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赌石》 第一章 赤金桌腿 金旗,男,二十五、六岁,长眉细目,白脸无须,性格懦弱善良典型江南河市小男人。特长玉器古玩。自由职业者,经济状态贫寒。这般平凡之人混到人群里根本找不着,谁知世事难料偏偏本无故事之人,突然接连偶遇有喜有悲的几件事,生活发生了惊心动魄的变化。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这是一个阴沉沉的早晨,湿漉漉的雾汽百步外就不见人影。金旗骑着破自行车上班,从尧峰山下百元租来的农宅到木渎风景区足足五公里,而且半程坑洼泥路,没半小时到不了。他正低头踩着,忽听前面“乒乓”一声巨响,抬头一看一位扛着重物的直挺挺摔到在泥地上。走近细看认识,是尧峰村有名的赌鬼齐无梁。 这家伙原名叫齐武良,父辈是最早的万元户,听说是在城里经营金银饰品大发了一笔。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一场金融风暴彻底压垮了和香港联营的乐天堂金店。公司破产、财产拍卖,父亲一急得了瘫病,无奈母亲带病人和儿子回转尧峰村祖屋,回来时就带了几件破家具。可惜债主还是追索上门,又气又急的母亲没几个月就一命呜呼,父亲也随即去了。丢下只会玩牌的赌鬼儿子,没一年就把大半祖屋输个精光,自己也住进了柴房。身无分文想吃想喝只能变卖仅有几件旧家具。又混了半年,最后剩一张方桌没卖,为什么没卖桌子,原因是搬不动。这方桌面是木头的,可四条桌腿却是铁制的,一条铁腿足有十几公斤,四条六十多公斤,骨瘦如柴的齐无梁干脆找把锤砸了桌子,把铁桌腿一条一条当废铁卖。如今已经卖了三条,村里人笑他总有一天会把房梁也拆下卖了,齐武良就此变成了齐无梁。 今天齐无梁扛着最后一条铁桌腿去木渎废品收购站,不料路滑摔倒了。好歹也算熟人,金旗上前拉了一把,齐无梁才站起身来,脚也扭了、满身是泥,愣了半天惨兮兮说:“金兄弟,这铁腿有十五公斤,每公斤废铁价是3.6元,能卖54元,我腿扭了不能去,你给我50,桌腿归你行吗?” 齐无梁精赌,帐算得蛮清。金旗心一软,轻叹一声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赌鬼,说:“武良,别赌了,再赌你还能卖什么?” “金兄弟教训得对,武良记住了。”齐武良随口应着,抓过钱乐颠颠走了。 搬起铁桌腿放在车后座上,用绳绷紧。金旗边走边寻思这桌子为什么弄了四条铁腿,而且如此笨重?职业本能使他认真观察起来,桌腿方正长型很普通,黑黝黝地生着黄锈没什么特别,桌腿底部磨损得特别厉害处露出一小点暗黄色。金旗心里不由一动,没来由地抓起一块碎石对着暗黄磨擦起来。随着黄点越磨越大,他的心也怦怦急跳起来。他意识到奇迹,强烈意识到奇迹正在发生。 黄点弄到一元钱大小时,金旗已经确定铁壳之中显露出来铮亮澄黄的色点一定是黄金,十足的四九赤金!发财了!这是第一个念头;别人的!这是第二个念头。下意识地抓了把烂泥把闪闪发光的金点糊住,一屁股在路旁树根上坐下,双手抱着脑门呆愣着。 这是齐武良父母破产时偷偷藏匿的财产,还没来得及用就甩手西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告诉儿子,或者是故意不说,怕追债人夺了儿子的将来,为此宁愿穷到死。他们的在天亡灵怎么也想不到不孝之子竟然把纯金桌腿当废铁五十元卖了,按市价计算这条金桌腿至少价值100万。天啦!100万这个数字对于金旗来说想想都晕。现在这么办?暗吞了?齐家的血汗、在天之灵以及日后的惶恐,金旗足足傻坐了一小时,最后唉叹一声,掉转了车头。 重回尧峰村,敲开齐无梁家的柴门时,齐无梁瞪着小眼,还直嚷嚷:“做事不能反悔,占了四元便宜还不心足。50元肯定是不会还你的!” 金旗差点转身就走,可惜胆小怕事的性格拉住了脚,只是有点气恼,说:“你看看清楚这是金桌腿,值上百万!”瞅着齐无梁惊叫一声摔倒在地,金旗掉头就走,大有视金银如粪土的姿态。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高大极了,嘿嘿偷笑着,自行车踩得飞快。他还要上班,已经迟到两个小:时了。 古玩店在木渎风景区的西头,单间店脸,里外两进,外面就是店铺。古玩店是陈忠开的,陈忠是金旗的朋友。在工厂倒闭下岗时陈忠收留了他,借钱让他在尧峰山山脚下租了房,并且当了古玩店业务员,每月一千二,成了大生意再分红,生活总算有了着落。当然陈忠也不吃亏,金旗的古玩知识帮了他不少,一年来做了几笔像样生意,本渎风景区旅游品一条街着实添了几个叫得响的故事。古玩店就三人另一位店员叫梅玲三十不到,白嫩嫩的,典型水乡女子,一口吴侬软语甜得发腻。这不,金旗一踏进店,梅玲就媚笑着说:“哟,昨夜干什么了,睡过头了吧。” 金旗轻轻问:“老板呢?” 梅玲指着里间努嘴说:“刚才还在问你,他进了货想找你看呢。” 屋里传来喊声:“是旗子吗?进来。” 金旗踏进里屋,陈忠正拿着放大镜相当认真地端详着一只墨地三彩梅瓶。他头也不抬,说:“梅瓶是清客那里弄来的,你看是真货吗?” 凑近看了一 阵,叹道:“墨地三彩不同于传统的黄、绿、紫釉上三彩,它是先在器物胎上刻出画面,再用青花、釉里红、兰青三种色彩渲染后敷釉烧成的。五彩以描金为贵,三彩以墨色质地为贵,若是真货当为稀世珍宝,因为清康熙晚期墨底三彩就停烧了,成件甚少。这个梅瓶一看就知是釉上彩,高仿无疑。” 陈忠放下手中的梅瓶,说:“我也知道瓶子不是真的,但仿得确实漂亮,大概也可以算清晚期仿品吧?” 金旗又反复琢磨,摇摇头:“看青花色发淡紫应该是现代作品,景德镇有人专仿,手段十分高明。” “你看能买多少?” 金旗默默盘算一阵说:“现代仿康熙瓷外面有价,能值二、三千吧,买好了至多五千。有些送礼的专淘这些精美的高仿品,糊弄自鸣清高的当官人。” 陈忠起身用布巾包好梅瓶,说:“我这就和清客谈去,若他肯一千出手,我便收了,好歹也能赚两个。”说完风风火火地走了。 清客是木渎镇一家茶艺馆,也做古玩。老板彭清客是陈忠朋友,常倒些江西瓷贩的高仿品,专卖给那些新入门的古玩爱好者,利润相当惊人。木渎灵岩风景区游客很多,古玩店就有三、四家,生意都算可以,一个月开销除去,能赚上万。 老板刚走店里就来了客人。一个中年游客走进门来,头戴黄色旅游帽,挂着胸牌,一看就知是广东客人。 “老板随便看,看中什么我给你介绍介绍。”梅玲笑盈盈地招呼着。一般游客都吃她一套,接下来就会套近乎。可是今天客人不接口,一声不吭地看着博古架上的每一件古玩,嘴角浮现的浅笑明显有蔑视之意。 一圈下来独独指着一方石砚问:“小姐,你能告诉我这方石砚的来历吗?” 梅玲一愣,这方石砚是金旗前几天进的货,说是清代澄泥砚,化了一千元,陈忠不太乐意说太素赚不了钱,今天真有人来问了。她柔柔地说:“先生好眼力,这是一方清代澄泥砚,古董呢。” “哦,小姐能详细说说这砚的出处、来历、为什么判定这是澄泥砚呢?”客人笑着,目光中轻蔑之色更浓。 不等梅玲尴尬,金旗已经迎上前从架上取下石砚把玩着说:“一听就知客人是识砚之人,小店珍藏此砚终逢识人。既然先生问到就由我来为先生详细说说此砚。这砚是中国五大名砚中名列老四,老大端砚、老二歙砚、老三洮砚。澄泥砚在东汉三国时期就有雏形,宋人《文房四普》中记‘魏铜雀台遗址,人多发其古瓦,琢之为砚,甚工,而贮水数目不燥。’后来盛唐澄泥砚制作水平已然相当高明,称澄泥砚为‘砚之王者’,这方澄泥砚为清代作品,仿汉末央瓦型,墨堂平浅微凹,墨池如一弯新月立平堂上,这砚体自然包浆是不能作伪的,敦厚气派自有一种现代人无法仿及的岁月神采。所以小店以高价收时便确认此为清代名砚,具体为清代何期我想留给客人自己探究更加有趣。不知客人以为如何?” 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广东游客轻视之色顿消,露出会心之笑,他说:“店东这番说词十分妥贴,这确是一方好砚,不知店东什么价位可以出让?” 梅玲刚想开口,金旗已经说了:“这方澄泥砚作为古玩在一般人手中不值多少,但是若是爱砚藏家必定不会太过计叫价格。” “此话怎讲?”客人有点不懂。 金旗继续说:“这种仿汉砚是专题藏家必收品,现在真正的汉代澄泥砚再也无法寻觅,若能得到一方大有汉风的真正澄泥砚不失补白力作。所以先生也算与此砚有缘,千里之外得遇珍物。” 广东客人扬声大笑:“好,说得好!你开个价吧?” “不还价,两万整。” “一言为定!”广东客人豪爽地一口应允,由梅玲陪着去银行转账。 金旗亲手用棉纸包石砚装盒,临走广东客人握着金旗的手说:“店东博学多才,又很会做生意,若有机会到广东潮庆一定来我家坐坐,我收有四百多方各式石砚很想听听店东的意见,其中有几块好砚店东一定会有兴趣。” 金旗连声说一定。客人走时留下名片,买了东西出门还不忘道谢,看得梅玲满脸惊讶,忍不住说:“旗子,这个月你又有奖金啦!一千换成两万,老板该请客。” “谁要我请客?”接口的是陈忠,还带了个人回来。 梅玲笑着,说了刚才的一段。陈忠果然欣喜,答应一定请客。和陈忠同来之人金旗也认识,是木渎一带有名的“铲地皮”花眼篓子。“铲地皮”是玩古董系统中第一环节人,满世界犄角弯弯里搜淘,不管好劣只要有年纪、便宜就收,然后细分转手卖出。花眼篓子这一行干了三十多年,不过从他手里漏过的宝贝没有上千也有过百,本来就姓花,所以认识的人都叫他花眼篓子,叫久了真正的名字也没人知道了。 一只特大号的帆布挎包放到柜台上发出“咚”地声响,很沉,说明有货。陈忠催着:“别卖关子,快拿出来看看。” 花眼篓子嘿嘿笑着,慢吞吞从挎包里挖出一只黑塑料袋,小心地把袋里的货倒在柜上。陈忠、金旗四只眼睛立即落下嗖嗖地闪着光。一共九件东西,全是小品。最大的是只青铜烛台,残了,插扦断了半边,老东西做工一般,云座雕着一对戏水鸳鸯,几枝并蒂莲花,平时常用青铜黑中透亮。陈忠迅速扒拉了一阵,又挑了两样小东西,堆到花眼篓子面前问:“就三件,给个价。” “陈老板就挑三件?机会难得别错过啦。其他也是开门货,全收了便宜些。” 陈忠摸出香烟丢了一支给对方,点燃,深吸一口说:“没用的东西送我也不要,这烛台不成双,又残件,我看三件一共500元最多了。” 花眼篓子扁了扁嘴,说:“500光买烛台我还不愿意,加两小,先码1200。” 陈忠甩出六张百元的,低吼着:“就600不卖就算,老子还怕找不到破烂货!” 强势是陈忠的一贯作风,花眼篓子见多了也不生气,尽管嘴里还在叽哩咕噜着,六张大团结早揣进口袋。一旁的金旗伸手抓起一片锈迹斑剥的小物件瞅半天也没看出究竟,问:“这是什么?从那里收来的?” 花眼篓子一本正经地说:“庙基里挖出来的,光福镇扩建司徒庙工人挖到的。偷偷给了我,当场就付他500。庙基里的东西能差吗!夜里它还能发出银光。” 一旁陈忠哈哈大笑,烟头指着花眼篓子的鼻子骂道:“吹,你就吹吧,还发银光?我看你是想钱想得发昏!一砣烂铜快吹成神器了,快滚吧。”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着,金旗却捏着这砣烂铜发怔。入神地琢磨来琢磨去,终于推敲出这也许是只青铜小盒,岁月侵蚀使它烂成一砣,连盒中的东西也沾在一起。盒子是废了,里面的东西呢?真能透过烂壳发出光来吗? 第二章 善有恶报 两位仍然在争执,争得面红耳赤是玩古董人的看家本领,有时钱就是争来的。古董这玩艺儿没标准,什么权威、专家都是人捧出来的。没标准的东东有时就靠会喊、会侃、会胡来。 金旗却沉浸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之中。他似乎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在搅动自己的情绪,隐约像渴望、像招唤、像没来由的激动。太奇怪。抚摸着粗糙、刺手的外表,有一种凉嗖嗖的东西正慢慢渗入指尖的肌肤,心里十分舒爽。凭一年多来的实战经验他明白烂锈的外表里面很可能藏着惊喜和意外。这使他想起上午关于金桌腿的奇遇,同样是败絮在外金玉在里,眼前的这砣烂锈莫非也是如此?抬头见两位仍然在舌战,忙打断说:“老花,东西我要了,给你四百行吗?” 花眼篓子瞪了陈忠一眼,狠很说:“看,还是金兄弟识货,不像有的人半瓶醋老晃荡。金兄弟四百就四百,给你了。” 金旗付了四百元,花眼篓子高高兴兴地走;。陈忠问:“这东西有内容?” “看不懂,只是觉得想研究玩玩才收的。” “我看你也快成花眼篓子了。” 金旗也觉得自己今天的反常行为有点好笑,平时他总是多看少出手。如果真如陈忠所想四百元买了件废品,那么三分之一工资就泡汤了。接下来一整天他都在摆弄烂锈件,把所谓的青铜小盒敲敲打打好一阵终于听到里面咔咔声响,似乎烂锈的外壳里正有东西松动了。他心中狂喜,不说别的起码证明里面是有东西的,至于是否是宝物,金旗并不着急,这个谜应该到夜深人静时独自揭晓。 直到下班也没做到其他生意,陈忠和梅玲说有事让金旗先走。他们经常下班留下,原因金旗当然明白,干柴烈火珍惜机会呀。 跨上破车没几步就听背后一声喊:“小友慢走。”回头,居然是个瞎子撑着盲公竹站在身后。金旗觉得奇怪,轻轻地问:“先生有什么话说?” 瞎子伸手虚虚朝金旗按了按,缓缓说道:“可惜呀可惜,小友周身充盈着杀伐之气,今日必有血光之灾。真是可惜了。” “先生看到了杀伐之气?”言下之意你是瞎子能看见么? 瞎子点点头,认真地说:“确实能看到,不过是用心看罢了。小友的杀伐之气浓烈异常看来是避不了的。” 金旗不信,谈笑说:“先生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厂,反正我一路回家不会闯祸的,先生放心。”说完跨上除了铃什么都响的破车匆匆而去。 瞎子长叹一声:“天意呀,天意难违。” 刚出旅游品一条街就见一个俏丽的女子正在路边招手,是烟儿。烟儿是四川洗头妹,娇小秀丽、十分可爱。后街是“红灯区”,所谓的洗头房开了十几家。一般是两三女子撑一家店面,到了晚上整条街闪着粉红灯光别有一番风景。烟儿就是其中一家叫如意洗头房的掌门人。此刻正倚门而立,招呼着:“金哥,进来坐坐,小妹有话对你说呢。” 金旗和烟儿认识是在一次陈忠请山西古董客人晚宴中,多喝了几杯竟然大醉,是烟儿贴身侍候一夜才使他不至于醉卧街头。清晨分别时,烟儿拒绝了百元小费,如此两人成了朋友。烟儿常常光临农家小院,炒两个川菜,洗几床被褥。金旗多次为此付费,烟儿拒绝了,说是想有个干净的朋友,所以金旗很敬重她。 放好自行车,进了如意洗头房。一间隔成里外两室的简陋“工作室”,浓郁的香味儿充盈在不大的空间。烟儿为金旗泡了杯茉莉花茶,巧笑盈盈地说:“金哥今天看上去特别有精神,遇什么好事了吧?” 金旗很喜欢看烟儿笑的样子,就像微风拂过,使人心里感觉说不出来的舒爽和甜密。有时光看着烟儿的笑,就能使他忘了生活的窘境而美美入梦。此时望着媚眼如的俏脸又有点入迷,烟儿轻咳一声惊醒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能有什么好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到是烟儿像有喜事的模样,眼睛里都冒着喜字儿。” 好像说中了,烟儿哼了一声低头不言。一旁的小妹喜鹊早笑开,说:“金大哥真有眼力,烟姐三天后就要嫁人了,还是个白领呢。爱得烟姐死去活来,非逼着烟姐嫁给他,都追了半年,昨晚烟姐才点了头。” “好哇!恭喜烟儿了,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川菜了。”金旗一边为烟儿终于走上正路高兴,一边心里自有一番感慨。 烟儿轻轻说:“我就不能来看你么?” 喜鹊欢声说:“是呀,金大哥可是烟姐心里的好男人,当然会常回家看看啦。” 三人戏闹了好一阵,说好烟儿一安好家就和大家联系,金旗才恋恋不舍地告别。送到门口,烟儿突然趁金旗不备,在他右颊轻吻一下,转身进屋,推上了门扉。温软湿润的唇瓣带给金旗的是怦怦心跳,归途一路都有点恍恍惚惚。 一碗方便面加个鸡蛋算是晚餐,说实在话想讲究也讲究不起来,收入捉襟见肘,又要时不时地收些喜欢的东西能讲究吗?在灯下再细看烂锈的一砣,不知为什么心情有些紧张。用老虎钳细心地撬着,费了好大劲才把烂绣外壳撬破。继续努力豁开一道口子,再撬!“乒”地声响,用力过猛从突然拉断的口子中滚出一物,落在地上发出脆响。慌忙俯首捡起,顿时一股凉意从指尖传导全身。 食指大小,月牙形状,银灰色中透着丝丝寒气,非金非玉根本无法判断质地,月牙两头尖角处各有小孔,好象是串系绳之用。手指慢慢抚摸,感觉到有凹凸不平花纹似的饰痕。对着灯光细看月牙又似半透明一般,内里有烟霞雾气在缓缓涌动,看久了恍然一幅天然水墨画,大有百看百变之感。好像还有字?金旗赶紧找来放大镜细细探究一笔一划,确认是古篆。玩古董的人看多了也识些篆文,金旗更是个中翘楚。 四个古篆很清楚“太阴宝鉴”。 深吸一口气,虽然无法肯定这枚称作“太阴宝鉴”是什么宝物,但是可以肯定“太阴宝鉴”一定是古物,而且是远古的古物,古到凭自己的学识无法认识。不管它是否有金钱价值,对自己而言它就是宝,真正的宝物。 找了根红线从宝鉴两头小孔中系好,把太阴宝鉴当成饰品挂在胸前,照照镜子自我感觉挺帅。扭头看了看桌上的钟不知不觉已经深夜十一点了,刚收拾收拾准备休息忽然听到敲门声。夜半谁会来呢? 还没来得及起身,外屋木门“轰”地一声被重重踢开。金旗还没弄清这么会事,已经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大高个直接抓到外屋。饭桌边坐着精瘦,烟鬼似的齐无梁,他身后还站着两个打手。“干什么?深更半夜的闯到我家,齐武良你想干什么!”从来不发火的泥人碰到这种事也会气愤,金旗嗓音大了起来。 “嘿嘿……”齐无梁奸笑着,点了支烟巴巴狠抽几口,猛地往地上一摔,吼道:“干什么?问你!你小子吞了我三百万还装没事似的。还敢问老子干什么,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不交出三根金桌腿,老子不剥你一层皮就不姓齐!” 金旗头像炸了一样,怎么回事?三百万,三根金桌腿?为什么问我要?真的不明白。自己上午明明把价值一百万的金桌腿还给了齐无梁,他为什么反向自己要三百万、三根金桌腿?糊涂了,完全糊涂了。金旗望着齐无梁那双闪着恶毒凶光的眼睛,问:“你说究竟什么,” “一张桌子四条腿,还有三条腿你不会不知道吧,凭你姓金的玩古董的脑子还能不趁机去废品收购站找那三条金桌腿。说金桌腿藏在那里?” “呸!”金旗愤怒极了!世上真有如此恩将仇报的人,他也吼起来:“金某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凭良心,到手的意外之财也毫不犹豫上门送还,难道还需偷偷摸摸昧你的东西?如果我像你说得贪婪之徒,根本无须还你金桌腿,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反到是你还欠我五十元。” “这就是你小子自以为的小聪明,还一根贪三根,又得财又得名。可惜别人也不傻,一查就真相大白。”齐无梁走到金旗跟前,手掌轻拍着对方脸颊,阴笑着说:“你没想到吧、废品收购站的王老板认识你,他在下午亲手卖给你三条桌腿。当然他不知道这是藏金的桌腿。姓金的,还我金桌腿我会重谢,否则我放过,有三位朋友不放过你。” 金旗明白说什么也没用,齐无梁财迷心窍疯了。他突然想起了撑着盲公竹的瞎子,难道自己真有血光之灾?真难逃杀劫?他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了:“齐无梁,你好好想想废品收购站王老板又不认识我,他这么知道是我呢?还有别人证明吗?三根桌腿很重,不是三只鸡蛋藏在口袋里能拿走的,还有第二人证明吗!你细想想别漏了真正拿桌腿的贼,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齐武良脸刷地白了,怪叫着:“狡辩!狡辩!看来不给你厉害你是不会说了。打!给我狠狠地打!” 话音刚落,两旁早候着的三个打手猛扑过来,刹时拳腿交加。没几下金旗就感觉不到痛了,只觉得自己在晃动,眼前红红一片,慢慢身子像浮了起来飘飘荡荡的,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光头打手问:“齐哥,又昏过去了。再打下去恐怕没命,要不要……” 齐武良眼前在闪动着歇斯底里的凶光,三条金桌腿呀,足足可以换三百万,可是偏偏找不到!眼前这死鬼是唯一线索,就是铁嘴钢牙也要叫你开口说话!他竭力吼着:“用凉水泼醒继续打,打到说出实话为止。打!” 拳雨更急,腿风更狂…… 第三章 再活一次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好像沉在梦中,漆黑的夜幕中好大一轮月牙,倾泼着满天银辉。月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很舒服、很舒服,真想好好睡一觉,可是有人在喊自己,声音是那么焦急。竭力睁开眼睛,朦胧中一张柔美的脸正俯视着自己,好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红嘟嘟的小嘴在动:“金大哥、金大哥快醒醒。”这是在喊自己吗?浑身一震,虚相澄清,一切都真实起来。 金旗大梦方醒,两眼睁得大大的,问:“喜鹊,正是你吗?” “是我,是喜鹊,金哥你终于醒啦。”喜鹊欢叫着,情不自禁扑在金旗胸前格格欢笑着。 金旗发现自己正躺在家里的床上,,浑身缠满纱布像个白色木乃伊。思绪还停留在齐武良惨烈拷打自己的情景,所以不解地问:“喜鹊,你这么会来的?是你给我包扎的吗?” 喜鹊摇摇头,眼里闪着泪光,露出惊恐的神情说:“那天我和烟姐正在店里收拾东西,刀八来了。非要干事,还拿出一叠钱摔在桌上,烟姐哄了几句,刀八说出一段吓死人的话。这家伙说跟着瘦鬼上你这儿来,就为追查三条金桌腿,结果把你很揍了一顿没有任何结果。事后瘦子带着他们连夜又赶到废品收购站,又打又骂终于逼得王老板说了实话。在王老板床下还就找到了三条桌腿,外面是铁壳壳,里面灌满金子。第二天瘦子就奖给他们每人一万元。当时烟姐多了个心眼问你后来怎样?刀八说打个半死扔下没管。烟姐和我急得赶紧叫车赶到这里,进屋一看吓死了。金大哥浑身是血躺在外间地上,昏迷不醒。奇怪的是金大哥身上泛出一阵阵淡淡银光,就像雾汽似的,血都干了,就胸前有一摊血还湿淋淋的凝着。金大哥佩戴的月牙饰品浸泡在鲜血里,就是那东西在血水中闪着银色的光芒。 “我们赶紧把你弄上床,电话叫来了镇上私人医生老李,二、三个人一起才把你弄干净、包扎好。老李说没什么重伤,休息几天就会好,可是谁想金大哥足足昏迷了三天才醒来,正吓死我了。“喜鹊一口气说完拉着金旗的手不想放,两眼望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一眨不眨。 “我现在一定很丑吧?”金旗淡淡笑着。 “不,金大哥身上暖暖的,有股说不出的味道很好闻呢。我这几天常闻着总想是什么味呢?金大哥没擦什么呀?”喜鹊撑起身子,脸红扑扑的,有一种别样妩媚。她继续说着:“烟姐昨天刚走,跟着白领走了,临走叮咛我一是要守着金大哥,等金大哥醒了再离开。烟姐那种不舍滋味儿叫人感动呢。” 金旗看着床头小柜上稀粥、茶水、以及挖去半边的苹果,可以想象烟儿和喜鹊三天来是怎样守护自己的。生死之间两个弱女子守在身边这种份量只有用心去体会。 一阵音乐,喜鹊的手机响了。“烟姐呀,金哥醒了,人很精神的,一点不像病的样子。要不是满身纱布绷带,别人看了还以为他懒床呢。嘻嘻,知道了,我呆会儿就回店里,拜。”喜鹊收了电话,回头对金旗说:“烟姐惦记金大哥呢。” 笑笑,撑起身子说:“喜鹊,我想起来。” “好哇,起来吧。” “这……” “还害怕我看?三天那没看过。”喜鹊嗔怒着斜了金旗一眼,转身出了里屋,临出门还回首一笑,真有说不尽的娇美。 望着俏丽身姿离开,金旗立即跨下床来。农舍尽管破旧简陋,设置还是全的。一间只能呆一个人的卫生间装着电热水机,打开笼头有热水,小心地把缠满身子的绷带解下。哎,以为应该伤疤累累的身体居然看不出一点痕迹,除了有些血渍外周身光滑滑的,只是有一层腻腻的白色污垢。想不通怎么回事便不去想。打开热水哗哗冲洗,就见随水流下很多白色油泥,在脚下积了厚厚一层。擦干身子在镜中一照,金旗惊呆了。这还是自己吗?原来黄黑的肤色变得白嫩异常,皮肤里隐隐闪动着莹润的光彩;原来黑发、黑眼珠变成棕发、灰眼珠,灰色瞳孔中射出银色精光,奕奕生彩,眼睛变得深邃、内敛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整个人的肤色仿佛浅了许多,像脱了层皮似的。 更令人惊讶的是短裤紧了、衬衫短了、连鞋子也小了。原来金旗只有一米七,现在身高起码长了七、八公分,整个人像脱胎换骨,变得连自己也觉得陌生了。金旗对着镜子傻站着一动不动,惊人的变异震撼着心灵,大有死而复生的感觉,想来思去弄不明白,真有点变傻了。 外面喜鹊着急了,洗澡洗了个把小时没动静了,出事了吗?她喊着:“金大哥,你怎么啦?”当她看见金旗迟迟疑疑走出卫生室时,讶异得捂住小嘴不由倒退三步,美眸瞪得大大的。躺在床上一个凄凄惨惨的病人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平常,眼前高大欣长、剑眉星目、浑身透着一股飘逸之气的男人是原来的金旗吗?洗把澡就洗出个神仙来,是不是太神奇了,是不是自己也进去洗洗? 金旗有点尴尬,不习惯眼前的改变,更不习惯女性异样的目光。对此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无法解释,只能装糊涂。 “真的好俊朗,金哥,为什么以前没发现你还是个美男子,难怪烟姐常惦念着你。”喜鹊靠近,左右上下打量着,说:“昏迷三天,反到像吃了大补药,神清气爽真叫人想爱呢?” 反复表示谢意,约好明天请客才送走了喜鹊。她再不走很可能走不了,看着她媚眼、娇笑,金旗感到越来越难忍心中欲望,一口吃了小美人的强烈欲望。等她走远了金旗才返回屋中坐下,静下心来想着发生的一切。 隐隐约约感到所有变化都和“太阴宝鉴”有关,是这枚银色月牙发挥了神奇作用。从脖子上摘下挂饰,细看月牙确实有些变化,表面的凹凸饰纹更清晰,更像某种符号。对光望去这些符号会移动,而且从不重复。半透明的鉴体中多了一丝血红,莫非是自己的血激活了宝鉴的灵性?他紧紧握着宝鉴,用心感受着。 蓦地,像打开一本银灿灿的巨书,无数符号文字乱码般奔入脑海。一时之间金旗觉得头痛欲裂,吓得他慌忙松了手。喘息着,许久才慢慢宁下神来。他知道“太阴宝鉴”是神妙的奇宝,拥有无穷玄妙必须慢慢体会、感悟。再次握紧,让心绪悠悠地接近潮汛般涌来的信息。就如玩水的孩子胆怯地在海边浅滩上湿着脚。最先领悟的是一段叫“太阴神诀”的修真口诀,立即体内就多出一缕细细的气流自动地穿经过穴运行起来。金旗随即沉入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大梦醒来窗外已是暮色沉沉,初涉修炼不知不觉进行了大半天。对于太阴宝鉴他也仅仅明白了个大概。太阴宝鉴是仙家神器,为何会流落尘间,宝鉴没有说明,为金旗所获也许是缘分天定。宝鉴包涵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功法,本身还含无穷仙灵之气,当然收获所有,不是一步能登天的。随着修习宝鉴中太阴神诀功法的加深,才能逐一打开通向大神通的禁门。金旗被毒打差点一命呜呼,浑身鲜血恰好激活了沉沦千年的太阴宝鉴,饮血认主,宝鉴的仙灵之气自动开始改造主人的躯体和内腑,这些都在金旗昏迷三天之中不知不觉完成了,所以才有了浴室大感脱胎换骨的一幕。 太阴宝鉴就像一册厚厚的书籍,展现在眼前的也仅仅是开篇数页,但是就这数页已经使一个凡人迈入修真之道。金旗眼下修炼的仅仅是太阴神诀第一重“目识境”。“目识境”是见别人不能之见;闻别人不能之闻,说白了就是比一般人更加耳聪目明。金旗是宝鉴之主,自然接受宝鉴的仙灵之气,因此“目识境”一练就成,就如本身具备似的。金旗正欲进入的修炼层面是太阴神决的第二重“心识境”。“心识境”是知别人内心之想的神通,正是他所渴望。至于什么叫见别人不能之见、闻别人不能之闻他也不清楚,只是修炼过后整个人都有空灵之感,大有飘飘欲仙的体会。金旗不由暗笑,从今天开始自己将重新活过。 步入后院,眼前尽管一片残败,在心情高兴人眼里却别有趣味。四月初春,草芽从墙角砖缝中萌动,到处是生命的气息。目光落在墙角,嗨!好一枝新绿。不用走近,在黑暗中居然也能看得分明。那是一桩老榆古桩斜卧在半拉盆中,古桩尺半高,虬根错节天然成趣,原已枯死的枝条上缀满星星点点的新绿。 光是这盒树桩也是上品盆栽,能值千元。但是作为职业,金旗目光并没停留在榆树桩上,而是落在破盆上。汉代陶盆!金旗一眼就可以肯定。 他清楚地记得搬家时整理后院,随手把半死的榆树根扔在墙角,不知为何恰恰落在汉代陶盆里。仅仅半把土,汉陶的灵气居然用一桩鲜活活的绿意来迎接春天。细心地把树桩挪到另一个瓦盆中,用水洗尽陶盆旧颜。在眼前呈现的灰金色陶盆非常漂亮,盆形正圆,没有图案花纹装饰,简洁古朴一派汉风,有三字铭文,仔细分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脱口喊道:“聚宝盆!” 记得汉史记载,意思是“高祖获定州,进贡陶盆一套,大小六只,盆沿四向均刻有‘聚宝盆’三字铭文。此盆用金土烧制,是陶之极品,为高祖所喜”。眼前的陶盆正是汉高祖所喜欢的六只聚宝盆之一,灰金色质地说明其中含金量之高,敲击铮铮而鸣可见烧制的温度。真是一件稀世之宝!有缘落到自己手中,是不是重生之庆?金旗畅笑起来。 陶盆是残的,缺了一角。金旗低头寻找,很快发现碎瓦堆里刚好有一角灰金色的残片。他赶紧双手扒拉,挖下好深才拿到古陶片。他突然心怦怦急跳,刚才自己为什么一眼能看透碎瓦烂砖堆的深处?这是“目识境”的视人所不能视吗?再来试试,暗念太阴神诀,体内银色气息慢慢流动起来,眼前万物立即明晰无比、纤丝毕露。 他试着往地下看去,就在碎砖瓦堆下一米多深又发现了惊喜。那是一只瓷罐,罐里密封着几个布包。布包里是三件玉器,正静静地躺着等待他去拿。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一是自己竟然能透视地层,并且连瓷罐里的玉器也能看得分明。二是刚收汉陶宝盆,又来精美古玉,这运气是不是太好了一点! 夜渐深,星光下有个家伙正在当矿工! 第四章 好运连连 亲手挖掘古人财宝,亲手触摸千年古玉,这不是谁都能办到的。今晚,在尧峰山脚下一个农家后院里重新活过来的家伙都尝到了。 挖开泥层金旗才明白原来这是口井,精确些说是口古井。年代更替、地貌变迁,井早就干枯,岁月尘土掩没毁坏了井体,而原来的井底也成了地表浅层,好像放便人挖掘似的。金旗小心翼翼地捧出瓷罐,掀开封盖,从里面掏出三只布包。布包随风而散,露出里面三件漂亮的玉器。看得出主人是个爱玉人,所藏不多却件件精品。 第一件是尊半尺高墨云寿星。器形硕大,是整块独山墨玉雕琢而生,看着渗油擦腊般玉件包浆不由叫绝,想必主人常常供奉擦抹。汉工的寿星开相简单几笔却使人感觉佛像慈祥中带着神圣,汉风扑面。 第二件白玉辟邪,10x8公分大小,典型汉八刀工法,辟邪凭生拔地撼天的气概,一切邪恶在它驱邪逐魅的威势面前无所遁影。汉人刀法之精巧、大度可见一斑。玉质洁白无暇,温润之极,是件常常抚摩的把玩珍品。 第三件是一枚6x3公分大小的佩件,同样是古代昆仑玉巧雕,用得是圆雕。一条冲天而起的龙巨口中吐着一轮红日,龙身鳞纹清晰,几朵祥云绕龙爪飘飞显得灵气十足。玉质洁白凝脂,玉气温润,是古代少见的羊脂级白玉。有些奇怪的是玉佩背面有一凸槽不知有何作用?细细想来莫非是雌雄双佩中的一佩?这个疑问只能留待以后解惑了。 三件美极的玉件依金旗的保守算法,最少价值千万。更重头的不是这三件玉器而是那只浅绿釉的瓷罐。说起鉴赏水平,木渎一带金旗排前十,这是客气的。他善鉴陶瓷、玉器,眼力在实战中练成。眼前是明初典型的孔雀绿黑花瓷。先将白瓷黑花烧成,然后把孔雀绿釉罩上,再烧。这种瓷器外观华美,盛在元末明初。以后的孔雀绿再也没有当时的透亮鲜艳。 这大罐应该出于泽州一带,内釉白中略闪黄,黑花似龟甲,有大开片纹,外面孔雀绿釉极透,十分抢眼。按现在瓷比玉贵的行情,粗估没有六、七百万拿不下。想到一千六、七百万的人民币,金旗就觉得眼前满是粉色的百元大钞在纷纷飘下。 四件古玩加上汉聚宝陶盆,想想都要笑。还有那口明代的古井围和那些没有风化尽的古砖当然也可以小玩玩,自己有雕刻手艺,古井砖同样是好材料。一口气把宝贝全部搬进里屋,灯下观赏更加美不胜收。这一夜注定不睡了。不过高兴归高兴,修炼还是忘不了。凌晨时辰他盘腿坐在院中水泥板上默运着太阴神诀,身体内一股凉凉稠稠的气流正在缓缓流动…… 第二天一早把宝贝们藏得严严实实,古陶盆用床单包着背在身上,骑着自行车朝木渎旅游品一条街而来。 梅玲突然看见消失多天的金旗背了个大包袱,怪模怪样闯进门来,忍不住嗔道:“偷了什么赃物像大罗锅似的,没个好样。” 金旗解下包袱,放在柜上,笑嘻嘻地望着多日不见的俏佳人。梅玲脸都红了,不知为什么金旗染了头发人俊朗多了,目光闪闪看得人家心里痒痒的。再上下细看,真变样了,神清气爽,浑身充满蓬勃力量,用时髦话说浑身男人味十足。特别是哪双眼睛银灿灿的,难道戴了隐形眼镜? 金旗也在端详面前的女人,平时不觉漂亮,今天看去秋波流盼,樱唇含贝,肤色如脂,双峰硕大,好个撩拨人的美人儿。转念一想她可是陈老板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动。他笑问:“几天不见,梅姐想我吗?” 吓了一跳,平时总是一脸倦容、目光呆滞的他竟然也会吃豆腐?太有趣了!梅玲直视着,说:“不见四天年轻了十岁,换了个人啦。” “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一句话逗得梅玲咯儿咯儿直笑。里屋跑出老板陈忠,从头到脚看着金旗,露出一付吃惊的样子说:“不对,旗子你身体怎么透着一股味?” 金旗上下闻个遍,疑道:“没味呀。” “有味!” “什么味?” “骚味呀!”说完陈忠蹩不住大笑:“居然敢吃梅玲的豆腐,不是骚是什么?” 一旁的梅玲也忍俊不舍地掩嘴偷笑。金旗一点不脸红,跟着畅笑。人模样变了,性格也在变。笑了好一阵,金旗才岔开说:“老板,给你看样东西。” “老东西?”陈忠一听有东西就来精神。 “有年纪了。”说着金旗解开被单,灰金色的汉代陶盆推到了陈忠跟前。 陈忠看半天,抬头说:“有旧气、有包浆、风格是汉代东西,不过这盆有出典吗?” 金旗把汉史中有关记载说了一遍,最后说:“这只聚宝盆是汉高祖刘邦御用之物,若不破残价值连城,可惜破了一片。朋友拿来时说明若我们代卖了,给百分之二十佣金。” 陈忠皱眉说:“可惜有残,不值几个钱,否则到好赚上一笔。” 金旗凑近轻说:“你忘了西山的老钟可是一把修瓷好手,这盆经他手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陈忠高兴得跳起来:“对呀,我怎么忘了钟胖一手绝活呢?快,立即去西山。”说走就走,留下梅玲看店,二人拦了辆的士直奔西山镇。 西山是万倾太湖中一座岛屿,有二十几平方公里大小。往来全是水路,去年政府出资修了长桥,一下子拉近太湖之中小岛和古城的距离。西山成了度假胜地。许多有钱人环岛建了连串的别墅,享受着大自然神赐的美景。可惜人来人往打破了小岛往日宁静、怡然,在灯红酒绿的促动下,原岛居民也不甘寂寞干起各种赚钱的卖买。倒腾古玩杂件就是钟长湖目前的职业。 满街满巷收旧货,从中淘出值钱的玩艺儿。钟长湖人胖手却很巧,能把民国的做成清早期的,做旧更是一绝。更令人惊讶他还有一手补瓷绝活,相传他捡了一把雍正年制的八珍盒碎片,过了十几天,给十个行家看一只好盒,硬没人发现残痕。 “钟胖,钟胖。”陈忠和钟长湖熟,一进大门就喊,一路喊到后院,把钟长湖从屋里喊了出来。 钟胖子真胖,足有120公斤,站在人前像一扇大门板,能把光都遮了。钟胖子也是大嗓门:“喊什么喊,自己胖得喘,还敢叫人胖子。” “哈哈……”陈忠一点不生气,他和钟长湖多年老交情,生意上勾三搭四串着做。拍着对方肩膀,笑说:“一个人闷在屋里数银子啊。” 钟胖子叹道:“数个屁,最近出去一趟,什么也没收到,只搞回来三块僵石头。气死人了,你来有什么事?” “挑你生意来了。旗子,把东西给胖子看看。” 金旗赶紧解开布包,捧出陶盆放在地上。钟长湖一眼就看出好东西,连连赞着。陈忠递过一小块残片问:“能修好?” 钟长湖左看右看,折腾了半天摇摇头。陈忠推了他一把,笑骂:“别他娘的装了,说吧,多少钱?几天?能给我不残的陶盆。” 钟长湖伸出一只手。 “什么?五万,你吃人呀!”陈忠跳脚骂道:“陶盆不残最多也就十来万,你当它青花瓷哇,这是陶土盆,最多一万。” “是汉代金陶,真货。四万。” “假的还要你动手?一万五。” “三万,一分不少,少就另请高明。” “不做拉倒。”陈忠想抢陶盆,金旗赶紧拦住,劝道:“大家让一步,两万五吧。说好货走了再付钱就行。” 钟长湖半死不活地点了点头。陈忠骂着:“呸,你这个吸血鬼。比如二万五喂狗了。”骂归骂,心里一点不在意。他和金旗出去做生意,自己就是个红脸角色。 钟长湖边抱着陶盆进屋边说:“一周后来取。”陈忠和金旗也跟了进去。 这是钟长湖的藏宝室。他从各处收来的东西全放在这间不满三十平方米黑洞洞的屋子里。屋里排着四排木架,架上全是淘来的从古到今的所谓古玩。排子底层放着各式工具,最显眼的是一排溜存着色浆的瓶子,全是作伪的资本。一进门陈忠就嚷嚷:“你说收到的几块僵石在那里,让本人的火眼金睛瞧瞧。” 钟长湖指着窗前木桌上的三块比拳头大些的石头,说:“桌上就是,说是太湖底捞起来的,我看不懂,忍不住收了。化了三千,现在看来全赔了。” 陈忠拿起一块掂了掂份量,很沉。掏出放大镜(这是玩古人外出必备工具)细细打量了一番,又从石上剥下一小撮苔癣闻了闻,说:“是从湖里出来的,只是圆圆的、黑呼呼的看不出珍贵模样,我看你也赔了。这叫想发财穷得快!” 一旁金旗也随手拾起一块看着,无意中暗捏太阴神诀想试试透视力,谁知这一看心中大吃一惊,额头上汗都渗了出来。 第五章 极品翡翠 拳头大小,外表黑不溜湫的一点不起眼。可是离石皮一公分,里面装着一团美得叫人眼馋的翠绿,绿得透彻、绿得晶莹、绿得让人心是悠悠的。金旗心中暗呼:“奇缘呵,福份呵。”忍住不露声色,另两块也一一看过,他很确认这是三块同一矿脉、同一坑口出来的老料,是缅甸翡翠玉中至高品质的宝贝高绿玻璃种。高绿又称帝皇绿,是古来皇冠上标致。现在帝皇绿玻璃种已经很少、很少见到,不说绝无仅有,也能说稀世罕见了。今天眼前就放着三块一模一样的宝贝,能不叫他喜出望外,暗呼万岁。 他偷偷踢了陈忠一脚,这是他俩的暗号,意思是手里的货自己看好。陈忠心里一顿,难道这石头有文章?金旗给自己的暗号很明确,但是眼前的石头怎么看也不像有价值。陈忠是个精明之人,又是个胆小之人。按说做古玩行当也有年头了,硬是没赚什么钱,除了一小店、几十件说不上的古董外,也没剩多少钱。原因就是犹豫,不敢大胆出手,白白浪费了许多机会。今天他又迟疑起来。 陈忠的表情全落在钟长湖眼里。他猴精,看出金旗有买的意思,陈忠却没有。他正在为收了三石僵石后悔,有人肯买!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哈哈笑着说:“金老弟,你老板怕输不敢,你想买我成全你,三千拿去,不赚你半分。” 金旗暗叹陈忠没有财运,想了想说:“三千买三块石头确实贵了些,不过如果老钟愿意让我在货架上挑一件小东西,我就收了石头。” “想挑什么?”钟长湖问。 “随便。” 钟长湖知道自己架上全是垃圾,多少年下来不是交得“学费”,就是进好货时搭进的“搭头”,心想随你挑又能挑出什么好货来?所以爽快地答道:“好,随你挑一件。” 陈忠此时有点糊涂,不出声瞧着。金旗走近木架,神决暗运定睛看去。大大小小、奇形怪状、乱七八糟,所有古玩都清晰地裸露在眼前。其实他并不想在木架上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么说仅仅是想买下三块石头的借口而已。不过真有机会也不会放过,起码是一次练眼力的机会。 一排排看过去,目光随便锁定在两样小件上,上前取下交给钟胖子,说:“两样中给我一样就行。” 接过手,一件是一方堂石砚,砚上厚厚一层灰尘。钟长湖记得这是九二年在西山白木湾从村民手里买来的,说是祖辈教书匠写字用的,自己当作老东西三十块钱收了。堂石就出在河市很普通,石砚一直没走掉。这是走眼的学费之一。另一件是把银勺,有年纪了,估计是清末民初,工艺一般不出彩,最多值一百元吧。推销了很久没人要,最后一百元也被人拒绝了。毕竟是银勺,低于一百元宁愿一直扔着。钟长湖有点惊讶,尽管木架上没什么好物,但是价值五、六百元的应该有的,为什么姓金的挑两件不起眼的呢?莫非这两件东西中有猫腻?想了再三也没眉目,反正三块石头是一百元一块卖来,现在乘十倍,一千一块也算赚了,而且两小件决不会有吓人的道道,不如做个人情,想到这里他故意叹了口气,说:“金老弟开口怎么说也不能驳面子,三块石头外加这两件小东西一共三千三百块。” 金旗早上出门时把所有家财都带在身上,一共才三千二百元,这是为晚上请喜鹊吃饭预备的。他从口袋里掏出所有货财产,说:“就这些,一共三千二百元。” “赔了,赔了。”钟长湖嘴里嘟哝着,手却麻利地抓过三千二百元,点了一遍收好。说:“也就金兄弟,否则一百元我是不会让,一百元哇穷人的血。说定了一周后来取陶盆,别忘带钱,二万五千元!” 陈忠狠狠拍了拍钟胖子肩膀,骂:“钟胖子今天你又赚大发了,你三块石头至多三百元弄进,一转手翻十倍,心黑哇,黑极了,还让不让人活!” “那里,我那里敢赚金老弟的钱。”钟长湖喜孜孜地一边送两人出门,一边说:“过两天有几件东西送来,我一定先给二位看。” 坐上归途的出租车陈忠还一个劲问金旗为什么收三块石头,难道不知道这石头就是渗在太湖水里变黑而已,根本没造型、没出处,完全是废料吗?而且摆明钟胖子三百骗三千还玩个小过门,借口收进,是不是搭错那根经了? 金旗不争辩,只是说:“现在刚到午饭时间,我们随便吃点什么,下午去光福。你打个电话给仙灵珠宝公司的张老板,说有东西给他看,问他有没有兴趣。” 陈忠心里一顿,惊问:“这石头是翡翠源石?” 金旗笑着没答。两人在公路边盒饭摊上马虎吃了一顿,当然是陈忠掏钱,现在金旗是无产阶级。饭后联系了仙灵珠宝的张老板后便急急赶去。一到仙灵珠宝在光福镇的加工厂,张老板已经笑哈哈地迎下楼来,拉着陈忠的手说:“陈老弟最近做了几笔好生意,名声远扬啊。今天是不是来挑老哥发财?” 仙灵珠宝老板叫张唤之,五十多岁年纪,中年福缘满脸红光,一看就是个富贵之人,不但有钱,为人还是挺不错的,在圈子里口碑也好,从不狗眼看人,大小生意一样做。 陈忠在前辈面前还是懂礼的,忙打躬笑道:“不敢、不敢,全凭朋友帮忙做些小生意。今天是金旗有块石头想给张老板法眼看看。” 仙灵珠宝是河市地区数一数二的饰品公司,专营翡翠、白玉、金银、钻石等饰品,有好几家分店,自己有加工厂,大部分饰品都是自己设计、制造,在本市行内是领头羊。张唤之自幼学徒,几十年珠宝经验,眼光十分厉害,常有人来请他看玉。今天刚送走两位广东揭阳客人,他们送来两片翡翠明料是冰种阳绿,目前市场算是上等好料,可惜仅仅三公斤不到的实料开价九十万,实在无法接受只能作罢。现在又有人送石来看,希望别竹篮打水一场空。 会客厅坐下,有人送上茶来,都是今年明前新茶,茶香溢出,主客气氛立见融和。金旗从包里掏出三块中最小的一块,约二公斤左右的石头轻轻放在中间桌上。 张唤之眼睛一亮,立即走近桌边,先绕着看了一圈,再取来强光电筒、高倍放大镜凑在石前认真地细细查看。会客厅里寂静无声都在等待。 半小时后,张唤之终于直起腰来,摇摇头说:“是块全赌的毛料,只是外皮粗糙、无蟒、无松花表现平平,若赌很有风险。金少想出手么?” 咯噔,陈忠心里被重锤一下,真的是翡翠原石!金旗笑笑:“张总再看看。” 张唤之叹道:“怨老哥眼掘,实在看不出什么有戏之处。若金少愿意,就这样我出一万收了。”看模样还是看在朋友面子上帮忙的。 浅抿一口香茶,让茶水顺喉而下,顿时清雅的太和之气漾溢胸间。金旗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一种胸有成竹,戏弄对手的欢悦。他突然悟到一种上位者的境价,一种举重若轻的处世态度。笑笑,他不动声色地说:“若是满绿玻璃种呢?” “满绿、还玻璃种,完全不可能。几乎是在说神话,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真正的满绿了。现在所谓的满绿至多是过去的艳绿已而,就这样的艳绿玻璃种去年五次翡翠毛料公盘会上没见一块。这可是十几万块毛料中的零比例啊!金少,满绿是纯净的没一丝杂次,堂堂正正的明净、高贵之绿,俗称帝皇绿,可能吗?”张唤之头摇得像拨荡鼓。 “我只是说假如。”金旗追了一句,态度还是不卑不亢,看得陈忠反到不安起来。 “假如真像金少说得是满绿、玻璃种,那么价格无疑是天价。”语气斩钉截铁。 “借张总之地解石吧,解开一切就明了。”金旗胸中澎湃着一股激情,张唤之所说的神话就在眼前,将给他们怎样的震撼。 “金少,一旦解垮就什么也没有了。你可要想好。”张唤之其实心里也七上八下,眼前这块黑乎乎的拳头大小的毛石里面应该有表现的,绿是肯定有的,但是凭粗糙的外皮决不可能有细腻质地,那么玻璃地是谈不上了。即使是冰种或者豆青种,加上翠绿也会有不菲的价值!想想广东揭阳佬三公斤九十万的开价,如果万一能一万元收下这块隐含着绿意的小赌石岂不美哉?所以他不希望解石。 金旗希望!一刀解开,顷刻暴富,这种滋味是人都渴望。命运再次给予他新的生命、新的生活,他为什么不活得更精彩!他笑望着张唤之,肯定地说:“解开!” 第六章 极品翡翠(二) 听说赌石,许多人都赶来看热闹,工房里顿时人多起来。所谓解石,分“切”和“磨”两种,切是大处粗工,磨是小处细工。拳头大小的石料当然是细细磨开。 张唤之请了一位老师傅用手提砂轮机解石。随着砂轮机轻歌慢唱,人群渐渐静了下来,毕竟赌石不是能常常见,所以人人都蹩足气,紧张地等待着大喜或大悲。整个工房里只有“”之声。 金旗一脸宁静。他心里透亮,自然不慌不忙。忽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诱人的香气,转首一看是位二十多岁俏佳人,正紧挨着自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擦磨原石的每个细节。初春稍暖,姑娘已经换上藕色浅圆领羊绒衫。她低着头稍稍前冲身子,从一米七十八的高度,居高望下,目光巧巧落在一抹雪白之上。金旗心中一颤,想移开目光却像粘着似的无法挪动。温润的隆起就像极品白翡,看着使人口干舌燥,目光越发流恋往返。金旗正沉浸美色之中,人群己经爆开一片惊喜。 “绿啊,璀璨的高绿!” “真是玻璃种,太漂亮了!” “十几年搞翡翠今天才真正见到极品!” 在场全是内行,才磨开一面已经有人报告春的消息了。砂轮仍然在唱,欢呼此起彼伏。根本不用多看,四面磨开后的原石闪着惊人的绿焰,向众人显耀着高贵的美艳。 张唤之激动地拉住金旗的双手,说:“无法想象果然是满绿、玻璃种。恭喜金少、恭喜金少,浅皮半公分就见绿了,是有两公斤多的实料,真正的极品翡翠啊!” 金旗也有点冲动,又掏出另外两块,说:“还有两块一起擦开吧。” “还有两块?”张唤之差点下巴也掉下来,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极品翡翠,竟然随便掏掏就掏出三块,而且后现的两块比前面的那块还大,搁在磨台上像一对黑黑乳房,很丰满、很充实呢。“擦开,快擦开!”声音都有点变了,激动呀。 所有的目光都被砂轮机吸引。金旗又悄悄地欣赏起身前那位钟灵毓秀,冰肌玉骨的美人来。心中暗想这美人是谁呢?是不是用神功来充分欣赏呢? 两位解石工一起动手,近一小时后才基本完工。所有的人看得兴致勃勃,都觉得怎么没多一会儿就完工了?两块原石全部解开,一色满绿,绿得水般晶莹剔透,凝翠欲滴,在场的行家里手都开始琢磨三块帝皇绿色、玻璃种,极品翡翠的价值。张唤之沉声道:“开价吧。” 金旗回过神来,摇摇头说:“还是屋里谈吧。” “对,还是屋里谈,你看我高兴得都失态了。”张唤之笑说着,带着一行人,抱着解开的翡翠明料重新回到会客厅。姑娘也一起进来,正浅笑盈盈地为大家斟满茶水。 张唤之介绍说:“这是小女,张韵,是本公司设计师。小韵,这俩位是陈忠陈老板、金旗金老板。” 陈忠忙站起身,说:“不敢,和你爸一比我就是讨饭的。” 张韵十分乖巧,俏笑着说:“看陈大哥说的,你像讨饭,我就连讨饭也不如了。” 众人一阵戏笑。张唤之正色道:“金少好眼力,全赌毛料凭我三十多年的眼力也只能看个三成,金少却一眼中的,好像能透视一般,完全说准。佩服,真是神眼。开个价吧,每块二十万,一共六十万。好吗?” 金旗摇摇头。 “一共七十万!” 还是摇头。 “你说多少?太离谱我也出不起。” 金旗说:“就卖两块,每块一百万。外加一个条件。” 一点声音也没有,足足好几分钟。张唤之才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把两块稍大一点的归在一起,说:“就这两块二百万我同意。说说你的条件?” 金旗笑指着最小的那块翠料说:“免费加工十个戒面、十付耳坠。” 也就是说还要讨个小便宜。张唤之哈哈大笑说:“金少很会做生意。成交!” 两人伸手击掌,生意成功。一旁的陈忠惊出一身冷汗,他直愣愣地望着金旗,心中一团乱麻。半天不到三千元变成二百万。还有一块没卖,他无法解释此刻的心情,只有一种仰天大叫一声的冲动。 张唤之接着说:“今天大家高兴,晚上我请客吃顿便饭,顺便也向金少讨教讨教赌石的道道。” 金旗想起喜鹊之约,忙说:“张总别客气,今晚我约了人,改天我请张总。” 张韵拉过父亲凑在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张唤之连连点头。他回身对金旗说:“马上会计陪金少去银行转账。我呢,想和金少商量一件事?” 金旗立即回答:“张总请吩咐。” “半个月后阳州春季翡翠公盘大会就要举办,这是每年一次翡翠界大盛会。我们公司每年参加,只是每次收获都不大,仅仅收购些基本没有利润空间的明料回来。也赌过,可惜输多蠃少。去年赌了一下,输了一百多万。这次我想邀请金少同去,帮我做做参谋,掌掌眼,所有费用全由我来。不知金少是否同意?” 金旗心里暗喜,这可是个大发挥的好机会,不过场面上还得装作规矩。他谦恭地说:“我还在为陈老板打工,外出要征得陈老板同意。” 张唤之刚想说,张韵已经插嘴:“陈大哥一起去,有财大家发嘛。”张唤之立马接上:“是呀,陈老板是否有兴趣同行,费用嘛,全由我们承担。” 大好的公费旅行机会,搞得好还能参加赌石,一掷千金的刺激想想也兴奋。跟着旗子这个赌石高手说不定真能赚上一大笔。今天错过大好机会心里已经悔恨交加,现在决不能放过,他爽朗地笑着说:“半月后我们一起同行,费用还是我们自己来,这点小钱陈某人还行。” 一起参加阳州春季翡翠公盘就此敲定。金旗有个问题想请教张唤之,他诚恳地说:“张总,单块高绿原石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在同一矿体中,发现完全质地的三块互相又不关联的原石呢?” 张唤之笑指着女儿,说:“理论问题你问她,她是学矿业本科。我也常请教她的。” 金旗刚想开口,张韵已经拉着他的手抢着说:“旗哥我陪你去银行办钱,路上回答你的问题可好?”甜甜的柔音、软软的纤指弄得金旗心里一阵澎湃。他发现原来对女性怯怯的自己越来越“骚”,见不得美女似的。两人携手一起走出会客厅,张唤之没什么感觉,他还沉浸在获宝的喜悦中。陈忠却瞪大了眼睛,他惊讶的是刚收获二百万人民币,紧接着大美女又投怀送抱来了,人不能走运走到如此地步吧! 他在烦,有人却在闷笑。尽管一出门柔荑已经抽去,可是指尖余香仍然令人心动。加上司机、会计,四人一车赶往光福镇中行。他俩坐在后座,车一开张韵就开始上课:“旗哥,含翡翠的矿脉呈环带状构造,一般矿脉中心部分是硬玉单矿物翡翠岩,岩层一般厚2.5-3米。它的外貌很像白砂糖般的大理石,有的地方白地上杂乱地分布有各种颜色的斑点和色带。假如斑点是片状,也就是说这一大片矿体翡翠岩中有许多同色斑点的话很有可能形成你说得几块几乎完全相同的原石。矿脉在露天裸露的时间非常久远,当地底下带酸性的地下水和雨水长期浸泡、侵蚀,矿石质地粗松的部分被风化和腐蚀掉,渐渐留下的就是有8点硬度的硬玉了。” 轻软的话语还在继续,金旗听得很舒服,就像被柔风吹拂似的,像在梦中。 “斑点状决定了开采时原石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如果这个矿区发现质地上佳的斑点状的原石,那么不至三块而是十几块,曾至几十块,这三块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这种老坑料能保存到现在不多见了,它的细密程度和透明度无与伦比。旗哥能得到这三块原石是天缘所至呢。” 金旗终于咱白了翡翠原石的成因,还隐隐觉得一百万一块卖便宜了。说着车已到了银行,不一会儿二百万现金已经转到金旗卡上。现在起我们的主人翁已经是百万富翁了。(什么时候作者和读者们也弄个百万富翁当当呀,太期盼了!) 回到厂里,张唤之特意吩咐司机送两位回木渎。临别金旗觉得那对明眸在说话。 这次交易最高兴的是张唤之,只有他明确手中加起来约有四公斤半的翡翠的真正价值。去年底香港佳德士拍出一串高绿玻璃种珠串,价格是1280万港币。手边的翡翠料品质比拍品更胜一筹,而且可以琢制两串,想想这是什么利润?害得他独自一人也哈哈笑个不停,张韵推门进来时还以为父亲出了什么问题。 张唤之一本正经地对女儿说:“这家伙是个人物,是个鬼才!” 第七章 激情之夜 (一) 回到木渎古玩店,陈忠立马拉住金旗问:“你怎么看出来三块石头是满绿的?” 金旗当然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淡淡说:“我能肯定这是翡翠原石,当时也提醒你。不满绿就赌吧,输了就三千块钱嘛。” “你没看出来钟胖子最多化了三百块?” “我知道,不过不出三千他是不会松手的,再说我还得了两样小宝贝呢。”金旗转过话题,随手掏出一把小银勺,递给阵忠说:“你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明堂来。金旗递给他一柄高倍放大镜,说:“勺柄反面下端有四个小字,用劲看,看出来了吗?” 五十倍放大镜下勺柄上真显出四个小字“晓岚学微”,字小极,又刻在云纹里,极不容易发现。陈忠是经指点才看出来的。他疑问:“‘晓岚学微’是什么意思?” “再想想。谁叫晓岚?” 陈忠一惊:“难道是纪晓岚、纪大学士,真见鬼了,钟胖子木架上会有这好货?”他直接叫了起来,心里已经职业地算出银勺的价格,没有三万打死也不卖。正乱想着,他又听一句话,直直地跳了起来:“我没听错吧,你说送我。旗子你说银勺子送我?” “没听错,是我说这把银勺子送人,这人就是你陈老板。” 陈忠怔了一刻,垂头丧气地说:“不要。这是你应得的,别可怜我,下次有机会我会跟你一起赌。” 金旗认真地说:“我们虽说一个老板,一个打工的,可相处像兄弟。常言说得好,有财大家发。今天这场意外财我会按规矩给店里百分之十的佣金,也就是二十万。这把银勺请老板收下,我的一点心意,你看行吗?” 陈忠傻傻地看着金旗,不大的眼眶里溢着泪水,嘟哝了半天也没说一句。金旗笑起来:“老板,别愣着,给句话呀。” 陈忠一把拉住对方的手:“我还说什么好,我……” 离开古玩店时晚霞正染红西半天。破自行车也没推,步行朝后街走去,当然没忘顺便银行柜机中取了五千现金,这是第一次口袋里揣了如此多的人民币,想到卡里还有近二百万,金旗不由豪情满怀。 后街和旅游品一条街是平行的,都是东西走向。西头近五十米的距离连续开了十九家洗头房,再过去就是舞厅、饭店、澡堂、歌厅、茶楼应有尽有,一个有钱的男人在后街尽情玩乐一天,准成穷光蛋回去。金旗仅仅来过几回,而且都是随人来的。凭他的收入来不起这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地。如意洗头房就在后街西尽头第一家,所以一拐弯就能见到闪着粉紫光芒的店招。今天店招没亮,门口反到围了好些人。不可能生意这么好吧。 走近一看,感觉很奇怪。七、八个吃社会饭模样的人分两拨正在对峙,气氛十分紧张。屋里两个算是一伙,其中穿一身黑皮衣皮裤的金旗认识。当然这种认识是单向的,人家可是后街街面有名的三毒帮老二毒蛇。他身边更年轻些的那位应该是毒蛇的小弟吧。屋外五位金旗全不认识,为首的黑西装、黑墨镜正指着毒蛇在骂:“他娘的Б,半小时够面子了吧。你他娘的还敢拦着,真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 毒蛇冷冷地盯着对方,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向公子再等等,十万不是小数,老大一定会凑来的,再等等。” “再给你十分钟,电话催,马上催。毒龙再不来,老子立即带人走。”被称着向公子的很不耐烦,不时地看着表。他身后的四位随从看来不简单,站着一动不动像铁桩似的给人阴冷的感觉。 金旗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会事?这些人拦在门口自己进不去,怎么办?喜鹊人呢,她和这帮人有关系吗?上次不是说烟儿走后如意洗头房就准备盘了,今天自己来正准备和喜鹊商量今后的事,现在的金旗不是以前无能为力的金旗了,尽管还是姓“金”。真心想帮帮这个娇小可爱的小喜鹊,可是…… 正想着,街对面奔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大高个,也不说话直接就把一个报纸包抛给向公子。向公子打开,瞥了一眼说:“妈的,就三万,毒龙你不想活啦!” 大高个就是三毒帮的老大毒龙,他很干脆:“就弄到三万,没了。” “什么?哥的帐也敢赖?毒龙,你小В的再说一句!” 毒龙已经站到了毒蛇的身边,懒洋洋地说:“再说十句也是一样,今天就三万。 “七号教训他!”向公子闪后几步,大叫着。他身侧一个瘦长者不见走动,转眼就到了毒龙身前,拳头挟风击到。 毒龙早有准备,姓向的后退时他就抬起了拳头,可是明明迎着打来的拳头挡去,对手的拳头还是重重地砸到了自己的下颏部。毒龙只觉得满天金星,身子向后撞去,“轰”地一声摔倒在地,一张椅子撞得粉碎。毒龙也是街头打架高手,不等对手继续攻击,身子奋力侧滚希望躲避一只狠狠跺着的大脚,可惜仍然躲不了。不在一个档次,速度完全不同。毒龙刚翻一半身子,大脚已经铁锤般跺到,一声脆响,毒龙惨叫起来。 眨眼之间电闪雷呜般的攻击以击断毒龙的小腿骨结束。七号冷冷地退后几步,双臂抱胸,目光斜视着正抓着一只方凳企图暗袭的毒蛇。 “哥……”随着长长的惊呼,里屋门帘一动,喜鹊满脸泪水扑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毒龙胸前。毒龙是喜鹊的哥哥?金旗吃了一惊,尽管是不是亲哥不能肯定,但是焦急的神情一点不假。金旗不由的渐渐靠近现场。 向公子呵呵怪笑,他跨上几刚想伸手抓喜鹊,一旁毒蛇凳子劈头砸到。向公子吓得闭住了眼睛,等半天也没觉得脑袋痛,睁眼一看,嘿!毒蛇已经躺在地上,七号正一脚踩在他胸脯上。那只方凳好端端拎在七号手中。 向公子兴奋,兴奋极了。记得塔哥吩咐自己带上七号他们四个时说,不论三毒帮有多少人就凭七号四个所向无敌。当时自己还有点不信,现在看看毒龙、毒蛇一对滚地瓜,和七号一招也过不了。真他娘的厉害!他蹲下身子右手托住喜鹊尖尖的下巴,说:“啧啧,好漂亮的脸蛋,七万块也值。毒龙就用你妹子顶七万怎么样,合算吧?” “向勇,你这个婊子养的,敢动老子妹妹的念头,小心老子日后绝你后!你……”毒龙还没骂完,向勇已经噼噼啪啪嘴巴子乱扇,打得毒龙满口鲜血飞溅。围在一旁另几名三毒帮的小弟急了,奋不顾身地冲来,可惜禁不住另三位打手的三拳两脚全成了滚地葫芦。 喜鹊也急了,厉叫一声猛扑向勇。向勇打不过双毒还打不过娘们?他猛地一推,直接把喜鹊搡了个元宝翻身。他嘿嘿怪笑着一手拎起喜鹊前襟,一手高高扬起,还没落下,就听背后声“慢!”转头一看一个棕发年轻人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很奇怪,向勇从含着笑意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寒意,居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甚至连七号和其他三位都转身面朝来者,浑身透出浓浓的战意。 在不得不出场时,金旗只能出场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喜鹊受辱,尽管对自己出头调解一点把握也没有。他看着刚才发生的全过程,觉得有点滑稽,为什么他们动起手来都慢悠悠的十分斯文。为什么平时自己见了都要躲得毒龙、毒蛇连一个叫七号的人一拳一脚也避不开。真是很滑稽!他不知自己能不能行?不过不行也得硬着头皮上,所以他上了。第一句话是:“各位,我们要文斗不要武斗。不就是十万元么,说说为什么,如果理在你们一方,十万元由我来付。怎么样?谁先说说。” 向勇望了望七号,七号点点头。向勇很疑惑,不可能连七号都畏惧棕发年轻人吧。想了想他还是说:“三毒帮的老三毒蝎前天到我们赌场赌牌,借了我们十万块说好昨天还的,可到今天也不见影。他借的可是塔哥的钱,借条写得清清楚楚,还按了手印,找不到毒蝎自然找他们老大毒龙。今天若还钱一切好说,若不还钱……我说朋友你也别管这三个碴子的事,到时塔哥会请你喝酒。”说着说着,向勇觉得有点气闷,说话语调怎么会越来越软,软得连自己也不相信。 金旗笑问:“木渎分局向分局长是向公子的亲戚吧?” “向局是我亲叔,我爹是税务局局长。”向勇自报家门壮胆。 金旗笑容更浓,转头问毒龙:“刚才向公子说得全是事实吗?” “屁得事实,到他们场子里还不是剥了皮还得抽去筋。老三是写了欠条十万块,但是我估计最多借了五万,一定是高利贷,准是黄汤灌多了才写得。”毒龙气呼呼地说完,喜鹊刚想说什么,金旗摆了摆手止住了。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用钱了事,毕竟毒蝎是写了欠条,并且人都躲没影了。只是他有钱却没现钱,这可怎么办?他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扬了扬说:“谁能告诉我现在那儿能取到七万元。”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了,银行全部关门了,柜员机是有限额的,除非跑四家以上柜员机才行。这是相当麻烦的事情,所以大家互望着都不出声。还真有人开口了,并且是嗲嗲的声音:“我可以先借给你七万元。” 众人都回过头去,嗨!好漂亮的女人! 第八章 激情之夜(二) 此女混木渎的全认识,金旗当然不例外。以前听说过她的故事,也遇见过,只是从没有正眼瞧过,是不敢正眼瞧,谁叫自己卑微胆小呢。女人叫宋诗,很文雅的名儿。但是写来好看,喊起来就别扭了,和“送死”差不多。宋诗号称后街第一美女,请想想在花魁如云的后街要公推第一,这要什么样本钱!细柳眉斜飞是天生的,决非人工手绘。丹凤媚眸艳光四射,随便看一眼就叫人惊出一身汗来。琼鼻红唇无处不美,不得不让人惊叹此女魅惑之力,加上似水如玉的肤色以及波涛汹涌的双峰,大有绝杀之功。芳名宋诗,暗地里都称她“送死”,意思是男人落到她手里等于送死。听说宋诗二十岁出道,当过明星(三流的),当过歌女,嫁过港商,嫁过外企老板,二十八岁到木渎办了喜乐娱乐中心至今已有三年。生意火红得点钱点到手酸。后街前部七、八家店全是她的地盘,在后街称霸的三毒遇见她都恭敬地叫姐。 宋诗袅袅婷婷走来,所有的男性目光都亢奋起来,连一直冰冷冷的七号脸上也掠过一阵红潮。向勇更不堪,一脸欠揍得卑猥,笑着说:“诗姐今天有空来走走呀?” 宋诗根本不答理向勇,带着一股衣香径直走近金旗,笑靥如花,说:“小兄弟带着隐影眼镜?” 很奇怪的问题,金旗摇了摇头。宋诗幽幽地自言自语:“莫非真有天意。”转头对向勇说:“向公子到我店里去问小龙拿七万,我会打电话通知她的。”说完走了,眉宇之间漾溢着一种幽怨,让人心颤的幽怨。 提了个奇怪问题,丢下七万元转身而去,几位男性都有恍惚之感。 金旗最先省悟,一边招呼喜鹊快叫车送伤者上医院,一边对向勇说:“向公子这里三万先拿着,再去宋姐处取七万,共计十万,欠债全清,你我就没什么纠缠,再见。” 向勇无奈地耸耸肩带人离去,一场硝烟就此轻描淡写地过去了。七号临走时深深地望了金旗一眼,目光如刀子般锋利。 喜鹊他们已经叫来的士,七手八脚把毒龙抬上车。毒蛇只对金旗说了句:“大恩不言谢。”很江湖地坐到车里去了。喜鹊眼泪婆娑地说:“金哥,对不起你啦,你卡里真有七万块吗?宋诗也不是好惹得。” 金旗拍拍她玉肩说:“放心陪你哥去医院吧,可惜说好今天请你吃晚饭的,只能改日了。你们是去中医院吗?明天我取了钱再送些来。” 车开动了,喜鹊还一个劲地朝金旗挥着手。如意洗头房有三毒帮的小弟看守,金旗两手拍拍无事了,不如就在街上吃些省得回去又吃放便面。信步走来,见对面一家叫“缘来”的饭店门口车水马龙很热闹,不由有了兴趣,好久没痛快吃一顿今天就痛快吧!踏进“缘来”就有人招呼,听说就一人,小姐就把金旗引到一个角落位置,刚想点菜,一位大堂经理模样的凑近说:“先生,你坐得位已经订出去了,麻烦你能不能换个位置?” 金旗爽快地跟着大堂经理登上三楼,拐了两个弯,进了一个包厢。很精致的包厢,四壁贴着梅点墙纸、窗帘是竹制的、一张四人桌旁是四张包着浅黄缎子的靠椅、旁边茶几上有清花瓷件摆设、头顶水晶吊灯洒下缕缕五彩光线、整个空间有股谈雅的薰衣草香味儿,给包厢添了三分脱俗之气。金旗有点疑惑,问:“这里吃饭要收包厢费吗?”他还是以前的穷人心理,所以有此一问。 大堂经理连连摇头说;“客人尽管放心,决没有包厢费。请你随便点菜,本店特色菜是清蒸鲑鱼、干煎兔腿、响油糊,客人要不要各来一份?” 金旗同意,又要了一瓶红酒。他不吸烟却好酒,酒量六两白的喝下去正常。大堂经理走后,他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寻思着自己不同凡响的遭遇,体内太阴之气自然而然运行起来,整个人如沐煦风、舒坦之极。一团凉爽爽的气旋过会阴穴,沿督脉滚动而上,悠悠穿过眉间印宫滑至咽喉,顿是满口生津,如品冰精。气旋随之滑向六脉各穴,整个人微熏熏如卧云间,真是妙不可言。一周天下来睁开双目发现菜肴已经端上,红酒已经斟满,对面还坐着一位美女正手托香腮,眼怔怔地望着自己。金旗脱口而出:“这么是你?” 明眸含怨,惴惴不安地望着对方的正是后街女皇宋诗。她一声不吭地注视金旗,那种无奈的怨态到也楚楚动人。金旗揣摸不清美人的来意,干脆不想了,举起酒杯笑说:“来,为我们第二次见面干杯。”宋诗还是不言不语,金旗疑道:“不会这么快就来要债吧?” “噗嗤”一声,宋诗笑了,顿时馨香满屋。她嗔怒说:“我想认真和你谈谈。” “我们边吃边谈,今天我请客算是借款利息。”金旗戏道。 宋诗叹气道:“我接连嫁过三个男人,都是新婚第一夜丈夫暴亡。老实说至今三十岁了,还是处女。你别笑!我是认真的。于是都说我是妖星,专克男人,没有男人能逃过合体之夜。事实也是这样,尽管我有钱人也长得不错,再也没有男人敢娶我了,甚至找个情人也找不到。男人们调笑、戏谑都敢,一提正事就落荒而逃。哈哈,想荒唐一次也没人要。想想也怪不得男人们,谁愿用命换笑呢。有一次我去蛾眉玩,在青宵殿遇到一位老师太。她为我占了一卦,卦象说我是白虎妖身,煞气太重,只能由太阴水龙来降伏。也就是说我若随了太阴水龙就可以做个正常女人了。当时师太还说太阴水龙本命之人有银灰色的眼睛,双目含寒芒。我将信将疑,试想汉民族那来银灰双目之人。”她伸手为金旗斟满酒杯,自己也倒了些浅抿一口,继续娓娓道来。 “从此我注意周围所有的男人,可惜从未遇见有太阴水龙命格的男人。我买了架高倍望远镜,一有空就在楼上窥视,专看男人们的眼睛,都习惯了一天不看难受。你别忍住笑,想笑就笑吧,我就是个想男人想得发痴的女人。后来我调动周围认识的人帮我一起找,当然我1只说有银灰色双眸的男人是我财产的继存人,不管老少只要有一双银灰色后眼睛我就分他一半财产,粗算大约有一千五百万左右。这样一说不得了了,染色的、戴隐影的、甚至手术做假的全来了,不下几十个,气得我病了一场。我告诉大家除了银灰色眼睛,还有另一个记号,这才打消了假冒者的念头。就这样寻寻觅觅过了一年多,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突然宋诗美眸熠熠生辉,激动地说:“今天我就在这楼上用望远镜偷窥男人,哟,你就别笑嘛,让人家说下去啦。正看着就发现了你,远远望去你的身上似乎溢出一阵阵淡淡的,很淡很淡的气雾。别人肯定看不见,我就能看见,怪吗?当时心里一动,有一种期盼已久终于要得到的感觉。你背朝着我,一直看不清你的眼睛,我心里默念着快转身吧、快转身吧。念了九十遍后你蓦地回过身来,你知道我的望远镜是军用的,十分高级,你的脸庞看得清清楚楚,当时我就肯定你就是我要找的太阴水龙命格的男人,因为你有一双真正银灰色的眼睛,而且包含的寒芒像银灯一样闪耀着慑人的光辉。我奔了下来,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当时我问你是否戴了隐影也就一问罢了,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事后我一直观察着你,想找个单独的机会,谁想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缘来是你的酒店?”金旗问。 宋诗点点头说:“我的故事讲完了,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 几天来奇遇多了,对美女的故事也并不惊讶。自己也不想获得别人的一千五百万财产,所以除了觉得好玩以外没什么别的感觉。他喝完杯里酒,又吃了几口鱼,才说:“我叫金旗,旗子的旗。今年二十七岁,喜欢古玩,在前街陈忠老板开的古玩店里帮工,衣食无忧,有女朋友,所以我不能签应你什么。” “我并不希望你答应我什么,我同样有仰慕我的人。我只是想你是否能陪我几天,并且我会兑现承诺,行吗?” “行!今天就开始吗?” “嗯。” “我认为这么好的菜总该吃完。” 艳遇,绝对艳遇!金旗坐在宋诗的奔驶轿车里一路都念着这两个字。车在天灵花苑五号别墅门口停下。宋诗在掏钥匙开门时手有点发抖,金旗知道她有点紧张。自己也紧张,虽然不相信白虎煞气、水龙命格,但是马上要到美如天仙般的女子家中去做那事能不手心冒汗! 宋诗直接领金旗到二楼卧房。很漂亮的房间,就一张床两个小柜,紫妃色的被褥显得精致淡雅,落地长窗前有一张临窗皮质躺椅,旁边小玻璃几上一套水晶杯具显示着主人的身价。想象斜躺着远眺朦朦胧胧的天平山影是何等惬意。 宋诗按了音响的按钮,音乐像水般流淌出来,给紫色调的闺房带来别样风情。说了句随便她就径直进了浴房,丢下金旗一人。他知道她有点生气,多年的期盼换来的是冷落,自然不会高兴。可是作为金旗只能当一次艳遇,否则自己会产生吃软饭的感觉。别人不招待,自己招待,倒了半杯慢慢品着,让夜色和美酒陶醉自己。 “你去洗洗吧。”随着话声回头,金旗惊呼出口。浴后的宋诗真不是人了,是妖、是迷死人的妖。质睡衣更衬出玲珑曲线,饱满的隆起和一握柳腰,以及胜雪藕臂更显妩媚妖娆。随着她的走动波浪起伏不由人不食指大动,金旗从设有见识过如此美艳,眼睛都看直了。宋诗娇哼声:“看什么看?”吓得金旗一溜烟进了浴房。 浓浓的香味,浴缸里早放满了清清温水,浴巾拖鞋全都放在浴台上,女人的体贴显露无疑。金旗感兴趣的是旁边浴篮里宋诗随手扔得内衣裤、粉嘟嘟的隔老远还能闻到说不清什么的味儿,很好闻,很想闻。克制着想拿起来闻闻的渴念钻入水中,使劲地搓着脸。还没出浴室金旗就发现不该耸起的地方已经倔强地,不听使唤地耸起了…… 卧房熄了灯,只亮着床头小灯,淡淡的光弧照着胜雪肌肤,闪烁着迷人的莹质。宋诗发髻高高挽起,露出天鹅般修长的秀颈,粉嫩的下颏略抬,一付高雅的姿态,双眸像蒙了一层水显得越发迷离。她斜依着,那么软绵无力,让人垂怜。金旗脑中闪过“怜香惜玉”四个字。好女人确实让男人怜爱。此时谁又能想象床上这位是后街女霸呢? 轻轻走近,偎坐在她身边伸手沿着玲珑有致的娇躯抚摸,在浑圆挺翘的玉臀上停止了,开始揉搓起来……宋诗一歪身依进金旗怀中,纤指滑入半敞的睡衣就放在结实的胸脯上,感觉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 金旗的手也学着滑入衣内,向上移动,渐近雪峰之时怀中女人发出了腻腻的呻吟,身子也开始扭动起来。竟然没穿内衣!金旗一把握住丰满,同时俯身把两片凉凉的粉唇含入口中。蓓蕾在手指赏玩慢慢变硬,丁香在强攻下顺服,慢慢变软…… 宋诗扭动着,双臂环抱男人脖子,整个人像蛇般本能地扭动着……这种磨擦无法忍受,金旗感到下体涨得快要炸了,他开始手忙脚乱不知怎样才能脱下她的小丁字裤……当宋诗痛呼一声时,金旗却感到进入的那一瞬间酣畅淋漓…… 俯耳轻说:“你还真是只白虎。” 哼哼唧唧下体早泥泞一片的她,含糊地喊着:“爱我,快爱我。” 多少个回合?谁也没记,只是一个纵横驰骋,一个娇吟不已。两人都忘了所有,深深地沉浸在无边的欲海之中,正是销魂一夜,一夜销魂…… 再次醒来时己是第二天中午,宋诗发现金旗已经走了。小柜上有一张便条上面写着:小诗:多休息休息,餐厅里有豆浆面包,不知你平时吃什么早餐,我随便买的填填饥吧。昨夜真好,谢谢。便条下还有一张七万的现金支票。 他走了,宋诗想着昨晚的翻江倒海心里一阵怦然。想起床,刚一动身子就觉得私处异样的痛,想到昨夜被这家伙反复侵入自己还乐此不疲,真是羞死了!可恨自己是那么心甘情愿,想想真觉得脸红。一夜欢乐他很正常,应该证明他正是太阴水龙命格的救星,自己白虎煞气真被他破了,以后自己能像个正常女人一样享受生命的美好,这是真一;其二,也就是最主要的原因昨天她并没说,一个渴望进展的修真者只能永远停留在开光期哪是多么悲哀。师傅说过由太阴水龙命格的人破禁后才能……。 昨夜真的破禁了,一切都会改变吗? 宋诗一个人倚在床头想了许多,不过最想的还是他这个人。他在干什么呢?他不想要我承诺的一千五百万吗?他还会来找自己吗?想着觉得下面又湿湿的…… 第九章 墨玉寿星 金旗是下午回尧峰山下农宅的。之前去了趟中医院。毒龙断腿接合后高高吊着,根本不能行动,喜鹊寸步不离地陪着。昨夜急诊没收费,今天一早就来催缴款了。毒蛇说去想想办法,可是毒龙知道除了去抢,根本没无法可想。三个人正焦急时金旗到了,当三大叠钞票递到喜鹊手里时,喜鹊扑入金旗怀中痛哭起来。 金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都会好的,前几天我不是很倒霉吗?等你哥病好了,你来找我,我给你找事干,洗头房就别开了。” 喜鹊抬起头,俏脸上泪水没干却绽开了笑容。病床上的毒龙脸红红的、眼湿湿的一言不发,心里却有许多话说不出口。金旗握了握他的手,说了句保重就走了。 急着回来是因为兜里放着一件宝贝不方便。刚进门他就急着把瓷罐挖出来,把从钟长湖那里买来的那方堂泥砚放进罐中,想了想又掏出了墨玉寿星。刚把瓷罐重新埋结实,屋外就传来陈忠的大嗓门:“旗子,快出来看看。 “看什么?” 走出屋门就见一辆崭新的别克商务车停在泥路上,深蓝色很酷。他惊问:“问谁借的,崭新的车呢。” “借的?难道我们还要借车?”陈忠把行驶证抛给金旗,喊着:“看清楚了,谁的大名!”一清早陈忠第一件事就是买车,别克是他梦想已久的,今天终于出手买了回来,原因是金旗给了他二百万卖翡翠原石款的百分之十,尽管现在钱还没到手,但是金旗说的他相信。 把金旗拉上车才告诉他:“隔壁古艺斋周老看了陶盆照片问价呢,现在正店里等着。” 古艺斋老板周秋生是河市古玩行里魁首之一,虽然店开得不大,但是雄厚的实力经常收购重磅之物,香港有人,下水也通畅,所以行里很受人尊重。听说周老要货,金旗不由问:“你看这盆能卖多少!” “你朋友想卖多少?” “五十万。” “我们开价八十万。” 金旗点头同意,虽说陶盆是皇家御用,但是陶盆不比瓷器,差了一个档次;再说有残八十万只能算虚价。五十万能出手也是看它稀有罢了。他提醒:“要不要说明有残?” 陈忠随口说:“说个屁,凭眼光吃饭,行当规矩。不过周老能看出来,老人精着呢?” 古玩行当吃药上当常事,有人明知上当了反不吭声,假货当真货卖。张大千只画了一张寿桃图,市场上流传着几十张寿桃图,而且张张当真迹卖,就是这道理。突然车子猛地刹死,金旗差点一头撞上车玻璃。陈忠指着车前说:“你看。” 狭窄的乡村小道中间躺着一条棕色的狗。金旗下车走近一看,狗的后腿折断了血淋淋地挂着,狗目微闭气息很弱,看得出狗伤得很重。没有多考虑扯下一只衬衣袖子,把狗腿扎紧、固定,抱进车里,催着陈忠绕道宠物医院给捡来的狗办了住院手续,并且付了十天的费用。 两人这才匆匆赶到古玩店,可惜客人已经走了。梅玲连声埋怨:“有车了还这么慢,周老足足等半小时气呼呼地走了,我留也留不住。” 金旗笑说:“他走了我们可以去么,上门请罪嘛。顺便还可以把你的银勺子带去给周老看看,也许有意外收获。” 陈忠心领神会,从里间捧出一只锦盒和金旗一起出门。毕竟财大气粗,古艺斋装饰得古色古香很讲究。博古架上摆得满满的,醒目的是正中间一尊翡翠观音,豆种葱绿,水底还可以,现在也算几十万以上的好东西了,金旗这种玩玉人对此垂涎三尺。一直想过过手,把玩把玩,周老却十分吝惜。现在想到自己的满绿玻璃种,对这尊豆种葱绿观音像立即放下了。 “周老,小辈们来给你赔罪了。”陈忠一进古艺斋就敞开大嗓门。这也是一种功夫,随意中带着豁达和幽默,叫人不得不原谅他。 店堂中伙计是位中年人,他告诉两位周老正在后堂陪客人,交代若来就直接去后堂。两人拱了拱手直接进去。 周秋生七十多了,身体硬朗红光满面,正和一位老者叙谈,见陈忠他们进来忙道:“陈少莫怪我早辞,因为有客人啊。”说着,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老者介绍说:“这位是香港博古堂董事长钱伯平钱老。” 陈忠、金旗忙上前拱手见过钱先生。钱先生一身中装,清瘦雅致,戴着圆圆的金眼镜,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双方寒暄几句分宾主入座,伙计送上等香茶。陈忠性急,先说:“上午给周老看得汉代陶盆是旗子朋友的,所以叫旗子直接来谈。谁知路上偶遇一位朋友,有一件小东西顺便带给周老看看,所以来迟了。” 周老摆摆手,说:“无妨。陈贤侄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钱老看看。” 陈忠掏出锦盒打开,小心地送到周老面前说:“周老请掌眼。” 周老接过锦盒,戴上老花镜反复看着盒中银勺,又找来放大镜,把银勺正反都琢磨透了方递给一旁的钱伯平,说:“这是乾隆年的银勺,真货。你看,银勺背面花纹里还有纪晓岚大学士的微刻,这可是少有的东西。” “哦?”钱伯平略略一惊,奇道:“真是大学士的东西?”看了半天才点头肯定。锦盒小心放在茶几上并不还给陈忠,这是一种语言,卖买的俗语,意思是我想要了。 周老见此立即问价。陈忠试探着说:“小侄不敢多要,五万可好?” 二老相视一刻扬声大笑,也不作回答。周老拿起茶几上原来放着的汉陶盆照片,问:“好像有残呢。” 陈忠望了金旗一眼,欠了欠身说:“二老随便给吧,小侄相信二老眼力?” 周老说:“陈贤侄很滑头,叫我们两个老家伙不好意思砍价。钱老,你看是不是就按刚才说得?” 钱伯平点了点头。周老重新细细详察了照片才说:“那好,我们商量过陶盆先按四十五万定下,到时看过现货若成色好再谈。当然不如照片就什么也不说了。两位认为可以吗?” 陈忠刚想说话,金旗己经抢着开口了:“钱老的话是板上钉钉子,过七天小侄会亲自把汉代陶盆送来,不过……” 钱老看着金旗问:“金贤侄有话请说。” “我本想再推荐二老一件好东西,只是朋友把价格抬得高了些,所以有点不敢出口。” 周老哈哈大笑,道:“有钱老在不怕贵,只怕不是好东西。金侄只管说。”钱老在一旁笑眯眯地直点头。 金旗笑说:“金某有个朋友祖传一尊南阳独山墨玉寿星,玉色纯净、包浆十足、品相完美无缺、十足汉代汉八刀极品、栩栩如生是金某平生仅见。依小侄看是件弥足珍贵的宝贝。” 钱老神色紧张地大声追问:“真是墨玉寿星!” 金旗肯定地说:“玉是墨玉中的上上品乌云片,工是汉代玉工中的上上品汉八刀。如此结合的一尊尺高的墨玉寿星,千真万确。” “东西在何处?” “就在小侄身边。” 这时大家才发现金旗还挎着一只旧帆布包,包是黑色、衣服也是黑色,不说还真不明显。钱老催着要看,金旗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长形布包,谨慎地放在中间桌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一尊乌黑莹润的寿星像出现在大家眼前:很大,足有一尺半高、半尺方圆,独块墨玉雕就,几百年岁月给予的无法作假的包浆漂亮得叫人发呆。看似简洁的不多几刀,可是飘飘洒洒的长须犹如在动。不愧为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玉雕工法——汉八刀! 钱老颤抖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缕缕衣折,感受着古玉的泰和温润,很久才长叹一声说:“家父九十大寿在即,他从商一生攒下诺大家业,一年前就嘱我寻一尊寿星,指定非要墨玉的。可是现在那里能找到质地上佳,料子大小合适的墨玉料。独山、和田、青海、辽阳都找遍了,运回来的玉料近一吨,还是找不到一块家父称心满意的墨玉料,更别说好的雕工了。终于矮子里拔长子找了块山料,请扬州雕工做了三个月,家父看了一眼就说根本不是那个味。全家族都在找到今天为止希望全无。” 金旗把刚斟满得香茶送到老人面前,钱老感激地喝了一口,继续说:“家父为什么一定要以墨玉寿星为自己做寿,他不愿多说,只说是夙愿,一个生者对死者的承诺。言谈之中听得出份量。我们全族八十号人加上在世界各地的商务朋友又开始寻找。我这次来河市就想二千五百年的历史之地也许会有希望,刚才还在和周先生商量登报事宜,不曾想金先生大福星就到了,墨玉寿星就出现了。太好了,金先生,钱某不知怎样才能表达此刻心情,只能再次重重地说两字——谢谢!” 室内一时很安静,大家都在品味钱老的话,思考着一个老人对一尊墨玉寿星的执着。其实有时珍贵的不是追求得到的结果,而是追求中万般努力的过程。为了一个目标全家族动员起来,共同寻找,共同做一件事,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老人欣慰的事。也许这才是老人真正的目的。 钱老转身对金旗说:“我们来个游戏。你在纸上写上卖给我的价格;我也在纸上写好我愿出的价格,一二三同时亮出,看看结果怎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别出心裁金旗很喜欢。不一会儿两人都写毕,陈忠念道:“一二三,开!”两人同时打开纸条。金旗写得数字使陈忠吓了一跳,600万!再看钱老写得,更叫陈忠目瞪口呆:1000万! 买家出价比卖家高,高出四百万,历史上都没有,别说在我们生活中。今天却有,钱老出得一千万不仅仅是钱,也是对金旗的感谢;对家父的敬重。在他眼里这尊墨玉寿星不仅仅值一千万,简直是无价之宝! 金旗推迟再三也推不掉。结果银勺五万元,钱老一笑之中也收了,说要给家父一点小惊喜。三个人一起去一趟银行办好了钱款的问题。晚上自然钱老请客,酒把四个玩古玩的男人都带到了玩自己的境地,最后只有金旗还保三分清醒。 一位女服务员托着一只银盘走来,对金旗说:“先生,您的电话。” 电话找到饭店来了?是谁打的? 第十章 也有麻烦 “谁!快说!” “你喝酒了吗?还清醒吗?不说话表示你还算清醒。告诉你,一个叫烟儿的姑娘被人打了,现在在我这儿。她说只有你一个朋友,你能来吗?” 电话里冷冷的声音金旗听得出是谁,她能找到自己一点不奇怪。奇怪的是好端端和白领结婚的烟儿怎么会被人打了?他觉得头很晕、很痛、像要裂开来似的,对着话机吼道:“我……”话没说完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宽大的澡盆里,全身脱得光光的泡在温暖的热水中。澡盆边沿坐着穿了一身睡衣的宋诗,她背对着自己,眼望着镜子,正用手撩着热水洒在自己露出水面的胸脯上,有一下没一下懒懒的样子看得出她正在动心思。侧面看她的脸部线条柔美之极,肤色粉嫩犹如精心打磨抛光后的羊脂白玉。好的女人细细地把玩比玉更有滋味,产生这个念头金旗心里大惊,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毫不忌讳,毫不羞耻地像个男人起来?他刚动了动身子宋诗的目光立即落下,望着有点尴尬表情的男人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转身而去。 金旗“轰”地一声窜出澡盆,见一旁衣架上还放着一条男式内裤,试穿顶合适的。稍稍梳理一番才出来。这是在宋诗天灵花苑五号别墅里,一楼客厅布置简洁明了,却也赏心悦目。宋诗坐在侧面沙发里,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职业女装,紧绷的裙摆下,肉色莹润的双腿合并侧靠着,很淑女的样子。金旗禁不住多看了几眼,立遭美女的卫生眼。他戏笑着坐下,端起早已泡好的清茶,喝了一大口露出很爽的样子。 “烟儿疯了,精神上受到很大刺激。不知为什么会流落街头,而且满身伤痕。她有时清醒,问她什么也能正确回答;有时满嘴胡话,完全是精神不正常的表现。昨天下午她一直在娱乐中心门前徘徊赶也赶不走,我恰好路过听她嘴里念叨着你的名字就带了进来。问了再三才知道她叫烟儿,认识你,其他就是糊话了。找到你时你正醉得不省人事,我只能先作主把她送进了通安精神康复医院。”宋诗冷冷地说着,语气之中全无了昨夜的妩媚,高挑得眉宇间隐隐透出冷厉之气。 这才是她的常态,一个从事娱乐业的女性能温柔可爱么?金旗暗暗想着,说:“谢谢你。我马上就去通安看烟儿。” “钱我交了三万,她住3病区,4号床。” 金旗点点头,注视着宋诗问:“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宋诗怔了一下,摇摇头说:“没事,也许有点累,你可以走了。” 态度很冷漠,金旗也不知所以然。站起身刚想走,宋诗指着沙发茶几上的一只金壳手机说:“这手机你拿用,找你也方便些。” 超薄纯金外壳一款很时髦的手机,金旗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也送她些什么。对于昨夜的风流金旗并没放在心上,他以为就像给人治病一样,病好了医生也就没事了。 急急忙忙赶到中医院正好喜鹊、毒蛇都在。金旗把烟儿的情况一说,喜鹊急得都哭了。和毒龙、毒蛇打了个招呼,带着喜鹊直奔通安。精神康复医院在树山山下,是个安静的养身之地。医院分轻度治疗康复和重症关闭两部,烟儿属于轻度治疗康复,她的主持医生是个姓张的中年人,对家属态度很冷谈。 张医生指着窗外花园里三三两两正在散步的病人说:“我不管你是她谁,请别打扰她。现在她刚刚进入治疗状态,心情和病情也平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别去触动她的记忆才是帮助她的可取之道,所以你们别进去了。” 说得很有道理,但金旗总觉得别扭。他深吸一口气,问:“她这是什么病,查出来了吗?” “突发性精神失常。也就是说受到突然的刺激引起的神经系统混乱。” “能够彻底治愈吗?” “只要治愈后不受重度刺激,完全可以过正常生活。” “那些外伤是怎样造成的?” “很明显是遭遇毒打,而且不是一次。” “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了解到造成她这样的原因吗?” 张医生淡淡地说:“这里是医院,不是公安局。” 临走时金旗留下了电话号码,希望有事立即告诉他。他也要了张医生的联系方法,在确定住院费用足够后,两人无奈地离开了康复医院。车上喜鹊泪水涟涟,一个劲地叹息烟姐命苦,好不容易找到个称心的男人嫁了却又遭这般横祸。金旗不是这样想,横祸正是由于嫁人引起,称心的男人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他问喜鹊烟儿男人的情况,喜鹊只知道此人姓杨,在河市电视台工作,人长得高高大大很神气,别的就不清楚了。 一路上金旗沉思着。 中医院附近的一家名典咖啡厅包厢里金旗正听着毒蛇低声叙说:“我们都是苏北农村里来的,从小一起到现在,毒蝎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不可能到今天也找不到。我们三毒帮其实也只能在后街上横,比起木渎向公子、河市塔帮,三毒帮小猫小狗三四条只能算个吊!但是大哥被打决不会算,蝎子失踪也决不会了。” “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很明显讨债是警告,警告我们退出后街,否则向小子会联合帮收拾我们。现在除了三名弟兄在如意店蹲守外,其他几名都在医院守着,保护大哥。我也说不好今后怎么干,反正仇要报,饭要吃。”毒蛇话语中充满无奈。 金旗想了想说:“蛇兄能不能给我打听些事,我可以付出相应报酬。” 毒蛇立即回答:“为金公子做事三毒帮一定全力以赴,报酬金公子别提,是三毒帮欠公子太多。金公子请直说。” “害烟儿的家伙姓杨,在电视台工作,长得高大神气应该不难找,但调查出他为什么害烟儿和怎样害烟儿肯定有难度。我很需要三毒帮的帮助,了解清楚他的背景。还有所有调查必须干得漂亮,千万别打草惊蛇。” 毒蛇点认说:“我亲自做,金公子请放心。” 金旗又给了毒蛇四万元,毒蛇推好久才收下,说好联系方式毒蛇就先走一步。金旗迟迟没走是一直在发愣,他没想到奇遇连连的同时,麻烦也在悄悄降临,而且都必须自己面对的,无法逃避。比如怎样清算齐无良的罪行;怎样为烟儿复仇?怎样防备向公子以及帮?现在他发现一个人的力量大单簿,根本无法应付眼前或者即将发生的灾祸。必须迅速建立足以不受任何威胁的自保力量! 傍晚时,金旗采购了一大包生活必须品搭车回到尧峰山下。刚到家门口就看见滑稽一幕:一个女人紧缩在墙边,一条大狗脊毛耸立、呲牙咧嘴地紧逼着,发出阴沉沉的低吼。女人吓得惨叫连连一动也不敢动。见到金旗像见到救星似的,忙喊:“喂,这狗是你的吗?快,快赶开!它要咬我!” 狗也见到来人,乖巧地窜到他腿旁蹭着,一付讨好模样。 金旗仔细一看才认出这狗正是前天救起的断腿病犬。哇,才两天腿就长好了,而且还赶到自己家里帮着守门,真透着怪异!蹲下身抚摸着狗头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狗一个劲摇尾巴。 金旗笑道:“好,既然来了,就跟着我吧。给你起个名,叫什么呢?” “叫疯子!”墙边的女人大叫着:“喂,你这个人怎么没礼貌,眼中除了狗还有人吗?” 金旗这才省悟还有一位小姐呢。他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三十出头,衣着朴素得体、不胖不瘦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姿。他问;“请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不找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有病?”女人嗔怒道,被狗吓得气全撤到人身上。 “请屋里坐吧。”金旗打开门,让进客人问:“有什么事吗?” 女人扫了一眼简陋之极的屋子,说;“我是村里管财务的,姓王,你叫我王会计好了。因为村里想找人承包你屋后的尧峰山,会给你带来些不放便,所以来给你打个招呼。” “尧峰山整山承包吗?做些什么?”金旗不解地问。 “做什么随承包人。尧峰山以前是村里的林场、石场,这几年除了几十棵市里立为古树名木的没遭砍,其他全伐光了。再不管理几十棵老枫树也会偷砍掉,所以村里想找人承包。” 金旗心里不由一动,问:“承包尧峰山允许做些什么呢。” “可以种树育林、过几年采木赚钱,可以种茶种果树,可以养鸡养鸭,只要不破坏山体,多种树木,干什么都行。” “承包费每年多少?” “什么?金先生想承包?” 金旗点点头:“合适的话我真想承包。我家就在山脚下,也喜欢登山,喜欢林木……” 王会计咯咯直笑:“村上决定承包费一年十万,金先生能付得起?” 金旗苦笑着:“王会计也看出我是个穷人。不过承包费合适我还是想试试。十万不是很贵,只是前三年不能年交十万,应该年交五万,三年后再恢复十万,因为前三年是一点出产也没有的。” 听金旗说完王会计心里暗喜,年承包费十万只是她个人说说而已,村里本来是想要承包费五万的,第一年还免费。眼下对面的男人肯出十万,就算头三年每年五万也多了许多意外之喜呀!她不由的认真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来:一米七八个头、不胖不瘦十分结实,初春时节已经穿单衫一点不畏冷,特别是白晰的脸庞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居然是银灰色的,特别耐人琢磨,好像透出一种深沉威严之光,给整个人平添一股慑人气势。她忍不住“呀”了一声,感到不妥忙咽下了声音。 金旗呵呵笑着,说:“我希望一包五十年,保证十年后整个山头都是郁郁葱葱、花果满坡,到时一定请王会计来品尝。” “我马上回去向支部汇报,明朝就可以给你回音。”王会计说着,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地匆匆走了,走老远还能看见她摆动不停得肥臀,很性感哩! 汪汪,狗在叫。金旗这才记得还有条狗没招呼呢。自进屋后狗就一直蹲在门口一动不动,等客人离开才开腔,很懂事呢。金旗抚摸着棕色的像缎子般柔顺的皮毛,说:“刚才有人叫你疯子,我看顶好,以后你就叫疯子,负责看家护山。往后屋后整座尧峰山会是我们的,你高兴吗?” 疯子叫着扑到主人怀里。它真高兴,这狗通灵。 夜深人静金旗一点睡意也没有,站在后院中央,面对黑沉沉的尧峰山,用意念催动着太阴真气循着经脉飞快地运行着。他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气流如臂所指,听话地在自己体内循环,一周天下来疲劳顿消,头脑一片清明,浑身充满力量。远远朝山峦望去,山之间升腾着一缕烟霞,一缕五彩的烟霞。金旗大惊,莫非山中藏着什么惊世异宝正在召唤自己吗? 他飞似地朝山上奔去,轻快得像一阵风…… 第十一章 天释宝戒 山道崎岖不平,乱石枯根纵横,这些在金旗眼中如履平坦大道。目识境已到圆满之境,纤毫毕现、万物皆清,当然不在乎一些许坎坷。自从修炼太阴宝鉴之中太阴真诀功法后,太阴真气从根本上改造了肉体,使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是一个凡人,当然、这一点他还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强大了不少,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不试是不可能了解的。 渐渐接近山腰五彩烟霞更盛,细细分辩烟霞产生方位似乎在古藏兵洞周围。尧峰山山腰的藏兵洞还是春秋战国时期的古迹,洞口高二丈、阔三丈,洞门顶刻着“藏兵洞”三字,相传还是伍子胥的手迹。洞有半篮球场大小,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金旗来过多次,每次进洞除了抚摸着潮湿阴冷的洞壁感叹岁月无情,再也没什么收获。今天为什么藏兵洞会有宝光泄露呢?疑惑中已近洞前,往里一瞧黑森森什么也没有。举目四看五彩烟霞没有了,四周石影重重、山风猎猎。此时金旗也怀疑自己看错了。 既来则安,干脆仔细找找。神诀暗,太阴宝鉴中通天彻地的奇功第一境“目识境”全部展开,水银泄地般慢慢搜索前进。耳边传来滴答之声,像是流水的声音。哎,这里并没有泉水呀?顺着水声绕到藏兵洞左侧。三块相叠的巨石一块比一块冲出,形成凌空欲飞之势。石下恰好成了凹地,缩进丈余深,凹地中长满葛藤灌木,外面根本看不清凹处有何玄机。在金旗神目之中清楚地发现乱杂藤蔓后面,山石壁上居然有扇石门,门上还有兽钮,不过已经风蚀得不成样子了。 很小心拨开葛藤,到门前仔细观察,好久才弄清楚那个兽钮就是个开门机关。又抠又扭、又按又拔搞了半天才听得石门“嗵”地一声响,倒在地上。其实整个机关早已失效,是金旗的神力直接推倒了这扇千年风化的石门。 洞径仅一人通过,一股子清香扑面而来。奇怪,一般古洞又湿又潮没有霉臭味已是幸事,那来的清香阵阵呢?神目如电,一步步走入古洞,三丈左右是个石室。石室大约十几平米,中间一张石台、一张石凳,靠壁一张石床。石台上有只玉盒,青灰色的玉质显得分外温润,很轻易地掀开玉盒上盖,只见盒中有三样小东西:一枚古铜色的戒指、一片玉简和一只青玉瓶。先拿起青玉小瓶轻轻摇动,确定瓶中有三粒丹丸。其他空空如也,再无他物。 金旗已非昔日阿斗,他知道玉简一般是仙道之人记录文字的载体,是用罡气作引,由意识交流的。他试着把玉简在掌心里,太阴真气顺脉而下流入玉简。开始略略受阻,坚持一会脑中突然豁亮,玉简上所有文字飞快闪现,就如开闸之水蜂拥而至。 信息不多,是一篇留言,一个叫公孙言的高士留给自己徒弟的。意思是天劫将临,公 孙言要赶往龙象山和法相和尚会合共抗九重天劫。留下一枚天释戒和三颗九转青龙丹,天释戒是仙灵之器能收纳万物,甚至有生命的也可以在其中存活,戒指空间大小视主人的仙灵功力,强则大、弱则小、更弱则无灵,滴血烙印就能开启宝戒的功能。三颗九转青龙丹是极品仙丹,是由万年青蟒的内丹提炼而成,功能脱胎换骨,还有为修真人重塑金丹的神奇作用。每颗九转青龙丹一般能抵百年修真,千万不要一气全吃了,否则会寸脉爆裂而亡。留言通篇文言文,金旗看完弄清,心中惊喜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惊喜之一:自己修炼得太阴神诀除了强身健体,使自己在巩固目识境、修习心识境之外,已经证实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工具”,今天寻觅到上古仙洞,获得许多异宝就是明证,真正的更广泛的作用应该更加精彩吧! 惊喜之二:一枚古铜色的非金非玉的戒指竟然是传说中能够收纳万物的仙器,太有福了!岂不是随身带着一个超级大仓库,想装什么就装什么。溜进银行把金库全装了,大摇大摆空手出来,人家总不能当你小偷抓,没证据呀?想想也要笑,憋不住地笑!这当然是玩笑而已。 惊喜之三:不是据说,不是胡编乱造,三件宝贝的发现证明世上确实有神仙一说。只要经过修炼,一步步、一重重地攀登是可能到达神仙的高峰的。这一点在以前尽管获得太阴宝鉴,自己身具神奇的功能时还是将信将疑,总以为是特例,或者说是暂时的,现在完全肯定一切都真实,都是自己无与伦比的福缘所至,也就是说苦尽甘来。 越想越高兴不由哼哼哈哈唱了起来。激动了好一阵才想起怎样激活宝贝呢?他把天释戒戴在左手食指,(因为戒指较大)把右手食指咬破滴了几滴血在戒面上。殷红的血立即渗入戒内,可是等了足足十分钟也不见有什么进一步反映。难道戒指不认自己?他急了,再次咬破食指并运用本身真气把鲜血急射向戒指。面积很大的一片鲜血急雨般泼至,鲜血很奇异地在戒指前一寸的空中凝住了,然后抽出一条血悠悠地吸入戒内,直至把一片血雾吸食干净。诡异的场景看得金旗目瞪口呆。 随着进入戒内鲜血的增多,戒指的颜色在变,变得发红,红中透出淡淡金光,金光一闪一闪地犹如醒来正眨动的眼睛。金旗觉得手指一紧,戒指已经深深嵌进肉里,随即戒指古铜色的色质开始变化,越来越淡直至完全接近自己皮肤颜色。粗看根本看不出左手食指上还戴着戒子。这是只能够自行隐形的仙戒! 他试着触摸没有任何突起,真如隐形一般。一缕神识试着接近天释仙戒,突然头脑中出现了戒指的形象,金光灿灿的戒指正在徐徐转动,一片片祥和的云霞正在溢出。仔细看(当然是用意识看)戒面上三个篆体字慢慢突出:“天释戒”。金旗感到一串法诀般的文字自动印入脑海,脑中刚默念法诀就感到自己的意识飞入了天释戒中。 好大的一方天地,像个宫殿又像仓库。说是宫殿因为雕梁画栋、飞檐漏窗显得十分精美气派;说是仓库篮球场大小的面积虚虚地隔了许多小间,也许是方便分别储物吧。想到玉简中所说戴戒之主功力强大则戒指内容积就大、反之容积就小、功力更弱容积干脆没了。那么现在容积有篮球场大小,这是说明自己功力很强了?不会吧,才练了几天呀!稍一转念意识就自动退出。金旗觉得好玩试着把玉瓶玉简收入戒内,果然随念玉瓶等立即不见。再入戒内一看:玉瓶玉简好端端地放在一间空荡荡的室内,正飘浮在空中。 立即把石台也移入戒中,这样东西也不至于搁置在空中了。进去出来反复玩了上百遍直到随心所欲才罢手。古洞中石床、石凳统统成了他的财物,望着空荡荡的古洞金旗深深鞠了一躬才离去。下山时太阳当头,已经是中午了。不知不觉在古洞中呆了一夜半天真乐此不疲呀。刚到屋后疯子已经迎来,一人一狗戏闹了好一阵才被兴匆匆赶来的王会计打断。 让进屋,忙着倒茶。王会计拦住说:“别忙,我说完就走,不耽误你上班。” 闻着对方身上传来的阵阵香味儿,笑说:“没关系,来了应该喝杯茶,息息嘛。” 王会计咯儿一笑,眼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个越看越顺眼的男人,说:“村里商量定了头三年每年交五万,后面一年交十万零五千,一共五十年共计五百零八万五千整,听听很吓人是吗?” 金旗没接这口,他觉得村里这事办得有点过,想出什么十万零五千,这一来足足多了二十三万五千。愣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说:“头三年一年五万,后四十七年一年十万,同意就签,不行就算了。” 王会计赶忙说:“我就知道金兄弟听了准不乐意,我给你力争了。村支部七嘴八舌人心难弄,结果总算点头。也就按金兄弟说得数签合同,全部承包费为四百八十五万。不过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一是保证三年后尧峰山山体遍绿,不再发生山体滑坡现象;二是栽树植草、保林护山等劳力必须优先考虑用本村劳力;三是每年承包费不能拖欠,否则将收回承包权。” 金旗对这三条没意见却故意沉着脸,说:“我也有三条。一是合同签订后不能反悔、不能借故更改,若违背必须承担赔偿承包人所有损失。二是村里今后不能以任何条件和借口干涉承包者的经营活动,并提供承包者的水电,当然是有偿的。三是承包后在不破坏整体环境前提下,允许建筑少量房屋以供承包者使用,五十年后归村里所有。就这三条必须写进合同,如果同意请再给我一个在山上种植三百棵红枫树、三百棵青枫树、三百棵马尾松以及在山脚下移栽五百棵杨梅和三十亩茶苗的预算,当然包括使用本村劳动力的合理费用。现在不正是植树造林的大好季节么?” 好大的口气!粗框框人工加树苗等也要好十几万,他付得起吗?王会计临走说:“村里商量定了给你电话,最迟晚上就有消息。” 送走女人,刚转身手机就响了,一接又是女人:“金大哥,你猜我是谁?” 谁?总不会是送上门的老婆吧。 (谢谢你读炒青的书。看出来了吧,单主角、多情节、少叙述,是本有看头的长篇。已有二十余万存稿,决不可能太监。走过路过,顺手推荐。收藏着,养肥再读也无妨。拜托! 第十二章 小妹张韵 好甜好糯的声音。金旗轻轻问:“你是那位?” 对方轻笑着,说:“知道你早忘了我,我却不敢忘了金哥。猜出我是谁呀?我是张韵。”声音就像糯米丸子在糖水里滚,甜得发腻。 金旗立刻想起居高临下的欣赏,心里禁不住阵阵发热,说:“哦,是你,张韵小妹。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金哥么?” “那里,那是,小妹随传随到。” “好,这可是你说得呀,现在我就叫金哥立即到我这里来。” “哎哟,小妹饶了我吧。我是徒步族走到贵公司早就是吃明天的晚饭了。”装得可怜兮兮的腔调引来一串银铃般脆笑。 张韵说:“就知道你狡猾着呢,现在那里?” “正在家呢。” “金哥你等着,我马上到。” 话音未落电话就断了。金旗不由苦笑,这小姐也不问清地址能找来吗?金旗打了个电话给陈忠,说张韵马上要来自己今天就不上班了。陈忠电话里乱侃道:“不会吧,这就约会了?兄弟,千万不放过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呀!” 金旗佯怒道:“狗嘴里吐不出人话来。” 陈忠扬声大笑:“要不要我立马给你送酒菜来,让兄弟灯下品酒赏美人。当然东西放下我转身就走,决不做电灯泡!” 还没等金旗说话门口又是狗叫又是刹车声。金旗迎出门去,唤回疯子,只见土路上停着一辆红色宝马,张韵正袅袅婷婷向自己走来,春风里笑靥如花的面容比花更美,金旗一时看呆了。 “金哥。”软软的、甜甜的,标准的吴侬软语。听到这声音金旗头脑中“嗡”地一响,一时脸刷地白了。他想到了说话同样很软的另一个女子,一个和自己有一年之约的女子。今天是几号?十四号,那么是明天,明天就是自己和那女人约定的日子。 “金哥,你怎么啦?”焦急的唤呼惊醒了一时沉入回忆的主人。金旗蓦地抬起头来,笑了笑说:“你是飞来得吧,才几分钟就能开二十多公里?” 张韵轻笑着说:“我就在你附近,打电话是想问清主人在不在家。”女孩子就是这般玲珑剔透,做什么都占着便宜。 让进屋,张韵立即琼鼻嗅着,皱眉说:“好浓的香水味,屋里来过客人?” “是村里会计来说承包后山的事。”不知为什么金旗赶紧解释,下意识地避免对方误会。 张韵跑到院里,举目远眺着光秃秃的山头问:“就这座荒山?” “这可是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藏兵之山——尧峰山。现在是一片荒芜隔上一年,山上绿荫成林,山腰果实累累,山脚一遍茶香;到时东山杨梅、西山碧露春你在山庄都能吃到;在山脚金线河边钓钓鱼,再养些蟹,想想就美。你说呢?” 张韵一脸恬然,美眸中闪着向往的神采,显然被金旗说动了心,隔了一阵才喃喃说:“你说了一个梦,一个我童年想往的梦。这一刻我仿佛已经闻着着茶香,吹着山风,陶醉在满山的杨梅林里了。” 张韵这一刻更显出水乡女子钟灵毓秀、清纯委婉的味儿来。她痴痴地望着远山的模样,那么充满柔情,让人心动不已。两人一时都沉默着,都在憧憬美丽的未来。 还是金旗省悟得快,呵呵笑着:“回到现实中来吧,小妹找我有事?” 张韵脸都红了,嗔道:“我是来给你看一样东西的。”说着从坤包里掏出一只锦盒递给金旗。 打开锦盒,一付满绿的翡翠玉镯呈现在眼前。高贵的帝皇绿凝翠溢脂,无暇的玻璃种地晶莹通透,整个手镯的绚烂璀璨,不由叫人垂涎欲滴,心旷神怡。太漂亮了! “怎么样!极品吧?”张韵得意地问。 不得不啧啧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色、水、种、地俱佳的手镯,除了原材料好,打磨抛光更是一流,绝对得上乘手段,加上略带偏圆的新颖造型设计更显得这对手镯的高雅和完美。这一定是小妹亲手设计得吧?” 听金旗赞个不停,张韵自然高兴,凑近说:“这对手镯我特意加宽了侧面,虽然用料多了些,可是增加了侧部可视面,身价自然上了一个档次。我还给你设计了一件小饰品,你见了准高兴。” 吐气如兰,离得如此近的俏模样差点使金旗失态。不过随着又一只锦盒的打开他真的失态了,连声高喊:“太美了!美极了!”眼前是一付耳坠,同样翡翠料子雕就的高雅之气就别说了,特别是独到的设计更见精妙。一串细细小珠吊着一面飞舞得旗子,旗簿得宛如蝉翼,被风吹引起得折绉一清二楚,好像正在舞动一般。 “这是你的料子做的。你那块原石尽料有1.8公斤,由于无绺无裂,我精排了一下可以做三副手镯和十副耳坠。你猜猜光一副手镯能卖多少?”张韵神秘兮兮地巧笑着,目光中闪着狡黠。 “五十万!”金旗大胆地说了一个数字。 张韵娇哼一声,说:“大胆些。” “一百万元!”这个数字金旗完全是随口喊的。 张韵一字一字说:“一百五十万!” “啊!”金旗脱口惊呼。想想一副手镯一百五十万元,原材料可做三副,岂不是四百五十万元,这还不连十副耳坠呢?这么说原石真是卖贱了。再想想做生意就是这样,便宜全给一个人赚尽谁还来和你做呢。有时留给别人的空间越大,表面是吃亏了,但是你和别人往来的机会也越多,统算起来不会吃亏。这大概也算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吧。他真诚地说:“太感谢了!也只有小妹才能设计出如此精美的耳坠来。这些我不会卖掉,收藏级的珍品还是收藏着好。” 张韵说:“知道为什么给你设计十副旗型耳坠吗?这般宝贝女人最爱,金哥以后有了心爱之人,一人一副戴着象征着旗家女人呢。” 金旗哈哈大笑,看看也是二十出头的女人了,怎么能说如此傻呼呼的话呢?这不是明摆着挑逗么?若自己说送你一副,怎样?他岔开说:“你爸的料也做了吗?” “还没,他不会轻易下手,正精打细算最佳方案呢。这几天高兴的天天捧着两块全部解清的翠料左看右看,都快看痴了” “回去代我谢谢张总,才几天就把我的赶出来了。” “要谢也该谢我,是人家管你的事。 “那就多谢小妹,多谢小妹了。” “就嘴上呀,拿点行动么。” 金旗为难了,面对着曼妙纤巧的可人儿真有一口吃了的心思,可又不能。混浊和清纯等于混浊,不能害了她。自己宁愿面对宋诗,甚至烟儿、喜鹊,心安理得才是自己需要的。 张韵此刻心里也小鹿般撞个不停,不知为什么她十分想和面前的男人在一起,听他好似一本正经的谈话;看他别样色彩的眼睛;闻他身上若有若无的一股怪怪的味。几天来总想着他,一想他脸上就发烫,自己都感到惊讶为什么会这样。 张韵今年二十一,矿石本科是父亲代她选择的。母亲早逝,父女相依为命,所以乖乖女从来没谈过恋爱,到不是没人追求是听父亲的话先事业后结婚。她也觉得女人独立才能把握自己命运。可是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有点晕,好像身不由己似的。 两人一时都沉默着,场面有点尴尬。狗又叫了,疯子当了电灯泡。 来人是王会计,她带来了同意签承包合同的消息,完全按照金旗的意思签。村里决定今晚在书记家请客,顺便把合同也签了。当然还有一个说出来有点急的问题,晚上是不是把十五万支票也带上,村里有点急用。 金旗笑着点头说:“款子我会带着。关于树木种植的计划预算出来了吗?要不要把这笔款子也一起交了?” 王会计瞧着坐宝马来的漂亮姑娘,心想金旗还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主,难怪拿钱一点也不肉痛。她笑着说:“村里有专管绿化的主任,他说若栽三年生的树苗约三万多元,马尾松贵些,树苗大小相差很大,五年生树三百棵就要五万多元了。杨梅品种有好坏,包活包第二年结果,大约三百棵要十五万。茶苗村里有现成的,全是野生杂交的东山茶种。沿山可以种四十亩,苗钱便宜也就一万多。加上运费、人工全部算起来要二十七、八万无。当然钱早到早动手,现在可是最好季节,成活率很高的。” 金旗心里盘算后,说:“我先交头三年每年五万的承包费和二十八万的绿化费,另外再加二万算是给村里的一点辛苦费,一共四十五万晚上带来,王会计看看可以吗?” 遇到如此大方的人当然满意。王会计还有事,她乐呵呵地说:“金先生不是想在山下建些房屋吗?我兄弟专业搞仿古建筑的,要不要叫他来和你谈谈。” 正中下怀,金旗一口答应了。说好晚上六点村支书家见,王会计匆匆辞去。 送走张韵,金旗又把玩了翡翠手镯好一阵才小心地收入天释戒中。现在有了天然储物处干脆把深埋着的孔雀绿大罐,辟邪玉件、龙佩包括古井围一股脑地收入戒中,存于一室。神识慢慢欣赏着一件件美不胜收的古玩珍品,心中不由暗暗得意。想想两张银行卡中共计一千一百多万的人民币,自己都为自己的福缘感叹。 拨通陈忠手机,说:“我承包了后面的尧峰山,今晚签村里请客,你一起来好吗?” 对方沉思了一阵问:“多少钱?”当陈忠知道全部情况后,感叹道:“你这家伙越来越厉害了,房子一造又能住人又能当公司,搞个什么山庄之类的,值!再加上几年后山上的出产肯定能抵上承包费。” 被陈忠这么一说金旗思路顿时打开。对呀,搞个会所、办办展览、弄间茶室加上小型农家乐,承包尧峰山绝对不会亏。原来自己仅仅是喜欢尧峰山,也想改善一下居住的地方,被他这一说还真有味道。金旗喊着:“五点半到我这里,给我买十瓶茅台、十条中华,分装十个口袋,我要送人别忘了。” 第十三章 镇魂之印 尧山村如七星拱月,七个小型自然村落围绕着尧峰山南麓,组成了行政上的尧山村。全村人口三千左右,绝大多数劳力全在木渎风景区工作。有出劳务的、有做生意的,基本上算富裕。剩下些没法子的人就留在乡下种田,日子也过的去。村里拿工资的干部现在都干副业,生活比城里白领强多了。金旗住得农宅是在村最西边,孤零零的,原来是护山人住的,算是村里的财产。金旗和村干部没有来往,每月房租、水电费都是通过银行划卡转账的,所以和村干部都不认识。(至于认识齐无梁也因为此人太出名。) 承包尧峰山,准确些说也就是承包尧峰山南麓的西部,方圆三百多亩的山地以及山脚下一百多亩的坡地。南麓西部和东部刚好有一处断崖形成自然分割,东部日照好,树木茂盛一直是村里出产之地。而西部原来开了十几年石才被市里叫停,山体已经弄得不成样了。幸好是在山脚下开石,挖了个大凹坑并没有妨碍山腰以上的山体。石凹坑足有三十多亩大,七、八米深。金旗以前一直想着引进金线河的水做成鱼塘岂不美哉,现在承包成功这一计划可以实施了。 金线河对尧峰山南麓东部呈环抱型,到了西部却掉头南去泻入古运河,但是仅仅八十米的河岸也给予西部充足的水分和水岸风光。金旗理想中的家院就应该建在水岸边,在一排柳树新枝曼妙的摇曳中仰望层叠的绿山,不会写诗也会吟诵几句吧。 村支书也姓王,中年人,油光光的红脸膛中气十足,一把握着金旗的手直晃,大声说:“欢迎金老板投资尧峰,山清水秀是我们共同理想。快请快请!” 金旗连连客气道:“不敢,不敢,书记先请。” 宾主入座一共七人,除了金旗和陈忠外,还有尧山村的头头们:王书记、王会计、村长、副村长和绿化主任。一桌鸡鸭鱼虾十分丰盛,可见吃喝风正呼呼地吹。金旗随即送上五份礼品,主人也呵呵笑纳。王会计递过一份打印好的合同,金旗细细看过,确认无误后签上大名。王书记代表村委签名盖章,完成了合同签订程序。金旗随即送上三份现金大额支票,一份十五万元是三年承包费;一份二十八万是绿化费包括劳务费;一份二万是分赃费;啥哈哈,这是官场必备。王会计照准备好了收款收据,当场就交换了。 皆大欢喜的事自然人人高兴。在场都是海量,除王会计个个能吃一斤白的。差不多时王书记嘟嘟囔囔地说:“听说你们都是玩古董的,这行当来钱快。我家里有块大青石,也有年头了,不知是不是古董,要不给我看看?” 听说有东西陈忠立即眼目清亮,说:“走,现在就看看去。” 后院足有上百平米都铺着水泥,平时当晒场用。墙根旁靠着一块120x120公分方形巨石,青石皮色一点没嗑碰损伤的痕迹,想来此石很硬。陈忠首先凑进细察,四面看着,人几乎爬在地上了。石的四边刻有云纹,正面空空一片,反面看不清。据王书记介绍反面只有一个浅浅的圆孔,没有其它。这块青石一直在他家院里,建新房时也把它搬来了。据他爷爷说是祖上留下来的不知何用。青石雨天不湿,水泼上去一会就干,硬得锤子也难砸坏。 陈忠站起身说:“像是祠庙中的大柱基石,有年纪了,具体看不懂。旗子你来看看。” 金旗神目如电,暗中早已施展了“目识境”神通,知道了青石的所以然。这不是石是块青玉。这种玉材盛于战国时期,很多兵符全是由同样的材料制成,现在这种和青海、和田玉材完全不同的青玉已经找不到了。不说别的,就凭大块玉材也价值几十万,而且玉中还藏着秘密。不过这个秘密自己也看不懂,就在方石中心有一团氤氲之气,浓厚地紧裹着,正不停地翻动。老实说要不是遇见许多奇迹,金旗见此早会忍不住惊呼出口。现在只是假装蹲着,凑近敲敲摸摸好一会才站起身,说:“看不懂,不过一定是老东西,不知王书记想卖多少?” 书记也是混官场的人那能不识这一套,他耸耸肩,说:“你们看着给,想来也不会让我吃亏,这可是家传之宝。” “若算个三、四千我就拿了,比如当赏石,多了就不要。”陈忠望了一眼金旗,他是真不想要。 金旗凑近书记耳边说:“你知道一块石头卖不上什么钱,但是我决定给你十万,以后尧峰山承包的诸事还请书记多多关照行吗?” 这是敲诈!王书记您千万别上当,光当玉材也值几十万,更别说还要挟你以后关照,太过分了!别上当!可惜作者再三提醒,书记大人还是一脸欣然地说:“一切心中有数,就按金老板说得办。明天我就让人把大石头送到你住得地方,以后凡是我王某能办到的事尽管开口。这是我的卡号。” 酒足饭饱,诸事皆顺。临别时陈忠对金旗说:“明天上午你来吗,钟胖子要送东西来。”汽车去远了,尾灯闪着,忽暗忽明像只鬼眼。 金旗一点睡意也没有,自从修了太阴真诀他不觉得饥饿,不觉得疲倦。特别到了深夜,在月光下,他感到丝丝缕缕的银白月光正拼命地渗入自己肌肤,清凉的感觉有说出来的舒畅,犹如和宋诗做爱时的感觉差不多,是一种美不胜收的满足。想起宋诗很想打个电话给她,转眼又放弃了,他自认和宋诗有距离,自卑的距离他还没完全克服。 就是由于自卑他和同厂女友在下岗时作了个约定,相约一年后的三月十六日,也就是明天在河市金鸡湖边碰面。如果到那时自己感到能够给女友一生幸福了就正式结婚,反之只能分手。明天下午三点他会去见她的,因为现在他自信能够给她最好的。 脱了上衣站在后院,月光绘他披上银色外衣。很突然,他突然发现原来挂着胸前的太阴宝鉴不见了!一身冷汗后才发现胸口左乳上印着一枚月牙,就是太阴宝鉴。太好了,宝鉴溶入自己身体,真正和自己合二为一。抚摸着皮肤上微微隆起的月牙儿心中一片宁静,自然而然地沉入调息修炼状态。 一早就被疯子叫醒,原来一辆手扶拖拉机送来了巨大的青玉。让人抬进后院给了每人二十元小费,等拖拉机开远后才急急回到后院。他不知该怎么办?敲碎青玉放出不知名的气体?还是保持原状等有机会再来深究?考虑再三还是不甘心,他试着把右掌按在青玉中心,体内运行着的太阴真元之气慢慢逼入玉内,很清晰地感觉到那团浓浓的氤氲气旋受到了惊动,急速地翻腾起来。 太阴真气透过玉石表层,刚接近中心立即遇到阻碍,金旗竭力想突破可惜力量越强阻力也越大。他神目看得很清楚,困在玉心中的气旋像知道他的到来,尽力腾挪、扭曲、冲撞着,然而犹如被什么罩住似的就是无法突破肉眼看不见的薄簿的一层。一切努力全是徒劳,气旋开始幻化,气体急速组织,渐渐幻化成一张怪脸,巨口张合着像在嘶叫。金旗凝神倾听,“目识境”神功真能使他听到单音节的几个怪异的词组。 “镇魂印……困神……阵……太弱……太臭……破魔……修炼……” 反复全是同样的叫喊,金旗能分辨清并且确认的就是这些字眼。折腾了好一阵他感到很累,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样虚脱了。慌忙收回自己的太阴真气,和青玉内部的联系立即中断。他气喘嘘嘘地盘坐在地上调调息起来。 足足三个小时后才回醒,身体才恢复正常。他不敢再试了,力量不够再试也白搭。收拾一下蹬着破车朝木渎去,路上反复琢磨着分辨清的几个字。可以判定青玉一定是仙家之物,也许就叫镇魂印,石中镇着一个生命,或者名叫困神,或者名叫破魔,只因自己真元太弱太臭,无法帮助玉印中受镇之人,所以这家伙希望自己加倍修炼…… 有趣,十分有趣!巨大的青玉是个仙器叫镇魂印,其中竟然还困着一条生命!哈哈,好复杂的一场戏。正想着口袋里突然唱起歌来。拿出手机一听是陈老板在催。 钟长湖嘟着嘴坐在椅上喝茶,金旗进门他理都不理。 陈忠已经打开纸箱,捧出修补好的汉陶盆,仔细端摩真是天衣无缝,一点拼接的痕迹也看不出来。手指轻轻抚摸,质地感觉完全相同。陈忠不由叹道:“就凭这手绝技确实值二万五千元,这是真功夫。” 金旗接过手,沾了点水洒在原来接口处,这才发现水渗得速度两边有快慢:“原盆的粉末加了些胶水吧。” “嗯。”钟胖子鼻孔里出气。 “不过不说还真看不出来。”陈忠点出二万五千放在桌上。钟胖子起身抓过二万五就往外走,到门口转身对金旗说:“晚上九点到我家来一趟,只许你一个人来。九点我在家等你,不来是狗娘养的。”说完走了。 陈忠追了两步没追上,回头说:“会不会他知道翡翠原石的事了,想找你麻烦?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金旗想了想,岔开道:“还是先给周老看陶盆吧,我看四十五万可以的。” 第十四章 往事如梦 对于钟长湖夜半之约金旗根本没往心里去,他现在不怕任何人,九点将准时赴会。 他没和陈忠一起去隔壁,离开古玩店后先去银行往王书记卡里汇了十万元,再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给张医生问了烟儿病情,答复是还需静养一个月。又和喜鹊通了话,喜鹊脆脆的声音显得很高兴:“金哥,我哥的腿好多了,已经能下床活动了,你放心吧。钱够用。蛇哥几天没回来了,说有事出去。私事吧,他们不会告诉我的。金哥你在木渎吗?我真想你,真的。” 放下电话金旗心中沉沉的,一想到就要去见康平心里越来越忐忑不安。 康平是个瘦弱的姑娘,在车间当辅助工,一个人推一辆装着一百匹布的小轮车想想就知道是什么滋味。金旗一有空就帮她推车,两人每次并排着用力把布车推到目的地后就会互相帮着擦去汗水。默默无言地休息一刻再接着工作。有时金旗会发现饭盒里多了一只荷包蛋,这一天他的胃口就会特别好,脸上一天都是笑。他也试着带些饼干塞给康平,她总是腼腆地红脸,低着头推开说:“你吃吧。” 金旗记得抚摸过一次康平的手,那么小、那么瘦、那么粗糙、那么让人心痛,那时他心里对自己狠狠地骂:“真没用!一个女人也养不活!” 整整三年两人还是老样子,康平有一次抬起汗湿湿的脸,问:“金旗,你说我们的日子会变吗?”金旗无法回答,他自己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又怎么能改变别人的命运呢?他只是个无根无底的浮萍,大风大浪中可怜的草根。工厂倒闭了,分手的那天金旗哀求着:“给我一年时间,我去试着奋斗,找一条能够使我们过上好日子的路,如果成了就好了。一年后也是今天三甘十六日下午一点我们在金鸡湖公园长堤上碰头。”当时康平扑在金旗的胸前哭了,泪水湿了整个衣襟。抚摸着女人瘦骨嶙峋的后背,金旗嘴唇也咬出血来。 往事淡淡,追忆如梦。 真的是三月十六日下午,只是提前了半小时。金旗已经到了金鸡湖公园距离长堤最多还有三百步,心怦怦跳个不停了。见面后第一句话说什么?要不要试试她,先瞒着自己的现状?还有一年来她仍然瘦吗?太应该补补了,干脆教她太阴真诀,让她也修炼“目识境”,修炼太阴真气,这样身体一定会好起来……想着想着自己都笑出声来。一家出两个半仙,试想天下谁能敌! 进入长堤的拐弯处停着一辆别克轿车,车窗上粘着特别通行证,所以公园也能进。听说这种通行证要一万人民币一张,是身价的表示,同样是权力的表示。金旗看着通行证突然脸色急变,瞬间又转红,双目中银光闪动,双拳已经紧紧握住…… 车里后排一男一女依偎着,女的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初恋情人康平。她完全变了样,尽管车内黑暗但是金旗只要想看完全是毫不漏。原来干黄瘦削的瓜子脸现在变得白皙水灵,细眉俏目虽然还有过去的影子,但妩媚飞扬的眼气差点认不出来;身材丰腴许多,原来平平的胸脯现在也傲人隆起。(完全是真的)尽管改变了许多,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毕竟是刻骨铭心的初恋情人,所以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也许自己也改变许多,也许两人说话无暇顾及旁人,迎面走过她也没认出自己。怎么了?冲上去揪出那男人狠揍一顿,还是把女人痛骂一通?他自己也摇头了。忍了几分钟,点燃的火焰正在熄灭,渐渐觉得一切很滑稽,令人发笑。他从车旁走过,在车后十几步远处站停,背对着他们,靠在一棵大树后。车里两人对话清清楚楚传来。 “帆,谢谢你陪我来,其实我并不想来,来了又怎样,以前无能现在不会突然能干了。他的性格决定了他平平的一生。遇到你真是我的幸福。” “小平,应该让他看到你的幸福。没什么见不得人,为什么不见呢。假如他愿意,我完全同意让他在我们古运河不动产公司里谋个职位,这才显出我们的肚量。小平,我真迫切希望见到他呢,这种场景小说常有,生活中少见啊。” “时间差不多了,他不会来了吧。” “再等等,过来亲亲我,嗯,真嗲。小平,你敢在那个金什么?哦,金旗的面前亲我吗?哈哈,不敢吧,敢?好,待会儿试试。” 金旗不想听下去了,既然康平找到了幸福,那么离得远远的祝福他们才是正确的。慢慢朝前走着,嘴里一直念着古运河不动产公司这个怪怪的名字。离开金鸡湖公园越远金旗觉得浑身越轻松,今天的遭遇仿佛打开了一个“结”,顿时脑海中涌出很多美丽的面孔。他忍不住大喊声:“我要你们!”引得路旁一老太差点吓一跳,不由指着远去的背影骂:“神经病!” 时间还早金旗开始疯狂大采购,从银行里取了三十万现金在公共厕所里移入天释戒中。买衣服、买手表、买用品、买食品,凡是以前想买不敢买的统统买下。晚饭时他已经化了七、八万元。看上去两手空空,十分潇洒,这就有了天释戒的好处。 正要找吃晚饭的地方,王会计来电话说她兄弟要见他。金旗想起建房的事,马上约在河市松鹤搂见。 王会计的弟弟二十七、八岁,年龄和金旗相仿,高高瘦瘦很精神。金旗刚在二楼坐下他就赶到了,自我介绍:“我叫王斌,文武斌的斌。见到金兄很高兴,今天这顿我请了。” “好,爽快!今天就吃你的。”金旗哈哈大笑道:“我想建房,你想工程。我俩就开始合作。你拿纸笔出来我说你记。