后,不打算和这个堂姐有深交,这个堂姐明显就是被老太太和她那个恶毒的母亲教出来的,自小就被当成宫里的女子培养,一举一动都有十分的标准,面上不显,却极有野心,能在宫中平安度过这些年,可见也极有心机的,迎春不欲与深交,就像母亲说的,只要维持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wx.,全文字手打个面子上的情分就好。 元春回去之后,心中也在算计,这个堂妹,性子看着柔软,其实也是不好相与的,和她并不亲近,见到她,完全没有见到亲人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和她亲近的意思,也不想想,自个母亲做得那事,想断了大房的子孙,这样的人之女,谁敢没事往上凑?那不是嫌自个日子过的不舒坦吗? 圣上当晚去了迎春处,不经意的问道:“听说凤藻宫的女官来过你这里了。”这贾元春可是甄太妃的人。 “是,那是臣妾的堂姐,已经入宫多年了,当年她入宫的时候,臣妾还小,要不是祖母经常夸赞,臣妾怕是都不记得了。”迎春不着痕迹的撇清和元春的关系,不说别的,就是这大房和二房之间的矛盾,她们也不能像亲姐妹一样相处,况且,入了宫门,哪来的姐妹亲情,有的只是分位高低,尔虞我诈,互相利用而已。她求的不多,只要平安而已。 她的父母亲没有对她有太高的要求,只要她在宫中平安或者就好,她也没必要为了什么家族,地位拼死拼活的要得到圣上的宠爱,只要防着别人的暗箭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就行。 “哦”圣上只是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就闭目养神起来,这样就好,他是帝王,一眼就能看穿他人,迎春这样的,倒也让他省心。 圣上虽闭目养神,可这脑子,一点都没有闲下来,林如海致仕,已经来到京中修养,他的人已经上任,等人手布置妥当,他就动手清理江南那些蛀虫,至于甄家,还有甄太妃,顺忠亲王,上皇还在,这次这能这样放过,等太上,圣上想到这里,握了握拳头。 要说林如海致仕,本该回乡静养,姑苏离扬州也近,从扬州去往姑苏也就几天的时间,但是他还是拖着病怏怏的身子,来到京中,一切都因为,这江南盐政将刮起一阵风暴,身为前任巡盐御史,恐怕到时也难逃一命,还是来京中较为安全,另外,他的儿女,都在京中。 林如海是被抬着下船,京中之人都知道,圣上就派了太医去诊治,说的话和之前的诊断一致,圣上知道了太医的诊断,专程去看了林如海,名义上是慰劳有功之臣,目的还是为了江南盐政。 林如海回京不久,新任扬州巡盐御史就上书,江南官员和盐商勾结,走私私盐,圣上在朝中大发雷霆,请过太皇之后,派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官员前去查案,牵连官员甚广,两江总督,两江巡抚,扬州知府,还有江南盐政上的官员,漕运官员都牵连在内,四品以上官员一概被押解回京,关入刑部大狱。前后大半年,这才定罪,两江总督,两江巡抚,扬州知府,都被问罪,株连九族,唯有甄家,看在上皇的面子上,逃过一劫,一时间,江南官场竟是有不少空缺。 圣上从翰林院选出不少人,去江南任职,李云翔就在此列,被放到江宁府下做知县,严学士,为官清廉,被圣上看重,任命为两江巡抚,两江总督则是由宗室谦郡王出任。 邢悦对着些都不关心,林如海回京之后,黛玉和林新就回家住了,在林如海身边尽孝,她身边一下子空虚起来,以前还有个贾桂小包子在身边,如今贾桂小包子,也去家学念书了,只剩下她一个,处理完家中事宜,整日里和闲赋在家的贾赦相对。 邢悦现在想明白,史老太君,为何总把孙子孙女养在身边了,热闹呀。 44 自从江南官场震动,原属于义忠亲王、顺忠亲王两派的官员纷纷落马,虽然甄家并没有收到牵连,但是不少依靠他家的官员都被处置,使得甄家越发不安。 宫中的甄太妃也有些坐不住,自从出了江南腐案,太皇就对她不像以前了,再加上冷宫里的那个女人过世,太上皇明显又记起那个人的好来,这些日子对义忠亲王也好了不少,连赐了不少好东西,义忠亲王一系也壮大不少,于是蠢蠢欲动,不断的在宫中布局。 甄太妃盘点手上可用的人手,她在宫中经营多年,各处都有安插人手,虽然这几年有些损失,但是并不妨碍她这次的行动,她这次要送给圣上一个宠妃,能够迷惑帝王的宠妃,这个人既要美貌,又要端庄高雅,才情出众,出身也不能太高,否则心大了,到时候她拿捏不住。 这些条件一列出来,符合这些条件的,倒还真让甄太妃给找到两个,那就是贾元春和薛宝钗,这两个人都是有野心,想往上爬的,只是都有些缺陷,这贾元春的母亲是个不着调的,而且年龄有些偏大。薛宝钗的年龄正好,只是出身太低,皇商出身。 甄太妃思量了几天,最终决定,这两个人都用,不过一个用献给上皇固宠,一个给圣上做妾。贾元春年龄偏大,而且又是在前皇后宫中伺候过的老人,太皇这些日子不是总想起那个贱人,想必这曾在那个贱人身边伺候过的奴才,定会得上皇的眼。 至于“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薛宝钗,在太后身边伺候,圣上子嗣不丰,想必贤妃那个贱人,肯定会给圣上安排一个能生的女子的。 甄太妃做出决定,很快就行动起来。甄太妃布置好一切,宣元春来她宫中闲聊,等差不多了,就说:“你家老太太和我家老太太,关系不一般,你家老太太曾在我母亲面前夸赞你的琴技,说你酷爱弹琴,连丫鬟的名字都叫抱琴,今日天高气爽,你就奏一曲,我听听。”让人搬了琴,让元春弹奏,不管元春的琴音再美,甄太妃一心二用的听着琴音,看似沉醉,其实眼睛一直留意着宫门。 上皇在甄太妃宫门外被里面优美的琴声所吸引,抬脚进入甄太妃宫中,甄太妃在上皇进来的那一刹那就注意百度搜索“六夜言情”看最新章节到了太皇的到来,只是装作沉迷也元春的琴音中,到了一曲结束,在太皇的夸赞声中才回神,匆匆起身给太皇请安。 “臣妾给太皇请安,刚才听琴过于沉迷,未曾注意太皇到来,失了礼数,还望太皇恕罪。”甄太妃给上皇行礼。 “爱妃无须多礼,刚才的弹琴之人琴技出色,朕听了也入迷了。”太皇笑着对甄太妃说道,扶着甄太妃的手,走到里间,落座。 “刚才弹琴的那个,弹一曲十面埋伏。” 元春依命,弹了一曲十面埋伏,等弹完,太皇睁开眼睛,说道:“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把十面埋伏谈的如此有气势,走近处,让朕看看。” 元春向前走近上皇,抬起头,低眉顺眼,甄太妃适时的说道:“太皇,这丫头不但长得标致,琴技更是了得。” “你叫什么名字,随谁学的琴艺?”太皇依着软榻,问道。 “奴婢贾元春,随沈妙依师傅学的琴。”元春依旧跪着,低眉顺眼的回答。 “贾元春,贾元春,朕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太皇仔细想着在那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太皇,这贾元春是荣国府的后人。”甄太妃提醒道。 “就是贾家那个正月初一出生的那个姑娘,看这打扮,像是宫中的女官,哪年入得宫,如今在哪里当值?”太皇随口问道。 “回太上皇的话,奴婢是天佑十六年入宫当差的,先是在长春宫中任女官,现在凤藻宫中任女官。”元春一五一十的回到,长春宫是皇后住的宫殿,这是皇后被废,她也不好说在皇后身边伺候。 “长春宫,曾在皇后身边伺候过,你下去吧。”太皇无意识的说道,等回过神,才想起来,结发妻子被废,并已经过世,让元春下去。 “这贾元春怎么会在你这里?”太皇问道,这是对甄太妃起了疑,这江南乌烟瘴气的,都是甄家不省心,闹腾出来的。 “太皇,这贾家的老太太和臣妾母亲当初都在宫中伺候,情同姐妹,这贾元春是二房的长女,先前他的父亲,被圣上罢职,她在宫中也有些艰难,她家老太太担心,就托了我母亲,让臣妾照顾一二,这不,臣妾才宣她过来。”甄太妃笑着说道,这些话她早就想好了。 太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接下来得几天,都宣贾元春过去弹琴,又过了些日子,就传来了贾元春被太皇宠幸,被封为贵人的消息。老太太接到圣旨,接旨谢恩,心中复杂无比,这太上皇的嫔妃哪能比得上圣上的嫔妃。 老太太打赏了奴才,一个人待在卧房,上皇的嫔妃,总比到了年龄,放出宫强,这也算是熬出了头,要是能再有一个皇子,最起码也能封个王爷,元春也是太妃。老太太说不好,这心中是什么滋味,日日祈祷元春能有个孩子。 如今元春出息了,宝玉日后也有了依靠,至于迎春,总比不上亲姐姐靠的住。邢悦听了这则消息,十分的惊讶,这贤德妃,竟成了太上皇的嫔妃,如今元春也才二十出头,上皇的年纪做她的父亲都有余。这些年,上皇的身体一直不好,恐怕没几年,这元春就是寡妇了,即使皇家的女人,那也是寡妇。 元春封了太贵人,在宫里肯定压迎春一头,也不知道这元春会不会找迎春的麻烦。还有二房那个王氏,怕是要被放出来了,二房如今就元春这个女儿有出息,这王氏即使犯了错,有女儿撑腰,那刘氏没有孩子,恐怕也不是对手,邢悦想想就棘手。 没过几天,后宫中还多出了一个薛贵人,就是薛宝钗,是太后赐给圣上的。这学宝钗封贵人这件事,完全没有甄太妃参与的痕迹,一个信佛的老封君在面见太后时,见到薛宝钗,赞了一句好相貌,又有嬷嬷在太后面前说了一句,是个好生养的。第二天,太后就让皇后领了回去,圣上宠幸之后,十分喜爱,旋即封为贵人,入住凤藻宫偏殿。 这薛宝钗是个有本事的,只是这出身太低,依照本朝的惯例,她即便有了孩子,顶多也就能晋到嫔的位置上,她还有一个能惹祸的傻子哥哥,也不知道王子腾把薛大傻子教的如何了,要不,就凭这个总拖后腿的哥哥,她在宫中也不能好。 不出邢悦所料,没过多久,二房的王氏,就被老太太悄悄放了出来,只是这管家权还在刘氏手中,无论是贾政,还是大房,这王氏管家时绝对不行的,除非老太太想让大房和二房日后不相往来。 如今两房都有了贵人,元春心机性子品貌都比迎春出色,可惜是太上皇的嫔妃,而且是级别是太贵人,而迎春入宫就是六嫔旨意,是有封号的柔嫔,那个老太太都不能轻易的摆布。 邢悦去老太太那里请安的时候,碰到了王氏,直接开口讽刺道:“这不是弟妹吗?可是有好些年没有见到你了,可比当年苍老了不少。不过,这些弟妹吃斋念佛,还是有些用处,不然家里也不会出一个太贵人。”邢悦特意强调了吃斋念佛,和太贵人四个字。 太贵人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这太上皇还能活几年,要是元春能留下个孩子,那日后还有个依靠,要是不幸,她没有那个福气,日后也只能青灯常伴了。 “大嫂子,这些年不见,您还是那样的风采照人,相貌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想必是因为没有生养过的缘故吧。”王夫人也是狠的,直接说中古代女人最忌讳的地方,可惜,邢悦还真不是古人。 “那还得多谢弟妹您呢,多亏了弟妹,我都年过四十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了,还能有如此好的容颜。”邢悦笑的温柔灿烂,她倒是不介意有没有孩子,反正贾赦又不缺儿子,也有人给她养老,她怕什么。 “弟妹,可是见过孙子了,那可是你的嫡长孙,珠儿媳妇是个争气的,给珠儿留了个后,日后也有人能祭拜,兰儿像他父亲,是个读书的料子,学里的夫子经常夸兰儿,珠儿媳妇把他教的十分出色。”邢悦看着站在一旁不出声的李纨说道。 “多谢大嫂子夸赞,兰儿我见过了。”王夫人硬邦邦的说道,那个克父的孩子,长得和他娘一个德行。 看着比刘氏不知道苍老了多上倍的王夫人,邢悦心中算计着,她不相信,有美玉在前,贾政能够宠爱她这个苍老婆子。只要贾政宠爱刘氏,给刘氏撑腰,再加上刘氏的手段,想必二房又是一番龙争虎斗,她有好戏看了,当然,她只想看戏,不想也搅了进入,成为别人眼中的戏子。 “怎么宝玉今天没去上学?哦,看我糊涂的,二弟妹出了佛堂,第一次给老太太请安,可不得宝玉陪着吗?”邢悦说完,率先进入老太太处请安。 邢悦给老太太请安毕,就直接回到自个小院,宫中出来的嬷嬷在邢悦耳边嘀咕了一句,邢悦吃惊的说道:“嬷嬷,您确定没看错?” “老奴保证,没有看错,宝玉身边伺候的那个叫袭人的丫头,眉心散了,确实破了身子。”嬷嬷信誓旦旦的说道。 “这宝玉才十三岁,也不怕坏了身子骨,这王氏也不管一管。”邢悦转念一想,笑着说道:“嬷嬷,这事别往外说,咱们知道就行了。”邢悦打算做壁上观,这贾宝玉和她也不亲近,况且仇人的儿子,她管的着嘛。 袭人那丫头,果然是个有心计的,王夫人出来没多久,她就成了王夫人最放心的在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了,甚至自己有贴补了一两银子月钱给袭人,让她好生伺候宝玉。刘氏知道了袭人的事情,想要打发袭人来着,可惜被王夫人拦了下来,正和刘氏的意。 就是日后事发,老爷王氏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她的头上,索性宝玉身边的事情她也不管,只是吩咐探春和贾环,日后离宝玉远远的,特别是探春,不是被送到东府去和新春玩耍,就是去了林家住。 贾环贾兰日日上学,只有宝玉,见天的在内宅厮混,王氏也不管,在她心中,宝玉还是那个小小的孩子,年龄还小,有个做太贵人的姐姐,日后也是不能差的。 这二房内的勾心斗角,没什么新鲜的,邢悦很快就看腻了,让人搜集来得话本,这么些年,也没个长进,都很老套,她也看烦了,在她的眼中,这些话本,随便翻一眼,都漏洞百出。邢悦把手中的话本往桌上一扔,就在贵妃榻上躺了下来。 邢悦很无聊,孩子们该上学的上学,该回家的回家,没有人在她身边逗趣,邢悦忍不住想,是不是让贾琏把二孙子送回来,想想又放弃了,那孩子才多大,这一路舟车劳顿,一路的四五个月的,古代的医术不发达,要回孩子在路上出了事情就麻烦了。 邢悦很烦躁,这些日子,奴才出点芝麻大点的错事,邢悦都能把人训一顿,或骂一顿。就是贾赦,这些日子,也没少受邢悦的气,家中除了贾琮和贾桂能得邢悦欢心,其他的人看到她就绕着走。 邢悦想,她是到了更年期了,整日里脾气阴晴不定的,并且她的例假也没有来,想了想,她现在已经四十出头了,这个也不奇怪,她肯定是到更年期了。 现在孩子们都不在身边,邢悦也不想看话本,还有那账册,她看着就心烦,索性就整日待在床上睡大觉,也怪了,邢悦就像是睡不够似得,吃的还不少,一两个月下来,邢悦捏捏肚子上的肉,对着嬷嬷说道:“嬷嬷,你日后要提醒我,多出去走走,这衣服都有些紧了。” 邢悦自个没有在意,但是嬷嬷可不一样,她怎么都觉得,太太的反应有些奇怪,还有,太太别的地方都不发胖,只有肚子微微鼓了起来,这太太不会是有孕了吧。这些年,太太一直都没有身孕,大家也都不往这里想。 接下来的日子,嬷嬷仔细观察邢悦的反应,心中越来越肯定,在邢悦又一次说起奇了怪了,怎么就只有肚子上长肉的时候,嬷嬷说出自个的猜测。 “嬷嬷,你再说一遍。”邢悦揉了揉耳朵,愣在了那里。 45 看着嬷嬷送走大夫,邢悦靠躺在床上,双手抚摸着腹部,真的很神奇,这里居然有了一个小生命,不过邢悦对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心情十分的复杂,自从她来到红楼中,她就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一个亲生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对她来说,是惊讶大过惊喜。 邢悦心中正在抉择,如何对待这个孩子,是生下来还是打掉?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生下来,一句话,三个字,很简单,但是要付诸行动,那就是一份责任,她一直抱着看戏的心态,改变着众人的命运,如今,她有了孩子,这份看戏的心态就要收起来,她就得实时算计,防患于未然,确保她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不说生下来之后的事情,就是单单是这怀孕的几个月,她就得小心翼翼,做好防护措施,到了生的时候,又是一道生死关,她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个年纪,初次生育,邢悦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得过去。还有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发育是不是健康,健全,这些问题都在邢悦脑子中徘徊。 打掉,这两个字,更简单,只是一碗堕胎药而已。身为一个女人,亲手打掉自个血脉相连的孩子,邢悦表示她下不了手,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这是一条小生命,虽然穿越到红楼这几年,她的手上也不算干净,即使她没有亲子动手。还有古代的堕胎技术并不高明,也许一碗药下去,她也会送了性命。 这个孩子,带给邢悦的是烦恼,邢悦的脑海中两种想法做着激烈的斗争,一时难以决断,只是邢悦完全没有意识到,即便她的脑海中想得多复杂,但是放在腹部的手,至始至终都无尽的温柔。 嬷嬷送走了大夫,走进房间,就看到邢悦闭着眼睛歪在床上,双手温柔的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嬷嬷走过去,给邢悦盖上薄毯子。 嬷嬷的动作,打断了邢悦脑中的纷争,邢悦睁开眼睛说道:“嬷嬷,大夫可是走了?”“是的,太太”“嬷嬷,你说我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邢悦又闭上眼睛问道。 “太太,当然要留下,孩子是上天的恩赐,不是谁想要就能有的。”嬷嬷惊讶坚定的说道,这个嬷嬷从宫中放出来之后,遵从父母的意思,嫁给了一个鳏夫,成亲三年,没有生育,被婆家休出了门,落魄异常,经宫中好友迎春的引教嬷嬷的引荐,她才能进到荣府当差,邢悦并不如旁人一般忌讳,把她调到身边当差,因此对邢悦十分的忠心。 “上天的恩赐吗?”邢悦喃喃的说道,让嬷嬷扶她躺下,这一会的功夫,她就又犯困了。“嬷嬷。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邢悦决定等她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贾赦从府外回来,就听说邢悦请了大夫,急忙问下人大夫是如何说的,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上来,又问了一些别的,确认不是坏事,这才梳洗一番,换了身衣裳,去看邢悦。 邢悦院中静悄悄的,嬷嬷在邢悦睡下后,就吩咐丫头不许吵到太太休息,自个跑到小厨房,打算亲自做几个适合孕妇吃的饭菜。刚从厨房出来,收拾妥当,就看到贾赦。 “太太呢?”“太太在休息。” “大夫是怎么说的,这几个月,太太的脾气不太稳定,平日里睡觉的时间也长了不少,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的?”贾赦见到嬷嬷,直接问道。 “回老爷的话,太太不让说,还是老爷进去问太太吧。”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贾赦看嬷嬷的表情,好像是喜事,只是这请大夫能有什么喜事,心中十分奇怪,看样子,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进了内间,见邢悦脸蛋睡得有些潮红,气色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随手从邢悦的书架中拿出一本书来翻看,翻了两页,就扔到了一旁,心中忍不住的吐槽“都多大年纪了,还像十□岁的女子一样,爱看这些东西。”原来贾赦随手拿的那本书,就是邢悦让人收集来的话本。 看邢悦谁的熟,一时半会也醒不来,在书架上找了一本游记,索性也上了床,斜靠在床上翻了起来,慢慢的睡意也上来了,躺了下来,抱着邢悦一起睡。 邢悦醒过来,就觉得腰间搭着一直胳膊,那手正好放在她的腹部,一时间愣住了,直到确认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动作,邢悦才放松下来,这种感觉真得很奇妙。就是这一刹那,邢悦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无论男孩女孩都好,当然她觉得还是女孩好,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虽然古代女子生来就艰难些。 邢悦现在已经在脑海中想,肚子里的女儿,生下来是什么模样,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贾赦多一些,想想贾赦那对招人的桃花眼,还是算了吧,女儿最好像她,生下来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想到这里,邢悦嘴角忍不住弯起。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贾赦醒过来,就看到邢悦闭着眼睛在笑。 “我在想孩子出生后长什么样子。”邢悦说完才意识到到说了什么,急忙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贾赦。 “孩子?”贾赦不敢置信惊喜的看着邢悦,像邢悦确认。 邢悦搬开贾赦的胳膊,起身下床,到自己倒一杯水,也不回答贾赦的话,吊着贾赦的胃口,贾赦看着邢悦不理他,想着嬷嬷刚才的异样,也下了床,问道:“你有身孕了?” 邢悦放下水杯,转身看向贾赦,上下打量着,这人已经五十有四了,嘴角眼角都有皱纹,身材并没有发福,这些年,生活顺利,儿女都出息,精神头很好,看上去还是一个有吸引力的中年大叔,邢悦想,如果生个儿子,长成他老爹这样,最起码不担心娶不上媳妇。 “在想什么?”在一起生活多年,贾赦还是能看出邢悦的状态的。 “我在想,如果生一个儿子,长成老爷这样也挺好。”邢悦也没有隐瞒,变相的告诉贾赦,她确实怀孕了。 “这么说,夫人确是怀孕了。”贾赦听明白邢悦话中的意思,只是他还要听到邢悦直接的回答,才能肯定。 “是的,已经四个月了。”邢悦抬头看向窗外,那里的石榴花开的火红,一如她当初来得第一年,不过,这个石榴树可不是当初那颗石榴树了,当初邢悦在改造院子的时候,特意让人种了一棵石榴树在窗前。 “真的?”贾赦话语中带着十足的惊喜,没想到,这么些年,他还能再有孩子,还是嫡出的孩子,前些年,当邢悦开口说已经放弃,并且被查出屋子中被动了手脚,他就不再抱希望了,没想到,八年过去了,突然传来了消息。 “来人,请大夫。”贾赦回过神,就嚷嚷着让人请大夫。 “刚请过大夫,这会子请什么大夫。”邢悦看到贾赦抽风,就气的不行,直接在贾赦腰间拧了一下。“没事,都下去吧,嬷嬷,我饿了,给我拿点吃的。”邢悦看到进来的嬷嬷和丫头们,说道。 贾赦被邢悦在拧了一下,也不在意,听邢悦说饿了,就说到:“还不去摆饭,没听夫人说饿了 吗?”等摆上了饭,把桌上的菜都往邢悦碗中夹,生怕饿到邢悦肚子里的孩子。邢悦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这有了孩子,和没有孩子,这待遇就是不一样。 等邢悦吃饱,两人在院中走了一圈,回来,邢悦躺在贵妃榻上,贾赦坐在一旁,双手摸着邢悦的肚子,眼中充满喜悦,邢悦也不管他,拿着一本话本看,慢慢的又进入了梦乡。 贾赦这时才出去,找嬷嬷问了今日大夫的嘱咐,他也不是傻瓜,知道邢悦这么大岁数怀孕,风险十分大,把邢悦院中伺候的人都敲打了一遍,这才派人给老太太报信,打赏奴才来,府中奴才一概多发三个月的月钱,邢悦院中,多发半年的月钱,一时间,满府都眉开眼笑的,纷纷恭喜老爷太太。 老太太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愣,没想到老大媳妇,还能有孩子,想想邢悦的年龄,就是生下来,又能怎样?反应平淡,只是让人送了份礼过去。 