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高小学生》 destiny.1 死局(上) 只见一片广阔的空地，耸立着一座小工厂，小工厂插着一根烟囱，正熊熊排着浓白、带点灰色的烟。 地面三两人，工厂后门正停着一辆小面包车。 站在最前面的只见是一个留着寸头，皮肤明显比较粗糙的，脖子带着大金链的青年——姑且称之为青年吧。 他猛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妈的，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而他身后站着一个女白领，一个看似跟班的小伙子。女白领抱着双臂，白衬衫职业裙，戴着一副知性的黑框眼镜。好看的眉头紧皱着，明显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小跟班则是在反复核对两张单据，翻来翻去嘴里碎碎念个不停。两人的背后则是，一袋袋用麻袋装着的，垃圾。 “这个死垃圾佬，有垃圾便宜他都迟到。”大金链青年嘴里念叨着，看样子似乎对口里的『垃圾佬』观感不善。 孜孜呀呀，这时，迷雾中有一架车子向人们驶来。 “垃圾佬！怎么这么迟才来？”大金链率先上前一步，大叫道。 『趄——』车子骤然停下来，其实是辆三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找着路。”一个青年把三轮车停住，然后再摸着头不断地向三人解释道。 只见青年二十岁左右，穿的比较斯文，不过身上的衬衫大概是地摊货罢了。先不说青年长得怎么样，他的左脸上有一道很大的十字疤，加上这一身行头，实在是让人看了一眼就产生不想再看第二眼之感。 实际上青年的到来，女白领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到对方这样之后。 “怎么会没找到路？你是白痴吗？”大金链几乎跳起来，继续对青年追问道。 “我问了路……” “问路？手机呢？你不会导航吗？” “导航是会……不过3g信号……” “什么？3g？？你是野人吗？？” “好了，阿旺，”这时，女白领叫停了大金链的追问，她也是对大金链抬了抬眼皮，“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雇佣关系，总之这次迟到就是迟到了，”然后眼睛又稍微转到青年脸上，停在了那道疤，“下次，不许有下次再迟到的行为，否则……” “下次我就炒掉他！珍姐！你放心，你放心！”只见大金链阿旺面向女白领，忙说。 “好的，领导。”青年低了低头说，这时阿旺又转过头，“那么你还不快来！垃圾佬！这是你的垃圾！”阿旺踢了踢女白领身后的麻袋，麻袋发出了闷闷的声音。 “好，好，得令，领导。”青年也不生气，点头点头向麻袋走去。 青年站在麻袋面前，顿了一顿，说道:“下次别装这么满。你们的员工估计也很难抬动吧。” 这时女白领小皱着眉，转头，“你只有一个人？” 虽然张口闭口『垃圾』，其实装的是铁渣，青年是回收这种工作的。 女白领刚刚回过头，青年居然一个人就把装的满大半袋的铁渣整个抱起，不紧不慢地在女白领身边走过。 这时女白领眼睛看的真切，青年在她身边走过，面对的正是另一面没有疤痕，干干净净的侧脸……女白领竟然一时，看呆了。 「好好看的脸……可是，有道疤。」 「可惜了。」惊叹惋惜之余，女白领再次审视了一下青年的外在条件，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小跟班。 “小张，你去帮帮忙吧。” 只见这时青年把麻袋抱到了三轮车旁，其实水平的移动重物并不是很辛苦的事，辛苦的是，垂直方向地移动重物。 只见青年一点都不嫌脏，牢牢把向外渗油的麻袋抱住，要蓄一段力才能把麻袋提高放到三轮车上。 只见女白领的跟班一看青年放开麻袋时，沾的是满襟的油污，吓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不要碰那个东西！” 青年好不容易把麻袋往车厢里拽进去，擦了擦额头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真没用。”女白领白了一眼，对小跟班说道，然后把目光投向了阿旺。 “不用了……领导。”青年又抱着了一个麻袋，在女白领前面走过。 面对女白领询问的目光，阿旺的表情表现得莫名其妙，摆摆手，“我才不想做嘞！我又不是收垃圾的，他才是收垃圾的。垃圾佬。” 青年抱着那麻袋，嘴角笑笑。女白领瞪大了眼睛，“什么垃圾佬垃圾佬的，你不是他的老同学吗？老同学搭把手怎么了？这点情分都没有？” “谁说我和他是老同学？谁……说的？” “你明明刚刚还说……” “怎么可能，看看我成熟稳重的样子，肯定比他大好几级啦，我怎么可能和他老同学。”只见阿旺拍了拍他毛孔明显的脸，又拉了拉大金链，说道。 “……我不管你们，现在他有点搬不动，你应不应该帮帮忙？”女白领最后说。 阿旺更是瞪大了眼睛，“收垃圾是他的本分！要什么帮忙。高尔基，现在还有六包啊，你快点把它搬完。大家都等你收工。” 这时，青年刚刚好又在垂直搬起一包铁渣，肩膀微微颤抖，眼看着就有点后力不济。 “我来帮你吧。”女白领原地跺了跺脚，走两步到青年身边，伸出一对白嫩嫩的手，看起来就像接过一盘蔬菜这么简单。 “别！”青年突然大声道，吓得女白领缩了缩手。 “阿旺说的对……这是，我的分内。”青年说道，汗流浃背地把麻袋搬上三轮车。 麻袋，还有五袋。 ……只见青年搬得满身是汗，额头湿的头发都粘在上面。青年和小跟班对过单子，付钱，青年上了三轮子前面的自行车上。 青年最后向后挥挥手，“阿旺！还有垃圾的话，记得介绍啊！” 阿旺也是蹲在地上，气喘吁吁，他对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子就是一下咬牙切齿，“滚啦！高尔基。” 青年微了微笑，踩动三轮车扬长而去。 “真的，你的朋友长得真的太帅。”女白领稍微向前，看着逐渐远去的三轮车背影，感叹道。 “就是可惜，磕了这么一道疤……” 阿旺却说:“别提他的疤，别说看见，我只要一想起就来气。” 「这道疤……可惜么？」青年一边踩着三轮车，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脸庞， 「我倒是希望，它能早一点在我脸上刻上。」 destiny.2 死局(下) 高尔基继续抚摸着他十字的伤疤，「早一点我就……我就更能挽救她了吧。」 「嘛。现在也不错。一点点变好起来了，越来越好了。」高尔基把手放下车扶手，两只手抓着转了个圜，三轮车开始行驶在出现栋栋矮房的白泥路上。 能再遇到她，是我一生最大的运气。 我曾经在年幼的时候做过一件错事，这影响了我一生的人生轨迹。全都是我的错。 在我小学五年级，重新分班后的班级，有新同学和旧同学。其中有一个很特别，她不爱说话，头发留的长长的总是盖住了眼睛。她特别的地方不是因为这些，最特别的是，我发现她似乎经常受人欺负。一开始只是几个人，或许是以前就认识，欺负开来的了，后来小屁孩嘛，看谁好欺负就欺负谁，她被欺负的频率就更高了。小学的气氛就是如此，我想想完全没有欺负过她的人，大概就十分之一吧。就连我也，说来惭愧，我也欺负过她。就是这么一种气氛，所有人都可以上来撩拨几下她的头发，戳戳她的书包，有一天，我明明清清地记得是国庆假期的前一天，就连这种长假，小孩们觉得放假还不比欺负这个女同学来的好玩呢，她又被几个坏学生堵在回家的暗巷了，那一天我也路过，不过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管。 这是我人生最大的污点。 我不知道那帮坏学生怎么欺负的她，欺负到什么时候，我只记得，就是那天第二天早上，国庆假的第一天，出事了。 她被路人发现赤着身*体，满身都是刀痕地躺在那条巷子里。她的双手被用绳子绑在巷子的铁门上，手臂上，躯体上，腿和脚都是用钝刀割的伤口，流的血不多，但是伤口特别触目惊心。包括她的右脸颊，也被钝刀竖着划了长长一刀，留下了永远不可能抚平的伤疤。 最可怕的，被侵害了。 我是听大人们说，绝不可能是小孩子所为，她被绳子绑着、被钝刀伤害等等有可能是同学当时被坏学生为难到天色渐暗，坏学生们一个个离去的时候，同学还留在暗巷里哭，而被路过的歹人目击，产生了歹意，从而导致了这么一单惨案。 女同学当然没死，过了一星期居然还回到学校上课。但是我不能体会，当时她的处境是多么惨，心里是多么的绝望和悲伤。 同样，我认为那些欺负她的坏同学也是肇事者。在等女同学正常回来上课的时候，他们，他们竟然，依然对女同学进行了欺凌，而且欺凌，有了质的『飞跃』，呵，或者说是有了新的『花样』。 结果是女同学退学了，听说她不再念书。我也愤怒了。虽然来的有点迟，我终究还是联合了许多也一直受到霸凌的学生一起，反抗那些坏学生订制的霸王法则。苍天，我本来就是一个纯良绵羊般的小学生，不过提起不怕你们笑，我一手发起和扩建的组织，是有一定规模的。 后来出了一点事，我脸上的疤痕也是因为这么来的，我退出了，并且就连初中也读不了了，我跟父亲继承了他的回收金属的『家业』，就这样又过了几年。 直到去年，非常偶然的机会，我在一个小镇上非常普通的一家小饭店里， “诶，服务员！” “要……要点什么。” 再遇到了她。一样的沉默寡言，一样的过长黑发，一样的，遭受了变态毒手后，脸上褪消不去的『1』字伤疤。 我，又遇见了她。 所以我说，这是我一生最大的运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再次看见我时，她对我笑了，似乎还记得我一样。我想怎么可能啊，因为我对她的印象极为深刻，所以无怪我能十年后还能一眼就认出她;但是我对于她，不过是曾经帮她说过两句话而已，她会对我这种路人，真的十年之后也能一眼就认出来吗？ 还对我笑？？天啊，这是真的吗？ 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我想弥补她，因为曾经保护不到她，我想给她温暖，她曾经世界亏欠给她的温度。 于是我留在这个小镇，开始追求她。我发现她总想躲着我，避免和我说话(我感觉她似乎不太会说话)，但是在远远的，她又喜欢看着我。 太难熬了！我，唉，我也有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熬的，这种若即若离，说实话一开始我就连她是不是还记得我是她同学这个点我也不太确定！光是追求她花了大半年，她终于肯愿意和我交往。 现在，我们结婚了。我说过我人生最大的污点，同样我最遗憾的是，没有保护到她的前半生，她的后半生，怎么得都只能让我来保护好。 我提过她不是很会说话，我怀疑是她小时候被人霸凌以及那个悲惨遭遇导致的后遗症，我甚至不太确定她是否真的爱我，因为有些事，不用语言，人是不能直接在对方心里体会感受的。当然，她很爱我，她为我想要努力做出改变。我是不确定那件事对她的心里创伤是多大，因为她现在和在小学一样，不爱说话，甚至说话断断续续，这一点是没有变化的，所以我不知道她心里的变化是多大。 但是这样的她，在我们结婚后也一度变得『热情』，不善言语的她，似乎想通过行动来表达内心。一开始我还挺高兴的，一来，这是她喜欢我的表现，二来，男人的事情无非就是色财权，我也不例外。不过后来我知道，这些是假的。她在勉强自己，可能是那件事的阴影实在太可怕了，我发现每次我们有过那种亲密事件后，她总是要离开床，让我自己一个呆好一会，说是上厕所。我就纳闷哪来的这么多方便？然后我就发现，比如有一次她主动给我咬后，我尾随她到洗手间，然后就听到作呕声;一打开门，发现她果然是在趴在马桶，吐的很辛苦。 因为那件事对她的阴影很大，其实她身体是比较排斥和别人进行到那种程度的，但是为了我，她宁愿抵着那种排斥和恐惧感。之后我尽量让自己不碰她，最多的是抱着她缓解她的心理阴影。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从阴影里走出来，或者永远走不出，要是那个时候我阻止了那件事的发生就好了。但是我愿意做，做一切能帮她治愈心灵的，以及，我愿意等。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听起来就像要结束了是吧。不过，我们的生活仅仅是开始。 开始。 孜孜呀呀，高尔基的三轮车穿梭在小镇上。天色，突然有点变暗起来。 高尔基举手挡了挡两滴飘来的雨水，看着了天边挂着的一大片乌云。 “想下雨了？”高尔基自问自道。 『咧咧』塑料袋和纸张突然被大力地卷动起来，划过高尔基的三轮车。 「最近的气氛不太对。」高尔基慢了慢踩脚踏，突然又大力地踩起来，三轮车在路间飞速行驶。 「最近注意一点。」 「那个日子，就快到了。」 日期:9-23。 高尔基回到出租屋，把车停好。“叶珠？”高尔基先是呼唤了她的名字。 这次抱住了一大袋铁砂子，深吸了两口气，一口气往二楼楼梯上去。 “叶珠，叶珠？能帮帮忙吗？”只见高尔基把一袋铁渣抱到一个小铁门前，兀自喘喘气。 “不帮也行……不过，得等我缓一会。”高尔基换了换气说，“叶珠？” 叶珠身子比较弱，搬不了东西很正常。不过，她一般时候都很积极，能帮到高尔基的话，而这次，叶珠不但没有来开门，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搬不了你也回答我啊？”高尔基一手扶向门，一手习惯性动作地去掏钥匙，然而高尔基发现，铁门很轻易地被他推开了。 “嗯？！”高尔基猛地一惊，立马把铁门开的完全，结果租屋里的一幕让高尔基脑门的血全往下流。 一个右脸颊有着一道疤痕，头发长长的女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destiny.3 再上映(一) 高尔基感觉他的双脚在不断振动。 他应该马上跑到叶珠的『身体』旁才对，但是不知为何，他的大脑没有下达命令。没有下达命令，但是双腿的肌肉却在不听使唤地不断抖动，高尔基的左脚迈了迈，本能地想向叶珠靠近。 而再等高尔基在地上迈了两步，感觉身体的血液又在流动了。从下肢到上肢，再到头脑。 等脑袋清明的时候，高尔基不顾一切地向叶珠尸体扑去，以至于有点失去平衡，但是高尔基很努力控制着身体，避免失控——高尔基也同时明白，为什么大脑当机了，因为血液全都往下方冲去，以及为什么——高尔基会觉得大脑突然空了一样，就像一个随便一点尖锐都能扎破的充气球。 “叶珠！！！”是为撕心裂肺的嚎叫，整栋出租楼都响彻了。 『扑通』高尔基似乎不觉得痛一样，一双膝盖用力地往地上一跪，也瞬间将血泊的血花溅了起来。高尔基把伏着的叶珠一翻翻过来，抱在了怀里， “叶珠！！叶珠！” 高尔基睁到极限眼白部分多的惊人，而且他的一双眼在不断晃动，似乎找不到对焦一样，终于，他锁定了让叶珠倒在血泊中的关键部位，只见叶珠的腹部被人狠毒地捅了个对穿，眼看着还有大量的鲜血汩汩往外流，高尔基下意识伸手去捂住叶珠的伤口。 “叶珠，醒醒，醒醒……”高尔基一只手捂住了叶珠伤口，虽然鲜血把他的整个手掌染红，高尔基另一只手摇了摇叶珠的脸，“不要……不要死……” 高尔基是瞬间六神无主了，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以及该怎么办？高尔基只觉得怀里的叶珠身体还有些余温，他的眼睛晃动得更厉害，突然， “呼吸……呼吸……是呼吸！”高尔基似乎突然想通，然后赶紧去探叶珠鼻间的气息，“没……怎么会……”高尔基呜咽着眼泪就出来了，“怎么会没有了呢……” “心跳……对了！心跳！”高尔基突然又振奋起来，伸出沾满鲜血的手去探叶珠的心口。 “没……？怎么会就……” “人工呼吸！”突然高尔基又想到了一个想法，他的想法此刻就像挤牙膏，好不容易才能从惊慌恐惧的心里挤出一个点子。 高尔基把叶珠平放在地上，然后用双手不断地挤压着叶珠的胸口，“醒来……醒来！” 按了好一会，叶珠的心脏一点反应都没，反倒是腹腔的血液被高尔基挤压得更多出来了;高尔基都要哭了，他又赶紧一只手紧紧捂住叶珠的创口，用一只手复苏她的心跳;高尔基一边挤压着，一边打开叶珠的口不断用嘴对嘴进行输气。 “醒醒……醒醒……”高尔基的哭泣让他的呼吸都不齐了，他拼命给叶珠输送氧气后，剧烈地吸食着狭小单间内的氧气，“别死……叶珠，不要死！” 只见他说话时，牙齿也沾红了叶珠口腔里的淤血。 高尔基在心脏复苏时，捂住伤口的左手已经沾到湿润，根本拿不住东西了;“救护车，对了……救护车！”高尔基抬起头，又想到怎么拯救叶珠，于是急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但是由于手上的血液太滑，『啪』一声高尔基的洗衣机品牌手机就摔在了血泊之中。 “我去……去你妈的！去你妈！”高尔基不知道对谁怒骂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拿手机;太远了，高尔基只得挪动脚跟，『啪』这边顾不住了，叶珠的『身体』又从高尔基怀里摔了下去血泊里。 “叶珠！”高尔基又先行把叶珠紧紧抱起在怀里，再去拿手机。 高尔基抓住了手机，按了按开机键，发现没反应。“妈的，开啊！开啊！去你妈的！”只见高尔基居然往地上敲了敲手机，疯狂按着开机键，这时洗衣机品牌手机又亮了。 只见高尔基哆嗦地在手机上输入了『110』，然后又删掉了，“是打110？还是119？！” “不管……了！”只见高尔基再次输入了『119』，突然，他却又停住动作，僵住了。 叶珠的『身体』，冰冷了。 『啪』手机又掉在了地上，这次高尔基没有捡。 “呜呜……叶珠……” “凉了啊。” 正在高尔基抱头痛哭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把女声。 “那太好了，又完成一单惨剧。你的人生已经够惨了，那么你获得金手指的资格。” 高尔基这时凄绝未消，带着几分杀意向声音的女主人投去了目光。 只见是一个普通的十五六岁的女孩，穿着白色连体裙，长发披肩，眼睛却是绿色;她一脸微笑地看着高尔基抱着他刚刚死去的妻子，十指一个个对应地合在一起，压了压，脸上的表情更是跃跃欲试！ 高尔基第一眼女孩有点古怪，但是此刻他根本没有那方面心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女孩，她说话如同知情者，而且言语间没有丝毫一点同情， “你……是凶手？”高尔基慢慢放下了叶珠，却很快地站起来。 “不不不，”女孩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这个世界的搭建者。” “什么？” “简单来说，其实你、叶珠，以及你其他的同学朋友，亲戚熟人，全都是我用超级计算机随机生成的人物，这种随机人物相互又有关系，然后每个人都有他的故事，所以林林总总一同组成这个看似真实世界的虚拟世界。” “粗暴点来说，就是，我是神。你们是因为我想要观察『因果律』这件事，你们，以及你们的世界才会一直延续下去的……” 高尔基根本不明白女孩在说，而且，女孩的态度让他心里的戾气暴增，从刚刚起，她就一直笑嘻嘻的，然后说着如同神经病一样的话语。 “你怎么会知道叶珠的名字？你跟踪她？所以，就是你杀的她对不对？！”高尔基大声地质问道。 高尔基在一步步逼近这个小女孩，只见绿眼小女孩又在笑嘻嘻地摆着手，说:“我真的是神！比如，你们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叶珠小学时发生了什么，你，高尔基也因此改变的人生的路，你是怎么起步扩大你的团体的，又是怎么失败收场，那个老大导致你留下了这道疤。”女孩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说，“然后就是你以后去了哪，你和叶珠结婚，然后，今天，歹人又把叶珠给杀害了;看啊！高尔基你的经历是多么悲惨，所以我才会有给你让你重来的机会，就是因为今天的这场惨案，让你的人生彻底悲催，也因此，你获得了我赋予金手指的资格！是不是很荣幸和高兴？” 女孩如此对他的遭遇开玩笑的态度，以及她对自己的事一清二楚，高尔基就瞬间红了眼睛，再怎么想女孩也不可能是她口中的『神』吧！那么可能只有一个！ “你跟踪我们跟的这么清楚！