一是要造3000平米房子,其中一半是当车间用,但外观必须像住房,另一半二层楼当住房和办公用房。房屋外观简洁略带中式,和尧峰山地势山形有机地结合起来,使人看着不惹眼。内部简单装修、水电一步到位,建成就可使用。二是叠石造景,把大石坑改成大鱼塘,塘边水榭曲桥都要有。金线河沿岸要造廊屋,供人休息观景之用。整个承包区域和外界要形成隔离,当然这种隔离不是死板的砖墙而是很溶入自然的什么材料,具体就看你怎么设计了。” 王斌抓起酒杯自灌一杯,问:“给我一个大概投资总额。” “约六百万元,我指是包刮全部费用。” 王斌粗粗想了想,说:“紧了点,我会为你精打细算的。基本分两步走:一是先盖1000平米厂房和地下库房以及1000平米的住房和办公用房,同时围起承包区域。二是完成全部房建和水岸、道路、鱼塘的修建。估计全部工程需三个月时间,第一期工程在一个半月后完成。三天后给你设计图,请先付三百万作为预付款,这样我们就可以立即动工了。” 金旗只说了两个字:“成交。” 然后两人开始拼酒,各不买账足足喝了三瓶五粮液,王斌终于爬下了,可嘴里还嚷着:“万杯千杯只等闲。”找到王斌家里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半小时后来了个女人边骂边扶着醉鬼走了。结果这顿还是金旗自掏腰包。 打车赶到钟长湖家刚敲九点。钟胖子一见金旗,劈脸就说:“给我十万,我就告诉你捞到三块原石的地方。你不是精于赌石,敢赌一赌吗?” 钟胖子是昨天才知道自己三千块卖出的石头别人卖了二百万,竟然是一等一的翡翠。想起就恨不得猛抽自己嘴巴子。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行当就是检漏是英雄,丢漏是王八蛋,有气只能往肚里咽。钟胖子人精,想来想去真给他想出个办法,所以才叫金旗来西山。 金旗回答:“带我去,我会给你十万。” “不!先给十万。” “先去!” “必须先给,否则休想我领你去!” “必须先去,否则别想拿钱。说穿了我不是非去不可,这是给你个面子,别太过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叫着,谁也不让步。弄到最后各退半步,金旗写张欠条交给钟胖子,钟胖子带他去看地方,不论有没有,明天金旗汇十万现金到钟胖子卡里。说好,钟胖子掉头就朝太湖赶。 一条小船在岸边树上系着,钟胖子指着前面一片波光鳞鳞的湖面说:“离岸1500米处就是三块原石的出水点,直线就到。小船用后系在原处,别忘了明天汇钱。拜拜。”说完,钟胖子就转身而去,嘴里还哼着:“太湖美呀太湖美,美就美在太湖水……” 月光下的太湖的确非常非常美,细波中点点碎银闪烁,像万千个精灵在舞蹈。带着湿气的湖风拂来,仿佛沐着江南酥雨般使人陶醉。金旗从未夜深游湖,此刻的心情一点也没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反而整个人精神一振,大有天地在握的豪情。 他真的下水了。并没有划小船去,1500米的距离对他并非难事,从小就喜欢游泳,水性不是一般的好。脱去衣裤收入天释戒中,“卟嗵”一声跃入水中,自由泳直线朝1500米目标扑去。 (恳求推荐、收藏,今天两更以谢!) 第十五章 湖底沉船 初春之夜,独自一人在太湖中畅游,谁见到不以为是疯子才怪。湖水凉得直冒寒气,有人为觅宝对寒冷根本不以为然。游出很远,回头望着湖边小船估摸着至少也有1200米以上,再次朝前游去。约1500米了,岸线都变得朦胧才停下。金旗轻踩着水波,半身露出水面,环望四周除了水还是水。若在以前面对眼前场景首先是恐惧,然后是更恐惧,现在他悠然自得,仿佛在陆地上闲庭散步。从收获太阴宝鉴后最大的改变是体能,几乎永不疲倦。一身充沛的力量连自己也吃惊。别说区区来回3000米,就是30000米也只当晨练。 憋了口气下潜,一入水神目闪烁,昏暗的水变得清异常,连惊窜而过的小鱼鱼鳞都看得清楚。这也太牛了!继续下潜,三米、五米、十米、大约十二米处见到了湖底。双足踏实,稳住身子,打量着水草、怪石、淤泥组成的阴森森的湖底世界。草在慢慢地摇,汽泡在慢慢地冒,一条湖伏在泥里眼珠子也在慢慢地转动,一切都像电影慢镜头般都缓慢起来,时间也沉重而变得凝固。想到时间,金旗大吃一惊,一口气憋了如此长久,怎么不闷气?难道自己牛В得可以在水里呼吸?像鱼一样在水世界中长久地生活?再走几步,再多待一刻,事实证明自己确实无须顾及呼吸问题,皮肤上一层细密的汽泡消失又产生,这就是呼吸,和道家胎息雷同的肤吸。“肤吸”!看来修炼太阴神诀作用还有待更深、更广的挖掘。弄清呼吸问题,金旗高兴得双脚踏在湖床上散步起来。 边走边看,这是个从没人迹的世界,高高低低起伏不平的湖底不仅仅是淤泥,杂物也很多。腐烂的船桨、残缺的铁锚、甚至还有不知名的白骨……金旗看到几块石头,其中一块很大,朝天耸立着足有八、九米高,剥去淤泥才看清原来是真宗的太湖石。体形很大足有十七、八吨重,漏、透、瘦面面俱到,弄到尧峰山庄可是一宝,绝对可以和留园冠云峰叫板。 很贪心,很想收入天释戒带回家中。金旗双手用力推石,巨石纹不动。再推,嗨!晃了晃居然真有戏!金旗来劲了,双掌顶住石峰,太阴真气顺臂而出,当感到全力用至九成时,就听“啪”地一声脆响,石根断了。紧接着巨大的长形太湖石轰然倒下,一时之间搅得淤泥四扬,浊水翻腾,像到了世界末日,足足十几分钟一切才平静下来。长八米宽五米左右,七巧玲珑、凹凸有致、石色灰白的巨大的美石就横卧在脚前。像端详女人般周到地查看个遍,这才喜孜孜把它收入天释戒。一闪间,十几吨重的庞然大物就消失不见了。 在石坑里又见到一块约三、四吨重的小号太湖石,同样千疮百孔模样怪异。还找到几块小碎石,都好作假山主峰的配石,全部一起收了。忙完,刚想离开石坑,突然左侧淤泥中露出的一大片烂木吸引了金旗的注意。走近一看,哇!一条沉船! 神目如电,好一刻金旗终于明白自己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无意中收太湖石,翻动淤泥露出了破碎的沉船船尾,若不是兴趣所致也许粗略走过,决不可能发现埋在一米多厚淤泥中的宝窟。这条沉船很大,三帆式二十多米长,当年一定是时逢太湖枯水,转向时船尾撞在耸立的太湖石上,撞碎了船尾和船舵,风浪中大船立即侧倾、沉船。突然的变故船人很难逃得性命,所以满载货物的沉船无人打捞,回复一日被埋入淤泥,成为了一件无人知晓的历史秘密。 金旗粗粗看去大船有三个货仓,尾仓是住人的。由于拔去太湖石,船尾部淤泥很容易清理。除此以外两个大货仓和船头的小货仓全部埋在湖泥中,没有工具根本无法挖掘。尾仓没什么东西,惹眼的是一口铁箱和几只破碎的木箱,腐烂和碎裂使木箱早不成形,许多烂成一团的衣物也分辨不出具体,稍稍一碰黑腐布片便四散飘去。就在这堆烂货中金旗看到了想往以久的宝贝——翡翠原石。 钟胖子没有说谎,三块原石确实是这里出水的。也许是鱼虾、水浪的作用使其中三块拱出淤泥,被打鱼的渔民用拖网捞到,没当一回事买给了钟胖子。钟胖子把出水点指给金旗决不以为湖底仍然有宝,只是一种激将法而已。假如让他知道收十万又卖了条沉船,就不是扇自己耳光了,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此刻四块黑乌皮色、拳头大小的原石正静静地赖在软泥中,模样挺安详的。金旗的心中早掀起风暴,算算,每块就算琢成两副手镯,价值就是三百万元,四块翡翠八副手镯应该是一千二百万,一字后面七个零还多。金旗双手挖泥,激动的样子若是有人看见非当疯子不可。很快四块翡翠原石一一到手,随即收入天释戒。 金旗的目标还有那口铁箱,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它从淤泥中拨出。铁箱锈蚀得厉害,稍一折腾就像要散架的样子。铁箱表面已经看不见花纹、颜色,没有任何价值了。轻轻放平把所谓的箱盖掀开,一串水泡冒出铁箱中物事呈现在眼前。 铁箱之中拦着一块横板,分成左右两部份。左部一团烂絮中好端端躺着一对瓷瓶和四只鼻烟壶。金旗一眼就确定箱中六件瓷器件件官窑御制,珍品中的珍品。 拿起一只扁壶轻荡,泥沙扬去,像面对妙不可言的美女金旗眼中银光闪闪。这是一只粉青釉色浮雕八般吉祥图案,瓶底瓶颈为青花缠枝花卉,圆形双耳扁壶。扁壶在水光中显得柔润温亮十分漂亮,另一只是成对的同样雅致。静静躺了百年,容颜依旧,越发惹人怜爱。金旗忍不住把玩了许久许久。 四只鼻烟壶同样是官制,春夏秋冬四件为一套。底款都是“大清乾隆御制”六字。都是料胎画珐琅,百年水润表面有稍许斑剥,但是其价值依然惊人。金旗记得2006年纽约佳士德一件清乾隆御制铜胎画珐琅锦鸡玉堂春鼻烟壶指出37.44万美元。想想,自己手中可是一套四件御制品呀!感叹中小心收了。 铁箱的右部是些金银珠宝。金锭银锭都蚀成一砣砣,但还是金银,它们本身就具有价值。轻轻挑出一一收进天释戒。其余都是小件,有珍珠玉器、宝石翡翠、还有二十几颗闪闪发亮的东西,捡起一看竟然是钻,其中一粒最大的钻石足有近三十克拉。小心地捡起其中一颗稍大的,在湖水中轻轻荡去泥污,居然是一颗金钻,闪着金色光彩的漂亮金钻!无法想象金旗此刻的惊喜。他顾不得一颗颗细看,从天释戒中取出一只新买的手提包,连着两次掉在湖底好不容易才拉开拉链,双手捧着连泥带水的珠宝全部装入手提包,唯恐掉了一粒珠子。因为此刻的一粒也许就是数万。 一切结束大概忙碌了三个多小时,也仅仅十中取一。巨大的沉船中装满的货仓里还有些什么?金旗看了半天全是黑乎乎的看不懂,决定暂时不去惊动,以后想出了去除沉船上的淤泥办法再来看个究竟。准备离开时心中大有不舍之意,想到只是暂存湖底才渐渐放下心来。 慢慢浮上水面已是下半夜了,除了涛声整个天地是一片宁静。金旗默默地往回游心里老想着一户做官人家满载财富赶赴江南,将到目的地却葬身湖底。百年后由自己获得真是福缘所至。能有如此巨财想必也是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自肥不料引起天怒……总之许多念头伴着他一路游了1500米才回到岸上。 此时已经找不到回去的交通工具,干脆就不回去了,等天亮再说。金旗从灭释戒中找来毛巾、衣物重新收拾一番,找了个干净之处盘腿坐下修炼起来。意念中银白色的太阳真气缓缓流过全身,刹时所有的毛孔全部打开,月亮之辉像被牵动似的朝他涌来,拥挤着渗入他的毛孔,溶入太阴真气气流之中……周尔复始数,几个周天下来只觉左胸一凉,脑海中浮现出太阴宝鉴的形象。只见宝鉴越来越亮,吞吐出银芒万丈。那些银芒化着细细银雨溶入自己的奇经百脉。朦胧中自己整个人正慢慢浮升而起,离地三尺凝在空中,敞开身体沐浴着九天银辉的照耀……同时周身也溢出淡谈的银色气体,并且随着修炼的进行外溢之气浓烈起来,在半空中迎合着月辉成了无数条直达天际的光束,映得太湖一片银色,像波动着的闪光丝绸。 离此二十多公里的东山太湖花苑别墅中,一个正在打坐的老者突然浑身一振,蓦地跳起高喊:“来人!” 室外闪进一人,望着一头是汗,脸色刷白的老者,急问:“师傅何事?” 老者重新缓缓坐下,双掌重叠压在下丹田之上,竭力平息着刚才突然被震乱的内息。过了半小时之久才睁开眼睛对来人说:“又有高人到达太湖了。” “高人?师傅是感应到的?” “塔儿,事情恐怕不会像预料那样简单。刚才为师入定之中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气息险险冲乱经脉。此人功力在我之上,若是宋家找来的帮手,恐怕你的事有困难了。” “师傅,徒儿天天派人守着,除了宋老二外没有别人来。” “为师也希望来人是偶然的,不是宋家帮手。但仅仅是希望而已,万一呢?塔儿,你还是要多几手准备。动手时间确定了吗?” “确定了,明晚午夜。徒儿会小心的。” “去吧。”等徒弟退出后,老者打开窗子,放出一只信鸽,这才重新入座调息起来。 刚离开师傅的房间,年轻人剑眉紧皱,心中暗骂:“真是越老越胆小,这世上还会有胜过师门通天力量的高手吗?”骂归骂事还照办,立即吩咐迅速沿太湖搜查可疑之人。 别墅院子铁门拉开,四辆越野车冲向黑暗…… 第十六章 战斗中强大 当陈忠第一眼看到金旗时惊道:“你这家伙神采奕奕的,有什么好事?” “刚被敲了十万,还好事?”金旗忙着把昨夜钟胖子敲竹杠的事说了一通,当然说到指定出水点为止。 陈忠气愤地说:“钟胖子太不上路了,还算行内老人,下次见到非骂他一通不可。旗子你也傻呀,转头就走,给他个吊!” “破财消灾,也算平了胖子的气。算了,别说他了,给周老看过陶盆了吗?”金旗岔开话题。一早赶到木渎古玩店就惦记着汉代陶盆,昨天为赶康平之约误了和周老当场交易,心里着实不舒服。 一提陶盆陈忠满脸喜悦,说:“周老立即收下了,猜猜给了多少钱?五十万,整整五十万现金!我开价时以为他要还价,不想看过东西,直接付钱还说谢谢。连赞这是件绝品,准备收下后去参加香港赛宝大会古陶专题比赛。事后我上网了解一下,十个分类冠军奖金就是五十万,总冠军一百万。凭刘邦御用聚宝盆夺个古陶冠军不成问题。周老算盘精,我们亏啦。还说什么有残更好,叫残缺美,更能体现时代苍桑感,气得我差点抢回来不卖了。” “十真九残。有时候古物的价值并不在金钱上,历史更能体现它们真正的份量。若从这个角度看别说五十万,五百万也值。” “还是我们没眼光呀,周老说要叫人在接口处镶一条金钱,明确告诉大家拼接处。” 金旗想了想才说:“这才叫大手笔,我们是欲盖弥彰,周老是坦诚相见。就此一只还怕没人要。不过收这古物是有责任的,我们得了五十万一身轻松不顶好么。” 陈忠长叹一声,说:“也只能自得其乐了。刚才钱款已经兑现,我全领了出来,现在就给你吗?” “你不用给我这么多钱,应该这样算:卖出陶盆五十万,你得百分之十是五万;卖出两块原石二百万,依百分之十算是二十万;卖出墨玉寿星给你百分之一是十万;合计为四十万整,你再付给十五万就可以了。” 听金旗一笔笔算完,陈忠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墨玉寿星和我根本没关系拿十万绝对不通。原石你给百分之十我已经太不要脸了,再说还送了银勺,十万我不能要。我再算给你二十五万好了。” 金旗拍了拍他肩膀,说:“卖墨玉寿星你也参加了,情况我和朋友说清楚了,不要白不要,拿下也能当酒钱。” 陈忠半天没说话,低着头拿出十五叠崭新的百元钞票推到金旗面前,说:“谢了!刚才张唤之来电落实机票的事,说是确定二十九号出发,公盘是四月一日,提前三天可以了解些情况。可惜这趟我赶不上了,山西老赵朋友有十七件东西,要我过去看看,也是月底几天。我心里有数十有八九是假货,但只要弄到一两件真东西也能喝一壶。我想去碰碰运气,这次我们就分兵两路,希望大家成功。” 金旗把钱装入挎包,他现在出门就拎了只厚帆布黑包。对于陈忠,他当朋友看,这人厚道爽快是可交之人。他心中打算向古玩、珠宝两个方面发展,陈忠正是古玩方面的最好拍挡。所以笑着说:“反正还有十天时间,足够我们弟兄聊的。我先去银行给钟胖子汇钱。” 陈忠惊讶地问:“真给他?” 金旗说了句:“他这回可亏大了。”便出门而去。陈忠并不知道金旗话中真实含意,昨夜之亏才是真正的大亏。 汇好钱从银行出来信步走着,没多久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现在他的感觉不是一般人的感觉,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暗暗盯哨的家伙居然自己还认识,正是上次大败三毒帮,向勇的打手七号。心中暗道我不来找你,你反而寻上门来了。正想转身论理,再一想不如让他跟着,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现在自己想做唯一之事就是找钱!天释戒中大约有一千一百多万,盖房子要六百多万,剩下五百万总觉得不够自己阳州一赌。他知道赌石是要有本钱的,真正有价值的毛料即使是全赌料,价格也是十万惊人,动则百万不足为奇。他有一种预感此次阳州之行将是一次大赌,上亿之赌,所以要增加资本。天释戒中宝贝很多,急着脱手会有很大的损失,应该找新机会。 清客茶艺馆是各路消息以及地下文物的集散地。老板彭清客很有一套,和黑白两道全都熟,资本也十分雄厚,敢收大东西,曾经五百万收一只青铜鼎卖给台湾人一千万,被行内当故事传。 金旗顺脚拐了进去。彭清客刚好捧着茶壶从二搂下来,一见立即笑颜逐开说:“稀客、稀客。现在小金可是此条街上有名人物,谁人不晓、那个不知。我刚才还去周老处看陶盆,了不起的宝贝,此番香港参赛头三名稳拿。小金啊,好东西为啥不给我看看。来人,一杯新龙井。” 金旗笑着说:“彭老板大生意,我是不敢来。这次陶盆以为一般,谁知到了周老手中值大钱了,小弟也觉得心中不爽呢。” 一付懊悔的模样引来阵阵大笑。人就是这样,看别人得意心中就不舒服,别人倒霉心里就暗暗高兴,所以金旗装屈立即抚顺了彭清客的毛。他引领着金旗登上二楼一号包厢,里面原来就坐着两位茶客,一胖一瘦,胖的谢顶、大红脸、双颊豆大麻点有点吓人;瘦的刀条脸、大板牙长得更惨。清客介绍说:“两位谢老板,说来也巧这位就是陶盆的原主金旗金先生。金先生,台湾二谢一定听说过吧,这两位就是。” 台湾二谢在古玩圈内大名鼎鼎,心黑手辣赚了不少昧心钱,所以私下里都称他们‘死胖’、‘阴鬼’,金旗当然也听说过,即刻拱手见礼说:“金旗很高兴见到两位前辈。” 谢死胖裂嘴打着呵呵,说:“是金先生呀,有缘有缘。来,一起喝杯茶。” 金旗在一旁坐下,无意中打量二谢一番,结果大为惊诧二谢居然身怀内功,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对方体内外溢的气息。 谢死胖在问:“金先生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我们给价会让金先生满意的。” 金旗摇摇头,他不想和不知深浅、口碑极差的二谢做生意。 但是谢死胖像是吊上金旗了,眼睛笑得一条缝:“听说金先生是一把赌博高手,今天反正闲着无事,我们来比大小如何?” 一旁彭清客故意说:“小金别和他玩,你玩不过他。虽说千把块钱对你来说是小事,但输了总脸上无光。赌牌你就服输吧。” 阴阳怪气地劝说,其实就是个托。金旗神眼通天彻地又有何惧,略一沉吟便装出不堪激将的恼怒神态说:“谁怕谢!我就和你赌上一局。” 谢阴鬼右手略晃,桌上就出现一副纸牌。赌大少是纸牌赌中最直接、最没技术含量的赌博方法。一人摸一张牌谁大谁赢,台面说好,输家付给赢家一清二楚玩不出什么猫腻。但是金旗明白越是表面公正的越是不能相信。 谢死胖单和金旗赌,一千元一局。开始连着五局金旗赢了四局,面前钱也堆了一叠。谢死胖叹道:“今天霉运临头,我到不信非要再试试。怎么样,金先生我们加到一万元一局。” 套子来了,金旗像是赢晕了头,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第一付万元局果然又是金旗胜。第二局开始了,金旗抽到一张梅花九,对方抽得是方片六,按说翻牌输赢早定,谁知谢死胖翻开来的牌竟然变成了红心九,略大一级,赢了。金旗一级戒备还不明白变牌的道理,就在举牌放在手掌里看时方片六调包了。手法相当快速一般人根本无法看清,但是从谢死胖右手双指挟住谢阴鬼桌下飞来之牌开始,金旗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分明,他在想对付之策。 又是三局赢输一边倒,金旗跳了起来,从包里抽出一空白现金支票刷刷填上了200000这几个数字,吼道:“娘的,我就不信,最后一局,赌二十万,干不干!” 谢死胖笑了。谢阴鬼和彭清客也笑了,只是偷笑而已。这个局他们三人搭挡从没败过,上当的人少说也有几十,赢得钱上百万,今天金旗发狂正是所有输者同样的表现。就像欣赏落在陷阱中的困兽作垂死挣扎一样,彭清客假装惊吓地说:“小金千万别急,千万别上火,输了真要付钱的。” “付就付,看好了这是中行支票二十万,你们的呢?” 谢死胖趁热打铁,从身上掏出三万美金递给金旗,说:“三万美元作二十万只多不少,金先生看看不会是假钞吧。” 金旗气呼呼地接过三叠钞票,抽出一张捻了捻说:“支票对现金,一局定胜负,来吧。” 谢阴鬼洗了三遍牌后放在桌子中间。其实已经抽了一张黑挑А藏在手心里,看样子他们也是最后一搏了。 谢死胖笑着从牌中间抽了一张放在自己面前没看,金旗知道是张方片四。他也抽一张张方片五,看了一眼就摊开在桌上,叹口气说:“看来命中要输,谢先生翻牌吧,只要大过方片五,二十万元就是你的了。” 此时二谢在桌下已经完成了交接,谢死胖知道再过半分钟二十万元就到手了,他有点得意忘形,嘿嘿笑着说:“不一定,不一定的。可能我抽到一张小四子呢。”说着右手两指搭在合着的纸牌上,摸了一下没摸起,新牌贴在桌面很紧。他笑着用小指长指甲轻轻地挑了一下,这是他的习惯,前几局也是这样挑的,就这么轻轻一挑……桌面上的牌突然翻了过来! 谢死胖愣住了,自己好像还没挑到纸牌呀! 谢阴鬼和彭清客都是一脸惊愕,死胖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来! 桌面上一张方片四正仰面朝天。金旗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为了结果,而是三表情各异的脸实在滑稽。他拿起支票和三万美元说了声:“对不起。”转身下楼而去。走了很远还听到搂上谢死胖声嘶力竭的狂吼:“我要活活杀了他!” 出茶馆没走几步又发现了跟在后面的七号。刚才巧用真气,不动声色地揭翻纸牌,那么对抗七号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也能行吗?他决定试试,反正心情好输了也没关系。他缓缓走着,拐过一个街口,身子迅速缩进一处门洞,微笑等着七号…… 求收藏、求推荐!拜托顺手收藏、推荐。 第十七章 战斗中强大(二) 七号拐弯失去了盯哨之人的踪影大为诧异,四下极目远眺也是茫然,正踌躇不前就听身后有人轻轻招呼:“朋友,找人吗?”回头一看顿时满脸惊愕,自己跟踪的对象正倚在身后墙边笑着。他紧张地退后几步,全身戒备着。 “别紧张,是你找我,又不是我要找你。现在见面了应该高兴才对,反而弄得神经兮兮的。说吧从早到现在老跟着我总有理由吧。” 七号一声不响,他能说什么?说家主下命跟踪,因为你身怀武功引起了我们的警觉?说今晚我们将有行动,一举铲除青衣派在木渎的根基取而代之,所以容不下半点放松,对于你这样来历不明,身负内功之人更要密切注意动向了。这些全说不得,只能不说。 金旗一脸轻松,其实全身真气鼓荡欲欲而试。他紧吸着对手的目光,奇怪为什么对手在想什么自己能隐约知道?心中一顿莫非这就是“心识境”?再试试。 七号额头渗出汗来,尽管两人隔着五步远,但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正紧迫而来,若不想后退就必须全力顶住,辛苦是可以想象的。他心里反复比较,塔师兄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如此压力,甚至师傅全力紧迫,仅凭气势根本不可能使自己陷入苦苦挣扎的地步。压力怎么仍然在增加,现在连逃跑的机会也失去了,嘴里甜津津的,如果对方再增一分压力,自己喷血倒下是好的结果了,差一些就是全身经脉爆裂而亡。想开口谈话,能开口就恳求他了。 “不用求我,只要告诉我原因,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 随着低低的话声,七号感到周身的压迫在放松,憋紧的一口气终于能放下了。他长叹一声说;“谢前辈手下留情,龙七跟踪前辈真是大不敬,下次决不敢了。至于跟踪的原因只是觉得前辈不凡,出于好奇,请前辈原谅。”七号真名叫龙七,说话时十分恭敬。 金旗心里狂喜,前面试着释放体内太阴真气竟然能压迫得敌人动弹不得。自己修炼的太阴真气柔能绕指,刚能镇压,正是喜煞人的锐利武器。后来又知悉自己的太阴真诀第二重“心识境”已经初有小成,注意力集中真的能获知对方心里所藏。嗨,太牛了!这样岂不成洞悉别人心思的神仙了么?今天在战斗中熟悉并掌握自己的技能,使之成为克敌的利器这才是真正的收获。高兴之余才想起前面还有一位敌人没处理。对于龙七他没有什么反感,认为一身武艺,做人并不嚣张也算难得。既然他是服从师门命令,而且只是防备没有伤害之意,到也不必对他过分。但是总不能白白放过了?正想着,突然隔着拐角墙壁看见二谢正鬼鬼祟祟地在附墙偷听,便计上心来说:“龙七,要我放过你也容易,两个条件任选一个。” 龙七立即高兴地答道:“前辈请说。” 金旗被他左一声前辈右一声前辈喊得哭笑不得,也不想解释,招手说:“过来些,有人在偷听。一是罚款一万,二是狠揍墙角偷听人一顿,选那个?” 一听被人偷听自感丢脸,当然选第二条。龙七伸出二根手指,又指指墙角点点头。金旗笑着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等恐怖的前辈高人走远,龙七总算感觉正常,一脸肃穆地喝道:“偷听到现在还不滚出来!” 二谢也刚到不久,今天输了二十万浑身没劲,互相埋怨了好一阵,说是非想法报仇才扫兴地离开清客茶艺馆。刚转弯,谢阴鬼慌忙拉着谢死胖后退,说姓金的正和一名黑衣人说话不妨偷听几句,也许会有机会。可惜还没听到什么就被人喝破。二谢也修习真宗武功,还算武当俗家弟子,平时混江湖从没吃过什么亏,今天不仅输钱还被人喝骂,不由怒气直冲。谢死胖第一个冲出来,骂着:“是人是鬼都敢欺我,打!”随着话音一股凌厉的拳风朝黑衣人猛劈过去。 龙七原本一肚子气,再看来人敢先动手,也不说话右拳迎击,猛地击出一股拳风。 “篷啪”爆响,硬碰碰,两人都连退几步。龙七一退便进,身子跃起双腿凌空踢到。 谢死胖退势还未止就见斗大双脚迎面蹬到,吓得双臂遮住了头。一旁谢阴鬼也不敢阻拦,却从侧旁飞腿闪击敌人后腰。心想你总要回避要害吧,这样双腿进攻也就破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敌人根本无视自己的闪击,照样猛蹬胖子。又是一声巨响,三人纷纷跌出。 谢死胖最惨,双臂软垂看样子断了,嘴角挂着鲜血,这是对抗负伤的惨状。他紧靠着墙壁急喘着,终算没趴下。 谢阴鬼也好不到那里去,右脚虚点着直发抖,刚才一脚踢到硬家伙了,对方的腰肌像铁石一样受伤的竟然是自己? 龙七脸色刷白,腰际隐隐作痛。他没想到会遇到两个会家子,而且功夫也不俗,一击之下虽然自己占了上风,但也受了内伤。心里恼怒正欲再次冲击,就听瘦的在喊:“长白气功?兄弟误会了,请先住手听我说。” 龙七听对方喊出自己师门功夫,冷冷答道:“说什么?有屁快放!” “我们是武当在福建山门的俗家弟子和贵门派是友非敌。” “为什么偷听我和朋友谈话?” “这是无意之中巧遇。完全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我现在慎重向朋友赔礼道歉。” “哼,这么容易?”龙七不乐,但是对方既然和师门熟悉就不能过分了。想了想,脸上堆起难得的、奇怪的笑容,说:“要作罢也容易,只要答应一个条件。” 谢阴鬼忙问:“什么条件?” “罚款。一人罚一万元人民币算是对你们偷听别人禁忌的惩罚,同不同意?说!” 谢阴鬼气得差点喷血,不想多事,忙掏出二万元丢给对方,招呼了一声后会有期之类的场面话,扶着断臂负伤的谢死胖匆匆离去。龙七瞧着手里的二万块有点发愣,他自幼在长白山学艺,艺成随师傅在北京开创禅意门,后来又跟着大师兄到江南发展,吃用由师兄全包平时不用钱,也没钱。想不到今天一句话赚了两万元真是有意思,以后要多多应用前辈的方法,赚钱岂不是很方便?想着,觉得腰部火辣辣的,忙赶回去上药。 这一切躲在对面吴越古艺室里的金旗全看在眼里,结果龙七得了二万他是万万没想到的,差点跳出去充公。对一向嚣张的二谢受到惩罚他很高兴的,只是心中老觉得自己没有进攻和防守的招式将来的战斗可能会吃亏,今后非想想办法不可。和他一起观赏龙争虎斗的还有吴越古艺室方老板。看到人都走了还没过瘾,对金旗说:“小金,会打得那个是谁,功夫真厉害。二谢是台湾有名的武术家都被几脚摆平,太神了!” 金旗连忙岔开:“方老板听说你有新货到,给小弟看看嘛。” 做古董的一提看东西立即来精神,什么都能撂下。方老板从橱里搬出一只大锦盒,打开从中捧出一物,金旗一看“卟”地笑出声来。不是别的是只瓷“虎子”。江南人称夜壶便是。方老板慎重地说:“这是件真东西,北京专家掌过眼是金或者元代的东西。我到手12万,小金你若要15万拿去。” 很明显这是件老底新面的高仿品,现在江西专门有手艺高的匠人做半真半假的瓷件,而且都是以图录为摹本,不仅形象相仿,尺寸大小都一致,加上独特的旧气手段很有欺骗性。不过金旗还是认为姓方的是故意玩自己,凭他的眼力还不至于臭到这种程度。也不去戳穿他,说了句:“这东西臭哄哄的,我不喜欢。” 看金旗边说边走出门,方老板急喊;“不臭的,我洗过五遍了。”可惜人已走远了。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路边有人在招手,是三毒帮老二毒蛇。他招了一下就拐进路旁一个小面店,很紧张、神秘的样子。金旗跟进去,发现店堂里没人,神目一扫才发现毒蛇已经出了后门,正靠在后门边等着。面店老板对金旗朝后呶了呶嘴,看样子小面店老板是三毒帮人。 刚到后门边,外头毒蛇已在轻声说着了:“金先生就在里面听好了,别出来。烟儿名誉上的男人是电视台的临时工,叫杨朝宏。其实他有老婆,骗烟儿就想包个二奶。谁知第二天就被他老婆发现了,叫了八个人当着杨朝宏的面轮奸了烟儿。更叫人受不了的是杨朝宏当场逼着烟儿舔他恶老婆的脚,算是对老婆的赔罪。烟儿怪叫着逃出来,以后的事就是发疯病。调查下来姓杨的没什么来路,小白脸一个。他老婆是河市新出现的帮中干将石冲锋的妹妹。帮十分利害,不到一年就吞了河市原来的三大黑帮,已经一统河市江湖了。更离奇的是今天我想来找金先生时发现有人跟踪你,而且不是小角色是帮一流打手七号,所以只能暗中联系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金先生一定会着急,帮今晚要在木渎动手,对象一定是宋小姐,因为在宋小姐地盘的路口都有人把守。现在帮的小角色至少有二十多人已经聚在镇上各处。为什么要对宋小姐动手,原因不明。我们怎么办?” 金旗沉思一刻低声说:“以后电话联系更方便。三毒帮千万别参于,好好守着你大哥,宋小姐的事我来处理。还有杨朝宏的住址想办法了解了,过几天非找他和他老婆一起算算账。我先走了,有事打我手机。” 离开小面店金旗觉得有点像地下工作者似的。他拨通了宋诗电话:“我听说今晚可能有人要来找你们麻烦,而且来了许多人,全是叫什么塔帮的人。” 宋诗没有回答,电话那头静得让人起疑:“宋诗你在听吗?” “我的事你别管,我给你寄了一个快件,里面的东西本来就是你的,你收好了。”宋诗终于有回答了,尽管话音冷冰冰的。说完不等金旗回答就关了手机。 再拨,金旗耳边一串长长的空号音,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真是大祸临头了吗?不管怎么说自己决不能坐视不管,毕竟她是自己目前最亲的女人,容不得被人随便欺辱。但是怎样管?去打!想到去战斗心里热腾腾的,有一种拔刀长啸,挥拳溅血的冲动。真他妈的变态! 第十八章 战斗中强大(三) 夜泼墨般地黑。从吃晚饭时金旗就来到缘来饭店占了个临窗位子一直喝着红酒,听觉掌控着整个楼宇。十点不到他就听到厨房里一阵乱,紧接着后门汽车发动声乱响,有四辆车离开了缘来饭店。窗下斜对面就是娱乐中心,不一会儿十几个紧身衣靠的人鱼贯而出,上车离去。最后出来的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宋诗。她一身黑色衣裤,头发扎了把马尾,手中握着一根金属细棍,不知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干净利落、杀气腾腾根本无法想象她曾经妩媚柔顺的样子,完全一付黑帮大姐大的派头。她们上了最后一辆轿车,紧跟着前面的越野车驶出后街。 金旗早有准备,下午租了一辆摩托现在正好派用场。远远跟着,开了大约五公里前面车停了。金旗把摩托藏在路旁杂树中,悄悄朝前接近。一百步就发现前面是一处河湾平地,十几个半截柴油桶正燃着熊熊火焰,照得几百平方亮如白日,宋诗他们一到原来早候着的几十名黑衣人躁动起来,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对面是青衣帮的风老二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长白禅意门柏长青有礼了。”随着清亮的话声对面人群裂开,走出一位瘦瘦的老者,额下三络长须显得有些仙家风范。 宋诗方面被称着风老二的正是和宋诗同车来的中年男子,板寸头、结实的身板模样壮实。他走前一步,朗笑着:“柏当家身家亿万,为何千里迢迢来抢夺青衣门一些小家财?” “师门之命不是柏某所愿,所以柏某想和风老二打个商量,我们出一千万元,你们让出旅游街九家实业,撤出青衣帮所有弟兄,这样就能不伤和气,风老二意下如何?” “哈哈,很有趣的打算。不如青衣帮出二千万,柏当家让出北京王府井三家实业就行。柏当家不会以为吃亏吧。” “嘿嘿,风老二果然幽默。看来和平是不行了,柏某再次提议你我三阵为限,二胜者得九家实业,这样也可以不枉死手下弟兄。”柏长青话声悠扬,听得出内功非凡,他一付稳操胜权的模样纸人也会被气疯。 风老二果然上当,吼着:“行。你我先来头一场。”说完人已经窜到场心。 宋诗急抓一把没抓住,她知道大势己去。这次塔帮图谋自己产业本不算什么大事,电告山门后派来风师叔来坐镇,还有师兄、师妹帮衬不可能对付不了塔帮。可惜自己太大意了,塔帮不是一般江湖黑道,而是有长白禅意门撑腰的,有根基的实力帮派。直到昨天才了解到塔帮的帮主就是长白惮意门第三代杰出弟子镇妖塔柏夏。他带着四名师弟从北京,沿312国道一路杀来已经吞噬了十二大城市的黑道。这种疯狂的举动有什么更深程度的原因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有白道背景!原本想凭着几十个青衣帮弟兄和他们乱战虽说不可能赢,但是乘对方惨胜一时无暇夺取实业,等师门驶援人马赶到说不定还有机会挽回,但是风师叔这个领头人冒失出战,万一输了,那就被对方兵不血刃夺取了木渎所有基业,青衣帮还不能反悔。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风师叔能胜了对方主将,剩下两阵凭自己和师兄也许能对付,尽管自知份量和长白硬气功相比相去甚远,但拼了一条命吧,死了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方迎战之人不是柏长青,是一个小个黑衣人。他走到风老二面前,拱手道:“塔帮三号向风前辈讨教。”说罢,拉出一个架势,整个人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周身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 对于柏长青不出战,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风老二刚想开口怒骂,可一看对方声势,不由神色一凌,脱口道:“气锤!” 对方冷笑一声,人跨前几步,右拳直通通击来,没有任何花俏动作。外人看起来一直拳并没什么厉害,可以躲,可以拦,然而当事人却不如此认为,他的感觉是一团强烈的劲气正笼罩着,向自己压来,除了奋力硬拼根本躲不了避不开。风老二是青衣门中唯一修习硬气功的,面对迎面出来的长白绝技“气锤”,顿时豪情万丈,怒吼一声,双拳炮弹般轰出。 一击定胜负。两人一合即分,猛跌向后方,落地都是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双方人各自扶起己方倒地之人回归本阵。宋诗查看之下才知道,一拳硬拼两败俱伤,风师叔已经昏死过去。她急急喂了本门伤药,吩咐把师叔送到车中休息。她神情冷厉地对一位青衣男子说:“师兄,小妹先出战,不能胜也决不败,拼成平局,再看师兄威风了。” 男人轻轻说:“师妹知道为兄功夫,这一阵还是让为兄去拼吧。” 话是实情,宋诗天分甚高,平辈中她为翘楚,要不是受阻于先天原因,修为会更上一层楼。但是对方一名三代弟子就平了风师叔,剩下的胜负不打也可以猜知了。宋诗看得出师兄已露惧意,自己何倘不惧,但又有什么办法,她摇了摇头朝场心一步一步走去。不知为什么此刻心中会想到他,银灰色的眼睛好像正注视着自己。下午他打来电话时自己很想向他说说窘境,可是说了除了让他担心,焦急外又能怎么呢?自己把私房钱全提了出来换成支票,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寄给了他。正有点像料理后事,很奇怪,临上生死战场时自己满心都是他那付怪怪的面孔…… “宋师妹还真镇静,不先打个招呼就动手么?” 话声惊醒了宋诗,自己乱想着已经走过了斗场中心,面前五步远正站着塔帮的帮主、长白三代弟子柏夏。他正戏谑地望着自己。没什么可说的,拼了!宋诗右手一抖,那根金属细棍蓦地长出一尺,闪着寒光刺向敌人。 柏夏潇洒地侧身避过,他根本不把宋诗放在眼里,甚至连风老二也认为不配和自己过手。这次出来他是动了色心,宋诗绝色冷艳使他垂涎三尺,心中早想着怎样收服她,怎样使她跪在自己脚下泣求雨露恩赐。哈哈,想到在她肉体上纵横驰骋心里直乐。他边闪避着边想着一招制敌的方法,也许太大意了“刷”地一声,左臂拉出一道口子,很深,血顿时渗出。“这鬼丫头竟然敢伤我!”他怒了,双拳直击闪动着刺来的软剑,蓬勃劲气四射。 宋诗灵活的步伐立即受到阻碍,手中轻灵的剑也变得呆滞起来,仿佛拖着重物一般。她竭尽全力加速,绕着柏夏身形飞跃,寻找着软剑刺入的机会。可惜在强大无比的气劲相阻下她根本无暇可击。 柏夏更恼怒了,已经很久,这女人拼命般攻击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服输,他不耐烦了。怒叱一声,双拳猛击天宇,两股啸叫着的劲气向上冲去,在半空凝成一团,幻化成一座巨大的塔,从天而降直压向宋诗。 直觉感到危险,宋诗朝后急退,可是气塔变得更大,笼罩着向她压来。逃无可逃拼吧!宋诗咬牙把手中软剑朝狞笑着柏夏抛去,双掌急翻向压下的气幻巨塔拍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宋诗完了,屋子般大小的气塔临头压到,岂不压成一张美人图?柏夏随手一挥就在扫落了射来的利剑,双掌连连朝天空击出,加强着凌空气塔的威力。这一招是他凝气成形的绝技,威力已经能凝成一座攻击敌人的重塔,所以才有了镇天塔的外号,也有了塔帮的称号。组帮以来仅仅在南京和四海帮一战中运用了绝技,今天若不是臭女人惹毛了自己,凭怜香惜玉的本能是不会下此重手的。眼瞅着气塔重重压下,他心里有些宛惜,稍稍愣了一下,有一些迟疑…… 就在惊叫四起,宋诗绝望地闭上美眸等死时,一团耀眼的银光突然出现在气塔之下。外人看起来银光包裹着宋诗,就在气塔落下砸到银光时,一阵爆亮,银光中升起一轮弯弯的、月牙般的怪物吞吐出万丈强光,照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是连声炸响和一声惨叫,等大家再次睁开眼睛时,别样场面令人震撼、惊愕! 银辉不再耀眼却仍然闪烁着寒森森的冷芒,银辉之上三尺处一轮凝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月牙正朝天射出一道强烈的光束,竟然和刚刚从云层后露出脸来的月辉相接,明显地看出月辉正急速地从天上顺着光束流下,场景无比诡异。 惨的是柏夏,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似的。 敌我双方谁都不敢稍动,都意识到那枚月牙形的怪物正发出冷厉的肃杀之气,正监视着在场所有的人。柏长青想过去看看柏夏,可是仅仅移动了半步,一串月牙虚影已经临头,吓得他慌忙缩回脚步。每人头上悬着一把月牙似的刀,谁敢动! 一团银光中的人也不动,他是舒服得不想动。怀里拥着软软的娇躯,背上接受着凉爽爽的月能沐浴,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一个字“爽”!爽得连手指都懒得动一动。 这个福缘奇好的人当然是金旗。 他一直憋着气躲在远处一棵大树上眺望斗场中的一切。开始他觉得这些人好笨,弄把枪几梭子不是全解决了?再想想别说弄枪不容易,一旦用枪了就不是江湖仇杀,政府很可能干涉,再说有功夫加枪和没功夫加枪,自然还是有功夫强。看着看着他心里有点悲哀,那些招式自己根本难已防范,更别说凝气如拳、凝气如塔了。眼看着宋诗必败自己想帮又不知怎样帮,真是急煞人。当气塔凌空压下,宋诗闭目待死时,金旗毫不犹豫地扑下。他根本来不及考虑之间有几十米距离,这一扑也许扑出几米摔个狗吃屎,反正他猛地扑出……很突然,在扑出的同时他感到胸口一亮,浑身轻盈异常,太阴真气像开闸般涌向全身,并且脱体而出。他在飞,快如闪电般飞翔,转眼就到宋诗上面,来不及多想立即把待死的女人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背去挺气塔的重压。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不像是背上而是在胸前发出巨响。紧接着胸口豁然大亮,铬印在自己右胸的太阴宝鉴突然夺体而出,发出强烈的、刀般锋利的光芒射向气塔,巨大的幻影被宝鉴的光芒搅得粉碎。这一切尽管他背对着,仍然看得分明。当然是“目识境”的功劳。 他望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她居然正瞪着蒙了一层水雾般迷离的眼睛痴痴地望着自己。哎哟,吃不消!他有点尴尬又舍不得松手,怪怪地问:“下面这么办?” “外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里面么?” “我想是的。” “那最好,你装很凶的样子吓唬柏老头,命令他立即滚回北京,否则……” “我明白,你别动,否则我有点否则了。” “什么否则?”宋诗问了一声,突然明白了,她感到下面异样,心想这家伙生死关头怎么还色眯眯的。想归想,动到是不敢动了。 在众人眼里一团银光一直在翻滚,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银光里发出阴沉的喝问:“柏老头,你想死还是想活?” 柏长青满脸恐惧,他知道临头高悬的是仙器,不可抗拒的仙灵之器,武功再强面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修仙之人根本无法反抗,所以他很干脆:“晚辈想活。” “想活,明天罚款五百万,少一分也不行!全部现金支票,一早送到木渎青衣帮来。塔帮全部人员立即滚出河市,不准留下一人。柏夏已受惩罚,命还留着。带话给你们掌门今后若胆敢犯我河市青衣帮立即杀无赦。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滚吧!” 塔帮众人此刻终于松了口气,由七号上前背起柏夏,大家匆匆离去。 金旗低头问:“现在干什么?我觉得光芒快散了。” 宋诗也急了:“那快上汽车呀。” 金旗顾不得多说,一缕光钻进宋诗开来的轿车,把宋诗放在驾驶座上。他伸出手朝后挥了挥说:“都回去吧,宋小姐受伤了我带回去治伤。”话音刚落车已经冲了出去。 青衣帮隔了好一阵才返过神来,由师兄带着大家乘车回去。他们都幸运自己没死,不仅没死而且还可以继续留在后街。不过一团银光里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帮里的神秘高手?所有人都在猜测,只有宋诗不必猜,她正狠狠地拧着金旗的胳膊,嗔怒道:“谁叫你这么厉害不告诉我的,让人吓得半死你要负责! 轿车一路不正常地扭动着,车里有人惨叫:“冤枉,我自己也不知道呀。真的不知道,哎,车,小心车要翻了……” 宋诗也急了:“那快上汽车呀。” 金旗顾不得多说,一缕光钻进宋诗开来的轿车,把宋诗放在驾驶座上。他伸出手朝后挥了挥说:“都回去吧,宋小姐受伤了我带回去治伤。”话音刚落车已经冲了出去。 青衣帮隔了好一阵才返过神来,由师兄带着大家乘车回去。他们都幸运自己没死,不仅没死而且还可以继续留在后街。不过一团银光里的人是谁呢?难道是帮里的神秘高手?夜泼墨般地黑。从吃晚饭时金旗就来到缘来饭店占了个临窗位子一直喝着红酒,听觉掌控着整个楼宇。十点不到他就听到厨房里一阵乱,紧接着后门汽车发动声乱响,有四辆车离开了缘来饭店。窗下斜对面就是娱乐中心,不一会儿十几个紧身衣靠的人鱼贯而出,上车离去。最后出来的四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女人就是宋诗。她一身黑色衣裤,头发扎了把马尾,手中握着一根金属细棍,不知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干净利落、杀气腾腾根本无法想象她曾经妩媚柔顺的样子,完全一付黑帮大姐大的派头。她们上了最后一辆轿车,紧跟着前面的越野车驶出后街。 金旗早有准备,下午租了一辆摩托现在正好派用场。远远跟着,开了大约五公里前面车停了。金旗把摩托藏在路旁杂树中,悄悄朝前接近。一百步就发现前面是一处河湾平地,十几个半截柴油桶正燃着熊熊火焰,照得几百平方亮如白日,宋诗他们一到原来早候着的几十名黑衣人躁动起来,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 “对面是青衣帮的风老二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长白禅意门柏长青有礼了。”随着清亮的话声对面人群裂开,走出一位瘦瘦的老者,额下三络长须显得有些仙家风范。 宋诗方面被称着风老二的正是和宋诗同车来的中年男子,板寸头、结实的身板模样壮实。他走前一步,朗笑着:“柏当家身家亿万,为何千里迢迢来抢夺青衣门一些小家财?” “师门之命不是柏某所愿,所以柏某想和风老二打个商量,我们出一千万元,你们让出旅游街九家实业,撤出青衣帮所有弟兄,这样就能不伤和气,风老二意下如何?” “哈哈,很有趣的打算。不如青衣帮出二千万,柏当家让出北京王府井三家实业就行。柏当家不会以为吃亏吧。” “嘿嘿,风老二果然幽默。看来和平是不行了,柏某再次提议你我三阵为限,二胜者得九家实业,这样也可以不枉死手下弟兄。”柏长青话声悠扬,听得出内功非凡,他一付稳操胜权的模样纸人也会被气疯。 风老二果然上当,吼着:“行。你我先来头一场。”说完人已经窜到场心。 宋诗急抓一把没抓住,她知道大势己去。这次塔帮图谋自己产业本不算什么大事,电告山门后派来风师叔来坐镇,还有师兄、师妹帮衬不可能对付不了塔帮。可惜自己太大意了,塔帮不是一般江湖黑道,而是有长白禅意门撑腰的,有根基的实力帮派。直到昨天才了解到塔帮的帮主就是长白惮意门第三代杰出弟子镇妖塔柏夏。他带着四名师弟从北京,沿312国道一路杀来已经吞噬了十二大城市的黑道。这种疯狂的举动有什么更深程度的原因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定有白道背景!原本想凭着几十个青衣帮弟兄和他们乱战虽说不可能赢,但是乘对方惨胜一时无暇夺取实业,等师门驶援人马赶到说不定还有机会挽回,但是风师叔这个领头人冒失出战,万一输了,那就被对方兵不血刃夺取了木渎所有基业,青衣帮还不能反悔。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风师叔能胜了对方主将,剩下两阵凭自己和师兄也许能对付,尽管自知份量和长白硬气功相比相去甚远,但拼了一条命吧,死了也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对方迎战之人不是柏长青,是一个小个黑衣人。他走到风老二面前,拱手道:“塔帮三号向风前辈讨教。”说罢,拉出一个架势,整个人突然变得高大起来,周身腾起一层若有若无的白雾。 对于柏长青不出战,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举动风老二刚想开口怒骂,可一看对方声势,不由神色一凌,脱口道:“气锤!” 对方冷笑一声,人跨前几步,右拳直通通击来,没有任何花俏动作。外人看起来一直拳并没什么厉害,可以躲,可以拦,然而当事人却不如此认为,他的感觉是一团强烈的劲气正笼罩着,向自己压来,除了奋力硬拼根本躲不了避不开。风老二是青衣门中唯一修习硬气功的,面对迎面出来的长白绝技“气锤”,顿时豪情万丈,怒吼一声,双拳炮弹般轰出。 一击定胜负。两人一合即分,猛跌向后方,落地都是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了。双方人各自扶起己方倒地之人回归本阵。宋诗查看之下才知道,一拳硬拼两败俱伤,风师叔已经昏死过去。她急急喂了本门伤药,吩咐把师叔送到车中休息。她神情冷厉地对一位青衣男子说:“师兄,小妹先出战,不能胜也决不败,拼成平局,再看师兄威风了。” 男人轻轻说:“师妹知道为兄功夫,这一阵还是让为兄去拼吧。” 话是实情,宋诗天分甚高,平辈中她为翘楚,要不是受阻于先天原因,修为会更上一层楼。但是对方一名三代弟子就平了风师叔,剩下的胜负不打也可以猜知了。宋诗看得出师兄已露惧意,自己何倘不惧,但又有什么办法,她摇了摇头朝场心一步一步走去。不知为什么此刻心中会想到他,银灰色的眼睛好像正注视着自己。下午他打来电话时自己很想向他说说窘境,可是说了除了让他担心,焦急外又能怎么呢?自己把私房钱全提了出来换成支票,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寄给了他。正有点像料理后事,很奇怪,临上生死战场时自己满心都是他那付怪怪的面孔…… “宋师妹还真镇静,不先打个招呼就动手么?” 话声惊醒了宋诗,自己乱想着已经走过了斗场中心,面前五步远正站着塔帮的帮主、长白三代弟子柏夏。他正戏谑地望着自己。没什么可说的,拼了!宋诗右手一抖,那根金属细棍蓦地长出一尺,闪着寒光刺向敌人。 柏夏潇洒地侧身避过,他根本不把宋诗放在眼里,甚至连风老二也认为不配和自己过手。这次出来他是动了色心,宋诗绝色冷艳使他垂涎三尺,心中早想着怎样收服她,怎样使她跪在自己脚下泣求雨露恩赐。哈哈,想到在她肉体上纵横驰骋心里直乐。他边闪避着边想着一招制敌的方法,也许太大意了“刷”地一声,左臂拉出一道口子,很深,血顿时渗出。“这鬼丫头竟然敢伤我!”他怒了,双拳直击闪动着刺来的软剑,蓬勃劲气四射。 宋诗灵活的步伐立即受到阻碍,手中轻灵的剑也变得呆滞起来,仿佛拖着重物一般。她竭尽全力加速,绕着柏夏身形飞跃,寻找着软剑刺入的机会。可惜在强大无比的气劲相阻下她根本无暇可击。 柏夏更恼怒了,已经很久,这女人拼命般攻击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服输,他不耐烦了。怒叱一声,双拳猛击天宇,两股啸叫着的劲气向上冲去,在半空凝成一团,幻化成一座巨大的塔,从天而降直压向宋诗。 直觉感到危险,宋诗朝后急退,可是气塔变得更大,笼罩着向她压来。逃无可逃拼吧!宋诗咬牙把手中软剑朝狞笑着柏夏抛去,双掌急翻向压下的气幻巨塔拍去……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宋诗完了,屋子般大小的气塔临头压到,岂不压成一张美人图?柏夏随手一挥就在扫落了射来的利剑,双掌连连朝天空击出,加强着凌空气塔的威力。这一招是他凝气成形的绝技,威力已经能凝成一座攻击敌人的重塔,所以才有了镇天塔的外号,也有了塔帮的称号。组帮以来仅仅在南京和四海帮一战中运用了绝技,今天若不是臭女人惹毛了自己,凭怜香惜玉的本能是不会下此重手的。眼瞅着气塔重重压下,他心里有些宛惜,稍稍愣了一下,有一些迟疑…… 就在惊叫四起,宋诗绝望地闭上美眸等死时,一团耀眼的银光突然出现在气塔之下。外人看起来银光包裹着宋诗,就在气塔落下砸到银光时,一阵爆亮,银光中升起一轮弯弯的、月牙般的怪物吞吐出万丈强光,照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紧接着是连声炸响和一声惨叫,等大家再次睁开眼睛时,别样场面令人震撼、惊愕! 银辉不再耀眼却仍然闪烁着寒森森的冷芒,银辉之上三尺处一轮凝在空中一动不动的月牙正朝天射出一道强烈的光束,竟然和刚刚从云层后露出脸来的月辉相接,明显地看出月辉正急速地从天上顺着光束流下,场景无比诡异。 惨的是柏夏,他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似的。 敌我双方谁都不敢稍动,都意识到那枚月牙形的怪物正发出冷厉的肃杀之气,正监视着在场所有的人。柏长青想过去看看柏夏,可是仅仅移动了半步,一串月牙虚影已经临头,吓得他慌忙缩回脚步。每人头上悬着一把月牙似的刀,谁敢动! 一团银光中的人也不动,他是舒服得不想动。怀里拥着软软的娇躯,背上接受着凉爽爽的月能沐浴,不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是一个字“爽”!爽得连手指都懒得动一动。 这个福缘奇好的人当然是金旗。 他一直憋着气躲在远处一棵大树上眺望斗场中的一切。开始他觉得这些人好笨,弄把枪几梭子不是全解决了?再想想别说弄枪不容易,一旦用枪了就不是江湖仇杀,政府很可能干涉,再说有功夫加枪和没功夫加枪,自然还是有功夫强。看着看着他心里有点悲哀,那些招式自己根本难已防范,更别说凝气如拳、凝气如塔了。眼看着宋诗必败自己想帮又不知怎样帮,真是急煞人。当气塔凌空压下,宋诗闭目待死时,金旗毫不犹豫地扑下。他根本来不及考虑之间有几十米距离,这一扑也许扑出几米摔个狗吃屎,反正他猛地扑出……很突然,在扑出的同时他感到胸口一亮,浑身轻盈异常,太阴真气像开闸般涌向全身,并且脱体而出。他在飞,快如闪电般飞翔,转眼就到宋诗上面,来不及多想立即把待死的女人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背去挺气塔的重压。他听到了一声巨响,不像是背上而是在胸前发出巨响。紧接着胸口豁然大亮,铬印在自己右胸的太阴宝鉴突然夺体而出,发出强烈的、刀般锋利的光芒射向气塔,巨大的幻影被宝鉴的光芒搅得粉碎。这一切尽管他背对着,仍然看得分明。当然是“目识境”的功劳。 他望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她居然正瞪着蒙了一层水雾般迷离的眼睛痴痴地望着自己。哎哟,吃不消!他有点尴尬又舍不得松手,怪怪地问:“下面这么办?” “外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里面么?” “我想是的。” “那最好,你装很凶的样子吓唬柏老头,命令他立即滚回北京,否则……” “我明白,你别动,否则我有点否则了。” “什么否则?”宋诗问了一声,突然明白了,她感到下面异样,心想这家伙生死关头怎么还色眯眯的。想归想,动到是不敢动了。 在众人眼里一团银光一直在翻滚,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突然银光里发出阴沉的喝问:“柏老头,你想死还是想活?” 柏长青满脸恐惧,他知道临头高悬的是仙器,不可抗拒的仙灵之器,武功再强面对不是一个档次的修仙之人根本无法反抗,所以他很干脆:“晚辈想活。” “想活,明天罚款五百万,少一分也不行!全部现金支票,一早送到木渎青衣帮来。塔帮全部人员立即滚出河市,不准留下一人。柏夏已受惩罚,命还留着。带话给你们掌门今后若胆敢犯我河市青衣帮立即杀无赦。听清楚了?” “听清楚了。” “滚吧!” 塔帮众人此刻终于松了口气,由七号上前背起柏夏,大家匆匆离去。 金旗低头问:“现在干什么?我觉得光芒快散了。” 所有人都在猜测,只有宋诗不必猜,她正狠狠地拧着金旗的胳膊,嗔怒道:“谁叫你这么厉害不告诉我的,让人吓得半死你要负责! 轿车一路不正常地扭动着,车里有人惨叫:“冤枉,我自己也不知道呀。真的不知道,哎,车,小心车要翻了……” 第十九章 初遇凤绢 深夜,宋诗的卧房里金旗正愁眉苦脸受着罪。一连串的为什么把一心妄想“立功受奖”的男人弄得一点“性趣”也没有了。因为不能全部实说,只能解释自己从小就有一个奇怪现象,碰到危急关头身上就会产生一股“气”,这气很厉害能抵抗任何打击。所以情急之中就只能抱住你硬抗那座吓人的气塔了。这话宋诗根本不信,硬逼软磨十八般武艺全用了,金旗还是那几句。结果可以想象金旗只能搂着香背意淫了半夜,一点性福全无。 上午分手时,宋诗却不舍了。她依在金旗怀中轻轻说:“也许你有难处,不说就不说吧,只要心中有我就行。昨天谢谢你了!” 金旗抚摸着滑嫩的裸背,说:“为你任何时候我都会尽力的,那怕用命去拼。这次事后我想塔帮一定不会轻举妄动,他们弄不清楚吓唬人的银光究竟是何来路,只要不揭穿实情最近一段时间河市应该是平静的。你们青衣帮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想出对付塔帮的办法了。” 宋诗纤指轻划着男人的胸肌,淡淡说:“我们青衣帮只是小门派,不能和长白山禅意寺这样的百年大派相比。他们昨夜仅仅来了北京禅意门中的几位高手,长白禅意寺有修仙高人,他们迟早会来报复,也许暗中调查清楚你的情况之后就是他们报复之日。因此为你保秘就是我们自保之道,我们不仅全力维护这个秘密,而且会增加这团银光更加离奇的神秘性。所以除了我青衣帮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实情,你尽管放心。今后你自己也要越加小心,别轻易使用银光。哎,不如你学些青衣帮的拳法套路也能危急时候应付应付,好吗?” 这是个办法,金旗正为此烦恼空有一身劲力和速度却没一招一式,和人打架很吃亏也很笨。他连忙答应说:“只要不违背你们帮规,我还真想学学武功呢。” 宋诗从衣橱里拿出一册古籍模样的线装本递给金旗。金旗一看本面上写着《青衣梅花剑》,心想原来宋诗昨夜使得剑法叫梅衣剑,剑势、剑姿都挺好看就是女式了些,自己能使吗?再一想剑法因人而异,自己完全可以赋予阴柔轻灵的梅花剑狠毒凌厉的新含意。他高兴地收下了剑谱,和宋诗说好多联系才吻别。 这个上午忙得够戗。刚分手半小时又和宋诗见面了。他是把宋诗寄到古玩店里的快件还给她,里面有一千万元的现金支票呢。谁知结果只退回了五百万,因为塔帮一早就派人送来了罚款五百万现金大额支票。是属于自己的,金旗客气话也没说就收下了。对于塔帮很光棍的做法金旗暗暗佩服。 接着刚好王斌送来的尧峰山庄建设图纸,两人找了家咖啡店边喝咖啡边商量建筑计划。金旗仔细推敲图纸,提了十几条修改意见和要求才算敲定整施工方案。当场划拨给王斌三百万元,让他抓紧施工。老实说这是塔帮的钱,用起来分外惬意。这样一来除去建房预付款三百万,自己还有一千二百万出头,足够跟着张唤之去阳州一赌了。 对于宋诗只能当一段艳遇,一餐佳肴。她是一个帮派的对外主持,肩上背负着振兴师门的重任,不是做老婆的料,也不可能以金旗的事实为事业,所以只能爱之远之。经过康平约会风波,金旗突然从对爱人应该忠诚专一的矫情中解脱出来,甚至产生了相反的欲望。爱一个不行?那么爱几个、几十个吧!你们不是喜欢钱么,老子有的是钱,他娘的!现在他渴望、关心的事是几天后的阳州之行,无数大块的翡翠毛料正在向他招手,像一个个娇美无比的女人充满了诱惑。 还有一件怪事就是伤害烟儿的那对恶夫妻失踪了,也许是跟着塔帮一起撤出了河市,也许是转入地不,躲藏起来。金旗告诉毒蛇不用着急,慢慢寻访,反正报仇必须等烟儿神志清醒后听她的意思办。帮如此大规模,又在明里,还怕找不到这对恶夫妻? 吃过午饭金旗独自进城,他想了解一下珠玉宝石的行情。沿着观前街逛着,这是河市三条步行街之一,而且是最繁华的商贸步行街。即使不是双休日观前街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光金银珠宝店就有七、八家之多。顺路拐进一家欧采来金饰店,迎面差点撞上一对男女。当看清这对依偎着,一副甜蜜样的男女时,金旗大吃一惊。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康平和她的男友,确切点说是河市古运河不动产公司的董事长。康平和金旗擦肩而过时一点没认出这个差点撞上自己的男人正是前男友。她现在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男人,全部心思也只在一个男人身上。刚才这个男人化了七万多元为她选购了一只一克拉钻戒,此刻钻戒正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她觉得一阵阵温暖从指端传递到全身,心里越来越热,忍不住靠近男人耳边说:“徐哥,我爱你一辈子。” 话声虽然极轻,可是在金旗听来振聋发聩,脑袋像被猛锤了一下似的。等他们边走边俯耳私语渐渐远去,好一阵后金旗才回过神来。他叹息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前女友卖钻石的金饰店。 街上依然摩肩接踵、挤挤挨挨,走了一段金旗发觉发现心情平静许多。前面一家叫凤喜珠宝店门口围了许多人,挤近一看,见一位老妇正蹲在地上伤心地痛哭着。珠宝店保安拉扯着她,喊着:“快走开,再哭小偷也不会还你钱。在我们店门面前闹会影响我们生意的,快走开。” 老妇人抽泣着说:“才进门就被偷了,不找你们找谁去?” 围观的人群小声议论着,原来老人带了二千元想送马上要过生日的孙女一条金项链,不想刚走到凤喜金店门口皮夹就遭贼偷了,所以伤心痛哭不愿离去。 金旗刚想上前劝说,只见店里走出两个人。一人认识,是仙灵珠宝老板张唤之;另一个金旗一看不由啧啧称奇,天下竟有如此美的女子。匆匆一瞥就能完全记住那张精致得犹如象牙细雕一般的脸庞,以及凝脂擦腊、莹白胜雪般的肤色,明媚清澈、含笑盈盈的秀眸和窈窕丰满的身材。金旗见识过两个美女:要说张韵是青春靓丽、钟灵毓秀;宋诗么,是娇媚动人、冷艳四射;尽管两人均有令人心动的魅力,可是相比眼前这位都差去一筹。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天然去雕饰或者说根本无须修饰就是画中仙子,女人中的绝艳极品,只有用国色天香方能形容她。金旗看得完全惊呆,一脸猪哥样。 美人手中拿着一条金项链挤进人群,凑近老人柔声说:“好婆别伤心了,这条金链算我们店里赔给你,别哭,哭坏身子不值。” 老人惊讶地抬起头来:“真送给我?” “真送给你。不过你要到派出所报个案,我们也别便宜了小偷,让民警同志来管管这些坏人。” “好,我听你的去报案。这位女老板真是菩萨心肠,好人会有好报的。”老人一个劲地谢着,站起身来。 美人转身嘱咐保安陪老人一起去派出所投案。又找一只精美的锦盒把金项链装好才递给老人。人群中发出一片赞扬之声。这时,一旁的张唤之看见了金旗大声招呼:“金少,你怎么在这里?逛观前吗?” “刚好路过,张总好。”金旗礼貌地笑着。 张唤之指着身边的美人说:“这位是凤喜珠宝总经理凤娟。”又回头对美人说:“凤经理,他就是我刚才提到得金旗金老板。” 凤娟双眸一亮,浅笑说:“能请金老板到小店坐坐吗?”张唤之笑着拉了一把正在发愣的金旗,三人一同来到凤喜珠宝二楼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却很精致,一看就知出于女人之手,干净整洁,每一件东西都放得恰到好处。最引人注目的是陈列橱中一尊寿山石雕,刻得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几片鲜红沁色被巧雕成凤冠和翎羽,整件雕品料好、工好,是福建寿山石雕中的精品。金旗回首望着面前女人,心想:“人才是真正的精品。” 刚坐下张唤之就对金旗说:“金少,凤喜珠宝是几十年的老店,是从河市珠宝界元老凤老先生手中传承下来的。凤总也是珠宝玉石界的行家呀,你们正好互相交流交流。”见金旗连连点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唤之站身起对凤娟说:“我还有些俗务先走了,今晚一定准时参加凤总的生日宴会并且一睹奇宝真面目。哈哈……”边说边笑很潇洒地离去。 办公室里一时留下了刚认识的一男一女,场面有点尴尬。茶几上新泡的碧露春新茶正散发着淡淡的、优雅的清香,办公室里弥漫着芬芳的气息,金旗不由自主地深深吸了口气…… 第二十章 斗宝风云 凤娟暗暗打量着对方:粗看无论身材、面貌都没什么出彩之处,一个普通男人。但是细细看来“简陋”的外表却给人一种超然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仿佛荡溢出一股气,很像道家的出尘之气。此人的眼睛是与众不同的银瞳,稍一对视使人震撼。幽幽的银瞳里深遂的可怕,跃动着令人心颤的银色光芒,多看使人顿生怯意。由于这付怪异的眼睛使这个男人强悍起来,懒洋洋的模样也变成一种飘逸、从容、淡定,一般般的容貌同样越看越觉得“风光无限”,心底不由泛起似曾相识的感觉,像分别长久的亲人又重逢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从何而生?她不知道。 两人静静坐着,彼此看着对方,动着彼此不知道的心思。 过了好一阵,金旗忍不住了,说:“凤总生意做得很大呀。” “金先生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了?”凤娟莞尔一笑,她知道这个男人在没话找话说。 “在市中心闹市区开出诺大金店生意不大能行吗?再说刚才看凤喜客人穿流不息流正是财源滚滚呀。” “金先生一掷千金,两块原石搏了二百万这才是财源滚滚,和金先生相比凤喜不值一提。”凤娟说着,见金旗眉峰一皱,忙说:“别怪张总多言,你这事河市圈内早传开了,张总只是被我逼着说了些细节。”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碰了一次运气而已,那比得上凤总的实业。”金旗话语淡漠。 凤娟嗔道:“金先生不高兴了,小妹给金先生斟上一杯香茶,陪个多言快语的不是吧。”柔荑伸来,悠悠地给金旗继满茶水,目光微斜,挑起缕缕娇媚之意。 金旗心一阵乱跳,好一会才凝气宁神,脸上不由微微发热,心里直骂自己窝囊样!想了想才说:“刚才听张总说要赴什么生日宴会,莫非凤总今日恰逢生日?” 凤娟摇头说:“是我父亲七十寿诞,朋友们给他摆宴又弄了个猜宝斗宝之类的活动,所以有很多圈内人都会来。哎,金先生是赌石的一把好手,为什么不来看看呢?” “我很想参加,能参加么?” “能,为什么不能。我立即给金先生请柬。” 有些迷糊,手里拿着金泊镶嵌的贵重请柬随心在观前街上走着,手中一直有滑腻的感觉,好像凤娟的柔荑还在握中。 吴宫喜来登大饭店是古城中唯一的贴近环境的仿古建筑群,中外合资五星级饭店没有走摩天高楼、奢侈装饰的路子,而是以古典风雅的手法溶入二千五百年的历史文化之中正是它受河市人欢迎的根本原因。 麒麟厅今天张灯结彩、花团锦簇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厅前迎宾小姐不断招呼着往来的贵宾熟客,礼匣喜匾一堆堆、一叠叠地搬出搬进,凤老爷子的七十寿诞是河市珠宝协会主办的,确实很排场。金旗是七时正到吴宫喜来登的,被引领到麒麟厅时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寿礼,两手空空在来客登记台前样子特别扎眼。他一时情急,对造册之人俯耳说:“我叫金旗,是凤总朋友。我的礼品想席间亲自呈给凤老。” 造册之人恍然道:“哦,先生是来斗宝的,请请,我会登记上金先生,到时有了司仪邀请金先生献宝的。” 金旗弄不明白了,自己没说献宝、斗宝呀?再说斗宝是什么东西自己根本没数,反正来也来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吧。走进大厅正面礼台上一个二米见方的烫金寿字嵌在千朵大红牡丹花丛中显得分外喜庆,摆下六十多桌酒宴的大厅里客人已经来了半数,可惜金旗一个也不认识。哦,认识一个。远远的只见仙灵珠宝的唤之正在人群中交谈。反正自己只为看凤娟美人而来,不认识反到清静。金旗无奈地自我调侃着,找了个角落坐下观察起河市上流社会的众生像。 “先生是新进珠宝行当的吧。”有人在招呼自己?掉头一看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拿着一杯红酒,笑望着自己。金旗微笑说:“老兄好眼力,怎么一眼就看出兄弟我是新手?” “说穿就不值钱了,我是市珠宝理事会的,自然熟知业内人员。像先生年轻俊杰若是老手我岂能不知?哈哈……我姓李,单名一个风字,协会常务理事之一。不知先生尊姓大名?”李风很善交际,三言两语就显得分外热乎。 “小弟姓金,叫金旗。是刚学着做宝石玉器生意,完全新手,以后请李兄多多指点。” “哦,你就是金旗?听人说你二百万出手二块极品翡翠,被张总收了做了一副大全套。兄弟大名已经路人皆知啦。幸会幸会。” 金旗有点哭笑不得,听来似乎二百万卖了原石是傻了? “刚才我在登记册上看到有七位参加斗宝的朋友,其中就有金兄的大名,莫非金兄还有类似卖给仙灵珠宝的原石?”李风一脸惊喜之色。 金旗感觉像吞了只苍蝇,若自己真有原石李风就能捡漏,自己出卖原石的同时也搭售了无能。望着一脸期待的李大理事,摇摇头说:“我是用另一件古玩来参加斗宝的。其实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斗宝是怎样进行的?胜负又如何区分?胜了、负了结果又如何?这些小弟一概不知,冒失参加现在正感后悔呢。” 李风望着表情滑稽的年轻人,心想完全是个新手,价值2000万的极品翡翠200万就卖了,现在又冒冒失失地来参加斗宝,殊不知这也是关系到百万的豪赌,这家伙是真傻还是装憨?他不由抿了口手中红酒,轻说:“类似的斗宝在广东十分流行,河市还是第二次。前次是珠宝协会成立时举行的,完全民间自发,由几个有名望权威的专家评判,最终以实际拍卖价格的高低定胜负。胜负由此获得参斗者预先交付的所有参斗费。上次胜者获得了二十二万的奖金,而且获胜的青花梅瓶被香港张氏以一千二百万巨资收去,收获颇丰。这次是凤老的几位朋友倡议,也属于民间活动。自忖手中宝物价值百万以上,而且是限于玉石类的才能参于。一经参于也就同意以底价一百万起拍,超出就成交转让,这就称为‘献宝’。接下来以拍价高低定金银双奖,金奖奖金三十万,银奖奖金十万。这些奖金都是凤老四位朋友筹集的,也算为老友庆寿添一份热闹。情况基本上是这样,不知老弟听明白了没有?” 见金旗愣着,李风暗叹一声,劝道:“老弟的宝物若临时不想参加斗宝也无妨,只要喊到名时自认宝物低于百万就可,至多也落个白眼,不用太过沮丧。别人参于还有一个重要的,不言自明的原因就是为了凤老宝贝女儿,凤娟小姐待嫁之身正是凤老的宝贝。凭凤家的财产地位以及凤小姐出类拔萃的美艳,在河市年轻俊杰眼中价值了不得呢。哟,老弟不会也为此而来的吧?不过……” 不是为她还为什么?惊艳呀!至今眼中老是她如花笑靥。 金旗一时发愣不是被吓着,而且一直在想自己用什么东西来参于斗宝。天释戒中超百万的宝贝多着呢,但限于玉石类却不多,除了四块极品原石外,还有……他心中一动,想起了西山钟长湖家里搭买来的堂泥砚,不由大喜,就是它了!主意打定脸上也活络起来,连声说:“谢谢李兄指点,兄弟还是决定参加献宝斗宝。不想取胜就图个热闹。不过刚才李兄说到凤家产业和凤小姐的美貌时话中有话,似乎不尽畅言……” 哈哈,李风笑道:“这是题外话了,不说也罢。” “李兄岂不是吊人胃口么?小弟新入行正想老兄多多指点呀。”事关凤娟说什么也要弄个清楚明白。 李风想了想,轻声说:“现在凤喜珠宝已非过去凤喜珠宝,凤老去年一掷千金,化五千万赌石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全部赌垮。就此凤老大病一场,凤喜珠宝生意一落千丈,特别是周转资金捉襟见肘,如今凤喜珠宝仅仅是维持而已。凤娟小姐原来并不学珠宝专业,现在父亲体弱多病,这才无奈接下烂摊子。据传凤老赌石失败是和常熟市恒昌珠宝公司何四海大有关系,至今还欠何四海一千万元。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其中原因:一是凤喜珠宝的牌子和得天独厚的店址。二是美若天仙的凤娟姑娘。” 金旗不解地问:“莫非何家为了凤喜珠宝店和凤娟,故意设局骗凤老赌石输钱?” “这可是老弟的意思,李某从没说过这话,从没说过。”李风连连否认。 “何家很有势力?” “恒昌珠宝是常熟市排名第一,何老爷子是河市珠宝协会主席,他二弟何凯是河市付市长,这些够了吗?”听得出李风对何家很有看法,就差当面揭发了。 金旗深吸一口气,心中正为风娟焦虑,听李风的意思“众人皆醒,她独醉”,凤娟还一点不知道何家设局的事。看来今天这场由珠宝协会主办的寿宴也是局中一部分,当然不会少了凤娟的追求者。今天自己真来巧了,将看一场好戏啊!他对李风说:“来也来了,就试试河市珠宝界的深浅吧。” “行,老弟有胆魄。不知老弟用什么宝贝参加,要知道待会群宝展露,斗艳争彩时再退出可就更不雅啦。”李风话里意思很明确想参预不等于能参预,起点是一百万以上你有吗? 金旗笑笑刚想回答,大厅内突然漾起欢快的乐曲,灯光瞬间转暗,一道强烈的光束打在大厅正面的布幔上,金色的绒布一片灿烂。布幔徐徐拉开,众人轰然响起一片掌声。这瞬间没有人不感动:多美多和谐的图画,一位银发老者在一位白裙少女的相挽之下微笑走来。这之间有浓浓的亲情,有甜甜的挚爱,有两代人生命传承的意义,有让人怦然心动的幸福和美丽……缓缓走来的他们相依相偎着,这种血脉相连、相依为命的父女之情此刻尽展无遗,不由人暗暗叫好、暗暗祈祷,自己会有一天也如此精彩么? 掌声和赞美中女儿扶着父亲在大厅正中圆桌边坐下,凤家的亲友以及凤老的老朋友们也分两边落座。灯光重明,华彩一片。 司仪已经站到主持台前,大声说着一套套客气话和赞美词。接着是河市珠宝协会主席何四海先生致词。金旗看见一个谢顶胖子走近麦克,拿出一张纸哗哗啦啦读了好久,引来一阵阵掌声。金旗却一直在观察着此人的内心,只是效果不是很好,仅仅在何四海结束致词最后向凤老表示敬意的一刹那,他才读到在何四海心中涌现的一句恶毒的话“快些死吧,你这该死的老家伙!”也就在此刻金旗才真正相信李风所说的“局”。 下面是行业代表致贺词,老朋友代表发表感言,当司仪朗读河市副市长张凯贺电时,寿宴达到第一轮高潮,掌声和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就在这过程中金旗越来越感到人的可怕和伪善,更对道貌岸然一词有了深刻理解。 热闹好一阵子后才进入今晚正题。司仪正式宣布:“现在是在座各位期盼己久时刻到了,献宝开始。今天一共有十位志愿者,顺便插一句这十位一式青年俊杰,为什么?大家猜吧!下面我依次喊出各位献宝人的姓名,由礼仪小姐向该人收取宝物放置在我身前的长桌上,排成一列供大家欣赏。现在开始:第一位泓盛拍卖公司总经理苏子仪先生,所献珍宝是……礼仪小姐已经收到一只小巧的锦盒,估计其中一定是珍贵的宝物,稍待由苏子仪先是亲自揭晓。 “第二位昌茂财团副董事长吕济民先生宝物很大、很重,你们看两位礼仪小姐抬着还吃力,一定是大件宝贝。 “第三位是上海碧凤珠宝总经理杨萌先生,他的宝物是两件,看得出是成对的,不知等会儿会给我们什么样的惊喜。 “第四位是昆山吉祥如意坊的总经理吉福先生,他的宝物一定易碎,他亲自把锦盒捧上台,不放心礼仪小姐。 “第五位是常熟市恒昌珠宝公司总经理何文豪先生,他的宝贝也不小唔,礼仪小姐很累,来,轻轻放下。好,第六位……” 主持人还在一个个报下去,金旗的注意力完全在一排溜宝物上,厚厚木盒挡不住他的目光,扫视下来第五只锦盒中一尊翡翠佛雕吸引了他。这是一件精致完美的翡翠雕件,尺寸为22公分高x18公分宽x7公分厚。料是冰种阳绿,在市面上已经是稀罕的佳品了。工也到位,雕手娴熟地因势肖形,把一个身披袈裟、头顶宝袋、手托元宝、身挂宝葫芦的胖弥勒塑造得维妙维俏。袈裟、布袋、元宝、葫芦上细线条缕成的宝相花更见功力,是件料工俱佳的好东西。在金旗看来这位喻意献财送宝的弥勒佛百万价位是远远不止的,拍得好七、八百万完全可以。那么自己的东西和其相比……正沉思着,忽觉有人在推自己,抬头一看一位妙龄小姐正笑望着。 “你是……”金旗有点惊愕。 小姐低声说;“先生是金旗先生吗?现在正轮到您献宝了。” 金旗这才知刚才想过了,上面已经报到自己献宝,所以一旁的李风推了自己。他急忙伸手从裤袋里掏出一方沉沉的石头似的东西放在礼仪小姐的托盘里。 不仅是礼仪小姐,包括李风以及周边的其他客人都望着焦黄色的石块发呆。没有包装,赤裸裸的一块像石砚的东西算是宝物?而且泥砚形状也怪异,长足足有20公分、宽有12公分、厚有10公分形状笨重,没有任何雕饰,看得出长期使用的痕迹外没有其他值得称道的妙处,仅仅一方素砚而己。这能值一百万以上?所有人都发出“咦”声,甚至有人禁不住嚷着:“不值,完全不值一百万!” 主持人看着排在最后的丑陋的一方石砚也目瞪口呆,望了望一脸悠然的十号名叫金旗的年轻人,心里挣扎了好一阵才说:“好,现在十件宝物全摆在我们面前,尽管没有一览庐山真面目,但是我相信其中每一件都会给我们惊喜。就算第十件,谁能预料这方石砚里面猛丁拿出一颗红宝石呢?” 最后一句调侃引来轰堂大笑,金旗没什么感觉,相反他心里挺高兴,因为远远望去凤娟正偷偷注视着自己,脸上有些忧郁,她在担心自己!哈哈! 一旁的李风差点忍不住抽他头皮,这家伙被人轰笑还一脸喜意,是不是吃错药了?看他最后怎样收拾。 场上没一刻就揭晓了三件宝贝。一号和田白玉“凤落梧桐”很是漂亮,玉的润度、腻度都到,是件上好的和田籽料雕刻作品。按目前市场价3.5公斤的籽料不算工也能上百万。二号很沉的宝贝,打开才知是件玉山子,和田山流水料足有二十多公斤重。山流水料也有沁色,赤黄之色巧成悬崖上一棵虬劲挺立之松,枝叶重叠华荫如盖显得苍劲伟岸、气象万千。松下一持杖老翁寿眉长髯,缓步登山大有飘然仙风,在寿宴献此宝主人想得很周到。 接下去三号的一对清代传世品“八宝寿字玉如意”同样大有来头,据说是恭亲王府之物。灵芝头浅雕祥云绕寿,曲柄上宝罐、金鱼、莲花、法螺、宝伞、蝙蝠样样俱全。尺寸很大45公分长、端首14公分宽,又成双成对价值当然不菲。 四号的仿清乾隆玉碗;六号的绿松石花瓶全是翘大拇指的东西。特别是五号的翡翠佛雕“弥勒送宝”揭开锦盒时绿焰腾飞,在场人都齐刷刷叫好。当场就有人喊出五百万的高价。精彩连连足足热闹了个把小时,终于轮到十号了。当主持人高喊:“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请金先生为我们解释最后惊喜!欢迎十号金先生。” 稀稀落落的掌声夹杂着阴阳怪气的倒喝彩声,金旗站起身来,脸含微笑走近长条桌,挨个走过光灿灿珠光玉气的宝物以及站在宝物之后的,同样光灿灿脸庞的主人们,站到自己十号泥砚前,转身说:“主持人,能找一把小锤来。” 主持人一愣,立即转身吩咐礼仪小姐找锤。不一会儿小锤找来,礼仪小姐送到金旗面前。金旗没接,抓起条桌上的泥砚说:“小姐,麻烦你用小锤砸一下,就对准砚中间砸一下。”说着双手捧砚,凑上前去。 礼仪小姐有点失措,紧张兮兮望着主持人。主持人立即意识到自己随便调侃的事真发生了,泥砚中真别有洞天。他激动地大声说:“请砸吧,漂亮小姐的小锤希望能我们砸出漂亮来。听我口令,一、二、三、砸!” 全场所有人都憋住气,眼瞅着礼仪小姐小铁锤高高扬起,急急落下…… 大年三十还在笔耕,自己都觉得有点可怜兮兮。刚才上起点看了一下“一丈水退掉八尺”,近八万字点击才两千多,推荐不满五十,是不是我写得太差,或者有什么问题?明天开始试试一天两更,再不行,只能自己杀了自己! 祝看书的朋友新年好,牛气冲天!请顺便支持支持本书。 第二十一章 斗宝风云(二) “叭”一声脆响,泥砚裂成几片。众人眼睛一下子睁大,后排的人直喊:“有吗,有吗,是什么宝贝?”这是大家的想法,都想知道究竟砸出来了啥! 主持人也算半个内行,一眼望去金先生掌心中黄澄澄、金闪闪的莫非是金饰品?不对,方方正正上面有只上兽钮,像枚大印!此时金旗己经右手托着泥砚中砸出来的宝物,高高举着绕场慢慢走了一圈。是什么应该都看清了,并且其中有一半人看懂了。 这是一枚足足有5公分高、8公分长、8公分宽,方扁型的龙钮大印,外表看来珍贵之处大印用材居然是中版田黄,而且是黄金皮色的中版田黄!田黄分上、中、下三版,其中以产自中版田地里的田黄最佳。田黄无根无璞多为卵型,材料不大不舍取方,所以一般印章都是天然成形。金先生手中硕大之印却是长扁成型,可见原本石材之大!有人估计大印应该有将近450克到500克。古时田黄一钱一两金,现在上百克的田黄瞎拍拍就能拍到一百万。试想近500克的龙钮田黄大印能值几何?大家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主持人凑近金旗说:“金先生果然出人意料,出手不凡,能不能给大家介绍一下你的宝物的真正的神奇。” 金旗微笑着点点头,环视一圈说:“这是一枚田黄用印。上端圆雕一条穿云五爪金龙,雕工很像乾隆年间的‘游丝宗’刀法,异常细腻,每一片龙鳞、每一缕祥云都雕得活灵活现。五爪金龙占据整枚大印一半,显现出威严、高贵和凶猛。印文是四个古篆即‘福寿田印’,是阴刻,刀法老到但和雕刻龙钮不是同一人。可是想见印材是完成后再由另一人刻了印文。” 金旗停了一刻,现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在遐想之中,因为金旗的话有意无意地牵出一个想头。这情景和前九位介绍宝物时完全不同,没人询问、没人喝彩、没人走动。 金旗继续说:“田黄有石帝之称,而这块田黄又是田黄中的极品。请看它是黄金皮色,在灯光照射下它正耀动着灿灿金辉,显得无比高贵和雍容。萝卜纹细腻之极、红筋格浅淡之极,整块石料嫩如婴儿肌肤,莹润如油脂结晶,稍一转动宝光四溢,完全集凝、洁、纯、细、腻于一身,懂田黄之人不会不被它打动。以上是金某对此龙钮田黄福寿田印的浅见,顺便插一句香港以838万港币拍出的田黄龙钮乾隆御玺才200克左右,印文五字‘獒理在寸心’的笔笔划划我都和这枚印文对照过,以我之见同出一人。” 啊——谁在长声惊呼!显得分外突兀。有人问:“金先生,照你说这是乾隆帝印?” 金旗说:“有此可能,而且很有可能。” “到底是不是?这之间出入太大了。” “我说是就是吗?在座行家里手比比皆是,让大家说嘛。” 又有人抢着问:“若是,这枚帝印值多少钱?” 金旗笑答:“我只能告诉你仅仅以这枚龙钮田黄大印近五百克罕见的大料来看,其价格少了千万你就是捡到了漏。” 一言溅起一片笑。主持人插嘴说:“好,金先生介绍完毕请暂且回到座位上去。各位献宝到此告一段落,斗宝马上开始。现在请礼仪小姐发下题板,有兴趣之人可以写上自己喜欢的一至十号宝物中的一件或者多件,全部也可以,并写上自己愿出的价格。注意是一百万为基础,一万整数递进,最终价高者得宝。同时最后拍出的那件宝物的主人也就是本次斗宝的胜者,金奖得主,将获大奖三十万元。大家听明白了没有?都明白了,好,举牌开始。” 参加寿宴的人全是珠宝界名人和家缠万贯,都是有钱人,加上对宝石玉器内行,明白长桌上十件宝贝的价值,所以几十块牌子齐刷刷举起,十分热闹。主持人一块一块报着。刚被报完听见别人出价高过自己立即擦掉重报。反复争价,反复举牌,一时主持人都来不及应接,大有虎争龙斗的场面。 凤老主桌席上几位老者也在争着举牌,主要争夺的对象是五号翡翠佛雕和十号田黄大印。翡翠佛雕没几轮就推到823万高价,而四黄大印却略高一筹为838万。其他几号已经花落人家,主持人正汗淋淋地报着:“一号和田籽料凤落梧桐为125万拍出;二号玉雕山子为328万推出;三号玉如意一对为158万拍出;四号仿乾隆玉碗208万拍出;六号红宝石吊坠104万指出;七号……” 金旗没多注意主持人报价,因为耳边李风一直在唠叨:“七号一看就是自己拍进的,还有九号一颗粉钻拍到389万不是自抬自鬼才相信。金先生你的田黄己报到890万了,看,冲上900万了,太厉害啦!哎,翡翠也不错,两家在争。嗨,价格到912万。天啦,一尊翡翠玉佛拍到912万,让我看看是谁在举牌?是苍老,他老人家也想要翡翠佛雕?” 金旗注意到李风说的苍老已经把价牌再次举起,上面写着920万。老人满脸彤红,一付志在必得的模样很让人想到高血压、脑溢血之类的词。无人举牌了,主持人高喊着:“920万元一次920万元二次,920万元三次。翡翠佛雕以920万成交,拍品归姜文苍苍老所得。恭喜苍老!” 老人站身起朝四周抱拳作礼,看得出他很兴奋。主持人及时地凑上话筒问:“苍老,您为什么不惜高价争拍这尊翡翠玉佛?您老本身就是河市有名的四珍珠宝公司董事长,可以想见如此冰种阳绿翡翠对您来说应该并不稀罕,可是苍老仍然以920万巨款竞拍,能告诉大家这尊佛雕的珍贵之处吗?” 姜文苍笑道:“目前如此大件的翠雕市场价已经高达上千万,我能用920万拍下算便宜了。但是这绝非我要力争标的真正目的,真正目的是这件佛雕上另有风景,在场谁能看出来吗?” 另有风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长条桌五号拍品上。金旗也在认真细察,除了发现两处很细微的绺裂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他神目微启,远远望去突然发现佛雕的布袋绿色特别明艳,透过观面的阳绿里面是一小团水滴状的特别绿的绿翠,这种绿金旗从没见过,相比太湖之宝玻璃地帝皇绿,眼前的绿有一种别样的惊心动魄的妖艳,久视会叫人透不过气来。这是什么绿?金旗不识也不敢说出口,因为外表看来仅仅是弥勒佛的布袋绿得漂亮一点而己。 很久没人回答苍老的问题,主持人忍不住说:“苍老揭开谜底吧,您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佛雕的原主何文豪先生都坐不住了。” “哈哈哈……”姜文苍扬声大笑说:“既然没人识得就让它成为秘密吧。我现在开价二千万,谁出二千万我就把这漂亮的翠雕以及价值无可估量的秘密一起交给他,有人出价吗?” 大厅一片喧哗,刚以920万到手东西转眼开价2000万准备脱手,太离谱了!可是大家又不得不相信其中一定有文章,因为姜文苍不仅仅是身价几十亿的四珍珠宝老板,更是河市珠宝协会的副会长,而且他在业内有“赌石王”的绰号。曾经用一千三百五十万元赌一块毛料,结果切开是一片艳光,有足足二十多公斤的红翡。据说后来他用红翡琢出一串三十二颗珠子的珠链,取名“佛缘”,每颗珠子直径足有2.2公分。在北京拍出二千二百万的天价,当然这仅仅用去全部翡料的三分之一,可见赌石切赢的利润。几经转手红翡珠链最终被泰国宗主庙收进,价格已经高达近亿。赌石的惊人成功使姜文苍一举获得“赌石王”称号和登上河市珠宝协会副会长的宝座,仅次于何四海,连续四届无人撼动。所以以他的名誉地位说出这番话叫人难已相信,又不得不信。 议论纷纷、纷纷议论差点没把大厅吵翻了。金旗轻轻问李风:“你们姜副会长常有这样的惊人之举吗?” 李风摇摇头:“协会是民间组织,一个月碰一次头。我这个理事不是常务理事不大了解苍老会长,但是按理说以他的身份不会瞎编故事,一定有原因的。” 金旗皱眉自语着:“难道就为那团绿?” 李风不解地问:“什么绿?” 金旗吃了一惊,感到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但是再一想或许也是长长眼力的机会,便说:“我细看过佛雕,表面是冰种阳绿,可是接近弥陀布袋冰地变成了糯米地,透明度更差。一般人会认为这是暇次,其实里面包着一团和阳绿不同的绿翠,更亮更丽甚至可以说有种妖艳的感觉,大有夺人心魄气势。不知苍老说的另类风景是不是指它。” “妖艳?夺人心魄?你是指那团绿的颜色?” 望着李风紧张兮兮的神情,金旗点头说:“是呀,我觉得太绿了。” “既然包在里面,你怎么能看到,能确定?” “刚才我在桌边讲田黄时偶然看到佛雕布袋部份皱折刀纹处泛着异样绿彩,所以多看了几眼才发现绿得不同。当时定睛细看,不久就感到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所以才疑惑。” “你真的看清了?”李风急问。 “当然。” 李风二话没说转身就走到另一边,凑在一位穿着很讲究的中年人旁耳语了几句。中年人浑身一震,和李风交谈着目光朝金旗射来。金旗明显感到此人威武的气势。不一会儿中年人站起身大声说:“姜会长,我出二千万要了你的佛雕。” 众人又一片哗然,真有人愿高价买秘密!姜文苍离开主桌,中年人也步入场心,两人在长桌边佛雕前站住。姜文苍朗声道:“原来是远程企业的祝老板,只有祝老板这样的大企业家才会有如此大手笔,一言为定,成交!” 祝老板也哈哈笑着和姜文苍互击一掌,二千万的交易在轻拍之中就此成交。自有三方各自的代表去办理相关移交手续,都是过亿身价,兜里揣着现金支票就图方便。至于秘密姜文苍和祝老板说了没有谁也没见,究竟是什么秘密大家当然无从知道。但是金旗心里明白那团水滴型的妖艳绿翠一定是大有名堂。 主持人又开始吆喝:“诸位静一静,静一静。今晚寿宴斗宝项目分外精彩,刚才大家都见识了什么是真正的一掷千金,远程企业的祝宇文老板豪迈地用二千万接过了姜会长拍获的标的,给凤老的寿庆添上了浓浓的喜庆一笔。对此我们深表感谢。想来何文豪先生的翡翠佛雕稳获冠军了,但是斗宝没有结束我们还不能这么说。现在让我们继续十号拍品最后的拍定,刚才是中国珠宝协会常务理事张帅先生的报价是900万整,现在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请举牌。900万一次……” 金旗静静地坐着,900万他很想撤回拍品,要知道这是真正的乾隆御宝,何止千万。内行人眼中应该值二千万以上,完全应该比佛雕更胜一筹。这是乾隆亲刻的一方闲章,田黄又是印材之中罕见的金田黄,相比桂色、桔色、姜色等田黄名色,黄金色才方显田黄的华贵和雍容。这枚龙钮田黄御印不仅仅是宝石类的珍品,更是古玩中的极品,可惜大厅在座对于古董知者甚少了。你看拍到900万居然无人接招了,金旗心里大呼可惜。 主持人正喊着:“900万第二次、900万第三……” 锤声未落,金旗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着:“慢,我撤拍。” 众人大惊,900万一块田黄很到位了,原主居然撤拍!主持人也纳闷,大声问:“金先生,按照斗宝规定半途是不能退出的。如果非要退出就必须征得张帅先生的同意了。” 金旗步入场中,肯定地说:“我撤拍!” 主持人说:“金先生,900万以及马上能到手银奖10万奖金,一共910万难道还抵不过你的田黄之印?” “完全不成比例。我没想到在珠宝圈内大家只认同珠宝玉石,而忘了这是一枚乾隆御印,后者的身价应该超过前者。所以我恳请张帅先生原谅,我撤拍不是想把宝物收回而是另有用途。如果张帅先生不愿放弃那么我将下场竞拍。”金旗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刚站起身来,一脸不满的中等个头、五十不到的男人。 张帅心里很恼火,怎么有如此不按规矩出牌的人?难道想撤就撤闹着玩吗?他站起身望着不远处的年轻人,心里掠过一阵慌乱。奇怪,这又为何?是对方隐透威严的目光?还是卓然不凡的身姿?细细想来的确是对方身上透出的若有若无的一种压力使自己产生屈服之感,莫非这个年轻人是内家高手?他不由慎重起来,说:“给我一个好些的理由。” “今天我们大家来此是祝贺凤老七十寿庆,斗宝仅仅是助兴。刚才翡翠佛雕一波三折,最终高价换手给了我们大家兴趣和惊叹;如果再继续高价成交不免落入老套,不如换个做法让寿星和大伙一起高兴高兴,张先生意下如何?” “金先生用什么方法能使大家再吃一惊呢?不会是不舍田黄之印吧?” “张先生只要同意我撤拍,金某一定给张先生和大家一个惊喜。” 张帅虽然很喜欢桌上的田黄之印,但并不同意它真是乾隆御印,900万已经是参考了万一真是御印的因素,否则决不会出如此高价的。现在原主反悔加上900万本身的风险,他已经兴趣索然。见对方这般说,正想看看年轻人究竟会拿出个什么使众人都惊喜的说法来,所以淡笑说:“我同意了。现在就听你的惊从何来、喜从何来。” 第二十二章 斗宝风云(三) 凤娟一直远望着金旗,心中满是惊讶。没想到他居然来参加献宝斗宝;没想到他随随便便掏出的怪泥砚里面真藏着价值九百万的宝贝;没想到拍卖即将成功而他将成为银奖得主时这家伙要撤拍了。她心里忐忑起来,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坐在一旁的父亲在低声问:“娟儿,此人也是你的追求者之一?” 凤娟连忙摇头:“是朋友,才认识不久的朋友。” “今天是你邀请他的?” “是的,没想到他会参加斗宝。” “这年轻人不简单,浑身有股超然之气,随便间就有不战而屈人的威压。他的田黄之印是件好东西,而且藏在泥砚之中大有匠心,令人惊喜。现在又想玩什么新花样,到也有趣。看,张帅同意了,听他说出什么花窍来。” 父亲的夸赞,凤娟听得美滋滋的。不知为什么仅仅见了一次,交谈不到一小时,自己心里就留下一个淡谈的却又忘不掉的影子。这家伙从长桌上捧起田黄之印朝自己这边走来,哎,他这是要干什么? 金旗笑眯眯的像捡了个金元宝,手中捧着近五百克的田黄御印一步一步朝主桌走去。所有的人都惊奇地望着他,猜测着下面会发生什么。主桌上全是一派大家,除了凤娟外最年轻的就是四十多岁的张帅了,其他人都是年龄和财产同步增涨的老人。他们也好奇,想不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主持人饶有兴致地说:“金先生捧宝来到主桌前,这一桌坐着寿翁凤老、珠宝协会会长何老、珠宝协会副会长苍老、付会长秦少堂秦老、国家珠宝协会理事张帅张先生、省协会理事徐浩然徐老、同样是省协会理事的张子仪张老、还有我们美丽的凤娟小姐,莫非金先生是想把宝贝出售给其中某位?当然他们都是身价亿万的是人,但是并没收购的意愿呀。看,金先生站到了凤老面前,他开始说了……” 金旗对着凤老微鞠一躬,笑说:“凤老,我先自我介绍。姓金名旗,出身平平、工作平平,唯有运气尚可。偶然获得此宝,作为凤娟新识朋友,趁此七十大寿之际,我想这‘福寿田’三字最贴切不过,谨以此祝贺凤老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请您老收下。” 900万送礼了?大家惊,凤老更惊。他慌忙站起说:“当不起,当不起。金少万万不可。此物贵重如山,仅凭小女友谊,金少何必用如此重礼,我实实的当不起。” “这有何当不起,在金旗心中凤老更重。田黄据说每日磨足底涌泉穴能滋阴补肾,凤老用乾隆玩印沐足岂不是一大快乐。请收下吧,大家都等着喝您老寿酒呢。” 凤老也是场面之人,一点没有小家子气。见大家都眼怔怔瞅着,一时豪情大起,扬声大笑说:“好,今天我且收下。来来,金少,我们一同赴宴痛饮三杯!”一把抓起金旗的左手向大厅外走去。 众人一时轰然,鼓掌叫好闹成一片。主持人高喊着:“斗宝结束金奖为翡翠佛雕,银奖为和田山子。请两位获奖者宴后来本人处领取奖金。现在诸位请移步左边餐厅,寿宴开始。”话音刚落悠扬、轻快的乐曲响起,浓浓的欢庆之意顿时四溢开来。 凤老硬拉着金旗坐在他身边,连干三杯才放过去。金旗心里连连叫苦,眼看着凤娟坐在邻桌不能交谈只能眼馋,心中那个滋味呀酸溜溜得厉害。那个何文豪就坐在凤娟身边,不时和美人交谈着什么,看他眉飞色舞所样子,心中那个滋味呀火辣辣得厉害。 凤老正忙着应付敬酒者,金旗自斟一杯刚想灌了,身边的张帅突然问:“金先生对张某有意见?” 金旗一愣,忙说:“决不!” “那么为什么宁弃九百万而送人,不成全张帅。” “一种心情,心情而已。我不忍看到价值翻番的东西贱卖了,宁愿作为礼物送给尊敬之人。其中之味我想张先生一定能够明白。我和张先生萍水相逢除了敬意绝没任何想法,若是有缘我想会有一天和张先生公平做生意,那时金旗会给张先生一个满意。” “说得好。如此解释张某也能心安。金先生做些什么?” “目前做些古玩、翡翠珠玉之类。” “可有精彩之物,张某能有幸一饱眼福?” 金旗望着对方的眼睛,一刻才笑着说:“让我猜猜张先生心里所想好吗?” 张帅一惊,忙说:“金先生有特异功能?” “不是、不是,我只是想张先生除了大家熟知的国家珠宝协会常务理事这一职务外,还应该做些什么,否则岂能动则千万竟拍高价宝物。” “好,金先生就来猜一猜。” “张先生出身珠宝世家,目前北京家族仍然正在做珠宝生意。张先生目前正逢难处,希望能找到翡翠饰品可靠的货源,这次来河市主要是和姜老板协商翡翠件的供货事宜,可惜协商并没成功。于是张先生想到了常熟何家,因为一尊冰种阳绿佛雕拍出九百多万,说明常热何家应该有些好东西,所以准备到常熟走走,我说得可对?” 这次张帅是大惊失色了。这些情况外人不可能知道,特别是关于常熟何家的想法是自己刚才不久产生的,没和任何人讲,对方怎么会知道?他轻问:“这是特异功能,一定是特异功能!金先生请告诉我你真有特异功能吧?” 金旗哈哈大笑,说:“来来,先干了这杯。其实很容易猜到,张先生很不屑的眼光告诉我,你和姜老板有碍,这碍无非就是生意不成罢了。后来佛雕指出高价,张先生很注意何文豪,并且一边注视着何文豪,一边向秦少堂秦老问着什么,不用猜就知道张先生注意上了何家。究其因不会离了翡翠生意,推想上去不屑姜老板就是说明对其失望了。再顺着想一遍不就是我刚才所说的。” 张帅松了口气,仰脖喝了口酒,说:“幸好没特异功能否则谁敢和你说话。不过凭金先生推论的独到之处,不当警察可惜了。也罢,金先生是河市人能不能告诉张某谁是最佳合作伙伴,我特指翡翠饰品。” 金旗反问:“张先生没有玉件加工之处?” “加工北京、扬州我们都有可靠基地,可惜缺得就是玉材。南下赌石屡赌屡输,甚至明料也常常吃亏上当,只能搞些中低档的明料回去应付。原来如意金楼是北京最出彩的珠宝店之一,因为没有高档翡翠件现今沦为二流。家父由此焦虑成病,家兄独上和田购玉又受骗摔伤腿,灾祸连连。我这次来姑苏本想凭多年关系,姜文苍好歹会割让三、四件上品,不料一口拒绝。金先生你真神目,一眼看准呀。现在我又该去何处觅上等翡翠原材呢?”说完,张帅连连叹息。 金旗不由心里一动,低声道:“张先生明天有空的话,小弟想请你吃饭,可好?” 张帅一愣,看了金旗一眼,目中露出欣喜,说:“我请我请,明天中午松鹤楼不见不敢。” “好,不见不散。”金旗应着并且给了自己手机号码。两人高兴地干了一杯。 两人正喝得高兴,张帅推了推金旗说:“来找你的。”金旗回首一望凤娟正浅笑盈盈的向自己走来,手里还端着一杯酒。站起身来注视着袅袅婷婷近来的倩影心禁不住一阵怦然。 “旗哥,感谢之言不多说了,小妹敬你一杯,祝旗哥万事如意。”说着,浅浅一杯红酒倾入檀口,香舌轻轻舔了粉唇一下,很自然的动作看得金旗好一阵心猿意马。听听,自称小妹,尊称旗哥,称呼改得多嗲。金旗恨不得立即施展“目识境”欣赏欣赏可人之可心之体。哈哈,心里一阵偷乐,可惜不敢。 意淫了一刻才正色道:“我也敬凤一杯,祝你快乐、健康、美丽。”两人轻轻碰杯,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凤娟就被人喊走了,作为东道主确实够忙的。酒一直喝到半夜才散,金旗告辞离开吴宫喜来登时被李风喊住了。拉到边门墙角李风一本正经地说:“金兄弟,我请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说吧,能办一定答应。” “今天你说的有关翡翠佛雕中有一团妖艳之绿的事千万千万别对第二个人说,行吗?” “为什么?有什么秘密?” “别问,知道多了有祸。我是好心告诉你,千万记住。” “我告诉别人又如何,杀了我灭口?” “哎,金兄弟我是好意,你别误会。犯不着去惹黑帮。” “什么?黑帮?” “你听过塔帮吗?新起来的,河市最厉害的黑帮?” “没听过,李哥我可以不说,但你必须告诉我那团绿叫什么?否则……” “好,告诉你。叫妖睛。” “妖精?” “不,妖睛。眼睛的睛。还算玩翡翠的,四大绝翠也不知道。” “四大绝翠?李哥说说那四大绝翠,算小弟求你了。” “四大绝翠是据说中翡翠之宝,其中之一就是你今天察觉到的那团妖艳之绿,叫‘妖睛’,四绝之二叫‘神芒’据说是白翡,发亮,亮如闪电,从未有人见过;之三叫‘仙霞’,是紫翡,紫色中折射出浓淡不一的九种紫光,同样仅仅是传说没人见过;之四叫‘魔焰’,是黑翡,恍如黑色火焰,据说曾有人见过。这妖睛、神芒、仙霞、魔焰全是翡翠中的圣品,传说通灵,是修真之人必争之物,价值连城。姜文苍也看出猫腻来,恐怕带来灾祸,便不过手高价出售了。所以金兄弟千万别再告诉他人,否则恐怕带来灾难,人心贪婪呀!我走了,兄弟保重。” 看得出李风心情沉重,步子蹒跚,恐怕同样受到了威胁。“又是塔帮,果然从明到暗潜伏下来;,必须告诫青衣帮小心报复。”金旗暗暗默念着。眼前不停地闪动着“妖晴”夺人心魄的绿焰,心想修真必争,莫非能助长功力或者是妖界法宝? 第二十三章 北京商道 金旗并没有直接回尧峰山,而是打车到了西山,下车后绕道步行来到太湖边,扑嗵跃下冰凉的水中,朝沉船水域潜去。他很想弄清沉船主仓中,用麻袋装的是什么?有没有价值?因为他的发财计划很需要林林总总的宝贝,它们就是命运赐于自己的财富,理应坦然收之,充分利用。 轻车熟路很快到了沉船位置。黑森森、静寂寂水底世界一切仿佛正在沉睡,连几尺长的水琴草摇曳得分外缓慢。巨大木船的残体斜插在淤泥之中,偶然冒出一串长长的汽泡给无声世界带来丝丝生气。 贴近船体,“目识境”大成后神功随心听欲,目光扫处几十米范围内的一丝一毫都列列在目,相比以前更加清晰、透彻。金旗认真地观察着残船体各个舱体的情况。尾舱早已收拾干净,剩下主舱和副舱两处。主舱里堆积着许多麻包,麻包中黑乎乎的东西看了半天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名堂,他放弃了。继续观察副舱情况。副舱空间不大至多七、八平方,存放的东西也繁杂。有很大的瓦瓮,看得出是存酒用的,可惜全破碎了。由于副舱封闭着,所以瓦瓮碎片全在,也许以后可以带出去拼凑成原样,不过此刻金旗没有心情,这些盛酒瓮仅仅有些历史价值罢了。旁边是柳条筐,早已腐烂,露出筐里的存物。目光所触心中大惊,好大一尊佛像!正确些说应该是一尊铜鎏金释迦牟尼坐像,尽管全身积满斑剥铜锈污垢,但仍然可以看出螺发、宽额、轻薄袈裟、佛身挺拔修长、整体自然端庄的栩栩如生的法相宝姿,是一尊有着高超工艺水平的佛像。估计高约50公分以上、宽约35公分左右,金旗看得满心欢喜。更令他高兴的是释迦牟尼像旁还有一尊稍小些的铜鎏金南海观世音坐像,同样精湛造像手法,使观音像显得生动传神,仿佛活着一般。真是叹为观止的收获。 再细细看去全是腐烂成团的物品了,可能是一叠叠的布匹绸缎,也可能是一大堆食品,反正静水之中已经辨认不出边缘、形状了。整条船除了主舱中不知所以然的货物外,两尊佛像是心喜的意外。金旗小心地扒开表面污泥,轻轻抽开烂碎的船板,先收了两尊佛像,再在主舱中取出两袋麻包收入天释戒中,准备回去再好好研究。一切搞定,没有太大的惊动,两脚一蹬身子像条游鱼猛地窜上水面。哇!又是一片银灿灿的月色,真美!心中不由感慨。金旗不由自主地在河边盘坐修炼起来,一时之间天地唯我,月华和太阴真气的交流在太湖之畔绘出一幅无比壮观、神奇的图画,遗憾是无人欣赏。 赶到观前街松鹤搂饭店时已经中午十二点了。金旗为了这次会面做了些功课,买了台进口手提磨轮,从天释戒里四选一挑了一块皮最簿的翡翠原石,小心翼翼地把乌黑皮层全部擦开,化了很大的功夫和时间。露出本来面目的翠料,虽然没经打磨、抛光,但是天然去雕饰,犹如天生丽质的美人根本不用修饰,一出场就光焰四射、美艳夺人。眼前未经打磨的翠料金旗自己也是越看越不舍,差点重新收回天释戒。他计划着在北京开辟一个可靠的销售点,张帅家的如意金搂是他的选择。除了这块约2.3公斤的翠料外,他还在沉船所获得宝箱中捡了两枚玉佩才赶进城来。 二楼靠西的海涌阁中张帅已经点好一桌酒菜,见金旗匆匆而入忙起身招呼:“兄弟,累了吧,快坐下歇歇。服务员,上杯好茶。” 金旗忙伸手拦住,说:“冰啤恰好,来来,我们先干一杯。” 酒杯轻嗑,长饮而尽。张帅望着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心中大有感慨。想当年像他一般大时自己正在修地球,美其名“知识青年”,那时天知道是知识重要还是肚子重要。足足浪费了十年,除了一手血泡别无收获。说什么“青春无悔”?自己是悔极了,甚至憎恨那个噩梦年代。现在每每看到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心中总会泛起酸。 “帅哥,想什么,来开吃吧,我都饿偏了。” 金旗话声惊醒了他。张帅忙说:“吃吧,你我兄弟随便点好。”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就弄去五、六瓶冰啤,菜也下去一多半。金旗问:“帅哥,味道怎样?” “不客气说不怎样。甜腻不如北京菜咸鲜爽口。北京现在也有苏邦菜,生意一般,原因就是口味不同。不过我觉得炒螺蛳还很不错,下酒算个好菜。” “松鹤楼有名的是糖醋鱼、清炒虾仁,不是炒螺蛳。哈哈,帅哥是在臭松鹤楼呢。其实小弟也很有同感,现在挂着老店招牌,卖得全是挂羊头卖狗肉的菜。比如这道松鼠鲑鱼应该是外脆里嫩,入口爽滑,现在是外老里冷,入口异腥。这种鱼早几天就煎好放入冰箱,有人点再回锅一炸,浇上汁料就上桌了,如此那里还会有一点名肴的影子。难怪帅哥不满,小弟自罚一杯,算是为苏帮菜赔个不是。” 张帅连连摇手:“都一样,都一样,人心不古啊。只能随遇而安,不好吃就少吃点,下次别来就是,喝酒喝酒。” 金旗起身把包厢门插了,从手提里捧出翠料轻轻放在桌上。 “呵!”脱口惊呼。没有人挡得住美的魅力!一团绿色在窗外阳光折射下耀动着无法比喻的色彩,是绿又不是绿,溶和着万紫千红又汇成璀璨的绿色。温润的光晕一圈圈溢出,伸出手指似乎能触摸到细腻、油润。张帅一时目瞪口呆像傻了似的,怔怔地张大嘴巴,瞪大眼睛望着桌上一团像在千变万化的绿色幻影。好半天才返过神来,用手指轻抚着翠料,叹道:“从未见过,玩玉多少年了,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玻璃种、帝皇绿翡翠明料。无绺无裂、无暇无疵,那么纯净、那么透彻,无喻伦比的美,真是无喻伦比的美啊!” 玩弄了一阵才问:“兄弟,这是给我的?” 金旗笑着点点头。 “什么价?开吧,兄弟别客气。” “帅哥认为三点五公斤明料值多少?” “三百五十万,行吗?我知道这种可遇不可求的宝贝三百五十万少了。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金旗拦住了:“就三百五十万元。不过有个条件,由我提供要成为秘密。如果遵守这个条件以后贵店的原材料我可以保证提供。” “太好了太好了,能办到能办到,呵呵,太感谢太感谢。”说了一大串含糊的词表达了极度满意的心情,由于激动老练的张帅话都说不清了。接下来他说了句话引得金旗一阵大笑,他说:“我觉得苏邦菜还是挺好吃的。” 说完,两人都大笑,笑得眼泪都挤了出来。 银行办理转账,买了一个皮包。当天张帅就转道上海回北京了。他满腔喜悦直到从北京再次打给金旗电话时还听得出来。 少了一块翡翠,多了三百五十力。现在金旗卡里有一千七百多万,作为赌资足够去阳州豪赌一场了。想想卖给张唤之每块才一百万,心中觉得有点好笑,此一时彼一时,说真的同样的翠料若公开拍卖八百万到一千万稳稳当当,不过开辟一条长期商道应该说其中的价值同样可观。想到天释戒中还有三块类似的石头,心中涌起一阵热意。 很想去凤娟的金店看看,却没有理由,买了晚报随便翻着,一条醒目的标题奔入眼帘。“昨天凌晨一男子惨遭车祸”副标题是:死者是身价百万的珠宝商人李风,经查死前曾大量饮酒。标题下配着几张照片,李风仰卧路中央,满身血迹。一辆红色卡车停在前方,许多路人正在围观。 金旗第一个念头是:李风决不是死于车祸,是谋杀。死因一定是由于“妖睛”。可是证据呢?他把报纸收好,心中暗暗决定有机会一定要为李风报仇。远程企业祝宇文是凶手之一,这是无疑的。其次塔帮也脱不了干系。想到塔帮他立即拨通了宋诗的电话,宋诗的声音传来冷冷的。 金旗把参加宴会竞拍翡翠佛雕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着重描叙了所谓“妖睛”的事,最后说:“散会时李风先生特意跑来关照我千万别露出知道妖睛的事,自己却防不胜防。他在说到妖睛下落时提到了塔帮,并且说明了妖睛己经落到塔帮手中。看来帮仍然伏在暗处,你千万要警惕,加强防卫,有事尽快通知我。” 电话那头的宋诗原来一肚子冤气,恼金旗的冷淡,恼自己忙于事务无法和金旗常在一起的无奈。现在听到对方一番话什么气恼全消了,好歹金旗还牵挂着自己。更让她警惕的事是塔帮仍在河市,并且为了什么妖睛不惜杀人,这妖睛究竟是什么,让她心中不免忐忑。她说:“你自己千万小心,弄些化妆的东西,万一出头记住千万遮去本来面目。你的身份我至今未对第二个人说过。关于帮和妖睛的事我立即向师门汇报,你等我消息。” “好,你自己也小心。” “旗,今晚你有空吗?” “你有事?” “我……”还是说不出口。不管平时指挥千人、管理百家,完全女强人面孔,一旦真心爱上一个人,女人立即回到女人的位置。若要开口哀求到底放不下生来就有的持。 金旗当然明白,眼前立即涌上雪白胜雪的臀波乳浪。轻轻对着电话说:“先亲我一下。” 真拿他没办法,宋诗啵了一声,说:“我烧些菜等你。”说完就合了手机。 金旗提了三万元现金到中医院,毒蛇也在。喜鹊一见,立即扑过来欢叫:“旗哥你终于来了,喜鹊真的好想你。”柔软、轻盈的身子一个劲在怀里扭,真不叫人活了! 坐下后把钱交给了毒蛇,问:“毒龙,腿好些了吗?” 一直花金旗的钱,毒龙都不好意思了,嘟哝半天才说:“能下地走动了,我想干脆回老家去养一段时间,就是喜鹊怎么办?” “最近我承包了尧峰山半边山坡,还请人在盖房。喜鹊以后就留在尧峰山庄做些管理工作,毒蛇他们几个都去,可以安排保安工作,或者做做生意什么的。将来我公司成立后就需要自己人帮忙呢。”三言两语说得旁边三人都眼红红的,喜鹊忍不住又扑到金旗怀中,抽泣着说:“旗哥,你对我们真好。” 离开医院金旗又给烟儿的主持医生张医生打了电话,结果毫无进展。对于烟儿金旗总觉得内疚,多好的女孩呵!此仇必报!边想边行,突然身边一辆轿车擦身驶过,气流竟把金旗推出了几步。“谁?如此野蛮!”金旗暗忖,神目如电一扫而过,车中驾驶座上是个女人,付座上坐着的人认识,是远程企业老板祝宇文! 第二十四章 巧获“妖睛 也巧,边上刚停下一辆的士下客,金旗没有考虑就上了车,指出前面银灰色的凌志说:“师傅,请跟着前车。” 凌志很疯狂,一路超车朝西,出了古城区驶上环城高架。半小时后在通安出口下高架,拐入树山方向。又开了二十多分钟车子停在树山度假山庄停车场。一路跟来的士距离凌志总要相隔一百多米,之所以能够没跟丢当然由于金旗的指挥。付了百元车资的士司机高兴离去。此时暮色已浓,残阳正徐徐沉入树山脊线,像描了一条宛延弯曲的金线使整个山廓无比壮丽。 树山是河市城西北侧的自然生态示范区,有名的龙泉宛叶茶、翠冠香水梨、红宝杨梅就产自树山方圆五公里的山坡上。现在山村划归风景游览区,四处都在造房修路。树山度假山庄正是新落成的景区配套建设。度假村占地五十余亩,树林间一幢幢灰瓦粉墙的别墅掩映其中,外观很漂亮。大门里是一片停车场,度假村里通道全是卵石小道不能开车,这大概也算生态措施吧。 是进去还是在外边守候金旗犹豫了好久,远远地望见接连不断的轿车驶入度假村,他才恍然大悟里面不仅是住宿还有餐饮服务。但是自己步行进入行吗?他打电话把情况告诉宋诗,宋诗也很为难。青衣帮主要人物塔帮都熟悉,弄不好反而暴露金旗;再说金旗真实身份青衣帮无人知道,她也不想让帮众知道,这不仅为金旗,同样也为青衣帮。现在青衣帮总认为有一个隐身高手撑腰,士气大振。要是说穿是毫无武功,偶尔激发潜能吓吓人的,对帮众信心打击岂不太大?所以派两人一车协助是件很容易办的事,现在却犯难了。两人电话里商量再三,最后决定还是别进度假村了。因为度假村若是帮潜伏的据点,防备一定很严,相比其他金旗的安全才是第一重要的。 收了电话金旗觉得很憋气,既然来了总想探个究竟。他打量着山影下的度假村,心里蓦地一亮,大门不能进难道后墙也不能进?不再迟疑一路绕道登上树山。 树山不高,顶峰也就二百多米。山坡上满是古老、高大的杨梅树,树冠巨大遮光蔽日,夏天正是个好去处。现在对金旗的隐蔽行动也大有帮助,他在树后灵敏地闪动很快就找到理想入侵点。度假村靠北后墙距离一棵足足有四、五米高的杨梅树仅七米不到,虽然墙上装着红外线探头,但是居高临下,从树冠飞跃墙内探头根本不起作用。他曾飞跃过三十米的空间,眼下这点距离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主意打定也不着急,靠在树后从天释戒中移来点心和水,慢慢享用起来。 一小时后夜幕深垂,金旗换了一身黑色衣裤,脸上套了一截袜,仅仅露出两只眼睛。衣裤、袜都是他早就预备好的,当然他并不知道今天会用到,反正天释戒空间够大,专辟一间存放各式生活用品、食品以及工具等等以备不时之需,今天刚好用上。现在若有熟人看见,一定认为是个鬼鬼祟祟的贼。 攀上五米高的树冠,瞄准墙里一棵细细的石榴树双脚一点,身子犹如划过的一道黑线,无声无息地掠过十几米空间轻如羽毛似的恰好落在石榴树上,一个人的重量压得细枝大弧度弯下,金旗很容易地落到实地,细枝猛地弹回在空中颤了好一阵。整个过程仅仅几秒就结束了,一切仿佛没发生似的。只有蹲在黑暗中的家伙一直在偷笑,他太佩服自己的神技了,小说中常描绘的“浮光掠影”、“快若闪电”不就是如此么?他觉得自己还大有余地,应该试试从一幢高搂到另一幢高楼间的飞跃,像蜘蛛侠哪样。嘿嘿! 神功施展,很快就发现前面第三幢别墅里情况不同寻常。别墅是二层加地下室,地下室中放着床、桌、椅等等用具,桌上堆满烟酒食品,床上歪着一个男人,一脸憔悴正吸着闷烟。地下室门外坐着一个光头年轻人,手里握着一只酒瓶小口抿着。看得出一个是囚犯,一个是看守。上面一层坐着几个男女,正襟危坐不发一点声息,一看就是受过训练之人,其中好几个金旗认识,正是塔帮的三号、五号、七号。一看到七号金旗立即收缩气息,更加小心地往里继续窥探。 二楼客厅坐着四人其中帮帮主柏夏坐在右侧,一脸病容看得出内伤并没痊愈。他对面坐着祝宇文和开车的女人,哪女人长得很媚很妖准是个吸精抽髓的尤物。正面沙发里端坐的是金旗见过的老者,应该是柏夏的师叔柏长青。他正紧盯着茶几上玻璃盘里一尊绿焰闪烁的翡翠弥勒佛像,仅仅2公分直径的布袋上那片艳丽之绿照射出的绿芒映得老者的脸庞绿森森的,像个活鬼。 “妖睛!”金旗差点脱口惊呼。太美丽了!辉映得满室绿艳灿灿的翡翠佛像中正藏着被称为翡翠四绝之一的“妖睛”,看久了心中真会感到恍恍惚惚,身子犹如腾云驾雾不能自已。金旗赶忙收摄心情,隔三十多米还能受它影响,难怪室内四人都眼睁睁,一动不动地傻坐着。可见“妖睛”之妖魅! 许久,老者首先返过神来,随手抓过一只软靠压在绿佛之上遮去了惑人心神的绿光。轻咳一声其他三人才恍然惊醒。柏夏抬腕看了一下表,惊喊:“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就看一眼就被它迷了两个多小时。妖!实在妖!” 老者叹息道:“功夫不到呀,别说你们连老夫都很难抗拒,难怪长老说必须盛入黑匣之内才能安全收回,否则功夫超凡之人一定能感受到它的灵息,而使归途不安。宇文,相关之人处理了吗?” 祝宇文站起身恭敬地回答:“一切处理妥当,老爷子请放心。只是楼下那个司机究竟怎么办?是杀是留老爷子就听您吩咐。” “明天弄到山上去埋了,尽管他并不清楚妖睛之事,但是姓李的事是他干的,恐怕迟早会出事,不如早办了干净。夏儿,明天你和三号把妖睛送回北京,听凭你父亲处理。我的意见是干脆交给师门。这次回北京开车走,带上方媚也有个替手。另外青衣帮请来的高手调查清楚没有,请师门给个答复。” 柏夏点头答应,招呼那个女人:“方媚扶我一下,我想先回房休息了。”被称为方媚的妖娆女子赶紧扶着柏夏出门而去。 老者对祝宇文挥了挥手,等祝宇文离开后他重新掀开软垫,拿起妖睛,紧握在右掌之中闭目调息起来。绿芒从指缝中洒出,慢慢地手指、手臂都开始变绿,甚至肩部也有了绿意。他在用内力吸收妖睛中的灵气!这是金旗立即想到的。妖睛之灵气人力可以吸收?这是金旗很怀疑。他注意力追踪柏夏,这时一男一女已经进了北房。刚进门柏夏就迫不及待地搂过方媚痛吻起来。方媚轻哼着热烈回应。两人紧拥着一路热吻,直至倒在卧床上。 方媚双手解开男人的皮带,雪白的小手直接伸了进去。突然她惊呼起来:“夏哥,今天怎么铁般硬?吃药了?” 柏夏一边拉扯着女人的衣物,一边低吼着:“快些,我受不了了。一定是妖睛有催淫作用。你到是快脱呀。” “哎哟,难怪我也想呢。”方媚仰面躺下,双脚一搓裤子就下来了,弓着身子想摸男人的家伙,柏夏“啪”地给了白花花屁股一掌,腰一挺就进去了。一时北房里风声、雨声、啪啪声,上演起少儿不宜的节目。 事到这里金旗很容易想到这么办。他打了个电话给宋诗,把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说:“你找个公用电话,换种声音报案,注意直接报市局防止有人放水。告诉他们故意制造交通事故,害死李风的凶手正在树山度假村五号别墅地下室里,其他同伙也在。请他们携带武器,因为凶手们全有刀剑。就这样说,我在这里守着看结果,再见。”直接关了手机,怕有人打进来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静静地蹲着,注意力回到一楼。三、五、七号和祝宇文正在喝酒,时不时骂几句。二楼北房肉搏正如火如荼,正房精瘦的老者一脸绿气,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右手正在用力,像是想松开五指却不能如意。完全是在挣扎,脖子上粗筋都爆了出来,左手伸过来帮忙,很奇怪就是掰不开紧握的右拳。老者急得拼命了,左手握右拳狠狠地朝茶几上砸去,没几下鲜血就溅了满地。没有用,右拳中的绿气更浓,不同的是老者身上的绿色在消退,像落潮的海水迅疾地涌向右拳下的佛像。砸拳的声音惊动了一楼的几人,七号问:“楼上正房有动静?” 祝宇文摆摆手,说:“老爷子在修炼,他说过不喊别惊扰,还是喝我们的酒吧。”说着给七号倒满,自己也满杯,一仰脖灌了下去。看样子他很不高兴,为什么不用猜就知道。 金旗太满意“目识境”神功了,隔了三十多米每个动作、每句话都能看清听明,真是“看,不能看之看;闻,不能闻之闻”。正得意,一阵发动机低低的轰鸣,十几辆警车已经围了上来。也就眨眼之间许多枪口都对准了五号别墅,一声口令所有的灯光打开,照得五号别墅恍若白天。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双手抱头从大门出来,马上出来!”一条大嗓子喊着,在寂静的夜里分外粗鲁。 警察到了,仅仅半小时。金旗在包围圈外,尽量缩在阴暗里注视着五号别墅内。 现在的别墅里鸡飞狗跳一片大乱,一楼几个首先冲上二楼。天啦,平时被奉若神明的老爷子浑身不停抽搐,像大烟鬼上瘾没白粉一样,一头冷汗、浑身青气、满嘴白沫。转头冲进北房,塔帮帮主正在慌里慌张的拉短裤,方媚也刚刚系着乳罩。祝宇文怪叫一声,“嗵”地一脚踢在门上。 七号问:“师哥咋办?” “突围!全体往外冲,按二号方案行动,北京会面。快,警察冲进来了,各自突围!”话音未落楼下就响起枪声。柏夏抓过一件外衣“呼”地窜窗而出。方媚想也没想紧跟着飞身跃去。 众人顿时一片慌乱,纷纷从不同窗口纵出,紧跟着是清脆的枪声和吼叫声乱成一片。祝宇文没有跳楼,反而返身冲进正屋,一把抓住掉落在沙发脚边的佛像,正想转头离开,突然拔不动脚了。低头一看,老爷子正紧揪着裤腿不放,嘴里哑声喊着:“带……带上我。”此刻顾不得尊长了,祝宇文猛地一脚蹬向老爷子手臂企图脱身,不料拚死抓紧的手不但没松,整个身子也扑了上来。祝宇文前冲的身子被撞,一下子失去平衡,“咚”地摔倒,手一松绿佛像骨碌碌滚进沙发底。祝宇文怒骂一声:“老鬼,姓柏的全是混蛋!去死吧!”单掌劈向老爷子颈部。这是挟怒、提十成功力的一掌,结果可想而知。老者头一歪,抽了几抽去了。 这时房门被一脚踢开,祝宇文再也顾不得妖睛,脚在楼板上一弹,身子大鸟般飞出窗户,一名武警端枪冲进屋来,想都来不及想就对着人影勾动了扳机。半空中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重物落地闷闷的声响。 别墅一楼还在战斗,两名打手模样的有枪,正躲在厨房射击,不过也只是盲目乱打,因为一抬头就会迎来一片弹雨,火力根本不成比例。院子里倒着三条尸体,除了祝宇文外死得是三号和五号。他们是替死鬼,柏夏跃出时警察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射击,等接二连三有人从窗口飞出时才毅然开枪,结果前者跃入黑暗之中,后者刚好挡了子弹。 五分钟后厨房两个缴枪投降,别墅战斗结束。武警分队追击逃遁之人,阵阵犬吠渐渐远去。别墅里包括老者一共四名死者都平放在大厅里,两名投降的塔帮打手和在地下室逮获的李风案肇事司机都双手抱头,蹲在大厅墙角,三支冷冰冰的枪口正指着他们的后脑勺。其他三名警察守在门口等候着追击部队的归来。 白看了一场枪战片,有个家伙还不想走。原因之一是他弄不清警犬为什么没发现自己,另一个原因是二楼沙发底下的佛像不拿太浪费了,就好像非留给自己似的,二楼连个看守的警察也没有。拿吧,天意如此。金旗嘴里嘟哝着靠近五号别墅,身子贴着墙壁稳稳向上攀去。墙缝一点不滑手,点脚处也觉得又宽大又稳当,他自己都好笑,觉得自己就是个偷天大盗的料,而且越来越胆大妄为在警察眼皮子地下也敢行动?太有才了。 从沙发底下掏出“妖睛”随手收入天释戒,翻身想走,一眼瞥见沙发茶几上一只黑皮包,里面是满满一包人民币,估摸着少说也有二十多万,不收白不收,立即天释戒中又多了几叠百元钞票。重新登上树山已是月上中天,他想大笑几声又恐惊动了警察,不笑又实在憋不住。没法子拼命跑,翻过树山才大笑出声。 然后拨通了宋诗的电话,除了“妖睛”什么都说了,高兴得宋诗格格笑个不停。能不高兴吗?塔帮帮主变成在逃犯,塔帮成了杀人劫财的黑社会,他们还能在河市站得住脚?再说死了柏长青,青衣帮就少了个强劲对手,塔帮的威胁也在逐渐减少,河市还不成青衣帮的天下。有这些好事小美人能不笑个透? 息了好一阵,宋诗才微喘着说:“金旗,谢谢你了。你真是我们青衣帮的福星。快来吧,我想你了,真的,想到什么程度啊?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快点嘛……” 第二十五章 赌石开始 几天一晃而过。 上了飞机,金旗感觉怪怪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一旁的张唤之问:“金少,你晕机?”金旗笑着点点头。张唤之关心地说:“闭眼休息一会,飞机正常了就好了。” 隔座的张韵递来一袋话梅,说是酸溜溜的东西含在嘴里能防晕机。没法推却好意,吃了一颗。其实金旗不是晕机,他是第一次坐飞机,当飞机腾空而起时他顿时产生自己也能飞翔的感觉,似乎走出机舱,自己同样能随机凌空高飞一般。这种感觉使体内太阴真气不由自主地运行起来,身子像要腾空离座,吓得他赶紧抓住扶手,慢慢平息百脉中奔涌的气息,好久才心稳神安。干脆闭上眼睛,进入调息状态。 飞机在昆明机场降落时已经下午了。机场外有人接,一行人换乘汽车奔波四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阳州。 入住阳州最好的“四季花大酒店”,说是四星级,金旗看来还不如河市三星级的酒店。刚住下张唤之就被请去赴宴了,他在阳州算大客户,往来朋友很多。张唤之也邀请金旗同往,被他婉言拒绝了。张韵本不想去,可是客人再三相邀,无奈,只能跟着去了。临行她凑在金旗耳边轻轻说:“我想办法早点回来陪你。”吹气如兰,金旗暗呼吃不消。 其实金旗喜欢单能行动,为此他硬是拒绝了张唤之请客阳州之行的全部费用,来了个亲兄弟明算账。等他们走后,金旗洗了把澡,换了衣服,神清气爽地走出酒店。 四月阳州桃红柳绿,春色正浓。此刻华灯初上,满街熙熙攘攘的人流显得热闹非凡。路两旁霓虹闪烁,比比皆是的特色商店淋廊满目很有异域风情。阳州仅仅是云南省的一个小县城,由于翡翠的原故成为南方边陲一方热土,商贸旅游经济十分发达。别样的异族、异域的新鲜感使金旗兴趣昂然,随意选了个方向,信步走去。 阳州最大特色是珠宝玉器店多,沿街隔几步就是一家某某珠宝店。金旗顺路拐进几家,店里大部分出售各类翡翠饰品,品质全是三流以下,难得有一、两件好些的二流饰件不是当着非卖品锁在柜里,就是标出吓死人的价格让人生畏。一家店是一枚冰种豆绿,缀着许多芝黑点的云龙挂件标价竟然十二万!一对浅紫翡手镯标价五万五千元。连砖头料的耳坠也敢开出四千元,这种东西在以前绝对是扔货!金旗暗忖,看来现如今的翡翠价格已经不是自己所了解的了。逛了十几家珠宝店也了解到今年的流行,真正的翠玉太少太贵只属于高端人群消费,而白翡,紫春才是招年轻女性喜爱的翡翠小件。那些琢成生肖的В货,甚至c货居然有许多人津津有味的围着选购。金旗心忖若有可能这次赌石也可以选些流行翡翠原材回去。 走进一家门面气派,叫“翡翠大世界”的店堂,一眼就看见一对阵列在玻璃竖橱中的上等手镯,冰种、雪地飘翠,工也不错,衬在黑绒托盘中显得有一种文静、秀雅之美。小标签上写着:一口价:一百二十万。真贵!深深吸一口气。金旗不由想起天释戒里,张韵送来的玻璃种帝皇绿的手镯,相比眼前的那对岂不是能喊一千二百万! 正在入神忽听身后有人招呼:“是旗哥吗?” 转身一看,顿觉满屋翠玉更加绚烂、璀璨。一身白裙,披肩长发,白玉般晶莹的脸庞,美不胜收、精致之极的五官,金旗完全忘情,看得傻态毕露。 “旗哥。” 天之音,真正的天之音呵。