当王夫人听到邢悦怀孕的消息时,砸了手中的茶杯,那个贱人,没想到被坏了身子,居然有了身子,不过旋即一想,这邢悦都已经四十有二了,这女人生孩子,就是在搏命,就是不知道邢悦有没有那个福气,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最好一尸两命,要不是这个贱人,她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每日里在佛堂里的祈祷内容又多了一向,那就是祈祷佛祖早日收了邢悦母子。 刘氏的反应,很是低落,不过她可不会表现出来,只是贾政听说了大哥有了孩子,一次喝醉酒之后忍不住抱怨,酒醒之后,就看到刘氏在那里低头垂泪。 “到底怎么回事?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贾政有些不耐的说道。 “老爷可是怪妾,没有给老爷生下一男半女?”刘氏决定把王氏做得事捅出来,这些日子,王氏仗着是正房,有个当太贵人的女儿,对她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大嫂子四十多岁,都还能有身孕,你还年轻,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贾政说道。 谁知贾政刚说完,刘氏就哭出声来,说道:“老爷,我们之后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哆嗦着拿出多年前大夫给贾政看诊的脉案,给贾政看。 贾政狐疑的接过来看,一看大惊失色,他在娶刘氏之前,就被人下来绝育药,怪不得,这些年来,府中就再也没有孩子出生。贾政不傻,盯着刘氏问道:“这可是真的,怎么不早告诉我?” “老爷,当年妾进门,很长时间都没有个孩子,妾的亲娘不放心,就让妾请个名医好好悄悄,妾身也不放心,就悄悄的找了大夫,谁知老爷那天不舒坦,这大夫刚进门,就给老爷去诊治,这大夫再给妾瞧,听着妾的请求,这才说了老爷的身子状况,妾身不敢让老爷知道,这些年就瞒着老爷,请老爷恕罪。”说着就跪下给贾政请罪磕头。 “这不怪你,你起来吧。”贾政看着脉案,有些不相信,出府之后,去了一出隐蔽居所,让人请了几位名医,得到一致的消息后,贾政紧咬着牙,不用查,他就知道这件事是谁所为,无外乎是那她个结发妻子,王氏所为。 回去之后,贾政风平浪静的,只是刘氏已经知道,贾政去找大夫看过的事情了,并不在这件事上纠缠,平日里也装作强颜欢笑的样子,当然是在贾政面前,在外人面前,她还是那个二房管家太太刘氏。 王夫人现在最恨的就是刘氏,这个刘氏抢走了她的丈夫,抢走了她的地位,还有她的管家权,如今她有女儿撑腰,还有一个儿子宝玉,看着刘氏不顺眼,明着说刘氏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结果正好被贾政听到。 贾政对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并不在意,只是心中对刘氏怜惜了几份,只是王氏,到底给了生了三个孩子,他也不打算动,只是对宝玉看管严了不少,毕竟是他唯一的嫡子了。 掉头直接去了宝玉院中,宝玉正在拿着一盒胭脂和一帮丫头嬉闹,吃丫头嘴上的胭脂,正被贾政看着,这脾气立刻就来了,把宝玉手里的胭脂,夺了下来,摔在地上,嘴里骂道:“你这个孽子,原说你病了,不去家学念书,谁知竟是为了逃学装病,来人,把宝玉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 一旁机灵的小丫头,在贾政进院的时候,就往王夫人那里求救。王夫人听说之后,神色大惊,立刻匆匆的往宝玉院中赶过去,刘氏也紧随其后,她这是要去看热闹。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贾宝玉已经被打的屁股开花,王夫人看着老爷还要打,就扑到宝玉身上,说道:“老爷,要到宝玉,就连我一起打好了。” 贾政见一旁的奴才,不敢动手,就夺过刑杖,冲着王夫人狠狠地打去,直打了五六个板子,刘氏赶过来,劝住,这才停下。 46 “我知道老爷容不下我们母子,干脆把我们母子打死算了,省得留在这里碍老爷眼。”王夫人在刘氏把贾政劝下之后,不知死活的开口,有女儿贾元春在,贾政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他们母子如何。 贾政气急,用手指着王氏说不出话来:“你…你…”竟是有些喘不上气,刘氏赶紧给贾政顺气,这老爷有了好歹,她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姐姐,你何必故意气老爷呢,宝玉是老爷的嫡子,老爷怎么会不心疼,宝玉定是做了什么惹老爷不高兴的事情了,老爷才会出手管教。”刘氏一边给贾政顺气,一边抱怨王氏不知好歹。“老爷,您消消气,姐姐也是担心宝玉,才做出如此忤逆之事,老爷何必动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划算了。” 贾政冷冷的看着在哪里抱头痛哭的母子,再看看院中跪着的一地姿色出众的丫头,说了一句:“孽子,果然是酒色之徒,罢了,日后宝玉之事我也不管,哼”在刘氏的搀扶之下,离开宝玉的院子。 贾政和刘氏走后,跪在地上的丫头,赶紧起身把王氏母子扶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收拾的收拾, 看着宝玉被打的皮开肉绽的,王夫人抱着宝玉痛哭,等大夫开了药,宝玉喝了药睡着之后,王夫人开始审问,到底院中出了何事,惹得老爷大发雷霆。 一番审问之后,王夫人知道了前因后果,直接给了今天和宝玉胡闹的丫头一个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小蹄子,竟然想勾引坏了我的宝玉,也不看看,你什么德行,来人,将这骚蹄子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卖到勾栏院去。” 也不管那丫头如何求情,生生的被拉了出去,王夫人对着跪在一地,伺候宝玉的奴才,说道:“日后,你们这些小蹄子,敢勾坏了我的宝玉,让我知道,一概都是这个下场。”跪在地上的袭人心中发冷,额头上竟是出了冷汗。 王夫人料理完宝玉院中之事,这才在丫头的搀扶下,回到自个院中,贾政下手也没有留情,王夫人生生挨了十个板子,刚才又应撑这处理完宝玉之事,回到院中,脱衣查看,整个背部,乌青发紫,肿的厉害。 王夫人毕竟不年轻了,倒在床上,撑不住了,竟是比宝玉还严重,发起烧,脸色苍白,丫头急忙禀报了刘氏,刘氏请了大夫伺候。 老太太得到消息,已经晚了,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看到宝玉被打得血肉模糊,老太太抱着宝玉哭,拿着拐杖敲着贾政骂道:“你是存心让我过的不安生,宝玉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劈头盖脸把贾政骂了一通。 等贾政把事情说了一遍,老太太说道:“宝玉年纪还小,有什么错,好好教就行,何必动板子,要是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抹泪,后看着跪在一旁的刘氏说道:“你这个黑心肝的毒妇,看着你老爷打宝玉,不会劝着拦下来。” “老太太,媳妇可是真真冤枉,出事的时候,正和姐姐一处说家中之事呢,听到消息,就匆匆赶了过去,看到老爷打姐姐和宝玉,就急忙拦下了老爷,这皆府的奴才都看着呢,老太太可不能给媳妇乱扣帽子,媳妇担当不起,媳妇娘家还有侄女没出嫁呢?”刘氏给老太太扣头,刘氏对老太太恨之入骨,王氏和宝玉挨打,她心中自然大快,她怎么会让老太太把罪名扣到自个头上。 “你这个毒妇,你有什么好哭的,自己生出来孩子,竟是对嫡子宝玉也看不顺眼,宝玉挨了打,你心中是不是很得意,早知道你这般,当初就不应该把你聘进门。”老太太只顾着给宝玉出气,完全没有注意到脸已经黑成炭的二儿子。 “老爷,都是妾身不争气,没给老爷留下一儿半女。”刘氏哭着朝着贾政扣头。 “不管你事,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和母亲说。”老太太这不是生生的在他伤口上撒盐吗,被结发妻子下了药,不能生育,试问天下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要不会看在元春的面子上,怕是王氏早就被休出家门。 刘氏依言给老太太行了礼,走出门,脸上的泪痕已经全无,冷笑两声,老太太不就仗着自个辈分大,一个孝字压在小辈头上,让他们抬不起头来。 孙女是太贵人又如何,大房的姑娘可是一宫主位,孰轻孰重,是个人都能分辨出来,这宝玉明显被大房厌弃,日后能让他出息了才怪,环哥儿,兰哥儿和大房的琮哥儿还有桂哥儿亲近,日后她还是靠环哥儿养老呢。 对她来说,这贾宝玉被老太太养废了最好,也不用她出手,给她也留下个好名声,老太太自认聪明,可惜,这在教育子孙上,没有一丝能拿的出手的。 让人等在门口,等贾环下学回家,给他提醒一声,省得被老太太牵连,如今贾环已经过了十岁,经过刘氏的精心教导,通身大家子弟的气派,哪能看出来是庶子出身,在学里念书也用功,每三月一次的学试,总能拿个荷包回来,给贾政涨了不少脸面,日后考个举人进士的,看来,她得谋划一番,把贾环记到她的名下。 别说,这王夫人又出昏招,让刘氏顺利达成了这一心愿。原来王夫人见自个宝玉挨打,贾环那个庶子却活得自在,怕贾环在学里表现的好,贾政就越发看不惯宝玉,逼宝玉读书,因此就想出了一个着,说贾环的字好,让贾环给她抄经书,这样贾环就没有时间用功读书。 赵姨娘知道后,就到了刘氏那里哭诉,刘氏派人叫了贾环忍耐一段时间,就按照王氏吩咐,抄经书,她自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刘氏并没有着急告诉贾政,一个月后,就是学里考试了,她等到那天再说。不过,她也不能让贾环吃亏,就让贾环在学里告诉贾琮、贾桂、还有林新,这几个回去自然要给家中长辈说,贾环被王氏逼着抄佛经,连读书的时间都没有。邢悦、尤氏、东府全都知道了,贾赦也知道了,整个在京的贾家族人都知道了,王氏的名声又臭了不少。 一个月后,学里考试,贾环的名次下降了不少,贾政当时的脸色就不好看,贾赦和贾珍对看一眼,十分的叹息,这家中有那个狠毒娘们,就是再出色的子孙,也被毁了,他们男人在意的是家族的繁盛,而这后宅女人只是看中眼前的蝇头小利,也不想想,要是族中没有一个出息的,日后没有能撑起家族的,日后子孙一代如不一代,整个家族都完了。 当晚,贾环并没有回家,而是被贾赦叫到了大房,他二弟是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回去之后,贾环肯定得挨打,他这也是给他未出生的孩子积德。 贾政黑着脸回家,刘氏就知道到时候了,给赵姨娘递了一个眼色,“老爷,环儿怎么没有和您一同回来?”刘氏迎了上去。 “别提那个孽子?”提到贾环,贾政的脸又黑了几分。 “老爷,环儿可是在学里闯祸了,今天学里考试,难道环儿考得不好,不会呀,环儿一向用功,赵姐姐刚才还在说,这一个月环儿日日用功,老爷,最近学里留的作业是不是多了点,环儿这段时间都熬到半夜才能睡觉,就是昨晚上,也是如此。”刘氏说道。 贾政就在学里任督学,怎会不知道每日里留什么作业,哪用平日了熬到半夜。“胡说,学里哪留了那么多作业?” “老爷,您不信可以去看看,环儿昨日抄的书,还在桌上呢,昨日里奴才看环儿熬得半夜没睡,劝了环儿,环儿才入睡的,奴才怕下人把环儿的作业弄乱了,就没有让人收拾。”赵姨娘接着话说到。 三人去了贾环的书房,果然笔墨都没有收拾,摊了一桌子。刘氏随手拿了桌上贾环抄好的纸,说到:“环儿的字又有了进步,赵姨娘,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不要环儿给你抄经书吗?环儿年纪还小,这要是抄经书移了性情如何是好?”刘氏拿起书桌上其他贾环抄好的纸张。 “太太,奴才冤枉,奴才没让环儿抄过经书。”赵姨娘说道。 “你还敢狡辩,半个月前,我看到环儿在抄佛经,环儿说是母亲让抄的,我没有让环儿抄,不是你让环儿抄的,那是谁让抄的?”刘氏气的说道。 贾政接过刘氏手中的纸,问赵姨娘道:“环儿昨晚上了抄的就是这些东西。” “老爷、太太,奴才真的没有让环儿抄经书,奴才以为是学里留的作业,昨儿环儿说一定要抄完的,被奴才劝了下来,就是这本书。”赵姨娘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佛经给贾政看。 贾政看着一妻一妾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把平日里跟着贾环的小厮叫到身边,仔细盘问,这才知道是王氏让贾环抄佛经,说是替她和兄长宝玉祈福,每日一本,还威胁贾环不让告诉长辈,说要是告诉了老爷,日后就不让环哥儿去学里读书了。 赵姨娘一听,就大哭了起来,这是要生生断了贾环的前程,“老爷,您可得给环儿做主呀。”当晚,贾政思索了一整晚,到天亮的时候,终于下了决定,找了贾珍和贾赦,没有告诉老太太,开了宗祠,把贾环记到刘氏名下。 老太太知道后,把贾政叫过去,一番打骂,知道是王氏那个女人搞出的事端,一时无言,心中更是狠下心,这王氏就不该留着,省得给宫里的娘娘和宝玉惹祸,如今王氏不是还病着吗,结果,王氏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愈加严重,又拖了一个月之后,病逝。 王夫人病逝,邢悦和贾赦也松了一口气,他们生怕这王氏拖到他们孩子出生之时,到时候,他们哭都来不及呢。 如今,邢悦肚子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这个孩子倒是安静,没有多么折腾邢悦,到了这个月份,大房之人都严阵以待。王氏的葬礼,邢悦也没有露面。 话说,邢悦怀孕,贾赦十分的上心,刚得到消息,就亲去了老太太那里,求了老太太免了邢悦的请安,把老太太气的把他赶了出去。 邢悦有孕,影响最大的就是贾琮,贾琮是庶子,这些年被养在邢悦身边,对邢悦也亲近,如今邢悦怀孕,那贾琮的亲生母亲宋姨娘就又跳了出来,在贾琮面前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被邢悦知道了。 邢悦知道后,观察了一段时间,贾琮有些不安,但是还像之前一样对她,她就专门找贾琮谈了一次话,贾赦也第一次把他当大人,父子两人关起门来,说了一下午话。至于,宋姨娘,则被贾赦送到京郊的庄子上看守。 腊月二十二晚上,邢悦就发动了,嬷嬷严防死守,产婆早就被验过,在小年那天上午,邢悦生了一个女儿,生完孩子之后,邢悦看了一眼孩子就昏了过去,整整睡了三天才醒过来,错过了女儿的洗三。 老太太见邢悦昏迷不醒,就想从儿子手中,把这个孩子抱到身边养,也是对大房的牵制,谁想一向听话的贾赦,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是不会把邢悦给他生的宝贝女儿,交给老太太的,要是他这么做,邢悦醒过来后估计会被气死的。即使这样,邢悦醒过来知道后,也发了一顿脾气,真是让人不省心的老太太。 老太太当然想让邢悦一睡不醒,只是这二房刚死了发妻,这大房又死了继妻,到时候,又传出什么别的话,她的名声也完了,宫中娘娘的名声也完了。 迎春在宫中知道母亲生下一个女儿,赐下不少东西给妹妹。 贾赦对这个老来女十分的宝贝,给女儿取名,没有随姐姐的春字,而是随了贾家这一辈的玉字,取名琬,贾琬,真正的荣国府嫡出孙女。大年初一,祭祖之时,贾琬记入贾家家谱,东府嫡出大小姐的学名叫做贾瑶,小名惜春。 邢悦生育年龄过大,整整做了两个月的月子,她感觉自个是一块发霉的肉,整个人都臭了,等出了月子,邢悦整整泡了两个时辰的澡。 贾琬也许是知道,邢悦曾经有过要打掉她的念头,在邢悦跟前总是很乖,但是最黏的确实贾赦,贾赦开始了奶爸的生 47 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第四十七章 邢悦出了月子,就往宫中递了牌子,求见柔嫔。下月初一,邢悦就入了宫,先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之后才在奴才的带领下去了永宁宫。 迎春一早知道就等着邢悦了,坐在那里,时不时的伸着脖子看向宫门口,问身边伺候的人一等将军夫人来了没有,等在问一遍的时候,外面来人通报,说邢悦到了。 “臣妇给柔嫔娘娘请安。”邢悦依礼给迎春行礼,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古代的规矩真是害死人,母亲要给女儿请安。 迎春急忙上前扶了起来,“母亲不用多礼,母亲,家中可好,祖母、父亲身体可好?怎么没有带小妹妹来吗?”迎春知道邢悦给她生了个妹妹,见到邢悦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家中一切都好,老太太、老爷身子都硬朗,你大哥来信说,你嫂子又有身子了,琮哥儿念书不错,琬儿还才三个月,不适合出来,等大了,我就带她进宫让你瞧瞧。”邢悦说道,和迎春做了下来。 “妹妹长得像谁?要是长得像母亲,那将来肯定是个美人儿。”迎春拉着邢悦的手,笑着说道。“娘娘,正是呢,琬小姐和夫人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粉粉嫩嫩的,十分招人喜欢,老爷特别的喜欢。”跟着邢悦入宫的丫头说道。 “我和娘娘说话,你插什么话。”邢悦笑骂道,接着对迎春说道:“你父亲平日里就疼宠孩子,也许是老来女,更是喜爱,可千万别宠出来个蛮横的娇小姐出来。对了,琏儿放外任,知道你进宫的消息晚,派人送了东西,让我带给你。”邢悦笑着对迎春说道,让人把东西抬了进来。 迎春打发人把东西收起来,趁着宫人都出去的功夫,迎春让晴云和晴雨手在门边,母女两人说着话。“这些银票,你留着赏人。”邢悦从衣袖中拿出一卷银票给迎春。 “母亲,这怎么成,都给了我,家中可怎么办,将来琮儿要科考,娶妻,妹妹要出嫁,那个不得需要银子。”迎春结果一看,大额的就有十万两银子,她管过家,怎么不知道这十多万两,家中得攒上两年,如今库中怕是没有银子了。 “这是你哥哥给的,说让你在宫中不容易,使银子的地方多,你也管过家,知道咱们家是什么样子,家里不用你操心,这些银票,你就放心收着吧。”邢悦笑着说道。 “谢谢母亲,谢谢哥哥,这次我就收下,不过,下次,母亲进来,就不要给我带银子了,我如今在宫中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只求平安,别无所图,开销并不大。”迎春在宫中并无她求,又有皇后娘娘照应这,平日里一干用度齐全,除了打赏银子之外,还有宫中走礼,平日里并没有别的花费,进宫一年也就花了不到五千两银子,一年下来,她也的了不少的赏赐。 “你在宫中,过的好,我们在宫外也才能安心。”邢悦也不知道迎春到底在宫中如何,只是“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这手里有钱他们总是安心些。 “哥哥今年任期就满了,可有别的打算。”迎春问道。 “娘娘,你在宫中安心的好好过日子,家中的事情你也别操心了。至于你哥哥的事情了,户部自有任命,你也别在陛下面前提起这事,这些事情,哪是咱们后宅女人家能够插上手的。”邢悦和贾赦从来没有想过从迎春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只要她在宫中平安,别牵扯到后宫的纷争中,累及家人,圣上早就想收拾这帮不听话的功勋人家了。迎春进宫之后,严学士就给贾赦分析过这利弊。 命妇进宫是有时辰限制的,邢悦到了时辰就出宫。迎春正在看邢悦带进宫的东西时,就听到圣上驾到的声音,也顾不得收拾,带人迎了出去。 “这是将军夫人带给你的东西?”圣上进了殿中,看着桌上放置的不少东西,不乏贵重物品,问道,圣上拿着一个珊瑚小件把玩。 “是,陛下,这些东西是臣妾大哥从惠州让人送过来的,惠州出产珍珠和珊瑚。”迎春笑着说道,里面有不少珊瑚和南海珍珠,还有一些南洋的珠宝,她在家是就见过不少南洋珠宝。 “这个做工倒是精致,朕记得贾琏惠州知府今年就任满了吧,一等夫人进宫可有说什么?”圣上拿起一件南洋珠宝不错,他在宫中见得也不多。 “臣妾今日在母亲面前刚提了个头,结果被母亲训了一通,母亲说,只要我在宫中好好伺候圣上就行了,前朝的事情哪是臣妾一个女人家能插手的。”迎春见圣上心情不错,笑着抱怨说道,一副娇俏女儿态。 迎春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一副围棋来,羊脂玉棋盘,蓝田玉的黑白棋子,这是贾赦的收藏,这次被邢悦要了过来给迎春送进宫。 “当圣上的嫔妃好处多多,这副围棋是曾祖母留给父亲,父亲十分珍爱,臣妾讨要过好多回,父亲都藏起来不给,这不,最后还不是到了臣妾手里。”迎春一副赚到了得了便宜得意洋洋的样子。迎春让人把其他东西都收起来,独留下这副棋,和圣上下起了围棋。 圣上和迎春下了几盘棋之后,就回去处理公务,圣上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暗卫汇报今日邢悦和迎春的对话,想想迎春对那些珠宝首饰的态度,那些东西就是在宫中也是不错的,迎春并不把那些东西放在眼中,看来是见多了的缘故。 “贾家还了库银,这几年过如何?”圣上把玩着棋子,在迎春手上过了一道手,贾赦珍藏的围棋最终到了圣上手中。 “回圣上的话,自从一等将军还了库银,家中就节俭了不少,一等将军这几年都没有在外面买过字画古董了,说是要给儿子女儿攒嫁娶银子,将军夫人和惠州知府夫人都善于经营,这几年投资做起了南北货生意,这几年赚了有一二十万两银子。”邢悦完全不知道,圣上已经把他们家的家底查清楚了。 圣上听了这番话,在心中冷笑,贾家这样倒好,最起码不亏空国库中的银子,其他的那些蛀虫,尤其是甄家,欠着国库的银子不还,整日里还过着奢靡的生活。 圣上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就去奏请了太上皇和皇太后,说嫔妃才人入宫多年,抛弃父母音容,竟是不得见,不能使其享天伦之乐,亦有伤天和,每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这些人,进宫,那个不得给女儿准备礼品银票,这都到时候都是皇家的。 太上皇和皇太后大喜,赞圣上至孝,二人又下了旨意,凡有重宇别院之家,不放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此旨一出,嫔妃之家都动了起来,邢悦和贾赦接到这道旨意,犯起了愁。逢二六之期,老太太和邢悦进了宫,面见贾太贵人和柔嫔。提起这省亲之事,元春那边就哭诉说她进宫十多年,竟是已经忘了家中是什么样子,还有宝玉,错过了这次机会,怕是再也见不到了,这是硬逼着要让家中盖省亲别墅。 邢悦看到元春这副样子,并没有回话,她可不是这贾元春的生母王夫人,被元春几滴眼泪就答应盖省亲别墅,他们大房还有姑娘呢,迎春说道:“老太太,母亲,圣上隆恩,能每月二六之日和家人得见,已是天大的恩典了,何必再劳动家中费事盖省亲别墅。” 得,这宫中两个贵人的意见不一致,迎春这话一出,元春那边倒是尴尬起来,要说两家已经分家,元春家中并没有一官半职,就是今日入宫的也没有二房的当家太太,只有老太太和大房的邢悦,她的地位倒是尴尬起来,她也不能替父亲在老圣人面前求情,这不守尊卑,与朝廷礼法不顾,怎么也没有被起复的可能。 元春又一次怨恨老太太,要不是老太太打压大房,让自个的父母住进正房,如今也不会父亲被罢官之事,她有今日尴尬之时。 元春见迎春如此说,不在开口,只是拉着老太太的手抹泪,看她的意思是要老太太给她做主,她想回家看看。 邢悦也不管她,只是和迎春聊着天,说着家中之事,还有贾琬的逗趣之事。老太太看这样子,元春可是她一手教养大的,如今在宫中多年,于是说道:“娘娘放心,老身一定让娘娘满意。”结果老太太和邢悦沉默的双双出了宫廷。 回到家,老太太就把众人召集起来,把宫中之事说了一遍,接着说起了盖省亲别墅之事,邢悦看老太太说的热闹,凉凉的说了一句:“老太太,是太贵人想要回家看看,柔嫔娘娘说能每月见到家人,就已经知足了,况且,王氏这刚去了几个月,身为子女,是要守三年孝的,娘娘是皇家人,不受这约束,只是这二房还在孝中,大兴土木不合适吧。”