还说不是凶手？！”高尔基一出手把女孩的脖子掐住，女孩也不反抗，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待高尔基真真实实地掐住女孩的脖子，高尔基心里一丝希望瞬间落空了;女孩被高尔基掐的脸红脖子粗，又怎么可能是神？神会这么弱？ “吸吸——”女孩脸上青筋暴露，在艰难地换气。她伸出了纤细的食指。 高尔基手上再用力，“你干什么？” “赋予……你能力啊。” “想着……回到过去，的时间。” 少女的葱指就这么，点了点高尔基的脑门。 高尔基的眼睛突然就失去了焦距，然后镜头，似乎被他的眼睛深深地吸了进去！ destiny.4 再上映(二) 只见高尔基眼神呆滞了一下，再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却是窒息得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少女的脸。 “啊……”高尔基承认他有点吃惊，以及有点想笑，因为刚刚这名少女明明说她是神来着……神，要是真的神，要是她能让高尔基重来，要是真的话就好了。 骤然，高尔基松开了双掌。『啪嗒』白衣少女突然失去支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说是怀疑这个人就是凶手，但是怎么可能。」 「虽然你很清楚我和叶珠的事，似足了曾经跟踪过我们，甚至有可能就是小时候对叶珠下了毒手的人渣。」 「但是……年龄，完全对不上。」高尔基终于给了自己一个足以证明少女不可能做了这些事的，结论。 “咳咳咳……”只见少女就趴在地上，双手捏着喉咙拼命地咳嗽着，她抬起脸，一边肩带都滑落了;双眼憋得通红，忽然对高尔基吐出舌头，“想不到你真的想杀死我。好难受，差点死了。” 突然高尔基来了一句嘲讽，“你不是说你是神么？还能让我这种凡人弄死？” “我是神。”只见少女还是一脸真挚地说。 高尔基发现少女似乎除了这件白色连体裙，里面什么都没有;尤其是少女鸭子坐在他的视角下，锁骨那里简直亮出了大片雪白。 高尔基别过头去，而且，非常厌烦少女这个神经病一直说着不切实际的话，突然又看到了自己躺在血泊里的手机，「救护车！」 高尔基抢过去把手机抓起来，然后拨打了抢救电话。 “我的确就是这个世界的神，我叫做黑木丧子，大家都叫我小丧啦……”只见『黑木丧子』从地上站起来，又叽叽喳喳地讲话，说话的时候居然竖起两根食指装可爱地指了指自己的双颊，“所以我，具有赋予我所创造的角色金手指的能力哟;你已经被我赋予了能力，你还在干什么……” 『嘟……』高尔基才刚刚接通，回头看了黑木丧子一眼，“神经病。” “喂喂！我的妻子被人捅伤了！赶紧派出救护车到xx区……” 突然，一直很耍宝的黑木丧子，又放下双手，一直笑嘻嘻的脸上竟然可以摆出可怕的冰冷表情，她又开口说: “喂。我说你啊，凡人。这个女人早死了十分钟以上，难道你没有数吗？” “快点来，她快要……”听了黑木丧子冷冰冰的话，高尔基又突然松开手机，回头可怕地看着她。 “喂？先生？核对一下地址？”响音继续从高尔基洗衣机品牌的手机里传出。 『啪』高尔基挂机了。最后无比痛绝地看着地上叶珠的尸体，“我知道……我知道……” “叶珠！”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人承受能力这么差;既然痛悔，那你应该马上回到过去啊，还在这里哭哭啼啼干什么？”黑木丧子指了指自己的下唇，说道。 “神经病——” “这么想她活过来，你倒是回到过去啊。”黑木丧子继续说着。 这次高尔基回过头来，也是大吼着:“既然你是神你就给我回到过去的能力啊？？！” 黑木丧子把手放下来，然后叉着腰，大吼:“我-给-了-啊！” “他妈的，我受够了;你到底是哪来的神经病，你是什么人？！”高尔基站起来，向黑木丧子走近，伸着双手又想到把这个人给活活掐死！ 只见被高尔基掐着的黑木丧子，表情平静，她伸手指了指高尔基的右手手指，“看看你的手指。” 高尔基一边含泪一边想要掐死她，“看什么？什么都没有！” 高尔基的手指纤长，上面什么都没有。 只见黑木丧子歪了歪头，“我的确赋予你能力了。不信，你想着，和……就和十五分钟前的你自己交换身体吧！” “你他妈还在说什么，十五分钟前……”高尔基这么说，突然眼神就入了神，金光一闪，只见高尔基的右手食指上就亮起了一小片金色的图案。 金手指。 高尔基只觉一阵身体抖动，就像那种在熟睡时，突然踩空抖了抖脚迷幻般的感觉，等高尔基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他却在一条小路上踩着三轮车。 高尔基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双脚不知情而惯性地继续踩着脚踏，高尔基看了看两边矮矮的厂房，坑洼的路面，这经历怎么这么熟悉？ “阿仔！别乱跑啊！看车！”突然一把中年妇女的粗嗓子把高尔基拉回现实，一转头，只见一个小孩正往他的车轮子前跑过！ 「咦？怎么好像我刚刚才遇到这个场景。」高尔基疑惑着，脚下没停。 “喂！骑三轮的！快停车，快停车！” 高尔基茫然看去，只见那个妇女在大声呵斥他。 三轮车继续前进，而前方那个小孩明明就可以快速跑过去的，这时，却紧盯着高尔基的车轮，一脸恐惧地停在了大路中间。 “阿仔！！” 『趄——！！』幸好，高尔基及时刹车，恰恰好停在了小孩脚跟前。 中年妇女马上跑过来了，一把把她的孩子抱住、护在身后，眼神狠狠地瞪着高尔基， “好你个小子！不过是叫你两句骑三轮的，居然真的想撞我的孩子？？” 只见高尔基这面不断地甩甩头，感觉面前的画面有点失真扭曲，不过他终于有点清醒过来了。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吓到小孩你就爽了？？” “吓到——小孩——你——就爽了？”在高尔基的耳道里，中年妇女的话语也是断续失真的，高尔基顾不得这种奇怪的感觉，赶紧看了看表: “十……十五分钟之前？？” 高尔基马上醒悟过来，那个神经少女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神，她真的能让他回到过去！ 刚刚高尔基在骑车回租屋的时候也是，他是遇到这两母子的，不过那时他很快就刹车了，等他们安全地走过。 既然回来了，那还等什么？高尔基握了握紧车扶手，感觉前所未有的靠得住;而同时他也发现右手食指似乎多了条金色的直线，在绕着他的手指转，像进度条一样的东西。 这时高尔基什么都不管了，罔顾中年妇女继续的指责，蹬蹬蹬高尔基猛地踩动三轮车，不要命地赶往他的出租屋！ “叶珠！！等我！” destiny.5 再上映(三) 加速！加速！ 只见高尔基把他那辆破三轮踩得那叫一个飞起，踩了好一会，周围的路人都不敢靠近，一个个隔空骂着他。 “抱歉！抱歉！就让我疯这么一回！”高尔基一边踩着三轮车，一边声音随风飘到身后。 不管高尔基怎么再加把劲，始终觉得有点速度不到位，而且平常非常轻便的三轮车，怎么觉得就这么重，踩的这么吃力？ 高尔基正狐疑着，不觉回头瞄了瞄;只见他只见的是什么？ 装满麻袋的铁渣子啊！！这才是他『刚刚』从阿旺那里接过废品生意，所以他的车这么重，都是平时这些他的衣食父母啊！ 这时甭说是高尔基的衣食父母，救人之急十万火急，就算是高尔基亲身父母，他也要马上把他们推下车子了！毕竟事后再道歉就好，高尔基需要的就是那么一点点时间，只要把捅向叶珠的利器阻止了，其他什么事再说吧！ 只见高尔基不忘加速，脚板在踏板上踩的那叫个用力，一边回头，伸手去推着装着铁砂满满的麻袋。 『啪啪！』只见麻袋是掉在地上了，袋口瞬间胀开，黑色的铁砂子撒了大马路一地。 但是仅仅只有最车尾的两袋麻袋掉地了啊！铁砂这么重，高尔基又怎么可能坐在车上一边开车一边单手把铁砂袋推得动？ 高尔基不断用力，使尽吃奶的力，频频回头去看前方有没有车扶手歪了，只见高尔基又推又拽，并没有奏效;最后一次回头去看前面路，竟然就要撞出路边的池塘去了！ 『趄！！』高尔基马上刹住了车，同时他知道一边开车一边扔东西是不实际的！ 高尔基马上下车，亲自上车厢把一袋袋铁砂子一拽起，一把就摔在了车子后面！ 这时刚刚好有一个老太买着菜，从高尔基旁边路过，一边用嫌弃的眼神看他，指指点点: “哇，咩人来架，有无公德心架？(这什么人啊，有没有公德心)” 这次高尔基懒得解释了，麻利地去拖最后两袋麻袋。 “妈的！是谁把这些垃圾倒在人家的厂门口？” 高尔基又听到风吹草动，向身后看了看。 “姐夫，就是那小子，我看着他把垃圾推下车！”高尔基刚把最后的麻袋扔在地上，一回头只见两三个壮汉指着自己的方向，高尔基赶紧闪人。 “嗯？？这个扑街，居然还在扔垃圾！”几人看了高尔基就地卸货的行为，一时间火冒三丈。 “抱歉！”高尔基只道一声，踩车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子！别跑啊！”只见这三四个壮汉，直接赤着打工时露出的膀子，拿扳手的、拿板凳的，一路向高尔基杀来。 高尔基踩着完全没有货物的三轮车，骑得更是快了;虽然喊打的人速度也不赖…… 高尔基上了马路，很快到了。但是上马路不是他的目标，开了一段距离后，他要横穿马路，穿过立交路底，再开向他和叶珠所居住的小街，这才是他的目标！ “小子别跑啊！来人快抓住他，他在市区乱丢垃圾！”追杀的几个大汉一边吆喝着，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扳手、锤子，虽然没什么人理他们就是了。 “就到了，就到了;”高尔基踩着三轮一边念叨着，如同入了魔，“叶珠，要等我！” 『嘟、嘟——！！』一声巨响，只见追杀的大汉最前面为首的，立即停下伸开双手将后面的兄弟通通拦住了，“别追！车子！” 『嘟嘟——！！』没错，就是车。只见一辆大货车一直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司机压根没想到，一辆三轮车居然会突然抢道！ 高尔基正要通过立交路底，终于，他也发现了，即使不回头去看，大货车蓝色的车头也大面积地霸占了他的视觉余光—— 『趄——』最后不知道是货车刹得及时，还是高尔基踩得实在太快，抢过来路对面，总之，只见高尔基通过路面，而大货车一个急刹刹住。 货车司机当即打开车门，对着高尔基的背影破口大骂: “你个死扑街啊！想死咪害人啊！” 虽则高尔基脸上是挂满了劫后余生的冷汗，但是他丝毫没有停留，一直踩着三轮车在小街上，疾驰，疾驰…… “不能再慢了、不能……”高尔基似乎失去踩着车的双脚的知觉，他不断念叨，然后看了看手上的表。 10:23了。 高尔基是穿越了十五分钟之前，而且，不代表10:35就是叶珠的死亡时间，叶珠的死亡时间要更近;按照高尔基『上一次』赶回家的时间，10:30，叶珠就被发现死亡。那么绝对要早过这个时间，越早越好！ “让开！让开！”高尔基在一边颠颠簸簸地骑着三轮，只见两边路人是不断惊呼着四处躲开。 高尔基没发现，他的右手食指上，那条大约宽半厘米的金色线条，已经转过他的手指一半，看趋势估计要转到首尾相接，成为一个金色指环。 穿梭过小街道，高尔基看到了两栋小楼中间，那条巷子。 高尔基想要转弯然后快速进去，那里就是他的租屋所在！ 不过太急了，高尔基一个转弯三轮车没有完全转进巷子，而是用侧面狠狠地撞在了墙角上。高尔基只觉脑袋一浑，甩甩头，三轮车的轮子都被墙角撞凹了。高尔基伸脚碰了碰地面，这次干脆把三轮车丢下，高尔基连滚带爬地扑向了巷子深处。 “叶珠、叶珠！” 10:24。 高尔基先是撞了撞出租屋的总门，『嘭』老大一声响，住在一楼的房东都破口大骂起来了;高尔基马上醒起，忙掏钥匙，幸好高尔基的钥匙不多，马上抓住一根就往钥匙眼里捅！ 插了好几次都不中，“别死，别死！” 刚刚好插进，只见铁门自己就开了，迎面的是戴眼镜的老头包租公， “高尔基！你神经……” 未等包租公说完，高尔基马上就撞开了他踉跄爬楼！ “神经病！” “别死！叶珠！”高尔基扑向了他的单间，只见、只见铁门是虚掩的！ 『嘭！』高尔基一推开门，只见，叶珠浑身是血地躺在血泊之中。 “ahhhh——！！” “为什么？！为什么——！” 『扑通』只见高尔基一下子跪下来，用力地抱起了叶珠的躯体，他也是浑身浴血。 高尔基把叶珠抱在怀里，瞪着眼睛，张着嘴，声音都出不了了;他无意识地看着周围，所谓无意识，是指他明明睁大眼睛在看东西，但是看到的信息一点都进入不了他的意识里。 虽说如此，高尔基隐隐有点印象，似乎面前有一块黑色的烟雾…… 高尔基抱着叶珠正悲痛着，突然发觉叶珠身体的温度还很高！ 高尔基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探探叶珠的鼻息，居然还有！ “叶珠……叶珠，你等会！”只见高尔基把人放地上了，准备人工呼吸。 就在这时，高尔基的身体开始激烈抖动，高尔基也觉得头部剧烈的痛，伸手捂了捂脑袋。 这一捂，高尔基发现，右手食指的金线已经完全闭合，成了一个金色指环一样的图案。 10:25。 周围的景象开始崩塌。 destiny.6 从头开始(上) “叶珠，叶珠！我现在就来救你！” “我正在救你！” 镜头从高尔基的眼睛开始，只见他神情紧张，太阳穴处有一条青筋暴起，不仅如此，他的双手更是遍布青筋，看着像在用力给人做胸腔挤压。 “我在救你！！” 而映入高尔基眼帘的却是，小丧创世神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的表情。 “咦？！”这时高尔基的意识终于清明了，他是回到了刚才的时间！高尔基马上缩肩收手，只见小丧又是失去了支撑，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 ……我为什么要说，又？ “我……”只见高尔基摊开双手，看着右手食指闭合完整的金色指环，再看看四周，叶珠依然倒在血泊里，“我回来了？怎么回事？” 这边小丧用手背擦了擦嘴唇，站了起来，看着高尔基的眼神有点复杂，“居然连续两次差点把我弄死，你是头一个。” “或许，你真的是我选中的，特别不凡的男人呢～～”说着，小丧居然对高尔基眯眼如丝，抛了个媚眼。 然而高尔基没在注意他。他检查完了手指，然后看向叶珠，“叶珠……对不起，明明，刚刚明明就可以救到你了，怎么我就……” “难道回去是有时间限制的？”高尔基又疑问了起来。 “不行！十五分钟前的话，根本来不及，要是回到半个钟前，我又怎么可能救不了人？” “但是……我……我他妈已经回来了！没机会了啊！！”高尔基紧紧把手指掐进了掌心肉里，悔恨的面容都扭曲了！ 对面的小丧连续对高尔基抛啊抛媚眼，但是高尔基压根没注意，于是小丧就散去满面的春意，脸一别，叉起腰来。 突然，不知怎的高尔基猛地一回头，紧紧盯住了小丧。 “神……女神，我的女神啊……”只见高尔基走向，不对，几乎是跪着向小丧爬来，“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让我回去一趟，我差点！差点就救到叶珠了！”高尔基抱着小丧的大腿，哭的那是一个凄惨道。 小丧很高兴高尔基又『臣服』在她脚下了，但是此刻不能表现的马上开心起来;只见小丧依然摆着一张臭脸，鄙夷地看着高尔基，“你以为，神的机会是这么容易给的吗？哼，凡人，之前居然还胆敢怀疑本神的身份，哼。” “我……错了！女神！母神，全能全知的创世神大人，请你大神不记小人过，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给，滚滚滚。”小丧开始抬脚赶着高尔基。 但是高尔基又怎么会放弃如同这种能够回到过去救人的机会？不管小丧是怎么用脚板(赤足)踩着他的脸往外推，高尔基还是不依不饶地坚持抱她的大腿。 突然小丧停止了踩高尔基的脸孔，而是眉毛一挑，嘴角一翘，露出了极为轻佻的笑容。 只见小丧悬着赤足，放在高尔基的鼻子上，“你想要回去过去的机会？可以啊，舔。” 高尔基下意识嗅了嗅鼻子，只见小丧的赤足干净无暇，似乎不会沾到地上的污渍一样;嘛，也可能就是因为她是神，这个样子是她的设定？而且没有异味，相反，甚至可以说…… “神，请你一定要遵守你的诺言。”高尔基说道。 高尔基并不是一个有尊严洁癖的人，要是那样，他就不可能可以笑呵呵面对他的收垃圾工作，以及被人称呼为『垃圾佬』，他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自尊并不能吃饭;有时，丢了自尊反而有饭吃。 更何况，这是为了救叶珠;为了叶珠，别说**，就算更过分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 当然，在高尔基不择手段时，也会看清楚对方到底是能不能够负起诺言的人，做任何事都不能白费。 “我来了。”高尔基说道，就张开了嘴。 突然他看到了什么，身体有点停顿，要不然他就马上嘴上去了;只见高尔基身体一僵，他的眼神正由下往上，而这时小丧正豪迈地抬起一只赤足。 果然如同高尔基预料的一样，小丧除了外衣，什么都没有！ 这难道是神明们的特殊癖好？？只披件可以遮羞的布就可以出来到处溜达？ 就在高尔基顿了顿的时间，小丧主动把脚丫收回去了，脸上带点羞红色，但是就是搞不明白小丧她的表情又是，轻佻、有点色的笑容，她笑着看着高尔基: “算了，逗逗你而已。你自己就可以穿越回去，因为我已经说了，给了你这种能力。” 高尔基一愣，给了？ 高尔基想起小丧就是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这样就是赋予可以穿越历史大能的仪式，是不是粗糙了点啊？ 高尔基站了起来，只见他比少女高到肩膀不止，“我？我自己就可以回到过去？” “没错，你看看你手里。”小丧指了指高尔基右手金色的食指指环，“这就叫做金手指能力，顾名思义，是用在这个世界作弊的，所以你和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不一样;其实，金手指能力也不是回到过去，我赋予你的能力只是能够交换任何时间线，你自己的身体使用权的能力而已;而不是回到过去。” “所以，一般情况下你不能永久留在过去的一个时间，因为你不是穿越回去;金手指是有时间限制的，规定时间内，你只能借用某个时间线的身体，五分钟。”小丧向高尔基伸出一只手掌，说道，“所以，刚才你已经差不多要抢救还有呼吸的叶珠时，由于回去的时间用尽，你又回来了，叶珠还是，死亡。” “交换……身体的能力吗？”高尔基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只有一个环。 “现在你已经用了一次金手指，这天内，你还能用两次;也就是说，你每天都有三次使用金手指的机会，每次时间限制为五分钟，明白了吗？” 高尔基正挥了挥拳头，「太好了，还有两次机会，我应该能办到！」 然而听到最后，高尔基又有点狐疑，「每天都有三次机会？有必要这样吗？」 「这个神的到来，不是让我救回叶珠就可以……了吗？」 “还有，高尔基，你别这么轻浮好吗？这样会让我这个造物者蒙羞的。”突然，小丧又昂起脸，脸上很轻蔑的样子。 “轻……浮？”高尔基张了张嘴，愕然看着小丧，还以为是刚才的事情败露了。 只见小丧对高尔基伸着中指，眉毛皱着不屑， “你第一次回去的行动非常危险，你是以为你有了金手指就可以为所欲为，连车都撞不死你了吗？” “不对！我告诉你不对！即使是我，我也不可能让一个失去的数据重新复活过来，我可以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这个就不再是你了。” 『嘟嘟——！！』高尔基回想起那个骇人的货车声，瞳孔猛地一缩。 “死了就是死了。” destiny.7 从头开始(中) 「会死……？」高尔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回想起刚刚为了尽快赶到叶珠的现场，闯了马路，那辆大货车就差那么一点就撞上来…… 所以，过人行道看着绿灯行事，遵守交通规则，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高尔基想想，似乎上一章的行为有点浮夸了，像在玩一样。是否，他存在一种侥幸，让他自己的行为变得不像自己了？ 