金旗终于从惊艳中醒来,尴尬地喃喃:“是凤妹呀。” “没想到旗哥也到了阳州,是来赌石的么?” “我随张总一起来的,凤妹也是来参加公盘吗?” “是呀,我是跟市协会组团来的。旗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何文豪何先生你见过。这位美女是上海月朦胧珍宝坊总经理肖雅仙肖姐。”凤娟指着身边一位很漂亮的女性说着。 凤娟身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伟,白皙的国字脸上剑眉斜飞,胡子刮得光光的,用英俊两字形容不为过,站在凤娟身边到也郎才女貌配得很。此人在凤老寿宴上见过,是常熟市恒宝珠宝公司少东家。寿宴斗宝金奖得主何文豪。瞧着他一付志得意满的样子,金旗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两嘴巴。 女的也很美,年纪稍大,相比凤娟的国色天香,无论容貌、身材、肤色、仪态、风度都显得婉丽恬静,有一种古诗意境般的美。就随意一站含蓄、安宁的气韵,就像一幅用笔潇洒的水墨图,欣赏着使人如坠梦幻。 金旗不得不心中暗赞。 肖雅仙先开口,笑问凤娟:“金先生莫非就是娟妹所说得赌来玻璃种、帝皇绿之人?” 凤娟展颜一笑,说:“所以我说旗哥是专家级水平呀。” 肖雅仙高兴地主动伸出柔荑,美眸盯着金旗的眼睛,说:“看样子你才二十五、六,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金弟,你愿意认我这个姐吗?” 金旗赶紧握住柔若无骨的小手,心里真想揉搓几下,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金旗的姐姐,以后请多多关照小弟。” 肖雅仙挨近金旗,很自然地挽起他的胳膊,说:“走,何经理带我们去看毛科,金弟陪姐同去。” 说着,四人走进翡翠大世界里面。会客室里胖胖的稍显臃肿,红光满面的周老板早就候着,忙着起身招呼:“何老板、凤老板快请坐。来人泡茶,嘿嘿,这两位是……”凤娟马上作了介绍,周老板嘴里和金旗客气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凤娟,正是美人效应,生气不得。像凤娟这般美艳如花的女人,是男人不多看几眼才怪? 端上云南普耳香茶,茶香四溢,气氛显得融洽许多。周老板把中央方桌上蒙着的红布掀开,露出两块毛料。“四位请看,这两块毛料是我千方百计从帕敢龙山坑口搞来的,每块都有上佳表现,四位看了一定喜欢。” 凤娟等人立即围上细看。 大一些的约十五公斤左右,石皮风化层黑中带灰,质地还算细腻。一角擦开一片小窗,透出绿翠。这是块半赌毛料。 凤娟用早己备好的强光手电凑在窗口,绿意很艳,透进去二公分没有担心的杂色;水底也好,标准的冰种,是让人愿赌的毛料。 何文豪转到另一边仔细察看,不时用放大镜琢磨着石面上坑坑洼洼,连一条石皱都不放过。研究半天,才抬头问:“周老板报个价吧。” 凤娟放下手电也望着周老板,渴望之情显露无遗。周老板小眼中闪过得意之色,故意不紧不慢地说:“这可是龙山口的老料,现在老坑种绝对少见。这两块是缅甸藏家割爱转让给我的。品质是冰种豆绿,薄皮得料多,挖七、八对镯子完全可以。何老板老生意,我也不敢多要,一百六十万如何?” 凤娟没出声,看得出她想要却嫌贵。她走到小一点约八公斤左右的毛料边探究起来。何文豪也跟了过去,凑在她身边。金旗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肖雅仙似乎感觉出了,美眸中飘出丝丝笑意。八公斤的毛料也擦开了五、六公分一片小窗,同样是冰种豆绿,只是绿意略淡并且掺杂着棉花絮。 “这块呢?”凤娟问价。 周老板急忙说:“实话实说这块表现差点,个头也小,可也算上乘了。不敢多要算八十万,如果两块都要减去十万,一共二百三十万好了。” 凤娟默默计算着,两块毛料约二十四公斤,一公斤琢一对镯子的话,可以琢二十四对,每对冰种豆绿手镯可以买到十二万,这样可得二百九十万左右。去掉毛料钱、人工费大概打个平手,若减去二、三十万这生意就能做。她抬头刚想侃价,感到衣角被拉了一下,回头望了金旗一眼,明显感到他一脸寒意。难色他看出毛料有毛病?想到张唤之讲给自己听金旗全赌的故事,顿时一股凉意直窜脑门。 何文豪轻咳一声,凑进凤娟说:“两块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凤妹若有意,不如我们一人一块,由我来侃价可好。” 凤娟望了金旗一眼,见他正和肖雅仙说着什么,自己也实在需要翡翠原材,犹豫了一会说:“我就拿小的吧,拜托何总了。” 何文豪满脸喜色,大声说:“贵了、贵了,周老板再报个实价吧,我们诚心买,你也要诚心卖呀。” “何老板这话说的,算了,我再让一步大的一百四十万,小的七十万。” “不行,最多大的一百万,小的五十万。” “何老板太狠了,这是绝对不行的,进价还不到,你让不让人活!最后一口价:大的一百二十万,小的六十万,就这样不能减了。” 凤娟插嘴说:“周老板再让一点吧,上次买回去的紫翡老料切垮了,亏了几十万呢。” 周老板憋红脸,息了好一阵才啼笑皆非地说:“没办法,凤老板一开口我就是亏也要往下降。这样吧大的一百一十万,小的五十二万。” 一通砍价算结束了,金旗虽然在和肖雅仙闲聊,但是凤娟这边经过完全清楚。这两块毛料都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却不能明言。按现在谈定的价格切垮无疑,已经暗示了凤娟可惜人家不领情。眼瞅着就要成交,他急呀,干脆敞着嗓门说:“肖姐,你看凤妹买的两块毛料表现怎样?” 肖雅仙何等聪明,知道金旗言出有因,否则不会不顾生意场上的规矩在此时乱开口的。所以干脆给他个由头,便说:“看不懂,金弟的看法呢?” 金旗就等这句话,立即回答:“典型的金玉在外,败絮其中。两个字:切垮!” 话音刚落,正在最后定价的三人都静了下来。周老板首先瞪起小眼睛,冷冷喝道:“金先生此话何意?你是不是圈里人?懂不懂规矩?” 金旗假装一愣,急说:“我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声音响了些,妨碍周老板发财。对不起,你们只当没听见,继续交易、继续交易。”说着转过身去。 周老板愤愤地说:“我最瞧不起不懂装懂之辈,自己反到有点像自己形容的。” “照周老板的话你这两块毛料不是蒙人货?”金旗又回过身来,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恼怒之色。 周老板也不卖帐,嚷着:“你敢打赌吗?就赌这两块毛料。每块算十万,若切垮我输你二十万,切赢或者切平你输我二十万,敢吗?别光七两鸭子半斤嘴。” 金旗淡笑笑,说:“二十万少了点,不如凑满一百万。每块赌五十万。如何? 周老板一愣,一百万?要是万一输了可是一百万啦!他犹豫着还没开口,一旁何文豪扬声大笑说:“周老板,你也许不知道金先生是九百万都敢随便送人,区区一百万算什么?怎样,不敢了?我凑你八十万一起赌,别忘了赢钱我可拿大头。”话说完觉得有点不妥,转眼凤娟脸色果然落了下来。九百万是送给她老子的岂能拿此开涮。他忙岔开道:“周老板,你和金先生之赌慢一步,先把卖买做好。我同意大的一百一十万,小的嘛,二万就免啦,五十万好算。” 事到这等地步,人家打赌撑你八十万,让二万还不应该!周老板立即拍板成交。当然他是不会放过狂言者的,盯着金旗先开出现金即付支票放在公正人肖雅仙处。金旗皱着眉头开了一百万元的即付支票交给肖雅仙,他并不是为先开支票皱眉(对此他巴不得),而是凤娟在他想法阻拦下依然买下了八公斤重的小个毛料,白白扔了五十万元不说,明摆了宁信姓何的,也不肯听自己的态度,这才是让他伤心的。 这边周老板收下了何文豪购石款一百一十万的现金支票,也同时收下了凤娟五十万元的支票。他刷刷签出一张二十万元的支票交给肖雅仙,心中暗暗得意,两块石头说什么也不会切垮,虽然切赢包不了,切平还是肯定的,二十万是赢定了! 何文豪在交出八十万现金支票时,不屑地瞥了气呼呼的金旗一眼,笑着说:“肖总,支票暂时放在你包里,很快就会还我的。当然今天夜宵我请定了。” 几个人中凤娟心里最别扭,当交出五十万购毛料支票时她就发现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为了一块毛料自己站到了他的对面,尽管自己同样觉得买下的毛料不会切垮。他宁送而不贱卖,可是九百多万呀。望着金旗失望、沮丧的眼神,她差点眼泪都流出来。 周老板当然高兴,打了个电话,回头对众人说:“我朋友加工厂就在不远,他还在厂里,正好叫他解石,还可以免费呢?” 心情迫切,隔夜也等不及了! 第二十六章 百万输赢 徐记翡翠加工坊就隔了两条街,简易厂房里一排放着六台解玉机。这种新式解玉机精确到0.5毫米,确定位置后盖上机罩,几分钟就能搞定。何文豪决定先解大个的,和周老板反复推敲才确定了下刀位置。十五公斤毛料被抬上机位,马达轻鸣,解玉工把切刀缓缓降下,按下电钮,就听地声响解玉开始了。 人人紧张,唯独金旗像个没事人一样在加工厂里转着。看到院里墙边一堆一堆的边角毛料不由来了兴趣,走近施展神目一一扫视。原以为是练练眼力、解解闷气,不料在大堆边角料里居然捡到了漏。拳头大小,像大石上崩下来的石角。切口处白森森的露着寒意,可是金旗眼里却有鸡蛋大小的一团漂亮的绿色,而且或浓或淡勾勒着眼睛模样十分逼真、动人。一只充满魅力的绿色眼睛正静静地躺在灰石角之中好几年,想想也好笑。他俯身搬开几块乱石,把石角捡起,掂了掂有二公斤左右。正想继续,身后有人喊:“是做c货的吗?” c货是用垃圾原石或染色或填充,制成半真半假的翡翠件专走旅游品市场。这种边角料就是专供做c货商贩的。 金旗立即点头,故意怯怯地说:“我想多挑几块,不知什么价?” “不论好坏、大小,一百元一公斤随便挑。那边还有大的,挑了放在推车里上我来估价,不会让你吃亏。”说着,走向解玉机那头。 金旗暗暗叫好,一百元一公斤?这可是漂亮时髦的绿翠啊!第一天到阳州就有这样的好事,岂不快活!他赶紧淘宝,根本不去管解玉机那头为何机声开开停停。可惜搞了半天,墙边、院角全寻遍没见第二块有价值的。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若比比皆是检漏货,岂不是骂厂主是个大笨蛋?想到另一边还有大料就寻了过去。 所谓大的就是十几公斤的。看来已经是历年积累,几十块缺胳膊少腿的丑石上都生了青苔,垒在一起也有一人高。金旗不用搬动,神目慢扫一切了然。嗨!果然有宝!令人吃惊的是不止一块,是两块。等他搬开乱石,从底层挖出两块大石头才发现其实是一块,中间一切二才变成两块的。 两块毛料不太大,各十六公斤吧。在一堆边角料中并不惹眼,这也是留到今天的原因。外表看起来完全和普通石头一样,毛糙、灰白色、摸着磨手,当时一定以为碰到以假充真的假毛料才看都懒得多看就弃在墙角了。金旗见刚才招呼自己的人就在不远,便夹一块小的,提两块大的走过去。 那位招呼金旗的工人正是加工坊徐老板,他见客人玩危险动作,马上推着小车迎上,喊着:“小心,先放下,我来帮你。”金旗紧两步就到车前,轻轻放下三块石头说:“估估,多少钱?” “大概三十二公斤吧,付三千够了。朋友,你手腕真有劲。” 金旗嘿嘿笑着说:“我还想解开,算多少钱?” 徐老板望了一眼,心里一阵苦笑。这石头还用解?人心不古呀,这种妄想侥幸之人是永远不会灭绝的。这不,眼前就是一个。冷冷说:“全部算三千三了。” 金旗利索地付了钱,推着小车来到解玉机旁。哎,四位中三个垂头丧气地蹲着不出声,面前是一堆切成一片一片的薄片毛料,尽管金旗早知结果,但是一地惨状还是让他不敢笑出声。很明显切垮了! 十五公斤的大个被切成七、八片,除了原来开着小窗,靠外的那面依然闪着新绿色,靠里的那面已经变成淡绿色了。更惨得是种地也发生根本变化,变成鸡皮状的砂盐地。也就是说除了开窗处,约二公分不到的一层算是翠料外,其他只能抛到墙角边。那片冰种豆绿满打满算也值不了二十万,看来九十万是亏定。 八公斤的小个算有一半收获。它仅被切成三片,先是中间一刀,半是有绿半是白。再在白的半边居中一刀,全白不得不死心。半边有绿处也是渐淡,仔细设计可以做二副手镯,几个花件,品质只能属三等之流的,卖得好能弄回三十多万吧,五十万应该肯定捞不回了。 三张脸中数姓周的最惨,原来红彤彤的胖脸像削去一层,再涂了白漆,低着头无言以对。其实他输得最少,才二十万,但是他输掉得是名声、是生意。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输掉将来比输掉什么都痛心。他现在满心想着怎样妥善处理眼前这码事。 何文豪反到没什么,切垮输九十万加上打赌输八十万,一百七十万弄得好一单就能扳回,他考虑多的是在凤娟面前丢脸。两家父母都同意儿女婚事,关键是凤娟没有点头。这次相约阳州是个天赐良机,他有信心追美到手,不料突然杀出个程咬金。他有一种感觉很强烈,凤娟对这个长着一双狼一样银灰色诡异眼睛的主有好感,而且正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好感。这使他不安,眼前窘境更加剧了不安的程度。 凤娟觉得很伤心,这是她接手珠宝店后第二次来参加公盘。第一次买了两块半赌料回去,其中一块正是从周老板手里买的,结果输了四十多万。更严重的是国内正流行翡翠而自己无货可卖,从加工厂进成品利润微簿得不能压一件货,这样怎能做?不卖流行有人气,没有人气其他生意也清淡五成,对企业各方面的压力正在加剧,所以这次自己再次借了巨款,一心来阳州搏一搏,可惜头炮就哑了。她伤心的还有对他,这个坏家伙明明知道是个坑,还眼看着自己往下跳。为什么不硬拉住自己?为什么不明说毛料有问题?枉费自己常常思念他,思念那对越看越看不透的眼睛。世界上有银灰色的眼睛么?真有些像北方野狼。哎哟,怎么想到狼了?看看,还推了辆小车回来,装着石头,白色石头用来气我们?讥笑我们吗? 肖雅仙最轻松,这是她希望的局面,现在恨不得立即掏出百万现金支票扔给他。可是他在干什么?望着小车里两块石头,不解地问:“金弟,这是什么东西?” “毛料。” “哪里搞来的?推来干什么?” “刚买的。有块小毛料想在这里解开。”说着拾起石角递给肖雅仙。 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金弟呀,你糊涂啦,墙边捡块石也想解一解,这是解玉机不是碎石机。咯咯,你太逗人了。” 一旁的何文豪抓住机会说:“凭金先生一眼金的功夫说不定石头也能解出绿来,应该解,应该解。解玉工来、来,把这块毛料全部擦开,费用由我付。” 谁也听得出何文豪在调侃,就是金旗像听不懂似的把石角交给工人,并且告诉他三面磨一面切,磨多少切几分,认真的样子差点让人怀疑工人手中是不是罕见的惊世之玉。连垂头丧气的周老板也忍不个住裂嘴笑了。 工人只要付费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台手提金刚砂轮机开磨,“”声在众人耳里是噪声,在金旗耳里是乐曲,美妙的轻音乐。由于砂尘的原故大家看不清擦开三面的石角是一付什么嘴脸,不过奇怪的是工人捧着石角蹬蹬跑了,不一会儿带着徐老板一起回来。解玉机打开,徐老板亲自按置好刀位,并且亲自操刀,一刀稳稳落下…… 工人打来两盆水,徐老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出解开的石角。众人都皱起眉头,难道真出现了奇迹?难道石角变成了珍宝?否则工人打什么水,老板解什么玉。 徐老板像捧着圣物一样,先把双手渗入一盆水中荡清石尘,然后再把手中的石角稳稳放入第二盆清水之中。随着他双手抽开,众人面前竟然是一盆绿水,碧绿澄清的绿水之中一只大大的绿色眼睛正朝大家凝视着…… 寂静无声,仿佛连心跳也停止了。这是一种震撼,心灵的震撼!无法想象有多美,就像一道闪电划亮了昏暗的天地,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意义,唯有绿色存在。 “春眼!这是春眼!”徐老板首先喊出声来。多少个月没有切出像样的绿了,差不多以为翡翠就是豆绿、油绿、江水绿了。今天终于切出绿,这对于一个解玉工坊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谁不希望在刀刀见绿的工坊里开解自己巨款赌来的玉呢?枉且是切出“春眼”的工坊。徐老板并没有为自己被人捡漏懊恼,他认为这是缘分,这是天赐,一点强求不得。能够由自己亲手解出“春眼”已经是莫大荣幸和骄傲。应该感谢小伙子,他深厚的福泽方使宝物不再蒙尘。“多好呀,多好呀,徐记能解出‘春眼’,整个阳州谁能比,谁敢比!伙计快找相机来拍几张照片,这位先生能让我拍几张照吗?” “可以,可以,你请拍。”金旗连声应着。在他眼里“春眼”和“妖睛”虽有一拼,还是略逊一筹。“妖睛”是骨子里的妖,“春眼”仅仅是美,勾人心神的美,两者不是一条平行线。若说“春眼”是人间宝物,那么“妖睛”就是仙界灵器了。掏出“妖睛”来不惊死他们才怪。不过金旗也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居然在一角不起眼的石角里隐藏着一枚罕见的,令人神往的“春眼”,简直开了个天大玩笑。 周老板反映也极大,嘴里哈拉子也流了下来。“春眼”的宝贵不仅仅是本身的稀有、珍贵,更重要的是吉祥的喻义。玩翡翠的人都知道“春眼”能映水绿,也就是说好的“春眼”不仅一盆水,甚至能把一缸水映绿。做翡翠都称作这是招财进宝,别说拥有,就是多看一眼也旺财,所以周老板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满盆绿水愣是不松神。 凤娟也入神地看着,一块二寸见长的长型石片上像是绘着一只丹凤眼,瞳仁是一团浓艳绿色、眼帘处绿意渐淡、眼眶和眼帘是很深,近似墨绿色的线条,清晰地勾画出双眼皮和俏皮地挑起的眼角,活灵活现一只丹凤眼。一想到这只丹凤眼是他的,心里觉得有只小鹿在撞。 “金先生,出售吗?”徐老板试探着。 “卖啊。你愿出多少价。”居然一口答应出售。 “我出六十万。”徐老板抢先说。 “我出八十万。”这是周老板怯怯的声音,看来脸皮真厚。 “我出一百万。”是肖雅仙在轻呼。 徐老板一狠心喊:“我出三百万!” 周老板不甘示弱:“我,我出四百万。” “我出一千万!”居然是何文豪的声音。他开始还忍着不出手,但是当他想到2002年香港国际珠宝展上一枚比这小下一半的“春眼”标价三千万港币时,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就喊出了一千万。喊完后发现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自己,像望一个怪物似的,他气恼地重重哼了三声。 金旗笑着连连摆手,说:“别争,别争,我本人并不太爱钱(注意:这是假话!)既然朋友要就放了。一百万卖给肖姐了。” 话音刚落溅起一片惊声,肖雅仙真地一下子投入金旗怀抱,香唇当众在金旗的脸颊上热烈地吻上…… 第二十七章 一杯春色 金旗暗忖这一吻值九百万呀,以后还得想法多吻次,否则太亏了。 有人笑有人叹、有人忿恨有人哀怨,碰上一千万不售宁卖一百万的神经病,众人的心态能平静么?徐老板还算知趣,只是一个劲地拍照,甚至还弄了一张手捧“春眼”的特写,第三天居然登在阳州日报头版,标题是:春眼照阳州。在报上春眼估价高达三千万人民币,这些全是后话不提。 徐老板乐在其中,其余几位都高兴不起来。肖雅仙当众把何文豪的八十万支票以及周老板的二十万支票交给了金旗,并且自己也亲签了一份百万支票递过去,说:“金弟,姐占了大便宜该怎么谢你呀。” 怎么谢?以身相许。这个念头只能心里想想。 周老板总的来说只是少赚而己,最亏的是何文豪何帅哥。所以周老板讪笑着说:“对不起何老板了,下次一定补上。” 何文豪哈哈长笑,说:“没关系,赌嘛总有输赢,今天连输两场,说不是明天连赢两场呢。周老板不必犯难,不必不好意思。凤妹,我看你的那块毛料就让给我吧,我们公司正在找浅豆绿色的翠料,我还给凤妹五十万可好。” 很仗义、很风度,这是反败为胜的奇招。凤娟切垮二十万由他担当,二十万买了女人心,而且把金旗树立的正面形象轻易推倒,标准的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护花使者形象分外突出。金旗虽然心中渺视,心上却不敢露出来,因为凤娟已经珠泪盈眶了,人见犹怜、我见更怜。 凤娟摇头,说:“我自己承担吧,谢谢何总了。” 何文豪脸含微笑说:“公盘时我会给凤妹再找回来的。” 肖雅仙开口了:“大家肚子饿了吧,走,我请客。” 不过响应者甚少,凤娟推说头痛要回去休息,何文豪这位护花使者自然一路相伴。周老板那有脸蹭饭,笑着甩手走人。何文豪临走拜托徐老板暂时保管切开的毛料,待公盘结束后来领取,再带回河市。交代毕陪着凤娟离去。看他不时凑近凤娟窃窃私语的亲密样子,金旗恨不得冲上去踢他几脚,奈何美人心已去。 和肖雅仙刚走到街口,金旗突然想起般说:“肖姐,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忘了关照剩下两块石头了。”说着转身跑去。其实金旗是故意的,他一到工坊抱着石头就走。徐老板连声劝说明天叫人送,他也不听,拐角处偷着把石头收入天释戒中。这可是有着非凡价值的石头呀!自己收着放心。这样做,徐老板以为他把毛料带走了;肖雅仙以为他把毛料留下了。总之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好两块不起眼的毛料,以后就不麻烦了。他心里有数,别看外表普通,里面却藏着金不换呢。 两人就近找了家西厅,在临窗卡座面对面坐下。 菜没上红酒己斟满,漂亮的晶体杯中烛光摇曳,曼妙的小提琴声从天篷中流下,隔开了所有的喧闹尘嚣。品着美酒,欣赏着如玉美人,金旗心里轻松许多。凤娟的倩影渐行渐远,对面的女人越发清晰。灯下看去颜如舜华,肌若凝脂,眉画新月,目似朗星美得大气、美得舒展。尽管浅笑盈盈中带几分女人的狡黠,但是对男人的蛊惑力更大。她正低首品赏着刚刚收入小坤包中的百万宝贝“春眼”,黑亮长发中传来阵阵清香,凑近烛光的一双柔荑,白如玉、嫩如水,看着,金旗有一种立即握入掌中揉玩的冲动。然而更养眼的是由于她半倾身子,浅开领处遮不住的半圆乳房间深深的沟壑,从中隐隐透来的奇异风光使金旗双目喷赤,热乎乎的气息直往下涌。 似乎感觉到男性赤热的目光,肖雅仙蓦地抬起头来,丢过一记嗔怒的白眼,斥道:“金弟,看那里呢。” “我看肖姐爱不释手把玩春眼,也瞄上几眼吧。” “说得比唱得好听。不说这些,我问你怎么能从边角料堆里看出宝贝来的?这块石角可一点也没有宝像呀?连加工坊的徐老板都熟视无睹好几年,你又怎能慧眼识宝的,真叫人费解。金弟能给姐说说吗?” “肖姐想知道?”金旗故作神秘,倾着身子轻问。肖雅仙不由也凑过身去,不料金旗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真是气若幽兰啊!” 肖雅仙急得纤指直点金旗脑门,说:“你再敢说下去。” “不说,光闻就是。肖姐呀,你的香气干扰了我,想说也说不好了。” 正好服务员送上牛排,肖雅仙气恼地说:“快说吧,再不说小心姐骂你。” 六成熟的牛排爽滑鲜嫩,金旗狼吞虎咽吃得高兴,不一刻一份全下了肚。见此,肖雅仙切了自己盘里的大半牛排叉到金旗盘里,说:“我的你也吃了吧。” “好,全吃了最好。” 话里有话,肖雅仙怔了一下,哼了一声:“敢吗?” “有什么不敢,就是肖姐让不让了。” 肖雅仙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出声了,像触动了什么心事,一缕忧郁浮上脸颊,更添几分温柔婉约的迷人风韵。金旗看呆了,叉子伸在嘴边不进不出,傻鸟一个。 肖雅仙看她一付馋样,又好气又好笑。桌下悄悄伸出玉足隔桌踢去,本来只想吓唬吓唬这坏蛋,谁知道一脚巧之又巧踢在最不该踢得地方。当触碰到那团硬东西时,肖雅仙顿时霞染双颊,吓得低呼起来。 金旗本能地伸手一捞,正好把刚想缩回的玉足抓个满握,顿时美美地轻揉慢搓起来。肖雅仙挣了几挣没挣脱,无奈只能由着他了。被人揉着玩着,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想拒绝又不忍,渐渐心里涌起说不出来的滋味,身子都快被揉搓软了。肖雅仙只能低声求着:“金弟,饶了姐吧。” 逼着肖雅仙把盘里牛排一小块一小块地喂入自己口中,并且喊了几声“好弟弟”,才最后畅揉了几下放了对方玉趾。望着肖姐脸红心跳的俏媚样,金旗笑得有点淫。 离开西厅时已经星缀夜空了,南方之夜,风也是软软的。肖雅仙住的宾馆和金旗相反方向,当然先送女士回去。两人挽着,慢慢逛着,不言不语,只是身子越依越紧,完全像一对热恋情侣。 “金弟,你也是做玉石生意?” “刚入门,想开个专营翡翠、白玉原材料的公司,已经筹集了一些好材料,也落实了北京如意金店的购货意向。这次阳州之行就是要采集各种翡翠毛料,回去完全解开再售给熟人。这种经营方式不知行不行呢。” “凭金弟一眼金的赌石能耐准行!这样也能解决一些强于销售、弱于采购的一些金楼银店的采购原材料问题。比如像姐姐公司盼好的原材料就像旱灭盼甘霖一般,难呀。以前都是从同业手里分销一些,一则价钱根本谈不上利润,另外好东西别人也不会给你,自己也要卖呀。去年姐姐去了缅甸,结果四百六十一万买了一块半赌料回来足足亏了一半多。气得我小病一场。” “肖姐的月朦胧能看上小弟的小公司?我们不在一个档次。” “什么小公司,什么不在一个档次?就凭金弟你一句话姐愿意立即把月朦胧分一半给你。要不要试试?” “别,别,以后小弟就把肖姐算在份内了。这次回去就提供给月朦胧各式翡翠明料四十公斤,先凑着用行吗?” “太好了,比送姐一千万都好。是不是春眼正在发挥作用,让姐碰到你这么个福星。下面公盘姐不会动手了,回去等你消息,保证现金购料。”肖雅仙兴奋地拥紧金旗的胳膊,全忘了高耸、丰满的乳房正紧贴着男人。她能不激动么?困境一下子豁然开朗,难题有人代为解决,天上掉下大馅饼啦。而且对身边这个银眼男人,她比相信自己还相信他,为什么?说不清,就是说不清! “肖姐的月朦胧除了翡翠件还经营些什么?” “以前黄白金为主,目前钻石最好销。特别是翡翠镶嵌克拉钻石最热门,所以配得上钻石的翡翠才是最急需的。否则弄些中低挡的翡翠,连克拉钻的档次也拉低了。” 镶嵌手饰,金旗记住了四个字,这对于自己将来销售的着重点很有用处。 说着说着,两人已到了肖雅仙住的宾馆,在电梯前两人同时站住,这是一条分界线。站了好几分钟,金旗轻轻抱了抱雅仙软软的身子,说:“注意安全,做个好梦。”言罢,转身离去。 肖雅仙望着渐行渐远的刚刚认识一天的男人,心里一阵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直到玻璃门隔断了追去的视线,她才缓缓舒出一口气,按下了上搂的按键。 一路金旗都在想,是不是应该饮下这杯春色? 第二十八章 疯狂赌石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 由于提前来,距离明天公盘开幕还有一天空闲,张唤之相邀金旗去逛逛阳州翡翠一条街,顺便也可以小试牛刀。张唤之昨夜回来也是很晚,半醉着被女儿护送回来,根本不知金旗的牛刀已经大大见血,赌蠃二百万元。逛街女孩子最乐意,张韵早早就把金旗叫起,九点不到三人就到了阳州西郊的翡翠一条街。 整条翡翠街足有二公里长,两旁全是大小不一、琳琅满目的翡翠专营店。人到了阳州翡翠街就如耗子掉进米缸里,随便下手吧。 翡翠街有个怪现象,开店面的大多是外地人,本地人开加工坊多。有名的雕手、抛磨手基本全是当地人。也许翡翠这行当风险大,本地人自然捡相对风险小些的加工行业干。细想想这种现象的形成和地域文化分不开。正因如此五湖四海集于一处,加大了翡翠集散的规范,从而引成了今日商旅重镇的繁荣昌盛。 公盘要明天开盘,不少各地客商都提前到来,跑到翡翠街上来碰运气成了大家共同的选择。你看看这人,差不多要排着队走了。金旗他们三人很快溶人车水马龙之中。 许多店家老板都和唤之熟悉,一路被热情的招呼声右拦左拦,好不容易来到一家叫“南翠王”的店铺前,一个矮个老头迎上前来,喊着:“张总早等着您啦,快进来喝杯茶。” 张唤之呵呵畅笑着和对方握手、寒暄,并对金旗介绍说:“这是整条翡翠街排名前十的唐大老板,身价过亿啊。” 金旗赶忙上前,客气地说:“小金见过唐大老板,以后请多多指点。” “那里、那里,别听张总瞎编,叫我声老唐就是看得起我,小生意靠各路朋友帮忙。” “好了,别来虚的了,快带我们去看看你准备的好货。”看来张唤之和唐大老板熟到彼此不客气的程度了。 唐大老板边在前引路,边说:“还真有几块上眼的来料,是从帕敢麻坑搞来的,费了好大的劲。东西绝不比公盘上的差。” 后院库房前养着两条狗,见有生人立即狂吠,可没等唐大老板喝止却又不叫了。退在墙边呜咽着,一付惊恐样。唐大老板奇怪地皱眉,自言自语:“狗东西,碰到鬼了,怕成这样。”开铁锁,推开沉重的铁门,拾级而下是个地下仓库。拉开灯才看见几十平米库房里堆着两堆,大约十二、三块大小不一的毛料,基本上全是半赌的料。 张唤之二话没说就奔上前去观察起来。张韵懂石却从没赌过石,特别兴奋,小挎包里早准备好的超倍放大镜、强光手电、聚光头灯一样不少地武装起来,像模像样地上前蹲上石前端详着。不一会儿就在喊:“金哥,你看看这块毛料的表现。” 这是块灰卡毛料,灰黄皮壳,有一指宽蟒带。擦开处浅浅一层绿,往里越来越淡成了冬瓜色。这些张韵当然看不见,在她眼里小窗处的一层浅绿特招人爱。金旗走过来,凑着看了半天摇摇头。张韵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忍了回去。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她还是懂的。 张唤之已经看遍了西边的四块半赌料,尽管擦开的窗口都有不差的诱人表现,但是凭他多年练就的眼力知道这些毛料一个字“悬”。又看了几块,独对一块七、八公斤的小毛料感兴趣。见金旗走过来,便轻轻用河市话说:“这块黄盐皮颗粒不大不小比较匀称,风化厉害处也不见粗糙,像是老坑口料。擦开一角正在蟒带头,绿不浓却有力,估计后面有三指宽的色带。金少是不是也看看?” 金旗现在最无奈的是明明看清了,却偏偏装着认真看得样子,真让人又烦又累,还没法不看。其实走过来时他一眼就看清了这块毛料是一大堆毛料中唯一可赌的。擦开窗口往里绿意五指般张开,手指变幻成鸡油黄色,是典型的黄加绿品种。种地也不差,冰地略弱属糯米地一类,有几点苍蝇屎还算干净。装摸作样后才说:“张总看得很准,一定有绿,而且是黄加绿,价格合适应该可赌。” “金少,估计值多少?” “十到十五万之间是有利润。” “金少再看看是不是还有一赌的,我们一起和唐大老板谈。” 金旗用嘴朝东墙一块三十多公斤,黑灰皮毛料撇了撇,说:“五公分绿色带一穿到底,很有赌性,三十万有赚。” 张唤之惊奇地凑上去,光凭斜向清晰的蟒带的走向无疑有绿,再加上擦开的窗口迷漫着一层簿簿的绿雾,正是色带的典型傍证。奇怪的是自己转了一圈为什么没发现?张唤之转身和唐大老板侃起价来。 唐大老板也看好绿色带那块,说是后江坑口的老料,没有五十万想都别想。对那块黄加绿反到不重视,开价仅二十四万。张唤之的口气也硬,两块最多五十万,不行就算了。他还招呼张韵、金旗离开,等三人出了仓库铁门唐大老板才松口,无论如何要张唤之再加一点,把这笔生意做成了。最终加了二万,五十二万成交。 哈哈笑看,张唤之拍了唐大老板伸出的手掌,说:“若回去切垮了,我会骂你。” “就后江坑口的一块解开也要上百万,切垮不可能,就怕张总切赢了也闷着发财不告诉我了。”唐大老扳一付心痛样子,两块石料出手才五十二万,完全没有达到自己预定利润,心里很不舒服,但是又不能后悔,所以一路出来都唉声叹气着。 张韵和南翠王会计一同去银行划卡完毕,毛料按老规矩暂寄。三人一起回到大街上,没走几步张韵就急着问:“金哥,我爸买下的两块毛料能切赢吗?” 金旗笑着说:“凭你爸的眼光准能赢,翻番还不至,若做成小件,利润空间更大。唐大老板心痛得那块后江老料确实不错,是整库中最漂亮的一块。” “金哥,到底是什么种地?” “冰种,真正的冰种阳绿,有手指粗细五条色带。” 张韵闻言轻唔一声,双眸望天一付想往的神态。张唤之也在听,他吃惊的并不是今天很轻松收入两块满意的毛科,而是金旗明确、仔细的分析,居然能说出石内有五条手指粗的冰种阳绿色带,他能看见?天呀,真是如此这也太疯狂了。张唤之摇头否认了这一掠而过的危险念头。 张韵想了半天,说:“手指粗足可以磨珠了,一串冰种阳绿珠链价值百万以上呀。金哥,我爸有收获了,我呢?我可想自己买一块赌料回去做几件好东西呢? 张韵小嘴的唇线十分柔美,唇角挑起一缕假装生气和嗔意着实引人怜爱。金旗望着身边的小美人,心中不由想起另一个女人。她是不是相伴着英俊、多金的何文豪在某条街上闲逛呢? 又转了十几家铺子看石都没满意的。说实话真正显而易见的好毛料早被大户收去,再说十之八、九是砖头货的大堆中真有仅剩的好东西,也不是常人能赌的。张唤之就自觉无能为力,别说全赌,就是半赌也不敢出手。 经过一家单间门脸时,看见店堂中正在解石,四、五个男女围着磨轮,也不怕石尘飞扬,朝前凑着正像要钻进毛料中似的。三人也走了进去。正解着的是一块黄盐皮毛料,不大仅有五公斤左右,皮壳表面质地很细腻,按赌石口诀说越细的表面,里面种地就越好,即便没绿仅仅是白翡也值钱,所以细腻皮层的毛料可赌性强。大概买主就在这店里买的,当场解开一看究竟。“卟”地一声,毛料一分为二,里面除了头发般弯弯曲曲的几条绿线外别无他有,更令入沮丧的是居然是一片冬瓜地,还缀着星星点点的苍蝇屎,完全切垮! 其中一个穿着讲究的年轻人懊丧地挺直腰,叹了口气,一跺脚转身就走。旁边两个随行人员也不敢多语,一人抱着半边废料跟着跑了出去。出门时还叽哩咕噜着:“二十万呀!” 店老板模样的中年女人无奈地拍着两手石粉,招呼着张唤之三人:“哟,这不是河市张总吗?来小店坐坐。” 张唤之笑问:“刚才……” “刚才是广东揭阳金太阳公司的李大公子,说是初入江湖练眼光的。二十万赌麻坑细皮料,切垮了。对他来说无所谓,昨天一天切了十二块,块块都输。人家赌得起嘛。” 趁张唤之和老板娘交谈,金旗瞥了一眼店柜后剩下的五块全赌毛料,全是扔货。他目光无意之中落在店门口一只竹筐里,里面放着三块小毛料,也是黄盐皮的,不过表面又粗又凹凸不平,简直不值一看。大概就因为没有可赌性店家才随便放在店门口,还插着一块纸一板,写着:每块3000元。一口价!三块都不大,最大一块也不到二公斤左右。就是这块表面布满麻斑点、丑陋的二公斤毛料之中隐藏看一小截漂亮的紫翡,色彩相当浓艳像有名的“浪漫之夜”紫玫瑰花的艳紫色。若把这一小截紫翡雕刻成“浪漫之夜”,那真是永不枯萎的浪漫了。他看见正认真探查着几块黄盐皮毛料的张韵,问:“韵妹,想不想小赌一次?” “金哥,赌那块?”张韵像欣喜的小鸟飞扑到他身边。 “你去付3000元。” 张韵疑惑地给了老板娘3000元,没等老板娘问,就见金旗从竹筐里随手捡了一块走到手提刀轮旁。她急问:“慢点,让我先看看。”手里捧着,右看左看无蟒无松花,甚至连一点原石样也没有,就是块普通石头毫无可赌性。她摇摇头,秀眉挽成结,把石头还给金旗。 金旗现在对切石工具熟得很,得到老板娘同意,就开动切轮。谁都以为他是切着玩玩,老板娘还为终于脱手一块废料,小赚3000高兴时,就听张韵声欢呼响彻屋宇。急忙跑过去一看,“天啦!”老板娘惊愕得双手捂住了嘴。 经过抹布擦拭,切面清晰地呈现在四人眼前,一片枯黄砂岩中心谁能相信露出长约4公分、宽约3公分的一小截艳紫翡,更令人吃惊的是紫翡晶莹剔透,绚烂夺目竟然是久违的玻璃种。太不可思议,就像一片沙漠中长着一棵突兀的绿树,叫人不得不愕然之余感慨大自然的神妙玄奇。 “多美的玻璃种艳紫翡!”张韵双手捧起,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心里已经掠过好几个设计方案,最终她脱口而出的是:“雕一朵紫晶玫瑰最合适。” 张唤之心里最先想到得是价值,就凭这截紫艳翡百万轻而易举,若雕工到位,拍出二百万元以上也不是不可能。他望着金旗平淡的表情想,这家伙到底凭什么能准确无误地判断出石中的玄秘? 最懊丧的当然是老板娘,她差点想抢回来。识货人更沮丧二百万呀,三千就卖了。也许全店货物加起来也不值二百万。她涨红着脸说:“再付一千解玉费!” 金旗忍不住笑起来,张唤之也笑了。付了一千冤枉钱后,三人出店一起笑了个够。老板娘却在店里砸了杯! 现在金旗一身轻松,这次阳州之行就想帮张家父女买些好的翡翠毛料,现在父亲弄了两块,女儿一块虽小但价值不菲,完全对得起他们了。接下来该轮到自己疯狂了!正想着,忽听张韵又在欢叫:“看,许多人围着干什么?” 第二十九章 疯狂赌石(二) 岔路口的右边是一片广场,许多人围着,不时有呼唤声夹杂着痛哭声传出。金旗刚想上前就被张唤之拉住,说:“别去,这是无聊的赌石,是个大骗局。” 张韵奇怪地问:“赌石也有骗局?爸,说说嘛。” 张唤之满脸愤懑之色,恨声说:“这是每次公盘中最不正常的滥赌。很多毛料公司把垃圾料集中卖给一些中介人,由他们在公盘前组织现场赌,每人每次出一万或者二万赌一块石头,当场解开,还可以当场拍卖,美其名曰‘大赌石’。引来无数赌客,结果组织者赚翻、参赌者输惨。因为小额赌资、巨额收获的诱惑力很难抗拒,我在一九九八年就输了十二万。当时的十二万可是工厂周转资金的大半呀。事后了解这些赌石完全是再三捡挑后的垃圾,甚至为骗人故意用镶片、掺粉、伪蟒等等手法作假,勾引人去上当,还把坑口普通石料混在其中撑场面。每年都有几百个上当者把几百万白白送给他们,太可恶了!当然也有切蠃得,不过全是预先安排的托。这种‘大赌石’现在越搞越猖狂,我们千万别去送钱。” 话声未落,人群中又爆出一片痛惜声,其中夹着一串串哀嚎。 张唤之说得很沉重,他清楚地记得自己连赌十二次,次次切垮得惨状,哪年企业差点倒闭,而张韵的母亲就是又气又急累死的。当连赌连输时人就会失去理性,掷全部而一搏,下场定然是一个惨字。想到由此失去的爱妻心中一阵绞痛,顿时满额冷汗,脸色刷白。 “爸,你怎么啦?不舒服吗?”张韵焦急地闪。 “我有些累。”张唤之声音嘶哑,神情非常不好。 “快回去休息吧?” 张唤之点头同意,金旗提出要送,父女婉拒了。他们搭一辆人力三轮回去,临行张韵还对金旗说:“金哥,别去赌,那是骗人的,知道吗?” 能不赌吗?等张家父女走完他就挤进了人群。一根粗粗的红绳拦了一个大约百十平方的场子,里面堆着二百多块大小不一的赌石,抬头处拉了一条横幅就三字“大赌石”。一旁搭着平台,台上架着切石床。一个拿着半导体喇叭的胖女人正站在台上喊着:“赌石,大赌石!十万赌三块,任捡大个拿,一刀切出个亿万富翁,比什么都容易。赌啦,谁敢试试自己的眼力就进红圈啊,十万元三块毛料,三次做富翁的机会……” 人群中果然有一人跳进绳圈,一叠重重的现金扔给胖女人,就一头扎进毛料堆。 金旗望着二百多块毛料大喜,就像看见许多钱币在舞蹈。他嘿嘿偷笑着,神目微展、凝神看去。一块又一块垃圾,看了五、六十块全是废料。不!来了,一块紫罗兰紫翡奔入眼帘。这是一块褐色外皮,样子很怪的大毛料,足有七十多公斤。入肉半尺处有一团婴童头大小的紫心,虽然比张韵手里那块“浪漫之夜”紫色淡些,但仍然属于紫睡莲般,漂亮、文雅的俏紫。种地稍差是糯米地,高看一线也可称冰种。紫心四周俏紫渐淡像一圈光晕围绕着紫心,很有味道。金旗笑了,谁说全是垃圾?这种宝贝混迹于此就是外表太一般了,太像普通石料了。然而平凡中往往就有惊世杰作。 继续搜寻,在一块大毛料后面斜压着一块十来公斤的小原石,外表灰白色像粗砂皮,里面却是眼下很流行的透明白翡,并且离皮仅一公分就是满满的玻璃种。太有幸了!就这七、八公斤的实料就不至十万。金旗不由想捡漏也不可能捡这么多呀?莫非这批赌料成色、来路都正了些?正寻思就听台上女人又在喊:“别犹豫啦,一年一次错过要等明年。各位都是赌石高手,一眼就能看清今年的毛料不同往年。说难听点,政府不允许我们胡来,毛料全是一手货,所以赌价也高了。赌一手货机会更大,是男人就赌一把,赢了,花花世界等着你。” 不管一手还是二手,金旗又全神贯注地寻找起来。也许真是一手货吧,金旗又网到了一条鱼,而且是条大鱼。 这块毛料应该有五百多公斤重,在红圈里算是鹤立鸡群了。奇怪的是三面都擦开,都是黑沉沉的一无所获。也许正因为擦了三扇窗全失败,这块大毛料被无情地放弃了。这种黑钨砂皮色的原石最难把握,它外皮全被一层厚厚的沥青质泥砂粘附,完全看不清翡翠毛料应有的表现。所以栽在黑钨砂毛料上的人岂止上千。不过金旗眼中黑钨砂毛料是个魅力四射的大美人,就在擦开窗口处往里四公分多一点就若隐若现春之消息,再往里一派明媚绚烂,好大一团艳绿翡翠。 金旗不由怦然心动。玻璃地看多了,可是如此巨大,足足一百多公斤的玻璃地闪着让人垂涎欲滴的绿光,真还是第一次看见。尽管色调是艳绿,和太湖至宝帝皇绿相比,缺了泰正、高贵、雍容的味道,但是艳绿特有的明丽、娇俏、轻盈同样逗人怜爱。 就这三块仅需十万是不是太便宜?想想就忍不住偷笑。刚想跳进绳圈,又停住了脚步。反正时间尚早,不如继续找一找,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赚个盆满钵满呢。 继续扫视,又有一块毛料奔入眼帘。是一块和张唤之购入的黄加绿差不多的毛料,外面半边黑沉沉的像抹了锅底灰,半边黄僵僵的草枯色,很小仅五公斤,难怪无人注意。谁知丑陋外表中包涵着冰种黄翡绿翠。 再找了半小时也没找到出彩的毛料了。现在有四块很尴尬,金旗琢磨着到时弄两块凑凑数,好像刚才看到有几块化地的“雪地飘绿”,差一点就当无中生有吧。他到对面银行领了三扎三十万元现金,藏好十万,举着二十万挤进人群。见有人举着人民币来参赌,喧哗着的人群让出个道来。金旗隔老远就把两扎钱扔上平台,喊着:“我赌!” 胖女人狂喜,叫着:“看看,又一位先生来赌,而且是双赌,二十万赌六块。祝先生马到成功,随便挑,我们有人给你搬。请。” 金旗慢慢在毛料堆边踱步,故意拉长些时间。他指一块有人抬走一块,走到五公斤黄加绿毛料边上时他怔了一下,立刻蹲了下来。 就在黄加绿毛料的下面压着一块大个头,光半片就有一百公斤左右。这片毛料是居中砸开的半面,很可能采石时出了事故才造成现在模样。更惨得是砸开面一派隆冬季节,完全是扔在广场上充数的。却不料半片毛料中斜贯着一条五指宽的兰紫色带,这种兰紫很特别,显得分外文静,像个羞答答的初嫁新妇。金旗一看就特别喜欢,马上叫人抬了过去。由于这一发现金旗认为很有必要再次搜索一番,千万别错过了天大机会。 接着再没新的发现,挑了一块七十多公斤的化地“雪地飘绿”算结束了挑捡。想想二百多块毛料中仅仅挑出五块存有价值的赌石,难怪许多人要痛哭流涕了。 六块大小不一的毛料排在切石机旁,像接受检阅似的。不过呲牙咧嘴得样子确实让人好笑。胖女人闪:“先生,先切那一块?” 金旗指着最后挑得化地,说:“就先切它吧。” 唰唰响着的切刀落下,按照金旗划定的开线切下一片盖子,露出些许淡绿。人群一片嘘声,有人喊:“三千买给我。”金旗摇头,心想再往里切三公分就是真正的中低档翡翠“雪地飘绿”,按市价每公斤值二、三万呢,何况足足有四公斤实料。三千想买?做梦去吧。 三百多公斤的极品毛料被抬上切轮,费了五、六个人好长时间,有人不耐烦了,骂:“傻呀,尽拣大个拿,准是个大冬瓜!” “保不准有馅呢。” “有个屁馅,三面开窗全露,还会有馅?痴心梦想吧。” 在许多议论中金旗为毛料划定了切线,水花四溅,刀轮渐渐按下……毛料哗地裂开,一时众人像被耀花了眼,被闪闪绿芒吓住了。金旗指挥着再次把毛料掉面切割,不一刻又是切下簿簿一片石盖。再切!在所有人一阵惊愕中,三百多公斤的毛料被切去四面皮层,露出庐山真面目,方方正正略有缺角的一块极品翡翠——玻璃种艳绿! 先是寂静,紧接着爆发。几百号人的嗓门挤在一起,发出一声:“天啊!”声音传出几里地。有人跳了起来;有人猛抓自己的头发;有人掉头就跑去叫旁人;最滑稽的是胖女人,一屁股坐在台上痛哭起来,可以想象这哭是为丢钱啊! “极品,真正的玻璃种!” “多年没见了,垃圾变黄金啊!” “比黄金贵多了,一百六十多公斤的净料,没有二千万别想碰。” 全场沸腾,议论迭起。人更多了,显得特别拥挤。有人在喊:“朋友,我出一千万。” 马上有人接口:“我出二千万!” “二千一。” “二千三。” “二千四。” 价格一路狂升,金旗笑着不出声。他算过如此档次的翡翠净料每公斤二十万元不为过,一百六十多公斤算算值三千二百万元,不到此价以上他决不会放。价格还在窜,突破三千万后喊价声明显少了许多,一掷千金的人毕竟少数。 突然一声沉喝:“四千万!” 人群裂开,几名彪形大汉推搡着,硬挤开一条道来。一位年逾七十,精神抖擞的白发白须老者正龙行虎步,微笑着走入场来。 第三十章 疯狂赌石(三) 老人不言不语走到切开得明料边,看着、摸着、好一阵才抬头望着金旗说:“年轻人,四千万能让给我吧?” 金旗笑道:“请问老先生是……” “老夫姓罗名振玉,是阳州汉工琢玉堂人。” 人群一片惊讶声,罗振玉是阳州玩玉人中第一富翁,身价数十亿。汉工琢玉堂不但广州、上海都有分店,美国拉斯维加斯赌城也有汉工琢玉堂。他在阳州翡翠界一言九鼎,跺脚地动的头号人物。现在他开价了,没第二人敢往上抬。罗振玉问:“年轻人能告至尊姓大名吗。” 金旗笑答:“金旗,河市人。” “金少,好大运气。” “呵呵,真撞了天大运气。这块绿翠既然罗老相中,开出高价,就按罗老出价成交吧。” 罗振玉高兴地扬声大笑,一把拉住金旗左手,说:“金少,随老夫到小店坐坐。来人,把金少的赌石全部运回本堂。” 一老一少笑着挤出人群,留下一片赞美、叹息声。顿时又有人冲入红绳圈内赌石。榜样效应真是害死人,唯独台上的胖女人望着转眼间抛上台来的四十万人民币格格笑个不停。 河市金旗这个名字很快就传遍阳州大街小巷,以二十万搏获四千万,巨大的财富落差刺激着阳州人以及到阳州参加公盘人的神经。赌石再次掀起风暴,成了这几天所有人交谈的中心话题。阳州日报、阳州电视台都报道了赌石新闻,后来弄清在徐家工坊切出璀璨春眼的正是河市金旗时,“一眼金”绰号立即响彻全城,化腐蚀为神奇,以小搏大成了“一眼金”两段流传很久、很久的传奇故事。 汉工琢玉堂果然气派非凡,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整个店铺给人感觉就是大家风范。一旁还有个侧门,进门就是会客厅,有专门接待人员。罗振玉领着金旗没有停留,直奔二搂大厅。大厅陈列着许多雕工精美的翡翠摆件,还有一些古玩。不过这些古玩太一般了,只能娱乐眼球而己。分宾主坐下,自然有人送上茶来,一等一极品普洱茶。 金旗打量着眼前老人,面色红润、双目炯炯、身穿真丝缎中式开衫、最显眼的是右手无名指上一枚满绿指环,正吞吐着灿烂春光。老爷子古稀之年,精神头比年轻人更盛。 罗振玉也在端详金旗,只觉得对面坐的年轻人浑身透出一种气势,一种飘逸的仙灵之气。这使罗振玉大为震惊,他浸渗武道六十余年,很明白这种练武之人能够感觉到的对方外溢之气是什么?这是高深的内功修为达到一定的高度的不自觉流露,也说明此人修为非同凡响。更使罗振玉愕然的是自己的心情会受对方气场的影响,他恬淡,自己也觉分外舒坦。难道对面坐着的年轻人是位高深莫测的大家?禁不住问:“金少习武?” 金旗当然也明白罗老是一派宗主,坦然说:“只会家传内功心法,练了许多年算有小成罢了。拳脚招式从没练过,有时朋友想和我交流一下,害得我好一阵手忙脚乱。”如此说也为了防止对方有比试之类的想法。 罗振玉大为感慨:“金少果然非平常之人,家传之学十分高深令人想往呀,难怪金少一身仙灵之气。”说着,目光落在金旗胸前,脸色顿变,急问:“金少胸前所佩是一枚古玉吗?” “真是。” “能否借我一观。” 金旗摘下龙佩,递给老人。罗振玉双手接过龙佩细观,慢慢老泪溢出眼眶,嘴唇也哆嗦颤抖起来。金旗急忙问:“罗老,你不舒服吗?” 罗振玉摆摆手,说:“无妨、无妨,只是心情缴动而已。金少可曾注意过玉佩背面为什么有一条通长凸槽?” 龙佩是农宅后院古井中所获三件玉器之一,因为金旗喜龙加上玉佩油脂呈亮、温润可爱,所以一直佩戴着。自己当然研究过这条凸槽,结论是这是雌雄双佩。这是龙佩也就是雄佩,应该还有一枚雌佩雕着飞凤的凤佩。此刻见老人问起,马上领悟,释然地问:“莫非罗老收着一枚凤佩?” 罗振玉连连点头,说:“龙佩是阳槽当和凤佩阴槽相合时会发着铮铮玉鸣,清脆和谐无比明亮。不过这仅仅是传言,是否如此试过便知。”老人随手拿起茶几上铜铃轻轻摇了几下,管事的匆忙赶到。罗振玉吩咐:“去叫伟儿带着凤佩来大厅见客。” 两人才谈了没几句,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一位二十出头,高大神俊的年轻人冲入大厅,嚷着:“老爷子,见客怎么要动传家宝?” 罗振玉斥道:“好没规矩!伟儿,快来见过你金大哥。”看得出老爷子平时很宠爱这个孙子,连责备时脸上也堆满笑容。 年轻人随手把一只锦盒交给爷爷,双目注视着金旗许久,才说:“三千元切出春眼,二十万元搏到四千万。你一定就是阳州传奇人物金旗金大哥,小弟罗大伟见过金大哥。”双手抱拳,很恭敬地行了一礼,满眼都是钦佩之色。 金旗忙起身回礼,说实话他根本不懂这一套,只是依样画葫芦罢了。 此时,罗振玉一手龙佩、一手凤佩,双手轻轻一合就听一声清亮玉鸣传来,久久不息……紧接着龙凤双佩闪耀出一片和绚的祥光,辉映得罗振玉老脸光彩满颊。低低的玉鸣仍在回荡,仿佛龙吟凤鸣美妙无比。一时之间,大厅中老少三人都沉浸在远古悠深的回音之中…… 罗振玉摩挲着合二为一的龙凤双佩,慢慢叙说着:“这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可是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汉代。我们两家的祖先为汉代琢玉匠人中佼佼者,以汉八刀绝技扬名琢玉界。许多宫中御用玉器均出自汉八刀。传至东汉天下大乱,当时祖先传家之人只有兄妹俩。当时兄长被征当兵,恐怕活着回来希望渺茫,便精心雕琢了这对倾其心血的龙凤和合双佩。以龙佩赠妹,凤佩自戴,相约若亲情有缘,龙凤终有和合之日。岂料当时这对兄妹再无重逢,分手便是千年呀。” 罗振玉说到此处,老泪盈眶,唏嘘不已。喝了口茶才继续叙道:“我阳州罗家便是凤佩一脉传人,多少代薪火相传始终不敢忘先祖遗言,暗中寻访龙佩传人。多少年多少代,老夫早以为龙凤终无和合之日,谁曾想苍天有眼,我汉八刀之传人终于在阳州偶遇,龙凤双佩终于琴瑟和鸣,奇迹呀奇迹。” 故事暂停,金旗一脸茫然,若说龙佩传人应该是尧峰山下农宅旧主了。但是究竟是谁无法推敲,若说穿罗老岂非大喜坠到大悲,左思右想心里有了主意。此时罗振玉刚好擦尽脸上泪痕,双目呆滞地问:“金少,你能告诉我龙佩一脉的情况吗?” 金旗沉声道:“可惜了,家父在我年幼时已经过世,家母没几年也随家父去了。家里仅剩我一人。这块龙佩也是在旧物中找到,由于喜欢常戴着。关于龙佩我并不知道来历和渊源,所以没法告诉老伯任何汉八刀龙佩一脉的消息,还望老伯谅之。” “贤侄是不是掌握玉雕之功?”不知不觉双方都改了称呼。 “没有,家父母全是下放知青,我也是从工厂下岗后才接触翡翠玉石的。” 老人长叹声:“汉八刀果然失传了。可惜呀!” 金旗劝慰说:“伯父不用为此伤心,汉八刀代表中华文明史上玉文化灿烂一页,有多少人顶礼膜拜,这些足以告慰先祖了。我们后代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继续不断地书写玉文化的篇章,这就是一种文明传承。我想先祖泉下有知也能宽怀明白的。” 一旁罗大伟也插言:“金大哥说得对,我们都为玉忙,这就是继承。今天龙凤双佩和合了却爷爷多年心愿,应该高兴庆祝才是。” 老人想了想,笑了:“你们说得好,龙凤和合天大幸事,应该好好祝贺一下,大伟去醉春楼定下几桌,通知全家都去。” 见罗大伟正一个劲打电话,金旗站起身说:“龙凤双佩和合是福缘天意,小侄再不忍拆开龙凤,使之天隔一方。所以恳请伯父收下龙佩,使龙凤永不分离,我想这也是汉八刀传人的夙愿了。” “好!”罗振玉大喝一声,说:“香堂侍候。” 接下去一阵好忙,罗族在阳州亲属全部赶到,香案上中间供着龙凤双佩,两侧香烛摇曳,又是嗑头又是鞠弓,总之乱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最后罗老以家族族主身份主持了金旗、罗大伟结拜成兄弟的仪式……晚上醉春搂的酒宴越发热闹,金旗把张唤之、张韵请了来。罗振玉本身是阳州翡翠玉石协会主席,又是社会名流,头面够得上的人物都来了,连阳州市长、付市长也赶到庆贺。新闻记者更是闻风而到,一时金旗成了摄影、摄像的聚焦点。亲情、友情,情得一塌糊涂。酒到情浓,喝到最后金旗全然不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疯狂赌石(四) 金旗是被罗大伟叫醒的:“大哥,快九点了。公盘早开始了。给,这张是农行的金卡,你的名字,密码六个八,里面存了四千万,是赌石的钱。这张是银卡,有二百万是老爷子让给你的,说是罗家的一点心意。” 金旗头有点痛,人有些恍惚,这是昨晚酒的作用。他双手搓了搓脸,接过农行金卡说:“这张我收了。二百万的还给老爷子,就说再客气就不算兄弟了。你先去参加公盘吧,我洗洗就来。” 罗大伟乐哈哈转身就走,到了门口回头说:“我就知道大哥不会收二百万,我爸还不信。大哥,早饭出房有人侍候,你快点来。”这家伙乐天派,走一路笑声一路。 二百万是龙佩的钱,说是送人当然不能收钱。有一个懂行的可靠朋友何止二百万?他没有立即起来,盘坐在床上闭目调息,让清凉的太阴真气缓缓穿穴过脉流遍全身。不一会儿所有的酸痛、不舒服全部消失干净,整个人神清气爽,朝气蓬勃,舒畅极了。穿戴好出房早有人候着,领到厅,鸡蛋、牛奶、馒头、炒面摆了一桌,时间也过十点了,干脆早中合为一吃了。问清公盘会场方向,找了一付大号墨镜、一只宽边凉帽戴好,一路搭车赶到阳州西郊,一个叫神仙庙的地方。 红旗招展,人声鼎沸,不细看像回到文革批斗大会会场。大门口有人守着,幸好临出门时罗管家给了一张入场票,否则堂堂“一眼金”该隔门相望了。入场是一条大道,左右两边全是一堆堆的用石灰描出区间的毛料堆,左边是全赌毛料,右边是半赌毛料。有许多人三三两两地蹲在毛料边议论着,看得出全是赌石人。大路尽头是临时搭建的席棚,好几排,许多人进进出出,应该是明料展示区。另一边有一片空地放在一排排长凳,前面还有主席台,不过早已曲终人散,除了迎风飘扬的彩旗和满地爆竹碎屑外,整个公盘区显得空空荡荡的。一眼尽览,金旗选择左转。 公盘赌石大致分暗明两种标式。暗标是买家看盘后决定竞标价格,写在表格内投入标箱。几天或一天后卖方(主办方)从中挑出价格最高之人成为获标方。明标是几个买家现场轮着投票,各人并不公开自己的价位。到无人投票时,开箱当场验票,价高者得。由于担心竞争对手抢标,买方往往成倍抬高价位,所以明标对卖方有利,卖方喜欢采用明标方式。这界阳州公盘是明暗结合,全赌、半赌毛料全部暗标,而明料明赌采用明标。对此金旗是正中下怀,他最爱全赌,实在没有才半赌,明料和他无缘,所以刀光剑影的明标他不用去煎熬。 这次阳州公盘据传是“万石会盟”。缅甸各大矿主看好中国市场,而阳州公盘恰恰是中国翘楚。所以每年四月通过瑞丽口岸报关、转关、检疫进关的运石车队排成长龙,足足持续一周才慢慢平息。可想而知何等壮观、热闹。这就是“万石会盟”的来由。当然国内也有许多毛料公司把一年积累下来的毛料,都集中到阳州公盘来赌,也加剧了大赌石的盛况。 阳州公盘一般连续五天,每届都会创出多项“历界之最”。这次当然相当厉害,据报所参加全赌、半赌的毛料就达三万二千一百八十八块,没算明料就已经超出往界。想想也滑稽都说翡翠资源疯狂开掘,已接近枯竭,可是公盘赌料屡创新高,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其实人为造势、作秀就为了抬高价格罢了。(对此笔者在后面会着重论证) 金旗刚拐入左区全赌盘就有工作人员送上一只文件夹,里面有参赌人号码、标书、笔以及公盘规则说明,想得十分周到。望着满眼的赌石就像赌徒冲进了赌场,精神不由一振,两眼闪光,快步朝赌石走去。 全赌区人最少,危险大,作为行家是尽量规避的。赌料每堆不同块数,标出的底价也相差很大。看似外表表现很好的底价却不高;相反有的出乎意料的冒高。这是卖家的认识,人心没有标准。金旗看了七、八堆没有中意的,石多不等于石好,这一点应该千万注意。 在一堆七块毛料前金旗站住脚步,底价标三十万。七块中五块很差,虽然算是翡翠毛料,但至多做些旅游品。其中有一块是典型的三色翡,红黄紫三彩,色彩并不浓艳却自然清丽,是年轻姑娘喜欢的颜色。糯米种地也算中上,好得是三十多公斤毛料中足有一半是实料,做些三色手镯无疑很合适。 七块中特别令人眼睛一亮的是另一块二十公斤左右的红褐色外皮,外表很粗糙,结晶像芝麻颗粒的丑石,一般人都看不上它。可是金旗眼馋得差点流口水,红翡,亮红翡!红得高贵、红得鲜亮、红得像燃烧得火焰、红得如崭新的旗帜。金旗曾见过一则报道,香港珠宝展上一套亮红翡冰种手镯、耳环、吊坠加胸针四件套标价二千万港币,还是非卖品。眼前二十多公斤的毛料里就有约八公斤的冰种亮红翡!哈哈,发财了!金旗想写填标书,突然发现背后有两个人正鬼鬼祟祟地注意着自己。他心中一振,顿时明白他们认出了自己,假如自己在此填标书,很可能会多个竞争对手,而且是致命的对手。他装着又反复看了看,摇摇头走开了。 走过去又看了十几堆没有收获,却在一堆标价八十四万的毛料前蹲了好一阵,并且填了第一份标书145号,标价五十一万。当然145号是前面那堆红翡的标号。 蹲了好久不是没用,斜对面金旗又看中了两块大料。其中一块外面和里面一样墨黑,不同的是外表的黑很可怕,像涂了一层沥青,而里面的黑却很美丽,是明净无比的玻璃种。想想墨翡玻璃种男人最爱,金旗就想笑。可惜的是一百多公斤的壳,芯才二十多公斤,太小太少了。另一块也猛,足足一百五十多公斤,也是黑乌砂皮,和前一块相比它显得毛糙、凹凸不平,然而它和前一块相同的是都有一颗美丽的心。冰种艳绿!又见冰种艳绿!昨天四千万拍走一块瑰丽绚烂的玻璃种艳绿心里真有点不舍,为了让自己赌资充足不得不脱手。没想到和冰种艳绿真有缘,公盘第一天就遇见亲爱的,而且个头不小,估计实料先码有四十公斤。他逛过几堆又填了一张标书:162号、价格二百四十四万。162号的底价是一百二十万,他给它翻个番再转个弯。 顺便朝后瞥了一眼,那两个鬼祟的家伙果然正在自己蹲过之处抄着什么。 继续努力!每一堆每一块都不放过,换着平常人根本难以想象,走马观花般一一经过就已经一切了然在胸。可是谁叫人家是太阴宝鉴之主呢? 不过沮丧的是上眼的实在少。有几堆中确实有一、两块表现出色的,但是配料太多,底价吓人,已经没有可赌性了。整个全赌盘大约有一万五千多块、三千多堆,金旗看了三分之一仅仅填了二份标书。(当然假装填标书,做样子的不算)他有点扫兴,口袋里现在有六千多万,别说全部,好歹也该用去一半呀。边想边走,目光雷达般全息扫描,嗨,有了! 这是三块一堆,底价五十九万。二小一大,表面看除了其中一块小的上有二指宽一条色蟒,另二位属于陪货。其实金旗知道主角恰恰相反,有色蟒的是空心汤圆,另一块九公斤小个里面一团红芒,又是一块亮红翡?不,正确点说应该是血翡。红得不一样,加上种地是玻璃种更胜冰种一筹,所以后者比前者更加晶莹剔透、璀璨夺目、凝血欲滴。 血翡是种夸张的色种,红得甚至有点惨烈,而且不同侧面颜色的变化不同,时尔明媚、时尔黯淡,犹如多变的女人。所以业内视血翡为极端的绝品,非大富大贵之人莫碰。金旗根本不懂这种九九,他的眼中玻璃种血翡足可以和“春眼”一拼! 还有一块百把公斤的毛料也不简单,是一块实足的簿皮紫罗兰,不过整块毛料全是密密麻麻的绺裂。这种绺裂很奇怪,外面是大裂,进肉五公分后裂口像再此炸开,化着细雨丝般的密集的细小绺裂,很惨!一块好端端的春水料被绺裂毁了。紫春料嫩、裂多是常识,但是多如牛毛真使人扼腕叹息。滑稽的是像安慰人似的,右下角有六公分乘六公分的一小块怡人俏紫没有一丝丝细绺。金旗心里蓦地一动,眼前出现一幅图画:漫天斜飞的雨丝扑入池塘,连湖石、垂柳都被雨帘吞没,一对相拥交颈的鸳鸯在雨中互相休贴着,它们扑开的翅膀下两三只小鸳鸯仍在戏闹,一点也遭到雨水的干扰。题目就叫“家”。想到这里他立即决定:买下!底价五十九万,由于外表大裂表现平平,估计不会成为热钱竞争对象。金旗填下:标号59号、价格八十二万的标书。 由于细绺紫春料的奇妙设计金旗心情大好。走了几步看见前面三个人围着一块石头在填标书,神目一扫标书自然看得清楚:98号、标价三百八十一万。再看赌石,金旗心里为三人悲哀,一派伤心的北国风光。底价仅仅一百一十五万,就为了几朵预示着出绿的松花就加了二百多万?当他们切开时会不会昏过去?很想上前劝他们几句,但是可以想象赌徒岂能听人劝,弄不好遭几句辱骂事小,说不定还当自己想竞争呢。 转首望去还看见了熟人,罗大伟独自一人正东张西望地一路走来。金旗等他走过自己身边时才轻咳一声。罗大伟转头望了一眼居然没认出来,刚抬脚,金旗又重咳一声。他望了一刻,才嚷起来:“大哥,你搞什么呀,像个特务似的。我都找你一小时了,快走,爷爷找你呢。” 边跟着罗大伟急走,边问:“有什么事吗?你这么着急。” “还不是为赌石,几块特别的赌石爷爷叫你去看呢。” 到了席棚区金旗才知道什么叫别有洞天。三排席棚隔了三十间,里面并不是全售明料。有许多大公司身价两样,赌料也放在棚子里展出,当然全是半赌料。罗大伟带金旗进去的棚子门口挂着块牌子:金固公司,非请莫入。看看,缅甸一流矿业公司的架子。 金旗在踏进棚子的瞬间,一眼瞥见过道对面棚子里一个熟悉的倩影——凤娟。他不由停住了脚步,可惜马上又看见讨厌的背影,何文豪正偎着凤娟说些什么。一股杀意冲出银瞳……随即又消失了,金旗叹息一声跨入棚子。就在刚才一瞬间棚子里十几个男女心里都被猛地抽了一下,不过转瞬即逝。谁也没当回事,只有正安坐着喝茶的罗振玉双目猛睁,露出近乎惊恐的神色…… 第三十二 疯狂赌石(五) 棚子里有桌椅,还有茶水。金旗刚进棚就被罗振玉拉到一旁坐下,端过一杯新泡的绿茶递给他,说:“这是我特意带来的碧露春,叫大伟寻你好一会了,来,先喝茶杯息息,怪他们昨夜把你灌得。” 金旗喝了一口,心里暖暖的。 棚里坐着好多人,除了罗家的人,其他全不认识。棚子中央有一大块毛料,足有半吨重。它旁边还有一块半赌料,也大,400公斤出头吧。再过去是一很长条桌,桌上放着十五片完全解成净料的翡翠,其中十片全是绿翠,最漂亮的也仅仅是嫩豆绿,而且还夹杂着好几处絮花团,剩下的绿翠全是淡绿、暗绿、黑绿了。种地一般,全是新种五级,不透明、阳光透不进、色浓底较差的品级。另外五块有翡红、翡黄、翡紫和白翡,其中黄翡还是使金旗眼睛一亮,腊肉黄虽然不漂亮,但很少见,也算稀罕。明料只标号没底价,谁都知道即使是新坑料没有二十万元一公斤的均价别动脑子。 金旗当然不会想竞拍,目光瞅着两块半赌毛料。一块是紫水春,另一块是黑白翡,居然两块都有很强的赌性。他喝着新茶,望着罗振玉不出声。 罗大伟憋不住了,俯耳轻轻说:“大哥,那块可赌性强一点?” 金旗掏出手机,按了一行字给大伟看,上面是:“看你出什么价?” 罗大伟立即学会,同样用手机说话:“那块半吨的底价二百万,我想出三百二十万。” “四百公斤的呢?” “底价一百七十万,我出二百五十万。” “你先填两张标单就是你的价,但是千万记住把标号故意写错,造成废票,明白吗?” 最后两个字是:“明白。”罗大伟伏在桌上制造了两份假标书,还给罗振玉看过才折叠好,向放在过道口凉棚下的标箱走去。 公盘标箱全密封,仅留有可以插入标书的缝隙。集中看管,晚上锁入巨大的保险箱,万无一失,大家也信得过。罗大伟刚走到棚口就被人叫住了。叫他的人是位姑娘,也是阳州本地人。大伟问:“仙儿,有事吗?” 称为仙儿的女子走近大伟,一把抓住对折的两份标书,说:“急什么,能给我看看吗?”话说一半,手就用力抽,话完标书也到了仙儿手里。 罗大伟急了,吼道:“不行,你这么能抢标书!” “不看就不看,什么东西?我还不想看呢!”说着,仙儿就把标书狠狠地摔在地上。 罗大伟拾起标书,吹掉上面沾着的泥尘,瞪大眼睛怒视着仙儿。仙儿似乎害怕了,怯生生地说:“伟哥,仙儿又没看见,别生气嘛。” 原来和仙儿待在一起的人群中一位老者站起骂道:“仙儿你怎么不懂规矩,无礼之极,还不向大伟道谦。大伟,对不起,陈叔给你赔罪了。” 在仙儿再次道谦下大伟才气呼呼地出门投了标书。半小时不到对面男女五人起身离去,临走和罗振玉、罗大伟打了招呼。罗大伟急跟两步恰好看见仙儿纤纤柔指捻着两份标书插入标箱之中。 罗大伟一回来,金旗就说:“重填标书,半吨的三百二十一万五千;四百多公斤的填二百五十一万五千。” 罗大伟迟疑着没动笔,反到是罗老爷子淡淡说:“陈家比我们多报了一万,我们再加五千当然行。听你大哥的。” “大哥,你是做个套等人家钻呀,哈哈,厉害。”罗大伟高兴地重新填了标书,并没有立即去投,走到半吨毛料前,问:“大哥,爷爷说是紫春里子,实料还不少,你说呢?” 金旗只说两个字:“同意。”就起身往外走。 罗振玉忙说:“贤侄,时间差不多了,你还去那里?” “伯父,我再去转转,回头找你。”话未落音,人影已不见了。金旗之所以走得慌忙,因为他看到凤娟、何文豪、肖雅仙正准备向这里走来,他不想碰见他们,特别是凤娟,所以急急离去,弄得罗振玉有点糊涂。 夕阳西下,天色近暗。第一天的公盘快要结束了,人流开始纷纷离场。金旗也无心再看,他绕着全赌区的边线走着,到路口一眼瞥见一块笔筒般的毛料直直地竖在夕阳下,霞晖给它轻描了一圈金线,远远望去孤零零的显得宁静而凄美。金旗不由多看了几眼,心里大惊,慌忙记住了17号和八十万的底价,也不敢停留匆匆离去。一直出了公盘会场大门很远才停下脚步。躲在墙角填上17号、标价二百八十一万。足足比原价翻了三倍多,因为值。他很怕别人竞标抢去,他太喜欢这根柱子般长长的毛料了。 很难正确说清这根柱子毛料里五彩缤纷的色彩名字叫什么,也许谁也没见过,谁也叫不上它的名字,因为它从未出现过。回想似乎有七种色,桔红、桂黄、阳绿、黑绿、粉紫、银白、还有一种蓝色调,应该是叫蔚蓝,浅浅的天空色。就是这七种色彩掺杂在一起,形成一根柱,大约直径有三十公分、长有一百八十多公分这样一根七色彩柱,种地还是冰种以上,应该算是冰玻种。太美太神奇了!记得翡翠引成论中说:白色的翡翠原石中后期又有热液侵入,尤其是铭离子热液的侵入,绿色就产生了。如此重复或铁里子、或镁里子等等的热液在不大的白色翡翠岩中不断侵入……是呀,别说七色,九色、十八色多是有可能的,就看你是否有遇美的福缘。现在这根表面上粗糙不甚,形状奇怪的全赌毛料孤零零地耸立着,天知道会不会有明眼人看中。不行!想要必得,还要加一百万!金旗掏出刚填好的标书团成一把收入天释戒中。重填一张,价格是三百八十一万! 一天已经填了四份标书,价值为七百五十八万元。如果全部中标将有称得上好料的原石7块,加上昨天在徐记工坊捡漏的未解开的两块,大赌石赌来的五块,共计收获十四块。这远远不够开一家像模像样的宝石公司,应该加倍努力。十万赌三块的赌场还在,但是金旗知道已经没有可赌之石了。那里还有漏捡呢?最好像徐记工坊哪样,哎,为何不去找徐老板,让他带自己搜遍阳州加工坊的废料堆呢?想到做到,他立即搭车赶往徐记工坊。连夜搜遍废料堆,这种念头也想得出,金旗赌石赌得真疯狂了 徐老板大名徐根宝,和足球名将同名。他听金旗提出这样的傻主意先是惊愕,然后又连连摇头,说:“你知不知道,今天一天中每家工坊都在仔细地检查自家废料堆,稍有怀疑立即解开!我可以肯定地说今天是全阳州最忙碌的一天,这全是老弟的功劳。尽管一块像样的也没找到,但是人人都对废料堆充满希望。这时老弟要去拾漏大概不先付上几十万是不可能了。都等着变废为宝呢,老弟还想捡漏吗?” 一番话说得金旗目瞪口呆,他无论如何没想到“春眼”的后果是这样的。没话说了,搬张小凳就坐在徐根宝对面,从碗里抓了块猪耳朵塞嘴里嚼着,没有味道。 徐根宝本来是小桌独酌,见一眼金也不讲究,便找个小杯给他倒满,说:“尝尝阳州土烧。”金旗也不多说,一口闷了,又自倒一杯。俩人都不说话,一杯两口地喝着。喝着喝着,徐根宝想起什么了,说:“离阳州十公里乡下我姨父家,有一大堆清朝留下的路石,说是以前官府筑路用的,都是当时废下的毛料。早几年有人从中捡到了好东西,结果把一条老路全掘了,可惜以后再没听说出过宝。我姨夫也掘了一堆,都是30x30公分厚度不一的石头,我全过了一遍,也解了十几块,一点彩也没见有。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不过不管你找到多少块都必须给我一块,若十块是一块,一块也是一块,行不?” “行,我们这就出发。”也算吃过晚了,两人碰了一杯立即出门。 徐根宝有辆小面包,十公里半小时就到。他姨夫独门独院、三间平房,听他们来意很起劲地从屋里牵出电灯给照亮。院子西墙角果然堆着几十块路石,过去翡翠不值钱,色好的买了,色差得扔了,所以有人走走路脚尖都能踢出白翡、黑翡来,这话一点不假。但是要说眼前这一堆路石中有货也只有疯狂之人才信。徐根宝递根烟给姨夫,俩人蹲在石阶上瞅热闹。金旗独自一人拎了盏电灯开始寻宝。 这对别人难,对他很容易。刚才说好了不论好坏、大小,只要拿走,每块一万元人民币,双方都点头的。神目如电,表面一层石没东西,下面真有两块入眼的好货。一块是黑翡,另一块是不蓝不绿的灰色调。两块宝嵌在石堆中灰头土脸的,表面毛料的原始表现早磨灭了,不解开谁也不会相信这种扔货会有文章。黑翡是糯米地,灰翡是化地,都还可以,远远不至一万。可是仅仅两小块还得给根宝一块,实在太少、太不甘心。金旗继续找,差不都连地底都看了也没值得高兴的。他转身刚想告诉根宝结果,突然眼睛一亮:在两个抽烟男人的脚下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阶面并不平整,属于草草收拾的那种。石阶中间还断裂了,看得出是把石阶放下时搁断的。当时谁也没注意为什么会断?其实正是硬度不一才搁断的,因为两端都有绿! 标准老坑料,绿是蓝绿,绿色中微带蓝色调。绿中微蓝使其看来充满冷静的神秘感,给人“平稳沉着”的感觉。石阶两端靠头部全有翠料,色带在中间却断了。他姨夫家这么会把大翡翠毛料琢成石阶,金旗不敢问,也不想问。看着两个巴哒巴哒抽着烟蒂的家伙就蹲在身价百万的翡翠上,想想也滑稽。 金旗说:“我付四万,拿四块,两大两小行吗?” “行,拿吧,院里的最好全拿光。”他姨夫一听有四万眉开眼笑,嘴也合不拢了。 有两人帮忙很快就翻出了黑翡和灰翡,当听说要撬台阶时稍稍有点迟疑,金旗甩出四万人民币时,事情容易多了。三人抬着把两截石阶装上面包车,金旗又抬来两块方方的路石,小车于是颠簸着驶回阳州市区。 月淡星稀,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金旗说:“挑吧,四挑一,随便挑。” 一旁就是解玉机,对着两大两小徐根宝实在是下不了决心,他有点恳求的语气,说:“我想要绿,很久没切出绿来了。绿会带给我幸运,请告诉我那块有绿?” 金旗说:“四块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你若相信我,就帮我把这半截石阶抬上去吧。” 解玉机启动,切刀缓缓落下……十几分钟切刀抬起,盖板打开,徐根宝忙不及扑上去,双手抹着石尘,“哇”欢呼起来。眼前是静静的、初夜般的蓝绿之色,瑰丽中透着清澈的碧光。徐根宝被眼前的美震撼了,久久返不过神来。他双手抚摸着的40多公分长的蓝绿切面,嘴里自语着:“真正的老坑种,真正的宝贝呀。” 等他终于醒悟过来,想找金旗时发现人和剩下的毛料全不见了。问工人,大家忙着欢呼,谁也没注意到一眼金。徐根宝又一次自言自语:“他不是一眼金,他是神仙!” 从此,阳州又多了一段关于石阶变翡翠的传奇。这是真人真事。 第三十三章 疯狂赌石(六) 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金旗一回到酒店就连续接到好几个电话。第一个是宋诗的,哀怨的语调差点使金旗叫她立即赶头班飞机来阳州。 “旗,难道你从来没想起过我吗?就不能百忙中抽一丁点时间打个电话吗?假如我不是每夜都梦见你,假如我……不说了。我昨天去医院看过烟儿,痴呆呆的没什么变化。床位医生说治疗是长期的过程,我给她留了些费用。帮没有进一步的活动,一切正常。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宋诗,对不起,我正在试着改变自己的生活,很忙。我想过段时间会好些。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我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 “给我注册一家公司,名字就叫:金氏宝藏贸易公司;注册资金一千万,你先填着,我回来给你;注册地点尧峰山庄好了;法人是我,独资公司;主营业项目是销售、加工各类珠宝、玉器以及宝石材料。辅助项目是经销国家允许茫围内的各类古玩、艺术品。就这些行吗?” 宋诗当然很乐意效劳。两人又说了许多悄悄话,金旗才收了线。接着立刻拨通毒蛇的手机,问清毒龙和喜鹊已经回家乡休养时,金旗说:“老二,你明天电话联系喜鹊,假如毒龙伤病不要她留下照顾的话,你带她尽快赶到阳州来,我有事要你们做。”得到肯定答复后,才结束通话。既然决定开公司,人手也该尽快准备。喜鹊年轻聪明,在汉工琢玉堂速成三个月,一定能成为公司的有力帮手。毒蛇也让他先熟悉玉材、宝石,以他的能力再安排具体工作。处理完这些已经深夜十二点了,打开窗页,让南国温柔的月光倾入房内。他盘坐在月光中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第二天赶早金旗就赶往公盘处,他想再疯狂大赌一天,第三天留给张唤之等朋友们,尽可能地帮些忙吧。刚到大门口就看见何文豪打开轿车后座车门,很恭敬地让凤娟上车,然后自己一缕烟绕到轿车另一侧钻了进去。轿车轻轻滑出,很快溶入熙熙攘攘的街道车流中。金旗默默站着,双目中银辉闪闪,不知在想什么? 凤娟上车坐下时刚好瞥见金旗,心里好没来由的一阵激跳,但见他愤怒的脸色心里就忿忿不平起来。暗骂着:“你有什么理由这样对人家?人家又做错什么啦?姓何的要这样,人家也不忍硬拒呀,毕竟他没干什么嘛。你这不讲理的,你这黑良心的!”从酒店到公盘会场一路绷着脸,弄得何文豪一头雾水。今天他们一早按凤娟的意思赶到四季花酒店,是来找张唤之父女的,不料他们已经提前出发了。难道就为这,美人生气了? 进了公盘区,什么恼怒全烟消云散了。金旗向右转,目标半赌毛料公盘区域。今天换了顶黄色旅行帽、大墨镜、一身浅灰中式布衫裤,完全成了另一个人。 半赌毛料价格明显比全赌的高,可是偏偏愿赌的人就是多,几乎每堆石边都有看石人。反正金旗只是远观,不用凑近挤热闹,所以人多少和他并无妨碍。独自一人,闲庭信步,老方法信马由缰地开始欣赏几千块各种赌石。 没走几步,左边一块大毛料前两人的谈话吸引了他。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在说:“所谓新坑料就是年纪较轻,露天形成时间不够,大多质地粗松,水头短少。也有人把山料翡翠矿石也归纳进来,其实大多数翡翠矿石都是从几十米深的坑井里掏出来的。老矿发现早,挖掘也早,但不等于说发现迟的,挖掘晚的就是新坑料呀。这是两种不能混淆的概念。” 另一个光头中年人说:“按张老师的意思这块毛料尽管是新坑料,但不一定质地就粗,水头就差,可是一赌?” “王厂,赌不赌还要你拿主意,我只是从理论上说说。” 金旗也看清开着浅绿窗的赌料,里面确实有绿,水头也不差,只是底价定在三百一十万已经没有可赌性了。他往前走去,突听身后一阵喧闹,回头看去,一群男女蜂拥者一名黑镜、黑衫的五十多岁的男人正从容走来,有人为他打伞,有人为他摇扇,看此人的架子一定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人群拥过金旗身边,在一堆赌石边站住。大人物拂了一下搭在前额的垂发,响亮地说:“就依这堆毛料为例:一共七块,三块开窗,四块搭头,是很过分的搭售行为。三块窗中,块块闪绿,用光源照射绿意很快就渐淡了,这说明至多二公分绿翠,平面也不会大。再看这块解开的窗中透出紫意,试图告诉我们窗里有紫罗兰。可是大家一定看到这一个豁口,这是裂的信号,如此大的豁口裂不会小,一裂到底会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所以底价一百二十万值吗?我看不值。好,再朝前走,请各位再找一堆,让我来出个价。”话音刚落掌声四起,众人随着大人物走去。 人群后面有人在说:“幸好听到小赌王的解说,否则我要倾家荡产了。”说者从文件袋里掏出一张填好的标书揉成一团抛在地上。等他走远,金旗长叹声,自言道:“无福之人就是无福之人。” 走过去一脚踩住纸团,用力碎,然而自填一份标书:1008号、标价一百四十一万。仅仅比底价高出二十一万。金旗认为有小赌王的义务宣传,这标价够了。七块毛料中被小赌王当作搭头的四块全赌料恰恰是宝贝。两块翠绿冰种,一块淡紫春水,连最差的一块也是黄绿色的冬瓜地。被小赌王枪毙的有豁裂的紫罗兰是一裂到底,然而两旁各自8公斤的明净翡料,裂根本不妨碍什么,避过就是。凭这七块赌石一千万元轻而易举,可是就有人赌了再撤掉!无法想象。既然有人做义工,还不快跟上! 不过也没这么多好事。接下来小赌王一反腔调全是赞美之词,连着三堆毛料被他吹得价值连城,大有不赌机会不再的感觉。看着人群里纷纷填写标书,金旗正想大吼一声:“一定切垮!”至此他才恍然大悟小赌王一定是某家矿产毛料公司的托,是有为而来的。想到这里他在1008号标书上加了五十万。 不再跟着看蹩脚的假戏,独自一路找来,可惜好的毛料,性价比到位的赌石实在凤毛麟角,而在擦开的窗口作伪的到是发现了好几块。口袋里手机响了,一听甜糯的上海腔心里就舒服:“想我啦,肖姐在那呢?” “是想你,想你辛苦了。我现在呀在瑞丽的奘房里。奘房就是庙宇,瑞丽有很多这样的庙宇,很美,我玩得可开心呢。你好吗?赌石顺利吗?有收获吗?” 一连串的“吗”弄得金旗头昏昏的,这女人怎么有心思去旅游了?他说:“肖姐,你真会享福。我可是劳碌命,赌了一二十块,不知能不能中。” 听筒里传来一阵脆笑:“从你答应供给我玉料后我就全抛开了,昨天晚饭前出发,开始三天游。姐一定带好东西给你,慰问可爱的、辛苦的金弟。哟,导游在叫了,有空再聊,拜。” 风一样来风一样去,被人信任心里总是热乎乎的,眼光也越发犀利起来。 这也许是半赌区块数最多,底格最高的一堆毛料。有十九块大小不一的毛料,标牌上写着底价:一千二百万。哇塞!应该好好看看。金旗并没停下脚步,绕到右侧,隔着两堆毛料远远眺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期盼已久的黄翡终于出现了!很明亮很阳光的黄翡,颜色有点像鸡油之黄,滋润而高贵!种地漂亮,稍有些迷蒙的冰种。整块毛料重达一百多公斤,黄翡有三十多公斤,其中有几条小裂都无碍大局,可以绕过。凭三十公斤冰种黄翡也许就可是卖到上千万,金旗岂能不乐。 再看,还有新发现:一块九十多公斤的毛料中有一条白地宽色带,白地上挟杂着紫翡和红翡,是很漂亮的“福禄寿”三色彩。 旁边又是大个,上百公斤吧,全是纯透明的玻璃种白翡,实料足,可以做大件。 还有艳紫冰种、暗绿化地……十九块里居然有十三块有实货。这可能是某小公司的全部陈货,擦了三扇小窗,其他全赌料都混进半赌料中,想卖个好价钱。金旗思来想去最后狠狠心填了二千一百一十一万的标价,标号是2907号。九百多万差价就搏个稳拿! 一上午就化去二千二百五十二万,总款已达二千九百多万,当然若全中标就有四十三块近三吨的毛料。嗨!公司开账该够了吧!正在想入非非就听身后有人轻喊:“金先生。”回头竟然是徐记工坊老板徐根宝。他疑道:“徐老板,你找我?” 一头大汗的徐根宝喘息着说:“找得好苦,我还是试着叫了声,果然对了。金先生,我姨夫来电,说他们村有许多人想请你去看看。” “还有路石?” “不仅是路石,还有一堵石壁。去吗? “走!” 第三十四章 惊天秘密 没走几步金旗站住了脚,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悸动,好像要发生什么灾祸似的越发忐忑不安起来。他银眸逼视徐根宝没任何不正常,那么为什么自己会产生不安和烦躁呢?也许大险才有大缘吧,他决定还是去。关照徐根宝等半小时,转身就朝席棚区奔去。把已经填好的六份标书投入标箱,再用手机叫来了罗大伟,匆匆说:“大伟,有两件事你必须帮我办好。一是我投了六份标书,估计需三千多万,给你四千万的农行金卡,密码你知道我没改。要是开标那天我没回来,你就帮我把手续办了,所有赌石运到你家库房暂存。记住开标前一定要去交保证金,我的代码是87号。第二件事是明后天会有一男一女来找你,你务必安排他们在汉工琢玉堂实习、学习,让他们尽快学会识玉、分价、销售、保管等等知识。就这两种事听明白了吗?” 罗大伟十分不解问:“听明白了,保证无误。但是大哥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去那里?有危险吗?” 金旗笑道:“什么危险?我和阳州徐记翡翠工坊的徐老板一起到乡下去看玉料,估计要几天,怕赶不上开标嘛。就这样,大伟记住我说的。”塞过内有四千万元的农行金卡,转身而去。出了席棚区立即给毒蛇发了条短讯,告诉他自己有急事离开阳州几天,若他和喜鹊到阳州未联系上自己,就和罗大伟的联系。联系方法、手机号都一一写明。为了确保毒蛇收到,还一连发了两遍。 事情办妥他才上了徐根宝的小面包。想想也好笑,自己像交代后事似的,莫非“心识境”能预测到此行的凶险? 半小时的车程,徐根宝他姨夫和另两个老人早候在村口。车接了三老不进村,直接朝前开,大约七、八公里车子拐进了山道。两边全是大片大片的竹林,层层叠叠的竹叶被风吹过发出“哗哗”的巨响,很有惊心动魄的声势。 车里五人谁也不说话。徐根宝全神贯注驾驶,盘旋起伏的山道不得不打足精神对付。三位老人闷着头抽烟,很劣的烟,满车箱烟气实在呛人,金旗拉开车窗透气,不时有斜长的竹枝、竹叶掠进车窗,搞不好能划破脸。金旗全神戒备着,不仅要避让突然刺来的竹枝,还暗中把太阴流默运全身,作好对付意外的准备。 在坎坷山道上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车子停在山峪的一座破庙前。五人相继下车,三位老人还带着铁镐、绳索等工具,急急朝破庙大门走去。金旗最后一个,手表上才下午二点,山里阴沉昏暗像傍晚似的。庙门早已倒塌,露台上的大青石撬得仅剩几块碎的,两旁风火墙也折得仅剩墙基,除了依然挺立着的几株古柏,很难看出这是座曾经香火极盛的“神龙庙”。 三位老人继续沉着急走,穿过断壁残垣朝后走去。金旗再也忍不住了,问徐根宝:“徐老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究竟要带我到那里去?” 徐根宝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前,轻嘘一声说:“说话轻些,别惊过神龙。这里是神龙庙,刚才你已经看见倒在地上的匾额了吧。传说清乾隆年间这里香火盛极,和尚也有百十个。因为神龙庙就建在玉道的必经之处。传说美丽的彩玉是神龙龙涎变化而成,得到神龙的庇护将很容易找到品质高纯的彩玉。出发去缅甸木姐口岸的人要拜神龙,淘玉回归阳州、瑞丽的也要来还愿,所以百多年神龙庙一直很昌盛。相传1912年一支百驮马帮满载而归,半道在神龙庙歇脚。实然天降惊雷,暴雨倾盆,神龙庙后的潜龙潭掀起滔天黑浪,冲出一条漆黑巨龙。巨龙出潭喷吐一个个大火团点着了屋宇,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瓢泼大雨也浇不灭。结果几百驮的大马帮人马全部烧死,只逃出了少数僧人。从此神龙庙成了鬼域再无人迹。解放后马邦有了新道这里更荒了,石板墙砖也被扒去盖了猪场。” 金旗奇问:“今天到这里来做什么?” “快到了,看了就知道。” 一行人踏着齐膝荒草杂藤穿到庙后,在一垛三米高、八米宽的石壁前站住脚。三位老人上前去拉扯爬满石壁的葛蔓,很快露出了石壁的全部面目。 三老退到两旁,徐根室低声说:“说这垛石照壁是用翡翠毛料砌得,请金先生一眼金看看是不是有好东西。” 把金旗谎到这里就为一垛百年前的翡翠毛料壁!真是想发财想疯了。金旗又好气又好笑,他问:“村上人为啥不拆回去解开看看?” 徐根宝指指墙后:“谁知道这些小毛料中有没有好东西,都说这是捡剩没人要的货。要不是先生昨天石阶里找出蓝绿翠,也想不到这里。再说石壁后就是潜龙寒潭,叫人看一眼就浑身发寒,不见真金谁敢?” 金旗望着徐根宝阴阴的脸色,觉得他没讲真话,一定还有更利害攸关的原因没说。他转首看着高大的石壁,想了想,又走近触摸、敲打了一番,半小时后摇头说:“不能如你们愿了,石壁中除了有三块很小的砖头料以外,全部是抛货,拆了也没用。三块砖头料也值不了几钱,不拆也罢。” 徐根宝急说:“不会吧,一百年的废料很可能今天就能卖好几万。金先生你再看仔细点。” “你也是行家里手,你也可以看嘛。” 徐根宝姨夫插嘴说:“壁后还有一只石台、四只石凳会不会有绿呢?” 金旗一怔,没多想就顺着石壁朝后绕去。在他身后三老一少互望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徐根宝迟疑了好一阵才跟了过去。三位老人不但不上前,反而倒退了十几步,一付狼来了的傻愣愣模样。徐根宝跟到墙角再也不挪步了,只是探出脑袋眺望着,一只扶着石壁的手还在瑟瑟发抖。这几位的神情正透着古怪。 一转到壁后扑面就是一股冷厉异常的寒气。金旗浑身打了个哆嗦,急忙运起太阴真气才感身体回复正常。心中暗忖:好厉害的寒气,从何而来呢?走过几步才发现一片紫色的叶蔓之下一个冒着阴森森、冷冰冰汽雾的深潭。潭水无波无纹像静止不动的镜面,更令人奇怪的是水面上没有一点漂浮物,干净得诡异。他摘下几片紫叶抛下,水面一阵微波,叶片居然沉了下去。天啦,不浮之沉水! 寒潭不大,大约一百平米左右,对面石岩上刻着三个古隶“潜龙潭”,字迹有年纪了,肯定是先有潭,后有庙。这垛石壁很可能就是为抵挡“不浮之潭散”发出的彻骨寒气而建。虽然是些毛料原石,但是根本没有上眼的东西。用毛料砌挡壁就为了毛料的紧密度。村里人以为是毛料就会有宝贝,正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他走了几步果然在杂叶中发现了石凳、石桌,走近拉了几把紫叶露出桌凳本身,细细察看一番发现也是一无用处的砖头料。气得刚想把手中枝叶扔掉,一眼瞥见正前石凳旁有白森森的什么物件,好奇心促使他提脚朝前走去……此时寒雾更浓,又起了阵阵阴风。金旗俯身抓住白色物件立即吓得惨叫起来,人朝后急退,不料慌中有错一脚踏空,人仰面朝天摔下潭去……在身子悬空时金旗想到的是:“倒霉,抓了根尸骨!” 惨叫直刺耳朵,在徐根宝眼里只觉潜龙潭中冒出一股似手似爪的烟雾,一把拉住金先生扯下潭去。他吓得发一声哀嚎,转身没命地朝庙外跑去。三位老人原本就吓得哆哆嗦嗦,见徐根宝慌逃,也跟着掉头狂奔,身后就像有厉鬼追来似的…… 三人一直钻进面包车,抱成一团还抖得牙齿咔咔响,紧闭着眼睛乱,足足有十几分钟见四周毫无动静,一个个才探出头来。点着烟猛吸,吸完一支徐根宝才说:“死人了,怎么办?” “是神龙干的,不是我们……” “呸,还不是我们犯贪骗他来的,总以为过了这些年不会出鬼了,谁想到真有龙吃人啊!回去这么交代?这是杀人!怎么办?你们倒是说说该怎么办?”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开车走了,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夜幕垂下遮住了所有。 很深、很冷,是金旗落水的第一感,下坠了好一阵还没见底。等双脚落实,他神志已经完全正常,太阴神诀迅捷打开,太阴流(这是金旗对自己体内真气的自创名称)渗出体外,周身溢出一片灿烂夺目的银辉,像厚厚的银色光盾隔离了所有异物的侵袭。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自然反映,危急关头平时所练所修立即产生作用。 太阴流在大周天循环一圈才缓缓停息下来,他并没发现什么不适。呼吸和在陆地一样,冰寒彻骨的水温也感觉不到什么不舒服,反而体内流动的太阴流很欢迎这些寒气似的,不断吸收着冰寒之气,向烙印在左胸的太阴宝鉴回流。金旗感觉到吸纳了冰寒之气的宝鉴不但不变成冰坨,反到越来越温热起来,汲出一赤热的气流重新汇入太阴流。周而往复,太阴宝鉴像台加热器,吸收冰冷,输出赤热,渐渐百脉中的太阴流变得银辉更盛、气流更壮。金旗终于明白这是太阴宝鉴自行修炼的佳境,自己所要做得只是静待和适应。呔,想不到跌入寒潭反到成就修炼的更高境界,真是天缘啊! 第三十五章 巨大遗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金旗在小腹丹田处一阵炽热的烧灼中蓦地醒来。他不由自主地引用“目识境”往自己体内丹田穴看去:哇塞,一个寸长的小金旗正盘坐在一枚泛出一圈圈银色光晕的器件上闭目调息,模样逼真,惹人发笑。坐下发光的东西很眼熟,仔细些才看清正是仙家宝贝——太阴宝鉴。小家伙居然当它椅子坐?看这情景自己的太阴神诀已经超越第一重“超境”,到达第二重“真境”了,因而踏入金丹大道! “超境”具体为“目识境”,也就是见别人不能之见;闻别人不能之闻。这些金旗早已运用纯熟,如臂所使,并且获得巨大收获。 “真境”具体为“心识境”,也就是洞悉他心所思、所想、所藏。进入“真境”其实就有些准仙人的味道,人家心里想的你能知道,不仙还咋的? 以上两重修为达到大成的标志是“丹田成婴”,自己小腹部生出一个酷似自己的小小孩,以前金旗想都不敢想,现在机缘凑巧,不练也就成了。世上万事都是如此,欲速不达,无为偏偏有治,这就是自然之道。 更进一步宝鉴上也记载得很明白,第三重“仙境”具体为“灵识境”,也就是感受过去、未来,感受天地万物。当然这些对金旗来说还只能想想而已。再下去就是四、五、六重了,那些“神识境”的通天彻地、排山倒海的大神通,金旗连想都没想。他自知修为仅仅是一付漂亮的空架子,停留在精神层面上的多。如果用来防守也许很有用,进攻呢?反正现在也不急着进攻,要说对付三、四个人打架应该不成问题。好哉“目识境”已经足够改变自己的生活了。想到无所不透的神目,金旗突然想起潭底世界还没来得及看呢? 举目看去,漆黑无声的潭底在神目中突然爆发出一片五彩缤纷。细细辨来,天啦!整个潭底铺了厚厚一层翡翠原石,全赌的、半赌的、曾至还有几十块完全解开的明料。这是怎么啦?不大的潜龙潭底暗藏着如此巨大的宝物,而且看毛料上的水渍、水锈都是有年纪了。原因呢?金旗傻傻地愣了很久,突然想起徐根宝所说的1912年的故事。 几百驮马上装满从缅甸帕敢挖掘而回的,价值连城的翡翠原石歇脚在神龙庙里。风雨雷电,浇不熄、扑不灭的焚天大火,以及庙毁人亡的惨剧说明当天神龙庙一定发生了惨绝人寰的故事,以至一座鼎盛的庙宇顷刻消失,而且再不重建。故事是从逃得性命的几个僧人传出来的,神化了的黑色巨龙是惨祸之主,一切都不了了之,甚至连马帮的关键东西翡翠原石下落也无人问津。是夺宝人和马帮同归于尽?还是马帮沉石于潭,宁死不说?谁是夺宝人?神龙庙的百十口僧人?谜底近百年没有揭晓,看来是永远无法揭晓了。其实揭不揭穿谜底又怎样?后来人给历史的所谓公正评说也许更荒诞无稽,只是我们自以为是罢了。 金旗不再去想问题、想讨厌的为什么,而是为眼前的巨大财富吃惊不已。仅一掠而过的数量就很惊人,粗粗估计在千块以上。那些缤纷的五光十色更令人神往,自己在公盘现场以为上佳极品的表现和眼前绚丽多姿、璀璨夺目的百年遗赠相比,逊色何至一二。什么是老坑种?眼前原石的水底、种地作了具体的回答。一千出头水坑毛料中至少百分之九十都有表现,剩下的百分之十在今天也许能做旅游用品。请计算平均每块就算十公斤,一千块,足足十吨。按毛料二万元一公斤算,天啦,整整两个亿! 上天赐于两个亿!金旗惊愕得有点呆若木鸡。 想移动身子,很困难,必须用全力才能一步一步地挪行。他想到了潜龙潭不是平常的水潭,是奇寒彻骨的弱水。也许就因为潭水古怪的属性才百年以来保全了上千宝贝,否则怎么会没人下水呢?试着往上升,当太阴流鼓荡全身时,身形就能轻易摆脱水的扯力。试罢放心,他开始收拾满眼财宝。像挑西瓜一样每一块都在手中掂掂,欣赏、欣赏内在精彩表现,时不时嘟哝几句,还分出绝品和佳品两个档子,分别存放在天释戒中。望着仙戒中堆积如山的翡翠毛料,他想到金氏宝藏有限公司开账那天的热闹。 不知不觉眼前已是空荡的一片,几具尸骸散落在泥淖里,看来确实有人冒死下水探测过,只是有去无回罢了。金旗无心多看,刚想上浮突然发现收去毛料后潭底岩壁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好奇地走过去伸手一摸,摸到软软的东西却又看不见的什么物体。金旗现在是“目识境”、“心识境”大成的元婴高手,竟然看不透一个小洞的究竟?心中不由大惊。琢磨半天也没法子,只能放弃。他心中暗忖会不会是仙家阵法或者禁咒封了洞穴,所以凭自己神目也看不透。那么洞里藏着什么呢?巨宝?做了一阵美梦,自己也笑了。赶紧浮上潭面,这一浮才知道潜龙潭有近百米深,难怪潭底的秘密能保留百年,光水压就能死人,别说奇寒入骨的水温了。太阴流一振,身子跃出水,凝在半空也不掉下来。哈哈,这大概就是小说中常描写得轻功吧。金旗觉得寒潭之中不知不觉的修炼,自己的修为又跨越了一个层面,比如拿使用“目识境”神功来说,以前还要先法诀,现在是随心所欲,随念而至。 一路回阳州,一路练轻功。金旗一忽儿窜高上树、一忽儿横移十丈、一忽儿在水面踏波、一忽儿在山村屋脊奔行,真正尝到了人如飞鸟般自由自在和神奇速度,也真正掌握了使用体内太阴流,太阴真气的诀窍。随心所欲的美妙使他又绕着阳州外城跑了一圈,幸好深更半夜人迹全无,否则让人当成妖怪非惹祸不可! 回到四季花大酒店已是凌晨,服务员诧异的眼神告诉金旗,现在自己的模样肯定不像正常人。 又是刮胡子,又是洗澡,忙停恰好天亮。打开电视才知道自己离开阳州整整四天了,今天正是公盘全赌、半赌暗标开标的第二天,也就是最后一天。想一想反正有罗大伟管着误不了事,如果事急他还不打电话找自己呵。想到电话,忙从换下的湿衣中掏出来一看早坏了。手表、钱币也全泡烂了。幸好银行卡是收在天释戒中的。 在商场里买了新手机,再去电讯公司换了卡,(当然还用老号)刚装配好,手机就响了。接通,是张韵。声音很急:“是旗哥吗?你那里去了?找几天都没找着。现在尽快到公盘会场来,我在大门口等你。快!” 拦了辆车十分钟就赶到,张韵果然在门口着急地翘首以待。一见忙拉到一旁说:“好大一块毛料,足有一吨半重,开价五千万,今天是最后一天。我爸太想赌了,又吃不准,请你去看看。” “那还不快走!”金旗答应着,跟在张韵后面朝棚席贵宾区赶去。边走边对张韵说:“待会你别跟着我,站远些,注意我手势。摸一下脑袋一千万,五下五千万,以此类推。不摸就是不值,千万别赌。也别问,四周全是人,对你爸不利。” 张韵高兴地应着。 席棚区靠北那间,许多人围着一块巨大的毛料议论纷纷。这是早审报却由于运输迟到的最后一块大毛料,重2530公斤,外表黝黑泛灰,有显目的蟒带,有大片松花,还擦开三十公分见方窗口,表现为冰种艳绿,而且绿意浓烈有发散之意。艳绿是高绿(帝皇绿)下来稳坐第二的翠种,艳丽、漂亮、讨人喜爱。所以现场看得人多,想赌得人也多。 张唤之正在一群熟人中讨论着什么,还有几张熟面孔,包括做托的小赌王都在。金旗走到另一边放出神目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这是块大臭料,其臭无比的臭料!开窗处艳绿仅仅往里延伸一公分还不到就突然刹车,接下来是茫茫苍凉、凄凄苦寒。这是叫人倾家荡产的臭石,是杀人石。金旗不想看下去了,标牌上写着:3891号、标价五千万。还附着一行小字:获标者若当场解玉,本公司将赠送一百万人民币以添喜加彩。正是杀人不见血,人家亏了五千万,你送上一百万,是催命钱,还是棺材钱?这句话是毛料公司的生意技巧,从另一面肯定赌这块毛料是稳赚不赔的。但是体现在这块赌料上恰是催命符。 对面张韵已经看了他好几次了,金旗就是不摸脑袋。非但不摸,还转身走了。张韵急步跟上,追问:“怎么啦?” 金旗回首轻说:“别赌,千万别赌。我不摸脑袋不是已经明说了吗?” 张韵吓得脸都白了,刚才父亲还准备六千五百万赌上一赌呢。她招呼也没打就奔回去了。 金旗总觉得欠着张唤之,他回到全赌区看着自己的几份投标的毛料,琢磨着该把那一份让给张家父女。可是没一会儿张韵已经懒懒地走来,没等她开口金旗全明白了。 张韵走到金旗身边,无奈地说:“来不及了,爸爸还是填了标书,并且投进了标箱。” “是在你提醒他之前投标的?”明知故问,心里不甘呀。 “是,是在之后吧。” 根本听不进劝告,张唤之最终还是相信自己眼光,选择了拒绝忠告。金旗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在泥地上。人想往下滑时,拦是拦不住的。 张韵也悄悄坐在他身边,怯怯地问:“金哥,这石真会切垮么?” 金旗望着远处纷杂的人群,说:“但愿我看错了。”想了想又问:“你们还有资金吗?” “没有了,六千五百万全部家当全赌上去了,一点不剩。这是公司仅有资金,一部分还是融资的呢。” 闻言,金旗气愤地喊:“那为什么还要赌!” 张韵吃惊地看着突然发怒得金旗,吓得倒退一步,轻问:“你不是最喜欢赌石?” 金旗喊完才明白自己失态了。他猛地朝天用力击出一拳,一股劲风呼啸着冲向天空。像是怒火发泄完了,他又恢复常态,走到张韵身边说:“原谅我的态度,我有些钱借给你,一起去再赌一块,也许失去就是得到的开始。” 张韵摇摇头,说:“不了,我不会也不想赌。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相信我爸三十多年的经验会在这次输得一塌糊涂,也许切不涨也不会切垮吧。”说着,她转身离去。 金旗急喊:“张韵。” 张韵没回头,只是缓缓地说:“金哥,对不起,我该走了,爸爸还在等着我呢。再见。” “再……见。”金旗喃喃地重复这意思复杂的两个字,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切涨的幸运赌徒,这对周围人何等刺激,当他们有赌赢的机会时,自己又当救世主的角色。恰恰相反的效果,使冒险人更冒险,张唤之倾巢而出一搏,就是想证明自己。想到这里他感到十分沮丧,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会场。 第三十六章 六标五中 刚出大门就迎面碰到罗大伟,只见他一头汗水,挟着文件包从别克轿车中出来。金旗也不招呼,挺着身子就等他撞。罗大伟正低头寻思着,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撞上人,抬头一看,激动地大声欢叫:“大哥,真神呀,正想着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这下我可有救了。” “什么事让你一会激动,一会着急。” “大哥,首先报告你好消息:一小时前暗标部分除了高端还没开标外,全部开标结束。大哥六份标单中了五份,就流了2907号标的,就是那份二千一百一十一万的。我了解了一下2907一共六家争夺,其中一家出了四千六百万,自然没大哥份了。不过六中五也只有大哥干得出来,这次赌石竞争简直到了疯狂的程度,都比底价出高一倍甚至几倍。像大哥以略高低价的价格赢标,爷爷都说神来之笔。这文件夹里全是你的证书、收条、提货单证,银行卡也还你,共刷去八百九十九万元,完璧归赵。” 尽管2907号标的没中心里着实遗憾,但是有潜龙潭收获的上千精美毛料填底,不爽之感仅仅一闪而过。金旗接连文件袋,连声道谢后又问:“下午能提货吗?” “可以。大哥要不要我叫车叫人帮你?” “我自己来吧,反正下午我有空。喜鹊她们来了吗?” “前天到的,小姑娘爷爷挺喜欢,说要亲自教,收她作关门徒弟,就等你回来答应了。” “太好了,有老爷子手把手准没错。” “冯大鸿已经派到仓库时学分类、保管等,也是爷爷吩咐的,说有实用。大哥,今晚我请客,新认了几个朋友,到时叫上喜鹊、大鸿,你们三人也可见个面。” 金旗很满意,连连点头,又问:“大伟,刚才你着急的是什么事呢?” 说到这,罗大伟立即像霜打得茄子,叹了口气才说:“明天是一场生死大战,爷爷叫我主持,我心里不踏实,有点寒。” “究竟是什么,说清楚点,别吞吞吐吐的。” “这次公盘我们罗门共赌四标,今天开了一标,流了。还有两标是你看到的,估计问题不大。最想获得的一标是明天上午的明标8号标的,底价三百万,是净料十三公斤黄翡,玄黄正色的黄翡。估计有七、八家要抢,价格将抬到千万以上。我们很想得都这块玄黄,又恐价格太高。一个字,难。” “黄翡现在很少吗?” “很少,特别是俗称鸡油黄的玄黄色。8号标色好底差也要八家抢,真是……” 金旗心中一动,想想自己天释戒中黄翡该有几十块。是不是让大伟别去抢标了,转念又忍住。做好事有时候落不了好结果,比如张唤之…… 罗大伟又问:“我在想大哥赌来的五份标也有二十多块毛科,其中要是有黄翡不是解决问题了。所以我想请大哥细细看看,说不是凭大哥的运气真有呢。” 金旗点头答应,说:“现在我就去办手续领毛料,我会尽力的。” 两人分手,大伟急着去找罗振玉商量明天的事。金旗租了辆五吨货车,办了手续把二十四块毛料全领了出来。顺便到罗府把前几天寄存的十万赌三的那剩下五块也拉走了。货车到阳州郊外金旗就吩咐卸车,多付了一百元,司机帮着把二十九块毛料全扔在路旁。等车开走,四下无人时金旗潇潇洒洒地收石走人。 明天上午张唤之的8号标的就要开出,金旗真不忍心去看现场解石后的惨状,要不是明天下午还有明料明标之搏,他很想今晚就离开阳州,学学肖雅仙一路旅游回去。 晚饭前金旗就把毒蛇、喜鹊约到茶馆里。分别重逢喜鹊直接扑到金旗怀里,嘤嘤而泣,这泪水高兴、激动、伤心、思念等等滋味都有,女人的心思总说不清。金旗也很高兴,像见到久别的小妹,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轻轻说:“喜鹊呀,坚持三个月学会本领,大哥把公司开起来,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干了。” 喜鹊点着头,歪在金旗怀里就不起来。坐对面的毒蛇露出难得的笑容看着他俩。 金旗开玩笑地说:“老二,我今天才知道你大名叫冯大鸿。有气势的名字,今后我就叫你大鸿吧。” 毒蛇笑笑,没说。他就是这种性格,话不多看上去人很阴沉,其实是热水瓶,外冷里热。办事沉着、凶狠,也很有理性。过去的三毒帮几乎全听他的。 三个人喝着茶,毒蛇先把解散三毒帮,安置手下兄弟的过程说了一遍。这是金旗的心愿,吃社会饭总不是办法,只是自己不能说,现在毒龙、毒蛇主动解散小黑帮,对金旗来说是件好消息。他也把出资六百万在尧峰山下建山庄,出资一千万成立金氏宝藏有限公司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又点着喜鹊尖尖的鼻子说:“我们公司主要是销售各类宝石材料,比如翡翠原石。这次我进了许多货,够折腾一阵子的了。到今天为止金氏宝藏除了我这个老板外,就只有你们两个开国元老,当然我们还要招收许多人,但是作为骨干除了每月工资、奖金外,我将分给你们公司的股份,所以希望你们尽快掌握业务知识。” 冯大鸿轰地站起身,沉声说:“大哥放心,大鸿一定早曰学成回公司服务。大哥给我们创造一个美好家园,大鸿会用性命保卫她。”说着,眼圈都红了。 喜鹊也同样激动,她的眼泪就没停过。依在大哥怀里喃喃说:“将来我和二哥销售,把大哥叫来管保卫,烟姐病好了管仓库。嗨哎,都有工作了,都不用干让人讨厌的事了。旗哥,你太厉害了,没几天又是山庄,又是公司的。这两天我看翡翠连饭都忘了吃,太美了。罗大师夸我聪明呢。”带着泪笑,更有味道。 三人憧憬着未来,笑声一直不断。友情、激情同时飞扬,包厢里充满欢乐。金旗一扫许多不快积下得沮丧,他觉得和信赖的人在一起最轻松舒畅。突然手机响了,是罗大伟来催吃晚饭,抬腕一看才知已经傍晚近七点了。 鸿运楼,成功阁。好彩头!金旗踏进成功阁时一眼就看见凤娟坐在何文豪身边,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刺痛。站起迎接得罗大伟感觉不对,轻问:“大哥,不舒服吗?” 金旗摇头淡笑,在空位上坐下,毒蛇和喜鹊分坐在他两旁。毒蛇何等机敏,立即感觉到大哥对斜向俊朗的年轻人的怒意,他那双毒蛇般冰冷的目光直射对方,弄得何文豪顿时浑身不舒服。 凤娟原来浅笑盈盈、艳光四射的脸,在金旗冷冷的一瞥中“刷”地发白,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但是不一会儿就昂起头来,一脸倔强的薄怒使原来就很美的俏脸染上一片霞红。她是在反抗。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一见他就像做错事被抓似的。 大圆桌坐满十二位客人,一式年轻人,大多是新相识的外地圈里人。罗大伟打着哈哈,介绍说:“诸位一定听说过三千切出春眼,十万赌蠃四千万的传奇故事吧。听说就好,想不想见见人称一眼金的人物?” 谁不想见,这是赌石人的骄傲。阳州日报、电视连篇报道,早勾起圈内人一睹为快的焦急,听主人怎么一说,目光齐刷刷集中到金旗身上。 大伟笑指金旗说:“多猜到了,对,这位就是我罗大伟的拜把子大哥,人称一眼金的金旗先生。” 话音未落,满桌喝彩。一个嗲嗲的声音特别清脆:“多漂亮的银色眼睛啊!”弄得金旗脸都红了,连连摇手说:“不敢,不敢,金旗借花敬佛敬大家一杯,请。” “金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说说切出春眼的故事呀!” 有人提议,大家拥护,金旗没法只能说了:“其实很简单,到达阳州第一天就上街转悠,碰到熟人正在赌石便跟着去了。当时石在机中解,我在工坊中随便看看,发现墙角废料堆里有一块切剩的石角有意思,便捡起细看。赌石人都知道有想象就不忍放弃,化了三千吧,解开就是春眼。” 有人追问:“为什么自己不留着,要卖给别人。” 还有人抢着问:“听说有人出一千万你不卖,却一百万卖给别人有这事吗?” 金旗回答:“因为朋友。一千万的买主不熟悉,一百万的买主是好朋友。就这么回事。” 说得简单,大家都知道其中大有文章。有人笑问:“听说上海月朦胧的肖姐是个大美女哦,金兄不会为美舍财,别有怀抱吧。” 哈哈,金旗扬声大笑,说:“这位老兄定是个有趣人,美人谁不爱,几百万搏美人一笑,大家说值不值?” “值!”轰然一声响起。紧接着有不协调的惨叫跟着,是有女友的男人在受刑! “那么为美女干杯!”说完斜了凤娟一眼,仰首一口而尽。 “干!”这种场合,这种氛围是男人都干了。好一阵酒杯叮咚。 凤娟明显感到他灼热的目光,心里一颤,不由想到近千万的田黄御印说送就送了,她明白这是为她而送的。但是后来……后来就再没下文了。既然开始了,为什么不继续,你这可恼的家伙偏偏气我,给我脸色看,还为美人干杯呢。想着、想着,都想哭一场。 最忿恨的是何文豪,今天风头全给他抢去。不想和他干杯,却说是为了美人,只能一口干了,心里恨得什么似的。再想想自己身边就有美人,你呢?哟,旁边小女人很白很玲珑……她在对自己翻白眼呢。 美女有说不完的话题,美酒配着美人喝,其味妙不可言。 罗大伟举着杯,对何文豪说:“文豪兄,这次公盘有何斩获?” “惭愧,半赌四百四十万中了一标,还为凤小姐赌了一标。明天想搏一块明料,如此而已。”连中半赌两标也算大手笔,何文豪有点得意。 “都是半赌的,那两个标号?”罗大伟追问。 “2331号标、三块赌料、四百四十万,2546号标、独块赌料、三百一十万凤小姐获得,这可是块二百多公斤的湖绿糯米底,很漂亮。当时出三百一十万觉得有点心痛,后来一了解,下面就是三百零九万,好险!”何文豪喝了一口杯中酒,神情十分自得。 对面金旗正和别人在闲聊,耳听凤娟三百一十万赌2546号标的大惊,半赌毛料他全部看过,有价值、价格过高的没几堆,其中绝对没有2546号,自己不会记错。这样凤娟肯定又害在姓何的小子手里了!为什么要跟着他,依仗他?他是个自以为是的笨蛋!难道周老板店里二赌尽墨的教训还不能使你清醒吗?可怜的三百一十万呀!金旗像自己赌输一样心痛,连酒都变味了。 第三十七章 玄黄翡料 隔天上午罗大伟所投得两标全中,喜得小子蹦得老高。同时张唤之的一吨半巨大赌石也一举中的,当然化了全部家当六千五百万。许多老友纷纷上前祝贺,张唤之红光满面像吞了十根老山参。 金旗远远地望着,心里充满悲哀。他发现张唤之身边的张韵正从远处望着自己,目光很复杂,说不清什么意思。他朝她笑笑转身离去,幸运的是明天才公开解石,不忍看悲惨一幕,他已经决定今晚离开阳州,先去昆明。 中午饭罗大伟和金旗两人在小酒店吃得。罗大伟问:“大哥,你的赌石中有黄翡吗?” “你非要黄翡为什么?” “哎,爷爷接了单生意,要雕一尊上品黄翡观音,出价三千万。整场公盘也就明料一块刚刚符合条件,所以着急呵。” “到时再说。” 看来有希望!大伟高兴地刚想说什么,金旗拦住了。他说了句:“一点见。”转身就走。大伟习惯他很直接的办事方式,也不多问。 金旗到了后街徐记翡翠工坊。当徐根宝突然看到以为死在潜龙潭的金先生直挺挺地站在面前,他吓得脸无人色、浑身颤栗不已:“你……你……是人是鬼,我……我不是想害你的呀。总以为黑龙吃人是说得可怕,谁知真吃人呀。你别……别来吓我,我真的不想害你。”结结巴巴说半天,以为是金先生鬼魂回来了。 “醒醒,我是人不是鬼。”金旗大喝一声。 徐根宝打了个冷颤,才缓过气说:“先生没死呀。” “你还巴不得我死?” “罪过、罪过,自那天后我悔死了,天天烧香拜佛祈求金先生平安啊。”看得出徐根宝真瘦了,不知是怕得,还是悔得。 “好了,外面有块赌料快给我解开。” 跑到门外果然一块黄沙皮毛料放着,不大,约二十三公斤,皮子很细腻,蟒带清晰,表现非常出色的一块水料。徐根宝不得不佩服一眼金到底是一眼金,出手岂是不凡,是惊人。他抱起毛料入内,知道这种好东西不能大刀切,而要慢慢磨。 特意亲手为金先生准备功夫茶,亲手解石。用手提砂轮慢慢磨,这方面徐根宝是行家里手。一边磨一边听金先生说怎样滑入潜龙潭,又怎样巧抓紫叶藤,费了半天功夫才爬上岸,天黑不认路走到山里去了,整整转了两天才遇一老乡出了山。过程惊险,徐根宝心里觉得确实对不起人家。三个多小时才结束工作,对于冰种玄黄翡他已经不吃惊了,或者说吃惊吃习惯了。他兴匆匆地用抛光打磨机把十四点五公斤的长圆形翡料打磨一边,才交给死去又活过来的奇人。 金旗笑说:“老徐,你还得帮个忙。下午两点后你带着料石到公盘会场明标盘门口等着,等我出来时你打开包装,把料交给我就行。” “就这些?”徐根宝有些疑惑。 金旗拍了拍他肩,说:“就这些,办好我们就两清了,我决不再提你怕死不顾朋友,独自逃跑之事。” 徐根宝满口答应,他确实为抛下朋友逃生的举动愧疚,现在对方能不再计较当然大喜,保证按时送到。 第一组明标竞标一点开始,三个小时后八十九单拍定,成交额高达四亿多。第一组的重头戏九十号单、八号标的、就是那块重十三公斤,底价三百万的玄黄翡料。拍卖师抚摸着桌上的漂亮翡料,喊:“八号标的,底价三百万,十万一加,开始。” 锤声刚落十几块牌子一下子举了起来。金旗立即找到一块惹眼的牌子,何文豪第一次喊价就喊到四百万。拍卖师兴奋起来,连喊:“现在四百万,还有吗?好四百五十,四百八十,还有吗,现在五百五十万,六百万了。401号牌直接喊出八百万。好,现在是八百万,谁敢继续。” 401号牌是罗大伟的,他直接喊了八百万,希望镇住竞争者。果然没有跟进者,不过仅仅过了一分钟不到另一牌子举了起来:“八百八十万。”罗大伟回头一看气得两眼冒火,居然是何文豪。他毫不犹豫地举牌:“九百万!” 仅剩两家竞争了,两家都是新加入的才大气粗的角色。不一刻标价已经高达一千万。当何文豪喊出一千一百万时,罗大伟软了。拍卖师哑嗓子还在喊着:“一千一百万元一次,一千一百万元二次……”401号牌又高高举起:“一千五百万。” 全场轰了起来。十三公斤黄翡拍到一千五百万,每公斤花到一百一十五万多,天价!罗大伟更不解,刚才401号牌是金旗举的,价格也是他报的,难道他疯了?不过看看一付平静面孔没丁点失控样子。他只能瞧下去。 何文豪志在必得,他恨恨地再次举起421号牌:“一千八百万!” “二千万。”401想都没想又报了价。 “二千二百万!” “二千五百万。”401号举牌报价后还站起,朝421号方向做了个不屑的手势。 421号怒极,牌一举,吼道:“三千万!”吼完何文豪就清醒了,这是赌气,是极其错误的赌气。现在唯一希望姓金的也头脑发热,再喊一个价,这场昏了头的竞争就该他妈的结束了。然而等来的是拍卖师沙哑的喊声:“三千万最后一次,成交!”木锤重重落下。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何文豪苍白的脸上。 金旗最先站起身来,故意大声说:“大伟,跟我来,让你看看真正的玄黄翡料。” 大伟立即双眼放光,跟着就走。众人听说有真正的玄黄翡料也蜂涌而出。何文豪不相信在阳州还能找到第二块比桌上黄翡还好的。冷笑着随后跟来。 徐根宝等了快四小时了,烟抽了半包。棚里拍卖情景他一清二楚,心里暗暗为421号叹息,这傻蛋,人家做了套就等你钻,你就不动脑子?见金旗出来,他知道是自己演戏的时候了。解开布包,双手捧着长圆形的黄翡模样恭恭敬敬。等金旗身后挤满了人,他才说:“金先生,这是你的。” 大伟第一个喊出声:“玄黄翡,而且是冰种。哈哈,比棚里的那块好出一大截。大哥你太神了,故意不告诉我想让我急死呀。” 在场的都是内行,差不多大小,种地拔高一个档子,东西完全不同。就像黑白和彩色都是电视机,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能比。这时金旗又说了一句:“大伟还不了拿去,记得付八百万到我农行卡上。” 人群里一阵喧哗,八百万冰种玄黄、三千万糯米地玄黄,这是不是听错了?突然人群后乱成一片,都在喊:“快找医生,421号吐血昏过去啦!” 当罗大伟回家把竞标过程以及最后何文豪气得吐血的事学给罗老爷子听后,满屋抑止不住的畅笑差点连屋顶都掀了。老爷子问:“贤侄,是为了那个女孩吗?” 一针见血,金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此时罗大伟才明白原来如此。他大声说:“大哥,要不要小弟喊几个人暗中收拾姓何的?敢和我大哥争女人,不想活了!” 金旗刚想承认错误,不料罗老爷子又说:“贤侄,我也支持你。姓何的不配凤姑娘,如此女貌非配贤侄郎才。怎么干?你说。阳州老夫还是有办法的。”话说得金旗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最后老爷子决定玄黄翡料付款一千万,理由是它值一千万。捉弄对手归捉弄对手,兄弟间还应该按实算账,这样汉工琢玉堂也可以作为金氏宝藏的长年客户而经常往来。 金旗也正式向罗家众人告辞,连夜搭车赶住昆明。罗老、大伟、毒蛇、喜鹊甚至连徐根宝也赶来送行。登上卧铺大巴,挥手和众人告别。金旗仰躺在狭狭的上铺很快进入梦乡。梦里老晃过凤娟含泪的脸…… 到达昆明已经快天亮了,一时没处去,弄点早就打的到昆明古玩街逛逛所谓的天光墟。 两旁屋宇都翻新过,时间还早,店铺都关着门。只有一长溜地摊借着晨光已经招客行商。小物件摊还点着烛光,星星点点别有风景。这种天光墟听说北方很盛,上海、河市都没有,所以金旗特别有兴趣。他一个摊、一个摊细细欣赏着,像沙里淘金一样在无数假货赝品中搜寻真实。很吃力却也很有趣,就如下棋的爱看棋,玩古的自然爱瞎瞧。 正端详着一只越窑瓷碗,就听不远处一阵不和谐的轰闹声夹杂着哭声,金旗又好奇了,放下碗走了过去。 七、八个男人正围着两个女孩。一个大些的十八、九岁,小的最多十五、六岁都被吓哭了。女孩长得清丽秀气,服饰简单,看来家境不好。两女孩带着一些东西来天光墟卖,刚进街口就被人拦住,递上一只越窑碗让看看。小些的女孩不懂事想顺手接了,大些的女孩忙拦,就这么一搞“”地一声,碗落地碎了。立马围上许多人非要赔一万,没钱就用包里的物件顶。明眼人一看就知是群“碰瓷”客想敲诈小女孩,可惜街旁小摊谁也不敢管。 金旗忍不住了,挤进人群,把两个女孩拉到身边,对一个诈客说:“大清早不就为两个钱吗?给一万是吗?给就是了,别吓唬人家孩子。” “还孩子?都能当小老婆了。”诈客讥笑着,嚷嚷:“行呀,拿出一万我们就走人,让你当回英雄救双美行吗?”说完还一阵轰笑。 金旗掏出一万,笑说:“拿钱之前我给你看看手相,我能告诉你想知道的,如何?” “还能算命?行,给我算算昨晚我干什么了。”诈客伸出右手。 金旗就是想试试“心识境”究竟有没有效果,反正不行给一万也没大事。他握往对方油腻腻的右手,双目逼视着问:“你昨天干什么了?”立即头脑里闪过一幅幅画面,并且还有声音,完全是彩色电影。他脸上露出滑稽的笑容,又问:“真说吗?” “骗人吧?说不出来憋时间了。拿钱来吧,老弟。”诈客高兴地抽回手。 “你叫四梁,昨夜隔着墙学狗叫,又从窗子里爬了进去。床上有个叫阿珍的非逼着你答应给买付翡翠镯子,大概要三万块吧,你答应了。阿珍还骂你是条贱狗,喜欢舔……” “打住,打住。你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 “还要我说说前天你交给八爷月钱时,你动得手脚吗?” 诈客脸刷地惨白,冷汗直冒,盯着金旗半天,怪叫声:“有鬼!”转身就跑,速度百米不会超过八秒。其他人是跟诈客混得,头跑了自然也散了。 大些的姑娘赶紧表示谢意。金旗摇头说:“没关系,以后小心些。你们想卖得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姑娘解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漆黑的矿石晶体,拳头大小闪着十字星光。这是什么?黑宝石吗? 第三十八章 黑晶宝石 金旗问:“很漂亮,能告诉我这东西叫什么名字,从那里来的吗?” 姑娘轻声说:“我爸叫它黑晶,是我们家乡深山里找来的。大哥你喜欢就买了吧,一千块钱不贵吧?” 金旗细细观察着黑晶的表面表现和内部的结构,拳头大小的结晶体中大部分是麻岩,十几颗大小不一的黑晶混杂其中,最大的一块大约有3x3公分,也就是表面晶体成棱形,闪耀着十字星光的那块。由于麻岩和黑晶都呈黑色,所以粗粗看来就是一整块黑石。黑晶是刚玉晶体,不透光,硬度估计应该在4.5度左右,和新疆和田玉硬度差不多。金旗心中暗喜,若做宝石原材料生意光有翡翠毛料是不行的,应该多项并举。常规的、特殊的都具备才能做得开。这类刚玉类晶体很可能开发出一种新的流行玉种。 他拿出一千元交换了这块黑晶,并问:“家里还有吗?有都卖给我好了。” “有,我爸还有一麻袋呢。”小些的女孩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看这样,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先吃些早餐,然后再到你家去行吗?”金旗看得出她俩都空着肚子。一边有一麻袋黑晶,一边又经济情况差得早饭都不吃,真有点奇怪。 两女孩自然同意,在茶楼吃了五笼烧卖、四个蛋饼才放手。两女孩很孝顺把剩下得全打包带回去。其实金旗看她们最后又点了一笼烧卖就明白孝女的心思。七拐八弯终于在一处防空洞改建的小旅馆里见到了两位姑娘的父亲,五十出头,姓黄名侠,挺威风的姓字,可惜人重病在床。一听金旗的来意,忙招呼女儿从床肚里拖出个塑编袋,倒出大小十四块黑晶,模样都和刚买的那块差不多。听黄侠一番介召金旗才知道黑晶当地人称鹿吐石。 安徽雀霞山县西南有个叫鹿吐铺的古老小村,相传千年前一群神鹿来到山村,啃食山坡村民种的麦苗后吐出许多黑浆,风吹日晒变成坚硬的石头,当地人自然称着鹿吐石。后来连村名也叫成鹿吐了。 黄侠原先是石匠,无意中捡了块黑晶鹿吐石送给地质调查队的朋友。朋友告诉他这是宝石能买钱。从此黄侠四处寻找鹿吐石,去年终于在一条干枯的山沟里找到不少。谁知根本没人要,好歹有人看中也当赏石买去。价钱就很便宜、很便宜了。听说云南是各种宝石的集散地,就带着两个无钱休学在家的女儿一起来到昆明。谁知半个月石没出手一块人却病倒了。 黄侠说:“谢谢金先生帮了我闺女,若喜欢鹿吐石就随便挑吧。” 金旗说:“我不是想买一块两块,我想和老黄订个合同,就依我买的第一块鹿吐石的价,一拳大小一千元一块,收购你全部的鹿吐石,不知老黄觉得行不?” 昏暗的老眼中顿时闪动着兴奋的光彩,从地上捡起一大一小两块黑晶问:“这两块值什么价?” “大的有两拳算二千,小的一拳不到算七百,依以类推这里十四块值一万六千八百元。” 黄侠一个劲说:“我签合同,我签合同。” 金旗说:“这次就算了,下批送来时一起签。不过老黄我们话说在前面,你送给我就不能再买给别人了。因为这种鹿吐石能不能成宝石一样珍贵,我不知道?回去后要请专家研究、设计、宣传,我不想化了许多心血,刚出成果就有人竞争了。这些道理你明白吗?” 黄侠一脸慎重地说:“我懂,前期包装很化钱的。请金先生相信我黄侠这点侠气还是有的。而且我会做好保密工作,不让人知道我们在开发鹿吐石。” 严肃的样子引得金旗都笑了起来,他掏出四万元递给黄侠说:“这里一万六千八是石钱,另两万给你闺女当学费,尽快让她们复学,别误了孩子。剩下三千多给你买些营养,我还等着你早日康复,早日一同开发鹿吐石呢?” 黄侠无论如何也不肯收,说:“大丫头早务农了,想复读也难。二丫头这次回去我就安排她上学去,钱已经有了,这不一万六千多块呢。” 金旗说:“就当预付款吧,下次你拿鹿吐石抵就行。” 黄侠眼红红的接过钱,说:“大恩不言谢,黄侠今后全听金先生的!” 给了黄侠联系地址、电话,告别出来,两女孩依依不舍地送出很远。临别大女孩追上几步,怯怯地问:“金先生,我想出来打工,你的公司能收我么?” 金旗想了想说:“先跟你爸回去安排好家里生活后可以来找我,到时我会安排你工作的。”打发两女孩回去,分别时小的叫黄溪的姑娘忽地扑上来,在金旗脸颊上轻吻一口,转身飞似地跑了。摸着余留芳泽的右颊,金旗不知什么滋味。连手中的十四块鹿吐石都忘收进天释戒,一直拎着,也不觉得重。 回到古玩街已经十点多了,刚想进一家古玉店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十分陌生,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对方声音古怪,像是卡着喉咙在说:“金旗金先生吗?你朋友搞坏了百万古董,没钱赔,你带钱到太原来吧。” 金旗急问:“你是谁?到太原那里找你?” “到太原我们会找你。”对方说完就关了手机。再打过去就是长长的忙音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陈忠被架了!报不报警?最后决定独自去太原闯闯。下午三点昆明飞太原航班上,金旗一直在闭目养神。 太原古城也有古玩街,叫“天上人间”很诗意的街名。因为陈忠出事和古玩有关,所以当夜金旗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半夜无眠,一直等到天亮也没人主动联系。他憋不住了想到古玩街打听打听消息。 天上人间装修一新,现在古玩只要是真的,没有一件不上万的,而且没有发票。所以每座城市都会修条古玩街,店铺租金贵得吓人。两旁仿古建筑重檐叠瓦很是气派,不过人不多,三三两两不成气候,也许不是周六周日吧。 金旗从街头走到街尾,仅见路边树下有一地摊。一块白塑料布上摆着七、八件石雕,有动物、有人物,用料普通,雕工却很有特色,金旗忍不住蹲下身来细看时。刀法精细、飘逸,大家风范,人物开相传神、入微,一看就知必有传承。靠自学是学不来的,这是几代人经验结晶。 摊主躬身坐在小凳上,垂着头,一付没精打采的样子。丝丝白发看上去也有年纪了。金旗问:“石雕多少钱一个?” 闻声摊主抬起头来,白皙的长脸也算眉清目秀,最多三十出头,不过白发加疲惫的脸色看老许多。摊主打量着金旗久久不开口,过了好一阵才说:“先生是习武之人吧,浑身透出逼人之气呢。” 金旗笑起来:“你也练武?” “我们操刀之手多少有些家传内息之法,才能做到心到、眼到、手到,不过和先生的武功相比是小溪和大江了。这些全是随便雕的,先生若喜欢挑一个,随便给钱就可以。” “你这石雕刀法自成一家,别有气势,很像清代康熙年皇室盛传的逐沙入微刀法,很见功力。” “先生果然好眼力,摆摊多日先生是第一个说出刀法名称的人,真是荣幸啊。祖传逐沙入微到我手里已经不入大家法眼了,只是神韵犹在罢了。今日高兴,请先生看看我用功的作品是否稍稍好些。”说着,摊主从身后一只破旧的提包中掏出一只尺大木盒,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排九尊,两排共计十八尊坐姿罗汉。石料是青田寿山石,属中档石料,然而刀法却是一流大家水平。十八尊罗汉尽管都是坐姿,但是面目神态、衣襟折皱、坐像举动、风骨气韵个个不同,雕得连须眉都根根清晰,罗汉一笑一怒是如此传神,衣衫犹如随风而动,不得不叫人拍案称奇!这等作品当今很难再见。金旗奇怪的是为什么有如此精湛手艺,还穷困潦倒。 “这套罗汉卖给我吧?多少钱?” “不好意思,算一万吧。” 付一万,问:“摊主存如此奇技,为何景况清贫呢?” 摊主皱眉叹气,说:“家存病妻一病十年,化去所有积蓄还负债累累,仍然挽救不了她的性命。妻子去后,我又下岗失业,重操祖传手艺。好哉平时也没扔下,混口饭吃还可以。一则没有好料,二则打磨抛光不到位,所以雕件不受赏识,清贫也就难免了。” 闻言,金旗灵光一闪,问:“摊主叫什么姓字,家中还有何人?” “我姓关单名山字。上无老下无小,独自一人。” “关山兄以后有何打算?” “谈不上打算,只是有一梦。若有一天能还清欠债,将去南方访石,创作几件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算对得起对我厚望的父亲。” “哦,关兄父亲对你是什么厚望?” “我家祖传皇室玉匠,宗祖首创逐沙入微刀法,扬名玉界。父亲传给我时说我对玉、对刀有独到灵性,将来必成大家,可以发扬光大祖辈传承。可是你看看……见笑,见笑。” 