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检，别来无恙》 第一章：蛇蝎美人 “本院认为原告方所提供的证据十分欠缺且并不成立，据此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判决被告人无罪，即刻生效。” 伴随着敲击声法官结束了官司，原告方以及检察官都黑着一张脸，心情是无比的复杂和沉重。而被告人则是得逞般的冷笑着，理了理有些松的领带，起身向为他辩护的律师道了感谢，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法庭。原告承受不住这样不公的判决，将判决书直接扔到了检察官的脸上，不听检察官的任何解释和劝告就甩门走了。 检察官被她打红了脸，额头上也被纸张划破了口子。他将摔在地上的判决书拿起来，紧抿着双唇走到了正在收拾文件的被告律师面前，神色既有怨恨还有不甘，甚至是带着无比的愤怒瞪着她。“郑艺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被叫做郑艺瑟的女人闻声缓缓抬头，一双勾人的凤眸满含笑意地回视他吃人的目光。她五官并不属于绝美精致，只能算得上清秀，但却属于耐看的类型。巴掌大的小脸，蔷薇花瓣般粉嫩的朱唇，一头柔顺黑亮的长发披散在周身。 身着深灰色的修身西装，将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勾勒的完美至极。内衬丝质白底银边的衬衣，领口系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西装衣领别着一枚小小的徽章，正是身为律师的象征。下身九分西装裤露出了她纤细的脚踝，脚下则是一双银色的尖头高跟鞋。 谁都不会想到这样温雅柔美的女人，却是律师界出了名的蛇蝎美人，为了赢不择手段不说，就算知道自己辩护的人犯了罪，也会直接无视甚至为其掩盖犯罪黑点。虽然只是律所小小的律师，但做人做事雷厉风行，顽固不化，从不听无任何人的意见。因其工作能力高，还有着一定背景，律所的人们对她都敢怒不敢言。 这是她取得的第无数个胜诉，这次她代理的被告人也确实侵犯了原告方的利益，但凭借着郑艺瑟的手段和口才，以及对于交手过数次的吴磊检察官的了解，这样简单的民事纠纷案件自然不会落败。但显然对于为虎作伥的她，吴磊作为正义的检察官自然是看不下去，尤其是在承受了原告的埋怨之后。 “吴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郑艺瑟将收拾好的文件装进公文包里，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十分贴心的帮他整了整领带，嘴角明媚勾人的笑容就连此刻怒火攻心的吴磊都看呆了。“输官司是你技不如人，又怎可以埋怨别人？” “是他为了个人利益陷害张娟一家，导致她家庭破裂陷入不幸。你今日包庇黄腾岳就是为虎作伥，你究竟想没想过你毁掉的是一家人的人生！？”吴磊气愤的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紧紧握在手里，她白皙娇弱的肌肤瞬间染上了红痕。 “呵呵，吴磊，今日我就给你上一课。在法庭上，你所谓的真相或者是正义又有谁在乎？胜诉的就是真相，这是法院判决而来，不服你大可二次诉讼，我一定好好我奉陪。” 语罢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快步离开了，硕大的法庭独留下吴磊一人是又愤怒又烦躁。这边郑艺瑟则步伐潇洒的出了法院，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晨星律师事务所。一回到律所就收到了不少同事的祝贺，郑艺瑟笑笑回应后就被boss叫去了办公室。 晨星律所的boss名叫王琛，五十四岁左右并有着三十年的律龄，是律师界最负盛名的律师之一，经验丰富并且几乎没有输过什么案子，是无数律师新秀的榜样和目标。郑艺瑟当初能来这里上班，主要也是因为她爸和他是好友，才开了后门当了空降兵。不过她倒是没让王琛失望，反倒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靠着三流大学的学历成为了律所的王牌律师。 “艺瑟你来了，听说你又拿到了胜诉，真是好样的！”郑艺瑟一进门王琛就赞赏的恭贺她，客套一番后又将一份新的案子和委托人协议递给她。“你看看这个，被告人孙菲妃是与我们律所有合作，星美集团的千金，原告魏月称其派人强奸她。” 郑艺瑟翘着二郎腿慵懒的坐在王琛对面的座椅上，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块口香糖就开始慢慢嚼起来，在翻看文件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吹起大大的泡泡。换做是别人一定会对郑艺瑟无礼的行为生气，但王琛却没什么反应，反而十分和蔼地看着她。 见这案子虽然关系盟友集团的利益，但本身只是一个简单的case，一般的律师就可以解决。郑艺瑟把协议扔回到桌上，双手盘臂挑了挑眉。王琛见状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率先开口解释。“前两天从中央政府调来一个检察官，虽然年纪轻轻只有三十二岁，但在业界很有名气和能力。这个案子的原告，就是他调职而来负责的第一个人。” “顾贤禹？” 郑艺瑟看着他翻到的那一页，上面写着原告方检察官的名字，轻轻念出了声。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早在新闻报纸上她就看到其相关报道。他首席检察官以及业界最帅的名号也早有耳闻，只是他一直在京城活动所以并没有见过。这次倒是难得有机会和他交手，喜欢冒险和新鲜事物的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欣然接受了。 “你这个小妮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王琛见她笑得一脸邪气，神色透着明显的不怀好意，原本还担心郑艺瑟能力不如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替对方担忧。毕竟顾贤禹可是出了名的正直认真，让他碰上郑艺瑟这样不靠谱爱耍心机的对手，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就连他都十分好奇。 郑艺瑟耸了耸肩装作无辜的样子，瞪圆了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王伯伯，你可别污蔑我。天地良心，我对他可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她心里确实是对顾贤禹很感兴趣。 “顾贤禹这小子可是要倒霉了。”王琛见状不禁感叹道。他太了解郑艺瑟的性子，自然对她这一副虚伪的无辜保持深度怀疑，心里默默祈祷顾贤禹不要栽在她手上。 郑艺瑟勾了勾嘴角，一边吹着泡泡一边拿着文件离开了王琛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后给，孙菲妃打电话约了时间和地点面谈。她今天晚上正好有时间可以一起用餐，两人便约在桃乐丝西餐厅见面。这是一家坐落于市中心的高级法餐，装潢设计都采用法式风格，每一张方桌上都会摆放一朵鲜花，并点上淡雅的香薰。 第二章：一见倾心 孙菲妃到的时候郑艺瑟已经在这里等候十分钟左右了，杯中的红茶也被放的有些变凉。她就如同郑艺瑟所预想，是那种典型的大小姐风格。一头俏丽精致的卷发，容貌姣好画着当下最流行的妆容，身上则穿着一条桃粉色的连衣裙，脚下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身上的配饰也都是些奢侈品，一眼看去就知道她家世背景不凡。 “你就是王叔叔推荐的王牌律师？”孙菲妃翘着二郎腿盘臂靠坐在椅子上，一脸疑惑和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郑艺瑟。“我还以为会是一个英俊帅气的男律师，不过看你这个寒酸样倒也更能衬托我的美。放心吧，只要你这次好好帮我打赢官司，钱肯定是不会少了你的。” 她挂着颇为嘲讽的笑容，用一种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瞅着她。说出来的话在损对方的同时，还不忘记夸赞自己，一般人听了肯定会翻脸。但郑艺瑟倒是表现的十分淡定从容，丝毫没有被她影响到情绪，只是勾着邪气的笑容，一只手把玩着茶杯。这样无趣的反应，孙菲妃自然是不满意且十分惊讶的。 郑艺瑟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便再也没有理会她，而是叫来服务员点餐。孙菲妃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感到无力，又想起王琛嘱咐她不要随意招惹郑艺瑟，便只是瞪了她一眼就作罢了。郑艺瑟选了今晚的主厨推荐套餐，而孙菲妃则点了豪华海鲜套餐，以及一整瓶香槟。并给她和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 “陆雨欣那个贱人怎么说我？你可不要听她瞎说，是她自己那晚上喝多了被男人带走，跟我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孙菲妃一边喝着香槟一边语气不满的抱怨着，她拿起名片看了一眼，“郑律师，你一定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我没告她诬陷就不错了。” 郑艺瑟将叉子上的切好的牛排快吃掉，用一旁的餐巾擦了擦嘴。继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音放在一旁，挑眉含笑着看着她。“我可以帮你取得自由，但你不得对我撒任何谎，哪怕只有一句谎言，我就会立马终止辩护协议。” “我是清白的自然会说实话。”孙菲妃不满她强硬的说话方式，十分不耐烦的反驳她。 “想你应该知道这次我们的对手，是从中央政府派来的首席检察官，手段能力一流，我们稍有不慎你就有可能进局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想你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是懂得吧。”郑艺瑟冷笑一声，精致动人的凤眸是不善的目光。看得孙菲妃竟有些心生胆怯和害怕，下意识收敛了几分自己的性子。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表情十分不自然。接着又听郑艺瑟说道，“很好，不管真相如何，在本次案件上我们的立场和利益是一致的，如果你欺骗我或者想要隐瞒任何事情。导致在法庭上被对方呈现任何不利证据，最后坐牢的人是你自己，不是我。” “你只需将那晚的经过，以及你那几个男性朋友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一件不落完完整整的告诉我就可以了。”郑艺瑟从包里拿出纸笔，示意她全部写下来。孙菲妃无奈的接过笔来，开始一点点的将记忆中的经过和联系方式以及姓名写下来，并大致用语言表述了一番。 大致翻看了她的陈述书后，发现事发经过确实和原告陆雨欣说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原告声称孙菲妃不安好心，让她的男性朋友**她。而孙菲妃则称自己完全不知情，就连喝酒都是陆雨欣自己要跟来。思索片刻，郑艺瑟将其收入包中，并未给予任何评价，倒是急坏了当事人孙菲妃。 “怎么样？没事吧？你快给句话啊！” 郑艺瑟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香槟，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用那一双勾人魅惑的凤眸注视着她，嘴角不怀好意的笑容明显让人不禁脊背发凉。“我还需要时间调查，目前无法给你任何有价值的回答。不过你放心，我别的不会，最会把黑的说成白的。” 孙菲妃虽然感到有些后怕，但一听便立马放下了心并长长叹了一口气。而且，听王琛对她的评价自然也了解她有一定能力，胜诉率几乎是百分之百。“那就好，事成之后我爸会重谢你的。”随后她的手机传来一阵震动，孙菲妃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瞬间愣了一秒后紧张的拿起来，和郑艺瑟打了一声招呼就出去接电话了。 郑艺瑟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凤眸闪烁着莫名的流光，让人看不懂她在想什么。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传来铃声，屏幕上显示着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尾号是熟悉的四个八。餐厅本就因为天气原因没什么人，放眼看去便可看清楚所有人的面孔。她环视一圈见没有任何异样，没有接通而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餐也想用的差不多，在门口打电话的孙菲妃还在通话，神色既有不满又有担忧。打量片刻，郑艺瑟提前起身，和服务员留了一个口信，拿着包先行离开了。她没有选择打车而是坐着公交回家，夜色也已经黑下来，城市里万家灯火，霓虹灯闪烁，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郑艺瑟将头靠在窗户上，疲惫的望着窗外，脸上明媚不善的笑意也消失殆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工作、面对外人时的她，完全就和回到家、一个人的她大相径庭。白天那个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也回归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再有阴谋和手段，以及谎言和欺骗。 公交遇到红灯停在了路中间，恰巧旁边也停了一辆卡迪拉克大越野车，司机的位置正好微微抬头就可以看到郑艺瑟靠在窗外的模样。许是公交车内灯光太亮，驾驶座位上的男人随意将目光投了过去，那一张清秀纯净的小脸就这样印入他的眼帘。 看着她眼眸虽然失了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在这暗夜却异常的透亮清澈，眸底闪动的流光比之星辰还要美丽勾人，不禁让他沉迷于此有些上瘾，胸口处也传来了久违阵阵加速的心跳声，心底像是被种下了一粒种子，在慢慢发芽一般。 绿灯亮起，公交车驶向了前方，那男人本想开车随行却发现自己所占的道是转弯方向，无法转为直行只好无奈放弃。但他的目光却还在一直追随着那辆公交车，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第三章：意外的惊喜 “是我们那晚上喝多了，才对陆雨欣起了歹心，和孙菲妃一点关系都没有。”那晚上一起喝酒玩乐的四个男人被郑艺瑟约在了办公室谈话，经过一番审问，对于事发经过几方叙述的都大致差不多。这几人都声称与孙菲妃无关，而且自从被叫来后神色就十分古怪。她的助理温然皱了皱眉头，继续追问他们想要他们说实话，却被郑艺瑟制止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们先回去，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的。”郑艺瑟让温然送走了四人，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原告提交的证据资料。温然显然对于她的半途而废十分不解，一回来就坐到她身旁拉着她的胳膊问道。 “郑姐姐，你为什么让他们走啊？这几人神色慌慌张张的，一看就是有猫腻啊。”温然是王琛的外甥，还在读大学三年级。于一年前被王琛安排在她的身边实习，见他聪明能干性子挺讨喜，就收下让他做着简单的助理工作。温然是那种典型的阳光小男生的类型，会撒娇会耍帅，在学校也算是校草之类的风云人物，也是律所唯一一个喜欢并且能和她一起工作的人。 