一句话就暗示说元春不孝。 邢悦这番话一出,说的连老太太都尴尬起来,恨恨的盯着邢悦说道:“老大媳妇,你的意思是不盖这省亲别墅,老大,你也是这个意思。”老太太逼问贾赦和邢悦。 “老太太,既然太贵人的意思是要回家看看,身为臣子,不敢违背娘娘的旨意,只是这省亲别墅如何盖,盖在哪里,老太太心中可是有了主意?”贾赦出面打圆场,这话可得说清楚,二房姑娘要省亲,这话怎么也得说个明白。 东府只是坐在那里,喝着茶,看戏,这西府出了两位贵人,一个要省亲,一个反对,这可不是他们东府能插上话的,等他们掰扯明白了,他们再开口说话。 “就盖在府中花园处吧。”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这不合适吧,两房已经分家,二弟一家遵旨已经搬出府去住了几年,这太贵人的省亲别墅盖在府中不太合适吧。”邢悦听了,火冒三丈,老太太有元春撑腰,邢悦背后还有迎春呢,老太太也不能把邢悦如何。 “老太太,不如去城郊买一块地,在那里盖了别院。”刘氏急忙圆场子,刘氏也不愿意这大姑娘回家探亲,只是有些话她不好说。 48 贾家第一次讨论营建省亲别墅的事情,就以在京郊购地,建造省亲别墅落幕,至于银钱的事情,这都还没有提及,这贾家接下来的日子有得吵吵的了。 邢悦这还穿着诰命衣服呢,一大早穿到现在,又和老太太斗了一场,这一番下来早就累的半死,回屋就换了轻便衣服,就歪倒在榻上,不想起来。 贾赦坐在一旁,看着邢悦问道:“夫人,今天去宫中到底情形如何,柔嫔娘娘是如何说的,你都给我说说?”贾赦最关心的还是自个的女儿,至于贾元春省亲不省亲,他只是关注一二。 邢悦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wx.,全文|字手打把今日在宫中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娘娘哪是不想回家看看,只是到底管过家,知道赚银子不容易,担心家中因为营造省亲别墅,掏光了家底,日后家中兄妹无产可继承,到底娘娘仁厚至孝,为了家中考虑,这才说不回家的。”邢悦叹了一口气说道。 “别家宫中有贵人的都在营造省亲别墅,要不咱们也建造如何?”贾赦低头思考了一番说道,这几年,家中有不少的进项,这省亲别墅还是建得起来的,他也不想女儿在宫中受委屈。 “老爷,不是我反对,也不是我不疼娘娘,这建造省亲别墅,光这置地的银子,再加上建造花费就得四五十万两,更别说园子里的摆件,布置,这就是无底洞,这少说也得三四十万两银子,如今京中营造的动工的人家颇多,各项支出都要增加,这一番下来,这百万两银子都打不住,府中库银才五十万两银子,就算老爷能贴补,这摆件不在外采买,这也差着好几万两银钱,这一番下来,这些年攒的家底就真要被掏空了,日后的维护也得不少银子,花上百万辆的银子,建造一个只能用一次的省亲别墅,还不如把这些银钱都给孩子,好在宫中不受罪,保娘娘在宫中一辈子平安。”邢悦起身,倒了一杯水,喝了起来,让贾赦也有个空闲好好想想。 “今年琏儿任期满了,我和琏儿媳妇,就打算从柳家撤了银子出来,咱家这些年挣了不少银子,引得别人忌讳,还是早早收手为宜,这一番下来,到了明年,家里就少了最大头的收入,光靠北边的生意,琮儿要娶媳妇,琏儿要打点,还有宫中迎春的打点银钱,贾综也就能够维护收支平衡,咱们总要给子孙留些家业吧,不能让子孙背着债过日子,一想起咱们大房为了还库银,变卖了大半的家业,老太太怕二房吃亏,在那个关头,竟是一丁点都不顾咱们,我这心中就不平,我怎么也不会让孩子们受咱们当初的苦。”邢悦绝对不同意建造省亲别墅。 这次建造省亲别墅,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家从户部借银子,这银子现在拿着使挺顺手,等到了还钱的时候,就难熬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家会被抄家问斩。 “就按照你说的意思办吧,怕是娘娘要在宫中委屈一段时间了。”这宫妃回家请安,他家的姑娘却因为家中没有重宇别院,而让姑娘待在宫中,怕是要被他人嘲讽了。 “老爷,二房这该别院,怕是这银子不够用,咱们少不得帮衬一二,老爷,您看,咱们拿多少合适?”按照邢悦的意思,一份银子都不出正合适,不过这毕竟是贾府的大事,这要传出去,大房对娘娘不敬,他们也是吃罪不起。 “就拿一万两银子吧,多了咱们也没有,毕竟前几年咱们才还了库里的银子,这老太太都是知道的,想必也不会说什么,况且咱们家中也有个娘娘,这宫里的花销也不少。”贾赦说道。 邢悦和贾赦商量完毕,这东府一家人也在商议此事。“老爷,今日看着西府的情形,大老爷大太太怕是不愿建这省亲别墅,看着老太太和太贵人的意思,是一定要建的。” “这二房的姑娘省亲,大房的怎么可能乐意,大房的娘娘还会一宫之主呢,大房的娘娘不回家省亲,二房太贵人倒是折腾要回家看看,大老爷能愿意才怪,况且,前几年,西府大老爷为了还上国库银子七十多万银子,变卖了大半的家业,这二老爷和老太太竟是像没事人一样,这老太太做得太不地道,说道地,这祸还是老太太闯下来的,这大老爷心中能没有怨言?大老爷碰上这么一个生母,也是可怜。”贾珍嗤之以鼻的说道,许夫人在临终之前,把这事说给儿孙听,叮嘱他们一定要还了户部的欠债。两外,也是让他们对老太太提防着点,省得那处不如意,就被算计了去。 “老爷,不管如何,我看着二房这省亲别墅是建定了,不说别的,咱们府里总得表示一下吧,这出多少,老爷心中可是有数了?”尤氏问道,她的心中还是偏大房多一些,这些年,邢悦也帮衬了他们不少,况且大房还有一个五品的知府,二房确是平头老百姓了,要出头,怕是得到下一辈了。 “咱们看着大老爷就成,顶多就一万两,咱们前些年还了国库了的银子,这银钱也不凑手不是?”贾珍光棍的说道,如今他儿子都当了官,儿媳是书香门第出身,再加上他每三月去学里主持考试,贾家家学一派兴旺的之像,他的行为也收敛了很多。 贾赦给贾琏写了一封信,说了家里的事,让他别在里头凑合,就权当不知道,就是老太太要银子就说没有之类的话,贾琏媳妇是个精明的,送进府中的年礼都是惠州一带的土仪,很少有贵重物品,她给贾赦邢悦带的东西,都是直接送到铺子中,然后悄悄的送进府中,不让老太太知道,府中的下人,被邢悦管教的极为严厉,并不该在老太太那里嚼舌头。 要说这贾政,相中了京郊一出地方,想在那里建别院,谁想去了那里,竟是遇到了王子腾,原来这薛蟠也看中这块地方,打算在这里给他家贵人建造省亲别院,王子腾今日沐休,不放心,就给过来看一看,没想到两家碰到了一处。 这薛宝钗品貌手段都不差,被封了之后,很是得宠,薛蟠这个大哥这些年被王子腾放在眼皮子底下,不该乱来,性子本事也有所长进,只是到底被薛姨妈给宠坏了,有些飞扬跋扈,听说竟有人和他抢这块地,别的不说,就先动起手来了。 贾政带着长随,哪是这薛蟠的对手,没一会功夫,贾政一行,就被凑趴在底下,等王子腾赶到时,就看到狼狈的贾政一行人。 要说这王子腾,对贾政这个人,心中是看不上的,连自个的老婆都管不好,任她胡作非为,牵连到娘家还有夫家,累及不少人。 贾政见是王子腾,别的不说,他也知道,这王子腾在这里是为了何事,王子腾押着薛蟠道歉之后,愣是没有开口谦让一下,说了一句:“政公,可是来看地,给太贵人盖省亲别墅,可惜,政公来得有些晚了,这块地,王某的外甥已经相中,打算给宫里的贵人盖院子,还请政公道别处相看吧。” 王子腾精明,一个太上皇的贵人,怎比得上当今的贵人。只是外甥到底有些冲动,看来得找一个厉害的媳妇,管管她。 没过几个时辰,这满京城都在传,贾家和薛家争地的事情,这贾家二房在省亲别墅的第一步,就不顺,闹腾的宫中都知道了,贾元春和薛宝钗,两人都没脸,一个是太上皇这些时日最宠爱的女人,一个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贵人,两人还是表姐妹,这宫中一下子热闹起来。迎春这些日子更是不出门,生怕这件事把她也牵扯进去。 老太太得知这件事之后,把薛家骂了一通之外,还把宫里的迎春也骂了一通,说迎春就是个没用的,进宫就是嫔,竟比不过一个商户出身的贵人,自然这大房一家也逃不了一通抱怨,老太太这个不着调的,竟想让迎春出手打压薛宝钗,这不是存心不让迎春好过吗?被邢悦一番话给堵了回去。 终于,贾政在里薛家不远的地方选定了一块地,这不是成心对着干吗?总之,这薛贾两家在盖省亲别墅时,互相排比,闹出了不少事端,也让京中勋贵人家看足了笑话,不过,这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终于,贾府的人又聚在一起,再次谈论起营造别墅的事情,这次说的可是大事,贾政不知道从哪里请出了山野子,画了大观园的建造图,零零总总计算下来,再加上买地皮的银子,竟是要花费上百万,这下子,刘氏就傻眼了。 这几年,刘氏管家,二房虽然富足,但是也一下子拿不出这么些银子,要是建了这大观园,这二房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一下子就哭丧着脸说道:“老爷,老太太,这园子好是好,可这营造费用太高,库里也就只能拿出十五万两银子。” 老太太看向贾赦和贾珍,意思明显是让他们两人出银子,见两人都不开口,就说道:“老大,珍哥儿,这娘娘省亲,关系到整个贾家的体面,毕竟,娘娘得宠,族人也得了不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少的实惠,如今娘娘有事,大家也得伸把手不是?” “老太太,儿子家中什么情况,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我们就紧一紧,拿出一万两银子给娘娘建别院,要是再多,儿子也没有。”贾赦率先说道。出了老太太和贾珍,其他人都不知所以然。 “老太太,我们府中前几年刚还了库里的银子,这几年手头也紧,既是娘娘的喜事,我们就出八千两银子。”这话老太太无法反驳,东府前些年还库银闹得很大,自个丁忧跑到江南躲避,留下自个家在京中受罪。 这才十七万两银子,离这一百万还差的远着呢,邢悦说道:“老太太,王氏的嫁妆您给收着呢,太贵人是王氏的亲生女儿,这王氏的嫁妆银子也有太贵人一份。”邢悦给大家出一个着,这王氏这些年,可不少贪污,更有不少放份子钱,邢悦估计,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万两银子的。 她这样做,也是给贾兰争取一份,这贾珠,怎么着都是王氏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李纨和贾兰的日子可不好过,就靠着月钱度日,哪能和那个宝玉凤凰蛋子比。 老太太见这众人都看着她,于是说道:“王氏的私房,本来我打算宝玉成家后,在分的,如今看来,是等不到这天了,王氏的私房总共有三十万两,还有些铺子田地,如今娘娘省亲事大事,就拿出二十万出来,其余十万两,宝玉和兰儿一人五万两,至于铺子和田地,宝玉的我收着,兰儿的就由珠儿媳妇收着。”老太太挺干脆,直接把王氏的四方给分了,邢悦估计老太太并没有全部拿出来。 李纨倒也知趣,直接从匣子里拿出一万两的银票,说是替贾珠这个做哥哥的尽一份心。 “这才不到四十万两,离这百万两还差不少,不如就另改了图纸吧。”贾赦说道,这四十万两银子,连一半都不到,哪能建成。 “这样吧,我老婆子就拿出十万两体己银子,这就五十万两银子了,其他的,你们在想想办法,要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就令改了图纸吧。”老太太已经在心中盘算起,林家的产业,这偌大的家产,都归了那个庶子,真是可恶。 老太太心中不由的想到,到时当初敏儿听她的劝,除掉那个庶子,这林家的百万家财就归黛玉一个人了,一个小丫头片子,她还能摆不平,这两个玉儿成亲,这百万家财就是贾家的了,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闪过一丝狠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老太太给林如海去了一封信,林如海这些年,一直在家将养着,并不出门。老太太信中的意思是一是借钱,二是想撮合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婚事,老太太想着,如今宝玉也算是皇亲国戚,配一品大员的女儿绰绰有余。 林如海接到老太太的信,这气差点都喘不过来,本来他打算过两年再给黛玉定亲的,只是看来是等不到了,这老太太要不是是贾敏的亲生母亲,他早就翻脸了,一个不成器的平头老百姓,就想娶他林家的女儿,想的也太美了。 林如海这两年,在京中一边养病,一边培养自个的儿子,这件事也没有瞒着两个孩子,林新破口大骂,就宝玉那个纨绔子弟,还想娶他姐姐,真实癞蛤蟆想吃天鹅头,想得也太美了。林黛玉也被气的直掉眼泪。 林如海委婉的拒绝了老太太定亲的意思,让人去了十万两银子,给老太太送去,就说是替贾敏和两个孩子尽一份心。 这十万两银子,到是先把老太太给稳住了一段时日,这段日子,林如海,就急着给黛玉找人家,这黛玉定下了人家,这老太太才能死心。 林如海可是发动了自个所有的关系网,最后给黛玉订下了一户姓谭的人家,这户人家,也会书香门第,只是和林家不同的是,这家人丁兴旺,不过糟心的事少,林如海多方打听之后,这才托人上门说合。 49 后来老太太也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十万两银子,邢悦猜测可能是老太太的体己银子,加上林如海给的十万两银子,贾府总共筹集了七十万两银子,来营造省亲别院,显然按照原来的图纸营造,那是不能的,后来,让人改了图纸,去了两处,这才凑手。 这银子老太太并没有交给刘氏掌管,而是设立账房,命人把各项花费做好了,让她看过确认之后,再从账房那里支银子,就怕刘氏在其中中饱私囊,污了银子。 其他的内宅之事,则是全部由刘氏打点,相当于王府风当年的绝色,这刘氏是个精明细致的,如今建造省亲别院,两房的库银几乎所剩无几,她可不会为了太贵人不惜做变卖家产,这些家产可是日后二房立足的根本。 要说刘氏,这打心里也是不愿建这省亲别院的,这建造费用不说,就是日后的维护费,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些银子,大房肯定是不会出的,日后大部分还是要落在二房头上,只是她到底是继母,在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刘氏主内,在外面的事情当然就是贾政一手主持,至于协理的人,成了难事,贾琏、贾蓉、贾蔷这些人都当官了,平日里要上衙,没有时间跟着处理这些事物,后来贾政找了妻弟刘成出面协理,贾政有些不通俗事,只是去隔三差五的去查看一番,其余的时间都在家学里,这大观园的营造事物,就全交给了刘氏姐弟来料理。 当然贾府中人,其他旁支,念书觉得没有出息的,也求了刘氏或者刘成,在其中领一份差事,也好在其中能赚点银子。 大房一家子,并没有在大观园的营建中出面,贾赦要打理自个的产业,除了这个,就整日里在家抱着自个的宝贝闺女,邢悦要打理大房的家业,还有两个男孩子的事情,两人都忙。贾家所有人对外也是保持沉默,众人皆以为贾家建省亲别院,是请两位贵人省亲,知道内情的人,东西两府之人,都不会对外说明。 这刚开始营造省亲别院,就和薛家在这选址上就有冲突,这要是载传出贾家大房二房内部不和,这贾家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柄了,到时候也连累宫中的娘娘,贾府众人这点还都是懂得,对外只说给宫里的贵人建造省亲别院,具体是给谁建的,这都没说。 严沛凝生了第三个儿子,等孩子满两个月,贾琏就派人送家眷回京,他的任期还有几个月到期,趁着天气暖和先把家眷送回京都,这惠州到京都,一路遥远,这拖家带口的,也走不快,拖拖拉拉的怎么也得走大半年,于是贾琏就决定先把家眷送了回来,等他任期到了,回京复命,一帮子大老爷们,赶路也方便,亦无后顾之忧。 因此贾赦给第三个嫡孙取得名字还没有让人送出去,就又接到贾琏把家眷送回家的信,此事,严沛凝一行人已经在路上走了三个月了,再有两三个月,他们一行就要回京了。 邢悦这下有得忙了,让人把贾琏的院子收拾出来,被子褥子,只要是天气好的时候,就让人拿出来晒,针线上的也忙起来,要给几位小少爷做衣衫,做被褥,给少奶奶做京中时兴款式的衣服等等。 贾赦让人在外面订了两套小家具,给孙子用,并定做了不少玩具。如今贾琏有三个儿子,再加上贾琮,满府中,就贾琬一个娇小姐,自然十分的受宠。 十月初,严沛凝一行,抵达京都,邢悦和贾赦都聚在老太太处,等一行人回家。到了半上午,一行人才进了家门,严沛凝带着两个孩子给三人行礼,老太太抱着小孙子贾芃,看着贾芃可爱的样子,心中嘀咕道“这要是元春的孩子,那该多好呀。” 邢悦和贾赦终于看到第二个第三个孙子,对于贾苒这个孙子,刚生来没多久,就面临这城破的危机,两人十分的怜惜,贾苒长得十分的像贾琏,一双桃花眼,如今带着婴儿肥,也不认生,嘴也甜,和贾琏一个性子,不愧是父子。 “老太太,孩子们舟车劳顿的,这会怕是也累了,还是让他们先去休息吧,如今他们回了家,你想何时见重孙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邢悦见严沛凝强撑这精神回老太太的话,开口说道。这老太太指不定就要说起这二房建省亲别院的事情,免得严氏精神不济,被老太太算计了去。 “看我这老糊涂的,琏儿媳妇,带着孩子赶紧去休息吧,这在路上走了大半年,也是累了,老大媳妇,可是请了大夫,给几个人好好瞧瞧,抓几幅补药,养养身子。”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说道。 等大房一家全部离开,就让早等在一边的赖大家的进来回话。“老太太,奴才刚去看了,琏二奶奶得带行礼不少,整整有两大船,船吃水也深,如今都入了府。”老太太早就惦记着贾琏夫妻的私房。 南边别的没有,南货洋货可不少,她不相信,这贾琏在惠州任职三年,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就是下面孝敬的,也该有不少的收入,南货洋货肯定是不少的,到时候,这省亲别院建成了,就让琏儿拿出这南货洋货摆设,既能出彩,也能省一大笔银子出来,老太太在心中算计。 邢悦抱着贾芃,牵着贾苒,回到自个院子,让琏儿媳妇先回院中休息,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再来她院中。贾苒现在是四岁的小豆丁,第一次见到贾琬,只喊着妹妹,身边的嬷嬷纠正了很多次,“苒少爷,是姑姑,不是妹妹。”“知道了,是姑姑不是妹妹。”这小子嘴里答应的挺好,结果面前贾琬的时候,就是一口妹妹妹妹的叫。 邢悦也不管他,让人拿了小孩子爱吃的点心给他吃,一不留神这小子就把要把点心递到了贾琬的嘴边,被一旁的嬷嬷及时发现,制止了,邢悦也不责怪,只是告诉贾苒,贾琬和弟弟一样,还太小,还不能吃这些东西,让一边的嬷嬷把他看好了。 午饭时间,邢悦观察了贾苒这小子,就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只要是肉,不管甜的、辣的、咸的,什么口味的都能吃,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严沛凝回京,遇到二六之期,把孩子们送到老太太处,邢悦请旨带着她入了宫,见到元春和柔嫔,老太太年纪大了,就不来回折腾了,除了给两个娘娘的礼之外,邢悦给元春说了这省亲别院的建造情况。 由于元春在,姑嫂也没说什么亲人话,这元春也是故意,就是耗着不离开,让三人说不了什么体己话,四人有一搭没有搭的聊着,直到外面传话,说老圣人宣召,她才离开。 “娘娘,委屈您了。”邢悦拉着映出的手说道。 “母亲、嫂子,有什么委屈的,如今在宫中吃不愁,穿不愁的,有着旁人一辈子都想不到的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邢悦早给迎春说过,家中不给她建造省亲别院,迎春倒也知足,她明白,日后她要在宫中立足,少不了家里的支持,今日邢悦带严沛凝进宫,就有让两人亲近的意思。 贾琏的回京后任何职,圣上还没有旨意,只有等贾琏回京之后,才能有定案,现在京中能有不太平,上皇和圣上的争端日显,圣上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傀儡皇帝,江南议案就能看的出来,他们都是圣上一系的官员,西府如今就贾琏一个做官的,还不到三十岁,就主政一方,日后大有前途。林如海、严学士猜测圣意,怕是让贾琏还继续在外任职,只是到底是哪里,还的看圣上的旨意。 到了十一月,这省亲别院建造完毕,老太太在人多的时候,说起这银子不凑手,这院中的摆设如今还差了不少,为了娘娘的体面,让大家想想法子,均一部分摆件出来,特意提到了贾琏在南边任职,这洋货肯定是见了不少,总之一番话,就是让大家捐东西,尤其是贾琏一房。 邢悦看着老太太也不开口,就让严沛凝一个人应对老太太,严沛凝果然不负她所望说道:“老太太,二爷在惠州任职,节俭廉洁,生怕出点差错就连累了满府老老少少,连累了宫里的娘娘,一家就靠着二爷的俸禄度日,这平日里走礼,都用的是孙媳妇的嫁妆银子。惠州的洋货是不少,也比京中便宜,只是到底手头紧,洋货也没有几件,还不是鼎好的。回去之后,我就让人送过来,也算是对娘娘尽一片心。” “哦,我听说你回京可是带了慢慢两大船的东西回来的。”老太太怎么可能罢手,这是硬逼着贾琏出东西。 “老太太,那可真是冤枉,那些都是给别家捎回来的东西,一路路过苏州、杭州、金陵、扬州一带,碰上了不少旧时好友,帮忙捎带的,回来没几天,就给送了过去。”严沛凝回家后,知道了府内的详情,就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准备,反正她这些日子是送了不少东西出去,谁也说不出话来,这总不能去她院中翻查吧。 “琏儿去惠州当知府,他的俸禄才有几两银子,还要养家糊口的,哪能攒下银钱。要是琏儿没有见识的,贪图银钱,收受贿赂,别的不说,等他回来,老子就打断他的腿,那不是给家中惹祸吗?给娘娘摸黑吗?”贾赦在接着话就说道。 这番话下来,老太太也不好再逼严沛凝,再逼的话,岂不是就说贾琏在外任职收受了贿赂,老太太再糊涂,这事也不能乱说。即使再不承认,这贾琏现在都是整个荣府最出息的那一个。 最终,严沛凝让人送了一箱子洋货和南货过去,都不是鼎好的,但也不是很次,在惠州买,也就四五两银子,即使拿不回来,他们也不心疼。 老太太看着大房让人送来的东西,最后又拿出自个收藏的古董字画摆设,王氏的体己,还有二房当初分家分到的东西,再加上采买的一部分,一番布置下来,倒也富贵。二房刘氏把平日里摆放在各处摆设都借了出来,当然宝玉那里也不例外,从宝玉那里借来的最多,谁让宝玉那里的摆设最好呢?这一番动作,即便是老太太也说不出话来,只能从自己的体己中,在拿出些好的,给宝玉摆上。 等收拾利落,贾政带着贾宝玉还有贾环,贾兰,去了省亲别院,里头建筑的牌匾楹联都无,他带着三个孩子,一是想考考三人的学问,二是元春自小就喜欢宝玉,这宝玉的题词也是为了讨娘娘喜欢。 贾环和贾兰都是经过母亲提点过的,表现都是平平,再加上宝玉却是有些歪才,到是应景合用,贾政嘴里骂着,但是几个主要建筑还是采用了宝玉的题词,当然贾环和贾兰的也有用的,只是都是偏远的院子或是不显眼的地方。 等一切都收拾妥当,老太太带着一杆内眷去了大观园,邢悦早就忘记了红楼梦中大观园的各楼的名字了,只记得、馆,还有稻香村,其他的一概都不记得,记得这几个还是因为都有特别的原因,,当初邢悦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以为是青楼,馆,是林妹妹住的地方,有不少竹子,这个也没忘,至于稻香村,那是因为稻香村是北京一家制作点心的百年老店的名字。 如今去了大观园里,这些熟悉的名字都不在,想到后来元春省亲的时候,让人改过牌匾,也就不瞎猜哪个是了,专心的看着周围的景色,只是到底是冬日了,这再华丽的景色,在美好的布局,都有些萧条,只有那盛开的红梅,屹立着的青松,给人感觉眼前一亮的色彩。 到底是为了娘娘省亲用的,这七十万两银子也不是白花的,大观园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的出彩。 