金旗大喜,这种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决不能错过,他忙说:“关兄,你若信我就随我去河市工作。我会帮关兄还清债务,并提供天下美玉以供关兄神技发挥,关兄你看……” 关山疑惑地望着扬言提供天下美玉的年轻人,心想他最多二十七、八岁吧,能承诺自己的狂言吗?他不禁闰:“先生可知我负债多少?” “多少?” “五十二万元!” 金旗淡淡一笑,催着关山收拾摊子,一起到了银行。用关山身份证办了一张金卡,往卡里转了六十万元整。手续办妥把金卡交给关山说:“先到柜机上查查,再改一下密码。” 像是在梦里,很可能一辈子也还不清的五十二万元突然无足轻重了。自己手里拿着写上关山大名的金卡,里面有整整六十万元!他机械地操作着柜员机,一切确认无误后才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用谢。三天够吗?三天中你处理好家务等事,第四天一早还在你摆摊的地方见面,我们一同去河市。” 关山连声说:“三天足够,足够了。”他房无一间,亲人无一个,还债应该马到成功,也就是处理些旧物,告别些旧友罢了。 两人分手后,金旗继续逛街,整整一天没人来联系。第二天一早有电话了,还是那条怪嗓音:“金先生很讲规矩,态度很合作,现在你下楼有车接你。不过先去银行领一百万现金。” 去,还是不去? 第三十九章 为钱搏命 车停在一座废弃煤井坑道口。 金旗被蒙住眼睛拉下车,推搡着走进黑洞洞的坑道。大约走了百米,前面出现灯光,一个整理出来的场子四周点着汽油灯。正面桌前坐着一个光头家伙,三十多岁很彪悍,满脸横肉,杀气腾腾。两旁站着四、五个打手,一看就是吃黑饭的。桌上堆着几件青铜器,有剑、有尊。桌旁坐着小个子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的。这阵势金旗见过,帮和青衣帮的场面大多了,他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若是在河市自己还忌讳些,在太原、在黑帮秘密基地就没有任何顾忌,甚至心里渴望着战斗,战意如火正燎烤着自己的血液。 他被拉到场子中央,强按坐下,随即解去黑布。他坐着,环视四周默不出声。没发现一支枪,他更不在乎了。 光头大笑,说:“看不出金先生还是个人物,见这阵势一点不慌。” 金旗不耐烦地喝着:“说正事!” 嗨!小子挺冲。光头抬手摆了摆压住起哄的闹声:“金先生心急了些。钱带来了吗?” 哗地一声,灰色塑料包撕开,一百万全滚了出来。金旗伸手把屁股下的长凳下一条腿来,默地按五公分一截硬生生的撇断,再一截一截砸进坑地里。这个过程足足有五、六分钟,场上十七、八条硬汉没有一个人出声,都是瞪大双目,看着成五公分正方形的木桩沉入很硬的煤炭地里。试想这要多强的腕力? “有铁棍吗?”金旗阴森森喝道。 真有人找来一根铁棍,粗粗的能撬动千斤大石的那种。金旗冷笑着抓住撬棍两头一用力,众人清楚看到小臂般的铁棍慢慢弯了,弯成一个圆,又绞成一个8…… 光头感到今天碰到了硬头,搞不好非倒赔不可。他给了身侧一条大汉一个眼色,大汉怒吼着:“你狂什么?吃老子一拳!”巨大的身形如山扑到,斗大的拳头挟风冲来。他是场子里最厉害的一个,光头想试试金旗的份量。 说时迟那时快,金旗不躲不闪同样单拳直击。双手在空中碰撞,“啪”地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惨烈的哀号,狂汉双腿跪地,右臂软软地挂在身侧像条死蛇,他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栗。金旗轻松地拍拍双掌,走到狂汉身前一脚踢中下巴,一百公斤的身子凌空飞起跌在丈外地上,四肢抽了几抽就不动了。 静了几分钟,金旗轻蔑地说;“怎么?看着弟兄被杀都不敢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七、八个执砍刀的汉子发一声喊蜂拥而上。不过仅仅三分钟战斗就结束了,八个人身体都缩成一团惨哼着,八把砍刀插在金旗原来的长凳面上。其他人根本没发现战斗过程是怎样进行的,只见一道虚影在眼前掠过,然后惨叫四起…… 金旗腾地从凳面上拔出一把砍刀,走到最近处伏地哀号的身体旁边,阴冷斥责:“胆敢向我动刀,断手还是断腿你选!”言罢,砍刀高高举起。 所有人眼里刀化着一条冷焰,人幻化成四射着刺眼银芒的杀神,空气突然一下子被抽干似的,众人像离水的鱼,只会张着嘴急喘气,完全被震慑住了! 光头终于省悟过来,急喊:“慢,金先生请慢动手。” 杀意喷射的砍刀凝在半中,金旗冷冷闪:“你不服!” “不,不是不服。大家都是江湖人有话坐下说。来人给金先生送凳端茶。” 重新送来长凳,泡上热茶,扶起八个半残,幸好只是击伤没有大问题,七手八脚也忙乱了好一阵才坐定。金旗说:“不来硬的我们好好谈,大当家先说说吧。” 突然和颜悦色的面孔和刚才杀气横溢的完全变了个人,光头都不知说什么了。就在十几分钟前他眼睛里终于看到了什么叫“杀手”!毫不留情、一击破敌、身陷重围如入无人之境。这种境界不是凡人所具备的,要么经过铁血杀场磨砺,要么是魔是妖而非常人。不论如何自己一个几十号人的区域黑帮都惹不起。今天唯一之道就是好聚好散,那怕不好聚也要好散,千万别再惹这个人魔起杀心了。他对旁边小个子说:“吴小狗,你说说吧。” 吴小狗到至今额头上还在冒冷汗,他发抖地说:“陈老板酒喝多了些,看青铜剑时手一软,剑摔在水泥地上断了,所以……所以请金老板来……来指点一二。” “嘿嘿,你真是条小狗。作为陈忠的朋友先骗他到太原,灌醉他,再把一把早把断了三截的青铜剑放在他手里,由他掉在地上。你这只赖皮狗简直该杀!”说到“杀”字金旗故意射出一道太阴真气,银晃晃地直刺吴小狗。 吴小狗一屁股摔在地上,吓得脸好土色,连呼:“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说得可对,是不是冤枉你了?” “对,对,一点没冤枉。” 金旗转身对光头说:“听到了吗?还不把陈忠叫来。” 趁光头吩咐带陈忠时,金旗抓过桌上三截断剑给他们上起课来:“这种仿工也太差了。青铜剑是古人用来战斗拼杀的利器,掉地就断还是剑吗?各位大概不知真正的青铜剑剑脊含高铅,剑刃含高锡。高铅就是为了韧性,使剑不易断裂;高锡为了锋利,高铅和高锡一气合成,这才是古代铸剑的绝技。试想一落地就断的剑根本不可能是价值百万的古代名剑。一百元一把,粗制烂造的仿品到是会断,可不值钱。陈忠若是弄断得是我手中这把剑,老实说最多赔你二百,你闻闻一股尿骚味,埋在尿坑里最多两月。小狗,我说得对吗?” 人家是行家,又有恐惧的杀人实力,能不对?吴小狗一个劲地点头,被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忠被拉了出来。他扯下黑眼布和堵嘴的臭袜子,一看见金旗就扑过来想说什么。金旗对他猛眨眼睛,他这才住口,站到金旗身后。 光头一脸沮丧地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山不转水转,我们后会有期。金先生请。” 金旗冷冷地说:“没这么容易吧?” “金先生的意思……” “从陈先生卡里提走的五十万、陈先生一周来被折磨的补偿、我的车马费,加起来就算一百万吧。拿一百万来,我们就拍屁股走人。否则在场各位就别想离开此地了。” “你混……”光头腾地跳起来,骂声刚出口一半,就觉得对方不似人眼的眼睛里射出的银光,刺得心都痛。他又跌回座位,呆呆地发愣,口中不自觉地说:“我没钱,我没钱……” 一旁的吴小狗跑到光头旁匆匆说了两句,光头脸露喜色,说:“我有一件真东西,金先生看看值不值五百万。” 金旗差点笑出来,我诈他,他也诈我。嘿嘿,到底是吃江湖饭的。 手下从后面坑道里捧出一个长布包递到金旗手中,打开一看,不由惊呼:“好剑!那来的,是贼赃还是盗坟的?” 望着吴小狗忽闪忽闪的眼睛,金旗扬声大笑:“我明白了,是从收旧货的铜钱李那里抢来的,又是吴小狗报得信。才给人一百元,哈哈,一百元要诈老子五百万,哈哈。” 光头和吴小狗完全惊呆了,如此秘密的事,而且是半年前的事,对方怎么会知道?太不可思议,这人不是人是神、是鬼,否则就是内部出了叛徒?可是姓金的出飞机场后所有的举动都在监视之中,观察整整两日一夜并没任何异常,那么他真是神鬼?至此光头和吴小狗完全折服了,按现场情况双方实力悬殊太大,不是一个档次,输了就光棍些。光头长叹一声说:“金先生看着办吧。” 金旗把剑递给陈忠说:“这剑确实是吴越古剑,你看着办吧。” 陈忠现在是一脸疑惑,他弄不清为什么场面由金旗支配着,吃人不吐骨头的光头居然对金旗十分客气,连狐假虎威的吴小狗也满脸恭敬,甚至有点献媚了。他眨巴着眼睛不再想了,细细看过剑,对金旗说:“应该是春秋时期铸剑大师干将的作品,剑脊下部刻有‘莫邪’篆体铭文。若收可出一百万。” “考虑到来路不明么?” “应该计算在内。” “你想收了?” 见陈忠点头答应,金旗一脸笑容地说:“教你们一招,以后试青铜器真假,只要用舌头舔,略有甜味便是真,其他味道全是假的。懂吗?” 光头嘿嘿傻笑,吴小狗媚笑得像个女人。 金旗又说:“这剑作价一百万,陈先生收了。这样我们也算两清,以后再见是敌是友就看你们的,再见。”说着收拾起一地的人民币,正准备走,被光头喊住了,非请他们今晚在鸿福楼吃饭,还说另有东西可以交易。金旗答应了,他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有陷阱。今天的战斗小试牛刀,仅仅凭力量和速度就足以震撼平常人,所以他不但不惧反而十分渴望战斗。 原车送回。一进酒店房间陈忠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可能好几天被折磨得惨了。金旗另开了一间房间,洗澡后进入练功状态。不知不觉醒来已是傍晚五点了,想到光头的宴请急忙到隔壁房间把陈忠叫醒。等他洗好弄好,正好接他们的车也到了。 鸿福楼算是太原一流饭店,原来是晋商聚会地,已有百年历史。楼宇早己翻修连几次,但是特意保留的石雕、砖雕、木雕比比皆是。这种石、砖、木雕充满着浓烈的山西风俗,寄托着晋商对生活、事业美好的追求和向往。那些凤戏牡丹、喜鹊登梅、一品清廉、杏林春宴、修竹劲松、玉兰锦鸡在鸿福楼到处可见,寓意来客的荣华富贵、喜上眉梢、公正廉洁、一举及第、五德俱全等等,难怪鸿福楼生意兴隆的很。 陈忠、金旗都喜爱这种调调,一路登楼,一路赞不绝口。 进了包厢见光头、小狗已经等着了。旁边还坐着两人,一个和光头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另一个黑瘦中年人,浑身透着阴森森、冷冰冰的气息。一踏进包厢双方目光立即交会,金旗觉得对方目光如针,本能地反抗,太阴真诀暗,双眸中闪出一片耀眼银辉,像簿刃削向对手,惊得众人都闭上了眼睛。 黑瘦者痛哼一声,不由低下头去。只觉得头顶一凉,飘飘然撒落几十根黑发。黑瘦者一时惊愕得发怔。光头忙起身招呼:“金先生,请坐。我来介绍介绍,坐我身边的是我兄弟黄小胖,我兄弟上手是晋西鹰爪门高手,他的师傅段木长鹰。” 金旗心中暗忖看来是鸿门宴,搬出晋西鹰爪门高手来了,刚才第一招给他吃些小苦头,不知接下来会不会乖巧一点。他淡笑着,抱拳说:“在下金旗,见过段木兄。” 段木长鹰回礼却没有出声。他满心诧异没有平息,为什么对方的目光犹如实质,竟然能削下发丝,难道这就是凝气如刀? 他在琢磨酒席已经开始。杯觥交错,酒香四溢好不热闹。吃了二杯吴小狗从椅低下抽出个旧布包,打开露出一种怪异的东西:黑中透绿的一只球,有小人头大小,球上有几个窟窿,透着阴惨的气息,整个球看了叫人很不舒服。 陈忠问:“这是什么东西?” 吴小狗说:“不知道,一年前到手后一直藏着,今天拿出来货卖识家。” 金旗心里明白一年来没人要才放下了,还货卖识家,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不过这只球他真想要,尽管不识究竟,但是神目之下球的真面目美得让人震惊。外表看黑绿,里面却是辉煌一片,纯金罩上镶嵌着许多红蓝宝石、绿松石、白玉髓,而且构成的图案十分怪异,像一张人脸。球体粗看是圆圆整体,其实中间有暗纹可以旋开。整个构造巧夺天工,十分玄妙,虽然怪异、阴森,但在金旗眼中此物不凡,一定大有来历。他问:“卖多少钱?” 吴小狗望着光头,犹豫地说:“想,想卖三十万。” “成交。你和我一同回酒店,一手交货一手交钱。”见光头和吴小狗面露喜色,又说:“我知道此球你们卖了一年没人要,最低时喊价才三千。不过人家不识这玉球。现在为什么三十万我不回价,我想交你们当朋友,以后来太原有人请我喝酒。哈哈,来,是朋友就干一杯!”一仰脖,干! 桌面上纷纷举杯干了,唯独段木长鹰不动。金旗盯着他,怒问:“段木兄不想当朋友?” 段木长鹰不卑不亢地说:“若金兄同意明天到段家老屋走一趟,段木便当你朋友,连干三杯。” 金旗注视着对方,他看得出对方明知短他一截仍然不惧,是条铁汉子。他大笑:“好,明天段家老屋见!” 话音刚落,段木长鹰抓起酒杯自斟自饮,连干三杯,滴酒不漏。 (朋友请客,晚饭后匆匆返家想赶紧补上一章,不料归来发现门破橱开,惨遭贼手,忙着报警、查探,直到眼下才结束。炒青最不舍的是祖辈传下几件金器,念想不再,痛呼!匆匆补上此章,望朋友们谅之。) 第四十章 沉香古木 当晚光头、吴小狗亲自送金旗他们回去,交割了钱物。拿着三十叠人民币吴小狗笑意又充满媚俗,让金旗怀疑此人是不是玻璃。 陈忠一回来就翻开床垫找出莫邪剑,舒心地把玩着,见光头他们走了,对金旗说:“据传说莫邪剑有三柄,前两柄干将炼铸成后觉得一欠硬、一欠韧,命莫邪毁了。莫邪不忍偷偷藏下,所以传世有了三柄莫邪雌剑。不知这柄是欠者硬还是欠韧者?不过都是好剑,大师级的好剑。我看出手三百万不成问题。哎,旗子,阳州之行如何?” 下面金旗足足叙说了一个小时才把所有可讲全叙了一遍,听得陈忠又是激动,又是感谢,热泪盈眶的样子吓得金旗忙说:“陈大老板继续玩剑,我要去休息了。”说完不等回话就溜了。 第二天一早来接人的是光头弟弟黄小胖,金旗不让陈忠跟去,危急之时自己有把握脱身,而有了陈忠就麻烦了。此行他作了战斗的准备。 山西明清建筑在全国十分有名,晋西南地区的乔家大院、渠家大院、太谷曹家大院、华夏第一民宅之称的灵石王家大院等都是典型代表。离城三十多公里山村中的段家老宅也是明代建筑,在金旗眼里光高耸的砖雕门楼也值几百万。一路进屋,陈旧、破败、失修就是一路感觉。看得出主人虽是世家,家境却一般,房屋多年失修有些门窗都腐烂了,看了心中不免宛惜。不知不觉被领到了后院。 几百平米很大的青石板大院子,左侧钉着一排梅花桩,有三十七根之多,金旗见了心中暗暗吃惊,这可是好东西呀!在院子东侧有棵古槐,树冠六、七米方圆,撒下一地荫凉。树下一几一躺椅,椅上躺着一位老者,精瘦,神色也不好,看上去有病。椅旁站着三人,一女二男,其中一男便是段木长鹰。见金旗走近,段木长鹰上前抱拳说:“金兄,我给你介绍。躺椅上是我父亲,因为有病不能起身望见谅。这一位是我大哥,段木长虹。姑娘是我侄女,段木莹。” 段木莹撇着小嘴哼了声,一脸不屑。金旗不以为然,见过礼,坐着椅旁一直盯着老人看,看半天突然说:“老爷子猜对了,我想试试是否能打通您背脊淤堵之脉,却又怕出危险才犹豫呢?”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觉得突兀奇怪,只有并没开口的老爷子突然畅笑起来:“不凡,果然不凡。小金子你会测心之术?” 金旗摇头说:“是猜的,就说猜心术好了。” “你师门是何人?” “无门无派,家学而已,和老爷子山西鹰爪门穿天大树相比,只能算是一株野草而已。” “嘿嘿,小金子说得有趣。什么穿天大树,都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你真有心给我老头子疏脉?要知道许多名医高手都束手无策,说这是中风,是瘫痪,你敢?” “老爷子愿我就敢,治不好总不会治坏吧。” “呸,你这狂徒凭什么敢治我爷爷的瘫痪!” 金旗转头一看,是段木莹小姐柳眉斜飞,杏目圆睁,一根纤纤柔指差点触倒他额头上来。他装出惊恐的样子说:“不至于吧,不让治也不用骂人,你这样凶将来谁敢要你?” “你……”段木莹气得直跺脚,狠狠地说:“我要和你比武!” “比就比,说好了输了不准撒赖,不准哭鼻子,不准……” 不等金旗说完,段木莹连叫:“住口,你才撒赖,你才哭鼻子呢。你说是对打拳掌,还是对搏兵器?” 金旗知道进了段木家不分高低是不会让走的。看看,小的在前跳,三个老的在后笑,还不是想看我斤两。他故意说:“刀呀剑的,你喜欢血腥我不喜欢,就比两宗好了。” “那两宗?” “一是力量,二是速度。” 段木莹心里偷着乐,这两宗全是鹰爪门的特长,看不叫你输得喊我姑奶奶,我就不姓段木。她嘴一撇,稳稳说:“依你,就比力量、速度,说说怎么比?” 金旗指着院子左侧三十七根梅花桩说:“一共三十七桩,比谁先拔出十九根,算胜者。败得人必须答应胜者一个条件。” 一听比拔梅花桩,段木莹双眸就直了,她问:“姓金的,你可知这桩有多重多深?” 金旗当然知道,每根长2.5米,露出地面1.2米,桩面直径7公分,很光滑。不过嘴里却说不知道,这样比赛才能成。 “不知道你也敢大言不惭?别半天一根也拔不起来。不行,这太困难换个别的比法。” “嗨,我知道了,你不敢比,怕了。怕就说嘛,哥哥会让你三根的,三根行了吧?” “你……”段木莹气呀,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踢他几脚,吼着:“比就比,我要看看到底谁让谁。” “现在开始吗?好。三位做个证人,等会小侄万一赢了,千万别说我欺负你。” “你,混蛋!”段木莹扬手就朝金旗抽去,吓得金旗慌忙朝左逃。不一会儿两个儿子把老爷子连椅抬了过来。金旗和段木莹离梅花桩一米并肩站着,女人的衣香阵阵传来,金旗嗅了嗅鼻子。这动作立即遭来几颗白眼果。站在一丈开外的段木长鹰一声喝:“开始!” 段木莹燕掠而出,跃上桩面,小腰一弯,双掌抓紧另一根梅花桩用力上拔。埋入1.3米之深,又经多年踩踏,桩子岂是随便可以拔起的?段木莹拔不动,拼命摇晃,想先松动再拔。方法很对,可惜力量不足,拔半天仅仅拔起半根,已经香汗淋淋、娇喘吁吁了。抬头一看姓金的居然双臂抱胸,站着看热闹,自己一根也不拔,不由嗔怒:“你算什么?不拔认输?” “我不是让你先拔三根么?” “谁要你让?你不拔就算你输啦。” “真要拔?” “还假要拔呢?” “好吧,我就拔十九根,你看着时间。”说完段木莹就见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就听“嗵”地声响一根长长的梅花桩飞起,重重落在石板上。段木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睁大,也仅仅看清人飞桩跃,一时后院里魅影闪闪。 天啦,这是他么? 转眼间金旗又站在段木莹的面前,不喘不急,连汗都没有一滴。身后不远石板地上一堆梅花桩码放整齐,像原来堆在那里似的。不但段木莹,包括段木长鹰、段木长虹,甚至段木老爷子都深深震撼,一时反映不过来。对他们来说能够理解得仅仅是人的能力,最多是人的极限。而眼前事实放着,段木老爷子全盛时期也许能一根一根拼了命拔出,但是人家是转眼间,轻飘飘搞定。一家人都在发呆,金旗就想要这样的效果,否则比来比去烦不烦。他故意说:“阿莹呀,要不要去点点,是不是十九根呀。” 段木莹再也忍不住了,“哇”地哭了起来,转身往回跑,还骂着:“姓金的,你欺负人。” 金旗一脸不解,自语着:“我欺负她了?没有呀。怪了,怪了。” 接下来段木家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请入内室,烟酒茶果全部端上,连冷冰冰、傲慢的段木长鹰也金兄长、金兄短地拍马屁,弄得金旗不胜其烦。干脆拉着老爷子进了他的卧室,尝试当内科医生起来。 这看起来很难解释,其实当金旗第一次细查人体内部时,他很容易就发现对方不正常的病灶。在脾经大包穴中隐藏着成团的寒气,看上去红色的穴位中有暗蓝色游移的气旋,若是用自己的太阴流冲击寒气团,一定能够疏散这些寒气,达到治疗的作用。 他把段木老爷子扶起,双掌推住他后背大包穴,缓缓把太阴流从劳功穴逼出,进入对方体内。他感觉到段木老爷子在忍住疼痛,新鲜的气流冲刷干枯的河床当然艰难、痛苦,但是结果是新的生机的蓬勃。 差不多傍晚时辰,金旗扶着老爷子走出了卧室。又一次折服众人,想不到瘫了五年的老人居然能走动了,一步一步很踏实地向候在门口的亲人走来,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 段木莹第一个迎上去,惊喜地欢呼:“爷爷,您又能走啦!” 段木老爷子推开扶着他的金旗,说:“小金子放手,让我走几步给他们看看。”颤颤巍巍真能走了,一直走到桌前。 今天段木家所有亲戚都汇集来了,一边是庆祝老爷子重生,一边是见识、见识厉害角色。席间热闹万分。段木莹选择坐在金旗下手,吃着、吃着她扯了扯金旗的衣角,轻轻说:“教教我武功好吗?” 金旗一愣,自己一招一式都不会怎么能教?他尴尬着。段木老爷子笑说:“莹儿,武家都有规矩,功不外传,你就别缠小金子了。小金子啊,你救了我,我也没什么好谢你,就送你三十七根梅花古桩。你别小瞧木桩,这是沉香木做的,上等的好木材,放着没用,给你了。” 金旗想,我这么敢小瞧,三十七根古沉香木价值连城呀,本来就想要,不好意思开口,现在老爷子送了,真难为情。他戏笑着说:“我回去整理一篇修真之术的基础资料,一个月后段木兄送木桩来时带回,大家一起试着练吧,当然不得外传。” 段木长鹰眼睛一亮,急问:“金兄说得是修真之术?” “段木兄没有听错。” “天啦,真有修真之道!金兄快受段木一拜。”说着段木长鹰离座来到金旗跟前,就要跪下,急得金旗连呼不敢,双手扶着段木长鹰不放。一个非要跪,一个非不让成了僵局。 老爷子开口了:“金兄弟,段木家几代人苦悟武道就为了觅一条修真之径,可是代代空想,武道也成瓶颈。今天金兄弟能慷慨赐道是段木全家的天缘奇福,你是段木家的大恩人。让长鹰代表段木全家叩个头吧,这是心、这是礼,否则只好老头子叩了。”说着颤颤巍巍又站了起来。 桌旁许多人都嚷着要见礼,弄得金旗头晕目眩,双手一松,段木长鹰直挺挺地跪下,口称师尊,连叩三个响头才罢休。金旗摇头说:“虚礼就不必了,以后大家像一家人似的就好。” 又喝了许多酒,把怎样到太原,怎样惊长鹰的事都说了。段木老爷子笑道:“这到要谢谢黄家小子,要没他动歪脑筋金兄弟到不了太原,只是苦了陈兄弟。长鹰明天叫上黄家小子,带上礼物好好向陈忠赔个礼。莹儿明天专陪客人玩玩太原,大家乐上几天,一醉方休。” 顿时大家乐成一片,酒像流水般滔滔注入一条条欢叫着的喉咙。 半醉的金旗对身边小美人说:“好像有人答应输了怎样、怎样的……” 小美人凑在耳边,吹气如兰问:“谁答应的呀?”说着小手拧着男人腰部一坨肉,开始用力,吓得某人连说:“记错了,记错了。” 第四十一章 尧峰山庄 在太原连续玩了五天,段木莹才让金旗走。由于带着莫邪青铜剑陈忠坚持乘火车,金旗又不能明说自己有把握通过安检,只能随他买了三张卧铺票,当晚就南下了。 关山这几天放下心怀跟着一群年轻人疯累了,一挨着铺就打起呼噜来。谁知呼噜会传染,没多久正喝着啤酒的陈忠也吹起单音节哨子。不大的包厢左右夹攻,金旗无法忍受,独自来到走道窗边,眺望着急驶而过的山峦树影、长路村落,不由想起一个多月来人生天翻地复的变化,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 从偶然收进太阴宝鉴开始,自己好像身不由己地随波逐流冲向一个不可知的目标。即使经历了种种生死磨难、种种好运奇缘,直到今天自己还是看不清最终命运将会打开那一扇门。有时他会突然想象自己是一个落难的神仙,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终成正果,重返天庭。随即又摇头否了,天庭又如何?比得上自己刚刚展开的辉煌多姿的生活吗?心神立即进入天释戒中,那些美不胜收、价值连城的财宝眨眼间使他振奋起来。这时他明白了拥有就是自己的目标!大量拥有,决不能再回到过去穷困潦倒的境地,一边吞着眼泪,一边装着顺从。这种倔辱的奴性险险把自己淹没,决不允许!决不容忍!如果天给予吞天之术,那就把天吞下!不必为突然来临的财物惶然不安,谁又是天生拥有一切的上位者?光荣和高贵的背面全然是残忍和险恶,都是这样,不同的只是掩饰得好与不好而已。只要自己觉得对,就放胆去做。大不了再去深山寻宝。想到寻宝,就想到下一个寻宝的目标——玉龙喀什河。 “请让一让。” 身侧传来清丽却又冰冷的话声,扭头一看,心中略惊:一个别有风韵的冷美人。黑缎紧身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波浪长发衬着瘦削、白皙如玉的脸蛋,显得有一种雕刻般的神韵,尽管五官细分说不上美,但是组合在一起你不得不惊叹这是一张见过永不会遗忘的脸;这是一张让男人欲望大盛、心脉亢奋的脸。 而这张脸就在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走过,一时暗香浮动。金旗目光像被牵引,随之而去。臀瓣水波般扭动,是故意的!金旗“心目境”不是吃索的。这个女人同样在为偶遇怦然心动,希望自己跟去。他不由笑了,很潇洒地走进包厢,不闻不听两旁此起伏彼的呼噜声,进入玄妙的修炼境界。想起别有风韵美人的失望,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到河市又是半夜,陈忠先回去了。金旗和关山赶到尧峰山下农宅,弄些鸡蛋面对付肚子就草草休息。不到七点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原来是王玉芳王会计来了。 一见面就说:“金兄弟,你上山看了吗?树已栽满半坡,茶树也栽好了。修了两条上山小道,再有几天也全部完工了。昨天上半夜下了场急雨,刚才我过来时远远望去层层新绿色,真是很漂亮、很漂亮呢。屋楼也造了几幢,白墙灰瓦可有园林的景色呢,和原来根本不能比。”王玉芳是个直性子,说话轻巧利落,语速极快。 金旗连声说好,拉着关山跑出后院。薄薄的山雾掩隐着一片葱翠,一垅垅像要连上天去。一条水泥大道宛延而进,联接着三幢刚完工的二层小楼。最前面的一片屋宇基础已经结束,看样子没几天就能竖起来。山脚下栽遍茶树,几株古木耸入天际。远远望去曲道宛延、古木参天、茶苗绽绿、新楼点缀,真是高低有致、浓淡相宜,已经很有味道了。 “关兄走近些,看看我们将来生活、工作的地方。”说着,他当先跑去。这是他向往已久的家,能不使常住破屋的人兴奋么? 关山这几天是一生中最无忧、最激动的日子。从接过六十万金卡时他就认为自己是金旗的人,以他的快乐为快乐,以他倒痛苦为痛苦。看到眼前诺大一片山,新房、新道、新树、新苗,他同样兴奋地呼唤着,奔去。 金旗站在一个三十几亩大小的水塘边,很满意地向关山介绍说:“塘边垒上太湖石,建座木亭子,再养些锦鲤,闲来读书写生、垂钓纳凉是个好去处。西边弄些葡萄架,栽上巨峰葡萄,嘿嘿,想着也甜滋滋的。” 关山指着三幢小楼问:“金弟,我们工坊在哪里吗?” “是的。我们不是主要经营工件,而是宝石原材料,所以工坊不宜太大。三幢中间一幢二层楼约有四百多平方,底层是原石开料、粗磨粗抛的车间;二层分了几间,到时你看怎么安排。最后一幢是生活区,具体安排没有想好。第一幢是你我的住处,共有六个独立区域,其中关兄自选一套。刚才看到还没完工的屋宇是Ц字型的二层,一横是展厅,二竖是接待室和办公室。大致分布是这样。” “库房呢?” 金旗不好说最妙的库房在我手上,只能解释:“第一幢,也就是你我住处下面有个地下仓库,很大,足有三百多平方,有专用通道到第二幢。” 说着两人已经走到第三幢小楼处,金旗开玩笑地对跟在后面的王玉芳说:“王会计是不是考虑一下到金氏宝藏来工作,当我们的总管,好吗?” 王玉芳的村会计现在有名无实,平时收收费、交交款,工资才八百元,早就不想干,只是一时找不到落脚处。尧峰山庄一建起她就有心,现在主人邀请当然一口答应。其实金旗一眼就了解清她的心意,心识境么! 金旗笑着说:“现在我们三人是金氏宝藏有限公司的正式员工,我来分一下工,关山负责采购各种机械,安装到位以及玉工坊开工一应需要的采购工作。王玉芳负责生活区、展览区、办公区以及山庄所有需求的置办。并且招收服务、保洁、绿化养护等人员。这些工作一个月内必须全部完成,能让我们开工并住进新房。玉芳先开本帐,我付给你三百万元以供各项开支,不够及时向我提出。我负责公司注册,管理人员招收,原材料选购等。任务很重,万事开关难,两位开山元老有没有信心?” 关山认真地点了点头。 王玉芳笑说:“在金庄主的正确领导下,我们一定能成功。” 金旗也笑了:“玉芳啊,关山是技术高手,又是外地人,不熟悉河市,你可要多帮帮他。等他做出艺术品会送你一件的,这一定是稀世宝贝。” 王玉芳朝关山大方地伸出手,说:“关大哥,我们以后一家人,请多多关照。” 关山迟疑地握了一下软软的手,脸都红了,轻声说:“谢谢。” 金旗觉得眼前一对男女到顶配的,都是三十出头,都是丧偶,不知以后会不会成。他又说:“现在急的是买辆车,配个司机,你们跑起来也方便。” “买车我去办,先买辆面包车吧,载人带货都可以。司机不急,我会开。” “好,现在关山在这里等建筑工人来,进一步了解情况,我和玉芳去银行。今天我可能会晚回来,玉芳照顾关山,别等我。”说着转身就走。刚到农宅前就碰到王玉芳的弟弟王斌。王斌拉着他说了许久,当然离不开一个“钱”字,直到金旗同意从六百万增加到七百万才笑着放人。 玉芳借了小弟的车两人先到银行办了公司专户,转入三百万,又去别克专营店,三十六万卖了辆公务仓,两人才分手。车子是玉芳开回去的,她弟弟的坐驾由专营店人送回,这一来上午就结束了。 金旗拨通宋诗的电话,请她吃饭。宋诗想了想说:“到家里去吧,我带炒菜回去。” 说实话金旗不想和宋诗保持肉体关系,开始是为了治病,病好也应该结束治疗手段。这倒不是讨厌宋诗欲罢不能的态度,而是因为她身后青衣帮的背景,金旗总觉得别扭,对她好不起来。可是当他面对一脸哀怨的宋诗时,心一下子软了。 “宋诗怎么啦?病了吗?你脸色很难看。” “金旗,你先坐下慢慢听我说。今天我们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后天我就要走,在木渎的青衣帮全部撤走。昨天三座酒楼、二家娱乐总会、一家咖啡厅、一家茶馆以及一家旅馆全部转让出去。今天和明天只是办理移交手续,后天我们四十一名人员必须赶往江西。” “为什么?” “因为北京禅意门已经正式向青衣帮下了战书。说百日后,也就是距今天还有九十三天,北京禅意门将赶赴江西青衣江讨回公道,以江湖规矩一决雌雄。并请出蛾眉伏虎寺和昆仑剑门作证人公平交战,青衣帮无法回避。本门掌门传令分散在全国各地的青衣帮弟子一律十天内结束生意,回归本门,集中训练,迎击来敌。” “青衣帮行吗?” “不行。青衣帮以青衣寺作基础,三代人仅仅二百多人,而且像我这样身手的二代弟子才五十六人,师辈仅七人。其他都是三代弟子,甚至是娱乐业新收的歌舞新手,这些人原想为青衣帮积累财富所用。北京禅意门是长白禅意门的分堂,门主柏一官,他以下二官、三官、四官、五官为护法。你上次在通安树山休闲山庄处死的就是柏二官。还有柏门主的子女:春夏秋冬,个个是高手。就凭这几人青衣门就不是对手,别说长白禅意门还派出柏一官的师尊坐正。生死一战的下场就是青衣帮灭门。” “难道不能请朋友帮忙?” “请了,人家不敢来,因为面对的不仅仅是北京禅意门,而是修真界第一大门阀长白禅意门。他们有修真界硕果仅剩的金丹高手!” “金丹高手是什么?” “结丹后就是成婴,形成元婴便是离仙境一步之遥了。所以别说成婴,就是登上金丹大道者也仅此一人,仅此一人啊。这些是修真途径,说多了你也不懂。” “打不过就逃,咱们别硬碰硬,来游击战呀。” “江湖事江湖了,江湖规矩江湖包。好了,别说了。这是你托我办得营业执照以及其他文本,注册资金我也抽回了。一切都照你说得办,请查验吧。”说着,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推倒金旗面前,又说:“边吃边看吧。” 金旗抽出所有文本,一页页看着,其实根本无心看下去。宋诗珠泪不断的诉说像刀子一样剐着身上肉,眼看自己女人凄然赴死能无动于衷吗?可是江湖帮派的事自己能管吗?管得了吗? “旗,敬你一杯,祝你金氏宝藏成功。” 杯子一碰,一口全闷。火辣辣的酒汁顺喉流下,像火种“篷”地点燃了压抑在心底的怒火,顿时双目银芒闪烁,周身腾起刺眼的光辉。他猛地撕去自己衣裤,隔桌伸出双臂把宋诗一把提了过来,就在桌上直直地把忿忿的坚硬刺入芬芳之芯。 宋诗粉臂紧搂着他的脖颈,双唇微张吐出一串呜咽,泪水涟涟却激烈地迎合着,仿佛比对方还要期盼,还要亢奋…… 第四十二章 宝石珠串 宋诗觉得要被他撕裂了,世界上真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等到一股滚烫得热流蓬勃冲入时,她发出一声奇怪的长调,然后就幸福地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他双掌正抵着自己的天地二桥。自己丹田之中像着火似的,有一颗青色的火球像一只疯子的眼珠正闪着青色的冰冷的火焰,正奇怪为什么火是冷的?而那只眨动着、旋转着、燃烧着的眼珠是什么怪物?两条银色的光芒在自己百脉中沿周天运行,一周天又一周天。丹田中青色眼珠在吸收着银光,然后幻化着……宋诗突然瞪大眼睛,惊愕地说不出话来。自己这么能看见自己内腑?这种内视之术是结丹之初的表现,结丹?自己丹田中那颗闪腾着冷焰的青色怪眼是内丹?难道自己做梦般登上金丹大道!她终于惊呼出口,不过随即又一次幸福地昏了过去,好像昏出味道来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再一次悠悠醒来,看见金旗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着,一身汗泥,腥臭不堪。她本能地跳起,冲入卫生间,两遍香皂、两遍沐浴液,才觉得冲洗去厚厚的污垢。肤色晶莹得近乎透明,白嫩得近乎滴水;肤内隐隐透出一层宝光,显得美而神圣。宋诗无法理解自己躯体的脱胎换骨,更无法理解体内青衣罡气的汹涌澎湃,最最不可想象的是她能内视,她能清楚地看见青色火眼正收放、吞吐着青衣罡气。这确确实实是内丹,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修为仅仅是融合初期,按修真十大境界:旋照、开光、融合、辟谷、结丹、元婴、出窍、分神、渡劫、大乘来算,自己仅仅是三年级的初班生,而且往后修练每一步非百年苦参不得。师傅也仅仅辟谷中期,自己这么莫名其妙地一跃五级,进入结丹初期?然而青色丹珠正在自己的丹田中运转不息。是和他性爱的原因?这种天地溶合的交融真会创造奇迹? 披了条浴巾出来金旗已经走了。桌上有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纸,上面写着: 诗,你可能要迟到了,因为从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四十小时,我怕别人打扰关了你我手机,拔了电话线。我听见几次有人敲门没应,请原谅。我偶然获得一颗青龙丹,据说修真之人吞服可以有飞跃效果。我先试服了五分之一青龙丹,发现真有效果,便给你服了。你知道我偶尔激发出的真气很强大,只是不能随意控制。很高兴告诉你现在这些真气我已经能控制并任意使用了。所以我用真气为你拓脉培气,让青龙丹收纳你细弱的本身真元,用了一天多时间终于慢慢酝酿成你的金丹。你不用怀疑,这是丹书上说的,青龙丹夺天地之造化,本身就是灵物的金丹炼制而成,它只是认你为主,成为你的金丹罢了。只要加紧修炼,使金丹力量真正成为你的修为,百日后你至少能成为青衣门继往开来的人物。 既然你告诉我修至金丹大道的高手仅一人,而且又不屑前来,那么我相信你在百日后师门劫难中自保绝无问题。我有点累了,就先走了。有缘再见。金旗。 四十小时弄出个金丹高手!宋诗笑着笑着又哭了,这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她心情一改多日沮丧,变得充满自信、充满豪气。此刻顾不得儿女惆怅,当务之急是速速赶回师门,修习具体的技击之术,痛击来犯之敌。她收拾了一下匆匆下楼,房子是租的,也早己退租,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这辆车了。白色奔驶发动时,宋诗突然想应该把车留给这个家伙,一来他刚好没车,二来他每每开着也能想到自己。 河市青衣帮弟子昨晚已经按原计划包一辆大巴回江西了。宋诗干脆直奔上海,在机场停车处寄存好车子,把寄存牌、钥匙以及车子发票、保险、行驶证等所有单证全放在机场储物保险箱内。她发了条短消息给金旗: “喂,009897是虹桥机场的储物箱密码,里面是车子钥匙等,车在3区停车场,送你了。有缘再见,永远属于你的金丹高手。” 金旗离开宋诗住处后去浴室泡澡、按摩,近晚饭时才缓过气来。只有他自己明白二夜一日的危险真是九死一生。青龙丹是他在尧峰山藏兵洞右侧的山壁秘窟里获得的,一共三颗。玉简上青龙丹的神奇功效说得很明白,但是不遵规蹈矩地顺势而为的危险他并不清楚,让一只有融合初期的躯体吞服青龙丹,无疑是让病刚好的人服大补之药。随后的苦头差点要了金旗的命。但是最终他成功了,硬生生造出一个金丹初期的高手,尽管自己大有贼去楼空的感觉。不过看到宋诗的短信,他很激动,一是为宋诗终于恢复了豪情斗志,二是想到坐着宋诗的车是不是等于骑着她的人?想到她的人,下身不由有了反映,吓得按摩女“哟”地惊呼出口。 尴尬时,陈忠来了电话,说古艺斋周秋生周老板请吃饭。地点是河市得月楼十八号包厢,七点正。金旗琢磨一定是为莫邪剑之事,想想公司、山庄都需大量现金,是不是再售出一、二件古玩呢?他内视天释戒中藏宝突然发现一堆太湖沉船珠宝中有一串珠链很美。 打发按摩女离开,移出珠链细看:一共三十六颗直径有1.2公分的红珊瑚珠,隔一颗嵌着一颗略小的绿松石圆珠,最耀眼的是中间珠坠是一粒惊人的红宝石,鸽血红色,切面上折射着火焰般光束,足有拇指肚大小。金旗诧愕极了,在沉船烂铁箱中捞珠宝时怎么会没发现?这可是值钱的宝贝。想想当时手忙脚乱只顾着往皮包里装宝物的样子,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急急去商店买了数码相机,把珠链反复、多角度拍了一遍,然后赶往得月搂。 十八号包厢客人都到了,陈忠、周老正在喝茶,周老身边坐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白衣女子。金旗大惊,此女正是太原到河市火车上惊艳一瞥的冷美人!不过现在人家一脸莫然,完全是一付不认识的样子,看来此女心机很深。 一阵招呼后,金旗得知此女是周老女儿,叫周媚儿,芳龄二十八岁,独自在香港打拼,手中有一家古玩珠宝店。 周媚儿不知为何对金旗有一种不屑的态度,说话语调也怪怪的:“听说金先生是个异军突起的奇才。” 金旗笑说:“那里,那里,只是朋友帮忙而己。周小姐远来是客,金某借此酒敬周小姐,祝生意永昌,美貌永在。” 周媚儿没喝,只是淡谈说了声:“谢谢。” 陈忠朗声对金旗说:“周老愿出四百二十万收进莫邪剑,你的意思……” 当客人面说,其实表达陈忠已经同意此价出手,金旗当然明白。所以他回答:“随你的意思。不过此剑包浆可说明不是出土之物,是家传之宝,出处正常,价位还应该高些。” 周老打着哈哈:“为此剑陈老板可没和我少磨嘴皮,从二百万一路升到四百二十万,我已经尽力了。金少应该知道。” “周老当然明白此剑的份量。” “明白,自然明白,所以我才化巨资购进。” 金旗刚想再说,周媚儿插了进来:“我在香港见到钱老手中的墨玉汉工寿星,果然玉是墨玉中最高贵的云片;工是雕工中最上乘的汉八刀。钱老爱不释手,在老父寿宴上一亮出,立即引起很大轰动,大家以为是当代所能见到流传民间最养眼的珍品。现在被钱家当成镇宅之宝呢。不知金先生手里是否还有如此宝贝,能割爱于我?” 金旗不想绕圈子,直接说:“清乾隆年间一串由三十六颗红珊瑚、三十六颗绿松石、一颗顶级鸽血红红宝石组成的长珠串,货真价实,周小姐愿意收吗?” 一时对面三人均无语,都在默默思考乾隆年间的红宝石珠串的价值。周媚儿先问:“能先看看实物吗?” “周小姐不相信我说的?” “不是,不过要出价当然要看实物。” “先看看照片吧。”说着,金旗拿出相机,调出珠串图像部分递给周媚儿。 最醒目的自然是那粒巨大的红宝石,璀璨的红焰夺人心魄。周老当先呵呵大笑,说:“我看值五百万。” 金旗笑笑不出声。 周媚儿说:“历史、艺术双重,我出六百二十万。” 金旗摇头说:“原打算参加下月北京苏富比拍卖,这款集历史、艺术价值为一体的古玩我想拍出一千万元以上的价格决非妄想。” 陈忠在一旁劝着:“金旗,周老是我们自己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就说个实数,看人家愿不愿接受。” “我的意思已经说了。” 周媚儿皱眉问:“一千万没商量吗?” 金旗冷冷地点点头。都沉默,陈忠憋不住了,给各人倒满酒,嚷着:“来来,先喝酒慢慢再谈。” 周老站起身说:“金少、陈老板先坐坐,我和小女失陪一会,马上就回。”说着走出包厢,周媚儿也紧跟而出。 陈忠急道:“八百多万也可以了,你为什么硬挺着?” 金旗说:“你知道这颗红宝石能值多少?二百万美金会有人抢。你说一千万贵不贵?” “红宝石这么贵呀?” “欧洲人特别钟爱红蓝宝石,我查过十二克拉以上星光红宝石值八十万美金。” “天价呀,你认为周老会要吗?” “周媚儿会要,她的销售对象在港澳。你看她非要不可。” “这么说莫邪剑卖贱了?” “当然,此剑五百万上最低价,卖得好八百万也值。你若不信今后看周老卖多少钱?” 陈忠倒吸一口凉气,四百二十万和八百才之差他想想都浑身发热。四百二十万已经激动得不知所措,八百万想都没想过。目光浅、胆子小,这就是自己吗?他发着愣,金旗脚尖推了推他,说:“他们来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周老在前,周媚儿在后进了包厢。金旗凝神望去,片刻心中大定,恬然悠闲地品着杯中红酒。 周老入座,举杯邀饮一口,说:“我想八百五十万金少该接受了吧。” “……” “最多九百万!”周老盯着金旗,老眼闪闪发光。 金旗站起身,拱拱手说:“周老,反正有时间请慢慢考虑,我先走一步,改日再聊。” 周老望了望陈忠,说:“陈老板,你看这……” 陈忠想到自己莫邪剑少了三百八十万心里就有气,他两手一摊,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反倒先走出门去。金旗也走了,只剩一老一少彼此望着。父亲说:“他们还真一口价呢。” “其实一千万值,就凭红宝石,收拾一下,还能赚四、五百万。现在香港正抢手。” “轻点,他们没走多远。姓金的越来越厉害,我看莫邪剑也悬。搞不好姓陈的要悔!” 第四十三章 香港艳遇 金旗回尧峰山并没去农宅,而是直接进了藏兵洞旁的秘窟。他需要检查一下自己体内的变化。冒失7为宋诗强行植丹、培丹他觉得自己一度筋疲力尽,调息数周天后情况好转,奇怪的是眉心间上丹田中时尔会一阵激跳,间隙几分钟又来一阵,弄得他有些心神不宁。 秘窟一切如故,在石床上盘膝坐下片刻就进入调息状态,太阴流轻快地在百脉中穿行奔流,内腑一片银光灿灿,似乎内息真元比过去更强盛了。金旗有点弄不明白,太阴流经至上丹田时金旗更惊讶了,原先闭合的上丹田居然形成一个紫气腾腾的气漩,气漩核心一颗银色光点正在渐渐变大,并且喷射出万道银光。这是什么玩艺儿?金旗头脑中一片浆糊,猜想也许是服了五分之一青龙丹的原故?也许是竭力而为损伤了自身元婴?金旗半年来奇缘怪事遇得太多,也习惯了随遇而安,弄不清楚就不去弄清楚了。他一放弃追究的念头,整个人立即沉浸到忘我境地。 秘窟四壁突然渗出无数金银亮点,像被牵引似的,纷纷涌入金旗体内。仿佛无穷尽一般,光雨一直淋个下停……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金旗蓦地睁开双眼,两道银色光刃“嗖”地刺向洞壁,顿时一阵哔叭乱响,掉下许多碎屑。金旗赶尽闭上眼睛,这也太恐怖了,目光如刀居然能碎石?稍稍内视,经脉中的太阴流变成很稠的银液,而不是气体了。银液流过之处阵阵清凉舒畅,有一种飘飘欲起的感觉。目光接近上丹田,金旗又是目瞪口呆,一团紫气中太阴宝鉴悬空慢悠悠地转动着,一个浑身闪烁着银辉的超小号金旗,正眉目皆开笑望着自己。哇噻,小家伙太神了,你能走动吗?念头刚动,小金旗一笑,身形幻去。 “嘿,这是天然灵地哩!”童稚的语调吓得金旗慌忙四处寻找,小金旗正在秘窟中乱飞,石壁里渗出无数光点,全汇聚到他身周,他戏笑着,一口一口吃着光点,像品尝着美滋滋的补品。金旗吓得大喊:“回来!” 小金旗一闪而没,又出现在紫色气漩之中,背靠着太阴宝鉴端坐着。 金旗依稀明白紫色气漩可能叫紫俯,元婴眉目皆清、开口说话是成婴的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阶段,小金旗脱体飞动是修真到了出窍期阶段。自己是不是太神了?还没弄清修真是什么东东,已经进入了修真的高级阶段。按宋诗说法天下登临金丹大道才一人而己,凭出窍阶段的修真境界自己不就成了天下第一人?哈哈哈,应该说天下第一富人才最舒心。 突然想到天释戒中藏有的,从尧峰村村长家里化十万元买来的大青古玉。以前试过多次无法击碎青玉,或者吸出青玉中禁锢的一个有意识的东西,原因是力量不够。元婴出窍后究竟是什么吓人的力量,不是正巧试试吗? 转念间大青古玉已经出现在身边。四四方方,傻头傻脑的样子,中心的圆眼隐约在冒着丝丝寒气。“目识境”展开,嗨,原来看不透的石皮现在轻易透过,修真境界增高,神功果然也提高了。 青玉之中好一番不同寻常的天地,粗粗看去朦朦胧胧迷雾一片,细细观察浩瀚无垠的空间中似乎有许多用光束隔开的空间,而且每个空间大小都不一样。中心区域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巨大青玉,几乎和金旗化十万元买来的大青古玉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里面的青玉表面多了些看不懂,并且在不断变化的符号。这难道是印中之印?金旗感到分外惊奇,“目识境”继续探测,印中之印中有一股金色的汁液正流动,紧密的玉质似乎对金液根本没有阻碍,它随意在玉中翻滚、穿越,可是每每到印壁前就无法前进了。折腾半天金液又缩成一团弹回中心,过了一刻再朝另一个方向扑去,结果当然是无功而返,就这样周而复始。 金旗伸出右掌压在即心圆眼上,上丹田中太阴宝鉴立即闪出一排字:上古镇天之印。太乙封魔阵。接着金旗脑海里铬入许多文字,想忘也想不了,细一琢磨全是收放镇天印、封魔阵的灵诀。金旗大喜,想不到无意之中获得了一方上古镇天之印,而且印中还有一座太乙封魔阵,阵中居然囚禁着一个大魔头。金旗只是粗粗了解了一下,就被此印收、擒妖怪的大神通震住了,想想以后谁敢说个“不”字?嘿嘿,收入印中让他尝尝囚禁百年的滋味!哈哈,特别是印中还有太乙封魔阵自动发挥作用,任你天大本事也无法脱中。这是一件神器!金旗乐得直蹦。他一直想有一、两件称手的家伙,既能防身、又能攻敌,想不到说有就有了。 “镇天印算什么,它是七级神器。老子是八级神器你却视而不见,真是个笨蛋!” 通过右掌一股意念冲入头脑,金旗知道是印中的金液在作怪,上次它就是用神识和自己交流的。现在自己有了解开太乙封魔阵的法诀完全可以放了它,但是这鬼东西是什么?出来后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金旗正想着,金液又传来意识:“你若放我出阵,我便认你为主。我可是八级神器,你有我天上地下都能拽。” 金旗想笑,这鬼东西还能用“拽”字!他想了想,咬破中指,朝玉心圆眼中滴入数滴血液,左手中指、拇指诀,轻喝一声:“收!”血液立即渗入印中。 金液感觉到漫天血雾撒落,它惊恐地逃跑,尽管液体扭曲、躲闪十分快疾利落,可是漫天飘散的血雾还是降伏了它。当红色的鲜血溶入金液时,一阵金光乱颤,金旗思绪中出现一条信息:“神斩。形随心。八级神器。落入魔域,为破天所用。众神大战破天灭,神斩封入翻天印。万年获缘再世。” 金旗清叱一声,玉石圆眼中一缕金光冲天而起,绕着秘窟四壁急转数圈才凝在金旗头顶三尺处,一动不动吞吐着金光。金旗“心识境”笼罩着一团金液,读取着神斩的内涵。一道道神斩使用法诀像水一般清晰地流入自己脑海,慢慢一团金液在脑海中幻化成一柄金色巨斧,斧刃两面刻着正反两条盘旋的金龙,而锯型的刃口就是金龙巨口中的獠牙。斧柄是一串盘旋的龙鳞,向四方反射着烈烈金辉。随着自己的想法,头顶金液正依样塑形,化着一柄威风凛凛的真正的神斩! 金旗轻吟法诀,神斩变成磨盘大小,似乎要破窟而去;一会儿又缩成巴掌大小,绕着主人身周盘旋翻飞。突然“轰”地一声劈在石劈上,坚硬的石岩顿时裂开米长口子,震得整座尧峰山都在晃。金旗吓得伸出舌头,他只是轻斩了一下,竟然有这么大动静,要是全力一斩……他不敢想下去。 现在自己有一攻一守两件神器,攻者神斩,守者镇天,谁又能抗拒八级神器的攻击和突破七级神器的防守呢。更有趣得是神斩可以回复成液状隐入自己右腕之中;镇天印则可以收进左掌掌心。想想一伸左掌就能收入强悍的敌人,这种神妙谁能看透? 走出秘窟,把洞门恢复原样。举目望去又一个夜晚,这之间过了一日吗?打开入洞时关闭的手机,才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三天。自己不吃不喝不休息三天,神采奕奕真是个仙人了。眼看就要天亮,干脆下山到刚挖好的池塘边,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移出从太湖底搞来的两大块太湖石。 趁四周无人,他又移出了一百二十块翡翠毛料。这些全是隐龙潭底的财宝,里面五光十色的内容估计会吓倒关山。 一大一小两块大湖石也是极品。大的有留园冠云峰大小,不但符合漏、透、瘦古代美石条件,而且形、色、势现代美石三要件也到位,可以说无可挑剔。小的虽然稍次一肩,但作为主峰配石毫不逊色。这两块大吨位的园林美石若在石市上出价几千万也有价无市,真正的绝品。以后将成为尧峰山庄的一处景观,并且是一处惹人注目的上佳景观。 七搞八搞也许有了动静,他看到关山正提着一根木棍匆匆赶来。金旗心中一阵发热,感到十分欣慰,这兄弟没看错。 关山走近发现是金旗脸上就绽开笑意,说:“金弟,这几天上哪了,陈忠好多电话找你呢。” 金旗指着大大小小的石头,说“搞石头去了。关兄,你看看这些。” 金旗还没说,关山就被漂亮、巨大的太湖石震住了。嘴张得大大的,一时都合不上。紧接着他又情不自禁地发出惊呼:“翡翠毛料!”雕刻高手,自然懂石。他扑过去抚摸着一块块乌黑皮、黄沙壳、灰玄外表的等等毛石,一脸惊讶、一脸喜气,不住地嘟哝着:“好料。” 不忍打扰痴石人,金旗站在一旁环顾着几天不见,又变了样的尧峰山庄。ц型搂己砌到顶了。后面三幢小楼之间连接的水泥道也铺好了。远远望去最后一幢生活楼里好像已经住入了人。山庄的木栅栏围墙也全部围上了,粗粗看去已经有些山庄的味道。 关山来到他身旁说:“我在人材市场找到两个玉石抛光工,是一对兄弟。试了试还行就招来了,现在已经住进生活搂了。王总管也招了厨师、卫生员和四个山林山庄绿化养护人员,都是村里人。车间也收拾好了,陈忠帮着进了三台切床、三台磨刀、四台雕台、两台抛光机、三台磨光机,全是最先进的,化了好几十万。仓库进了货架和大保险箱,看这些宝贝两个保险箱肯定不够,得再买几个。去看看吗?” 关山的工作态度没话说,更使金旗高兴的是他对自己流露出来的亲情,这种淡淡的兄弟般的感觉,使人温暖使人踏实。两人绕着山庄观看着,生活、生产部分已经完备,翡翠毛料一到就可以开工。金旗的意思是全部解开,分老坑种、玻璃种、冰种、豆青种等存放,为公司开账作准备。保险柜多买些,要大型的那种,因为将来好的明料会有许多。 两兄弟说着谈着不知不觉都过了三小时,八点建筑工人、山庄人员都上班了。王玉芳一听老板和关山都还没吃早饭,忙关照厨房准备。不一会儿热腾腾的炒面、鸡蛋、牛奶都端了上来,让金旗很有家的感觉。 留下些钱,告诉关山自己还要出去找毛料,有可能好几天不回来。关山看着他,久久才说:“金弟,保重身体,别太累着。家,哥替你守着,放心。”说着,山西汉子眼圈发红。两兄弟聚少离多,忙啊。 打电话给陈忠,一听才知周媚儿找自己几天了。他问了对方电话号码,随即打去:“你好,我是金旗,周小姐找我吗?” 周媚儿冷冷的声音:“金旗先生有空过来坐坐吗?” “那里见?” “就家父店里,请带上实物。“ 王玉芳开车送金旗到镇上,顺路到古玩店,居然门关着,陈忠、梅玲都不在。金旗只能独自来到隔壁古艺斋。周秋生老板正候着,见他进来忙迎进后堂。 今天周媚儿略作淡妆,一身白裙显得愈发冷艳。此女和凤娟、雅仙、宋诗都不同,有一种骨子里发出的妖艳,却老绷着脸,让人感到冰凉凉的,却又忍不住想一尝另类姿色。 周媚儿见金旗一进门就上下打量自己,心里不由冷哼声。尽管面前的男人多少和其他男人有些不同,特别是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和周身外溢得若有若无的一种气息,让人觉得心里怪怪的。但是色心一样,都是一付想吞下女人的面孔。她觉得自己有些讨厌他,很想作弄他一番。让他也尝尝叫自己白白等他三天的烦恼。 周秋生见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出声,忙打着哈哈说:“金少快坐,媚儿泡茶。金少东西带来了吗?” 金旗从衣袋里取出一个皮制小袋,递给周老。 周老小心解开活结,掏出珠串。一片红焰顿时映照满屋,周老几十年珠宝眼光,一眼就知这是颗罕见的鸽血红宝石。若用放大镜细观宝石形成三十多个切面,在光线照射下,几经折射形成迷人的十字星光。颜色更是惊人,是最具价值的浓烈的鸽血红。这种深红色鲜艳美丽把宝石的面目渲染得如燃烧般璀璨,就像传说中不死乌的化身,充满勃勃生机。这颗宝石细细辨去,晶体内无一丝瑕疵,色质均匀,难怪金旗非说一千万不松口。 周老深吸一口气,把珠串捧给女儿,连声赞叹:“罕见、珍稀、好东西,看样子是水坑之物,不知是吗?” 金旗回答:“朋友国外带回来,说是湖中捞起,周老正是好眼光。” “看样子是缅甸抹谷宝石带的产物,难得的是晶莹通透,无浓淡、无絮状、无绺裂,红得正、红得高贵,确实是不死鸟的灵魂。” “如此佳品在周老眼中价值多少?” “这……”周老一时语塞。 “一千万。”周媚儿在一旁掷地有声,说:“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请说。” “带上珠串,陪我走一趟香港,到港我全额付款。” 金旗暗呼厉害,一来路途风险全无;二来等于空手套白狼。也许下家她已找好,到时一手交货一手取钱,再转手把本钱付出,差价很容易便落入腰包。万一不成,再找别家,反正物在不怕脱不了手。 见金旗沉默不语,周媚儿双眸逼视男人,冷冷道:“金先生怕我把你吃了?” 金旗想了想,说:“同意。几时走?我还没办护照。” 周媚儿站起身,走近男人身边,伸手轻拍他肩膀,说:“立即走,今晚航班。你的临时旅游护照我已经为你准备了。” 望着周媚儿似笑非笑的脸,金旗觉得这是不是一个早设计好的套。 第四十四章 香港艳遇(二) 突然去香港总该找个人说一声,就拨通了陈忠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吼声:“谁?报名。” “我,金旗。马上去香港办事,尧峰山庄你有空问问,照顾一下好吗?” 一听金旗,陈忠口气变了:“好,放心去,明天我就去看看。祝你一路顺风。呸呸,看我这乌鸦嘴,坐飞机是不能顺风的,就祝你马到成功吧。还有剑款我往你卡里打了一百八十五万,除本一人一半。你别推,再推就不是兄弟啦。好,就这样,拜拜。”说话气喘喘的。 金旗关了手机心里直笑,平时挺老实的人也会偷腥,难怪店门都不开。 隔了三十公里的套房里,陈忠放下手机回头说:“这臭旗子猴精、猴精的,准猜到你我在偷着办事。他娘的,准会敲我竹杠。” 还压在他身下的女人狠狠扭了他一把屁股,说:“都怪你!不过我想不可能,小金又不是神仙。” “我看差不多,他神着呢,不信你以后看。不过旗子不会坏我们事。”说着又动起来,一上一下的。一时套房里云雨又起,战鼓猛擂,好一场肉搏战! 飞机到港是晚上九点,金旗想找饭店开房,周媚儿拦住了,说:“你带着贵重物品住饭店不安全,不如到我住处暂且过一夜,明天货脱手再开房好了。 理由很充分,金旗点头同意。 的士在丽宏大厦停下,周媚儿领先进门,大厅保安向她热情地打着招呼。这是公寓式管理,服务档子很高。两人一直到十八层才出电梯。周媚儿打开了1018室房门。 很大客厅,一边是敞开式厨房和餐厅,一边是一排落地玻璃窗。拉开窗帘夜香港的繁华、奢侈扑面而来,灯海车波一片片奔入眼帘。你若坐在窗前立即就会感到,没有钱等于死。 周媚儿领金旗进客房,说;“这房我爸常住,柜里有睡衣,你洗把澡休息一下,我去准备夜宵。”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金旗感觉到女人的冷意,他无所谓。拿出上海机场买得漱洗用品,进了卫生间。洗完出来,在柜子里翻半天全是大花衬衣,只好挑了一套黑花的短衫短裤穿上,坐在床上调息起来。他不敢进入状态,怕一过又是几天,吓着别人。所以只是静静坐着,内视小金旗自行修炼。刚过十来分钟,周媚儿在喊:“金先生,请来宵夜。” 推门出房,哇,好温馨的氛围。靠长窗沙发前的矮几上点着烛光,散发着淡淡的,清雅的茉莉花香。烛光中两杯斟满琥珀色液体的水晶酒杯正折射着七彩光束,几碟点心十分精致,很远就闻到诱人的奶香。女主人坐在沙发中,长长的缎质睡衣掩不住曲线起伏。浴后的脸庞多了几分红润,多了几分妩媚,少了平日里冷冰冰的神态,在烛光里更具雕塑之美。 “金先生,过来么。” 轻唤惊醒了发怔的金旗,他为自己沉迷脸红。他不得不承认女人,特别是美得入骨的女人,不论好与坏,不论用心险恶与善良,都对男人、特别是正常的男人杀伤力之大无法想象。 周媚儿端起酒杯,说:“金先生请。” 眼瞅着对方仰脖一口干了,金旗也只得喝光。周媚儿又各斟半杯说:“金先生,随意吃几块点心。匆匆忙忙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什么话,如此美酒,如此情调只怕金某不想走了呢。” “金先生认为这里很温馨?” “是呀,烛光、红酒、美人在伴,还奢望什么呢?” “金先生,认为我美吗?” “别有风韵,别有情怀。” “那么金先生要了我吧,就现在。”声音很轻很柔。 “这……周小姐的意思……”金旗一脸诧异。 周媚儿冷笑一声,说:“金先生何必故作姿态,你不明白吗?我说你和我就在此时此刻做爱。我不是处女,金先生也不会第一次吧。你很强悍,说什么价就不松口了。希望你的能力也能让小女子屈服,来吧,尝尝主动的女人是什么味道吧!” 愤怒或者尊严,还是欲望,说不清。他根本无法抗拒和抵御对面的诱惑,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是否是圈套。当周媚儿解开睡衣第一粒扣子时,金旗就走了过去,跨过矮几,一把抱起女人。 两条软藤似的手臂立即绕上颈脖,两片花瓣人以的薄唇微启贴上,丁香如蛇没入狼窝……男人撕裂对方和自己一切阻碍,企图一插而入。可是女人不屈,奋力推倒男人,自己半蹲在上面,握住对方坚硬如杵的下体,一蹲身坐了下去……她渴望征服他! 并不丰满却挺翘的双乳已被抓得深红,尖叫已经变成长吟,周媚儿只觉得坚硬之处愈来愈烫,已经第二次泄了,不,该死!抑制不住的快感潮水般涌来,她不想屈服却长长地欢叫着软倒下来。 男人不让,欲望之焰烧得他双目喷火,他必须撞击发泄。抓过女人躯体,一翻而上,泥泞一片轻车熟路,低吼着,发起猛烈的冲撞。女人被震得浑身快散了,然而酥麻之美妙又使她忘乎所以,再一次发疯般狂叫尖喊,十指猛抓着强壮的肌肉…… 风急雨狂,花香飞扬。 终于金旗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力量浊浪般冲入身下女人的身体里。女人浑身颤抖着,发出猫一样的长吟,软成一摊烂泥,嘴里还在叽咕着:“真好,真好,真好!”昏睡过去。 醒来时,男人不在身边。卫生室里响着哗哗的水声,沙发、地板全是湿漉漉的汗渍。她就躺在地板上,男人一点不顾她是否会着凉,是否会受伤,却痛痛快快洗澡去了。本应该生气,周媚儿却不气。她觉得这才是男人! 她欲望奇强,在香港商战中用身体屡获奇胜,才独自一人在香港铜锣弯站住脚。见识男人太多了,她瞧不起男人,从心底里蔑视他们。几乎没有一个男人,没有一次满足过她。别看一个个嘴花花、眼贼贼,可一到床上扑腾几下就软了。这些外强中干的废物促使她寻找真正的男人,甚至黑社会也试过,却从没尝过高潮的味道。当今天从天地间起伏跌宕时,她觉得自己终于像个弱弱的女人被男人粗鲁地强暴着,这种从没有过颠倒过来的幸福感,使她产生宁愿立即死去的愿望。 她从地板上撑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进了卫生间,从背后抱住男人的裸背,紧紧贴着他。伸出舌头舔着强硬的背肌,喃喃着:“你值一个亿,我给你一个亿,让我跟着你好吗?” 一早醒来,满桌早已经放好。周媚儿坐在桌边正傻愣愣地发呆,见金旗出来忙招呼:“金先生,这边坐。” 由于昨晚硬把赖在自己房里的女人扔了出去,一见面金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讪讪笑着问:“你早啊,吃过了吗?” 帮金旗盛好豆浆,再把油条一段段剪好,笑着说:“吃吧。”模样真像个乖巧的小媳妇。 两人一起吃完,金旗拿出珠串交给周媚儿,陪她下楼,一同步行去恒宝银楼。从住处到铜锣弯步行仅需十来分钟,所以平时周媚儿一般都不开车。刚到银楼前一辆法拉利银灰轿车就“刷”地一声停在两人面前,一个外国人推门下车,一脸严霜地对周媚儿说:“周,是不是我来早了,会不会妨碍你。” 周媚儿有点尴尬,冷冷地瞪了外国人一眼,转身轻声对金旗说:“午饭后到银楼来取货款,现在你可以在铜锣弯随便转转,有很多东西国内没有的。” 金旗望着满腔醋意的外佬和一脸羞色的女人,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开。没几步就听外佬在埋怨:“周,昨晚为什么不来酒吧?为什么关机?难道哪个男人是你的新朋友吗?” “住口!”周媚儿低声厉喝着,问:“斯通乔出多少?” “按图录上他愿出三百二十万美元,不过要看过货才定。” “你通知他马上来看货,不过看过后就是三百五十万了。” 两人已经进了恒宝银楼,可是压低的话声依然清晰地传入金旗耳中,只要他想听,再远也能听到。三百二十万美元折合人民币二千多万,好利润。金旗苦笑了,他看懂了周媚儿的生意和生活。 没走几步就见街对面有一幅红绸从楼顶直贯而下,上面写着:传世绝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口气极大,金旗好奇地走近一看原来也是家珠宝店,叫“金玉祥珠宝银楼”。店里很多人,都挤着看什么稀罕。金旗刚想进去,被一位保安拦住了:“先生,请出示请柬。” “莫非购物也要请柬?” 望着一脸不解的外地人,保安还算耐心,解释说:“本银楼停业三天,专门展览拍品,凡是有请柬的就是被邀请参加拍卖会的。所以没有请柬就不能参观了,对不起。” 尽管有点气,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自己人地生疏总不能硬闯吧。叹了口气正准备走,目光又被橱窗里的一幅海报拉住了。海报上二分之一是照片,一只满绿玻璃种手镯、一块同样材料的心佩和一对耳坠。三件东西若不是电脑加工出来的,是真品的话,可以说真是传世绝品。奇怪的是那对耳坠自己特别眼熟,三颗小珠下垂着一面小旗,和张韵为自己设计的耳坠一模一样。太奇怪了,同样品质,同样设计,甚至连雕工也同出一人之手。难道这家银楼的翡翠首饰是张唤之提供的? 再往海报下面看,许多说明中有一项保证用大号红字标着:“保证绝品,凡在拍卖前,谁能提供同材同质的相同首饰,本银楼将自罚一千万港币给提供者作为奖励。”嘿嘿,金旗连连冷笑,心想天释戒中一共有三副手镯、十个耳坠都是同质同材同工的首饰,是去阳州前张韵送来的。当时张韵还说手镯能卖到一百万元一副呢。这些算不算相同的饰品呢?那么说只要自己拿出一副手镯,不用多说就能得到一千万!哈哈,真他娘的爽!他想也没多想就朝金玉祥银楼走去。 第四十五章 千万港币 明天翡翠首饰珍品现场小拍会就要启动,王可人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兴奋之中。她手中有一批珍宝,又有一批觅宝如命的大款,想不赚钱也难。 现在她手里有六套首饰和两串珠链,是化了三千六百万人民币从河市天灵珠宝公司张唤之先生手里买来,并不想一下子把好牌全打出去。这次只想出售一串珠链、五付首饰,心理价位是三千八百万。当然若按眼下参拍成员的实力和要求来看,五千万都有可能达到。特别是那串通体无瑕的珠串,连她自己也爱不释手,私心中留下的一串就想收入闺房。估计这串高翠珠链拍得好能拍出三千万高价,因为好几巨佬太太都对此垂涎欲滴。 今天一早她就到了公司,(公司办公室在三楼)打开电脑发现有三条信息。一条是俄罗斯巨富库尼通夫留言,明天他将专程来港参拍。第二条是港内古玩大豪张先生留言:“小可,首饰必须给我留一套,价格按现场最高价。你伯母吵死了。”第三条是港内首屈一指的珠宝大王周伯留言:“可人啊,你五套首饰中必须给我一套,是王储想要,我付你六百万。说定了。到时通知我付钱账号。” 王可人头一下子大了起来。还想在香港混,张先生、周伯是不能得罪的,库尼通夫也是自己重要客户,最好留一套给他。明天拍卖已经确定了六件的数量是不能变的,这关系公司信誉和形象。这么办? 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秘书小姐进来,小声说:“有位客人想见你,我再三推迟,可他坚决要见,并且扬言若今天不见,明天一定后悔。所以……” 王可人心里咯噔了一下,常言道:来者不善,她心里有病更怕突然有人敲门。这次扬言传世绝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过了些,但为了轰动效应她豁出去了。事后问过张唤之,张唤之当时就责备自己冒失,说河市有人手里就有同质、同料、同款、同工的首饰。当时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希望张唤之代为寻找此人,收下他手中首饰。可是张唤之一口拒绝了,意思是此人不久前在某件事上对自己有些看法,不便出面。王可人对此无可奈何,话也说了,水也泼了,只能等待。她希望两个月眨眼就过,该人并不知道香港所发生的事,毕竟河市和香港相距很远。谁知越怕越来,是此人吗?她叹息一声,说:“请他进来。” 来人一踏进门,王可人就诧愕地掩住了檀口。前天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一位从天而降的神仙紧紧拥抱着自己,她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双闪着银色光辉的眼睛一直深情地注视着自己……她把梦说给师傅听,电话中师傅笑骂自己是不是思春了?可是眼前客人就有一双银灰色的眼睛。 金旗进来后找了张靠椅坐下。秘书送上茶水,退出门去。屋里两人都不开口,互相打量着,气氛有些沉闷。 金旗打量着王可人,肤色微黑,体形苗条健美,一眼就知是个户外运动爱好者。翘臀挺乳大概也是运动产物。看她一付吃惊、紧张的样子,双手按着办公桌面,身子微微前冲,很像一头美丽又危险的豹子。他微笑着说:“金旗,河市人。来此没有敌意。” “王可人,金玉祥珠宝公司经理。金先生的来意是……” “领奖吧,你也猜到了。我有和你明天的拍品完全相同的首饰,为此想领一千万。” 王可人轻叹一声:“果然来了,消息很快呀。” “偶然巧合。我单独找你是一种善意。你付了一千万,我保证不再来打扰你,并且半年内不会出售首饰。 望着一付沾沾自喜的男人,王可人恨不得冲上去咬他几口。她冷哼一声,说:“口气轻松得好像才拿一万似的,不过你应该把东西亮出来看看。” 金旗来时早就准备好了,从小提包里掏出三只锦盒,放到王可人办公桌上,说:“请检查吧。” 王可人打开一只锦盒,欢呼一声,三只锦盒全部打开像吟唱了一支歌。嗓音稍稍有点沙,却是很动听的甜糯中音。她完全沉浸在美的享受之中,时尔用尖尖的纤指轻轻触碰,像怕惊醒美丽精灵似的;时尔用香唇轻吻,感觉纯净中传递体温的速度。(检查宝玉真假有一个简单方法,握在掌心,若假玉会迅速和掌心同温;而真玉却依然很凉。各位可以试试。)此刻在金旗面前真是一幅天然的美人玩玉图。 他不忍心惊碎了美的一刻,静静坐着欣赏着。 足足有半个多小时,王可人突然返过神来,看到金旗入神地欣赏着自己,脸忽地红了,赶紧说:“对不起,金先生,可人一时入迷了。” “哈哈,没关系。可人小姐该付钱了吧?” “先生又贪婪又心急呢。” “世人皆为财禄忙嘛。” “先生开个价,若是可人全收了?,” “每副手镯一百万,三副三百万加一千万奖金,可人小姐付我一千三百万就可以了。” “金先生不能便宜些吗?可人也是小本卖买啊。” 金旗笑了,他知道她在心疼一千万奖金,故意说:“要不我明天来?让可人小姐有足够的时间考虑、考虑?” 王可人冷笑说:“内地不是流行做人要厚道一说吗。金先生这样做厚道吗?” 金旗掏出自己新印的名片放在茶几上,站起身从桌上收起装有首饰的三只锦盒,说:“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先走,若可人小姐想找我名片上有联系电话。” 王可人不出声,望着姓金的出门,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浓。 出了金玉祥银楼金旗继续游逛,说实话心里很不痛快,而且这种不痛快还说不出口。周媚儿就是这样的女人,生意精明,生活放纵,只要如实付清货款,并没什么错。王可人痛恨自己趁机“敲诈”也情有可原,毕竟一千万港币不是个小数,换了自己情绪也许更激烈。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烦恼从那里来的。 不知不觉信步拐进了一条小巷。别看一辆车都过不去的街,两边照样开满铺子。有旧书店、杂货店,嗨,还有一家名叫“深海洋古玩店”也挤在一米宽的店面里。走进小店,四壁格架上布置得琳琅满目,居中一张紫檀旧方桌,看得出是清代重工南派家具。桌上茶具齐全,一支檀香燃着,不到八平米的空间显得别致、雅气。 桌旁坐着个年轻人,皮肤黝黑呈亮,很阳光、很帅气的小伙子。鼻梁上架着一付黑框眼镜,平添了三分书卷气。他正专心地擦拭着一只瓷盘,听见风铃响才慢慢抬起头来,打量了来客一眼,问:“先生是内地来的?请随便看,随便问。” 金旗默默地观看着四壁古玩,发现大多数是海捞货。他正想发问,小老板先开口了:“先生是内行吗?” 问得奇怪。金旗答:“算是吧。” “那说说我手中的瓷盘。” “这是口径16公分、底径10公分的青花瓷盘。盘种描绘着昂首腾云的飞龙,沿口绘有风帆鼓起的船只和满仓货物。盘子胎体轻簿、釉色艳丽、图案规整、着釉富有层次、整个画面极具感染力,是典型清三代青花瓷,说确切是乾隆年间的外销瓷。最近东南一带海域有不少类似瓷器出水,你手中的正是其一。” 小老板哈哈一笑,说:“看不出真是个行家。来,坐下喝杯茶吧,壶里有刚泡得铁观音。” 金旗不客气为自正倒了一杯,问:“小老板专营海底货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店招叫深海洋,加上货架上十之七、八是海捞货。” “我叫王可风。专业考古,业余爱好潜水,所以做海底货就理所当然了。先生看中小店什么吗?” 金旗指着西边架上一只长条型瓷件问:“王老板,这是什么?” “考我吗?” 金旗笑笑:“现在很少见这东西了,不像是海底货,不知王老板那里搞来的。” 王可风汽:“从一个外国朋友处淘换来的,给了他一块和田玉佩。我查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先生一定知道,请指教。” “这是明代万代年青花龙凤双笔船。瓷笔船出于唐代,将毛笔横卧其上,一般两技一船,故称双笔船。很像现代文具盒,只是使用不放便,后为笔筒取代了。存世不多,明青花更见珍贵。” 王可风不由仰首望着货架上的笔船说:“先生好学问,既然先生熟悉它,笔船就卖给先生,钱随便给。”小老板很会做生意,这么一说金旗不得不买了,而且钱还不会少给。 金旗从包里掏出三叠钱,说:“我只有人民币,三万行吗?” 王可风高兴地接过钱放好,开始包扎瓷笔船。几天没开账了,没想到用三百元一块的玉佩换来的瓷件值三万!他见金旗两眼直望着墙角,不解地问:“先生看中了那块丑石?这可是翡翠毛石,是赌石。” “你赌来的?” “去年我去广州进货,刚巧碰到赌石大会,就三千块赌了它,一直扔在墙角没打开。” “为什么不打开?” “赌石就在于不知究竟才值钱,一切开十有九成准输。先生要不要试试?” “怎么试?” “买啊,化六千它就算你的啦。” “等等,你叫王可风,王可人认识吗?” 王可风一怔,问:“你认识家姐?” 金旗心里好笑,姐弟俩全是自作聪明人。一个扬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结果输了一千万;另一个自以为三百换三万沾了大便宜,可是转眼又要输上百万而毫不在意。他从墙角捡起胳膊大小,长条形的翡翠毛料说:“的确丑了点,六千我赌了!” 王可风高兴地点着一叠散钱,桌上手机响了。接通听了没几句脸色就沉了下去,又哼哼哈哈了两声,挂了。转身对金旗说:“你喜欢赌石,我还有几块也拿给你看看。” 第四十六章 可人、可风 王可风走到里壁一伸手从屋顶拉下一架伸缩梯,噔噔地爬了上去。 金旗没想到这么小的空间还隐藏着阁楼,香港人很会过日子。他神目一展就清楚地发现阁楼上是间小小的卧房,软床、电视、音响一应俱全。王可风正弓着腰从一只篮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拔开木塞,又拿出一个小纸包,往酒里灌了些白色粉末,抓了两只玻璃杯,转身下来。 一下阁楼就笑着对金旗说:“看我这记性,找半天才想起几块丑石都卖了。来,今天遇到金先生也是有缘,做了两档生意,吃一杯庆祝庆祝。” 金旗笑问:“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自己,王老板怎么已经知道我姓金了?” “哈哈,生意人嘛,聪明。来,先干一杯,祝金先生生意兴隆。”说着自己一干而净。 金旗也喝了,只是举杯的瞬间酒移入天释戒之中,喝酒只是装了装样子。王可风放下酒杯两眼盯着金旗,口里还数着:“一二三四……十,倒也。”金旗果然头一歪,半身伏在桌上晕了过去。 王可风走过来在金旗身上从里到外搜了个遍,除了几张名片、几张零钱,没找别的东西。他不解地自言自语:“没有首饰呀。”拿起手机拨通,说::“老姐,人放倒了,东西没有呀。好,我会小心的,等你来。”边说边拉下了卷帘门。 半小时不到王可人来了,一进门就走到金旗身边,伸手放在他鼻端试了试,说:“呼吸很平稳,只是晕过去吗?” 王可风说:“这是酒吧里特效药,没有四、五小时醒不来。” “什么?酒吧里的药!是毒品?”王可人很焦急,声音也大了起来。 王可风急道:“什么毒品,我可不沾那东西。这是……这是放倒女人的迷药,我是好玩才弄了点。老姐,我可没干过迷女人的事。” “小弟,你千万别学坏了,姐姐就你一个弟弟。” “那能呢,你叫我想想办法,我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也就放倒四、五小时,呆会快醒时我再喂他安眠药,让他一觉睡到明天晚上,不就万事大吉了。” 唉,王可人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金先生对不起了,一千万我付不起只能委屈你了。谁叫你偏偏走到小弟店里来了呢,等你醒来我一定向你赔罪,一千万赔不起就赔你一百万元好吗。我们不是恶人,金玉祥是我承包的,今年第三年,也就是最后一年了。八月初承包到期,必须交出三年承包费二千五百万元。这次活动我贷款二千多万,希望能一举盈利一千多万元,这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补上不足的盈利部分交了承包费,成全我个人信誉。金先生,我看你气宇不凡,一定不会和小女子太过计叫的,再次表示对不起了。” “姐,他又听不见,你唠叨半天白废,不如你先守着她,我去买药,行吗?” “去吧,我守着。” 王可风离开后,王可人仍然呆呆地望着爬伏在桌上昏睡的金旗,心里涌动着甜酸苦辣。突然卷帘门哗哗直响,外面有人喊着:“姓王的,给老子开门!” 王可人吓得一跳,小弟不在,桌上昏着一男人,这门能开吗?正迟疑卷帘门被撞得摇晃起来,不开也要被撞开,王可人喊了声:“别撞,我就开门。” 帘门刚拉开,两个男人冲了进来。一个络腮胡子的手里掂着一只青花梅瓶,大声说:“你是谁?王老板呢?” “王老板不在,你是谁?有什么事?” “你作得了主吗?” “说吧。” “嘿嘿,昨天王可风用这瓶子抵欠我的一千元。他娘的,这是水货,最多值一百,这小子敢玩老子,想找死。” 王可人凤目一瞪,怒道:“有话好好说,不就一千元吗?瓶留下,我给你一千元。”说着从随身挎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千元递了过去。 络腮胡子呵呵怪笑着:“一千元就行了吗?老子精神损失费不值一万?不过你陪老子喝顿酒也行,怎么样?”一只大手直接抓了过来。 王可人吓得直往后退,地方也太小了,没两步翘臀就撞上金旗的肩膀,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她吓得惊叫一声,顺手一把抓住了金旗的裤子。这情景很怪诞,一个男人趴在桌上,一个女人坐在男人腿旁,一手紧抓着男人裤前襟,离禁区也就一二指远。而且随着女人整个身子愈来愈往后靠,手已经紧挨着那东东了。 络腮胡子望着,哈哈狂笑起来。旁边的另一个长发青年指着王可人抓手处,怪笑说:“过瘾,真过瘾,再抓紧些呀!” 金旗是装晕,别得能忍,被美女抓住要命处还能忍着,除非有病了。王可人立即感觉握手处有了变化,不过在她说来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快触及自己的胸部才是可怕的灾难,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只能闭眼惊叫。突然她觉得自己身子凌空升起,在半空划了个半圆,稳稳落地。慢慢睁开眼睛发觉眼前情况大变。刚刚昏睡的金先生已经站起身,挡在自己面前。他一只手正抓着络腮胡子的右手,而络腮胡子一脸愕然地瞪着眼睛,额头上一层汗水。 两人的模样像在紧紧握手,可为什么一人表情笑眯眯,一人表情惨兮兮。长发青年首先感到情况不对,急问:“老大,你怎么啦? “我……我……”络腮胡子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长发青年目中凶光一闪,翻腕变出把尖刀,绕过络腮胡子从左侧举刀便刺。金旗身后王可人看得清楚,急喊:“小心!”可惜迟了,尖刀似乎很顺地一刺而入。不过奇怪的是长发青年脸色从狰狞突然一下子变成惊恐,好像痛苦万分的样子,身子靠着络腮胡子一动不动,同样额头上渗出汗水。 王可人从挡着自己的男人的身后探过头来,终于看清两位闯入者每人一只手臂被金先生抓着,看样子想挣又挣不脱。这么可能?金先生很随便地抓着,两个凭力气和凶劲混饭的竟然挣不脱?她正琢磨看,听金先生在说:“可人小姐请你别靠这么紧好不好。” 这时她才感觉到自己前胸紧贴着金先生,样子有点……她脸一红,慌忙退后,不小心撞到方桌,红酒瓶倒翻,酒水弄了一地。 金旗看了直摇头,他笑笑对两个一脸痛苦样的男人说:“放你们离开好吗?” 两位后背全汗湿了,手臂上传来的剧痛像钝锯在锯着神经,刺激得全身又痛又麻,这种感觉不是人能忍受的。全身的重量都吊在手臂上,而人家就轻轻松松地抓着,不像抓着百多斤的人,像抓着两根竹竿似的。他到底是不是人?人能有这么大力量吗?听到问话却痛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哀求的目光表达心意。 金旗双手朝前一甩,两个高高大大的汉子被直接甩到门外,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浑身颤抖,四肢抽搐。根本不去理会他们,金旗慢慢转过身来,笑着说:“可人小姐是来付钱的吧?” 王可人至此再笨也知道今天碰到了硬角色,不付一千万是不可能了。她点点头,懊恼地想早知如此何必大费手脚,落个不仁不义还要照付一千万。 “那么这套首饰三百万还要不要呢?” 她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说:“为什么不要?不过不是三百万,是二百万。二百万一副和我进货价相同,否则我只能认为你的首饰比我的更好,由此你就无权拿一千万奖金了。挑吧,是二百万,还是三百万。”这是最后挣扎,也许就能省下一百万港币。 金旗大笑,说:“先陪我去吃午饭,也许我心情好就认二百万了。” 王可人当然高兴,陪他吃饭就能省一百万,傻子才不去。只是……抬头一看,甩出门去的两瘫烂泥消失了,他们早溜了。她迟疑了一下才说:“只是小弟去买……” “去买药的人啊,早回来了,躲在门外不敢进来。别管他,我们走吧。” 金旗拿起桌上自己化了三万六千元买下的长条形翡翠毛料和明代青花瓷笔船走出门来。王可人随后跟着,刚跨出门就见小弟王可风躲门旁,一脸尴尬地望着金旗。 金旗冷笑着问:“我能不能走呀,是不是先吞了你的药再走?” “那里,那里,金先生走好。”王可风不停地搓着双手,脸白的像纸色。 “有空会找你的!” 扔下一句狠话,金旗头也不回地走了。王可人望了小弟一眼无可奈何地快跑几步,跟上前面人气愤的脚步。 就近找了家西店,两人刚坐下金旗就感到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看自己后背。回头看去居然是周媚儿,她正陪早晨在恒宝银搂前遇到的外国人吃饭。周媚儿和外国人说了几句,站起身走过来。王可人认识周媚儿,见她走来立即招呼着:“周姐吃饭呀,要不要一起吃。” 周媚儿对她笑了笑,转身对金旗说:“对不起,我以为你不会在附近,所以吃饭没找你。东西出手了,这是你的,里面一千万港币整数,密码是123456,查验后请修改密码。”说出递给金旗一张香港汇丰银行的金卡。 金旗接过收好,说:“谢了。” “晚饭我们一起吃好吗?” 金旗淡淡地说:“再联系吧。” 周媚儿盯着他望了好一阵,才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去。 点得牛排端上来了,王可人却不动刀叉,直直地盯着金旗看,看得金旗放下刀叉问;“你在看什么?” “牛人!你居然是个牛人!周姐可是有名的冷美人,竟然对你低眉慈目,少见、少见。一千万的交易?金先生你究竟是什么人?请告诉可人吧,否则这牛排无论如何也吃 第四十七章 澳门赌场 一份牛排吃了一半,金旗才抬头说:“确切些说本人是个材料供应商,比如翡翠以及其他宝石。周小姐和我就是进行这方面的交易。可人小姐明天将现场拍卖和珠串、心佩、手镯等饰品应该是从河市天灵珠宝张唤之先生公司进货的吧,他的这些饰品原材料就是我提供的。一个宝石类材料供货商有什么牛不牛的,还不是公平交易、保证信誉而已。” 王可人听着,双眸闪动着兴奋光彩,说话频率也快疾起来:“金先生可有和田玉材?现在香港珠宝市场和田玉的雕件很受欢迎,价格已经超过翡翠,只是好的、成功的作品太少,还不成气候。当然我指的成功作品并不是雕件,而是略加打磨、抛光的和田玉原材。特别是混然天成的羊脂白玉价格更令人咋舌。澳门洪愿赌场大厅供奉着一块七十六公斤重的金皮仔料,你猜猜价值多少?2006年佳士秋拍被洪愿赌场以六千五百八十万拍的。算算,每公斤是多少价格。一年后赛马场雷当家出资一亿,希望洪愿赌场考虑把该玉出让。洪愿一口拒绝,至今该玉仍然作为镇场之宝,供奉在赌场大厅。君子比德于玉,玉在港人心目中是无暇、纯洁、温润、厚重、坚硬、美丽的化身,而和田玉材完全真实体现了这些品质,受追捧的程度金先生很难想象。金先生真有和田玉吗?” 金旗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忘了和田玉?这是一个多好的市场。假如自己南赌翡翠,北采白玉,握着两大稀缺品还愁金氏宝藏不发!想着、想着思绪飞到了白雪飞扬的昆仑山,浪花四溅的玉龙喀什河…… “金先生,金先生。” 金旗被轻唤惊醒,歉意地笑笑说:“对不起,我一时想到别处去了。可人小姐说的和田玉我们公司确实有,只是公司供货对象比较单一。像可人小姐作为承包性质的公司不在我们供货范围内,因为这样的公司稳定性差。再说可人小姐今年八月承包就到期了,我想也不必大动干戈了吧。” 王可人顿时黯然失色,这是致命伤。 金旗笑问:“可人小姐为何不考虑自己开一家珠宝银楼呢?在香港很难吗?” 王可人摇头说:“相反,是很容易。一家店面,一百万注册资金就可以开起来,但是开得成功就很难了。香港珠宝市场很大,竞争同样激烈。老牌子有名气优势,新开店如果没有出彩之处生意一定惨淡。我们金玉祥银搂也算中等档次的老牌子了,生意一年不如一年。金玉祥银搂是我爷爷创办的,传到父亲手中正好遇到金融风暴,金店破产转手让给李氏财团。前年我大学毕业,学得是现代珠宝,受聘李氏金玉祥珠宝银搂,开始雄心勃勃,一年后就尝到苦头了。其实加工、销售都不成问题,关键是真正的好东西实在太罕见。像明天拍卖的几件首饰,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的材料奇缺就可想而知了。” “为什么周媚儿的恒宝银搂开得比较成功呢?”金旗忍不住轻声问。 “恒宝有特色经营,她不仅仅做珠宝,她有一块古玩市场。内地有进货渠道,东西走精品路线,引成了一批熟客圈子,从中产生的利润远远超过珠宝。金先生还需要什么吗?”得到否定答案后,王可人结了帐,两人一起走出西店。 金旗明显感觉到周媚儿盯着自己后背的目光。 边走边问:“可人小姐可以设想一下,一家没名气的新开店却有着源源不断的上等材料制成的收藏级饰品,这店会成功吗?” “会,毫无疑问地会成功。但是可能吗?这牵涉到巨量资金问题,源源不断是什么代价,一亿?还是十亿的储备?这要多大的投资?” “假如能够产生相应的利润,投资大利润大不是更好吗?” “这是大资本的运作方法,可人不敢想。” “结束承包后,可人小姐准备做些什么?” 王可人侧望着身边的男人,二十七、八岁模样,凝视自己的目光中有一种欣赏的意思,很奇怪。她笑了,默默地走了好一阵才说:“不知道,最靠谱的是打份工吧。”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金玉祥珠宝门前,很自然地两人一同进了三楼王可人的办公室。亲自送上茶水,王可人拉开抽屉,拿出现金支票写了一串数字后想递给金旗。 金旗正欣赏着办公室西墙博古架上的一只玉龟。表面看起来黯淡的黑灰色很沉闷,像一块很普通的石头上寥寥几刀,勾勒出一只伸颈翘头,四肢张开似在划动的石龟。一般人不会知道这是玉龟,是南阳独山玉巧雕,工法居然是“汉八刀”。只要稍稍清洗一下,玉龟将呈现温润祥和的神采。 王可人走到金旗身边,伸手递上支票,说:“请在明天下午四点后兑现。” 金旗看了一眼,一千二百万。他笑了,说:“先告诉我架上的石龟是你个人的,还是店里的?” “上次回内地在深圳古玩市场买的。当时觉得十分古朴有趣就化了一千元买下了。事后还遭小弟数落一顿,说最多值一百元。金先生喜观就拿去玩吧。” “谢谢,我就不客气了。”他随手取下石龟把玩着,说:“石龟权当一千万我买下了,心佩首饰也不卖给你了,所以支票不必给我,你我之间就算两清了好吗?” “为什么?”王可人大惊,忍不住问。 “不谈了,我想认真地问你,你能帮我在香港开一家精品银搂吗?” 望着一脸淡笑的男人,王可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轻易放弃一千万;为了自己免遭失业,又提议开精品银搂,这是为什么?突然想起半夜梦中银灰色眼睛的男人,不由的有点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好,定了!”金旗从沙发里站起身,高兴地说:“八月份我们将在香港开出‘金氏宝藏’精品公司,可人小姐想要的极品翡翠、和田仔料都会源源不断运来。现在可人小姐需要做的是选择开店地址和一份详细的规划书,行吗?” 王可人连连点头说:“请你把称呼中的小姐二字去掉,就叫我可人好了。” “可人,挺可人的称呼。你也别叫我金先生了,我今年二十七,比你大吧,叫我金哥就行。” “可人今年二十五。金哥,谢谢你了。” “不用谢,只是告诉可风以后别干那些丑事,万一弄出什么来,会出大事的。” 王可人脸腾地红了,半晌才喃喃问:“可人真弄不懂金哥这么突然醒了,按小弟说要晕五个小时呢。” “为什么突然醒可人应该清楚,我是被可人一把抓醒的。” 先是一愣,皱眉细想,柔指慌忙捂住檀口,脸色愈发红润,像涂了满颊胭脂。她想起了无意中紧紧的一抓,以及随后变化的手感,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哈哈笑着,金旗不怀好意地重提当时就为了看可人娇羞窘态,目的达到当然舒服,他说:“明天要竞拍,可人一定有许多事要忙,我不妨碍可人了。有事多联系。” 王可人一直送他到店门外脸还红红的,金旗走了几步回头挥挥手,脸上的笑意邪邪的。望着远去的背影,王可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怦然,想到了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 下午四点金旗踏进澳门洪愿赌场,进门就有引导小姐招呼,换了十万港币的筹码,端了一杯免费白兰地,边喝边参观着。大厅里十排老虎机旁人头攒动,很是热闹。正中墙前果然有一只巨大的合金玻璃橱,橱里一张紫檀木几上正放着一块两个热水瓶大小的玉料。 慢慢走近,距离玻璃柜三米拦了一圈金色粗绳,还有一名保安守着,价值一亿的玉料戒备森严。细细观去,仔料靠外侧半张金黄色的皮壳,沁色中心金黄浓艳,色晕扩散开来渐渐淡去。整块仔料像罩着一层淡金色,十分漂亮。玉质细润油腻,正确说是近似羊脂白玉品质,的确是和田玉中难能可贵的收藏级仔料。不过价值一亿也太吓人了,每公斤要一百三十多万,简直有点天方夜谭。玉料前有一粉色标牌,上面写着“金玉满堂”四字,很讨口彩的名字。看着仔料,心中越来越渴望和田一行,他相信凭自己的“目识境”找些美玉应该没什么困难,因为听说仔料都是在玉龙喀什河中捡的。 一杯酒喝完,最后决定玩玩押大小。这种玩法比较简单,有百分之五十的赢率,赌注一赔一。庄家摇色子,赌者押大小。 六号台是位女荷官,穿得很性感。裸露的乳沟足够塞进一个鸡蛋,人说胸大无脑,看她摇色子的灵巧劲一点不笨。台边有四位客人,正中坐一位胖子,他面前一大堆筹码少说也有十几万。引起金旗注意的是个外国人,一口流利中国话从金发碧眼的嘴里滔滔不绝而出,总有点滑稽。 金旗看了三圈,胖子全输,筹码减去一半。外国人到是二输一赢,而且小输大赢。金旗正在为自己如何赢钱,可以不引人注意犯愁,见此立即有了主意。 “押大还是押小,请选择。”荷官脆生生的嗓门很响。 金旗三百元筹码移向大,结果当然输了。再次选择,三百元押小,又输了。胖子也输了,沮丧地涨红了脸,呼呼喘着粗气。外国人又赢了,好像摸着巧门,凡是和胖子对着干稳赢。第三把荷官又在喊:“押大还是押小,请选择。” 胖子押大,外国人押小,其他两位都押小,押小足足有四十多万。金旗把剩下的九万九千筹码全部推向大位,开出来果然是大。胖子哈哈畅笑,其他人到苦着脸,金旗的桌面筹码有了一大堆。立即有人送来香槟,赢得庆祝,输得解烦,因此五人都买了一杯。金旗轮空三轮,结果又都是胖子输。第四轮胖子一千压大,另三人都压小。金旗又是倾巢而出,全部压大。随着声“开来”竹筒掀开,是大! 胖子喝了一口酒,咂舌说:“跟我下注不错吧。” 金旗连连拱手,说:“托福、托福,先生真是个大福将。” “那么请我一杯威土忌。” “好,招待,每人一杯,我请客。” 庄家又在催下注了,胖子这次押小,外国人也押小,另两位同样押小。金旗注视着庄家,等她手离开摇筒时,他把近四十万筹码全推向小位。大胸姑娘露出讥笑,像是看到又一个赌徒倾家荡产。然而中途筹码突然改变了方向,大胸荷官脸刷地白了。 第四十八章 赌场赌石 结果不言自明,金旗揣着八十万现金支票,惬意地顺着皇后大道走着。他是见好就收,否则赢个几百万小菜一碟。夜幕初降,霓虹四绽,夜澳门奢华的一面在夜色背景中展露无遗。 正走着手机响了,周媚儿有点冷冷的低音从遥远处传来:“金先生,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你在澳门赌场?是王可人陪着你吗?你核对过卡上的存款吗?好,是应该另设密码。我找你是想问今晚有时间共进晚,喔,你准备住在澳门了。我过来陪你好吗?不影响我,我知道今天早晨在恒宝门前的偶遇使你不高兴了,其实……好,既然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但是我想我们还应该见一面,那怕吃一顿饭。好吧,再见。” 对于周媚儿的几次邀请金旗很干脆拒绝了,甚至都不想听她解释。对于她近乎糜烂的性事金旗从心底里反感,香港之行只能算一次艳遇,或者称一夜情。他很烦搅到她的生活圈里去,当然做生意又当别论。本来还不知怎样和周媚儿打声招呼,现在电话里反到算说开了,听得出这个自信、骄傲的女人话音中和忿懑、冷淡,金旗根本没往心里去。抬腕看了看表,七点多了,当务之急是找个住处,吃顿饱,然后在澳门四处转转,领略一番世界有名大赌城的迷离风光,顺便订明天香港直飞北京机票,他决定尽快赶往新疆和田。 看见前面有一家中馆,信步走了进去。大堂里早已满座,服务生谦意地打着招呼。金旗刚想退出,一眼发现不远处一张靠窗小桌上坐着一位熟人,这人也看见了自己却掉过脸,装着不认识的样子躲避着自己。他笑了,径直走了过去,不客气地坐在这人对面,并且招呼服务生加付碗筷。 “怎么才半天就不认识了,不会吧,除非你脑子进水了,王可风老板。” 独自一人吃饭的正是深海洋古玩店小老板王可风,今天上午摆了金旗一道却被拆穿了,事后还被姐姐埋怨好一通,没想到这回在澳门会遇见,真是冤家路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是金先生呀,来来,请随便吃些。服务生,再拿二瓶啤酒。” 金旗也不客气,筷子直奔三菜一汤。吃了一刻才问:“赶到澳门来赌什么?” “金先生听没听说最近赌场有一种新赌法叫‘一刀千金’?” “没有。” “很刺激的赌石新方法,参加的人特多。” “喔,赌石还有新方法?说说。” “第一种方法叫‘相面’,一周进行一次。一般每次有十轮机会,也就是十块翡翠毛石供大家赌一刀切出来的成色。每块毛料有十张色谱供选择,你可以任意选一张色谱。赌石中部切开,只要两个实际切面的色样正好和你选择的色谱相同,你就赢了。赢多少看赔率。” 这倒新颖,赌石赌出新名堂来了。不过这里有许多技术上的疑问,金旗闪:“切开后色况和十张色谱都不一样呢?” 王可风喝了一大口啤酒,说:“庄家自罚下注人每人十元。一般一场十轮都会有四、五轮不靠谱,所以不输不赢车马费总是有的。” “切石是公开的吗?” “当然是当场公开切,还请观众进去监督。这些都很难作弊,只是百分之十的机会很难赢。这是一种赌法,还有一种赌法凭真本领。” “还有凭真本领的赌石?” “这叫‘杀嫩’。每位石主自带一块十公斤以下的赌石和一百万港币参赌,每晚限十人,也就是说十块石头加一千万港币大赌一场。胜者可获九块赌石和九百万港币,当然事后要缴费用和税金。其他人也可以押注,赔率有大有小。‘杀嫩’每月进行一次,比‘相面’刺激多了,因为胜者得到的赌石还可以当场拍卖,所以一场‘杀嫩’下来最多的能赢几千万港币。” 金旗不由心中大喜,急问:“今天是什么活动日子?” 王可风贼兮兮地说:“是双日,‘相面’、‘杀嫩’今天都有,八点开场,金先生有没有兴趣?这可是内地没有的新赌法,很刺激的。” 金旗看了看表,说:“快八点半了,我还想参加‘杀嫩’,快走吧。” “放心,投注截止时间是十点,你不就是想投注吗。” “不,‘杀嫩’懂吗,我是用翡翠毛石参加‘杀嫩’。你不是说限额十块吗,不快挤不上了。快走!”说着伸手就要拉王可风。 王可风急忙拦住他,说:“喂喂,你弄弄清楚,参加‘杀嫩’要翡翠毛料的,你有吗?” 金旗拍拍提包说:“上午不是正好从你店里买了一块毛石,化了六千元港币你忘啦!” 王可风一脸哭笑不得样子,说:“大哥,我叫你声金大哥,六千毛石也想赌?这叫‘杀嫩’不是杀老,杀得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嫩头。再说不仅仅一块毛石,还要一百万港币参赌金,一百万你有吗?” “怕什么?去了再说。” 望着金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王可风彻底无言,他们九点前赶到海边的赌石场。 还真热闹!霓虹灯闪烁,巨大的灯柱上标着“杀嫩区”和“相面区”,大门口蜂拥而入的赌徒数千计。由于是新开设的赌场一切简陋,赌区分别在两个软体临时建筑中,就像巨大的帐篷。加上五光十色的彩灯、激昂亢奋的音乐,气氛还挺热烈的,甚至有点疯狂。 一进入赌场王可风就溜了,他实在不想看见金旗用自己三千元人民币买来的赌石去“杀嫩”,或许自己不在他身边,一百万赌金不够而无法参于“杀嫩”这才好。他是出于好心,可惜也由此失去一次天大的发财机会。 一进“相面”区正中就是十排色谱,每十张为一排,从А1到А10,以此累推至j1、j10为至。每十张色谱前都有一只大玻璃橱,橱里放着大小不等的一块块毛石。最后是一台切割机,准备现场切石之用。赌徒们二个一伙、三个一群围着毛石观看比对,再反复琢磨上面挂着的十张画谱,正在议论着、记录着。其实这全是自我作秀罢了,天知道石里那张色谱能和赌石切面色彩相同。 金旗先站在a号石前比对着十张色谱,然后一排排粗粗看了遍。发现每块赌石中间都划出切石线,十张色谱据说是根据专家研究出的十种切面颜色分布可能性绘制而成。那么专家又根据什么?很简单,根据赌石的经验从而判断出石中翡翠的色况。这种赌法对毛石好坏要求不高,即使垃圾料也无妨,只要判断出石中白和灰色大致分布就行。由于有百分之十的胜率,绝大多数人都只凭猜测决定投注。 这种赌法对身怀“目识境”神功的人来说太容易了,他很轻松的选择了a3、c4、e5、f2、g7、j9六份色谱,放弃了另外四份根本不靠任何色谱的赌石。 下注窗口还排着队,金旗跟在一位香港老太身后。老太热心地问金旗下那几号注。金旗给她看了记录,老太神秘地小声说:“大陆仔,投a7号,有贵人透露a7号谱一定中。” 金旗笑问:“老人家这投注最多能投多少?” 老太叽哩咕噜说了一阵,可惜没听懂几句。不过老人手指的方向的确有块说明牌,上面写着最高赔率1赔10,买一份若赢了能拿到十倍的钱。投注也有上限每注一百元,最多每号买一百注,也就是说100元x100注x10倍,最多一块赌石上能赢十万元。一万赢十万并不是很厉害的赔率,当然你反复排队就另说了。 金旗下注六满份,也就是买了六万元厚厚一叠签号,将来都是以一挡十的钞票。 挤出人群,一看时间已经九点三十分了,急步冲向“杀嫩”区。没几步就发现“杀嫩”区冷清多了,一了解原来要买票入场,一张票也要五十港币,门槛一高人就少了许多。同样外貌,内部装饰就大大不同。中央搭了个一米高平台,十台一摸一样的电动磨轮一排溜排列着,十名解玉工穿着整洁的白色工装坐在磨轮旁。看得出十点一到他们将解开毛石,揭晓胜负。围着平台放置几圈靠椅,已经有三三两两客人坐着了。整个场子里足足有百名保安静静地守卫着,气氛有点压抑。最南边十张白桌子后各站着一名礼仪小姐,正看守着白桌上的有机玻璃防护罩,罩里正是价值不菲的翡翠毛石。今天参加赌石“杀嫩”活动的已经有六块毛料了。许多人正凑在桌前研究以便下注。 金旗并不急于放上自己的赌石,他想等最后几块赌石都出现了,再决定自己放上去的应该是什么。他慢慢地走过放置赌石的桌子,同样慢慢地审视了一遍外形各异的赌石。其实赌石已经擦开多扇小窗,露出各自的缤纷色彩和种水,内行人很容易辨别出好坏高下。正确说应该是半明料比拼。桌上的七块赌石他走一遍已经了然在胸了。 根据规则十点正时截止,桌上有几块就算几块。到时由专家组草评,决定各块参赌毛石的赔率,然后由在场人投注。十点半开始解玉,直至全部擦开为止。评定也不难,都有硬条件,第一老坑玻璃种、第二老坑冰种、第三新坑玻璃种、第四新坑冰种、第五老坑豆种、第六新坑豆种。六种以下的不得参于赌石,也就是说仅仅只有六种品质的翡翠有资格一拼。同样种水看色,以绿、红、黄、紫、白、黑排列,四色同块以上为最佳,也就是福、禄、寿、喜为一体是最上品,当然五色、甚至七色同块的就更佳了。有绺有裂、有疵有絮下降两等。用这些硬条件去套每一块赌石,很容易就能决出胜负。参赌者必须签订协议,一定输赢必须无条件服从。参赌前需交一百万元。 金旗发现由于投注不设上限,这种“杀嫩”赌十分凶险,出入之大吓人,风险之大更吓人。比如桌上六块赌石中三号石表面是块新坑玻璃种,算是最佳赌石,但是里面很多黑点苍蝇屎,降二等就成了老坑豆种类。若投它一定输得惨!翡翠原石裂和絮太常见了,开出窗口不一定看得见,全解开就真相大暴露,这种意料之外的杀伐才真正致人死地。 九点四十三分又有一块赌石送到。四十七分金旗站起身来把六千元买来的胳膊状的半赌毛料送到主持桌上,主持人用高倍手电在擦开的小窗口上照了半天,赌石表格上填了“新坑玻璃种”五字。然后在金旗汇丰银行金卡中划走一百万,两方在协议上签字盖章后,金旗的石胳膊作为八号赌石,放入八号桌的玻璃罩里。原石上的小窗是金旗自己在厕所里切开的,工具当然是“神斩”! 他心情高兴地走到无人处,找了张椅子刚坐下,就见入口处一男一女匆匆而入,来到主持桌前,从包里捧出一块两个拳头大小的赌石轻轻放在桌上。时间是九点五十五分。 第四十九章 赌场赌石(二) 进来的人和石金旗都认识。男人是何文豪,一个企图追求,并且正在实施追求凤娟的可恶的男人。石头也熟悉,正是何文豪从阳州化三千万拍来的十三公斤玄黄翡。这是块好料,老坑豆种,高贵玄黄色,除了还有三分之一的皮壳没磨去,这块翡料几乎是明料,放在十号桌上宝光熠熠生辉,立即把其他九块半赌毛料全部压了下去。 金旗看主持人在翡翠原石的表格里填下“老坑冰种”四字时,腾地站起身,随即又重重坐下。刚才还在为主持人误把自己老坑玻璃种当成新坑玻璃种而高兴,这时却禁不住担心起来。万一这里的人统统不识货呢?一致认为自己这一块种色绝佳的上品不如冰种玄黄翡呢?(其实是豆种,偏偏主持人认为是冰种,这之间差别是整整一个等级)他惊得再次跳起来,边走边拨通王可人的电话匆匆说了几句。一到主持桌前就把手机递给了主持人,并且假装伸手在皮包里摸着,迅速移出太湖沉船中四块极品翡翠毛料之一,轻轻放在主持桌上。这一系列的动作紧凑有序,等主持人放下手机,时钟正好十点零二分。 “您是金旗先生?”主持人问。 “是的。” “刚才金玉祥王可人老板委托你带来的参赌毛料就是这块?虽然委托代理我们是充许的,可惜时间已过,只能抱谦了。而且毛料并没擦开小窗呀,这也不符合规矩。”主持人抚摸着人头般大小的黑皮赌料摇着头。 “电话报名不正好十点吗?”金旗有点沮丧,嗓音也提高了。 “我们是按同意接受时间为准,王老板说完情况,当时已经过十点了,非常遗憾。请把赌石收好,我们要开始了。” 金旗把毛石重新装入皮背包,长叹一声,转身离去。现在他心里大有“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感觉。 这一切全部落在何文豪眼里,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正垂头丧气的金旗,冷笑一声拉着身边的女人走了。 十点时钟敲响,三个西服笔挺的老者挨个观察着九块毛石,并一一作着记录。十分钟后各块赌石的赔率出来了。最有可能获胜的九号所谓老坑冰种赔率为1比1.1,也就是说赌金一万胜了拿一万一千。金旗的八号赔率是1比2,下二万胜了拿四万,翻个番。可惜金旗不敢了,他不能确定香港赌石是不是公正?甚至是不是识货?下注限时半小时,长条赌注显示屏上九号已经有三千二百万港币的投注了,其他八位号码多少有一些,但是加起来也不满百万的。 主持人拿着话筒开始喊话了:“各位先生、小姐,还有十分种投注就要截止,想投的抓紧,机会难得。投注前请注意阅读‘投注必读’,我们在赌石前提供的说明仅仅只能作为各位的参考意见,不是标准。标准是完全解石后的实际情况,这一点请各位务必注意。好,还有五分钟请大家抓紧投注。” 金旗心里不由一动,立刻注视起主持人进入的小隔间,只见这家伙放下话筒,抓起电话,拨了几个号说:“雷先生,九号石投注已达一亿一千二百多万,其中一注投了七千六百多万,一定是九号石自投的。好,我立即吩咐,好、好。”说完马上抓起另一个电话。 金旗笑了,这分明是庄家故意设得套。他快步走到下注台前,把汇丰金卡递上去说:“看看卡里有多少款子?”在得到正确答案后,他疑惑了半分种后说:“五百万买八号石赢!” 这半分钟他是在等待,当赌石投注显示牌上八号石注额开始跳动十位数时,他报出了五百万全买八号石的指令。话音刚落显示牌八号投注额已经在千万数上跳动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他投得注,还包括庄家的大额投注。 现场一片哗然,毫无起色的八号赌石突然倔起,注额一下子突破五千万。尽管相比已经高达一亿二千多万的九号石还差一大截,但是足够给还想追加九号石赌注的赌家泼了盆冷水。大家都有些发愣,似乎闻到些什么味? 九点三十一分,大钟“”地一声敲响,下注停止。两人一组,捧着一至九号赌石登上平台,众目睽睽之下九名解玉工开始解玉。老式磨轮转速慢、转轮小,要全解一块十公斤毛料非要三小时左右。现在有一种钻钢轮磨玉机,电机功率和转速都是老式的两倍,对付6.5硬度的硬玉游刃有余,而且凹型的特种磨头接触面大,解玉速度当然大有提高。 服务生招呼赌徒们坐定,并且送上各自想要的饮料。解玉需要近一小时,边喝边观摩解玉过程也算是种享受。金旗正喝着咖啡,何文豪端着大杯啤酒走了过来。他得意地笑着,说:“没想到在香港碰到金先生,可惜金先生的赌石超时不能参赌,否则何某还有担心。现在我想聪明过人的金先生一定下了九号石的赌注吧。” 金旗笑说:“我钱带少了,何先生有备而来,投得不会少吧?” “不多、不多,我和四小姐加起来一个亿吧,何某才区区五千万。” “五千万?”金旗倒抽一口凉气,说“果然身体好,一下就投五千万,何先生就不怕输?赌石是三千万拍来,加一百万赌金,再加五千万投注,八千一百万呀,万一失手可是天文数字啊。” 何文豪大笑说:“没想到吧,虽说三千万拍来豆种玄黄翡亏了,但是有香港的大赌局补着,金先生傻眼了吧。呵呵,今天拿回去的包括八块毛料、八百万赌金的三分之二算是五百万好了,再加五千万投注金,想想怎么也比三千万多吧。金先生一定想不到有这场戏?哈哈!” “八百万赌金不是全归赢家?”金旗到点不解。 “全是赢家拿了,庄家喝西北风呀。”何文豪眼里全是不屑之色 金旗连连摇头,说:“何先生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好计,好计!不是没想到,而是根本想不到。当时我看何先生气得吐血,还有些不忍心呢。谁知这是戏,何先生演得戏,厉害!” “这就是为什么你选择咖啡,而我选择酒。”何文豪愈来愈神采飞扬。 金旗趁机问:“那边坐着的美女就是何先生新朋友?” 何文豪痛饮一大口,说:“目前说不上,龙帮听说过吗?她是龙帮四小姐,一身好武艺,金先生小心别惹她喔。你坐,我先走一步,待会一起看精彩的斗玉!” 按理金旗发现何文豪又有新追求应该高兴,可是他心里却更加不是滋味。想想如此愚蠢、浅薄的男人你凤娟还时时不离,天天紧跟,岂不是……心里一阵烦恼,更加深了重挫对手的火气。远远望去何文豪正欠着身子对那位四小姐说着什么,手舞足蹈的样子一付小人得志样。金旗“目识境”神功打开,一男一女对话清楚地传入耳中。 女声:“他就是凤娟念念不忘的男人?模样还不错,但是过了今晚我看一定会趴下。你查过没有他下了多少注?” 男声:“几百万吧,下八号石。是想找死!” 女声:“现在凤女人到手了吗?凤喜金店拿下对我们很有利的。” “快了,目前已经欠我八百多万,这次回去立即摊牌,逼她还债,她只剩一条路好走,就是卖了凤喜珠宝。” “不行,八百万太少。她咬咬牙借了还你也能办到,再想法让她背八百万债才行。” “好,我回去就搞定!” 一对男女无论如何想不到隔开十几米,有人正忿恨地注视着他们。 突然单调的嗡嗡声安静下来,解玉完成了。玉工都忙着洗刷粉尘,不一会儿九块擦洗一新,坦裸着庐山真面目的赌玉依次放到重新布置过的九只白桌上。桌上还多了只转盘,赌玉在铺着黑丝绒的转盘上徐徐转动着,一排强光直射而下,把赌玉映照得纤毫毕现,各呈奇异。 依次看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八号、九号上。要说九号大家先入为主,老坑冰种、(真正的种地标准至今还在修订中,所以很可能北方说是冰种,到南方就成了豆种。现在又流行玻冰种、冰豆种等等,都想往上靠,多挣钱嘛)玄黄正宗,十三公斤不到的净料正闪烁着纯净、高雅的贵妇之气,一看就觉得富贵逼人。加上1比1.1的赔率,一亿多的投注,说明人心所向。按说应该欢呼,九号石的主人以及投注者都应该为胜利欢呼。可是现在谁都不出声,谁都不敢欢呼,就在八号石旁,隔不多远耸立着一段约三十公分长,上端略细,下端微粗,中间有些s型,底端直径约八公分左右的柱状翡翠。 转盘徐徐转动,灯光圆弧形洒下,随着缓慢变幻的侧面,人们惊讶地发现绿、紫、红、黄四种色彩正从上端飘逸而下,色与色之间朦胧的中间色更是忽浓忽淡,像云似雾般萦绕其间,分外妖娆、分外迷蒙。特别是晶莹剔透、脂润清澈的种水,不得不感叹微卡老坑出料之正、之神。阳绿、艳紫、亮红、油黄四色恰是福、绿、寿、喜吉祥如意已经足够震撼,还加上老坑玻璃种的璀璨夺目,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若说九号石是贵妇,那么八号石就是少女;若说玄黄贵气逼人,那么四彩勾人心魄;若说九号石雍荣、厚重,那么八号石俏丽、曼妙;两块翡翠都是上乘极品,应该说各有千秋。然而这是赌博,是两军相遇,命运早由规则决定了。 论种:九号石是老坑冰种,(就算它确是冰种)八号石是老坑玻璃种。都是老坑,玻璃种胜冰种。 论色:九号石是玄黄黄翡,八号石是四色翡翠。单色对四彩,四彩胜单色。 不知是谁在说:“大家快看八号石,整块石料天然一少女曼妙的身姿,宛如从天而降正在轻歌曼舞、裙角飞扬。四色,不,应该是八色,难道不正似少女香艳旖旎的霞披霓裳么?” 越看越像,天然成形,不加雕塑的形材比精雕细刻的造材其价值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这一来谁输准赢还用评判么?有人高兴,当然就有人沮丧,甚至恼怒。突然“怦”地一声巨响,四小姐猛地踢翻一把椅子,忿忿而去,身后撒了一地的投注号票。 可怜的何文豪刚刚瞪了金旗一眼,就觉得两眼像用劲过度,冒出无数金星,他昂头朝天“卟”地喷出一口鲜血,直直地倒下。 这可是第二次昏倒了,再来一次,会不会像周瑜? 第五十章 命悬一线 接下来是金旗最风光的时候,除了八号石、九号石外,其余的七块翡翠明料当场拍掉,大部分都是原主卖回。当然凡参加赌石的全是一流佳品,起码是新坑冰种以上的好货。结果打了八折金旗还收入一千四百多万,加上赌金五百多万以及获胜奖金一千八百多万,三项累计除去税费等,一共收入近三千五百多万。三千多万一下子存入汇丰金卡中,想想中行卡、农行卡、工行卡中巨额的存款,金旗大有奔亿的感觉。现在若问他什么最美妙,他会毫不犹豫地大声告诉你:“赌石!” 出“杀嫩”区才真正体会到“杀嫩”是很残忍的。 还有六份“相面”投注也要去兑了。谁知自信满满的六份才中五份,其中7号谱未中。这怎么可能?想和他们去理论觉得也没意思,卡里又揣入五十万,扛了两块明料出来已是繁星满天,仲夜时辰了。街上行人很少,想找辆出租便站在路边张望着。哎,突然想起王可风,这家伙那里去了,否则叫他跟着下些注不是能赚几钱吗? 瞎想着,突然看到远处一辆出租车亮着顶灯,急速驶来。他跨下人行道,扬起手臂招呼。车子渐近,蓦地他很清楚地看见一支黑洞洞的东西伸出车窗,紧接着一串红光闪动着,他胸口觉得一热,然后就不知道了。 从看见红光到失去知觉之间金旗本能地做了一个动作,右腕一振,一包翡翠明料顷刻消失,被收入天释戒中。昏迷之前一秒他才想到黑洞洞的东西是枪口…… 金旗不知道就是把赌石收入天释戒中的本能动作,正好救了自己的命,否则将是浑身弹孔,横尸街头了。现在看来贪财还有贪财的好处。 等他醒来时觉得身子摇摇晃晃的,耳边是一阵阵哗啦、哗啦的浪涛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死了还是活着?发现浑身没一处不痛时,他终于明白自己还活着,尽管活得很惨。 第一个念头就是入定调息,可是身子虚弱得连凝气都无法办到。咬牙坚持着把软绵绵的身躯撑起,万难地移了几步,总算紧靠在舱壁上。一头虚汗,满胸浸血,不去管他,慢慢地从上丹田中引来一团气流像火种一样,终于点燃了太阴流。稠稠的太阴流缓慢地运行起来,所到之处就像枯木逢春一般,萎蔫的经脉重新伸展,紧闭的穴门也逐渐打开。艰难地运行一个周天后,金旗觉得生命重新回到了自己躯体中。 又一个周天,上丹田“篷”地声敞亮,太阴宝鉴喷射出万丈光柱,萎靡成一团的元婴盘腿坐起,宝鉴喷射的银晖顿时朝元婴涌去。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足足三个小时后金旗再次从修炼状态醒来。神目睁开,身周一片狼藉,到处是血迹、碎布和打断的皮鞭。自己身上没一寸布缕,没一寸完肤。到处是血和伤痕,可以想象敌人是怎样折磨自己的。好了,力量正在重新积聚,重新回到伤痕累累的躯体中。他静下心来,“目识境”完全打开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海上,在一条大型游艇的底舱中。脚上还拴着粗粗的脚镣,完全是个囚犯。 目光慢慢伸展,关闭自己的底舱门后果然歪着四名打手摸样的人,可能打人打累了,除了一人还在慢慢灌着啤酒,其他三人全部睡得像猪,呼噜声震天。继续看去:前舱堆着生活用品,没有什么其他特别处。甲板上前部是驾驶室,有两个男人正在抽烟聊天。后部生活区装饰很奢侈,金碧辉煌什么都很讲究。小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裸体女人,波丰臀翘、身材显得玲珑有致;肤色瓷滑雪白、藕臂粉腿,显得妖娆妩媚;她正拖着一条厚浴巾出来,对着床后落地镜照着,轻轻擦拭着珍珠般的水汽。 这妖艳的裸女正是何文豪口中的四小姐,看到她,金旗全明白了。 四小姐甩门而出,随即就布置了抢劫行动。出租车、枪口、子弹等等全是计划中的事。后来自己就被带到了船上,严刑拷打,逼问钱物下落,最后自己奄奄一息,命悬一线时他们才暂时罢手。他们不立即弄死自己是为了继续追查钱物,明天也许就是自己的最后期限。他心里不停冷笑,心想自己从没杀过人,要不,试试? 女人仍然在擦拭着裸体,挺认真地捧着乳房,细致地擦抹着,根本想不到有一双锐眼正仇恨地注视着她。,“嘟嘟”床上的手提电脑发出了低低的蜂鸣,女人径直走过去,也不穿内衣就趴在床上开始操作电脑。两只修长的美腿不时摆动着,浑圆的臀瓣一张一合,看得金旗肝火直冒。这种妖艳女人无意间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透着勾魂摄魄的魅力。 屏幕上出现一串文字:“四小姐:现场已经梳理了三遍,仍然没找到装有两块翡翠的哪只包,现在天快亮了,这么办?” 四小姐冷哼声,快疾地打出一行文字:“给你十个大活人还找不到一只皮包,又不是一根针。继续找,别管天亮不亮的。地段警官是自己人,不用怕。扩大范围,路边房顶、院子仔细搜一遍,他情急用力,很可能扔得比较远。包里还有银行卡,几千万呢。” 对方又传来文字:“万一找不到我回去怎么交代?赌石拿出来时父亲并不知道呀。这可是化了三千多万的东西,要真弄没了,老头非活吃了我不可。” 金旗明白和四小姐对话的正是何文豪这小子,他现在正急着找到装翡翠的包。 女人回答:“你是不是男人,点子是你出的,还保证稳稳赌赢。现在又他娘的哭丧着脸了,我自己五千万,借你五千万,一个亿呢,都没像你这样没出息。” “好,好,怪我不好。再问一句姓金的说了没有?金卡拿到了吗?” “人昏过去了。卡身上没有,都剥光了根本没地方装,我想是不是也在包里。所以你一定要继续寻找,一寸一寸地找。等会儿我再去弄醒姓金的,逼一下。另外你叫人去弄些迷魂药来,也许硬的不行软的行。好了,工作吧。”四小姐合上电脑,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理长发,有一下没一下的,看样子心思还在别处。 金旗随即打开“心识境”开始窥视裸女的心灵,看着、看着他不由“啊”地一声脱口喊了起来。这女人的心里想的居然全是自己!画像重现:她盯着自己沾满鲜血的身躯,脑子里却在惊叹强健的一身肌肉;她回忆起皮鞭抽碎裤子,男人露出下体时,自己被硕大震撼的场景;还有死去又活来的男人再一次睁开迷蒙的眼睛,双眸中泛出黯淡的光芒显得那么无助,让人不由心软……这女人想着、想着左手抓住右乳,两指开始捻动樱桃般的红蕾,脸上渐渐浮出意乱情迷的惘然之色。 金旗暗骂一句,目光移回驾驶室,他无论如何没想到驾驶舱里正在上演一场杀人戏。 握着方向盘的家伙回头对正靠在后壁上吸烟的年轻人,说:“阿雄,你快看前面红光是什么?”年轻人凑上前来探头望着。他身旁家伙突然从舵轮下抽出一把板手,狠狠砸向阿雄后脑勺。阿雄晃了一晃,后脑勺彪出一篷鲜血,身子随即软软倒下。偷袭者举起一只蒙着红布的手电,朝黑沉沉的海面晃动着。远处响起了马达声,偷袭者也加大马力靠了过去。 太有趣了!想不到还有一场黑吃黑,窝里斗的好戏。金旗完全能立即脱身,凭他的能力几十海哩的横渡还是完全可以的。不过此刻他反倒不想走了,他要看白戏!神诀暗右腕一阵光华,神斩变成狭长的尖刀,锐利的锋刃闪着寒芒凝在空中。金旗笑了,有此神器还怕什么?他从甲板上抹了几把污血涂在脸上,做好了看戏的准备。 不一刻一艘小艇靠上游船,六名黑衣人手提着武器轻手轻脚上了船。驾驶员在最先登船的壮汉耳边轻言几句,壮汉高兴地拍着他肩膀说:“老九,你立首功。走,抓那婊子去。”手一挥,四人冲下底舱,三人直扑后舱生活区。 四小姐还沉浸在欲海遐想之中,身后反锁的木门“哗啦”裂开,两个黑衣人突然闯入,冷森森的枪口正指着自己。望着突出的赤红酒糟鼻,她惊道:“七叔!” 七叔扬声淫笑,说:“四小姐,没想到吧,你最瞧不起的酒囊饭袋会用枪指着你。哈哈,侄女一身精光迎接七叔,老子真没想到。啧啧,挺丰满的。” 四小姐伸手想拉床上浴巾遮羞,一动两支枪立即逼过表。一瞬间她变了几番脸色,最终定格在满脸媚笑上。她跨前一步,轻说:“七叔想玩小四就玩好了,也不用带枪呀?” “呵,不带枪能玩吗?”七叔邪邪的目光在朝下移,落在毛绒绒后凸出处,嘴里流出长长的口水。 小四又上前一步,声音更嗲:“七叔,你试试嘛,小四乳房被你逗得好涨,快来摸摸呀,快么!” 七叔闻声眼都直了,正想伸左手……突然,光溜溜的四小姐动了,双手蓦地抓住七叔握枪的右手,右腿同时腾空向右侧飞扫,力量之大以至踢到右侧另一个黑衣打手时,很大的块头被踢得转了两圈才重重倒在甲板上,昏了过去。 此刻七叔的身子也被带动得失去重心,脚下被人一绊轰地摔到,手里枪也抛出很远。四小姐翻身压在七叔的头部,手里一条乳罩已经绕了粗脖子一圈,正拼命用劲勒! 偷看到这里金旗很佩服这位反映敏捷、行动果断的四小姐,他很想提醒她一声,小心身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四小姐拼命用力的双手突然僵住,一动不动。为什么?因为一支枪口正顶着后脑勺,想动也不敢呀! 第五十一章 命悬一线(二) “四小姐请慢慢站起来,对,慢些,靠墙站好,双手抱头。” 手枪指着只能照办。四小姐听出拿枪人的嗓音,狠狠地骂道:“老九,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可惜骂声换来的是好一阵拳打脚踢。刚刚吃过亏,从生死一线回过魂来的七叔紧紧揪着女人的长发,左右嘴巴连甩,打得女人满口鲜血还不过瘾,把女人摔在地上,用皮鞋狠踩女人乳房,还骂着:“婊子,敢阴老子,老子踩死你。” 老九拉住了猛跺的脚,说:“七爷,留着她命还要干正事。” 七叔恶毒地用鞋跟在女人乳房上了几下才喊道:“把她捆紧了,等老的来了一起杀!”老九给了晕着的打手两嘴巴,打手爬起身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老九和打手两人把四小姐上上下下捆了个结实。 此时有弟兄进来报告底舱对手全部摆平,问还有个俘虏怎么办?老九把金旗的情况重新说了一遍。七叔当然明白这是条财路,不该随便扔了,说:“看看醒了没有,没醒就扔着,等我们大事办成再回头办他。这女人也扔底舱去,门加双锁,派两人看着。其他人全扔海里。老九你把船开到公海去,我给二哥报喜。”说着掏出了手机。 老九指挥着把四小姐扔进底舱,在门上加了大铁锁,一般人确实是插翅难逃。马达声又轰鸣起来,游艇转头朝黑森森、无边无际的外海驶去。 金旗听见七叔在打电话,声音充满兴奋:“二哥,成了,小四光溜溜给逮个正着。你可以骗老大来了,这次一定要把他们全干了!” “好,把你船上的迫击炮准备妥了,等老大的船一到听我命令轰他娘的。”听得出电话那头是个很阴险的人。 “二哥尽管放心,徐三守着炮呢。” “小四随你们办,但不能弄死,因为老大一定是和她通话后才会屈服,所以得让这女人活着,明白吗?有事多联系,先这样了,你们在公海等着。” 又聊了几句七叔合了电话,从冰箱里找出酒和酒杯,到驾驶室找老九。现在五名打手,三个守着底仓,两个在甲板左右了望,游艇跟着前面快艇一前一后驶向外海。 刚才还妖艳妩媚的四小姐,现在满脸是血、浑身是脏地瘫在舱底,简直像一堆烂肉。金旗不由大为感慨,半小时不到已经物是人非,主人成了囚犯,打人者被打,真是报应呀。望着原来藕臂雪腿的娇躯被麻绳勒出的一条条血印,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看,找了块大些的破布遮住女人的羞处。 “顺便把我身上的绳子也解开好吗?”一双还算清澈的眼睛正一眼不眨地盯着金旗 金旗哑然失笑,原来这女人在装昏,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帮你?为了你半小时前要过我的命?” “我们可以做笔交易,你帮助我逃出游艇,我们之间就化干戈为玉帛,谁也不欠谁。”女人尽可能压低话声,所以捆成一团的身子往前凑了好几尺。 “化干戈为玉帛?笑话,你们无法无天把一个无辜的人险险打死,还说谁也不欠谁!你脑子有没有病!” “你才有病。你赢了我的一亿港币,还有我们的赌石,不找你找谁。” “我赢了你一亿?笑话,你自己也不相信吧。” “我的意思是你害我们输了一亿。” “四小姐,什么叫愿赌服输,你是黑道上的人,道义总还应该讲吧。你是贪婪、残暴,根本不当人命是一回事。输了就抢,抢不到就杀,。可惜天有眼睛正看着你!报应、报应马上就要降临!由于你的愚蠢,给了心怀鬼胎者机会,不仅仅你将受尽欺辱而死,你父亲以及你父亲所有的亲信将被一网打尽,一尊迫击炮就在此等着他们。 “不可能,你瞎说。”四小姐真急了,声音也禁不住大了起来。 金旗冷冷地望着她说:“被七叔称作二哥的人是谁?他正在鼓动你父亲乘船来救你,想想一只无备而来的船上突然落下一发炮弹,哈哈,结果很清楚吧。” 完全击中要害,四小姐一时呆了,冷汗渗出额头,浑身禁不住颤栗。对方若不知情不可能知道七叔和二叔,他们正是心怀鬼胎者,正是诡计多端的阴谋者,特别是二叔,他的狼子野心父亲再三和自己说过。用女儿作钓饵,钓出父亲,再一网打尽完全有可能。自己死也罢了,为什么要连累父亲?现在这么办? 这么办?一头撞死?让七叔不能用自己的生死胁迫父亲。想了想又觉得不行,他们只需把父亲骗到公海,用炮火攻击,根本不用自己出面。唯一拯救之道就是把阴谋通知父亲,不落入他们的圈套就行。但是如何通知呢?又是个死结。 突然她看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男人,那种望着自己不屑的目光,仿佛看见的不是一个正在受辱的美女,而是一堆狗屎。她忿恨起来,最不可容忍的是别人无视自己的美丽。十六岁出来混黑道,八年了,数不清的男人为一亲芳泽什么都愿意干。其中包括常熟的何文豪,仅仅让他搂着跳了一场舞,他就言听计从地把赌玉偷带到香港来参赌了。可是眼下自己坦裸无遗,这可恶的男人竟然毫不怜香惜玉。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哼,他干脆掉过头去了。 这么办?看来还得求他想想办法。不知为什么自己越来越觉得这个男人不简单。她试探着轻问:“喂,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会被我抓住呢?” 这个问题金旗也问了自己好几遍,结论是自己在不防备的情况下就是一个凡人,凡人能不怕枪弹么?什么时候防护能够自动进行,而且是每时每刻都在自动防护,那么真是神仙了。他冷冷地回答:“一是我还当你是人!