郑艺瑟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支着脑袋，歪着头侧眸看着他，那张清秀的容貌却在眼尾处有一颗朱砂痣，让她的小脸看起来异常魅惑醉人。再加上那双总是流光溢彩的凤眸，哪怕再生的清纯耐看，看起来也宛如妖精一般惑人，有一种清新的性感。温然这个小男生见过无数美女，身边也都是些有着精致容貌的女人，但却没有一个让他会觉得，有郑艺瑟这般让他想要犯罪、上瘾的诱惑。 “就算不审问这些人也猜得出孙菲妃绝对没有说实话，让他们来只是为了更加确认这点。具体他们有着怎么样的猫腻，说白了我并不在意，只要不被检察官发现证据，平安度过了审判就和我没关系了。”郑艺瑟这话是非常的的不负责任，并且没什么道德良知。但却被她一脸正经的说，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而温然还正喜欢她这明明有着一肚的馊主意，却装着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一年的相处，虽然知道她追名逐利、不择手段，但对她的喜爱之情是只增加不减。郑艺瑟也被他归为了终极追求对象，虽然两人相差五岁。他对着她阳光的笑了笑，脸颊还有两个小酒窝，十分可爱。 “一会我要去趟检察院，你去把那晚的监控要来，夜店这种地方相信你还是很熟悉的，就麻烦你了。”郑艺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的像一只狐狸。随手拿起一旁的化妆品补了补妆，又擦上了一只她新买的丝绒雾面玫粉色口红，再加上她今日穿了一身裸粉色西装，下身的是西装短裤露出了她修长纤细的美腿，脚上倒是穿了双白色球鞋，但整个人依旧看起来娇美迷人。 在一旁看着她补妆的温然撇了撇嘴，神色有些许不满和怨气。“郑艺瑟，你这到底是去约会还是辩护？”温然总会在生气的时候叫她全名。 郑艺瑟一边照着镜子梳理自己及腰的黑发，一边带着蓝牙耳机听她另一个快要一审案子的音频。她身为胜诉率最高的王牌律师，手上积攒的案子自然不少，不可能会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一个被告人身上，更何况孙菲妃这个case她本来是不打算接的，所以也并没有怎么被她放在心上。 温然见她收拾的差不多便拿上车钥匙开车送她，律所和检察院都坐落于市中心，本身直线距离并不远，所以大概驾驶了不到十五分钟就到了。与温柔到了别后，郑艺瑟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脸颊被塞的圆鼓鼓的倒是有几分可爱。她一进检察院大门，见到她的人都像是看见什么似的，纷纷惊恐的绕开她，好似生怕被她认出来。 郑艺瑟勾着迷人的笑容大步走向电梯，刚好停在一楼的电梯被里面的人疯狂按关门键，却还是被她一只脚伸进来卡在了电梯缝之间，感到有异常的电梯门立刻重新开启，里面的人也随着露了面，人们脸上僵硬的笑容已经不能够再尴尬。郑艺瑟走进来，按了十三楼的按钮，接着电梯门的反光将目光投向身后角落藏着的瞿凡。 “我说瞿大检察官，你真以为躲在角落当缩头乌龟，我就认不出来你了吗？”她不屑的挑了挑眉毛，一脸看笑话的模样看着他。此话一出，就连一旁本来也尴尬的人们也不禁向他看去，那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确实十分滑稽，引人发笑。甚至是旁人都看不下去，有些憋不住笑意。 瞿凡听罢自然躲不住了，只好慢慢的从角落里站直身子，挂着僵硬的笑容回视着她。“郑、郑律师啊，我刚才一时间没认出来你，实在是不好意思，我道歉我道歉。”苍白无力的解释，丝毫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他的同事听了都觉得好笑。 “哦～这样啊。” 郑艺瑟语调拉长，语气有些怪里怪气。听的角落里的瞿凡甚是窘迫，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解释太过令人无语，自己说完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两人要去的楼层都比较高，所以不一会电梯里的人就都下去了，或者说提前都先离开了。独独留下他们俩，瞿凡后悔今天出门前没有翻翻黄历，会遇上郑艺瑟这个女魔头。 “一会有时间吗？”郑艺瑟勾着十分柔美恬静的笑容，配着那一副清秀的面孔看起来甚是亲切可人。 “没有没有！”瞿凡一听还未等她话音落下，就着急的回复道。后察觉自己好像太过不假思索，有些后怕的撇了一眼郑艺瑟，见她好像并没有黑脸但是笑意更甚了，反而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发凉，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并改口。“那个，我，是我今天比较忙……要处理一个案子.......改天，改天我一定请客。” 看着他这副后怕的嘴脸，郑艺瑟笑的眼睛弯如明月。瞿凡是一名专门负责民事纠纷的检察官，曾经和他有过合作和交手，两人也算是认识三四年了，却始终特别害怕她。郑艺瑟倒也不在意，她顽劣的性子还比较喜欢欺负和逗他，就像平日找乐子一样。 电梯抵达了十三楼，郑艺瑟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再见，便漫步走出了电梯。刑事检察部门因为迎来了新的上司，再加上部门人员大换血，以及得到了政府资助，就连装潢都换了新，全部是黑白的设计，以及严谨的线条风格。看着让人觉得有些压抑，但倒是很符合刑事案件给人的感觉。 郑艺瑟拿出手机联系孙菲妃，见她马上就到便靠坐在走廊一旁的小窗台上，将口中吃完的棒棒糖扔在垃圾桶里，从包里又拿出来一盒pocky巧克力棒吃了起来。与此同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走出来一名身着精致修身黑西装的男人，他正翻看着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感到一旁有人便侧眸而视，正巧与郑艺瑟直直对上视线，男人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惊喜。 第四章：顾贤禹 “你好，顾检。” 郑艺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容貌英俊气质非凡的男人，正是新调来的刑事检察部门部长顾贤禹，也是这次负责孙菲妃案件的主检察官。她从小窗台上跳下身来，几步走到顾贤禹面前，将自己的名片和一盒草莓味的pocky递到他手里，并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传闻中的男人。 他有着一双深邃、美丽的双眸，与郑艺瑟的流光溢彩不同，他的眼眸是如水般温和清澈，也如阳光般温暖沉稳，还透着丝丝严谨和认真。他的五官线条都很立体，棱角鲜明，唯独那有些肿肿的单眼皮倒看起来十分亚洲。剪裁精良的阿玛尼西装勾勒出了他完美健硕的身型，袖口是蓝色的猫眼石。他整个人如晨光般温暖，如春风一般柔和，倒是和传闻中的暖男形象十分吻合。 “郑艺瑟，孙菲妃的代理律师。” 顾贤禹看了一眼被塞到他手上的名片和一个粉色包装怔了怔，随即将目光放到了眼前这个身高到他肩膀的小女人。她嘴角扬着明媚的弧度，那双最吸引人的凤眸闪着夺目的流光，因为笑着眼睛像明月一样弯弯的。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周身，淡粉色衬托的她肌肤白皙透亮，虽然容貌只属于清秀耐看类型，但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美。 “你好，郑律师。还有，谢谢你的...饼干。” 顾贤禹勾着淡淡的笑容，看着郑艺瑟的眸子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惊喜和意外。他刚从外地搬家过来，对这里并不了解更别说各类八卦传闻，所以对于郑艺瑟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昨晚开车时的随意一瞥，以及现在笑容明媚可爱的她为止。 “陆小姐一会就到，先去我办公室等着吧。” 顾贤禹带着郑艺瑟去了他的私人办公室，房间很大也同样是黑白现代设计。他安顿郑艺瑟坐在一旁靠窗的沙发上，并给她沏了一杯热茶，用的杯子是磨砂质地的纯白马克杯，而他自己则用的是同款黑色杯子。郑艺瑟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吃着手里的枪克力棒，而那双勾人的凤眸则注视着他帅气的背影。 将热度适中的茶水放到茶几上，见郑艺瑟一直盯着他看，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这一抹淡淡温和的笑容被她注意到，郑艺瑟好奇的趴在他身旁，用一根巧克力棒轻轻戳在他脸颊处的小梨涡上。顾贤禹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离得这么近，还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意外的侧头看着她。 “原来男人有梨涡，也可以这么好看啊。”郑艺瑟感叹了一句，便将那根巧克力棒吃进了嘴里。见状，顾贤禹有些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觉得她和白领女性的外表不符，竟十分的孩子气。 与此同时，办公室门被敲了几声，吴磊拿着一摞文件走了进来，看到像一只贵族猫咪一样慵懒的坐在沙发上的郑艺瑟，他所有的表情都瞬间僵在了脸上，像是吃着苍蝇一样的难堪。见到他，郑艺瑟挑了挑眉，满脸的戏虐。 “吴磊，有事吗？”顾贤禹自然注意到了他难堪的脸色，也看到了郑艺瑟的狡黠。清澈如水的眼眸打量着两人，眸底却有些意味不明的深邃，让人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吴磊抿了抿唇不再看她，将手中的文件放到他的办公桌上，“部长，这是新的案子。还有，孙菲妃和陆雨欣都已经到了，我安排她们在审讯室等着，但她们俩.....不太安生，人们有点拦不住。”说起那两人，吴磊紧皱眉头有些为难的看着顾贤禹。 他点了点头，对一旁已经起身的郑艺瑟说道。“郑律师，我们走吧。”吴磊走在前面开路，为两人打开了审讯室的门，因为其隔音效果良好，在外面隔着门和墙壁是完全听不到任何杂音，但一开门就听到里面争吵不休的叫骂声。 孙菲妃和陆雨欣各自被一个人拉着，中间还有几个检察官想要缓和气氛，却依旧控制不住她们俩互相谩骂，一屋子的人吵吵闹闹乱七八糟，把严谨的审讯室搞得像是菜市场一般。在他们见到顾贤禹后才安生消停下来，陆雨欣则立刻换上了哭丧怨气的神色，孙菲妃却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只是两人都有些衣着凌乱，头发乱糟糟，像是刚打了一架一般。 “好了，都出去吧。”顾贤禹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无语的将一屋子的检察官都赶了出去，紧皱的眉头是明显的不悦和无奈。 郑艺瑟坐到孙菲妃身旁，附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而顾贤禹也安抚了一下陆雨欣的情绪，待两人总算是能够还算平和的对话才开始了审问。她们首先各自陈述了那晚经过，话语内容都差不多。 “我被那帮小混混灌醉了，意识不清醒但还是察觉得到究竟是谁想害我。”陆雨欣眼含泪水和血丝，怨恨的看着孙菲妃。“孙菲妃，是她派那些小混混强奸我，是她嫉妒我得到了主持人的资格、得到了学长的青睐！”一边大声控诉着，泪水从眼角滑落脸颊，如泉涌一般。 孙菲妃听罢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指着她鼻子大骂，“陆雨欣你血口喷人！学长喜欢的人是我，是你非要介入我们两人的关系，使出浑身解数的勾引他。”郑艺瑟不想她这么激动，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你有没有搞错？！我都不屑搭理你，又怎么会派人强奸你？是你存心要害我才对吧！” “孙菲妃你太不要脸了！想要害我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陆雨欣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双手掩面而泣。“你也太狠了.....呜呜......你要我以后还怎么见人.......你知不知道你会毁了我全家啊！” 孙菲妃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僵硬和难堪，本想反驳也突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郑艺瑟便趁此赶快拉她坐下来，见她神色闪躲，双手还有些无措的扣着指甲旁起皮的地方。心下是对一个判断有了更准确的定论，撇了一眼顾贤禹，见他正在给陆雨欣递纸巾安抚她，眼眸转了转。 “陆小姐，虽然对你的遭遇我深感抱歉，但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问清楚，毕竟这关乎着孙小姐的清白，我不想你因为悲伤冲昏头脑而认错了人、冤枉了好人。”郑艺瑟手里的笔转了转停在笔记本上，冷静淡漠的向她传述意思。但这话明显再一次惹怒了陆雨欣，她放下掩面的手，愤怒的朝她怒吼。 “冤枉好人！？哈哈哈哈哈哈！”她显然控制不住了自己的情绪，不受顾贤禹控制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不要脸的贱人，你和她又有什么区别！？” 郑艺瑟不怒反笑，一手按住孙菲妃，示意交给她来处理。她挂着不解的神色，淡然自若的直视着她。“陆小姐这话我就听不太明白了，口口声声说孙菲妃害你，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派人来对你不轨？” 第五章：双方会审 郑艺瑟不等她开口就将手机录音打开给她听，里面的声音正是那几个混混，内容则是他们承认是他们见色起意，和孙菲妃一点关系都没有。陆雨欣听罢哭喊着‘骗人、骗子、说谎’之类的话语，指着孙菲妃泣不成声，“是你，是你开通了他们，让他们为你顶罪，是你......啊呜呜呜……” 她拉着顾贤禹的胳膊向他哭诉，并委屈不甘的让他帮自己。顾贤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眸中是有同情和怜悯，侧头看着郑艺瑟和孙菲妃的神情有些复杂。而孙菲妃听了那录音后，倒像是常叹了一口气般，舒缓了紧张无措的情绪，看着陆雨欣也再次恢复了趾高气扬，和得意洋洋的笑容。 郑艺瑟收回手机放在口袋里，撇了一眼勾着得逞笑容的孙菲妃继续对陆雨欣说道。“陆小姐，想必你和孙小姐一直以来关系就不好，可以说是水火难容。既然如此，你既然知道或者预料到孙菲妃会害你，那你又为何会和她单独去喝酒？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是自相矛盾的吗？” “我，是，我是想和她谈谈学长的事……才会和她去夜店.....”陆雨欣显然被问住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贤禹见此时情形显然朝着与他们不好的方向走，便示意她不用再回答由他来出面。 “郑律师，陆小姐需要休息，她的情绪并不稳定，此时不好回答你的问题。”顾贤禹的意思就是因为陆雨欣状态不好，而想要暂停今日的审问，但郑艺瑟作为有利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顾检，谈判是建立在双方共同利益上进行的，这件事同样对于某种意义上的同为受害者的孙小姐也十分难以接受和痛苦，怎么就以陆小姐一人的状况而结束呢？况且离审判日就只有几天时间，而我们每个人的时间都很宝贵，难得今日抽空为何就不一下都解决了呢？还是说，陆小姐有难言之隐，不方便透露，或者怕说漏了嘴？” 对于郑艺瑟的咄咄相逼，不管是陆雨欣还是顾贤禹，两人的神色都有些难堪，尤其是陆雨欣在听到她竟然将孙菲妃也归在受害者上，以及反过来说她有隐情而怒火攻心，不顾顾贤禹的阻拦应下了继续谈判的要求，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现实却是很残酷，郑艺瑟的每个问题都让她感到心力交瘁。 