贾琏九月份任满,连赶了三个月,在除夕之日赶回京城,这是 第五十章 大观园建成之后,老太太、邢悦等贾家一干命妇再次进宫,面见贾元春和贾迎春,等行礼之后,老太太就告知元春省亲别墅已经建成之事,等再过几天家里就上书,请娘娘回去省亲。元春听了泪眼迷离,眼中带着期盼高兴的神采。 迎春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子话,瞧着老太太和元春还有别的话要说,就带着邢悦、大嫂和尤氏去了别的房间。 “娘娘”邢悦拉着迎春的手准备开口说。 “母亲,嫂子,不用替我委屈,我也不委屈,宫中那些家在外地的嫔妃,多少年都见不到自个的亲人,比起她们,我已经十分幸运了,圣上仁慈厚德,如今我要相见亲人,每个月都能见,就是宫外一般的出嫁女也没有这么频繁的见到亲人的。”迎春很知足,她是姨娘生的,被养在太太名下,成为一品将军家的嫡女,被选进宫封为柔嫔,一宫之主,和她几个庶出的姑姑,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老天爷对她很是偏爱,几个姑姑被祖母打发出嫁的远远的,别说见家人了,就是生活落魄,甚至早死,也不见有家人撑腰,子女也被人任意欺凌。 “娘娘,家中过几日就要上折子,请贵人省亲,要是娘娘想回家看看,现在还来得及。”邢悦对迎春说道,即便是为元春建造的省亲别墅,贾家上书的时候,也不能只请太贵人一个人回家省亲,要真是这样,外人怎么看贾家。 “母亲,嫂子,还是按照之前说好的,何必为了我一个人,让父亲母亲大哥嫂子委屈受累。前些日子,我已禀明了圣上,将随皇后娘娘在宫中礼佛,就不回去省亲了。”迎春想也没有想得就回绝,这要是她反悔,贾赦和邢悦在老太太和二房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这又何必呢。她在大观园建成之前,就做好准备,求了圣上,随皇后礼佛,即便是有其他的选择,她也绝对不会反悔。 邢悦看着迎春叹了一口气,果然这精通围棋的木头人二小姐迎春有颗七巧玲珑心,看的明白,早就布好了局,算好了下一步,贾家的女子果然都不是一般的聪慧。 三天后,贾珍上书,请宫中的两位贵人回家省亲。圣上拿到折子,找了时间和柔嫔确认,现在还没有下旨,她还有反悔的机会,迎春笑着说道:“圣上,臣妾每月都能见到亲人,已经是圣上隆恩,何必再回家,徒增悲伤。况且,我曾管过家,娘家是什么情况,臣妾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省亲别墅是老太太二叔出的银子修建的,臣妾这要是改了主意,家中父母必是受累,这有何必呢?”迎春没有在圣上面前说那些大话套话,只是说着最真实的感受,这也是迎春的聪明之处,圣上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又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圣上。 圣上自从老圣人下旨,就一直看着各家的动静,各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圣上的眼睛,就是这些人家去户部借银,圣上也当做没有看见,现在这银子好拿,这银子可是要还的。圣上眯着的眼睛射出狠厉的光芒。 腊月初,圣上下旨,一干宫中嫔妃与元宵佳节之际,回家省亲,柔嫔随皇后娘娘在宫中陪太后礼佛。 这道旨意一下,家中有贵人省亲的人家,这个年都过的不经心,二房、老太太那里也一样,大房倒是因为贾琏的回京,给了大家一个大惊喜,过了一个十足欢喜的团圆年。 即便这样,大房也没有热闹几天,贾琏在圣上上朝之后,去了户部报道,贾琏这在惠州的三年,考评不错,再加上之前守城有功,圣上特意召见,自然有看着迎春的面子上的缘故,钦点贾琏去山西大同府任知府,并特准贾琏于太贵人省亲完毕之后再赴任。 大房一家人在贾琏的任职下来之后,都有些发愁,这大同府的知府哪是那么好当的,大同是边关重镇,自古就在那里发生过成千上万场战役,这几年,这北部边疆也不太稳定,北部蛮夷屡犯边疆,入境抢夺,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年会不会有大战发生。 前几年,圣上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东南沿海,对付倭寇,对北方一直采用安抚政策,如今南边的战争已经结束,休养几样,这北部必有大战发生,也不知道到时候,贾琏还在不在大同府上任。一竿子女眷担心不已,但是贾琏却不在意,富贵险中求胜,只有在这样危险的地方,才能更快的的出政绩,升值晋升。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贾琏不是科举出身,日后要想再进一步,只能靠外放的为官出的政绩。 这个春节注定过的不太平,贾琏放外任大同知府,紧接着大年初八,谭家去林家下定,不到下午就传来了谭家儿子谭志芳和林家长女林黛玉订亲的消息,等林黛玉及笄之后迎娶,邢悦和贾赦十分的惊讶,不过在听说老太太知道消息之后,砸了一套茶具,并处罚了不少下人之后,邢悦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林如海就是人精子,真会挑选时间,再过几天太贵人就要省亲了,老太太就是生气,这时候也没有 时间找林家的麻烦。不怪林如海如此这般,而是老太太做得太过分,竟然命贾敏的陪嫁对林如海和林新下手,被全神戒备的林如海抓了个正着。 贾赦知道老太太发火的消息后,打算去瞧瞧老太太,被邢悦拦下来,邢悦说出她猜测老太太发火的理由,贾赦十分的差异,这老太太也太异想天开了,林妹夫怎么可能看上一没有功名二没有家势只靠着女人庇护的贾宝玉。 老太太那里知道消息,心中十分的愤恨,这个林如海真是不是抬举,她的宝玉自是有来历的,也十分的聪慧,宫中有娘娘,日后定是大有前途。 不过愤恨归愤恨,这一切都无法改变,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娘娘就要省亲了,她要趁着娘娘得势的时候,给宝玉订一个好人家的贵女,这总比已经青黄不接的林家强,老太太开始留意京中权贵家的女子,这都是以后的事情。 过了初八,宫中就派了人出来查看大观园,各处都安排妥当,还有侍卫的布置等,一干忙下来,这就到了正月十四了。 省亲之日,由于省亲别墅在郊外,一家人整宿都未睡,按照品级大妆一番,等到城门一开,就鱼贯出了城,省亲别墅考虑到这点,专程建了供众人歇息的地方。邢悦考虑到今日省亲必定是十分的劳累,就没有让贾琬、贾苒、贾芃跟过来。 邢悦记得看电视的时候,贾元春登船浏览大观园,都是晚上了,怕是这贾元春得到了晚间才能从宫中出来,不过现在她也只能穿着沉重的品级服跟着老太太一大早的就在省亲别墅前等着,等了半上午,来了一个大太监,说了戌时才能出发,只留着刘氏在外面应对,其他人都去歇着了。 到了晚间,各处张灯,贾赦带着一杆子侄去了外面迎接,老太太领着女眷在内宅等候,皇家的排场果然不小,这太监就来了不少,薛家也是朝着路走来,由于贾元春是太贵人,就走在薛家的前面,这从建园开始就互相攀比不对眼的下人,这次也找到了新的比较点,差点就打起来。 贾元春是贵人,这乘坐的轿子等级比原著降了不少,排场也小了不少,不过,皇家就是皇家。贾元春的轿子一路抬到了一出院子,更衣之后,复又上了轿子,透过轿子观院中景色,处处灯火辉煌,彩带飘飘,隐隐细雨生生,贾元春在心中不由一叹,这太过奢华了。 顺便改了几处匾额,元春知道是宝玉题的,十分的欣慰,她最大的希望就是盼着这个幼弟能够出息,看到这些题词,到了高兴。 一番游览之后,再一干复杂仪式过了,贾赦带着一干子侄给元春叩拜,元春出了和贾政说了话之外,专程把贾琏叫的前面,嘱咐一番。 稍后,元春去见了老太太,一番眼泪下来,元春如今没有了母亲,和几人说了几句话就看向刘氏,这刘氏现在是二房,管着整个家,但是由于元春是太贵人,这刘氏可能一辈子也到不了王夫人的那个位置。 问过几句话之后,贾元春就问及宝玉,命人把宝玉引进来,看着十分精神的宝玉,再有之前宝玉题词在先,元春就以为宝玉长进了,如今府中没有如此多的姑娘,元春也就没有让人写诗题词的兴致,拉着宝玉一番嘱咐。 到了丑时三刻,太监传话,贾元春依依不舍的上轿回宫,这冤家就是冤家,等元春的轿子出了正门,这薛宝钗的轿子也正出了门。 别人都十分的精神,独邢悦一人,觉得已经累瘫了,现在算来已经有两宿没睡了,这省亲别院也不能住,强打精神,等两位贵人送走,这贾府的主子们才陆续上了车轿,返回将军府,回到家中,天已经微微亮了。 第五十一章 自从贾元春省亲之后,邢悦就得贾母的腰板都挺直了几份,精神头特别的旺盛,邢悦估计就是不著拐杖,不让人搀扶,这老太太都能独自走上个把时辰都不累,如今老太太已经七十六岁了,在这人类寿命普遍不高的古代,已经是长寿的了,人到七十古来稀,这句话可不是说笑的。 邢悦记得老太太还是过过八十大寿的,也就是说老太太至少还有四年的寿命,老太太是贾宝玉成婚没有多久就去了,邢悦算了算,就算贾宝玉二十岁成婚,这也就五六年的日子了,邢悦即便看老太太不顺眼,可从来没有生出诅咒老太太早死的念头。只是祈求这老太太安生些,别给他们再整出幺蛾子来,这就是万福了。 偏偏这个老太太就是不安生,自娘娘省亲后,宝玉被贾元春夸赞一番,老太太心中的底气又足了不少,这些日子就张罗着给宝玉想看媳妇,这眼光头又高了不少,就盯着京中三品大员之上的嫡出女儿瞧。 本来邢悦不欲多管此事,谁知老太太不着调的,也不知道如何跟冰人说的,竟然说是一等将军府家的嫡出的二爷要娶亲,这贾琏娶了严学士的嫡女,这事谁不知道,谁不晓得,并且一等将军府承诺五年内无子方可纳妾,这是多少人家羡慕的事情,如今这算什么,一时间这外面的消息就传的沸沸扬扬的。 被提亲的那户人家,勃然大怒,气的说不出话来,这贾家到底有多瞧不起他们,竟然让他们三品之家的嫡女去当妾,直接让人把冰人抬着扔了出去,把冰人带去的东西也扔到了冰人脸上,大骂贾家无耻。 外面的消息传得越来越离奇,后来就传成了贾琏在大同府休了结发妻子,如今要在京中再找一个名 门闺秀,看中了赵家的女儿,等等。这严学士不在京,这这严家兄弟在京城,这消息都穿的沸沸扬扬了,他们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他们的妹妹如今给妹夫生了三个儿子,现在跟着贾琏去了任上,这到底是上演哪一出呀,不行,他们不能坐看着不理,兄弟两人带着夫人就去了将军府。 邢悦家中如今有几个孩子,等闲她也不出门交集,这外头传的不像话了,这才告知了邢悦,邢悦听了之后,十分的震惊,派人出去打听消息,这还没有个回话呢,这严家兄弟就来了。 由于是小辈,邢悦和贾赦直接去了外面见了他们,听到他们的来意,贾赦直接说道:“这是子虚乌有的事,琏儿和琏儿媳妇如今都在大同。这些年,琏儿媳妇给贾家生了三个孙儿,是立了大功劳的,怎么可能休妻?这是哪个小兔崽子胡乱说的?让老子知道直接打断他的腿。”贾赦这些天身子不太好,这几天卧床休养,这病刚好,就听到这番话,也不顾在小辈跟前的面子,直接开口大骂。 “亲家哥儿,老爷,你们都先别动怒,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让人查去了,这会子也该回话了,等弄清楚了,再发火不迟。”邢悦这会子也是十分的生气,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怎么幺蛾子一出又一出的,这停妻再娶,贾琏这辈子也别想抬起头来了。 没一会,贾家的奴才把那个上门提亲的钱冰人给带过来了,这钱冰人做了多年媒,这次还是最憋屈的一回,也是最丢脸的一回。 “钱冰人,到底是谁让你去赵家提亲的,你到底是替谁去求得亲?”贾赦气急的问道。 “我说,将军老爷,夫人,是您家的老太太让我去赵府提的亲,说是给府中嫡出二爷提亲,这说的不就是贵府的大同知府贾琏琏二爷吗,本来我也是不同意的,三品人家的嫡出女儿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偏偏老太太说,这一切有宫里的娘娘做主呢,我这才壮着胆子,去赵府提亲,谁知竟是被赵家扔了出来,我给京中达官贵人做了不知多少回媒,第一次这么丢脸的。”这冰人也是十分的委屈,生平第一次如此的丢脸,这些天,也不知道被同行嘲笑了多少回,这次怎么着也得捞回来。 邢悦和贾赦一听是老太太让人上门提亲的,就带着严家兄弟和冰人,去了老太太处,这老太太听说严家兄弟来了,以为是来看她的呢,心中十分的高兴,让这些人进来了。 一行人给老太太行过礼,贾赦就不客气的问道:“老太太,这次来,是有一事相询,老太太可是请了钱冰人去赵家提亲?”贾赦压着自个的脾气问道,他对老太太失望至极。 “你问这事做什么?”老太太正在对赵家的不是抬举生气呢,这老太太本正做梦呢,久久不见钱冰人回话,就派人去问,自然知道赵家回绝的消息,至于其他的,也不该多说,生怕把老太太给气着了,就瞒着别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事情就闹到这个地步。 “老太太,您只管告诉儿子有没有这回事。”贾赦气急,对老太太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老婆子我是派人去赵家提亲了,你要是看老婆子我不顺眼,我即可让人收拾东西回金陵,省得碍眼。”老太太理直气壮的说道,她不就是给宝玉提了亲吗,这老大家至于这样吗? 贾赦气的直发抖,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母亲呀,邢悦急忙扶着贾赦坐下,给贾赦顺气,一边说道:“老太太,您到底是如何跟冰人说的,现在外面都在穿您请冰人去赵家琏儿聘妻,还说琏儿在任上休了妻。”邢悦想了想,这事怎么想怎么就不对劲,老太太前些日子不是给宝玉瞧媳妇吗,怎么就派人去给贾琏说妻呢,严学士如今可是两江巡抚,这老太太还没有糊涂到这份上。 “老婆子我什么时候说要给琏儿说亲了,琏儿媳妇都生下了三个儿子了,赵家能让嫡女给琏儿当妾,我还没有老糊涂呢,老身是让钱冰人去赵家替宝玉提亲。”老太太终于知道不对劲了,她什么时候,干过这事了? “老太太,您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是替府中的嫡出的二爷去提亲,将军府中,嫡出的爷就一位,就是琏二爷,我还问了您,要不要问问府中老爷夫人的意思,您说您就能做主,当初我不愿意,您说有宫里的娘娘做主,我这才答应去的。”冰人也急了,一听老太太这么说,也傻眼了,敢情是他们没在一根弦上,这要是传出去,她的脸就丢尽了,没搞清楚对象,就上门提亲。 “宝玉是老婆子的嫡孙,他的婚事,老身我自然是能做主的,钱冰人,你该不会是弄错了提亲对象吧。”老太太说到,这时候也醒悟过来。 一大家子都盯着冰人看,这乌龙竟是钱冰人搞出来的,请钱冰人去赵府提亲,是给宝玉说亲,偏偏钱冰人搞错了对象,竟然去给贾琏提亲,这是闹得不可收场。 “老太太,将军府中就一位嫡子,就是琏二爷,怎么就出来了个宝玉,要是那个出生就带着玉的那个哥儿,打死我也不会上门说亲的。”钱冰人如今都面如死灰,这两家都是大户人家,中间还夹着一个严家,她当初就不该贪哪点银子,答应这事。这事怎么就让她碰上了呢,谁能想到,这老太太的居然想让平头百姓的孙子娶三品人家的嫡女,这老太太也太异想天开了。 “我的宝玉又如何了,宝玉出生嘴里就含着玉,是个有来历的,又聪明孝顺,宫中还有娘娘呢,如何就不能发说赵家的女儿了?”老太太不管别的,抓住这点不放。 这下子,众人都面面相觑了起来,这事接下来如何处理,这老太太和冰人闹出来的乌龙,如今众人都等着看戏呢。 钱冰人知道这次他完了,最后,这事闹到了官府,贾赦直接把冰人送进了官府,虽然是个乌龙,这后果是可怕的,无论是替宝玉求亲,还是替贾琏求亲,不是当妾,就是做一个平头老白姓的妻子,每一个好听的,都坏了赵家女儿的名声,这赵家女儿日后怕是也说不到好人家了,这贾家赵家这仇是结定了。 这赵学士是副都御使,督察院是什么地方,相当于现在的最高检察院,贾琏这次怕也会被连累,贾赦、贾珍亲去上门请罪,不过,都被拒之门外,有这么个大敌,一时间,贾家那些整日里不学好的都收敛了起来,这要是被督察院抓到了把柄,不死也脱层皮。 这件事一出,这贾宝玉和贾家老太太糊涂的名声就更胜了,这贾宝玉刚十四岁,就毁了一家女孩儿的名声,日后各家提及他,都躲得远远的,如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家的女儿许配给他,贾宝玉的婚事,竟成了一个难题。 京中人家都同情贾赦和邢悦,这家中有这么一个能招祸的老太太,这日子过的也苦逼,其他日子不好过的人家总算在贾赦和邢悦身上找到了平衡感,还有比他们过的更糟心的不是。 这事没几天,就传到了宫中,皇太后招见了贾太贵人,让贾元春在外头跪了三个时辰,并在屋中抄佛经三个月,这也太丢皇家颜面了。相比较而言,迎春受到的牵连就少了一些,不过家中出了此事,就是迎春也在宫中被人奚落,更是轻易不出宫门,要不是圣上和皇后娘娘看顾一二,怕是那些低级嫔妃也不把她放在眼中。 话说元春被禁足,心中对老太太的怨恨之心倍增,想到她父亲的丢官,她母亲的死,都是老太太一手造成的,现在是要要把宝玉也毁了,这老太太到底是疼宝玉还是要害宝玉呀,她当然希望宝玉能去一个名门闺秀,只是老太太太过心急了,又出了岔子,才闹的如此,这要是在等几年,宝玉参加科考,身上有了功名,到时候,什么样的人家说不着。 在屋里抄书一个月,偶感不适,传了太医,竟是有了喜讯,怀孕有一个多月了,有了喜讯,皇太后自然就解了元春的处罚,让她安心养胎,元春在宫中又扬眉吐气,这个孩子来的太过及时了,这是老天对她的厚爱,这个时候,送来一个宝贝,元春抚着肚子想。 太上皇知道元春有孕的消息后,十分的高兴,他都五十有五的人了,还能让嫔妃有孕,这正是他年富力强的证明,自然对元春这胎十分的看重,元春升为太嫔,贾家得知这一消息的人,只有老太太才是最高兴的那个。 贾政对母亲弄出来的这件事,觉得无言面对贾赦,对宝玉愈发的看不上眼,让人看紧了宝玉,脸连老太太那里也不让去,要是逃学,就家法伺候。贾政心中对贾母起了怨恨之心。刘氏现在恨不得杀了老太太和宝玉,这探春马上就要说亲了,这个关头闹出事端,这分明是不想她好过吗,抱着探春哭。 探春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自个的身份地位,她的两个姐姐都入宫为贵人,可是她,只能嫁一个低等官员小户人家为妻,即便这样,她那个祖母和嫡兄也不让她好过,眼看着这低等官员的嫡妻也快没有了,能不恨宝玉。 这宫中不止元春一个有孕,在元春传出有孕每两天,薛贵人也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不过,她出身皇商,圣上并没有给她晋位,只是多了几份赏赐,虽然宫中中人嫉妒薛贵人有孕,但是心中也十分的高兴,薛贵人有孕就不能成宠,这下陛下就多出几天临幸他人,其他人变相的增加了有孕的机会。 邢悦听到贾元春和薛宝钗同时有孕的消息,不由的一笑,不愧是表姐妹,这一同封贵人,一同省亲,有一同怀孕,这都是巧合,还是老天的作弄。 邢悦进宫见了迎春,说些宽慰迎春的话,这宫里的女子,没有那个不想要孩子的,后宫的女人,没有孩子不行,有了孩子,在圣上在的时候,能排遣寂寞,在圣上去了之后,还能被孩子接出宫赡养,不像其他的那些没有所出的宫妃,最后都是在太后宫区,日日的吃斋念佛,与青灯佛经常伴。如今迎春还不到十六岁,邢悦认为,这古代的女子早熟一些,但是过了十八岁生孩子,才是最好的,让迎春别着急,在这之间都好好的调养身子,也好在合适的年龄能生下一个孩子。 第五十二章 出了老太太闹出的这赵家一当子事,宝玉也不能娶到好亲,探春的婚事也受到了影响,刘氏现在在心中恨死老太太了,这都是什么事呀,这宝玉一个男子,到时无妨,可这探春可是个女孩子,这是要嫁人的,老太太如此,要不是宫中还有两位娘娘在,探春也不用找人家了,直接送到庙里梯度得了。 刘氏和赵姨娘抱着两个孩子哭过之后,说道:“环儿,你在学里一定要用功,只有你出息了,你姐姐才能好。”探春和贾环如今都是小大人了,明白这一出闹出来多他家的影响都多大,关键这次还连累到了莲堂哥,连累到了大房,虽然伯父伯母琮哥儿对他还如往日一般,只是他就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大房一家。 “母亲,姨娘放心,我一定用功,日后也能给您们挣个诰命回来,给姐姐撑腰。”贾环坚毅的说道,家中有一个经常惹出麻烦的祖母和哥哥,还有名声不怎么好的父亲,贾环已经是大人了,这个家今后还得他撑起来。 刘氏看着贾环,心中十分的疼惜,大房的琮哥儿比环儿还大几个月,就没有环儿这般的稳重坚毅,看着哭得红了眼睛的探春,刘氏想起贾宝玉,就想起了贾宝玉房中的混乱,她早就知道贾宝玉和那个袭人的首尾,只是碍于老太太和头前的王夫人,还有宫里的娘娘,她才视而不见,如今这府中不能在闹出别的丑事,这赵家每日都盯着他们家,那袭人的丫头就是心大的,又是外头买的,没见识,这要是在闹出什么庶长子,那她的名声也没了,探春只能在家中常伴了。 刘氏已在心中下定决心,除掉宝玉那屋里的一杆子莺莺燕燕,只是,在这之前,她还得去大房邢悦那里,讨个注意,关于探春的婚事。 比起王氏,邢悦对刘氏的感官不错,有手段,但是也不会往孩子身上使,对探春和贾环视若己出,十分的疼爱,一心为两个孩子打算,算是也有一部分为了自个名声和日后的生活的原因在里头,但是不能否认她的真心。 “嫂子,这出了赵家这一档子事,我和我们老爷都觉得十分的对不住您们,我和老爷都不好意上门。”刘氏拿出帕子擦擦眼泪。 “弟媳妇,你又何必呢,我比你进门早,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老太太年龄大了,愈发的糊涂了。”邢悦只能如此说,这次他们可真是来得冤枉,这碰上老太太和二房的凤凰蛋子贾宝玉,这大房就没有好事,次次都是她们大房受累。 “我们也是无奈,谁知道老太太竟然异想天开的想让宝玉攀上赵家,这闹得,宝玉是个男子也就算了,日后出息了,也能说个好人家,只是,这探春一个女孩子,如何是好,探春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前些日子我正打算给探春找个好人家,如今这倒好,哪个敢娶我们贾探春?嫂子,探春是您的亲侄女,您可得想想办法呀。”贾家二房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名声可言,探春要想嫁个好人家,就只能靠邢悦,这些年,邢悦和不少贵妇人交好。 “弟妹,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现在这般,探春想要嫁入达官贵人家,那是不可能了,即使别人家同意,怕也是没出息的庶子,探春是要强的,要是碰到这么个丈夫,怕这日子没发过,就是朝中的官员,也是不想得罪赵大人的。”邢悦给刘氏分析着探春面临的处境,古代女子的名声十分的重要,这探春被自个父亲和嫡兄,祖母连累的名声不好,想嫁个好人家也难。 “嫂子,这可如何是好?”刘氏焉能不知道这种情况,到底探春是要出嫁的。 邢悦在心中思量,这探春和黛玉同年,如今十三岁了,这说亲的好年华也就五年,接下里的五年,事端颇多,东府的贾敬没了,太上皇怕是也活不了多久,宫里的元春也不知道如何,主要是赶上国丧和守孝,这一两年就没有了,还有老太太,也是个未知数,这要蹉跎下去,怕是这大好年华都要废了去。 “只能是拖上两年,等这事过去了,再给探春说亲,这京中的人家,多多少少都知道此事,好人家多半不会看上探春,不如就在外地找个有志气有前途的没有什么家势背景的举人,到时候多给些嫁妆,要是有幸能够中进士,那探春日后也能有个诰命,终究,这女人出嫁了,还的靠丈夫。”邢悦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氏听了邢悦的话,也是没有办法,邢悦说的是最稳妥的办法了。“弟妹,我知道你不愿意让探春远嫁,可是如今这京中的这情形,只能如此了,你回去给二弟好好说说,要是可以,我就让老爷去信给亲家公和我弟弟,让他们在江南多留意。”探春的教养不错,又是有些心机的,不会做出什么累及家人的事情,邢悦就怕探春起了攀高枝的心,真要是这样,那她还不如不管探春的事情。 “嫂子,我回去就和老爷商量。”刘氏回到,接着就和邢悦说起别的事情,讲起几个孩子的事情。 “弟妹,有句话,别怪我多嘴,是关于宝玉的,如今这宝玉也大了,这身边伺候的丫头也都之人事了,有些该处置的就得处置,这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日后怕是要连累二弟和环儿,对你的名声也不好。”邢悦哪能猜不出刘氏的心思,这有老太太看着宝玉,这宝玉的事情,就和她无关,这要是宝玉出了事,那也是老太太给宠坏的,她可以不管,那是因为王氏还活着呢,如今这王氏已经去了,刘氏在如此的放任不管,闹出个庶长子出来,这刘氏的名声就完了,二房家的孩子即使再有志气,再有本事,也没有出头之日。 “谢谢嫂子提醒,这事我明白,之前碍着老太太的颜面,这才放任不管,只是如今不同了,在闹腾出别的事端出来,我也不活了。”刘氏说道,在这点上她和邢悦还是有默契的,她看的出来,邢悦喜欢贾环,十分的厌恶宝玉。 刘氏回去之后,把邢悦的意思和贾政说了,贾政沉默了一会子,这段时间,他已经从娘娘省亲的飘飘然中回到现实中,有一个女儿当娘娘又能如何,她的父亲照样不是没有一官半职的白身吗。 “就按照大嫂说的意思办吧,探春的事情就麻烦嫂子了。”贾政说道,要是女婿出息了,他也脸上有光。 “老爷,如今宝玉的年龄也大了,身边伺候的丫头也知人事了,怕那些丫头引教坏了宝玉,还是打发出去或者配小厮吧。”刘氏说道。 “放两个丫头在宝玉房里伺候吧,让人看着点,别弄出什么庶长子出来,其余的那些就按照你的意思办,还有,宝玉身边日后,就像环儿身边一样,只有两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伺候,那些引宝玉不学好的,都放出去。”贾政说道,虽然不待见宝玉这个儿子,到底还有一个在宫中时时念叨他的姐姐,贾政这才吩咐说。 “老爷,这老太太哪里能愿意?”刘氏委屈的说道。 “就说是我说的,这帮丫头引得宝玉不好好念书,小小年纪就耽于女色,老太太会明白的。”贾政说道。 刘氏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婆子去了宝玉屋内,今日宝玉没有去上学,身边伺候的丫头报是病了,刘氏这一大早就来探望。 进了房间一看,这哪是病了,宝玉睡得十分的香甜,床上还有两个裸着的丫鬟睡着,显然是纵欲过度,一大早爬不起来,这才报病不去上学。如今宝玉不在老太太跟前住着,贾政虽然严厉,但是不管内宅之事,刘氏不待见他,也不管,这宝玉屋中的丫头竟然被纵的都是十分的大胆,十有五六都和宝玉有了首尾,日日和宝玉在院中嬉闹取乐,日日笙歌。 刘氏进了房间,三人还睡得很熟,愣是没有醒来,刘氏命人上前把三人叫醒,看着狼狈的三人,刘氏别的话也没说,请了一个婆子过来,把宝玉身边的丫头一一看过,结果令刘氏大吃一惊,这宝玉身边的八个大丫头,有五个不是处了,二等丫头,也有两个不是处的。 刘氏别的也没说,让人把贾政请了回来,并让懂得医术的婆子给这破了身的丫鬟诊脉,看看这些丫头们到底有没有怀有身子的,果然有大胆的,竟查出有两个怀有身子,就是袭人,还有一个二等丫头。 贾政回来,听到这番消息,直接命人把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都拖出去打了四十大板,袭人和那怀了身子的二等丫头,生生的流了孩子,这宝玉看着严厉的父亲,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一句情也没有求,这让刘氏和贾政都赶到心寒,一杆子奴才都心冷。 宝玉身边的丫头,平日了娇生惯养的,竟是比小财主家的小姐活的还滋润,哪能受得了这份苦,没打几板子,就哭爹喊娘的,求贾宝玉,那袭人更是哭着喊着她有了宝玉的孩子,而贾宝玉跪在那里,愣愣的听着这帮丫头哭喊,刘氏命人堵上那些丫头的嘴,直到四十大板都打完,这群丫头都皮开肉绽的,衣服上都是血迹,这贾宝玉从头到尾都跪在那里,头都没有抬一下。 能够伺候宝玉的丫头都是签了死契或者是家生子,如今赵家正盯着贾家,他们不能把这些丫头打死或者卖了出去,贾政直接吩咐刘氏道,把这些丫头都拉出去配小厮,日后宝玉身边只留下小厮和上了年纪的婆子伺候,一干丫鬟不得近身,否则一概发卖。 看着宝玉苍白的颜色,贾政意外的没有发火,看都没有看宝玉一眼,就转身离开,这个儿子一点担当都没有,日后也没有出息,贾政回到书房,静静的坐着。 老太太在府中听说了二房的事情,带人急匆匆的就去了二房,在得知她派到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竟然有有一半身子都不干净了,引教坏了她的宝玉,她的宝玉才十四岁,她是过来人,看着宝玉的脸色,就知道这是纵欲过度,身子有些虚了,心中恨急那帮贱人小蹄子。 “那帮小蹄子,勾坏了我的宝玉,你们是怎么处置的,就应该千刀万剐。”抱着还在愣神的宝玉大哭起来。 这宝玉也许是被吓着了,从被刘氏做奸在床,就反应愣愣的,等打完处罚完了,那帮丫头都被拖了出去,只留下被拖拽的血痕,看到满地的血,贾宝玉像傻了似的,嘴里喃喃的说血,孩子之类的。 老太太来了,贾宝玉也是愣愣的,完全没有往日的鲜活之态。众人这会子才看出来,宝玉不对劲,赶忙请了大夫,京大夫诊治之后,说道:“贵公子,年少贪欢,伤了身子,还是好好将养才是,至于为何这般,是受到了惊吓所致,老夫开一些安神药,缓过了没事了。”大夫留下一个方子,摇了摇头,别的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老太太听大夫如此说,赶紧让人抓了药,让宝玉喝了,在床上睡着了,这才坐在了宝玉身边,突然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鸳鸯说道:“老太太,宝玉的玉不见了。”鸳鸯手中拿着宝玉的项圈,惊讶的说道,项圈上面果然没有玉。 老太太急忙让人在屋中里找,一干人翻箱倒柜,差不多都掘地三尺了,也没能把宝玉的玉找到,老太太都急的哭瞎了眼,那玉可是宝玉的命根子,竟是在京中让人悬赏五千两找玉。 这下子,京中之人都知道了,这贾老太太的凤凰蛋子贾宝玉,出生带的宝玉给丢了,现在整个人都傻傻愣愣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贾家二房的宝玉傻了。 老太太可不会怪自个,把这一切的错误都怪到了贾政和刘氏头上,说他们不会管教丫头,吓到她的宝玉,还把宝玉的玉给弄丢了,等等,反正二房的日子不得安生,老太太见宝玉出事,竟是住到了二房去。 邢悦对于老太太没把宝玉带回将军府,反而是她搬过去住这点十分的宽慰,老太太何尝不想把宝玉接到她那里住,只是,这宝玉如今睡得正香,也不好挪动,老太太自个又不放心,索性就在二房住几天,也顺带好好教训一下刘氏。 即便老太太不在,这邢悦和贾赦也不得安生,侄子病了,身为伯父伯母,要请最好的大夫过去看,侄子的宝玉丢了,还得派人去找丢了的宝玉。 总之,只要这凤凰蛋子有事,大房就不得安生。 53 宝玉的玉丢了,政日了呆呆“六夜言情”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愣愣的,每日里就傻坐在那里,就像是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头娃娃,除了会眨眼,在下人喂饭的时候,会吃饭而已,这贾府已经在外张榜一个多月了,上门赖于充数的,贪图五千两银子的很多,但是就是没有一个是真的。 这一结果,让老太太十分的失望,邢悦和刘氏一样,觉得这宝玉要是今后也如此,那是最好的结果,老太太日后顾着宝玉,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也让两房安生些。 宝玉如此一个多月了,老太太整日里不得安睡,一个月下去竟是消瘦了不少,慢慢的身子也有些不济,竟是也躺了下去,贾赦邢悦急忙请了太医来诊治,太医也知道贾府宝玉之事,让老太太宽百度|搜索“第五文学”看最新|章节心,不要多虑,老太太哪能安心,就是在病床上也念着宝玉,让两个儿子加派人手找宝玉的玉。 贾赦对这个侄子也算尽心,派了不少的人出去找,只是过着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小说领域”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邢悦在家拘这几个孩子在家,不让去老太太那里嬉闹,省的触怒了老太太,几个孩子得不了好。 一个月过去,两兄弟再次聚到了老太太的床前,给老太太汇报还没有消息的情况,老太太一听,顿时病情又加剧了几份,邢悦急忙说着好话安慰了几份。 就在大家愁眉之时,下人来报,说是外面来了一僧一道,说是能治好宝玉,这两个月,贾家曾接到很多这样的消息,但是结果都不尽人意,这次估计不例外,虽然贾家并不抱很大的期望,但是只是这还有一丝期望,他们就要抓住不放,把人给请了进来。 邢悦听是一僧一道,就知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了,这次估计差不了,这宝玉应该能恢复过来,也不知道这两人真的是不是有道行,她也是知道这道人曾经要化了黛玉出嫁,只是被林如海赶了出去。 奇怪的是这两人并没有直接去二房,反而是来得将军府,邢悦在心中嘀咕,这两人不会是没有算到二房已经被分了出去吧。 贾赦接待了两人,两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哪有世外高人的风范,反而像叫花子,这两人见到贾赦,再观贾赦的面相,两人对看了一眼,这府里的运势怎么会改的如此多,那道人掐指一算,目光看向内宅邢悦现在所在的地方。 两人要求见宝玉,贾赦也全是死马当活马医,命人带着两人去了二房,贾政见两人穿的破烂,皱了皱眉头,不过还是带着两人去了宝玉院中。 “痴儿,痴儿,还不回来,还不醒来。”在道人的话停之后,宝玉的眼中有了神采,不在痴傻呆愣,老太太留在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们终于喜极而泣,伺候宝玉的丫头,看到宝玉苏醒,低头再一看宝玉带着的项圈,那出生时带的玉,好端端的在上面,像是从未丢过一样。 贾政看着恢复过来的宝玉,心情十分的复杂,不过还是让人娶了五千两银票给两位。一僧一道并没有要贾政的银票,而是别的话也没有说,直接笑着飘远,眨眼两人就不见了踪影,贾政和一干下人知道,这是碰上老神仙了。 两人其实心中也没有外人看的那样的轻松,两人来到郊外,一人开口说道:“道兄,这可如何是好,这众人的命运都被改了模样,这贾府的运势,竟是改变的彻底,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让天道改变了命运?” “应该是方外之人,也不知如何来到了此地,既然天道如此,我们只能顺应天意而为,只要度了那顽石便可,其他都与我二人无关。”那道人说道。 “道兄说的是。”那和尚也笑着说道。 宝玉恢复了神智,在睡过一觉后就立刻好了起来,第二日就来个老太太请安,老太太知道这消息后,在精神气一下子回来了,在见到宝玉之后,听到一僧一道两位老神仙的事,嘴里就念叨说:“果然我的宝玉是有造化的,这不出了事,就有老神仙帮忙。”拉着宝玉不放手,这更让老太太信了宝玉的不凡,又修养了两日,身子骨也好了。 老太太经过此事之后,愈发的看重宝玉,竟是把老神仙的事情挂在了嘴边,试图说服贾府众人,也像她一样看重宝玉。 邢悦对老太太的行为嗤之以鼻,这凤凰蛋子就是一颗顽石,毫无担当,还看不起那些为了养家糊口,出外做官之人,说这些人都是庸碌之人,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这些人,他这个蛀虫,吃什么喝什么。 这次刘氏坚决执行了贾政的命令,只在宝玉身边放了小厮,和几个三十多岁的婆子,有了之前的教训,这宝玉不敢再贾政面前闹,只跑到了老太太面前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缠着老太太给他伺候丫头。 他那里知道,这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都已经知道了,贾宝玉的绝情和无用,之前服侍他的二三十个丫头,被二老爷和刘氏行刑的时候,贾宝玉竟是连一个字都没有开口求情,如今那些姐妹死的死,配小厮的配小厮,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还有那袭人和二等丫头可是有孩子的,那两人生生的被打流产,事后也没请大夫看,那二等丫头没几日就死了,如今这宝玉好了之后,竟是丝毫都没有提起之前伺候他的丫头,还有那两个孩子,可见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要她们再去伺候,也不知道会落个什么下场,不知不觉中,这宝玉在丫头们的心目中,也成了不能依靠之人。 这些日子,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头,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老太太指给宝玉,在宝玉身边伺候,有几个甚至为了躲开宝玉,竟是故意出了岔子,被嬷嬷打了板子,躲开宝玉。 这些老太太都是不知道的,鉴于之前的那些丫头心都大了,勾坏了她的宝玉,宝玉的身子骨都有些被掏空了,老太太决定等宝玉的身子骨养回来了,载从身边挑出几个丫头,直接给了宝玉做房里人。 如今宝玉需要禁欲,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能现在就给宝玉房中放人,任由宝玉百般撒娇磋磨,就是不松口,宝玉见老太太心意已决,也就不在痴缠。 宝玉被那帮丫头惯坏了,哪里能够憋得住,就是回到二房,也没有丫头敢近身,只拿身边的伺候的小厮泻火,这些小厮们也是蔫坏的,就把宝玉往那勾栏院戏院中领,这宝玉最不缺银子,除了月银之外,老太太时常的贴补,没过多久,这宝玉在戏院里认识了几个戏子,勾勾搭搭,黏糊在一起。 这些事情,刘氏和邢悦都是知道的,只是两人都不往外说,只是吩咐自家的孩子,不许和宝玉亲近,离宝玉越远越好,贾环和贾琮,自小就和贾宝玉不亲近,他们如今在外面上学,消息也灵通几份,知道宝玉的事情,两人都当不知道,不在父亲面前提及。 话说,他们两个都有十一岁了,明年是大比之年,学里有不少学生要参加今年的秋闱,他们两看着眼热,去年就闹着要去参加童子试,只是无论是贾赦还是贾政,还是学里的夫子,都不许他们参加,说等到下一届考试再说,被两个闹得不行,索性就找了往年的童子试题,让两人做了一份,竟是都不过。 两兄弟这才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也老实了起来,林家的林新如今十三岁,才学出众,这次就回南参加科考,贾家这次回南参加科考的人不少,自从贾家家学改革后,这是第二次科考,第一次科考,就有几个人考中了秀才,但是举人确是没有一个,皆是由于改革的时日尚短,学里学生才学不牢固之因。 这次贾家回南参加童子试的人数不少,去年在河水结冰之前就到了南面,由学里的一名教席带队,如今到了六月,参加童子试的学子都已经出来了,贾家去的十个孩子,全过了县试和府试,到了院试,有七个孩子中了秀才,三个外姓的,四个贾家的,最大的年龄十九岁,最小的十五岁,只是最小的这个,名次也靠后,倒数第二名。除了那两个年龄大的,留下参加秋闱之外,其他的都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去参加秋闱的贾家学子,今年三月出发,早就到了金陵安置,此次回南参加秋闱的加上这次留下的两个,一共六人,有三个是参加过上次科考的,又他们在,也多了份经验。 到了十月,南面传来好消息,这次去的六人,有四人中了,成了举人,其中就有两个是贾家的子孙,一个玉字辈的,一个草字辈的,这对贾家而言就是大喜事,贾赦、贾政、还有贾珍都十分的高兴。 这些人要在年前赶回来,参加明年的春闱,三人一合计,把贾敬又从道观里请了出来,家学中如今除了贾代儒和木先生,别的教席都是举人,这次也有三个去参加科考的,把贾敬这个进士也请了出来,给这些参加春闱的举子做考前辅导。 这次把贾敬从道观中请出来,倒是救了贾敬一命,贾敬刚被请下山,这道观就发生了爆炸,走水,里头死了不少人,听得贾敬唏嘘不已。 贾家对这次春闱十分的看重,这些人出息了,日后都能成为贾琏的助力,即便不是贾家子孙,那也得念着贾家的一份情。 到了冬日,邢悦就命人去庙里布施,这已经是贾家的惯例了,浓稠的粥,也让这京中冬日里少饿死几个人,按照邢悦的说法就是给子孙积福。 家中在京郊的一处别院,分家后就被邢悦利用起来,租给这些外地赶考过来的学子,租金不是很高,别院中的藏里的书让这些学子随意翻看,足以吸引不少的举子前去租住,院内风景不错,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文人们聚会的地方,每年邢悦都有不少银子入账,但是贾家只把此地当成赚钱的地方,家中之人从来不在此地露面,和这些文人相交,免得被皇家猜疑。 次年春闱,贾家参加的七个举子中,有五个帮上有名,两个二甲,三个三甲,其中三个教席都中 了,一个二甲,两个三甲,更令贾家高兴的是,这次有一个贾家子弟中了,虽然是三甲,这次贾家的兄弟四人高兴疯了,当初说好的奖励一个都没少,统统兑现,这下子贾家家学的学子更加用功。 只是三个教席中了进士,这就不能再在家学任职了,贾代儒又从今年落地的打算在京中谋职参加下一次科考的举子中选了几个在家学中任教。 这些都是外头的事,邢悦虽然高兴,但是这中举的不是自家的孩子,送了贺礼就完了,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是关于贾元春的,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太上皇去年冬日里,引发了旧疾,虽然经过了太医的调养,只是这身子骨愈发的不好起来,如今就是在熬日子了,怕是时日不多了。 邢悦现在祈求太上皇能多活一段时日,最起码也得贾元春生完孩子,这元春的孩子,还有一个半月才足月。不过,很快,宫中就传来消息,贾元春动了胎气,如今发动了,熬了一天一夜之后,生了一个病歪歪的女儿,却送了自个的性命。 至于贾元春如何动了胎气,那就不得不说甄太妃了,元春得到太上皇的宠幸之后,深得太上皇的喜欢,加上她有孕,有了底气,就和宫中的甄太妃不对付,甄太妃自然想把贾元春拿捏在手中,两人在宫中私底下不知道过了过少次着,互有胜负。 贾元春虽然入宫多年,只是到底是女官出身,地位低,在宫中的势力不如经营多年的甄太妃,甄太妃就对贾元春动了手脚,让贾元春动了胎气早产,本来是想一尸两命的,谁想留下了一个公主。 贾家对这一结果,还算满意,最起码,没有一尸两命,给皇家留下了一个公主,老太太对于元春的死,只是叹元春命薄,要是能生个皇子那该多好呀。 太上皇对这个老来女还是不错的,亲自娶了名字,并给了个怡宁公主的封号,养在太后身边,过了公主的满月,太上皇的身子就撑不住了。 薛宝钗和元春几乎是同时有孕,她比较幸运,安心养胎,孩子熬到了足月出生,这边刚发动,那边就传来太上皇快不行的消息,等她这边平安生下一个男孩,那边太上皇就殡天了,这个孩子的出生就尴尬起来。 等薛宝钗醒过来,知道太上皇殡天的消息,抱着刚出生的儿子直哭,这叫什么事呀? 第五十四章 太上皇驾崩,在京的所有官员和命妇都得去宫中哭丧,老太太这把年纪也不例外,每日也得坚持去宫中,几番折腾下来,就病了,即便这样,也得坚持去,等出完殡,老太太一下子就熬不住了,请了太医诊治,只说是老太太年龄大了,只是开一下调养的药。 老太太知道自个熬不住了,把子孙都叫到跟前,把自个的体己分了,当然前两天,就把宝玉教导身边,给了一匣子银票,对于这一点,邢悦是知道的,不过,那是老太太的体己,她愿意给谁就给谁,不过,老太太给宝玉再多的银票,就宝玉的性子,估计也不不会经营。 老太太面上做得公平,贾琏、贾宝玉、还有贾珠,一人两万两银子,贾琬一万两银子,贾探春五千两银子,言明是这是给两人的嫁妆,贾桂、贾苒、贾芃,这兄弟三个一人三千两银子,贾环、贾琮一人两千两银子,除了这些外,老太太还把自个这些年攒的小件东西,一人给了一个匣子。 其余的东西,老太太言明,等她死了之后,除了治丧的花费,其余的东西两房就平分了吧。老太太交待好这一切,又让人拿出一个匣子来,对着众人说:“只是我替宝玉收着的他娘的体己,如今我把这交给宝玉,在宝玉成亲之前,这些产业都交给刘氏打理,等宝玉成亲了,就交给他媳妇打理。”这些都是宝玉亲娘的嫁妆,这刘氏要贪污,也得好好掂量一番。 老太太现在十分的后悔,没给宝玉订一门好亲事,如今她也不在了,她的宝玉可如何是好,她和王氏给宝玉留下的财产,足够宝玉富足一辈子了。 “鸳鸯,我身边伺候的丫头,等我去了,就去宝玉身边伺候,其余的,就给个恩典,都放出去吧。”老太太知道宝玉不通俗物,她留给宝玉的田宅,就让鸳鸯替宝玉打理,鸳鸯是她一手□出来的,对她十分的忠心,等她死后,有鸳鸯在宝玉身边看着,她也放心。 说完这些,老太太把贾宝玉招到跟前,看着贾宝玉哭泣的脸庞,抬起手给宝玉擦眼泪,如今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宝玉,把其他人都打发了出了,独留下宝玉。 “宝玉,祖母要去见你祖父了,日后怕再也看不到你了,等日后要好好念书,日后娶一房好妻子,给贾家开枝叶散。”老太太还想说别的,只是又吞了回去,想着宝玉的性子,也就没有再相劝。 后来老太太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卖身契,给宝玉,仔细的交代说道:“宝玉,你身边其他人的卖身契、田产、房契都可以交个鸳鸯保管,唯有这张鸳鸯的卖身契,你一定要仔细收好,不能给鸳鸯,听明白了吗?”老太太为宝玉最后打算道。 “是,老太太。”贾宝玉流着眼泪说道。他知道,这府里最疼他的就是老太太和太太,如今太太已经去了,老太太也要走了,只留下他自己。 “你给祖母发誓,如果违反了承诺,就让祖母死后也不得安生。”老太太这可够狠的,这是逼着宝玉长大,也是为宝玉日后做打算。 “祖母”宝玉一听,就急了,看着老太太,十分的震惊,看着老太太坚持的模样,就按照老太太说的发誓。 老太太见宝玉发誓之后,这才安心的逼着眼,好好休息,只是这手就一直握着贾宝玉的手,诉说这她对人间的眷恋,可惜,这都得抵不过天意。 最终,老太太还是去了,贾赦在第一时间,就令人快马加鞭,给贾琏送信,随后,贾赦上书,回家丁忧,贾琏是曾孙,不是承重孙,不需要丁忧,只请了一个月的假,回家奔丧。 邢悦没想到,老太太去的如此快,竟是没有活到八十大寿,也许是这辈子不如书中写的那样生活安逸,这才耗尽了心神,早早的去了。 等贾琏回来,给老太太守了七天孝之后,西府两房,留下守门的奴才,举家回南,至于家学,就交给东府贾敬和贾珍打理,自从道观走水,贾珍死活也不让贾敬再去道观,让两个曾孙子跪在贾敬面前,硬逼着贾敬留在了府中,如今贾政回南,这家学督学的差事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贾琏等父母妻儿走后,也立刻起身回大同,如今正是府务繁忙之时。 邢悦穿到红楼十多年,这是第一次出京,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老太太去世,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谁知道老太太要是活着,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一行人走的是水路,邢悦是北方人,完全不适应这船上的生活,她晕船,在船上走了一个月,邢悦也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沿路的风景都没有看到,好在这次人多,几个孩子,由严沛凝、刘氏、探春看顾着,倒也不用她在操心。 