二是你撞了狗屎运!” “哼,我不相信现在有支枪,你能不趴下?” “别说一支枪,就是十支、百支又可奈我何。” “不会说得神气吧,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被关在底舱?” “那是我不想走,想看场精彩的枪战片,还想看看你这可恶的女人如何死!” 四小姐两眼直直地盯着金旗,慢慢秀眸里溢出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金旗看不得女人哭,但是又特别恨她,扭过头不看。 四小姐哀求:“帮帮我吧,我一定补偿你的损失,求求你了。” “……” “事后我也给你打一顿,打个半死,好吗,金哥。求求你了,你解开我的绳子,我马上跪下给你叩二个响头。”事到急时什么话都讲得出。 金旗冷哼一声:“叩头值几钱?” “喔哟,金哥喜欢钱。行,开个价,回去我一定给。” “一枪一千万,一顿毒打一千万,一共两千万干不干?” “贵了点吧,各五百万,一共一千万行不?”觉得有希望,老脾气又来了。 “你给我在右胸打一枪,我给你一千万好了。”见她讨价还价,金旗狠不得抽她一嘴巴。 “好好,二千万就二千万,你别生气,回去一定给。现在我们这么办?”四小姐聪明人,知道见好就收。 “帮助你联系上你老爹就付二千万?” “一定付,只要能让我和父亲通话就付二千万!”四小姐回答很肯定。 金旗望了她一眼,说:“你把眼睛闲上。” 听话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就听到可以睁开的指令,四小姐睁眼一看一部崭新的金壳时尚手机就在面前。她高兴地发现捆住双手的绳子也松了,忙抓过手机拨号,不到一分钟通了,对方冷冷地问:“那位。” “爸,是我,小四。你千万别露声色,二叔、七叔做了圈套,骗你到公海用什么炮的轰你,你千万别上当。我自己会想办法逃走的,对,有贵人相助。记住老九、三毛、阿火、周小天全是叛徒,小心他们。爸,你没到公海吧,好,快想办法对付二叔。七叔在我这里呢,不多说了,有人来了。” 她合上手机,舒心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了,因为底舱门正被敲得轰天响,金旗正用后背抵着门。她七手八脚把身上绳子全扯了,跑到门边,伸出双手用劲撑住摇摇欲坠的门。 金旗问:“打完了,没忘二千万吧?” 四小姐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忘不了,只是有命才能拿。” 金旗笑笑。此刻两人模样很诧异,一个差不多精光的男人对着身旁几乎紧贴着的赤裸的女人,而且还是面对面。当他注意到这情景时,顿时本能地觉得下丹田“轰”地燃起一团火,直接导致破烂的短裤发生波动。 四小姐正低头用力撑住木门,眼光自然瞄见边上那位不安份和变化。她心里反到舒了一口气,原以为在他面前失去魅惑力,现在看来自己仍然很有杀伤力的。一个身置命悬一线境地的男人看自己一眼,哎,立即站直啦!不正说明自己美艳动人?嘻嘻,心里乐得直笑。 这女人真厉害,临死还自我欣赏着。 舱门撞得更响了。就听七叔在问:“什么啦,闹这么大动静?” “七爷,里面男女在说话,我们想进去看看,没想到门给顶住了。”有人在汇报。 七叔哈哈狂笑,说:“怕什么,关在里面还能飞了?你们只要用枪守着,他们出来就三枪齐扫。现在犯不着费劲,等大事一了再回头慢慢收拾他们,熟鸭子还能飞,哈……” 三个打手也狂笑着,喊:“就他妈的便宜了那个男囚,咱们四小姐还是个处呢。”一阵脚步声后没人撞门了。 舱里一对男女松了口气,四小姐看金旗疑惑的神情,佯怒说:“不信!” “不信什么?”金旗故意耸了耸肩。 四小姐白了他一眼,松手转身,用浑圆的翘臀狠狠地往一旁金旗的跨部一撞。只听一声惨叫,金旗双手抱着下身蹲了下去…… (金旗哀号一声:“让各位欣赏后臀撞标枪的好戏,还不收藏啊!收藏了也可以顺手送朵红花嘛,人家为各位一乐,吃天大苦头,也该值各位垂怜吧。哎哟,好痛!) (明天两更,各位多多支持炒青!) 第五十二章 裸泳大海 “你……你……”金旗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四小姐看他真痛出一头汗,不由心急,忙跑过来凑近说:“真的很痛吗?” 金旗恨声说“你来试试!” “女人这怎么能试?你痛我给你揉揉好了。”四小姐真得伸手往金旗下部摸去。 金旗突然神情一振,抓住伸来的小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不动了。四小姐也吓得愣着。隔了一刻,金旗才说:“他们马上要来抓你了,因为你老爸已经掉过船头,并且控制了什么叫二爷的人。有人偷着打电话来,七叔已经提着枪下来了。” “啊,那我们怎么办?” “二千万不包括你的命,问我干什么?” “求你救救我,回头再加一百万。” “你的命就值一百万?” “破命一条,要就一百万。反正我跟着你生死同命,你看着办。”女人赖上了,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四小姐说着,挨近一些,搂起金旗的胳膊,一付听天由命样。 舱门外传来七叔的吼叫:“开门,小四你给我开门,不开,老子开枪啦!”紧接着两声枪响,隔板木屑四溅。 金旗边喊着:“别开枪,马上开门。”边站起身一把拉过女人滑溜的身子说:“从后面抱紧我,闭上眼睛。”四小姐听话极了,胳膊从后面搂紧金旗脖子,双腿缠在他腰间,整个身子贴得死紧。金旗右腕一振,一道白光飞闪而出,就绕着脚的四周划了一个大圈。神斩的威力,舱底钢板应刃而断,“轰”地一声,金旗踏着脱落的舱底圆残片滑进冰凉的海水。 一入海中,措手不及的四小姐一下子在水压作用下脱开金旗,扑腾了几下随水飘去。金旗犹豫了几秒还是窜过去抱住她,迅速朝远处游去。 四小姐当然明白自己有救了,她这次用全力搂紧男人,死也不放。她知道这个越来越神奇的男人就是自己的护身符,放不得。 游出百把米,金旗稳住身子回头看去,游艇已在迅速下沉,七叔等几个站在翘起的船头上狂喊:“快艇快靠过来,快!该死的你快些,船马上要沉了。” 快艇慢慢靠过来,几个早已扑入海里的落水者扑腾着朝快艇游去,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爬了上去。 金旗轻喝着:“把嘴靠过来。” 正远眺着快艇上和忙乱的四小姐闻言愣了一下,有些委屈地说:“要吻人家让你吻,这么凶干吗?” 金旗在她光屁股上拍了一下,说:“吻什么吻,快艇马上会来搜索,我们要沉下水去,你给我嘴我能帮助你呼吸。真是,想得这么流氓。” 骂自己流氓,四小姐气得差点叫起来,可一见远处的快艇果然绕了个弯,朝这边驶来,吓得她一下子双唇贴在金旗嘴上。 缓缓地下沉,四小姐只觉从男人口里传来缕缕清凉的气息,仿佛是清晨新鲜、略带甜味、凉凉的空气,一下子渗入胸腔,充盈着自己的心灵。在黑沉沉的海中一点没有窒息,甚至没有些许闷气的感觉。浑身反而愈发轻飘飘,像在水中飞翔一般。渐渐两人身周溢出一片淡淡的银辉,很美、很美银子般亮闪闪的光芒使人如坠梦中。呀,她在心里轻呼这是真的么?不是自己已经死了,死了才会产生一切解脱,无比空灵的感觉。可是明明觉得他的舌头在自己口腔中晃动,伸出自己的软舌纠缠他的大舌头,啊!完全真实,真实的能感觉到这家伙下面的东西又硬了,生生抵在自己的要紧处。 心里愈来愈热,有东西在喷涌出来,顾不得什么了,稍稍摆开双腿,搂着他的脖子一用劲。天啦,一痛到底,然后是说不出的充实。她想,在大海里做爱,这世上我是第一个吧!这家伙还装不动,明明舒服得眼睛都闭起来了。你不动我动,让你尝尝处女的滋味。想着,她真疯狂地上下套动起来,也只有遇到强悍如神仙的对手,否则岂不是害死两个。 金旗现在有说不出的冲动,为了女人的呼吸,一入水他就调动太阴流进行运息,不想这一运功大海中飘浮的点点月光瞬间化着月能,溶入自己身体,大海的月能是何等强劲、富足,只有快速调息才能平抑百脉中汹涌的月能。谁想到这坏女人先是用丁香挑逗,后来干脆实打实干了,而且是那么冲动、疯狂。然而没想到的是这种天地之合使太阴流运行得更顺畅,更滋润。还等什么?他开始发动反攻! 海面上快艇足足搜索了一小时,黑压压水天间什么也没有,除了海浪永恒的吟唱声。偶尔探照灯光扫过一些异物,开过去一看是游艇上的杂物。折腾得天都亮了,终于失望地返航。七叔给老二打了无数个电话,就是打不通,看样子凶多吉少。七叔决定不靠九龙码头,直接去澳门上岸,看看形势再说。快艇最后转了一圈朝远方驶去,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白浪花。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男一女终于浮出海面。女的脱开男的怀抱,奋力朝出游去,还喊着:“来呀,来追我呀。”掠过海面的赤裸身躯显得那样轻盈,真像条白晃晃的飞鱼。 男的就落后她一个身位,时不时撩起海水泼向前面,引来一阵咯咯脆笑。女的愈来愈加速,男的毫不费力地追着,两人在旭日洒下万点金光的海面上裸泳,唯有海浪、飞鸟相伴。一望无际的海域,望不到尽头的天地,他们一点也不感觉害怕和寂寞,相反兴趣昂然地游着,方向很正确正西方香港。 女的回头喊着:“金哥,我为什么精力越来越充沛,一点不觉得累呢?” 男的回答:“身体好嘛。” “胡说,身体再好能游十几公里不觉累?一定是你作怪吧?” “谁作怪谁清楚,用了人家一个多小时还不肯放。” “哎哟,金哥,人家还是处女呢,别说羞人的话。” “这一点我到不否认,只是没想到处女也疯狂。” “金哥,你用了人家,该不该付出些什么?” “敲竹杠啊,最多少收你一百万好了。” “不行,先码一千万。” “你命才值一百万,一个处要一千万啊,太贵了吧。” “什么太贵,人家这是无价宝,多少人想了多少年都白做梦,你用,才付一千万嫌贵呀。” “贵,真贵,早知要一千万就不用了。哎,现在能不能退呀!” “你!”闻言,女的羞怒,一返身扑来。男的侧身避过,箭一般窜出几丈远。女的不服全力追去,海面上一时浪花翻飞。 金旗一边游着一边在想,两人都光着怎样上岸呢。昨夜在海中用太阴流顺便洗涤了四小姐的经脉,使她在不知不觉中体力倍增、身轻如燕,从而具备横渡海洋的能力。这些不用解释,她会归纳到美妙的性爱的结果。但是衣服问题很难解决,尽管天释戒中有许多可以遮羞衣裤,却不能再弄出来了,再施出神奇她一定会从根本上怀疑。最好还是让她处在可能或不可能之间,那么怎样取得衣物遮羞呢?他想到了左腕中隐有的镇天印,这同样是可以存放活物的仙器。不过再想想还是不敢用四小姐作试验,万一弄死了怎么办? 不知不觉望见地平线了,金旗突然来了灵感,找块可以藏人的礁石,自己先上岸弄条船和衣服,再接她回去。把主意和身边奋力前进的四小姐一说,得到的却是一颗白眼。 离岸越来越近,四小姐反而不高兴了。她知道梦一般的情景就要结束,他就要离去,自己又要进入刀光血影、尔虞我诈的黑道生涯了。想想已经叛变的二叔、七叔,还有藏在阴暗处的x叔x婶的心中十分忐忑,不过更扫兴的是他要走了,姓金的要离开自己了,一想到马上就要分手,就要见不到他,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也许是天意吧,在一块大礁岩上居然捡到了一条女人布裙。而且不远处就是浅水湾休闲度假区。上岸后,金旗租了房,先让四小姐洗,自己裸着上身去超市采购。香港国际大都市什么样的人都有,五月早晨有人赤膊购物,服务生也仅仅多看了一眼。买了男女各一套远动服、旅游鞋,在选择内衣裤时金旗犯了难,回想昨天眼福和手感,终于买了大号的。还顺便买了些化妆品,当然挑好的买,对不对就两说了。 兴匆匆回到房间却看到四小姐坐在床边地上,双手抱腿,下颏放在膝盖上,一声不吭地坐着,完全没了精神。 “怎么不洗呀,生谁的气呢?” “你的,生你的气!”四小姐到也不客气,实话实说。 “说说生我什么气了?哦,猜到了,想到快付钱了吧?” “你瞎说什么,人家会付你二千一百万的。” “别,一千一百万就行。那一千万买了处就不能要了。”说着,伸手拉起软软的手:“快去洗吧。” 四小姐趁机就势投入他怀中,紧紧依着,说:“你给人家洗。” 金旗哈哈笑着,边抱边进了浴房,边问:“四小姐芳名能告诉我吗?” “我叫龙娟,在家排行老四,最小,上面三个哥哥。两个跟父亲打江山死了,剩一个还是瘫子,半残。父亲龙海山,执掌九龙帮,算是香港黑道大帮了。我从小跟父亲混,学了些拳脚,也算心狠手辣,江湖人称‘四辣子’,不过一般人不敢喊。九龙帮有九条龙,昨天我才知道不全是龙,还有虫。像二叔、七叔、九叔就是害人虫,帮里除了他们还有没有蛀虫,天知道。哎,烫,烫人呀。” 金旗忙调正水温,刚才听到赖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居然叫龙娟,不由想起远在天边的凤娟。天啦,一龙一凤两个娟,会不会都和我有缘?他突然直视龙娟秀眸,送出两片绚烂银光,严肃地说:“给你一个命令,不许帮何文豪对付一个叫凤娟的女人,她是我的女人,听清楚了吗?” “那我呢?龙娟是不是你的女人?” “哈,想做我的女人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伴?” “看能不能让我舒服。” “我行的,我一定行的。快要了我吧,以后我一定帮哥把凤姐搞到手。我们两个一起侍候你。喔,哥,你真行!喔……” 猜得出下面会发生什么,随便想吧。” (六点多还有一章。) 第五十三章 和田之行 飞机经香港、北京、乌鲁木齐,隔天一早就上了开往和田的大巴。 金旗放好行李刚坐下就听有人在背后招呼,回头一看是位二十出头的姑娘,个子很高、很壮实,一头齐耳短发在如今长发飘飘的流行风尚中显得很别致。清爽利落、红扑扑的瓜子脸,一双明亮的蓝色大眼睛,鼻梁笔挺,唇线有力,一看就是维吾尔族人。一身牛仔装,勾勒出女人特有的丰富曲线,十分抢眼,是个健康、漂亮、身材特有形的姑娘。她小嘴朝里面座位撇了撇,意思很明确里面的位子是本人的。 立即起身笑着帮姑娘卸下重重的双肩旅行包。姑娘笑着挤进里座,大方地伸出手,说:“我叫吐尔逊、玉孜,维族人,叫我玉孜就行。你是……” “金旗,江苏河市人。去和田看和田玉。”热情地握着维族姑娘的手,感觉她很有劲。 一听对方是看玉的,玉孜立即满脸笑容,双眸闪光:“和田是我家乡,这次我回去也是想搞些玉料,我在北京开了家和田美玉坊。” 异族姑娘很豪爽,对外人一点也没有陌生的羞涩。一听邻座是做玉的,话语就多了起来:“我家乡现在仔料越来越少了,每天几千人在玉龙喀什河中挖,河床都翻好几遍了。你没见过那场面,各式装载车、推土机、挖掘机,排着队在河中折腾呀,正是疯狂得很呢。现在好了,政府已经禁止私人乱挖乱采了,以往发的《采玉证》全部报废,今后采玉权必须经过拍卖、批准才行,这样才有序些。不过也太迟了,现在玉龙喀什河满目疮痍,在中下游很难找到籽料了。想想我年轻时,赤脚在玉龙喀什河中随便走走就能捡到熟透的红杏,哪时多美呀!”也许她真想起童年时光,玉孜眼光越见兴奋。 (熟透的红杏是和田人对有红色沁色仔料的俗称) 大巴驶出车站,沿路一排排白桦树,一个个穿着民族服饰当地人从车窗外闪过,像一幅幅别样的图画。 金旗随口问:“为什么上游没有好的仔料,非到中下游才有呢?” 玉孜立即解释说:“仔料是昆仑山上滚下来的山料,经过无数年河水的冲刷、滚动、磨擦,松疏部分全荡涤干净,剩下的是玉的精华。所以越往下游仔料纯度就越好。” “山下从没捡到过仔料?” “也有过,很少见。一般大块的山流水料都在上游出,不过山流水比仔料差多了。现在别说是上游,就是曾经过水的古河床都翻个底朝天,那里还能见到仔料。” “市场里不是大把、大把在卖吗?” 玉孜格格直笑:“假的,全是做出来的。现在光滚仔料的工厂就有上百家,各地出售的仔料百分之五十全是加工仔料,懂吗?” “玉孜小姐对玉很内行吧?” “别叫我小姐,光玉孜就行,加上小姐我浑身起鸡皮。内行算不上,看多了懂一些吧,这几年都在做玉,不懂就上当受骗。” “现在和田玉行情见涨,听说上好的羊脂白玉要三十万元一公斤?” “涨,年年涨。以前每公斤一千多,现在每公斤最少十几万。三十万元一公斤能买羊脂白玉?悬!真正的羊脂白玉没有百万想都别想。” “喔,真比翡翠还贵。”金旗十分感叹。 “金大哥是玩翡翠的?”玉孜是个聪明姑娘。 金旗笑说:“对翡翠我还算半个内行,对白玉就完全是个玉盲。” 玉孜接着说:“翡翠我可一点不懂,前几天北京瀚海拍蒙一尊黄翡观音像,拍出一千四百五十万高价,可见翡翠真贵呀。” “玉孜也参加了拍卖?” “没有,听朋友说的。哪天我也弄件精品去拍拍才过瘾呢。只是实在找不到好材料。” 金旗不解地闪:“玉料市场就找不到几件像样的好玉料?” “难,有的也是由私人收藏着,不出重金休想得到。市场上以次充好还算有良心,许多以假充真比比皆是。俗话说:仔料去了皮神仙认不得,有些质地不错的山料,甚至俄料、青海料被打磨、染油、填色后充仔料卖。都以为有皮就是仔料,没想到做皮容易得很。我劝金大哥干脆去买打上钢印的玉料,虽然贵些,毕竟是真货。” 听到现在金旗算是明白仔料就像是老坑翡翠,油润度、细致度、光质度都胜于山料或者翡翠中的新坑料。水和时间打磨了精品,这是白玉和翡翠的共性。至于山流水料恰是新老之间的产物,时间不够,所以距离完美还有一段路程的磨砺。金旗感叹近:“物以稀为贵,和田玉历经千年采集,日渐枯竭是正常的事,越少越受追捧,谁不想借此发财,不搞些歪门邪道才行呢。不过有了无数人淘玉、制玉、骗玉,才有今天的繁荣。” “是呀,我就是靠玉为生的。说得好,金大哥请吃个苹果。”玉孜从双肩背包里掏出两个大苹果,递给金旗一个,自己大口啃了起来。 金旗也不客气,边吃苹果边问:“现在玉龙喀什河上游能去么?” “很难,现在涨水了,只有枯水期才能去淘玉。上游几百公里无人区,一望无际裸露的山石黄砂,又没路,基本没人去。上面昆仑山有几个玉矿,不时有毛驴驮些山料下来。再往前就根本没人烟了,玉龙喀什河也消失在万峰丛中。有人找过源头,却不知所终。传说雪峰上雪溶成水流入山谷之中,渗入地下成了暗河,日日夜夜的冲突,暗河终于突破山的禁锢冲荡而下,成了我们的玉龙喀什河。玉龙就是时隐时现,不露真身的神龙,所以谁也找不到它真正的源头,只知茫茫无际的昆仑山脉就是它的母亲。” 见金旗久久不说话,玉孜惊奇地问:“难直金大哥想去玉龙喀什河上游?” 金旗点点头,说:“想去看看,采玉其次,主要是想看看昆仑山、玉龙喀什河和广袤的无人区。神秘和荒凉很令人想望呀。” 玉孜不由上上下下打量起身边的男人来,看着、看着没来由的脸红起来。不知为什么她感觉到身边男人虽然衣着简朴、随意,身材也不特别高大,却给人一种威严和力量。更有一种吸引人却又说不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说不清,总叫人怦然心动。 她还在想着,对面座位上一个中年人插嘴说:“朋友想去上游,我认识一个引路人,他曾经沿河而上,走了两天一夜。” “好哇。”金旗连连点头,说:“这位先生是……” “我叫买买提,叶城人。我认识住在玉龙喀什河边的牧羊人,前年他走过荒凉的长路,从玉龙喀什河上游平安回来了。还捡到一块山流水料,买了十几万。后来也有人去过,要么空手回来,要么再也没有回来。过了闸口,往上三百公里是死亡之途,人是不能去的,雪山狼就有牛犊子一样大,不是人能对抗的。” 玉孜也在一旁说:“好像是有这样一个牧羊人,金大哥有向导带着,走上百把公里就回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别怕。” 金旗从行李包里取出大塑袋,打开,里面是许多小袋食品,他先抓一把给玉孜,然后整袋扔给买买堤,说:“分给大家尝尝,这是河市叶豆腐干。” 玉孜打开小袋尝了一块,确实自己从未吃过,连吃几块,蜜汁弄得粉唇、嘴角全沾满了,还连连说:“好吃,好吃极了!” 车上尝过的人都说好吃,没分到的向金旗要。这次出来带了两大袋真空包装的,香港都忘了吃,此时见同车人都爱吃,便把另一包又掏出来分了。连司机也有人喂了几块,顿时车厢里充满了香甜的豆味儿。 买买提边吃边说:“这玩艺儿甜津津的,女人爱吃。金兄弟,到和田我请你吃烤羊肉,那才是老爷们的口味。” 玉孜可听不进这话,什么叫女人爱吃?我看你吃得比谁都欢!她一昂头,刚想开口,金旗拍拍她手背问:“玉孜想不想听听翡翠赌石的故事?” 当然想听,不但玉孜、买买提连好几个同车人都嚷嚷要听。金旗笑眯眯地把自己在阳州出十万元大赌六块毛料,其中一块当场解开拍出四千万的经过从头至尾,细细说了一遍,当然主人翁换了某某。故事说完,寂静的车厢里顿时爆出一片惊叹声。买买提直嚷嚷:“太运气了,太运气了!这种运气什么时候降临到我买买提身上啊!” 玉孜也惊讶地追问:“真神!其他五块呢?” 金旗说:“其他五块就不知道解开后的结果了,即使切垮也没什么了,总不能天下好运会他一人占了。” 买买提也说:“是呀,好歹分我一些嘛。” 玉孜一脸神往地说:“什么时候我也要去亲眼看看大赌石,这种四两搏千斤的活才是真男人干的。我玉孜就崇拜这样的男人。” 金旗笑了起丧:“玉孜,和田石不用赌吗?” “仔料皮壳就是宝,一眼就能认清;山料开下来就是玉,好坏也分得出来;就是山流水石不容易看透,有些大石里面就包着美玉,外面看像普通石头,不过这种情况少,所以谈不上赌不赌的。和田玉也有走眼的,以为半片玉半片石,切开一看仅仅一小片玉,结果亏了。”玉孜说着从胸前掏出一个玉坠,解下递给金旗,说:“这就是我去年化三千买了一小颗嵌石仔玉,剥开才知仅仅指甲盖一块是玉,其他全是戈壁石。还是北京雕工师傅巧思巧雕才有了这件看上去有些味道的玉坠儿。” 一张枯叶上缀着一只白蝉,枯叶无光无色,边沿卷曲破残,白蝉虽小却洁白无暇、光润温和,十分漂亮。这一枯一动、一丑一美放在一起,对比很强烈,更突出了白玉的美质。金旗不由问:“这就是羊脂玉吗?” 买买提早凑过头来,说:“不是,羊脂玉比这略微黄些,更油腻、更滋润。不过这块仔料也算准羊脂级了,雕得也好。玉孜姑娘,这坠儿买吗?” “要买,二万拿去。” 玉孜以为能吓着他,故意高报个价。谁想买买提二话没说,从腰间真摸出两叠人民币递给玉孜,说:“谢谢了,我刚巧想收一件好些的玉件儿送儿子的老师,这下齐了。谢谢玉孜姑娘。” 这下傻眼了,开出口泼出水只能把钱收了。想想三千变两万,去了工钱利润可观,心里舒服许多。又追着金旗讲翡翠,金旗就把张唤之六千六百万一掷千金豪赌的故事说了,当说到最后切垮时,满车厢全是宛惜声,连玉孜也傻愣愣地不出声了。 第五十四章 和田之行(二) “进来是富翁,出门穷光蛋”。这惨痛的故事使全车人沉闷起来,不知不觉都睡了,只有大巴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正持续震响。一路戈壁滩,黄茫茫的无边无际。不时卷过一阵黄沙就像腾龙般卷上天穹,吸入不知之处。315国道剑似地剌向远方,把葡萄长廊、白桦树林,一片片草原和成群的白羊全部摔在身后。 玉孜双手趴在前面椅背上打着。金旗拿出手提电脑记录着一路所见所闻,时而掠过的牧村,晒太阳抽烟的老人,随车跑上一段的孩子……新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随着他手指的敲击,一段段记录在笔记里。他一点也不疲倦,反而兴致勃勃地欣赏车窗外连串风景,随手敲打着键盘。突然肩头一沉,玉孜一歪身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吐气如兰、鬓发轻抚,使他感到麻痒难忍,却又不得不忍,一点不敢稍动。后来干脆收了电脑,摆了个让玉孜睡得更舒服些的姿势,慢慢沉入调息状态。 其间玉孜醒过一次,发现自己正依着金大哥睡觉,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实在太困了,前后都硬绷绷的,唯有旁边的他才有软软的舒服位置。想了想,心说:“金大哥,借你的大腿用用啊。”一歪身,横在金旗腿上睡了个彻底,迷迷糊糊中闻到一种近似檀香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愈发凑近闻着、闻着进入深层睡梦。 和田终于到了。 金旗找了家市里最好的饭店住下,和玉孜分手时双方换了手机号码,说好为金旗找到牧羊人,立即通知他。玉孜临走搂着金旗吻了一下,金旗有点无措,不知是不是一种礼节。玉孜自己知道就是想吻一吻。 第二天一早金旗就赶到了玉石交易市场。其实和田每条街都有许多玉石店铺,交易市场仅仅是玉店、玉摊最多的集中点而已。因为心中有澳门赌场所见到的羊脂玉仔料作标样,一路过来竟没一块入眼的。路途中常有四、五只手伸过来,摊开的掌心中都是所谓仔料。金旗眼中这些全是粗糙不堪、伪造低劣的东西,简直就是石子。一条街走完很失望,若是靠这里的伪仔料经营自己的“金氏宝藏”,还不如取消和田玉这一种类的好。 街尽头就能看到穿城而过的玉龙喀什河了,传说中盛产最绚丽、最温润的仔玉的河流现在只是一条小溪,正静静地流淌在高低不平,杂乱不堪的河床中。河堤上竖着严禁开采的告示牌,可是河滩上仍然看得见三三两两挥镐扬铲的淘玉人。即使自己都在原地反复翻寻了多遍,仍然不肯放弃。也许世代寻觅成了一种情结,只有玉龙喀什河才能给他们发财、一夜暴富的希望,所以要继续。 金旗沿着河走了很久,一直到河闸为止。河闸上面就是玉龙喀什河的上游,不知为什么遥远的群山里有一种东西在向他招唤,越往前走越强烈。“心识境”打开,细细凝想一无结果,最终还是原路返回。 中饭吃羊杂汤和羊肉夹馍,味道很香很特别,特别是大口喝汤,大口嚼馍的狼吞虎咽样子很男人,他一连吃了两份。下午换了一条玉石街逛逛,情景和早晨一样,人头攒动收获全无。前面一群人正发出喊叫,金旗挤进去一看,三个外地人被揪着不放,原因是回了价又不买。卖主手里一块红皮玉石,有三公斤多,开价三万五,还价一万七千。没想到卖主同意了,外地人又犹豫起来。金旗摇摇头走了,这种事太多,一块假玉先开高价,你随便一回,立即硬塞给你,还说是行规。 踏进一家叫“美玉”的小店,店主立即迎了上来,鼻子红红的,一看就是好酒者。玻璃橱里摆放着许多玉件,雕工在金旗眼里奇丑无比,只能说糟蹋二字。另一边木架上放着好几块玉料,洁白的、沁色的都有。其中一块山料白度到了,油性较差,五公斤开价一百五十二万。金旗吓一跳,闪:“山料也如此贵?” 店主冷冷说:“这样好的山料在油锅里炼上几天,冒充羊脂玉完全可能。卖个二百万算少的。再说现在和田玉天天在涨,说不定明天来就是一百七十二万了。” 金旗指着一块拳大的黄皮仔玉,问:“这块玉料呢?” “这是真正的和田仔料,是玉龙喀什河下游采来所,二公斤不到,八十万你可以拿去。” “不是说真仔玉二十万元一公斤吗?” “二十万是上个月的事,你有二十万元一公斤的,有多少我收多少。这个月最低三十五万元一公斤,当然是真仔玉。”店主见客人不像要买,口气明显不耐烦起来。 金旗只得退出。真是黄金有价,玉无价,见风涨。他一眼瞥见一家店铺前放着一块青白玉,足有八九十公斤,一看就知是山料。金旗心想这种质地的玉料应该不会很贵吧,想去问问便径直进了店门。 店主不在,一个小姑娘招呼,她笑着说:“我们什么都有,价格是这条街上最公道的,客人需要什么?”一口流利的京腔。 “随便看着,门口那块青白山料什么价钱?” “哪块呀,我们刚刚出手。” “哦,卖了?能告诉我卖出什么价吗?” “买主是我们老板朋友,正和老板一起去银行转账呢。” 话音没落门口就进来两人。其中一个一见金旗就大笑着迎上前来:“金老弟,有缘呀,我正想找你吃烤羊肉呢。”正是同车的买买提。 接下来金旗受了大罪,被买买提硬拖着吃了两大块烤羊肉,五大碗马奶子酒。吃得时候买买提告诉金旗那块八十一公斤重的青白玉是用二十五万买下的,准备雕一艘郑和下西洋的宝船,是扬州郑和记念堂作为镇堂之宝定的。如果雕工说得过去,估计玉船能赚十万元。金旗暗暗算了一下,除本加二万元工钱,再有费用、利润,这艘船划到扬州没五十万下不去。一块料子极平常的青玉也要几十万,看来和田玉比翡翠更疯狂。 买买提喝得半醉,说:“看老弟摸样也是有钱的主,想买什么玉对我买买提说,保证货真价实没虚得,在和田买买提说话有用,有大用。” 突然酒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奔进来说一傻子用驴车拉了一块大石头来,非说是玉,围了许多人在闹呢。傻子的驴也伤了、车也毁了,人更惨,一天没吃东西,现在正求人,谁出十万就把大石头给谁。 听说有玉,酒店里客人都拥出去了。买买提也拔腿跟上,走道跌跌撞撞的样子吓得金旗赶紧上前扶着。街边正围着不少人,歪了一个轮子的车架上蹲着块大石头,样子足有一吨重,看看瘦小的驴子,很难想象是怎样拉来的。石头灰青色,没一点光滑细腻之处,手摸着粗糙的很。车主一手鞭子、一手布包包,就靠在石旁回答别人提问。 “什么地方人?” “上流水村的。” “喔——”上流水村两旁各有一条河,西边水清叫清水河,水流缓慢无玉可采,但吃喝靠它。东边水浊叫浊水河,每年洪水季节会把山玉挟卷着冲下,正可供村人采撷。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现在洪水再大也没有山玉挟卷而下了。上流水村人断了采玉生路就当了背玉工,从山上玉矿把山玉背下来,驴驮人背就为了混口饭吃。玉山又遥远、又险峻,很多背玉工就摔死、摔伤在背玉道上。上流水村人家不多可都和玉牵着,所以名气很大。有人问:“古丽娜认识吗?” 车主答:“就住我隔壁,去年才结婚。” “真是上流水村的。喂,你费大力驮块普通石头有啥用?还卖十万,我看一千都没人要。” 车主精瘦,可混身是劲,闻言忽地站起问:“谁说这是普通石头,谁说的!” 见车主发怒,多嘴人早溜了。几个老手上去观察起来。这大家伙确实不像玉,一吨重的山料应该完全是玉,没一点皮色;山流水料可能会有石皮裹着,但总有大部分裸露处可以看见光洁的玉质,眼前这大家伙可是没一丁点富贵样。有人找来铁锤砸了半天还是老面孔,气得掉头就走。看热闹的见没热闹自然走开了。 买买提也打着饱嗝坐人力车先走了,这小子半醉半醒连酒钱也没付。金旗结了帐,又买了两大堆肉饼、一瓶酒送到车主面前说:“叫什么名?” “尼孜。” “饼和酒请收下,晚下你怎住啊。” “我带皮,冻不着,谢谢你的酒,明天卖了玉再给你钱。” “不用,这是我请你的。明天我来找你。”说罢金旗挥挥手走,。 修炼了一整夜,九点多才返过神来。急匆匆赶到昨夜酒店前车主尼孜还在,那块大石头前到也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见人多金旗也不过去,转身找了家工商银行领了二十万人民币装在包里,就坐在银行里望着不远处的大石头。 十点多了,十一点。尼孜见看玉的人越来越少,急了,拉住最后一个看半天玉的人说:“别走,我便宜卖。八万、七万、五万行不?” 那人厌恶地甩脱尼孜的手,扭头而去,还丢下一句:“神经病。” 尼孜没听见,他现在是一片迷糊,为什么好端端的玉人家都不识呢。这块突然从山里顺浊水河滚下来的大石头,村里百岁老爷子吐达古依看了半天说里面有玉,值钱。他才从百里外赶了毛驴把石送到识玉人多的和田来,十万也不贵呀?为什么没人要?他苦恼地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不想看这些有眼无珠的人了。 第五十五章 和田之行(三) 这玉我买了。给这是十万,拿着。” 沮丧的尼孜一抬头,一大叠钱和一张笑脸都在眼前,他揉了揉眼睛,确是没花眼。有点疑惑问:“真的吗?你真的买这玉?” “当然真的,钱在这儿呢。” 尼孜抓过钱,对着阳光每叠中抽几张照着,还放在脸上蹭半天才肯定地说:“全是真钱,古丽娜教过我用手能摸出主席衣裳的衣杠杠来,我手粗放在脸上一蹭就明白了,全是真钱。谢谢兄弟,要不我帮你把石送到家去。” 面对憨直的山里汉子,金旗畅笑说:“不麻烦你了,你肯定是要置办些东西,我们下午三点在水闸碰头,我有事和你商量,好吗?” “好,三点水闸见。”尼孜赶着驴车走了,走老远还听买玉人在喊:“兄弟,小心钱。”尼孜想这人是个好人。 金旗正想找人帮忙运石,转身见酒店老板瞪着自己,一脸惊诧表情。他说:“老板能不能叫辆铲车帮我把石料运到切石厂去?” 酒店老板说:“我一个电话车就来,只是我想问问,你究竟是看上石头了,还是想帮人?” 金旗笑笑说:“两者都有。” 酒店老板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店,走出几步才对金旗翘了翘大拇指。 一刻钟后来了一辆大铲车,带上石头和主人一起轰隆隆开到玉龙喀什河边的玉料厂里。付了二千元车费和切石费后,金旗亲自爬在大石上划了上下左右前后六条切线。铲车移来切刀,二名工人操作,电钮一按切刀轮嗡嗡响着一寸一寸压下…… 也不知谁传出了消息,许多人都围来看切玉。连玉孜也赶来了,当她一见是金大哥花十万买来的大石头,心也揪紧了。蹲在刀轮前喊着:“玉、玉、玉、玉……”她的情不自禁引起了共鸣,十几条嗓子一起有节奏地喊:“玉、玉、玉……” 哗地一声,一边裂开,露出水嫩嫩玉色。众人一片叫好声。继续再切,又是高亢有力的喊玉声震天响:“玉!玉!玉!”六面全部切开,在众人面前出现一块方方正正,足足有二百公斤的白玉山料,不,正确说应该是山流水料,一点也不干涩,泛着淡淡的宝光,洁白中些许微黄,很肉很润的感觉。 没有人说话,这是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在和田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翻天覆地大变化的切玉故事。如此成色的山流水料市场上二十五万元一公斤还算不黑心的,二百公斤乘二十五万,同志们啊,这是五千万,十万切出五千万啊!谁能经受如此大的震撼而不脸露狂样?可惜玉孜远远望着金大哥,他脸上除了浅浅笑意什么也没有。 金旗对玉孜招了招手,等她鸟一般飞过来后,轻轻对她说::“现在快两点了,我找到了牧羊人尼孜,说好三点出发的。现在我把白玉分成四份,其中一份卖给你,每公斤十五万元。剩下的三份每公斤二十万元,由你给我代卖了。卖不了就找地方存,我回来会取走的。款项打入我卡中,卡号是xxx……记住了吗?好,再见。有机会来河市找我玩。” 不等玉孜多说,金旗吩咐把方块白玉一分为四。玉料厂厂长挤到金旗跟前,举着手里二千元人民币,说:“金先生车费等全免了,请看在我们合作一场的缘份上卖给我四分之一,我出二十五万元一公斤,好吗?” 金旗把玉孜拉到身边,对厂长说:“这位玉孜姑娘是我全权代理人,你帮助她处理玉料,你的愿望她会满足的。” 四方白玉分切开了,很美的白玉。金旗没有留恋匆匆走了,五千万对他诱惑太小,他真的有一种强力的感觉,昆仑山中有百亿的财富在向自己招手。而这块突如其来的大石头,包涵着美丽的白玉出现在他眼前,这是信使、是一段传奇的序。 金旗的打扮很简单:一身柯特斯牌冲锋衣、背包中多了一柄十字工兵镐、戈尔特斯登山鞋当然是一流户外品牌。当他出现在玉龙喀什河水闸时,尼孜刚到。他完全鸟枪换炮,新铁架车外加两头健壮的公驴。车上成堆的物品像小山一样,吃喝穿用样样齐全。车后挂着个箩筐里盛着一公九母十只鸡仔,另一头还栓着两头母羊,好不热闹。尼孜气喘吁吁地说:“金朋友,我忙于采购迟了一步,请原谅。你有什么事说出来,能办的我尼孜绝不推委。” 金旗笑着说:“没别的事,我只是想到上流水村看看,然后沿着玉龙喀什河往上探险,当然你只要带我到流水村就行。” 尼孜大声说欢迎,他让金旗把大背包放在驴车上,鞭子一甩,驴车就开动起来,最有趣的是原来运石来的病驴精神多了,颠颠地、无拘无束地跑在最前面。两头拉车的公驴老嗅它屁股,老挨驴尾抽。尼孜笑说它是母的,招公驴。两人三驴就这样一路说笑着上路。 和尼孜一路攀谈,金旗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去的地方是克里雅河。 昆仑山系中段山地上,终年积雪的琼木孜塔格山海拔6920米,每年冰雪溶化流入乌斯腾格山与喀什塔格山之间形态各异的湛蓝色湖泊中。五月到九月正是洪水季节,大量琼木孜塔格山上的雪水,加上乌斯腾格山和喀什塔格山冰川溶化之水汇入湖泊,引成洪水,奔腾冲下。这浩浩荡荡的一脉急流就是克里雅河。每年这个季节湍急的洪峰,深深地劈开万丈峡谷,向北冲入塔克拉玛干沙漠。采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克里雅河奔腾的河床里一代又一代地采集着百年美玉。 流水村居住的每一户人家都靠采玉为生,已有二百多年历史。然而美玉并没有带给采玉人富裕的生活,相反随着洪峰带来的山玉越来越少,原来的采玉人不得人沦为背玉工,每次从高山玉矿中背一块二、三十公斤重的山玉,走四天山路到上流水村,再由货车拉走。这一趟收入仅仅八十块钱。可想而知背玉人的艰辛。 这次尼孜采到如此大玉石十分偶然。几天前早晨他把仅有的三头羊赶到克里雅河滩吃草,自己正弯腰洗手,忽然一阵“轰隆隆”巨响,就见上游一堵水墙飞快地推来。尼孜吓得转身就跳,可是没几步就没声了。回头一看一块大石耸在自己原先洗手的地方。 费了好大劲弄回去,村里德高望重的瞎眼老人听了半天说是玉。这下全村人都以为克里雅河的洪峰又给大家带山玉来了,可惜男男女女把河谷找了个遍,没见一小块玉石。吐达古依老人说这是天神赐给尼孜的唯一财富。说完这段尼孜望着三头驴和满车物品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金朋友,你是尼孜的天神,没有你山玉没人要,尼孜快饿死了。尼孜保证金朋友会切出白玉来,会发大财的。天神保佑。” 金旗不解地问:“尼孜,既然你知道一是能切出玉来,为什么不自己切呢?要知道这可比十万元多多了。” 尼孜摇摇头,息了一刻才说:“尼孜切就没有玉。” 不可理解!这是上流水村采玉人的一种传统?还是一种信仰?大概就是这样把百分之九十的利润让给了商人,上流水村还是穷得流水。 晚上他俩就歇在河滩上。尼孜生火烤自带的羊肉,金旗拿出一瓶五粮液和一堆牛肉干,刹时克里雅河滩漾起美酒浓烈的香味,久久不散。 又步行了两天才到了两水之间的上流水村。当晚上流水村热闹得像过节,杀了两头羊,生了一大堆火,三十多个男女老少全围着火堆吃烤羊肉,听尼孜讲卖大石头的故事。听到一天一晚无人问津,人人都骂和田商人笨蛋;听到金朋友送吃送喝,又送来十万元时,纷纷向金朋友敬酒;弄得金旗第一次真正为热情和真诚喝醉。 隔天一早金旗就到吐达古依老人家告辞,他送了老人一件自己新买的高级羽绒衫和两瓶好酒。老人没客气收下了,反复摸着金旗的脸,说:“一定会有收获,尽管很艰险。去吧,孩子,老瞎子等着你回来。” 尼孜一直送了金旗四十多里,分手时金旗又拿出两瓶酒、两条烟、一包糖果。尼孜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金朋友看上去不大的包能掏出许多许多东西呢?要知道喝酒那天光酒就从包里掏出十几瓶,还有给女人孩子喝得十几瓶大罐饮料。难道这包包是聚宝箱?回去一定要问问吐达古依老人。 金旗走很远了,尼孜还在挥手喊着:“我们等你回来!” 前面就要攀岩了。河水从岩顶跌落下来,形成一片瀑布。往年若有山玉就是从崖上飞掷而下,一路滚向克里雅河。若要顺河而上唯一道路就是攀岩,反正三米左右有豁口很容易上去。金旗整理好背包,十指紧扣岩缝奋力朝上,不一刻已近顶端,伸出右手刚想抓住岩口。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还在用力往上拉。一脸惊诧的金旗就势跃上崖顶,看到手的主人时,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 “天啦!古丽娜你这么会在崖上?” 第五十六章 月上昆仑 古丽娜是流水村最美丽的姑娘,也是最有学问的人。二十一二岁样子,劳动给了她健美的身材,因为她的美丽,附近村庄,甚至和田市都有人来说亲。她推说还小,就是不嫁。昨晚金旗是在晚上聚时见到她的,斜飞的细眉、圆圆的大眼睛,特别是晒得红黑的健康肤色给予他很深的印象。一曲优美的当地维族民歌更使他如饮美酒。总以为匆匆一别,不大有机会再见,可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在崖上。 “金大哥,我想和你一起去探玉。”古丽娜缩回一直被金旗握着,忘了松开的手,笑着轻轻说。 “不行,肯定不行。”金旗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不行?” “危险,很危险。” “金大哥不怕,我也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风露雨不说,山道险峻又有野兽,你一个女人怎样能做这样危险的事。我一个人什么都好办,加上你就什么也不好办了。快回去!”金旗口气很硬。 “风露雨我们背玉人是常事。我不会给金大哥添麻烦,我决不回去。”古丽娜也很犟,小嘴一撇,两眼盯着金旗。 “古丽娜你想想,你是末嫁姑娘,跟着一个男人在深山峡谷中呆十天半月,人会怎样说你?再说这一次能不能有收获很难说,你犯得着吗?” “这有什么,随他们说去,我不在乎。再说我和老爹说过,老爹说没事,反正我就要去,你不带我,我自己去。”说完,转身朝山里走,肩上一只花布包挺大的,连她脑袋也遮住了,远远看去就一个花布球在动。 金旗气极,原想独自一人海阔天空,想怎样就怎样,凭自己的神功即使找不到美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好了,身旁跟着个女人,缩手缩脚还能干什么?他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干脆不走了。 慢慢眼瞅着古丽娜翻过小山包没了人影,心里不踏实起来,狠狠地跺了跺脚,放开步子追了上去。翻过山包是片稀稀的灌木丛,没见古丽娜尔,穿过好几百米的灌木丛还没女人的身影。金旗急了,圈手大喊:“古丽娜、古丽娜。”群山回荡着古丽娜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回音。金旗真急了,正想往前奔…… 实然身后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古丽娜从灌木丛里站起身来,说:“金大哥不是不要古丽娜了吗,还这么着急,为什么呀?”说着,飞快地奔来,抱着金旗左胳膊连连摇着,一脸欢喜的样子,轻说:“我就知道金大哥不会不要我的。” 什么要不要,真要了你,你准哭!金旗暗忖,却无奈地点了点她尖尖的鼻子,说:“怕了你啦,小姑奶奶,走吧。” 女的搂着男的,靠得那么近,简直比情侣还情侣。 一路的峡谷显得格外清静,不带一丁点人间烟火味,唯有奔腾不息的河水单调地哼着同一支歌流淌着。沿河而上根本没有路,登着呲牙咧嘴的岩石缝隙奋力朝上,尽管古丽娜身手敏捷有力,攀岩一点也不陌生,但是对于金旗来说大大影响了速度,两个人半天时间才走了十多公里。午是啃古丽娜带的馕,捧些冰凉、清冽的河水喝喝算打发了一。饭后金旗“抢”过古丽娜尔的大花布包,自己背着,开始催促古丽娜赶路的速度,这一来下午也算赶了近二十公里。傍晚金旗狠狠心不停下脚步,古丽娜一脸愁苦却咬牙跟着,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找了一处平坦的坡顶休息。 克里雅河就在脚下轰鸣、奔流。银色的月光洒在岩壁、山坡、河面,所有的一切全披了一层银灰色的薄沙,显得朦朦胧胧起来。这一段河流很宽很浅,一眼望到底,水流不算太急。古丽娜挽起裤腿就扑腾下河,弓着腰开始淘石。她不时摸出一块石子,迎着月光照着,看了一阵又扔进河里继续淘石。反复几十次也没摸到一块满意的,身边十平米范围都找遍了,玉石的影子也没找到。五月的高原之夜加上冰雪溶化的河水,想想也会打哆嗦,可她倔犟地坚持着。 “回来吃饭了。”金旗在催。他已经生好了火堆,烤香了羊腿,连酒都斟满茶缸子。他早查看过一路而来的河床,别说仔料,连山流水也没一块。不阻止古丽娜下河淘玉,也是让她死心,否则你说没有,她能信吗? 半身湿湿乎乎的,又冷得浑身上下直打颤,古丽娜一上岸就凑近火堆,接过金旗扔来的干毛巾猛擦起来。好不容易缓过劲,她不解地问:“金大哥,你为什么不下河试试呢?你知道这河里没玉?五十多公里河道你都没好好看看,为什么?” 金旗不能回答我看过,即使这样说古丽娜也不信。他撕下一大块烤得金黄的羊腿递过去,说:“你想想假如这里有玉,会轮到你我来采吗?路又不难走,你都可能到达的地方,上流水村的男人们一定也能到达,凡是人迹可至之处,其实你的族人早沿河找遍了,曾至很危险的地方也一定留下过他们寻玉的脚迹。古丽娜,你真以为我们能找到玉吗?” 古丽娜低下了头,金旗说得她不是不知道,不明白,只是总想着万一而已。万一没人来过,万一别人来了没找到,而幸运又降临自己。金旗的话像一盆冰水泼了个透心凉,一时灰心极了,连凑在嘴边的羊肉都忘了吃。 “哪金大哥还来找什么?”半天她才憋出这一句。 “来,干一杯吧,这可是上好的葡萄美酒。”金旗喝了一大口,品味着说:“我们不抱一定能找到玉的希望,但我们可以试试,一边欣尝古丽娜家乡奇异的风光,一边试着找一些一般人不注意,或者说常常忽视的地方,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发现。当然有发现是幸运,没发现就当作一次旅游,抱着这样的心态你就不会哀愁和沮丧了。” 古丽娜侧着头嚼着喷香的羊腿肉,望着对面不远的金大哥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男人那么聪明,他没说几句自己烦恼的心就敞亮多了。是呀,权当一次出游,一次和自己倾慕的人一起游昆仑山不是同样令人遐想,令人兴奋么?少女又想到了什么,脸突然红了,轻轻说:“古丽娜听金大哥的。” 金旗一直在想怎么进行这次不方便的探宝旅程。古丽娜已经来了,当然不能赶她回去,也不能让她空手回去。可是前面几百公里对她来说肯定是无法征服,更崎岖艰险的“路”不是一个凡人所能跨越,这么办?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干脆不想。 频频碰杯,美美地吃了一,天色已很晚了。金旗拿出自己的鸭绒羊皮睡袋,逼着古丽娜钻进去,并且亲自给她系好了活扣。做这一切金旗显得很自然,可是古丽娜尔泪汪汪地望着他,嘴角牵动着想说什么一直忍着没说。睡袋只有一个给了人自己就没了,反正金旗也没一点睡意,昆仑山脉寂静的群峰在夜色中像一个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让人震撼,让人自觉渺小。越是这样,金旗越渴望强大,在确定古丽娜累了一天,已经进入梦乡后他开始进入修炼状态,天地间无数光点汇向琼木孜塔格山的某个不知名的坡段处,若有人远远望见一定以为来了天外飞船。 金旗的自我感觉也同样美妙,沐浴着昆仑山钟灵毓秀的万年造化孕育而成的仙灵之气,一览无余的满天月华更是提纯、凝炼着太阴流。体内寸长的元婴脱体而出,很可笑地悬空端坐,装模作样吞吐着白练似的光华。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一切又是那么自然而然。 右腕轻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神斩像终于获得自由一般,欣喜若狂地在无垠天幕之中飞驶、冲击、激荡。左腕微抬,一篷青光炸开,十丈之遥的空中出现一座巨大的、四四方方的青白色物体,正泛出一圈圈青白之气,中间的圆孔中射下一道淡金色的光华,像条从天而降的怪异的巨臂正蠢蠢欲动。金旗试着一青玉镇天印法诀,金芒忽地朝湍急的河:水抓去,只见一道水幕冲天而起,吸入镇天印中,其狂飙之势如万马奔腾。金旗吓得慌忙停止法诀,一切又复宁静。神目一看,嗨,镇天印某一格中一粒豆大的水珠正在空中飘浮。想想如此大量河水吸入,到了印中仅仅凝成一粒水珠,简直无法理解仙家神器的大神通。 一攻一守两件宝贝试过心情更爽,回头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古丽娜,重新凝气入定,趁此大好机会充分吸收天华地宝。 古丽娜做了一夜梦,梦中自己飘浮在一道道光幕之中,身边是从天而降的水流,正闪着奇怪的七彩之色……蓦地醒来,鼻端正飘来阵阵奶香。这个神奇的金大哥不知从那里变出鲜奶,火堆上一口亮晶晶的小锅里正热着喷香的奶茶。 “金大哥,你从那里弄来奶茶?” 金旗笑说:“快来吃早,完了我们还要抓紧赶路,前面的路可是越来越难走。” 果然,接下来的四十多公里要不是由金旗硬拉硬背,古丽娜根本无法走过。琼木孜塔格山影沉重地压下,河水一半是在冰坡上流淌,冰寒刺骨的湿气以及山隙间吹出的阵阵阴风换任何人都要胆怯得不敢向前。 在一垛十几丈高的冰川前古丽娜尔终于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为什么称前面是无人区了。金大哥,你看大山像要倒下来了,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脚下是寸草不生的冰坡,简直拉不住脚。面前又被这么高的冰墙挡住去路,真得不可能前进了,我想冻得生硬的古河床根本不可能有玉。金大哥,我们回去吧。” 古丽娜尔屈服了,她还算是个理性的女孩。 第五十七章 月上昆仑(二) 结果是金旗重新带着古丽娜撤回十七公里,在一处阳光照得到的光坡上给她搭了座野营帐篷,留下睡袋、燃火用的一堆木柴、锅碗、粮食羊肉等等。还特意给了古丽娜一块日历表,帮她带在左腕上,说:“在这里等大哥五天,大哥准回来。吃得用得足够五天了,表上有日历五天后我们一起回上流水村。好吗?” 看他忙碌地准备一切,古丽娜就知道他要留下自己,独自一个人走了。突然一个人被留在荒山冰峰之间,心里有无穷的孤寂和怯意。但是她知道说什么也没用,这个男人是不会回头的,他骨子里就透着不屈的冒险精神,越是危险的地方他越是想去。“去吧,金大哥去吧,古丽娜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回来。”古丽娜说着走近金旗,双手攀着他的双肩,踮起脚,双唇慢慢紧贴在大哥火热的厚唇上。 留下深深一吻,金旗毅然转身而去,他怕再等一刻就将溶化在柔情蜜意之中,不能无牵挂地走向不可知的遥远。在古丽娜一声声飘来的呼唤声中,金旗仰首长啸一声,飞速地向冰坡冲去。 一夜一日后金旗自测前行了足有五、六百多公里,脚下的克里雅河突然消失了。细细一看原来峡谷尽头的岩壁上裂了个大口子,河水正从口子中汹涌而出,一时涛如雷鸣、浪似碎珠,好一幅惊天动地的奔流图!这是克里雅河的源头?那么源头之水从何而来呢?金旗“目识境”完全打开,自昆仑月夜修炼后自觉功力又有突破,目力透达方圆六十余米。透过重重岩层、冰障,眼前出现一条暗河,克里雅河正在山肚子里涌动。哈!有戏! 脚下冰坡消失变成红沙土的山脊,两边耸立的峰头好像也拉开不少,阳光给山脊洒下了生命,绿的、红的、黄的一丛丛灌木生在岩石缝隙间,在阳光中充满生机。环顾四方空寂的群峰和多彩的植物像一幅狂野却又寂寥的油画,展开一望无际的辽阔和深遂。“啊…啊……”金旗畅快地喊着,让群山回荡起他清脆亮的回音。 一边注视着暗河的流向,一边逆流而上寻找真正的克里雅河源头。他飞快地奔行,遇峰越峰、遇壑飞壑,毫无阻挡地真正地飞行。昨天一日一夜间他摸索出太阴流从涌泉穴喷薄而出的作用,这就是飞!像有一根无形的绳索在拉动似的,轻轻跃起就能滑行几十丈;在空中略一增加内息运速,身形居然能继续飞出好几十米。他知道这种半神化的飞行正充明说明自己的修为从出窍期进入分神期,距离大乘之期仅仅数步之遥了。不过金旗在乎的还是太阴宝鉴上所分示的三大境界,自己仍然停留在“心识境”中,还没有感觉“灵识境”的到来。至于在万山丛中一步步正确走向宝藏是不是“心识境”的至高境界就不太清楚了。 又是一天过去,当傍晚来临,夕阳染红整个琼木孜塔格山头时金旗面前出现一大片湛蓝色的湖泊。好大的一片茫茫无际的高山之湖,湖中倒映琼木孜塔格山海拔6920米的雄姿,以及两旁略矮一些的乌斯腾格山、喀什塔格山秀丽的倩影。就是这三山环抱,冰雪溶化之水长注才形成了海一般的高山湖泊,这才是克里雅河真正的源头。 欣赏完壮丽无比的美景,金旗给自己弄些酒肉饱一顿。他很清晰地感觉到离惊天动地的财宝不远了,不用着急,它们都等了上千年仍然在苦等着新主人。 耳边传来水的轰鸣,慢慢走近看去:二十米长的泻口被水流冲刷的光洁如玉,一片翻卷着浪花的水波漫过二十米宽的泻口,注入前面约三十米处的一道很狭很长的裂缝全然消失。金旗恍然大悟这裂缝下面就是一条长数百公里的暗河。再细细查看泻口十分奇怪,中间被水近千年冲刷已经很光滑,可是两端却露着一条条痕迹,很像刀斧切削之痕,莫非这泻水口是人工所为?金旗走到对岸就发现有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用剑凿了两个篆体字“攻玉”! 人为造成泻洪口,湍急的奔流直注裂隙,再加上“攻玉”两字,傻瓜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千年前一位用剑高人在高山湖泊边缘做出一个人工泻洪口,引导每年五至九月季节的洪水冲入不远处的天然山坡裂隙,硬生生劈出一道深峡来。而峡谷之间一定会被湖水冲出一条暗河道,如此在山腹之中奔行百多公里再涌出地面,成了流淌数百年的克里雅河。而这一切正是为了利用水的力量来攻玉,在山腹之中开采玉石。 天啦,古人无与伦比的奇思妙想,如此攻玉! 这位古人一定俱备和自己相仿的功力修为,否则别说做到这一切,就是到达此处也非凡人之想。想想一人宽的裂隙,而且注满湍急之水,根本不知其中情况,一般人敢下去,能下去吗?金旗脱下衣裤、鞋袜,毫不犹豫地飘身纵入裂隙。 愈往下裂隙愈发宽大,满耳水潮轰鸣,两眼一团漆黑。金旗一点不敢马虎,放出神斩在面前开路,身形徐徐而下。百十米到底,横向出现一个大吞口,滚滚浊水嘶吼着涌入吞口,拉扯之力大的把金旗都带出好几步。好不容易止住身子,眼前的景象更诡谲。神斩凝在前面不远处,似乎在等候命令;而阻拦八级神器前进的是一条从来没见过的巨型怪蛇,身子少说有十丈多,水桶粗细,更惊人的是水缸般大小的蛇头上一对碧绿碧绿的怪目正射出两道实质般的光柱,寒森森、阴凄凄的透着无比凶厉之气。蛇头前端长着一支粗大弯曲的独角,角尖闪着一星光亮,像一只百瓦灯泡。十多丈的怪蛇盘着身子,蛇头高高昂起瞪着凄厉凶目,逆水在暗洞中慢慢晃动,劈面阻挡突然而来的敌人。这种景象很诡谲、很突兀,让金旗一时不知所措。 神斩似乎在催促主人,正不断发出愈来愈耀眼的光华,三角锐型的外形也正慢慢发生变化,幻化成一柄磨盘大小的巨斧,这才是神斩的本形。本形一现金旗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水流一下子绷住,不能流动一般。斧刃所向无比冷厉的杀气像阴风呼啸般刮至对面,独角怪蛇仿佛也有惧意,伸缩几下退出好几丈。不过凶兽到底是凶兽,面对压力它身体突然膨胀起来,头顶独角上的光珠变得有足球大小,在角尖上猛烈抖动几下,脱开角体旋转着朝神斩扑。 金旗法诀暗送,瞪大眼睛看着这场神器与魔蛇之战。说实话神斩是八级神器,有灵性,它的强悍威力究竟如何,金旗还一无所知。他只是发出了必杀指令,结果正是他渴望看的。 光珠一近,神斩斧刃幻出一个十字光芒迎击。“卟”地声响光珠饮刃四裂,然后四裂的光珠又迅速复合成珠继续朝神斩飞撞而来。这情景神斩似乎也末了到,稍稍一顿后光芒大盛,巨大的银色斧体像一张大口,一口吞下光珠。紧接着发出低沉闷声,整个河道四壁震得摇摇欲坠。银斧再次张开,一缕白烟冒出,光珠消失了,被吞噬了。 怪蛇一阵颤栗,徐徐后退。 神斩仿佛一个人似地伸展一下身子,突然飞旋着冲出。金旗还没看清,怪蛇水缸般大小的巨首在水中怪异地荡向一边,蛇尾重重地撞击在洞壁上发出震天轰响。仅仅一个回合怪蛇就身首两离,落在水中被迅速冲走。神斩飞了一圈回来,金旗脑海中立即收到一条信息:蛇首、蛇身是宝,速收!好家伙,居然能意识交流。金旗嘿嘿笑着放出镇天印,两道淡金光束快疾飞出吸住正被激流冲出很远的蛇身、蛇首,蓦地一缩,光华和两截怪蛇顷刻消失。 金旗神目内视,只见镇天印某一格中怪蛇两截身首正浮在一角,看上去最多一条鳝鱼大小。看来镇天印确实能装万物。而且印中用光线虚影分隔出来的一间间空间像房间似的正好分别储存各种东西,作用之神奇令人难以置信。 神斩又在快速前进,金旗立即跟上。一路而来看得出这条暗河通道正嵌着一条玉石矿脉,河水千年激荡玉石四周全部疏松,大部分玉石矿脉塌落下来被河水冲走。现在西壁还依稀可见玉脉的痕迹和走向。金旗不得不了佩服古人攻玉的成功和伟大。接下来的问题是那些玉石呢?被古人全拿走了?尽管心里疑问,一路走着一路寻找着河底可能存在的遗玉。 不知不觉在水中奔走了近百公里,暗河涌道渐渐宽大起来,河平面仅仅淹没了涌道的一半,人浮上水面空气还挺清新的。正在水边岩壁上斜走着,突然眼前一片光亮。细细一看禁不住脱口欢呼起来:“仔玉!宝贝!宝贝仔玉!” 前面像个巨大的水池浸泡着光华闪烁的美玉。对面岩壁上又是三个字“初玉池”。金旗嗵地跃入初玉池,手脚一起扒拉,很厚得一层,每块仔玉的个头都顶大,拿到市场上去每块都是少见的珍品,价值千万元以上。他有点奇怪为什么每块都有七、八十公斤大小而没小的呢?抬头见到初玉池三字立即恍然大悟,有“初”一定有“二”,他跃出初玉池向下游飞窜而去。 奔出五公里水流更澄净,面前一个约三百多平方米的巨大水池中无数皮色各异、光彩诱人的美玉正在激流中反复滚动,跌跌撞撞好一个天然磨洗池。岩壁上果然又有三字“复玉池”。 跳入池中细心摸索了好久金旗终于领悟了古人的良苦用心。这些玉池全是人工挖掘而成,在没顶的急流里,在坚硬的岩石上往下掘出五、六米深的斜底水池,工程之艰难可想而知。玉石矿脉被急流冲塌落下,随流跌荡一百多公里,此时已经成为相当纯净的仔料了。 这些仔料落在深达五来的初玉池中被水反复冲洗,终于洗成美玉。古人仍感不足,大块仔料被反复激荡越来越小,忽地被浪抛起又冲下五公里,“卟嗵”掉进复玉池,再次被反复磨砺冲刷,去伪存真、去璞存髓,百炼终成美玉。 这就是古人设想的天然攻玉之道。 第五十八章 千年种玉 然而这些似乎还没完。神斩在远处闪动着强盛的光华,像是在招呼。金旗飞驶而来,大概又是五公里吧,眼前的景象正使他目瞪口呆,心情激动得无法形容。 又是一个大玉池,比前两个足足大了一倍,而且玉池外侧竖着一条高埂,也就是说池中玉料若想越过高埂被水流带走,除非玉池满了。这里涌道更阔更高,玉池当然也更大更深。满满一池精美无比的仔玉,出世个个极品。金旗抓起一颗半公斤重的黄金色仔玉抚摸着,感叹着,好久好久…… 他开始收玉,天释戒中已经存满一半空间,虽然翡翠、古玩、杂物都分别堆放,但是已经有些拥挤。他把剩余的空间一分三,若要把三池美玉统统收入,这几千吨的玉料将储足天释戒中所有剩余的地方。也没办法了,总不成见宝不拿吧。他拾起第一块羊脂白玉仔料,紧接着一条五彩缤纷的玉链一头通着玉池,一头连着金旗右手无名指,忽忽地闪动不停,几万枚大小不一的绝美玉石消失在手指之上。若此时有人看见,不得人佩服金旗为世界魔术第一人。接下来初玉池和复玉池中的几千块仔玉被瞬移进镇天印中,这是金旗尝试着使用镇天印来储存宝贝。 一小时后三个玉池中所有的玉料都转移了。这时金旗才注意到最后一个玉池旁还有千秋。左侧壁上又有三字“成玉池”,到了第三池在古人眼中玉料方始成玉,结束了攻玉之道。 右侧有一个洞户,还透出微弱的光亮。金旗一惊,莫非有人?玉的主人?他吓得小心翼翼地在洞门口探头探脑了一番才宁下心来。洞里一片狼藉,模样像很长时间没人气了,岩壁上嵌着一枚夜明珠正发出微弱的黄光。金旗一步步慢慢深入攻玉主人原来住过的洞府。 洞府分里外两间,外间不大,许多生活用品碎落一地,玉制的一张圆桌,两只圆凳都翻倒在地,那些玉制的盆盆杯杯也摔得满地都是。更可怕的是壁角有一堆人的尸骨,尸骨上还挂着没有腐烂尽的布片。靠近尸骨的岩石上斜着划了几个模糊的字迹,好像是:“独角龙杀吾!”五个小篆体文字。想到刚入暗河洞时神斩杀独角怪蛇的情景,再联系眼前纷乱的场面和壁角的尸骨,金旗有些明白攻玉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遭遇独角怪蛇的伤害才死亡的。不过凭攻玉主人精到的攻玉之法,一定不是个凡人,为何斗不过独角怪蛇呢? 尸骨旁有两片玉牌金旗随手拾起,玉牌色泽青黄属次等玉质,入手冰凉,包浆漂亮有年纪了,神目定神看去原来是两枚记事玉简。一枚讲叙的是种玉之法,金旗看半天也弄不大清楚。另一枚玉简记录了一门称着“玉登霄”修真之道,讲究以身养玉、以玉得道。这是一种奢侈的修真之道,每一步的成功都需要许多灵玉的烘焙,这是用玉砌成的登天之梯,而这部玉梯的代价岂止几十亿?再说现在谁又能获得如此多的美玉? 现场地上还有许多玉石碎屑,不知是什么原因弄得满地都是。捡起几块大些的细细研究一番才恍然,原来这些留有牙印的玉石碎屑是独角怪蛇的剩余食品,暗河中三大玉池的无数美玉正是怪蛇平日的饭菜。想到被一条蛇消耗了无数美玉,金旗觉得有些心痛,恨不得再戳它几刀解恨。 走到一个狭窄的门户前被一扇紧闭的石门挡住了去路。推不开又不想砸破它,当然只有靠神目了。原来石门下有一道斜向凹槽,轻轻往里一推,接着往左移门便开了。弄清原理进出是件很容易的事。 一进内洞一股奇异的清香扑鼻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有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目光自然追寻清香而去,只见朝东岩壁上有一个长长的凹穴,穴内放着几块精美绝仑的美玉,色泽凝白,光彩夺目,油脂仿佛立即就要滴下似的。金旗忍不住伸出手去,可就在这时,一块特别晶亮的美玉上真得颤颤悠悠淌下一滴稠稠的膏质般的液体,沿着一条设计好的玉槽滑进槽下一只小玉瓶中,一时浓郁的清香漾满石洞。 金旗立即想起玉简中所讲叙的种玉,难道这就是种玉?“寻极品玉种栽于灵石仙壤之中,细心照料,尽力呵护,千年就能分泌出一至三滴玉膏。玉膏功能之极无以想象……”这是种玉总论中的简叙。(当然已经古译白了)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千年种玉,千年结膏就在眼前活生生表演着,金旗能不感慨万千?眼前设计巧妙的玉穴之下的三只白玉瓶中都盛着几滴玉膏了,真是无所不能的仙家宝物吗? 他随手拿起一只玉瓶凑在鼻端闻着,清爽芬芳之气直透肺腑,很难形容这种气息究竟什么?因为无法比较,连香奈儿上千种香型都找不出一款类似的。真要形容只能说两个字“难忘”,闻过之后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了。他忍不住用舌尖沾了一沾,谁知玉膏遇物即渗,眨眼之间两滴稠稠的玉膏已经滑落喉咙,就像一砣冰块转瞬溶化在奇经百脉。金旗一时无法忍受彻骨之寒,慌忙坐下调息起来,很快进入忘我之中…… 朦朦胧胧中醒来只觉分外神清气爽,太阴流在体内欢快地自动奔行着,太阴宝鉴一片绚烂,鉴体几乎变成透明体,无数奇异的符号、文字悬浮在宝鉴之中闪闪烁烁。更神气的是自己元婴,原来寸长、银色的婴体徒长一倍,在银色之外多了一层金光,仿佛描了一圈耀眼的金边,元婴显得更加法相庄严神圣。稍一转念宝鉴中的符号、文字流水般注入自己脑海,显示着一句句法诀和功诀。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漂浮起来,双手十指结出一串串手印和指法。若现在有人看见一定以为眼前是一尊千手神仙,漫天的掌印指影就像有上千只手在舞动。 金旗觉得自己有撼天动地的澎湃力量,甚至举手之间就能抓起一座山来。当然这是一种感觉,真不真他也不想试,不敢试。他很清楚自己的修为又有了明显的变化,若说在山顶沐浴昆仑月华修炼后达到分神境界,那么现在先码是合体后期。自己从里到外脱胎换骨般的巨变是由于千年种玉而结出的玉膏的神奇所致,跨越一层修炼境界是很自然的事了。 伸了个长长、爽爽的懒腰,整个人自我感觉十分美妙。拿出天释戒中的腕表一看吓了一大跳,从留下古丽娜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二天。古丽娜呢?刚一想到她,眼前立即出现一幅画面:古丽娜尔包着纱巾正站在克里雅河边朝远处眺望着,忧郁的眼神会令人心碎。 金旗放下心来,小姑娘已经回到流水村了,尽管她一直在为自己担心,一直长久地站在河边等自己归来,总算她平安回到家中也了却自己的不安和愧疚。 收拾石洞里的存物。两瓶存有玉膏的玉瓶小心收入天释戒内,重刻了两只相仿的小玉瓶加上自己喝空的一只,一共三只玉瓶重新放在原位上。他不明白千年种玉是千年后结膏仅此几滴,还是千年后会经常结膏渗出?不懂干脆以防万一,留下灵穴仙壤和种玉、玉瓶听任天意吧。内洞还有只玉床,也许是种玉人平时休息所用,是用独块山玉制成,形状简朴,只是千年岁月的自然沁色使玉床有些黄红,很来古味古韵十足,金旗收了。 没想到移开玉床发现床是岩壁还有个洞,洞里全是世俗之物:一大箱金银珠宝金旗没细看,其中两件东西引起他兴趣。一串瓷挂珠,很长,足有一百零八颗,秘色釉瓷,世上无双之宝。一本修真秘笈,竟然是叫《孤独天门修》。翻开细看到是一部从浅到深的修真实用手册,正适合有些运气调息基础之人由武入道。金旗大喜,原因有二。一是自己朦胧进入天道,基础完全没有,这本书正好供自己巩固根基;另一个是:说好传授太原段木家修真之道,本想用尧峰山秘窟中获得的简单功诀加上自己修炼体会编一套功法传给他们,现在简单多了,回去把古篆译成白话文交给他们就行。哈哈,金旗想想都要笑。 洞府内收获巨丰。除了两瓶玉膏、一箱珠宝外,一张玉床、玉桌玉凳、玉制器皿以及众多玉制用品全部收入戒中。这些弄到市场上全是千年古董,价值可想而知。出洞时顺手把内洞门关上,也许今后自己会来看看千年种玉的结果。 在外洞用神斩挖了个深穴,再刻了一口玉棺,装入无名尸骨,再深埋入地。在岩壁上刻了一行文字:千年攻玉、种玉者之墓。叩了三个响头算表示对古人的敬意吧。 然后扫荡开始,从初玉池开始剔除混杂在玉池之中的凡石,重新收拾一遍一块也不放过。一路返回发现沿途岩体中仍然有许多未曾剥落的玉石矿脉,在河水不断的冲击下也许几年、几十年后就会塌落,再一路跌宕下去成为新的仔玉。想到这里金旗心里有说不出的激动,自己很有可能看到第二次攻玉的精彩结果,亿万财富能不叫人激动。 全部结束发现又过了一整天,也不从原路返回,直接随着暗河快速向前。大概随流逐波一个多小时,“轰”地一声响,金旗觉得身子被喷涌的巨浪一下子托起抛出,转眼已经重见天日,出口正是原来发现的大豁口。 同样是一个昆仑月夜,溶溶月华给群峦披上神秘、圣灵的银纱。人却略有不同,站在岗上大有吞吐万物的气势。若做神仙就不必下山了,继续修炼也许世界的另一面真有仙境神界。可是姓金的却飞跑下山,尘界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对他更有吸引力。 离开和田时金旗来了次大采购,买了三十头毛驴外加三十个架子车,车上堆满各种衣食住行的生活用品种。另外以古丽娜的名字开了一张银行卡,卡里存了二十万人民币,把卡和一封信、一个充值后的手机都装在一只美丽的女用包中,这些全部派人送往上流水村。当然也出了不少运送费。信中金旗是这样写的: 古丽娜:分手后不久我就迷路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找到另一条路直接到了和田,同时也了解到你也平安回到了村里。托人送来三十头驴和驴车上的物品,请代分给上流水村乡亲们,帮助他们驮玉之用吧。卡里二十万元钱其中十万是给瞎眼老人的,祝他长寿再活百岁;另十万元给你的,别再去冒险,看看用这些钱做些什么。手机充了三千元话费,电池可能要到和田才能冲,反正留着防备急用好了。有事找我,我的号码是:xxx……金旗字 古丽娜是三天后收到的,一听说是金大哥托人送来的礼物,她激动得嚎啕大哭,这是喜 极而泣的眼泪,因为她的金大哥还活着,并且牵挂着自己和上流水村的乡亲们。 “可是为什么不和我见一面呢?坏哥哥,坏死了!”古丽娜在心里暗暗骂着。 第五十九章 我的地盘 在北京换乘到上海的飞机居然机票很紧张,普通舱早已售罄,只有头等舱剩余最后一张。金旗还是第一次在头等舱中打量哪些头等人,结果斜对面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使他大吃一惊。此人虽然普通便装,但是他举动间透出的威武气势很容易使人想到军人。不过仅仅有些军人气质还不至于让金旗吃惊,吃惊原因是此人已经中毒,或者说正在中毒。 眉宇之间隐露的青灰之色,一上机就懒懒地昏昏欲睡的模样,甚至空姐来问需要什么饮料都没有精神回答。这些症状很反常,但还不足以说明他中毒了,真正确定此人已经中毒的证据是他胸前正挂着一枚寸长血红色玉牌,而这块表面看来滋润腻滑的血色玉牌正很缓慢地释放出一丝青色气体,肉眼一般无法看清的无味气体正在渗入此人的肌肤。 早些年金旗在《古玉考》书中看到“毒玉”两字时根本不相信玉会有毒,会有致人死地的毒玉。现在他不得不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物分阴阳,玉也分善恶,眼前这枚血牌和书中描叙一模一样,加上神目所见的青色气体,金旗很沉重地肯定了自己无意中的发现。 由于中年汉子反常表现,空姐迅速请来了机上医务人员,七手八脚量血压、测体温也没查出什么毛病来。中年人喝了一杯冰水后头脑有点清醒,他反而劝大家说:“我有点晕机,没关系,过一阵就会好的。” 金旗实在忍不住,说:“请帮他把胸前挂着的玉牌摘下,他会慢慢恢复常态的。” 病急乱投医,机上出事航空公司避不了责任,听金旗这么一说,空姐真把他挂着的玉牌摘了。半个小时后中年人果然头脑清醒,嗑睡全消,他前前后后想了一遍,疑惑地问金旗:“小伙子,冒昧地问一句,你认为我刚上机时头昏想睡是由于戴了玉牌?” “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金旗浅笑着轻问。 “好些了,不过犯困犯得确实奇怪,从机场候机时就开始犯困了。” “玉牌是一早挂上的吧?” “是呀,昨晚别人让我带块玉牌回去给朋友,没包装怕弄坏了,那人叫我带着,所以在来机场的车上我才把玉牌佩戴起来。” “你现在是不是胸口有些发闷,头沉沉的,四肢没劲?” “是……是的。”中年人脸色愈发白了。 “你可以用手摸模你眉心一定很凉。” 中年人摸了额头眉心,触手似冰使他完全愣住了。不过他意志和忍受力都不错,咬牙思索了好一阵才压低声音,说:“我姓王,王志国,河市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王志国?金旗记得河市公安局局长大名就叫王志国。如果真是这位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那么有人下毒能够理解了。他点点头。 “你认为我被下毒了?” “毫无疑问。” “毒是通过玉牌下的?” “不是通过,玉牌本身就是毒,有名的血毒玉。” 中年人一脸愤怒,双拳紧紧握着,浑身透出一种类似杀气的凶煞之气,说明他已经愤恨之极。 金旗想了想说:“你是河市王局长吧?我也是河市人,叫金旗,旗子的旗。我还想提醒王局的是,如果玉牌托你带回交给别人,那么这个别人要么是你的敌人,他们要收回证据;要么是他们想害得第二个人。” 王志国伸过手来握住金旗的手,说:“家乡人果然亲,小金谢谢啦,你说得我一定记住。只是这毒……” “远离血毒玉牌,最好毁了它,省得再害人。你中得毒还浅,如果再有三、四个小时就没救了。现在吃些使头脑清醒饮料就没事,王局出身军人身体很棒,慢慢毒气会被身体吸收的,至多一星期就能恢复正常。” “小金,这次救我一命怎样才能报答你呢?” “回河市后请我大吃一顿就行。还有血毒玉处理起来千万小心,它很厉害的。” 王志国哈哈笑着连声答应。两人攀谈起来,当听说金旗是专做宝石玉材生意的,王志国露出一脸向往的样子,约定隔几天到尧峰山庄来参观欣赏,并且还要带一个玩玉高手一起来。金旗自然答应,在天空中和一位局长调侃在他说来还是第一回,换着以前的他不说惧怕这些当大官的,起码也是避之不及,那能像眼前弄得称兄道弟起来。看来修真后不仅人在变,性格也在改变。当然他没想到无意中救了一位局长今后会带来不少助力,由此想来这就是因果报应吧。 出机场王志国有人接,他想邀金旗同返被婉言拒绝了。金旗直奔机场储藏室,对准密码后打开了存有宋诗礼物的保险箱。里面有一把车钥匙、一套车证等文本、一张工行金卡、一封信。金旗收好东西,打开信: 旗:这一去我总觉得再也见不到你了。车子留给你犹如我天天陪伴着你,卡里有一千元万,密码六个一,这是说好给你的一定要收下。师傅从小把我养大,师恩如山。现在师门有难,而且此难是在河市引起,我将用生命捍卫青衣门。匆匆别去,相见无日,心中滋味不说也罢。请记住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有一颗心在默默地思念你。保重!宋诗 信不长,情却长,长得从上海到河市尧峰山的路途中心一直牵着,思绪飞到遥远、遥远的青衣江。 宋诗的奔驶车是白色的,宽敞漂亮,一流配置一流动力。一边驾驶一边想什么时候送她一辆保时捷呢,还是罗孚利?青衣门和北京禅意门约战百日后,已过去两个月,还有一段时间,到时自己一定会去助战,什么再也见不到你之类的伤心话分明是引诱自己去嘛!抚摸着小牛皮的方向盘,不知为什么眼前老晃着宋诗雪肌玉肤的大腿。呵呵,危险! 千里之外正在闭关的青衣门一号战将宋诗突然感觉一阵心烦,好像心被揪住似的。怎么啦?自己入关一月一切很顺利呀,种植的元婴差不多完全溶和了,师傅交出的青衣宗绝学也掌握不少,怎么会突然心悸呢?想着、想着她笑了,一定是他在念着自己,而且是在动坏脑筋,除了他没有第二人能使自己蓦地惊起,抑不住思念神往。多想飞越关山去见见可恼的他呀!旗,你看见我故意遗留在车暗袋里的像片吗? 轿车一到尧峰山庄大门前就被拦住了。半石墙半绿树成了虚虚屏障,防防君子尚可,小人肯定不行。两扇古色古香的木栅门半掩着,门里两位保安板着冰凉的面孔,说什么也不让车进去。“这是我的地盘!”金旗差点大喊起来。说明自己叫金旗也没用,没法证明真是金庄主呀?气归气,对于保安认真负责的态度金旗还是暗暗称赞的。 金旗拨通了关山的电话,安静地在门外等候。 山庄内远远望去绿荫掩映着几幢灰瓦灰墙的建筑,六月梅雨时季的杨梅鲜亮亮的点缀着一派素色;屋前金线河淙淙唱去,一桥九曲几丛修竹,说不尽小桥流水般诗韵;几叠太湖古石临池微弓,似友人在垂钓,似诗客在赏荷;背景是绿林叠嶂的尧峰山,这一派风光不由人想起:帽垂鞭送客回,小桥流水一枝梅,衰病逢春都不记,谁谓?幽香却解逐人来。 突然一片欢呼声传来,只见关山领头,段木莹紧随其后,王玉芳、段木长鹰、段木长云和三、四个不很熟的人一路欢叫一路迎来。此时此刻被拒之门外的金旗突然心里热呼呼起来,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回家了,回家真好!他暗忖着往众人跑去。 “哥,你真坏!”段木莹用了武功,一式乳燕投林扑入金旗怀抱,喊着:“到那里去啦,害我们等了半个多月,爷爷也来啦,小心揍你。” “对不起,对不起。”金旗连连打招呼,这是自己不对,说好一个月在河市相见,谁料想采玉误了半个多月。对段木莹更没办法,说大吧,才十六、七;说小吧,胸口两颗傲人的蓓蕾早像模像样地耸着,看看,还一个劲用它们斯磨着自己;得忍着,这罪受得?都求她了:“莹妹,做哥的一定补偿,一定补偿。” 拍拍关山结实的肩膀,对玉芳微微笑笑,自己人就不用太客气了。对段木长云、段木长鹰金旗不敢怠慢,双手抱拳,说:“见过两位兄长,让两位兄长苦等半月,小弟有罪,晚上一定自罚三大杯。” 望着金旗一付江湖样,玉芳噗嗤笑了。段木两兄弟哈哈大笑着,说:“好兄弟说什么罪不罪的,这半月关山兄弟、玉芳妹子带我们玩遍河市名胜古迹,吃遍河市美味佳肴,我们简直是乐不思蜀了。罪是没有,酒是一定要大喝几杯的!哈哈!” 众人说笑着一路来到山庄第一幢两层建筑前,只见段木老爷子正神采奕奕地在门口等候。金旗急跑几步上前,双手握着老爷子说:“老爷子身体很好呀,内息比两月前强盛多了。” 老爷子乐着:“还不是你的功劳。所以这次我一定要来谢谢你。” “什么话,这是小侄完全应该的。等会让小侄再替老爷子看看可好。” “好、好,没想到我老段木还有站起身跑得一天?”老爷子老泪都快溢出了。 一旁段木莹插嘴说:“哥,前两天来了几个很凶的坏人,说什么要取消承包合同让出山庄,否则要给厉害看。我气得一脚把领头的那个白脸瘦子踢了个四脚朝天,要不是爹拦住我,非把他们十几个全打趴下。看他们敢不敢来找哥麻烦!” 闻声金旗一愣,目光朝王玉芳看去。王玉芳轻轻说:“是齐无梁这无赖,看你把尧峰山治弄好了,他眼红。早些日子到村委会又吵又闹,污蔑村委会和你有猫腻,一定拿了你不少回扣。说什么村里的山不承包给村里人,便宜外人什么什么的。前两天和向家小子带着十几个青皮冲进山庄,想找麻烦,幸好段木姑娘教训了他们一顿。昨天听支书说齐无梁闹到镇上去了,扬言不把尧峰山给他不罢休。” 金旗冷冷地问:“是哪个齐武良的齐无梁。” 玉芳点头答:“就是这个无赖!” 金旗没多问,拉着段木老爷子的手说:“别站在外面了,快进屋让我看看新家究竞是啥样的。玉芳啊,今天晚上在家里吃行吗? 第六十章 百年沉香木 这一顿酒宴众人都喝了个畅,最后段木两兄弟都醉了,段木莹也差不多迷糊了,嚷着非要和大哥再干一杯。安排他们睡后,金旗为段木老爷子进行理气顺脉,舒经活穴,最后交给他七页写得密密麻麻字的纸,说:“老爷子,这是我整理后的修炼秘笈,共十三章,若按序修炼一年便有成效。你们都有基础,以武入道比一般修炼更方便些。这功法是叫《太阴真诀》,它的上面还有《太阴神诀》,这是以后的事了。照《太阴真诀》修炼大致可以达到辟谷第三重,应该是仙家修为了。不过过程很长很艰难,老爷子要有思想准备喔。” 老段木捧着七页薄薄的纸张觉得万分沉重,这可是登仙之道,长命百岁之道!为了这,许多人掉脑袋、拼性命、甚至整个家族几代人苦苦探索、追求而不得,可是对面的小伙子轻易就送人了。三十六根百年沉香木确实很贵,若论市价可值亿元,但是一亿元又如何?比得上一个家庭全都有望进入奇妙的修仙领域吗?若以付出一亿元代价进入登天之道的话,这世上将有无数人冲来争夺。生命曾可贵,修仙价更高呀。想着想着,不由老泪纵横,说:“金少,按理这是秘笈,一门之秘。若金少愿意收我段木家入你金少修道门,我才收之无愧呀。” 金旗笑说:“看老爷子说的,什么门不门的?同是修道人互相帮助嘛,别客气了,再推就不像自家人。” 一句自家人打消老段木的愧意,他说:“罢了,我代段木门谢谢金少了。” “不过老爷子切记若在开光阶段便无法逾越,此人再不可枉练《太阴真诀》,否则有入魔之忧。还有修炼不宜人多,现在时代还不能认识天道,恐怕会带来诽谤。” “金少请放心,段木门修炼决不超出十人,决不泄露半句真诀。” 见段木老爷子如此肯定,金旗也放下心来。他把攻玉道中获得的《孤独天门修》一册改成《太阴真诀》,很怕流传太广,现在见对方谨慎,当然高兴。叮嘱老爷子自行体会的要点后才离开内室。 看看时间已是午夜,本想找王玉芳再了解有关齐无梁的事,可惜时间太晚了。自己一时又睡不着,独自在月上中天之时闲逛起尧峰山庄来。一山一水、一楼一路都显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由于这些自己参于设计、规划,甚至在梦中相见了无数次;陌生是由于设想和图纸真的变成了实物、实景,却不知它们的东西南北。这里真是自己的家么?是的,从承包到栽种,再到建设已经投入了近千万元,要是在半年前自己连想也不敢想,而现在真实地呈现在眼前。自己的家容不得别人胡作非为,他不由想起赤金桌腿,想起自己的同情心以及一时心软的后果…… 生或死在一念之间,他此刻决定齐无梁必须以死来赎罪! 由于毒打后鲜血激活了太阴宝鉴,事后金旗认为不必为无知的齐无梁耿耿于怀,这大概也算一种因果关系吧?可是自己的大度被当作软弱,曾经挥舞的拳头居然再次举起……金旗仰天吐出一串冷笑。 金旗看见月光下关山匆匆走来,忙迎上去问:“关兄,还没休息。” 关山说:“金弟,你睡不着吗?我陪你转转吧。” “好啊,关兄我们边走边谈。”金旗指着前面的月牙型池塘问:“池里养了锦鲤?” “是呀,纯种日本浅草锦鲤,色泽非常鲜艳,大小买了四十对。化了二十二万,还是托人打了六折。当时玉芳舍不得,我告诉她是我兄弟的家,化钱值。你看那边一株紫薇古桩,足足有一百多年的树龄,一到季节繁花似景能装点半边池岸。这紫薇化了一万二。还有池东面楠竹搭得凉亭以及亭外一片泪斑竹林很有古韵。金弟,你的石峰太漂亮的,已经有两个人来求售了,最高出价八十八万。这条鹅卵石黑白相砌的曲径是我设计的,有点通幽味道吧。听说东山有座私家园林,是姓蔡的金石雕刻家建造的,特色是园内峰石假山上刻满‘醉’字。要不我们也弄点试试,在尧峰山道上刻满唐代各式仕女,取名‘阅美径’,也成尧峰山庄一景。” 听着关山一路娓娓动听的解释,特别是“阅美径”的构想使金旗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没意见,可是小心玉芳对关哥有意见喔。” 关山有点脸红,他也不想隐瞒兄弟,便一五一十地把玉芳对他有好感的故事说了。金旗为他高兴,顺便也把收集到几百块翡翠毛料和上千块和田美玉的事说了,最后问:“关哥,这次段木家送来的沉香木你看好吗?” 说到沉香木,关山从口袋里掏出个塑袋,一打开一股浓郁的雅檀香味立刻漾起。他把一串沉香木雕手珠递给金旗,说:“不是好吗的问题,是太好!准确应该说绝了!这是百年沉香木,稍稍剥去岁月污垢美妙的香味就飘荡开来,真有明目醒脑、怡神宁心的功效。我雕了一串手珠,你看看。” 入手沉沉的,闻着这种香气真有点恒久历史的厚重味,说不清?应该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的事。金旗自己体会闻这种香味很赏心悦目。珠串一十八颗,色泽黑中带红,珠粒1.2公分直径,是男式手珠。神奇的是每颗圆珠上都雕着一段盘旋在祥云瑞气中的天龙体,一鳞一瓜都刻得栩栩如生十分精致,若把沉香木珠串放平观看就能发现十八颗木珠上一共雕刻八条天龙,大有穿云破雾、时隐时现、吞吐天地的气势。一看就是入微刀法,关山的杰作。链扣是用一小块翠料所雕,冰种黑翡光彩夺目,使原来有点沉闷的手珠串一下子活了起来,同时也更见高贵身价。金旗翘翘大拇指,问:“什么名称?” 关山说:“初步设想叫‘八部天龙沉香链’,简称‘八部天龙’。金弟属龙,这龙珠串就是为金弟刻的,常戴着听说能避邪气。” 金旗没说话,只是握了握关山的手,把八部天龙戴在右腕上,过了一刻才说:“这些沉香木留下一半,十八根即将出售。和田玉料这两天我会给你,上次给你的翡翠毛料全部解开做成裸露的明料,加上和田玉料,这三种珍品将作为公司开业销售的产品,我想会引起轰动吧?” “轰动是无法避免的,光留给我的一百二十块毛料才解开一半,凡是看见的人都恨不得一口吞下去。金弟,我看山庄的保卫工作要抓紧,否则碰到财迷心窍的亡命之徒还真危险。” “现有的明料和沉香木都存放在那里?” “全在二号楼地下仓库保险柜里,我还雕了个作品,金弟有空去看看。现在招了四名解玉工,一名雕手和一名抛磨工,因为今后工作重点在解玉方面,所以多招了几名。” “还可以再各招两名,我们也要雕刻些精品作为收藏之用。” “好吧。”兄弟俩说说讲讲不知不觉天已大亮。关山问:“金弟想不想登山,我每天都登顶呢。” 想起以前的登山晨练,金旗大声说:“比赛开始!”说完就跑。气得关山一路追着,一路喊:“不算,重来……” 王玉芳早早到了山庄,招呼众人吃过早饭后对金旗说:“村支书和村长等会要过来和你商量对付齐无梁的事。” 金旗问:“镇里为难支书他们吗?” “听说是,我现在已辞去村会计不好多问。” “见面后再说吧,放心,凭向勇、齐无梁翻不起大浪。” “还有怎么段木一家四口都匆匆忙忙吃了几口早饭,全进房去了,他们不会有事吧?” 金旗笑着摆摆手,说:“别管他们,派人在门外等着,要什么给什么,别去打扰他们。玉芳,山庄开销还够吗?” 王玉芳说:“上次你给我四百万结了三百万工程和装修余款,剩下的又添了些家具、电器,发了两月工资还剩二十多万。山庄目前招了四名保安,主要是巡逻和守门。三名厨房人员,二名清洁工,四名山林养护工,三名服务人员,可以保障山庄基本运行,公司这一头还须招人。关山已经出了些产品是不是应该开始销售?” “不急,金氏宝藏开业应该在一个月后,这样准备充分一些。山庄保安需要专业人员,这个问题由我解决。今后公司运作还要增加人手,这些都需要时间,反正我们不是很着急。我再给你三百万现金支票,应付山庄一切开支,该用的就用别太考虑省钱。走,带我去看看销售办公楼的情况。” 两人一同来到一号楼,也就是进山庄第一幢。门庭有个宽大的木框架,上面爬满金边长青藤,嫩绿中闪着金灿使门庭显得自然风雅。推开玻璃门是内厅正道,左边是四个小型洽谈室和一个超大会客厅,足有二百多平方,里面陈设的桌椅全是藤制的十分古朴、简洁。右边是隔开的办公室,大小十来间。 二楼全是展厅,也分左右两部分,展厅都没布置,全是简单装饰,不过博古架、玻璃橱、储物架已经准备了不少,连投影射灯、聚光镜、光带等装饰品也备齐了,看样子只欠东风。二搂窗户全是钢制的,连玻璃也是强钢化双层的,这些全是出于安全考虑。金旗看了很满意,他已经在幻想怎样摆放那些宝贝。 整个1号楼就二层高,楼前楼后特意移植的大树使新楼掩映在绿色之中,和环境一点也不冲突,这正是金旗特别满意之处。 他的办公室在一搂最东头,很大,八十平米吧。办公桌椅、书橱等靠北,临南窗是一圈沙发,家具全是现代简约风格。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玉芳连忙送过一杯热茶,说:“很像大老板派头。”这一说引得金旗哈哈直笑。 他打电话请关山送一根擦洗干净的沉香木到办公室来,又到二楼挑了一只长条型的玻璃柜,就放在劈对办公室门的东墙前。半个小时后沉香木送到,聪明的关山还做了两个木架,是天然树桩根做的。沉香木放入玻璃柜中立即显出身价来,悠悠漾开的泰和之香给办公室平添三分厚重之感。 关山退回几步,望着黑黝黝的沉香木说:“和金弟的气质很相合,有一种王者之气。” 金旗很认真地说:“沉香木是木中极品,百年犹香;金氏宝藏希望是企业中的佼佼者,百年犹盛。 第六十一章 赌垮的朋友 话说间尧峰村的支部书记来了。送上新茶,王玉芳、关山都退了出去。王书记浅抿一口,点着香烟就滔滔不绝说开了:“难啊,金老板。齐无梁这坏小子不算什么,偏偏拉了个向公子。你不知道木渎镇分局局长向宗是他爹,税务局长向祖是他叔,谁敢对他说个不字。连镇长也骂我眼睛掉粪坑里去了,惹什么不好非惹姓向的。 “当然金老板占着理,尧峰山是双方签字承包的,改建些房屋建筑也是合同允许的,出包方是政府行政权力基层单位居备合法身份。承包费也付了,山坡绿化也实施了,并且见到显著效果,这些金老板都付出巨大的经济代价。村里许多人由此得到好处,至少有二、三百个劳动力有望每年两季在你这里得到工作。 “但是理是理,理不在道上没用,这道就是向家的道。他们会千方百计挑毛病来找碴,明的不行来暗的,甚至杀人放火无所不能。你可以说恶有恶报,但是等他遭报时我们早吃了大亏了,何必呢?金老板,我和镇长一样意思:一是马上想办法找人出面谈和,至多送些重礼给他们,也许能了这事。二是村里退回承包费,并且补偿你合理费用。这两条金老板可以选择,关键是要快,否则等吃亏后再办就更不合算了。” 金旗一直没接口,他探索着王书记心里的意思,知道他说得全是真话,并且立场是站在自己一边。但是多年做官的圆滑和见风使舵的本性早淹没了他做人的是非观,剩下只有软弱和屈服。这很无奈又很可怜。他刚想开口就听走道是传来洪亮的喊声:“金老弟呢,金老弟躲在那里?” 金旗闻声大喜,急忙从沙发中起身,还没来的及开门,人高马大的王志国就一头闯了进来,一见金旗就扬声大笑:“哈哈,没想到吧,过一天就找来了,而且还带了个想见一见你的朋友。来,握握手,这是市委林宣之林书记。” 林书记踏上一步紧握金旗双手,说:“我也跟王局叫你一声金老弟吧,还没见面就欠你一个天大人情,无以为谢只能记在心上了。金老弟,你正在谈工作吧,你继续,我们等会聊。” 及时雨啊,金旗当然不会错过,忙向村支书作了介绍。其实村支认识大名鼎鼎的市委一把手以及河市头号战将,使他震撼得是怎么市里顶尖人物和金老板称兄道弟?难怪姓金的不惧向家势力。有眼前这两位作靠山我也不怕他娘的向小子。 他还在意忿,金旗一五一十地把承包尧峰山到向家伸手的事细说了一遍。林宣之一见金旗就觉得此人不凡,很想进一步交往,见此正是机会。他转头对王志国说:“王局,尧峰村这种承包荒山的方法很好、很有效啊,刚才我们进来时都看见了,完全是个绿色大花园嘛。至于造些建筑只要不影响环境我看也无妨,承包者化了很大代价,获取一些利益也是应该的,再说五十年后都留给人民,留给子孙后代也有个游览后歇脚地方。我看尧峰承包经验要推广,过几天叫农部的同志来参观参观。还有王支书同志,你应该坚持党性,与腐败现象作斗争。请告诉徐镇长,尧峰荒山变绿的经验市委希望在全镇得到进一步推广,可以吗?” 村支书站起身来,连连点头。 林宣之又说:“向宗同志的儿子是干什么的,王局你了解吗?” 王志国也不接口,直接拨通了镇分局局长室电话:“老向吗?我是王志国,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现在正在尧峰山庄,你当然知道,不用你过来。只是请你管好你的叫向勇的儿子,对,他究竟在干什么,你明天向我汇报。”说完没等对方回答就合上手机,一脸气愤难平的样子。 村支书慌忙告辞,他知道这种场合自己不适合多待。出来刚好碰到候在门边的王玉芳,和她叽咕了好一阵才兴匆匆走了。因祸得福,市委一把手要总结尧峰山承包经验,哈,多好事! 分别泡上碧露春,点上烟,林宣之第一眼就看上沉香木,还是个内行:“金老弟,这是沉香木吧,王者之香,沉稳而泰达,让人精神一振又不会迷恋与不舍。好东西!听说沉香木香味分多种,有馥郁的、有幽婉的、有温醇的、有清扬的,金老弟你这沉香可有年头了,究竟是什么香型呢?” 金旗笑说:“我也说不明确,佛宗伽蓝之香、椅楠之香和它有一比吧。” 林宣之细看再三,说:“一般沉香木黄棕色、灰褐色为多,油线黑中透亮;而你的沉香木色泽是全黑色,油脂线成了黑红色;十分独特、十分罕见。还有一般沉香木虫蛀蚁咬材料很小,只能做文房之宝,而你的沉香木长2米左右、直径二十公分,实在厉害。沉香木倒架材最佳,年代愈久愈香气浓郁、持久,你的沉香木正是此类出产于越南的古沉香木。论市价六十万至一百万一公斤,我看金老弟的沉香木品质、挡次都是上上品,非百万元一公斤不卖。这段木有二十公斤吧?不至?三十公斤!岂非是三千万?” 林宣之自己被计算出来的数字惊呆了。王志国更是一副馋样,嘴张得大大的,想不到一根烂木头值三千万,还有价无市!金旗也很佩服林宣之,一个市委书记对沉香木如此了解很出乎意料。他打了个电话给关山说了几句。 三人重新回到沙发中坐下,金旗问:“王局的敌人一定也是林书记的敌人,是谁?想到了吗?小弟以为一味按兵不动会引起敌人的狂妄和继续攻击,适当的回击是必须的。两位大哥能用得上小弟之处请明言。” 闻言,林王互望一眼,王志国叹息道:“政治太他娘的了,我不想老弟加入进来,今天来是想问老弟三个问题。” “王局请说。” “一:毒玉我们不想毁去,作为证据应该怎样保存?二:这类毒玉是稀世之宝,杀人于无形,居有之人是否会有高人背景?三:金老弟和世外高人是否有某种联系? 金旗沉默着,不急于回答,他还在掂量眼前两人是否值得相交,不想被利用就必须了解对方的真正目的。 林宣之开口了:“其实我们不说太明确就是为了不使金老弟卷入其中,而我们的态度是明确的,否则林某不必亲自来。” 金旗点点头,想了想说:“毒玉可以放在塑料盒内,再灌入蜡放在小水缸之中就可以。这种毒玉不仅罕见,识玉之人定然和武道世家有关联。小弟认识一些修真之士,但很难请他们入世。我想两位大哥是怕再有毒玉之类暗招攻击,这样吧,给我七天时间让我想个周全的方法出来,如何?” 林宣之首先点头,王志国也连连称好。他们身在高位,身边警卫众多,不怕刀枪反怕江湖毒招,比如弄一块玉牌巧杀两命。听金老弟一周后有周全之法当然高兴,他们事多也不多说匆匆告辞。望着两位01字头的轿车轻轻滑出山庄大门,金旗意识到这个世界若想成事,不讲政治根本不行。想到终有一天要搅到无奈之中,心情有些沉重。刚回到办公室就收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张韵来的。 一直想去看看张唤之,久不成行,所以接到张韵电话也没多想,上车直奔光福。 奔驶刚停在通仙翡翠公司楼下,张韵已经迎上前来:“旗哥,不打电话难道就想不起我们么?” “小韵,你知道我不敢忘记你的,这不,你一声唤我立马奔来报到。” “旗哥越来越滑头了,是春风得意的原故吧?” “呵呵,看你说的。哎,张总身体还好吧?” “爸精神一直不太好,反到老惦记着你,所以想请你和我爸聊聊,让他高兴、高兴行吗?” “什么行不行,应该的。我们快去看张总吧。” “行,不过最好别提阳州赌石的事。” 金旗点点头,揭伤疤的事谁做得出来。当时自己提醒过张韵,为此还对她发了脾气,但是直到今天还觉得张唤之一刀输了六千多万自己是有责任的。俩人并肩走了一段,拐到公司后院一个小楼前,张韵开门请金旗进去。 客厅里张唤之正躺在藤椅上,捧着紫砂茶壶发呆,人明显比以前憔悴许多,脸色苍白,好像大病初愈们样子,目光有点呆滞,六千多万的打击从根本上影响到一个人的自信和自尊,甚至包括生活的信心和勇气。 张韵走近父亲,俯身轻唤:“爸,金旗看你来了。” “金旗。”张唤之像吃了一惊似的跳起来问:“人呢?他在那里?” 金旗急忙跨前儿步,扶着张唤之说:“张总,到今天才来看你金某惭愧呵,万望张总原谅金某来迟之罪。” 张唤之一把抱住金旗,颤声说:“我有愧啊,我张唤之对不起金少,不配见金少呀!” “什么话?张总德高望重,玉界之翘楚,偶有走眼暇不掩美,和张总白手起家,做成如此大的事业相比,这又有什么。” “金少说得好罢了。” “句句肺腑之言,金某从心底佩服张总的为人,张总的才干。张总,你若不嫌弃让我来为你按摩几下,我新学的手法很有用的。” “好哇,金少还会这手,厉害、厉害。” 俩人顺向坐定,金旗双手按在张唤之背部,凝神静气缓缓把太阴流送入对方膻中穴,再出气海至俞府、天枢……重返气海穴。一周天下来觉得对方各脉淤堵之况大有改观,气脉顺畅多了,但是胸前仍有血淤。他再次鼓荡太阴流冲激而去……突然,张唤之浑身一颤,张嘴喷出一口紫黑的血来…… 吓得张韵“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第六十二章 赌垮的朋友(二) 只见吐血后的张唤之一身大汗站起身来,还放了几个臭屁,吓得他连声说:“韵儿你陪金少坐坐,老爸去洗洗就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卫生间。 张韵有点糊涂,这么一会儿吐血,一会儿又健步如飞。等金旗解释一番后她才知这是淤血,吐出反倒好。她高兴地说:“旗哥,你厉害,不但会拍马屁,还会治病,而且是气功疗法,功到病除!真谢谢旗哥了,爸从阳州回来一直萎靡不振,真怕他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这下好了,太谢谢了,旗哥喝茶。” “慢!”一声清喝,张唤之已经走出浴室。看他一脸红光和以前判若两人的样子,两小辈看了都惊讶。张唤之说:“金少请到我书房,我请你吃我亲手栽种,韵儿亲手采撷的明前好茶碧露春。” “爸,你精神一等的好呢,像换了个人,年轻了十岁!”张韵高兴得搂着老爸的脖子,连连亲着老脸颊。张唤之哈哈大笑说:“金少一到,百病都除。金少,请。” 南书房中间一块天然石料当桌子,四张藤椅围着。四壁全是书橱装满书,中间一张大书桌放着笔墨纸砚,整个书房儒雅古朴,看得出主人的品味。 天然石桌上有茶具,张唤之亲自点着酒精小炉边煮水边说:“金少呀,这水大有讲究,是西山林屋洞的冷泉水,我弄来数桶一直末吃。今天明前配冷泉一起尝尝。本来这一公斤明前韵儿只允许我一人吃,因为……” 话没说完就被张韵拦住了。金旗望着她低头红脸,俏丽模样仿佛明白了,摸着鼻子说:“有福,真有福,能吃到小韵从……” “不许说出来!”张韵嗔怒地瞪着美眸。 金旗笑着,连说:“不说,一定不说出来,只是尝,一定好好尝尝。” 话中有话张韵岂能不懂,扑到父亲怀里,嗲声说:“爸,旗哥老欺负我!” 张唤之哈哈大笑,把两个月来的闷气全吐了出来。为什么不笑呢?有时生活难得展开幸福的一面,抓紧笑吧。笑完又说:“我在西山包了一片茶园子,里面的茶刚好够我一年吃的。我别得不好什么,一是爱碧露春茶,二是喜评弹。细细想来河市双佳仿佛有相通之处,一般清香怡人,一般甘醇如酒,一般慢慢品来有说不尽的滋味和享受;如梦如幻,如诗如画,用碧露春来形容评弹的甜糯清雅十分贴切;反之用评弹来比喻碧露春的芬芳幽香又何尚不美呢。这两大绝品能每每品味真是人生大快啊!” 人一高兴想到得全是曼妙之处,此刻张唤之就是如此。金旗抿一口芳香,细细感受着,还不时斜眼看向张韵,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会意的邪笑,恼得张韵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只能连送白果眼。 张唤之喝了头开茶,问:“听说金少承包了尧峰山南坡,植树造林很漂亮是吗?” “我也种了碧露春茶,有几十亩呢。明年清明前小韵肯不肯帮大哥采采茶叶呢。哈哈。”不知为什么金旗今天老想欺负张韵。张韵呢,笑得羞羞答答也特别惹人爱。 张唤之突然想起什么,说:“金少,我有一件礼物一定要送给你。”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小锦盒,开盖提出一条丝带,带上穿着一枚黄绿相间的玉坠,绿翠作底,黄翡雕了一条螭虎龙,正威风凛凛向天博击。形态、雕工均是一流,最妙的就是巧雕:一汪绿水中跃出巨龙,昂首腾越。 把玉佩递给金旗,说:“这就是金少在阳州指点我赌来的那块黄加绿毛料中切出的翡翠,很纯的冰种,翡肉腻、翠肉莹,切开大张。还有一块也同样切出大团绿来,估计比原价翻了两番不止吧。这块玉佩金少留个记念吧。” 金旗连连后退,被张韵狠狠推了一把,他尴尬地说:“不行,多珍贵的东西,我不能收。” “金少看不起我这个老朋友?” “张总,你……”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裤袋里摸了一下,掏出一块鸭蛋大小的东西递给张唤之,说:“我也送张总一件记念品,是我去和田搞来的。” 张唤之送出玉佩,接过礼物一看,两眼立即闪闪发光,大叫:“仔料!和田仔料!韵儿快来看看多美的玖红沁色,多滋润的玉质,这可是一块真正的和田仔料啊!” 张韵也捧在手心中反复欣赏,别看它鸭蛋似的,却有半公斤多,这可是十多万的礼物。她把仔料还给父亲,走到金旗面前拿过玉佩,亲手为他系带好,说:“旗哥,这是我亲手设计的送给你是祝愿龙腾苍穹,腾飞万里。”说着,用小手指尖尖的指甲狠狠刺了金旗胸脯一下,低声说:“还敢占我便宜!” 女人啊,忽儿美人、忽儿魔鬼,你总是弄不清。金旗重新坐下,拍了拍石料桌面,问:“张总,这石桌原来也是毛料吧?” 张唤之正玩玉玩得高兴,听问随口说:“一九九二年赌石赌垮的证据,也是记念品。当时五万元相当现在六十多万吧,一刀切垮了。金少,你看看典型的马莎莫场口老坑料,黑乌皮,明显色带。当时流传‘宁买一条线,不赌一大片’,我这明明是一条线色带,可是绿皮进里一公分不到就消失了,只剩下惨不忍睹的一片僵白。我气极又竖切二刀,一石三分仍然是冰天雪地。当时五万已经是我身价性命,我气疯了,是韵儿的妈妈硬夺走了我手中的切刀。于是留下这块惨白的毛料作桌面。谁想这次阳州又头脑一热……”说不下去了,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金旗微笑着说:“张总啊,如果有人买这桌面,你多少钱愿售?” 想都不想,说:“金少要,拿走,一分钱也不要。” “我是说假如真卖,桌面能值多少?” “不会超过一千元。” 金旗大笑,说:“一千?十万也不会卖。下次我再来吃茶就不用这桌子。” 张唤之一怔。 金旗又说:“张总一九九二年赌石没输,只是被表面现象迷惑了,这张石桌可是个宝!” 一旁张韵急问:“旗哥,你怎么知道?” “张总,你这桌面也用了十几年了,不但一点茶渍没留,反而越擦越光洁,可见此石细腻紧密的程变。再听茶杯嗑碰桌面上发出叮叮之声,更说明此石的硬度。还有隐约可见的黑、苍蝇屎正预示着石中有文章。黑、苍蝇屎和绿色有不解之缘,里面有一团绿,尽管不大却绿得十分漂亮,而且是冰种。信不信?我敢打赌。” 看着金旗侃侃而谈的样子,张家父女都有点发愣,十多年用下来的茶桌忽地变成了宝贝,当初赌垮要死要活的害人物忽地成了捡漏的经典,姓金的莫非真是“一眼金”,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会化腐朽为神奇?半天没说活,张唤之认认真真地查看着石桌面,又叫女儿拿来放大镜、手电筒,趴在地上瞧个仔细,果然发现许多预示隐绿的细节,不由说:“是可一赌,当时为什么没发现?” “爸,这就叫熟视无睹。” “金少,让我们解开一赌如何?” “我赞成。” “若解开有绿,金少可以任意提个条件,我一定满足你。若解开无绿……” 金旗接着说:“若无绿,张总也可提个条件,我一定竭力办到。” 叫来工人把石桌面抬到车间,不一会儿石料就架上了切割台,金旗还认真测量、确定了下刀部位,电钮一按,刀轮嚓嚓直响,大家心都揪紧了。 随着最后“啪”的声响,薄薄一片石料倒下,解玉工用水冲洗解开的石面后,所有人都看呆了。一轮半月似的艳绿正水淋淋地坦露出俏模样。 “好漂亮的俏艳绿!绿意逼人呀!”张韵第一个赞叹。 金旗比划着,说:“挖得巧能出好几副手镯。” 张唤之摇头说:“不止,挖好了能出四副镯子、六个戒面、三到五个花件。嗨,快看,像不像一幅嫦娥奔月图?这真是一幅天然的嫦娥奔月图啊!” 这一说,大家都发现眼前玉料平面上一抹碧绿旁,稍淡去的绿色犹如飞扬的裙裾,一段洁白仿佛婀娜的身姿,只需稍修几刀,嫦娥奔月形与景都活了。 张唤之扬声大笑,拍着金旗的肩膀大声说:“一眼金!真正的一眼金!凡是金少看上的毛料一定价值连城。哈,说吧,有什么条件?” “借给我一名抛光工,技术过硬的抛光工。” “就这?” “就这!” “一言为定,把一流技术的小宝借你一年,明天就让他到尧峰山庄报到。” 告别张总出来,张韵一直没说话,一直到车边才抬起头,说了谢谢两字。金旗轻轻了她尖尖的鼻子,说:“你我还用谢吗?你把我当哥,我就是你哥,用得着谢吗?” 车子都发动了,张韵还不走开,金旗不解地问:“小韵,还有事吗?” 张韵憋了半天才说:“哥,凤娟姐有难了,她爱你!” 金旗只觉得头“轰”地一片亮,一片迷糊,傻愣着一声不吭。 张韵继续说着:“凤娟姐说魂给你勾去了,你却当她路边草不但不爱怜,还用脚踩,踩一下不够,狠劲踩,踩得她心都碎了。她想找你、问你,你是不是她命里的魔,就为折磨她而来的。店要散了,人的身子也要散了,这家伙舒心了吧?娟儿从没弱过谁却弱了他,心里早弱了,第一次见他银灿灿的眼睛就弱了,命里注定的。韵儿,你说做女人就一定要为爱付出很多很多么。以上全是凤娟姐的原话,三天前我们见面时她有点醉了,说了这些话。我想银灿灿眼睛的家伙是你吧?哥,你忍心把多美的凤娟姐折磨得死去活来么? “她的凤喜金店卖了,被迫卖给何文豪了。当时为了八百万债务,何文豪让她选一是卖店、二是嫁人,凤娟姐选了卖店。尽管此店是她父亲留给她唯一的财产,她还是决定卖了,因为凤娟姐说她心已有所属,容不下别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哥,其实我也爱你,但是和凤娟姐的真爱相比,我苍白许多。快去找她吧!哥,多好多美的人啊。再见。” 说完,丢进车里一张纸条,张韵转身而去。 第六十三章 超级礼物 半小时轿车驶离光福通仙珠宝公司。张韵一直目送到望不见为止,她也知道自己终于选择了一个不知是对还是错的位置,作为好朋友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一路走好。 纸条写着:“三天后是凤伯父的追悼大会,我和父亲都去。” 金旗在光福运输公司不远的公路旁移出一大堆和田仔料和翡翠毛料,然后电话招来一辆十吨卡车和三名装卸工,一小时后装得满满的大卡车跟在奔驶轿车后向木渎驶去。驾驶员老在想,有钱人真他娘的混,弄一车破石头回去,光运装费就化了三千,傻В一个。其实这傻В还远远不至傻这些,他把漂亮的奔驶车厢当作货仓,塞了几百块拳头大小的上品仔玉,连副驾驶座也不放过。奔驶车严重超载开得气喘嘘嘘的,好哉后面卡车本来就开不快,一路跟着还正合适。 车上金旗打了两个电话,一是要求在阳州学习的毒蛇、喜鹊明天结束学习搭机返回。二是询问了远在家乡养伤的毒龙的病情,得到痊愈的答案后也要求他两天赶回木渎。三是打给了市局局长王志国,说好明天晚上约个地方见面,并托他一定要在观前街范围内找家大些的铺面,或租或买都可以。电话结束两辆车也刚好到达目的地。 帮着一起卸好车后,不管关山、玉芬等人多么想再看那些仔料、翡翠一眼,金旗还是全把他们赶了出去。自己反锁在地下仓库里,嘱咐关山别让人来打扰自己,到时候自己会出来。并要他吩咐玉芳去购买几十套男女黑色高档西服,再用沉香木雕刻一朵送给亡灵的木花环。关山知道兄弟有些神通,也有些怪诞,并不多问一一照办。 这算不算闭关修炼?金旗自己也不知道。选择地下仓库是怕一旦动静太大惊了别人,他吃不准接下来想做的事会不会有点骇人听闻。因为利用仙灵阵法制作几件防御性灵器是这次闭关的目的,第一次做能不能成功看天意了。 他席地而坐,意识慢慢进入丹田银芒闪烁的太阴宝鉴之中。鸿蒙一片,无数符号在飘移,金旗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宇宙太空,无边无际、浩瀚无垠,一切仿佛完全不真实起来,思绪也飘散开来像惊散的一群蝴蝶……突然金旗打了个惊颤,马上凝神安思,把思绪意识带出宝鉴。他明白刚才自己险险入魔,坠入虚枉之中。 宝鉴明明认我为主,以前也传授功力、功法,为什么自己需要索取时它不愿了呢?想了很久还是不明不白,太阴流反复在身体奔行,周身早溢出一层层耀眼的银辉,丹田中的元婴懒懒地睁开眼睛,伸个懒腰,飞出体外。一见小金旗心里忽地一振,元婴和太阴宝鉴血肉相连,难道要通过元婴和宝鉴联系?他试着命令元婴向宝鉴索取防御功法,嗨!小家伙转眼就移到宝鉴前,一伸手就出现一只幻影似的银色箱子,很随便地打开箱盖,只见宝鉴鸿蒙无穷中飞来无数光点落进银箱之中,半刻才完成收集。小金旗伸手一抓便抓出一串亮晶晶的符号,塞进嘴里一阵乱嚼,金旗脑海里立即闪出无数法诀和炼阵之法。 牛,太牛!八宝如意阵、九坎离火阵、炙金钧威阵、天雹火阵、太虚衍意阵、百虫腐尸阵……不得了啦,什么十大天护阵、十大地护阵,足有几百个防守型阵法闪电般地脑海中涌动。金旗觉得再弄下去脑子非爆了不可,一缕意识命令元婴停止,小金旗才随手关了银箱盖,银箱也随之幻化消失。 金旗在几百个防御阵中选了一个叫“距灵阵”的中级阵法。距灵阵防御一切灵法攻击,但不防御物理攻击,这好是好但总觉得不足。继续寻觅,终于看中了一个初级的阵法,叫“九曲幻阵”,这一阵法能把任何攻击扭曲淡化,甚至不断扭曲不断消耗直至灭失。这可是有趣有效的防御佳阵,可惜不能抵抗灵力攻击,这是九曲幻阵的致命伤,所以只属于初级阵法。 不过对于凡人来说除了灵力,能够抵抗任何攻击的阵才是好阵,特别是九曲幻阵只要不破解,它永远有效,可以不断防范攻击。金旗选择了这两个阵法,并且决定叠加一起使用,既防一般物理、器械攻击,同时也防灵力攻击。接下来他考虑用什么东西附加阵法,有点难?男人常不离身,又不那么显目、恐怖的是什么呢?玉不行,太名贵,让人怀疑是贪官;沉香木不行,太香气,开会时一屋子人都嗅着你;他突然想到了鹿吐石?让河市两位大人物戴着鹿吐石的吊坠会不会由此造成鹿吐石大卖? 找出一黑一白两块鹿吐石,幻出神斩,凭意识指使着神斩化作一把雕刀,自己也学过几手雕刻活很容易就投入工作中。很快一枚虎形黑晶吊坠完工,细看还挺威武的,猛虎脚蹬险石凌空扑击,血口獠牙显示着战斗力。小心地在一块凸出的山石旁钻一小孔,一件3x2公分的小饰坠完成。金旗觉得小坠有点关山大哥入微刀法的味道。接下来为林宣之做了一枚“福到节节高”,也就是一枝竹节绽开几片竹叶,叶上停着一只展翅的蝙蝠。白色鹿吐石被神斩磨砺得光洁溜滑,也有三分高雅之气。 金旗把两枚吊坠抛入空中,叱咤一声一连串法诀像流星雨般扑向坠儿,渗入晶石内。先是一阵红光闪动,继尔又是银彩喷涌,一黑一白晶石在空中变幻着,忽大了一分,忽小了一厘,过了十几分钟才凝住不动。 金旗随手抛出一件上衣悬在双晶石后,又一拳击向白晶坠,只见晶坠颤动几下,随即平静,坠后悬着的布衣纹不动。他又屈指一弹,射出一缕太阴流,白晶坠猛烈颤抖,:泛出一片红光又复往常,后面的上衣也仅仅波动一阵,并没有损坏。接着又用一块玉猛地砸向黑晶坠,结果完全满意。 随手一招,坠儿双双落入掌中,看了一眼金旗心里都有点舍不得了。两枚形状不同、色彩不同却泛着相同的银辉,就像反映着溶溶月色,有一钟说不清的高洁、风雅、纯净之感,让人看了感到心里安宁踏实。金旗知道这是太阴流在作用,以太阴流为动力刻上双叠阵法,所以晶石内留存一些太阴流。 试验过,也满意了。金旗临走突然想起为什么不给仓库布个超级防御阵了,当然大阵要能源,可眼前满架的玉石不正是阵能?又开始选择,最终选了“迷天破煞阵”。这是个很凶险的大阵,不识之人误入将在一片白雾之中耗尽性命,即使有重型武器也枉然。金旗很满意迷天破煞阵,他用一片黑色鹿吐石标了一幅入阵的方法图,从此仓库除了自己和关山没第三个人能进来。又移出许多毛料、白玉料,让天释戒腾空一些。 一切安排好才推门出去,不想仓库门口坐了许多人。关山、毒蛇、喜鹊、段木长云、段木长鹰都背对门默默坐着,他最佩服平时叽叽喳喳和欢喜鹊现在也一本正经地闭目坐着,正逗人发笑。但是他笑不出来,浓浓的弟兄之情让他有点鼻子酸。 轻咳一声,所有人蓦地回过头来,喜鹊第一个欢叫着投入金旗怀抱。都没出声,只是个个笑着,金旗目光掠过一张张充满真诚的笑脸,他也笑了。笑声激起共鸣,震得尧峰山半坡的宿鸟都扑腾起来。 抬头看着天色,惊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关山回答:“第二天的傍晚六点三十分。” “有人找过我吗?” “市局王志国来电问你为什么关机,我没说理由,他说希望七点能在环秀山庄见到你。我了解了一下环秀山庄在东山杨湾镇,是安全局招待所。” 金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边走边说:“两位段木大哥看样子入门了,恭喜啊,等我晚上回来再聊。喜鹊你代哥好好敬敬大家。毒蛇,在毒龙末到此山庄安全先由你担着。”话音刚落奔驶已经箭一般冲出山庄大门。 七点十分赶到环秀山庄。金旗知道这里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全局驻地了,应该归市局专属。到门口刚报姓金就被放行,并且有摩托在前带路。绕了几圈停在一幢石楼前,有人守卫,但听说金旗立即笑脸相迎,送至一扇门前。 金旗神目一睁隔门就见两位正在猛抽烟,看样有点不耐烦了。毕竟是官,等一个普通百姓能有耐心么?推到而入,王志国转身刚想开口,林宣之轻咳一声,站起身说:“金老弟辛苦了,请坐,我略备薄酒敬老弟几杯。” 王志国也戏笑着:“还想熊你几句,又给书记拦住了。好,金老弟自罚三杯吧!”王志国是条耿直的汉子。 三杯过后,金旗掏出两枚晶坠放在桌上,说:“为了它们小弟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过,没想到还差点挨骂。快看看这些东西值不值吧。” 两枚晶坠悠悠溢出淡淡银辉,宁静而清雅。王志国伸手去抓白晶坠,林宣之立即喊了声“慢”,他说:“白色是金老弟专为我请的,黑虎刚配你王大局长。金老弟想得很周到。” “谁先试试?”金旗问。 “怎么试?”差不多两人异口同声。 “那边有只衣架,谁脱件衣服挂在衣架上,把白晶坠或者黑晶坠串根线挂在衣服前,先用拳打、再用刀刺、最后用枪试试。”金旗慢慢说着。 王志国心急,招来服务员找了两根细线,分别穿上晶坠。王志国脱了衬衣挂着衣架上,又认真地挂好黑虎晶坠。回头问金旗:“真打?” “用全力打!” 话音未落,王志国出拳直出衣架,才半米距离,一个久习军体拳的大汉一拳之威不说击碎衣架,击倒总成吧。谁料想“呼”地拳风刚接触到衣前一尺,王志国只觉一股奇怪的力量猛地把自己拳劲一拧,自己整个身子不由自主地转了起来,拳头反向朝后击去,而且软绵绵的一点不得劲。好一阵心跳才平息,望着纹丝不动的坠儿、衣服,王志国一脸惊诧。 金旗说:“林书记也试试?” 这和自己性命有关,当然要试,而且是用手枪试!吩咐下去听到枪声别大惊小怪后,林宣之换了自己的白晶吊坠。他举枪瞄正时多了个心眼,枪口移下一寸,瞄着衬衣下襟。“”枪响,按理应该是衣毁架倒,可偏偏出了怪事,子弹在离衣衫一尺处突然一顿,停了!肉眼都能看得清这鬼子弹居然停在半空?接着猛烈摆动、颤抖,最后叭地掉在了地上。天!子弹半路掉地上了?不信也要信,这世界就是很疯狂! 第六十四章 谁的老婆 违背常理的偏偏发生了,除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接下来三人连干三杯,连平时从不大口喝酒的林宣之也痛快地干尽杯中酒。轻轻问:“金老弟果然送来好东西,说吧,什么价,你老哥承受的起。” 金旗:淡淡一笑:“要说钱,这是仙家之物,论亿要买不到。这两件东西是小弟为两位兄长苦苦求来的护身灵阵,别说一般物理攻击,就是次一级的高手暗袭也能防范周全。也就是说只要佩着晶坠,谁也奈何不了两位,只要不是像我师傅一般的仙家就行。这晶坠看似平淡却叠加双重阵法,平时不可随便离身,别给人摸,因为这是两位的护身宝贝,而且越隐蔽越见神奇,你们的敌人准被唬住。小弟不熟政治、官场,但保命、打探、钱财,这些如果两位兄长需要尽可找我,小弟师门根深叶茂有许多人所想象不到的本领。” 一席话说得两位领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了好一刻。最后还是林宣之机敏,举杯说:“祝国家繁荣、人民安宁,让我们共同对付明的、暗的、各种各样的敌人,受惠于金老弟,谢字也不多说了,以后凡用得上老哥就言一声,我们君子之交,一杯为定,干!”说完,很江湖地喝干了第四杯。 王志国也红着脸说:“兄弟,我们真有缘,飞机上救我一命,今天又送我保命之宝,都记心里了,永不会忘。姓向的我教育过了,只要别打死,那怕打半死都没关系,他儿子搞黑帮迟早毁了他老子。还有林书记找了观前开发区搞房产的汪局,观东正逢开发结束,有许多现房,兄弟去挑,汪长庆早先是我手下,一句话政策范围内最优惠价,行吗?” 金旗连声道谢,又喝三杯算是表示谢意。 林宣之又说:“王局,你看是不是把向宗挪一挪,派个你信得过的亲信去木渎分局,以后金兄弟有事找人方便,再说我们以后也方便来往嘛。” “行,过两天就办。不过要办干脆连税务所的向祖也办了,省得惹眼。”王志国是粗中有细之人,办事透着练达。 林宣之点头称好,而且马上想到了给他一个去处——党校学习、重点培养。杯酒之间金旗的地方阻力迎刃而解。酒一直吃到十二点金旗才被允许离开,哪两位当然还要叙谈下去。临走时金旗留了一句:“要不要小弟给两位搞些强身健体的仙丹灵药?”弄得两位左右为难,名知这药是指什么的,想要,又不好意思。 还是王志国油,说:“兄弟,你看着办!” 西郊殡仪馆。一早就人头攒动,很是热闹。今天是河市名流凤老先生的追悼会,珠宝界许多老朋友都赶来了,人人都会失去一位德高望重的行业内高手而深感宛惜。很难想象两个月前老人还在庆祝八十寿辰,寿席上斗宝、拍宝搞得热热闹闹,可是转眼间人就去了,而且听说连老人创办几十年的凤喜珠宝也破产抵债了。仅仅两个多月前凤老还在办寿宴,转眼宴散人去谁说不是命呢? 知道内情的人传出消息是老人身患“一个头字”,却一直瞒着唯一亲人凤娟。凤媚替父打理珠宝店售出不成问题,进货却连连吃亏。凤老以及女儿凤娟赌石连输五次,共计赌亏八百万元。此时老父病危,送入医院不到一周就驾鹤西去。凤老老朋友河市珠宝协会会长何四海突然翻脸叫何家小子何文豪登门追债,无奈之下整个凤喜金店作价六百万卖了。还欠二百万说好宽延几日,但是何家等不及了,扬言要闹灵堂逼债。凤媚无奈之极,明知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明确表明决不嫁给何文豪而引起的。今天带了自己的一盒首饰以及一百六十二平米的房产证件以防万一,如果姓何的真要闹,她拼着卖房还债! 众人议论纷纷,有说何小子趁人之危,有说嫁给姓何的也不屈,总之百姓百心。 这时一辆大巴驶入殡仪馆,第一个下来的正是一身黑布裙,白花白腰带,双手捧着凤老遗像的凤娟,看她一脸哀容,明显消瘦的身姿正是人见人怜。不知谁在叹息:“多美的绝色,为何命运多舛呢?” 凤娟两旁有女友相挽,其中一人正是张韵。大巴下来十几个远房亲属,排成一队一路朝礼堂走来。很快工作人员拉好素帐,摆好遗像,追悼会正要开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不和谐的冷笑声。闻声凤娟脸色急变,她知道追债人来了。 礼堂外踏进七、八个歪瓜裂枣般人物,为首两个还算有模样,穿着黑色丧服却脸带轻笑有点不伦不类。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些的走近凤媚,说:“凤小姐,我家少爷想问你想好没有?” 凤娟望了一眼不远处正斜视自己的何文豪,心里一阵厌恶,不知自己为什么有胃口和这种人交往许久,冷冷问:“许管家说明白些,想明白怎样,不想明白又怎样?” “少爷的意思是想明白了就在结婚证上签个字,没想明白就……就还了二百万。”许管家有点吞吞吐吐不好意思。 凤娟从身后女伴手中接过一个小包,打开递给许管家,说:“我早想明白了,拿去吧,一百六十二平方房产和这盒珠宝能抵二百万了吧!” “这……”许管家没想到小姑娘有这一招,一时支吾起来。 何文豪慢吞走过来说:“娟妹,你这些先不说值不值二百万,就算值,我借给你的是真金白银啊,你也不能拿几张纸来糊弄我呀。所以我劝媚妹还是别挣扎了,省得大家难堪。” 又逛过来一个瘦得像大烟鬼似的年轻人,一脸奸笑,说:“房子卖给我好了,我出二十万,珠宝嘛折十万吧,何哥,小弟认了三十万,剩下一百七十年买她太贵了吧。” 面对流氓凤娟话都说不出来,一旁张韵怒道:“你是谁?论得到你这个流氓说话吗?” “嘿,我就是流氓,我叫齐武良,去告我流氓呀!弟兄们干脆弄点流氓给小娘子看看。”齐无梁手下几个青皮正涌过来。吓得张韵尖叫起来。人群中也有伸仗正义的,可惜都弱不禁风,一扒拉就倒地了。眼看张韵就要惨遭咸猪手,就听门口一声厉喝:“流氓住手!”一条轻盈的身形飞越而来,半空中一脚踢在齐无梁的下颏上,瘦弱的身子顿时横飞出去。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一身黑西服很利索地从空而降,手握双拳,横身挡在凤娟身前,说:“凤姐别怕,旗哥来了!” 旗哥?是他来了吗?凤娟眼泪涔涔望向门外。很多人涌入,却在门前站住,都是一式黑衣,婆娑泪眼分不清哪个是他。 先冲入几名警察,拉起躺在地上的齐无梁上了手铐,冷厉地论:“你涉谦贩毒,现拘捕你!”很快其他六名青皮也一起带走,押上警车。 大厅平静下来,哀乐缓缓扬起,礼堂一侧的旁门拉开一位黑西装青年胸戴白花倒退着,小心地拉着凤老的遗体入内。待遗体车停稳,青年走到死者头前,双膝跪倒,深深地垂下头。这是重孝重礼,他是谁? 哀乐如泣如诉……凤娟知道他是谁,她慢慢走近他身旁,面对着亡父就在他的身边双膝跪倒,浑身颤个不停,呜咽之声憋不住沉沉而出。他垂着头,伸手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瞬间什么都不用说,千言万语尽在一握中,心灵相通无须多言。 此情此景人群里传出了压抑的哭泣声,门口人开始入内,原来大厅里的亲属朋友分立两旁。哀乐声中一位一身黑孝装的汉子手捧一只铁盒一步步沉重地走入礼堂。 又是重礼,此人双膝跪倒,泪流满面地慢慢打开铁盒,说:“凤老啊,您我素不相识,但是金旗希望成为您的儿子,我关山也希望成为你的儿子,因为我和他是兄弟。关山一无所有,但是我是流传百年的入微刀的三十七代传人,并且继承着入微刀法的所有精妙。盒中七朵黑莲花组成的莲环是我连夜所雕,怕辱没您老一世盛名,我不敢稍有懈怠,每朵莲花都有百辨之精。沉香木、入微刀,是金旗和关山孝顺您老的,您看着,我这就烧给您了。” 火苗一触之间薄如蝉翼的莲朵立即焚烧起来,也就眨眼之间清雅、温醇的香烟弥漫开来,慢慢笼罩着凤老的遗体盘旋不散。 关山叙诉后移到金旗身后伏地不动。在场内行很多,沉香木,入微刀都是宝啊,今天能伴您凤老西去之路何等荣耀、何等份量。这是老辈人在想。如果铁盒中七朵百辨沉香木莲不烧去,价值几何?千万?这是年轻辈在想。 七朵百辨香莲在火中幻化成恬人香气,引得殡仪馆所有人都聚来为凤老送行。追悼会仍然在进行。一个个大花篮、大花圈重叠起来,因为放不下了。 金旗挚友,太原段木满门三十九口敬献花篮,祝凤老一路走好;陈忠、梅玲、喜鹊、毒龙、毒蛇、王玉芳一个个献上花圈。后来众人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尧峰村村委会、木渎镇政府办公室主任、木渎分局局长、不下二十多位有头有脸的官员都来给凤老送行,尽管他们有的仅仅代表个人。 追悼会一直进行了两个多小时,遗体焚化时把烧成灰的木莲带了进去,满炉浓香以至满室、满厅、满馆清香,久久不散……大家都说凤老是乘着椅楠香风去的,这世上没人比他潇洒。 最后许多轿车集来把众人拉到木渎著名“石家饭店”吃素 不过有两个人很惨,那就是何文豪和许管家。当金旗出现时,他俩身旁就挤来四名黑衣人,硬把他们拉出会场,用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交换了凤娟签名的借条,然后一人屁股上一脚,直接赶出了殡仪馆。 何文豪一路走着,一路骂着:“姓金的我会杀了你的!” 第六十五章 点石成金 原来准备让凤娟暂时先住在尧峰山庄,一则独自一人安全还是让人不放心;二来孤独更易感受丧父之痛;但是凤娟坚持回去,她要守孝七七四十九天。金旗没有理由阻挡,只能吩咐玉芳、喜鹊开车送她回去。临别,凤娟只对他轻轻说:“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望着渐渐远去的尾灯,一种悲凉的感觉袭上心来。对于这个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不知为什么一开始关系就处得很别扭,心里明白彼此的好感,可是就无法倾心一谈,仿佛中间隔着什么?舍又舍不得,抓又抓不住。自己若想硬留她,甚至硬上床,她一定不会抵死反抗,但是他知道对她自己做不出来。他要的不仅仅是人?也许看来软弱的她骨子里有着和她国色天香容貌一般高贵的性格,一个男人仅仅表现自己的卓越和做几件令人感动的事是不够的,她需要感受被追求的过程,需要浓烈的爱意的滋润,花才会为之开放。 金旗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回到接待室。 山庄人员全等着他,这些全是他信得过的人,无须客套,所以直接分配各人工作。金旗站在圆桌前大声说:“金氏宝藏公司暂分四部:生产部、销售部、管理部、保安部。生产部包括关车间和原材料仓库,由关山负责;销售部包括展厅由毒蛇和喜鹊负责;保安部由毒龙负责,承担山庄所有的保安工作;管理部包括财务、总务、后勤、车辆等其他山庄事务由玉芳负责。从现在起各部环绕一月后金氏宝藏正式开业开展工作。供应部准备一百块翡翠明料和一百块和田仔玉;销售部布展、宣传、接待等等。所有工作既要有效,又不必大张旗鼓。保安部、管理部全力为生产部和销售部提供服务,并做到要人有人,要物有物,人物安全。一个月后金氏宝藏正式开业,也就是说我们的事业正式开始了,做得怎样,就看在座各位了。今天很辛苦抓紧休息,散了吧。” 金旗带着关山来到地下仓库,把自己为仓库设置了一套机关解释了一遍,(当然不能讲什么阵法的)并带着他来回走了三遍,一直到关山完全记清为止。并且给了他一块刻有机关路线图的玉牌,以防万一忘了。关山对兄弟的布置佩服至极,想到十几亿的财宝总算有了安全保障,他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第二天,金旗亲自送段木一家到虹桥机场。本来他想多留他们玩几天,可是尝到甜头的新修真人此刻归心似箭,甚至连贪玩的段木莹也不例外,尽管不舍就此和金大哥分别,但初入门户的喜悦和更上一层楼的心切,使她毅然放弃了儿女情长。送了许多河市土产,再三互相叮咛多多联系,双方才依依惜别。 金旗看时间才中午一时,心中正打算要不要去看看肖雅仙,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唤之的声音:“金少吗,你知不知道光福也正在赌石。是真的,上午我去看过,有一百多块毛料,从昨天就开始赌了。对,挺热闹的。庄家叫李福,在光福有家‘清三代宝石玉器公司’。这次从缅甸搞回一车皮翡翠毛料,都是全赌的。” 金旗问:“张总上午有收获吗?” 电话那头声音挺欢的:“我只是看了看,喜之绿的燕公子用五十万买了一块表现很好的毛料,切开绿是有绿却一片细裂,输了。气得他和李福大吵一通。还有无锡赶来的什么赌石专家三十八万元弄了两块不大的毛料,还喜滋滋地扬言稳赢,可惜连切两刀全是白葫芦,当场吐了血。到现在办止赌出十二块,刀刀切输,吓得没人敢下手了。金少要不要试试?” “……” 金旗还没回答,张唤之又说:“听说下午李福请了‘点石成金’来赌石,场面一定热闹,金少别放过这个机会。” “点石成金何许人物?”金旗好奇地问。 “点石成金可是个人物,号称只要她赌石顽石也会成金。当然这有点夸张,不过这位南京玲珑翠的云朵云董事长确实有过人之处,在腾冲连赌七块毛料,块块见绿,被封‘点石成金’雅号。你这个‘一眼金’是不是会会‘点石成金’呢?” 闻言,金旗兴趣盎然说:“好哇,有这等人物一定要见识、见识。下午三点半左右我准赶到。”说完一脚油门直奔河市。 