不过，不管当谁突然遇到像高尔基面前的『神』，或者刚刚经历过回到过去改写历史的事，是个人都会变得奇怪，轻飘飘;或者，神，抑或是回到过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轻飘飘，禁不起假设的吧？ 但是高尔基又非常肯定这些事是发生的，刚刚他明明回去了，这个神，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也的确是她让他才有回到过去的经历，这能让高尔基怎么能不相信？ 高尔基握了握拳头，感受其中的实感。 「要谨慎。」高尔基接受了面前一系列怪事，但又如同小丧所说的一样，作为被神赋予能力的人选，也是会死的、当人选在使用能力时，出了什么事故，也会像普通人一样会受伤会死亡，而且，相反，作为开金手指的能力者，他不像别的普通人可以死掉有他这种能力者回溯时间拯救(比如高尔基回去救叶珠)，而能力者死了就是死了，因为他自己就是回溯时间的人，这一点，这么看，似乎是做个普通人还要幸运一点？盖因普通人可以由能力者救，能力者一死就不能自救;当然，除非还有别的能力者想要救这个人。 高尔基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和他一样的人，他当然不能冒险，即使退一步，有其他金手指人物在，高尔基又怎么保证这些人会想到要救他？实在太虚无缥缈，不如把筹码紧紧握在手中，即使高尔基可以回溯，比普通人是好那么一点;所以他决定要行事谨慎，再谨慎才行！ 「不能够因为太心急救叶珠而把自己也弄死了，叶珠……死了也许我还能救！无论多少次我都要回去再拯救！」 「但是我一死，就什么都没得谈了。」 高尔基这时又再想起小丧说的，每天都有三次交换任何时间线身体的机会，「……我是有机会的。」 只见高尔基面向小丧，企求再次确定地问:“神大人，我的确是可以，回去以前任何时间线的自己的身体吗？” 小丧点点头，“当然。是这么回事。” “那么，我来了。”高尔基说道，他举起了那只右手，“这次回去，我不仅要救人！我还要抓住是谁到底是哪个混蛋刺杀了叶珠！” 『栋栋栋……』这时，一楼的楼梯突然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高尔基正疑惑是什么呢？只见率先露面的是一楼的包租公，他拽着一个穿蓝制服的高大男子指着高尔基，鼻头上的小眼镜要掉要掉，滑稽地说:“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 “从刚才开始就在大吵大闹，『别死啊……』，咦，喝……”待包租公看清楚了里面的状况，顿时说不出话，倒吸一口冷气。 包租公看到了什么？只见几个身穿蓝制服、戴帽的男子纷纷举起手电筒，在昏暗的单间里乱照—— 只见高尔基浑身浴血地站在一滩血水之前，而血泊，躺着的正是一个满身都有旧伤口、以及流血身亡的不是她还有谁？ 命案！ 刚才直接抱着叶珠尸体的高尔基，脸上都是被手电筒照的反射的血迹，高尔基伸手挡了挡灯光，“呃……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举手！举起手来！”中国的公安一般都没有配枪，只见三个公安掏出警棍指着高尔基命令道。 “哔哔，xx区xx楼需要支援，这里有一个刚刚把妻子杀死的男人。” “喂，我不是……”高尔基向前一步，想要辩解。 “站住！别过来！”公安马上呵斥道。 高尔基看了看自己浑身都是血的样子，再看看这几个公安，两个站在两旁的小年轻公安，竟然双脚在抖个不停！ “警察大哥，事情并不是你所设想。我有人可以证明。”高尔基说道，下意识把头转向小丧。 但是一回头，哪里还有小丧的踪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消失了，无声无息！ “呃……” “闭嘴！举手……赶紧举起手……”公安看见高尔基居然还有心思四处张望，也害怕，色厉内荏说。 “队……队长……他旁边有刀……”只见一个小警察凑近了为首的公安，小声说道。 公安一看高尔基脚边沾的血淋淋的水果刀，不必想一定是凶器！只见公安大哥果然相对有经验，他伸出手掌，示意高尔基不要紧张，“先生，不用激动，先举起手，然后慢慢向我们走过来……” “感情纠纷一时错手伤人非常正常，属于激情杀人，不会判你很重的。所以，现在你最好的选择是认罪伏法，不要将罪行扩大了。” “……” “小陈，小李。”公安又小声说，“制服他！” 『踏踏』两个小警察迅猛地扑过来，一下子把高尔基的手脚擒拿住，高尔基也没有反应过来。 “别动啊，你这个杀人犯。”小警察果然一抓到人就开始张狂了，扭过高尔基的手臂，把高尔基的腰都压得老弯; “呼……我们到场就抓住了凶手，算是大功一件。”公安擦了擦额头，说道。 只见高尔基被押解着，脸上的冷汗都要融化血迹了;只见他吊着眼，死死地盯着这个老公安。 “怎么？不服？你这个杀人犯。”公安突然向高尔基扬起了巴掌。 「金手指……交换时间，十点十分！」 『啪』巴掌响起。 高尔基晃了晃脑袋，只见，“还问路？你手机没有导航吗？”阿旺毛孔粗糙的脸印在高尔基面前，说话时不齐的牙齿在视线里特别明显。 「我又回来了！」 只见高尔基动了动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有是有，但是3g信号……” “什么？？3g？你是野人吗？？”和刚开始的一样，阿旺的反问只字不差。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来的，快点收掉这些垃圾……”高尔基再往前看去，只见那个女白领叉着腰，皱着眉头说。 “是是。”阿旺忙点头哈腰，“垃圾佬！还不快点来搬走这些垃圾？！”阿旺回头就吼道。 “对不起，这批货我不要了。” 远远超出阿旺的预料，高尔基居然一个转弯，踩着空荡荡的三轮车就在往刚刚来的路线一路疾驰！ 颠颠簸簸，要是装满货物的三轮车，反而不会被凹凸不平的路颠得发出大声，现在高尔基一回到过去，就是空车，三轮车飞快地在路面上疾驰。 「叶珠！！」 destiny.8 从头开始(下) 高尔基一边用力踩着脚踏，踩了一会，整个人都站起来踩着三轮车！ 慌忙间，高尔基瞥了瞥手指，这次是右手的中指，又有新的一圈金线在上面缠绕着，不断地增长，有点类似时钟。 高尔基抬头看了看路途遥远。 「糟了！虽然时间是提早了回来，杀害叶珠的歹人现在肯定还没动手！」 “但是！”高尔基激动时，就连心理活动都大吼了出来，“路太长！” 因为刚刚高尔基回去的时间是他收完铁渣已经在回家的路途一半了，尚且要利用五分钟才能赶回出租屋，现在他的路程，是全程！ 高尔基脸上冒着冷汗，躯体却冒着热汗，头上担心，身上累体！高尔基站着拼命踩了一会，感觉整个人都热起来了;但是这样也不能让他的车速再加快。 高尔基别脸，只见一辆电单车超过他，脸上滴下的汗更多了。 再往另外一边看去，只觉眼角有块阴影物质在逼近他的速度。 高尔基回头一看，“……”无语了，因为他看到一个晨跑的猛男，依然是超过他的自行车速度。 进入了上一次穿越，经过的矮工厂路子，只见就只见高尔基还剩他自己，在大挥双手，双腿在不停地摆动！ 往后面镜头一看，三轮车已经被高尔基停在了角落，还自己向后斜坡滑行了起来。 把车扔了！ 高尔基跑的非常快，刚才那个猛男已经是极强身体素质，居然毫无悬念被高尔基甩在了后面。猛男看着就抖了抖肩膀，一副吃惊。 不过高尔基也是爆发型，短跑或者不错，长跑的肺活量实在比不上那些运动员，很快高尔基又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双脚都有点不听使唤。 缺氧，导致高尔基在心口似乎生生被人挖走了一块，每一次呼吸都能抽得胸腔生痛。 高尔基看了看中指，已经转了一半，成了半只指环。 猛男较劲似的，又超过了高尔基。 “呼——哧。”高尔基突然停了停，按着膝盖，抬起头，看着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工厂小路。 看了看中指的指环，高尔基咬了咬牙，即使呼吸着肺叶就要从嘴里吐出一样，举起抖动的双脚，继续！ 这时，只觉一辆电单车停在了高尔基旁边。不是停了，而是相对静止。一个电单车佬慢慢开行驶在高尔基旁边，『嘟嘟』按了按喇叭。 只见电单车佬嘴巴一裂，露出猥琐的笑容: “少年，上车吗？” 高尔基突然又停了停，呼吸得胸腔抽抽痛。电单车停在他的面前。 “快！一点要……快！”高尔基说道。 fuckin''-a pupil 『嘟嘟……！！』只听喇叭连续的响起，“走开，走开！” 电单车佬载着高尔基从一条小道撞出，刚刚好有个路人出现在前面，于是电单车佬不顾一切地按喇叭以及大喊大叫。 当然要不顾一切了，因为高尔基告诉他要加急，而且没有了零钱，高尔基为了这一分钟的路程，直接给了电单车佬一百块！ 『嘟嘟！』那个路人正拿着菜，悠悠如同平时一样去下午茶无所事事的态度，一看一辆车突然闯出来，“妈耶！”他首先做出的反应不是左右避闪，而是下意识地退后，不过电单车前方也不过一条小道，路人躲开的距离能有多远？ 不过，电单车司机车技高超，正正撞向此路人，还差一分米就撞了上去，居然来了个急转弯，无缝切换了两条小道，车技简直叫人叹为观止！ 『唔……唔！』司机大叔在频频扭着加油的手柄，回头对高尔基猥琐一笑，“怎么样？够快吧？” 高尔基低头看了看手指，“行了，趁现在没有车辆，先开到对面去！” “好咧！”司机大叔说道，一手油就横过马路，然后继续往前冲去。 「快了，快了，等等我！」高尔基心里不住默念。 『嘟嘟——！！』 “嗯？？！” “咦？” 两人同时发出疑问声，高尔基是因为这把熟悉的声音，在他上次回去闯马路的时候，就差点撞上了货车，所以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汽车鸣笛让高尔基脑子里似乎挨了一拳，一瞬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明明时间不同，为什么还会发生车祸？」 高尔基是比上一次回溯提早了十分钟的，不可能出现同一次货车撞上的可能？以及，这次他明明是先过了马路再直行？ 而司机大叔的疑惑……他看见了，一辆轿车居然从十字路的入车道里闯出，这明明白白是违反了交通规则！ 而不管他们此刻是做什么念头，『嘭！』车子相撞了！ 所以说，不是十万火急千万别坐，小绵羊。 『趄——！！』幸好轿车临急刹了刹车，不过只是这么轻轻一碰，电单车凌空飘了飘，然后才是侧倒。 电单车佬是呈大字型地躺在地上，恍惚间，摸了摸满是血的脸，抬了起头。 不过，他的伤口不过是轻微擦过，就是血量多了点。他抬起头，先是搜索他的客人在哪里，这一点倒是非常敬业！ “小伙子……抱歉，我再送……” 电单车佬正想说『送你』，只见高尔基疯狂的背影，他抓着左手臂，左手臂看着不能动弹，上面全是血迹;高尔基走的一瘸一拐，然后又是马上跑起来。 “叶珠！！” ……10:14。 离这次金手指时间仅仅有一分钟！只见高尔基已经用外套抱着伤臂，站在他和她的小小屋巢之前，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时，铁门还没有打开。 高尔基抬了抬手，疑虑着，要不要现在扭开铁门进去。 因为叶珠是在只有她一人的情况下被杀，高尔基考虑，要是这时他就和叶珠在一起，谅那个未知的歹人再猖獗，都不再可能入室作案，而且高尔基在场，会不会就此他就能当场抓住歹人？ 但是问题是，高尔基的时间有限！这时他产生一个疑惑，是否，现在的他要回到原本的时间了，高尔基这条时间线的身体，还在不在租屋里？以及能不能，行动起来制服歹人？ 按照正常的时间线，高尔基现在还是远在回家路上的，那么，现在站在铁门前的是谁？他会和高尔基一样，对即将发生的坏事有所行动，阻止一切;但是，要是这样，行动的到底是谁？还是不是他？ 这样高尔基就搞的头晕脑胀了，他不能确定入室、然后穿越回去的自己是否能有效地保护叶珠。 而且，按照原来的时间来说，歹人应该马上会出现了！如果现在高尔基回家，叶珠难免疑问，那时有了响动的单间，绝不是歹人有利下手的单间了，他会因此取消这次作案。 而高尔基，他实在又想不明白歹人是怎么进的门，铁门显然用暴力不太可行，那就要有钥匙。 但是歹人哪来的钥匙？ 这件事件充满了迷雾，高尔基百思不得其解。而又一个办法可能可以弄清楚事件是怎样发生的，那就是—— 高尔基决定在角落一边先躲起来，他要目睹清楚事情的整个过程！ destiny.9 惊疑 只道高尔基走到这一排单间出租房的最后，一个角落躲了起来。 虽然刚才的思考看起来很花时间，实际上高尔基不过用几秒就决定了怎么做。再怎么说，在第二次回到过去之前，他就有一定的想法了，比如同时救人和抓人。 高尔基频频看了看表，不到几秒就看一下，实际上，几秒对于高尔基来说也十分关键，因为毕竟他剩下的时间，不过一分钟！ 不仅如此，高尔基还多次谨慎地往自己单间的方向，窥视着。 还没有所谓的歹人的出现，高尔基低头看看表，已经超过了十点十四分个半！高尔基一抬头就是大汗淋漓，真是急死人了！ 高尔基又偷偷摸摸地探头去看他的房门，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片空气。但是，这时却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 高尔基一转头，因为他的房门一个人影都没有，怎么可能是那里在敲门，不过高尔基看了看四周，也根本没有其他门口有人在敲啊？ 『笃笃』。 周围很静，因此单独的敲门声显得很空灵，或者说它传荡在静谧的大楼里，显得十分诡异。高尔基再去看了看周围，根本没人敲门。不过他摇摇头，他想，也许是楼上或者楼下有人在敲门，因为出租屋比较空，经常一丁点声音都能穿彻楼层，高尔基住了这么久，这点还是知道的。 然而再等高尔基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他的房门，他发现，铁门！它居然！自己！开了！ 『趄——』刺耳的声音，铁门从内打开往外，只见活着的叶珠向外看了看。 当然，从高尔基的视角，他不可能看到被铁门挡着在后面的叶珠，但是高尔基是很震惊地看着铁门自己打开了，他也瞬间想到: 「fuck！原来门是叶珠自己打开的！」 怪不得百思不得其解歹人是通过什么手段进去，原来是，高尔基估计叶珠是以为是有谁敲了她的门，高尔基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盯着！要是他不亲眼看见他的单间之前是没有人的话，他几乎也要认为敲门声也是在他那里发出的！但是那里明明白白没有人啊？？！ 而再等高尔基疑惑之时，铁门向内关了关，突然，又大大打开开来，看起来就像是有人硬是拉着门打开一样！ 高尔基眼睛一睁，揉揉眼，的确是没见到任何人！别说是人，就连东西都没有！ “啊……”这时，叶珠也恰恰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 10:14:45。 不能再等了！同时高尔基已经行动起来，大步向他的单间走去，他要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是，什么？”高尔基听到了叶珠的说话，叶珠的说话功能不知道是因为小时候的霸凌导致，还是小学事件导致的后遗症，她说话很难有组织性，比如说话只说关键内容，语言没有完整的主谓宾，以及逻辑。也可能因此，叶珠遭遇到什么怪事时也不会像一般女人一样激烈反应，比如尖叫、恐惧的叫骂什么的。 但是，虽然叶珠的话语再怎么没有语气情感，高尔基只要一听内容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歹人……出现了？或者根本不是什么人，所以叶珠才会这么说？ 但是高尔基又明明白白地没看到有任何东西出现，别说是人，就连东西都不是？！ 但是听叶珠的话，的确有什么出现了？ 歹人？除非他是透明人？？所以才能躲过高尔基的监视，用计让叶珠自己打开门，从而强横闯进了单间里面？ 高尔基焦急写在脸上，以及脚上一秒不停留，他已经来到了房门之前！ 然后，高尔基就听到了。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一个，说不清是男是女，有点故作低沉，但是又有点阴柔的，说话声。 首先，肯定不是叶珠自己的声音，高尔基和她这么久，听了又听，不至于分不清她的声线如何;同时，说话这么通畅、正常，这对于叶珠的说话来说，太不正常。 ……我在想什么，肯定不会是叶珠自己说话。 高尔基瞳孔一缩，所以的确是出现了，这个……看不见的歹徒？ 10:14:55。 「谁？」时间紧张地凝结了起来，高尔基已经伸手向铁门的门把，一秒过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真的……看不见的歹徒？」 「到底……是谁？！」高尔基抓住了门把，砰一声直接大大推开。 “最近，你有轻生的念头。” 又是不男不女，低沉且阴柔的声音。 『砰』。高尔基推开了门。 “……” 只见叶珠惊慌失措，双手拿着一把水果刀指着前方，而她回过头，看着高尔基突然闯进了他们的单间。 他们的单间。 因为单间除了他们两个，谁都不在。 无人。除了空气。 10:15。 「是叶珠她自己？？」高尔基难以自信，但是他再怎么难相信也好，他感觉灵魂和躯体一阵抽离般，周围的环境，崩塌了。 高尔基感觉投进了一个深深的漩涡，在其中不断地漂泊。 一切的一切，都在高尔基的脑海里拼凑起来。看不见人的敲门声、看不见人的打开门进出，奇怪的说话声、内容，以及最后，高尔基还是没有看见所谓要刺杀叶珠的歹人。 那个词高尔基想都不敢想，但是它就是要冒头。高尔基多次强行地把这个词汇按下心底，但是它还是要冒出来，它要霸占高尔基的心中间，就像一把利剑插在心口，留它在心口痛的要死;把它拔了，更可能会瞬间喷血身亡。 『人格分裂』。 “不，不……不可能！”一想到叶珠有可能是这种状态，以及所谓的被杀，其实是叶珠自杀，高尔基就疯狂地摇头，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有什么不可能？”有人在冲高尔基耳边喊话，同时高尔基觉得头颅被一棒子狠狠地敲了敲，敲得高尔基眼球都要从眼眶里脱出; “你要接受这个结果！杀人填命，天经地义，你这个杀人犯。” “你这个变态，自己老婆都忍心这样残忍的杀害，真是令人不齿。” 耳边有人不断地唾骂着，同时高尔基觉得双手被反铐住，痛楚使他不得不弯腰行走，高尔基终于醒悟过来，他是被公安同志给抓起来了！ destiny.10 轮回 “准备上法庭，坐一辈子牢去吧！”两个小警察一边押解着高尔基，一边在后面侮辱性地推他的头。 高尔基被反制着，他想回头再看着叶珠而不得，小警察们表情凶恶，还以为高尔基不肯配合。 “转过去吖！”警察强硬地把高尔基扳过去。 「不……」 “还想干什么？你老婆都死了！” 「叶珠……」 “你这个人渣！”高尔基的头颅被死死地按着，朝着前方，但是高尔基的眼珠子不断地向后方斜去，看着就要转进了脑子一样，只剩眼白。 高尔基死死地咬着牙，当然这种情况下，身体也是绷得紧紧，绷紧了，就有推着走的阻力，两个小警察固执地推搡高尔基，高尔基前倾了两步，最后居然死死立在那里。 “啊？你这个死罪犯，居然还敢暴力抗法。”两个小警察举起警棍就在高尔基身上一顿揍。 “咳咳……”高尔基咳出了血，再次，他被小警察押解着前行着。 小警察强硬地押着人，不一会，他们来到了楼梯。 想不到已经老实下来的高尔基又是一阵暴动，双手被铐的他还是发出了惊人的蛮力，左一甩右一甩硬生生是把两边押住他的小警察甩开，不过嘛，也有出租楼的铁楼梯极其简陋，只允许一人通行使警察行动不便的原因在。 高尔基立住了在楼梯转台前面，转过身，他睁大的眼睛，满脸是血，大声地叫吼道: “我不是凶手！你们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们懂什么……我才刚刚遇到了神！她赋予了我回到过去的能力！我不断……不断地回去，为了救叶珠……呜……” 高尔基既丧心病狂地对公安们嘶吼，满脸是血，看起来真的挺有疯子的范;说到辛酸处，高尔基不禁饮泣起来，睁大眼睛泪水不断，冲刷着脸上的血迹——也许这仅仅是高尔基被叶珠不断的死亡给逼疯了，应有的情绪失控，但是就一般人的眼里，也许，这就是疯子？ 