在问到第四个问题的时候，顾贤禹终是看不下去，单独叫郑艺瑟出去谈话。她没有拒绝，在走之前轻声嘱咐了几句孙菲妃，要她不要乱说话稳住有利局势，孙菲妃倒也不傻耐着性子点了点头，脸上得意嘲讽的笑容令陆雨欣深感仇恨。 “郑律师，你怎么能完全不考虑被害人的感受呢？再怎么说她也是在遭遇了那般痛苦的事后，坚强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证明。而你却那般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她留任何喘息的机会。”顾贤禹英俊帅气的脸庞明显透着愠怒之意，斥责着她的冷血和自私。 郑艺瑟却不怒反笑，看着生气的他不慌不忙地回答道，“顾检，首先声明，我是孙菲妃的代理律师，不是陆雨欣的，这点还请你搞搞清楚。还有，我不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去在乎原告的感受，我也自认没有伟大到关爱每个人。” 顾贤禹听着她不负责任、冷淡无情的话语紧皱着眉头，气息不稳明显是被她气到了，他大手捂着额头喘了好几口气，紧握的拳头举在空中又没好气的放下。他抿了抿唇，看着郑艺瑟的目光是大大的失望，以及不解和复杂。“你真的是不可理喻！” 她听罢不可置否的耸耸肩，勾了勾嘴角转身回到了审问室。被留在门口的顾贤禹无语的双手叉腰，低垂着头长叹好几口气，才稍有缓和情绪。从门上一细条玻璃看到里面，郑艺瑟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俏笑如嫣的和孙菲妃耳语着什么。一旁的陆雨欣则一边擦泪，一边向外寻找着顾贤禹的身影，内心则是想要离开快点这个让她痛苦难堪的地方。 顾贤禹开门坐回到陆雨欣的旁边，用眼神安抚不安痛苦的她，并低声说‘快结束了，再坚持一下。’并握了握她的手，想要给予她力量和温暖。郑艺瑟见此只是勾唇不语，神色自信淡定。 “陆小姐，还有一事我不太明白。”她将手中的诉讼书翻到第一页，上面清楚记着原告被告以及控告理由，也就是写着双方名字的那一页展示给陆雨欣看，并用笔指着被告那栏。“先不谈幕后有没有黑手操作，就以事发来看，明明强奸你的是那几个混混，但你却指明只告孙菲妃。人难道在受害后不应该第一个指正嫌犯，为何你却是首先控告孙菲妃陷害？我有些不太明白，还请陆小姐指点一下。” 陆雨欣怔怔地看着她，两只手无所适从的交错勾搭着。顾贤禹见状自然的接过话来，替她回答，“首先，那几人就在方才被警察逮捕了，并且强奸罪证据确凿。而郑律师所说的为何没有在第一时刻报警控告他们，那是因为那三人在对陆小姐进行过犯罪后，便扔下醉酒昏迷的她逃跑了，独自苏醒的她处在极度慌乱和恐惧的状态下，难免会感情用事头脑不清。” “况且，陆小姐本就总被孙小姐在学校里欺负，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会联想到她，猜想是孙小姐想要为情而害她。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有任何不妥，相信如果换做是任何人，都会这样认为吧。”顾贤禹一字一句有理有据，听起来十分有道理，再加上他严谨认真的模样，就连郑艺瑟都快要被他糊弄过去。 “呵呵，如果陆小姐真能在被强奸过后，还会想的如此深如此复杂，那我真是要佩服陆小姐了。如果换做是我，是绝对不可能一下子想那么多的。除非——”她冷笑一声，显然对于顾贤禹的辩护感到不满。双手十指交叉支在下巴上，勾着一脸戏虐的顿了顿说道。“你事先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说是吗，陆小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找人来强奸自己，然后陷害给孙菲妃是吗？”陆雨欣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看着郑艺瑟，无法相信她竟然这么指控自己。声音颤颤抖抖，几乎快要让人听不到。 顾贤禹也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难以接受的紧盯着她，并大声叫出了她的名字，阻止她继续摧残陆雨欣脆弱的心脏。 “郑艺瑟！” 第六章：爱情的味道 被他生气的怒吼一声后，郑艺瑟倒是安生的闭了嘴，注视着眼前被她气坏了的顾贤禹，勾着甜美的笑容靠在椅背上听话的不再说话。她该问的也都问的差不多了，目的也达到了，自然没什么说的了，也不想再次撞到这男人的枪口上。 而一旁的孙菲妃倒是有点被他吓到了，没有想到如此温雅严谨的男子，也会这般生气恼怒，当下不仅佩服她这个辩护律师的工作能力，也佩服她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性子了。 难得一见的失态，顾贤禹抿了抿嘴，没有尴尬没有窘迫，有的只是看着郑艺瑟时，眼眸流露的失望和复杂。“今天就到此吧，有事再联系。” 语罢带着仿佛憔悴了几岁的陆雨欣往外走，孙菲妃和郑艺瑟则跟在后面出了审问室。几人都在电梯门口等候着，陆雨欣身旁的顾贤禹轻声安抚着她，但显然陆雨欣没怎么听进去，神色凄凄惨惨不知道在想什么。孙菲妃则是在看手机，和不知道的什么人传着短信，看样子十分开心雀跃。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陆雨欣和孙菲妃两人错开走进去，分别呆在两个角落。走在最后的郑艺瑟在经过顾贤禹的时候被他拦下，他低头用那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注视着她，说话声音低沉而又沙哑，“你知道是她。” 郑艺瑟仰头勾了勾嘴角，“那又怎样？”话音未落就擦身而过，站在电梯门口按下了关门键。顾贤禹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眼前，电梯也随着一层层下降。而她的耳边仿佛依旧可以听到，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真令我失望。’ 她们和陆雨欣在门口分了别，看着那个还正处于花季年龄的女孩，不知怎的郑艺瑟的心下竟生出一丝自责和难受，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心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来气。她觉得是顾贤禹对她说的话起了心理作用，复杂的撇了撇嘴。一旁孙菲妃却是一脸的阳光明媚，对于大局在握的情形十分满意，难得客气的对她道了一声谢意。 “郑律师，从今天这个情况来看，我们会赢得吧？看陆雨欣那个怂样，几句话就被镇住，真是胆子小的够可以。哦！还有她那个检察官，也真是没什么作用，可以说形不成任何气候。”孙菲妃似是有些得意，一手叉着腰调侃道。 郑艺瑟精致的眉眼挑了挑，眼底是化不开的复杂。她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笑意有些意味深长，看的孙菲妃莫名觉得脊背发凉、头皮发麻。“只要你如实告诉了我真相，胜诉是自然的。我想你应该对于我的名号，以及办事能力是早有耳闻。” “哈哈哈，我肯定说的都是真的啦，你放心吧，陆雨欣找不到什么不利证据的。靠你的能力，我相信我们肯定能胜诉的。”孙菲妃干笑了几声，和她打着马虎眼。眼神的躲闪再一次被她注意到，郑艺瑟含笑着看着她笑而不语。 两人之后便分开，郑艺瑟则站在路边打车，伸手拦了半天却没有一辆出租车给停，无奈的她只好转身往公交车站牌那里走，却被一辆车给堵在了马路口。是一辆顶配黑色卡迪拉克，因为车身很大，郑艺瑟站在那里微微弯腰，就刚好可以看到车窗里面的人。车窗被打开，郑艺瑟有些意外的看着驾驶座那人。 “顾检？” “上车，我们谈谈。” 顾贤禹驾车带着郑艺瑟来到了一家离她律所不远的咖啡厅，这里装修很小清新，十分适合闺蜜喝茶或者情侣约会，他们两个西装革履倒是显得有点格格不入。顾贤禹点了一杯黑咖啡，而郑艺瑟则是要了拿铁和黑森林蛋糕，服务员一送上来她就用叉子大口吃了起来，她喜欢一切甜的东西，对于甜品有一种偏执的执着。 郑艺瑟丝毫没有任何羞涩之类的神色，在吃了一大口蛋糕后，嘴角还沾上了一点奶油，但她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喝了一口拿铁见他一直注视着自己，朝他挑了挑眉。顾贤禹盯着她看了一会，终是拿起一旁的纸巾微微倾身，替她擦去了嘴角的奶油。郑艺瑟有一瞬的愣神，那双妖媚迷人的凤眸有着说不上来的眸色，看的顾贤禹别开了她的目光，手握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咳咳，我想和你谈谈陆雨欣的案子。” 郑艺瑟却是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慢慢借着桌子带着一脸的戏虐靠近他。“呀，顾检，你刚才干嘛要给我擦嘴啊？”她几乎是倾身趴在桌子上，那张清秀却异常魅惑的小脸凑到他面前，眼底的狡黠异常显眼。“你是不是暗恋我啊，顾检？” 顾贤禹见她靠的越来越近，又说出来这种引人误会的话语，有些不自觉的轻咳一声向后靠去，却被郑艺瑟一把抓住了领带，阻止他继续向后撤。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彼此可以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顾贤禹身上有着独特的淡淡的清香，而郑艺瑟则是带着浓浓的巧克力奶油味道，甜甜的，丝毫没有任何刺鼻的香水味。 她挑了挑眉，看着他一脸抓包的神情，“怎么不说话，默认了啊。” 顾贤禹被她搞得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次也不在逃开而是将郑艺瑟弄歪的领带复原，那双漆黑温和的丹凤眼透着不易察觉的异样温柔，“郑律师，你真是让我领略到什么是真正的不要脸。” 她用叉子黑森林蛋糕上的一颗草莓递到他嘴边，嘴角上扬的弧度可以看出她此刻愉悦的心情，“要脸干嘛，能当饭吃啊？干我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要脸。来，张嘴啊——” 顾贤禹没好气的叹了一口气，又垂眸看了一眼嘴边的草莓，用手准备推开而拒绝她的喂食。郑艺瑟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拿着叉子的小手向后一撤避开了他的大手，随后另一只小手托着腮帮子继续将草莓递到他嘴边。 “亲爱的，不要生气了嘛～我都给你道歉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嘛～”郑艺瑟捏着嗓子嗲里嗲气的撒娇着，旁边的人们都被她吸引来了目光，不少人都以为是小情侣闹别扭，感叹女方都如此道歉了，男方就应该原谅之类的话。 顾贤禹见解释也无用，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周围人点头道歉，看着嘴边的草莓终是纠结在一番后，无奈的就着她的小手吃进了嘴里。草莓有点酸酸涩涩的，但因为上面裹着的奶油而变得甜腻腻，这样酸涩又带着香甜，竟有点像是恋爱的味道。 第七章：冷血无情 郑艺瑟两手托着腮帮子，柔顺的黑发披散在周身，那双美的出奇的凤眸像是醉人的红酒，引人迷醉和沉迷于此不可自拔。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抹飘渺和温暖，看起来就像是可爱的精灵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有着魔女一般的蛇蝎心肠，对待被害人却是那般的冷漠无情，将个人利益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也不愿好好睁开眼睛去看清楚事实真相。 “孙菲妃并不是无辜的，确实是她设计陷害陆雨欣，我想你应该察觉到了。”嘴里的香甜让他觉得竟有一点苦涩，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里倒映的只有郑艺瑟，他双手十指交错放在桌上，神态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严谨。 郑艺瑟含笑着看了他一会，坐回到原位置，翘起二郎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端起咖啡杯喝了几口拿铁。“证据呢？”她的声音竟不似往日的柔媚有些清冷，语调平平有些不以为然的事不关己。 顾贤禹皱起了眉头，交错的大手紧了紧，“这正是我找你来的目的，孙家帮她处理了一切不利因素，还让那三个男人替她全部顶了罪，所有有利的证据都是朝向她的，如果再找不到任何其他决定性证据，孙菲妃就会被判无罪的。” “所以你是来提前恭贺我胜诉的？”郑艺瑟像是听不懂的样子，挑眉勾着嘴角看着他。 “郑律师！”他大大的深呼吸一口，缓和自己再一次被她气出内伤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到棉花上一样，让他有种无可奈何的无力感。 “顾检，该不会你叫我来，是想我帮你套话吧？”郑艺瑟突然一脸惊讶和诧异的趴到桌上，瞪大了眼眸看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怪物一样。“我的天，顾检我看你是疯了吧？！你也不想想，我，孙菲妃的代理律师，怎么可能会昧着身为律师良心，做出卖辩护人那样的事呢？” 顾贤禹紧皱眉头咬了咬嘴唇，眼眸四处转了转最终还是停留在她的身上，“可是你有想过自己的辩护人其实是罪孽深重，并毁了被害人一生的罪人吗？”他顿了顿，尽量柔和了声线。“我希望你能帮我取得证明她有罪的证据，送她到她该去的地方赎罪，而不是依靠家庭背景肆意在外猖狂。” 郑艺瑟双手怀胸，不笑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的看着他。“陆雨欣自小父亲因病逝世，由她母亲一个人抚养长大，日子过得十分辛苦节俭。上这个大学花费了她父亲残留下一生的积蓄，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足以摧毁了她们母女二人。我知道你手上肯定有孙菲妃的证据，希望你能站出来为她们二人惩治罪人，也算是我求你了。” 顾贤禹说得十分真挚，陆雨欣的故事也是催人泪下，她神情有些许动容，眸底的流光闪烁不明。顾贤禹将一张照片拿出来放到她面前，上面是陆雨欣满身被人催残过后残留下伤痕的照片。那淤青和红痕足以看出那三人下手有多残忍，有多么的不怜香惜玉。照片上的陆雨欣神色凄凄，似是生无可恋。 “陆雨欣在事后有想过自杀，但因为放心不下卧病在床的母亲而坚强努力的活着。孙菲妃她身为罪魁祸首，理应得到法律的制裁。就请你看在陆雨欣母亲的份上，帮帮这个可怜的人吧。” 她垂眸一直在盯着照片看，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的神情，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在沉默了几分钟之久后，她缓缓抬头移开了放在照片上的视线，本以为会是自责内疚或者是同情怜悯之类的神情，郑艺瑟却是反之勾着嘲讽和戏虐的笑容，一脸的冷漠和麻木，伸手将那张照片推回到了顾贤禹面前。 “陆雨欣要死要活，和我有关系吗？她母亲卧病在床，是我的责任吗？找不到证据，又是我的错吗？”郑艺瑟清冷无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诧异的眯了眯眼眸注视着眼前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我只知道我的责任，是为孙菲妃辩护，洗清罪责和嫌疑，而不是和当地检察官玩儿什么间谍游戏。”郑艺瑟将包挎在肩上，坐直了身子靠近他。“什么照顾被害人感受、家庭之类的，是你们检察官的责任，不是我的，还请你时刻记住这点。” 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红票子放在桌上，郑艺瑟站起什么来俯视的看着他。“顾检初来乍到，这咖啡自然要我来尽地主之谊。至于工作上的事，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劝顾检还是多会去打听打听，我郑艺瑟到底是个什么人，再来想办法怀柔我吧。” 语罢她笑了笑，勾着明媚的笑容离开了咖啡厅，独留下顾贤禹一人靠在椅子上，皱眉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双清澈如泉水般透亮的眼眸，此刻却满是复杂的情愫，闪烁的幽光让人猜不懂他在想什么。