不过说巧也巧肖美人人没见到,声音却传来了。一边开车,一边打开再次响起的手机,蓝牙耳塞里传来的正是肖雅仙甜甜的上海腔:“金弟吗,我是你肖姐。” “哈,正想你呢雅仙姐。” “吹,你吹吧。想我怎从不见你来个电话?” “电话有什么意思,我是想人!当然包括声音。” “别贫了。和你说件正事。” “说吧,我听着。” “我把‘春眼’卖了,卖了六千伍百万。不过想想有点对不起你,这‘春眼’是金弟半卖半送给姐的,有一份情谊在,可是我……” “肖姐,卖就卖了吧,别伤心,六千五百万价钱不薄,可以了。以后小弟再给你找新的‘春眼’可好?” “我就知道金弟能谅解姐,最近生意差些,不得以才卖了‘春眼’。是卖给台湾宏观集团唐老板的,他还想收几件好的翡翠,金弟你看要不我带唐老板来河市?” 金旗立即想起福禄寿喜四彩玉柱以及那块玄黄冰种翡,他想了想问:“他准备了多少款子收好东西?” “一亿美金!” 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佩服台湾多金大佬,这些人收东西一不为转手赚钱,二不为收藏,仅仅是显赫身份就能一掷千金毫不在意,这种人钱不赚赚谁的?他说:“带他来吧。” 商量定明天上午十点木渎镇口见才收了电话,奔驶箭般射向光福镇。路上又接了个电话,是新姑娘吐尔逊.玉孜打来的,一接通就责备金大哥为什么老关机,说自己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了。金旗再三打招呼,玉孜才算原谅他。电话主要是请金旗查一下中行卡,四千六百万元是不是到账。听到这么多钱金旗连忙问:“玉孜,不是说好你的那份算十五万元一公斤吗?怎么会多了许多钱?” 玉孜格格笑着,说:“金大哥,最后我把剩下的三份又切开,成了六份。有几份卖到二十八万、三十万的,所以多赚了些。这次我占天大便宜啦,正是太谢谢金大哥了。” 和田之行的收获出人意料的丰富,现金都有四千多万元,金旗想想自己也吓一跳。 清三代宝石玉石公司在光福镇东头,一下公路就能看到公司门口一对石狮威武地蹲着,怒视着往来行人,雕工之差金旗都不忍多看一眼。刚停车下来就听背后有人招呼,回头一看是张唤之满脸红光、精神抖擞地走来,说:“金少,我正等着你。” 金旗忙说:“一会张总只当不认识我。” 张唤之笑道:“好,一会儿你跟我进去,我会暗中指给你看我想赌得石料的。” 说着两人前后穿过客厅来到后院,院中十几个人都围着几块大毛料在议论什么。这些人金旗一个也不认识,全是河市和周边县市珠宝圈里的人,金旗以前做古玩,自然和珠宝圈没来往。见张唤之已经溶入人群中,他干脆独自一人观察起院中毛料来。 差不多有一百二十来块大小不一的毛料,粗粗按新老坑口的不同品种分成两部分,老坑口毛料约有四十多块,十几个人都聚在那边探讨、议论着;新坑毛料占了大部分却少有人问津,只有金旗随意在石堆边转着。 一块一块望去基本无好料,新坑毛料质地粗松、水头短少,做成首饰也缺少精神,外行看看还罢,内行眼里就掉了不至一个档次。但是也并非全部如此,新坑料色彩浓艳,种地丰富的佳品可以扬长避短,通过精致加工也有许多饰品成为动人心魄的高档货,这些金旗当然明白,所以他集中注意力沙里淘金。 七十多块毛料中终于有两块使他眼睛为之一亮:一块是灰绿外皮,表面质地粗糙有很扎手的颗粒,形状像只弯船两头翘起,这种形状出不了大料,所以扔在一边被其他毛料压着。不过金旗“目识境”中却看见冰种黑白双色翡好大的一团,就隐在翘起的弯头上。黑白双色并不少见,也不名贵,但是黑白清晰又交溶的双色冰种却很少见。金旗记得2006年佳士德拍出一只八百万港币的鼻烟壶,正是黑底白纹的“竹林三友图”黑白翡。眼前这团黑白翡成色决不比八百万港币的拍品差,若由入微刀法精雕岂不更胜一筹。 另一块新坑料不大,最多三十公斤,圆形,外皮同样灰色粗糙不堪入目,可是其中却隐有约五公斤一片鹦哥绿。这种绿色似鹦哥羽毛一样十分艳丽,夹有黄色和浅蓝色很是招人喜爱,被排名十大名翠之六。可惜种地差些,仅仅是豆种化地。 这两块价格合适都有很大赌性,金旗暗中记住它们的模样。除此之外没有新的发现,剩余的毛料仅仅是石头而已,想想七十多块仅仅两块有彩,赌石的风险之大可以想象! 走近人群发现都在围观一块大个头,皮黑似漆,一条色蟒带在一线绿雾中穿过,很有引人入胜的表现。有三百多公斤,是标准老帕敢坑口毛料,看上去很有赌性。 一位六十出头的老者正蹲在石前和老板李福侃价,价格已从开价二百七十万元侃到一百八十六万元了,李福咬住再不松口。他说:“昨天徐洪出一百九十万我都没出手,淡老,细砂薄皮,我敢料定里面水头很足。” 被称为淡老的老者摇头说:“这是赌,你敢包水头?一百四十万应该可以了,你起码赚两成,再说我立马切开也可以给你做做宣传,谁叫你至今没切出一块绿来!” 趁大家都在注意侃价,张唤之走近金旗身边,轻声说:“淡老是河市宝石协会昆山分会付会长,身边戴眼睛的是他外甥,昆山有一家万紫千红翡翠坊,生意不错。这块老帕敢金少看好吗?” 其实金旗一来就扫视了一遍,三百公斤毛料内部到是有一大片江水绿,这种绿色闷暗,像江水一样混浊,做不成高档产品。见问缓缓摇了摇头,没说话。 李福很胖,啤酒肚,蹲着累人,吃力地站起身来又说了个价:“淡老,一百五十万底线,我决不能退了,您老万紫千红还在乎十万?”他心里一直在盘算,这些石料弄来付了一千一百万,加上运费、费用共计一千一百二十万左右,昨天到现在一共卖出三百多万,远远不够本,淡老看中的老帕敢毛料应该是老坑料中表现不错的,所以不能再便宜了。这是比耐心和定力的时候,谁先松口谁说赔钱!他撕开一包烟,见人发一支后自己点着,笑眯眯地看着淡老。 淡老不出声,一旁的外甥心急,暗中拉着老人的衣袖,心意完全明了。淡老虎着脸说:“一百四十五万!” 李福摇摇头,笑着抽烟。 连五万都不让,淡老气得狠狠说:“一百四十八万,不行就拉倒!” 第六十六章 点石成金(二) 这是句当地话,“拉倒”意思是就此结束。李福当然不会拉倒,他苦着脸说:“淡老老朋友啦,两万算小弟请客,就一百四十八万成交。不过必须当场解石。” 外甥陪会计去转账,淡老独自研究着切石部位,工人很快就抬来了切割机,抬石上机好一阵忙乱。 张唤之指着一块红褐色外皮,形状很怪的小毛料问:“金少,你看它怎样?” 金旗走过去很认真地揣摩了一番:很深很重紫罗兰色,别有风味。半透明冰种,水头也足,可惜有裂。这条原生裂在紫色带中分兵两路,形成交叉深裂。万幸的是没有其他分岔和别的细绺,否则将一无是处。这块色好种好的赌裂毛料价格合适,是可以一赌的。张唤之毕竟眼光老辣。他轻问:“赌裂?” 张唤之点点头。 “张总很有眼光,深紫罗兰色很容易有裂,但是这裂干净不碎不破,价格在十万之内我看能行。”金旗是背对着张唤之说的。现在他的话在张唤之耳朵里比圣旨还灵,再轻也听得清清楚楚。 切割机已在嗡嗡唱着,李福不时看看手表,看看门外。金旗明白他在等“点石成金”。张唤之抱着一块八、九公斤的小石料,走到李福跟前说:“李老板,我和你做个交易,这块小毛料什么价钱让给我?” 李福伸手摸了摸光滑的石面,说:“张总眼光不会错,十万拿去!” “李福,你斩我?九公斤不到杀我十万,你当是明料呀。五万,行还是不行?” “五万肯定不行,要不八万?也要当场切。” “当场切可以,六万,实打实。” “好吧,你付七万,赌石归张总了。哎,为什么我总是心软,一软又软了三万。哎,别忘要当场解石的!”李福好像有点不痛快。 张唤之放下石头和刚回来的会计去转账。李福踢了一脚小毛料自言自语:“说不定又被老东西赚去了。” 金旗很随便地走到李福跟前,指着新坑毛料堆说:“我到墙边那堆石头里挑两块小的,每块给你五万行吗?” 李福不认识金旗,上下打量了一阵,觉得一个年轻人名不见经传,肯定是个新赌徒,甚至连新坑料都不识,还一口一个石头什么的。他吓唬着说:“两块二十万,随便挑,只能三十公斤以下的。少一分钱也不行!” “不能再便宜些?”金旗脸上堆满恳求。 “不能!”很斩钉截铁,这种时候是李福最感惬意之时。 金旗拼命忍住笑,点点头走向新坑料。摸索了好一阵才叫人帮忙,把两头翘的黑白翡和三十多公斤重的鹦哥绿给抬了过来。李福一见嘴都合不拢,这种外表的毛料会有什么好馅?这家伙为什么不多挑几块?心情高兴也不追究这两块毛料都超过三十公斤的标准,立即吩咐人陪金旗去银行和张唤之一起划款。心中还在盘算着加上二十万共进帐多少万。金旗走几步就听李福又在骂人:“傻В!”他心想谁才是有个大傻В呢! 在银行张唤之听金旗说二十万赌了两块,心想他又捡到漏了,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是不是再赌一块,趁他在! 刚到门口,突然一辆宝马越野车贴身掠过,腾地一个急刹停在清三代公司门口,险险撞着张唤之。金旗有些冒火,刚想上前被张唤之拉住了,说了两字:“何必。” 宝马车上下来四人,为首一位熊背虎腰,双目炯炯生威,看得出是个保镖一类的。他侧身让过,身后是个年轻女人,很美,一张黑色长发,体恤短衫露出一小截白皙似玉的肚皮,下面牛仔裤、旅游鞋全是АmА的,属于运动型冷艳女人。金旗心里不由一动,不是为她美,而是不知为什么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许金旗直愣愣的目光冒犯了这个女子,她恼怒地横了一眼,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一声。随着她的冷哼三个男人六道目光齐齐射来,大有刺死金旗之威。幸好女子没停留直接往清三代公司里走去,三个男人也屁颠颠跟上。 张唤之望着金旗阴冷的脸色,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劝说:“金少,这女人就是‘点石成金’,她一向目中无人。居说此人背景很厉害,父亲是省里大干部,家庭全是成功人士,黑白两道都占,自己还有一身不俗的武功,省城玲珑翠号称是金陵第一大珠宝商,所以云大小姐才越来越盛气凌人。你我是为求财而来,不必为这种俗人生气,对吗?” 金旗并没有对女人的盛气凌人生气,他是心底里对这个女人产生一种类似仇恨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心识境”的神通使自己产生这种意识,他深知必定有原因。两人一同走进后院。 后院解石正在紧张之时,李福两眼瞪得大大的盯紧渐渐到底的刀轮,都忘了招呼新客人。只听“啪”地一声,两片毛料裂了开来。工人把毛料移下切台,用水冲洗时就有人在说:“有绿!”又有人阴阴地喊:“绿是有,不过好像是江水绿!” 淡老颤颤巍巍地扑近石面,看着看着,老泪涟涟,痛呼一声:“一百四十多万啦!”那个一直催着要买的外甥此刻也变成了憨头鹅。 众人面前果然有面盆大小一团混浊的绿色,像很脏的池底水没一点精神,沉闷之极,正是内行人眼里的伤心绿。“得到江水绿,死都没处哭。”这就是行内人形容的江水绿,难怪淡老止不住老泪纵横了。大家都为之摇头叹息,一百四十多万就变成了两片僵石。李福也闷闷不乐,为什么赌石到现在没有一块赌涨呢?这对剩余毛料的脱手是很不利的。 “李老板!”一声吼,李福整个人都被掂了起来。 他愤恨得刚想开口骂娘,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一身休闲、一脸冰冷的“点石成金”,立即怒容换成窝囊样,大喜地说:“啊,云董事长终于来啦,李福是盼望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先请屋里坐坐,喝茶怎样?” 云朵冷冷的目光慢慢扫过在场的十几个人,骄傲地仰起下巴,说:“不用了,叫你的人都退到一边去,别闹哄哄的烦人,我现在就要看石!今晚还须赶回金陵。” 李福近乎阿谀地笑着连连点头,转身对大家招呼:“请退到两旁去,快些,对,再远一些,等会看云董事长点石成金,长长见识。快退!” 在场之中那个不是百万以上身价,被人驱赶心里自然不乐,但是看到三个如狼似虎的打手气就短了半截。张唤之、金旗也退下了,不过他们都带着自己买下的赌石。 云朵慢慢绕着毛料堆转了一圈,开始行动。她走到一块大毛料前右手食中二指点在石中间,闭上眼睛,沉默了三、四分钟,站起身来走向第二块毛料重复前面做过的动作。 金旗看她做了两次,再结合毛料的实际情况,马上明白了所谓的点石成金。翡翠硬度为6.5,而没有翡翠的一般毛料质地相应松懈,云朵凭内力透石而过,能过的一定不是好料,而内力不能通过,或者很难通过的一定是有翡翠。当然她肯定通过反复试验而得出正确的内力阻力标准,所以才能屡试不爽,获得“点石成金”美称。很聪明也很狡猾! 果然第四块老坑料她选中了,随着她轻喝一声:“要!”手下人立即上前在石上贴了一张红色标签,标签上印着一朵云呢!金旗看得清楚这是一块四十多公斤的黄盐皮毛料,其中正有拳头大小一团冰种阳绿。 第五块很大,细看去金旗差点惊呼起来。这是一块宝贝,一百二、三十公斤的毛料下部有两条横向色带,都有手掌宽,估计每条色带都有七公斤左右净料。使金旗震撼得是这两条色带的颜色是自己赌石以来从未见过的奇异颜色,是湛蓝湛蓝的海洋般明亮、绚烂的湛蓝色。天!竟然还是玻璃种蓝水翡!所谓蓝水?是由于把翡料放入盛水的盆中,翡料本色会把一盆水染得净蓝或者翠碧,当然黄即黄、红即红,这就被称为蓝水或者绿水等等。由于明澈照耀的蓝水、绿水的品种十分稀见,所以它们的珍贵程度不亚于“春眼”! 眼前第五块将被云朵点去的正是有着将近十四公斤蓝水翡的翡翠极品,金旗急得汗都流了下来,暗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 不过金旗很快就松了一口气,这自傲的傻女人依然二指点在大石中心,好货却在石的下部,除了色带是玻璃种外其余部位都是粗松的颗粒状结构,结果傻女人果然放弃了。走前几步开始测试第六块毛料。这块同样有一百多公斤的毛料正在金旗的对面三米处,姓云的女人、毛料、金旗恰好三点成一线。无巧不成书的情景金旗心里突然萌生了一个好笑的想法…… (昨天有人提出关于本书构思脉络问题,意思是前面热闹,后面再怎么写下去。炒青这里略谈几句。其实这书大致分为两部分,一是人世间混出个人样;二是异世间捣成个神样。原则是写得舒畅,看得休闲。为此该省略的便省略,例如漫长、曲折的习武过程;再例如熟套的悲欢离合桥段……炒青只想把以往所见所闻积累的趣闻野传一一献上,凑诸位个茶兴。所以大起大落、金戈铁马就免了,就算是必要打斗也求不血色淋漓。人世间部分约有二百章,提纲已全部完毕,只待铺成章卷。异世间是跳出国家、法律、政治等等束缚,让一身神技的主角爽一把,尝尝从无到有建立自己国家的痛快,彻底玄幻一把。大纲也差不多了,现在不是没东西写的问题,反倒怕篇幅太长以至最后连自己也生厌。说了这些不知说清没有?看下去吧,不会让您太失望。) 第六十七章 点石成金(三) 他暗暗调正呼吸,当云朵双指点在石上微闭双眼时,悄悄射出一缕内息透入三米外的大毛料中。他马上感觉到一股强劲的热力正在逼来,在遇到自己内息时越发加力渗入。他并不硬抗,只是逐节抵抗,好像有硬质东西在阻拦她的劲力渗透一般。不一刻云朵收回了内力,轻喊一声:“要!” 好笑的是那位熊腰虎背立即在大石头上贴了一朵红云标签! 第七、第八、第九连着三块白板金旗全施了手段,而姓云的女人则是高兴得汗都顾不得擦,连声喊着:“要!”距离远了金旗才作罢,望着四块贴着红云朵的大毛料,怎么看都有点滑稽。 云朵又接连放弃了十一块毛料,其中偏偏又有一块三角形的怪石左角上隐着一团深红翡冰种,料虽不大却也有鹅蛋大小,如果解开出售明料七、八万稳值。可惜云朵又放弃了,看来中间一点范围很有限,会有许多漏网之鱼。最终云朵在把剩余的十几块老坑口毛料全试遍后又找到一块自认为有价实的好料,按常规贴上了红云标签。这样算下来她一共要了六块毛料,其中最大一百八十多公斤,最小也要七十多公斤。 云朵在一旁休息,连续调动内息穿石一定很累人,远远看去她脸都发白了。李福不住地按着计算器,终于有了结论,拿到云朵面前给她看。金旗看得一清二楚,六块毛料一共八百六十五万元。云朵一把抓过计算器按了几下,李福脸也发白了,却不敢反抗,重重地点了头。 会计接过云朵开出的现金支票匆匆赶去审核,金旗看得清楚居然一改改去一百万,六块毛料一共付七百六十五万。有趣的买卖!解开来发现四块大白脸,点石成金会不会气得昏过去?金旗很想再玩她一下,又怕弄巧成拙一时没有决定,这时李福心血来潮提了个要求。 他搓着手有点面腆的样子,对云朵说:“云董事长,你看能不能当众切一块毛料,在场全是同行很期待您点石成金啊!”被云朵在四十多块毛料中挑去了六块好东西,剩下得应该全是抛货。尽管弄了七百多万加上昨天的三百多万好歹成本保住了,但是至今仍无分文利润,四十块老坑料是挑剩的,谁还愿意要?如果云朵切涨一块,那么她没有动手的新坑口六、七十块毛料还是能做些文章。赌石人只要见到切涨激情一定会重新点燃,那么新坑口毛料还是值些钱的,少说也能弄个几百万。所以他一脸期待望着正闭目养神的云朵。 按平时的作风,每次赌石云朵都会当众解石,一来扬名,二来以此尽可能压价。今天她一点解石的兴趣也没有,感觉很疲倦,要不是按规矩等主人核验现金支票,她早走了。听一脸臭汗,满嘴烟丝臭的李福提出解石要求,她想都没想回答一个字:“不!” 李福还想凑上去说几句,熊腰虎背的家伙眼珠子一瞪足有鸡蛋大。他泄气地回头挥挥手,说:“诸位,今天李某认亏了,剩下的老坑料每块十万,随便挑。” 话出口半天,十几个人都没动,人傻呀,挑剩的还十万一块?十万不是钱? 李福气呀,这些石料放在平时一声喊立即抢光,可现在个个像木桩似的硬是不动!他大嚷:“五万,五万一块行不行?” 金旗第一个站出来,说:“我来捧捧场,五万元弄块大的吧。张总你不挑一块?” 张唤之当然激灵子,顺着金旗的眼色占据了那块三角怪石。当场也有七、八块被挑去,李福进账了四十五万元,其中有金旗五万现金。其他人都打了欠条,凭他们身价赖皮是万万不可能的。淡老和他外甥也挑了一块,可惜里面同样是一无所有,祖孙俩命还真苦。 金旗五万弄了块极品蓝水翡高兴的脸都笑歪了,也没心情去逗所谓点石成金的臭女人。可是他没想到虎不伤人,人要伤虎呢。身后传来阴恻恻声音:“捡了块垃圾还笑得合不拢嘴,正是傻子、憨头!” 金旗转过身来望着一脸不屑之色的女人,说:“莫非小姐认为金某挑得毛料还比你的毛料更傻更憨?” 云朵听得出对方话里讥讽之意,她抬着下巴冷冷哼了声。 “当心,云小姐,乡下地方飞鸟多,指不定一滴鸟屎正落入小姐口中,味道不会很好的唔。” “你!”云朵气得粉颊喷红。她习惯昂首,不仅是有一条天生修长高傲的长脖子,更因为不屑看那些一脸色兮兮的臭男人。谁知今天居然被污为有可能落入鸟屎!可恶!她恨不得一个飞铲,送眼前戴隐形眼镜的家伙上西天,可惜不能,清天白日打人会惹麻烦,别说杀人了。随即她想到了惩罚隐形眼镜的方法,果然笑了笑说:“谢谢关心,你戴银灰色隐形眼镜很帅的哟,可惜眼神还是不很好呀。” 老实说此女一笑还是挺漂亮的,比绷着清高的脸强多了。金旗故意装不懂,还露出像被击中软肋的尴尬样子问:“什么意思?” “眼镜先生自认为五万赌来的垃圾挺不错的,可是我却认为一钱不值!” “我看你的六块毛料才一钱不值!” “这么说眼镜先生不服气?不服气就赌一赌,敢吗?” “当然敢!”话一出口像惊醒般,急问:“赌什么?怎样赌?” 云朵现在心里不止乐开一朵花,而是万紫千红一片花。她赶紧说:“你还像个男人敢和我一赌。今天你已经赌字出口我不得不成全你了。随便你在我买下的六块中挑一块,和你自认为好东西的毛料比一比,当场解开让在场之人评定,这样很公平吧?” 由于见金旗和点石成金发生争执,众人早围了过来,听说两人要赌石,顿时议论纷纷,当然大部分人劝金旗别意气用事。李福可不这样想,双方当众解石谁赢对他都有好处,所以他是纵容鼓动,喊着:“怕什么?赌就赌,不就五万块钱吗?”可接下去的事叫他心惊肉跳,很后悔自己信口开河。 “赌就赌!”金旗像被逼上梁山了。 “好,我也同意。”云朵笑得更灿烂,加了一句:“赌总要加些彩头吧?” 来了!金旗暗忖,关键时刻到了。他故意受惊似地喊:“不就是两块石头吗?谁赢归谁好了。” 云朵脸顿时阴了下去,话声冰凉的:“没种的东西,连女人也不如!” “什么话!话说到这里我认了,你说彩头加多少?” “一百万。” “什么一百万,切一刀赌注要一百万?” “不敢吗,抽自己两嘴巴,骂自己两声臭嘴,本小姐就放过你。” 众人都为金旗着急,明输的还赌一百万这不是找死吗?可是眼下情景不赌比死难受,自己污辱自己是人能受得了吗?张唤之在一旁看着,开始还和大家一样心情,恨不得自己代表金旗向云小姐赔礼算了,但是渐渐他觉得不对,熟悉金旗的为人处事怎么全变了,哪么受激冲动?哪么简单入套?做戏,这是在做戏!他很期待事态发展下去。 金旗不甘受辱,狠狠地一跺脚吼道:“一千万,我赌一千万元,你敢吗?” 大家都明白这是虚张声势,是诈糊!云朵当然清楚,心想你要死快点我就成全你!她一伸手,就有人送上一本支票薄。她刷刷写了一串字,撕下递给旁边有点发呆的李福说:“双方同意解石一赌,你作证人。这是我的一千万,现在不赌也不行了!” 事已至此,欲罢不能。金旗一脸无奈签了自己的一千万现金支票,交给李福。不料云朵又提出异议,认为金旗的支票能不能兑现很难说,必须找人担保,结果张唤之作了担保人。金旗不乐意了,你姓云的能证明你的支票能兑现吗?说什么也没用,必须有担保人,否则就不赌了。女人果然有办法,一个电话把河市古运河房地产公司老板汤启一叫来,由他签字作担保人。看样子这女人非要赢金旗的一千万不可! 这一番折腾下来天已黑了,好几盏电灯把整个后院照得一片敞亮,又抬来一台切割机,两块毛料同时切割,都差不多大小,各自自主划定切割线。云朵的赌石是六块中由金旗任选一块,当然抬上去的就是那块一百七十多公斤的大白脸。金旗的赌石自然是化五万买来的剩货。两块赌石同时架在机上,切割机很快欢唱起来,(在金旗听来此刻切割机的嗓音就是美妙的歌喉)切刀在缓缓压下…… 云朵正和请来的房产老板汤启一谈着什么,一点也不关心切石过程。金旗侧望着汤启一总觉得熟悉,细细想去终于认出此人正是康平的男朋友,自己和他无意中撞见两次。一次是金鸡湖边,当时他和自己前女友康平同坐在轿车里。第二次是在观前手饰店里,此人正为康平买了一枚克拉钻戒。想不到在此又第三次偶遇,正是不是冤家不碰头呀。不过和康平的分手金旗并没有责怪别人,这是自己和康平之间发生了问题。 可惜你不责怪别人,别人不一定就放过你,世事就是如此。 汤启一刚好向金旗看来,两人的目光就空中相遇。汤启一站起身,很风度地笑着说:“金先生不认识我,我可认识金先生。没想到半年光景金先生成了一掷千金的赌神,恭喜呀恭喜!今天汤某既然来了也想同乐一番,金先生是不是同意汤某加点彩头呢?” 自己的名字无疑是康平告诉汤启一的,他是想临死踩一脚。既然如此就不客气了,现在石已切到一半,正是机会。金旗冷冷问:“汤老板有钱吗?这是要现金的,不能用房子抵。” “当然是现金,金先生不会也想赌一千万吧?” “不是一千万,和汤老板这样的巨富玩一千万太小气了,我正好有五千万闲钱,就赌五千万吧。”淡淡的话声就像说的是五千元一般。 汤启一愣住了,他盘算公司流动资金加起来也不过三千多万,本来想气气这个自己老婆的前男友,谁想他居然一开口赌五千万!看金旗已经签了支票交给李福了,汤启一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第六十八章 点石成金(四) “莫非汤老板腿软了?”金旗冷笑着问。 云朵见汤启一一付软蛋样,心里直冒火,这分明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马上签了一张五千万的现金支票,丢给李福。 金旗沉声问:“这算是云小姐的,还是汤老板的?” 云朵说:“当然是汤老板的,我为他担保。堂堂古运河房产十几亿资产还能弱了金先生不成?只是通仙的张老板还敢为金先生担保五千万吗?” 一旁张唤之不卑不亢地说:“张某家财还担得起五千万,由我一并保下六千万吧。”说着又签了一张担保书,交给李福。李福手里共计一亿二千万支票,他现在觉得越来越重,双手快拿不住了,事态发展到此刻他只求别出人命就好。 金旗走到另一边去,懒得和他们计较。夜色渐深,众人都没用却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赌石双方好强斗勇,想想一亿多的赌注都忍不住偷偷打电话回去告诉朋友。连清三代公司的员工都没有下班,有的是被老板留下看守现场的,有的却是看热闹的,后院人比原来多出一倍多。云朵等人有椅子坐,茶水喝。金旗也有同样待遇,敢赌六千万的汉子李福不敢得罪!嗡嗡声不断,石料很快就会被切开。 金旗手机响了,是毒蛇的声音:“大哥,我和毒龙已经在门口了,进来吗?” 他们都听说了!他轻轻说:“别进来,就在门外等我,快了。” 紧张时刻,随着“啪啪”脆响,连着的石片断裂。工人边洒水边把四片赌石搬下机台。赌石丢在泥地上的声音震耳欲聋,这是心在作怪,所有人都憋住呼吸,只用眼睛。 左边,云大小姐点石成金的两片赌石八字摆放着,白生生麻点点的,像一双生满雀斑的大腿摆了个性感的姿势。人们无法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糟糕的毛料,用“惨不忍睹”四字形容一点不为过。没有丝毫绿意或者其他翡色,什么都没有,真是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另一边,右边,金旗五万捡来的毛料切出来湛蓝一片。大家还有些迷惑这是什么颜色?从没见过翡翠中有这般明净似镜,璀璨如钻石一般的美轮美奂的蓝色光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有人爬在地上,凑过头去,顿时人脸映成蓝莹莹一片,像个蓝精灵。 “蓝水翡!”终于有人狂呼起来。所有的人都挤向前观看绝世之品——蓝水翡。 唯有金旗静静地望着一群灰溜溜匆匆离去的人。汤启一几乎是被人架走的,他腿软得迈不开步,悔恨正吞噬着滴血的心,如果不来?如果不轻狂?想想自己快五十的人了还和年轻人斗狠,岂能不惨输!他暗恨眼前这个变态的女人,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赖了五千万? 云朵还算沉得住气,一边叫铲车运送剩余的五块毛料,一边狠狠地盯着金旗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看着、看着她明眸中闪过一道光亮,嘴角牵出一丝笑意,还对金旗点了点头才转身离去。看着她摇曳渐远的身姿,金旗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李福见女魔头丢手离去终于松了口气,本来以为打斗一定是免不了的。望着手里都出汗来的现金支票,想到满眼的蓝色,心揪得一阵阵发痛,暗暗决定要问姓金的小子讨回些什么,否则自己太亏了。正想着突然手里一轻,握着的四张支票、四份担保书全没了,紧接着自己胸衣勒紧,双脚竟然离开了地面,气都无法喘息了。耳边只听:“马上吩咐人把我的毛料搬到外面车上去,听清了吗?” 很难相信自己近二百斤的身子被人拎小鸡似的拎离了地,他顿时明白了不是随便那个人敢赌六千万的!风风火火叫人搬石,两半块、两个小块,一共四件全送到门外金旗奔驶车上。 现场有人向金旗问价,都被拒绝了。只是张唤之问了一句:“金少,一定早就胸有成竹吧!”他只能笑着点点头。等张唤之装好买来的石头,准备开车时,金旗才凑在窗口说:“五万买的毛料左角有一团冰种红翡,敢不敢打赌?” “鬼才和一眼金赌!”张唤之笑着猛踩油门,轿车绝尘而去。他急着回去看冰种红翡! 金旗带着毛料在前,毒蛇、毒龙驾着别克在后,两辆车离开光福直奔木渎。到了镇上金旗吩咐毒蛇去买一张粗渔网和一张铁丝网,毒蛇有点奇怪但还是照办了。 三菜一汤还热着,一桌人都看着金旗吃,边吃边把下午和云朵打赌的事说给大家听,听到解开是极品蓝水翡时,喜鹊第一个认不住呼叫起来:“旗哥,我听罗大师说过映水翡的故事,还以为是传说呢,想不到真有,我们金氏宝藏就有。旗哥快给我看看。” 金旗笑着说:“明天再看,今晚我还想用它来钓鱼。” “钓什么鱼?要用蓝水翡。”喜鹊问。 “很大的一条鱼。今晚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有许多事做。明天关兄准备把四色翡翠做些包装,再在和田仔料中找一块较大的上品羊脂玉一起交给喜鹊,让她明天做第一单大生意。客人是位台湾富商,喜欢收藏极品,我们就给他极品。至于卖多少钱就看喜鹊的了,毒蛇有空也可以帮助一起做。玉芳明天要安排人手引导不同的客人来山庄,有电视台、报社、当然还有警察。今天晚上要吩咐大家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惊慌,一切听从指挥。关兄只要关心仓库就行。现在毒龙、毒蛇留下,其他人全去休息,一定要按往常一样保持山庄安静。”金旗轻轻地说着。 接下来金旗、毒蛇、毒龙三人在展厅忙了好一阵才收工。金旗盘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静静地调息着。十点一过整个山庄沉浸在黑夜的宁寂之中。初夏夜风挺凉爽的,不知名的草木之香漾溢在山庄之中,尧峰山麓显得分外清幽和静谧。 凌晨一点多,突然两条黑影轻盈快捷地越过不高的围墙,几个腾跃就闪入山庄一号楼墙角的阴影处。一切又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过了四十分钟,墙角掠起一条瘦小的黑影,利用窗户踩脚连续攀登,很容易就上了屋顶。黑影很有耐心地又在屋顶爬伏了半个小时,见四周全无动静才从屋檐边垂下身子,两脚勾着檐口,双手扶着窗户往里瞧着。一刻才重上屋顶休息一阵,换一间房再用老方法窥探。功夫不负苦心人,黑影终于选定了目标,一阵摸索后身子犹如一片叶儿飘进屋里。 这是二楼最中间的洽谈室,黑漆漆的,只有屋中间圆圆的桌子上有一团蓝森森的东西在闪烁着幽光。 黑影轻巧地接近蓝光,无声无息地伸手抱住蓝光正想用劲…… 一号搂西墙角蹲着一团黑影,路过准以为是一块乱石什么的。可是就有人不把他当石头,而是用脚狠狠地猛蹬。黑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袭击痛昏了头,发出一声狼嗥般的惨叫,随即他觉得头部被重重击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说洽谈室里的黑影刚抱起蓝光,感觉到确实是块沉甸甸的石头,心里正暗暗得意时头顶突然落下一张巨大的渔网,顿时连人带石全部罩入网中。黑影反映相当快捷,寒光闪动一柄利刃好一阵狠砍猛劈,可惜滑不溜湫的渔网根本够不着劲,劈碎了几处还是脱不了身。外面却传来惨叫声和一片抓贼声。 洽谈室门“嗵”地推开,一个人冲了进来,飞起一脚正踢在黑影握刀的手腕上,尖刀脱手插进天花板中。来人随即腾身而上一把从背后紧紧抱住黑影,说来也巧两只大手掌正好抓住高耸的双乳。这家伙一点也不避讳,十指还上下捻动着,好一阵才说:“哇,还是个女贼!快来人啊,是个女小偷!” 此时的黑影还在拼命挣扎,外面又冲入两人,嘴里喊着:“大哥闪开,网来了!”黑影就觉得自己被狠狠推出几步,一头撞在硬绷绷的东西上。这东西迅速朝自己围来,没几秒钟黑影就一头摔倒在地。她知道自己身上不仅裹了一层软渔网,还包了一层硬铁丝网,她彻底绝望了,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抓贼的人还是不开灯,一点不准备了解抓住的贼是谁。不多一会儿山庄里汽车喇叭响成一片,闪光灯乱闪,叫声脚步声乱成一团。此时黑影才明白自己落入了一个陷阱,主人早有准备,甚至都预先通知了媒体,正是大祸临头了。 门外射来一片闪动的光弧,摄像机走片声听得清清楚楚,一名女记者在现场采访:“你是山庄主人吗?这贼想偷什么?你知道偷窃之人是谁吗? 一个清亮的河市口音在回答:“各位记者,我是山庄管理部经理王玉芳,今天山庄遭贼的是我们在昨晚刚买回的一块称为‘蓝水翡’的名贵翡翠原石,请看小偷身下压着的石头就是价值上亿元的宝贝。” “王经理,区区一块翡翠能值一亿吗?”一名男性记者在问。 “大家也许不清楚国际翡翠价位,这没关系,我们把小偷拉开点,请拍下原石去请教专家就知道本人所言非虚了。说到这小偷究竟是何等人物,首先可以肯定是个女性,看她身材、看她一头长发以及故意蒙着的脸,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是位有点害羞的女贼。今天我们抓到一男一女,共两名小偷,妄图偷盗上亿宝贝,幸好天网恢恢,来了个一网打尽。” 有人追问:“能让我们拍拍这位害羞的女小偷的脸吗?” 王玉芳笑说:“好吧,我想做小偷的早就不要脸了,让我们来看看庐山真面目吧。” 说着伸指穿过网眼抓住了小偷的蒙脸纱巾,正想拉……小偷突然发着声嘶力竭的一声尖叫…… 第六十九章 害羞的女贼 (今天五点后一直无法进入网页界面,无法登录,无法上传。其他网站都好好的,不知究竟出了问题,只能不断试着登录,至此望谅解。) 王玉芳笑着停住了手,低头问缩成一团的女贼:“你不想被拉开纱巾吗?” 女贼可怜兮兮地嗯了一声。 “是为害羞吗?” 女贼摇摇头,一顿,立即又点点头。 “那么你应该恳求我帮助,否则我为什么要顾及你害羞不害羞呢?” 女贼用几乎听不清的鼻音发出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如果此刻真揭开纱巾,一定能看到满脸珠泪。 王玉芳挺直腰,微笑说:“既然她恳求希望保持神秘,那么我们就发扬人道主义吧。请各位注意这位女贼应该说是位高手,而且相当凶狠。当我们值班保安擒获她时,她还执刀行凶。请看凶器正在大家左上方天花板上,对,亮晃晃的就是,给个特写。再有,贼是从窗户进入的,没用任何工具就翻越二层,想想,是不是一个有武功的女贼?” 有人问:“女贼如何得知你们有价值上亿的宝物呢?” 王玉芳回答:“这能说明女贼不简单,或者她身后的贼主是个懂翡翠的业内人。总之有的放矢,来者不善呀。” “小姐能不能再让我们近距离拍些宝贝的照片?” “请,各位随意。”王玉芳闪开身子,男女记者蜂拥上前,闪光灯乱晃,快门声不断。有人伸手去拉纱巾,刚拉开一半,女贼双手紧紧拉住死也不放。就这一瞬间鼻子以下部份还是被抢拍了几张,特别是那双洁白如玉的手从各个侧面拍了许多特写。(事后有人建议凭这双玉手完全可以去做手模,何必做贼呢) 这帮记者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警察才姗姗来迟。一辆警车、四名警察,连枪都没带一支。询问情况后把女贼从网里解放出来,带上手铐押上警车。在长长的警笛声中一场山庄遇贼记结束了,然后金旗清楚这场戏仅仅才拉开帷幕。 王玉芳安排各路记者在山庄厅用早早,忙了半夜记者们确实饿了,当八碟八盆以及冰啤端上来时大家欢呼一声,百筷齐下。勤业的边喝着啤酒边写着新闻稿,这是头版二条的稿子必须抢时间。电视摄像记者这时最悠闲,按几个键什么都传回去了,而且是现场报道,估计早新闻就会播出。电视新闻采记还一个劲缠住王玉芳,希望进一步挖掘金氏宝藏公司的内幕。一个动则上亿的专做宝石生意的公司能没有秘密吗?可惜套了半天没套出什么来。 也就半个多小时,当大家还吃得起劲时消息传来:女贼逃了!这消息使所有人震惊,四名警察看守两个贼,从山庄到分局仅仅半小时路程,怎么会发生带手铐之人成功逃脱之事?难道其中有猫腻?是警贼勾结的典型例子?八卦新闻,趋之若鹜,众记者顾不得喝酒,扛着“长枪短炮”纷纷登车,十几辆采访车飞奔木渎。 通向省城的省级老公路上一辆宝马越野发疯般奔驶着,车上二男一女,女的独占后座正倚在软靠上闭目养神。破烂的黑衣,杂乱的长发,以及起伏不定的胸脯都可以看出此女的模样很狼狈,情绪很不稳定。她正是刚刚逃脱抓捕的云朵,云董事长,也就是怕羞的那位女贼。她现在正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感到正是不幸中万幸,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 当时劫警车的经过是这样的—— 警车驶出山庄不远,正拐入一段坡道,发现一辆越野车横停在路上,这种乡道被一辆车堵着别的车根本无法通行。开车警察骂着:“那有这样停车的,我去教训教训他!”说着拉开车门径直朝前走去。车上的另三名警察根本没意识到危险,各自点烟吸起来。 在后面蹲坐着的云朵和熊腰虎背悄悄调正好方位,就见路旁疏林里走出一人来,到车边敲敲车门,做了个动作。靠门坐的警察还是没丁点警惕,看不懂车外人的意思干脆拉开了车门。就在这一瞬间,车里车外同时行动。云朵和熊腰虎背四脚猛蹬前排座背,就听“咔嚓”声响,折断得椅背压向警察。 拉车门的警察更惨,还没弄明白什么车,颈部就遭一掌刀顿时软了下去。被椅背猛烈撞击的另两名警察同样惨遭掌刀,从他们发软的身上搜出手铐钥匙,立即为云朵、熊腰虎背打开手铐。这时下车的那位警察正被一路拖了过来,把四名昏死的警察塞进警车,又把警车推进疏林,云朵等人才登车飞驶而去。 他们没想到刚走十分钟路上过来一辆货车,司机小便急停车放便,刚进小林子就发警车和昏死的警察们。他也不敢随便乱动,想到前面不远有家大山庄就直接赶到尧峰说了警察遇险的事。等各路记者赶到出车地点时,警察们居然还没醒。这又是不得了的新闻,摄像机、照相机一阵狂轰乱炸。这些都是云朵走后发生的,云朵当然不知道。 但是云朵一上车就打了三个电话:一个是给父亲,云氏投资公司董事长云飞,说了简单经过以及可能的警方追捕。当听到没有被拍到正面照片时,父亲责备了几句挂了电话。当然他会马上通过关系疏通河市警方,起码是延时拦截、追捕。第二个电话是给自己未婚夫北京柏春,他一听立即建议到硕放机场弃车登机,先到北京再说。机场他有人接应。这个建议对云朵来说是及时雨,所以改道直奔硕放。第三个电话是打给弟弟云霄,他在省城黑道很有势力。当说是出事地点在河下,他希望姐姐愈快离开愈好,因为自从塔帮退出河市后,河市成为黑道在全省唯一真空城市。 云朵觉得头有点痛,心里充满耻辱和仇恨。思前想后总觉得有人设了大陷阱,否则怎么可能自己赖以成名的“点石成金”功夫完全失效。现在她担心昨夜派人送回南京的五块毛料也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蒙头货”。更使她恼怒的是对方布置了一块“蓝水翡”引自己上钩,以至做出丢人现眼的丑事,这后果不堪想象。 一系列的陷阱明摆着,自己还傻傻地送上一千万,再送上五千万。天啦!瞬眼之间六千万消失了,不,应该立即通知银行停止兑现!至于诚信、名誉去他妈的吧,丢人都丢到脚后跟了,不怕多丢一次。想到这里她摸出手机刚要拨号,车子“咔”地一声刹住了。开车的问:“小姐,姓金的又来了。” 十米处路边停着一辆白色奔驶,姓金的正半倚在车头上,手里拿着一支柳条,微笑着望着前方。 云朵刚刚平息的怒火“腾”一下燃烧起来,粉拳握得咯吱吱响,她喊着:“阿熊下去收拾他,只要不死就行!”原来熊腰虎背的名叫阿熊,他是小偷之一,莫名其妙地遭袭,受了半夜折磨和窝囊气早憋得慌,听小姐一声令下,他“呼”地窜出汽车,一步步走向奔驶,一路按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怪声。 金旗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柳枝轻拍着左掌心,一点没有昨夜的不安表情。不知为什么云朵突然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 阿熊一往无前冲到金旗面前,也不多说双拳直捣对方面孔。在玲珑翠所有保镖中他是第一号打手,曾经一拳把一头水牛打退三步,想想这是什么力量?在阿熊眼里金旗只是个小白脸,一拳,至多两拳准叫他趴下求饶。可是结果他无法想象,双拳击空,还没等转身,背上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着似的,他忍不住大叫起来。紧接着烙铁成了强烈电棍,阿熊觉得自己只能抱头尽量躲避,没一点反抗的余地。这种猛烈的电击般的疼痛他出身至今从未尝过。 一幅奇怪、恐怖的画面: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随意挥舞着细细的柳条,每抽一下必定带出一串血珠,而飞溅的血珠没有一滴沾到打人者身上;地下哀号不断,抱头滚作一团的大汉弄得浑身是血却不敢反抗。汽车里三人都目瞪口呆,表情像见到鬼似的。 打人者停手了,慢悠悠地说:“敢对我动手,抽一百鞭以示警告。下次再犯必杀之。”说完,转身朝宝马越野走来。 云朵惊叫:“快,快开车!”宝马立即发动。 司机右脚刚踩上油门,只见来人手臂扬起,一道黑影电闪般射来,他本能地闭上眼睛。“卟”地一声脆响,好端端的前挡风玻璃被戳了个洞,一支细细的、沾满血渍的柳枝正插在玻璃中,前梢仅离司机鼻尖一寸远。司机吓得人都软了,他只觉得柳梢尖凝着一颗血珠,正在慢慢变大……这家伙居然吓昏过去。 “怎么啦?丢下打手自己逃命?这不是云小姐的作风呀。”金旗拉开车门对云朵笑着说:“老朋友见面何必动手动脚呢。我来只是想提醒云小姐别阻止银行支票兑现,否则云小姐不仅仅是小偷,很可能会成为残废。怎么样,话说在前面够朋友吧。” 云朵是北京禅意门第二代内家高手,可是面对银灰眼睛的家伙毫无斗志,她看到洞穿前挡风玻璃的柳枝就明白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包括全禅意门也很难找出一个能用软柳枝穿孔玻璃的人,要知道这是宝马越野的前挡风玻璃!所以她泄气了,被震住了,只是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一阵阵忿恨、一阵阵无奈。 金旗扬声大笑,本来还想说说她打电话的内容,想想作罢了,别加深敌人的警惕。既然云家和北京禅意门有关系,反正总会再见的。他伸手捻了一下云朵的下巴,邪邪地笑着转身离去。上奔驶后看了下表,九时三十分正。奔驶原地急转,吼叫着反向驶去,留下一长串青烟。驾驶技术现在也成一流的! 宝马中云朵用脚蹬醒司机,由他把昏迷的阿熊抱上车,然后朝硕放开去。车子动了云朵拨通未婚夫柏春电话,流着眼泪说了事情过程。对方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来收拾他!” 相隔几公里的奔驶里金旗也在接电话:“肖姐,你已经到啦?哦,到河市了。好,我在木渎等你,见面谈。” 第七十章 羊脂白玉 肖雅仙更加漂亮了,三十刚出头的熟女一笑一颦间无不动人心魄。当她倚车门向自己频频招手时,金旗心里掠过不吃了她真暴殄天物的想法。和她同车还有两位,一位五、六十岁年纪,谢顶无须的半老者;另一位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长得妩媚妖娆,相当惹火的那种。看她依偎在半老者身边的俏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老少间的暧昧。 同程两车,后一辆商务车中坐着四名保镖,看得出此行有购入宝物的信心。 “肖姐,莫不成你吃了仙丹,为什么越来越美,都让人幻想香艳旖旎之梦,罪过啊!” 对于金旗的调侃,肖雅仙表面佯怒地瞪了一眼,心里还是甜滋滋的,女人就爱听好话。她身边的半老者先扬声大笑起来,说:“早听肖小姐说金少是个洒脱之人,今日一见果然风趣潇洒,神仙般人物,是谢长林最喜深交之人啊。” 金旗赶紧上前几步,握住谢长林双手说:“谢先生才是清雅倜傥,气宇不凡,真是金某敬仰的榜样,若不责备金某攀附,我真想叫声大哥呢。” 好一段马屁!肖雅仙捂着嘴直偷笑。谢长林却大喜,被年轻人称哥说明自己年轻啊,岁月将去的无奈可怕得很,年轻才是巨富们向往的海市蜃楼。谢长林笑说:“好,说定了,我就称你金老弟,谁叫我们一见如故呢。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秘书于亚,于小姐。” 金旗和于亚打了招呼,带着大家回山庄。为了先了解些情况金旗邀肖雅仙同车,前后三辆车一起开往尧峰山庄。车子一动金旗就说:“肖姐,春眼卖得价格不错,不过你就不怕没了春眼少了财气?” “怕什么?有你这个大号春眼,姐还怕不旺财?告诉你,这次我带了五千万,你就该给我五千万东西,少一分也不行。”肖雅仙斜斜飘来一眼,叫某人好一阵心跳。 “肖姐,和田白玉你做吗?” “说起和田白玉我就想到丢人的事,上个月好不容易二百多万买了十公斤和田山料,准备开些牌子,谁知内行人一看说是俄料,价格差一半还不止。籽料、山流水料、山料、戈壁玉、青海料弄得我又是一盆浆糊。前天还找人恶补什么是真正的羊脂白玉,老头拿来指甲盖大小一薄片就值十几万,吓得我没了脾气。金弟,现在市场上和田白玉流行得超过翡翠,这是国人喜爱国玉的原因。听说上等羊脂白玉有市无价,任你喊。一般仔玉也要三十几万元一公斤,吓人呢。你能弄到和田玉吗?姐太想要了!” 金旗看了她一眼,一脸贼兮兮的笑。 肖雅仙那能不懂,嗔怒说:“说吧,要怎样才肯给我?” 眼看快到目的地了金旗一直怪笑着没说话,肖雅仙急了,问:“傻笑什么呢,问你话又不回答,信不信我咬你一口!” 金旗忍不住笑出声来,说:“我在想月朦胧会不会成为上海唯一供应收藏级和田玉的翘楚,那时钱会不会像滚滚长江东流水哗哗流入你钱箱呢?” “做梦吧?还是臭你姐?说!” 金旗还是没说,因此车已经停在尧峰山庄一号楼前。喜鹊、毒龙,玉芳都在门前迎客。谢长林一下车就大为赞叹:“好一个幽静、文雅之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奇异香味叫人闻之精神大爽。哈哈,老弟,好手笔啊!” 连声说:“不敢。”把客人迎进二楼洽谈室,消毒纸巾、饮料茶水,一一送上。谢长林忍不住说:“金老弟,我们还是先干正事,再叙别的好吗?” “老哥好爽快!行,先谈正事。这次公司为老哥准备了两件宝贝,第一是一方和田羊脂白玉;第二是一块福禄寿喜四色翡翠。两件宝贝究竟如何老哥看了就知道。不过按照公司规定小弟不参与交易,由公司销售部经理喜鹊小姐和老哥洽商细节,老哥不会见外吧。” 谢长林也是老生意,自然明白讨价还价的事最好别两人当面,他满口答应。 金旗对肖雅仙说了声:“我在楼下办公室等你。”就招呼毒蛇和玉芳离去。走出门还听雅仙在喊:“我看一眼就来。” 下楼后金旗吩咐毒蛇去仓库提十块,每块平均十公斤左右的和田仔料送到自己办公室来,然后和王玉芳进了办公室。王玉芳轻轻说:“两张现金支票已经兑现,转入公司账户。早报已经登出昨晚偷盗事件,情况描叙和我们要求出入不大,大概时间问题,报道很简单,不过女贼和宝石同困一网的照片很大、很清晰。电视更详细些,拍了许多过程,并且着重报道了盗贼如何嚣张拦截警车,暴力袭警的过程。估计今明都会有后续追踪报道。” 金旗倒了一杯鲜橙汁递给玉芳,说:“下面再来采访就保持低调,强调以后必须加强安全措施,别提女贼什么的了。让他们一步看看他们的态度再说。今天你会很忙,等一会又要去银行转账,还有中午就在山庄办一桌,弄些地方特色菜。我们厨房厨师有些水平,烧得菜不比木渎镇石家饭店差。哎,是不是联系一下西山熟人,弄些茶叶和杨梅来,好吗?” 玉芳高兴地应着,一口喝干了饮料匆匆而去。金旗又打电话给关山,要了一串沉香木手珠和两件白色鹿吐石的吊坠,叫毒蛇和玉料一起带来。刚放下电话,玉芳电话又进来了,说有一位叫黄侠的指名找他,还带着几个麻袋,现在正在山庄大门口。金旗马上吩咐放行,一边又催毒蛇快些来。突然,他觉得自己有点像忙碌生意的老板了。 毒龙和几个保安一起帮着黄侠把四大麻包扛进了一楼洽谈室。黄侠一见金旗有点尴尬地说:“金先生,我迟了一个月,不过找了不少好东西,有几块成色比样品强多了。这是几只山里野鸡,带来给大伙尝尝。” 金旗搂着黄侠的肩膀大笑,说:“老黄,你再不来我就要找你去了,不是为鹿吐石,是怕你出什么事。现在放心了!来人,把野鸡送厨房收拾两只中午尝尝。老黄快坐,黄溪、黄香好吧?黄溪学费都交了吧。” 黄侠看金旗完全没老板架子,也没有责备自己交货迟,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高兴地说:“好,都好。香儿常叨叨金大哥长金大哥短的,这次非跟着来还给我骂了几句,恼着呢!” 眼前闪过老嗲着自己的小美人坯子,说:“老黄,孩子要来让她来嘛,我也想她呢。这次回去你一定要帮我带些礼物给黄香。” “好,好,下次一定带她来。”黄侠眼眶都湿了。 毒蛇来后金旗告诉他收购鹿吐石的标准和价格,和黄侠打了招呼才退出,让他们专心洽谈生意。当他带着手珠和坠子回到办公室时,肖雅仙也刚好赶到。 她一见面二话没说扑了过来,抓住金旗胳膊真的下嘴咬了一口,痛得金旗叫了起来,问:“肖姐,你又不是属狗的?” “谁叫你看不起我的,谁叫你小瞧你姐的!” “冤枉!我这么敢看不起肖姐,堂堂上海月朦胧一等一的珠宝公司谁敢小瞧?有人敢我第一个冲上去抽他!姐呀,你牙齿好齐好细呀!” “还细?要不要再咬一口?看得起我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羊脂白玉不先给我?是我买不起,还是怕我不付钱?姓金的,你气死我了!”说着,小粉拳又捣来。 哈哈笑着躲着,金旗问:“姐,那块玉漂亮吗?” 肖雅仙大概累了渴了,抓起金旗刚泡的碧露春边喝边说:“我外行,可人家老谢内行。他在北京刚化一千八百万买了一块四公斤的羊脂白玉,和你的一比,气得他连连拍桌子说自己又上当了。什么润度、油腻度、光度、色泽说了一大串,总之和你的一比他以前买的就是二流货。特别是你的羊脂白玉是仔料羊脂,那半角点点鲜红沁色正如其名‘雪地红梅’,真的十分、十分漂亮。姐姐嘴拙,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只能说娇如处子。” “娇如处子?”金旗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不由感叹说:“肖姐,你还说不会形容?以羊脂白玉比喻娇美处子太恰当了,太贴切了。” “可是你这可恨之人为什么不卖给我?我也会和你平价交易,不用占什么便宜的。不就是三千多万,姐拿得出来!” “肖姐息怒,你是生意人,又不是收藏家,一块是不够的。再说羊脂白玉毕竟要得人少,太贵了。小弟给姐准备着呢。” “准备些什么?”肖雅仙双眸飞彩,急急问。 金旗看着对面略含薄怒,风韵别样的俏丽美人心里痒痒的,说:“要是小弟为姐准备的东西姐满意,那怎样谢我?” 雅仙白了他一眼,说:“还能怎样?总不成让你吃了我?” “好,一言为定,肖姐可不能赖喔!” “赖什么?” “满意的话,肖姐自愿让小弟吃了呀!” “你……”肖雅仙一时语塞,这“吃”非哪“吃”,看这人偏偏这般惹自己,难道他真想要了自己?为什么自己一见他就忍不住想打情骂俏,是想让他要了自己? “荡,请看……”金旗唱着,揭开早已停在沙发前小车上的盖布。 “啊!”肖雅仙发出长长的惊呼,眼前两排十块,大小相仿的美玉正散发着泰和之气,温润之光。她激动地冲上去伸手抚摸,凉凉的、绸缎般的触感通过十指流入心田,仿佛微醉后滑入温泉一般。 第七十一章 赌石作品 “金弟,是给我的吗?这全是给我的吗?”眼光有点朦朦胧胧,像飘了一层轻雾,很柔很美,话音也颤颤的。 “肖姐,一共十块和田真正的仔料,每块十公斤左右,一共一百零八公斤。我们就依每公斤二十万计算,你付我二千一百六十万,这些全归你了。” “不,金弟,生意归生意,我知道你公司规定仔料批发价是二十五万到三十二万元一公斤,我们就按二十五万元一公斤算好了。老实说这些收藏级仔料我不心黑每公斤赚五万是很容易的,你别让利给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看肖雅仙认真起来,金旗也一本正经地说:“是这样的,我议定了五家金牌客户,肖姐的月朦胧就是其中一家。月朦胧是我公司在上海唯一重点提供白玉和其他宝石原材料的公司,当然同时享受金牌批发价。再有上海企业来批发,价格不会低于三十二万元一公斤,而且是在开业初期内。我希望月朦胧能趁目前市场和田玉畅销的契机打开局面,树立独家经营真正和田仔料的牌子,从而赚到应得利润。这需要良好的包装、宣传以及服务,肖姐还要化大力气喔。这十块仔料是第一批,我初步计划供给肖姐二百块,约二千公斤仔料,当然过程是一年时间,不知肖姐对小弟的计划同意不同意?” 能不同意么?二十万元到三十二万元整整十二万元差价,二千公斤,算下来金氏宝藏让利足足二亿四千万,这是什么交情?若平心脱手,赚十万元一公斤,一年利润就是两个亿,其实仔细卖利润远远不至。“金弟,你是存心送钱给我?”肖雅仙心里想着,嘴里却说:“你真有这么多仔料?要知道这些仔料现在是千金难求呀!” “所以接下来就是我保证货真价实,按期供应;肖姐必须保证不泄露进货渠道,免我麻烦。能做到吗?”金旗暗忖这些还是“复玉池”中的玉料,若给你看看“成玉池”中真正的极品会不会来个小鸟依人般昏厥? 肖雅仙走近金旗,双手放在他胸口,踮脚轻轻在对方脸颊温柔一吻,立即退后几步,脸上羞色一片。 金旗笑说:“好,一吻定诺!肖姐你不怕小弟真吃了你?” 肖雅仙低着头,幽幽地说:“金弟实在想吃就吃了吧。” 心里一阵热,正想举步,门外传来畅怀的笑声。门推开喜鹊和谢长林、于亚一齐走了进来。喜鹊微笑着说:“哥,和谢老板谈妥了,我先去了。” 金旗笑着点点头,说:“通知厨房,我们一会过去。” 热情地招呼客人用茶,谢长林却头也不回直奔装有沉香木的玻璃柜,双手抚着平滑的玻璃,眼睛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突然拿出手机跑到室外打电话去了。金旗有点诧异,一缕神识随之而去。只听谢长林用台湾土话说了好大一阵,话听不完正,意思是清楚的。他告诉一位叫“法华禅师”的人自己终于发现了一段2.5米长的圆柱型沉香木,而是古木,标准椅楠香型,完全适合雕什么“佛境九重天”。价钱没谈,好像对方说了个什么价,他连连称好。 谢长林重回办公室又跑到沉香木边揣摩、琢磨了十几分钟才说:“金老弟,老哥失礼了。今天收获之巨无法想象,和喜鹊小姐确定了三千四百万元买下‘雪地红梅’,又以二千八百万元买下‘福禄寿喜’。我可以老实告诉老弟在台湾至今没有一块和田玉比得过‘雪地红梅’的,我若出售定可稳赚一千万。我敢放言除了老弟,谁敢和我斗玉!今天收到两件极品,确实高兴,只是……” 金旗知道刚才是乱侃,现在才是正题:“谢老哥,有话请说。” “只是老哥还有一事想恳求兄弟,却不好意思开口。” “莫非老哥看上了小弟的个人收藏?”你不说,我也不先说。 谢长林顿了顿说:“在台湾我是宏华寺居士,方长法华禅师有意雕一座‘无上九重天之佛光普照七级浮图’,选材希望用百年椅楠香味的沉香木,找了三年,走遍东南亚,至今仍没找到合适的。然而今天我在金老弟办公室见到了它,沉睡百年的椅楠沉香木。我知道这是金老弟的私人收藏,我也清楚越南沉香木市场的价位,可是我还是想恳求金弟让给我吧!”语气恳切之极,完全是一派真诚。 金旗本不想让出沉香木,这是奇货可居,而且能引诱许多大鱼,可是给谢长林这么一说犹豫起来,这似乎关系到信仰、功德等等问题。他迟疑半天才说:“要不下次来再谈?” “金老弟,成全大哥吧。你不愿卖,我们就换。在河市我也有房产,观东商业区有门面商铺,工业园已有待建的公寓楼和几处别墅,我们等价交换,也可以用赠送的形式,随便老弟挑,这样你看行不?”一口气说完,谢长林新都有些气喘嘘嘘了。 金旗微笑着说:“老哥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按老哥说的交换吧,就换你观东商铺。我的沉香木不讲虚的值三千万,你看……” “我按成本价给你二千平米商铺,其中一半是一层铺面。当然税费金老弟自付。以赠送的形式办妥移交手续,行吗?” “好,成交!”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两人很高兴地击掌为誓。酒席上谢长林一个劲夸改革开放的好处,特别是台商打开大陆市场生意突飞猛进。原来在台东做小企业的谢长林现在大陆的资产翻了上百番,钱多得到处投资。现在思考是怎样积善、做善事了。金旗听了多少有点不舒服,早知道刀就磨快一点,他的钱不都在国内赚的?酒席结束电脑中已经传来观东商铺的方位、朝向、面积、建筑式样以及配套等等的图纸,连赠于合同文本都一并传来。办事很有效益! 双方签字盖章,谢长林指定观东开发办专人办理赠于手续等等;再加上于亚、肖雅仙和王玉芳一同去银行转账,一切结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带着二千一百多万元买来的十块和田仔料、以及价值三千四百万元的羊脂仔玉、二千八百万元的四色翡翠以及沉甸甸的沉香木,客人们都急于返回。此刻保镖们神情都一改懒散摸样,个个全神戒备,杀气腾腾的。送两辆车离开山庄,金氏宝藏的账户上又多了八千三百多万元现金,加上昨天赌石赢来的六千万,金氏宝藏账户中短短几天就多了一亿四千三百多万元资产,知道的人谁不欣喜万分。 高兴的情绪连黄侠也粘了光。这次他送来大小一百五十六块鹿吐石,有二百九十六公斤重,按以前定好一千元一公斤的价格,他能一下子收入二十九万六千元。这是黄侠万万没想到的。他一直以为以净重计价,现在是按毛重,这之间差别天上地下。 金旗叮咛毒蛇陪黄侠在河市多玩几天,自己高兴地带着几块有着特殊表现的鹿吐石去找关山商议怎样利用新玉材。刚见面关山就把金旗拉进自己工作室。屋里黑洞洞的,只有一盏白炽的强光灯投射在工作台上。台上不知什么东西被黑绒布遮着,有点神秘。关山说:“兄弟,你拉开看看。” 金旗慢慢掀去绒布,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好美的双色鸳鸯!” “这是用一部分三色翡翠做的。红黄绿恰如其分地表现了相亲相爱的主题。”关山轻说。 金旗啧啧称奇,眼前玉雕是件大器,有30x20x22公分。底是满色葱绿,水嫩嫩的微波托着一对鸳鸯。左边是红鸳,头羽亮红、双翅略粉,每片翎子都雕琢得纤毫毕显,鸳正扑腾着双翅,身子半腾,几乎跃出水面,溅起的葱绿水珠挂在翎子上闪闪发亮。鸯却一付温柔恬静之态,玄黄之翡正好装缀在略为昂脖的鸯,模样传神可爱。冰种翡翠的浓重光彩在作品上体现得淋漓尽致,璀璨夺目的玄奥使观者如入幻景。这是一件工、材俱佳,让人一看就爱不释手的翡翠玉雕重器! “关兄,大手笔!出手不凡呀!这是你第一件翡翠作品吧?” “兄弟从光福仙灵借调来的抛光技师小宝很有才能,这件东西就是他打磨抛光的,增色不少。他的爱人也是干这行的,在光福另一家工厂干,我把她也请来了。现在一共有四名抛光手,大件一个月也能完成两、三件。这件东西是我们金氏宝藏的第一件成品,兄弟,你看起个什么名好?” 金旗知道这块三色翡翠是阳州神龙庙寒潭中所获,是块冰种大料,眼前这件作品至多用了一半原材,剩余的一半还可以复制。抚摸着珠光宝气的雕件心里掠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又多了三千万!他哑然失笑自己是不是很贪婪?轻叹说:“关兄,看你眼睛里布满血丝,身体千万当心,你可比什么都尊贵。这件作品就叫‘家’吧,鸳和鸯都很幸福,因为它们有了家。希望尧峰山庄成为我们的幸福之家。关兄,告诉大家这件作品留作记念不卖,把它陈列出来显示入微刀的精湛,可好?” 关山激动得有点泪盈盈,不知为什么只要一见到金旗他就会满心眼冒喜气,两个字“高兴”!经常留恋于装满宝石的库房,老是不由自主地想和兄弟的神奇。动则百万、千万的一方方,一块块白玉、翡翠不正说明着兄弟的不凡! 金旗看他一味痴痴地看着自己,心里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思。同样,自己也对他抱着一腔真诚,总觉得关山也是自己找到的一块玉,一块通灵宝玉。有这样一个兄长、朋友是自己一生的缘分和幸运。 两人都沉默了一刻,关山才说:“你带回的血色红翡应该是块稀世珍宝,我想一分三,其中两份卖出,一份留下。我琢磨着雕一尊如来佛像,一定能在国内轰动 第七十二章 暗香浮动 接下来整整一个星期金旗没离开尧峰山庄一步,一边整理天释戒里的宝物,一边跟关山学习入微刀法。由于刀好(神斩被这家伙幻化成一柄刻玉刀),师傅好,一周下来自制几枚仔料玉佩也像模像样的。这几天尧峰山庄人人忙得不亦乐乎,因为离金色宝藏开业日子越来越近了。 一早观东房改办派专人送来谢长林赠送二千平米门面商铺的全套证件、文本和钥匙,金旗对着这些东西怔了半天。说实在的他不想去开店,走收藏级精品路线是他经营方式,几百元、几千元的卖货实在没有兴趣。设想在香港开店也仅仅是开个展示窗口,决不会卖一枚金戒或者一串银链。当时用价值三千多万的沉香木换二千平米商铺是一时心动,想到凤娟她不是为失去观西的凤喜金银珠宝店懊丧吗?观东新开发的商业区正好能让她再展辉煌。可是一个星期来凤娟根本没和自己联系,换来观东商铺大约是自作多情了。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一见钟情、惊为天人,这种感觉无法抹去,尽管她总是离自己远远的。她对自己有爱这可以肯定,否则不会接受丧礼上自己单方面的安排。对何文豪这小子不爱也可以肯定,否则不会当众拒绝他的示好,并毅然反抗。可是这些肯定的答案没有使她走到自己身边,原因不知道,也很想知道。现在空有通天手段却拿一个想爱的女人毫无办法,他甚至产生作罢的念头,但是很难真的丢下。 已经拨了三次号码了,都是拨到最后位数搁了话筒。他没有勇气听到再次拒绝,如果是这样他觉得自己有可能干出傻事来。 新来的接待员小周敲开了金旗的办公室门,说有个女性来访。金旗本来就为女人烦着,当然不乐意,摆摆手说:“叫毒蛇或者喜鹊接待一下吧。” “金董,她说非要见您。” “她非要见我,我就非见她啦?怪事,告诉她金某不见!” 接待员小周还是第一次见金董事长发脾气,她有点发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好大的脾气,对谁使呢?自己有烦心事也别往客人身上撒!真是的!”随着冷冷的话音小周身后闪出一位女性,不等请拉开办公桌前的皮椅稳稳坐下,仍然冷冰冰地说:“本人文昌,律师,不请自来,打扰金董,请您在百忙中抽一些时间接待人微言轻的小人物可否?” 干净利落的职业装,起伏有致的身材,冰冷却有美丽的星眸,作为女性除了缺少温柔可爱样样都有,有气质、有风度的确是个有味道的女人。最多二十五、六岁吧?金旗暗暗想着。眼前年轻女性不认识,自我介绍是律师,莫非有人告我? 文昌律师也打量着对面的男人:三十不到年纪,身材不是很出众,相貌不算很俊逸,只能说很男人,特别是当事人反复提及的眼睛确实与众不同,瞳仁银灰色,显得深遂而宁静,好像有几缕光线在银瞳中流动。他妈的,真有点像是狼的眼睛!很随意地倚在扶手上,浑身散发着很难说得清的气息:洒脱?威仪?慵懒?多有些。 两人默默地彼此盯着,特别是文昌,星眸逼视对手一眨不眨。 金旗心里已经笑开了,“心识境”不是弄着玩的,静静地读完对手心中所想,他不竭力忍着非立刻蹦起来不可。这位可爱的女士原来是位“红娘”,是位免费自愿的大红娘!对金旗来说无疑是位贵人,所以态度当然要诚恳、热情,甚至该拍得马屁立即要拍。 “来人,给文昌律师泡咖啡。”等小周送上热气腾腾的香浓雀巢,金旗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只小锦盒,打开盖,推到文昌面前说:“初此见面,一件小礼物留着玩。” “哇!”文昌惊叫起来,一枚洁白的玉如意吊坠脂腻呈亮,温润美艳地躺在黑丝缎中。她是北京人,知道和田玉的珍贵,眼前这枚腻得像要滴下油脂的上品白玉肯定是和田仔料。更弥足珍贵的是如意翘柄处嵌了一粒晶莹剔透的绿翡翠,翠珠上钻了孔是供穿系绳用的。别小看这丁点翠珠,牢牢地嵌在白玉上必须有独到的眼力和功力。就嵌上一丁绿,整个坠儿就活了似的。很想马上装进皮包,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迟疑着。 金旗笑说:“料是上品,工一般,是我自己刻的,你拿着玩玩而己。下面我慎重地代表金氏宝藏聘请文昌律师为我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年薪一百万。不知文律师意下如何?” 格格好一阵脆笑,文昌呼地站起身来,大声说:“突然又送礼品又高薪委聘,什么道理?难道金董已知本律师来意?” 金旗笑着,有点傻傻的。 文昌不客气地收了白玉坠儿,自言自语着:“也该收下,文大律师从不提供免费午,小坠儿且当咨询费好了。”她是在找收礼的理由。小锦盒落进黑色公文包里,原来喜孜孜的脸色又落了下来,一副官腔说:“关于常年法律顾问一事我们找机会再谈,今天主题是恋爱。” 满以为对方会大吃一惊,可惜并没有理想中的反映。文昌有点恼火,怒问:“你是不是有点冷血,有点自以为是。整个河市,不,应该是京沪线沿线找不到第二个的美女,居然受尽你的冷落、折磨,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或者是个性患者?别用貌似纯洁的目光看我,本大律师不会由于你的惊讶害羞的。我见犹怜的美人为你再三推诿别人的追求,以至屡遭报复,情况严重到家破人亡的程度。而你一边扮演着仗义救人的角色,一边继续冷落和莫视惨然之心。姓金的你还是不是男人!”越说越生气,人已经站起来,隔着桌子纤细柔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子。 望着充满怒意的女人,金旗只能苦笑,心想自己天天受“情”折磨,只是苦于不知如何办好。面对一只精美绝伦、易碎的瓷品,自己就是太过痴爱才缩手缩脚,才只敢远望而不敢近抚。不过今天总算释然,凤娟是爱自己的,并且正等自己的爱。想到这里他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冲动,不由自主腾地站起,一把拉着文昌的玉腕就往外走。 文昌一时惊愕极了,心想不至于恼怒到要把自己赶出去吧?但是他一脸决绝的样子很吓人,拉着自己大踏步出门的冲动劲大有伤害自己的可能,怎么办?她吓得尖叫起来。 听到身后尖叫金旗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扶正摇摇晃晃的身子,低首轻轻说:“我们这就去看她好吗?” 望着几乎贴近自己的那双充满哀求意思的银灰色的眼睛,文昌不知为什么心怦怦急跳起来,一瞬间就读懂了这个男人内心的衷情。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白色奔驶匆匆上路,直奔河市东郊。文昌望着微红的右腕,嗔怒道:“你一直这么粗鲁吗?凤儿也不知痴迷你什么?” “对不起。你和凤娟是朋友吗?” “是同学,我是北大法律系;凤儿是外语系;她可是北大一号校花,便宜你了。” “你也在河市工作?” “不,我家在北京,毕业后和人合伙开了间律师事务所。凤儿原来在外经委找到工作,可是凤老伯非要她回河市接下凤喜金店。现在金店和凤老伯都没了,凤儿还是不愿离开河市。我是前几天才了解凤儿的情况,赶过来一问她只告诉我正在等人。等谁?凤儿不愿说。看她花容憔悴的样子我心痛死了。要知道在学校我和凤儿最好,还发正誓将来同事一夫,可现在她被人折磨成这般模样,哎……” 车子拐进河市古城区。金旗忍不住问:“你了解情况后还认为我在折磨凤娟?” “当然!昨晚我用酒把她灌得半醉,终于知道了你这个害人精!” “我是害人精?天知道我被谁害得夜夜失眠呢。” “还不服!我问你,你对凤儿说过一句有爱意的话吗?或者一个表示爱的动作?没有,完全没有!只是一味赌气,憎恨、厌恶她身边的男人,为此可以屡屡对凤儿的主动示好不屑一顾。有你这样追求心爱的女人的吗?简直可恶之极!你送了几束玫瑰?发出几次约会邀请?你觉得凤儿不配这些吗?想当年有多少青年俊杰追逐在凤儿裙下,她都宛然拒绝,唯独对你仅仅观前金店匆匆一面就入了魔,变成了一个乞爱之女。心痛,真叫人心痛!”说到恨时文昌双指成钳,在金旗腰部狠狠拧了一圈。 痛极了,但一想到凤娟的苦金旗觉得心更痛。一旦明白凤娟始终暗暗衷情于自己,他觉得浑身血在沸腾,唯一期望就是快些、再快些把她拥入怀中。脚下不断点踩油门,轿车在大街小巷中急速行驶,吓得文昌闭紧星眸直叫:“慢点,你这家伙不要命,本大律师还没活够呢。哎,小心……” 轿车终于在河市东郊天安花园三号楼前刹住了。 (今天两更,七点左右还有一更。望催更的朋友多多支持,炒青正在踩油门……) 第七十三章 暗香浮动(二) 望着箭般冲上楼去的男人,文昌暗忖:“话都不留一句就把本大律师一个人扔在车里,本大律师好歹也是大美女,就这样被冷落了?真可恨!不过看得出姓金的也是个痴情人,就没敢主动一点而已,人嘛,还算行!”想想两口子你好我好的起码要半小时吧,自己无所事事心里又沮丧起来,狠狠地拍打方向盘出气。 轻敲403室门房,就等了三分钟好像度过半辈子似的。 门突然开了,什么也没看清金旗就伸出双手一把搂住了一个香喷喷、柔软软的身躯,一低首双唇立刻找到了渴望的目标,好一阵忘情的吮吸……凤娟在门眼中早看清了来人是金旗,却没想到一开门就被拥入他的怀抱,双唇轻触间她就觉得头脑中“嗡”地一声响,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唯有他的存在是真实的。自己浑身软得一丝力量也不剩,连眼睛望出去也是朦朦胧胧一片,她只觉得自己在用最后的力气在喃喃:“旗,抱我、吻我、爱我……” 金旗抱着她进门,用脚后跟关上门。 突然降临得香艳旖旎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很快金旗就进入角色,融入澎湃的性爱激情之中。一时衣裙飞扬,乳浪臂波起伏,床像爱之方舟载着这对沉浸在欲望之海的男女跌荡在灵魂与内体疯狂的浪颠。 过了多久?楼下轿车中可怜的文昌知道。她已经上下楼三次了,每一次想敲门就被里面隐约传来的呻吟声羞得面红耳赤,飞逃下楼。嘴里骂着:“流氓,还不快结束了!真像头种狼。”她没想到这对男女竟然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一着就要烧半天,回想凤儿呢呢喃喃的喘息声自己不由脸红心跳,双腿间阵阵发热,心里越来越恨生着狼眼的流氓男人!可是自己偏偏走不开,钱和手机都在包里,包在尧峰山庄流氓男人桌上,河市自己初来人地生疏,除了等,一点办法也没有。“臭男人,看我不狠拧你十把!”她暗骂着。 金旗好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伏在他胸脯上的凤娟轻问:“怎么啦?旗。” 手抚着胜雪藕臂,欣赏着浑圆、挺翘的玉臀,金旗觉得浑身一阵阵酣畅爽快!由衷地感到凤娟确实不是凡物,她已经超越了美丽的范畴,无有一处不了给人赏心悦目的享受。闻着她漾溢而出似兰似麝的幽幽体香;忆着春水泛滥一冲而决的破闸快感;看着无力娇羞的瘫软躯体上摄人心魄的一片桃红;抚着令人幸福眩晕的丰腴曲线;金旗只觉得自己又不可抑止地强大起来…… 凤娟立即感觉到了,娇嗔地发出妮声,柔荑往下伸去。她同样渴望,梦中无数次的遐想变成激扬的现实,尽管下体些许疼痛,但是妙不可言的惬意正在招唤着,她又一次搂着厚实的双肩,发出蚀骨之吟…… “旗,求你饶过小妹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娟终于投降了,她问:“旗,你这么知道我在想你的?” “有个大媒婆嘛!” “大媒婆?谁呀?” 望着身边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的俏模样刚想有所动作,突然金旗“哎呀”声惊叫起来,忙道:“娟,你快起来,我下去叫文昌上来,她还在车里等着。” 凤娟听说赤条条蹦下床,边冲进卫生间,边说:“旗,你怎么明知文昌在等,还呆了这么久呢。快去请她吧,小妮子脾气可大呢。” 金旗当然知道她脾气,腰部还在隐隐作疼。他手忙脚乱地穿戴好,刚想走又一眼瞥见洁白床单上点点鲜红,心里不由一乐,哼着小调下楼去。可是一到车前他就乐不起来了,车里文昌不在,车兜里的东西散乱一片,最惹眼得是付驾驶座上一道深划痕,看得出是食指指甲拉出来的痕迹。仔细察看皮椅缝里还有半截折断的指甲,小巧光洁一看就是保养得很好的女性断甲。 文昌出事了!他直起身子朝四周观察着,小区很安静,除了一百米处有个修车摊外没有可疑之处。金旗朝修车摊走去,到跟前见摊主只顾低头撬一片铁皮就知道此人一定看见什么。他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百元的丢在钱箩里,问:“看见什么?” 摊主不抬头也不吱声。金旗又丢下三张,说:“不说的话你要负刑事责任。” “有一辆小霸王在小区等了一上午,你们车上女青年上上下下几次,后来小霸王上下来三人,硬把女青年拉走了。车子出小区往西去,离现在有半个多小时了。”说这些话时摊主硬是没抬头。 金旗转身回到车里,深吸一口气,很清晰地闻到缕缕暗香,这正是文昌身上特殊的女人体味。“目识境”中就有“闻别人不能之闻”的神通,金旗希望凭此能追上劫匪。奔驶窜出天安花苑,向西飞驶。 在车上他把突发情况告诉了凤娟,主要想问文昌在河市是否有仇人。凤娟一听焦急万分,想马上报案。金旗阻止了,说:“娟,你千万别着急,我能保证一定能找回文昌。你守着电话那里也别去,也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听话,晚饭前我会赶回来。” 暗香牵引,一路西去已经过了通安镇,继续向前很快进入锡洲市区域。金旗觉得自己和暗香已经拉近了距离,而且正在不断接近。远远看见一片红顶楼房,近了才知是私人住宅,而屋前正停着一辆日产小霸王。金旗把车停在对面一家路边小饭店前,下车要了三个菜一瓶冰啤,注视着不远处的红顶私宅,慢慢饮着。 十分钟后出来两人驾驶着小霸王朝西开去。金旗发现饭店老板一直在注意自己,“心识境”扫过立刻明白了所以然。他故意大声问:“那片红瓦楼房顶气派的,老板,是谁的产业呀?”饭店老板哼哼唧唧两声进屋去了。 金旗暗中把身上值钱的东东全收入天释戒中,一瓶酒喝光嚷着要结账。饭店老板出来时带着两个厨工,全是双料身板,三人把金旗一围也不出声。金旗慌乱地问:“什么意思?我又没赖帐,青天白日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没落,路对面就冲过来四个壮汉,二话没说就把金旗塞进奔驶车,直接连人带车被押进红顶私宅院墙内。金旗挣扎着,还是硬被推进后院一间没窗户的库房。一进黑通通只亮着一盏灯的房间金旗心里大喜,不出所料文昌果然在里面。 不过骄傲的文大律师此刻模样有点惨兮兮,双手反绑着,被人硬按在一条长凳上,贼亮的刺眼灯光正照在文昌的脸上,原来霞红的双颊现在一片苍白。旁边站在三男一女,男的中除了一个瘦长个像作主的,另两位一看就是青皮打手。女的三十多岁年纪,姿色不俗,而且仪表端庄很像个贵妇,她出现在私刑之地显得有点不协调。她身上有种说不清的味道,像罩着一层冷冷的外壳,有点诡异。 金旗被推搡进来时文昌第一个惊叫起来:“金董,你这么也被他们抓了?” 瘦长个阴森森地冷笑,说:“果然认识!还是个董事长?” 原来想装作互不认识,不料进门就穿绑了。金旗干脆不装了,笑着对文昌说:“俗话说闻香识女人,我一路追着你的香味儿就来了。不料还没来得及报案就被发现抓了进来。文大律师,金某可是一心救你,可惜效果不佳罢了。你对此总该记恩吧?” 文昌哼了声,说:“看看本大律师现在惨样有一半拜你所获,有命出去非找你算账不可。不过你也傻,总该先报个警呀,单枪匹马你以为你是佐罗?” “喂,文大律师,人家可是心急如焚来救你,你就没一句好话?” “谁叫你开口就占我便宜,什么闻香识女人?我的香你闻过吗?屁话!” “这么没闻过,你……” “住口!”瘦长个吼着:“以为是在茶吧?两个打情骂俏的。告诉你们不听吩咐别想活着走出屋子!来人,把男的先抽二十鞭!” 打手手中的两条皮鞭已在空中抖出脆响,金旗忙喊:“慢,各位有话好话,万事离不开一个‘钱’,绑票对吗?说文律师值多少钱我来付。” 瘦长个冷笑说:“你付得起吗?” “有什么付不起的,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我能付,别怕嘛。” “想不到金董还挺有钱的,不过还是先赎自己的命吧。拿一个亿来金董就能走了。” 金旗听说一亿元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逗得满屋人都笑了。金旗爬起来拍打着裤子上的浮尘,不知不觉已经站到了长凳边,他笑着说:“吓死我了,一个亿你们也不怕涨死。” 瘦长个忍不住长笑不息,许久才说:“我还是很佩服金董的,为了美女连命都敢不要。不过我要告诉你,你的文大律师值多少钱?她值三个亿,哈哈,三个亿听清了吗?” 金旗双腿果然一软差点再次摔倒。文昌见此幽幽叹道:“我说你充汉子吧,这下可好,两句话就吓趴下两次。哎……你们先放了金先生,他是无辜的,一切由我承担行吗?” 瘦长个戏笑着说:“还郎情妾意的,好吧,现在听听事主的意思,是付了一百万赎金,还是任我们这帮流氓先奸后杀!” (明天继续两更,盼各位多多支持,收藏、推荐、红花是最能激发冲劲的 第七十四章 暗香浮动(三) 开口说话的是三十多岁的女人:“文律师一定不认识我吧?不过我提个人名你就会想起我了。” “谁的名字?”文昌显然莫名其妙。 “张帅,北京如意金楼总经理张帅的名字让文律师想到什么吗?”那女人吐字清晰、平稳,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文昌皱眉沉思片刻,恍然说:“你是张夫人,言心梅女士?我明白你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找我了,不过以你的身份干这种绑架勾当不怕遭人耻笑?” “耻笑?我还没被人耻笑够吗?当作一百多名记者的面把我和张帅之间交往所发生的每一个细节诉说得那么津津乐道,就为了让那个女人都分到五千多万的财产而肆意妄为地作贱我。试问文律师,你也是个女人如果你换作我又该如何直面这些耻笑!”看得出言心梅在竭力压抑心中的怒火,语调显得越来越沉重。 文昌有点不自然,轻声说:“这是工作,作为证据我必须说得明白和正确,在法庭上我所说得话并不是指责你和张帅之间的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是为我当事人主张权利,由于你们的错造成我当事人婚姻解体,她有权力得到补偿。然而由此对言女士造成了不良的声誉损失,我觉得只要不是造谣诽谤也无可厚非,只能说声抱歉了。” 职业律师的语言是没有温度的,只追求真实,不理会影响。说着,文昌原来低沉的头又昂了起来。在她心里律师的尊严压倒了被绑架的恐惧。 金旗终于明白了文昌突遭绑架的原因,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报复。对此他有点哭笑不得,完全可以想象在法庭上文昌口诛笔伐、振振有词地抛出张帅和言心梅一件件、一桩桩的“丑事”,从而使张帅的原夫人在财产分割上有了主动权,并且获益匪浅。张帅在北京也算个名人,大小媒体决不会放过作贱事主,恐怕当时言心梅的处境确实很惨,所以她狠下心来报复。对张帅前夫人毕竟欠人家的,那么一肚子邪火只能发泄到律师头上了。想不到看样子正正经经的张帅也很风流,细看对面的言心梅虽然徐娘半老,却也长得文文静静、白白净净的,尽管现在板着脸,眉宇之间依然看得出女人特有的妩媚之色。 他正独忖着,对面言心梅正在冷笑不已,说:“事到如今文律师还不知惭愧,不知后悔,那么今天也让你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吧。” 文昌急道:“你想干什么?” “嘿嘿,想干什么?杀人!强奸!到了这里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论到你问。”瘦高个猛地挥手说:“先抽她一顿再说!” 两名打手扬着皮鞭就冲过来,金旗忙挡着连连摇手说:“女人打不得,女人打不得的。” “女人打不得,男人打得吧,那就先打男人!”两个打手狂笑挥鞭朝金旗劈头盖脸抽来。金旗吓得转身就跑,仓库地方不大,没几步就被逼到墙角,皮鞭立刻想雨点般落下。 文昌实在看不下去,她骂着:“你们这些混蛋,不怕犯法、不怕枪毙吗?” 两个打手听见被捆成一团的女人还敢骂人,大怒,身子一转,皮鞭挟风朝文昌抽来。这是万万不行的。也不见金旗怎么动作,瞬眼之间他已经把文昌抱到墙角,拥在胸前,用自己身子为她挡着呼啸而来的鞭子,并且还嘟哝着:“文昌呀,现在你明白了吗?你一时正义惹了多大的祸,后悔吗?” 文昌静静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息了好一阵说:“别的我不后悔,只是后悔不该来找你,把你牵涉进来,让你丢了命,这才是我真正悔恨交加的。实在不行我就结束自己生命来抗争的,可惜连累了你。他们是黑社会决不会放过我们的,反正我们都要死了,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你说,我一定做到。”金旗心里直想笑。 “你吻我吧。我和凤儿在大学时就发誓共事一夫,可是见到你我想赖账了。现在我最最渴望的是和凤儿一样得到你的恩宠,可惜无可奈何花落去,只能求来世了。所以你给我一个吻吧,这样死了也心甘。人家还从未被男人吻过呢。” “共事一夫?这怎么可能?你是律师法律不允许一个男人娶两个妻子呀?”金旗觉得越来越有趣。他把太阴流布满身躯,鞭子打上来只是挠痒痒,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反到是怀里的女人让他兴奋不已。 “因为我们当时说好去领沙特绿卡的,那里一个丈夫能同时拥有几名妻子。你别笑,我是真的,当时就这样期待。” “文大律师,真的还是假的?尽管我非常乐意有一张沙特绿卡,不过我不想被你耍。” 文昌居然急了,大声喊:“姓金的,到这种时候我还会耍你?你到底吻不吻?” “好吧,你先喊我一声老公吧,这样吻你也算师出有名。” “老公!老公!老公!”文昌一个劲地喊着,觉得很顺。 “此生不悔?”金旗追问一句。 “海枯石烂,爱心永恒。”文昌十分慎重地一字一字念着。 打手停手了,库房里加上送金旗进来的两名打手一共七人,都像看戏似的鼓起掌来。连言心梅也称赞道:“皮鞭下居然演得很入戏,最好加个拥抱和接吻才达到高潮。” 闻言,金旗立即行动,一边解着捆绑的麻绳,一边说:“亲爱的老婆,观众想看高潮,我们就来个不朽的结尾吧。” 话还没落音文昌已经投入金旗的怀抱,仰脸送上丁香,金旗深深地吻了下去。好一段忘情的热吻,看得打手们快忍不住了。有人在说:“嗨,这妞真他娘的骚,啃起来那么在味,过两天等她问我求药时,非叫她啃我几口不可!”有人干脆情不自禁打起飞机来,气得瘦长个怒道:“够了,他妈的够了吧。把他们拉开!” 几个打手拥上来,金旗抱着文昌边朝后退着,边说:“老婆,你的吻美死我了,我真想进一步。” 文昌苦笑说:“来世吧,快,快咬断我舌头让我死得清白。”说着软软的丁香又送到金旗口中,这家伙美滋滋地吮吸着,就是不咬。他搂紧文昌抵着后墙,让三个打手在后背上又砸又打,反正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而已。 瘦长个看出猫腻,骂道:“揍他头!狠狠揍,不行用刀。” 又冲上来二个打手举着明晃晃的砍刀朝金旗头上猛劈。可是不知对方怎么晃动了一下,砍刀差一丝落了空。那好色的家伙还是一个劲地吮吸着美女香舌,根本无视身后忽上忽下的砍刀。文昌此刻已被吻得魂儿出窍了,浑身酥软瘫在男人怀中早已不知东南西北。也幸亏看不见,否则砍没砍死,吓到会吓死。 五个打手追着又劈又砍就是沾不上人家的身。绕着墙转了一圈愣是没伤人家一根毫毛。说也奇怪此人明明转到门边可以溜出去了,反倒是“咔嚓”一声把门反锁上。到此时若再看不出问题哪才是笨死了! “都退下,金董,好身手啊。你也别表演了,回头看看吧。”瘦长个掏出一把手枪,打开保险,嘿嘿冷笑着说:“功夫再厉害总厉害不过手枪吧!”话还没落就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上一轻枪没了,而姓金的还在忘情地索吻呢。 全体黑帮一式呆鹅样,望着一对紧拥着的恋人不知如何是好。 “老婆,吻够了吗?” “老公,我们都死了吗?死在一起也挺好的,可惜我还有几件案子没办呢,值好几万。老公,这是阴间那里呀?” “老婆,你自己看看吧。”说着金旗让开身子。 文昌立刻尖叫起来,她吓得整个人挂在金旗身上闭眼尖叫不停,还一个劲嚷嚷:“老公,怎么死了这些流氓还跟着呀?” 金旗终于忍不住扬声大笑,笑声震得隔音库房嗡嗡直响。他说:“老婆,你真有材,这话也说得出来。你睁开美丽的大眼睛看看吧,这是阳间,不是阴间。” 文昌睁开双眸打量着四周,疑惑地说:“不可能吧,在阳间这些流氓早该扑上来了,还让你舒舒服服抱着我,除非我正在做梦?” “老婆,要不你试着和他们打声招呼,万一人家发善心放我们走也说不定。” “强盗发善心?才怪!”文昌嘟哝着:“老公,现在我们这么办?” “走呀,还能这么办。人家心里恨不得请我们吃子弹,总不会留我们参加晚宴吧。不过你还是先和大家打声招呼再走。” 聪敏灵巧的文大律师现在真有点傻乎乎的,朦朦胧胧还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所以她盯着瘦高个问:“喂,我们想离开这里行吗?” 瘦高个十分沮丧,作为吃社会饭的头目此刻他忽然感到不知所措,低着脑袋一直东瞧西瞅着,他在找突然消失的手枪,这是唯一能使自己有信心对付眼前场面的依靠,所以文昌的问话他根本没听见。 金旗喊着:“是找这个吧?”一脚把手枪踢到了瘦高个跟前。 瘦高个像见了宝贝似的迅速抓住手中,右手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金旗狂笑着,连连扣动扳机:“叫你狂、叫你狂,去死吧!”折腾好一阵可惜只听“嗒嗒”空枪声,一切依然如故,四周人都望着这个可怜的表演者。瘦高个也返过神来,拉开枪栓,说:“怎么会没子弹了,我明明压满的?” 金旗伸出左拳,松开,从掌心里掉下明晃晃晃的六颗子弹,说:“你刚才送给我的,忘了?” 瘦高个终于明白对面姓金的是个难缠的厉害角色,他一时不知怎么办了,目光怯生生地望向身侧贵夫人模样的妇人。他是收了人家十万元绑架费的,说好把文昌绑来揍一顿、关三天再放,事后还有十万元酬劳。谁知撞上硬钉子了,都不知如何办了,所以望着女人尴尬地问:“言小姐,你看这……” 言心梅不出声,她更束手无策。她是委托北京一家私人侦探所跟踪、监视文昌的,想找点什么岔子报复,不曾想侦探所跟踪文昌到河市,又很巧他们认识离河市不远的锡洲黑道,就策划了这次行动。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折磨折磨这个女人,谁知蹦出个姓金的男人,他分明是厉害角色,一路都在演戏,目的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这次行动是搬起石头压自己脚?想到绑架罪、暗无天日的牢房,她的心一下子沉下去了。 这场景有点怪异!文昌还是不这么明白,东瞧瞧西瞅瞅,觉得为什么原来很凶的打手们都是一脸还债样? 金旗首先放下怀里的软软的身体,转身笑眯眯地对言心梅,说:“你是言姐吧,张帅哥好吗?” 言心梅一惊,问:“你认识张帅?” “我和帅哥算是老朋友了,言姐和帅哥好,一定听说过帅哥从河市买到极品翡翠的故事吧。” “你姓金,叫金旗?张帅常挂在嘴边的金旗兄弟? “除非河市还有第二个叫金旗的,否则就是我了。” “啊……”言心梅惊呼起来。这次报复行动是瞒着张帅的,可是偏偏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叫什么事? 金旗淡淡一笑说:“言姐,小文冒犯你的事就看在我薄面上放过吧。其实只要帅哥爱你,屁话让别人说去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五千多万元的事,我想帅哥一定没放在心上,做生意比如亏了一单。能名正言顺地和言姐永远生活在一起,我想别说五千万,再来个五千万帅哥也愿意。这意思言姐想通了反觉得多出五千万出得好呢。言姐是不是打电话给帅哥,说我又搞了些好东西,叫他这两天快过来,兄弟们也能在一起痛痛快快喝几杯。好吗?” 不知为什么听着听着,言心梅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对方就三言两语却把自己心里生了锈的锁一下子打开了。是呀,挣扎来挣扎去不就为和张帅天长地久么?比起心爱的人来,耻笑算什么?钱多钱少又算什么?想通了也就想开了,可是眼前摊子怎么收拾? 金旗完全明白,转身指着瘦高个说:“你叫黄国雄吧,昨天麻将桌上偷偷摸了锡洲恶虎小老婆的大腿没忘吧?偷搞恶虎女人有什么下场我想不用多说吧。还有今天绑架北京大律师,又抽了金某二百三十九鞭,这些账怎么算黄头头给句话吧。” 此刻的瘦高个黄国雄早已冷汗一头,后背也湿透了。他觉得对面这个鞭打不着,刀砍不伤的男人的目光像尖刀一样直直地刺进自己心里,吓得他想大喊“饶命!”又惊又怕抖抖索索地说:“听……金爷吩……吩咐。” 金旗哈哈大笑,说:“看在言姐份上就饶了你们。拿言姐的钱必须吐出来,否则我会来找你的,地址很好认嘛。”说着拉着文昌开门出了仓库,又回头对言心梅说:“言姐,我和小文先走一步,我在河市等你和帅哥。”说完长扬而去。 言心梅眼睁睁望着白色奔驶急驶运去,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特别思念远在北京的张帅。她摸出手机拨通…… (这更4500多字,下面还有,炒青正加紧码字。) 第七十五章 两个老婆 从锡城县到河市距离五十六公里。一上车文昌目光呆滞直愣愣地凝视着前方一言不发,和刚才库房里时尔惊怒、时尔哀怨,表情生动的模样判若两人。渐渐哀忧之色更浓,眼眶里溢满珠泪,她不想让金旗看见自己流泪,侧过脸去假意望着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心里犹如打翻调味盘,甜酸苦辣什么滋味俱全!最使她羞愧难当得并不是被绑架的惊恐和后怕;也不是由此对自己将来人生安全的担心和恐怖;却是一小时前自己意乱情迷地搂着人家,一边热吻一边连喊“老公”的情景不堪回首。一贯自信、持的气质怎么在生死关头消失得无影无踪呢?假如就此死了也罢,现在如何面对身旁这个“可恶”的男人,又怎样面对亲如姐妹的凤娟?尽管青春年少时确有戏言将来同事一夫,然而这仅仅是戏言呀!又羞又气,又恼又急,禁不住轻泣出声,双肩不时抽搐着。 正认真架驶的金旗自然明白身边女人此刻复杂、难堪的心情,却束手无策。若安慰几句能管事,他早就忽悠开了。女人的心思弄不清,弄清了也说不明,刚才生死攸关时是一回事,现在安全了又是一回事。尽管一闭眼全是文大律师嗲得腻人的“老公”声,以及满口芬芳甜蜜的回味儿,可是此刻却不敢稍些轻狂,说不好原来自怨自怜的闷气会一古脑全撒在自己的头上,这岂不冤!不过想想刚才戏弄身边的“老婆”的情景,心里哪个舒服,哪个爽啊,恨不得哼上几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车里情景有点尴尬,车速一点不慢,刚进入河市区域金旗手机就响了。插入蓝牙耳机,是个陌生的男人声音:“是金先生吧,我是观东房建局的汪长庆,王局和我说起金先生希望购买观东商铺,现在正好有一处优惠幅度比较大的铺面,金先生有没有空过来现场看看。” “汪局,现在吗?” “从现在到六点我都在。” “好,我一定到。” “我恭候金先生,再见。” 金旗忙不迭地应着。从收下交换而来的二千平米观东铺面后自己也没去看过,这次若能再在自己铺面旁买入商铺干脆就搞大些,弄成全河市最奢侈、高档的金饰珠宝店,反正有凤娟经营销售不成问题,想着不由笑了起来。 伤心了一阵没人理睬心里慢慢平静下来,听身边坏人又打电话又傻笑,心里直冒火,嗔道:“傻笑什么,听着像捡了皮夹似的。” “正准备去捡皮夹。嗨,文大律师想不想合伙开公司?” “什么公司?”说到投资文昌有兴趣。 “本人准备和凤娟合伙开一家河市最大的珠宝店,就在市中心观东商圈,马上去确定位置。文大律师感不感兴趣?”金旗这么说其实就想转移文昌不安情绪,当然也不在乎她真加入投资,对于这个有些许辣、些许甜的女人他心里还是大有色念的。 “好哇,我同意加入。要多少投资?” “我估计至少一个亿吧。” “什么?一个亿,平分我要出三千万?不行,我个人没哪么多资金。坏人,本律师能不能少出点,我就一千多万。”一只小手伸过去扯着衣袖晃动。 金旗忙喊:“别拉我,在开车呢。这样吧你和凤娟合起来算一股占百分之五十,我算一股,投资资金到时实际结算。” “不行,到时我连百分之二十五也拿不出来这么办?” “好办呀,只要……”说到一半不说了。 “只要什么?吞吞吐吐的真不像男人。”说是这么说,心里知道坏人可是很坏人的,他身上的那股味就惹得自己心慌慌。 手机又响了,是凤娟。金旗笑得有点邪,说:“就在我身边,很安全,就是外衣有点脏。小娟,你在小区门口等我们,我们一起去一趟观东。对,有事。记得给文大律师带件外衣,我们十分钟就到,再见。” 听坏人嘱咐凤娟给自己带衣服,文昌心是挺舒服的,可是一看到他眼睛里色色的笑就脸红,就想狠狠地咬他一口。她轻轻说:“不准你告诉凤儿。” “不告诉什么?”明知故问。 “你!” “你什么?话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吞吞吐吐的。”金旗装得一本正经。 文昌还真怕这家伙对凤娟说什么,所以只能轻哼:“就是那个喊老公,给吻的事。”说完后抬头看到一脸贼兮兮奸笑的男人,心里马上明白自己又上当了。哎,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呀?连黑道三言两语也能摆平,弄到最后张帅成了他哥?张帅可是个人物,财产分配后还有上亿资产呢。 转眼间已到目的地,凤娟巧笑盈盈,袅袅婷婷地走近车边开门上了后座。不知为什么金旗一见她就觉得丹田生火,两眼直愣愣盯得发呆。趁文昌下车时,他迅速仰身伸手摸了一把裙下白嫩嫩的粉腿,惹得凤娟星眸中一片甜笑。两个女人都挤到后座去了,叽叽喳喳地说笑不停,也不知开车男人的心火的难熬,真是!一路行来金旗一直琢磨着阿拉伯护照和两个老婆的事。 观前街以居中一座三清道观分为观东、观西。观西早年就是河市商业区,热闹非凡,相比之下观东就冷清多了。这两年观东古旧建筑修旧如旧,并且拆了不少民居开发成新的商业购物区。有名吃一条街,名牌一条街等等引来不少人气,可是和观西相比仍有差距。观东开发办一直想引进重头的商品作为镇街名片,所以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金银珠宝。 汪长庆手里有一条街整整九个商铺还没正式售出。这条街在观东最东头,一面临河。对于顺路人是绕脚了些,而且整条街十一个向东铺面全是大户,上下两层足足有二千平米。每户最低价格是三千二百万人民币,虽然平方单价是观东商铺最低的,可是总价确实吓人。当时考虑河对面是交通要道司徒街,若搞成一家家小门小户隔河相望岂不成了小商品市场?为了观东商区的档次才设计成一色黄铜门脸,金碧辉煌的十一家商辅。最北一户稍小一千五百平来,门前有专门泊车位,正好做咖啡店,已经销出。最南一户是分给台湾投资商的,从资料上看也售出了,房产主是金氏宝藏公司的董事长金旗。看到金旗的名字汪长庆才想起市公安局王局早些天的嘱托,本来他想等所托之人自己找来,可一个多星期也不见人来。一是有王局的面子,二是三千二百万一户确实难以脱手,无奈之下只能主动联金旗了。他心想不管成与不成也算了结王局的面子。 五点半刚过他送两位客人出来就见到一男两女走进开发办临时办公楼。男的粗看平常,二十七、八岁,可身后的两位女子却一个比一个耀眼,特别是最后一位叫人心里不得不暗忖:“这才是国色天香!”一时汪长庆有点情不自禁发愣。 金旗很理解汪长庆的心情,男人嘛,岂有见绝色心都不动一动的?他假咳一声伸出手去,说:“汪局你好,我是金旗。” 汪长庆一震,返过神来握住对方手说:“金先生好,来,我介绍一下还两位是上海独希堂珠宝公司的姚斌姚总和上海采玉坊宝石公司的平常总经理。他们和金先生同行,这次也是来看商铺的,已经达成五号、六号商铺的初步意向。”接着也向的位上海客人介绍了金氏宝藏和金旗其人。 两位上海客人并不在意,因为从没听说过的金氏宝藏,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女性方面。独希堂的姚总握着文昌滑腻粉嫩的小手久久不愿放开,以至脚面被狠狠地了几下也不觉痛,真是痴情得忘乎所以!也许过后会觉大痛,为此金旗深深地同情他。 汪长庆带着金旗他们先到实地参观,对于典雅又不失现代感的半街商铺设计金旗佩服得无话可说,特别是临河依依垂柳,缤纷花草以及藤制凉椅更添几分舒适优雅氛围,使得整条购物街挡次立即高了起来。 金旗已经据有的一号铺位在最南面,正对着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观前街,是整条街区的真正面临观前的商铺,尽管仅仅半片。二号商铺正靠着一号,一号二号商铺成Г型,一号面临观前街,二号面临司徒街。特别是一、二号商铺和三号商铺之间有一条通道分割,由此成了独立单元。通道刚巧过一辆汽车,通道里是一个一、二号商铺合用的小院,可以停五、六辆轿车。若打通一、二号商铺二千平来底层铺面在观前街确实够奢侈了,也相当有规模了。前后上下看了一遍,金旗心中决定买下! 他把打算告诉凤娟、文昌。风娟只是笑笑说:“听你的。”文昌却嚷嚷起来:“坏人,这可是六千多万元呀,加上装修,备货,周转资金,少说也要一亿多。为什么搞这么大规模,人家还想平等合作呢。” “文大律师不是很有钱的嘛,现在怎么小家子气了?”金旗调侃着,说实话他不想合作,要么全给你们,当然全给身份就不同了。 第七十六章 三清道观 汪长庆缓缓说着:“金先生已经拿了一号商铺,若再拿下二号就是整条珠宝街真正的一号了。这里房价是不能动的,一万六千元一平米是底价。我能优惠给金先生的是一号二号商铺两年的物业费,以及房屋设置水电配套费共计一百八十七万元。对于三千二百万元来说是小了点,但是汪某已经尽力而为了。也就是说金先生交清房款后两年内就不需交一分钱了,包括二号商铺。金先生觉得可以吗?” “十分感谢汪局的优惠,我决定买下二号商铺。”金旗很高兴地说。 “金先生两间全做珠宝生意?” “我们强项是收藏级的翡翠、白玉饰品,决不会弱了观东珠宝街的名头。当然铺面大了我们也会考虑做些时尚首饰和流行珠宝的。” 一听收藏级白玉汪长庆两眼闪光,忙问:“是和田白玉吗?” “当然是真宗和田玉。汪局也喜欢玩玉?” 汪长庆摇头说:“不是我,我家老头子是典型的玉痴,收集了许多所谓和田玉,前段时间想参加家庭赛宝大会,不料专家告诉他上百块玉料中居然没有一块是真和田玉,气得老头子病了一场。病好后再不敢去买玉了,甚至不敢看玉,一直叹息今生和美玉无缘,所以我一直想为老头子买一块真正的和田玉。” 金旗拍着他肩膀说:“玉的事交给我了,凤娟来办手续时我叫她带来。你干脆问问你爸,是想一块仔料,还是一块雕刻好所玉佩?若要玉佩还需问清想雕刻些什么?” 几人边走边说重新回到办公楼,汪长庆叫人拿出一大叠合同、文本等等给金旗看。金旗全捧到文昌面前,说:“交给你了,房主就写凤娟的名字,现在就把合同签了。”文昌白了他一眼,还是心甘情愿地阅读起文件来。金旗当场打电话通知王玉芳从金氏宝藏账户中划三千二百万元到观东房改办的账户。汪长庆觉得对方神情仿佛划过来的只是一百元,他那里知道打电话时金旗心里老想着这是云朵小姐在请客呢。 手续全部办妥,拿了钥匙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三人在百年老店味雅楼吃了晚饭,两个女人叽哩咕噜了一阵居然提出要去自由购物,不用金旗跟着了。这下把企图一男二女淫乱春宵的那一男气得差点一头栽倒。还是凤娟善解人意,临别时俯耳说:“我会想着老公的。”并且有意用丰胸蹭着男人的膀子,是稍稍安慰吗?望着搂在一起渐渐远去的二女,作为男人还能抱怨什么,心里泛起的尽是甜甜滋味。 观前街也没什么可逛,一人不知不觉走到三清道观的正三间前。始建于清道光年间的道观历经沧桑,最后一次重建是文革以后了。金旗记得当时正山门里的四大金刚全被砸烂了,现在重塑起来的怎么看都差精气神。信步踏上正殿前的露台只见人影攒动还挺热闹呢。走近一看,哇赛,竟然是道教法器交易会! 匆匆一圈下来,金旗大致了解到河市百公里方圆有道观三、四十座,香火很旺。自然由此产生了许多制作道术法器的民间手工作坊,制品繁多,桃木剑、铜锤铜铃、法签令牌、连黄信纸符全有。绕着青石露台摆了一圈地摊,交易新旧不一的道教法器成了每月一次的常规,而且都是傍晚开始夜半结束,许多信教之士都来此选购。金旗今天来巧了,隐隐觉得自己的太阴宝鉴以及太阴流都和道教有关,所以看着满眼的法器觉得分外亲切。 他挑人少的摊位看,特别有旧东西看得最来劲,可惜基本没有什么心动之物。偶然看到一个小摊上摆着三块薄砖,有些古朴气息,不由蹲下身来拿起一块细看。表面平滑,四边棱角都磨圆了,大约12x6x2公分大小,无字无纹,看起来根本没什么珍贵,就是平平常常三块窑制薄砖,然而金旗明白这砖大有来历。 摊主是个小老头,留着山羊胡子,含着一支烟正使劲吸着。金旗随便问:“这砖有什么来头吗?也能买钱?” 山羊胡子很技巧地说:“说了你也不懂,还不如去买把木剑玩玩。” 这是激将法。金旗上钩了,急说:“什么不懂,你说出道道来,我就买。怕我没钱?” 山羊胡子吐出烟蒂,慢吞吞说:“这是古董,四娘山道观旧址中挖出来的,当时挖到四块,不小心撞断一块,怪事就发生了。当时有七个人在,眼瞅着断砖中慢悠悠冒出一股青烟,很淡,像人形,向天上飘去。有人还听到有仙乐声,青烟一直升得很高很远才散开。等大伙还没返过神来发现断砖没了,再也找不到了。后来大家想剩下三块之中会不会还有奇妙,才带回家。我下乡铲地皮发现这些宝贝,好说歹说花了三千多元才收到手里,真是宝啊!” “什么宝?”金旗一脸疑惑。 “小兄弟,这是锁灵金砖,是道家镇锁高人灵魂的法器。若有道家高人施符放灵,让金砖中的灵魂溶入你的武器之中,嘿嘿,你的剑就有了剑灵,就成了神剑;你的刀就有了刀灵,就成了神刀;那怕是根平常的棍子,只要溶入高人灵魂就是一根神棍。想想,你弄了根神棍,是不是像齐天大圣一般,天下还有什么可怕的!清楚了吧,这不是凡砖是仙砖!”山羊胡子大概被自己的忽悠所感动,眼红红的,一脸神秘兮兮怪样。 金旗差点笑出来,拼命忍着忍得辛苦极了,所以脸憋得红红的,反倒挺像受感动的样子,问:“每块一百卖给我好吗?” “你……”山羊胡子气得挥手想扇上去,最后还是忍住了。他想我侃了半天神话故事,你只给三百?不过自己二十元买来,一百元脱手也算翻几番了。气消了些,说:“你真想要?” “自然真要!” “真要给五百一块。” “可我就三百元?” “再摸摸,再掏掏,穿得挺像人样的,口袋才三百元我不信?” 金旗早习惯讨价还价,这是一种滋味,淘货得人都懂。你有钱不还价是你傻,背身得你钱的人还骂你笨。他装着掏摸一阵,手里有三百四十五块,边递给山羊胡子,边说:“全给你,我乘车钱该留下吧。” 山羊胡子还就给留了五元,笑眯眯的把三片薄砖递给金旗,说:“小兄弟,别嗑了,别跑了一个剑灵、刀灵什么的。” 用一张旧报纸包上,金旗站起身笑着对摊主挥了挥手,心想要不要告诉他砖里真有故事,值百万不至呢?最后决定看在留给自己五元钱的份上就让他保持好心情,睡个好觉吧。 金旗得意洋洋转身而去,他还不知道今天自己栽了,以为价值可观的古砖却是人造假货。山羊胡子望着又一个“冲头”渐渐远去的背影,摸着口袋里三张崭新的百元钞,心是在想明天还得去进些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货。 心情好兴致就好,夜色中巍峨的三清正殿显得格外气概,重檐叠脊、翼角飞翘、殿脊上装饰得龙、凤、狮等珍禽异兽造型生动逼真,在月光下透着几分神秘气息。正门重檐下一方朱红大匾上金漆大书“玄妙”两个大字,给人一种仰首顿悟的感觉。二百多年沧海桑田,世事更迭,、三清正殿也历尽几度枯荣、兴衰,然而直至今日它仍然冷峻地注视着身下越来越忙碌的众生,这其中之“玄”、之“妙”就是宗教的魅力和力量。 透过木制雕花长条门,金旗看到三清大殿元始天尊座下香烟飘绕,这么晚还有香客在敬香?一时好奇,凑近雕花孔细看,刚从蒲团上站起来的香客居然自己认识,正是不久前才分手的绑架者之一言心梅。这女人半夜三更为何在道观里烧香顶礼?莫非在为自己的婚姻祈祷?金旗暗忖着闪过一旁,眼看一灰衣老道送言心梅开门出大殿。 言心梅像是满腹心事,皱着眉头和老道打个招呼匆匆而去。金旗刚想转身就听背对着自己的灰衣老道缓缓说道:“施主在此看了多时,莫非和那位女施主相识?” 老道随即转过身来,当他完全看清金旗时浑身明显一震,目光中闪着激动的光芒。他没等金旗回答,连问:“施主莫非姓金?河市本地人?” 金旗很奇怪,玄妙殿里随便走出一个老道士就认识自己,难道自己真成名人了?眼前老道清瘦相貌,颏下三缕灰须显得有几分仙家风范,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样子像找到组织似的。他不解地点头说:“我是姓金,也是本地人,不知道长有什么指教?” 老道兴奋地嚷起来:“姓金,你真是姓金!很像,眉宇之间完全是和当年老大一模一样的气韵,连稍稍上翘的下巴也一模而出,一眼就能认出。你名字叫什么?今年几岁了?做什么工作?成家了吗?” 一连串的询问透着亲切,听口气应该是父辈的熟人,金旗不敢马虎,一一作答:“我叫金旗,二十八岁,开了家小公司做珠宝生意,还没成家。你老是……” 像是想到什么,老道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隔了好长时间才叹息一声说:“我和你父亲认识,应该是他生前的好朋友吧。一晃三十年了,老金的模样还清可辨,你和你父亲长得很像,个子高了些而已。你父亲的故事你不知吧,为人子的,都快三十了,也应该知道金家的故事。我看你是不是抽时间去苏北沂山县一趟,县郊有座小沂山,山脚下住着一位跛脚,姓崔。只要你告诉他你是金大哥的儿子,他会告诉你一段近三十前的往事,是喜是悲,为恶为善,你自己拿主意吧。” “仙长既然知道金家故事,现在就说给我听不行吗?”金旗有点急了,隐隐觉得老道话中有话。 老道摇摇头,说:“一则我并不完全清楚,说错了怕误事;二则恩怨相报,同宗相残不是本道心中所想,不说也罢。但你应该知道,而且跛脚之人坚守小沂山三十年就为等你,你去了他会从头至尾说清的。” 金旗望着道人的眼睛看不出一点内心的思绪,老道是个冷静、意志坚定的人。他认真说:“我尽快去沂山县,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吗?” “我刚才见你买了摊上三片砖,这是假的,扔了吧。祝你一路平安。”说完,老道转身步入大殿。 第七十七章 知青儿子 假的?金旗“目识境”细细看了一遍手中报纸包着的三片古砖,不由连连摇头,心中很是佩服现在做假已经做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一片旧木上刻些仿篆字,再用泥封上制成薄砖,封干、快火浅烧后打磨做旧,编个故事拿出来蒙人。没想到自己只略略看了一眼以为砖内有乾坤,恰恰上了当。他苦笑一声,随手拗断假古砖,丢进垃圾箱里,远远对正望着自己的骗客挥了挥手转身而去。这不是装潇洒,玩古行当全凭眼光,上当活该,不潇洒还能怎么? 半夜三更打电话给凤娟,说了明天去苏北的事。关于观东开店金旗意见干脆重新注册营业执照,名义上由凤娟独资。他总觉得自己身上麻烦不会少,所以鸡蛋不能全放在一只篮子里。“至于资金当然由老公出,我明天会汇入你账号三千万整,把店整得漂亮点,在河市不排第一,也该第二,老婆行吗?”这一段他故意说得色色的。 电话那头声音还是那么清丽委婉:“旗,要我陪你去苏北吗?人家想去。” “老婆听话,我两三天就会回来,等我。” “好吧,小心安全。” 聊了半天收电话时就听对方话筒里传来文昌嗔怒的声音:“凤,别惯着他,刚见面就丢下人家出差了,真以为自己是大企业家,这么忙?” 金旗心里一阵乐,凤娟和文昌性格各异的一对美人儿,不知床上是否也“文武”不同呢? 小沂山是连云山脉的余脉,位于黄海之滨连绵十几公里。古时称连云山脉为出海蛟龙,而小沂山恰似昂起的龙首。沂山县就在小沂山东面,过去是个经济贫困县,改革开放后才略有起色。生产建设兵团的一个采石场在小沂山用炸药整整炸了十多年,把半壁小沂山轰没了,龙头成了残首,当时也算养活了一百八十名知青。采石场二十多年前就停办了,可是直到今天裸露着半壁呲牙咧嘴的山岩就像森森白骨让人看了都心惊胆颤。 当年知青就扛着比体重沉得多的岩石从半坡一步一步爬下,接受着“改造”。金旗的父母都在此战天斗地了十年,父亲还为此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作为一个知青的儿子,面对眼前满目荒凉和累累伤痕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怎样来评价这场轰轰烈烈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毕竟不是当事人,也许父辈对“最高指示”的狂热已经成了哪个时代的标志难已磨灭,以至今天还喊着“青春无悔”。 小沂山脚下有道乱石砌成的石墙,墙里算是原采石场的驻地。大门早已倒塌,几排砖瓦房也一派残败。靠东头二间门是门、窗是窗,还算收拾得有个样子,一看就知有人居住。金旗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来了,第一次屋主人一句话也不搭理,硬把他拒之门外。今天金旗有了充分准备,一推开虚掩的门就晃动着手中捆成一扎的四个大酒瓶,嚷着:“崔叔,瞧这是什么?” 床上斜靠着一位近六十的老人,一头银发、满额深皱纹,跛腿,手拐就搁在床边。他叫崔斌义,是生产建设兵团采石场最后一名仍然留守在驻地的“战士”。因为伤残有津贴,也因为伤残使他万念俱灰,成了荒废的采石场的守山人。一守二十多年,不知是什么信念支撑他孤独一人在山里苦熬着。听到声音老人睁开红红的醉眼,揉了揉酒糟鼻子,说:“嗨,你小子咋知我好这沂河小曲呢?” 金旗微笑说:“昨天我灰溜溜走时,崔叔眼光里不全写着拿酒来见我吗。” 老崔嘿嘿笑着,转身一探手就抓来两酒杯,也不多说,打开瓶盖“咕咕”倒了两杯,一仰脖就干了,嘴里啧啧称道:“真宗沂河小曲,四瓶少了点。” “崔叔你看这里。”等老崔回头时,金旗像变戏法似的又掂出一扎四瓶白酒,还有七、八纸包熟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放了一桌子。 老崔老眼闪光,好酒好菜才是最重要的。金旗也找了双筷子陪着慢饮,他并不心急,昨天冒冒失失闯入被赶出来时就知道自己太掂不清了,没见人家床底堆满的空酒瓶吗?今天一早在县上准备了十二瓶沂河小曲,十几斤下酒菜,就准备陪老人喝个痛快。 半小时后一瓶白酒下肚老崔鼻子开始发亮起来,嗓音也润滑不少,倒入口中满满一杯,说:“有点像老大,不,九分像金冬强,喝酒的样子也一模一样。你说你叫金旗,是老道士叫你来的?这家伙总喜欢装神秘,搞得玄兮兮的。其实他叫田一,我们三个拜兄弟他最小,排老三,你应该叫他三叔。去年他来看我时一身道服,吓我一跳。老二平时就喜欢玄学,回河市后工作不好,老婆没找,十几年前干脆入了道门,可惜呀。” 又给老大斟满酒杯,轻轻问:“二叔,我爸是老大?” 吱吱地吸干满杯酒,叹息说:“河市知青男女几十人就数我们三个合得来,就结拜成兄弟,你爸月份最大。” “我妈呢?” “风春叶,采石场第一美女,又会唱又会跳真像一阵和风,吹到那里,那里就像春天一样。老大第一个下手,当时全采石场有好几个城市的知青,年纪都比河市知青大。当年不论钱,不论地位,就比谁的拳头硬。七、八个人混战啊,头破血流的。我们三个一起上自然比单个的厉害,最后老大就抱得美人归!啊啊,想想也过瘾!”也许想到当年为美血战的场景,老人红光满面,双目熠熠生辉,似乎喝了兴奋剂,注视着金旗,说:“我想过后的一年中是老大最快乐的日子,每天拉着你妈钻后山。为什么钻后山?哈哈,后山没人呀!” “后来呢?我妈呢?” 老人脸一下子阴了下来,连喝了几杯才问:“你有足够的准备了?” 金旗意识到故事开始了,而且一定是悲剧。他无奈地说:“二叔,好歹总要面对,你说吧,我想我抗得住。” “反正没好事,你一定也预料到了。在说之前你可以选择,因为这么多年你没爹没娘也过来了,看样子也过得不错,所以你完全可以选择放弃父辈的恩恩怨怨,继续过自己的平静日子。这也是我昨天赶你下山的目的,你不必担起历史上的罪与罚。一旦知道了过去的事,我想你的生活从此就充满痛苦和仇恨,你究竟怎样选择呢?” 说这些话时,金旗觉得老人不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酒鬼,突然变得精神起来,岁月磨砺的脸庞在屋外透入的阳光沐浴下变得坚硬、变得光亮,像块有楞有角的岩石。他双目不再醉眼朦胧,而是炯炯有神,正逼视着自己。金旗不由索然起敬,甚至有一种冲动,他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轻轻说:“我选择了解真相。” 老崔隔了一阵,长叹声说:“好吧,你有权知道真相。1978年老大遇到了两喜两悲。一喜有了你,风春叶有身孕了;二喜在后山找到了水晶,很特别的水晶,老大说价值非凡。两悲是:其中一悲风春叶的母亲竭力反对你父母的婚事,风春叶的父母均是河市教育局的干部,希望女儿有一天能够返回河市,自然若结婚就多了条坎。二悲是风春叶又多了个追求者,而且是相当有力的追求者。说实话尽管风春叶已有身孕,但是成熟少妇的一举一动更添魅惑力,确实美到凡男人都眼馋的地步。当时原采石场场长正逢退休,接替他的正是他儿子云飞。云飞一见风春叶就惊为天人,不能自禁。你父母没有合法登记,对云飞来说追求完全在理。更可惜的是哪段时间金冬强像着了魔似的一直往后山跑,我们多次劝说也没用。眼看着风春叶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老大仍然鬼迷心窍般对此不闻不问,整天泡在后山挖宝。现在回想这也许是命运吧。” 默默地灌下两杯酒,老崔继续说:“风春叶快生时被提前送往场部医院,我还记得当时老大送风春叶上车后回来说:‘老二、老三,我马上要双喜临门啦,春叶给我一个儿子,沂山给我一个宝贝。记忆水晶明白吗?不是一般的水晶,是会记忆的水晶,价值连城的宝贝。我告诉了春叶,她也为我高兴。快到手了,到时再细细告诉你们。’老大并没有为春叶离去担心,他沉浸在探宝获宝的狂喜之中,根本不知道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没隔几天老大被撤了生产排排长的职务,被分配到爆破组,成了一名点爆手。这活危险,特别是处理哑炮时真命悬一线。我这腿就是一次事故造成的。” 老崔叹息着点上一支烟,金旗从挎包里掏出茶叶袋,沏了杯浓茶递给他。浅浅抿了一口,老崔动情地说:“好茶,家乡的东山碧露春,二十多年没尝了,想不到今天会有这福份。你小子带了多少?全留给我好吗?” 金旗像没听见似的,问:“后来呢?” 闭了一会眼睛,老人才说:“我真不想去想当时的惨状呀!记得是一个特别冷的冬天早晨,我和老大被分配去处理半山爆破点的哑炮,说是昨天我们埋得药没爆炸,该我们自己去处理。冒着寒风我和老大爬上作业面,按理应该两人一起上,可是不知为什么老大突然拦住我,叫我在十米外等候。当时他看我时的眼神有点怪,似乎有种诀别的意思。眼睁睁看着他登上岩壁,在岩石缝隙中摸索着,大概三分钟时间,只见老大浑身一震,仰天倒下……紧接着一声巨响,漫天飞石啊!” 第七十八章 知青儿子(二) 眼泪从通红的醉眼中滚落,顺着满是折皱的脸颊流下,话音有些呜咽,崔叔继续说着:“我冲上去,老大已经成了血人,两腿炸没了,胸脯裂了开来。不过他仍然清醒着,见到我很艰难地一字一字说:‘有人动了手脚,我是被人害了。这东西将来交给我儿子,后山还有许多,价值连……城。’说着松开手掌,掌心里是鹅蛋大小一块石头。我刚接过石头放进口袋,老大就双眼闭上了。我发疯似地抱着老大冲下山,可是老大再也没醒来。后来总场来人调查过,结论是意外事故,一切就此不了了之。没多久你出生了,被送回河市老大父母处,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处。再过了一年,大批知青开始通过各种名义返城,不到两年采石场荒废了,人越来越少,连干部都撤了,最后只剩下场长云飞和我两个人。我正奇怪这小子为什么不走,谁知他请来当地十几名石匠,在后山又炸又撬的足足搞了九个月。这其间就是不让我去看一眼,理由是伤残人要保证安全。又一年后小沂山剩我一人,还有老大的坟就在后山,是我和老三亲自做得坟,我知道他的魂魄仍然在小沂山。” “云飞呢?” “听说后来在省城开了珠宝公司,生意做得很大,有亿万身价吧。前年他来过一次,五辆加长黑色奔驶全部一模一样,惊得县上人都围来看,连县长也出来接待。云飞望着小沂山仰天大笑,然而捐款五十万元给县里办了个希望小学。这些全是大面上的,传说县级干部都获得了礼品,一枚价值几万元的翡翠戒指。一时县里凡没翡翠戒指的就成不入流,被人瞧不起的小干部。这事闹了一阵呢?” 金旗缓缓说:“爆破点被人做了手脚?能做什么呢?” “其实并非哑炮,而是增加了一根触发导线,在处理哑炮时必须将导火束拉出重新连接。你想想导火束下正连着新增的触发导线后果是什么?轰!炸了。” 金旗给自己倒满酒,连喝三杯。 老崔看着,突然问:“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妈呢?” 又喝了一杯,说:“还用问吗?从出身到现在我没见过母亲,父亲藏有记忆水晶的地点被云飞知悉,而过不久云飞就开出珠宝店,这一切不正是母亲的功劳吗?” “孩子,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道道呢?别把风春叶想得那么坏。她是嫁给了云飞,前年和云飞一起来的两个青年就是她和云飞的儿女,她没来,大概是怕见伤心地吧。” “不,二叔,她是没脸来。而云飞带着儿女来是向我父亲显耀、示威,她容忍这种做法根本就是和云飞同样恶毒。” “别说那么难听!她是你母亲。云飞是云飞,她是她。” “母亲?好陌生的名字。不说了,二叔,能带我去看看父亲的坟墓吗?” 老崔站起身来,双手撑着床沿,单脚蹦到屋子另一头,在箱子里掏摸了好一阵,拿了个包包递给金旗说:“明天我带你去看坟。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收着。” 金旗接过布包包没看揣进口袋,刚想说什么,屋外传来一阵笑骂:“死老崔,天都近黑了也不点灯,在干啥呢?”话没落音一条胖胖的身影就摔门而入。 金旗见老崔一脸尴尬,忙站起身来。老崔指着来人介绍说:“她是胖婶,常来照顾我。”接着又把金旗介绍给来人。 胖婶一阵脆笑,说:“有客人?早说呀,我也整点菜来。哦,菜还不少呢,你们都吃了吗?” 金旗很拎得清,忙说:“二叔,你老有客人,我就先回旅馆了,明天一早再来。胖婶你慢慢玩,我就先告辞了。”说着不等回音就笑着退出门去。走了几步就听胖婶在小声嚷嚷:“年轻人挺懂事的,就你把我说成胖婶,那里胖了?人说这叫丰满。他是谁?” “我的一个侄子。” “不管他了,你也喝足了,快上床,我呀从昨天就想你了!” 金旗好奇地回头看去,透过屋门就见两人一阵忙乱,紧接着一个磨盘大的白森森的大屁股就一上一下地乱耸起来。金旗赶忙掉过脸来,心想胖婶还是挺心痛二叔的,知道他腿脚不便就自己辛苦些了。 找块大石坐下,慢慢解开布包,鹅蛋大小的一块金色的晶石出现在眼前。年代久了,经常抚摸晶石表面光洁如镜,四边棱角都磨秃了。晶石在昏暗的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晕,很美、很高雅,这是水晶吗?细细看去晶石里并不通透,有许多雾状的纤维镶嵌其中,运用“目识镜”金旗能看出这些纤维是一节一节联系着的,并且还在缓慢地移动。太有趣了!这就是父亲的宝贝“记忆水晶”?又这么运用水晶来记忆呢?他感到茫然,但是可以确定这是真实的,世上除了父亲还有人知道这种水晶的特别之处,而且为此发了大财。想到这里他感到心跳加剧,血流动得越来越快,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像怒火在煎熬着心!憋不住也要憋住,金旗咬牙迫使自己进入修炼状态,慢慢才沉浸在清凉的月色中,每寸肌肤都感到了天地的慰抚…… 翌日清晨老崔早早起了,望着身边还在熟睡之中的胖婶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这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也是外乡人,住家就在山脚下,没儿没女守着一个杂货店过日子,每周总会找一天带着日常用品上山来和自己相会,已经十多年了,日复一日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也问过她为什么对一个残废那么好?她说:“你不想回家乡,我回不了家乡,互相帮着吧。”就这样一个普通女人在自己心中比天仙美女都好,金老大的风春叶和胖婶若由自己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后者。 不想惊动她,轻轻推门出去,只见金旗正在不远处的晨曦中打着太极拳。初升旭日给他缓缓舞动的身影描了一圈金边,远远望去犹如神仙一般。他心里一怔,莫不成老大的儿子是个大智若愚的家伙? 金旗也看见了老崔,挥着手跑过来说:“二叔,我去县城买了早点,还热着呢,快和二婶趁热吃吧。” 老崔吃惊地望着金旗从竹篮地捧出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子、煎饼、豆浆好大一堆,都冒着诱人的香味儿。县城有买这些早点的铺子最近也离小沂山采石场十多公里,而且没有一条像样的路,更谈不上顺路的车了。这小子居然带来了还冒热气的早点真是不知如何办到的?老崔惊在心头也不出声,把早点收拾进屋,没一刻就一手拐棍,一手抹着油嘴出来说:“走,我们趁早去后山你父亲坟上。” 金旗上前想扶一把,老崔拐棍支地,单腿“噔噔”地向前蹦去,动作很敏捷,速度也够快。一路高低坎坷,四十多分钟后绕到小沂山的北坡,也就是后山。 很奇怪,拐过一个山坳,满坡灌木杂树也算苍翠葱绿,和南坡完全两个天地。一道山涧溪水不知从何而来,一路飞雾泼珠、叮叮咚咚地穿流着。杂林间弥漫的轻雾使山势陡峭的后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几声虫鸣、数道鸟影点缀得这寂静的世界充满神秘和怪异。这也许正是父亲爱上后山的原因吧?金旗一路想着,心情出奇的平静。 两人顺溪而行不多会就走出两里路,溪边耸着一块卧石,石上镌刻着两个大字“晶溪”,字迹豁达、洒脱,大有笑对人生的感觉,金旗一时看入了神。 老崔用拐棍敲着大岩石,沉声说:“这是老大的手迹,也是他自己刻豹。前面百米处就是这晶溪的发源地,是个不大的山洞。就是在山洞里老大发现了宝贝,也就是被云飞他们挖掘宝贝把山洞炸了。不过洞虽不存,水却照流,我们过去看看吧。” 果然走了百十米,眼前出现一片篮球场大小的平坡,乱石峥嵘、杂草纠缠,细细分辨还能找到炸岩撬石的痕迹。沿着脚边溪水的流向很快就找到了源头,一个两米见方的凹穴中有一条掌宽的岩缝里正咕咕地往上冒出清泉。 老崔用拐棍朝两旁比划着,说:“原来这里是个山洞,很矮很狭,等云飞他们走后,我再来时就成乱石堆了。看得出当时他们炸了山洞和两旁的岩壁,这么干肯定和采集水晶有关吧。我想他们一定满载而归,因为我后来找到几个做工的石匠,他们坚决不说当时找到些什么,但是这几人手头明显有钱了,烟都抽牡丹牌。当时抽得起牡丹的全是村长以上头头。” 金旗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捧起穴里水喝了一口,说:“我父亲坟地呢?” “在上面,不远。”老崔边走边说:“老大喜欢后山,常说北坡有股浩然之气,所以林木昌盛。他死后老三建议把老大骨灰理在北坡,埋得高些,让他常伴浩然之气。这不,老椿树下就是你父亲的坟。” 树冠如盖,树下一堆黑土前竖着一块石碑,上面简单几字“知青金冬强之墓”。 老崔一边拔着坟前杂草,一边从兜里摸出三支线香,点着插在泥地里,自言着:“老大,又有两月没来看你了,坟头草又长高了。今天你儿子来啦,高高大大挺像你当年模样,看得出是个男子汉。我把知道的事全给他说了,也不知是对是错,是福是祸。我想即使是祸他也该明白自己的身世吧。我不会去叫他为你报仇,这为难他了。再说仇人之一是风春叶呀,是他母亲,虽然风春叶不承认。听你儿子说这些年他是你爸你妈带大的,风春叶从没去看过一眼,她这样做我再也不认他大嫂了,眼睛里从此再也没哪个姓风的。” 金旗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花圈放在父亲墓前,双膝跪倒,双手抱着墓碑,垂着头无声地抽泣着。他心头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额头挨着凉凉的墓碑感觉到父亲的灵魂正在走来。 第七十九章 知青儿子(三) 香烛燃尽,金旗对老崔说:“二叔,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父亲,明天我会回来。” “你要待一天一夜?准备吃的了吗?” “我背包里带着,二叔放心吧。” 老崔望了金旗半天,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说:“早点回来,我们叔侄也能再喝几杯,我等你。”