公安不管是老是少，这时都面面相觑，看着高尔基的神情一时间不敢靠近。 “你们知道个什么？？！她是自杀的！！自杀的人该怎么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自杀……？是自杀？”高尔基又有如魔怔，不住念叨起了这个词。 “不……我不相信，叶珠跟着我怎么会想到自杀，这不是真的……”高尔基又抬起哭脸，那真是完全皱起来的脸，哭的不能自已。 高尔基突然向后一步，却踩空了。 “诶……诶？”小警察忙向高尔基伸出手，但是高尔基哪里有手伸出来抓住？只听『轰隆轰隆』高尔基直接后仰摔在楼梯，又是几个打滚一直滚下去…… “喂，我们知道你精神不太正常，别自杀啊！”一个小警察赶下来，还是及时拽住了高尔基的衣服，高尔基靠在了楼梯中间的转台上，要不然他这么摔，在整条铁楼梯摔完的话，别说高尔基有能力回去过去救叶珠了，现在他都要直接摔死！ 高尔基重伤靠在转台墙壁，嘴里满是血，他垂着头方晕眩间，隐约听到小警察对他的说辞。 「精神……问题？」 而还在楼层上的警察相互看看对方，都是一脸无奈的表情。只见那个老公安拿起了电话， “喂喂？叫上鉴定科的人来，凶手似乎有精神问题，这次我们的大功一件泡汤了。” 「精神……」 「问题？」 在刚才的回溯，高尔基只看到拿着刀的叶珠一人存在于单间里面，却有两个人似的交谈声。 高尔基在那一瞬间，几乎脑海里就得出了答案——即叶珠可能有精神问题，人格分裂，导致她一个人像两个人一样，在交谈，从而导致了叶珠的自杀行为。 当然，高尔基很不情愿是这种结果，叶珠她……是神经病？ 但是一旦推翻这个假设，一切都无从解释。那么就有可能，变成神经病的不是叶珠，而是。 高尔基。 高尔基回想了一切，所谓神、回到过去的能力是多么的荒谬，但是他相信，而且借着这回到过去的设定不断、不断地在轮回，只为了救叶珠。 而可能事实上叶珠并不需要他救，是高尔基自己神经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臆想。甚至……有可能，正是因为高尔基把叶珠给杀了，然后引发精神问题，让自己觉得叶珠是被歹人所杀，而自己是正义的，一直为了改写这个事件，在不断轮回、轮回。一切都只不过是高尔基个人自己的自导自演，为了让已经发生惨剧的现实得到心理上的逻辑自洽。 真相就是这样？ 高尔基是神经病。如果高尔基不是，那么叶珠就是神经病。 多么残忍的选项。 “精神问题先生，上车吧。”最终，公安们把高尔基推进警车，下一步就是把他带到警局。高尔基的结局只会是未确认有精神问题→被警局收监;被专家鉴定为有精神病→送去精神病院。 并没有别的选项。 “不……”坐在警车里的高尔基，突然抬起头说。 “什么？你说什么？”三个警察都同时回头去看着这个，精神病人。其中作为司机的老公安，还正正在系着安全带。 “我们谁都不是神经病。”似乎，高尔基有了新的选项。 “叶珠不过是……是因为压力，这些压力我从来没有为她疏清。”高尔基坚毅着眼神，一字一顿地说。他在回想，每次碰触叶珠的身体，都会发起微微的颤抖;还有他不曾知道的，终于知道的，每次叶珠和他结合，其最后会趴在马桶上，呕吐的场景…… 这些压力的一切切，全都是叶珠小学时候遭遇的事情造成的阴影有关！ 「叶珠她不是神经病！她只是，只是病了而已。」 「既然病了，只要治好就行了！」 只见高尔基旁边的小警察立马起身把高尔基死死按住，“喂！虽然你是个疯子，说话也不要这么出面吓人好不？你还想做什么？警察在侧，别企图能有什么动作！”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叶珠。”高尔基继续说。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准你死！”高尔基的脸一时紧绷，热泪就从眼角滑了下来。 “回去！回去啊！”高尔基突然大叫起来，警察们反应过来，纷纷过来按住暴动的高尔基。 时间:10:14。 destiny.11 结局(上) 准确点来说，是10:14:30。 高尔基一下震惊，条件反射举起手。那条金线出现在他的无名指上，不断转动。而现在的光景是，高尔基食中二指都『戴』上了两个金环，完全闭合，看上去像是纹上去的图案。 高尔基睁大眼睛，颤抖地放下手掌，看了看四周。只见他是位于楼道尽头的窗口边，瑟瑟的冷在吹动他的头发。 没错，高尔基回来的时间正是，他躲在角落，窥视着自己单间动静的时刻。 『笃笃』。同样，那个找不到源头的敲门声再次空灵地响起。 『笃笃』。 『趄——』响起刺耳的声音，高尔基的铁门已经被叶珠从里面打开。 高尔基动了动脚，正想上前。但是他，停住了。 高尔基回到刚才的角落，伸手，掏出了手机。 无名指上的环在转动，已经走了五分之一的时间。这时高尔基终于大步向铁门走去。 按照一般的下一步，高尔基应该马上打开门，抢进去，然后阻止叶珠自杀！ 但是高尔基还是再最关键的时刻，停步了。 因为他听到对话。 上次回溯高尔基仅仅是听到两句，那个所谓不男不女奇怪声线的话语，之后高尔基解释为，叶珠在自问自答。也不是自问自答，在高尔基对人格分裂仅有的认识里，一个人同时拥有两种以及以上人格的，叫做多重人格，那么不同人格之间的对话，是否可以叫做一个人自问自答？ 高尔基对此很不了解，而根据一些影视作品，多重人格夸张得不同的人格就连嗓音都会变化，高尔基认为他对叶珠的推测没有超出范围。 而如果叶珠不是人格分裂，高尔基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解释他的所见所闻。一个没有其他人的房间，叶珠是怎么被人捅伤的？那答案肯定只有叶珠自己可以做到。 当然高尔基认为叶珠不过是生病，人格分裂人格分裂，不过听起来唬人，只要好好治疗，就能挽回叶珠！ 高尔基认为，收集多点所谓叶珠『另一个人格』的讲话，他可以更加了解叶珠的病情，以便以后提供诊断。 “你觉得你非常地配不上他。”来了，又是那种不男不女，低沉以及阴柔的声音。 高尔基认为应该不是男人，因为他固执认为男声应该容易模仿，女声就难了。他听闻一些所谓的女声大佬，不过是用假音装而已，女的模仿男却不用假音，不用假音就会显得自然。高尔基是这么认为。 “叶珠，你小时候被玷污过，玷污就是玷污，无论如何都洗刷不了……” 高尔基握紧了掌心，向铁门的猫眼看去——不过出租屋的猫眼，不过是个小洞而已，并没有单向玻璃的作用。因为这样高尔基可以比较清晰地看见里面，一看果然，昏暗的单间里果然只有叶珠一人，她正拿着刀，面对着前面的空气，瑟瑟发抖。 “不仅如此，叶珠，你很丑陋。你向高尔基隐瞒了你已经不能生育的事实。因为当初你太年幼……” 只见铁门小孔上的眼睛陡然睁大，高尔基可不知道这件事，还有谁比他们俩更清楚叶珠的情况？ 「既知道叶珠小时候被歹人害过，还知道……这种秘密？」 「会是谁？」 “不……我不是，刻意，隐瞒！”只见叶珠兀自甩了甩手上的刀，高尔基在外面看得都惊心动魄，毕竟离她的死亡时间已经很接近。叶珠的本人格说话了，看来对另一个人格的说话很反对。 “我想，告诉，的。” “不，叶珠，你非常的自私。因为这个世界除了高尔基没人会爱你，你奢望可以牢牢地和他绑在一起，不惜，不惜用谎言和隐瞒来对待高尔基。” “不……是。” “你就是，要不然，自从重新遇见高尔基后，整整，你整整有一年的时间，但你却在一拖再拖，始终将你的缺陷隐瞒起来。” 高尔基在外边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些事他的确从来不知道，他还设想着和叶珠生一大堆孩子，想着也许用孩子的光明能够给叶珠一点治愈？完全没想到，叶珠已经失去了，从那件事件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这方面的能力。 但是叶珠真的像这个声音说的一样，是个自私的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叶珠。」 “但是这样！有意思吗？叶珠，你就这样拥有你本来不应拥有的一切，死死地把一个本来应该拥有更广阔天地的男人，占为己有。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拖累这个男人。” 铁门后面的高尔基再次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肉。 “我，知道……” “有意思吗？叶珠。你就这样紧紧绑着一个不过可怜你、不是真心爱你的男人，仅仅是因为年少的愧疚，而决定用一生来弥补你心理和生理的空缺！这样做你就高兴了吗？！” 这时在小孔露出的眼睛陡然大睁，而有泪花从眼角溢出。 「混蛋——这句话到底在说什么？？谁说、是谁说，我和叶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弥补……她？」 「到底是谁在胡说？？！」 “我……都知道。”只见，叶珠低下头，说。 “呜……”高尔基差点发出声音，连忙把手掌咬在嘴里。 叶珠，居然这么说？！ 高尔基在门外看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悲哀的浑身发抖，要不是他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掌，估计他已经忍不住，释放他的情绪了。 “我……无时刻，都在，愧疚。” “生孩子。”叶珠说，脸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知道……我，没出事，他，他根本，不会和我。” “但……但是，我自私。” “我就是想，绑住他！我就是想和他……！”说到激动处，叶珠的话竟然有点通顺。 高尔基在门外面已经哭成了泪人，想不到叶珠是这样的想法，他还一直天真认为，他们之间有多纯粹…… “很想解脱，是不是？” 蛊惑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时高尔基的眼泪骤停，下意识去看单间里面。 “我……很痛苦。”叶珠说。 “来，把刀给我，我帮你解决痛苦。” 小孔里的眼睛睁大，只见叶珠非常奇怪地、反着拿着那柄刀，看样子就像是递给前面的人似的。 但是高尔基震惊不是如此。小孔的大眼瞳孔猛地一缩，高尔基看到了什么？ 他看见一团黑雾从昏暗的天花板降落，人头大小，看着也像个挖空眼睛烟雾组成的奇怪头颅。 如果黑雾是头颅的话，它比叶珠要高一个头。黑雾贴近了叶珠，眼看着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一死——” “解千愁。” destiny.12 结局(下) 黑雾滚滚。 高尔基甫看见这个『东西』，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 这个人头大的黑雾，说不出的恐怖。 乍一看，黑色的烟雾体在不断地翻滚，速度非常快，但是高尔基一看就感觉好像一堆肉碎在一个机器里面搅拌，转啊转一个漩涡，固体物、汁液在不断粘稠翻滚，高尔基看到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呕吐——只见高尔基也是下意识捂住了嘴巴。 这到底是一团什么东西…… 但是仔细一看，黑雾似乎又慢下来了，慢得极慢，就是时间停止一样，一团烟雾不断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延伸、翻滚，扭曲着。所谓一眼万年，高尔基明明知道只是看了一秒，黑雾极其缓慢地扭曲着，像冤魂，像妖物——实际上，高尔基还在黑雾上看到了一张人脸的轮廓，她在不断冒出，从黑雾里面想要挣脱，活生生一张女鬼脸——高尔基生怕自己看错了，换了一个位置观察，只觉……不论高尔基的视点在哪里，这团黑雾似乎都能抽象出一张鬼脸来，不断惨叫、挣扎，想要脱离黑雾本体…… 高尔基闭了闭眼睛，一看又是无数肉碎扭曲快速的漩涡，甩甩头，又变成了速如静止版但是在不断扭曲的鬼脸状态…… “来吧，孩子。” 高尔基一惊，注意力终于从黑雾本身抽开，或者说他唯恐避之不及地移开视线，他实在不想再看到这个令人又恶心又恐怖的东西了！ 而只见，叶珠双手颤抖，颠颠巍巍地反握着水果刀，看起来就像是给人递刀。 给谁？前面的这个怪物？ 但是烟雾除了一个貌似头部的东西，完全没有身体;它是怎么拿刀的？ 高尔基眼睛睁了又睁，揉了又揉，他企图看清看楚，叶珠似乎是自己拿刀！ 但是叶珠递刀双手姿势成了平举，她的双手始终还在反握着刀柄，没有证据表明除了叶珠现场还有其他人！ 不过高尔基看着奇怪，叶珠双手抖得这么厉害，是怎么抓住刀的？而且，刀动了起来，叶珠看起来还是双手『辅助性』地拿着刀，看着就像有个人拿着刀，动刀，然后再是叶珠随着刀动似的。 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刀是自斜下方指着叶珠的腹部了;一般来说，自裁的人根据拿刀的便利，当然是自斜上方捅下来，而不是相反的自斜下方……等等！捅人？？ 高尔基瞳孔一缩，身体条件反射就去反应，伸手抓住了门把。但是高尔基又瞄到了旁边的黑雾，瞬间…… 高尔基眼睛撑得老大，瞬间他的血液再次凝结起来，抓着门把的手一点触感都没有，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抓住。 高尔基看着旁边的黑雾还是很恐惧，黑雾极其令人有呕吐感的外观，以及那种恐怖凝结了一样，不断地慢慢扭动，慢慢扭动…… 直至『叶珠』开始了，拿着刀斜下方模拟着捅向她的腹部。 「妈的！动啊！动啊！」高尔基低头看了看他的左手，依旧空抓着门把，一点只觉都没有。高尔基幻想着他在大力抽动手臂，但是单单手掌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幻想不过是幻想罢了，高尔基一抬头又看见了那只诡异的黑雾，黑雾不单只是扭动那么简单，高尔基又看到了一张鬼脸，不断从黑雾本体挣扎，惨叫着似乎想要向自己扑来。 只见叶珠拿着刀子，再次模拟了一下，下一下将会是…… 高尔基只得伸出右手去帮左手，但是左手像结冰似的，结着门把丝毫没有可以动弹的痕迹;无意间，高尔基瞥见了右手无名指上的环状图案——即将完全闭合。 「没时间了！」『砰！』几乎同时，高尔基暴力地推开了铁门，狠狠地砸在墙壁上;高尔基不顾一切撞了进来，并且朝着黑雾，朝着叶珠， 叶珠顿时回过头，似乎脸上的魔怔瞬间就解开;她回头看着直奔进来的高尔基，眼角滑下一丝泪水， “老，公……” “……”旁边的黑雾似乎在沉默。 说时迟那时快，高尔基已经赶到黑雾跟前，毕竟高尔基的单间空间有限，不过两步就走进了主厅;这次高尔基强忍着直视黑雾就会想吐以及僵直的冲动，他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是掩眼法！是掩眼法罢了！只要撞过去，撞过去，就什么都清楚了！」 同时高尔基眼勾勾地盯着所谓叶珠手里的水果刀，他先是假定黑雾是一个大部分身体都看不见的『东西』，而主要拿着刀捅向叶珠的，正是黑雾;那么，高尔基只要趁其不备，一举向黑雾撞去，一可以探明黑雾究竟是不是看不见的生物的虚实;二来，既然黑雾就是拿刀伤人的家伙，高尔基这一撞，不就可以直接把黑雾撞开，从而救得叶珠？ 高尔基三番四次回到过去的时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救叶珠啊！ 不知黑雾似乎扭着头看他，高尔基只是死死盯着还悬着的刀具，「好……只要撞开他，我就……」 『噗』然而正当高尔基雄心满满，他居然穿过了黑雾。 「赢了……？」高尔基震惊得瞳孔缩成针状，他的手掌空抓着，只见果然是，黑雾直接被高尔基撞散，高尔基震惊地看了看手里指缝间滑过的少量烟雾…… 同时——“啊……”只见黑雾明明只是雾，但是，叶珠却像被谁用力推了一下，高尔基还扑在空中，猛的转过头去看叶珠的状况—— 『飒——』大量的鲜血就在高尔基的眼角余光中喷洒开来……叶珠不知为何向后猛的推了一下，然后双手的水果刀就扎进腹部。 高尔基的泪花瞬间漂在空中，『砰砰』因为鲁莽的冲撞致使高尔基在坚硬的地板上摔了个狗吃屎。 高尔基才刚刚落地奋不顾身立即爬起来，然后他就看到，叶珠双手里的水果刀居然捅进还扭转起来。 “不……！！” 高尔基爬着跑的惊人，一瞬间来到了叶珠的面前，但是于事无补;高尔基伸手去抓，企图碰到叶珠的前面是否还有什么是他看不见的，但是没有，同时，高尔基竟然感觉脚上被人拌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向前扑去，『砰——』『乒呤乓啷』高尔基直接撞到了一箱子碗碟，高尔基栽在一堆瓷器尖锐的碎片中。 “……”这边高尔基还没有余力去看，只见许多分散的小烟雾却又重新组成了刚才的大黑雾，它停留在高尔基上空一会儿，突然一溜烟地从室内卷了出去。 这时高尔基拖着了满是碎片划伤流满了血的右手站起来，“叶珠……” “叶珠……” 只见叶珠，腹部染红倒在地上。 高尔基……失败了？ 这时，外面却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且声音越行越近！ 高尔基拖着伤手，脸上满是泪，但是他嘴角一上扬，笑了， 「我……赢了。」 destiny.13 开端(上) 『乒呤乓啷』高尔基这么一扑，撞翻了整个碗橱，瓷器碗碟粉碎了一地。 高尔基挣扎着从中起来，只觉撑地的手变得极其湿滑，然后再是剧痛传导过来，高尔基捂着左臂仍然向叶珠这边赶来。 「断手……？上一次回溯也……」时间碎片间，高尔基隐隐想起了上一次回溯才刚刚摔断手，现在居然又在重演。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高尔基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向叶珠靠近。 现在那个诡异的黑雾早已消失无踪，独独只剩叶珠腹部插着那把害人的水果刀，叶珠倒在地上，血液正潺潺染湿了上衣。 “叶珠……叶珠！该死！啊！”高尔基看起来有点抓狂，毕竟三番四次回溯，还是不能避免叶珠遭遇捅伤。 高尔基来到叶珠面前，双眼睁的大大的，张开双眼就想要把叶珠抱起来。 突然高尔基脑海闪过一个念头，莫名其妙的，他想起了上次回溯被公安当做杀人犯，铐起来的画面。 高尔基突然意识到不能破坏现场，以及自己的，高尔基一定要尽量地让自己的嫌疑看起来不这么大才行。虽然高尔基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这种念头，但是这么想对他对叶珠也是好的;于是高尔基赶紧把外套扒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包着叶珠的身体，避免叶珠身上的血沾到自己。 “老……公，好，痛……”叶珠刚被高尔基抱起脑袋，只见她嘴巴一裂，流出少许深色的血液。 叶珠颤颤抖地伸手，想要把腹部上的刀拔去;高尔基制止了她，“不，不行，拔走会流光血！” “好……怕。” “不怕不怕，不痛……叶珠，你想着我就不了，我在你身边，呜……” “哈……”叶珠似乎笑了，呼出一口气。 叶珠伸出手，摸了摸高尔基的脸，在上面留下了一点血迹。 “抱……歉，我对你，隐瞒。” 高尔基闭着眼摇摇头，“没事的。叶珠那种事我根本不在乎。” “对……不起。” 高尔基用力地握紧了叶珠抬起的手，瞟了一眼叶珠的腹部，那里已经开始染红了高尔基的外套。 “别说话了……！一定要保持体力，保持体力。” 只见叶珠摇摇头，“我怕……” “再不说……没有，机会了。” 高尔基摇摇头，“不会的，不会，不要说话了。” “老……公，我，最后，一次……” “因为，我，感觉……” 高尔基再次重重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租屋外面传来了强烈的鸣笛声，并且越来越近，声音越发响亮。 “……？”叶珠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疑惑。 高尔基用力地握紧叶珠的手，将其放在了他的鼻尖之下。 