下了船,等脚触到地面,邢悦觉得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还是丫鬟婆子把她搀扶上轿子,金陵老宅这边,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切都布置妥当,在老宅灵堂中停灵七天后,把老太太和国公爷葬在一起,这丧事才算办完,只是到底是国丧期间,这丧事办的也简单。 邢悦在船上一直晕船,到了之后,一直忙于老太太的丧事,没有时间休养,等丧事办完,邢悦也躺在了那里,请了大夫看过,在床上养了整整一个月,也灌了不知道多少药汤子,这才好起来。 就是丁忧,邢悦也不得安宁,贾家南面十多房人间都来拜访邢悦这个一品诰命,邢悦也推辞不得,把这些人都一一见了,贾家南面也是有家学的,京中的家学家规一改,南面的也改了,只是到底监管不力,少有上进的子孙。 邢悦他们这次回南,要住三年,少不得要和这些族人打交道,平日里每年邢悦都会打发人回来置办祭田,如今这贾家的祭田规模不小。 贾珍是族长,总在京中待着,这南面的族中只是就交给大长老出来,如今这荣府一脉丁忧,还出了两个娘娘,这大长老心中也嘀咕,就请自家的夫人吴氏探问一二。 邢悦在红楼中生活了十多年,深知宗族势力的强大,见是大长老夫人吴氏要见,也不推辞,给吴氏带来的小孙子一个荷包,弄明白了对方的来意,邢悦说道:“弟妹,您多心了,珍儿把族里的事情交给大长老处理,自然是信得过大长老,我们老爷虽是一等将军,但也是贾府族人,自然对大长老也是信得过的。”原来是怕分了权,不过,贾赦这个一等将军兼宫中娘娘的父亲,就是贾珍对上也没有底气。 他们一家是丁忧的,到时候,族里的事情,还是按照族里的规矩处理的好,他们在此也就三年而已。 邢悦和吴氏说笑着,让人拿出了两批上好的绸缎,还有一些点心,给吴氏带着,说是这次老太太的葬礼,麻烦他们了,这些是谢礼。 贾赦前些年回过老家,对这里还算熟悉,贾政有了空闲,就去视察了家学,看着家学乱的不成样子,就告诉了贾赦,如今家中有不少孩子要念书,这家学里肯定是不能去了,兄弟两人商量着,聘请两个举人回来,在家中教孩子。 几个孩子明年就能出孝,按照年纪,可以参加下科的考试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耽误,贾赦就去见了亲家严学士,请他推荐两个夫子。 严学士是两江巡抚,严沛凝除了刚到金陵,出丧的时候,见到父亲,接下来,邢悦病着,她也没有去见父亲,如今邢悦病好了,邢悦就让严沛凝带着三个孩子去娘家住一段日子,也能让严学士享受天伦之乐,严沛凝的两个弟弟,一个在京中任职,一个外放,都不在严学士身边伺候。 几个孩子的到来,童言童语确实给他带去无比的快乐,关于贾家老太太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只能在心中说一句糊涂,去年老太太弄出来的事情,他从儿子那里听说了,只叹了一口气,幸好女婿一直放外任,女儿也跟着丈夫在外,没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受气。 亲家公也是可怜的,碰上这么个母亲,好在这老太太没了,也能让贾家少不少祸,老太太一直宠爱的宝玉,他看了,虽然聪明,可是被娇养太过,日后难成大事,到时贾琮、贾环被教养的十分好,日后能有一番作为。 严学士想了想,这老太太是个不会教养孩子的,两个儿子都被她养废了,好在贾府女婿这一辈还算争气,不然他可要后悔把女儿嫁入贾家。 严学士觉得老太太一辈子做得会好的一件事,就是去的是时候,正是太上皇驾崩,圣上真要处置忠义亲王和忠顺亲王的时候,这时候,贾府丁忧,正是时候。 他可是知道,这贾家的老太太和甄家的老太太关系交情都不一般,这甄家就是圣上的眼中钉,贾家老太太和他们来往亲密,指不定就被牵连,如今丁忧,正好避开这祸事。 严学士在贾赦和贾政拜访的时候,特意给两人分析了当下的时事,让两人安心在家丁忧,不要和甄家来往过密。其实他们不知道,在迎春进宫封为嫔的时候,这甄家和贾家的关系就有了裂痕,元春反抗甄太妃的时候,甄家完全舍弃了贾家,贾家这种墙头草,她们甄家不稀罕。 贾赦和甄家的关系一般,贾政在老太太身边长大,对甄家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他知道老太太还在甄家存了一笔钱,如今这个情况,贾政就得考虑要不要把这财物拿回来。 这些财物,是老太太留给二房的,没有告诉贾赦,如今这情况,这要回来,还是不要,都成了两难的事情。不要回来,等甄家被抄家,到时候这些财物就成了空,要回来,如何跟大哥解释?贾政犯了难。 他不通俗物,刘氏经常在她耳旁念叨,她也知道,家中的每年供养那省亲别墅,还有平日里的花销,还有要交的税钱,日后探春的嫁妆、宝玉和贾环娶亲,日后为官的打点银子,这都要银子的。 这事不能和大房商量,只能和刘氏相商,刘氏知道后,仔细思量了一番,给贾政建议还是给大房知会一声,刘氏在宫中长大,知道宫里不少的肮脏事,当初甄太妃得宠的时候,如何打压宫中其他嫔妃的,她都知道,知道这甄家迟早是要被抄家的。和大房商量一下,鼎多就是亏了银子。 “老太太在甄家存了一批财物?”邢悦和贾赦都十分的震惊,这老太太死了也不消停,给他们留下了这么个难题。 贾赦和邢悦看了单子,里面有不少物件是打着贾府标志的,这要是甄家安分,忠顺亲王没有谋反,甄家只是用亏空这个名义被抄家,他们顶多是损失财物,如果这忠顺亲王谋逆,这要是抄出这批财物,到时候他们有嘴说不清。要是拿回来,用什么理由,这会子甄家怕是也不会轻易的交出这批东西的,要是再被告一个藏匿抄家财物,这也是找死。 邢悦在心中大骂老太太,这老太太就是死,也不让他们安生,等等,邢悦突然想到了一点,这老太太在甄家存了一笔财物,这老太太不会也存着甄家的财物吧。 “二弟,老太太有没有说过,咱家有没有存着甄家的东西?”邢悦握紧拳头问道,心中祈祷,可千万别有。 “这个不是很清楚,早年好像是听说过,甄家在咱家也存有一批东西,现在有没有,就不是很清楚了?”贾赦思索了一下说道。 “早年”有多早,邢悦一想,这些年,都没有听说老太太和甄家有什么动静,那就是在她来之前,那时候是王氏当家,他们分家,也没又见到甄家的东西,这批东西不是被甄家拿回去了,就是在王氏和老太太的手中。 老太太不可能把甄家的财物分了,老太太去了,这批财物没在两房手里,那么,就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鸳鸯,这鸳鸯可是老太太的心腹,管着老太太的库房,老太太指明把鸳鸯给了宝玉,那意味着老太太把一些事情交代给了鸳鸯。 “去把鸳鸯叫过来。”邢悦吩咐到。 55 邢悦看着跪在下面的鸳鸯,不愧是老太太的心腹丫头,一身素服,十分的俊俏。如今这鸳鸯是二房的丫头,邢悦没有开口,任由其他三人审问。 “鸳鸯,老太太生前的库房都是由你保管,你可知道,早年甄家在咱家存了一笔财物,如今在那里?”贾赦问道。 “回大老爷的话,奴婢听老太太说过此事,早些年是存有一笔财物,交予二太太收着,娘娘封为太贵人之后没多久,甄家曾经派人提用过一部分,至于总数、还剩下多少,剩下的财物在何处,奴婢就不知道了。”鸳鸯是老太太的得意人,见四位主子问起这件事,怕是甄家前来要这笔银子,不敢隐瞒。 “大哥、大嫂、老爷,公帐里头没有这笔财物的记载。”刘氏接触的账册也是分家后得了,之前的东西就留在了老太太处。 “太太的体己的账册宝玉可带到南面来了?”刘氏问道,这些账册老太太防得紧,没有经过他们的手,直接给了宝玉,让鸳鸯收着。 “回太太的话,只是带来了近两年的,其余都留在了京都库中。”鸳鸯回答道,她也是刚接手这些账册,二太太名下产业,还有老太太给宝玉的产业颇多,她就只带了近两年的账册回南。 “带来的账册可有关于甄家财物的记载?”贾政问道。 “回老爷的话,奴婢这几天正在整理这些账册,并未有关于甄家财物的记载,想必这账册如今还在京中。”鸳鸯回到她,她如今是宝玉的丫头,自然称呼贾政为老爷,贾赦为大老爷。 “二弟,派人回去取一趟吧,此事务必要弄清楚。”贾赦严肃的说道。 “鸳鸯,我且问你,除了这笔财物,这几年,老太太可还有再收过过甄家的财物?”邢悦为了以防万一,问了一句,早年贾家和甄家来往密切,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邢悦没有接触过当年荣国府的账册,她接触的都是两房分家之后的东西,即使后来分了家,这些账册都由老太太收着,她一直没有接触到。 之前王氏管家贪污的,她都不在意,也没有动过心去查旧年的那些账册,如今这种情况,不查也不行了,谁知道里面还有什么猫腻,让他们等着收拾烂摊子。 “回大太太的话,这些奴婢就不是很清楚了。”鸳鸯成为老太她身边的大丫头也就四五年的时间,一些旧事她是不知道的,还有一些私密的事情,老太太都是瞒着她的。 这甄家存银的事情,肯定是有单子的,邢悦并不担心,老太太在甄家存东西都是有单子和凭据的,那么甄家存在贾家的财物相比这两样都是有的,这些东西现如今肯定都在鸳鸯这丫头的手里捏着呢。 “老爷,二弟、二弟妹,如今我们都在守孝,不方便回京都,还是派得力的助手和鸳鸯这丫头一并回京,把甄家的东西都找齐,运回南面来。”邢悦担心这些东西都在老太太的私库中,被他们当成老太太的私房两家给分了。 邢悦估计这甄家也不放心把财物交给贾家保管,两家老太太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小辈之间的感情泛泛,之钱总和甄家打交道的王氏也已经死了。如今贾家当家的邢悦,根本就没有和甄家打过什么交道,按照书中所说,这甄家欠着国库的银子,又过如此奢侈的生活,怕是也入不敷出了。 如今贾家和甄家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甄家为了保住荣华富贵,唯一的办法就是扶持甄太妃的儿子上位,而他们贾家注定要站在当今这一边,两边所属敌对阵营,就是和平相处都难,这次老太太的葬礼,甄家只是派了一个没有什么影响力的庶子前来祭拜,就能瞧得出来甄家的态度。 邢悦拿起一旁老太太存在甄家植物的单子,除了两万两银子之外,还有不少贵重财物,银子倒也罢了,这些打着贾府标记的财物一定要拿回来,不过,现在要回来,也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 打发鸳鸯出去收拾东西回京,几个人在一起说着此事,什么样的理由才能够让甄家不能拒绝,邢悦突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二弟,二弟妹,娘娘的省亲别墅,日后打算如何处理。”这省亲别墅他们都无资格住进去,只能是放着,每年还得花不少银子养着,即便老二家每年出产再多,任凭刘氏持家七十二般本事,这省亲别墅也是一个无底洞。 三人骤闻邢悦如此问,都有些蒙了,这省亲别墅还能怎样,这和甄家的东西有什么关系,还是刘氏反应快,她早就想摆脱这个烫手山芋了,只是苦于没有理由。急忙问道:“大嫂子如此问,可是有什么好建议?” “既然是为娘娘建造的省亲别墅,如今娘娘不在了,还有怡宁公主在呢,这省亲别墅自然就是属于公主的了,再加上老太太之前给娘娘留下的东西,还有这些,一并交给皇家如何?”邢悦指着单子说道,至于单子上的东西,这只是一个借口,把东西从甄家拿回来,另外也解决了省亲别墅这个烫手山芋,不过这二房舍不舍得,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邢悦这个提议,其他三个人都沉默下来,贾赦是无所谓,当初他们只出了一万两银子,交给皇家,他不心疼,贾政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当初分家所得的古董字画,如今都在园中,这可不仅仅是七八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了,刘氏则是不开口,她也心疼放在里头的古董字画,她更心疼日后每年在上面花费的银子。 邢悦瞧着几个人都不说话,就笑着说道:“二弟、二弟妹,这只是取回甄家财物的方法之一而已。”这上百万的财富哪能这么容易的舍弃呢,邢悦并不强逼,说笑着转移了话题,反正这省亲别墅不是大房的产业,日后的负担也不是大房承受。不过,日后要是二房承担不起了,这怕是大房也得出份子,这省亲别墅可不能随意的荒废了。 随后四人说着派人对京城查账的事情,大房贾赦派了心腹去,不过只是吩咐,只看与甄家财物有关的东西,其他的一概不管,如果甄家的财物入了大房的库房,就从库里找出来凑齐,一起押运到金陵来,并且速度一定要快。 刘氏和贾政回家之后,也是沉默相对,最终还是贾政开口问道家中的情况,刘氏一一的回道,老太太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宝玉,当处老太太用十五万两银子换的优质产业,如今老太太都给了宝玉,由鸳鸯掌着,给宜宁公主的东西,都是老太太的陪嫁,两个庄子两间铺子,这些经营好了,勉强能够应对省亲别墅的花销。 可以这两个庄子和两个铺百度搜索“小说领域”看最新|章节子的产出,他们并不能动用,这是皇家公主的产业,这大观园还得靠二房出钱补贴。 如今二房的产业为了修建大观园变卖了一些,库中没有多少银子,家里的古董字画如今大部分都在大观园内,这出了孝就面临这三个孩子的婚事,再加上供养一个皇家别院,日子过得十分的紧张。 如今二房公中除了老太太去后分到的两万两银子外,并无其他,总体来说,刘氏还是赞同把省亲别墅交给皇家的,一个平民之家,拥有一套皇家别院,这算什么回事,他们供养着这处别院,随着年头的增加,这维修保养费用也要上涨,迟早得拖“海”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垮他们一家。 贾政听刘氏这么一说,一宿都没睡,第二日,就找了贾赦,说出他的决定,同意将省亲别院给交还给皇家。 当天邢悦就给甄家提上拜贴,说要拜见甄家老太太。虽然孝期上门,难免不敬,只是这事情已经不能拖了,需尽快解决,先把自家的财物拿回来再说。 邢悦带着刘氏,带着丰厚的礼品上门见甄老太太,甄家老太太的年龄要比贾母小上几岁,满头银发,邢悦和刘氏给甄老太太见礼,起身后发现屋里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两人看到这少年郎的相貌,都大吃一惊,刘氏直接喊出声“宝玉” 邢悦也暗暗心惊,这两人怎么如此的相像,就是双胞胎也不能如此,邢悦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两人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老太太见谅,这哥儿和我们家的宝玉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人站在一起,完全分辨不出来。”邢悦出面打圆场,她之前听贾赦提过这事。 “我也听说了,你们家的宝玉应该也在金陵吧,哪天带过来瞧瞧,这是我的孙子,叫做宝玉。”老太太笑着说道,这甄宝玉的母亲也是王家女,只是和王氏不是新姐妹,而是堂姐妹,老太太知道可能是这个缘故,只是不方便说出来,这贾家的王氏败坏门风,已经被王家逐出了家门。 “这可真是巧了,我们家的也叫宝玉,等出了孝了,我们带着宝玉给老太太瞧瞧。”邢悦笑着说道,要不是事关重大,她也不愿意上门给别人添晦气。 邢悦刘氏和甄家女眷说说笑笑一番之后,就开口说起正事,拿出贾赦的亲笔信,交予甄老太太,甄老太太看过之后,沉思了一下,正色说道:“两位侄媳妇,老姐姐确是托老婆子保管一批财物,如今你家中要用,甄家自然归还,只是,这批财物如今存放在隐蔽处,只能等上十天才能运到,两位侄媳妇,十日之后,家中派人送去贵府如何?” 老太太既然这样说,邢悦和刘氏都知道今天肯定是拿不回去,她们啦啦文|学更新最快llwx.,全文|字手打来之前也没想着今天就能拿到东西,于是笑着说道:“老太太,哪里用得着贵府派人送,十日之后,家中派人来取便可。”这要甄家的人去送,那岂不是让别人家误会他们贾家收了甄家的东西。 “那也行,那侄媳妇十日后派人来取。”目的达成之后,邢悦和刘氏也放松下来,陪着甄家的女眷说着话,直到半下午,两人才告辞离去。 邢悦和刘氏坐在车中,离了甄府的范围,刘氏忍不住开口说道:“甄家太过奢华了。”邢悦心中十分的认同,这甄家老太太和她家的老太太这喜好十分相近,这甄家比邢悦记忆中的贾家还要奢华。 “弟妹,回去之后好好约束下人,别让他们再国丧期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邢悦没有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尤其是贾宝玉。甄家真是大胆,如今是国孝,内宅之中见客,居然穿的如此的艳丽,这奢华的排场也不收敛一二,就凭这个,圣上也能抄了甄家。 “嫂子放心,我回去之后就严家查看。”刘氏说道,她并不认为邢悦是单纯的说这句话,进京大小官员不少,国孝家孝两重孝,这在闹出点什么事端,贾家也逃脱不掉。 如今江南局势紧张,上次圣上就清洗了一大批人,留下了江南制造,甄家这个毒瘤,如今上皇去了,甄家还不知收敛,这是存心要找死。 邢悦和刘氏不知道,他们走后,甄家一家子也在商议此事,家中的管家天天根本就不想还贾家的东西。 “老太太,贾家存在咱家的东西,古董字画这些东西已经走礼送了出去,还有宫中的银子也吃紧,这四万两银子,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如今,用什么还给他们?”管家太太和老太太商量此事。 “带有贾家标志的那批东西可都还在?”老太太问道,家中的情况,老太太也知道。 见儿媳妇点头,老太太接着说道:“你回去就把贾家的东西收拾出来。” 十天后,邢悦派人去甄府取东西,拿回来的东西一大半已经不是原来的东西。 56 邢悦和刘氏仔细核对着从甄家拿回来的财物,看到有贾家标记的物品都无缺之后,终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虽然甄家说的冠冕堂皇,说是运输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船,损毁了一批物品,甄家用价值相当的财物来抵,因此就拿回来的东西有一半都是甄家之物。 邢悦让人仔细检查这批东西,确定无碍之后,把这笔财物平分,送走了刘氏,邢悦回去休息,看到贾政闷闷不乐有些阴郁的喝着茶。 “都处理妥当了?”贾赦见邢悦进来,开后问道。 “是的,老爷,那些东西全都查过了,并无问题,没想到现在还能得一笔意外之财,老太太这些年,可攒下不少私房。”邢悦感慨了一句,有年轻时管家贪墨的银子,再加上后半辈子来自各处的孝敬,老太太可不就有如此多的私房吗。 贾赦握着茶杯的手又紧了紧,努力维持脸上平静的表情,说道:“老太太经营得当,哪像你,进府十多年,才攒下三万两银子。”贾赦还记得当初邢悦和他换地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邢悦是个管家经营的高手,更没有想到当初邢悦会拿出所有的银钱还库银,而他的母亲,明明有这么多的私房,当年竟是一份银钱也不出,还落井下石,分走了宫中一半现银,让他不得不变卖一半的家产抵债。 说到底,贾赦心中对老太太还是怨恨的,老太太生前给他添了多少堵,到了去了,还让他过得不舒服,这放在甄家的财物,明显老太太是留给老二一家的,只是意外,这才让他知道的,他家老太太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邢悦看着贾赦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不平,说道:“老爷,这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当年老爷的祖母不也是偏心,把大部分私房给了你,老太太、老太爷还有二老爷,也是没有得到什么东西,相必当初老太太也是怨恨祖母偏心的吧。况且那是老太太的私房,老太太愿意给谁,那就是谁的。”邢悦劝说着贾赦,这婆媳间的战争,把对婆婆的怨恨都嫉恨到自个长子的身上,老太太无论怎么看,都是极品,不过老太太都去了,活人再计较就是自个想不开。 贾赦听邢悦如此一说,愣了一下,当年确是如此,祖母像老太太一样,把自个东西都留给他,贾赦心中平衡了不少。 “日后,咱们去了,老爷就能保证一碗水端平?”邢悦反问贾赦,这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贾赦也是如此,幸亏迎春进了宫,瞧不见贾赦对待贾琬的样子,不然,心中也会嫉妒不平。 贾赦瞟了邢悦一眼,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悠闲的喝起来,慢悠悠的说道:“你还是好好经营你的私房吧,日后那些都是琬儿的。”他得给自个小女儿多攒些嫁妆,邢悦也不能逃脱责任。 邢悦被贾赦这句话气的说不出话来,咬着牙说道:“老爷,琬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会亏待自个的孩子,琬儿可不是贾赦一个人的女儿。 贾赦权当没听见邢悦的话,依然慢悠悠的喝着茶,等贾琬踉跄着出现在门口,邢悦刚看到,贾琬已经在贾赦的怀里了,贾赦那老胳膊老腿也就碰见贾琬的时候就年轻得异常。 邢悦也不管父女两人,问跟进来的乳娘,贾琬的情况,贾赦一边和宝贝女儿玩,一边分心听着乳娘的汇报。家里的孩子念书的念书,走亲戚的走亲戚,只剩下一个贾琬在身边,贾赦对孩子的宠溺就不加隐藏。 听完乳娘的汇报,邢悦起身打算把女儿从贾赦身边抱过来,就听到外面传话说舅爷一家来了。 邢悦从贾赦手中接过贾琬,交给乳娘,和贾赦两人去见邢德全一家,邢家如今在金陵城郊也算是中等人家,家中良田不少,生活富足,家中两个哥儿也争气,如今哥两个都是秀才,长子邢修明也就是当初的安哥儿,如今已经十八岁,订下了县令家的女儿,等出了国孝就成亲,次子邢修瑾今年十七岁,有些跳脱,还没有定亲,如今正在相看。 邢悦见到郭氏和邢岫烟,十分的高兴,如今邢岫烟十五岁,长得亭亭玉立,邢悦见她进来就赞道:“弟妹,岫烟如今长得愈发水灵了。” 郭氏笑着说道:“大姐也太过夸奖了。”郭氏十年后见到邢悦,十分的吃惊,大姑姐这些年容貌身材都没有什么变化,和十年前一样。 邢悦拉着邢岫烟说了一阵子话,然后让人带着邢岫烟去内宅看贾琬,自个和郭氏说这话。 “弟妹,平哥儿的媳妇相看的如何了?”邢悦问道。 “还在相看,没有彻底定下来,平哥儿跳脱,还是找一个稳重点的媳妇管管他。”郭氏笑着回答,十年前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能过上富足安稳的生活。 “有没有合心意的?”邢悦吃着瓜子问道。 “现在还没有,左右还有半年的时间才出国孝呢,还有时间相看,我主要是愁姐儿的婚事?”郭氏说着皱了眉头。 “岫烟的婚事,岫烟如今也有十五岁了,是该订下人家了,女儿家耽误不起,不过岫烟这孩子挺好的,不愁有门好亲事,弟妹有什么好犯愁的。”邢悦有些不解。 “老爷和我的意思是给姐儿找一个书香之家,性情醇厚之人,这样我也放心,只是如今这样的人着实难找。”郭氏希望自个女儿加入一个省心的人家,一辈子生活和美。 “这世上的事哪能十全十美,这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左右岫烟的嫁妆不少,就是嫁低一些也无妨,问问安哥儿和平哥儿,他们学里有没有同窗合适的,找一个人品好的,比什么都强。”邢悦说道,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女人出嫁就相当于第二次投胎,现代还可以离婚,古代被休弃的女子,没有办法生存。 说起儿女的婚事,邢悦也想起了当初替迎春挑女婿时的心情,可惜当初做得那些都是无用功。 “大姐,琮哥儿如今十二岁,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吧。”郭氏想着要是自个女儿嫁给琮哥儿也不错,有大姑姐照看,想必也吃不了亏。 “琮哥儿年纪还小,还没有定性,日后还不知道什么样子。”郭氏一开口,邢悦就知道她的打算,只是她可不想邢岫烟嫁给琮哥儿,大宅门里头的事情哪里能像表面上看到的一样。 