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轻咳了一声接起来电话，而那目光还望着窗外。 “什么？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顾贤禹在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消息后，瞬间拿着车钥匙冲出了咖啡店，驱车一个加速离开了这里，奔着不知道明的方向远去。郑艺瑟因为并没有走出去多远，听到急促的引擎声响便回头看去，正好看到了他焦急而又慌张的背影。 手机上温然发了一条短信给她，郑艺瑟看过后皱起了眉头，望着顾贤禹离开的方向静静出神，片刻后才转身回到了律所。一进办公室就看到温然正在给他养在这里的花草浇水，见到她回来了便打了声招呼。郑艺瑟将包仍在沙发上，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她怎么样？” 温然将水壶放在一旁，开在阳台边上。“嗯……她母亲突发心脏病于今早去世，陆雨欣因为喝了过多的安眠药正在抢救，目前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呢，会审怎么样？” 郑艺瑟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靠在冰箱上脑海中浮现出方才顾贤禹给她看的那张照片，里面是陆雨欣满身的伤痕和鲜血，还有她生不如死的神色。内心有什么在动摇，有什么东西在崩塌，郑艺瑟不想知道也不想深究，转身拿了一瓶啤酒坐到沙发上大口喝着。 温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坐到她身边勾着阳光明媚的笑容看着她。“你同情她，所以想帮她，是吗？” 她听罢放松的靠在靠垫上，睁眼开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声。“你猜错了，并没有。” 第八章：一审开庭 一审当日，地方法院难得聚集了大批人马，观众席都被各界人士坐满了。这主要还是因为这个案子涉及到了商业一把手孙家的二千金，所以除了当事人双方的家属，还吸引来了无数媒体记者旁观，也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舆论争议，再加上在京城就十分出名的新检察官部长上任，以及本市出了名的蛇蝎女魔头双双对阵，自然是成为了最近热议的话题之一。 郑艺瑟和孙菲妃坐在法庭左边，温然虽然是她的助理律师，但因为并没有律师资格证，所以每次都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也顾得上随时帮助她。而顾贤禹和陆雨欣则入座两人的对面位置，在他身边还坐着吴磊这个副检察官。双方都在准备着各自的材料和证词，等待着法官的入场和审判的开始。 今日，郑艺瑟穿了正式严谨的黑色紧身西装西裤，内衬雪白色棉质衬衣，西装外套的衣领上别着金色的律师徽章，而脚下则是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柔顺的黑发用一个大发夹卡起来，脸上则化了精致淡雅的妆容，口红也选用了低调柔和的豆沙红色，整个人看起来正经认真而又高冷，完全不似传闻中蛇蝎美人那般妖媚勾人。 而顾贤禹今天则穿了检察官的标准黑色长袍制服，领口还挂着一根酒红色的长丝带，里面则隐约可见一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同色黑西装，以及白衬衣和黑色暗纹领带。英俊严肃的面孔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侧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修长纤细的手指翻动着纸张，手腕处简约奢华的腕表隐约可见，每一个小细节都透露着禁欲的诱惑。 一旁的吴磊虽然也属于高颜值的类型，但是对比顾贤禹却是小巫见大巫，丝毫不能与之相关。最边上的陆雨欣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一身素净的白半袖和有些洗的发旧的蓝色牛仔裤衬的她更加柔弱可怜。反观孙菲妃倒是依旧一身香奈儿，大小姐风范十足的坐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势在必得的明媚笑容。 早上九点法官准时到场，伴随着一声敲击声审判开始，在法官做完开审陈述以及三方宣誓后，审判也算正式拉开序幕。原告被告的辩护代理人在各自阐述完毕后，进入到了提交证据以及审问环节。而目前的状况很明显是孙菲妃处在有利地位，占据着所有的有利条件，原告方也并没有任何一项有力的证据可以指证她有罪。 到了互相审问的环节，首先是检察官审问孙菲妃，大致问题都被郑艺瑟预料到并且训练过，自然答的十分顺畅。轮到被告律师审问原告，郑艺瑟拿着笔和问题记录，缓步走到陆雨欣面前。 “陆雨欣陆小姐，你控告被告人孙菲妃涉嫌强奸罪，故意设计陷害你遭人凌辱，有无确切证据或者依据？”郑艺瑟声音透着丝丝冰冷的金属质感，语调平平却十分有威压，让人听着颇为紧张慌乱。 陆雨欣像是机器人一样，木讷的望着地下，视线的焦点也散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她在沉默了几秒后，才缓缓开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令她疲惫不堪，无法承受一般。“我......此前在学校，因为学长的事情，就一直被她欺负.......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终于还是动手了......” “学长，你指的是经营学部大四的崔立，是吗？”郑艺瑟将一张崔立的照片从文件夹里取出，拿到她的眼前展示给她看。但陆雨欣却并没有抬头，依旧看着地面出神，只是在最后点了点头。 郑艺瑟得到了答复却没有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在看了她半响后又扫视了一圈法庭上坐着的所有人。在场的人们都被她的突然沉默搞得有点懵，顾贤禹和吴磊也都十分不解她现在究竟想干什么。 “被告律师，如果没有问题就请回位不要耽误审判进程。”其中一个法官终是看不下去，打断了这份诡异的沉默。而郑艺瑟也像是刚刚回神，回头对他说想要请证人出庭。法官应允了她的请求，崔立便从外被几个警察带了上来。 陆雨欣没想到崔立回来这里作证，惊讶的看着他，眼眸里流露了一丝动容和希望。但明显崔立并不是来帮她的，反倒是反咬她一口指控她撒谎，是她想要嫉妒他和孙菲妃在一起，而想要将这一场意外嫁祸给孙菲妃。陆雨欣听罢眸中最后的希翼也消失殆尽，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她泣不成声双手掩面，嘴里叫喊着，“你骗人！你这个懦夫！你骗人！”之类的话语。 孙菲妃得意洋洋的笑着，冲她满意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学长是爱我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就因为嫉妒我而陷害我！？”孙菲妃她爸派来辅佐监视她的秘书在一旁劝说她不要言辞过于针锋相对，毕竟有这么多媒体给人看了不好。但显然孙菲妃并没有听进去话，而是直接无视了他的劝告，肆意妄为，言辞尖酸刻薄。 吴磊跑到陆雨欣身边安抚着，而顾贤禹则申请了休庭，法官见原告情绪不稳状态不佳便同意休息半个小时。两方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孙菲妃跟着她助理给她爸视频通话汇报情况，而郑艺瑟则躺在沙发上，松开头发任它散落在周身。本是打算闭目养神，却在不到几秒就睁开了双眼。见那边两人聊的正欢，她拿着公文包去了洗手间。 途中经过原告休息室的时候，她听到了陆雨欣哽咽的哭声以及吴磊木讷的安抚声，郑艺瑟沉默片刻拿出手机用一个私人号码给顾贤禹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在法院后花园的小树林见面。他收到信息后先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后和两人打了声招呼来到了预定地点。但是他打量四周却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继续按着短信指示，才终是看到了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他诧异的再一次四周张望，确认没有人这个是给自己的才慢慢打开，里面正是被孙家藏起来的重要证据，一张照片、一张银行收据单以及一个u盘。顾贤禹将其收好，四处寻找着这个神秘人，却依旧是无济于事，便只好先顾大局回到了法院。 在他离去后，郑艺瑟才从树林深处慢慢走出来，神色冷漠平淡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垂下一旁的小手握紧了手机。那双流光溢彩的凤眸却是异常的平静无光，眸底浓浓的深邃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我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第九章：辞职 休庭结束，所有人都回到了法庭。顾贤禹将追加证据递交给法官，并当堂播放了存储在u盘中的音频文件，声音正式崔立以及孙菲妃的声音，内容则是他质问她是否真的设计陷害了陆雨欣，在两人的争吵中，孙菲妃也算是出口承认了这件事，并威胁他与她同流合污，统一口径，将这场戏做足做全了，成功骗过所有人，否则就会对他的家人下手。 音频一出震惊了全场，孙菲妃更是惊讶的哑口无言，随即就开始反驳称那个不是她的声音，是对方想要陷害她p出来的假证据。崔立坐在证人席脸色尴尬不安，额头上冒着一层冷汗，他有些不敢看陆雨欣的脸。而陆雨欣这边则是惊喜的抬眸，难以置信的感叹着奇迹般的反转。 紧接着又呈上了其他两个证据，一张照片是她将钱给了那三个强奸陆雨欣的男人，另一张银行收据单则是清晰地记录了她取了多少钱，正好日子就是给钱的那一天。这更是奠定了孙菲妃的败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个应该被她爸雪藏了的证据，竟然会落到对方检察官的手上，诧异惊恐的看向坐在观众席上她的助理，助理同样是十分惊讶，却在转念一想后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郑艺瑟的身上。 郑艺瑟无视周遭的异样目光，也不顾身旁孙菲妃的哭喊叫骂，起身将一张印有指纹红印的申请文件递给了法官，她淡然自若的冷声说道。“法官大人，因为被告人孙菲妃，刻意隐瞒事实真相，并且诱导欺瞒辩护律师，我有权自行解除与她的协议，并不再为她辩护、退出今日的审判。” 语罢并打开手机音频，播放了一段孙菲妃向她保证自己无罪和坦诚的录音，正是那天在餐厅录下来的。法官接过来看了一眼申请文件后点了点头，应允了她的退庭要求。 孙菲妃见罢愣住了，在郑艺瑟回去整理东西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并惊恐不解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抛下我走了！？你没看见他们拿到我的证据了吗？你要反驳啊！你要证明我的清白啊！可你现在什么意思？如果我进监狱了，我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郑艺瑟站定脚步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冰冷的盯着她并慢慢附身靠在她耳边，嘴角的笑容是勾人的明媚和嘲讽，“孙菲妃，我说过如果你敢骗我，就绝对会放手不管。可你还是要隐瞒真相，最后让对方拿到了不利证据，这能怨我吗？你的保密工作可是你助理和你爸处理的，我可是一点都不知情。” 孙菲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头上长了角的女人，满腹的反驳和叫骂都化作了无声，她的话让她哑口无言，眸底的冰冷无情则让她感到害怕，她颤颤巍巍，眼含泪水的说道。“郑艺瑟，你果真是蛇蝎心肠！哼，你让我不好过，我爸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在孙菲妃放出更狠的话时，一旁的刑警站出来警告了她，证据确凿已经足够定她的罪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只是等着法官最后的审判。与孙菲妃这边的绝望怨恨相比，陆雨欣那边则是仿佛重获新生般，她激动的泣不成声，好似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露出来一般。顾贤禹在身边递上纸巾，轻声安抚了一番。但那目光却总是投向郑艺瑟那边，眸中的复杂和疑虑之色溢于言表。 收拾好东西郑艺瑟便直接离开了法庭，身边涌上来大批记者采访她，但都被她无视或者是被追上来保护她的温然阻拦下了。而伴随着被告律师的离席，审判也进行到了最后的裁决。孙菲妃获得了意料之中的五年判刑，并且由于贿赂并雪藏犯罪证据被要求不得保释，刑满才可以放行。陆雨欣获得了原本的清白，事件的真相也被成功曝光。 吴磊平日里木讷的脸庞也染上了喜悦，他崇拜的看着身旁的顾贤禹，并带着些疑惑问道。“部长，我们竟然打败那个女魔头啦！天呐，还是靠您最后的力挽狂澜！可是，部长你是从哪里找到那些证据的？按理说孙菲妃她爸将其藏得很深才对。” “是她。” 顾贤禹在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地说道，此话一出倒是惊呆了吴磊，那个‘她’虽然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稍作思考便能轻松猜到是谁，或者说也只有她才机会和有能力搞到这份证据资料。但吴磊显然对于郑艺瑟蛇蝎心肠的女魔头形象深入他心，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这一真相。 “不，不会吧。她那个女魔头……怎么会......而且她这样做，难道不会被开除？！”吴磊悠悠的感叹道，而此刻被温然送回到律所的郑艺瑟正在boss办公室，王琛难得露出了一脸的复杂和深沉，在刚才得到审判结果时他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法相信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猜到了证据泄露的原委。毕竟可以第一时间接触到的人，也就只有身为孙菲妃的代理律师了。 “艺瑟，你不是这个性格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王琛坐在老板椅上紧皱眉头，语气是难得的沉重和惊讶。“你这样做，真的是让我很为难。别的人也就算了，孙菲妃可是孙总的千金，我们两公司一直有合作投资，你这样可算是拆我台啊！而且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你这个律师也没人敢请了。” 郑艺瑟坐在王琛对面的椅子，低垂着眼帘双手十指交握，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安静的听完王琛带着些训斥的问话后，缓缓抬头定定的看着他，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已经搞砸了，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摊了摊手，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哎......当初你父亲把你安排在我这里，虽然别人不看好你，但是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能力的。”