说完转身走了,木拐棍在山石上发出的咔咔声渐渐远去。 整个后山就剩金旗一个人,安静极了。坐在父亲的墓前默默地想着童年一些支离破碎的往事,无法想象仅仅依靠祖父微薄的退休工资,两老一少是怎样一年年度过的。技校毕业参加工作不久二老就相继去世,并不是什么凶险病魔夺去他们生命,而是他们对生命厌倦了,当孙子能够自立时支撑生命的唯一亮点就此熄灭。金旗很难忘记祖父临终时说的那句话:“耻辱比贪穷更能消耗生命啊。”当时他不理解“耻辱”是指什么,现在他明白了,风春叶不仅仅是对金冬强的背叛,对自己的遗弃,更是对金家来说是一种无法直面的耻辱。正是这种使人抬不起头来的慢性毒药消耗了两老的生命!现在该怎么办?向云飞复仇?那么风春叶呢?难道自己真下得了手去对付母亲? 浑浑噩噩坐着、想看,头痛欲裂,浑身像被抽干似的酥软一团,整个人仿佛陷入沼泽之中无法自拔…… 等他恍恍惚惚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了,其实真正促使他清醒的是口袋里一刻不停响着的手机铃声。摸出来打开是肖雅仙甜甜嗲嗲的上海腔:“是金旗吗?你这么老半天不接电话?你在那里?” 一连串的追问终于使金旗沉重的脑袋轻松了些,他把到小沂山来的事说了一遍。当肖雅仙听到金旗独自一人远在苏北处理亡父的一些事宜时,心疼地问:“让姐过来陪陪你好吗?我现在出发下午,顶多晚上就可以赶到。虽然帮不上什么,陪陪你也好嘛。” 金旗说:“不用了,最多两三天就可以回来。肖姐,你找我有事吗?” “没大事。原来想告诉你上次给我的十块和田籽料全卖完了,而且还预定出了十块。特别是大小适中,二十公斤左右的,皮色鲜艳的好卖,很受欢迎。所以我想……” “没问题,回头我叫人送给你二十块符合你要求的。” “金弟,姐该怎么谢你呢?上次的货我最低脱手每公斤三十万,最高的每公斤三十六万,你算算我赚了多少?这种成色一流、品相一流的收藏级的美玉最近在上海金领界越来越时髦、流行,说是镇宅、振业之宝。所以我想了解一下你究竟能提供多少宝贝?若是不多了,我还要奇货可居呢!昨天珍宝坊的蔡老拿了块刚从新化了七百多万买回的羊脂白玉给我看,我把已经售出还暂押在店里的最后一块籽种拿出来一比,蔡老像个孩子似的哭了。你想想六十多岁的上亿富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还不是被你的玉吓的。七百多万羊脂白玉和我们的玉放在一起,它立即不姓‘白’,改姓‘青’了!你说是不是天上人间?”肖雅仙言语之中充满得意和欢欣之意,再三追问着:“所以我想了解我还能拿到多少?当然上次你说过可以一年内给我二百块,我问的是最近能有多少?” 听到白玉销售起动了,金旗也精神起来,说:“先定一百块,大约两千公斤吧。” “啊!两千公斤,就算一公斤赚五万,不就是一个亿吗?”听得出她正欢跳起来。 “肖姐,先不多说了,玉明天就派喜鹊和毒蛇专车送来。款子先放在你那儿。玉料别一下子铺开,慢慢卖,否则价钱会掉下来的。” 肖雅仙忙说;“金弟放心,需求根本不成比例,一百块是九牛一毛,其中诀窍姐会当心。我会派人去高速出口处接他们的。钱我会准备好随时都可以汇出。金弟,当心身体,早点回来。一回来就联系姐,噢。” 合了肖雅仙电话又拨通了关山的手机。声音显得很远:“金兄弟吗?我正要找你,现在我在仓库里,讯号不好你听得清吗?” “能听清,家里有事吗?” 关山直着嗓子在喊:“出了些事,你给我一百二十多块翡翠毛料其中有五十三块解开来全是冰裂纹,越是种水差的这种情况越多,有几块糯米地的都裂成碎珠状了。” 金旗马上想到一定是阳州神龙庙寒潭中的翡翠毛料出了问题,当时自己只顾高兴,捡有色的就收入天释戒,并没细看,看来寒潭中超常低温把一些质地比较疏松的毛料冰裂了。他问:“全报废了?” 关山说“没有,只是成不了好料。我设计做了些花卉、珠子也挺不错的,有几种花件玉芳说好呢。我想请两位镶嵌师来做些金玉珠冠、摆件什么的,应该可以出不少饰品。还有昨天毒龙来了位兄弟,叫什么毒蝎的,毒龙让他住在庄内。我觉得此人眼神阴沉,怪怪的。是不是……” 金旗说:“先住下吧,但别让他参于公司事务。明天你准备一百块二级和田仔玉,挑每块二十公斤大小的。装两辆车送上海肖雅仙处,事先别对任何人说,叫喜鹊、毒蛇带两个人去。你另外驾车送他们上高速再回。这事别让毒蝎知道。我也就在这两天回来。” 弟兄两又扯了几句闲话才结束。 一阵忙碌情绪正常多了,伸了个懒腰,对着坟墓鞠了三躬才返身下山。走到晶溪出水处,想到父亲好不容易寻觅得宝贝被风春叶出卖给了云飞心里就阵阵恼怒,牙齿也咬得“咔咔”响。捧起清清山泉洗了把脸,还喝了几口,觉得口感都些微涩,入喉变成有点点甜味,大有甘霖之味!这可是纯真的大自然惠赐。他心动之下“目识境”展开,石层下百米一目了然。开始他觉得有点迷糊,好端端的山腹之中怎么全是水呢?看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山腹深处有一条好大的暗河! 难怪涌泉常年不息,难怪后山植被葱茏,难怪父亲说这后山有股浩然之气。这全得福于山腹中奔涌而出的甘冽的清泉!假如合理利用这些山泉?金旗顿时浑身一振,一幅幅蓝图出现在眼前。光秃秃的前山多大的一片山地,假如开办一家生化纯净饮用水企业;载种几十亩优良水蜜桃;再办个地道的农家乐;嗨!这不就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宝吗? 他兴匆匆地从天释戒中找出盛器,装了一桶山泉水准备送到省饮用水研究所去化验。一路下山一路在想要不要办个养老院,把老知青接来养老不是一大功德? 崔叔一夜没好好睡,一清早在门口盼望就是不见金旗人影,胖婶买菜回来了还不见金旗返回。他再也忍不住就往后山赶来,半道正好撞上金旗,看他一脸喜气到也不好意思埋怨什么。一老一少匆匆下山,还没进屋就闻到飘出门来的饭菜香味儿。一进屋,桌上六碟六碗齐齐地摆放着,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还真是诱人胃口。 老崔乐呵呵地说:“小金啊,尝尝你婶的手艺,正宗鲁邦菜,不比饭店差。来来。” 胖婶乐呵呵地边为他们斟酒边说:“别听他瞎吹,也就胡整几个招待你,尝尝吧。” 金旗没说什么,筷子早伸进菜碗,尝了几样赞不绝口,连连往嘴里塞菜连话都讲不出来,那付馋样引得两住老人哈哈笑个不停。三杯下肚,问:“二叔,想过没有承包这小沂山?” 老崔不解地问:“啥?荒山秃岭的承包不是等着赔钱?” “后山树草多兴旺,前山就不能?移些土来,栽上果树不出几年前山准是绿色一片。” “说得容易,就这几句要化多少钱填!” “钱不是问题。我看后山的晶溪清泉就是滚滚不断流来的钱。” “怎么说?” “若成立个饮用水厂,把山泉消毒装桶,一桶十元,不是哗哗的水变成哗哗的钱。再成立农家乐,让我婶的手艺这么一露,嘿嘿,能不赚个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么一说二老你看我、我看你,有点喜、有点愣,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好一阵胖婶才说:“老崔,侄子有眼光,水就是钱呀,怎么以前就没想到呢?” 老崔却摇头说:“你以为办厂容易呀,没个百把十万整不出来。百把十万去偷去抢也偷不到抢不着啊。” 胖婶一听脸也拉长了。可是金旗却在笑。胖婶推了他一把,问:“笑什么,好歹我两凑凑也能凑个三、四万。” 老崔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说:“三、四才连交承包费都不够,屁的办厂!” “你……”胖婶不高兴了刚想说被金旗拦住,他说:“按我设想三百万还不够,整山填土、栽树铺路、盖房造楼、机器设备、承包七十年山岭的费用等等,少说也要五百万。不过二老只要有信心、想干,钱就由我出,五百万先期投资全由我投入,将来把小沂山搞成一个知青养老院,老了来玩玩、住住,像家一样都好。不这事得分两步走,一步是先签订承包合同,利用两年时间种树、盖房,把前山弄成样。第二步再寻思水厂的事,而且水的事还得保密,否则被眼红的人知道了会坏事。” 崔叔和胖婶听了连连点头,见金旗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金卡,崔叔不解地问:“这是啥?” “这是中国银行金卡,卡里有一百万人民币,密码是六个八,用时可以任意改。这钱是用崔叔的名义存的,先从承包合同开始一步步来,该送礼就送礼,二老合计着办。”金旗一板一眼地交代着。 胖婶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挺帅的小伙子轻轻一句话能弄出一百万?这可是砸得死人的钱啦!老崔红红的醉眼也瞪大着,他想信可敢信吗?金卡好端端放在桌上呢。 金旗继续轻轻说:“一切慢慢来,不急。我已经带了样水去省城化验,只是水样合格我们就着手办水厂的事。争取五年时间把小沂山变成大花园,到那时把过去的知青都请回来看看青春年少时的家变成啥样了。” 这话听着也乐。老崔又满干一杯,胖婶也乐得把汤热了两遍。午饭吃了三个多小时,金旗临走时又从挎包里掏出一扎百元钞,说:“二叔二婶,这钱先拿着买两个手机、再打听打听承包山林的道道,这方面县里谁说话管事,都打听明白了再干。有事多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上面地址、号码都有。” 望着桌上一万元人民币胖婶相信这事是真的,五十多岁的人也会激动得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差点掉下来。老崔送金旗出来时,轻问:“报仇的事你准备怎样?” 金旗脸色一寒,冷冷地说:“以命抵命!” 第八十章 记忆水晶 在去省城的大巴上金旗暗暗作了两个决定:第一金氏宝藏公司不再搞隆重的开业典礼。一则自己的敌人越来越多,为图个热闹给人可乘之机犯不着。二则接下来有许多事都需着手办理,搞一次庆典人来人往也忙不过来。三则自己还不到显富时候,即使有这种虚荣心也应该有所选择,现在退入暗处起码可以不成靶心。 第二个决定是将来必须分散投资,培养新的盈利点,省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比如河市观东商店就交给凤娟打理;小沂山的投资就以崔叔的名义;香港必须弄个落脚点,开金店可以用王可人为法人;然后再培养几个重点客户,像上海月朦胧首饰的肖雅仙、阳州汉工琢玉堂的罗振玉、北京如意金楼的张帅等等。这样的金牌客户在全国各大城市有十来个足够了。物以稀为贵,翡翠珍品、和田美玉不能过多地、集中地投入市场,这对价格和价值都有影响,必须悠悠地卖!这项决定将是今后几年经营方式方法的原则,收放自如才能游刃有余。 还有一件迟迟难以决定的事就是如何复仇?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惩罚母亲,尽管她是哪么狠心叛夫抛子!一路过来这个问题搅得自己心烦意乱。 下车后他打了几个电话。首先是打给阳州罗老爷子,希望他和罗大伟一起到河市玩,顺便看看自己积聚的毛料。电话里罗老爷子呵呵笑个不停,约定三天后准到。第二个电话是给北京张帅的。那家伙一听出金旗的声音就大声说:“金老弟,本来我就想找你呢,你大嫂说在河市巧遇你了,还说你有好东西。哈哈,我准备了一亿够不够?说好了,三天后就在尧峰山庄见。” 在拨通香港王可人的电话时,金旗犹豫了一刻,最后还是拨了,结果是意外的惊喜:“是金哥吗?可人一直在等你电话呢。十天前可人就卸下承包的担子了,这几天我在找合适的商铺,现在确定了两处,具体情况一直想和金哥面谈,可人能来国内见金哥吗?” 本以为王可人不一定热心和自己合作,没想到她都着手准备了。金旗高兴地和她约定三天后见。 打的很容易找到省饮用水检测研究所,不过在门卫值班室碰了钉子。长着一双奇大眼睛的中年门卫侧着身子,从窗里伸出手,说:“介绍信或者证明?”口气冷冷的。 这两样金旗全没有,他四下看了看,从口袋里摸出二百元轻轻放在被烟熏得焦黄的手指间,说:“我想检测水质情况,请行个方便。” 手迅速缩了回去,大眼睛明显眯成一条缝,笑说:“前面左拐,直接上二楼第三办公室找左丹就行。检测费有两种,一种是全项检测一千元,时间一月至三月不等;另一种是全项检测数千元,时间一日至三日不等,我看你是聪明人。” 二搂办公室前,刚想举手敲门却迟疑了,金旗无意之中听到里面一阵悉索之声,神功一闪差点笑出声来。青天白日工作场所,里面一对男女正手忙脚乱地互解裙裤。不一刻男的对准方位“卟”地刺了进去,急速地运动起来。坐在办公桌边缘岔开双腿的女子,大张着嘴竭力忍住冲喉而出的呻吟,一时桌上杂件纷纷滚落……居然一场好戏!金旗哭笑不得,总不能现在敲门吧,别说害得他们阳萎,就是接下来检测也会有问题,没办法只能等待。 幸好那位姓左的老兄冲劲有余,耐力不足,五分种就缴械了。等屋里两人系好裙裤金旗才轻轻敲门。男女像吃了一惊,慌乱地对视一眼,男的问:“谁呀?” 金旗缓声说:“我找左丹先生。” 屋里男女一听都舒了口气,男的轻手轻脚窜到门边打开安全钮,又迅速退回,扬声说:“请进。”一付做贼心虚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金旗推门而入,一股淫靡的气息扑鼻而来,不由抬眼朝女的看去。、三十上下,三分姿色,刚经性事桃红双颊、春盈秀眸,倒也为她增添不少妩媚妖娆。女的也在看来人,显然略略吃惊,想眼前之人随随便便体恤长裤打扮,并没什么出彩之处,为什么自己会产生此人有渊岳峙、器宇轩昂的感觉呢? 左丹看来人老是盯着自己女人看,心里不乐了,喊着:“喂,你有事吗?” “我是来检测水质的,这是水样。”说着把一瓶水放在左丹办公桌上。 左丹拿起瓶水晃了晃,迎光细看一阵问:“是想做矿泉水?”在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手续办了吗?费用交了吗?” 金旗笑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只敞开口的信封推到左丹跟前,说:“时间很紧,我等着明天要呢,请左先生千万帮忙。” 一眼就能看清信封里的内容,一万元!左丹心里一振,脸上立即堆起笑容,边随手把信封移入抽屉,边说:“贵姓?” “免贵姓金,金旗。我能明天拿到全项检测报告吗?” “可以,我连夜检测。不知金先生是不是有什么特别要求?”这是指要不要作假?要不要对某些数据修改或者伪造。 金旗连连摇头,再三强调自己需要一份真实、详尽的水质鉴定报告书。左丹当然高兴,因为对方出一万元的高价往往是需要作假的,尽管可以帮助作假,但是作假的风险也很大。现在对方出高价要一份干净的检测报告当然令人喜出望外! 两人客套了几句后金旗告辞出来,先在喜来登定了房间,再在黄页上找了三家私人侦探事务所,用不同的公用电话进行联系:第一家负责了解云飞的投资公司以及云飞个人的一切详情;第二家负责了解云朵的珠宝公司以及云朵的详情;第三家负责了解云霄经营的娱乐夜总会和云霄个人情况。并且分别汇入三家指定账户各三万元预侦金。忙完这些已经日落西山,天色黄昏了,现在他最想做得一件事是看一眼自己的生母——风春叶。 他并不知道云飞的住址,但是冲霄夜总会一打听就明白,或许跟着云霄就能找到自己想见的人。先找了家位于冲霄夜总会对面的饭店,在三楼要了个包厢,要了五菜一汤独酌起来,窗下刚好就是华灯初上,渐渐热闹起来的冲霄夜总会。 说来也巧刚喝了几口啤酒,就听走道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隔壁包厢开门的声音和一声清脆的招呼声:“云总,请。” 云总?金旗闻声一震,“目识境”顿时打开,隔壁包厢中的一切列列在目。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正对身后保镖模样的人挥手说:“找个地方喝两杯,我和四叔有些事。”两名保镖应声退出,随手带上了门。包厢里另一位五十出头年纪的中年人戴着黑镜,金旗立即感觉到这人气息不同常人,隐隐透体而出的气息有种阴寒尖锐之感。可以肯定这老家伙练过,但不是修真之人。 两人入座后不一刻端来七、八个菜和两支洋酒,看得出两人是熟客。知道对方身份金旗越加有兴趣,全神贯注地注意着。 所谓的四叔给各自斟满酒,望着对面一脸愁容的人问:“云霄,还在为记忆水晶犯愁?” 果然是云飞之子云霄。长得比自己略矮,脸上五官有些像自己。异父同母、子像母貌,所以这个异父兄弟相貌细看还真有三分相仿。而且他们一开口就提到“记忆水晶”,真是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容易。只听云霄叹道:“能不愁吗?父亲昨天又问起我的那块,我只能编谎糊弄,但是迟早要戳穿的,到时很难交代?” “云朵这次怎么舍得卖了她心爱的记忆水晶?” “上次在河市输了六千万,她公司一下子资金抽紧,手里货源更加短缺。你知道她脾气,傲得不想求人。最近又向缅甸金固矿业买入四千八百万毛料,共计四千四百多公斤准备开设个翡翠原石大赌局,一气捞回输掉的钱款,所以出手记忆水晶换来五千万去抵毛料货款。听说四吨多毛料已经过关到了腾冲了。” “云霄呵,不是四叔说你,你就没你姐的魄力。她敢卖记忆水晶你还怕什么?你出手你的水晶不也为钱吗!过几月就说夜总会投资出了问题,先放放风,到时万一你父亲再查问就公开说卖了不就成了。”四叔灌了自己一杯,口气更加阴沉。 云霄还是一付借得少、还得多的脸,说:“这不同,凭水晶发家后剩下最后三块水晶,我分了最大一块二十公斤的,我妈最小才四公斤多,姐是十二公斤。父亲常说我的那块要传代,传下去。姐的将来嫁人总是人家的,所以她要卖也就算了。想想她十二公斤记忆水晶卖了五千万整,我二十公斤才卖一千二百万真是亏死了,亏死了!真气人!”怦地声响,一只高档水晶杯碎了。 两人闷头喝了几杯,四叔又问:“这次收购你姐记忆水晶的也是禅意门的人,只不过不是北京分部的罢了。看来记忆水晶的妙处在于修道,否则长白禅意门也不会大量收购记忆水晶。如果你的哪块还在,我一定能探出个究竟。云霄,你姐也进入修真了吗?” “不可能,尽管河市受挫回来她发誓报仇,缠着准姐夫传授修真之道,但是准姐夫自己修了十几年还刚刚筑基拿什么去教?再说很奇怪我妈听了河市的情况后,暗中去了趟河市,回来关照姐不许复仇,只当此事已经过去,不许再提!害得姐哭了许久。原来姐夫准备好的报仇计划只能半途放弃。四叔,这里一定有原因吧?” “我们青城派也有上百年历史,可惜没有一人摸索出修真之道。内外功最好和修真之道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啊,无法相提并论,否则也不会眼看长白禅意门专横江湖!” “四叔,不是说全国有七大门派修真吗?长白禅意门怎能专横?” “不光是七大门派修真,还有许多野修之士,但是硕果累累的只是长白一门。他们金丹高手就有两个,掌门人听说已达金丹后期,已经重塑真身了。一个百岁老人一下子自塑成风度翩翩的小帅哥,想想也羡慕人啊。其他门派连金丹高手也没一个,别说别的了。掌门这次派我下山说穿了就是想寻觅修真之径,不管化多大代价也愿意。你三叔已经赶赴江西青衣江,寻找传说中修真门派青衣门,因为江湖传说长白为一地利益要灭青衣门,这可是个机会。你三叔秘密带一亿人民币、七件奇珍异宝去交换他们的修真之法,并提供几个藏身之地。真希望你三叔能成功,让青城山派进入奇妙的修真之境。” “难怪我姐百般纠缠、苦求,柏春也不愿授她修真入门,原来修真之法如此值钱!”云霄恍然大悟,感慨地说:“原以为凭我身手打遍省城无敌手,可是等到比我还胜一筹的云朵输给河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后才知天外有天。谁知听四叔这一说修真才是天道,四叔,你说说怎么才能搞到修真的秘笈?” “依我看办法在记忆水晶上。” “什么?记忆水晶?” (3850字) 第八十一章 冲霄夜总会 “你想想连这次你姐卖出的一块,你家一共出手十七块记忆水晶,共计二千零八十七公斤。第一次拍卖五块大料五百八十公斤,当时就是被长白禅意门收入,可惜仅仅卖到五百多万人民币。后来柏春就认识你姐,交了朋友。以后第二次又是五块拍卖,被隐行人以一千五百万收走。第三次拍卖三块三百几十多公斤又是不认识人拍去,价格已经高达三千五百万。最后一次拍卖一块五十多公斤就拍出一千二百万高价。等到你去年出卖二十公斤就获得一千二百多万收入,想想这些天价不正说明记忆水晶的价值吗?当然这比钻石还昂贵的水晶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收藏价值的,那么有人出高价收说明它应该物有所值,联系到收购人是长白禅意门,我们就能想象这些记忆水晶的作用了。” “四叔,你既然知道记忆水晶的价值,中午也在拍卖现场,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柏春买走呢?你应该买下再和禅意门谈交换条件嘛?” 四叔长叹道:“你以为买下就行?一方面记忆水晶和修真有关也是当柏春连连击败对手,以五千万天价买下后我才联想到的。另一方面即使我参于拍卖也仅仅是帮你姐多捞些钱,最终既得罪柏春又买不到记忆水晶,这样的傻事能干吗?你父亲早安排了托,而且也知道柏春非要买,所以就一路推价。现在想来以前推高价格也许和你父亲都有关系。” 云霄神色一振,说:“父亲同意姐脱手记忆水晶,一定认为被禅意门久久窥测的东西充满危险,不如早日换钱换安全。如此说来我的记忆水晶去年卖出父亲早就知道,不反对也是同一个道理!” “对啊,很有可能。” 哈哈……云霄扬声大笑起来,喊道:“四叔,为了记忆水晶干一杯。”两人畅饮一杯,愉快地嚼着鸭舌。一支洋酒一会儿就完了,再开一支,看样子两人一阵分析使云霄放下了被责的包袱,心情大好,酒量也大增起来。 隔壁偷听的金旗也弄明白了许多事情:比如云飞共采到记忆水晶二千多公斤,拍卖所得一亿二千多万,这些都应该是父亲的财产,将来非一一清算。又比如记忆水晶对修真有作用,那么自己手中的一小块也应该有作用,值得试试。再有天下修真仅七大门派,最高位才金丹后期,自己元婴出窍也很久了,算不算天下第一高手?(想到这一点他偷笑了很久)还有一点是找到了云朵迟迟不来报复的原因,风春叶也许意识到什么了,而且亲自到河市调查过,那么应该说她见到过自己?一想到见过又不来相认,金旗难忍恨意。 隔壁两人又吃又喝显得分外兴奋,不久就签单走人。等他们进了冲霄夜总会后,金旗也结账出来。夜色正浓,彩灯如星。 在进夜总会之前金旗稍稍做了些改变,唇上粘了些胡子、眼前多了付茶色镜,体恤换了件无袖短体恤,露出块块分明的腹饥。连裤子也换了条牛仔中裤,赤脚一双旅游鞋完全是一付黑道人打扮。 这条叫凤辉路的街是省城有名的“不夜街”,鳞次栉比的酒吧、舞厅、歌厅、饭店、咖啡馆把凤辉路打扮得妖艳摩登、诡异梦幻,完全是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场所。在这里只要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女人、毒品、玻璃奇形怪状的念头全部可以满足。 冲霄夜总会是凤辉路上最大、最刺激的场所,金碧辉煌的大门口两排迎宾女郎就完全镇住整条凤辉路。谁家能一下子拿出十二名一式高矮胖瘦、一式瓜子脸、单丹眼,气质超凡脱俗的妙龄少女来做迎宾!也就冲霄夜总会了。 激越的重金属音乐震撼着整个舞厅,随着冲击耳膜、心灵的节奏不断加剧,欲望越来越亢奋,越来越不受控制。舞池中一对热舞男女贴身舞动,上下肢互相摩擦,本能的动作此刻正竭尽原始诱惑。女子突然脱了短衫,居然没有内衣,这一举动换来一片狂呼疯叫,许多人冲入舞池疯狂扭动,而围在核心的女子双手扭着自己丰满的乳房,使其不断变幻形状,换来越来越声嘶力竭的吼叫…… 金旗在吧台边找了个座,要了杯“夜色迷蒙”鸡味酒,浅抿一口砸砸嘴唇,很享受地看着四周摇曳摆动的幻影。他记得在厂里时随客户进过同样的场所,自己只是找了个角落默默欣赏着肉欲四溅的天地,不敢加入。为什么?很简单,人没了钱就没了形、没了胆,没形没胆的人除了怯怯地旁观还敢做什么?老实说做流氓也不容易,先得过自卑的心理关。现在同样的人情况却翻天覆地,眼里全成了待价而沽的货物,差别只是贵贱而已,反正有钱全能买。比如叫正玩弄自己乳房的“吃药女”把下部也裸了,大概一包药钱就能办到。 正遐想着,耳边传来腻人的声音:“帅哥,看什么这么色!不请我喝一杯?” 回头一看:好一个大美女!灯下闻香岂有不香,是女人在迷蒙的灯下全是美人。金旗觉得才喝一杯怎么眼花花的,看什么都那么有滋有味,比如眼前的女人。他喊:“再来一杯夜色迷蒙,你呢?” “郎心温柔吧,少放甜。”伸过手放在金旗的手臂上,轻抚着说:“外地人吧,第一次来?知不知道夜色迷蒙多少钱一杯?” 望着搭在自己手臂上瓷质一般的芊芊五指,说:“全猜对了,你说这酒多少钱一杯。” “五百五一杯,你是第二杯了。” “郎心温柔呢?” “二百一杯,小妹没狠宰你吧?” 金旗笑了,这小姐有趣,还为人着想。又一口喝了半杯,音乐突然沉了下去,一串悠扬的低调如水流来,舞池里灯光愈见昏暗,男女一对对相搂相拥开始步入黑雾中沉浮起来。 “为什么不请我跳舞?”一直没离开的纤纤五指突然握紧。 金旗没出声,轻轻搂着对方盈盈一握的细腰步入舞池。悠远飘来的音乐像岁月的感叹,会让依偎的人彼此更需要贴紧、更需要依恋。不知名的女人完全紧贴着金旗,高耸和宛延感受得那般分明。她下场时就脱了高跟拖鞋,此刻裸脚脚尖就站在金旗的鞋面上,整个下部挨得严丝密纹,甚至能感受到透过薄薄裙裾传来得体温和湿润。哇,金旗忍不住,抑不住的觉醒一下子抵入其中,尽管隔了两层簿薄的织物。女人蓦地仰首,迷惘的眼睛里闪着光,粉唇中轻吟着:“好……好强呀。”也许是羞色,也许是兴奋,原来苍白的脸庞一下被涂红,薄唇在颤动着,看得清粉色的舌在等待。金旗俯首吻住两片软得像软糖的东西,狠狠地吮吸着、品尝着…… 一曲终了,金旗把她抱回吧台边,说:“我该走了,你是怎样收费,是买钟点吗?” 女人摇摇头。金旗假装在裤袋里摸了一下,从天释戎中弄出一叠钱,有五千多块吧。先付了一千多酒钱,把剩余的全推到女人面前,笑了笑转身而去。等他走远女人脸上也浮起笑意,边收拾钱边自语着:“太有意思了。”不知道她是指人,还是指钱? 金旗躲在对街不远处的墙角,目光盯着大门和一旁的停车场。不久就见不知名的女人追了出来,四处眺望着,很久才失望地朝停车场走去。打开一辆奥迪А8的车门迈了进去,不一会儿车子灵巧地拐出停车场长扬远去。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金旗有点发愣,要不是还有事待办,非追上去探个究竟不可。 继续等待,一个多小时后停车场出现了云霄和四叔,以及两名保镖。他们并不是从大门出来的,也许有侧门,金旗没注意。四叔独自驾车离去,云霄的宝马也缓缓驶离。金旗快速窜过后一个街角,那里停着一辆的士,(是预先叫好的)闪身进入,车子很快溶入大街的车流中。宝马开得并不快,的士在金旗的指引下落后五十多米,不紧不慢地跟着。 大约四十分钟宝马驶入一个别墅区,金旗下车时凑巧透过铁艺栅栏外墙看到宝马缓缓停在八幢别墅前。尽管已经半夜,小区门卫仍然站在岗位上保持着警惕。金旗无奈地顺着外墙朝后走。走着、走着就看见前面拐角黑暗处泊着一辆奔驶,车里黑黑的,可金旗还是看得很清楚,车里一男一女正在吻别,等到金旗快走近时他俩才分开。男的上了年纪,开车门出来时还晃了晃,随后对车里挥了挥手就沿着外墙朝前走去,贴身交叉时金旗明显闻到一股汗味。奔驶打开车灯的一眨那,金旗大吃一惊,车里的女司机,也就是老男人的情侣自己竟然认识,是不久前在省饮用水检测研究所和左丹激情办公室的那位,三分姿色、三分魅惑的女人。 天啦,现在的女人玩得真绝! 第八十二章 愤怒发泄 再走一段,路上很冷清了,金旗认真检查内外没有摄影头、红外线等等保安装置后,很轻松地飘入墙内。他在五幢旁一棵香樟树上找到隐身处,开始观察八幢别墅,目光刚刚扫过别墅大门,眼前情景又使他惊讶不已。五、六分钟前在奔驶车上和左丹的激情女人吻别的老头正在按八幢别墅的门铃!天啦,这家伙正是宅主云飞先生?嘿嘿,老色鬼你等着爆料吧! 门是儿子开的,很亲热地扶着老人进去。大厅没人,云飞淡淡问:“你妈睡啦?” 云霄回答:“我也刚回来,不过妈房里的灯还亮着。” “你妹呢?” “在自己房里吧。” “好,你早点休息,我上去了。”云飞慢慢地上楼,到二楼东面房门前,先敲了敲才推门进去。 金旗目光随之而入,两个女人,一个认识,正是青春倩丽、傲气十足的云朵,那个曾经被自己捉弄过的,害羞的女贼。另一个?五十多岁,有点清瘦,尽管眉宇之间保留着昔日的美貌,整个轮廓也依然清丽,但是岁月无情地把苍桑镌刻在许多细节上,比如鬓角、比如眼纹、比如颏下。正确地说是个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她就是风春叶?她就是自己从未见过的亲生母亲? 风春叶走近云飞,很温柔地帮他解开外衣钮扣,脱下,挂在衣架上,从小茶几上端来早己准备好的参茶递到云飞手里。老家伙略略俯首,风春叶顺从地仰起双唇送上轻轻一吻。 像被火燎了一下,金旗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一片浑沌。他无法多看一眼,胸腔内血在流、火在燃……竭力咽下冲喉而出的怒吼,像一只大鸟猛地冲天而起,朝西面斜斜掠去。 突然的巨响吓得路人抬头仰视,只见一道黑影正张开双翅朝西飞驶,月光里忽明忽暗的巨大黑影仿佛天外来客。第二天报上出现了一条新闻,就叫“冲天黑影,疑是天客”。最不可理解得是五幢别墅旁高大的香樟树突然一折两断,吓得别墅主人连烧一周平安香。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八幢别墅里也不平静,二老二少全跑到洋台上看。云朵眼尖,指着远去的黑影喊:“快看,好像是个人。” 风春叶也依稀看见了,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感到揪心的疼,人恍恍惚惚起来,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盲目地在半空中乱飞一阵后满腔怒火才稍稍平息,金旗找一处背阴之地降落,正四处打量辨认到了什么地方时,一辆轿车急速地贴身驶过,差点撞上他。“该死的!”他回头怒骂一句,话刚出口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你说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巧事,一天之中连着碰上三次。第一次正在性交,第二次正在吻别,第三次独自一人急匆匆往回赶,却不知又有什么猫腻?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货色? 奔驶车很快驶入一个住宅区,三转两拐停在一幢小巧的别墅前。女人打开门边登楼边脱衣服,五分钟后已经在卫生室里用温水冲着裸体。她显得心急火燎,不停地弄着自己的乳房和下体,嘴里还在狠狠地咒骂着:“该死的老不死,总是把人弄得半死不活!怎么下去死了才好!” 金旗隔着玻璃浴门看着这个被欲火煎熬,难以自拔的女人暗暗心惊,上午才玩过怎么此刻又亢奋难忍,这女人性欲之强岂不惊人?他离开卧室,推开另一扇门进入书房,很随便地翻看着书桌上的笔记本,并且打开电脑匆匆浏览一遍,十分钟后才明白这个女人并不简单。她姓田单名乐,芳龄三十岁,已婚,丈夫在深圳工作。她是“云中投资公司”的证券投资部经理,正掌握着三千多万元资金为云飞在证券市场翻江倒海,成绩相当可观。看到这里一个恶毒的念头在金旗脑海中出现,歹毒得连他自己也有点怀疑自己的本质。 田乐此刻完全沉浸在填不满的欲望之中。她认为自己什么都满意、顺利,就是无法满足的性欲成了一道迈不过的坎,令她痛苦万分。结婚当夜望着仅仅点燃自己隆隆火焰的男人丢盔弃甲、倒头昏睡时,她就决定为了自己的“性福”必须找个情人!当年过六十的老板爬在自己身上不到两分钟就软拉拉下来时,她哭了。为此老板还以为是“出轨”后的羞愧,只有自己明白这些眼泪为了什么。前段时间在酒吧里认识了姓左的年轻人,老电话约自己,今天刚巧路过,在办公室这家伙就冲动起来,把自己的欲望全部勾引起来,不料也是个“两分钟”!整整一天坐立不安,想借助老板好歹解解渴,下班等了两个多小时仅仅只换来手、口之忙而已。天啦,难道世界真没一个好男人?难道自己真要去打雄激素?她绝望地自慰着,可惜根本无法满足愈抑愈强的欲望…… 突然感觉有些眩晕,浴间里升腾起异样的汽雾。她惊骇四望,没什么不同呀?门关着、窗闭着、水笼头里温水喷洒……完全正常。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头昏眼花,莫非缺氧?不对,这是电加热,不是气加热呀!还在琢磨原因,可惜没有答案,因为几秒钟后她就瘫手瘫脚昏过去了…… 这当然是金旗弄得神通,小小迷魂法阵而已。 此刻他正在田乐的电脑上忙碌着。无意间在电脑桌抽屉里发现一枚藏在首饰盆里的u盘,取出装上机子一看金旗忍不住笑了起来。黄带,地道的黄带!居然是云老先生在田乐女士身上肆意作乐,纵情狂欢的画面,尽管真正做爱也就两分钟,可是加上前戏后景,整条像带足足跑了半小时。从窗户到床的单一角度完正记录了两人偷欢的全部细节。稍稍思考就能明白这一定是田乐拿捏云飞的杀手锏,作为要挟之用。这个性欲强烈的女人不简单,做事还留一手!看到这些金旗无法不笑,这是簿惩云飞最好的天然武器,一举三得,哈哈,就从这里开始! 半夜,刚睡下的云霄被突然爆响的电话惊醒,抓起电话想骂人,对方已经结结巴巴说开了:“老板快来,场子被人砸了,弟兄们伤了十几个,来人厉害极了!” 云霄急问:“是谁?来了多少人敢砸我场子?” “就一个人,一身黑衣,蒙着脸不知是谁。他就在我身边,说要五百万了事,半小时老板不来他说再砸二楼。” 电话突然断了,很明显是有人拉断的。云霄知道看守夜总会十二名打手的份量,其中就有两人是青城山嫡传弟子,身手并不比自己差,来人单枪匹马就放倒了全部打手一定是个高手。他一边急忙喊出住在低层的保镖,一边冲出屋发动汽车。云飞闻声赶了出来,想问什么时轿车已经窜出小路。 云霄赶到凤祥路时四叔也到了,四人奔进夜总会,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整个舞池到处是破桌残椅、碎灯断瓶,十二个打手全部倒在地上哼哼哈哈爬不起来,摆得角度很怪的腿脚看得出全断了。最惨的正是两名青城嫡传弟子,一头是血昏死在地。西边蹲着十几名服务生,东边靠墙蹲着几十个小姐,个个花容失色,浑身发抖挤成一团。舞池正中坐着一个浑身黑衣,头戴黑面罩的家伙,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掂着一根二尺长,银光闪闪的细棍,想象得出地上躺着的全是这根细棍的杰作。 云霄气得眼睛都能喷出火来,省城地面上跺跺脚地动山摇的青城帮,除了塔帮礼让三分外,谁敢稍有不恭不敬?这样的地位全凭一刀一斧拼出来的!这家伙是谁?谁给他的熊心豹胆?他无法容忍,冲上去就是一拳! 一旁的四叔正在琢磨面前安然稳坐的敌人,心中阵阵不安。这不安不是看出敌人有多强大,而是看不出。凭三十多年的江湖风雨他知道越是看不出道行的人越不好惹。他正想和云霄商量几句,可惜来不及了,云霄已经像一头猎豹猛扑上去。此刻唯一要做得就是协同攻击,他毫不犹豫地双拳直举,人像炮弹一样直击而出。 云霄的冲拳挟风而来!四叔的双拳几乎同时跟进!他攻击的是敌人左侧,因为敌人右侧有一堆蹲在地上的女人不好躲避,要让开云霄雷霆一击只有左闪,所以他轰击左翼,拳势之威如千刀万刃。 可惜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云霄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双腿如遭电击,整个身子摔出一丈有余,再也爬不走来。几乎同时四叔双拳落空,他经验老辣立即矮身单腿横扫,又落空。拔身而起时只觉得咽喉处冰凉一点,身子像被念了禁咒,再也无法动弹。 分秒之间眼前场景变得很滑稽:云霄身子和双腿反九十度卧伏在地,一把撞翻的软椅正好压在他的头上;四叔稍微好点,两腿还站得笔直,只是他的下巴不得不仰起,而且一动不敢动,因为一根细长的银棍正刺着他的咽喉,也许表皮已经戳破,殷红的血正在流淌下来。 “你想害青城山青城派灭门吗?你敢向我出手?”蒙面人淡淡说着:“一百多年的门派就为了你的冒失而粉身碎骨,想来青峰真人决不会原谅你这个罪人。在你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说?” 四叔冷汗直冒,双腿禁不住打颤,艰难地哀求说:“前辈,青城派并没得罪您。是我无礼冒犯,我愿受前辈惩罚,请别降罪于青城派。” 蒙面人嘿嘿冷笑起来,说:“挺有胆气的,好吧,只要把云霄逐出山门,我就当没遇见过你。你还可以带句话给青峰真人,若想得修真秘诀请备两亿人民币,十件珍宝,半年后有人会来交换。” “什么?修真秘笈?前辈真有此宝贝?”四叔大喜,忘了抵在咽喉处的利器,刚一喊伤口加深血哗哗流出。 蒙面人银棍一收,不耐烦地说:“我说得字字千钧,回去准备吧。别忘了把云霄逐出门派!还有把地上躺着的两个青城门人带走。” 四叔屈指点了喉部穴位止了流血,左右挟起两个伤者,转身对云霄说:“从现在起你被青城派除名,此地青城帮也告结束,望好自为之。”说完,人已窜出门去。远远地还传来他的喊叫:“前辈,半年后见。” 云霄又痛又气,“噗”地喷出一大口血,人昏了过去。 这时外面传来警车呼啸之声,蒙面人大喝道:“预备一千万赔礼金等我来拿,否则必杀云霄……”话音没落,银光连闪,舞厅顿时一片漆黑。等警察冲进来,电筒光下那付惨状,唉!谁看谁摇头,十一个人一式齐根腿骨被敲断,治得及时也要半年起不了床,弄不好就残了。下手真够狠的! 田乐朦朦胧胧醒来…… 第八十三章 钻石加工 田乐醒来时发现自己赤条条躺在浴缸里浑身酸痛,回想昨夜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自己成了真正的女人,品尝了从未品尝过的快感。又麻又痒又酥又……形容不出来了,总之是第一次感觉到的滋味,无法形容,可惜仅仅是梦。看看青一块紫一块的双乳,看看微微红肿的下身,自己都怀疑自己怎么下得了手?太变态了! 田乐有点沮丧,懒懒地披上浴巾出来,想上床睡一会可路过书房顿时皱起眉头,有些不对!她迅速翻查了一下发现珍藏的u盘不见了,这是一年前偷偷摄制刻录的证据,万一老东西起坏心时可以要挟一下。什么也没少就少u盘很明显是老东西派人来偷的,目的自然是毁灭证据,这老东西精的很。但是突然毁灭证据为什么呢?想到这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非要动我了? 她亢奋地尖叫一声,冲进卧室急速穿戴好匆匆出车上车。奔驶加速过猛险险撞上路边花坛。田乐此刻无心旁顾,只想着第一时间抛出自己账户中所有股票兑现,第二步就是辞职离开。自己账户中有近一千万市值的股票,这些钱都是云飞平时关照暗中从大账户中抽取的,因为大账户还有一位能够审核、作主的人,云夫人风春叶。为了自由寻欢作乐云飞当然要藏些储备金。“对不起了,老东西!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私房钱在我田乐名下就笑纳了。咯咯。”田乐一路暗笑着,一点没有丝毫犹豫。 一小时后田乐已经登上飞往深圳的航班。一只牛皮纸大信袋她交给自己秘书,命令她下午一点交给董事长。里面密封着一封辞职书和一张便笺,上面匆匆写着六字:“你不仁,我不义!”为此她还暗爽了半天。田乐也清楚她突然辞职会给云飞投资公司带来怎样的震动和混乱,损失不会少于八位数,但是这些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走了,带走应得的那片云彩,真正算起来自己还吃亏呢?本月工资未结! 田乐的自作聪明、突然出走并不在金旗的计划之中,只能算意外收获。他没想到田乐辞职所引起的后果远远大于连夜投寄给风春叶的u盘拷贝。对于云飞的偷食风春叶早就了解,而且还不至田乐一个,她睁一眼闭一眼的原因是为家庭和睦。六十出头的男人还能蹦达几天?想玩就玩玩吧,只要还顾家。女儿有一家经营不错的珠宝公司;儿子的夜总会虽然沾些不正当习气,利润挺丰厚的,几年没出岔子也放心了;丈夫从省劳改局副局级位置上退休后成立云飞投资公司,几年打拼也积累上亿家财,自己常去查账,虽有出入但总体还算正常。整个家庭要风有风、要雨得雨,应该说令自己满意的。 天有不测风云!在云朵河市赌石受挫,在一个叫金旗的年轻人手上损失六千万时风春叶就知道报因到了。金旗无疑是自己和金冬强未婚先孕的儿子!多少年过去,自己惟恐云飞暗中加害她派人去察访过,得知金旗碌碌无为反倒舒心。到她这种生活境界对于钱的追求看淡许多,平安就好。金冬强的儿子若强大,凭自己对云飞的了解他一定会在对方报复前下手,简单、无为地活着反而能活得平安长久,所以了解金旗处境后她也慢慢放下,渐渐淡忘。 然而就在云朵对自己哭诉始末时她立刻明白金冬强的儿子长大了,是个男人了!认真分析后她认为金旗还不了解真相,对云朵后折辱仅仅是商战中彼此不服的表示。好哉六千万中大头五千万是古运河不动产徐老板的,讨回来不难。她拿出私房钱五百万补贴女儿,并强烈要求不允许报复姓金的年轻人,而且事情详情不能告诉父亲,特别不许提“金旗”二字!原以为事情就此会过去,虽然心里绕了个结。 当冲霄夜总遭砸、云霄断腿时风春叶马上明白金旗已经了解他父亲的死因,并开始报复了。一整夜没合眼,思考要不要提醒仍然蒙在鼓里的云飞。早上云飞刚去公司,自己准备上医院看儿子时就有专递送达一小包,打开一看一枚u盘。心杯忐忑插上电脑,尽管做了充分心理准备还是瞠目结舌,被眼前晃动起伏的肉球恶心个彻底,一阵眩晕栽到在地。听到异响的女儿赶来时眼前一幕永不会磨灭。电脑屏上父亲腥红的舌尖正在一颗什么,而母亲昏倒在书桌下。 送母亲上医院,打电话给父亲时,云飞正在办公室暴跳如雷,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臭娘们你等死吧!”可惜几分钟后他像一只泄气的皮球瘫在牛皮靠椅中,怔怔地听着女儿不停的埋怨、责怪…… 金旗昨夜接连出了胸中恶气,回到喜来登已近凌晨了,入定调息三个周天后天色大亮。洗了把澡,换身短袖衬衣、西裤、皮鞋,一改休闲风格,配上浅色黑镜显得文雅恬淡,那些粘着的小胡子并没扯掉。在厅草草用了早就打车去检测所,路上先和左丹通了电话,得知还有一项培养基需要四小时才有正确数据,时间尚早干脆叫出租车改道去夫子庙。报复云家不着急,先上点小菜尝尝,大还在后面。他不想一下子杀了云飞一了百了,悠长岁月的磨难必须让敌人百倍煎熬补赏。路途中顺便进了一家网吧,假装找人转了一圈,随手把新复制的u盘掉在一小青年的脚边。 一小时后青年人上厕所当然发现u盘,好奇心打开一看立马欢呼起来,引得整个网吧都挤来欣赏。其中有好事之人偷偷传上网去,想想这后果! 夫子庙东边半是花鸟半是古玩,这里是有钱有闲之人最喜欢的场所,十点左右已经人头攒动、拥挤十分了。金旗特别喜欢这种氛围,真真假假、寻寻觅觅之中方显英雄本色,当然这里的“英雄”是有不同含意的,有些东西不能言传,只能意会。边走边观赏,先沿着一排地摊沙里淘金,结果当然两手空空。绕过来是一排固定商铺,金旗对此信心缺缺。说要买古董就找大商铺,至少有七分真三分假。其实不然,你去买偏偏就落在三分假中。因此七分真是摆样的,基本不会出卖撑场子的真货,而周转、赚钱靠得就是三分假,而且店越大刀越快,杀人不见血。小摊小贩是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千分之一给你挑着了也就是“检漏”,金旗信这个,因为“太阴宝鉴”同样来自地摊。 前面一商铺挤满人,好奇心促使踮脚伸头一看,嗨!居然在赌石。八、九个人围着一块毛料,三十多公斤吧,圆形、黑皮、细颗粒、擦了一处三公分方圆的小窗,一个中年人正拿着电筒在左照右照,嘴里还不断介绍:“看看,左边有绿,还挺浓,估计水头也漂亮。”挤在他身边的几个人脑袋都凑到石上了,一个个神情紧张真像看出绿来似的。 “好了、好了,都研究一个多小时了,要买的留下,不买的请回,再挤门都要挤塌了,这可是要赔钱的。”柜台里一个胖子嚷着,样子有点不耐烦。 刚才照电筒的中年人放下电筒,一个个问着,问到只看看不买的主立刻推出门去,他明显是店主一伙的。赶走了一半人,干脆把门也关上了。被赶出来的人中有个青年人很犹豫地在商铺门口徘徊着,不时隔着玻璃望几眼,又退回继续徘徊,这种想买又不敢买的模样真令人发笑。金旗叹息一声,摇摇头正准备离去。突然青年人喊了声:“一眼金!”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金旗。 省城竟然有人认识自己,金旗万万没想到,再说“一眼金”的美称会流传到省城来也太出乎意外,所以他也有点发怔,打量着面前有点痴迷状的青年人。太瘦弱了些,五官很秀气有点近乎女孩子,一头头发是灰白色的,还不是染的。金旗暗暗惊讶,眼前还个青年人长得也太有个性了,二十出头居然白了头? “请问您是一眼金吗?”青年人有点怯意,问得很轻,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正是阳州晚报,上面登着金旗大幅半身像。这是个一眼金的粉丝! 笑了笑,问:“我姓金,叫金旗。你是……” “太好啦!金老师有缘才能见到你啊!我叫白一钓,钓鱼的钓。我是从事钻石加工工作的,对翡翠特别喜欢,您的赌石事迹震撼我心,今天能见到老师是我白一钓的荣幸啊!”白一钓喜出望外,脸上也激动得发红。 金旗听对方说是从事钻石加工立即大有兴趣,天释戒中有几十粒大小不等的钻石,一则切工陈旧古老,二则湖水浸泡表面积污,这些急待处理,否则钻石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这个白发白一钓可是个钻石专家里手,岂能放过。他拍拍对方肩膀,说:“白老弟可别喊我老师,怪吓人的。我比你大几岁,若看得起我就叫声金大哥。” “金大哥!太好了。”白一钓怪人怪习惯,话音刚落就指着商铺一本正经问:“黑皮毛料有绿吗?值多少钱?” 金旗回答:“没绿,一千都不值。” “凭什么说?” “再等一会儿他们就要出来了,二十一万成交,马上要去解石,白老弟跟去看看就明白了。”金旗一付悠闲态度,对对方的不信任并不恼怒。 白一钓反到有点尴尬,刚才还说是“一眼金”的粉丝转眼就怀疑,所以他搓着手,喃喃说:“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大哥,我是……” 话没说完商铺门就开了,两人用布兜着三十多公斤的毛料急急出来,后面跟着店主,三人绕到夫子庙地下停车场登车而去。白一钓也有车,一辆八成新的荣威750,跟着前面别克轿车出了城。十多公里后别克驶入一家厂区,荣威刚想跟进被门卫拦住了。白一钓急得一头汗水就是想不出借口,差不多递了一包烟看门老头就是烟早收,门不让进。 金旗见厂牌上写着“兴鑫玉雕厂”就有了办法,假装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籽料递给门卫看:“老大爷,我们是来加工玉雕的。” 看门老头眼睛一亮,连声说:“好玉、好玉。羊脂白玉级籽料,这点可值好几万啦?请进,我带你们去找厂长。” 金旗有点好奇,问:“老大爷,你也懂玉?” 老头脸一沉说:“我是玉雕厂厂长他爹!” 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白一钓不懂和田玉,他见老头和金旗朝办公室走,便借口上厕所溜进车间。金旗对解石毫无兴趣,反到想了解兴鑫玉雕厂的雕工技艺,所以跟着老头进了接待室。到底是厂长他爹,懂行又管事,不多会就叫人送来了两件雕刻作用。见惯关山入微刀法,看一般手艺实在没胃口。他为了给白一钓制造机会就忍着不耐烦,假装认真地琢磨一件“三羊开泰”的玉雕。 厂长三十多岁,一进来目光就被桌上籽料吸引,根本顾不上寒暄,直接捧着籽料叽咕着:“无与伦比、绝对和田、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美玉了!” 随随便便掏一块小料出来就把玉雕厂厂长震住,想想这玉的品质?其实对金旗来说这只是二等料,是“复玉池”的产品。如果拿出“成玉池”真正的羊脂玉,一老一少会不会昏倒? 厂长心里正在翻腾,昨天刚从扬卅回来,见到六千万元购进的一块羊脂白玉山料时他垂涎三尺,恨不能抢了!羊脂白玉的润度、油度、腻度以及细洁度在地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烙印,回省城路上一直在感叹自己今生是否有缘有一块,那怕一小块真正的和田羊脂白玉。没想到才一天就见到了心中梦想的倩影。一手托着,一手轻轻摩挲着微微凸起的玉面,犹如摩挲女人娇嫩的乳房,那种醉人的、惬意的感觉使他沉浸在动情中无法自拔。 这是一种享受,屋里两人都没去惊动他。一个人一生中能有几次真正的动情呢? “能转让给我吗?”半天,厂长憋出了这句话,他顾不得生意上那套欲擒故纵了。 “厂长愿出什么价?” 这蛋大的籽料有0.7公斤,若按市价三十万元一公斤值二十一万。不过如此收藏级的珍品有价无市二十一万对方是不会出手的。厂长狠狠心说:“三十万元,行吗?” “成交。”金淡淡说。 厂长转身就走,当然带走了那块籽料,边出门边喊:“爸,保险箱里刚好有三十万现金。”他刚下楼就见车间里走出来几位铁青着脸的,其中有一位是懂玉的朋友,他忍不住显耀:“老张,看看这块东西值多少?” 老张刚过手又被主人抢走,不过好东西一眼就够了。他惊愕地问:“什么地方搞来的?能让给我吗?现金五十万!” 说这话时金旗刚好拎着一塑料袋下楼来,厂长讪讪笑着避开了。他怕人家反悔,一转眼就能赚二十万呀?是人心里都悔。 回程中白一钓眉飞色舞地叙说了解玉的经过和结果,他已经忍了很久了:“金大哥,你说得完全正确,正中一刀解开石面像落满灰尘,不但不见绿连显目一点的色彩也没有。接着一片一片解,可怕的结果使出二十五万元买进的老兄一下子揪住了二店主的衣前襟,两眼红得要吃人了。就在原来擦开的窗口找到一丝油绿色,仅仅匪菜宽、一寸长的一丝油绿,看了也让人寒心。今天我总算领教了赌石,一掷千金,一刀全没啊!” “二十五万元算什么,我一个朋友四千多万赌一块大毛料,结果解垮了。所以赌石太危险,十赌九输。” “金大哥不是双赌双赢,次次切涨么?” “我凑巧落在百分之一的一之中,而且我也输过。” 谈着,不知不觉轿车停在郊外的一幢豪宅前。白一钓按了按喇叭,马上有两人出来拉开沉重的铁门,车子直接驶入院内。下车时白一钓介绍说:“自作主张把金大哥拉来;,我想金大哥喜欢玉、喜欢翡翠,也一定会喜欢钻石。这里就是我的家,也是我的私人钻石加工房。看看吧,钻石也很美。”话语之间充满自傲和自信。 踏进大厅就听见右边会客室里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白一钓随口:“有客人?看看去。”说着就带金旗走了进去。一踏满屋飘香的会客室,就见沙发上正闹成一团的两个倩影齐齐站起,回过身来。就这一瞬间金旗和其中一美女不约而同地脱口说: “是你!” (这一更大更,五千字。别催得太紧好吗?各位) 第八十四章 钻石加工(二) 两人还在发愣,另一位高个女子恍然大悟地问:“鱼儿,刚才你说的俊伟男子,莫非就是这位?” 白一钓也在不解地问:“姐,你和金大哥认识?”见姐姐只管羞红脸,低着头不搭理自己,就转身问金旗:“金大哥,说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世上真有这般巧事,昨晚艳遇跳舞的女子就在眼前,曼妙腰肢柔柔的感觉还在指间,芬芳、清雅的发香依然飘浮鼻端,原先还以为是欢场女子,不料是钻石工房的大小姐,想起临走摔给她的四千多元钱金旗觉得实在有点不好意思。该怎么说呢?金旗还在迟疑,那女子佯怒道:“清儿、一钓,别乱问了,给客人端茶呀。” 白一钓忙吩咐佣人送点心和茶。那女子走上几步,向金旗伸出手说:“我叫白鱼儿,是白一钓的姐姐,双胞胎就大半小时而已。你呢?意外的客人。” 金旗忙握住白鱼儿的手说:“金旗,才和白老弟相识,一起来看看美丽的钻石,没想到巧遇了美丽的白小姐,真是意外之喜。” “姐,你可知金大哥是干什么的?翡翠赌石界赫赫有名的一眼金!”接着白一钓把夫子庙偶遇,以及赌石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听得两女的一惊一咋的。 白鱼儿也介绍了同伴:史清,企业管理硕士,正在寻找合适的工作。金旗一听怦然心动,马上想到了小沂山筹建的饮用水厂,不知不觉多看了女硕士几眼。当白鱼儿介绍自己时金旗更是大呼运也!白鱼儿矿石专料毕业后去比利时专攻钻石加工,两年学成回国办了家私人钻石工房,和弟弟一起经营少量却高规格的钻石切割、抛光加工。这种要求精湛工艺的私人工房在国内现在是绝无仅有。 金旗当然也简单介绍了自己经营“金氏宝藏公司”的情况,当说到向全国出售收藏级的翡翠明料以及和田白玉等珍稀宝石时,白一钓当场跳起来说:“金大哥,请卖给我一块明净的绿色翡翠,我已经渴望已久了。” “完全可以,你到河市来亲自挑选,保证满意。大哥我也要向你和你姐提个要求呢?”金旗笑眯眯地说着,目光斜向白鱼儿,巧巧白鱼儿眼眸也望向他,目光一触之间金旗居然感觉到对方美美的心事。她正在想:若能和他处朋友,天天相拥舞蹈多好。“心识镜”竟然偷窥女孩儿家的心事,老脸皮金旗也觉得有点羞愧。 “金大哥有什么要求,难吗?”白一钓有点不自信。 “我有一批民间收来的钻石,由于工旧年长想重新加工一下,成为现代时髦饰品,不知行不行?” “东西在那里?”白鱼儿轻轻发问。 还没等金旗回答,白鱼儿又说:“金大哥,不妨先参观一下我的工作室好吗?请。”说完也不等答应,当先步出门去。金旗和白一钓、史清打了个招呼匆匆跟上。屋里留下的两个人都觉得事态发展得突然了点,却弄不清楚突然的真正原因,两人不由你看我、我看你,模样怪怪的。 白鱼儿打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部向下的长长的楼梯。随着身后铁门自动关闭,过道里亮起如同白昼的光线。楼道很长,白鱼儿在往下走时微翘的臀部上下摆动着,盈盈一握的纤腰有节奏地扭摆真有点像“做事”时的起伏,看得紧跟在后面的金旗立刻感到丹田生火。 突然白鱼儿问:“金大哥,你知道吗,昨天我们跳舞的夜总会半夜被人砸了,老板也被打残了。我在报上看到的,你说怪不怪?” 这有什么怪的,凶手就在你身后,说出来吓死你!哎,怎么……正想着,前面人蓦地站住了,能不撞上去?金旗刚接触到白鱼儿软软的身子,马上想起昨夜跳舞时尴尬的景情。那东西又活跃起来。最可怕的是前面白鱼儿像被电击中似的,不但不躲避反而浑身颤栗起来,一振一振地,嗨,你不是诱人犯罪么? 好不容易退后一步,离开电源,轻轻说:“撞到你了,对不起,白小姐。” 白鱼儿好一阵才低声说:“人家都叫你大哥了,你就不能喊人家鱼儿吗?” “能,能,鱼儿,这是什么地方?” 白鱼儿没答,食指和无名指对着前面的暗孔比划几下,又一扇铁门“咔咔”响着开了。一进去金旗就大吃一惊,不仅仅为精致设备和仪器,更为地下室里仿佛在流动的新鲜空气和仿日照光线而叫好。正是一流环境场地,一流装备设置能不出一流产品?四壁全是钻石成形图片,中间工作台上玻璃罩里正放着一颗很大的白钻,三十八个切面梭形分布,在射灯光照下五彩缤纷的折光向四处斜射而出,猛一眼仿佛一星耀眼的火花正喷薄而出。金旗情不自禁地叹道:“太美了!” “这是颗清晚时期白钻,原重8.21克拉,当时为十六切面,现在修改过了,现重7.55克拉,损失了0.66克拉。不过面貌唤然一新,漂亮吗?0.66克拉的损失能接受吗?” “完全能接受。这样改变,工艺上比原石剥离、切割麻烦还是容易?” “比较而言容易些,不过切割要求更高,所以加工费并不比原石加工便宜多少。当然这是根据客户难易不同的要求定的。”一说工作,白鱼儿像换个人似的。 金旗特别欣赏这种工作中给人另类感觉的女人。他随手伸了一下屁股上裤袋,手平摊在白鱼儿面前时,这位有着秀眉明眸的小巧女人大声叫了起来。她无法想象一个人能把十几颗大钻石随随便便放在裤后袋里,所以明眸中除了惊愕还有愤怒,一种对钻石极不负责任的态度的愤怒! 她找来一软盘,戴上手套,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金旗掌心中的钻石一颗一颗放在有分槽的软盘中,最后才抬起头,认真地说:“一共十二颗,请稍等,我马上分类测定。”说完就走向工作台。 金旗不敢打扰她,找了个凳子坐下四周观望着。看得出这里的切、磨、抛、净等没备全是比利时进口货,相同的有两套,看得出这个工作室是姐弟两个人的。想象一个没日没夜沉浸在工作中的女人,偶然想风流、放松一下,于是就有了冲霄夜总会的艳遇。哈哈! 半小时后白鱼儿递给他一张签过名的表格,分别写着玫瑰红钻2颗:其中红一号重18.44克拉;红二号重12.13克拉。金色钻三颗:其中金一号重15.67克拉;金二号重11.43克拉;金三号重9.87克拉。黑金钻一颗:重10.98克拉。白钻六颗:其中白一号重24.55克拉;白二号……表格清楚、全面,加工内容一栏中写着:符合现代多面火彩。费用一栏还空白着。金旗问:“加工费用多少?” “粗部框框在二十万元左右。” “我刚好有三十万现金还放在会客室沙发里呢,一会先给你二十万。大概什么时候能完工交货?” “四十天交货。” 两人刚达成一致,就听上面白一钓在敲门:“姐,有客人。” 这一说金旗也想起了左丹之约,现在别说四小时,八小时也过了。两人急忙开门出来,临分手时金旗和白一钓说好一星期后河市见。白一钓看了金旗半天,最后凑在他耳边说:“金大哥是不是看上我姐了,要是,小弟可以牵线搭桥。不过翡翠就要打五折。” 因为白家来了几位客户,史清也不坐了,一同出来到街边等车。金旗突然说:“我有个提议,史小姐愿不愿意听?” 史清有一米七个头,脸属于一般,身材属于一流,凹凸有致,波涛汹涌。听金旗怎么一说,心想难道这家伙吃着碗里还盯着锅里,一个白鱼儿不够还想招惹姑奶奶?嘿,看我不整死你!她眨着眼睛问:“说吧,是跳舞还是唱歌?” 金旗也笑了起来,拉着史清上了同一辆出租。在开向检测所的途中才说出自己在小沂山通盘考虑的设想,特别提到山体底层的地下泉水时,说:“现在我们就是去拿检测结果,我自信结果一定会令人满意,开发就在眼前。一座集工贸、农贸、休闲辽养为一体的大型企业就在你手中诞生,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史清还没回答,开车的的哥先开了口:“先生,算我一个行吗?我除了开车也会干销售。先生的设想听着来劲,要是允许入股,我把车卖了好几十万呢,也能凑上几股吧。” 他这一说逗得史清“格格”直乐,说:“金大哥,你真有才,就这么一说也不管真假,就有人卖车卖房要跟着干了。司机大哥,你就不认为他是个骗子?” 司机说:“凭我眼睛看这位先生堂堂正正不是反面角色,我就信他。” 史清望着微笑着的金旗,心想女人也能信他么? 第八十五章 近家情切 随着天色渐黑,金旗的心情也愈来愈沉重,从得到太阴宝鉴以来还是第一次举棋不定,因为接下来的行动实在是过于邪恶。他很清楚承接太阴流神功后自己的性格一改往常。懦弱、退让、小心翼翼待人接物的态度早不知不觉荡然无存;相反刚烈、果决、欲取必取的随心所欲态度渐渐成形。更可怕的是心中常常涌动的一种杀戮之意,昨夜愤怒之下残云霄就是狂躁的暴虐之作。是否继续利用田乐毁灭云飞?他突然意识到这一步迈过去就是邪恶了。 从和史清分手回房后就一直默默地盘坐着,喜来登大酒店通透的花窗外黑暗越发浓重,时间正在分分秒秒过去,他还在犹豫不决。 杀父仇恨如何?夺母耻辱如何?难道真得去报案、请律师、听凭所谓公正的裁决?想到这些他背上汗毛都会直竖起来,这不像复仇反倒有点乞怜感觉。但是不择手段的同时也摧毁了自己做人准则,又该如何面对?天性和道德同时揉搓着神经,他觉得快崩溃了。 一阵铃声传来,是家里喜鹊的电话。打开手机问:“是喜鹊吗?” “哥,是我。告诉你几件高兴的事:第一我驾照考出来啦,你可说过要给我买车的哦!第二是下午台湾谢先生又来了,买去一块三十七点四公斤和田玉,我收九百七十多万元现款,都交芬姐了。单价是每公斤二十六万,多要了三十七万多,谢先生还直谢呢。还有第三医院来电说烟姐病情正常了,下星期就可以出院。哥,高兴吧?” 金旗一听,兴奋地说:“下星期就乘上我们喜鹊开的车去接烟儿,怎么样?行吗?” “太好了,就我开车才好呢。”接着喜鹊又说了许多山庄的人和事,足足半小时才结束了一长串叽叽喳喳。 这个电话使金旗想到了烟儿,一个被黑恶势力逼疯的弱女子,谁给她主持公道?一下子全想明白了,邪恶就邪恶吧,谁让你惹到我头上的!他起身换了套黑色衣服很潇洒地溶入黑夜。“做好人很不容易,做坏人却轻松的多。”这是谁说得鬼话,现在想起来还真有滋味! 五台山会展中心三号展厅中一片光明,傍晚刚到的近五千多公斤的翡翠毛料并排摆放在厚厚的化纤地毯上。凌空悬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赌赢吃一世,你敢赌石吗?”很惑众的口号。临时借调来的十名保安按理都要双岗巡查,可是这帮人分成两组,一组在赌料旁守着,另一组聚在值班室里打牌。桌上堆着不少散钱,“斗地主”正在紧张时。守赌料的六位分成两摊,东西各护一头。下半夜嗑睡阵阵袭来,尽管说满地大石头值上亿元,可是谁会来偷?即便真有缺心眼的,没铲车能扛得动上百公斤一块的石头?麻痹、困倦使六位值守的老兄处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之中。 突然会展中心区域升腾起阵阵烟雾,从一点弥漫开来,很快笼罩了几千平米的房舍。原来气派的中心建筑群从远处看像披了层朦朦胧胧的薄纱;从近处瞧更是模糊一片,即使熟人也很可能迷路。 一条黑影轻盈地从值班室敞开的窗户进入,再推门来到三号展厅,笑着绕过正趴在地毯上呼呼大睡的守卫们,背着手一块、一块揣摩着几百块翡翠毛料。很快其中三分之一,差不多一百三十多块毛料随着黑影挥动手臂瞬息消失的无影无踪。继而就在原来存放石料处平空多出了许多楞石,若细看就知道新更换的石头和原来石料外表差异很大,根本不是一类货。 黑影做完这些并不急着走,反复察看剩余的翡翠毛料,又用同样手段交换了十余块才收手。回头望着几乎近半的新石掺杂在一无价值、保证赌输的旧毛料中,情景很滑稽、也很有趣,不由哑然失笑。原路退出,请注意黑影的出入完全是凌空飘动,过程之间没有沾碰任何东西,包括地面。若有人亲眼目赌一定会以为遇到鬼了! 第二天玉玲珑赌石大会筹备组的成员在现场察觉毛料的古怪,打电话通知正在乱成一团的家中怨爹劝妈的总经理云朵时,云朵第一感就是不仅仅父亲、兄弟,自己也遭人暗算了!天呀!这怎么可能?连公安局刑侦科的一流探警也不相信有人能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在众目睽睽下用花岗岩换下一百四十多块翡翠毛料?除非神仙。(当然十名守护人是不会傻里傻气承认昨夜睡着的)唯一可疑就是货主有意混淆。官司打到缅甸去? 云朵哭了很久,手足无措。这些货款全是拼凑的最后翻本资金,可是现在……潜意识认为云家所有的灾祸是相关的,是有原因的。百般无奈只能去问昏厥多次,奄奄一息的母亲。这些都是后话,先说了。 当晚三小时后金旗已经在南去的列车上。离河市越近身体越放松,随之心情也从阴暗中摆脱出来,家正在向他招手,亲人、朋友正在向他招手,这使他大有近家情切之感。想到很快又能见到温柔似水、美丽如仙的凤娟时心里立刻热呼呼的。 夜车旅客纷纷入梦,车厢里很安静。金旗想上厕所起身朝列车连接处走去,经过车门时看见一个女人正依在出口处的玻璃门上打电话,声音压得很轻,眼光不时撩起注意着来往之人,总之模样有点鬼鬼祟祟。也就一瞥,金旗觉得遮去半边脸的女人很眼熟,细想恍然大悟,她不是别人正是和祝宇文同车,继尔又有柏夏淫乐的方媚。金旗知道此女是塔帮成员,身份类似联络人。看她偷偷摸摸地通手机,一定是有关塔帮秘密,如此凑巧当然要窃听一下。 “前段时间没腾出手来,这次塔哥决定十五天后横扫尧峰山庄。有足够实力,放心。长白山也来人了,对付尧峰山庄仅仅是顺带而已。大队人马一星期后去江西青衣门办事,最多二、三天就能结束,到时塔哥亲自带人来,大场面呢!姓金的还没回来?就在这两天?好,蝎哥,媚儿当然想你啦,明天我给你短消息,就住木渎,知道啦。过了这次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还不随你嘛。对,趁乱搞几件宝贝,别送我,换钱为我们今后过日子。媚儿可全靠你啦,我的亲亲蝎哥……”好久才关上电话,就听方媚一声冷哼,随即脚步声远去。 塔帮终于准备报复了!蝎子果然是他们的人! 算算日子一周后正是禅意门和青衣帮决战之日,看来禅意门这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连长白山高手也出动了。自己必须去参战,不仅仅为了宋诗,同样也为了自己。把敌人扑杀在家门之外,对家就安全,这叫御敌在外!想到这里金旗不由笑了,既然命运决定自己必须战斗,那么还是一句老话“在战斗中强大”! 凌晨一点多到达河市,眼见方媚拦下一辆的士长扬而去。金旗并不想跟踪她,因为盯着蝎子就能很方便地找到方媚。他此刻很想去凤娟家,但是又恐半夜扰人,一时拿不定主意干脆听命运安排。要了辆的士直奔天安花苑,小区门口下车,仰首朝熟悉的窗户望去。哇塞!灯居然亮着!命运眷恋使自己和爱人能早早见面。金旗止不住大笑起来,刚笑一声又慌忙按住嘴,深更半夜在大街上狂笑,不当你疯子才怪。 手足上楼,指尖轻轻按了按门铃。就听房里传来轻问:“谁呀?”金旗只说了一个字,就听门里一阵忙乱,房门蓦地开了。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令人激动,更令人神往!两人门里门外都在发愣,然后突然同时向对方扑去。肉体和心灵瞬间溶合、静止、不分彼此,只有唇于唇在纠缠,缠绵悱恻的连气都透不过来。如果就此永恒多美、多好,可惜就是有人煞风景。一声轻咳,凤娟闻言一惊,慌张地挣脱爱人的怀抱,羞羞答答地退在一旁。 金旗望着正依在卧室门旁,双手抱胸,一脸恼怒的文昌,怒道:“怎么你还没走?” 这句话可惹了大祸,文昌顿时眼泪就像开闸似流下,恨声说:“妨碍两位了,我走!”转身就奔进卧房,抓起衣服朝旅行包里乱塞。 凤娟连忙跟进去,按住旅行包劝道:“文儿,他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没要你走的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是我碍了大色狼的好事!半夜一进门就想纵淫,还不是大色狼、大流氓。我走,走得远远的别妨碍你们做好事。”文昌一边摔衣服,一边骂着。 “文儿,你怎么啦?他不在你天天念叨,才三天就当三月,回来却又赌气了。他是随便这么一说,看把你气的,姐先代他向你赔个不是好吗?”凤娟劝着又连连向金旗招手,示意他过去。 文昌还是一个劲地嘟哝着:“谁念叨他了,谁赌气了。”嘴里说着,心里却在想假如这大色狼马上过来像吻凤儿一样吻我,我就原谅他。 金旗差点笑出来,“心识境”可不是吃素的。他当然闻风而动,立刻走过去一把抱住文昌俯首吻住她软甜的双唇,并且向纵深发展,很快捕住了惊恐躲避的小丁香,开始啧啧有声地吮吸起来。 开始文昌还瞪着特别大的眼睛望凤娟,粉拳儿还在某人的背上装样子,没一会儿眼也闭上了,拳也挥不动了,双颊喷红喷红的…… 金旗顺手把一旁的凤娟也搂进怀里…… 第八十六章 亿万收获 金旗一早就带着凤娟和文昌一起赶往尧峰山庄。按理双美相伴不睡到吃午饭也非睡到太阳晒屁股,为什么这么早?原因一个字“惨”!原来昨晚吃过宵夜后金旗被文昌直接赶到另一间卧房,完全粉碎了他的美梦,听着隔壁不时传来清脆的笑声,那个气啊!没办法干脆早起吧。 三人同一辆车,这车是前天文昌独自去选购的,奔驶、香槟金、很奢华的那种。原来文昌喜欢蓝色或者灰色,现在她说喜欢金色了,为此遭来凤娟意味深长的眼光。一上车凤娟就说了注册、装修等一系列情况。现在房产部分证件文本已经全部到手,装修公司现场设计图纸第一稿已经完成。因为提出了安保设置必须一步到位,所以装修公司要联合安保专业公司共同商讨设计,估计本周能出设计图。尧峰山庄在第二天就划来三千万元资金,现在分别存放在五张金卡中。需要金旗确定的是两个问题:一是企业名称?二是经营方向?开车的文昌插嘴说:“我的意见企业名称就叫‘老凤喜’,气气何文豪!” 金旗笑说:“会不会有法律上的问题,毕竟‘凤喜’是注册商标。” “那么就叫‘喜凤’好了,总沾着点味,办好了叫何小子眼馋。”文昌现在对何文豪特别仇视,好家曾经被欺负的是她。 金旗拍拍坐在副驾驶座的凤娟,问:“你的意见呢?” “听你的。”凤娟就是这样一个柔顺体贴、善解人意的女人。 “我说一个名字,干脆叫‘凤昌珠宝’如何?”金旗话一出话就期待着两女欢叫的效果,可是像没听见似的,两位美女都不出声。他惊奇地凑到前面左右一看,两位美女居然都泪眼婆娑的,笑问:“你们怎么啦?不好也用不着哭呀?” 文昌缩了缩小尖鼻,说:“你最坏!” 凤娟笑了,说:“文儿是反话呢。你心里有我们当然是最好了。再说说经营思路吧?” 金旗得意地说:“凤昌珠宝必须名符其实,专营高档奢侈饰品以及收藏级的珍宝。万元以下的饰品少做或者不做,百万元以上的珍品将成为凤昌珠宝的特色。凤昌珠宝要打高端珠宝的品牌,要让人听到凤昌就联系到奢移极品,联系到百万、千万的财富……” “喂,慢,你口口声声奢侈极品、百万千万,东西呢?用什么来撑凤昌这块你口中的高端品牌?”文昌听不下去了,立即泼冷水。在她想来金旗大有吹牛味道。 凤娟却说:“文儿,你不知道人家号称‘一眼金’,十万赌四千万、五万搏六千万,所以人家够胆说呢。” “这两个故事我都知道,可是光靠翡翠也不行呀?” 金旗伸手抚摸着驾驶员顺滑和长发,说:“口说无凭,到了尧峰山庄会叫你心服口服的。不过今天下午有许多客人要来,你们作为山庄的女主人可要到位哟?” “什么女主人?你娶了我们吗?”文昌首先叫起来,但很快被金旗一句话憋了回去。“你是律师,三份科威特护照就由你办了。” 凤娟在一旁光笑,她性格内向、安静,但并不是说不喜欢热闹,特别是看文儿和金旗斗嘴,这个时候她会感觉温暖,浓浓的家的温暖。对于文儿挤进来,她一点也没有不快乐,相反像找到一个好帮手。她深深地明白金旗决非平常之辈,大鹏总有一天要搏击长空,翱翔远去。总希望多几根系住他心的线,系牢一些,别让他去的太早,太远。再说独自一个也受不了他的强悍,与其在野外找食,何不家中多食呢?像文儿这样心地善良,对金旗深爱的女人再多几个又有何妨!凤娟就是这样一个好女人。 一路嘻嘻哈哈很快就到山庄门口,门卫见是老板一边开门,一边用步话机通知接待室,所以等金旗下车时山庄中头头脑脑们差不多都来了。十来天没见仿佛别离很长久,喜鹊最冲动,第一个投入金旗的怀抱,泪水满眶地说:“哥,我想你。” 金旗哈哈大笑着招呼大一起进办公室。关山熟悉凤娟,首先过来寒暄:“弟媳,好久没见,一切好吧。” 凤娟羞红着脸,说:“谢谢关山哥,我都好。关山哥也好吧。文儿,快来见过关山哥,他是金旗的大哥。” 文昌慌忙上前招呼,关山笑着把她一一介绍给大家。喜鹊有点不明白,凑在金旗的耳边问:“哥,好漂亮的美女,不比娟嫂差呢、她是谁呀?”金旗也凑在女孩耳边说了一句,喜鹊惊叫然来:“真的?哥,你好厉害哟!”说着又跑到文昌身边,拉着她的手说:“二嫂,哥说喊你二嫂,你会给见面礼的。真的吗?见面礼是什么呢?我好期待哟。” 这话逗得大伙一阵大笑,也惹得文昌腾地红了脸,一个劲地给金旗飞白眼。 闹够了,金旗才说:“大家既然都在我就说几句。第一下午就有三拨客人来,当然是来选购我们产品的,所以大家马上分头准备,把产品阵列到展厅去。这事就由关山和毒龙负责,玉芳准备接待工作,晚上聚就在家里不用出去了,都是好朋友。第二下午我去机场接人,喜鹊一起去,因为罗老爷子来了,不知一辆车够不够?干脆开别克公务仓去。” 这一说大家分头忙去了。毒龙带着一个二十五、六岁模样,脸黑黑的年轻人走过来说:“金哥,他就是老三毒蝎,前几天才来。” 毒蝎上前一步,望着金旗的眼睛说:“谢谢金哥代我还赌债,我逃亡时听说就回来找大哥、二哥。大哥说金哥人仗义,兄弟们都跟金哥干,所以我也留下了,不知……” 金旗呵呵乐着,拍拍毒蝎肩膀说:“好结实的身体,来了就好,你们三兄弟也算团聚了。先和你老大一起负责山庄保安工作吧,这两天会很忙,麻烦你们了。” “不忙,山庄就是我的家,再忙心里也乐。” 等他们走后,金旗带着凤娟、文昌在山庄里前前后后转了个遍。效果是一连串的啧啧称赞。在半山腰一片红枫林里,凤娟说:“在这儿盖个凉亭,登山时也能歇息。” 金旗说:“关山哥的意见是沿登山小径,在道旁山岩上雕刻一百个美人,取名‘百美径’或者‘寻美径’,凭关山哥的入微刀法,百美一定宛如天仙、栩栩如生,到时准会成为尧峰山庄的一大奇景呢。” 文昌高兴地拉着金旗的手,说:“太好了,到时把凤儿也照样雕刻出来,准能占百美头三把交椅之一。留待后人千秋万代品赏。” 凤娟戏道:“把文儿刻上,旁边还写着美女大律师文昌。” 文昌忙说:“哪你写什么?我看就写金旗大老婆凤娟。” “你这坏丫头,不如再加几字变成:金旗二老婆美女大律师文昌好了。” “哎哟,凤儿胆敢忽悠我,看我不扭你屁股。”说着直朝凤儿扑去。凤娟躲到金旗身后,文昌追来,两个人就绕着金旗转,一时嘻笑打闹声回荡在尧峰山山腰。 下午第一位接到的客人是王可人,港派淑女打扮显得十分清雅动人。想想小女人在香港遇到时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和现在乖巧知性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其实女人是根据对男人的感觉决定自己的态度和言行打扮的。 喜鹊在候机厅等候很快就要到达的罗振玉、罗大伟。金旗和王可人在机场咖啡找了个座要了咖啡闲聊。两人商量半天决定公司选址定在九龙弥顿道,那里原来就是一家金饰品店,生意清淡入不敷出,只能换家小些门面开账了。店名王可人建议“香港金氏宝藏”,金旗觉得虽然平淡也说得过去,有点中国喜庆味。说到铺货资金,王可人说:“两种做法:一种是大众路线,一千万元就可以操作;另一种是在大众路线的基础上,做出有特色的高端产品,可惜五千万元资金才能勉强操作。金先生选那种呢?” 一天之中洽谈了两家商铺,金旗觉得很有意思。香港他希望做成一个高档产品的橱窗,在同业中具有震撼力,这样才能在港式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他把凤昌珠宝的思路复述了一遍,最后说:“一千万开店过过小日子,五千万开店算有吃有喝了。可人啊,若想干出些名堂来,特别是珠宝界,没有一个亿想也别想。” 王可人说:“我是为金先生作想,毕竟一个亿啊。” “难道可人放弃做老板、做合伙人了?” “是的,三年承包积余仅仅一百多万,杯水车薪只能打工了。金先生能收我吗?” 这在金旗来说是最欢迎的,他怕合作,但又怕失去能干的帮手,现在对方提出打工正中下怀。他笑着握住王可人的小手说:“你的年薪是二百万港币以及利润的百分之五分红,怎么样?一言为定吗?” “一言为定!”王可人很爽朗。 身后传来的笑声更爽朗,金旗转身一看,罗老、罗大伟都在笑。罗大伟扑过来一下子抱住金旗说:“大哥,你好勤业唔,在机场也和美女谈生意啊?一言为定是什么?有多少利润?” 罗老也哈哈笑着说:“贤侄,你不邀请我也要来河市,一是想看看关门徒弟,二是有许多事要和你商量。” 金旗连声说好,给双方客人作了介绍,正想说什么手机响了:“是金弟吗?我已下飞机,马上到出口处,好好,一会儿见。”张帅到了。金旗干脆带着众人一起到出口处等。 在出口处见到言心梅,原来她也来接丈夫。言心梅脸色有点苍白,见到金旗态度怯怯的。金旗当然明白她为什么尴尬,立即热情地为她作介绍。正热闹呢,张帅高大的身影已经在人流中突现出来。 第八十七章 亿万收获(二) 言心梅自己有车,她和张帅的车就跟着金旗的别克公务舱一路直奔河市。两点多就到达尧峰山庄,车刚停凤娟、文昌、张唤之、张韵等人早候着迎接,这一番热闹自然轰轰烈烈。金旗招呼大家先到接待室休息,可是客人早已憋不住希望先睹为快,宝石的诱惑比什么多厉害! 展区是上午草草布置的,其实也谈不上布置,一百多块翡翠明料排成三列放在一间房内。对面一间就放一百多块和田仔料,这些正是金旗为罗振玉、张帅、张唤之、三家准备的盛宴。由于喜鹊和罗老熟悉,毒蛇又和张唤之、张韵认识,所以就由他俩领着罗张两家先去选购翡翠,凤娟、文昌带着王可人也一起跟了进去,当然她们是看热闹。 张帅一踏进第二间展室就浑身一震,惊呼一声,直扑弟你在那里,快说这些是都给我的吗?什么价钱?三十万?还是三十二万?我指每公斤的单价,向放置在桌上和田仔玉。刚放下这块,另一只手已经抚着另一块,连连深叹,连连跺脚。仅仅十来分钟他就转了一圈,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不可想象,无与伦比,绝对杰作!金兄懂吗?”看样子又兴奋又激动,都语无伦次了。 金旗正陪着言心梅闲聊,这时只能无奈地对张夫人笑笑,说:“你先坐坐,休息一下,我过去看看,帅哥快急疯了。” 言心梅也笑了起来,说:“还第一次看他这么兴奋,金先生就快去吧。” 张帅就站在一个托盘前,托盘是有十块大小相仿,各有约五公斤重的仔玉。每块仔料玉质一样洁白胜雪,润滑如脂,沁色却或浓或淡、或艳或雅。可以从中看出雪地点点红梅,也可以品赏海边喷薄欲出的朝阳,更奇的是蓝水绿树也能在仔玉上找到踪影……千姿百态随心而幻,这种大自然千年惠赠让张帅完全沉迷其中。 金旗轻咳一声才惊醒张帅,他回头说:“兄弟,你让大哥太惊诧了,世界上真有这么好,又这么多的和田仔料存在,我只能说一个字‘服’。哥我服兄弟了!兄弟,说说其中能给我多少?我实话说全部流动资金一共一亿两千万,能买多少?” “帅哥,看样子你真乐糊涂了。小的每盘,大的每块都有净重和单价,你核一核不就明白了。比如你面前这盘一共十块,五十三点三公斤,单价二十二万,一算不就清楚了。”说着金旗把计算器递到张帅手边。 “哇,便宜,这样成色的仔料在北京三十万元一公斤也买不到。心梅快拿张纸给我记着这十八号玉料一共一千一百七十二万六千元。还有二十一号玉料一十三点五公斤、单价二十万元,合计二百七十万元。这里……啊!羊脂白玉仔料!天啦,像在做梦一样。快记下,二十一号玉料,单价二十八万,净重十八点七公斤,合计五百二十三万六千元……” 一对夫妻一个报,一个记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无暇和金旗说话,金旗也乐得坐着看热闹。他吩咐等在一旁的接待员小周把客人确定要买下的玉料用布遮盖起来,以便区分。他心中默默计算一百块仔料总价值要高达四亿多,张帅资金才一亿二千万,三分之一也吞不下,看来他也不像想象中有钱,要不要先预售些给他呢?正独自思考着,喜鹊急急忙忙奔来说:“哥,你快过去,大伟哥和韵姐吵起来了!” 金旗急得跳起身来,一边吩咐小周好好接待客人,一边跟着喜鹊就跑。翡翠展室里场景确实滑稽,自己这边三个美女伴在罗老和张总在看热闹,而罗大伟和张韵两个像斗鸡似的挤在一块明料前谁也不让谁。金旗远远一看就明白了,两人都在争那块“蓝水翡”! 从李福那儿赌回的“蓝水翡”是两条各七公斤多的色带组成,这次为了震撼效果金旗决定出手。关山多了个心,把“蓝水翡”一分为二,藏了一半,就拿七点七公斤净料出来。罗大伟和张韵争得就是七点七公斤“蓝水翡” 张韵一见金旗眼泪都掉出来了,撇着嘴喊:“哥,这家伙欺负我,抢我东西!哥,你管不管呀!”悲悲切切的可人样真是人见人怜。 罗大伟双手乱摇,说:“大哥,她也太霸道了。我先见到这蓝东西,正想喊爷爷来看,她就挤来了,非说是她早就看上的。这是不是太过分啦。” 这可叫金旗怎么办?两老的都不出声劝阻,看得出谁都喜欢。可只有一块怎么分呢?先哄女的,金旗指着大伟佯怒说:“女士优先忘啦,看你害美人都哭了,还不赔个不是。”说完一边连连朝罗大伟眨眼晴,一边把他拉到展室外,在他耳边说:“张韵漂亮不漂亮,原来我还想介绍给你当女朋友,没想到你直接把她气哭了。你……你自己想想。” 原来金旗大哥叫自己到河市来还有这戏?罗大伟发愣了,又有点后悔又有点着急,嘴里嘟囔着:“怎么办?怎么办?” “还不赶快去拍拍马屁!哄她笑了,事不是没了。再说只要张韵成了罗家媳妇,‘蓝水翡’最终是谁家的你不会弄不清吧。” 听到这句,罗大伟像吞了蜜糖一样,脸上表情正是一个字“甜”! 重新回到展室罗大伟就笑眯眯地粘上张韵了。金旗却被罗老拉到一旁,说:“贤侄呀,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翡翠第一次集中看到这么多珍贵材料,而且价格比市面上低了三层。我斗胆恳求,除了张总要得外,余下的我全包了。我心里算过一百块明码标价大约要五亿多元,我能调到四亿多现金,所以心就大了些。若是贤侄能成全我,汉工琢玉堂四个分店两年原材料都有着落了。贤侄能考虑吗?” 金旗望着罗老,“心识境”早已打开:老人毕竟是老江湖,他算盘早打在比市面上底三成的价格上,回去把二亿翡翠按市价卖,百分之三十赢利就是六千万啊!而且老人有把握卖得只高不低,谁叫市场上真正的好东西少之又少呢。眼前一百块明料最大的一百多公斤,最小的也要十几公斤。大多数是冰种,尽管玻璃种不到总数十分之一,可冰种却占五分之三,这批翡翠的质量就可想而知了。难怪老人也怦然心动,想抓赚钱机会了。再说剩余一半翡翠着实能解决汉工琢玉堂在上海、广州、阳州、美国分店的玉材之需,所以老人倾其所有大采购。金旗很理解这些为商之道,换作自己也是如此。他望着老人渴望的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完全同意,这就去问问张总的需求。” 刚想走又被老人喊住了,他神秘兮兮地说:“刚才看大伟和张家姑娘斗气,觉得他们很有夫妻样,不知张小姐有没有男朋友了?” 金旗一听嘿嘿直笑,凑到老人耳边说:“罗老想抱孙子啦,还事就放在我身上。谁叫我是双方的大哥呢。哈哈哈……” 张唤之正和张韵正一块紫翡前讨论着什么,被金旗长笑吸引回头,正好见他走过来,忙说:“金少,深藏不露啊,这么多珍宝世上不作第二人想。我都目不暇接了,还是看不过来。” 金旗问:“除了韵妹看中的‘蓝水翡’外,张总还看中什么?” “块块都看中,每一块都舍不得。但是我和韵儿东拼西凑才调出一亿人民币,算了算能买下十八块翡翠,编号韵儿都抄好了。说实在的这事让我想起赌输的六千万,如果六千万在岂不是能多买七、八块。我心中明白金少足足让利百分之三十,就拿‘蓝水翡’来说才五十万元一公斤,七点八公斤才三百八十多万不到,若去拍卖没有一千万想都别想。现在只要有钱买就能赚钱,赚大钱。只是我先挑了十八块会不会引起罗老不高兴?要不,除了‘蓝水翡’外先让罗老挑,他挑剩了再给我,反正也差不多。” 金旗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罗老和张总都知道自己在让利,而且都很领情,这才好,人情和利润都赚到才真快乐。他笑着说:“张总放心,罗老早嘱咐我随你先挑。老人可有心呢,带了四亿多人民币来本想大干一场,可是一见韵妹就决定先尽你张总。张总,你猜罗老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莫非……”张总眨巴着眼睛愣了一会恍然大悟,笑着:“只要你大哥觉得好,韵儿没意见,我嘛……呵呵,就等着抱外孙。” 十几步远处正在琢磨翡翠的张韵听见老爸哈哈畅笑,觉得奇怪,问:“你和金哥在说些什么,这么快乐?” “说你!”两个人齐口同声地回答。 “说我有什么快乐的?”张韵暗忖,可是一看见不远处正贼兮兮盯着自己傻笑的罗大伟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腾地红了,还狠狠地向了刚才气自己的罗大伟飞了两颗“大白果”。 金旗叫毒蛇为张总结算,罗老的当然由喜鹊操作。算下来张总是九千八百多万元,罗老是四亿二千一百万。张总轻轻说:“早知再要一块小的了。” 金旗说:“张总,他若到隔壁去看看,恐怕会觉得翡翠拿多了。” “不可能!”张唤之不信,他转身就跑出展室,最多三分钟,他就冲回来高喊:“韵儿,快!快来看和田极品仔料。”喊完又跑没影了。 惹得这边一屋子人都跟着奔了出去,连早也看过的文昌也拉着凤娟跟了去。这两个女人半天就站着一旁看自己男人赚钱,五亿多呀,不多一会就全“哗啦啦”落到口袋里了,她们早就有扑过去吻他的冲动,不过场合不对只能忍着。现在机会来了,经过他身边是一个左、一个右,同时伸手抓住他的腰肉狠狠一拧,然后格格欢笑着跑了。痛得金旗直想追上去一人一记屁股,可惜王可人还在身旁。 “金先生的珍品正叫可人吃惊,不过可人不明白这些翡翠在香港也许能卖个加倍,如果经过设计造形翻三到四倍也不是不可能的,先生为什么就此卖了,岂不可惜?”王可人一字一句的港腔在金旗听来很有趣,很女人。他直盯她的秀眸说:“因为我还有,可人啊,不怕我没货就怕你卖不掉。” “一百块珍品翡翠可人会卖不掉?” “一千块呢?一个矿的翡翠呢?”金旗反问。他早有到缅甸弄个富矿的打算,所以他敢吹。笑了笑,又说:“可人一起来看看吧,那边有你提到过的和田白玉。” 一听新疆和田白玉眼睛就像装了钻石,火彩闪闪…… 第八十八章 亿万收获(三) 张唤之真正犯难了,除了张帅已经挑走的外,剩下六十一块和田仔料他想一口吞了,可惜少说值三个亿。六十一块珍宝啊,放弃的话就像剜心痛,特别是他眼前地上的一块。这是块巨大的仔料,从没见过如此大,但是从皮壳到沁色、从形状到玉质确确实实、如假包换的和田仔料。像只大澡盆似的略带偏圆形,如果裁开截方能做1.5米x0.8米x0.05米的玉材四大块,剩下的带沁色的边角料还能做许多花件、挂饰,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对张唤之来说寻觅很多年,渴望求得的就是四块见方玉材,他要刻九龙碑,创造第十一件国宝。现在玉料就在眼前,而且是极端良材,自己却囊中羞涩。怎么办?看见标价每公斤二十万元、一百七十四公斤的重量,心中一算就算出是三千四百八十万的总价,是不是放弃八块翡翠?但一想到美不胜收的明料又怎么舍的? 张唤之犯难了,有点一钱逼死英雄汉的样子,沮丧! 张韵自然明白父亲的心思,曾经在一本汉册古籍上发现一幅图稿“九龙戏日”,龙的形态别出心裁是古今往来从未见过的,从此父亲就存有觅美玉精刻九龙碑的想法,只是美玉难遇。今天天缘所至怎能放过呢?小妮子聪明灵活走到金旗身边伸手推了推。金旗正和罗老在闲聊,不解地说:“韵妹,你有事?” 张韵朝张唤之傻站处撇了撇嘴。金旗恍然大悟,忙朝张唤之走去,大声说:“张总喜欢就带回去慢慢欣赏吧,我们可以上厅了,今晚招待大家的是山庄农家菜,当然少不了太湖三白。” 张唤之迟疑一下,说:“可惜钱不凑手呀。” “什么时候放便什么时候给,急什么?以后还需要仔料随时来拿,我们之间不用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这话说到张唤之心窝里去,脸色立刻笑逐颜开,嘴里含含糊糊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乐坏了吧。大伙在玉芬招呼下纷纷朝厅走去,罗大伟等金旗走近,立即凑上去问:“大哥,爷爷和张总都同意了?” “当然,你不看谁出马。他们都同意,就看女孩意见。不过韵妹处可要你自己说了。” “大哥,干脆你为我先开个头吧,我有点怕她。” “看你出息样?泡妞也能代?我可不想遭骂,谁叫你刚才气她呢。” “大哥,帮帮忙,事成一定好好请你。” “请什么?” “大哥、大嫂、加上二嫂美国七日游怎样?” “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要主动一点,这么漂亮的妞可是过了此村没有他店。啊哟,快去厅,否则好菜都要被吃光啦。”说完金旗转身就跑,气得背后紧走慢赶的罗大伟心里直骂交友不慎。 晚由于金旗带头起哄罗大伟和张韵,整个酒席上笑语不断,热闹非凡。 吃得高兴,金旗拿出一黑一白两块亮晶晶石头介绍说:“在座见过黑耀晶、雪耀晶吗?硬度5至5.5度,和翡翠成形差不多的原理,黑白耀晶存于蛇纹石化纯的橄榄岩中,很难采集。这是两块原石,比较翡翠和和田玉别有情趣。黑耀晶黑得透彻,如炭似漆,很有力量。雪耀晶洁白胜雪所以俗称‘雪耀’,意思是犹见耀目之雪原。不知大家觉得这类新颖宝石可有开发前途?” 喜鹊第一个反映是金哥真会忽悠,明白两块黑白鹿吐石硬侃成什么耀晶,自己得学着点,无商不奸啊! 黑白耀晶在客人流传欣赏,引来一片啧啧称赞。到张帅手里,他掂量一阵说:“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使之有身价、有市场决非一年两年的事,尽管它们的质量并不弱于翡翠、和田玉。五千年的玉文化早已赋予玉和翡翠深刻的文化、宗教、礼义等等内涵,是任何新类宝石所无法期及的。这决不仅仅是一枚和田玉佩和一件翡翠首饰的含意,它们表达的东西太深厚、太广泛了。所以黑耀晶、雪耀晶要被人像和田玉、翡翠一样认可除非创造出另类功能或者别样含意,否则只能等同于一般。” 金旗暗暗点头,其实他一直在琢磨新宝石的新含意,只是一时不得所以然罢了。他点头说:“帅哥说得很对,我想开发新宝石的新内涵将会是金色宝藏的新功课。韵,我想请你用黑耀晶、雪耀晶帮助设计一些男士首饰,可以吗?” 张韵接过晶石,斜了金旗一眼,嗔怪说:“看哥说得,什么可以不可以,哥的事就是小妹的事,十天后交作业,哥等着看吧。” 一旁罗大伟仰着脸问:“那我的事呢?” 一句话溅起一片笑。羞得张韵贝齿一咬,兰花指狠劲地拧着罗大伟的小肉。有人痛却有人乐,金旗乐得是没使劲美国之行就到手了。他把喜讯偷偷说给身旁的凤娟听,凤娟又被文昌逼着复叙一遍,大概声音响了些被喜鹊听到,她直蹦起来,喊着:“大伟哥,你太不够朋友了。你和韵姐好就请大哥、大嫂、二嫂去玩美国,为什么不带我?” 这一叫坏事了,张韵羞得转身就跑,罗大伟傻愣半天才被文昌推了一把,这才追出门去。众人大笑起来,喜鹊却有点不解,为什么韵姐跑了?她傻里傻气地问:“我说错了吗?” 金旗举杯对罗老和张唤之说:“预祝两位了。”罗老呵呵笑着一饮而尽。张唤之却说:“金少,我这么没喝到你的喜酒,喜鹊就有大嫂、二嫂了?” 哈,这是报复!看,一对美女正朝自己飞“眼刀”,金旗顿时觉得腰部开始酸痛,他狠狠地瞪了喜鹊一眼。喜鹊心里有点迷惘,自己没说什么呀?怎么又怪我? 快快乐乐的晚宴搞到十一点才结束,把客人送到早预备好的木渎四星级“流花大酒店”休息。金旗顺便在总台上打听了一下,果然有个叫方媚的女人住512房。他消失了一会,十分钟后才回来,带着一起来送客的文昌、喜鹊、毒蛇回尧峰山庄。文昌问:“你刚才去那里?”金旗没回答。 进尧峰山庄大门时毒龙、毒蝎还在值守,今晚的确保安任务繁重,近八个亿的宝石都在展室放着。 今晚凤娟、文昌就睡金旗房。金旗和毒蛇亲自守两个展室。尽管金旗明知今晚一切太平无事,完全可以溜进房间偷偷和两个美女乐上一乐。可是他夜守展室是为了作个示范,强调任何时候安保不能松懈。关山和玉芬要求一起参加守护,金旗拒绝了。两个月后观前街的凤昌珠宝和香港的金氏宝藏都要开业,关山肩上任务之重可以想象,因为两地都要开辟“入微刀百年传人精品室”。玉芬明天接待工作也不会轻。劝走关山和玉芬,金旗把一只微型半导体放在桌子中间,对坐在对面的毒蛇说:“要不要欣赏一段喜剧?”毒蛇感到有点意外,这是在值守,老板还有听戏雅兴,他无奈地点点头。 金旗按下按钮,立即传来一阵哗哗流水声,紧接着有人轻轻敲门,似乎洗澡人忙着穿衣后应着:“来了。”开门声,女人压着嗓子的腻声:“蝎哥,人家等得心都碎了,怎么才来呀?”一个男人的声音:“妈的,折腾到刚才才算搞定,要不是我那傻里傻气的大哥看我突发肚子痛照顾我先休息,我还出不来呢。这么,等不及了,你这骚货!快让蝎哥摸摸湿了没有?”听这话音,毒蛇大吃一惊,瞪着双目,猛地站起……金旗“嘘”了一声,示意别急,坐下继续听戏。 半导体里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十分钟后女的埋怨说:“怎么啦,半吊着人家?媚儿还要么。” 男的点了支烟,说:“紧张,一看到姓金的我心里就犯疑,他的银灰色、狼一样的眼睛像能看到我肉里去。我不能多呆,得马上回去。姓金的今夜还在守夜。” 女人惊问:“他守什么夜?” “你不知道姓金的下午拉回许多人,一共卖了一百四十多块翡翠料和玉料,听说价值好几亿!其中一块叫什么‘蓝水翡’的才七公斤多就卖了三百八十多万元,想想才两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卖天价啊!” 女人恨声说:“想不到姓金的今天就卖宝贝了,若是再过十天半月这些不就多是塔哥的。说不定你我也能捞几块,就弄什么‘蓝水翡’好了。真是倒霉!” 息了一刻,男声又说:“媚儿,你那里怎么今天感觉有点松……” “什么?松!你才没几下就像隔夜油条,紧了你不更没玩的!怎么嫌老娘?”女的骂声很大。 男的怯了,半天才说:“我的意思是事成后,你可是我一个人的,不能再去陪哥。” 女的口气明显有点沮丧,隔了好长时间才说:“你以为我愿意让他霸着?所以我一直催你弄钱。” 男的说:“我寻思动手后姓王的女会计塔哥不会注意,我暗中把她了,妈的,不逼出几千万老子就枉称蝎子。” “能吗?这会计掌握钱?”女的追问。 “姓金的就是傻,什么人都信,就连毒蛇二哥他也信得很。想想二哥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心里肯定有东西,只是我不知道罢了。估计也像我一样是那个帮会派来卧底的……” 话没说完,桌边的毒蛇已经汗流浃背,嘴唇哆嗦,急得坐不住了。金旗笑着,说:“我信得过你,你信不过我吗?”一句话使毒蛇慢慢平静下来。 那边对话还在继续:“庄里一共男女二十多人,除了大哥、二哥有几手外,没人能抗帮里一到九号弟兄一拳的。只要动手稳拿下,告诉帮主又多了两个美女,是极品级的。” 女的应着:“你这一句话先码会提前两天,哥的色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看江西的事办得怎样?早了早来,你这几天小心些,千万别露马脚,有变化立即发短讯给我。” 男的回答:“有数,我先走了。”接着又是一阵啧啧热吻之声以及关门声,过了一刻女的说:“一切正常。”显然毒蝎走后她打电话作了简短汇报。 金旗随即关了机子。两人面对面坐着都不出声。 第八十九章 临别依依 张帅第二天和言心梅一起走了,一辆小型集装货车装着价值一亿二千多万的四十多块和田仔料在毒龙、毒蛇的护送下赶往虹桥机场空运北京。金旗送到高速入口处,临别递给张帅一串沉香木手珠串,说:“帅哥,这珠串有宁心、辟邪的功能,淡淡的椅楠香味闻着也舒心。小弟祝帅哥永远快乐、舒心、健康。” 张帅激动地拥抱着金旗,说:“听心梅说她曾得罪过你,你不但不责怪她,连提都不提。我对她说兄弟是个伟男子,干大事的男人。这次收获之大出乎想象,我急着回去就想掀起一个赚钱高潮,填补以前的亏空。有许多事等我有空再和兄弟细说,一句说:真不想走却又不得不走。再见!” 言心梅也上前和金旗握别,金旗说:“嫂子,办喜酒那天别忘通知我,再忙我也会赶来祝贺帅哥和嫂子成双壁影、百年好合。” 言心梅默默点头,眼眶里湿湿的。 罗老爷子和罗大伟没走,买下的翡翠却走了。罗大伟一个电话调来了上海汉工琢玉堂的人和车,浩浩荡荡地带走了四亿多翡翠明料。后来罗老又选购了四块和田仔料,都是大个的,说给每个分店一块作镇店之宝。又化了足足八千四百多万,看来汉工琢玉堂确实枝繁叶茂、财大气粗,这次河市之行不到两天就化了五个亿! 张唤之也是一早走的,他叫来人、车,一亿五千多万的宝贝有十名大汉护送。罗大伟这小子居然说不放心,非挤进张韵的车里说是参加押送。这举动使金旗大为惊讶,原来这小子真有才!丢下老爷子,自己泡妞去。临走,拉着车门在喊:“大哥,三天后见。”他娘的!尧峰到光福至多一个多小时车程,这家伙护送竟要三天? 罗老爷子也哈哈直乐,是不是笑孙子像年轻时的自己? 人走茶不凉,趁工人忙着把余下的四十三块和田仔料搬运回地下仓库时,金旗带着罗老、凤娟、文昌、可人一起来参观关山的玉雕工坊。 三号楼的一楼是解玉间,尘烟弥漫不适合参观。二层是玉雕工作间,关山前几天新聘来的三位雕刻师以及两名镶嵌师的工作室全在二楼。二楼两排共计十二间,都是南北通风,光线敞亮环境很舒适。上搂有保安守卫,核实了身份才放行。 第一间是位姓秦的雕刻师工作室,他正加工一件胸饰,是一朵蓓蕾初绽的玉兰花。白玉迅捷地凑近飞速旋转的金刚钻轮,一粘即离,一片玉叶多了条叶茎。观察一阵又重复刚才的动作,手指灵巧地移动、摇晃着玉料。秦师很认真,并没有发现身后多了几人,等手中玉料完成一片微卷的叶片时才抬头发现客人,慌忙起身说:“董事长来啦,快请坐。” “你忙你的,我们随便看看。”说着,金旗接过秦师手中玉件,在旁边水池里洗了洗,递给罗老。 “真漂亮,洁润如雪、细腻如脂,今天我才真正看到和田仔料的面孔。这玉花儿是大件饰品中的一件么?”到底是行家一眼就知这是散花。 秦师递过工作台上的大照片说:“是一个玉兰花篮中的一朵,茎儿长长的,对,就是照片上悬垂在篮边的那朵。” 照片上是一幅画,扁圆的高柄浅篮中簇拥着二十几朵玉兰,煞是好看!若用白洁无暇的美玉完成这篮玉兰花儿,可以想象其美、其妙。 文昌问:“这活灵灵的花骨朵就是用羊脂白玉雕刻的吗?” 秦师小心地接过文昌递来的玉朵,说:“极品羊脂玉,除了我们厂里有,市场上根本见不到。我这里正有一件作品刚打磨好,可以比较一下成品后的羊脂白玉。”说出从保险箱里拿出玉料和玉兰花平排放在深色的绒布上。 五人一齐看去,一柄白玉如意挑着一朵金黄色的玫瑰静静地闪烁着和煦的光彩。金黄玫瑰花瓣儿薄如蝉翼、层层叠叠拱托着略淡的花蕊,个中精细真是叹为观止。白玉如意经过细细打磨后沉凝柔和的光芒仿佛会浸入观者之心。打磨抛光后的玉料更比粗雕之坯胜上一筹。看得凤娟、文昌凤目中连闪异彩。罗老更是老泪盈盈。 第二间工作室。文昌第一个闯入,刚进门就惊呼起来。她眼前是一套刚完成的成品五件套,送来给雕刻师签名的。翡翠紫春五件套就存放在一只锦缎绒盒内:一副手镯、一条珠链、一对耳坠、一枚胸饰、一枚戒指,浪漫、优雅、带着些许神秘味儿的首饰晶莹璀璨、艳色撩人。难怪文昌失声惊呼,连稳重、端庄的凤娟也紧捂小嘴,一脸讶异。 女人爱俏,紫春就是俏色。文昌就是个无法抵御名贵珠宝引诱的俏女人,所以她对这套紫春五件全套爱不释手。她问雕刻师:“这值多少?” 雕刻师随口说:“这是冰种紫水春五件套,三、五百万吧,看运气了。” 文昌捧着锦盒久久没吱声,这价钱确实震撼着她,想到昨天紫翡冰种才二十二万元一公斤,而且都是纯净的像人造似的。以两公斤做一套仅仅花到四十四万,出手最便宜也要三百万元,利润真吓死人!自己选择合伙开凤昌珠宝一点没错! 看她这般痴情,金旗干脆说:“这套紫春送给你吧。” “为什么?太贵,我可不敢要。” “就为别人叫你二嫂呀。不要就算啦,还省我钱。” “我要,为什么不要?二嫂都叫了这么久了,不要才傻。”文昌抱着锦盒紧紧不放。 这话、这举动逗得罗老忍无可忍爆笑起来,指着金旗的鼻子直呼:“金少好福气。” 一间间工作室看下来王可人越来越对金旗所说得高端精品有信心,这里动则百万元的珍宝是她做了许多年珠宝生意也很难碰到的。她相信香港的金氏宝藏将别开生面地给港人以及全世界的有钱人一个惊喜,想到其中百分之五利润归自己,望向金旗的目光也迷离起来。 旁边不声不响的凤娟心中暗叹:“哎,又一个美女入网了。” 最后一间工作室也就是关山工作室,一推门关山已经迎了上来,喊着:“金弟来啦,罗老、弟妹们快坐。” 关山是金旗尊敬的人,凤娟不敢怠慢,浅笑盈盈地喊关大哥好。文昌、可人都跟着喊,一时犹如鹦歌鹂鸣。关山最弄不懂的是王可人王小姐怎么也跟着喊,莫非也相中兄弟了? 金旗问:“大哥,有什么新作品?” 关山笑着挥了挥手,说:“全在,自己看吧。” 关山工作室有他人的两个大,而且还有两名做粗活的辅助工。此刻两人正在粗磨两件同料不同工的木雕作品。大家走近一看,罗老第一个赞叹起来:这是一米长、20x20公分的沉香木雕“天龙八部”和“九重天”。面对着唯美、大气的作品,呼吸着渐飘渐近的椅楠香味,罗老大叫一声:“好一个入微刀!” 千年奇木在神奇的刀下敖氏天龙或穿云破雾、或翻江倒海、或吞日搅月、或长啸怒吼,每一部天龙都是那么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浮雕结合圆雕又溶入透雕,刀法细腻之处龙爪的尖锐锋利晃如刀剑,正闪着寒光。 关山善雕龙,又喜雕龙,金旗手上的沉香木珠串就是缩小版“八部天龙”。 “九重天”关山解释说是受台湾谢先生的启发,他们要雕佛门“无上九重天”,而关山的是仙家“九重天”。在一米长的立柱上“入微刀”描绘了一幅九天搅月的神妙仙境。九天月映下翩翩起舞者有之、引吭高歌者有之、对坐品茗者有之、举杯豪饮者有之……一派极乐悠闲之态,莫非人人向往的天堂之乐就是如此?很引人入胜的思考题。 罗老连连点头又频频摇头,点头是称妙,摇头是汉工琢玉堂不及也。三个美女也看得叹为观止,暗忖是不是提前向金旗预订其中一件。 关山见大家沉醉其中,偷偷把金旗拉到工作台旁,掀起遮盖的黄布露出一尊仅雕塑一半的南海观音佛像。就在掀布露像的一瞬间一道红光闪出,顿时满室红辉。所有的人都不由闭上眼睛,稍许才慢慢睁开。 注意力全吸引过来,罗老见多识广,第一个高呼:“极品血翡!” 传说血翡善福之士有之则有大福缘,相反凶恶之辈有之则大祸不远。血翡就是极端之物,使人敬而远之,又时刻想亲而近之。总之让人又爱又怕的就是眼前红焰四腾的血色之翡。血翡的宝贵和价值决不亚于“春眼”。 王可人也听说过映人眉目、澄清如水的玻璃种血翡若论价值过亿毫无问题,但是身价百亿的人谁能保证自己没做过坏事,恶人的标准够得上自己吗?这样的话血翡岂非成了有价无市的神品?她想到神便想到了庙,若在东南亚寺庙中操作一番,这尊血翡可能身价翻番。这丫头到底是个彻头彻尾的生意人,想着、想着就想到钱上去了,也算是个小恶人? 金旗确实喜欢关山的入微刀法,观音低眉慈目中略带一丝笑意,就是入微刀在眼角轻挑两刀的效果,真是体贴入微呀。不由赞道:“关大哥,最近你的入微刀法又有长进,从形到意,刀法已入神境,小弟能体会出刀外之刀的美妙。这尊观音还没完成就磅礴浩荡禅意,真令人神往完成一刻的突破!” 关山望着金旗会心一笑,什么也没说却似尽在不言中。 回来路上金旗和凤娟商量怎样请出色的摄影师来包装关山和关山的作品,并且注册“入微刀”商标。将来准备在凤昌珠宝和香港金氏宝藏开辟“入微刀”作品专室,让作品自动来建立关山一代玉雕宗师地位,而不是去参加什么评级考级之类的活动。 第三天王可人走了,她震撼的心期待行动。在送行路上王可人对金旗说自己有了新的想法,干脆开一家“金氏顶级宝藏”。香港浅水湾近年生成了一处奢侈品特卖区,是在浅水湾皇家别墅区里。这里全是豪华独立别墅,不是住家而是商铺,是一幢一品的商铺,世界著名消费品牌这里都有,并且都是千元以上的商品,完全是个奢侈区。皇家别墅里也有一家专卖高端古玩的商店,叫“古往今来”,是香港古董大亨钱氏企业,听说生意惊人。我们是不是也做成这样的业态,因为我们的产品就是顶级奢侈品。 金旗大喜,他不习惯忙忙碌碌,一分一厘的盈利,奢移消费才是最合胃口的。他问:“皇家别墅每幢多少港币?” “很贵,每幢三层共计七百多平米,香港用平方英算,总价五千百多万港币。业主购下后有专人装修,估计装修费用近千万。能够开业,不算产品约六千二百万港币左右,不过作为产业它还有升值空间。” “地方小了些,可以摆放商品也就二层五百平方,只能将就。难道一幢一品全是一样大小的别墅吗?” “基本一样。大家都是有前停车坪,后有接待客人的私家花园,因此也算规范。三楼做贵客接待厅、办公室和库房,算算也够了。” 金旗点头同意,又商量许多细节。到浦东机场恰好一切敲定。王可人将抓紧洽谈楼盘购买和注册成立公司,并提供账户。金旗在三天之内汇入资金,公司注册资金决定七千万港币。 两人在登机口互相拥抱了一下,金旗觉得可人微微颤抖,脸色艳然。她是一步三回头地走的,显得那么依依不舍。 第九十章 临别依依(二) 喜鹊第一次驾驶雷克萨斯350特别兴奋,枣红色又是她的幸运之色,副驾上就坐着金旗哥哥,你让她别笑都不行。小姑娘几个月来吃好睡好,无忧无虑的生活使她出落得愈发水灵,江南风软水柔哺育出来的女孩当然软软柔柔、甜甜美美的。今天一早就在凌志专卖店提了预定的坐驾,看着行驶证上自己的相片,喜鹊格格笑个不停。上了高速一路飞驶,故意开窗让掠过的劲风扬起浓密的长发,加上一串串脆笑引得迎面来车纷纷急刹,看香车美人嘛! 拐入树荫下的村道,喜鹊甜美的脸阴沉下来,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前方。金旗觉得奇怪,问:“你怎么啦?” 喜鹊低声说:“我突然想起烟姐了,要是烟姐也能考出驾照,开着金哥买得车那该多好!可惜烟姐还能学开车吗?” 烟儿的病有没有办法彻底根治呢?一路上金旗一直思考着。 先找到精神病院主治医生张医生,了解了烟儿病情,配了许多常备药,交清了所有欠款,终于见到姗姗而来的烟儿。胖了些,白了些,眼眸很清澄、很宁静,她走来的步履缓慢而沉重,尽管远远就认出了喜鹊和金旗,脸上浮出淡淡的笑容,可是迟缓、呆滞的一举一动正说明她是个病人。 喜鹊一头扑进烟儿怀里嘤嘤而泣。烟儿白嫩的柔指轻抚着小妹的后背,对金旗说:“金哥,烟儿给你添麻烦了。”思路完全清晰。 归途中金旗驾车,从反光镜看见那对依偎着的姐妹,他说:“烟儿,你相信哥吗?” “烟儿当然相信金哥。” “那好,你的病不能光靠药物控制,镇静剂吃多了不行。哥今夜教你一种强身健体,特别有用的方法,如果你能吃苦练习,不出一年烟儿就不必吃那些有可怕副作用的药了。烟儿,你愿意吗?” 烟儿认真地说:“烟儿听金哥的。” 金旗决定教授烟儿修真之法,让她达到“成婴”境界后重塑肉身和灵魂,这样她一定能摆脱精神疾病的困扰。他没想到今天这个成人之美的想法给一百年后异世界的古汉国打造了一个女皇,这当然是后话了。 烟儿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空白的,甚至连七情六欲也荡然无存。所以当她心目中仅有的亲人连夜教她陌生的修炼之术时,她完全沉浸其中。这时候精神病人的单纯、执着、忘我成为修真的大基础,是正常人无法比拟的。为此金旗倍感欣慰,暗暗给她服食了一滴千年玉膏,就让她独自入静修炼了。烟儿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他能听到平缓、悠长的呼吸,也能看到日渐红润、光亮的容颜…… 八月下旬的江南骄阳似火,已是盛夏季节,偶然吹来的风也是热辣辣的。 金旗心里也有些烦热,随着时间推移,心中对青衣门的忧虑日增,不知门派间的残杀是否真的定时定点进行?若提前了青衣门能否应付?总之每日在忐忑不安中度过。第四天罗大伟终于兴致勃勃地出现时,他才松了口气,这样罗老他们的归期就可以确定下来了。 晚特意从太湖弄了些螃蟹来,虽说不是菊黄蟹肥的季节,但是隔年的老蟹仍然够肥。太湖沿岸每年要评“蟹王、蟹后”,为此有些取巧者就养起隔年蟹来。凤娟和文昌两日前就向罗老告辞,急着回河市忙于开账事宜,所以客人也就剩罗老、大伟两人。金旗也算细心特意请来张唤之、张韵相伴,让未来亲家也能借此增进情谊。连喜鹊在内,一席六人饮酒剥蟹其乐融融。 罗老这次河市之行收获巨丰,不仅仅购入了五亿多翡翠珍品以及难得一见的和田仔玉,汉工琢玉堂今后两年日子过得必定精彩不说,孙子又巧遇知音、连理在望,特别是这几天金旗有意无意地传授一些行气调息的功法,尝试之中受益惊人。原来日渐枯竭的气脉犹如枯木逢春再次勃发,轻盈地穿经过穴运行起来,才两天精神倍增,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相比之下自己几十年练习的内家调气之术简直不值一提。其实罗老还不知道他现在修炼的是仙家之术,是修真人梦寐以求的修真秘诀。 望着身边谈笑自如的年轻人,罗老打心眼里欢喜,他凑近轻说:“金贤侄,刚才接到美国来电,分店已经把二千九百万元美金划进你给我的香港卡号中去了。剩余的三亿零五百万元怎样付给你呢。” 金旗笑说:“谢谢老爷子,美国分店为筹现款一定很辛苦了,请代金旗谢谢。余款如果方便的话请分别汇入三张银行卡,卡号是……” 罗老这几天记忆力出奇的好,一长串的数字记得清晰万分,立即起身到外面去打电话了。 张唤之坐在金旗另一边,见此也轻轻说:“金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昨天我均价三十万元一公斤售给万紫千红淡老紫翡十七点九公斤、白翡十五点四公斤、绿翠三十一点三公斤、黄加绿双色翡翠十九公斤,一下子就入账二千五百万元;加上今天又出手一块冰种阳绿,很大,足有五十五公斤;两项相加有四千一百多万元,你看我欠你的玉款划到那里?” 金旗心中暗乐,看看这边要进账,那边要付钱,有钱么,真是个有钱人!他忍住笑说:“就进金氏宝藏账号吧。张总若以后还需要翡翠明料、和田仔料尽管来,我不在家,找喜鹊就行,小姑娘现在是尧峰山庄销售代表。” 这次张唤之着实赚了一大笔,最使人心动的是万紫千红的淡老打电话来希望一千二百万元成交“蓝水翡”,若依此价脱手几百万元的利润举手可取,他没有心动。他的心理价位是二千五百万,而且有十拿九稳的把握。这一切归功于身边这位神奇的青年,所以他举杯真诚地说:“金少,我不多说了,万分谢意就在此杯中,我干了!”一饮而尽。 由于长辈在座,罗大伟、张韵都显得拘束,但是并不妨碍一个时不时秋波横飞,一个时不时在桌下摸摸蹭蹭。看得出两人已经渐入佳境,彼此情溢于表了。 晚吃到十点才散,说好明天由张唤之、张韵送罗老他们和金旗一起赴上海机场,(金旗从上海到江西南昌)所以张家父女在尧峰山庄过夜。 等大家休息后金旗把关山和毒蛇叫来。毒蛇先汇报了毒蝎的行动和监听方媚的情况。金旗听后说:“我要离开一周或者十天,你们只要掌握方媚的动向就能防患于未然。若万一有人对山庄不利千万别对抗,因为来者都是练家子,都像毒蛇见过的七号一样的高手。你们认大伙全躲进地下库房去,同时打电话报警,这样人员安全就有保障了。至于坛坛罐罐就随它们去吧,损失等我回来再找帮算账。” 关山担忧地问:“金弟,此去有危险吗?” 金旗摇摇头,说:“我没任何危险,万一迟些回来一定有事耽误,不用为我担心。我对你们也有信心,只要提高警赐,特别是深夜更要密切注意毒蝎的动向。对了,过两天把毒蝎的事告诉毒龙和喜鹊,关键时候别被毒蝎利用了。” 毒蛇连连点头。哥三个又商议了半个多小时才散。对于烟儿金旗早特别嘱咐了喜鹊,并且临走还专门细细查看一番。对于烟儿三天的修真收获金旗也大感意外,她竟然直接越过旋照期进入开光期,暗忖这也许就是千年玉膏的成就。尧峰山庄的事大致有个安排后,十一点金旗才驱车赶往河市。 凤娟从猫眼里看见半夜敲门的是金旗立刻打开房门,秀眸中闪着泪光轻说:“你,来啦。”不知为什么金旗很醉心凤娟这刻的神情,那是一种淡雅却又迷人的风姿,就像炎热时的一缕凉风;寒冷时的一片温暖;总是恰到好处却又充满诱惑。看着她你就情不自禁想爱,那怕仅仅爱抚着娇柔的一只手。金旗突然以手加额,说:“有幸有你,才是我的大福缘!” 凤娟贴进男人的怀抱,轻问:“你知道我正在想你吗?” “不知道,但是我却想得忍不住跑来了。”金旗感到她的贝齿在轻咬自己前胸,痒痒的:“娟,我想……” 一只小手捂住了金旗的嘴巴,慢慢整个人都吊上来了:“别说了。”还怕羞?金旗暗忖。敞开的睡衣里透出阵阵香味,那种叫男人闻到就醉的香味决非人造香水,而且少女特有的体香,细细分辨金旗得出结论:凤娟的味儿有点像茉莉花香。上次是冲动加匆忙,今天金旗决定细细品尝这道精致无比的美味佳肴。 他真的把她全部脱光,一丝不挂地仰躺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边,一支手慢慢地从她柔顺的秀发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移动。此刻他有两种感觉,一种是艺术家正欣赏着精妙绝伦的经典作品,手指传导来的瓷滑、柔润的触感正震撼着心灵,惊世之作的惊世之美使他忘乎所以,目光中无处不美的曲线、立面都在舒展出一曲天赖之音。 另一种是男人看着一个全裸的女人感觉,同样是轻抚的指尖传来的触感成了一股炽热的情绪,一下子就唤醒了男人欲望的兽性。血在燃烧,喉咙像被勒紧,如雷般沉重的低吼在喉部滚动…… 凤娟似乎感觉到了,睁开微闭的星眸,瓷白玉嫩的双臂朝床边强忍着,装绅士的男人伸去。把衬衣扣子一粒粒解开……金旗双目中一片银灿,虎吼一声跃上床去…… 不知过了多久,凤娟软绵绵地依在男人胸前一动都不想动,连手指都舒服得发软。金旗手抚着丰挺酥胸和浑圆翘臀,心中阵阵舒畅爽快。俯首轻吻美人儿,呼吸着她似兰似麝的气息,不由的又食指大动。 凤娟立即感觉到了,娇嗔地发出妮声,柔夷往下伸去……“旗,凤儿实在动不了了,求你怜惜凤儿吧。”可是她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的俏模样又着实撩拨人,金旗欲罢不能:“娟,我真的还想要。” “啊……哟……”又开始了。 又是一小时,金旗说:“娟,明天我要去江西,可能要十天左右回来。” 凤娟嗯了一声,点点头,说:“凤昌珠宝装修设计已经结来,文儿挺满意的。她昨天去北京处理一些事务,大约一周后回来。我把原来凤喜老店中三名骨干招回来了,她们也愿意跟我干。我想装修的同时招聘、培训员工,同时联系老客户。如果一切顺利两个月后凤昌珠宝准能开账!旗,真谢谢你了,文昌背底里也一直夸你呢。旗,常给我电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那怕一句也好。” 凤娟是个典型中国贤妻良母式的女性,没有“口多言”的恶习。丈夫不说她不会追问,尽管一别要一周多。她抱着不纠缠、不干扰男人的宗旨,她认为男人就是飞翔的鸟,女人就是林子里的树,静静地等待、盼望也是一种幸福。凤娟就是这样一个难得的女人! 金旗此刻心里充满柔情,右手拉过小小的柔夷,吻着说:“我会常打电话给你的。” 一想到明天就要分别,凤娟仰起头来,又把丁香送去…… 第九十一章 深山古庵 两峰挟持之中有一片数十亩的平坦岩坪,岩峰间虎斑长青藤遮天蔽日地从百丈山崖垂下掩映着一片残旧的屋宇。你若有猿猴的灵巧、驼鹿的耐力,沿着宛延曲折、时断时续的石砌阶道就能到达这里,第一眼就能看到门楣上一块六尺长匾,上书三个泥金大字“青衣庵”。岁月把苍桑涂抹着庵墙,粉白早成黑黄;涂抹着长匾,金色早成灰棕;斑剥到残破、脱落到处可见,你很可能以为这是百年前遗留的古迹,至今已荒芜不堪、再无旧人。可是若说出真相你准会吓一大跳,这里隐藏着一个传承三百多年的古武门派,并且以武入道,在修真路上大有建树的神仙般的宗族青衣门,你信吗? 信不信都没关系,青衣庵百年来“内修外练”的宗旨就是减少世俗对门派的了解。“内修”是指庵内二代以上弟子不理俗务一心修真,以求道之突破。这部分人是青衣门的精粹、核心,经过数百年苦苦追求以及几代人积累的修真心得、感悟,如今硕果仅剩的除门主青莲师太外也只有七人。“外练”是指二代以下弟子习得武功,外出经商、行医、从事各种尘世俗务,一则历练外功,尝试尘间万相;另一则也是为门派积累财富,以供整个门派休养生息、源源不断。当然“外练”必须有修真已经“筑基”或者进入“开光”期,一时止于瓶颈无法突破的“内修”弟子带领,前文所提到的河市青衣派宋诗宋大姐大就是如此人物。她是青莲师太的关门弟子,是捡来的孤儿。三岁开始修习青衣秘法,外功十岁就有小成。十二岁筑基修真,也不知吞服了多少灵丹妙药,十几载漫长岁月才进入“开光”期。青衣师太看其苦修无果便派出“外练”,这才有了河市的青衣帮。可惜钱是挣到不少,也惹来了祸,而且是灭门大祸! 江湖事江湖了,而且是用江湖特有的古老方式。现代人听来真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确实存在。 百日前收到长白禅意门决战于青衣峰的江湖贴后,青衣门也通过各种方式、渠道和禅意门进行了勾通,本是修真同道何必相煎太急。可是禅意门拒绝和解,并且大有以此消灭青衣一脉。后据了解内情人透露,表面是由于青衣帮在河市挫败了长白禅意门在北京分部所组织的塔帮,并且导致禅意门二代弟子柏长青之死;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险恶之极的“借丹”! 何谓“借丹”?青衣门百思不解,最后还是化了一千万元人民币,买通了禅意门一名二代弟子才恍然大悟,也才下定决心一拼! 原来禅意门得到一本古修籍,其中提到一种以修真之人的魂魄内华来增强本身修真实力的邪恶方法,而且禅意门已经初试成功。消灭青衣门说到底就是收集修真之人的内华以供自己修为突破!据说掌门黄眉长老擒获一位野修,用寄魂水晶收了对方三魂六魄,在自己修炼中慢慢从寄魂水晶是吸收内华,终于突破“金丹期”,一举跨入“元婴期,尽管还是初界,但在华夏大地上这是唯一的至尊至高! 榜样效应,禅意门中白眉长老、青眉长老、以至二代弟子谁不想借此捷径快速突破,所以作为修真门派的青衣门在难逃。 没有调解余地,青衣门只能放弃埋怨一心奋战了。不过实力悬殊太多,青衣门硕果仅剩三人:青莲、华衣、紫心,三位师太都是百十岁老人,修真刚刚达到“辟谷后期”,距“金丹期”一步之遥。二代弟子四人,其中包括宋诗在内,虽然她年龄才三十,但是辈份很高。二代弟子妙玉、妙一、华怒和宋诗,除宋诗外其他三人都有“融合后期”修为,华怒在河市与塔帮一战中负伤,至今仍在闭关。他是华衣师太的亲弟,也是二代以上弟子中唯一男性。 掌门青莲师太召回全门大小二百多名弟子,选择了五十名强者留守青衣门,其他都遣散各地,命他们在没接到青衣门令符时不许自称青衣门人,隐姓埋名以待将来。留下的五十人就是应的五十条命,青莲师太作了最坏的打算。 今夜距百日决战还有两天,古庵里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打坐调息,尽量提高修为,那怕一丁点儿。宋诗在观后自己卧室里盘坐,越临近战斗心情越无法平静,不是畏惧而是思念。这种刻骨思念从昨天出关后就一直困扰着她,不仅仅精神上,甚至生理上也是渴望着他的手、他的身子、他的一切。屋外檐铃悠悠轻扬,他能感觉到远方的思念么?还有两天是死是生就有定论了,这是一种解脱,死了,一切作罢;活着,一定要赶到他身边,那怕远远地望着他也好。 她通过近百日闭关修炼,金旗为她种下的金丹终于溶合了,成为她力量的源泉,真正踏上金丹大道。这是修真人梦寐以求的,可是宋诗并不太在意,心是一个劲地乱想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居然有种“金丹”的大神通。出关时周身外溢若有若无的仙灵之气,皮肤内隐约流动的光华引起了师傅和师叔们的注意,尽管她们没问,但眼光中透露出来的惊诧明白无疑。如果师傅动问怎么说呢?金弟呀,你教教姐吧。 嗒嗒,敲门声。宋诗立即感悟到师傅来了。门开后青莲师太轻轻说了句:“跟我来。”转身就走,灰白相间的格子竹布衫在三步外飘浮,犹如行云流水。 青衣庵一半在露天,一半在山壁里,许多殿宇全是凿石而成。穿过秘室一直到了庵底,青莲在一堵积满青苔的石壁上按了一下,石壁竟然咔咔一阵响裂开一个门户。闪身而入,石壁又重合起来。点了蜡烛宋诗才看清石洞不大,六、七平方之间供着一幅画像,像上一名中年男子仙风道骨神采飞扬。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青莲微闭着眼睛轻轻说:“诗儿,说吧。” 宋诗很无奈,在这个从未来过,略带神秘、简陋的洞穴中,面对恩重如山的师傅她不忍心编谎。把峨嵋算命、白虎命格、偶遇银灰眼睛以及做爱的前前后后都细叙了一遍,最后说:“徒儿醒来时金弟留言‘种下金丹’等等,徒儿查觉体内果然大不同,当时走得匆忙也没顾及太多,回来后闭关才发现修为一日千里。一月后内息鼓荡,内视丹田之中一颗青中闪金的丹丸闪烁五彩光华,四肢百脉仿佛雨后天晴一派新鲜。徒儿欣喜地调动青衣神罡,发现神罡之盛大一改以往,蓬勃得很难控制。徒儿当时吃了不少苦头,差点走火入魔,好歹越过此关。出关时徒儿自觉一切都举重若轻,修为大概有金丹中期吧。因为关系到金弟安危,徒儿没有把情况告诉师尊,请师尊原谅。” 青莲师太久久没有出声,百年苦修还不及徒儿三十年成果,看来机缘天命难违啊。修真之中还有“种丹”一说真是奇观!她怔怔地发呆,好一阵才叹道:“可惜诗儿的进步还不足以抵抗敌人,否则师门也不止于以死相拼。” 宋诗忙说:“师尊放心,诗儿必将奋力一搏。” 青莲师太摇摇头,说:“为师觉察诗儿有奇缘后就想保留青衣一脉。两日后和禅意门能斗则斗,不能斗我们就退回庵内。为师已经和华衣、紫心两师叔合力布下‘九玄灭日大阵’,此为师门至宝,配以‘雷爆’一定叫来敌同归于尽。到时你带着众弟子退在此洞中就能躲过爆炸,为青衣门留下余脉。” 宋诗刚想说什么,青莲摆手阻止,说:“此洞有青衣师祖宝像,石桌上还有两部宝书,一部是青衣《神罡修炼大宗》,另一部是《炼丹》。不幸的是炼丹法术一定要到元婴后期练出三味真火才能使用,否则有神丹仙药为辅何至为师苦修百年,连金丹还没塑成呢?这些是青衣门值得保留的圣物,诗儿必须用命护之。为师不会让魂魄受辱,‘雷爆’是最好归宿,诗儿不必多说了。” “师傅,为何不引敌入阵,自己脱出呢?” “阵法必须有人操纵,雷劫爆也需有人用真元启动。合为师和你师叔之力仅能维持阵法一个时辰,人走阵散,所以唯有同归一途,为师主意已定诗儿不必多言了。记住为师的话,使青衣门发扬光大,为师虽在九泉之下亦能欣慰了。” 很伤感的场面,宋诗已经珠泪满脸。青莲师太主见早定,人也洒脱了。她含笑抚摸着宋诗浓密的柔发,说:“诗儿这般漂亮,金哥儿一定很喜欢诗儿吧?” 宋诗双颊涂红,沉下头轻轻点了点。 青莲自嘲说:“看我傻问的,金哥儿若不喜欢诗儿会冒走火入魔之险‘种丹’么?诗儿将来若生个儿子定会继存金哥儿衣钵,若生个女儿一定要传她青衣神罡,继存青衣之脉,不知金哥儿能同意吗?” 青莲说着自己都觉好笑,一百多岁了居然儿女情长起来,看来对俗世还是恋恋不舍呀!正想着,忽闻隐约传来急促的钟声。宋诗也听见了,急问:“师尊,为何敌袭警钟敲响?” 青莲启动机关开了石门,两人出洞时整个青衣庵已经乱成一片,不绝的钟声正一声声催着…… 第九十二章 以命相搏 禅意门竟然提前一天来袭,半夜三更一百多号凶神恶煞团团围住青衣庵。 青莲师太领着门下推开庵门时,白青两道光华从夜幕中闪电般刺来。青莲慌忙拔剑迎击,却拦了个空,飞剑尖利地嘶叫着在众人头顶掠过,又神奇地飞回,落在对面一位白衫老僧和另一位青衫老僧手里。摊开的掌心中两柄飞剑慢慢变小,缩成三寸大小,仿佛一团强烈的彩光吞吐着耀眼的剑芒。 下马威!看着一片紧张的女尼们,一百多个来犯之敌扬声大笑,笑声中充满淫秽之意。为首白衫老僧举起右手,人群顿时静下。老僧宏声说:“老僧长白白眉,何人是青莲?”口气狂枉之极。 青莲师太踏前一步,也不作礼,沉声回答:“老尼就是!黄眉掌门何在?” “好!好!”白眉长老大声说:“本门掌门仍在修炼不屑与尔一战,本僧代了,你敢不服?看你只不过辟谷修为,枉活百岁,就是本僧徒儿也可杀你,你信不信?” 没等青莲回答,对方人群中闪出一人,光头赤膊,单手提一根齐眉铁棍,浓眉暴眼,张口就是粗话:“青莲老尼,来、来,快让我捣上几棍刹刹瘾!” 闻声顿时引动轰笑。其实这粗人说话并没挟枪弄棒,而是同门想歪了。可听在青莲耳中何等羞辱,脸刷地变白,拔出长剑刚想出战,一旁妙一女尼清叱一声:“贼人看剑!”身形已经飞闪而出。剑棍在半空撞击爆出一片火星,开光期修为和融合期修为拼杀明显不在一个层面,结果自然是青衣庵二代弟子妙一师太长剑被震得脱手,身形像流星般自半空跌落,从口中喷出的鲜血犹如洒落的一串惨艳的残花。 宋诗眼看师姐非贼人一合之敌,根本顾不得自己上去是否胜任,柳腰一振,系在腰间的软剑已化着长虹直击赤膊大汉。 赤膊大汉是白眉长老的俗家大弟子,也是长白禅意门二代弟子中修为少数几个进入融合后期的精粹之一。一招把娇嫩女尼从半空击落,喜得他咔咔怪笑,还没得意完就觉得脖子一凉,笑不起来了。眼前是一道雪亮的光华划过,仿佛被牵引似的,自己的脑袋跟着飞出好几米,可惜身子没跟上。最后一个念头是:他娘的,怎么看起来所有的人都在玩倒立? 剑芒掠过身首分离仅仅眨眼之间,白眉长老知道不妙,手中飞剑放出时,他的首徒已经一命呜呼。顾不得悲愤急从怀里掏出一块晶体迎风举起,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无头残尸里冲出一缕黄光投入晶体之中。白眉双指猛地一挥,正凝在头顶的飞剑爆出耀眼金光,朝宋诗飞闪而去。 这是一场均势力敌的激斗,尽管一个是金丹晚期,一个是金丹初期,但是后者拼命的气势到也不惧两个境界的差距。顿时青衣峰上剑光闪闪,煞气腾腾,罡风所经之处树倒石裂,好一场惊天动地的恶斗。 在场双方修真层面之人除了青眉长老外都低于金丹期,所以面对半空中两团绞杀在一起的光影都敬畏十分。青衣门除了青莲掌门外个个都大吃一惊,宋诗能够拔空凝立,人剑合一,豪气如虹地和长白金丹高手斗成平局真是出乎意料却又振奋人心!个个紧拳头为宋诗加油! 敌方同样震颤,原以为白眉一出青衣必亡,岂料一个年轻轻俗家弟子就挡住了金丹高手的飞剑?其中塔帮帮主柏夏更是惊诧,他和宋诗四月前动过手,自己一招“凝汽成塔”险险要了她的命,怎么才过一百多天就能和二师祖动手了? 底下都在猜疑,半空中一老一少已经到了胜负关键。宋诗力竭了,面对敌人绵长而锐利的攻击,她感觉自己犹如浅池中的鱼,随有池水渐渐干涸,力量也同样快竭尽了。她看见对面之人脸上绽开的奸笑,像发了大财,天上掉下金元宝似的一脸贪婪、邪恶之色。她觉得很奇怪,即使杀了自己也不该像觅获美食一般呀? 白眉长老很难形容现在的心情,一份美味佳肴即将到手是何等令人兴奋,一颗金丹呀,也许服食后就能突破,迈入元婴期。师兄白眉不就是如此,用收魂水晶收了一位野修者的未真正成形的金丹,立即突破禁锢一举酝酿成元婴,成为当今天下修真第一人。