不过经郭氏这么一说,邢悦开始想她下面的小辈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对象,宝玉,第一个就被枪毙,她就是昏了头了,也不能把自个侄女说给宝玉,贾环,人也上进,长相俊俏,到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只是上头的公公婆婆还有一个宝玉,嫁过去也犯愁。还有一个林新,邢悦刚想到林新,就否定了,林新是姑苏林家的唯一的儿子,在他们面前,邢家充气量也就是一个小地主,差的太 多了。 郭氏知道大姑姐这是不愿意,也是,不管如何,琮哥儿都是一等将军家的孩子,自家是高攀了,郭氏也就不再提。 送走了邢德全一家,贾赦回来,说起了一桩事,就是他瞧着平哥儿的不错,想把探春说给他,邢悦笑着说道:“老爷这个想法不错,可惜家里正在守孝,等咱家出了孝,平哥儿都二十了,下面还有个岫烟呢,哪里能等到咱家出孝。”邢悦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探春是个要强的,嫁个次子,这要是起了和大嫂子争管家权的念头,那邢家就悲剧了。 “真是可惜了。”贾赦想一想,邢悦说的没错,也就没有再提。 回京查找甄家东西的人,很快来了一封信,信中说道,甄家的财物果然被老太太当做了私房,大房里头只有一件东西,剩下的有几样留给了宝玉,还有一部分如今在省亲别墅里头,请示老爷太太如何处理,里面还附有甄家之物的单子,到时不多,三十件东西,一万两银子。 贾赦和邢悦叹息一声,这个老太太去的时候,也不交代清楚,看来还得找二房商量,把省亲别墅里头的东西重新整理布置一凡才妥当。 57 贾家两房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用从甄家拿回来的东西,把大观园中甄家的东西换过,打着整理大观园的名义,并给东府写信,让他们一家子上心些,他们也给东府报了信,有了贾敬的压制,再加上贾蓉如今也出息,贾珍就没有变成日后那个敢对儿媳妇下手混帐。 东府接到消息,就关闭了大门,除了贾蓉平日里去衙门,贾敬去学里,贾珍也被贾敬派了差,去监督族里的子弟,防止在国孝期间给贾府惹祸。 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前些年一直被人挂在口中的四大家族,如今贾家已经完全被排除在外了,史家薛家都有王家女,关系还比较密切,由于老太太的不着调,史家姑娘的名声如今也不是很好,家中无奈,特意请旨,从宫中求来了几个教养嬷嬷,教导自家的女儿,期望看在宫中嬷嬷的份上,家中的女儿能有个好亲事。 自从老太太被申斥,史家就远着贾家,老太太三番两次派人接史湘云,十次也就只有一次能接过来,并且身边跟着婆子和丫头,并且当日就回。老太太逝去,史家的个侯爷喜庆大于悲伤,这老太太要是还活着,要是再闹出事端,史家的姑娘就不用嫁人了。 史湘云自小和老太太走的进,几乎就是被老太太养大的,后来,有一年,家里把他借了回来,任凭史湘云如何闹,也不让她去贾府,史湘云张口闭口“爱哥哥”“爱哥哥”的叫,把史家的两位太太气的够呛,几番教导,都说不通,后来只能采取别的手段,硬是逼着史湘云刺绣,磨她的性子,定是要把史湘云的性子给扳过来,这要是史家两代都出老太太这样的人物,史家便是再从宫里请十个嬷嬷,也不管用,他们也会落得个不好好教养兄长遗孤的名头。 老太太去后,史湘云更是觉得日后没有再疼她的人了,整日里除了学习规矩,就是被逼着做绣活,一刻也不得闲,觉得两位婶子是故意折磨她,要是老太太和宝玉在就好了,要是宝玉在,依照宝玉怜香惜玉的性子,绝对不会让她如此的辛苦,竟是愈发的想念宝玉了,史家太太的教训行动完全起了反效果。 史湘云身边伺候的奶嬷嬷,早就看明白了,奈何这史湘云先入为主,左右都听不进去,反而让史湘云觉得身边的人都被两位婶子收买了,愈发的不待见起来,几次冲着奶嬷嬷发火,和奶嬷嬷离了心,甚至养眼要把奶嬷嬷赶走。这奶嬷嬷是史湘云的母亲给她挑选的,最是为自家姑娘着想,可是这忠言逆耳,奶嬷嬷后来也沉默也下来。 奶嬷嬷无法,只得求了管家太太,请宫里的嬷嬷用心教导自家小姐,日后也能给自家小姐也一门好亲事。 史湘云身边伺候的丫头,除了翠缕之外,其他的都是侯爵夫人派来的,焉能不知道史湘云的一举一动,史湘云到了议亲的年龄,也不敢带她出去,深怕丢了侯府的脸面。就死许配给别人家,不是做亲,而是拉仇。 史家太太和侯爷一商量,史湘云不是整日里惦记着这个宝玉吗,如今这宝玉也没有定亲,嫁入别家也是个祸害,不如就把史湘云许配给宝玉,省得在外面丢人现眼,反正他们史家和贾家的关系都这样了。 拿出老太太临终之前写的信,老太太临终之前还在替宝玉打算,想为宝玉娶一门好亲事,想来想去,最后瞄上了娘家,她娘家一门双候,端是富贵,临终时写了一封信,为宝玉求取史湘云。 侯爷写了封信给贾政,说是遵从老太太的遗愿,同意把史湘云许配给贾宝玉,贾政接到这封信,十分的吃惊,前头因为老太太,宝玉不好说亲,这史湘云的出身不低,严格的说,是宝玉高攀了,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当下就回信同意,并交换了信物。 刘氏知道后,找了赵姨娘母子三人,问了史湘云的事情,得知每次史湘云来,总抱怨婶子故意可待她,而且每次来,都只和宝玉玩,和别的姐妹都不亲近,听完了,刘氏也放心下来,这史湘云也是不着调的,小小年纪就把自个的靠山得罪了,这史家日后要是能给史湘云撑腰才怪。 贾宝玉听说云妹妹是他的妻子,万分的欢喜,云妹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而且不像家中的其他姐妹,和他关系最为亲近。史湘云得知自个被许配给了宝玉,心中十分的欢喜,安份听话了不少,也规规矩矩的跟着嬷嬷学规矩,不见任何的反抗,史家也清静了下来。 过了国孝,史太太带着自个的女儿出门,大家问起史湘云,史太太微笑的回道,说是史湘云已经定亲了,不方便出门应酬,并说这事贾家老太太的遗愿,他们家老爷不愿违逆,这才同意的等等,全了史家的脸面。 史湘云完全就没有意识到任何的不对,反而沉浸在要嫁给爱哥哥的美梦中,认真的学着规矩,学着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一丁点子管家本事也没有学,奶嬷嬷也不像史湘云一样不知世事,她一个下人,干着急没有办法,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的姑娘跳入火坑,不过这都是一以后的事情了。 邢悦知道两人定亲的消息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宝玉的房里,日后可就热闹了,这要是鸳鸯日后自梳做了嬷嬷,留在宝玉房里伺候,有鸳鸯帮着史湘云打理内宅,那宝玉房中还能顺当,可是这明眼人都知道,这鸳鸯日后是要做宝玉姨娘的,鸳鸯管着宝玉的私房,又是老太太给宝玉的,明年宝玉出了孝,这鸳鸯肯定就被宝玉收进房里,这日后史湘云和鸳鸯能够相提并论才怪。这老太太离不了鸳鸯,可见这鸳鸯的手段是多么的了得,日后怕是这宝玉房中争斗不断。 这些念头只在邢悦脑中一闪而过,眼瞅着就要到年节了,即使他们守孝,这过年走礼也是不能少的,邢悦正在为如何把甄家之物还给甄家时,甄家来了信,说要把自家的财物拿回去的,正好给京中人家走礼,正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恰好解决了贾家的头疼之事。贾家和甄家是老亲,不能老太太刚走,他们就和甄家断了联系,而且甄家势力不小,如今,他们还不能过多的得罪甄家,不用他们费心思,就还了甄家的东西,这真是个好事,邢悦觉得,老天爷都在关照他们。 由于甄家财物有一部分在大观园中,这一来一去请示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如今这东西还在京中呢,邢悦给甄家回了一封信,让甄家人直接去京中找东府的尤氏,等确定甄家之物已经被取走,邢悦这才放心下来。 甄家此事落幕,邢悦这才安心下来,希望老太太别再留下什么别的祸害,让他们日后能够平顺的生活,邢悦真心的祈祷。邢悦忘了,老太太还给贾家留下了贾宝玉,日后还会添一个史湘云。 今年家中国孝加家孝,即便过节,满桌的饭菜全是素食,不见丝毫荤腥,大人们便罢了,几个孩子的待遇也一样,别的孩子还好,只是那个肉食动物贾苒就受罪了,原先胖嘟嘟的脸,如今都瘦了下去,邢悦十分心疼,但也没有办法,只期待这日子走的快一些,等过了年,等曾孙辈出了服,就能吃肉了。 邢悦觉得这古代就是麻烦,小孩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这孝里不能吃肉,有些苛刻,这要是一家子大了,岂不是年年都不见肉。 年后一个月,草字辈的除了服,邢悦吩咐厨房只做了好消化的鱼肉粥,给几个孩子吃,长时间不见荤腥,不敢让他们多吃。 到了四月,甄家的家主被刑部羁押,短短的两个月后,就被判刑,抄了家,一竿子孙及女眷全部被押回京都受审,被斩首的斩首,被流放的流放,女眷皆被拉出去发卖,除了甄家老太太,圣上开恩之外,其他的都没有落到好结果,宫里的甄太妃再也嚣张不起来。 甄家的案子,牵连了不少的官员,江南织造的架子差不多都空了,闹市口时不时的就有发卖奴才及获罪官员家的女眷的。贾宝玉还从外面买了几个长相俏丽的女婢回来,更为讽刺的是,甄贾宝玉还在买人时发生了冲突,而见了面。 贾家和甄家是旧亲,不能看着不管,让人觉得凉薄,给老太太送去不少吃食,还有五百两银子,作为日后的用度。 甄家是金陵的大户,金陵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乎都和甄家有些关系,甄家出事,整个金陵仿佛都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甄家被抄家,邢悦没有别的感觉,这古人贾赦可就不一样,看了甄家一家子被发卖,回家之后躺在床上,睁着眼,无神的看着床帐,见到邢悦叹息了一声:“甄家和咱家是老亲,甄家独独接过四次架,如今确是败了。”唏嘘不已。 “甄家太过奢华张扬了,前次去,那排场布置堪比省亲别墅了,欠着百万的库银不还,还过得如此的奢华,光这个,就是死罪,好在咱家把库银给还上了,先皇开恩,免了罪,要不然,咱家怕是要步上甄家的后尘了。”邢悦说道。 两人都知道,这甄家抄家,还有甄太妃和忠顺亲王不安分的缘故,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清洗是免不了的。 贾赦说道:“是呀,还好咱家把库银还上了。”也是从还库银开始,大房才走了运,贾琏入了当今的眼。 就在甄家被抄家之时,借着怡宁公主周岁,贾家上书把省亲别墅给了皇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甄家的案子上,集中在给自家谋利上来,贾家的这番动作,就被忽略了过去,不过,贾家的这番动作,还是得了实惠,西府守孝,东府得了实惠,贾蓉,贾蔷,都升了一级,可见这皇家对贾家这番动作还是十分的满意的。 日子过的飞快,很快就到了太太一周年的日子,孙辈也出了孝,等祭拜过后,邢悦就商量着让严沛凝去大同的事情,贾琏身边,长期没人照看不行。邢悦可不是那些恶婆婆,非要把儿媳妇留在身边伺候不可。他们商量好,等过了邢修明的婚礼,严沛凝就出发。 邢悦还在孝期,不易在侄子的成亲日子出现,提前了七日,邢悦带着两箱东西,去了一趟邢家,正日子,邢悦打发贾琏媳妇替自个去了一趟,给邢家涨了不少的面子。 孙辈出孝一个多月后,严沛凝就上了船,往大同方向去。邢悦的这番动作,引得了严学士的好感,投桃报李,对贾家的小辈的学业上心了不少,每此贾琮和贾环去,都指点几份,两人的学业长进了不少。 邢悦守孝期间,不能出门,平日里也就和贾家其他几房的媳妇在一起,聊聊天,再加上严沛凝在家,邢悦索性就把家交给她打理,自个除了带孩子,就是拿出收集来得一些话本,让在床上翻看,这日子是她这几年最为安生的日子了。 不过,这日子也过得快,等严沛凝一走,邢悦又开始了管家婆的生活,看来这些日子她还得过很久,直到贾琏不再放外任,即使贾琮成了亲,邢悦也不会把管家权交给贾琮媳妇的,免得心大,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思。 刘氏比邢悦要忙一些,这些都是贾宝玉惹回来的,贾宝玉买了丫头回来,竟然买回了甄家的一位小姐甄淑娴,这位甄小姐,在抄家时,她的奶娘用自个的女儿代替了她,被宝玉买了回来,这个丫头被买回来,到了三个月后,这件事情才被露了出来,刘氏知道后,经过一番打听,那个顶替她的丫头已经被发卖,卖入了青楼,沦为官妓,刘氏查明后,就不打算留下这个祸害,想把这个甄淑娴打发出去,谁知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宝玉,原因是这位甄淑娴已经是宝玉的通房,把刘氏气的够呛。 刘氏气的差点对宝玉动板子,强按下心头的恨意,处理一个丫头,她有得是方法,于是发话说道,想要留在贾家,那就要忘记自个是甄家的女儿,只能是原来甄家小姐的奶娘的女儿,日后也不得提起自个是甄家小姐,如今根本就没有甄家小姐,只有沦为官妓的甄淑娴。 58 这秋红,也就是甄淑娴,刘氏发作一通之后,并没有如何,不过和秋红一起被宝玉买进府里的其他甄家丫头,就遭了秧,被刘氏堵着嘴全部打杀。刘氏走后,在宝玉身边伺候的人,都以为秋红是宝玉过了明路的房中人。 贾家的奴才都以为是这些人伺候不尽心,不安份,想爬上了宝玉的床,这才被刘氏发作的,这秋红的秘密算是保住了,刘氏警告一番之后离开,这件事她可要好好利用,让贾政对宝玉彻底的失望,这秋红就暂且留几个时辰吧。 贾政从外面回来,得知今日刘氏发作了宝玉院中的丫头,还打死了几个,只是“嗯”的一声表示知道了,连具体原因都没有问。贾政对刘氏还是十分信任的,宝玉房里的事情,刘氏从来都不会擅自处理,这次怕是事情不小。 贾政从书房出来,来到内院,见到刘氏,看着刘氏的脸色还有些不好,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宝玉房中又闹出什么事端了,要是爬床的丫头,按照规矩处置就行了,只要不闹出庶长子,一切随他?”宝玉如今已经十五岁了,身边是应该有通房了。 “老爷,要单单只是爬床丫头,也就算了。”刘氏把甄淑娴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问贾政如何处理。 “既然如此,这秋红就是个祸害,你怎么还敢留她在宝玉身边?”贾政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第一反应就是处理了秋红这个祸害。 “哪是妾身想留着那丫头的命,宝玉死活的拦着不让动,老爷,您让妾身如何?”刘氏气闷着说道,老爷可以打杀宝玉,可是她,却是动宝玉半点不得。 鸳鸯从宝玉把这几个丫头带回来,就觉得那个秋红不像是丫头,长得十分出色,就是个娇小姐,哪像是干活的丫头,即便是大丫头,也是从底下升起来的,这秋红,丫头的伙计没有一项会的,身边还有一个丫头处处护着她,事事依她为先,宝玉对这个秋红十分亲近,她了解宝玉的性子,别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 在冷眼的观察下,鸳鸯得知这个秋红的真实身份,甄家的小姐,鸳鸯并没有拆穿,而是布置了一下,让刘氏知道,她找了个理由去了大房,果然,刘氏发作了一通,打杀了和秋红一同进府的丫头,只留下了秋红,这有些出乎鸳鸯的意料。 按说刘氏绝对是不会留下秋红这个祸害的,她到时有什么企图?鸳鸯直觉的问道,如今她是宝二爷的丫头,自然以宝玉为重,本是聪慧的人,略加思索,就明白刘氏的心思,无非是想在老爷面前告宝玉一状,让宝玉和老爷离了心。 鸳鸯心中一紧,老太太不在了,如今宝二爷在贾家的地位堪忧,大老爷和大太太是绝对不会替宝玉说话的,谁让宝玉有王夫人那样狠毒的娘呢,宝玉在贾家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老爷,宝玉是二房唯一的嫡子,要是这点情分都磨没了,那宝玉日后想压环三爷一头那就难了。 鸳鸯想的明白,可是刘氏这是阳谋,谁让这是宝玉做错了事情,自个还把把柄送上门,想到这里,鸳鸯心中十分懊恼,要不是自个不想脏了手,不想宝玉和她离了心,就不会用借刀杀人,把宝玉陷入如此的境地。 现在没有时间了,她得到消息,老爷已经去了内宅,见到了刘氏,怕是没一会功夫就会叫宝玉过去了,鸳鸯急忙去了宝玉房中。见宝玉还在安慰那个眼睛哭得通红的秋红,鸳鸯也不管别的,直接对宝玉说道:“宝二爷,快洗漱收拾一番,前院中来报老爷已经回来了,怕是已经知道今日之事了,老爷难免要叫二爷过去问话。” 宝玉听了,吓得跳起来,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脸色也苍白了起来,鸳鸯看不下去,直接走过去带着宝玉去洗漱,路过秋红时,鸳鸯说道:“还愣着这里做什么,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去出去收拾一番,给宝二爷找衣裳。”鸳鸯吩咐的十分的自然,她是老太太给宝玉的,自然身份就比旁的丫头高些,统管着宝玉房里的一切。 还没等宝玉这边收拾妥当,外边就有人传话说老爷让宝玉带着秋红过去,既然是找这两个人,鸳鸯也不去前面凑热闹,只是对着宝玉嘱咐一番,让他别和老爷顶嘴,如今宝玉可没有老太太护着。 宝玉在去的路上,磨磨蹭蹭的,心中怕的不行,贾政在书房见的两人,贾政刚才是并没有问秋红的事情,而是拿起书,考宝玉的学问,宝玉紧张的直发颤,回答的七零八落的。 贾政见如此,死命的盯着宝玉,把宝玉吓得豆大的汗直往外冒,贾政看着宝玉的样子,心中十分的失望,就宝玉这样,日后哪能撑起门户? “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听你母亲说了,秋红这丫头不能留在府里,一会外面的人就会把她送到庄子上去。”贾政直接给宝玉通告,也是最终决定,不容宝玉反驳。 “秋红是甄家的”宝玉紧忙解释,不愿意把秋红送出去。 “孽子,现在只有秋红。”贾政气的拍了桌子,阴郁的看着宝玉,这个儿子太不争气了,窝藏甄家的家眷,这可是死罪,是要连累整个一家子的,偏偏这个儿子儿女情长,把祸害往家中引。 “别的你什么也别说了,就这么办。”贾政把等候在外面的人叫进来,把秋红带走,秋红还有求宝玉,被婆子直接堵了嘴,带了出去。 自始至终,宝玉只是在旁边看着干着急,看着秋红被带了出去,宝玉这才想起来,往外冲,打算把人拦下来,不过贾政一句话,就把宝玉定在了那里。 “你要是敢踏出这扇门,日后就不是贾家的子孙。”贾政把宝玉的举动从头看到尾,在宝玉将要有动作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 贾政接着说道:“宝玉,你已经十五岁了,明年的童子试,你就下场,要是让我再知道你和丫头们胡闹,我就打断你的腿。”说完就把宝玉打发出去了。与此同时,鸳鸯也被刘氏叫了过去,吩咐她好生照看宝玉。 鸳鸯在回去的路上,心思十分的沉重,她怎么不晓得功名的重要性,宝玉的性子她也了解,宝玉虽然聪明,但是对四书五经完全不感兴趣,也学不进去。这样的宝玉,如何能通过童子试?这要是宝玉一个人,落榜就落榜了,老爷只会失望骂几声,但是还有大房的琮哥儿,老爷最是要面子,到时候一顿打是少不了的。 鸳鸯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如何规劝宝玉,至于秋红的事情,鸳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老爷和太太会处理好的。 鸳鸯回去之后,宝玉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拉着鸳鸯说起明年参加童子试,鸳鸯笑着说道: “宝玉,不止如此,琮哥儿明年也要参加的。”宝玉一听这个也傻了眼,学里每三个月都考一次,他明白自个比不过环哥儿和琮哥儿的。 “这可如何是好?”宝玉慌张了起来。 “宝玉,老爷发话了,明年无论如何,您都是要参加的,要是比不过琮哥儿,老爷肯定是不会饶了您的。”鸳鸯继续说道。 宝玉现在已经面如死灰,鸳鸯看着差不多了,于是说道:“宝玉,左右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要是好好用功,凭着你的聪明,童子试也是能过的。即使是不过,老爷见这一年您用功读书,就是责罚也少些。”鸳鸯劝说道,宝玉最讨厌功名利禄,鸳鸯劝说,也不能拿那些东西劝说,那样的话,则会适得其反。 宝玉点点头安心了下来,这才想起秋红,感伤了起来,把秋红的事情给鸳鸯说了一遍,鸳鸯心惊,这宝玉怎么就口无遮拦。 “宝玉,这话千万别再对任何人说了,如今甄家抄家,这收留甄家女就是窝藏罪犯,这可是要治罪的。老爷把秋红送到庄子上,而没有直接送到衙门,已经是格外开恩,抱了秋红一命,为了秋红好,宝玉,你记住家里只有犯了错,被主子发配到庄子上的秋红,没有甄家小姐。”鸳鸯急忙吩咐宝玉说道。 当天晚上,秋红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人世间,只有宝玉一直不知情,以为秋红还安心的生活在庄子上。 鸳鸯果然了解宝玉,硬是劝着宝玉,不能说每日里都兢兢业业的用功读书,但总比平日里总逃学强,到底宝玉学进去了多少,只有宝玉自个知道,不过后面有个老爹伺候,宝玉就是想偷懒,也怕自个老爹,自从贾政宣布宝玉去考试开始,每天都会考宝玉的学问,不会就戒尺伺候。 宝玉在水深火热中生存时,邢悦则是劝着贾琮,多多休息,不行就再过两年再去参加童子试,别小小年纪就把身子骨熬坏了。 “母亲,您放心,我身子好着呢。”贾琮举着拳头让邢悦看证明自个身子好着呢,他十分的羡慕新表哥,林新已经是秀才了,后年就要参加乡试。 “江南是文人荟萃之地,秀才哪是那么容易考的?”贾琮才十三岁,童子试十分的辛苦,县试、府试、还有院试,每次都得考上四道五场,时间拖拖拉拉的差不多半年。 “严叔叔说我可以一试的。”严学士私底下给贾赦邢悦透过底,贾琮和贾环的学问通过童子试没有问题,但是要是参加乡试,还得再学几年为宜,不过怕贾琮贾环骄傲,就没有明说,只说去试一试。 贾环见贾琮也参加童子试,宝玉也打算参加,他也坐不住了,自个找了贾政说也少下场一试,贾政可不是贾赦,他对科举十分的了解,考了贾环的学问之后,就答应了下来,这下宝玉的压力更大了。 贾环和贾琮走的进,经常出入严家,也得了严学士不少的指点,学问也长得飞快,贾政也有心请严学士教导宝玉几份,奈何他无法向贾赦开口,宝玉是王氏的儿子,因为宝玉,差点连累了贾琏,也把严家牵扯到其中,只能是从别的地方找人教导宝玉。 日子就这么过,又过了一个相对清冷的年,转眼就到了三兄弟去参加童子试的时候了,县试在二月,邢悦忍不住抱怨古代考试选的时间坑爹,二月正是冷的时候,考试还不许穿夹层的衣服,防止作弊。 县试三人过的都十分的顺利,名次都靠前,贾环名次做好,贾琮居次,贾宝玉最后,贾政得知两个儿子都过了,至于宝玉的名次低于贾环,他也没有什么计较的。 四月就是府试,贾家在金陵,考试也在金陵,到是不用为了考试奔波,与从其他县中专程赶来参加的考试相比,贾家的孩子已经很幸福的,邢悦出了一次门,路上看到了不少赶考的学子,什么年龄的都有。 邢悦算了算,这古代的考试,可比现代的高考难多了,古代的考试就是过独木桥,能考中的人太少了,白发苍苍还是童生的可不少见。 又考了五场,即便是贾琮和贾环平日里都跟着武师傅联系腿脚,出来也直接倒在车上呼呼大睡,邢悦再一次觉得,古代这考试就是拿命再拼。 三人也争气,府试也顺利的过了,名次比县试的要靠后了一些,贾赦可不管什么名次不明次的,只要自个儿子过了便好,他们大房也要出一个读书人了。 到了院试,邢悦觉得贾赦比贾琮还要紧张,考试那几天,贾赦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等贾琮三人回来,休息好之后,贾赦就让三人把誉写了一份,自个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巡抚家,让严学士给张张眼,看考的如何。 严学士看着三人的试卷,指着贾环的卷子说道,贾环文章做得很好,也对主考官的口味,名次应该不低,贾琮的,稳扎稳打,也能过,名次没有贾环的好,看了宝玉的卷子,辞藻华丽,只是言而无物,要是碰上一个对口味的考官,这倒也能被取上。 