回忆追随到五年前王琛第一眼见到她，虽然只是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小姑娘，但却透着一种不俗的气场，尤其是那一双凤眸仿若看遍世间冷暖，完全不像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人，到有点像他的同龄人。也正是为此，他才甘心的收下她，并一直看好她的表现，而郑艺瑟也的确不辜负期望，凭实力征服了所有不满她的人。 “既然你这么做我想自然也有你的道理，虽然我并不想对你做出任何惩处，但是孙总那边必须给出一个交代.......”王琛十分为难，合作伙伴孙总和多年好友郑艺瑟的爸爸，他两边都不好敷衍了事，但却又必须做出决定，眼角的皱纹在此刻仿佛透着苍老。 郑艺瑟无所谓的笑了笑，语气轻佻眸底才像一潭死水毫无波动起伏，“我辞职。” 第十章：正义的律师 进入夏天温度逐渐转热，尤其是处在南方的a市，虽然气温不高但却整日艳阳高照。而坐落于三环处的梧桐公寓区迎来了新的住户，因此蜗牛搬家公司的员工在公寓楼下，正从大货车里取下一个个纸箱，井然有序的将行李运送到八楼。一个未施胭脂，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短裤以及puma拖鞋的女人站在门口，指挥着人们如何搬以及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她正是辞职后的郑艺瑟，没了旧工作也搬出了王琛以前给她安排的房子，独自一个人来到离以前律所很远的北三环，准备开始新的生活。在行李一一到家后，郑艺瑟客气的送走了搬家公司，并把产生出来的垃圾以及纸箱子一点点扔到了公寓的垃圾回收站。她在一楼一边等电梯一边翻看着手机新闻，耳边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像是西装皮鞋踩在瓷砖上一样。 “郑艺瑟？”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随即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了她。郑艺瑟闻声抬头，一张英俊温雅的脸庞映入眼帘，他今日带了在法庭时戴着的细框眼镜，还是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内衬着坚挺的白色衬衣，今天的领带则是黑色格子花纹。一米八六的身高站在她身旁，可以说是遮住了她所有的阳光。 “顾检，你住这里？”郑艺瑟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张未施胭脂的小脸更显清秀素雅，皮肤雪白透亮看不到一丝瑕疵，脸颊因为炎热的温度而染上了绯红。此刻的郑艺瑟竟然出奇的柔美可爱，恐怕没有任何人能把这个美的空灵的女子与律师界的蛇蝎美人联想到一起。 “我也是前不久刚搬进来，郑律师你.....？”顾贤禹也同样没想到会在自己门口碰到她，而且自从那件事过后，郑艺瑟也已经消失了一个多星期了没有任何音讯了。他曾联系过律所，但却得到了她离职的讯息，并且以前的住址电话都被她给注销了。郑艺瑟可谓是做的够绝，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再加上如今律师界都在传她泄露顾客机密，而无没有任何律所敢聘用她，也没有客户愿意请她辩护。 郑艺瑟勾起明媚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打击似的。“那我们就是邻居了，以后就多关照了，顾检。”她伸手勾住了顾贤禹的臂膀，小女人般的靠在他的身边。仰头而视，那双比之星辰还要美丽的凤眸流光溢彩，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顾贤禹注视着她，漆黑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对她突然而来的亲密动作没有什么排斥，任她勾着自己。 两人乘着电梯，顾贤禹和郑艺瑟同时伸手按向了八楼，她收回手仰头瞥了他一眼，眼眸中满是狡黠。“你不会是住801吧？”顾贤禹木讷的点了点头，郑艺瑟却突然捂着嘴笑了，“顾贤禹，你多大啊？谁会在用柴犬的雨伞啊？哈哈哈哈哈。” 早上搬家时她就注意到了隔壁家门前挂着一把十分可爱、印有柴犬图案的透明雨伞，以为邻居会是老爷爷或者带孩子的家庭，却不想会是顾贤禹这个三十二岁的单身男人。郑艺瑟笑的没心没肺，倒是发自内心，顾贤禹在最初的无语过后，自己的视线却是从她脸上移不开了。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笑着走到家门口，郑艺瑟才擦着眼角的泪水，挥手和他告别。 “郑律师，我想和你谈一下。”在郑艺瑟准备关门的时候，顾贤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支住了她的门。郑艺瑟看了他一会，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新家被行李家具堆的乱七八糟的家，然后勾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凤眸则像是明月一样弯弯的，她凑到堵在自家门口的顾贤禹面前，瞥了一眼他拎在手里的菜袋子。 “顾检，我饿了。”她眨着自己大得出奇的水眸，神色十分可怜兮兮，还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胃。“你要谈什么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先解决我的温饱问题呢？” 顾贤禹见状只好点了点头，应允了她的要求并请她到自己家吃饭。他家里十分整洁，装修风格也便性冷淡风格，色调都是灰黑白三色，十分符合一个检察官的家。最为吸引目光的就是那个摆在客厅，几乎占满了一面墙的书架，而上面的书都快可以够一个小图书馆了。家里唯一的装饰就是一些柴犬陶瓷玩偶之类的，看得出来家主人是十分喜爱柴犬这类狗的。 “你随意，冰箱里有水。”顾贤禹去卧室换了一身便服，同样是和公寓风格相似的灰白色调，也摘下了那副工作时长戴着的眼镜。郑艺瑟也丝毫没和他客气，在他家里四处闲逛后见他出来又跟着他去了厨房，欣赏这个美男子下厨房的身影。从他娴熟的动作来看，一定是经常下厨做饭，倒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 “可以啊，你这土豆丝切的都赶上头发丝了。”郑艺瑟不安分的跑到他身边，近距离观看这男人神乎其技的刀工。顾贤禹听罢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手上的工作不停一会就收拾好了全部的菜，准备下锅炒。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郑艺瑟则是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随手从他硕大的书架上拿的一本书。 不出半个小时顾贤禹就做好了三菜一汤，两人刚坐在方形餐桌上，郑艺瑟就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吃了起来。“顾检，以后谁找你当了男友，还真是享了口福了。”顾贤禹边听边在一旁贴心的给她到了一杯水，郑艺瑟见此狡黠的笑了笑，眼眸如弯月一般。 “郑律师，听说你辞职了？”顾贤禹倒是没有急着吃饭，而是筷子放在一旁看着她吃。郑艺瑟听罢点了点头，脑海中回想起王琛最后对她说的话，‘辞职就不必了，你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吧，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来上班。’而她则是断然拒绝，翌日将一封辞职信放到他桌上收拾东西走人了，并与他们断了一切来往。 她随意的点了点头，嘴里塞满了饭菜。顾贤禹觉得她这个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十分可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陆雨欣让我替她向你道谢。”他定定的注视着眼前只顾着吃的清秀女子，“其实，我觉得郑律师你十分善良，是个好人也是好律师，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 郑艺瑟听罢停下了筷子，抬眸轻挑了挑眉，嘴角的笑容邪气而又玩味。“好人？” 第十一章：撒娇 郑艺瑟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而顾贤禹则是摸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依旧没有动手中的筷子。“如果不是出自好意，那你为什么要帮我？”这并不是第一个人问她这个问题，事实上人们都对此抱有疑问，因为像她这样的人没有害别人就很不错了，更谈不上去无条件的主动帮什么人，这次可以说是一个大大的意外。 “你就当我脑子抽住了。”她随意的扯了一个理由敷衍他，但顾贤禹却并没有继续追问或者挑明，只是继续盯着她看。“不管怎么说，这次我都要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这场官司肯定是会输，陆雨欣也会陷入深深的绝望。她的母亲听了这件事，精神和身体也都渐渐好转。郑律师，你拯救了一个家庭。” 郑艺瑟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丝毫没有因为他的话动容，反而是不爽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对他说道。“哼，她们倒是好了，可我却已经成为了一名无业游民，所以还是别叫我郑律师。而且，如果说当好人的代价是失业，那我真的很想后悔，不，应该说我已经后悔了。” “刑事部门正好缺人，如果你愿意可以来我这里上班。”顾贤禹并没有对她方才的话有所反应，倒是十分慷慨温和的向她提供了就业机会。郑艺瑟听罢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而且给出的理由十分明确。一不想在他手下工作，二检察官这种费力不讨好，并且需要伸张正义的工作完全不适合她。 对于她的嫌弃顾贤禹只是笑笑不语，并无奈的摇了摇头动筷子吃饭。两人用过午饭后，她又拜托了着顾贤禹帮她整理了新家，在他临走之时给了他一瓶自己酿的葡萄酒作为答谢，并互相留了对方手机号码以后方便联系。送走顾贤禹之后，郑艺瑟就开始准备简历应聘新的工作，可结果却是在等了一周后，都连一个面试机会都没有获得。 一个人蜷缩着坐在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身旁的桌上摆了五瓶喝完的啤酒和新开的一瓶，以及吃洒了一桌的鱿鱼丝。正在她仰头欣赏夜空和月亮的时候，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放空。郑艺瑟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尾号是四个八的电话号码时，明媚狡黠的小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深沉。她并没有接，但电话却接二连三的打来，直到第五个电话还没有接，才再也没有铃声响起。郑艺瑟盯着黑了屏的手机屏幕静静发呆，嘴角也没有了往日的灿烂笑容，剩下的只是沉默和复杂。 “郑律师？” 顾贤禹穿着一身运动衣站在她不远处，身上的汗水应该是刚刚锻炼过后留下的。见来人是他郑艺瑟立马换上了明媚的笑脸，丝毫没有刚才的消沉，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并将自己手上这瓶新开的瓶酒递给他。 “顾检，喝一杯？” 顾贤禹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邀约，郑艺瑟见状只是咧了咧嘴，继续嚼着手上的鱿鱼丝。她只穿了一件男版海军蓝t恤，下身还是那条超短运动裤，脚上随意踩着一双低帮黑匡威。长至腰间的黑发则被她随意的高高梳起来，有些凌乱有些松快。丝毫没有她职场上的女精英风范，倒显得像是一个邻家女孩。 “这么不给面子啊？”郑艺瑟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将那罐啤酒吨吨吨的喝下肚，脸色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染上绯红，嘴唇也水润粉嫩。 顾贤禹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桌上一片狼籍，微微皱了皱眉头。“郑律师，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 “瞧瞧你那嫌弃的模样，不喝就不喝呗。” 郑艺瑟瞪了他一眼，准备打开第七罐啤酒，却被一双大手给拦住了。顾贤禹将啤酒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又替她将桌上的垃圾全部扔到了垃圾箱里，收拾好一切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的小脸，两人两两相望，均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什么。 “回家吧。” 顾贤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十分醉人，低沉还带着微微的金属质感。她两手托着脸颊，眼睛也快要睁不开，有点醉熏熏的样子。“我又没有家，怎么回？”语罢她将头藏在了双膝之间，双臂也环抱住了小腿。 看着这样的郑艺瑟，他的眼眸露出了心疼的神色，缓缓蹲下身子来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脑袋，却在半空中停下了手，而是转为两手将她拉起来，一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几乎承载了她全部的重量，也就是在此时才会觉得郑艺瑟真的很瘦，摸到的全是骨头支撑着也感到很轻。 被他揽在怀里的郑艺瑟不安分的挣扎了一番后，反而是踮起脚尖伸手勾在他的脖颈上。狡黠的凤眸视线有些模糊，但焦距却定下了顾贤禹的帅气脸庞上。她嘟了嘟嘴，声音软软糯糯的，“顾贤禹，你抱抱我吧，嗯？” 顾贤禹被她突然的亲密贴身弄的有点无奈和羞涩，耳尖都有些微微泛红，眸子也不好意思的四处看了看。他大手放在嘴边，侧头轻轻咳了一声，才转过来注视着眼前向他撒娇的小女人，有些别扭的开口。“咳，郑律师你喝多了？” “郑什么律师，我都被开了好么！这还要拜你所赐，要不是你给我看那几张照片，我能这样么？！”喝多了的郑艺瑟说话有些不过脑子，在听到律师二字也明显有不悦和烦躁。这样埋怨的话语倒是在顾贤禹听来有些深意，“照片？” 郑艺瑟到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嚷嚷着要他抱，一旁路过的人都被她大声的撒娇给吸引来了目光，顾贤禹对人们不好意思的微微倾身道歉。还有一些近期认识他的大叔大妈们，也都看着两人一脸的暧昧，甚至还有询问他是否是他女友。顾贤禹最后只得无奈的将她一把抱起来，迅速离开了这个公共地区。 而郑艺瑟则是十分满足的靠在他的下巴下，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脸上也浮现着淡淡的幸福笑容。到了八楼，顾贤禹翻出来放在她裤兜里的钥匙，打开了802的公寓门。一进去就看到满地的凌乱，不只是乱七八糟的零食袋子，还有一打打的资料，甚至是法律全书都堆满了一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落脚点。顾贤禹紧皱着眉头，抱着她穿过了重重阻碍，来到了堆满一床一地衣服西装的卧室。 给她腾了一个地方，把她放在床上，又为她盖上了被子，看着她醉醺醺的睡颜，不禁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又将凌乱的碎发捋到耳后才转身离开。途径凌乱的房间，顾贤禹可以说是露出了十分嫌弃和无语的神情，那眉头自从看到这杂乱的房间就一直紧皱着没松开。 在沙发上竟还看到放了一排内衣，他的耳尖瞬间再一次变红了，并下意识的咳嗽了几声。