高尔基用力闭紧眼，两滴泪水从中滴落，但是高尔基笑了: “我赢了……” “叶珠，你知道吗？” “我终于地赢了！” ……时间回到五分钟前，高尔基刚刚再次进行了回溯，回溯的时间是10:14:30。在高尔基刚刚回到过去的时候，他没有急着对拯救叶珠的性命进行行动，而是停留在监视的角落，花费了一分钟在叶珠还未遭受未知的毒手之前提早打了一个急救电话，然后剩下的时间再开始行动。 虽然是急救电话，在救护车赶来现场的路程始终需要花费一定时间，但是四五分钟，谅救护车都已经开到。 叶珠这种大出血的伤势最大的敌人就是时间，如果抢救来的不及时，伤者很容易就会失血过多而死亡。高尔基这次回溯还是很机智的，也算是他多次回溯遭受磨难终于聪明了一回，在案情未发生之前提早叫救护车。 “我赢了！”抱着逐渐昏迷的叶珠，高尔基既流着泪，又笑着说。 只见他的无名指，瞬间金色指环完全闭合。 虽然现在的情况高尔基很不舍离开叶珠，只觉周围环境瞬间在崩塌，高尔基摸了摸怀里，就连怀里叶珠的触感也消失了。 重返。 高尔基突然浑身一哆嗦，看了看四周，只见是一个稳定的车内环境，车窗正飞速地闪过路边的景象。 车内有个在角落写写画画的小护士，感觉高尔基有奇怪举动，抬眼疑惑地看了眼高尔基。 只见高尔基一低头，手里满满是叶珠手掌的触感，而叶珠正正躺在高尔基面前的简捷救护床上，脸色苍白地看着他。 高尔基不用想他已经回来了，下意识看了看右手，三道金指环一直镶在他的三根手指上，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消失;再看叶珠的手臂，已经是扎着一头，另一头连接的是救护车的输血包，叶珠的伤势就是最怕失血过多，看来现在起码是保住了性命。 “老公……” “嗯？”心里有点小激动对已经救到叶珠的事实之余，高尔基眨了眨眼睛，就差喜上眉梢了，赶紧贴近了叶珠嘴边，听她说话。 高尔基还觉得叶珠虚弱的手掌突然有点力度，她说:“对不起，请不要，因为，离开，我。” 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呢，高尔基摇摇头抬起头。 只见叶珠继续说:“我，隐瞒，我想，绑住你……” 高尔基张张嘴正想说什么，旁边的小护士突然把本子放在膝盖上，对着两人说，“请让伤者进行休息，保持安静。” 高尔基举起手掌对小护士示意一下，然后看向叶珠;叶珠看着高尔基眼角都滑出了泪水。 高尔基说:“这不能算完全是你的错，因为，我也有对你不起的地方。” 突然语气有点苦涩，“叶珠、我，我不知道怎么，我一开始的动机，其实就是想要弥补你，我……我不是说我不爱你，只是，因为你我小时候，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叶珠另一侧也滑下泪珠，对高尔基点了点头。 “先生，先生。”小护士再次提醒道。 高尔基握了握紧叶珠的手，“我们是相爱的，要相信这一点。” 叶珠哭的更厉害了，高尔基都有点慌了，“别哭，别哭，叶珠，嗯，我们应该听医生的建议，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了。” 叶珠点点头，高尔基正在抚平她的眼帘。 叶珠才刚刚闭上眼睛，突然她又睁开了，叶珠有点小焦急地看着高尔基的眼睛，说道: “老……公，那个、东西是……” destiny.14 开端(中) “那个、东西……” 高尔基陡地瞳孔一缩，缩成了针状，「那个……『东西』？难道……」 「叶珠也看见了，那种东西真的存在……」 高尔基握紧了叶珠的手，“你也看见了？叶珠，你说——” “喂——我说你们。” 只见叶珠眉间紧紧锁着，眯着眼，看起来很痛苦，她的胸口在起伏着， “那个、东西，是……” 『啪』突然高尔基觉得被一个本子物体用力拍了拍手背，吃痛，立即松开了叶珠的手。 高尔基扭头一看，只见那个小护士拿着她那本书，气势汹汹地站着救护车，看着高尔基。 “先生！请让病人好好休息！” “咳咳……”这时叶珠更是剧烈地咳嗽，高尔基赶紧握住她的手，“慢慢来，慢慢来，有什么话慢慢说。” “老公……”叶珠的唇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神有点无力地看着高尔基。 “喂！你这个渣男！”小护士陡地一吼，手头本子更是加大力度狠狠敲在高尔基握着叶珠手的手背上。 这次高尔基没有缩手，反而双手握着叶珠的手，硬抗住手背瞬间涨红的痛，回头有点不可理喻地盯着小护士。 小护士撩了撩头发，“你这个渣男，没看到你的女朋友受了重伤，正吃苦着，你却一直一直地问她问题！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什么『东西』、『东西』。” 高尔基得承认小护士说的是对的，他太过于只关心自己的经历了。但是手是不会松的，即使小护士用力操本子摔了几次他的手背上。 突然，小护士居然从丝袜的内侧里抽出一把刀，一刀就砍在在这个丝毫不关心他伴侣身体状况，一心只想为自己得到解答的男人的手上。 高尔基眼睛一凸，赶紧松手，开山刀在他和叶珠之间的空气抽刀断气。 “咳……咳。” 高尔基再次伸出手，一只手抚了抚叶珠起伏的心口，一只手放在叶珠的额头上， “别急，别急。叶珠，你还是先注意身体，听医务人员的话赶紧休息先吧。”高尔基抚着叶珠的上眼睑，将其抚下。 叶珠又睁了睁眼睛，“可、可是……” “乖。有什么以后再说。” 「毕竟我已经成功救下了她，已经安全了吧？」 “以后再慢慢的说，想说多久就说多久。” 叶珠的嘴唇苍白，终于虚弱地对高尔基点了点头，闭上眼睛。 fuckin''-a pupil “手术非常成功，接下来只要好好保养就行了。”只见在一间病房面前，一个身穿白大褂，对高尔基说。 “谢谢，谢谢大夫。”高尔基忙点头，说。 “我现在，可以见她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因为药效，病人还没有醒来。” “谢谢医生。”高尔基谢过医生，他摆摆手就离去了。 高尔基有点小激动，有点像一开始和叶珠结婚一样，满怀企望地扭开了门把。 病房里洒满了阳光，叶珠的轮廓在这股清新盎然的光芒中，镶了边。 高尔基关上门，慢慢走近叶珠的身边;叶珠闭着双眼，心口在均匀地起伏着。还有特有的，医院病房里『滴——滴——』的稳定心跳图。 高尔基走上去，刚刚好叶珠一缕头发掩住了右脸上的竖伤疤，恰一看，叶珠就像普通脸蛋细致极了的姑娘，没有这道疤的话，叶珠，好美。 不过高尔基动手吧叶珠的头发拢好，露出了她的全貌;高尔基细细地摸着叶珠右脸的伤疤，脸上的情绪并不是惋惜，而是保护。 『滴——滴——』 “笨猪——欢迎回来。”高尔基一字一顿说。 高尔基打开门，进入了医院的卫生间。只见是马桶式。高尔基耸耸肩，用手背擦了擦马桶圈，便坐了上去。 褪下裤子，突然高尔基坐着一紧张，伸手去探旁边的抽纸筒。一看是有纸巾的，于是不紧不慢地挪了挪屁股，坐舒服了。 『啪』旁边有人开门了，走了出去。 “诶，刘科长你好！” “小邱。” 高尔基一听，马上竖起了耳朵。要是别人他不会在意，但是这个刘科长，正是帮叶珠主动手术的大夫。 “又做完了一台手术！刘科长的手术速度太厉害了！” “哪里，都是急症病人送的及时，要是病情恶化，那就难办了。” “小邱，中午一起去吃饭？” 高尔基伸着耳朵，听到这里他也没兴趣，开始收回去。 只听外边一阵沉默，突然这个小邱又说话了: “刘科长，有些事不知道我该不该对你说。” “怎么了？什么事？” “就是你刚才动的手术，370病房的病人……” 高尔基脖子一抬直，而且下意识抬起手掌，半卷着放在耳朵外; “刘科长你，不觉得370病人送来的时机有点奇怪吗？……送的太早了，以那个病人的出血量，就像，就好像……一早知道她会被捅伤一样……” “哦？好像是这么回事……而且这个病人身上，有着密密麻麻的旧伤口……” “所以，刘科长……” “这个，还是交由警方来处理吧。等一下你报个案。” 高尔基眼睛陡地睁大。 高尔基依旧是坐着。不过他伸出手，就抓到了沉睡中叶珠的手。高尔基坐在了叶珠病床之前。 高尔基在烦恼，在思考。太多巧合了，以致于高尔基不敢相信只是巧合。似乎冥冥中有着一定的规律。 高尔基看着自己已经包扎完好刚刚受过割伤的左臂，想起他今天在第二次回溯的时候，坐着电单车，被突如其来的小车惊吓到，翻车，然后也是一条手臂被擦伤，鲜血淋漓; 在高尔基还未获得可以与过去时间交换身体的金手指能力之时，未有进行了任何一次的回溯之前，他在正常的原本时间线的确是报了警，然后第一次回溯，又回到正常时间线，警察来到，然后居然『成功』地让警察们误认为他就是杀人的凶手了，高尔基是拒绝这一点的，然后他第二次回溯，又回到正常时间线，他发现，他仍然是被警察抓住，想要押解他去警车。 这几点都没问题。但是。这次高尔基是已经摆脱了原本的事件进行的，简单说，第三次回溯，他并没有被警察抓走，因为，第三次回溯高尔基并不是报警，而是抢先叶珠被捅之前就打了急救电话，而且他避免了和满身血迹的叶珠直接接触，用一件外套裹着，高尔基就不会活像捅了人，然后溅了满身是血的样子了。 高尔基在刻意避开在不同时间线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被警察抓捕。但是，看样子它还是要发生了。 究竟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规律，似乎冥冥中已经决定了高尔基要走的方向，到底只是巧合呢？难道是注定呢？ 那么，除了高尔基被捕这件事，是不是别的什么事情也会像这件事一样，也注定会…… 正在高尔基睁大眼睛想的入神的时候，突然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 destiny.15 开端(三) 『笃笃』。 高尔基第一个想法是，「警察？」同时回过头，眼睛睁得颇大，瞳孔却紧紧缩起来。 『笃笃』。 刚来的还是会来。高尔基动了，轻轻地扭开了门锁。 『嘭！』只听一声巨响，一个人影暴然闯进来，“高尔基——！！” 来人紧紧地揪住了高尔基的衣领，“你这是怎么照顾叶珠的？？” “老公！不要这么粗鲁！”随后，有个女声。 高尔基感觉脖子被勒的紧一紧的，俯视角度看着了这个揪住自己的家伙——粗大的毛孔，寸头，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粗金链子，不是阿旺是谁？ “老公，老公……”旁边的就是嫂子，阿旺的内人。她的头发卷烫，眼睛有点小，不过很贤淑，她伸出双手不住在拉着阿旺。此刻病房外人来人往，一个个护士病人都看着里面的举动。 高尔基先是表情冷漠，然后看着阿旺暴躁的样子，突然笑了， “阿旺。” “哼！”阿旺闷哼了一下，才把高尔基松开。 “看什么看？快滚！”突然阿旺转身对路过的人骂道，很粗鲁地把门把上了。 阿旺回过头，眼神依然是不善，“高尔基，我要是发现你对叶珠有什么对不住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高尔基还是很轻描淡写地笑笑，阿旺妻子这时忙着说:“高仔，阿珠这是发生了什么？阿旺刚听到消息就马上赶来了，别看他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他是在关心你！” “啰嗦！”阿旺又在大声吼了起来。 高尔基伸出了一根食指，只见阿旺骤然脖子缩了缩，然后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周围，锁定在病床上的叶珠。 叶珠还是沉睡的很安稳。只见阿旺对着高尔基依然是握着拳头威胁，不过这次声音压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快说清楚……” 高尔基回头看了看沉睡的叶珠，然后表情变得冷却下来，他说:“今天早上……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预感？所以……” “对，所以我当机立断，早上那批货也不要了，赶紧赶了回去;对了，抱歉，今天早上的事。” 只见高尔基没预想到，阿旺突然一挥大手，手影还在高尔基眼前闪过，“那就不用了！我还以为你故意放我鸽子，不过看来你是有事，那点小事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所以，”高尔基有点斟酌起来，“我回到家，果然是出事了;阿旺，我回到家里时，叶珠就已经不知道被谁捅伤了。” “什么？居然是这么回事？那坏人抓到了没！没有我立刻帮你，老婆，马上通知我的所有兄弟……”阿旺回头冲他老婆说。 “等，等一下！”高尔基摆摆手，说道，“阿旺，我根本就没看到人影！这样是找不到的！就交给专业的来吧。” 高尔基说着这些事时，却异样平静;要知道他，已经说谎了;高尔基并不是赶到时叶珠就被捅伤，根据第三次回溯，也就是说，最新的时间线，高尔基其实是目睹了被捅伤前的叶珠好几分钟，才『被』捅伤的;为什么加个符号，那是因为，实际上高尔基都不知道，究竟是有『人』捅伤了叶珠，还是叶珠自己伤了自己？ 进一步来说，即使高尔基肯定了自己看到的奇怪现象，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下这个结论——叶珠是被不知道什么鬼怪伤害的？ 而高尔基之所以说谎，他是经过斟酌的;他用个人看到那种如此恐怖的场景就算了，他不知道怎么向阿旺解释，难道也跟他说那么无稽的事;而说谎，有时可以达到稳固人心的效果。 “专业？”这时阿旺又多了一个疑问。 高尔基点点头，“也就是警方。” “警方？能靠得住吗？” “警方要比你我都靠得住。”高尔基说道。 “好吧，反正我也不懂抓贼。”阿旺说道，然后让高尔基领着，走到叶珠面前。 “叶珠以前就遭受了这么多苦难，现在又……唉。”阿旺似乎很不值地说。 阿旺指了指叶珠的腹部，“坏人就是捅着这里的？” 高尔基点点头。 阿旺皱着眉头，一会儿，回过头，“高尔基，我觉得你小子不老实，怎么他娘的又心生预感，怎么一回去，叶珠妹子就真的被人所害了？你老实说，是不是事情不是这样子？” 高尔基挥挥手，“真的，我真的来不及阻止。预感，预感这东西很多人都有过啊，不算是什么怪事。”这次高尔基不算是说谎，因为他『来不及』，他的确是来不及;本来他是冲着要是那团黑雾真的是怪物，他冲着它扑去就是想把它推开，但是，最终叶珠还是被一股不知道的力量推开了，看着就像是有人捅进她的腹部，大力地推开她一样;高尔基不太相信，如果叶珠是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会突然做出那种奇怪突然暴退的举动，而且举动还顺利把凶器扎了进去;但是高尔基不相信，又有什么可以解释这一切怪事？难道，真的有鬼？ “好吧，这次就暂且相信你;”阿旺舒展眉头，说道，他本来就不是善于思索的人，所以做事显得直来直去，“不过，要是我知道了，这是你引起的，又一次你对不起叶珠的事的话，就小心老子，削你！” “好的，好的，要是我对不起叶珠你削死我。”高尔基拍了拍阿旺的肩膀，说。 的确应该这件事不会是高尔基引起的，高尔基又钻了个空子。 “这次你就相信我。” 阿旺还是咋巴嘴，嘴里念叨叨的，“他娘的，要是是谁干的让我知道……” “嗯，这次就相信你罢。” 突然阿旺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他一边摸了摸衣服内层的口袋，一边对着高尔基说， “高尔基，手术费住院什么的钱够付吗？没有我帮你付！” 高尔基心里突然流过一股暖流，他止住阿旺摸索钱包的手，赶忙说道:“不必，不必。我这个人不怎么花钱，还是有一定积蓄的。” 阿旺是停住手上的动作了，同时把手拔出来，食指指了高尔基好几次，“诶呀，你这个滑头，想不到没声没声，原来比我还有钱。” “哪里比得了周旺老板你。” 然后高尔基就把脸转向了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周旺的妻子，“琼玉嫂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我。” “这个下午我希望你能留在医院，看着叶珠。” destiny.16 开端(四) “说吧，只要能帮到你和弟妹。”阿旺妻子很爽快地说。 高尔基顿了顿，然后说:“是这样的，我希望你能替我守看一下还在昏迷的叶珠。” “这个……倒是不难办到，但是，小高啊，叶珠是你老婆，你不应该好好守着她等她醒来吗？非要在这个时候要忙？” 高尔基很诚挚地看着她，“是的。有件事我一定要离开一会儿。叶珠，我只要，只要确保她还好就行！有什么事一定要向我打电话，嫂子！” “什么事啊，这么忙……”嫂子还想说点什么，只见阿旺大手一挥挡在了她面前，“诶呀，男人做事，女人理得这么多！总之我们就帮他这一会！别婆婆妈妈了！” “好好好，就你们男人正事最多，我们女人整天扯皮鸡毛蒜皮。”嫂子说道。 “哎……”阿旺又是一副很敷衍，不耐烦的样子，这也算是他的惯例了。 “嫂子，对不起了，正如阿旺所说，我一定要去。”高尔基说道，然后向两人分别点了点头。 “最后，”高尔基说，突然他抓住了阿旺的肩膀，“刚才，是你说你相信我的！所以，我现在还要任性一回。” “等一下，无论会发生什么，阿旺，都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绝无做过对叶珠不住的事情，我更不是神经病，所以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你一定要相信我！为了让你不做出错误的、会令情况变得更加恶化的决定。” 阿旺一看高尔基如此严肃的样子，张着嘴，眼睛在不断地眨，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高尔基的好。 “高尔基，这到底是……” “阿旺，相信我。” “……” “好吧。”阿旺口风一松，高尔基如同压力骤降，舒气，抓着阿旺肩膀的两只手的松了。 “阿旺，记得你做过的决定。”高尔基说，然后他面向了病房门口。 『嘭！』时间相隔不过几秒，病房门突然就被人用力扭开了，随之进来的是三个穿蓝色制服的，一个穿着白大褂。 “公安！就是他，他在他妻子还没有捅伤的情况下就叫救护车了！” 『笃笃笃』三人为首的一个比较年长沉稳的公安向高尔基走近，伸出粗粗的食指指着高尔基，“你，就是高尔基吗？麻烦你请到警局一趟吧！” 阿旺和他的妻子嘴巴一拉长，“这……” fuckin''-a pupil 密不透风的空间，一个窗口都没有，整个房间的格调就是黑暗。 但是黑暗阴湿中，又有一处光源。白色，不太强烈，但是是在这样的环境，单单投射在一个人的视网膜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高尔基双手被反铐在凳子上，被逼卯着头，双眼使劲在闭，但禁不住眼前的白光强烈的穿透力。 『笃笃笃』房间里还有一个影子在踱步，另一个影子坐在高尔基的对面。 较年长的公安挪了挪灯光，调整角度范围继续在高尔基的全脸上。 “高尔基，我问你，你妻子的伤，是不是你行凶？” 高尔基闭着眼，有气无力地，“……不是。” 『啪！』在房间中踱步的影子突然拍了拍桌子，指着高尔基说，“还说谎？肯定是你！要不然，为什么你这么早就叫救护车？据说救护车到的时候，你妻子才被袭击不久，出血量极小。” 高尔基曾经三次回溯，叶珠被袭击的时间却是每次都差不多，大概集中在10:20左右，而高尔基前两次都没救着人，按时间来说，高尔基是在事件发生后，也即是10:20后才叫的救护车，而叶珠所受几乎是致命伤，能救到人反而奇怪哩。但是高尔基第三次回溯，学聪明了，一回去就叫救护车，这一切都建立在他知道袭击事件马上会发生而做的。 问题是，该怎么解释，他是怎么知道某个事件就会发生？ 难道和警察说，我会穿越？ 高尔基微微抬起了一边眼皮，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年轻而布满愤怒的脸，他的稚嫩的脸，高尔基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张啊，别太激动了。”老公安眨眨眼，假惺惺地说。 “我不激动？”小张回头看了看他的上司，突然，他就向高尔基扑了过去，看样子皱鼻龇牙，恨不得一副生啖其肉的表情。 