严学士可不是瞎说的,如严学士所说,贾环的名次靠前,是一式二名,贾琮是四十七名,贾宝玉名次就有些靠后,排到了一百九十八名,也考中了秀才。 贾赦高兴异常,给东府和远在贾琏取信,说大房也出了个读书人,要不是家中还在孝期,贾赦都能放鞭炮摆宴席庆祝。 59 再过了一个没有什么喜庆的春节,贾府就出了孝,也迎来了每三年一次的秋闱,这一年,林新,邢家两兄弟都下场,京中家学也过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安排的,直接把他们安排在祖宅一处大院子中。 贾探春的女婿人选,邢悦和刘氏商量着从江南选择的,因此两人也动了起来,也对这次科举十分的看重,如今贾宝玉和贾环都有了功名,探春说亲就好说了一些,不过,邢悦和刘氏也没有改变初衷,并不打算把探春许配给京中的那些勋贵人家后人。 京中的勋贵人家,并不是都像书中贾家那样子孙不争气,还有不少人家是真正的实权人家,只是这样的人家,是看不上贾家这样名誉败坏的人家的,这才三年,京中的人家还都记得史老太太的不着调。 怕探春心中有不忿之气,邢悦和刘氏把探春叫到身边,专门解释开解一番,探春本就是聪明的人,知道自个是两房姑娘中,出身是最低的,她虽然如今也算是嫡女,只是被记在了平妻名下,单论这点,就比不上迎春,况且迎春还有一个一品将军的父亲。 她知道,在江南举子中挑选,是对她最好的选择,能没有成婚就是举子的人,最起码这才学比一般人要强几分,日后有家中的提携,不怕不能出人头地。 在这科举结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邢悦和刘氏就让人打听考生的情况,最终叫宋书清和李铭的两个秀才成为两人的备选,这两人宋书清,家中要清贫不少,次子,如今十八岁,性格坚毅,不乏圆滑,长相俊逸,李铭,是知县之子,家中三子,如今十七岁,才华出众,有些张扬。 宋书清的家乡就是李云翔当知县的县,邢悦刘氏带着探春专门去找了一次大姑姐,打听对方的家庭情况,宋家父母皆在,兄弟三人,兄弟三人都是念过书的,老大资质不好,走不了科举之路,上过几年学之后,就回家种地,宋书清和弟弟宋书明确实个读书的料子,弟弟宋书明如今也是秀才,宋家清贫,连小地主都算不上,家中有地五十亩,父母兄嫂都是明理的人,李云翔对这家人的评价也不错。 关于李铭,他们也打发人去探听了一番,李铭上头有两个庶出的哥哥,两个哥哥都不如他争气,大嫂子想把自个的表妹说给李铭,李铭的母亲却是想把自个的侄女定给儿子。邢悦和刘氏都是明眼人,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这李铭的母亲不是个善茬。 考试结果出来之后,尽管李铭排名第二,邢悦和刘氏还是选择了宋书清,拖了李云翔去说媒,对与因为贾家老太太之事坏了名声之事并没有隐瞒,宋家考虑了几天,作出决定,几天的功夫就把这门亲事定了下来。 等这科放榜,家中就派了几个小厮去看榜,一是要看自家孩子的榜,二是要看这两人的情况。这科考试,贾家家学明显不上课好上不少,来了十多个,有一多半有了举人功名,邢家兄弟争气,这科都上了榜,名次都是中等,邢悦十分的高兴,给两人不少的贺礼,又给邢家送了一次贺礼。 古代娘家的地位决定这在婆家的地位,邢悦不受老太太待见,归根到底,还是邢悦背后没有一个强势的娘家撑腰。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邢悦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改变了邢家的命运,改变了邢岫烟的命运。 邢悦拒绝了郭氏联姻的提议之后,邢岫烟就被许配给了哥哥们的同窗许诚,许诚今科也中了,比邢家兄弟的名次靠前,只等明年会试之后成亲。 贾家来江南参加科考的学子还有贾府江南家学的学子也有不少要去京中赶考,贾赦索性就让这些人跟着他们一起走。 转眼又过了一个春节,举子们参加会试,也许今年是贾家的幸运之年,邢家兄弟,宋书清,许诚都帮上有名,宋书清、许诚、邢修明都进了二甲,尽管邢修明是二甲最后一名,那也是二甲,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 邢家兄弟心中对大姑姑十分的感激,他们依然记得十多年前姑姑把他们当大人看,资助他家之事,没有邢悦,就没有他们兄妹的今天,双双跪下给邢悦磕头致谢。 贾赦六十大寿,全家人热闹的庆祝,贾琏在大同知府任上考评不错,继任大同知府,尽管邢悦和贾赦都希望贾琏能够调入京中,大同府这几年愈发的不安定。 圣上抄了甄家,还有一些勋贵人家,其他的人家纷纷咬牙还了库银,史家,王家都还了,如今史家差不多就是一个空壳子了,史湘云的嫁妆也少了不少,只有六十四抬,一千两的压箱银子,不过谁也说不出别的,因为侯爷家的亲女明面上的嫁妆和史湘云的嫁妆一样。不过这让见过王熙凤的嫁妆还有严沛凝嫁妆的贾家下人,对史湘云都轻视了几份。 刘氏对宝玉不加管束,但是不代表她不让儿媳妇立规矩,很快史湘云就体会到嫁入贾宝玉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体会到了嫁人的苦楚,她每日里辛辛苦苦的在刘氏那里立规矩,而贾宝玉则是醉卧美人膝,整日里和丫头姨娘厮混。 进门不到三个月,鸳鸯就被抬成了姨娘,鸳鸯是老太太给宝玉的,史湘云对鸳鸯也是了解的,早年也叫鸳鸯姐姐的,如今可真是成了姐妹了,即使她再如何生气,再无奈,又能如何,娘家是不会出面给她做主的,闹过几次反而被贾宝玉厌弃,这能忍着眼泪,过活。 刘氏很快就察觉到,史湘云是个不会管家的,于是仁慈的派了一个嬷嬷专门教她,只是这史湘云明显的对这些并不看中,学的也七零八落的,气的刘氏只骂不识好人心,虽然刘氏也没有多大的好心,这史湘云的手段和鸳鸯差的太远了,总要斗的旗鼓相当才热闹呀。 于是买通了史湘云身边的丫头,明里暗中挑拨史湘云和鸳鸯的关系,使得史湘云看鸳鸯愈发的不顺眼,再一次争执中生生流掉了一个孩子。使得史湘云和鸳鸯的结下了死愁,经过这番,史湘云褪去了以往的娇憨良善,史家女眷天生的私密手段无师自通,内宅的手段精进的很快,在鸳鸯手下在吃了几次亏之后,就斗得旗鼓相当。 在两人的压制下,贾宝玉的通房不是流产就是毙命,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生下孩子,刘氏在一旁看的热闹。贾政不会管内宅之事,就让宝玉房中就这样闹下去,刘氏当然也不会这些流言传到贾政的耳中。 宝玉婚事之后,就轮到了探春成亲,估计宋书清的面子,刘氏明面上只给了六十四抬嫁妆,这六十四抬嫁妆,各个看着朴素,但是知道的,都知道这些东西的难得,还有一个庄子、一间铺子,京中一出三进的宅子,压箱银子也只有一千两,这份嫁妆即便在京中也算是中等的。 私底下刘氏却是把老太太留给探春的五千两都给了她,还添了两千两银子,再加上赵姨娘这些年攒的,弟弟贾环给的,邢悦添妆给的,凑齐了九千两银子让探春收着,特意交代了探春一声,如果宋书清要用银子,不要吝啬。 贾环和贾琮都十五岁了,邢悦和刘氏又忙了起来,给两人相媳妇,贾琮倒还好,有一个一品将军的老子,再加上自个有功名在身,宫里头还有一个柔嫔娘娘,说亲也好说,邢悦给她订下来一个二品人家的庶女,教养不错,贾琮十七岁的时候,两人成了亲。 贾环长相出色,又有功名在身,要说亲也容易,只是身份有些低,刘氏和赵姨娘都不满意,尤其是知道贾琮定亲的对象时,就更不满意了,后来贾环索性就告诉两位,等他下科考中举人之后,再说亲也不迟,两人想想哪时贾环才十八岁,说亲也不迟,就答应了下来。 邢悦已经忙的顾不上二房这边了,迎春马上就要生了,她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古代女人生育就是拿命在拼,宫里的女子更是如此,不只要和老天争命,还要防着小人。 九月十日午时,迎春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终于生下了皇十二子,如今太子都已大婚,有了嫡长子,这个小皇子,对太子并不构成威胁,迎春由于生子有功,圣上下旨,晋位成为四妃之意淑妃,即便是如此,迎春在宫中十分的低调,就期望孩子日后长大,她能够跟着儿子出宫居住,能和家人随意见面。 贾琮和贾环在下一届科考中,两人都是举人,不过,两人要去参加会试,被自个的父亲拦了下来,贾环终于定亲,取得是五品人家的嫡女。 北边这几年不安定,贾琏的位置日渐重要,圣上终于决定对北边用兵,经过三年,大败北方鞑子,贾琏立了不少的功劳,给了恩典,给贾琏封了一个五品的爵位,也能袭爵三代的,再加上日后袭的三等将军的爵位,贾琏的前两个嫡子都有爵位可袭,贾琏从大同知府的位置上,直接升任正三品顺天府府尹,留在了京中,邢悦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把管家权交了出去。 贾赦到了六十五岁,就让贾琏袭了爵,这些年,贾赦对身子更加的看重,就是要活者看到自家的小女儿成婚,对贾琬婚事的上心程度,让贾琏都心生嫉妒,最终,贾琬嫁入内阁学士家的嫡长子。贾琬的嫁妆,一百二十抬,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除了邢悦的私房之外,里面的古董字画都是贾赦私库中的精品,明面上给了一万两的压箱银子,私下里邢悦给了贾琬五万两银子,名下的铺子和庄子给了三分之二,贾赦给了多少,邢悦就不知道了,不过肯定也不少。 贾赦活到六十八岁,这在古代就是长寿之人了,贾琏、贾琮丁忧,带着妻儿,举家回南。 为了不让贾琏和贾琮为难,邢悦出了贾赦的孝期之后,就做主给两个儿子分家,她跟着贾琏住,做了老太君,她是个明理的人,每日里出了逗弄孙子之外,就是拿着话本看,后来眼睛花了,就让口才好的说书给她听,反正是也不给贾琏添乱,不给严沛凝找事。 贾琮也是争气的,一直在礼部任职,从主事做起,一辈子都在礼部做官,最后以礼部左侍郎的身份致仕。 邢悦不是没有打算四处走走,可惜有封建的礼法在,邢悦也不能走远,只能在京都和金陵的周郊转一转,这也比一般的女子幸福。 邢悦是个高寿之人,活到了八十岁,儿孙满堂,她都见到玄孙了,邢悦在美梦中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医院里的白墙还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邢悦摇摇头,看来是红楼同人文看多了,连做梦她自个都穿入红楼中。 60番外 一 贾赦寿辰过后,老太太把大伙叫在一起,清点宫中的产业。外帐房的大管事捧着账本念叨:“府中有百顷庄子十个,五十顷的庄子二十个,二十顷的庄子五十个,十顷的庄子八十个,祭田有一百顷,大都分布在京都和金陵附近,有铺子四十五间,除了荣国府、金陵祖宅外,另有五进宅院三个,四进宅院五个,还有三进宅院十个,别院五个,这些总共算起来,价值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宫中有现银三十五万两,田宅庄子每年进项四万两银子,铺子每年获利九万两,府中每年的进项总共十三万两银子。”众位主子听着心中十分的高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不算库中收藏的古董字画,摆设摆件呢。 “每年进项十三万两银子,咱们府里总共也就这么十几个主子,每年最多也就三万两花销,再加上走礼,每年有个七八万两结余,等以后没了爵位,也不必为子孙担心了。”邢悦心里算计着荣府的结余,没想到现下荣国府的产业如此的多,这还是这十多年被王夫人贪去了剩下的,也不知道等元春省亲时,怎么就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了? “各位主子,府中这几年的结余都不足一万两银子,今年恐怕会入不敷出,还得动用宫中库存银钱。”账房管事立刻就给大伙泼冷水。“府里的进项看上颇多,但是这出项也不少,府中日常开销每年需一万两银子,房屋修缮花费也不菲,每年要五千两银子,府中年节送礼,宴客过寿需两万两银子,二老爷做官上下打点,宴客需三万两银子,大老爷每年宴客,购买古董字画玩物的银子也有三万两,这些花销就接近十万两银子,今年大姑娘进宫光这半年就送去了一万两银子,今年二爷大婚用了两万两银子,今年这刚七月份,进账五万两,现下已经从宫中出了七万两银钱,这花钱的还在后头。”照着管事的说法,今年这铁定是入不敷出了。 邢悦听了十分的咂舌,这荣国府的花销也太大了吧,听着这大头都花在了贾赦和贾政身上,贾政那三万两银子花到哪里她不知道,但是这贾赦的银子花到哪里,她倒是知道一二,大房姬妾姨娘可是不少,更有几个可是扬州瘦马,管家说的文雅,可不就是玩物吗。 账房管事这番话一出,使得荣国府的主子面面相觑,没想到府里现在就有些入不敷出了,这大头花在贾赦和贾政身上,谁也不能说个不字,贾赦是袭爵的大老爷,正经的当家人,他要用钱谁敢拦着,这全满府现在也就贾政做着官,谁能把他打点官场的银子卡住。 “大管事,这下半年的收入还没有收上来,依着你的说法,今年到现在是入不敷出,亏空了二 万两银子,竟是动用了库中银钱不成?”邢悦问道。 “回答太太的话,确是如此,现下只能动用库中银钱,到了下半年进项送到,入库补齐。”大管事说道,大管事是老太太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里面的猫腻,只是不方便讲便罢了。 “这珠儿媳妇,琏儿媳妇刚管家,就面对这艰难局面,好在宫中有银钱,方能应对,不像别家,为了填补亏空,要到户部借银度日。”邢悦这段日子也没问贾赦,家中到底有没有欠户部的银子。 户部借银,贾赦听到这几个字,立刻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告诉自个的事情,曾祖父还在的时候,国库单薄,给将士的抚恤银子也少,无法让孤儿寡母养家糊口,老国公不忍战死的部下家属、还有伤残将士过的穷苦潦倒,共向户部借银一百万两,分发给将士。他父亲在时,每年以别的名义从宫中转出两万两银子秘密还了还户部,算算,从自个父亲起,到如今已经还了三十多年了,即便发生大事,朝廷要交还库银,靠宫中的银钱也能还得起,贾赦在心中默默的算计。 “国公爷亲自定下的每年送往陈爷那里的两万两银子可是送过去了?”贾赦顺嘴问了一句,这项开支可是自个父亲吩咐的,无论如何不能断了,相信即便是自个母亲,也不能违背。 “你说那笔银子,你父亲过世,府中就不如往年了,那每年两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我就做主俭省了下来,供别的开支。”史老太太说的十分的轻松,她早年就知道有那么一笔银子不知去向,到了国公爷过世,就让人查了那笔银子的去向,结果也不明,想着国公爷可能是在别处养着什么二房之类的,就擅自做主断了这笔银子。 “老太太,您说什么,那笔银子您没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贾赦一听这话,心中的火气就腾地冒了起来,声音都没有控制住。 “你这个不孝子,居然对自个母亲大吼大叫的。”老太太她才不认为这笔银子有什么重要用途,只想着贾赦这个不孝子,居然对她不敬。 “老太太,您什么时候做主不给那笔银子的?”贾赦气的发抖,这可是关系这家族命运的大事,当初父亲可是写了折子,皇上也知道贾家为何欠银,特许贾家每年还两万两银子,五十年还清的,如今他家居然擅自不还,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 “自你二弟妹管家开始就停了下来,如今也有将近二十年了,府中银钱紧张,哪有两万两的银钱给别人。”贾母看着大儿子没有以往的神情,就知道这笔银子恐怕不简单。 “快二十年了。”贾赦的脸一下苍白了起来,倒坐在椅子上,难怪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实职,二弟只升了一级,原是当今圣上对荣府背信弃义不满,要不是老太太是当今的乳母,恐怕早已被抄家。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琏儿,赶快去请太医来。”邢悦赶紧起身照看贾赦,并吩咐贾琏找太医。 “琏儿,回来,我没事,不用请太医了,老太太,儿子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贾赦在邢悦和贾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向老太太行礼,告辞而去,任谁都看的出来,那笔银子事关重大。 四人回到大房,贾赦挥退了王熙凤,带着邢悦和贾琏来到书房,把一干伺候的奴才都打发出去,从内间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本奏折,是国公爷贾代善写的,上面有皇帝的御批,贾琏看过之后,脸色也是一片苍白,和贾赦的反应一致。邢悦接过来一看,这奏折上写的就是关于户部还银之事。 “老爷,老太太给断了的那笔银子,就是还这户部借款的吧?”邢悦毕竟是现代人,还没有真正领略到皇权的不可抗拒,三人中倒是最镇定的。 “是”贾赦和贾琏的脸色都发白,贾琏浑身都出冷汗,这可是抄家的大罪。 “父亲,如此大的事,老太太如何不知道?”贾琏问道,这事关全族的命运。 “你曾祖怕内眷担心,借银的事情一直瞒着,望府中内眷过的舒心安逸,不为这欠债之事烦恼,只有袭爵之人知道,谁想居然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他本也不想告诉邢悦的,只是这欠款巨大,他一时半会也凑不齐,只得打起邢悦那十多万两银子的注意。 “老爷,琏儿,现在说这些都无用,还是想想如何应对,老爷,您看这如何打算?”邢悦比较理智,现在怨天尤人屁事不顶,还是赶紧解决为好。 “现如今只能上折子请罪,还清户部的欠银,希望圣上不怪罪才好。”三人明白如今只能如此,事到如今,大房无论如何也是挣脱不开的。 “老爷,如今咱家还欠着户部多少银钱?”邢悦问道,这个比较关键。 “父亲在时,还了十年,琏儿母亲管家时,还了四年,一年还两万两银子,总共还了二十八万两银子,这还剩下七十二万两银子未还。”贾赦算了算。 “老爷,宫中的银子只有三十五万两,现下也只能动用三十万两银子,不然家中都无法过活,还差着四十二万两银子,前段时间老爷给我的十二万两银子,一会我让人送来给老爷。”邢悦可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这虽然是贾母一手造成的,只是到底还是贾赦治家无方,这事必须了了,不然这大房子嗣的前途堪忧。再者之前贾赦给她的抄家银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呢,趁着这个机会交了出去,既表了心意,也省的再生事端。 “拿七万两银子过来吧,剩下的五万两留给你和迎春,这次还了户部的借款,恐怕就也不能为他们兄妹留下什么了?琏儿,都是父亲无能,日后你只能靠你自个了。”贾赦决定拿出祖母留给他的私房银子还钱,拿出三十五万两银子之后,他的手中也空了。 “老爷,我看还是送十万两银子过来吧,留着二万两银子给迎春,左右迎春才四岁,咱们还有时间给她攒嫁妆,眼下还了户部的银子要紧。”邢悦说道。 “恩,琏儿,这事不要让你媳妇知道。”贾赦吩咐贾琏说道,这虽说是四大家族,到底还是不同姓的。 “老爷,这欠着户部银钱的事,还是让老太太知道的好,老太太毕竟经过的事多,也许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我知道老爷不欲惊动老太太,只是这动用宫中如此多的银钱,越不过老太太去。”邢悦可不是吃亏的人,她不能让贾母和王夫人占便宜。 “我明日就给老太太说去。”贾赦思索了一下,他当初答应过父亲不把这事告诉府中内眷的,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琏儿,府中亏欠户部银子的事不用你操心,那高利贷的事情,你盯紧了,现下可不能再闹出事端来。”贾赦吩咐贾琏。 当晚贾赦和邢悦两人商量了大半夜,贾赦辗转反侧,整宿都没有睡。第二日一早,贾赦和邢悦就去找了老太太,把那份奏折给老太太看,老太太看完,顿时老泪纵横,说都是自个害了儿孙,骂贾赦这么大的事,如何不早日告诉家中,摊上这不遵谕旨这样的大事,老太太也吃罪不起。 “老太太,您也别伤心,眼下可如何是好?”邢悦见老太太只顾着哭,骂贾赦,根本就不想着办法解决,心里忍不住的火大。 “罢了,都是老婆子惹得祸,就由老身一己承担吧,老身自去见了圣上请罪。”贾母只是嘴上这么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行动。 “老太太,这件事虽是老太太下令断供给了银钱,只是不知者不为罪,终究怪不到老太太头上,只怨我们老爷这些年不尽心,以为有了老太爷的吩咐,这府里就回原本当当的执行,谁想到会出现这岔子。无论如何,我们老爷也脱不了这责任,还是由我们老爷亲去请罪,还了这户部的全部银钱,望当今念着咱家祖宗的功劳,能够网开一面。”这话也就邢悦说合适,暗讽史老太君连自个丈夫的命令都不听。 “老太太不用自责,这本是承爵之人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儿子疏忽,这才捅下这滔天之祸,左右儿子也躲不过,还是儿子去请罪吧,只是这府中还欠着户部七十二万两银子,宫中只有三十五万两银子,剩下这四十二万两还请老太太定夺。”贾赦本来想用自个的银子还的,昨晚被邢悦劝了下来。 “老太太,这还户部银钱原本就是我们老爷和琏儿的责任,不该让老太太和二弟一家受牵连,只是这出了纰漏,让我们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银子,却是拿不出来,还请老太太想想办法。”邢悦故意说出这还钱之事与老二家的无关,话里话外要让老太太和二房出银子,就看这老太太的态度。 贾母在心中思量,这老大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自然应该由老大一家承担责任,老二一家并不知道,却要受到牵连,现在老大家的话里话外要让二房出银子,实在可恶。 “你们能拿出多少出来?”老太太十分不悦的说道。 “回老太太的话,我们顶多拿出十五万两银子,这些银子还包括我们老爷前些日子给的十二万两银子,老太太也知道,我们这没有分家,大房也没有自个的产业,老爷又是个不看重钱财的,花钱也不会计较,这么些钱竟是没有留住,我是小门小户出身,不会经营,靠着月钱过日子,这些年也没攒下几个,这毕竟是府里的头等大事,弄不好可就是抄家的大罪,我就把老爷给我的全拿了出来,到底过了这关最重要。”邢悦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还差二十多万两银子,老太太的心都抽了一下,听着老大家的意思,是要她和老二家出这些银钱,更把之前邢悦说的本与他们无关的话放大了出来,脸色更是难看。 “老太太,我老爷孝顺仁慈不好开口,只是这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这还差着二十二万两银子,少不得变卖宫中产业凑齐。我们老爷十分的羞愧,这本是大房的事情,只是到底没有分家,必是要拖累二弟一家了。用了宫中的全部现银已经是对不住二弟一家,再变卖了府中产业,我们恐怕就没脸面对二弟一家了,我们老爷的意思是把二房的产业划了出去,只把分给大房的产业变卖,凑齐这二十二万两银子还了户部,不知老太太意下如何?”邢悦要的就是分家,不和二房在一起掺乎。 老太太在心中思量,到底这心是偏的,点头的同意分产这件事,老太太也有自个的思量,要说国公爷过世的时候,分了家,这事就牵连不到老二一家的头上,现如今,这十七万两白花花的银子眼看着就没了,不但如此,这大房犯的事,即便还了户部的银子,皇上也不知如何发落,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房也被牵连,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大孙子贾珠和大孙女元春被牵连永远出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