而放在茶几上的简历书也吸引了他的目光，他随手拿起一份看了看，漆黑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十二章：无可奉告 翌日清晨，郑艺瑟从剧烈的头疼中醒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慢慢起身，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周遭熟悉的环境，脑海中还残留着些许昨晚模糊不清的记忆，隐约记着在便利店门口碰到了顾贤禹，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也就忘的差不多了，估摸着是他送自己回的家，也就没再多去想这件事。 起身用脚踢开地上的衣服，走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身上套了一件宽松的蓝格子衬衣，正好卡在她的大腿根部，露出了两条白皙纤细的双腿。未干的头发还在滴水，她拿着白毛巾边擦边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冰牛奶，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并顺便查阅了公寓座机的电话留言，都是一些有的没的。 与此同时自己公寓门铃响了起来，郑艺瑟放下牛奶和毛巾，从猫眼确认了来人是谁后，利落的打开了大门。她趴在门框上，弯着月牙状的眼睛，看着一身整齐西装的顾贤禹，“早上好，顾检，有事吗？” “早上好，郑律师。” 顾贤禹笑着打了声招呼，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印有她证件照片的胸卡递给她，却在半途中看到她裸露在外的白皙双腿，耳尖再一次浮上绯红，并下意识的别开了眼眸。郑艺瑟接过来见是检察院的工作证有些愣神，“这什么意思？” “咳，我的部门缺人，而你也正好没有找到工作。”他淡淡地笑着，又将一份资料递给她。“检察官需要考取公务员资格，我想你肯定是没有的。所以就请你来做助手，也就是外援，以律师的身份在我这里上班，但做的工作是检察官的工作，工资也是一样的，你看怎么样？” 郑艺瑟仔细看了看协议，福利待遇都不错，虽然没有做律师有时来的暴利，但对于目前无业游民的她却是十分有帮助。眼珠子转了转，嘴角的笑容更加明媚灿烂，语气轻佻神色狡黠，“既然你们部门这么需要我，那我也只好勉强先去支援你们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于郑艺瑟的厚脸皮深感佩服。她以一起上班实则蹭车的原油拉着他进了屋，让顾贤禹坐在凌乱不堪的沙发上等她换衣服，身旁依旧放着昨晚就在的一盒新内衣，这是从她唯一一个闺蜜林念那里收来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牌子是维多利亚的秘密，所以样式都十分大胆性感。 郑艺瑟十分自然的笑着将盒子收起来放到一旁，完全没有一丝窘迫或者羞耻，倒是一旁的顾贤禹别扭的移开目光，耳尖的红晕一直就没退下去。她快速化了淡妆，换了一身浅灰色西装西裤，脚上穿着她最爱的jc尖头高跟鞋，涂上鲜艳的玫粉色口红，不到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唯有头发略有些湿湿的。 坐着顾贤禹的卡迪拉克，十五分钟就抵达了地方检察院，两人从停车场乘着电梯上楼，在一楼碰到了不少她以前打过交道的熟人，人们都对于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感到好奇，但更多的却是对郑艺瑟和顾贤禹一同坐车而来，以及明显不同寻常的关系感到好奇，都小心翼翼的将视线撇过去。 两人在十三楼下电梯，顾贤禹带着她来到部门办公室，向着所有检察官介绍她的名字和职位，这一突来的变动震惊了所有人，不想律师界的女魔头竟然会转来他们检察院，而且还是他们部门。尤其是和郑艺瑟打过多次交道的吴磊，尽管上次她的确帮助了他们，但依旧无法改观他对她的印象，对于此事她明显不可置信，并且提出了不满的意见。 “部长，我觉得郑律师并不适合来检察院工作。”吴磊举手站起身来，神色是明显的对她不满。办公室的其他几人也纷纷露出了为难的神情，似是都不想与她一起共事。 “我只是来通知大家，决定我已经做好了。而且，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了解郑律师的工作能力，希望你们可以协力审案，不要让我失望。”顾贤禹不容争辩的声音在人们耳边响起，人们无法违背部长的意思便只好沉默以对。 郑艺瑟全程都是微笑着，无视着所以人的白眼和不满。在找到靠窗边上还有一个空位，就搬着小纸箱子坐到那里，开始整理收拾自己带来的东西。不一会就将办公桌收拾好，吴磊也被顾贤禹不情愿的任命来给她分配工作任务。是他们最近在调查的地方政府内部贪污腐败以及性骚扰有关的检察，新上任的市长要他们盘查可疑人物，并连根拔起。 她仔细翻看了案件审理过程的资料，以及目前他们依据调查出来的线索，而锁定的几名高管政要的嫌疑名单，都是一些比较出名的a市大人物，但自从新市长上任以来，这些与市长政治立场相反的高管就面临裁决危机，但苦于没有证据和导火索。便委任监察部门盘查可疑人员，并进行审理。 而这其中她最熟悉的就是地方议员方中山，两人也是因为一年前他的离婚案而相识，并作为他的代理律师替他辩护，最终拿到了令他十分满意的胜诉审判结果。没想到时隔一年再次打交道，却是要兵戎相见。可惜检察院对于他的性骚扰并没有确凿证据，其他目击证人也都被他买通，令人们很难抓他入网。 在例行会议上顾贤禹与众人商量着进一步的计划，郑艺瑟则是坐在最角落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在听会议内容。在会议陷入僵局的时候，吴磊突然转头看向她并问道，“郑律师，我记得你以前担任过方议员的辩护律师，想必你一定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听罢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她，看着她的眼眸有试探也有不信任。但身为当事人的郑艺瑟却只是耸耸肩，满脸笑意地扫视在座的所有人，并最终将焦点落在了吴磊身上。她眨了眨眼，看起来完全一副人畜无害，毫不知情的模样。 她粉嫩勾人的朱唇微启，轻声吐出四个字。 “无可奉告。” 第十三章：刻意刁难 “郑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有知晓的情报自然要贡献出来，你这样藏着掖着算什么事儿？！”吴磊毫不示弱的反驳道，看起来对于她的说法相当不满。其实他明显就是想专门为难她，作为律师最为重要的就是有诚信，保守代理人的所有秘密。如果泄露内部讯息，严重的话是会被律师界排斥、开除的。虽然道理大家都懂，却没人反驳他，都等着看她的好戏。 顾贤禹正准备替她解围，却被她抢先一步开口。“吴检，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不似往日那般妩媚动人，而是如鹰一般锐利，竟让人看着背后直发凉。“自己没有能力找出证据，就把这个烂摊子丢给别人。吴磊，这么些年，检察院就教给你这点东西啊？”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们都窘迫的低下头，而随着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自觉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郑艺瑟嘲讽的笑了笑，眸子里满是罕见的冰冷和锋利。“一群只会靠着逼迫律师泄露客户隐私而得到情报的检察官，政府要你们有何用？吴磊，我还真是高看你了。” 吴磊脸色十分难看，像猪肝色一样，到口的话也都憋在嗓子眼儿里说不出来。旁边的人们也都抿着嘴，神色闪躲不敢看郑艺瑟更不敢看顾贤禹。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再一次陷入窘境和诡异的沉默，顾贤禹也难得的脸色有些不好。 “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吴磊，特别是你。”顾贤禹对所有人，尤其是吴磊提出了警告，温和的脸上也有着些许未曾常见的愠怒。他顿了顿，翻开文件的下一页，“谢彬彬，上次让你调查的聚会场所，店名查到了吗？” 谢彬彬，二十五岁，是刑事部门年纪最小的一个。任职检察官两年不到，算得上一个新手，但本人性子严谨认真，又十分有责任感和协作力，便被顾贤禹看中而邀请来自己的团队工作。他将一份事先打印好的文件发到每个人手里，正是所谓的几位腐败高官所聚会的地点，是一家坐落于四环的高级会所。名叫雅轩，一般只针对有身份地位的人开放。 “据在其会所工作的一名服务员证实，方中山、李国瑞、万文道三人每月的二十五号都会在此喝茶聚会，大概呆个三五个小时不等。每次都会秘密进行，也还会配有专员服务，不是一般普通服务员进得去，而且还会进行搜身扫描等等，安保措施做的很周密。”谢彬彬有条不紊的向在座的人们说明着，并把拍到的秘密照片上传到了投影仪上，让在座的人们都可以清晰看到。 “我们安插在万文道身边的卧底，可以帮我们混进去，但需要一个合适的人选。”宁茜是刑事部门唯一的一个女检查官，但她性格很man很爷们，而且她以前是刑警队出身，所以体魄强健身手不凡，再加上头发剪的比男人还短，就落了一个男人婆的称号。她也是刚才唯一一个没有想要看郑艺瑟笑话的人，全程都只是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顾贤禹对两人的报告点了点头，随后转过身来询问在座的众人，“你们觉得谁比较合适？或者说，有谁愿意毛遂自荐？” 在座的人们沉默片刻后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始终没有人说话。直到精通黑客技术的刘传君思索片刻后举手发言，“我认为既然要伪装混入敌圈，自然是找一些没有上过电视报道等媒体的人来做，否则那些熟悉的面孔肯定是会被他们认出来。” 刑事部门中的许多人都上过新闻报道，或者接受过采访，也常年活动在各界人物之间，所以也算是和人们混了个眼熟。据此，他说的话十分正确，但按着这样的思路，在座的人恐怕没有一个合适，也就意味着这个问题再一次陷入僵局。 “秦越，总务部办公室公务员，没上过电视也没上过报道，出了检察院的大门就只有亲妈才认识他，我觉得他很合适。”郑艺瑟笑着突然开口，语气倒是十分随便。秦越与她是因为一个案子相识，虽然没什么过多交情，但却让她印象深刻。因为他真的很宅很闷骚，尽管工作能力优秀。 “秦越？” 顾贤禹挑了挑眉，用笔记本电脑登上检察院内部网，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以及档案，并投影到了大屏幕上，的确像郑艺瑟所说，是个从来没见过的面孔，即便看了长什么样也不会残留什么印象，可以说长得十分大众脸。而为人处事确实也低调，但工作能力一流，是总务部的ace，也十分符合这次人选的要求。 “郑律师，你怎么对我们检察院的人这么熟悉？连我们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胡勋阳不禁感叹，十分佩服的看着郑艺瑟。虽然对她也没什么好印象，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很厉害。还有，以前她的公开审理案子的视频，他也都看过，从那时起就觉得郑艺瑟是一张王牌。 郑艺瑟笑而不语，继续把弄着手上的茶杯。而宁茜则被顾贤禹派去请来秦越，其他人则继续调查手上的问题。会议结束后，郑艺瑟悠闲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眸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指则轻轻敲击着桌面。在以这样的姿态维持一刻钟后，她果断起身拿着包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现在是工作时间。”吴磊见状站起身来，提高了声音喊住了她。木讷的脸上依旧是对她的不喜和刁难。 郑艺瑟闻声站定住脚步，回头看着这个总是对她有着十足的恶意和警惕的男人，她双手怀胸，露出了一脸不怀好意似的邪笑，“看把你给着急的，我去女厕所，怎么你要一起啊？” 吴磊愣了愣，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脸色难看，“........去厕所还用带包吗？” 这次倒不是郑艺瑟开口，而是一旁的胡硕阳看不下去了，“哎呦，我的吴大哥啊，你难道不知道女人还会在洗手间补妆的吗？人家郑律师去个卫生间你都这么着急，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火气啊？咱能爷们点，不就是输给她几场官司么，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 被他这么一教训，吴磊脸色更是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而郑艺瑟则是朝胡硕阳扬了扬眉，满意的笑着对他比出了大拇指。胡硕阳收到美女赞扬，自然瞬间得意的眉飞色舞，也回了她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和媚眼。看的郑艺瑟直接笑出了声，和他回了挥手就出了办公室，确实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坐着电梯并离开了检察院。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从联系人里找到了号码便按了拨通键，电话在响了三声后被接起来。与此同时她随手打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比较偏远的地址。“喂，我是郑艺瑟。岑叔，我想你帮我个忙。” 第十五章：你是不是暗恋我 郑艺瑟闻声回头，见顾贤禹穿着休闲服手里提着塑料袋，站在离她不远处有些复杂的看着她。见她那张今晚异常清纯可人的小脸满是痛苦的神情，长腿几个大步就走到了她的身前，将塑料袋放到地上慢慢蹲下来，看着她手捂着的脚踝以及脚后跟。郑艺瑟在这个时间碰到他自然有些惊讶，再加上此刻自己这副模样也让她略有些不自在和别扭。 他伸手查看了一番磨破皮流血的伤口，以及有些像是扭伤而红肿的脚踝，皱着眉头抬眸看她，眸底的深邃是她看不懂的感情。“郑律师，你这么晚才回来，到底是去了哪里？” 郑艺瑟轻咳几声，别扭的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她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更没有向他汇报行踪的义务，但却不自觉的产生了心虚的感觉是为何。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别扭的神情，眼珠子四处转却不看向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见她这样顾贤禹更是露出了明显的愠怒，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看来你有事隐瞒我，郑律师。” 她本来就被那烦人恶心的工作搞得十分心烦，现在又被一个不怎么熟的前对手训斥问责，郑艺瑟可谓是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她恶狠狠的抬眸回瞪着他，也没了刚才的别扭，而是比顾贤禹的愠怒还要愤怒。“顾贤禹！我去哪儿关你屁事啊？！你在这儿生什么气，真是莫名其妙。” 顾贤禹听罢眼眸更是深邃至极，有着往日从未见过的复杂和压抑之色。他没好气的扭头看了看旁边，又将视线放回到了她的身上，“上班第一天就无故缺勤，难道我作为部门你的上司，就没有权利询问理由吗？”他顿了顿，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还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穿不了这种鞋就别穿了，伤到脚，痛的也是你自己。” 郑艺瑟被他突然一下拉起来，脚痛的紧皱着眉头，也顾不上和他继续争吵，满脸苦涩的垂眸看着自己越发红肿的脚腕。