而老公安站起来，伸手，『差点』就抓不住小张的样子，“哎呀，哎呀，你别乱来，要是伤到无辜的人就糟了。” “他无辜？绝不可能！他就是蓄意杀害妻子，因为蓄意，所以提早叫了救护车！放开我，队长，我要打死这个畜生！” “哎呀，哎呀，小伙子，你就快快说出真相吧，这小子最喜欢滥用私刑了。”老公安把眼神放在高尔基身上，说。 高尔基只觉得面前很刺眼，以及，戏很假。 拘留和审问也是有深深心理学学问的，幽闭的环境，加上一支一直冲着人脸上照的电筒，幽闭自带对时间估算不准的属性，若心里有鬼的嫌犯在此一直待下去，心理素质差点的，估计几个钟头就投降了;而刺眼的灯头不仅是代表执法机关的威严，更是一种无声的酷刑，一直这么照下去，犯人的视觉未崩溃，精神都崩溃了，而灯照，是不算动用私刑的。 进局子是倒霉的事，而且这个倒霉值根据审问的人员不同，而有不同。要是这两位一时有什么看不开的话，比如端盘水让高尔基洗下脚，把电棍戳进去给高尔基来份电浴，这样折磨犯人，想要查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这一老一少警察，很显然更是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审问手法，萝卜大棒，心里有鬼，或者资历尚浅的拘留人最容易吃这一套。 对了，逮捕高尔基的公安三人，正是高尔基上两次回溯的时间线遇到的公安。 “……是不是，我说了，就不用灯头照我……”高尔基气息有点虚弱地说。 只见小张『冷静』下来，“你说。” “因为，我是发现叶珠被捅伤后才报警的。” “你说谎！”小张刚低下头，猛的又抬起头，怒不可遏的怒吼。 “受害者明明在救护车到的时候才被捅……” “受害者怎么就在救护车到的时候被捅伤？”高尔基抢着帮小张说完那个词，甚至有点咄咄逼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现场？你亲眼目睹了？” destiny.17 开端(五) “你有亲眼看见吗？你怎么知道叶珠被捅伤的确切时间？！”高尔基对着公安一顿反问。 “嗯？……”原本按着桌面气势逼人的小张，突然肩膀矮了下来。 还没听到仅凭出血量可以判断一个人遇害的确切时间的。出血量有很多因素可以影响，比如创口大小，纵深、或者有没有遮障物妨碍等等;虽然叶珠被送去医院，出于专业的护士和医生对叶珠的伤势产生了怀疑，不过怀疑始终只是怀疑，没听过怀疑可以当证据的。未死的人已经很难判断，即使更容易一点的尸体，也很难判断，一般法医会考证是某个时间段死亡，没听说过可以准确到小时，分钟，秒针的;高尔基这个送院虽然是很早，但是造成这种情况、高尔基仅仅是发现的早，并非无可能，一句话，公安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表明是高尔基刺伤叶珠，并且提早叫救护车。“呃……”小张仔细想想，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噎住了一会，然后说，“你，这个重大嫌疑的人、就别狡辩了！” 只见高尔基双手锁在凳子背面，被迫躬着腰，但是他昂着头，不屈以及带着愤怒地直视小张，他不相信，在这种没有证据的前提下，这个新人能够拉下脸皮还摆他的所谓官威。 在高尔基的直视下，小张果然心虚了，眼神开始躲闪，不过嘴上， “快、快说，你的作案过程是怎样的、” 这边，老公安在桌子底下踢了小张一脚，小张回过头，只见老公安的眼神向右，并且头部往右用力扭了扭，不知道这是什么暗示。 随即，小张反应过来，“嗯……嗯……”他做模做样地低吟了一会儿，“或许，事实的确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不过！” 『啪』小张用力双掌拍了拍桌面，前身倾俯，接近了高尔基的脸:“但是，你非常值得怀疑，因为你的举动非常古怪！现在，我问你，为什么，凶器会被你的外套裹着？这点不容得你抵赖狡辩吧？”只见小张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是高尔基染血的格子薄款外套。 这下，高尔基低了低头。高尔基思索了一会，的确，他由于担心叶珠身上的血迹沾到自己，而披上的外套，这是有前车之鉴的，因为在第一二次回溯，高尔基毫不忌讳地抱起躺在血泊的叶珠，弄得他满身都是血，这样的情况，搞的他不是凶手，别人看着心理上也觉得他可能疯狂了;虽则，没有一个丈夫遭遇了他的妻子如此，会不陷入疯狂的。 但是，高尔基在最新的时间线改变了这一点，想不到的是，竟然因为这个看起来古怪的举动，又成为公安怀疑他的物件指向。 『啪！』小张用力地把证物摔在桌子上，“我问你！你是不是用外套裹着凶器，致使凶器没有留下凶手指纹，而袭向受害者？？！” 高尔基猛的抬起头，摇摇头，“不是！” “你还说谎？？凶器上除了受害者的指纹，就没有其他人的，明显就是你裹着衣服拿着刀捅伤了受害者，难道你要说，其实是受害者自己拿刀捅伤自己的吗？” 「妈的，改变那一件事，反而让指向我的证据更明显了，聪明反被……」 “这就是你行凶时的凶器！上面除了受害者的指纹，只有你的外套衣物纤维，你要怎么解释？”只见小张又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在高尔基的面前晃了晃，然后才放在桌面上，质问道。 「……指纹？嗯？等一下。」面对小张的质问，高尔基瞳孔猛的一缩，突然他就想站起来;但是由于双手被牢牢地锁在凳子上，导致高尔基的身体姿势极为难受，坐着已经非常困难，一站起来，高尔基感觉身体的软筋拉的要断了。 小张也是一怂，因为高尔基突然地一抬头，差点就撞在了他头上，猛的一退后，他掏出警棍，指着高尔基:“你想干什么？袭警？” 只见高尔基吃痛，又猛的坐下来，痛的他闭住了一边眼睛，但是他不理会，“警官……警官，请告诉我，那把刀上只有叶珠的指纹，没有其他人的吗？” 只见小张和队长面面相觑，小张看向他，“明明是你做的，这个你不清楚吗？” “回答我！！”高尔基骤然吼道。 “没……没有、”小张又开始怂了。 『笃』高尔基一坐下凳子，心底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第三次回溯后，高尔基一直没有时间思考那件事。或者说，是他一直不敢深究那件事。 他看见了一团黑雾。并没有所谓的行凶人，仅仅是一团黑雾，然后叶珠就被刺杀了。 高尔基更是怀疑黑雾其实是看不见、或者说大部分看不见的一个『人』，别在这个时刻问高尔基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首先假定那团可疑黑雾是个『东西』，会袭击叶珠;所以，那次，高尔基向黑雾扑去了，但是得到的结果，黑雾并不是什么『东西』，甚至没有实体，高尔基一扑就扑散了，这样要高尔基怎么相信，这种东西会拿起刀捅伤了叶珠？ 而叶珠的表现也很可疑，她像突然被谁推了一把，然后就把凶器捅进了叶珠的腹部。是什么？ 这个就更令人生恐了，因为，高尔基更是什么也没看见。就连黑雾，都没有。 如果有黑雾，高尔基还会以为，叶珠应该是被类似雾状的『鬼』，或者是其它他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神秘现象，但是现在，是连现象都没有，叶珠直接被一团空气推开了？那个类似黑雾的神秘东西，被高尔基一扑就扑散了，而面前空无一物的叶珠，却突然被推开了来？ 因为经历太过诡异，高尔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其实黑雾什么的并不存在，而同上一次回溯时他的假设一样，其实是叶珠双重人格发作，然后自导自演了一场，被刺杀;实际上都是她一个人，那么不论叶珠的行为是多么的古怪，都可以解释，那么结论是，又是叶珠的自杀？ 但是得到这样的结果，高尔基心底更凉了。 相对于这个结论，高尔基宁愿相信是有鬼、有外星人、有什么未知的神秘力量害了叶珠，也不愿意相信，叶珠是有精神病，是自己想寻死？ 高尔基张大嘴，低着头，眼睛是无神的。 “怎么样？你无法解释了吧？所以你还不快快认罪？！”小张有点得意，气焰张扬地说。 高尔基无神的眼，嘴巴一张一合，“那么，结果……很明显，不是他杀，是叶珠……自杀。” 高尔基很不容易，才说出了那个词。 自杀。 “嘿！你当我新上手的小菜鸟啊？那种情况怎么可能是自杀？不可能！”小张却说。 destiny.18 开端(六) 高尔基愕然抬起头，“你说什么？”只见小张先是叉起腰，表情神气得什么一样，他说:“我，说，当然不可能是自杀！”“你们这些歹徒实在太没创造性了，每一个个都用自杀来为自己的罪行开脱，就不能尊重一下自己的职业，为受害者受害的理由编个合理点的吗？”高尔基的嘴巴还阖不上，他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被袭击人，不可能是自己的行为！”说着，小张模拟了一下自己刺自己的动作，他说:“看到没，一般人自己捅自己，刀刃是由下往上的，而不是由上往下;除非这个人并不想寻死，否则就不会这么大费周章，逆着自己顺手的姿势再捅自己了。”高尔基呆呆地看着小张，小张又示范了几次，不过，他突然觉得在高尔基眼里，自己的行为似乎像个白痴。“唉！”小张放弃动作，直接从桌子上拿起此次案件的凶器，拎着那个塑料袋，在高尔基眼前晃了几晃，“瞧！看见没？歹徒，这把刀的血迹是刀背沾到的部分和刀锋差不多，要是被袭击者自裁的话，刀背线肯定是比刀锋多的多的，因为溅血的方式不同。而且，如果是自裁的话，刀具的血迹线肯定是和刀尖的方向相反的，被人袭击的话，则是相同，血迹线和刀尖构成一个平行四边形。”证物塑料袋依旧在高尔基眼前晃着，高尔基愣了愣，定睛一看，果然是刀具的刀锋部分血沾的更多，理解起来的话，就是有人拿刀由下往上捅进叶珠的腹部。但是高尔基刚刚才好不容易承认叶珠是自裁的啊？这要高尔基怎么接受？所以高尔基激动了，『扑腾』高尔基又向从凳子上站立起来。高尔基当然是没做到，并且小张迅速地、如同守财奴一样把证物收在了背后，扬起下巴盯着高尔基，“怎么？这时才想要毁灭证据了？”高尔基被铐得疼痛，只好弓得像只煮熟的虾子。不过他还是坚持抬眼看着小张，“警官，是真的……是真的，叶珠是被人袭击的吗？”小张把虎眼一瞪，“你这是在藐视警方？这么简单的证物推理，本警官是出错吗？”小张出错了吗？没有，即使是这方面的小白的高尔基，趴在桌子上自己也能设想到，如果是叶珠自杀的话，该是怎样一种情景:当然是，叶珠双手反握刀具，然后高举，从上往下刺下，当然就不会造成如同现在证物相反的血溅模型。叶珠是被袭击的？是被谁袭击？高尔基的瞳孔缩得紧一紧的，他明明没有看见有东西拿着刀袭击叶珠？或许，袭击者是个透明人？这个，竟然是高尔基第一个念头。透明人，似乎可以行得通？不过，高尔基所目击的东西就已经够诡异了，现在还要引入一个透明人的概念？高尔基目击了一团黑雾，初初认为它是『鬼』之类的生物，具有拿起武器等物理性能，然后杀人。但是这团黑雾并没有什么物理性能，因为不消高尔基一个扑打，就全都烟消云散了。所以，似乎，要多一个透明人的解释理由才能解释叶珠是怎么受到袭击的。但是，既然已经有黑雾这个怪东西了，透明人似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或者，反过来说，既然黑雾是没用的，只需要透明人完成对叶珠的袭击即可，那么还要黑雾在现场是干嘛的？但是问题是高尔基确确切切地看到了黑雾的存在！说它没意义是不是过头了。高尔基陷入了深深的诡疑漩涡当中，这个漩涡比『叶珠可能是精神分裂』的漩涡来得更大、更要深。『笃笃』小张用指弓敲了敲桌面，“喂喂喂，胡思乱想个什么？所以，你这个嫌疑犯，是不是该老实招供你的犯罪动机、以及过程了？现在的你已经没有狡辩的理由了吧？”高尔基有点瞬间被拉回现实，而且是一个非常无趣的现实——作为受害者的爱人，硬是被当做嫌疑犯对待。高尔基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他低着头，说，“有什么可以指向我伤人的证据即管控告我;如果没有的话，恕我不再有兴趣再听警官你的猜犯人游戏。”『啪！』小张用力拍了拍桌面，尔后看见他小指都痛的要翘起来了，他说:“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次高尔基低下头，不再言语。“喂！你这个变态、伤害老婆的人，难道你就没点羞愧心吗？讯问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你认为你只要闭嘴不说话我们正义的一方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吗？！”小张倒是正气凛然地说。“诶，小张，这话也不一定，或者高先生是个好人，无辜的人也不一定呢。”坐在高尔基正对面的老公安说，“那个，小高啊，我们警方也不是冤屈人的地方，有什么话尽管说。那么，我们从别的问话谈起，怎么样？”队长说道，掏出一包烟在桌子上清脆地敲了敲，抽出一根烟。“来，吸根烟。”老公安殷勤地把烟递给高尔基的唇边，说。高尔基抬眼看了一眼，淡淡道:“我不吸烟。”“呃……”队长递烟的动作僵住了，他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正常的成年男子，每日吸烟是常事，偶尔吸烟也不是奇事，但是完全不吸烟，也算得上是件奇事了。再怎么正经的男人，偶尔吸根是非常正常的，所以一旦有人递烟，万万是不会拒绝，但是高尔基拒绝了。这里有几种可能，一是高尔基完全不吸烟，甚至不会吸烟，这个可能性最小;二是，高尔基对吸不吸烟这件事并不在意，目的只是为了怼队长，让公安小下不来台而已。队长不知道高尔基是那种。第一种可能的可能性太小，即使不会，为了给机关人员面子，即使不会抽烟也会应承下来的;所以队长估计高尔基仅仅是释放他对警方的不满，而队长之所以有这个举动，其实是想释放善意，以符合他现在唱红脸的角色，便于进行讯问，这样看来，队长这个释放善意的行动是非常失败的。“诶？！！你……你小子你，”小张率先反应过来，他指着高尔基的头勃然大怒，“你不识好歹！”只见队长马上回头制止小张，“诶，小张，不要大惊小怪，或者事情就像高先生说的一样，他仅仅是不抽烟而已。”突然，队长感觉手上一轻，再一看，高尔基已经把他的烟咬在嘴里。队长回过头，一顿恍然。只见高尔基一边叼着烟，一边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destiny.19 开端(七) destiny.19 开端(七) 只见老公安双手交叉，端正了一下坐姿，“那么，小高先生，我就问了。” “大叔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受害者，也就是你的妻子，会有着全身都有着深深的陈旧伤疤，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高尔基咬着的烟是咬得一上一下地玩着的，听这队长这么一说，停了下来。 高尔基说:“这件事我知道。那是叶珠在小时候遇到了变态的歹人，所受到的伤害。队长，以你所见，伤口的确是很久的事情了，这点没错吧。” 队长想了想，点点头，“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历史了。” “不过，大叔现在再冒昧地问一下，你口中所说的受害者小时候的遭遇，是在哪里，以及具体时间、发生事件的细节，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高尔基低了低眼，沉思了一下，沉默了。 高尔基并不想叶珠的那件事被人知道，而且，是详细的知道。一点都不想。 等过了一会，“啊哈！”小张又兴奋地拍了拍桌子，“是不是你心里有鬼？我们是警方，有什么不敢说的！除非你说的并不是事实！快说！伤者身上的伤疤其实是不是你造成的！” 高尔基依然是情绪不起不伏，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信不信都由你。不过，我是拒绝回答那件事的。”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信不信我垫着一本书来几拳给你叹一下？”小张上前，紧紧地揪住高尔基的衣领。 高尔基只是别过脸，不看他。 “你不信？”小张说道，他把高尔基的档案拍在了桌子上，指了指它，“你知道这种拷问法么？垫着书，我要揍你，法医也鉴定不出来！” 高尔基还是不出声。 “你小子……” 队长在对面隔岸观火了好一会儿，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样子，“小张，住手！” 队长上前装模装样地把凶神恶煞的小张拉回去，“我相信高先生没有撒谎，大叔我经过这么多年的阅人经验，是不会看错的。” “高先生是个实诚人，说谎会有背他的良心;您说是吗？高先生。”队长看向了高尔基。 只见小张『好不容易』被队长安抚下来了，然后队长说，“高先生，我还有一些问题。” “高先生，请问你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 高尔基低下眼，左眼角的十字疤痕太大了，就连自己的视线都能看见一点。 高尔基抬起头，无精打采地说:“中学的时候，和人打架弄来的。” “打架？哦！你小子果然是个混子、是个罪犯！”小张又吼起来，看样子要走上前把高尔基撕碎一样。 队长又赶忙拉住了小张，说道:“高先生，这道疤看起来不像是无意能伤得这么整齐的，我们警方还是希望你可以把详细情况说说。” 小张在旁啐了一口，“不老实。” 这下，高尔基依然陷入的是沉默。 高尔基撒谎了吗？没有，这道伤疤的确是他找隔壁镇里的老大讲数时留下的，可以说是打架;但其实他们没怎么打，因为一到那里他就被镇子老大的气魄所慑，可以说是单方面地被虐，当时受的伤，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脸上有道疤而已…… 然而，这些也不是高尔基希望被别人知道的，包括他曾是一个地区的最大『黑』势力，包括被黑老大恐吓这件事——除了叶珠小时候的事，这也是一件几乎改变了高尔基一生的重要的事。 “……” 小张看见了高尔基又不想回答，眼睛一瞪，就:“你他妈……” 只道旁边的队长及时拉住了他，对高尔基说:“高先生，你这样我们很难合作下去。” “我没说谎。”高尔基说。 “更何况，队长你问的问题其实和现在这件案子完全无关，我不想再多说。” “闭——嘴，有不有关，是你可以明白其中的关系的吗？”小张又瞪眼浮夸大声地说。 高尔基再抬眼看了看他，“总之，一句话，有证据就来告我吧。没有，请自便。” “所以说，你这到底是什么态——” 小张还没说完，高尔基说:“没有其他因由，你们不能关押我超过十二个小时吧。到了时间通知我。” “你……！” 队长拉了拉小张的衣服，说道:“好吧，既然高先生你不想说。” “不过，我们得一直看守你，你不介意吧？这只是我们走的程序，再等十多个钟头，你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队长平静着脸庞不再言语，而是默默地坐在高尔基对面——玩手机。 刑讯室一时间死寂下来，就连最浮躁的小张也安静下来，坐在高尔基对面像尸体。 刑讯室一片黑暗，除了高尔基面前刺眼的灯光，以及，黑暗中公安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不过在灯头下，高尔基应该是看不见的。 过了五分钟，其实高尔基还算是比较耐得住心的人，这时也不禁抬起头，他在怀疑，这两个公安打的是什么主意。 刑讯室里安静极了。高尔基对对面观察了好久，好久才来一句干巴巴的笑声——看起来似乎公安玩手机玩的很投入。 接下来，高尔基不清楚具体过了多久时间，总之就是公安们什么都不和高尔基说，只是自娱自乐着。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被世界隔绝一样。 这时，高尔基就有点莫名的烦躁了。 “警官，警官，警官……”高尔基接连着叫着，似乎公安们好久才能听到，然后他们看向了高尔基，面面相觑。 “高先生，怎么了？” 高尔基舔了舔嘴唇，想说话，发现自己的嘴唇早已干涸，“现在……几点了？” 公安看了看表，说道:“才三点，怎么了？” 怎么了？高尔基瞪了瞪眼睛，他也不知道。 “没事我忙我的了。”说罢，公安低头，继续玩他的手机。 「等……等。」高尔基心里突然打了个凸，看见公安低头不理他有如条件反射一样。 “那个……那个……” 公安再次抬起头，“有什么事？” 良久，高尔基才瞪着眼睛，干巴巴地说话也不太利索:“警官、要是我妻子醒了，打进电话来，请务必告知我。” 老公安整了整理帽檐，“这是必然的，无须高先生刻意提醒。” “哈……哦……”高尔基干巴巴地回应。 公安们又没有了注意。高尔基只觉眼前的灯光格外刺眼。 他有点明白公安是玩的哪个把戏了，但是知道，焦虑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到高尔基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又问了: “警官，现在几点了？” “你好，两点正了。” 三点变两点。 destiny.20 开端(八) “哦，原来是两点了。”高尔基一边说一边频频点头，似乎他很有空闲的样子。 「嗯？」高尔基又猛的抬了抬头，“警官，你没开玩笑吧？刚刚你才说是三点，现在却是两点？” 队长先是冷淡地看了高尔基一眼，然后低头看看时间，说道:“没错，是两点。” 这时高尔基的笑容有点勉强了，“警官，你玩儿我呢……” “可能，我的表坏了吧，现在我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队长装作随意拍了拍手表，说道。 “您不是有手机……”高尔基还在试图获取准确的时间数字。 队长没理他，而是转过头面向小张，“小张啊，你的时间呢？” 只见小张动了动手机，嘴巴向两边抿着，似乎很不在意的样子，“我的也是两点，刚才明明两点三十分来着，奇怪。” “那就是我们的时间都不太确定，”队长一脸恍然的样子，拍了拍额头，“不过算了，反正还有大把时间，谁管现在究竟是几时呢？” “你们……” 这下高尔基是完全明白公安们的用意了，他们在混淆他的时间观念，原本在这个阴暗无聊的环境就已经足够度日如年，而现在，公安竟然还玩这种把戏，模糊高尔基等待拘留结束的时间，致使高尔基处于一种暗无天日，看不到希望的极刑当中。 要是高尔基真的是凶手，说不定不久他就会受不了，招供了。 但是他不是。“你们……算了。”突然，高尔基又放弃了针对公安的把戏，垂下头去。 高尔基选择忍耐，他本来就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就算当下是多么辛苦，只要想着明天就有希望，高尔基都不会轻易放弃。这也是高尔基曾经为叶珠吃这么多苦，以后在追求叶珠时永不言弃、扛起生活，以及不啻与叶珠一起分担她的童年痛楚的品质来源。 “我的电话响了，告诉我就行。”高尔基说。 ……“大哥，我的电话响了吗？”高尔基抬起一脸憔悴的脸，向着两个一直在娱乐的警察问道。 小张往外面看了看，然后说:“没有啊！光是想是不会打进来的！” 高尔基扯开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公安同志，你不去查看，怎么知道呢？” 小张不耐烦地说，“我们的同事小李，一直负责你们这些嫌疑人的手机呢！有什么问题他就会来通知！没有通知的话就是没有电话打进来！” “公安，你看你也这么闲……不如你去查看一下？” “妈的，别吵。”小张说道，然后拿着手机就侧过去坐着了。 “呵呵……”高尔基被反绑着手，腰部弓着笑着。 “那么，警官，我可以问，现在的时间吗？” 小张倒是很爽快地挪过脸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我的时间是，五点了。” “五点了？”只见坐在中间的老公安刻意拿着手机往上半空拿着，高尔基努力去瞄，差点看到数字。 “我的呢，是四点。” 「呵呵……」 这是一个不知时间的空间。 “上路，上路！”从背后看，一个身穿警服的青年背靠着一张靠椅，双脚架在桌子上，一双肩膀正左右摇晃抖个不停——双手在操作手机。 “double kill。”男青年正在摇晃的手机里传出了游戏音，男青年依然是很激动，“守塔！守塔啊！他妈的，会不会玩的！” “妈的，不会玩换我接你！你过来！”男青年皱着眉头，大骂道。 “守住，守住，妈的飞行员，你继续射啊？我来也！” 小李正靠着椅子架着双脚玩着一个现下最热门的游戏不亦乐乎呢，突然桌面就振动起来，并且响起来一段空灵的纯音乐。 小李被吓得肩膀猛的一抖，双脚就这么离开了桌子，背靠着椅子往身后摔去。 “诶——”小李下意识把手机丢去，但是他没丢，他又是一个条件反射，而是紧紧抓住了手机侧着身往一旁摔去。 小李没摔着。他即使伸出脚在地上撑了一下，不过肉眼可见，似乎他的脚踝歪了那么一点。小李吃痛一边眼睛都眯上了，但是他还有一只眼是死死地盯住了手机屏幕。 “妈的！趁我不备！但是老子是谁，现在依然能够反杀你！”小李破口大骂道，坐稳了椅子，双手在手机上疯**作。 这时，桌子面上的一台手机，屏幕还是亮着，而且从中传出来的『拉威尔波来罗舞曲』愈演愈烈，诡异空灵的高潮节奏，听起来就像是催命一样。 小李拿着他的手机频频点动，同时有时抬抬头，脸上满是不耐的表情盯着桌面的手机看。 『当——等等等当等啊当……』 小李还在飞快操作，突然，他腾出一只手，飞快地在桌面手机的挂机键划了一下，随之又快速收手，返回战场。 “trible kill。” 只见桌面手机最后的亮屏时间，我们看到，未接来电是:『阿旺』。 时间:21:00。 fuckin''-a pupil “警官……几点了？”看守室内，高尔基的脸抵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 两个公安面面相觑，然后说:“22点了。” 只见侧着脸抵着桌面的高尔基一下裂嘴，笑道:“不……可能，刚刚才说22点30分。” 只见公安耸了耸肩，“没办法，表坏了。” “哈哈。”高尔基不知是自嘲还是嘲笑地笑了。 “队长！队长！出事……”『嘭』只见突然，一个小年轻警官急匆匆地闯进通过看守室的过道，还莽撞地撞了铁门一下，发出老大一声的响声。小李站在看守室的门扉窗口上，焦急地敲了敲门。 高尔基猛的抬起头，双眼里满是猜测，「终于……有消息了？」 “队长，出事……”小李还在外面焦急地说，只见队长抬头警惕地注意了高尔基的反应一下，然后转过头，面向小李队长严肃地使了使眼色。小李一下子噎了。 “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队长假咳了一下，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向门外走去。 『嘭』关门声在黑暗幽静的环境沉闷地响起来。 “到底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队长和小李远离了看守室好一段距离，才开始问。 “老大，老大，这是你托我接的电话。”小李说，同时拿着一个手机面向队长。 队长定睛一看，上面有很多未接提示。 “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不接？”队长脸上有点不约了。 只见小李摇摇头，“不是这样的，这个叫做阿旺的人，九点钟打过来一次，不过只要一次就没打了，所以相信没有什么大事。问题就出在刚才，十一点钟的时候了，我去了个厕所，然后发现了n多的未接来电！这个人是在一个时间疯狂地打进电话来的！出事了！队长！”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队长问道。 “就是……”小李对队长详细说明了一下，他接到的电话得知的信息，“这就是现在医院里的情况。” 说完，只见队长瞳孔猛的一缩，“什么？想不到病人出现了这种情况……但是要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拘留的人就很难指证他到底是有罪，还是无罪，这可难办啊……” destiny.21 节点(上) “对啊！我就是想到这样的结果！”小李握了握拳头，挥了挥，似乎很不甘地说道。 “队长，难道，我们就要这样放人了吗？一旦受害者这个证据失效后……”小李紧了紧拳头，再是很泄气地垂下双手。 只见老公安抿着嘴，沉思了一会儿。 突然，老公安张开了嘴，他灵感来到都举起了右手，拇指和中指打了个响指，“有了，要是这样做的话，说不定也能把嫌疑人激得暴露罪行。” 『趄——』『嘭。』铁门被猛的拉开，只见队长阴沉着脸走进询问室，把门猛的关上。 高尔基急切切地抬起头，“什么？是什么？警官，请问出了什么大事？我的妻子她还好吗？” 只见队长非常严肃地看着他，“你很担心，你的妻子的苏醒沉睡吗？” 高尔基是点点头，“当然，我不担心还有人担心？” 只见队长继续板着一张脸，这让高尔基感到很不妙。 “我看是，你非常担心你妻子的苏醒吧？”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要是你妻子苏醒了的话，她就可以指正你，我们警方就有机会正式逮捕你归案了。” 只见高尔基的脸也变得很不爽了，他眉头一皱，脸一别，“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生安白造地乱冤枉好人，我说了多少次，我是不可能伤害我妻子一根头发的。” 队长把眼睛一睁，像个判官雕像一样，直视着高尔基双眼，严肃的表情维持了好一段时间。 高尔基则是侧着脸，还以一直的鄙夷。 突然，队长嘴角向上扬了一下，笑道:“开开玩笑而已，小高先生，别当真。” 高尔基的脸色持续阴沉，“警官，我不知道这哪有开玩笑的成分在。” “啊——哈，”看着队长就突然失笑，他冲着高尔基非常外向友好地笑起来，“高先生果然是妙语连珠，我那些玩笑的确算不得是玩笑，但是高先生的幽默是真幽默。” 高尔基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多少，他说:“警官大人，别跟我扯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不过是刚刚发生了什……” 还未等高尔基发问完，只见队长一脸和气融融的微笑，插话道:“叶珠小姐经过远方检查，她将在半个小时内苏醒，这就是刚刚发生的，大事。” 高尔基先是一愣。 愣的时间有点久，甚至让人觉得空气是不是凝固了。 高尔基张大嘴，瞪着眼睛在发愣。 叶珠……就要醒了？ 队长时时刻刻在注意高尔基脸上的微表情，圆圆的眼睛一眯上，「果然，露出马腿了吧？」 「你这个杀人犯！现在受害者要苏醒了，你现在一定很慌张吧？」 虽然高尔基表现得是有点奇怪，但是人们并不知道，此刻高尔基的内心是多么的丰富。 为了救活叶珠，高尔基回去过去了三次，其中前两次直接的失败，第三次，勉强把叶珠的性命吊住了，但仍然，叶珠还未苏醒一时高尔基就担心一时叶珠是否会再出意外。 而现在他被告知叶珠要醒了？！那几乎是告诉他，他这么多次的努力奏效，已经成功改变了叶珠的命运，从叶珠的死亡扭转为挽救生命！ 这哪能不让高尔基的内心丰富？ 高尔基合了合嘴，似乎还是不太确认队长所说的这个消息的真假。 而这一切在队长眼里，却是另一番意味。队长眯着眼一直盯着高尔基反常的反应，心里暗忖着:「果然！知道害怕了吧？害怕受害者苏醒，她就可以指证你的暴行！」 突然，高尔基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说道: “太好了。” 这会轮到队长整个人一愕，「嗯？！不怕？？」 这次轮到高尔基很注意和奇怪队长的反应，他抬起头疑惑看着他，“怎么？有什么地方不对？” 队长睁大了原本就很圆的眼睛，然后使劲一摇头。 “没有不对，哪里有什么不对。”然后他转头向还在刑讯室坐着的小张，“走，小张，很快事实真相就可以弄清楚了，我们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我们到外面去吧。” 小张玩手机玩的正爽，抬起头询问的眼光。 “别问了，走啦！”队长说道，尔后两人歪歪扭扭地走出刑讯室，嘭一声关上门。 “诶！警官，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看看我的妻子？”高尔基忙冲着公安的背影说。 “等十二个小时过去！” “呃……警官，还是，要是叶珠完全清醒了，请告知我一声啊！” 高尔基说道，这次没有回应。不过没关系，得知叶珠这个消息后，高尔基雀跃得双脚用力，推得屁股下的凳子一前一后地摇动。 ??? 队长正拿着一杯热茶，吹了吹，目不转睛地盯着监视屏幕看。黑白的屏幕里，高尔基一直在做那个动作，撑着双脚，把锁住自己的凳子摇的一前一后。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是烦恼时该做的小动作。 而时间，距离高尔基得知『叶珠就要苏醒』这个消息后，已经过去了十分钟。监视屏幕中，高尔基未曾表现过一丝烦躁，一直都是一种雀跃得状态，有时他还会—— “警官！现在几点了？能不能放人了？” “警官，我老婆醒了吧？还好吧？怎么阿旺还不打电话来？……不如警察同志你帮我打过去？不用说什么，就说我马上就赶过去啦！” “……” 高尔基在刑讯室中，独自一人，但是屡屡向空旷的刑讯室发表说话。 『嗡……嗡……』没有铃声，桌面上的山寨手机在不停振动，所谓的还没有打电话进来，只见光亮的屏幕，上面显示的是『阿旺』。 队长再看了一眼监视屏幕，然后把茶杯放下，神色不悦地盯着桌面不断振动的手机。 『嘭！』高尔基正在沉浸在玩凳子中，或者说，沉浸在使他不断玩凳子的愉悦当中，猛的一回头，只见队长他兴冲冲地就闯进了刑讯室中。 “警……难道、有消息……”高尔基一愣，然后眼睛一亮，盯着队长说道。 但是高尔基的声音被队长盖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一点都不恐慌？” “恐慌？我？”高尔基疑惑道。 “为什么？” “因为！”队长握了握拳头，“我对你说，你的妻子就快醒了！” “快醒了？那我不该高兴吗。”高尔基说道，突然，在这个时刻高尔基心里又打了个突，他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 “对了，我还没问你，什么叫『快醒』？醒了就是醒，没醒就是没醒……”突然就高尔基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的一缩。 destiny.22 节点(中) “醒就是醒，没醒就是没醒！什么叫快醒了！？”高尔基突然在刑讯室里大吼起来，单薄贯通的拘留所，瞬间穿彻了高尔基的声音。 只见队长，却是有意无意地轻微别了别脸，略显底气不足，说道:“快醒，就是快醒的……意思。” 高尔基一愣，然后看着队长的脸色似乎不对，他张着的嘴，又徒然大张起来: “你骗人！！” 只见队长这边略微沉了沉脸，然后抬起头直视着高尔基:“总之，抗拒从严，坦白从宽，高尔基，你若现在就肯承认你的犯罪事实，或者这可以让你的刑罚减低，否则，等受害人苏醒过来的话，哼。” 高尔基被公安们还是坚持认为他是凶手惊呆了，睁大眼睛，摇头，“不是我，不是我——你要我说多少次，真的不是我害的我的妻子！” “高尔基，我看你就别装蒜了。因为事实很快就会摆在我们面前，你这样是没有用处的！” “不是我！凭、凭什么，你们这帮臭警察，就偏偏认定我是凶手？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世界就是针对我？？！” 高尔基激动得什么，直接反锁在凳子身体抽起了凳子不断地扑腾。 『嘭！』『嘭！』『嘭！』手铐拉扯在铁椅子的铁管上，整个刑讯室发出了大声、沉闷的敲击声。 慢慢，只见铁管有血液顺着流下，高尔基的双手，被手铐勒出血了。 这时，队长眼角有鱼尾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若有所思。 不过这样并没有改变什么。 “高尔基，你好好想想吧！”随即，队长出门，大响地把刑讯室的铁门关上。 才刚刚停止扑腾的高尔基又瞬间激动起来，『嘭』，『嘭』，『嘭』，椅子被高尔基拽的抽离地面又落下来，抽离地面又落下来。 “别走！别……快告诉我——” “叶珠到底怎么样了？！” “快放我出去！” …… “放我出去！”高尔基在室内一直吼，喊了不知道过了几分钟。但是环境对他一点回应都没有，四处都是静悄悄的。高尔基直觉喉咙沙哑，而且长时间没有水分不足，嘴唇都干裂了;高尔基持续大张其口，大声地呼唤着，然后感觉嘴唇裂得更轻易了，高尔基只觉嘴里一丝丝咸味。 “放我……出去。”高尔基喊到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有结果，最终有气无力，叹着气低下了头颅。 集中的、旁边微弱的灯光，高尔基得以观察着他的右手，那三根手指依然是戴着三个环状的金色，也就是说，今天的三次回溯机会用光，还没有更新回来。 高尔基记得，小丧说过的，每天都有三次使用金手指的机会，也就是说，在今晚零时时，高尔基三根手指的图案消失，那么高尔基可以再使用能力。 那么，这么看来，还没有到时间。 高尔基是大概十二点被警察拘走的，也就是说，拘留十二个小时，高尔基应该在凌晨时才能被释放。 跟金手指更新的时间一样。那么高尔基就不需要急着从这里逃出去，反正到了凌晨十二点，他又可以进行回溯，逃离这个拘留命运了？ 不，高尔基急就急在，他不知道叶珠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不久平安醒来，他就不需要回溯了;但是万一，有什么意外，高尔基提前赶到有个照应。总觉得，在叶珠出什么事之后再回溯，和叶珠即将要出事再回溯是不同的？ 理性分析的话，其实是没有什么区别的。但是都这种时候了，叶珠的情况不知，自己也身陷囹吾，高尔基怎么可能做得到理性的看待？他很急。 高尔基很想马上就回到叶珠身边，不管是她即将苏醒也好，甚至还会出什么意外也好，高尔基都必须、有必要、也是必定要做到，留在叶珠的身边！ 但是距离拘留时间还有着，公安们又完全不信任他，他该怎么做到这一点呢？ 正心煎郁闷中，高尔基抬起头，皱着眉头突然留意到刑讯室的铁门有什么东西。 刑讯室的铁门并非是和地面完全接合，而是有一定宽度的空白空隙在的。正常情况，如果有光的话，高尔基看到的肯定是一条长长、端正的白条，但是高尔基留意着，那长长的白条被其中两块阴影挡住了，两块阴影面积差不多，一左一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站在外面…… 一个人站在外面！ 高尔基的眼睛徒地一睁，“警官、警官，你是在的吧？告诉我、告诉我！” 高尔基激动着，双手铐着椅子，并且背负着，高尔基就这样弓着腰，双脚夹着凳脚，一直往上方向跳着椅子——不对，是往斜上方向跳着椅子，高尔基就这样双手被后面铐着，臀部双脚不住用力，艰难地一下一下跳着凳子向铁门口移动。 “警官！” 只见铁门下的白条面积又有变化，因为是外面的人脚动了，左脚右一下，来到了白条的中间，右脚动一下，则是消失在铁门下的白色空隙里……然后是左脚面积消失在空隙中，铁门的空隙只留下一段完整无缺的白条…… 高尔基瞪大眼，凳子移动的速度更快了，『圪垯』，『圪垯』，前后的凳脚在交接，快的像一只四足在交替奔跑的骏马一样。 “别走！别走、”高尔基的眼睛睁到了极限， 突然，高尔基以之为动力的双足，由于绊得太急，高尔基左脚就脚尖触地，然后脚背往地上崴了上去…… 高尔基的上身在摆动，试图维持着平衡，但是他的脚，已经完全崴过去了。 “……告诉我，叶珠，怎么样了？” 高尔基突然又放弃了，而是抢先呼出他的问题先。铁门的空隙有几道虚影，眼看着此人就要离开。 高尔基崴到脚，身体失去了平衡，惯性未消，于是高尔基的身子带着凳子一起向左边倾斜，椅子要倒了。 『嘭』狭窄的刑讯室，高尔基直接脑袋撞在了左边的墙面，只见一个角度，高尔基的脖子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弯，就像脑袋可以和肩膀一起平行一样——高尔基倒在地上，没声音了。 