突然身体一轻，整个人被顾贤禹公主抱抱在了怀里，郑艺瑟下意识的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儿，皱着眉近距离看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她疑惑的眨巴眼睛，顾贤禹却没有理会她，依旧沉着脸皱着眉头，自顾自的抱着她往家走。郑艺瑟转了转眼珠，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勾着他脖颈的双手紧了紧，那张被她用化妆品修饰的十分清纯可人的小脸也慢慢靠近他，嘴角上扬勾着一抹往日明媚狡黠的笑容。 “顾检，不会吧？！”她伸手轻捂着嘴，状似一幅十分震惊的模样。“难道你......”她欲言不语，像是刻意保留着什么的似的，十分吊人胃口。顾贤禹也被她这样吊着露出了不满的神情，而郑艺瑟却在他侧脸看她的时候，突然笑的十分狡黠得意。“难道你喜欢我啊？！” “哈？！”顾贤禹明显是被她极度跳跃的思维搞得十分无语和莫名其妙，站定脚步停下来看着一脸狡黠的她。“郑律师，你到底在想什么？” 郑艺瑟却是挂着抓他包的坏笑，轻挑眉毛轻咬下唇瓣，是十足的痞风和妖媚，“哎哟顾检，跟我还装什么装，有什么话你直说不就好了吗？！暗恋这种事又不羞耻，没必要藏着掖着，你不说出来人家怎么会知道，你说是不是？！” 顾贤禹皱着眉头突然笑了，“你说我，暗恋你？” “那还能有谁？！”郑艺瑟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过你不说也无所谓啦，反正我都看出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个男人还真是好懂，啧啧啧，这样可不好哦，以后可是会吃亏哦～还好你遇上的是我，哎，否则被人骗了感情可怎么办才好。” 她说到后来就直接转成两手托着他的脸，一脸的替他惋惜和狡黠得意。顾贤禹听罢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是大了，他长长叹了好几口气才能坚持转过头来直视这个厚颜无耻到一定地步的女人。“郑律师，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一定误会的，所以才导致你.这样误会我、误会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刚才去陪酒了。”郑艺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突然就这样笑着开口，说出的话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又要陪笑又要陪喝真的很累，所以你可以只听我说说话吗？”她笑的很是轻松和不以为然，但眉宇间的疲惫却是那样显而易见。郑艺瑟用着随意的口气，含糊的话语表述着晚上那恶心的要命的陪酒工作，反倒是更让人看了心疼。 顾贤禹沉着眼眸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郑艺瑟直视着他，眸底一片清澈。“‘乐园’，***场所是‘乐园’，你们即便是把那家会所翻个顶朝天，也不会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行动？！难道不应该和我商量一下吗？！”顾贤禹语气不善，似是十分生气。好看的眉头也紧紧皱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郑艺瑟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李国瑞存了我的联系方式，他会再联系我的。届时，我会想办法获得他的信任，然后得到你们想要的情报。” 顾贤禹显然对于郑艺瑟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感到不满，火气好像越发严重，眸底的深渊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他注视着她好半天都不说一个字，在郑艺瑟以为他要骂自己的时候，却是抱着她往她家离走。不到五分钟就回了家，顾贤禹将她放到床上，郑艺瑟则不舒服的下去洗手间欢了一件睡衣出来，见他没有走便拿了几瓶啤酒和下酒菜坐到他旁边。 “既然你不走，拿就陪我喝一杯吧。”郑艺瑟勾着明媚的笑容，有些讨好似的趴在顾贤禹面前，将手中的一瓶罐装啤酒递给他。 顾贤禹接过来却没有喝，而是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你不是这种人。”他突然开口，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但郑艺瑟却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是指她不会是平白无故帮助他人的人。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啤酒，眼眸深处是难得的严肃和认真，但她脸上却依旧挂着狡黠癖气的笑容。 “我会帮你抓住李国瑞三人，但前提是，你得帮我一个忙。” 第十六章：神秘莫测 郑艺瑟直接望进顾贤禹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仿佛在他眼底寻觅什么，“就凭你们这些正人君子，是抓不住李国瑞他们这群狡诈小人的，想必这一点你们自己也清楚得很，不然也不会拉我进组。” 顾贤禹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一直是看不懂的。好似总是藏着数不尽的秘密，却让人忍不住去探索去渴望知晓谜底，但这过程往往就像飞蛾扑火，一个不小心会被她烧的灰都没有。 “什么条件？” “何娟。”郑艺瑟沉默片刻后吐出两个字，顾贤禹听罢愣了愣，诧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这个名字，但显然这是她条件里的重要部分。“身为原首席检察官的顾检，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感到陌生。” “五年前因虐杀亲生子女而被逮捕，并判处无期徒刑、终身监禁的何娟？” 顾贤禹陷入了三年的回忆，那时这个案子因作案手法丧心病狂，而引起公愤和舆论轰动一时，成为所有媒体市民的焦点。再加上也是当时身为市长候补梁盛源麾下最有名的手下、也是全国最有实力的鲁豫齐检察官所代理的一个案子，而梁盛源也是因此得到了更多的支持，最终以超过对手百分之十五点多的支持率获胜。 而他是秦简平的学生，也就是鲁豫齐的老师明鹏的死对手，两人都是实力资深检察官，也因为政治理念以及三观的大相径庭而对立数十年。秦简平可以说是一身正气，并且淡泊名利。顾贤禹也是随了他，尽管身处充斥着利益金钱、各种诱惑的社会，依旧保持初心正义凌然。而相反就是明鹏和鲁豫齐，为了名利无所不用其极，表面却装的一副大义凌然的好人样。 五年前这个案件他和鲁豫齐都有争取，但却因为如今明鹏混的比秦简平好，自然是被他们夺了来。不过两人倒是也没再多想，本就不是什么喜好追求名利的人，最后也只是留心多注意了几眼。不想如今这个案子竟然又被郑艺瑟提起，而且她明显就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想要见她，哪怕一面。”郑艺瑟喝了一口啤酒，神色自若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贤禹再一次皱起了眉头，清澈的眼睛如泉水，但此刻却像是扔了石子进去，溅起了一片涟漪。“郑律师，你为什么要见她？”他紧紧盯着她，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 “当年法院规定两年之内不得有任何人探监，虽然如今已过了那个期限，但由于何娟因那个案子而众叛亲离，所以五年一直没有亲人去探过监。而像我们这样的执法人员，如果没有批准是无法私自探监的。” “我知道，在何娟的案子上，只有你有这个权限探监，所以我急需你的帮助。当然，你也需要我的帮助，我们俩这样是互相扶持，共同谋求双方利益。”郑艺瑟丝毫不畏惧他的打量和探究，坦坦荡荡的回视其目光。 顾贤禹皱眉思考片刻，最后拿起被他放在一旁的啤酒，轻巧打开喝了大大一口。再喝完了整罐啤酒后，他才开口说道。“好。” 听罢郑艺瑟终是笑了，笑的无比灿烂。“顾检，合作愉快！”她双手捧住他的脸，重重的亲了一口他的脸颊，随手扔下空了的啤酒瓶，便丢下他一人到浴室泡澡了。 顾贤禹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搞蒙了圈，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却发现做了坏事的人已经自顾自的扔下他享受去了。无奈扯了扯嘴角，将手中啤酒罐里最后的一口喝完，替她将这些垃圾收拾好扔在了垃圾桶里。扭头环顾四周，她的家里依旧是那般乱糟糟，可以说完全没有落脚点。无语的摇了摇头，清澈温润的眼眸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翌日清晨，郑艺瑟伴着宿醉醒来，随手从床头柜里拿出止疼片，也不管有没有吃早点就就着水喝了两片。她起身快速的梳妆打扮好后就坐着出租车来到祥云集团公司，前台热情恭敬的接待了她，将她带去了总裁办公室，而祥云老板曹慧丽一早就在这里等她，见她到了便和她坐在沙发上喝茶谈话。 “艺瑟，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当然，钱肯定不会少你的，事成我重重有赏。”曹慧丽一脸的焦急和惆怅，忍不住伸手拉住她。 郑艺瑟笑着回握住她的手，嘴角的弧度十分勾人。她在昨晚深夜接到了曹慧丽的电话，是关于她出轨被丈夫抓奸后要和她离婚以及分家产之类的，具体情况她也可以想得到，说实话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官司，但对于也不能说有百分百的胜率。 “放心，只要你不嫌弃我名声臭，这忙我肯定帮。再说，谁会和钱过意不去呢？”她大得出奇的凤眸满是狡黠，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不安好心，又在算计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说起曹慧丽，两人相识于三年前，她公司被人控告产品质量出问题，而聘请了郑艺瑟作为其律师来辩护，当然最终结果是以完胜了结，自此两人便也算是成了朋友。而她的老公郑艺瑟也有过听闻和了解，两人当年家族利益联姻，几年的婚姻毫无感情只有金钱。耐不住空虚寂寞，便在外面保养了小白脸。却不想不仅被她丈夫发现，还设计陷害她，想要借此机会夺得她的公司和金钱。 “杜明涛真是个垃圾，明明自己在外面也有人，这么多年多这样过来了，却不想如此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亏我还看着这几年的情分，那小气男人竟看上我的东西，真是气死我了！”曹慧丽也是一女中豪杰，不靠家族白手起家赢得了金钱和地位，这生意做的越来越好，远远超过了他老公的公司。恐怕这也正是杜明涛最嫉妒，和最惦记的事了。 她越说越气，气不过还摔着手上随手可以抄起来的东西，原本的焦虑也在郑艺瑟的几轮问话，和了解情况过后只剩下了愤怒，如火山爆发般的怒火。“渣男，一定不能让他得逞，这可是我信息辛苦打下来的基业，怎么可以说没就没！？艺瑟，你快想想办法，好好打击打击杜明涛那个混蛋小人，我可不想栽在他手里啊！” “大致情况我差不多了解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刚才你提到他也在外面有人，且你们这样各自在外都有情人，这样的情况维系了很多年，是吗？”郑艺瑟方才开始便拿着笔记本记录着重要的事，而随身携带的钢笔其实也是录音笔。 “是啊，还是他先在外面有的人，先提议这种自由婚姻，没想到这时候却反过来倒打一耙！”曹慧丽听罢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脸上怒火难消。 郑艺瑟挑了挑眉，“有证据吗？或者说，你就能证明是杜明涛提议，并先出轨吗？” 曹慧丽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露出了一脸的担忧和为难。“这都是多早的事儿了，哪儿还有什么证据.......再说我们当年也只是口头协议，根本没什么实实在在的协约合同之类的。怎么，很难办啊？” “放心，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郑艺瑟不假思索的说道，嘴角也勾起了深深的弧度。 第十七章：地下友情 郑艺瑟交代完曹慧丽便从祥云集团公司出来，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就收到了李国瑞的短信，约她今晚在海港酒店1066号房间见面。看着他的邀约郑艺瑟勾起了嘴角，大大的弧度显示了她的好心情，眼底的狡黠也看出了她的不怀好意。她并没有去检察院上班，而是乘着出租车来到了市中心有名的天空公园。 在路边买了一份煎饼和豆浆便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吃起来，不一会一个衣着笔挺西装，大概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领着公文包坐到了她身边，并拿着一份报纸看了起来。天空公园周围都是高级写字楼，每天早上像他们这样在这里吃早点散步，干什么的都有，所以他们并不会很奇怪。 “报纸可以借我看一下吗？”她将手上的早点放在一旁，笑容明媚的看向他。 郑艺瑟今日戴了大大的圆形细框眼镜，倒是比往日看起来文艺了几分。因为是初夏便选择了薄面料的淡蓝色西装西裤，内衬白色简单t恤，脚下则穿了一双白色高帮匡威。微卷的长发高高的梳了一个马尾，脸上也只是化了淡淡的喜欢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有活力，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 “当然。”那男人打量了她一番，将手中的报纸卷了卷递给她，两人对视一眼却又同时错开视线，而两人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隐藏的狡黠和笑意。 郑艺瑟随意翻看着他递来的报纸，一边自然而然的瞥了他几眼，在看到他整齐的衣领和精致的领带后，嘴角的笑容更盛，带着嘲讽之意调侃他。“卞南风，几日不见，你到还真是装的人模人样。” “呵呵，比起这个，你什么时候开始为民除害，做起正义的律师了？”卞南风喝了一口咖啡以此掩盖嘴角上扬的弧度，咖啡的热气给他戴着的眼镜上了层白雾，而他的语气却是与郑艺瑟如出一辙。隐藏在镜片下的一双桃花眸随意的环看着周遭，打量着过往的路人。 卞南风与她相识十几年，可以说两人算得上青梅竹马，彼此看着对方长大成人工作上班。他出身豪门，父亲是b市数一数二的富商，以家族企业经营着数家风险投资公司，在这一行可以说是专家和精英企业。而身为唯一继承人的卞南风，虽然对风险投资有着十足的天分，却对其没有丝毫兴趣，相反却是喜爱钻研电脑，算是黑客中的大师。 而两人之所以可以玩儿在一起成为挚友，最主要的还是他性格腹黑狡诈，与郑艺瑟不谋而合。尽管他外貌俊美为人绅士，但内在却是个实打实的纨绔少爷，有着放荡不羁的灵魂。女朋友也是一个月就换一次，所有类型的美女都被他勾搭过。但对朋友，尤其是对她却十分仗义，十几年两人一起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经历了不少风风雨雨。 “心血来潮，怎么，不行啊？”郑艺瑟从报纸里层找到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便利贴，不动声色的将其撕下收到了口袋里。看着他身上价格不菲、剪裁精良的西装，她挑了挑眉，“你回公司了？” 卞南风无奈的扯了扯嘴，桃花眼满是惆怅和怨气。“你也知道我爸他那个倔脾气，我要是再不回公司上班，恐怕就被他打断腿了。但是这a市总经理太不好当了，明明是个领导，却整天累的跟个狗一样，身边还被他安排了一个秘书，整日汇报我的情况，简直就是个间谍。” 她低头看着报纸轻轻笑出了声，“谁叫你过去总是不务正业，如今这样已经算好的了。” “郑艺瑟，你还有脸说我？！”因为两人在这里不方便，卞南风只好在心里大大的翻了她一个白眼，但语气却是十分不满，有点恼羞成怒。“是谁高中就离家出走，还要和家里断绝关系和来往？我好歹就只是不想继承公司罢了，你呢？！不同情我就算了，竟然还敢幸灾乐祸，以后别让我帮你忙。” 听罢郑艺瑟低垂着的眼帘颤抖了一下，掩在下面的眼眸深处闪着莫名的流光，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了些变化和沉重。当卞南风意识到自己不该提她家里的时候，也已经晚了，郑艺瑟明显是陷入了什么沉思之中，面色也十分不好看。他轻声咳嗽了几声，以此来缓和尴尬。 “咳咳，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啊。”卞南风一双桃花眼无措的四处瞄，低声向她道了歉。 郑艺瑟将报纸还给他，朝他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丝毫没有方才的低沉和忧郁，倒像是戏耍了他一样。但卞南风如此熟悉了解她，自然也知道她这是在掩饰，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而她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这样，不愿将真实的情绪展露出来，哪怕是在他这个挚友的面前。 “谢谢你的报纸，卞先生有缘再见。” 卞南风在她起身时抬头看着她，桃花眸满是担忧。“艺瑟，你真不打算回江家？你这样逃避，总不是个事儿吧？！我爸我妈也都很担心你。” 郑艺瑟回给他的只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像这样装作陌生人偶遇的见面，两人在来了a市以来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她来到a市隐姓埋名、改头换面，为的就是她隐藏的那个秘密，而那个秘密涉及太多黑暗和肮脏，她不想牵连卞南风便一直和他保持着地下友情，但他一直以来都给予她各方面的帮助，包括通过黑客技术收集情报调查证据等等。 她坐着出租车到了曹慧丽老公杜明涛公司的楼下，没费什么脑力就进到了他办公室里，杜明涛还在开会没有回来，她便一个人四处走四处看，打量着他办公室的角角落落。门口站着一帮十分为难的女秘书和助理等人，从方才就一直拦也拦不住郑艺瑟，便只还好等着总裁回来处理。就在她快要把办公室翻个顶朝天的时候，杜明涛总算是回来了。 他人一回来就看到郑艺瑟自在的坐在老板椅上，双脚还搭在他的办公桌上，行为十分嚣张肆意。杜明涛像是炸了毛的野猫，警戒又生气的看着她。“郑艺瑟，你来这儿干嘛？！” 第十八章：你当我傻 “hello，杜总，好久不见。”郑艺瑟俏笑如嫣，那张清纯可人的小脸生生让人觉得她狡诈如狐狸一般。此刻她伸手向他打招呼，硬生生把杜明涛吓出一身冷汗，他吩咐秘书助理们先回去工作，自己则又是对她突如其来的到访感到不快，又是害怕这个女魔头，而她来这里找他的理由大致也猜的出来，毕竟最近他和曹慧丽那点事儿闹的挺大。 “怎么，看见我不高兴吗？见到杜总，我可是很开心呢～”郑艺瑟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见犹怜的柔美和灵动，可与她打过交道的杜明涛却深知这女人可比蛇蝎还要狠毒，稍不留神就会被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对于她这样的热情反而深感恶寒，脊背也冒着层层冷汗。 “是曹慧丽叫你过来的？”郑艺瑟坐在他的位置上，他自己只好做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倒像是反了过来。杜明涛对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不出来一句语气自然柔和的话语。“郑艺瑟，离婚，我已经下了决定，告她出轨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再说什么也没有用。而且，这一次我可请了京城最优秀的律师，你别再给我耍手段。” 郑艺瑟伸手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脸上狡黠的笑容像极了狐狸尾巴露出来的妖女。“曹慧丽的确请我来帮我，却并没有让我来找你，而是我自己，我自己想要来见你。”她眼眸弯如明月，嘴角的笑容明媚灿烂，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难以忽视的魅力，让人甘愿沉沦。 “想必你自己也知道，这一次是你胜算大，曹慧丽那边并不好做，但是，对你还是有一定威胁。倒不如你我合作，一起铲除阻挡道路的绊脚石？”郑艺瑟向他抛出了橄榄枝，眼眸里的神色是难得的诚恳和真挚，但那上扬的嘴角却依旧狡黠，让人有些对她摸不着头脑。 杜明泽皱着眉头警惕的看着她，对她说的话明显表示怀疑。“你觉得，我会就这样傻傻的相信你说的话？你当我白痴啊，郑艺瑟！？再说我可不敢高攀您，我怕一不留神就被你毫不留情的背弃了。” 郑艺瑟听罢耸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既然我这么真诚的态度都打动不了你.......” “就你还真诚，你当人民群众的眼睛是瞎的啊！？你有话快说没话就赶快走，别在我眼前添堵。”杜明涛不耐烦的接着她的话，脸上的神色满是嫌弃和反感，就盼着她赶快离开。 她看着杜明涛笑而不语，慢慢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翻开相册从中找到了一张照片，放到杜明涛桌上展示给他看。“那么这个，总该会引起你的注意吧？！” 杜明涛本没想看她手机，想着一定是郑艺瑟又在蒙骗他，只是随意一瞟却当时愣在了现场，眼珠子瞪的大到快要掉下来，神色也立马变得十分慌张，却还想着故作镇定却是徒劳。那照片上是一女一小男孩，女的年轻貌美，小男孩则正处于五六岁左右，清晰的照片可见他与杜明泽竟是出奇的相像。而照片的背景地点是幼儿园门口，看样子是母亲正要送孩子上学。 “你，你给我看这张照片，是什么意思？” 郑艺瑟依旧挂着方才的明媚笑容，看似并没有什么异样和变化。但那眸底的深邃和流光，却是透着神秘和危险，不禁让杜明泽心生畏惧。“照片里的人，想必杜总应该并不知道吧。不如就由我来介绍一下，你看怎么样？”明明是反问句，却还不等他回话郑艺瑟就接着说。 “这个女人名叫周晓婷，年方二十八，目前就职于一家国企小公司做经理助理。而这个小男孩则有五岁年龄，在麦兜幼稚园上学。”说到这里杜明泽的脸色显然已经十分不好看了，放在大腿上十指交握的双手也不安分的抖动着，额头也浮了一层薄汗。 “哦，不对哦！杜总你应该知道她的，她以前可是你的秘书呢！怎么，你连周秘都不记得了啊？”郑艺瑟明知故问，杜明泽眼神闪躲。 “认，认识，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有认出来罢了。郑律师也是，怎么想起来给我看她的照片了？没想到几年不见，她都有孩子了。而我这个老总，倒是反而要和妻子离婚了，哈哈哈。”杜明泽干笑几声，似乎是想要缓和尴尬的气氛。却不想自己的每一个举动，都是如此的拙劣和令人发笑。 郑艺瑟挑了挑眉，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倾身趴在办公桌上，缓缓靠近他，眼底的狡黠也越发的明显。“那杜总不好奇周晓婷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吗？” “郑律师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好奇这个？她都早就不是我的员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干预人家私生活，你说是不是？”杜明泽摇了摇头，错开郑艺瑟向他投来的目光，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哦……这样啊，可是我倒是很好奇，这孩子怎么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杜总，你有印象吗？”郑艺瑟将信将疑，声音悠长语气怪异，像是话中有话一般。 杜明泽的眉头再一次慢慢皱起来，神色也有些不自然，看着照片半响不说话。就在郑艺瑟以为他还要逞能的时候，杜明泽却突然改口，对着郑艺瑟一阵陪笑。“你刚才说，你来找我，是来干什么来着？人上了年纪，总是有些健忘。哈哈哈，还请郑律师多多见谅。” “怎么会，我是来和杜总谈交易的。也可以说，是来帮你，处理像这样等等的问题的。我相信这个除了我，还没有人可以做得到吧。”郑艺瑟也收起了那副无辜真诚的嘴脸，换上了一贯的纨绔作风。 “......果然是郑律师，能力真是让人不容小觑。杜某服了，心服口服。也请原谅杜某愚钝，还请郑律师多多明示才好。”杜明涛倒也是想通不再和她溜嘴皮子功夫，也深知她是有备而来，但却猜不透她究竟还知道自己多少秘密，手上还掌握着什么重要资料。 郑艺瑟欣慰的看着顺从的他，含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曹氏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二十。” 第十九章：后会无期 “什么？！”杜明涛‘噌’的一下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显然是对于她的条件表示十分不满。“郑艺瑟......郑律师，你也太狮子大张口了吧？百分之二十，你是想独吞曹氏啊？！”曹慧丽总共才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如果再被分出去二十，那剩在他手里的岂不是只有百分之三十一，而且郑艺瑟还会成为第二大股东。 郑艺瑟的眼睛像是会笑会说话，弯弯的又像一轮明月。她直直的望进杜明涛的眼眸深处，上扬的嘴角却看不出心情好坏。“啧啧啧，这就心疼了啊？”她嫌弃的扯了扯嘴角，神色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那可怎么办好呢？既然不给分成，圆不了我这个当股东的愿望，那就帮我个小忙吧。” 杜明涛见她面色不太好，有些后怕的眼珠四处打转，“什么小忙？” “你大哥杜明泽，是在这里的警察厅工作吧？听说管官职还不小。”郑艺瑟起身从他的珍藏酒柜里挑了一瓶酒，89年的路易十六，随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她放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有浓郁的酒香扑入鼻孔，郑艺瑟还未喝便有些沉醉。而她身后的杜明涛则看着心疼的脸色发黑，上气不接下气。 郑艺瑟慢慢浅尝了一口，唇齿之间霎时酒香四溢，随着酒精下肚也带来了淡淡的灼烧感。杜明涛站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就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就这样被郑艺瑟给糟蹋了，他此刻心情是说不出来的糟。“警视厅副部长，怎么，你有事找我大哥帮忙？” “只要你大哥愿意帮我，我保证会让你胜诉，像方才的那些照片什么的，也都会变成子虚乌有。你看，这交易合适吗？”郑艺瑟端着酒杯，视线则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只能从仅有的声音来判断。 杜明涛在犹豫要不要先联系他自己的律师，但又有点不想让人知道他有私生子这件事，虽然不知道郑艺瑟究竟是怎么把他藏得如此深的老底翻出来，就连那个京城最有名的律师都没有查到。杜明涛抿了抿嘴，在自己的黑历史被人掌握之时不得不低头。“好，我会帮你联系我大哥，至于他愿不愿意帮你，则是他的事情。” 她瞥了一眼杜明涛，眸底仿佛有一道冷光闪过，却又在转瞬间消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郑艺瑟几步上前来到他面前，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俏笑如嫣的抬头看他。“杜总，你这话说的就很让我为难了。那我也只好说，你的成败就都交托在你大哥手里了，这事儿也由他不由我。” 杜明涛垂在身下的手不禁握紧拳头，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却硬是要挤出一抹难堪的笑容。“放心，郑律师，我大哥那边由我说话。再说，如果真的是一个小忙，大哥肯定会尽力帮你的，毕竟这也事关我的事情。”他轻拍拍郑艺瑟的胳膊。 “那我就静候佳音了，杜总，后会有期。”郑艺瑟语罢便提包走人，并在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给他放在了桌上。 杜明涛看着她终于离开，气的随手就讲一旁的茶杯扔了出去，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后重重的砸到了墙上，碎成了碎片也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一边野蛮的扯着领带，一边将西服外套脱下来扔到沙发上。嘴里还碎碎念着，“后会有期？谁和你这个贱人再见，后会无期还差不多。真是气死老子了，每次都被这个女人戏弄。” 总裁办公室的秘书助理们自然听到了这异常的响声，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以及自家老板对那刚走的女人的厌恶和畏惧。互相交换眼神，却都不敢多说什么，便纷纷沉默不语，埋头继续工作。大家都知道，好奇心害死猫这个道理。 而出了杜氏集团公司的郑艺瑟则乘着地铁回到了检察院，刚到十三楼就碰到了刚下了官司的顾贤禹，他身上的检察官长袍还没有脱下来，高挺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让他看起来十分斯文绅士有文化。身后跟着搜查队队长许帆，两人正在就着方才一审结束的案子在谈着什么，神色还有些沉重。 “顾检，许队长。” 郑艺瑟向两人招了招手，两人同时闻声望去，正好与她的视线撞个正着。今日打扮的青春洋溢的她，倒是让顾贤禹愣了愣，而许帆因为是第一次与她见面，所以对她并没有什么太多看法，只是光凭第一印象觉得她看起来年龄很小，像是实习检察官。但郑艺瑟却知道他是谁，让许帆有些好奇。 她几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从包里拿出一张新做的名片递给许帆，卡片是纯白色磨砂质感，只写了名字和联系方式，十分简洁利落。“许队长的事迹，以前在律所可是听了不少，不想今日竟然见到了真人，真是让我十分开心。” “郑小姐言过了，我只是搜查队的普通一员罢了。郑小姐是律师？名字倒是有几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许帆也算是个工作狂，人也对八卦周边没有任何兴趣，这么多年在警察厅就像与世隔绝了，没有接收到丝毫外界信息，只是偶尔有同事和他聊起些事情，知道些许罢了。 “许队长谦逊了。”她勾着明媚的笑容，凤眸一直注意着许帆的一举一动，眸底不易察觉的深渊却被一旁紧盯着她的顾贤禹注意到了，他温和帅气的脸上是一抹复杂的神色，眼眸也探究的打量着她。 “郑律师，怎么现在才来上班？”一直沉默的顾贤禹终于发话，语气像只是随意的客套一般，但他的神色却是带着点严肃。郑艺瑟则是自然的笑着回应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我接到新的委托，自然是要先去了解一下情况，你说呢顾检？” 两人面面相觑，都各自看不懂对方眸中的神色，一旁的许帆总觉得这两人关系微妙，有种说不上来的磁场围绕在两人之间，有点暧昧又有点诡异和复杂。许帆站在一旁，仿佛永远插不进两人的小世界之中。他与顾贤禹也算是旧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他会这么看一个女人。 “哦！对了。”郑艺瑟突然想起点什么，慢慢靠近顾贤禹的身边，踮起脚尖趴在他的耳朵旁边，柔美绵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李国瑞约我今晚酒店见，我们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