dream.23 节点(下) 浑浑噩噩，只见面前一片像水面一样扭曲的环境，高尔基睁了睁眼，下意识用手拨了拨前面，只见面前是水面一样荡漾、扭曲开来。 “姓——高——的，请——不要——妄动——” 奇怪的，高尔基渐渐看清楚前面有两个小警察，他们伸着双手，企图制止高尔基现在危险的举动。 高尔基心念电闪，下意识又摆了摆手， “我不是凶手！她、她是自杀的！” “呜呜……你们懂什么、？” 「怎么？？我怎么又回到那个时间了？」高尔基心里一下震惊，看清楚现在的环境——这不正是上午时，他刚刚进行回溯，拯救叶珠失败，又被公安堵在出租屋时的场景么？？ 不知怎的，高尔基似乎进行不了大幅度的运动，不过他的眼珠在四围乱转，只见、周围的环境正是高尔基摆脱了两个公安押解他时，站立的铁楼梯的当口。 「铁楼梯？？」高尔基回忆暴闪，那岂不是……？ “小心！高先生！”只见面前两个小公安紧张着，高尔基无措地看了看两边，只是还是条件反射般，向后仅仅踩了一步，但是这一步，就没有落地的地方了。 「又来？？」最后一个念头，高尔基在铁楼梯的当口踩空，后仰着往楼梯摔了下去。 『嘭』『嘭』高尔基恰恰滚完了一条楼梯，撞停在下一段的转台上。 高尔基当下眼冒金星，身上更是无法形容的剧痛。 “喂！嫌疑人，就算你有精神问题不认罪，也没必要自杀吧？”天旋地转间，高尔基听到小警察的推测。 「精神……问题？」 “这下重大事件破案的事情泡汤了，抓到的凶手是个神经病。”视线模糊间，高尔基看到一个公安正走在下楼梯的过程，一个站在楼上，说道。 「不……我不是……」 “喂！死不了吧？死不了就给我站起来。”渐渐高尔基又看不到面前的事物了，只觉公安的声线就像冲着他的耳朵，震耳欲聋地喊道。 “喂，喂！你快给我起来！” 慢慢的，万物回归黑暗，高尔基再也看不到眼前有任何东西，只感觉，感觉浑身的剧痛，痛的好似真的受伤了一样，而且，无论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就是耳边这个小公安的声音在震耳欲聋，冲着他的耳朵大喊。 “喂！你别装死啊？睁开眼，睁开眼给我看一下！” 先是感受浑身的剧痛，尤其是脖子，高尔基感觉好像刚刚被人用蛮力折断又掰正了一样，痛的发昏，然后高尔基再度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片黑暗，而黑暗的上方有个小长方形的亮光，在那里显露了小半张脸、年轻公安的紧张。 “喂？你别装蒜啊？你想等我进去救你你就袭击我？”小公安焦急地说道。 只见高尔基是在刑讯室清醒了过来，抬抬头，只发现原来自己倒在刑讯室，以为自己双手是被手铐反铐在椅子上，所以他倒地时，和椅子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被绑着倒地支起上半身，发觉，竟然光靠自己是起不来了！ 小公安见高尔基终于清醒，很高兴，“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撞墙撞死了。” 高尔基看了看旁边，发现自己离墙面就半分米不到的距离，幅度大了，还能碰到墙壁。 刚才高尔基带着椅子激动地向前移动时，不慎失去平衡而撞到了墙壁昏了过去。 高尔基下意识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发现嘴边一阵湿润。 『趄——』铁门被从外面打开了，光芒大盛，只见小公安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先把倒地的高尔基扶起来。 “流鼻血了，你没事吧？”小张问道。 高尔基现在坐起来，只觉的是头痛。摇摇头，“死不了。” 突然，高尔基就想起了，他干嘛这么激动，以及莽撞行动后昏倒都是为什么，他抬起头目光熠熠地看着这个小公安，“警、警官，请告诉我，叶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小张刚刚才高兴地把高尔基扶起来，似乎救了他一个朋友似的，但是他的朋友问到这个问题，他却沉默了起来。 “警官，警官，请告诉我！求求你了。” 小张把检查高尔基伤势的双手放下来，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先是说:“高朋友，我张某个人而言，看到你多番的表现，我是选择相信你的。你并不是行凶的人。” 高尔基不明白，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但是……我又不能怀疑我队长的经验判断，不到事实水落石出，他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的。” “小张……小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是说，高先生，队长不允许我这样做的……但是我还是要做了！高先生，你的妻子并非是快要苏醒，而是她出了意外，现在已经进入急救室了！” 「什么？」高尔基的瞳孔骤然猛的一缩。 高尔基又猛的一下抬起头，他看着他面前的小张，“小、小张同志！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所以，请你，现在把我放出去——否则，来不及了！” 只见小张一脸的为难，“高尔基先生，我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拘留时间就是拘留时间，而且队长他并不信任你……” “你他妈现在到底还在想什么！放、放我出去！”高尔基一急躁，骂了粗话。 “高先生，很对不起！”小张说道，然后转身就想走出刑讯室、把上门。 “别走、”高尔基大急，张口急不择手段向前就咬住了小张向前走惯性向后甩着的手袖。 “高先生！请放开！”小张说道，转过身和高尔基角力着。 高尔基正死死咬住小张的手袖，又怎么可能张口回应？只是他瞪着眼睛看着小张，瞳孔里是深深的执念，高尔基咬合时脸庞都冒出了青筋，看着小张吓了一跳。 小张和高尔基拉扯了一会儿，小张莫名觉得这个关头高尔基的牙关已经是金铁熔铸合成一体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掰开。 而其中更令小张待不下去的是，黑暗中高尔基那双坚定、愤怒，却又充满悲剧色彩的双眸，小张不想再呆在这里。 只见小张干脆把外套脱了，金蝉脱壳般远离了高尔基的牵制。 『嘭』小张走出门口，便把门带上。 『呸』高尔基把嘴里的袖子，和外套啐在了地上。 “放我……出去。” destiny.24 出狱 destiny.24 出狱 『放我……出去。』 高尔基的声音还在说，只是，是从监控的屏幕中传出来的。 队长正抱着双臂，手指端在肘部此起彼伏地敲打着。越打越疯狂。 “队长，我有句话想说……”站在队长后面又是一个小警察，他对着队长的背影轻声说道。 但是队长并没有听到的样子。 “队长？” “队长，队长！” “嗯？”队长才猛然松开臂膀，回过头来，“怎么了？小张。” 只见小张搓着手，一面看向屏幕里的高尔基，“队长，你看……我觉得高尔基是可以相信的……所以……” “不行！”只见队长断然拒绝了，“拘留时间就是拘留时间，而且，你忘记我和你说的，千万不要被事情的表象欺瞒，你见哪个犯人脸上是写着『犯人』的？” “话是这么说……” 小张搓着的手却突然停止了，抬起头然后说:“队长，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相信他的所作所为？” “我……”队长张张嘴说，发现他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态度对事情并无关联！”队长掉过头，说道:“我只相信规矩、秩序和事实。” 小张低着头，“您说的都很对，没什么毛病。但是法理不外人情，的确是，拘留人的妻子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了，这可是、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救过一次回来的，想不到……唉。” 队长装没听到，向内堂走了进去。 『嘭』小张似乎也一脸丧气地坐在凳子上，拳头攥了攥。 不一会儿，队长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问道:“小张，现在几点了，够钟就应该放人。” 小张被队长这么不近人情有点火气，他看了队长一眼，然后指了指监控室的墙面，“时钟不是在吗？自己看。” “不，我是说你的时间。”队长说。 小张抬起头，脸上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他下意识就去摸自己的手机，突然间，他的瞳孔猛的一缩。 「啊…………？」 高尔基沉浸在黑暗中。或者说，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中，刑讯室的一点白光早已被高尔基视而不见。不知日月。 他自觉过了一会，又觉得过了很久，就这样低着头感叹命运的作弄。 『笃笃笃』，这时有人走了进过道，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高尔基抬起头，「又想干什么？」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三只金色的环还在，时间明明白白地未到。 以高尔基进局子的时间，不关到凌晨是走不了人的。 『趄——』铁门又被尖锐地推开了，只见两道刺眼的手电筒光线照射在高尔基脸上，高尔基眯眼别着脸，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只见一老一少警察拿着手电筒就在外面照着，也不进来，他们照了一会儿，说道:“还老实吧？走吧，你的时间到了。” 「嗯？！」高尔基顾不得眼前的刺眼，睁大眼睛向前看去，看去这些他刚刚明明还很讨厌的，以为还是来拷问他的警察。 警察关了手电，少的向高尔基走去，走到高尔基背后将反手铐住的他释放。 高尔基快速站起来，先是揉了揉手腕，“时间到了？拘留我的十二小时过了？” 老警察就站在高尔基面前，“是啊，你快滚吧，我们什么也审不出来。” 高尔基虽然很激动他终于被释放了，但是心里还是保留疑惑，因为他感觉刚才一晃神的时间，怎么就到了？而且这两个警察态度明显不对，他们还是按照高尔基就是杀人犯的规格一直严厉地对待他的。 只见高尔基满脸狐疑，以及再去查看一下手指，金手指还在。高尔基的眼睛转了转，不对，还是说，他们是在搞什么钓鱼执法？等他光明正大地走出去时再行逮捕，以『逃狱』为由再关他二十四个小时？ 事实上，高尔基有点被害妄想了，不过他遭遇了半天的审问，身处这种压抑人性的环境，难怪他的心理发生变化。 “快走了！”高尔基背后的小警察在推着高尔基，“有老婆的去看老婆，我也刚回去看女朋友了，哦——困死了。”小警察打着呵欠说。 高尔基猝不及防，就走出了刑讯室，正待他有什么警惕的时候，只见在旁的队长说道:“这么早就困了？真是不行啊，小年轻。”他抬手看了看表，“现在的时间才十二点。” 「嗯？明明不是……」高尔基再次看了看手指，狐疑着眼神。 “是吗？”小警察说道，然后打开了他的手机，“我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不早了啊。” 高尔基惊讶得微张一张嘴，然后他更是被警察推着往外面走。 高尔基瞪得大大的，一边走，突然他想明白了。 警察对他是好意的！ 这次不等警察督促，高尔基迅速向外面走去。 警察们对他的拘留放了水，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超过十二点！ 也许他不需要再动用金手指也能救回叶珠也不一定！ 高尔基飞快地赶到派出所的前台，在那里领回来属于他的东西，然后就飞奔出局！ 过程中，高尔基一边在偏僻的道路上奔跑，一边按亮了手机屏幕。 「11:38pm，而叶珠又是什么时间要进行抢救？」思考着，高尔基拉开屏幕锁，查看起通话记录起来。 9:00左右，有一个阿旺的电话未接。高尔基奔跑中，皱起了眉头，然后是从大概11:00开始，阿旺就疯狂地打电话进来，有些接了，有些没接。 高尔基皱起的眉头稍稍有些缓和。虽然派出所有没有帮他接的电话(九点的时候)，但是以通话记录的频率来说，这个九点的电话并不重要。要是叶珠九点就开始发生什么突发情况，阿旺不可能只打一个电话，而且没有高尔基接，他就会放弃了再打。所以这个电话应该是担心高尔基现在的处境所打，叶珠并没有什么大碍。 而十一点后就不同了！阿旺就像疯了一样打进电话了，叶珠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出的事。离现在的时间，也不是很久！ 看完以及分析完，高尔基马上就拨打了阿旺的电话，“喂，阿旺，什么情况？” 只听那边的声音十分激动，“高尔基你个死仔！死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叶珠又要做手术了？？” “什么……情况。”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高尔基本以为他还能再冷静点的，想不到还是差点沉不住气。 “呜……”阿旺这个糙汉子居然带着哭腔，“休息得好好的，突然就体温上升、心，心什么率不正常，又要进行抢救了！” “妈的，医生拽什么词，什么伤口感染，没有东西能感染么？我揪着他的脖子才问出来，原来就是缝伤口时有一块棉花没取出！” “去他妈妈的庸医……难怪叶珠妹子一直躺着不醒……” destiny.25 追逐 「伤口感染……感染！」听到阿旺的说法，高尔基眼睛睁大到一个地步，同时右手死死地抓着手机，想要把它捏爆一样。 洗衣机品牌的手机，正发出『格格』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种关头，出现这种、我不是、我不是已经成功救回她了吗？！」 按照过去的时间线，或者说高尔基今天曾经回溯了三次过去，叶珠的死亡时间都集中在10:20左右，而现在的时间，当然是离那个时间已经很远很远了。 高尔基以直觉，以及自己的经历他认为，改变过去的事情就是改变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高尔基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幻想小说，是卫斯理的《命运》，里面就讲述过，比如一单流弹击毙了路过学生的事情，作者议论道，假如这名学生迟一点放学，或者早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仅仅是一点时间，人的命运发生了这么大的偏移。 而对于面前的事情高尔基没有细想，下意识也是这么认为。高尔基今天回溯了三次，每次都是又惊又险，最后他也不是变身超人或者做了其他惊天动地的事情才把叶珠救回来，不过是，在最后一次回溯时，早点拨打了救护车电话，叶珠的性命就得以保全。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阿基……你现在在哪里……？”阿旺担心极了，在电话的另一头有气无力地说。 “我就来。”高尔基简短地说。 “阿基……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但是我很惧怕，你说……叶珠她会不会……” 阿旺没有再说下去，不过这时再说还是不说高尔基都是完全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而且，几乎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的，高尔基感觉眼前一黑，就如同预见未来一样，眼前看到、看到的是，同样叶珠倒在一片血泊中，双眼永久地闭上…… 高尔基甩了甩头，眼神惊恐。情况不像是高尔基自己想象。高尔基突然觉得有种不知名的，高高笼罩在他的头顶上面。 这边，高尔基先是对阿旺说:“不会！叶珠不会有事！请你告诉她，让她等着我！一直要等我！” 然后高尔基就收线，脚上跑的更快了。 高尔基居住的小镇很小，派出所的位置更是偏僻，偏僻到什么程度呢？几乎可以说派出所就耸立在一片野外中，到处是黑暗，现在高尔基一脚一脚踩着的也是草地。 高尔基更是，虽然他已经动用全部速度，但是……刚才他在被拘留的时候自己崴到了脚，说是全速前进，不过也是跑的一瘸一瘸，外加有时用力向前跳跃罢了。 高尔基赶路时就疼的龇牙咧嘴，同时他向四外看了看，到处都是郊外，荒无人烟的，平时那些老是开着电单车嘚瑟的大叔一个也看不见了，在这种地方想要用手机打车，也是有价无市。 不过高尔基走着走着，张望着，还是发现了一样交通工具躺在了地上。高尔基赶忙走过去，还没走过去就打开了支付宝。 『滴滴』随着一声电子音，锁把打开的声音，高尔基把这个野蛮躺地的交通工具拿了起来——小黄车。 高尔基先是推着它在路上走了两圈，轮子没坏，然后他才坐上去，踩动。 车子固然是没有坏，但是高尔基的脚坏了啊，只见他踩得龇牙咧嘴的，车子都不能保持平衡。 没踩两米远，高尔基吃痛，然后单车就向他伤到的左脚边摔过去。 『啪』连人带车摔倒，同时单车的后轮孜孜的转着，高尔基咬咬牙，手里按着一把泥巴就从草地上站起来。高尔基摔倒有了经验，这次他把重心偏向完好的右脚边，同样，踩着车他的左脚疼的是要死了，不一会儿他就又失去牵引力，车子往一边偏倒。这次高尔基用右脚撑地，虽然不至于摔倒，但是他又停下来，浪费了时间。高尔基崴到的脚实在太严重了，在前文描述中，甚至是整个脚背贴着地面，承受了高尔基连带一张铁椅子的承重而崴的。还有高尔基的脑袋脖子都受了伤，奇怪刚刚好高尔基的脖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就是脑门有点痛，可能是巧合，要不然以那个狭小的空间，高尔基的脖子压成那种角度，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笃』高尔基又再次把脚撑在地上了，只见他疼的，更是急得满头大汗，龇牙看着自己的脚。 不过在过程中，高尔基似乎慢慢掌握了什么，他抬起头，眼看前方漆黑的夜，眼里浮现了什么。 「平衡，保持平衡。」 稳重、可靠，同时充满低沉磁性的声音，记忆中是谁在说话？ 「我会在你背后按住车尾，你踩吧。」 「虽然我说的平衡感是很重要，但是刻意去做的话只会适得其反。平衡并不是维持着不偏向这一边、不偏向那一边，而是一种自然啊。」 「平衡，就是自然。」 “平衡就是自然。”不知觉，高尔基喃喃说道。立起车，高尔基又再笨拙的像幼童，用最简单的方式踩动踏板，给自行车动力，然后按照自身的情况，采用不同的平衡。 只见高尔基是自行车与地面倾斜，他用力的两头完美地维持在一边大力，一边小力，但是小力借着大力的借力，维持在一个奇妙的平衡。 高尔基稳当地驾驶着自行车，速度已经接近了正常的快速踩动单车。 高尔基不知道，他倾斜着单车竟然踩得比平常还快;他的眼睛失神着，因为专注一件事已经忘记了此情此景。 「叶珠，等我，等我……」心里在呐喊，眼睛上却什么都不看，就像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高尔基是如此不用心去看路，但是他的视觉系统、身体协调已经自动自觉辨认清前方可不可以走，该怎么避开，地图怎么走。 不注意现实的路，高尔基却觉得他在纯粹地走路。因为在他的精神世界，周围景物不复存在，只剩下脚下一条蜿蜿蜒蜒的路，高尔基不顾一切，踩着车好还是用脚奔跑的好，他的目标一直是前方，所有事情都不重要了，有的，只有赶路。 高尔基要赶的路，目的地，叶珠所在的位置。 『嗡……』 高尔基这么纯粹地入神，就连口袋里的电话响动都不发觉。 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