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一颗完全成形的金丹,哈哈!看她香汗淋漓,渐趋力竭的样子,白眉心中的美堆满老脸。 铮!双剑又硬拼一招。白眉突然左手撒出一片金芒,闪闪的光点在空中交叉穿梭很快织成一幅网。薄如轻纱的金网飘向宋诗,在她头顶缓缓变大、慢慢压下…… 这是灵器,修真人初级法宝“兜云网”。是神、仙、灵三级中最先码的法宝,可惜宋诗没有,青衣门也没有。宋诗初获金丹除了力量什么都没有,连飞剑都没有炼时间。现在她感到头顶如山的压力,知道自己和真正金丹高手的差距是何等大。要么等活捉、要么拼了命!二选一,宋诗浑身突然冒出火焰般金色的光芒,瞬间掩没全身。 白眉正在暗中得意,突然意识到强烈的杀意,他惊呼“爆丹!”同时身形飞速朝后移动。来不及了!宋诗整个人已化着一团强烈的金光,朝白眉猛地撞来…… 所有人只看见一团金追着一团银,随后金团“怦”地裂开,把银团撞得几丈远。然后金光渐渐熄灭,像一颗流星直直地坠落进青衣江。 青衣峰上一片静寂,青莲师太秀眸中流出两行珠泪,双手合什口中暗诵佛号。 猛地远处传来恶狠狠地厉喝:“长白门人给我杀!” 长白禅意门全体还在忘情之中,就见一团银光从淡到浓出现在众人眼前:白眉长老浑身是血,僧衣大半破散,尽管样子很狼狈可是满面杀气,当先朝排列在青衣庵前的女尼们冲去。长白众人顿时吼叫着挥剑猛冲! 说穿了所谓修真之人打架也和街头黑帮群殴差不得,刀光剑影、拳来脚去,不多时惨叫痛呼、血溅肢飞乱成一团。本书不是武侠小说,打斗场面也就粗粗几笔略过了。一个多小时后青莲师太带着半数留得性命的青衣门人退入庵内,发动了禁阵。长白杀手们一时无法破阵才暂时围在庵前休息。当然胜利的代价也很大,四死七伤,特别是白眉长老负伤了。 更使白眉恼怒的决不是受伤,而是眼看到嘴的美味佳肴丢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手燃烧全部灵力,喷丹拼命,一点办法也没有。在慌乱躲避中不仅被对手燃爆的金丹毁了自己的本命仙剑,而且内腑也受了震伤,没有百日闭关无法痊愈。看到对手丹碎人亡坠落滚滚江水,心中无奈和沮丧顿时化着极大的忿怒,杀了七人后才慢慢平息。他一边调息,一边想着明天若破阵,非活捉三个老师太,这三颗内丹再也不能丢了!虽不是金丹,但百年内丹也了胜于无。 其实白眉错了,明天对他来说是个不祥的日子。 正确说金旗是迷路了。 飞机到长沙,再转乘长途大巴到楠县,挤上小中巴继续颠簸四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个叫青马站的渡口。望着深不过一米,清澈见底的潺潺流水,金旗一片茫然、不知所措。原以为两大古武门派决战别说有轰轰烈烈的场面,也应该有一番人来人往、杀气满溢的氛围,然而这里暮色临江、霞光中彼岸苍坡古村静悄悄恍惚已经睡去,远远望去掩映于林荫绿竹丛中,素木蛮石的一幢幢简朴屋宇与山川、江流融为一幅恬淡、素雅的水墨画,很像到了世外桃源,那里有许些杀戮之气? 青马站渡口有名无实,只是江边耸着一块石碑,上面草写五字“青马站渡口”而已。不过穿江而过的石步可以提供行人渡江方便。步是整块大石砌在江底,一步一块石,横跨百米青衣江面。有趣的是每隔六、七步还有一块多余的石,仔细一想就会明白这是便于对面行人避让。一路踏过江若遇行人,便可早早让在一旁,可见当地民风的淳厚。 村路都是卵石砌成,金旗不由多看几眼,要知道这都是青衣江水千年冲刷而成的,说不定有什么宝贝隐在其中。好不容易见到一位老人坐在门口石上抽烟,赶紧凑过去,递上一支中华烟,问:“老人家,我能问个地方吗?” 第九十三章 青衣江畔 老人呵呵一乐,说:“客人太客气了,问个路有什么能不能的,问吧。” 金旗不抽烟,此刻也点了一支,蹲在老人对面笑说:“我听说青衣江有个使武的门派叫青衣门,想去访访,不知在那里能找到?” 老人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咳了几声,才说:“青衣门在青衣峰上,青衣峰在衣江上游,往上去六、七十里地最高的山峰就是青衣峰了。小老只是听说从没去过,客人是不是听说了什么流言?” 有故事!金旗一震,又提上一支烟,为他点着才问:“外面听说青衣门要和别的门派比武,所以我想去看呢。老人家也听说了?” “前两天就有好几批人经过,有电视台、有报社的,都扛着大机器,出了高价由人带着赶往上坳村了。上坳村离青衣峰最近,进山就是,不过听回来的人说山口有人守着不让进。晚上在上坳村小山包就能看见青衣峰红光闪闪,说是剑光。” “青衣门真是仙人呆的地方?” “差不多吧,采药人都上不去的山峰住着许多女子,不是仙人那能够办到?” “老人家,你见过哪些仙人吗?” “听说她们下峰就成了凡人,或许见过也不知。上坳村有许多娃子从小就被招上山修仙去,听说很能呢。上坳村人也不招惹事,日子过得还挺舒坦,比我们中坳、下坳强的多,过年更节飘来的香味馋人呢!” 有宋诗这种理财能手在外面拼杀、捞财,青衣门的小日子当然不会差。 金旗明白了,站起身把才抽了三支烟的中华递给老人,说:“我想去看看,这就走了。” 老人摇了摇手说了声慢,转身进屋,不一刻又出来,说:“全是山路,带着也能照个亮。”递给金旗一支粗干枝,枝头缠着浸过桐油的破布。 接过土制火炬,金旗心里热呼呼的。黑沉沉的山路火光就是明灯! 脚下是湍急的奔流,身边是重叠的山峦,越往前走山越峥嵘、水越激荡,而脚下的山径却愈发窄小坎坷。金旗干脆漂浮起来,凌空飞行犹如朝遥远处掷去的一颗星丸。在阳州他就试过飞行,那时还胆怯,只敢跳跃式的飞越。回来后从“太阴宝鉴”中查阅了有关技能和法诀,才知自己太过愚蠢,太阴流稍一催动人就能悬浮起来,而且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同样太阴流作用于涌泉穴,有点像喷气式飞机一样,身体就能凌空翱翔。后来发现“神斩”也是飞行载体,他在太湖上试过,腾身站在“神斩”之上,意念催动,哪可叫闪电式!不过掠过的光彩太过耀眼,非常之时才可使用,否则必定引起轰动。所以此刻在丛山峻岭中自由飞舞、翱翔对于金旗来说是一次快乐的修炼和享受。 不远处有星火点点的灯光,上坳村到了。金旗悠悠落下,朝灯火处走去。 h省齐淮晚报记者齐帆处境很尴尬,由于出发时匆匆忙忙什么都没准备,此刻连晚饭都没着落。到了上坳村才知道十几个闻讯赶来,不同电视台、报社的记者居然是不受欢迎的人。村民不但不接待,连茶水也拒绝提供。崭新的百元大钞换几个鸡蛋都没人理。无奈之下众人在村外找了处平坦草坪三三两两就地而坐,也就扎营了。齐淮晚报这次来两名记者,除了齐帆,男记者老徐正拱在省电视台三女一男记者堆里讨近乎,说是争取弄些吃食回来,可是除了能远远听到他沙哑的笑声,半小时过去也没见一丁点面包屑。现在来一块烤鸭多好,那怕一碗方便面也行,最差也来个卤蛋呀! 齐帆抱着双膝坐着,面前有一堆小火,夏季枯枝稀少,捡了十几根省着用,只能燃燃小火苗。觉得有点冷,牛仔裤加短体恤按说是能过夏夜,可是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冷?听到腹中传来咕噜噜声响,齐帆才明白是饿的。她抬头望着十几步处连着的四个火堆,似乎有丝丝香味传来,是武林报同仁在烤食物?她很想厚着脸皮冲过去蹭几口,可实在丢不起那个人。正犹豫着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首一看是个背着双肩包的年轻男人。她眼睛不由自主地盯向背包,遐想着一双手从背包里掏出…… 男人不客气地坐在齐帆对面,还真的从背包里掏出让人眼花缭乱的物品:真空卤鸡、茶杯、速溶咖啡、水壶、桶装矿泉水、面包、甚至还有一瓶红酒,这些东西让齐帆的口水都快流出来。男人只是对齐帆淡淡笑了笑,就手脚麻利地忙开了。像变戏法似的不一会儿热汽腾腾的咖啡已经端到齐帆面前,男人低声说:“让你久等了,请。我姓金,可以称我金先生或者金同志都行。” 齐帆无法抗拒浓郁香味的诱惑,顾不得持接过咖啡就凑上去抿了一口,想想一个人中饭、晚饭都没下肚突然来杯咖啡是什么感觉?更饿!还好这姓金的男人很细心、很到位,一盆卤鸡加面包已经端到面前。 喝过吃过,齐帆才想起谢谢。她打量对面的男子,月光下一双很特别的眼睛令人震撼,仿佛银灿灿的目光正透过体恤、乳罩一直看到自己心里。她不由轻“呀”了一声,小心说:“很感谢你的晚,我叫齐帆,齐淮晚报记者。金先生也是来看青衣门之争的吗?” 金旗确实在欣赏这位漂亮女记者曼妙的身段,当然这是无意的,开始只是想揣摩对方的心思,神功勃发后目光很难从高耸、挺翘的玉峰上移开,粉红色的蓓蕾比一般人大些,双乳间还有一颗粉痣,红嘟嘟的像个小乳头耐人寻味……他正看得眼馋,忽听美女动问,愣了一愣才说:“我喜欢武术,一听有两派斗法忙赶来了。齐记者早到看见什么了?” 齐帆幽幽地叹息一声,说:“这里似乎不是同一个世界,昨天在中村还好好的,一到上村就全变了,人是那么冷淡、山是那么冷峻,连重金请来的向导都不敢进村,到村口就掉头走了。他们说上坳村人都是青衣门的傍系亲属,村人有许多子女都在青衣门习武,上坳村很封闭,从不接待生人。开始我们还不信,不料情况比向导说得更严重,别说接待,连水都不给一口,目光中凶狠的样子就像我们是敌人一般。” 金旗心想要是没有如此戒备还能保持门派的百年神秘?这种封闭的古武门派关门造车,虽然固步自封很难进展,但其纯洁性倒是值得赞叹。他又问:“这么说你们来后并没登青衣峰,并没看见比武激斗?” “青衣峰在那里也弄不清,怎么登?白天在山里转了一整天也没找到上山的路。向导曾说过没有上村人带领没法进山。白天我们听到远远的山峰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还有不时划过的光亮,看样子还真有青衣门,真有修真人,真有修真人之间的争斗。”齐帆手托着下颏,望着远方,眼睛里充满迷惘。 “齐记者以前不信?”金旗轻轻问。 “以前相信世上有比少林、武当更利害的武功,可也仅仅局限于武功而已。眼前的青衣门和长白禅意门已经跳出古武的概念,证明了果然有仙存在,人经过修炼是可以超凡入圣的。我对此很向往,这不仅出于记者的职业,更是一个普通人对未知世界的憧憬。这里十八位记者都一样,宁愿冒着危险和饥饿选择留下,希望明天能找到一条上山的路。”说话间,齐帆突然想起了为什么咖啡加卤鸡的香味没有惊动十几步远的同行们呢?别人拉不下面子,老徐也拉不下?她惊讶地转身望去,起雾了,白茫茫一片,也就能看清眼前一摊,别的全被浓雾掩去。 金旗知道她在看什么,来时随手布了个迷雾阵,就怕别人闻香而来妨碍自己,现在该知道的全知道了,也该走了。他站起身,淡笑说:“齐记者可以休息了,送你一件衬衫,青衣江边的夏夜还是有些许夜凉的。再见。” 齐帆接过衬衣,不知说什么好,看他隐入浓雾之中。满地的具、食品、还有一瓶红酒都留了下来,人却走了。很奇特,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他是谁呢?留下这么多的食品是为照顾自己明后天的生活?陌陌生生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那么体贴?齐帆一时觉得头脑很乱,心里空空的。 突然,传来老徐的惊呼:“小齐,这……这些好东西那里来的?啊!居然还有红酒?” 齐帆回过身来看见半跪在草地上的徐记者正激动地捧着红酒,满脸亢奋。远处好几个人都奔了过来,这个“酒”字在静夜中传得很远。齐帆突然发现漫天的浓雾全消散了,无影无踪,月下的青衣江宛如一条闪光的银链,弯曲着伸展开来…… (要上架了,今天炒青公众章节来个爆发,连更三更,以谢读者朋友。随即送到!) 第九十四章 龙之逆鳞 独自在群峰之上飞翔,是不是感觉自己像个幽灵? 既然知道青衣门在青衣峰,而青衣峰又是群峰中最高之峰,那么接下来寻访就很容易了。远远望去前面笔直入云的巨峰险峻万分,根本不可能住人,然而近了才知道峰上有路、有屋宇、庙堂、居然还有花圃和亭阁,星星点点的灯火从峰腰一路撒向峰颠,在夜幕中犹如璀璨的明珠。 渐渐接近,看得愈发清晰,奇怪的是在青衣观前广场的另一端围着一堆火堆坐着许多人,一个个法相庄严地盘腿端坐,一看就知在打坐调息。火堆后大片狰狞山石上也坐着十几个家伙,看气息好像是一流高手。旁边岩石下还有几名伤者正躺着呻吟。尽头悬崖前石亭中也盘坐着三位长须飘飘的老者,从他们身周外溢的仙灵之气,当是金丹初期的修真者,其中一人似乎还受了伤正在自我疗伤。亭外和火堆旁都有持械巡逻之人,里里外外也有上百号人,猜想一定就是入侵方长白禅意门的门人们了。 金旗不敢过分接近,唯恐被发现就无法暗中行事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两派打斗停息了?也不知道打斗结果怎样?很想进青衣观找宋诗了解情况,又怕暴露身份,来时就打定主意暗中帮助,除了宋诗,双方都别知道自己身份,所以只能作罢。再一想可不可以抓一个敌方人员拷问一下结果呢?想到做到,他观察一番发现最外侧一块巨岩上有两名身材瘦小的黑衣人正在闭目修炼,岩石离火堆有五、六丈远,而巨石下恰好是悬崖,所以无人警戒,这是个好机会!至于怎样不动声色地擒获两人,金旗早就想过试试“镇天印”,只是“镇天印”动静好像大了点,必须用“迷雾阵”辅之。主意打定他无声无息地接近巨岩,一路十指纷飞,一连串的法诀和手印随风飘出。 渐渐天穹中仿佛落下一片纱帐,晃晃悠悠地把巨石岩笼罩起来。岩上入定的两人根本无知无觉,金旗暗中得意正准备擒拿,突然一声厉叱响起:“小心,敌袭!”只见石亭中左右两位老者化风扑来,其余打坐之人也纷至沓来。眼看偷袭不成,金旗再不犹豫,左腕一振青白光彩忽闪,像两只光之巨掌凌空抓向两个黑衣人。同时右腕中神斩迎风幻成丈余大斧,正面劈向扑来的两位老者。 两老毫不迟疑掌中白华连闪,两柄耀眼光剑凌空猛袭从天而降的巨斧。就听“啪、啪”两声脆响,一片光弧乱耀,天上落下无数碎屑。巨岩上方青光消失,一道灿烂银屏在众人眼前冉冉朝天穹升去……一刻隐没。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两位老者嘴角挂着血痕,跌坐在地,身周全是本命飞剑的碎屑。一招,仅仅一招,长白禅意门的两位金丹长老双双身负重伤,连附有本命真罡的仙剑也粉碎了,而敌人连面都没见到。天啦!长白禅意门下个个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更令人震惊的是敌人竟然带走了长白禅意门的两位公主!这仗还能打吗?原来沉浸在胜利喜悦中,斗志昂扬的长白禅意门人像突遭冰水淋头吓愣了,听到一声清咳才还过神来。 石亭中原来正在疗伤的老者慢慢踱出亭来,先探掌在两位伤者背上按了一刻,紧皱着眉头说:“立即紫鹰传信,敌势滔天,请掌门增授。另外加紧守卫,三官、四官速为青眉、一官疗伤,为其服长白九转金丹,不得延误。春儿、夏儿、随老僧来。”说罢重回亭内。 这位老者正是长白禅意门第二把手,总护法白眉长老,今年一百二十多岁,是长白金丹高手之一,而且已至金丹中期。这次约战青衣门不仅仅是报河市折戟之仇,主要是发现青衣门有隐身高手,程度可能已达金丹期。这大大动摇了长白禅意门的修真霸主地位,而且引起杀心的还有贪念。从不显山露水的青衣门突然暴出金丹高手一定有原因,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新发现了修真秘诀,才能猛地突破。对于百多年仅仅停留在金丹期的长白禅意门来说,新的修真秘诀诱惑力太大了!这次出动北京禅意门全部,长白派出金丹高手白眉长老和青眉长老以及座下二十四名护法僧,一共一百零八人浩浩荡荡奔袭青衣门。并且发出江湖贴任何帮青衣门的行动都将视之和禅意门对敌,所以尽管楠县汇集了不少古武门的传人,但没有一个敢到上村的。原以为对青衣门出动三个金丹高手一定势如破竹,手到擒来,谁曾料到…… 白眉长老望着站在跟前的两位禅意门第三代高手叹息道:“春儿,你父亲和青眉师祖已经身负重伤,没有几年苦修很难恢复。他们俩的金丹都是借寄魂水晶的功能巧铸而成,遇到真正的高手很难抗御。为此老僧今日出战克敌,而不让青眉、一官动手也正是怕敌人拼命而伤了他们。可惜结果还是伤了。春儿、夏儿还需明日应付敌人,另外派人护送你祖师叔、你父亲和其他七位伤员立即下山,前往楠县等候。” 柏夏应了,向亭外发出命令,挑选身强力壮的背负伤者下山。 柏春急问:“师祖,妙儿和冬儿怎么办?” “应天命吧。紫鹰天亮即到,掌门亲自来后会有办法的。明日敌方不挑战就先忍着,万事待掌门来了再说。” 看白眉长老垂眉闭目,柏春、柏夏退出石亭。两人边走边议,柏夏说:“大哥怀疑青衣门神秘高手和河市尧峰山庄的金小子是同一人,现在你还怀疑吗?一招擒走妙姐和冬妹,并且击碎金丹高手的本命仙剑可能是姓金的吗?没有二、三百年的修真能败青眉师祖和父亲吗?” 柏春三十出头了,性格阴沉,他沉吸一口气说:“我希望不是,若是,你嫂子之仇永无报复之日。现在主要的不是同一个人的问题,是明天怎么办?希望掌门黄眉师祖早些到来。” “这家伙为什么单抓女人? “很可能是个色魔!” “啊!”柏夏不由失声叫道:“冬妹完了!这该死的色魔!”作为塔帮帮主自然清楚两个美女落入色魔手中的下场,他自己又几时放过好机会的。 此时这个被暗咒的色魔正一脸邪笑地站在一个美女身后动脑筋:先奸后杀,还是杀后奸尸。哈哈,他望着瑟瑟发抖的背影狂笑,问:“你怕不怕死?” 美女说:“前辈,我怕死。前辈不杀我,我可以为前辈干任何事。” “先说说你姓名、年龄,在禅意门干什么的?还有和你一起的女人的情况。”金旗使用神斩抵挡来敌,自己抓了两女转身就跑,根本没看见战斗结果,反正一忽儿神斩就返回了。在一座无名山峰上从镇天印中提出一人,直到此时才知道所擒两人都是女的。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就站在犯人身后发问。 女人不敢不答,说:“小女子北京禅意门掌门柏一官之女柏冬,今年二十三岁。还有是长白禅意门掌门关门弟子妙儿,今年二十六岁。” “北京禅意门和长白禅意门是何关系?” “北京禅意门是长白禅意门的分部,柏一官是黄眉掌门的大弟子。” “黄眉是金丹高手,还有那几位?” “除了掌门和白眉长老,还有青眉长老和我父亲拍一官均是金丹长老。” “呸,你胡说!长白仅两个金丹高手,那来四个?” 柏冬急忙说:“黄眉长老、白眉长老早几年已经修至金丹期,青眉长老和我父亲也就凭借寄魂水晶刚刚突破,进入金丹初期。小女子不敢半句假话。” 一听寄魂水晶金旗浑身一震,莫非就是记忆水晶?它和修真究竟有什么作用?他装着随意地问:“什么寄魂水晶?就是常说的记忆水晶么?” 柏冬尽管心里万分恐惧,但是反抗的念头一刻也没松懈。她知道凭自己的功力即使突然袭击也很难成功,现在希望的是让魔头放出妙儿,妙儿修为已至辟谷初期,和妙儿联手袭击才有希望。她故意沉吟片刻,说:“请前辈原谅冬儿,寄魂水晶是禅意门机密,冬儿无法了解详细,请问前辈擒来的另一位女子,她是冬儿的师叔,门派紧要之事她全都知道。” 金旗边听边阅读着此女的内心隐私,越来越觉得此女不愧柏家产品,同样狡诈狠毒,明明对记忆水晶的功用一清二楚,却借口不知欲联手妙儿偷袭于我,心中顿时掠过一个恶毒念头,假意叹息道:“可惜叫妙儿的女子让本尊杀了,否则当可了解寄魂水晶的作用。也罢,你先说说白天战况。” 柏冬觉得很奇怪,若魔头是青衣门人怎么会不知白天战况?难道他只是个野修?是为了掠夺女人才下手的?对于妙儿死她毫无怜悯之意,原来整个禅意门自己是第一美女,常招黄眉掌门宠爱,所以功夫也是四兄妹之最,可惜黄眉掌门在收拾四川老崖洞金丹野修时,擒获妙儿,并收为关门弟子,把自己当着残花败草,十分可恨!对妙儿的死可以说欣然的很。不过身后这个魔头怎样对付了?她面对悬崖跪着,双膝早已酸麻难忍,发一声腻腻呻吟,一歪身干脆坐了下来,轻说:“前辈,冬儿跪累了,能坐下么?” 第九十五章 钻石原矿 金旗明白这是媚惑开始,说:“冬儿就坐着说吧。” 柏冬大喜,腻声道:“前辈不是青衣门人吧?” “不是。” “那前辈为什么帮着青衣门打击我们呢?莫不是前辈看上妙儿姐姐了?”“ “哈哈,小女子为什么不说本尊看上你7?” 柏冬蓦地掉转身,只见七步远处一个周身溢出浓烈银芒的人影耸立在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双手背负,昂首向天,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一股吞吐天地的气势让柏冬明显感觉透不过气来,一种从未尝试过的威压使她禁不住汗流浃背。喃喃道:“冬儿自愿侍奉前辈。” “先说战况吧。” “昨天是本门和青衣门决战提前一天开始,双方没有规定如何比斗。开始是三代弟子争战,由长白禅意门下白眉师祖和得意俗家弟子煞刀客吕芒大哥出战。吕芒是我父亲辈人物,已修止辟谷中期,十分厉害。对方迎战的想不到是位女将,叫什么妙一。战斗毫无悬念,仅仅一招吕芒就用一根铁棍重创妙一女尼。对方十分震怒冲出一位俗家弟子,叫什么宋诗,是一百天前我哥柏夏手下败将。当时吕芒都不屑动手,因为我哥柏夏仅开光期修为,在吕芒手下走不了三招。可是结果大出意料,上场也只有一招,青衣门叫宋诗的女将凭一柄软剑立斩吕芒,直接劈下吕师叔的头颅。这情景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本门白眉长老怒极,狂吼一声飞扑出去……” 金旗不由自主“呀”了一声,随即又挥挥手。 柏冬继续说:“白眉祖师想救回吕芒师叔,可惜迟了一步。当时吕芒师叔的头颅被剑气带出十几丈,嘴巴还在动,只是听不见说些什么了。吕芒师叔是白眉祖师的首席大弟子,却遭宋诗一剑丧命,可见宋诗很强。当然由于她强横,祖师亲自动手了……” 接着柏冬把双方空中搏斗的经过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当说到宋诗自爆金丹坠江而亡时她突然感到浑身一阵寒意,而且越来越冷,止不住打起冷颤来,还没弄清什么回事时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旗只觉得心如刀绞,宋诗的死除了敌人的凶恶外,该责备的是自己。假如早一天到?假如送给宋诗一些防身法宝,至少弄几块防守型玉符也好呀? 他随手把柏冬收入镇天印中,坐在峰顶托腮沉思。美人去了,该怎样报仇?白眉一定要杀!长白禅意门呢?北京禅意门呢?如果任其存在等于留了两个仇敌,随时随地防着,这是很累的。他想到镇天印,可是一下子使几百号人失踪动静会不会太大点? 山风猎猎,远远望去青衣江宛如一线白练轻巧地镌刻在苍茫的群峦之间。看到青衣江眼前立即浮现出宋诗凹凸有致,丰润曼妙的身影以及妩媚动人的盈盈浅笑。他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子,迈步下峰,向远处青衣江飘去。 月夜中的群山都是青蒙蒙的,甚至心情同样青涩、迷惘。很快金旗就站在江边一块突兀的岩石上,“目识境”、“心识境”完全打开,顿时感觉到方圆几百米的景物寸寸缕缕在眼前呈现,犹如电影镜头一般。他渴望的没有,继续前进百米再观察还是没有。这次往下游了。青衣江突然变宽,江水显得平缓许多。江边出现几条支流,也许是旁边山岭里流下的溪水。他朝前行进了不到百米,发现江边不到一米的混浊水流下有一团闪闪发光的东西,细细分辨是一块石头,大概拳头大小,正静静地躺在江底砂石之中。也许看多了宝石翡翠,一见发光闪亮的东西不由的朝这方面想,脚步当然停下来了。 下到江中,弯腰捡起闪亮石头,白色透明,细看有棱切面,在月光下慢慢晃动居然产生多色的光焰。金旗心中一颤,莫非是金刚原石?是钻石?他用神斩轻轻点击,感觉很硬,此时可以肯定手中的晶体就是价值连城的钻石。 中国也产钻石,只不过很少罢了。大连瓦房店就有亚洲最大的钻石矿。中国人都喜欢意大利、比利时钻石,殊不知许多贵妇人指上所戴“恒久远”,许多都是国产货,只不过国外加工而已。山东郯城陈家埠钻矿就是在地表河水下,0.2到0.6米厚度的砂层中就埋藏着无数小颗粒的原钻。湖南601矿、江西803矿都是,这些小矿蕴藏量很低,开采却很方便,像陈家埠河水下矿床只需淘砂就行。 眼前是一片无人发现的钻石矿床?金旗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如果真是如此,岂不是又掉进宝库了?他顺着河底看去还有不少光点半埋在砂子里,不多一刻已经捡了二十多粒,最大就是早先捡的,估计原钻有一公斤重。想想0.2克为一克拉,一公斤是多少克拉?吓人呀!最小的也有十几克拉重,切割加工后至少有二、三克拉吧? 然后他又发现这段带砂子的江段很特别,也就在自己脚下往前一百多米,宽不过五米的地方有砂子,其他江底泥石杂乱明显不同。认真一琢磨才恍然大悟,原来黄褐色的砂子是从江边小溪流中带来的,正确地说钻石原石的产地不是青衣江,而是这条不知名,潺潺流来的小溪! 不过此刻金旗无心寻宝,他只是确定一下小溪的位置后继续寻找芳踪。 过了青衣江宽处,前面像被人握了一把似的江面猛地窄小起来,江水一下子露出狰狞面目,汹涌奔腾像脱缰的野马。两岸悬崖耸立、危石突,在水汽蒸腾得朦胧中,这段江面显得分外神秘、险峻。好像有感应一般,金旗轻叶般飘荡在江面上,目光四处搜索。很快就发现江边一截枯树桩旁卧伏着雪白一团物件,定睛一望果然是人!他顿时心怦怦急跳起来,一定是宋诗,是生还是死不知道,就是这不知道使他心中越发忐忑。 伸手抱起,也许是江水冲刷的原因怀中的裸体很干净,只是苍白的令人发冷。轻轻抚去遮掩面目的长发,宋诗双眸紧闭犹如睡熟一般,嘴唇没一点血色,脸颊冰凉冰凉的。精致的脸庞现在没有一丁点生气,若不是体肤仍然柔软你会以为面对的是一尊洁白无瑕的雕塑。 金旗止不住热泪滚滚,心像被揉搓一般痛苦万分,头脑里一片空白、茫然、不知所措。和宋诗相遇、相处、相亲的一幕就在眼前,可是伊人已去,美梦不再,怎不叫人痛彻肝肠。他颤抖的手指抚摸着冰凉、滑润的肌肤,似乎能够感觉到肌肤下弱弱的律动。啊!金旗赶晖、低头侧脸倾听着宋诗心脏部位,真的,很微弱的律动,却是证实生命的律动啊! 宋诗活着! 金旗首先做的是从天释戒里移出装有千年玉膏的小玉瓶,其中还有两滴。他不敢多喂,仅仅滴了一滴,淘了些江水一起喂下。然后抱着她四处打量想找处背风的地方再仔细揣摩如何施救。身后有条荒芜的山径,看得出早年是人工踩踏出来的,金旗也没多想拾级而上。 千年玉膏是仙灵之物,没多久金旗就能感觉到宋诗的体温慢慢上来了,抱着的不再冰砣一块,而是软玉一团。不知为什么目光又落到挺拔的丰乳上,两颗粉色的樱桃又重呈娇艳,仿佛在引逗自己。他真的俯首凑上去轻吮一口,完了才蔑视自己此时犯色心,实在大不该,实在是找抽! 上架说几句 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高兴中些许沮丧、振奋中些许不安。 写这本书起先只是率性而为,积累了许多翡翠、白玉、古玩的故事不说不舒服。朋友中有人写网文,一时冲动学着上了。以前也算文学爱好者,铺成一串并不很难。宗旨是休闲yy小说,写的不累,看的轻松。写着、写着就计较起来。点击、收藏、推荐很折磨人,有时冷冷清清的页面数据真让人觉得是否干脆太监算了?这种懊恼很伤身体,早知今日决不动笔!什么叫“欲罢不能”,总算认识它的可憎面孔! 点击过二十万、推荐过一千时松了口气,心想死也不算太难堪。周围有一帮摇笔杆的朋友,可惜人家不屑玄幻之类的俗文,没有共鸣,说得也是实话。我总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看那些真宗文学老是觉得有人在呻吟,差不多“没事找抽型”的东施般呻吟。我真的喜欢有故事情节、海阔天空的yy文字,尽管粗糙得来不及改错别字。(差不多网上好些的小说全翻过,否则搁笔多年不会再自寻烦恼。)一个字“缘”。有一位朋友告诉我他最近老喜欢泡杯茶,同时品着乱侃的故事,消磨时光。这也是缘。我忍不住说:“尝尝炒青如何?” 不是龙井、不是碧露春,一杯炒青茶,如此而已。不过确实是茶,不是药。 衷心地感谢一路支持我的朋友!从不敢奢望红花遍地,突然发现上了《红花榜》。一下子送我两朵、五朵、十朵红花的朋友真不知该怎样感谢你们。要不,有机会来苏州,炒青请你喝两杯? 一位朋友很有意思,先掷我十颗炸弹,爆得我有点发虚,一忽儿又赏我十朵鲜花,说是鼓励。炒青以为此朋友够男人!好就好,不好就踩。爽! 会客室里有两位很谈得来的朋友也一并谢了,有时间常来窜门。 记得会客室第一条留言的朋友说了:“……别悲剧,否则就不休闲了。”炒青记得,会沿休闲路子写下去。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该友文学功底也不是一般般的。 再说“催更”。(心里有不少感慨,不说也罢)我想上架后日更二,有时间发力冲个三更乐乐,这是最大努力。我写不快,但说了能保证。各位总不会非要我少吃少睡吧。 哆嗦几句,不再浪费你时间,往下看。 第九十六章 天外之天 不知不觉顺道进了一片竹林,一式佛肚竹纵横交叉,杂乱无章,显然有人栽无人修剪才造成眼前荒废一派。 又走了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地中三幢小竹楼赫然在目。竹搂年代实在久远了,上面青苔结了厚厚一层,风雨侵蚀,尽管修造时很坚固也免不了残败、荒芜的下场。金旗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了间稍稍像样的竹楼闯了进去,四下一瞥还有点卧房样子,有竹床、竹椅、竹凳,家具齐全。 他从天释戒中移出野外睡袋铺在竹床上,把宋诗放倒,单掌按在她丹田穴上凝神细查。不时皱眉、不时微笑,足足半个多小时金旗才长叹一声松开手掌。宋诗的伤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只不过散了功力成了平常人而已。现在昏迷不醒只是力竭的后果,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开始金旗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本命金丹散裂等于生命结束,怎么会丹散人却好端端得呢?细细想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宋诗的金丹并非先天而成,是金旗硬给植入的。虽然经过百日修炼、溶合,宋诗自以为人丹合一,然而先天和后天的差异还是有根本之别的。其后果之一炸丹的作用很小,因此副作用也小了。一颗金丹仅仅炸伤了白眉长老,而且是轻伤,看来实在说不过去,其实恰恰保持了喷丹者的生命。 想到这里金旗以手加额大呼幸运! 既然宋诗没什么大碍,金旗也就放心。给她盖好被子,计划着让她美美睡上一觉后再怎样好好吃一顿。天释戒中食物储备充足,可惜没有鲜艳蔬菜否则更完善。想到蔬菜不由想到竹林,若是捕两只竹鸡来烤烤不是能逗美人一乐?反正宋诗还在梦中,金旗就闲逛起来。 所谓竹楼也就是底层用粗毛竹架空,搁一竹梯,人的活动就在空中楼阁上。竹楼有不相关联的三幢,除了宋诗睡得卧室外前面一幢像是饮食起居所用,来时已经观察过。后面还有一幢,模样更小,连窗外都没有。金旗踏进该竹楼时大吃一惊,扑面而来的仙灵之气十分浓烈。除了昆仑之颠千年攻玉的溶洞之中感受过外,这是第二次使自己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畅无比的真正的仙灵之气。 除了浓郁的仙灵之气,这幢貌不惊人、普普通通的小竹楼还有让他惊掉下巴的事。竹楼顶冲出一个一米方圆的大洞,满天霞光就从屋顶外泄入引成了一条五彩的光柱,猛一看还以为天上落下什么宝物。更令人讶异的是就在圆洞下面,竹楼板上按九宫八卦方位放着七七四十九块大小不等的玉石,而且一看就知是上品独山彩玉。金旗也常玩阵法,尽管不识该阵势是何仙阵,但是立刻明白满楼充溢的仙灵之气正是由彩玉组成的阵势所产生。他试着走近圆阵,仿佛凭空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阻碍进入圆阵,甚至连触摸彩玉也不可能。 金旗无奈地绕过中心位置,看见竹楼后面一张竹躺椅上放着一只盒子,式样相当简朴、古旧。随手捧起盒子,份量不重是只木盒,也没上锁,很容易就打开了。里面一张黄笺、一枚玉镯。黄笺是绢制的,上面文言文写了不多几行,意思是:本真人得窥天道,组成通天秘阵。易数算出五百年后有缘人会到此,所以留言,并送上“纳世镯”为礼物,希望来者把竹楼西角竹筐中余留的四十九块玉晶放入阵中,增加阵能使其能再保持五百年,因为一千年后本真人还将重返人间…… 以下还有些怎样入阵的法诀以及安排玉晶的方法。 薄薄的一片黄绢此刻在手中的重量犹如千钧,心中的震撼无法形容。 震撼不仅仅是又一次遇到真正的仙人,证明修真之道确实行得通,确实能使人长生不老;不仅仅是又一次获得了一枚能收藏世俗万物的储物镯,这种仙家法宝可是人家五百年前就留给自己的!真正感到无比震撼的是眼前就有一条通天之路,一条可以到达另一个世界的秘径,而且使用方法自己完全能掌握,也就是说只要自己愿意,进入阵中发动阵势一切都会大不同。 去吗?金旗摇摇头,还有五百年时间的选择,再说精彩才刚刚开始,舍不得呀! 他从西角找到竹筐,遵照黄笺中所示方法把彩玉一一放妥。顿时阵势大盛,烈烈光焰冲顶而去。金旗大感不妥,虽说这里是荒山野林,人迹罕见,但是万一有人闯入呢?这可是自己的归宿呀。他很快绕着小竹楼布置了一个“困仙阵”,再在三幢竹楼外布下“迷踪灭影大阵”,阵套阵、阵中阵,这才放下心来。刚想再细细搜索竹搂,就听娇脆的声音在喊:“有人吗?是金弟吗?” 走出竹楼,远远看见晨曦中宋大小姐裹着大睡袋,光着脚在对面竹楼上乱喊。金旗不由生出戏耍心情,身形悄悄地移近,突然伸出双臂从背后一把抱住正慌乱地四下眺望的女人。 “啊——”尖叫声响起,宋诗奋力挣扎,可惜现在是一丁点内力多不剩的凡人,怎么能挣脱钢条般的手臂。不过当她略微扭头瞥见那张脸,特别是脸上的犹如初升旭日般明亮、蓬勃的笑时,一下子瘫软了,眼泪止不住溢出多眸。 金旗心痛地掏出纸巾为她抹泪,轻轻问:“宋姐为什么多休息、休息?” “金弟,你到底还是来了。这么找到我的?我不是散丹和白眉拼命已经死了吗?”宋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好端端活着,而且赤裸裸地睡在陌生之地,弄得她一头雾水,心里思量莫非金旗来了?他又一次救了自己?现在答案正确,可是散丹后仍然平安活着,这是此刻她心里最大的疑惑。 金旗把自己的猜测以及怎么发现她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又笑嘻嘻地调侃:“宋姐,你命不该绝,噗嗵一声就掉在深水江段上,若是往后一百米非扎在江底撞坏不可,那里水深才半米。再说雪白的身子也特别惹眼,小弟远远就被吸引住啦。嘿嘿……” 想到自己赤身裸体的狼狈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看去岂不羞死,不过想到金弟贼兮兮的目光肯定赚足了自己便宜,脸上顿时霞红一片,眼睛也没处落了。 女人羞羞答答的样儿最惹人动肝火,再说又是早晨,金旗原不想欺负她,可是…… “金弟,我……我还要……”一个多小时了竟然还呻吟着要。 “姐,身体行吗?” “不管么,人家还想嘛。” “小弟乐意效劳。” “你……坏人……” 中午息战,宋诗眼瞅着金弟挥手间弄出酱鸡卤鸭、叉烧烤鱼一大堆,甚至葡萄美酒夜光杯样样齐全,那是惊诧得檀口都合不拢。疑惑地问:“金弟,你莫非有储物仙器?” 金旗斟满两杯,递一杯给穿着一身男装,模样有点调皮、有点滑稽的宋诗,说:“有,还是八级神器镇天印。”说着左腕一振,突然间三丈上空出现一片青光,斗大一方物体在光彩中若隐若现。 宋诗再次目瞪口呆,尽管身在百年修真之宗,可从无见识过神器,而且还是八级。她有点木纳,不知说什么好。 金旗搂过柔弱的身子,慢慢把自己近年经历说出。这还是第一次原原本本叙说自己的遭遇和奇缘,说到痛处不自觉地满脸杀意,说到甜处又眉开颜笑,呵呵不断。宋诗也随之悲喜起伏,伏在爱人胸前珠泪盈盈。当听到镇天印中还囚禁两名长白禅意门门人时,不由想起师门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忙打断金旗话认问:“金弟,后来两宗决战的情况你清楚么?” “宋姐放心,我到达时贵门已经退守庵内,长白禅意门也守在广场边休息。后来被我伤两人、擒两人估计不会有什么动作。现在我为难的是下面这么做?其实凭镇天器的大神通收了这百十号人也没问题,但是一则长白禅意门还在,仇还在,将来很难说不反扑;再则总不能百十号人老收藏在印中,杀吧,又有些不忍,不杀,很是麻烦。宋姐,你有什么好主意?” 听说对付长白一派没有问题,宋诗当然高兴,想了想说:“不用全杀,只需处理几个为首的,再扶助一人当掌门既不用杀戮太多,又不用担心报复,江湖道上常用这类方法。” 这倒是个方法,除了黄、白、青三位长老长白禅意门百年内再难重振;再顺便除了柏夏这个塔帮头目,尧峰山庄的威胁也随之消失。可是谁来当长白禅意门的掌门,既不闹事又听话呢?金旗突然想到了镇天印中的妙儿,她是黄眉掌门的宠徒,据柏冬说是黄眉杀鹿山野修时捡到的孤儿,恐怕不会这么简单。万一妙儿原就是鹿山野修的徒弟、子孙一类人物岂不大妙。他忙把这事告诉宋诗,宋诗也认为很有可能,两人决定试试。 金旗不愿竹楼这等仙灵之地被人发现,决定重找地方审讯妙儿。两人收拾一番准备离开,金旗顺手伐了一支佛肚竹收入镇天印中,他直觉五百年不腐不蛀的竹子一定不是平凡之物,也许将来用得着,再不做些竹雕也是上好材料。说穿了这家伙就是个财迷,见好东西从不放过。佛肚竹将来真有大用,此是后话不提。 金旗横抱着宋诗悠悠升空,缓缓地在青衣江上飘舞着。脚下云绕雾缭,群峦起伏,江水如练,在空中飞翔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仿佛解脱一般。 宋诗大为感慨同样修真,人家一年不到就破丹成婴,成就当今天下第一人。可是青衣门苦修百年还没一个结成金丹,就连自己好歹植丹溶合也说没就没了,人比人呀真是气死人!事后一定要和金弟好好商量、商量,看看太阴宝鉴中是否有帮助增长修为的方法,不为别的,若想和金弟天长地久也非得加紧修炼不可。乱想着,不知不觉中金旗已在一处光秃秃的无名山峰上停下。 妙儿长得秀弱、水嫩嫩得一点没有修真强者的风范,反到有点邻家小妹的味道。她猛地从束缚中醒来,惊恐地睁着大大的双眼打量四周。雾里看花一样一切都是迷迷蒙蒙的,除了前方有一处隐隐闪亮的光点外,什么都看不清、听不到。她暗暗运息,心里松了一口气,功力还在,修炼多年的气机正在百脉中流动,并没遭到禁锢。尽管如此她明显感觉到一种压力,一种不动则安、动则立毁的巨大压力,因此妙儿垂下头不敢有一丝激怒对方行动甚至想法。这她早已习惯,强力之下必须服从,但是内心一直暗忖着决不屈从! 妙儿一举一动都在阵外两人眼中,金旗有直觉,这女孩不简单,不像外表看来那么懦弱,试想小小年纪已经修到融合后期除了天赋机遇,自身的大恒心、大毅力也可见一斑。他蓦地喝问:“你是何人?” 妙儿吃了一惊,“我是何人?”自问之下记忆闸门顿时打开:满山遍野的黄色、粉色杜娟花中一个七岁小女孩在戏笑着飞奔,身后苍老的嗓音传来:“妙儿,该做功课了,快回来。”这是师父慈祥的呼唤,她终于抓着一只七彩蝴蝶,笑着回转。她只知道世界就是脚下的黄鹿山,亲人就是白须飘飘的师父,生活就是打坐调息,自己的名字就叫黄妙儿。天天如此日复一日,直到一个光头黄衫的老头堵住了洞门为止。血流得满洞都是,师傅捂着胸口倒在石桌边,脸色白得如冬天的雪。看得出师傅想说什么,嘴巴动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个可恶的光头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晶石,高高举起,嘴里喃喃自语念着法诀。只见师傅浑身一阵颤抖,四肢不停地抽搐,突然眉心裂开一个口子,一缕淡淡的金光从裂口中飞出,迎着光头和尚的晶石飞快地投去,一闪而没…… 第九十七章 妙儿复仇 师傅顿时像被抽尽血气一般枯萎了,临闭眼时他看了躲在石椅后的妙儿一眼。至今妙儿记得师傅目光中充满了无奈、痛苦、留恋…… 以后妙儿到了一座终年是雪的山上,每天在光头和尚的脚边修炼,不停修炼,整整十年。于是知道了长白山、禅意门、黄眉掌门……然而另一个念头也在十年中萌芽、抽穗、成熟,那就是报仇。 一想到报仇,妙儿浑身惊惶地激颤,难道这是黄眉掌门的又一次试探! 阵外金旗正把所见一一告诉宋诗,他们没想到这弱弱的姑娘深藏着深仇大恨,在仇人身边忍辱负重地积累复仇的力量,很可怕,但对他们来说也很有用。 宋诗是亲眼目睹了金旗“心识境”的玄妙,对爱侣越来越多的神奇之术她除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欣慰。 金旗很直接地对黄妙儿说:“你别担心,我们是你黄眉师傅的仇人,也就是说你可以有机会报仇了,你愿意吗?” 黄妙儿一愣,抬头问:“前辈,妙儿能见见您么?” 她不相信。金旗正想解释,突然气机一紧,不由皱眉说:“宋姐,有高手来了,很可能就是黄眉。你在此稍候我迎上去会会他。” 宋诗抬头东望,好一阵才见云层里射出一点黄光,疾速地飞来,光彩也越来越盛显得十分刺目。身边金弟身形微晃一阵风似的冲天而起…… 黄眉凌空稳稳地站在一柄宝光四射的金剑上,杏黄色的僧袍随风拂动,慈眉善目活像个神仙人物。自从成婴进入修真的另一层面,他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大有天地在握的气概。以往想象中的神通现在都能轻而易举地达到,修为提升有日进千里之势。比如飞翔,金丹之时只能借物飞跃,现在傲然天穹,借剑飞行遨游四海昼夜便能跨越千里,想到此举为天地第一人时,黄眉忍不住扬声大笑。 说实话,青衣江之行他并不热衷。金丹以下的元神已经对他没有帮助,反到是两位师弟急迫些。不过听紫鹰传讯说有金丹修为的高手参战,立刻心动,若再服一枚金丹元神很可能进入元婴后期,距出窍期仅仅一步之遥,这样岂不离真正的天道越来越近。所以带着“收魂水晶”驾剑直奔青衣江。 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报时间未到。黄眉根本想不到此行有去无回。 很远他就看见一片光华出奇地凝聚着,拦住去路,越近越觉得光华中透出的气息非同寻常。他不由提高警惕,脚下剑飞腾而起,盘旋在头顶三尺处。全神戒备慢慢逼近,发现光华没有变化,仿佛对自己不屑一顾似的。黄眉大怒,百年修为,手下亡魂没有一千也有九百,莫非怕你故作玄虚?他站住身子,清喝道:“遮头蒙脸者有何来意,说!” 光彩慢慢散开,只见一个笑逐颜开的年轻人单手托着一只似鼎非鼎的东西拦在面前,不声不响。黄眉不解,皱眉问:“何方朋友,亮出来意吧?” 对方人轻笑说:“本人有点疑惑,多说长白黄眉是天下第一高手,手中金剑乃九品仙剑。本人偶获一印,传闻也是仙器,不如我们比试、比试,怪印金剑究竟谁强,胜者得双物,败者空手而归,你觉得如何?” 不觅!黄眉第一感觉是个坑,对方有备而来,早知自己金剑的强弱还敢较量,没有七成把握谁肯干这傻事?他呵呵一笑,说:“老衲还有急事改日再比吧。”说完转身欲走…… “心识境”之下这点试探算什么?金旗干脆淡笑说:“好,既然掌门人有急事,改日就改日吧,先让小子神气几天也好。哈哈,再见,去也。” 没几步黄眉就停住了,一则就此走了实在丢脸,对方就凭这偶遇就能编出大段故事;再则丢了这金丹小子实在可惜,若能……他转身喊道:“朋友,既然相会还是了了心愿吧,老衲愿与施主一赌。” 金旗返回,有点不解问:“掌门人不是有事吗?” “不妨,不妨,先随施主心意,后办事也罢。” “哪么说掌门人愿意请出金剑与我怪印一斗?” “当然。不过施主能否把怪印来笼去脉告知一二。” “不能,说了是化上亿买来的你还敢和我比?反正怪印很厉害,掌门人现在认输还很有风度喔,等会输了我可不会客气,金剑拿了是不会还你的。” 黄眉此刻才真正放下心来,试想仙家宝贝别说一亿,就是十亿怎能买到。这小子一亿买了个假货还敢比斗,待会老衲收了你的金丹,看你哭都来不及。他呵呵笑着,说了声请,双指一挥金剑突冲两丈,剑芒烈烈射向对手。 “慢,我还没准备好,别急嘛。”金旗吓得急退,连喊带躲,见金剑迫近慌作一团随手把怪印扔了出去。 这番模样看得黄眉欣喜不已,眼见对方就要遭殃,伸手准备掏“收魂水晶”收魂了。突然,觉得浑身一紧,心底泛起一阵凉意。作为元婴高手本能地做出反映,手化风法诀准备远遁。可惜太迟了,镇天印已经临空祭起,万道青白光华犹如一只从天而降的巨掌把方圆数里空间全数掌握。那把刚才还喷射金光的仙剑在八级神器笼罩之下喑然失色,打回原胎变作一支发钗在空中瑟瑟发抖。 此刻的黄眉才知道上当了!他须眉暴张,双目像要喷出火焰来,奋力抵抗着镇天印强大的吸引力。不过只是略为添些麻烦、干扰罢了,八级神器的威力?嘿!黄眉带着最后一声悠长的哀号消失一片青光之中…… 这一切都被宋诗看在眼中,很难想象人称修真界第一高手,名气儿掷地有声的黄眉就在戏谑声中消亡了?天外有天,不信不行。等金旗飘然而回,宋诗不由投入他的怀抱,这是强大无比的胸膛。 金旗笑道:“宋姐这样引诱我,是不是想在顶颠上做爱?”话声没落又发出一声痛呼,原来胸肌上被狠狠咬了一口,还听见两个字:“活该!” 调笑一番两人都轻松许多,金旗神识进入镇天印就见黄眉昏迷着,悬在一格小空间中。神识扫过,老家伙还有不少宝贝,除了金色发钗外有一枚储物戒子,里间空间不大仅仅六个立方,可是东西塞得满满的。光人民币、美元就有两大堆,估计不会少于各五、六千万元。金旗这个大财迷当然喜上眉梢呵呵乐个不停。 宋诗问:“笑什么?” 金旗答:“发大财啦!有宝物,有人民币,好多东西呢。” “快给我看看!” 金旗哗哗啦啦瞬移出许多东西,光秃秃的山峰上顿时金光闪闪。金旗拾起发钗递给宋诗说:“别看它现在丑,它可是黄眉的本命金剑。宋姐收着,将来进入金丹期用自己本命真元重新炼过,一定是把不错的飞剑。这是收魂水晶,现在我才知道就是记忆水晶,它之所以珍贵因为能收魂寄魄,待会借给黄妙儿用用,让她收了黄眉的魂魄、金丹,成为禅意门霸主。哈,这主意真妙!哎,宋姐,你是不是也吞颗白眉的金丹呀?” 这家伙来劲了,把金丹当成药丸子! 宋诗连连摇头说:“恶心,太恶心了,我宁愿自己修炼。” 金旗无奈地叹息一声,很不以为然。心中早已打定主意白眉、柏一官的金丹决不能浪费,比如给关山尝尝。他继续翻捡乱糟糟的杂物,有和尚的度碟、掌门玉印、长白禅意门的修真秘籍。金旗心想这东西有用,和各家古武派谈谈,交易十几亿很有可能哟。 还有不少金条、金块,都是有年号的,最近的2007的也有,足足有百十来块。除了这些,许多小锦盒里装着嵌宝戒指、项链,最惹眼的是一只一尺长的大搴校?锩婢谷蛔白牌呙蹲杲洌?蠢椿泼及鸭业币还拍源?谏砩狭恕=鹌彀阎楸ψ杲淙??怂问??问?蘼廴绾尾灰???涝诮鹌毂成希?谱挪泼园谂?耪庑┙鹨?楸λ担骸敖鸬埽?憬窈蟛换嵯律搅耍?庑└〔朴貌簧稀=鸾=闶樟耍?阍偬粢幻督渥痈?愦?谥干暇妥愎涣恕=阋恢痹谏缴闲蘖叮??慈粜蕹删桶槟愎哺疤斓篮寐穑俊 第九十八章 天金砂 收黄妙儿、擒黄眉也折腾了半天,近黄昏时金旗和宋诗才回到青衣峰。奇怪的是原来守在青衣庵前的长白禅意门人全没了,半塌的庵门紧闭,峰顶人影儿也没一个,显得空荡荡的,唯有岩石上斑剥血迹在叙说曾经的杀戮。 金旗皱眉思考,一刻才说:“看来决斗不了了之,宋姐先回庵吧,长白禅意门人不会走多远,我跟上去看看。” 宋诗点头说:“金弟小心,姐等你回来。” 金旗一路下山没见到人,过了中坳村,接近楠县才远远看见一长队人马正闷头疾行。他想一定是久盼黄眉掌门支援不来,进攻青衣庵又没把握,所以长白禅意门才决定撤回楠县。现在楠县有大量修真门派和报人记者,人多眼杂对除去白眉、青眉大为不利,可是事到这份上也只能见机行事了。金旗换了身休闲装,戴着墨镜,打扮成旅行者模样跟进县城。 楠县地处山区,尽管在数百里方圆内最大城市,可经济发展毕竟缓慢,除了一条百年老街外,全城最繁华之处就是长约三里的新街。刚入夜两旁酒楼、饭店就热闹起来,人声鼎沸,挤挤攘攘,少有的昌盛景象。青衣楼是新街最大、最上档次的酒家,县城一般招待贵客、喜宴、寿席全挑这里。可是这星期已经拒绝多家宴请,原因是晚包厢全部预定一空,连大堂也定完,想想这生意好生了的! 青衣楼隔壁有家小酒铺最近也大赚,小菜、烧酒一直要买到凌晨。金旗进店时已经没位了,刚想退出就听有人招呼:“喂,来这里挤挤吧。” 转身望去才明白这个“喂”正是自己,青衣江畔遇到的齐淮晚报记者齐帆正巧笑盈盈地对自己招手。 三菜一汤,一瓶啤酒。金旗笑说:“齐记者伙食还挺不错的。” 齐帆给金旗满斟一杯,说:“说好老徐要来才点三菜一汤,可是这家伙又不知混到那里去了,正好请你了。” “楠县武林人很多,你收获不错吧?” 齐帆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看来青衣峰之争长白禅意门吃了亏,前天先撤下十几个伤员,其中还有长白三当家青眉长老以及长白分属北京禅意门的大掌门柏一官老先生,他还是政协委员呢。今天,也就刚才又撤下大批人马,有近百号人,其中有长白二当家白眉禅师,他可是剑仙一般人物。一百多人一下子把四海旅馆包圆了,请了好几个医生。不知青衣峰一战究竟怎样?但是可以肯定长白禅意门没讨便宜,否则不会一个个垂头丧气的。金先生知道些什么吗?” 职业病,连吃饭也不忘探听消息。不过凑过来时忘了低圆领羊毛衫泄了春光。金旗只能假装没看见,说:“我听说北京禅意门掌门的千金柏冬小姐失踪了,不知是被青衣帮抓去,还是遇到什么意外?还有听说长白禅意门掌门黄眉禅师没来支援,所以白眉长老才撤下人马,因为青衣帮有隐秘高手,仅仅一招就伤了青眉长老。” 齐帆被这几个消息惊得讶然失声,急忙伸手捂口,四处望望没人注意才问:“金先生消息准不准?” “我是听青衣帮一位下层人员说的,齐记者千万别把我供出来,我可经不住长白禅意门追杀。不过消息不假,青衣门也伤了十几个人呢。” 齐帆很兴奋,心想今夜又有独家报道了。最近一周副上连续登载的《试看天下谁能敌——浅析历史沉甸下的古武门宗》引起很大反响,来信来电雪片一般,都想了解主线长白禅意门与青衣帮之争的最终结果,自己正为无法获悉具体资料而烦闷,现在有这几条消息完全可以拼凑出一篇悬念迭起、引人入胜的报道。她高兴地又给客人倒满酒,还喊着:“服务员,再来一瓶冰啤。” 小酒店堂吃才四张桌子,除了自己靠墙半边桌外,最大一席坐着八人,其中一人金旗认识正是青城山的“四叔”,当然这是云霄对其的称呼。看到四叔金旗就想到一亿人民币和十件宝贝换修真秘密的事,看来青城派这次坐山观虎斗后就想交易了。对钱这东西金旗总是心动,自己身价百亿还是贪心不减,也许是以前穷怕了?也许是有钱确实好?他轻声问:“齐记者,圆桌上全是武林高手吧?” 齐帆一惊,忙说:“轻点,小心他们听见。四人是青城山高手,另四人是昆仑门的剑士,我采访过他们,非常厉害,三丈之内取人性命玩似的。这次他们还有意外收获。” “喔,什么好东西?” 声音压得更低:“据说在楠县后街一家老铁匠铺中发现一袋天金砂。” “天金砂?很宝贵么?” “形同黄砂,色泽黝黑发亮,一眼看去丢在路边也无人拾。铁匠铺平时铸造刀刃时每每撒上几粒,说是能增加钢火。天金砂和加砂的方法全是老辈传下来的,现在铁匠铺生意清淡,更没人来定制刀具,所以天金砂成了废物被抛在墙角无人问津。偶尔路过的青城山四宗主发现了,化了十万元买下约十公斤的全部天金砂。铁匠像捡了金元宝,他无论如何没想到转身就有人出一百万元收购。昆仑剑士确认天金砂是炼剑必备原料,而且早已绝迹,没想到还有十公斤流传世上。他们苦苦追求青城山割爱,不料青城山说是为炼器寻觅已经多年,万万不会放弃。一个求、一个推,后来每公斤出到一百万,而且只要五公斤青城山人才同意了。今晚是昆仑请青城,大概庆祝成交吧。” 这一番话使金旗心里疑惑不定,他突然想到了太湖沉船中获得的二十九麻袋沉甸甸、砂状的东西,莫非也是天金砂? 齐帆见客人发愣,还以为听故事出神了,不由笑说:“快吃菜吧,都凉了。” 金旗一边心中想着无论如何要看看实物,确定一下自己天释戒中的铁砂是否是天金砂。一边举杯和齐帆碰了一下,说:“另两桌也是武林人吧?” “错了,左边三人是电视台的,你看小包里露出光点就是摄影镜头,他们随时都想抓拍,也是跟踪报道天金砂的。右边四人是我同行,两家体育报的记者,小心别看他们,否则会烦得你想逃也逃不脱。”看来一是遇见想见之人,二是酒的作用,齐帆双颊绯红、美艳如花,话也越来越多。 两人不知不觉要了四瓶啤酒,还觉不够。金旗一边欣赏美人似醉非醉的媚态,一边遐想着若是二十九麻袋的天金砂能值多少亿,心情特别舒畅,酒也喝得特别爽快。手中满杯刚想倒入口中突然感到背脊一冷,“目识境”立即看到五条壮汉正杀气腾腾迈进酒店,身后还跟随一位拘谨的年轻人。为首之人居然是塔帮帮主——柏夏! 一场好戏就要开场! 柏夏这几天特别窝火,青衣峰差一点命丧宋诗剑下,最后还被师祖数落了一通,说什么塔帮惹祸连累师门、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等。憋着一肚子火退回楠县却听到手下报告的关于天金砂的故事,他把事给父亲柏一官一说,父亲大为心动,长白同样寻觅天金砂很久了。柏夏身处黑道强取豪夺家常便饭,他立即带着一号、二号、五号、七号出发。 在澡堂按摩室里揪出铁匠铁蛋,一顿拳脚使铁蛋成了软蛋,然后一路寻到小酒店来。踏进酒铺柏夏双目威棱四扫立即发现圆桌居中的青城山四宗主,冷冷喝道:“你就是天金砂买主?站起来!” 四宗主感到威压扑面,马上运气反抗,幸好对方没有进一步逼迫,否则就不仅仅是一头冷汗了。他缓缓站起身来拱手道:“青城四某见过柏帮主。” 柏夏一把拉过铁蛋喝道:“他就是买你天金砂的人?” 脖子差点勒断,铁蛋气喘咻咻地连连点头。十万元不好赚啊,连命快赔上了! 柏夏剑眉一扬,阴森森地说:“青城好手段,十万元就弄了十公斤圣宝天金砂,四宗主难道不知道铁蛋是我柏某的部下?难道不怕遭报应?” 完全一付强盗嘴脸,威压之下四宗主无奈地说:“早知柏帮主看中的东西谁敢买?事至今日只能请柏帮主原谅。” 话里有话,柏夏当然装傻,冷冷说:“交出来吧,多给你十万也算利息了,如何?” “对不起柏帮主了,十公斤天金砂一半昨夜由我师弟带着赶回青城,现在也许在飞机上本人无架剑飞行之技毫无办法。剩下五公斤已与昆仑剑派交割清楚,天金砂青城作不了主,所以只能请柏帮主原谅。” “老狐狸!”柏夏暗骂一声却也无可奈何。日光扫问左侧四人,见中间一人腰际鼓鼓心中大乐,飞上天的抓不住,眼前当然不能放过。他脸色一寒,煞气罩向昆仑四人,语气愈发尖利,手指着中间一人说:“你,站起来!” 昆仑中间一人正是此行带队的宏光道长,为避人耳目一身俗家打扮,功夫在昆仑剑宗前十名。这次带着三位师弟来此只为见识,并不想交恶任何一派。偶然获悉炼剑圣宝天金砂,好说歹说化一千万买下五公斤,心里万分高兴,一面飞鸽传书告知掌门,一面兴高彩烈地宴请青城门人。他并不熟悉柏夏自然不惧,心里还十分不屑青城山四宗主的懦弱,见来人居然犯到自己头上,强忍着怒火,冷哼一声理都不理。 柏夏大怒,左掌五指张开隔着一人朝宏光道长顶门抓去,五道劲气应指而发。 柏夏与宏光之间隔着昆仑第三大高手宏灯道士,他年龄比宏光小,技艺高出宏光一截而且脾气火爆,一直醉心剑术,内外功已臻化境。这次获得天金砂他最高兴,虽然本命真火未成,一炼不成仙剑,但有了天金砂就有了仙剑的剑胎,仙剑成形第一步总算成了。现在突然杀出个强盗企图硬抢,宏灯想都没想袖中宽剑随掌闪电般按向几乎贴身的攻击者…… 第九十九章 柏夏之死 这个举动除了金旗外谁也没注意,连功至融合中期的柏夏也没意识到。他太狂枉、嚣张,平时一般武林高手对他而言就如大人打小孩,对付几个昆仑老门派的所谓剑客,根本没想过危险二字,所以除了攻击他根本没设防。 宽剑应掌而入,入体猛地爆炸!“轰”地一声闷响,柏夏连退两步,一脸不信地看着腹部到胸口炸出一个面盆大小的窟窿,鲜血裹着肝肠、心肺一古脑淌出。柏夏双手乱抓着血淋淋的内脏往胸腹地塞,塞入、滑出,再塞、再滑出……那种景象吓得齐帆惊叫起来。 宏光道长说了个“走”字,当即窜出酒铺飞驶而去。青城四人也同样急速离开。只有随柏夏来的四人眼睁睁看着主子惨烈的“表演”不知所措。 柏夏也许突然省悟了,凭自己无法堵塞住流淌的内脏,他停止动作一脸不信的样子伸手摸着脑袋,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怦”地声响,鲜血飞溅! 不知谁喊了一声:“快送医院!”四打手像惊醒一般冲上来抬起柏夏就跑,一路滴淌下来的血水像书写着无尽的省略号。 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包括金旗,都不愿意站在满地粘粘的血水中。隔壁青衣酒楼的食客闻讯赶来,一时人头攒动拥挤起来。 金旗发现挤出人群后齐帆一个劲在笔记本上记着,忙得没法顾及自己,他也没打招呼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在琢磨刚才刺入柏夏身体会爆炸宽剑的机巧,想来想去弄不明白。走出新街就见柏一官为首一行十几人朝东飞奔而去,没多远柏一官腾身升空剑光一闪而没。金旗知道他们去追昆仑剑士,他也在黑暗中升入天空遥遥追随。 远远就看见蚂蚁大小的人影在公路上飞驶,不时掠过行驶的车辆,速度很惊人,不过还是快不过闪电而至的剑光。柏一官丧子心痛发疯般追击终于看到了敌人,招呼也不打一个飞剑划空而下。 金旗突然发现搞错了,这四人不是昆仑剑士而是唯恐殃及池鱼的青城山人,想到一亿元和十件宝贝他毅然释出镇天印。刹那间青虹爆开天地间一片青光,无数长芒手臂般抓向凝在半空正指挥飞剑搏击的柏一官。 公跑上亡命奔跑的四人感觉到头顶寒意袭人,抬头望去惊得脸无人色,一片晶莹剑影兜头压下根本无法躲避。慌张中各用武器格档,可惜仙凡差距不是一般大,“乒乓”数声,四人手中只剩刀剑之柄。剑虹如雨正在落下,至此四人无奈地闭上眼睛……奇怪,等了几分钟还不见剑刃及体,睁开双目发现漫天光彩消失了,面前静静地站着一位头戴黑纱罩的神秘人物。 四宗主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脸上浮起惊容,疑道:“前辈是……” “哈哈,四宗主还算有记性。怎么样,我路过顺手救下四位总该说声谢谢吧?” “刚才是前辈仗义?” “柏夏的父亲柏一官也算金丹级人物,为报子仇愤而追杀,想飞剑取你们性命。后面还有许多长白禅意门的帮从赶来,我看你们还是越野而去吧。” 青城山四人总算明白面前不但是救命恩人,还是个能轻易收服金丹高手的绝顶宗师,吓得四人慌忙跪下连连称谢。 黑罩人说:“四宗主挺厉害的,一招嫁祸于人就把火引到昆仑去了。其实你们四人腰间腰带里都藏着天金砂,呵呵,厉害啊!” 被人戳破诡计总有点羞色,四宗主忙说:“前辈若想要天金砂,晚辈愿献上。”别小看这句话,其实是说我的给你,另三人就留下吧。 黑罩人大笑说:“我不是柏夏,只需给我看一看真伪就行。” 四宗主解下腰带倒出一把天金砂捧到黑罩人面前。金旗伸手捻起几颗立即明白自己天释戒里的正和此一般无二,也就是说自己有二十九麻袋天金砂,这真是喜出望外。他放回手指间天金砂,说:“收好吧,也不容易。不知四宗主用钱物换修真大法的事还记得否?”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本门早准备了二亿人民币、或者一亿人民币加十件宝贝任前辈选择。” “好,回去等吧,三月之中我会派人来换。现在你们朝东去吧,追兵就差三里了。” 青城山四人一听慌张作礼,急急奔东而去,逃命速度很快,转眼不见了人影。 金旗从镇天印中放出昏迷的柏一官,一缕劲气直刺丹田,“目识境”中柏一官体内气息乱涌,一颗亮闪闪的金丹瞬间暗淡下来,浑身汗毛孔中渗出点点鲜血,四肢不停抽搐。就这一刻金丹高手变成老弱病残,而且是永不能修真了。望着不远处拼命赶来的长白门人,金旗淡然一笑,慢慢升入空中。 柏夏死了,柏一官废了,接下来白眉、还是青眉呢? 一进县城就觉得气氛不对,四海旅馆前被绳索拦起,十几辆警车警笛长鸣、警灯闪烁,几十名警察荷枪实弹严阵以待,上千名围观群众在绳圈外交头接耳乱成一片。柏夏尸体在县医院,警察要捡查也不该包围四海旅馆呀?金旗正在疑惑,一眼瞥见人群里正踮着脚张望的女记者齐帆。费了不少劲好不容易挤到她身边,轻轻拍拍柔弱的肩膀。 齐帆正在烦恼无法进入现在,觉得有人拍肩,不耐烦地说:“别拉拉扯扯,没看见人家正忙着吗?”扭头看见是金旗时,粉脸泛起红色,小声说:“是你呀。” 金旗一手搂着她肩膀,两眼望向旅社,问:“发生什么事了?惊动这么多警察。” “听说长白禅意门的白眉长老死了,是被青眉长老杀死的。旅馆人发现报了警,等警察到后青眉长老拒绝出房,把自己和死者反锁在房间里根本不理睬警察。现在警察正在喊话,双方僵持着。你说白眉和青眉都是德高望重的古武领袖人物,怎么可能自相残杀呢?要不是青眉长老疯了?” 这真是震撼人心的消息!青眉杀了白眉。为什么?金旗头脑中同样一团浆糊。他情不自禁双目凝神朝旅馆内部望去。 人都集中在一楼,东面几间房里六、七十个长白禅意门人双手抱头蹲在墙边,几十支微冲指着他们。西边走道里贴墙站着两排武警,全副武装一级戒备。中间106室房门紧闭,门号两名执枪警察正在隔门喊话。 目光透过106室木门里面一付惨状:白眉横尸床上,额头眉心豁裂开一个大洞,红白浆液流得满脸、满床都是。死者右手垂在床边,五指紧紧握着一块白色晶体。原来胖胖的身子一下子干瘪成一壳子,左手五指深陷床铺软垫看得出临死的痛苦。 靠墙一张床上青眉长老盘坐着,姿态很滑稽,双手捧着脑袋一脸痛苦样子,膝盖上一块双拳大小的白色晶体中一缕黄色烟雾正源源不断地射入青眉张开的嘴巴。吸收黄色烟雾也许是个痛苦的过程,青眉长老双手紧按脑门时皮肤都挤破了,血迹弄得满脸都是,模样狰狞。他浑身颤抖着、抽搐着,竭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到这番场面金旗当然明白其中原因,这是一场夺宝夺命、兄弟相残的战斗! 看来白眉、青眉通过青衣峰一战深感力量不足,对于突破金丹的渴求已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用收魂水晶拘役金丹高手的金丹是惟一捷径,那么对面坐着一位受伤的金丹高手这种诱惑实在是大呀!什么手足之情、同门之谊,“利”之当头谁又顾得了谁呢? 也许是白眉先动手?也许是青眉早已虎视眈眈?看白眉临死还紧握着收魂水晶,便知不是他不想而是慢了一步!不知眉心裂开的刹那间白眉可曾想起“报因”二字。 金旗看得、想得忘情了,不知不觉右手用力把齐帆搂进怀里,而且是紧紧的那种。齐帆在他手搭香肩时就心如鹿撞,“怦怦”跳个不停。自己挣扎了,尽管很轻微也挣扎、暗示了,可是这家伙不但不松手,反而越搂越紧,自己整个身子都在他怀中了。很想挣脱出来,偏偏浑身酥软提不上劲来,依偎在他胸口听着如擂鼓般激越的心跳,就像入魔一般动都不想动。“光天化日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吃我豆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齐帆一遍遍暗暗责备,可是却发不出声来,真奇怪! 齐帆仰起脸见这家伙一脸神往的样子,双目闪闪发亮,他在看什么? 金旗看见就在青眉吸入水晶中最后一丝黄色烟雾时,警察发动了,几乎同时房门、窗户猛地碎裂,七、八支枪口和“不准动”的吼声一起出现在青眉的眼前和耳畔。要知道这是“溶合”的关键时刻由不得半点惊扰,他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向四肢,丹田之中腾起熊熊火焰,眨眼间浑身热得像要爆裂。他忍不住怒吼起来,双手猛地抓向前方,掌心中爆出耀眼红光…… “射击!”不知谁在下令,八支枪口同时射出炽热的子弹…… 就在子弹触及青眉躯体的刹那间,炸开一片刺眼的血色,随即一声沉闷的轰响…… 第一百章 月夜淘钻 两天不见,在古庵前堂遇见宋诗时顿觉如见天人,如花容颜不说,晶莹似玉的肤色使金旗大为愕然,整个人恍惚披着一层霞彩一般。一笑一嗔、一举一动莫不动人心魄,大有如见帝皇绿、玻璃种的感觉。为什么仅仅两天就出落得美艳异常? 金旗夸张的惊讶表情引起一片窃笑,被拉着手的宋诗顿时羞色满颊,一扭身躲进内堂去了。金旗尴尬地讪笑着,朝四周一阵乱拱手,说:“仙姑们,在下金旗有礼了。冒犯之处望多多原谅,有机会一定请众仙姐仙妹们吃饭。”这番不伦不类的开场白又引来戏笑不断。 二十多位年轻女尼簇在一起,宽松的旗格布衫掩不住婀娜身姿,隐约的此起彼伏更让人想入非非,常年室内诵经使肤色愈加白皙,如玉似瓷的笑靥看得金旗眼花缭乱,心中大叹深山有春色,古庵藏花容。特别是一个个光溜溜、秃秃的脑袋,真恨不得冲上去好好摸摸! 二代弟子中当家师姐妙玉施礼,轻说:“金施主,师傅们在内堂等候呢。” 金旗这才放下猎艳心情,跟随妙玉朝后堂走去。 经过青衣峰一战留守的五十名弟子,伤不说,光死亡就有九人,其中包括掌门三师太紫心和二代大师姐妙一。好哉佛门讲究因果,逝者如去,早晚焚香诵经罢了。掌门青莲师太最放不下的是长白禅意门是否还有战意?能不能就此报仇?弟子宋诗死而复生归来,长白禅意门撤往楠县,许多令人欣喜的好消息,可是青莲依然放心不下。金旗此人早听徒弟介绍过,能够化身光影伤青眉、擒两女,修为当然厉害。按说应该出庵迎接,但是凭宋诗和他的不清不白的关系出门相迎也许过了,考虑再三还是令众弟子们出迎,自己和华衣师妹在内堂等候。 走上堂来的青年粗看很普通,一米七五身高、健康结实,可随着人影渐近那种清雅飘逸、从容淡定的气质扑面而来,特别是那对与众不同的银灰眼睛给人的感觉除了玄妙深邃之外,更有一种迫人之势,相遇这种目光心情很难保持宁静,你会忐忑、你会回避、你不得不心生怯意。这就是高手不战而屈人的风范么?青莲掌门越来越心惊,感觉眨眼间整个内堂被一股宏大的仙灵之气充盈。青莲不由想道:“此人元婴境界早过,不会已臻出窍朝吧?”她为自己大胆的想象吓了一跳!同时深呼吸了几下,顿时感到神清气爽。 内堂坐着青莲、华衣,宋诗站在青莲身后,此刻脸还红润润的。妙玉等大弟子也随后入堂分站两旁。金旗坦然一躬,说:“金某过见掌门,见过众位。” 青莲正在出神,被一喊蓦地清醒,忙起身回礼:“不敢,金先生请坐。” 待客人入座,送上清茶后青莲又起身施礼,说:“青衣门能幸免于难,诗儿能重获性命,全仗金先生相助。青莲偕青衣门给金先生施礼为谢了。”说着又深深一躬,她身旁华衣师太也同样施礼。 紧接着身前身后一片“莺歌燕舞”,慌得金旗还礼不迭。好一阵寒暄后双方才分宾主坐下。青莲最关心的莫不是长白禅意门撤下青衣峰后接下来的情况,金旗当即绘声绘色说开了。说到柏夏被昆仑剑客刺死时满堂讶异声不断;说到白眉长老和青眉长老自相残杀时众人唏嘘不已;最后说到警察枪击引爆金丹,青眉和十几名武警同葬一室时整个内堂鸦雀无声,静了足足四、五分钟。 人生命的脆弱,不管凡人或者所谓的绝世高手都一样,说去就去了。 金旗朗声大笑,说:“应该高兴、庆祝的事,仙姑们为何都愁眉苦脸的?从此青衣峰重归平安祥和,青衣庵又能轻松修真理佛,杀戮和死亡再不会降临这方世外桃源,多好的事呀,仙姑们快笑一笑吧。” 青莲感慨地叹息道:“贪婪害人害己,长白禅意门之事正证明人心不足,到头来反落得两手空空呀。” 一旁妙玉问:“白眉、青眉手中的收魂水晶最后落到警方手里吗?” 金旗愣了愣,说:“爆炸声中收魂水晶冲出一片艳光随即灰飞烟灭不见踪影了。” 妙玉表情落寞地暗了下去,金旗心中不由叹息又一个放不下的人。 当天中午青衣庵全体聚,美美地庆祝一番。后青莲单独请金旗静室谈话,足有一个多小时金旗才告辞出来。众尼送金旗到青衣峰下才分手告别,剩下几十里羊肠小道有宋诗伴行。找了块平滑的岩石两人依偎着坐下,分别在即少不了恋恋不舍,要不是怕山野视线太好,金旗早就把怀里妙人儿“吃”了。他忍不住问:“才两天宋姐不仅外貌越发灿烂迷人,连内息也旺盛蓬勃,一举进入‘融合’之境,大神奇了。宋姐,这有什么玄妙吗?” 宋诗仰起脸,轻轻说:“当然该谢你,你喂我的‘千年玉膏’不仅能清腑理脉、生津润穴,想不到还能培元固本,自然生出一股气息,并且生生不息地流转像春雨般浸润着枯萎的花田。现在我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多好,甚至比溶合金丹时还自然妥当,丝毫没有勉强的感觉。昨晚调息时大有一跃冲入‘辟谷’期的感觉,我怕过快才停止运息。金弟,看来‘千年玉膏’应该是非凡珍品,贵重的很呢,真谢谢弟弟了。” “比起宋姐,‘千年玉膏’算得了什么,要是宋姐想谢不如让小弟美美地享受享受好了。” “你呀……” “宋姐,你师傅也说了修炼之事,她认为青衣门修真百年没有突破是由于少了辅助丹药。你们师门有炼制‘培功丹’的方法和配方,只是少了许多配方中的珍稀品种,比如‘龙髓精’,这东西据说是一种千年上古龙蟒骨髓,当然现在很难找到。至于百年参王、百年芝王这些我想有钱不难买到,青莲师太各送我两枝。还有两样也是没听说过的,一样叫‘铁竹虫’是一种生长在灵竹里的虫子,太玄了,我看难。最后一种叫‘红丹玉’,连师太也不知所以然。她把炼丹的方法和配方全给了我,并且送我一只炼丹鼎,希望我能找到灵药练出‘培元丹’。这真是任重道远呀。” 宋诗轻轻吮吸着金旗的耳垂,说:“你就帮帮师傅吧,她苦修百年,孜孜不倦地追求金丹大道,修行很苦很苦,若是能助她一臂之力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还能干什么?山坳里一时迷离旖旎,缕缕淫秽之味氤氲萦绕,时断时续的嘤咛腻声让山风送出很远、很远…… 告别宋诗后金旗没有立即赶赴南昌,而是再一次来到青衣江上。月光下那段特别的浅水砂流,正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亮,这些都是大小不等的金刚钻原石,俗称钻石。在空中望去仿佛一只只调皮地眨动的眼睛。 金旗觉得很玄乎,自己多次获宝奇遇都和水有关系:太湖之沉船、神龙庙寒潭中的千块翡翠、昆仑溶洞中上万籽料、以及今天青衣江中俯拾即是的灿烂钻石……水不尽蕴涵无尽生命而且还捧献无穷宝藏,这也许就叫“缘”吧!是不是和太阴宝鉴有关? 开始淘钻,赤脚站在江水中凡是亮点全拾进口袋,一路拾来大小也有百粒之多,加上第一次捡的,收获已经相当惊人。金旗没有进一步翻动江砂,而是逆流而上进入了小溪。 溪水淙淙,清澈见底,就像坦露的胸怀任其采撷。入江前百米也许溪流湍急了些,没留下几颗钻石。一路行来,密不透风的乱枝杂木掩住了溪涧,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越过三百多米才见到一片宽敞的泥砂地,从山涧里冲下的溪水在泥砂地是漫成一片,卷着泥砂朝下流淌,百米后才渐渐平静缓行。而这片泥砂地正是天然金刚石岩区,许多晶莹的钻石就是在此天然形成。 金旗觉得月夜淘钻是最恰当的好时候,满地钻石啊都争先恐后叙说自己藏身之地,唯恐别人看不见似的。哈哈! 先挑大的、漂亮的捡。这里白色原钻占百分之九十以上,剩下的全是粉钻。深色些像玫瑰红,很艳丽奔放;略浅色些像妃红色,很含蓄养眼;再浅些犹如不加修饰的唇红,很引人遐想。不管深浅共同之处是闪耀的晶光就像一篷篷火焰,在月色溶溶的黑夜中显露着高贵的美艳!凡是极品“美人”一个也不放过! 这是很滑稽的场面,一个男人不停地上下折腾着,浑身湿透都不觉的,一头一脸的泥浆也顾不得,一手提着一只敞口布袋,(细看原来是体恤衫改制的)一手有点像栽秧似的在水中指指点点忙个不停。没一会儿改制布袋快满了,奇怪的是他换了一只手后,布袋里的钻石像排好队似的飞出袋口,水一般泻入此人左手掌里消失不见。男人自己给自己捶了捶腰,(装腔作势)叹道:“估计不满千粒,同志尚需努力!”说着又开始重复刚才的泥水作业。 现在他要改变自己对钻的认识,这片浅沙滩上不仅有透明白钻、红钻、还有折射着五彩光芒的彩钻。十分美丽,无法以语言表达,可惜彩钻很少,只仅仅捡到十余颗。其中有一颗放射着蓝幽幽十字星光的彩钻分外诱人,看着它你会由此想到宁静的春夜。 在挖起一块约四百多克拉、唇红色美钻时,砂底又射出一片刺眼的红光。金旗惊喜地双手伸下水去慢慢摸着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轻轻提出水面,他顿时惊呆了,忍不住俯下亲吻冰凉的晶面。真无法想象居然有七、八公斤重的玫瑰色的巨钻!天啦,他情不自禁地欢呼,忘乎所以地畅笑,像个疯子般在泥砂里蹦跳…… 无法估量此钻的价值,此钻也不能以钱来衡量。他马上想起国宝“常林巨钻”,若说重量确实比手里的大,但是色彩呢?一个肥胖、平庸的妇人能和美丽、青春的少女相比? 突然口袋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几天来金旗还是第一次把年机从天释戒中移出)他顾不得手湿不湿,打开手机还没听对方说话就大叫着:“先听我说,先听我说……” 激动啊!换谁都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 腾冲赌石 三天后金旗已经出现在腾冲。这是一年一度的秋季大公盘,赚钱机会贪财人决不会放过!但是河市、香港两地的店铺都在紧锣密鼓准备开账,特别是销售产品的准备非他莫属。可想而知从青衣江回来到走仅仅三天时间,太紧张了! 三天中他忙啊,忙到都没单独和凤娟相处的时间。不信,请看—— 第一天他一头埋在关山的珍宝室里,先是传授关山修真方法,再亲自为他引气入丹田,并且通畅了任督双脉。这些在武林界当成了不起的大事,在金旗看来是很随便的事。他急匆匆指导关山进入修真境界,主要是使他能够使用储物戒。他把从黄眉那里得来的无名储物戒送给了关山,在当场表演并试着引导他神识进入储物空间后,关山修炼热情空前。 下午又把毒龙、毒蛇带入密室,金旗意识到必须培养自己的力量,而毒龙、毒蛇兄弟他信得过。在密室中他首先表演了一番大神通,把双毒吓得面无人色,继而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此一来筑基水到渠成,而且双毒的感激之心非同一般,非称金旗为师傅不可。 金旗说“师傅就师傅吧,不过师傅有师傅的威严,比如高兴起来随便踢几脚,不乐意了狠狠骂两句,你俩行吗?”心想这下吓退你们了吧? 不料毒龙“咚”地跪倒,说:“杀了我也情愿,打骂算什么?金兄弟,哦不,师傅请随便打吧,俺毒龙皮挺结实的。呵呵。” 毒蛇更绝,泪流满面地把头凑近金旗一声不吭。“心识境”自然明白他是真诚的。 为双毒筑基后晚饭约了白鱼儿在金陵饭店中厅见面。两小时车程带着喜鹊直奔省城,七点正笑眯眯地拉着白鱼儿的纤纤柔指,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白一钓早认识喜鹊,因为他到尧峰山庄买过一块五公斤重的冰种绿翠,和喜鹊一见面就粘乎上了,每天短信起码发三十条。喜鹊对这个白皙、瘦弱的大男孩并不讨厌,时不时飞上几个媚眼儿,惹得白一钓一下子“男人”起来。 刚才两人一见面又粘上了,叽哩咕噜地不知说什么。这次带喜鹊来主要为第二批钻石提货问题,因为金旗决定去腾冲赌石后立即到香港,王可人催了几次了,香港那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宝贝。所以在白鱼儿那儿加工的第一批钻石金旗将带往香港,河市即将开业的“凤昌珠宝”所需的钻石请白鱼儿一边赶制,一边由喜鹊随时提回河市。 白鱼儿很随便点了五、六个菜,四个人心意都不在吃上。一小时后四人就回到白鱼儿家,立即分成两拨。喜鹊被白一钓请到他的房里去欣赏收藏,金旗跟着白鱼儿到地下工作室。 时间还早,白鱼儿泡了两杯蓝山咖啡,端到金旗手边问:“看得出今天你很兴奋,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金旗知道她心里盼望什么,讨好美女他现在练得一套、一套的。色色地贼笑着,说:“好久没见有些想你,见面当然抑止不住喜形于色。你不会怪我轻浮吧。” 白鱼儿有点发愣,这家伙今天这么讨好自己不会想干“好事”吧?望着他那双特别的眼睛,心里真有点发颤,四肢也软软的,脸颊不由飞上淡淡羞红,低着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窗已打开,门只是虚掩着,金旗完全明白眼前是个不设防的女人。然而他不想破坏彼此间正常的合作关系,马上岔开说:“真给你猜对了,我弄了个钻石矿,给你看看什么叫巨钻?”手在口袋里掏了一阵,连续抓出两把自然形成的原钻丢进桌上的玻璃盘。 随着七彩光芒的闪动,白鱼儿见多识广还是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无法相信随便从裤袋里就能掏出价值几千万的上品原钻,每一颗都是那么漂亮、高贵,让人爱不释手。白鱼儿伸出柔指抚弄、把玩着,秀眸里羡慕之意浓浓。 “随便挑一颗吧,送给你。” “真的?”白鱼儿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要知道玻璃盘里最小的也要六点几克拉,都是十几万以上的价值。在目睹金旗认真地点头后,她欢叫一声选择了一颗长条形、很别致的原钻,说:“我一直想制作一付长形钻石耳坠,今天如愿了,谢谢你。” “这些钻石希望尽快加工出来,并通知喜鹊来提货。加工费我先一次性汇入你银行卡二百万元,多少以后一起结算。我要出去半个来月,回来就会和你联系。” “今晚你必须赶回河市吗?”话语中依恋、不舍之意很清楚。 金旗把她轻轻拥入怀里,在瘦削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再推离一尺,看着她越来越迷离的眼睛说:“回来我们一定好好聚聚。” 四小时后,白色奔驶在白家姐弟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轻盈地滑出院门,忽地一个横向飘移,车头九十度掉头,低吼着朝夜幕中飞驶而去。 当然金旗的天释戒中多了一只大锦盒,里面排列着大小二十八颗切割精妙、吓人的大钻石!并且还有四颗各重三百多克拉的半原钻,两颗白钻、两颗粉钻,各自打磨了百分之六十,其他仍然保持原始面貌。白家姐弟各展妙手,居然百分之六十部分就切割出五十四个棱面,光束通过反复折射,四颗巨钻犹如四盏耀眼的彩灯,吞吐着惊心动魄的美艳! 这是按照金旗的想法设计的,他希望展出和田玉、翡翠、以及巨钻的惊人天然之美,这四颗钻石就为河市、香港两地店铺开账之用。 第二天凌晨才赶回尧峰山庄,调息两个周天,又一头钻进仓库和关山商议着分配两个店铺的玉雕饰品。半年多关山玉雕工坊也积累了大小一百多件雕刻作品和三百多套饰件,金旗挑选了一半准备带往香港。对于两件沉香木雕,关山的意见干脆全给香港,这种价值数千万的珍品河市是否有识货之人也难说,因为沉香木流行就在港台。 带走的结束后,又准备留下的,金旗从天释戒中移出一百块籽料和一百块翡翠毛料,一方面供关山玉工坊生产用,另一方面喜鹊合适的话也可以销售。金旗不在的时间,山庄销售成绩蜚声河市呢。 一切准备妥当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和烟儿聊了一会,欣慰的是虽然烟儿行为举止还有些木纳、迟钝,但是她对修炼十分沉迷,仅仅回答了金旗十几个问题就回房修炼去了。前后一周吧,烟儿已经进入开光中期阶段,其进展速度真是不可理解! 晚算是大合唱,凤娟也从河市赶来了。这两天她也忙得一天当两天用,观前两千平米底层店铺装修完毕,正抓紧精雕细刻。比如每一盏射灯光线配备、每一组玻璃橱柜摆放位置等等,都需要反复感受、调正,要是没有凤喜金店原来几个老管理一起跳槽过来,凤娟一个人很难挡下来。 观前店铺的二楼凤娟设计了二间办公室和一间接待室,另辟一千平方的场地,光装修没陈设,她心中另有打算。这段时间文昌一直在北京事务所忙,电话里“好姐姐、亲娟儿”地喊,你也不好意思埋怨她不来帮忙。 九月份正好是阳澄湖大闸蟹上市季节,王玉芬特意开车去巴城买了三十多斤回来开蟹宴。整个山庄老老少少开了三桌,几十号人热闹劲就别提了。 金旗:注意到毒蝎也在座,他悄悄对毒蛇说了几句,毒蛇连连点头。这顿饭吃到九点多钟,晚班夜航时间是凌晨四点,干脆不睡了,一辆别克公务舱,凤娟、喜鹊、关山、玉芬一起送行。谁知送得人高兴,被送的人却心里不乐意。为什么?看看并排坐在一起老做小动作就该明白了吧。 腾冲公盘已经开始了一天。 金旗一到没有立即想办法进公盘会场,而是在腾冲翡翠街上逛起来。这是一座南方小城,因为翡翠而美丽的边陲小城,异帮风情十分浓郁,肤色稍黑穿着各式民族服装的女子摇曳生姿,袅袅而行,形成一道很有特色、漂亮的风景线,让人欣赏不够。 翡翠街两旁全是专营翡翠的商铺,不是很大,最大的也仅仅三开间门脸,不过装修都很讲究,古风扑面。虽说店不大,店主却个个殷实,富得冒油,千万富翁俯拾即是。 金旗一直在找像阳州一样“十万赌三块”的赌档,可惜腾冲没有。整条街逛完了,终于在街底一片砖房内发现了一种可心的赌石处,叫“黑屋赌”。 搞一间地下库房,里面黑灯瞎火的堆满大小毛料,愿赌之人蒙上眼睛独自进屋,(当然有人监督,不可取下眼罩)趁黑摸一块毛料出来,捡到好的就发财,差的就扔掉,全凭运气。一千元一次,黑库里没有大于五十公斤的毛料,(有也硬砸碎了)而且保证这些毛料都是矿里出来的,不是路边捡的乱石头。这种“黑屋赌”是公盘时期助兴活动,一千元一次输也输不多,赢就赚大发了! 金旗问守门保安一人最多能玩几望,答案是五次,五千元封顶。金旗在门口看了一会,许多人进进出出,出来的都尽挑大的抱,可惜没一块可以称得上翡翠两字。半小时后他出了五千元进了黑压压的地下黑库…… 第一百零二章 春带彩 真的很黑,黑得手伸不见五指。一进门就被人拉住手,带着走了十几步,就听人说:“前面就是毛料堆了,你要摸着慢慢走,千万别摔了,挑好了可以叫人帮你一起往外拿。记住小心些,别嗑破脑袋。” 金旗答应着一步步朝前走去,他“目识境”闭着眼也能看得很清楚。几百块石头叠得不高,平铺着放便人挑捡。边走边看,一排排神光扫过,发现三百多块毛料中也就三、四块能赌赢的。第二遍搜索,终于凑齐五块,最后一块老实说也就值几千块钱。 其中第一块是无色玻璃种,约有二十五公斤左右,簿皮壳,里面很大一团透明晶体,质地细腻、澄净,典型的玻璃种,可惜是白翡,时髦却欠一档次。 第二块足有近五十公斤,是全场较大的一块,黄翡冰种,不过色泽偏暗,属于栗色黄,差了鸡油黄一肩。 第三块很小才四公斤多一点,是块冰种阳绿,绿翠明艳动人,犹如初春一抹嫩嫩新绿,金旗特别偏爱这种嫩芽般的明丽,他一上手就决定不出售,自己雕着玩。 第四块也是此番“黑库赌”最得意的一块,估计有五十公斤出头,是很漂亮的冰种“雪地飘绿”,水头、种地都属冰种类极品,可惜底部有道绺裂很长,若不擦开外壳看不见。这道绺裂破坏了整块料子的完整,只能做些小件雕品或者手饰。“雪地飘绿”最怕切小,小了白绿都没有自然形状反到成败笔。这有些许遗憾。 第五块是金旗随手捡的,充充数。三百多块赌石中仅仅选出四块能赌赢的,可见赌石之风险,难怪内行买明料的越来越多。 五块,不,只能算四块,在金旗眼里若全部脱手三、四百万元是没问题的。五千换几百万也就这家伙能享受,换谁都没这福份。 叫人抱出黑库,搬到僻静处说是等人,一转身趁人不注意随手收了。刚想离开,还没走几步就听背后有人喊:“先生请留步。” 回头一看,一个肥胖中年人,目光鬼鬼祟祟地在金旗身前身后乱转。金旗立刻明白这胖子怀疑突然消失的毛料呢。他冷笑问:“朋友探头探脑不怀好意吧?” 中年人抬头和对方锐利的目光一碰,浑身一激灵,忙说:“我想过来帮先生一把,不料眨眼之间毛料全没了,我正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哈哈,的确看花眼了。说吧,有什么来意?你看样子像个中间跑腿的。” “我叫任大成,帮人淘赌石赚几个小钱。先生怎么称呼,是来赌石的吗?” “姓金,任朋友手边有赌石?”一听赌石金旗来劲,双目闪闪发亮。 “引路费一百,金先生付了任某就带路去一处有毛料开赌的地方。”任大成恭恭敬敬地说着,很难发现他在下套。金旗也粗心了,付了一百元跟着任大成穿街过巷很快进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三个男人在享用功夫茶,见任大成带陌生人进来,其中一位光头脸上立即露出喜色,说:“老任,怎么有空来串门,快来喝一杯特级普洱茶。” 任大成迎上几步说:“这位姓金的先生是来看毛料的。”又转身为金旗介绍:“这位姓石,石老板手里赌石很多,金先生慢慢看,我就不陪了。”说完很快就没影了,溜的很快。 光头打量金旗一番,慢吞吞说:“金先生双目炯炯,印堂透彩是个大富贵之人,看来赌石稳赢不赔。我这里有七块毛料,金先生想赌吗?” “只要看得上眼金某愿意赌上一赌。”金旗淡淡地答着,知道今天入了不善之地。 石光头大声赞道:“好口气,请!”领头来到后屋。后屋显然是堆放杂物的,靠墙果然堆着七块翡翠原石。金旗一眼瞥去就发现七块毛料全是垃圾料、抛货,一钱不值。他回头望着石光头,尽管知道身陷圈套,表面仍然不慌不忙。 石光头点着一支烟狠劲抽着,说:“这里七块毛料随你挑,一百万一块。都是上等好料,我以脑袋保证块块见绿。怎么样?够意思吧。” 金旗转身朝屋外走去,说:“就这些垃圾不赌也罢。”刚走到门口,两旁闪出两名大汉,一脸杀气,双手抱肘默默地拦住去路。 石光头阴笑着问:“金先生不准备赌石啦?不过我们有我们的规矩,看了不赌犯大忌,最少也要赌一块。看在金先生够朋友份上,拿一百万元来,挑一块毛料走,爽快吧?” 金旗也笑起来,慢慢说:“可以呀,谁能够一拳砸碎一块毛料,金某认栽,立即付七百万走人?也够爽快吧?” “什么意思?一拳砸碎毛料?你在开玩笑,这可是毛料不是普通石头?” “毛料又怎么啦?硬一点而已。各位不行,不等于金某不行,要不要当场试试?” 屋里屋外的人多惊骇了,居然有人扬言一拳砸碎毛料,这可是硬度为六点五度的硬玉啊!难道今天撞上了黑道高手? 他们发虚,金旗很轻松,说:“不过我若一拳砸碎毛料,各位老大可是要破费的。” “什么意思?”石光头大叫:“你想敲诈?” “敲诈是石朋友的专业,金某只是想赌,就赌一百万,和石朋友的价格一样。金某试着砸一拳,输了马上放下一百万走人;赢了石朋友交出一百万,怎样?”口气挺硬。 石光头眨巴着眼睛盯着金旗,心中阴晴不定。试想普通人别说翡翠毛料就算路边的石头一拳下去结果可想而知,骨断肉烂!对面这家伙会不会吹牛,吓唬人!他想了半天,阴沉着脸说:“你想试就试试吧,伤残了别说我没劝过你。” 望着石老大一脸尴尬,金旗觉得气顺多了,也不多说用力挥出一拳,这一拳并没用仙灵之力,他怕茅屋塌了。只听劲风猎猎,“叭”地一声爆响,顿时烟尘弥漫,碎石四溅。等眼前烟尘散去慢慢清晰,众人包括金旗都震住了,七块大毛料一半全部爆裂成小块,满地的石碴厚厚一层。这是什么力量? 石光头不敢相信,跑过去捧起一把石碴看着,满脸惊惶。 “这是垃圾料吧,一点绿色也没有。”金旗拍打着浑身尘土,淡淡地说着。不过心里也暗暗惊讶,尽管知道自己力量很大,可是也不能大到如此恐怖的地步,真是出乎意料。 “金先生神力惊人、厉害、厉害!石某服了。石某真有一块看得上眼的好料,只怕金先生不敢要。”避开七百万赌注不提,抢着岔开话题。 “真有好的,金某当然乐意赌一赌。”金旗接着又将他一军,说:“如果有好东西金某就不计较其他了,否则石先生恐怕要出账了!” 石光头还是第一次服软,他委屈地说了一个字:“走!” 一行人来到街口登上一辆破吉普,哈哈地出腾冲,开了十来公里到一山垭间,在几间破茅屋前停下。还没叫门,三条大狗直窜出来,汪汪乱吠,可是金旗一下车,三条狗像电击一般,顿时哑口,浑身打着哆嗦退到远处墙后。这情景看得石光头等人两眼发直,嘴也合不拢。恶狗都怕的人是什么? 狗叫声引出一位老人,有点罗锅,弯着腰两眼昏花眯成一条缝,满脸皱纹像干裂的土地。石光头大嚷着:“驮爷,有人来看石。”又对金旗说:“他耳聋,跟我来吧。” 茅屋昏黑,出后门是荒废的院子,杂草快齐腰高了,墙角堆着一大垛柴草,时间长了草堆霉烂一片。石光头等人上在拉扯柴草,很快露出了一大二小三块翡翠毛料。大的毛料足有三吨重,浑圆的看上去很结实!朝南擦开一扇半尺大小窗口,窗口微透明,有绿紫双色,质地不错,水头也可以,一眼就能确定是老坑毛料。凡是老坑料一般质地紧密,密度达到三点二以上,这种密度注定出冰种、玻璃种。原石上有很宽的蟒带,隐约泛着绿意;另一边石底蟒带上缀满朵朵松花。原石外表细腻、平滑,摸着让人舒服,一切迹象都表明这是块出色的毛料,是块能让人一掷千金的毛料! 一旁石光头开口:“这是缅甸会卡场口的老料,出世十几年了,我们好不容易弄到手,金先生敢赌吗?” 金旗没有立即回答,他正沉浸在美妙的景象之中。眼前巨大的原石就如一幅立体山水画让人入迷、陶醉。除了在阳州赌获的七彩玉柱外这是第二次让金旗心灵震撼翡翠,无法形容的美丽仿佛身入仙景一般,他看得都发呆了。 紫绿双色,时而浅淡、时而深浓,彼此交汇溶合又增添许多过度间色,就像一位丹青高手随心顺意地挥洒泼墨成就如此高远意境、天然含蓄、不可言传只能意会的画面。金旗不得不心中大呼:“好一块极品春带彩!” 春带彩?春指紫色,彩指绿色。若一件翡翠饰品上有自然交溶的紫绿双色,是十分讨巧的珍稀上品,市面上现在很少见到真正的“春带彩”,那些所谓的春带彩都是人工制作,区别是假的程度而已。眼前的春带彩几乎去皮壳就是,想想:三吨重的原石中三分之二全是一流珍稀春带彩,而且是罕见的玻璃种,如此宝贝该值几何? 第一百零三章 五彩祥云 “石老板,开个价吧?”金旗深吸一口气,尽量压抑激动的心情。 “三千万!一口价!”口气很硬,容不得商量。石光头似乎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在这里交割,不包运输,出任何问题概不负责。” “听口气毛料来路不正。”金旗心里暗想,三千万元价格不贵,春带彩的真实价值亿元以上。但是如果来源有问题就会存在不可测的风险。 “来路没问题,只是怕麻烦。”石光头迟疑着不想说实活,他心中闪过缅甸“宝腾公司”六年前为这块赌料前后死去三人的情景亿,浑身不由打了个冷颤。 六年前曼德拉春季公盘大会中宝腾公司出资五百万赌下这块半赌料,当时五百万已属巨款,赌一块三吨重的毛料轰动一时。谁料想运输途中遇到匪,一场枪战,当场死去两名保镖和一名押送人员,以及四名匪。事后赶来的缅甸警方把三吨重的巨料吊起,运回警局。第二天当宝腾公司派员来提取价值五百万的赌石时,巨石居然从警局院子里消失了。根据痕迹警方和宝腾公司人马一直追了两百公里,终于在一片森林木中找到了停着的大拖车。但是赌石还是不见踪影,而且再也找不到了。五百万、七条人命换来的赌石人间蒸发,谁会想到七搞八搞被石光头用五百万买下了。不过赌料成了“粘手货”,整块脱手怕被人认出,切开又怕赌输,两难之下就藏了起来,直至今日。 金旗“心识境”之下赌料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他没有收赃之虑,好像自己并没有考虑缅甸治安问题的义务。他争取的是最大利益。平静地说:“这块赌石使我想起六年前的故事,不过我没有权利查问石老板。我同意石老板提出的辅加条件,价钱只能出到一千万,并且外加那两块小赌石。同意就成交,否则就算了。” 对于这块赌料石光头提心吊胆了整整六年,至今买石的钱还施欠着。可是按照目前行情一千万实在低了,继续藏下去万一鸡飞蛋打呢?再说已经被这小子知道了,能保证他不泄露消息?思来想去若一千二百万元就决定脱手,他咬牙说:“一千五百万即刻成交,外加两块小的免费赠送,怎样?” 石光头的心思自然瞒哄不过金旗,他假装皱眉说:“一千一百万。” “一千二百万!” “成交。 石光头好后悔为什么不喊一千三百万呢?起码也要一千二百五十万呀! 金旗慢吞吞走到赌料前,指着两块小的说:“我就拿左边一块,右边的留给石老板,你起码能换回五十万,不是吗?”其实右边一块完全是“蒙头货”,送给金旗也觉得讨厌。另一块却一派春色,一百多公斤的艳绿翠、冰种,切开卖,没有一千万不会松手。哈哈,大赚啦! 说好明天一早现金交割,石光头想请吃饭,金旗婉言拒绝。独自一人离开茅屋,十几公里路程凭金旗的脚程转眼就到。半小时后金旗已经找了家小饭店用了,四个菜、一瓶啤酒,也算乐在其中。 吃着,就听隔壁桌上四位客人正边喝酒边议论,说的正是白天公盘会场新闻。其中特别提到一块一吨半重的大毛料的悲惨故事。 “广东人太惨了,二千万买块大砖头,一狠心撞上去了,血溅得四处全是。” “死了没有?”旁边人问。 “送医院急救,据说没死,救活了。其实不如死了算。要知道二千万元是公款,他是做期货的,输个精光。再挪用大笔公款来搏赌石,又不是‘一眼金’,还不是输得连死心都有了。很惨,当时他一起的朋友扶都不敢扶,两腿直哆嗦。” “不会吧,二千万公款来赌石?” “谁说不会!现在孤注一掷的人都是家产、股票、期货上下来的输家,找翻本的机会来了,这些人不少呢。这次公盘就为此辟了个新项目,可以用全赌的毛料公切,就是当场公开解石,矿方将补贴百分之十货款,并且可以公开拍卖,当场成交。引得许多赌家都来了,昨天一天就解了十九块毛料,仅有二块略赚,其他全输。当时你没看见又哭又闹的。” “谁叫人犯贪呢?补贴百分之十?还不是加在赌石上了。” “是啊,全赌料比去年又涨价二成,这样下去翡翠市场岌岌可危啊!” “现在的翡翠已经是多元投资中的一种投资方式,许多有钱的主收藏几个亿明料等着涨价,市价不涨才贵。” “还有流行,风尚流行力量很大,80后、90后全挤进来了。看看昨天公盘会场,一半以上全是不到三十的年轻人,敢赌、敢哄价,很多时候价格就是被他们硬抬上去的。我看终有一天会摔一大马趴!” 四位食客的感慨还在慷慨激昂地继续,声音越来越响。赌石的血腥、刺激震撼着所有的食客,对金旗来说公开解石、公开竞拍正是个赚钱良机,顿时热血沸腾,自斟自饮满满一杯,觉得此行不虚。 第二天金旗一路跑步,比如晨练,早早到了离腾冲十公里外的茅屋,飞身越过围墙进入后院。三条恶狗挺机灵,可是窜到后院立即偃旗息鼓、挟紧尾巴溜走。金旗试着用神斩把三吨重赌石的三分之二处拦腰劈开,银光一闪切豆腐似的赌石已经一分为二,切口光滑整齐。到底是八级神器威力无比!他兴奋地切削起来,约二吨重的部分四面剥除石皮,成了四四方方一块,在秋日明媚的晨曦中硕大的方形翡翠璀璨夺目,娇艳的绿翠、妩媚的紫翡宛如在池水中缓缓流动,让人看得神魂颠倒。 欣赏了半天才把另外三分之一处以及边角料统统收入天释戒,最后才恋恋不舍地收了这方春带彩。 十点过五分破吉普才赶到,石光头骂骂咧咧地跳下车来,一见到金旗忙上前招呼:“金先生怎么不带车来装石呀?” 金旗也不回答,指着地上用布蒙着的一大堆东西,说:“一千二百万都在,点点数吧。”这些美元现金全是黄眉储物戒里的遗物,还远远不至这些,全搬出来一准吓死人。春带彩就请黄眉请客吧,嘿嘿。 手下弟兄上前揭开蒙布,看见万元一叠,整整一千二百叠堆得小山似的人民币,脸上表情立即生动起来。石光头居然带着验钞机,一边吩咐弟兄验钞点数,一边和金旗寒暄:“毛料兄弟花两钱叫村民帮你运出去也行。” “不用了,两块赌石我已经运走了。” “什么,人不知鬼不觉得都运走了?”石光头大惊,这不是三十公斤的石头啊!跑到后院才不得不相信事实。他心底里泛起一阵寒意,眼前这个姓金的一定不简单幸亏没惹毛他。 十点四十分金旗赶到公盘会场,大部分赌客都进场了,门口三三两两人并不多,有保安守着门。金旗正在发愁门票,一只托着门票的手从身后伸了过来。又是鬼鬼祟祟的任大成,他弓着腰,一脸媚笑,说:“金先生能赏两钱吗?” 金旗并不厌恶他,这种人同样利用自己的特长混饭吃。随手掏出几张百元钞换过公盘门票,转身进场。 好大的场面!比阳州大多了。一长排新搭建的临时简易棚隔成一间间贵宾室、投标室、管理处,大片露天毛料场一眼望不到头,人山人海的,热闹非凡。这其中有不少人是看热闹的,当然有捡漏的机会他们也决不放过。所以公赌公切的地方最拥挤,嚣张的呼叫声震响整个会场。 大红色横幅上写着斗大五字“现场大赌石”。红绳子拦了个硕大场子,里面堆放着几百块赌料,一边架着切刀、砂轮机,还用乒乓桌拼凑了竞拍台。有银行、公证、税务等现场办公点,锣鼓家什真闹得火热。主办方想得很周到,摆出一付请君入瓮和架势。 金旗一进红绳圈就有接待人员迎来,说:“先生知道公赌规矩吗?” “请告诉我有些什么规矩?”金旗有点奇怪,莫非还有什么特别规定? 接待员轻轻说:“进这绳圈就非赌不可了,先生难道没有看见圈外许多人挤着看热闹不敢进来吗?” “哦。”金旗恍然大悟,难怪挑石的人少,圈外围观的人多。他接过接待员手里的一把小红旗和记录本,点了点头朝石堆走去,顿时喧嚣离他远去,神识中惟独千奇百怪的大小赌石。 粗粗看了一圈,暗赌毛料价格都很贵,很少有五十万元以下的,动则百万在此比比皆是,上千万的都有。狂妄的价格就有狂妄的大赌,看着眼前这些恍若金银堆成的赌料金旗豪情勃发,“目识境”自然而然熠熠生辉。 到底是正式公盘,暗标中果然有不少惊人之作。首先一块黑砂皮的老坑料奔入眼帘,很大足有八百多公斤。石内的表现他看得欣喜若狂:两条宽有四十多公分的浓绿横贯整块毛料,估计可以做出上百付高绿手镯,冰种,水头明净呈亮,一块难得的好料!标价也同样吓人,五百八十万元!金旗是想当场竞卖,心中估算五百八十万减去百分之十,实付五百二十万元。一百付镯子十万一付,也能挣回一千万元,这还不算边角余料。他把第一面小红旗放了下去,并记下八十六号的标号。 再挑三块一堆的,同样标价很高:四百五十万元。三块毛料合计有四百多公斤,其中一块是玻璃种紫罗兰色、二块是豆种阳绿,切开卖明料光玻璃种紫罗兰就能换五百万,剩下两块就是利润了。又放下一面小红旗,标号是一零一。 他瞥了一眼在场中看石朋友手里拿的小旗有紫色、有黄色……这办法还是挺聪明的。 既然赌了就赌大的,从整片石堆平视过去耸出头的就是大料。不过看了七、八块全是一塌糊涂的东西,这些不是毛料是致人倾家荡产的冤魂!金旗叹息一声继续寻觅,终于找到一方吨重巨料,标价一千万整!怪吓人的。巨大赌料十分丑陋,半边灰绿半边灰黑,形状不方不圆像三角形,石皮表面粗糙不平,无蟒无雾无松花,外貌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王者”风范。可是金旗却好一阵心惊肉跳…… 第一百零四章 翠如游龙 这是块令人叫绝的宝贝,学名:五彩祥云。 五彩祥云顾名思义翡翠中有五种色彩,而且色色明艳动人,非同凡响。眼前这块标价一千万的就是具有阳绿、艳紫、翡红、玄黄、以及白翡的五色玉!一式冰种质地,细细看去五彩缤纷的色带闪动着生命之光,越往中心越发浓艳,真有剖开天地、宇宙万象的大气势。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不同角度、不同心情都能从中看出不同画面,感受不同启迪,这就是潦草中不失自然的五彩给予金旗刹那间的感觉。 谁能想到极其丑陋的外表中藏有如此惊天动地的美呢?也许这就是大丑即大美吧。 金旗态度认真地放下手中小红旗,并记下三十二标号。 现在已经决定三标了,分别是八十六号、一零一号、三十二号。他正想继续工作,接待员过来请他去用午。午很简单,是肯德基送来的套,就在红绳圈内吃。看热闹的也都散去,公盘会场有盒饭便,也有茶棚,公盘主办方想得很周到。金旗远远看见散去的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分辨原来是云家大小姐云朵女士。也许她下午也会进场一赌吧?心里暗暗想着,脚步不由移向毛料堆。他决定把四百多堆毛料全部搜索一遍,够份量的都赌了,想想云家大小姐进了绳圈赌必败的情景心里乐滋滋的。 耐心地绕着圈寻找,四十六号标又成为目标。总重三百八十公斤,标价二百八十万元,是五块毛料一组的标的。其中三块完全是砖头料,赔货,剩下二块却是切涨的宝贝。二块中大些的一百公斤不到,是一种少见的蓝绿色调,和自己在阳州徐根宝家仅元一万元捡到的“石踏步”的绿蓝色相仿,只是更偏蓝些,有蓝宝石的味道。冰种,充满冷静、空灵、神秘的内涵。小的更漂亮,绿水摇,翠意欲滴,是金旗至今仅见的“祖母绿”,生于玻璃地之中的“祖母绿”高贵之极,给人晚春深远的感觉。仅仅二十公斤不到,可是价值不菲,光它也许就值三百万。 继续工作,也有十多块(堆)毛料有色彩,但是和标价一比可赌性就不足了。对金旗来说不是缺少翡翠,而是搏获利润,赌石解开后内容和标价相仿,甚至还亏了,这决不在金旗选择范围之内。 就在快失去信心时终于发现了一堆一大六小七块毛料,标价六百二十万元,总重六百七十四公斤。大块的二百多公斤,冬瓜地葱绿色,一般般。六块小的却很精彩,光红翡就有两块。其中一块仅五公斤左右的红翡特别惹眼,红得亮闪闪的,盯住看会觉得光焰刺眼,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似乎红焰闪烁正在叙说着什么。金旗不懂,也没见识过如此灿烂夺目的亮红翡。不过他知道越是看不清的东西越有价值,尽管这堆六百二十万元的毛料没什么盈利的余地,还是毅然写下七十九号,并放下小红旗。 没有继续下去的兴趣了,金旗四下打量,除了上午碰到的赌客外毛料场里又多了个忙碌的身影,云朵果然进红绳圈了,正手按着毛料试探着。金旗心里暗暗发笑,找来接待员一一登记赌石如下: 32号标:标价一千万元,总重一吨。 46号标:标价二百八十万元,共五块,总重三百八十公斤。 79号标:标价六百二十万元,共七块,总重六百七十四公斤。 86号标:标价五百八十万元,总重八百七十公斤。 101号标:标价四百五十万元,总重四面一十公斤。 五标总价款:二千九百三十万元,折扣百分之十,应付二千六百三十七万元。 接待员带着在中行现场办理点做了转账手续,并交付税金等杂费,此时五个标点已经转移物主,将现场开标。消息立即传遍公盘会场,当场解石谁不想看看,顿时绳圈外涌来上百号人。其中居然还有金旗好几个熟人,一边在圈内,一边在圈外,大家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刚挤到绳边的罗大伟立即吹起口哨,他身边的张韵喊着:“哥,祝你赌赢!”这小丫头果然和大伟好上了,看这热乎劲? 金旗决定先解86号标,他琢磨着切线应该划在那里,既要充分表达赌石的璀璨,又不能浪费翡翠实料,要知道现在冰种以上的品种价格都以克为单位计算的。眼前两条漂亮的翠绿色带宛延盘旋,横穿赌石,色带很长,不可思议地弯曲缠绕着,越靠中心绿色越纯越正,两边渐渐淡去,宛如两条翠色飘带。看着看着,金旗惊奇地发现两条色带的交汇处泛出黄绿之色,中心焦点凝成浓烈的桔红,很像一轮太阳。啊!金旗眼前出现一幅图画:两条巨龙盘旋腾飞冲向天穹,爪下祥云飘绕,一轮旭日在空中闪耀着万道霞虹……他心中大喜,这种天然原形奇宝价值就不仅仅是翡翠价!真是切大发了! 很小心地划好切线,最大程度反映精彩画面全貌将决定此石最终价格。五、六个小伙子把八百多公斤的赌石架上切台,对准描画清晰的白线,切轮欢鸣着缓缓而下…… 不久切盖翻倒,水管哗哗喷洗着切面,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就是金旗早已一目了然的画面。可是奇怪的是久久不闻应有的喝彩声。金旗回过头去,看见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才明白全场鸦雀无声的原因是震呆了! 好一阵才有人轻呼:“切赢了,大赚了!” “好漂亮的艳绿色带啊!” “多少年没见过如此精彩的赌石。” “太美啦!两天来首位切赢的毛料,赢得那么爽!” “……” 赞叹四起,也有人开始喊价:“二千万买给我吧。” “我出二千五百万,现金交易,朋友成交行吗?” 金旗对正要站起主持拍卖的拍卖师摇了摇手,登上乒乓桌临时搭建的台面大声说:“各位朋友,请注意看看这像什么?两条绿色带一左一右起伏、腾跃,像什么?色带中端渐渐会合处天然生成的一团黄翡又像什么?谁能告诉我。” 人群中有人在喊:“翠像游龙,翡如旭日。” 还有人说:“天然一幅双龙戏珠图,完全自然形成,价值连城啊。” “不,应该说双龙吞日图,这样才有气势。” 赞声、喊声不绝于耳。金旗摆手跳下讲台,拍卖师手提半导体话筒开始拍卖。他直接说:“刚才有位先生出二千五百万,还有没有出更高价的?有没有……” 张唤之喊了一声:“三千五百万。”这是托标,熟人帮忙。 “五千万!”这是罗大伟的助威声,这小子惟恐天下不乱。 “五千五百万。”一位年轻人喊价,他身旁站着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衣冠楚楚很有派头。 “六千万。”又有人喊。不用拍卖师催促,价格扶摇直上。 “七千万!”一加一千万的是位港商模样的中年人,他身边同样站着一位气度不凡的老者,七十多岁年纪,手握一根金色手杖,由一名妙龄少女搀扶着。由于加价过猛众人目光齐刷刷集中过来,老人一点都不在意,反到很有风度地对看来目光略略点头示意。 “哦,霍先生大驾光临。”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一片热闹,有这大佬喊价可以想象拍卖不可能不精彩。 白发老人这边的年轻人不满地朝霍老方向瞪了一眼,又高喊:“八千万!” “九千万。”霍老身边中年人淡然地笑着。 “一亿。”年轻人似乎并不买账。 霍老金手杖顿了顿,中年人立即喊出:“一亿五千万。” 年轻人迟疑了,凑近白发老人低语几句,回头毅然振臂高喊:“一亿六千万!” 人群中传来讶异声,这已是天价了。所有目光聚焦霍老,中年人望了霍老一眼,平静地喊:“二亿整。” 白发老人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年轻人神情明显沮丧,因为长辈已经决定,他只能无奈地退出角逐,看得出此次失败对年轻人打击很大。 “二亿元一次、二亿元两次、二亿元三次!好,双龙吞日图归中年朋友所有,我在此表示热烈祝贺。”咚地一声,一锤定音。他刚想请金旗去办转让手续,金旗早已忙着研究下一块解石的切线了。 这次更大,赌石足有一吨多重。又铲又撬,好不容易架上切台。见过刚刚的一刀神奇,百十号人不约而同地随着刀轮重重切下的节奏轻喊起来:“切涨、切涨、切涨……”喊声越来越响,齐刷刷的口号惊动了公盘会场所有的人,不多一会儿大赌石现场又聚来上百人,问清原因一个个伸长脖子盼望着,紧张的心情使他们立刻加入了“合唱”,“切涨”的声浪越来越响。 这次切割的石盖很薄,解石工不小心倒在台上“怦”地一声碎了。谁也没顾上碎不碎的问题,(石盖中有翠就是钱,碎了也算损失,不过此刻小钱实在不够看的)全体目光直愣愣地瞪着水笼头下,湿漉漉的石面…… 第一百零五章 小妹嫁妆 许多人瞪着五彩缤纷连连叹息,为什么好运不降临到自己头上呢? 他妈的,又切涨了! “各位老板、各位朋友:这是块五彩玉,是有名头的五彩玉,俗称‘五彩祥云’,在腾冲还是第一次出现。二零零一年缅甸曼德勒公盘明料出售过一块,偏方型,三十八公斤重,当时泰国皇室以三百九十万美元收入,每公斤价格为十万多美元,折合当时人民币八十多万元一公斤。这在当时创下天价,传为美谈。据说‘五彩祥云’能赐福于所有者,历史上这也仅仅是第三次发现。我无法想象一吨左右的硕大、美妙的‘五彩祥云’究竟价值几何?好了,现在请各位准备报价。” “一亿五千万!”第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是罗大伟,这家伙还对台旁傻站着的金旗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好一阵没人加价,白发老人身边的年轻人突然喊:“一亿八千万!” 眼光又都集中到霍老身上,霍老笑着说:“既然大家看得起霍某就再报个价,二亿二千万。”说完,金手杖狠狠戳进泥地。 真是大手笔!没有人再敢加价,霍老重重一戳表明了志在必得的决心,这就是财富的威严!年轻人想喊价被身旁老人阻拦了,他气呼呼地握拳头,表情愤懑不已。 “二亿二两次、二亿二三次!成交!”再一次一锤定音,再一次创造了腾冲公盘赌石的天价,同时“一眼金”双石夺四亿二的消息风一般吹遍公盘会场,吹遍腾冲的大街小巷。由此带来的赌石之盛越演越烈,成为本届公盘的浓彩重墨。 霍老和妙龄女子随即消失了,留下中年人办理转账、托运、保险事务。接待员接了一个电话后过来对金旗说:“先生切涨了两块赌石已经达到轰动效果,主办方同意其他赌石就不用解开了。现在先生威名远播,万一切垮反而对先生和主办方都不好,不知先生是否同意?” 金旗并不在乎名声,不过不解全部托运香港,对新公司运作有好处。双方达成一致后一起来到中行办事点,霍老代表中年人早候着了,他握着金旗的手说:“在下成志忠,是霍老办公室成员。先生贵姓是……” “金旗,红旗的旗,请代谢谢霍老捧场。” “金先生果然人称‘一眼金’,百发百中,而且一块更比一块精彩。霍先生这次很高兴,他和小孙子都属龙,‘双龙日图’很是吉祥,霍先生连称这钱化得值。并再三要我致意金先生有机会来港走动、走动。” 金旗连称不敢,和成志忠寒暄了许久,直到一切手续全办妥,拿着新办的中行白金卡挤到绳圈外。罗大伟、张韵早候着,一阵热烈拥抱,大伟抢先问:“一直联系大哥不上,大哥是什么时候到腾冲的。” “昨天刚到。”金旗不想提石光头处赌石的事,随口回答。 张韵娇笑着拉住金旗胳膊连连摇晃着,说:“哥,你今天太帅啦,‘一眼金’转眼就传遍整个腾冲,都说这次赌石是腾冲赌石史上的奇迹,惊天动地的奇迹!最有意思的小妹身后一个大胖子突然大哭起,一问才知昨天他也看上‘五彩祥云’了,觉得丑石有奇遇,可是看标价实在贵还是放弃了,结果挑了旁边一堆一百万的小赌石却切出眼泪哗哗。哥,小妹实在佩服你,只要你敢赌的都是神妙的奇迹。这次赚多啦,可要好好请请小妹。” “大哥把自己小弟都请来给你了,这客请得够大了吧。”金旗随口调侃着,立即被羞色满颊的张韵啐了一口。一旁罗大伟呵呵笑着,看样子两人关系已经挑明了。 “韵妹,这次去美国大哥一定陪你逛一次街,任你随心购物都由大哥卖单可好?” “说话算数喔?” “大哥说话岂有不算数的道理。”罗大伟赶紧接口,金旗当然连连点头。 张唤之带着两位朋友过来,一介绍原来都是腾冲翡翠界的头头,一位是本次公盘大会主席赵老,另一位是腾冲宝石协会第二把手肖老。金旗立即上前握手致意,彼此客套一番,最后说好晚上由金旗作东聚四海大酒楼,赵、肖二人才挥手作别。 张唤之拉着金旗朝公盘暗标场地走去,边走边说:“这次我看中两标,你帮我把把眼。”金旗肯定地点头答应。说实话阳州六千万赌垮的阴影多多少少在两人心中隐伏着,张唤之能主动提出帮忙要求,说明他真正揭过了灰暗的一页,金旗从心底里感到欣慰,这样金旗负疚之感没了,两人的关系也更加坦然。 一路到了暗称区,张唤之指着一堆标号为二十一号的石料说:“左边一块黄砂皮表面有雾,估计里面有翡红,金少以为如何?” 金旗先看了看标价,两块一堆标十八万。暗标一般价格不高,因为价高者得,再说庄家不满意投标人投价,自己可以拦标,所以十八万仅仅是个起步价。右边一块约四十多公斤,里面果然有红翡,不过翡色不浓,微微呈黄,是不太艳丽之红。金旗点头说:“张总好眼力,一定有红,只是十八万估计赢不了。” “我想定三十万?”张唤之凑近耳语。 金旗皱眉说:“这料表现太过明现,三十万没把握,再说右边小块也有绿,是很水嫩的豆绿色,起码值十几万,是不是把标价提到四十六万呢?” 张唤之立即点头,他现在是真相信金旗,所以当场填了四十六万标书。再把金旗引到七号暗标处,这是块大料,标价二百五十八万,足有一吨多,和“五彩祥云”的个头差不多。金旗认真看一遍,问:“张总为什么看好它?” “蟒带虽然越来越细,慢慢飘散,但是一端绿线很明显。常言说宁赌一线,不赌一片,估计这里有绿。”张唤之耐心地在石面上比划着。 “张总带了放大镜吗?来,看看这里是什么?”金旗指着石面凹陷处。 张唤之打开手电,用高倍放大镜细细查看,只见一条很细的绺裂直插石内,隐隐能见裂隙下阴沉沉的灰青色。这种灰青行内称“死青”,是赌石大忌,是能使人窒息的预示。张唤之冷汗都冒了出来,原打算三百八十万投它,假如真中?切开一片“死青”、一片绺裂不说亏三百多万,还有这张老脸往那里搁?他自嘲地叹道:“真是险啊!幸亏有金少。” “二十一号标的能拿下利润不下百万。”金旗宽慰着。 “没关系,总算及时刹车。金少去看看大伟相中的那块,依我看也可一赌。”张唤之随即想开了,反正标书没投。他拉着金旗朝罗大伟、张韵走去。 罗大伟准备投八号标,是子母双石,母石近八百公斤,子石连着母石很小部分,像粘着一角似的,模样很可爱。“大哥,我看大石可赌,是冰种阳绿,你帮我看看。”罗大伟拉着张韵的手,有人来也不放。张韵挣了两挣没挣脱,也只能随他了。热恋的情侣就是这么腻! 金旗转了一圈,问:“准备填多少钱?” “标价二百八十万,我准备填四百八十万。” “再加五十万!”金旗肯定地说:“否则拿不到,五百三十万你也不会输,这块大的有绿,但仅仅半边。宝贝是那子石,少见的玻璃种艳紫,凭它就值五百万。” “真的?”罗大伟直愣愣喊出声来:“大哥,人说你一眼金,我说是一眼千金!” 这喊声大概被风吹到别人耳朵里去了,隔天许多人遇见金旗都称他“一眼千金”!这绰号怪怪的,有点女人味,为此金旗不爽了好几天。 张韵不干了,拉着金旗嗲声嗲气说:“哥,老爸也有标的了;这呆子也投了。我却没有,什么都没有,不行!哥要赔我。” “你想多增加些陪嫁吗?”金旗喜欢调侃这个漂亮的妹妹。 “对,就当陪啄,谁叫哥硬把我嫁出去的。” “好,大哥给你找,谁叫我就一个好妹妹呢?”四人说说笑笑绕了一大圈,转到一堆十几块小赌石不远处,金旗站定气仔细看了一阵,高兴地说:“就那堆小赌石了,足够当你陪嫁的。” “什么?十几块加起来也不满一百公斤,他们俩都是大赌料呀。”张韵气得直跺脚,眼泪都流了下来,心里委屈极了,觉得当哥的不该随便应付自己。 金旗拍着她香肩,说:“你以为真买石头呀,这是翡翠!说话轻点,别让人听见能你争。” 张唤之、罗大伟也一脸不解。 金旗说:“这堆小赌料标价才十二万元,很低,不惹眼,估计没人会看上。可是里面不说块块是宝,起码百分之七十有份量。我们不盯着那边看,正有人注意我们,会抢标的。” 听说有宝,张韵这才抹去眼泪,有些怀疑地问:“哥,你都没仔细看,这么说有好料?” “其中有一块极品高绿,成色快赶上我以前买给你们的。就凭这块玻璃种高绿不挣个上百万才怪?再有两块无色冰种、一块墨翡、一块紫罗兰,就它们韵妹还不赚翻了。这叫本小利大,比大伟利润率高多了。你不要,哥只好自己投标了。” “哥,你又故意气我,真坏!我填多少?快说嘛。” “二十八万稳当些。”金旗认真、慎重地计算一阵才确定。 张韵填好标书拉着罗大伟去投标,当然老爸的那份也带上。留下金旗和张唤之两人慢慢走着,欣赏着身边各类毛料。 “金少,你难道真是‘一眼千金’的神瞳么?”张唤之望着金旗夕阳下潇洒、飘逸的背影追上问,他心里实在放不下太多的不可思议。 金旗返身问:“张总,天下有这样的神仙吗?” “有呀,我身边就有一个!”张唤之自己也朗声笑了起来。 “那么你就当我是神仙好了。”金旗现在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猜测,反正别人眼里自己越来越神奇,也无法解释,所以干脆不解释,不画蛇添足了。 张唤之不想放过他,直盯着看了半天,说:“以前你是故意装憨扮傻呢?还是短短半年突然长灵气了?收你太湖沉石时尽管让人很吃惊,可明显还是个外行啊。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一眼金’呢?” 金旗能说什么,除了嘿嘿傻笑外。 两人正调侃着就听“现场大赌石”方向传来一阵喧哗,许多人都向那边奔去…… 第一百零六章 赌石之王 金旗的目力,略一凝神早看清赌石现场议论纷纷的原因。一位赌石者又切垮了,硕大的赌料一劈为二,切面朝天仰躺着,白森森的模样惨不忍睹。赌石旁一位身材欣长的小姐正一脸沮丧地傻愣着,满眶珠泪差一点就泻下了。她不是别人,正是云家大小姐云朵。 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金旗离开时已经无石可赌。切平是万幸,切垮完全正常,自以为是的云大小姐非要暗中和自己赌一口气,切垮是逃不掉的下场。他暗暗叹息一声转过脸去。 当晚十八位朋友一起庆贺闹到半夜才散。金旗和他们不住同一酒店,分手后独自踏月而归。心情好看什么都好,边陲小城在夜色里和大都市没什么两样,霓虹闪烁、灯红酒绿、满眼是相依相偎的情,空气里都弥漫着淫秽之气。有特色的是南国风,甜甜柔柔,熏得人软得想入梦而去。金旗也有三分酒意,一路和凤娟通着电话,当然满嘴秽言淫词大占便宜,惹得凤娟真想立马飞来。 “老婆,真想你啊,想吻你、抚摸你、进入你的身体,感受粉滑、细润的滋味,你知不知道当我伸手触摸‘五彩祥云’光洁的切面时仿佛我正在你湿润的包裹中,这种温馨的感觉顿时使我心醉。老婆,你就是我心中的‘五彩祥云’,永远的‘五彩祥云’。” “老公……” “吻你,在梦中想我吧,再见。”金旗收了电话,此刻心里充满温柔。 拐过街角眼前就是一幅不协调的画面,一窝人推推搡搡地走着,其中两个明显酒醉,被人一推就一个筋斗,跌倒又爬起,再推到,几个反复终于爬不动了,一头是血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着。前面四个小青年裹拥着一个女子拐进街边小旅店,从背影看那女子挺眼熟的。 走近躺在地上的人,金旗心里一愣,怎么会是这两个家伙?看到他们立即想起被带进旅店的是谁了。事情经过很容易推理,云朵带着两位保镖在酒吧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归途中被流氓发现,送上嘴的肥羊当然不会放过,男人劫财女人劫色,看看躺在地上的两个“保镖”西装口袋里子都拉在外面,可以想象搜查得何等细致。 走过小旅店金旗脚步越来越慢,心里犹豫不决。眼看自己的仇人即将被辱是管还是一走了之?他仰首夜空,繁星点点阔无垠,好一阵蓦地转身而去。 说迟算是迟了,说不迟还算不迟,床上云朵被剥得精光赤溜,灯光下白皙的身体在瑟瑟发抖,看样子她已经醒了,只是双手反缚挣扎不得。云朵脸朝房门,站在楼窗边沿上的金旗看不清她的表情。说不迟因为四个小流氓还在摸牌猜大小,决定谁吃“头汤面”。当最后一个瘦子翻出一张梅花十时,立刻欢呼起来:“妈的,这次总算论到老子了!”说着就开始解裤带。 一旁黄毛插嘴说:“小四,我给你三百,让我先上?” “不行,三百?你以为这肥妞才值三百?很可能还是个处呢。” “处个屁,屁股这么大,奶子都玩垂了,不知被人玩过几百次了。五百行吗?” 小四摸了一把光滑丰盈的屁股:“真想要,拿一千来换!” 黄毛不干了,说:“一千不值,你先玩吧,反正最多等十分钟。” 听这话床上女人明显愤恨,竭力挣扎起来。四个小子随即冲上去按身子的按身子,按脚的按脚,分工挺到位的。小四脱了裤子刚想上就觉得脑后一阵风过,身子一软什么也不知道了。另三个还正用手揩油,几乎同时“嗵嗵”声响栽倒在地。金旗抓住缚手绳头猛一用劲,拉脱开,随手把一边的裙装丢下女人身上。这些过程也就两、三分钟随即飘身而去。 云朵看见,也看清是谁,她一边把塞满嘴的毛巾拉出,一边走到敞开的窗边朝外望去,黑洞洞的,夜风习习。 一早金旗打电话给罗大伟推说有事不参观赌石开标了,其实最后两天他还想在腾冲转转,寻找一些机会。昨天大赌大赢囊中鼓鼓,走在翡翠街上心里一个劲偷着乐。眼前一堆堆乱七八糟的毛料犹如花花绿绿的钞票正在向他频频招手。 许多人都去看公盘了,翡翠街上点冷清,店立都闲着聚在门口调侃,远远看见金旗懒洋洋地逛来,立即有人认出是昨天公盘大赌石的幸运者,事后也听说此人在阳州赌石中也战果赫赫,人称“一眼金”。有幸相遇早有人赶上去招呼,一位六十开外的老人拉住金旗的手,和蔼地说:“小友真了不起,昨天让我们欣赏到什么叫赌石。试想两刀切出四亿二千万前无古人啊!祝贺你,祝贺你!” 金旗连说不敢:“我也是撞了宏运,托腾冲宝地之福。” 老人又说:“我姓庞,叫我老庞就可,身后就是我的小店,有时间还望小友多多指教。不知小友怎么称呼?” “姓金,单名一个旗字,河市人。庞叔大生意以后请多多关照金某。” “请店里坐坐好吗?” 老庞邀请金旗自然不会拒绝,五、六个人在功夫茶矮几前围坐,不一刻香醇扑鼻的茶汤已经端到金旗面前。边享用精湛的南国茶道,边回答着别人关于赌石的种种提问。其实金旗对此也是一知半解,没有“目识境”他就和在座之人一样,甚至还不如,所以别人还以为他吞吞吐吐是不肯暴露秘诀,其实金旗是有苦说不出。怕时间长了露出马脚,便岔开说:“我没总结过经验,全凭感觉。比如那边箩筐里的两块……” 店门边一只箩筐里有两块小赌石,是别人欠老庞一万元相抵的,事后为此老庞后悔了好久。赌石扔在筐里两年了无人问津,上面积了厚厚一层浮尘。见金旗问起,老庞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弄着玩的,在金少眼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我想问问两块赌石值多少,庞叔意愿是多少?” 呵呵,老庞笑着说:“进价一万,能两万脱手谢天谢地。” 旁边另四位老板都笑起来,他们都知道这两块扔货的道道,实在是送人也讨厌。听老庞企图两万脱手,只觉得好笑。 金旗一本正经地说:“两万我要了,权当大家试试手,赌赌这两块赌石中到底有没有东西?谁先试试?” 左边一个胖胖的中年老板说:“人家都叫我阿福,金先生请别介意阿福的直率,这两块是石头,不是赌料,不用看。金先生若不信敢不敢和阿福赌上一赌?” 老庞忙站起身阻止阿福,说:“阿福过分了,金少是客,看你能的?” 金旗笑道:“庞叔,我喜欢阿福有话就说的脾气,我也是直性子。我看坐在无事就按阿福说得,我们就以这两块小赌石赌一局,提提精神,怎样?” 阿福大喜,心想这次公盘自己不但没捞到油水,连门面上生意也清淡几分。反正对面家伙昨天赢了四亿,小斩他一刀不为过,便笑嘻嘻地说:“金先生好样的,我赌石中无货,赌注两万,金先生同不同意?” 是人都知道这石没货,硬撬人两万,另三位老板也心动了却不好意思说。金旗反到凑上去问:“各位是不是有兴趣呢?” 送钱给你不要傻瓜!三位顿时应和,都愿出两万赌注一搏,一位瘦削的大眼睛迟疑地问:“能不能多加些,反正一赌,我出四万行吗?”这话立即遭来一阵白眼,别人都认为大眼睛过分。只有金旗含笑点头同意。老庞劝了好久两方都执意要赌,三个两万、一个四万,足足十万元输赢,老庞叹了口气,起身拿来了电动磨轮,问:“金少,先解那块?” “解小的吧,方便些,从背面磨。” 老庞亲自动手,手提磨轮“沙沙”唱着,在场人听着都像是点钱声。小的赌石五公斤出头,一张青灰色石皮,是翡翠毛料中少见的皮色。更难看得是表面道突起一个个大小不等的大麻点,真像一张丑陋的脸,所以没人说它有一赌的希望。石没解开,阿福已经像稳赢一般殷勤地为金旗倒茶续水,人家马上就要输十万元了,有权享受安慰。 独自在墙角解石的老庞突然“咦”了一声,随即转轮又响了。阿福笑说:“别急,反面没东西,老庞正为金先生全解呢?说不定正面有货。” 金旗心里暗暗好笑,慢慢喝着茶,和四位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侃着。又过两支烟的功夫老庞关了砂轮机,四位老板谁也没跳起身看一眼,因为解出个混球来是百分之百的事,用不着急吼吼样,好歹也要有点风度。他们都听见老庞用水洗石的声音,心想还真心细,洗个屁,还不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的事? 阿福还一个劲地请金旗喝茶,老庞已经把全解的赌石放在矮几中央,一声不吭地退回自己位子坐下,点了支烟抽起来。 四位老板、八只眼睛齐齐落在石上,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描述不尽。阿福第一个喊出声来:“又赌赢了,怎么可能呢?” 略略比冰种更朦胧些,色泽很艳亮,一团漂亮的水绿正向所有人展露着它的青春倩碧。赌石偏形,两头微微上翘,很想一叶偏舟,若雕一组“独钓春色”如何? 在座之人心情各不相同,老庞寻思身在宝山不识宝,自己是不是该关店息业了?二万元卖出上百万的宝贝,这张脸以后怎么在翡翠街混?阿福这人肚大,两万也不是大数,只是心是气恼,自己真笨,笨得天天走过也视而不见。其中最沮丧要算大眼睛,偏偏一时贪念多输两万,以后该有多长岁月会被人当作耻笑话题? 场面静静的,都听得见呼吸声。金旗站起来说:“庞叔,这料我拿着不方便,二十万转让给你行吗?” 老庞浑身一颤,心是一阵热乎,他说不出话来,只是搓着双手连连点头。一百多万换二十万你说行不行? 金旗又说:“各位今晚四海大酒楼该你们请客,赌注嘛一笔勾消,算金某请各位喝茶了。” 三个都脸憋彤红,连声道谢,就阿福有话:“金先生果然‘一眼金’,要是金先生敢一赌我们腾冲的‘第一赌王’,阿福才真正五体投地!” 金旗惊问:“什么‘第一赌王’?” 第一百零七章 赌石之王(二) 阿福解释说:“第一赌王不是人,是一块重达三十六吨的大赌石,在腾冲绝无仅有,所以人称‘第一赌王’。这赌石在腾冲存了三年了,没人敢赌。金先生‘一眼金’神技,敢不敢豪赌‘第一赌王’!” “好!”应声斩钉截铁。 于是老庞千恩万谢收了水绿赌料,给了金旗二十万现金,金旗还了他两万说是购石款。老庞当然感动的一塌糊涂,对金旗来说这是一段小插曲,现在的心思已经被“第一赌王”吸引,正急着一睹庐山真面目。 金旗手提着一只旧皮包,(是老庞送他装钱的)跟随着大伙穿过一条小巷来到后街,边走老庞边介绍说:“三年前腾冲阮老板从缅甸后江口弄来一块三十六吨重巨大的翡翠原石,当时化了五千四百万元人民币。当年在腾冲公盘上暗标标九千万元,可惜流标了。去年磨了一扇小窗,露出一片葱绿色,当时半赌标价一亿二,又流标了。谁敢呀,输了可是一亿二千万元!因为该石巨大,又没人敢赌,所以被称着‘第一赌王’存下了。今年阮老板没参加公盘,但是也有好几十批高手来看过,至今无人出手。你看,前面翡翠坊就是阮老板的工坊。” 一进门阿福就嚷嚷开了:“阮老板,兄弟给你带赌石界传奇人物一眼金来看‘第一赌王’啦!” 闻声奔来一伙计,说阮老板正陪客人在后院看石。一行人又穿过车间来到后院。刚踏进后院金旗就被眼前高耸巍峨的巨石震住,心里暗叹自然造化之妙。 翡翠坊老板四十出头,精瘦,秃顶,一看就是个精明人。手指、门牙被香烟熏得发黑,眉宇间也是一团黑气,双眼布满红丝,明显憔悴不堪。老庞附耳说:“他一家一当全扑在‘第一赌王’上,资金严重不足,快把他愁死了。如果金少觉得有戏,现在应该是机会。”得人好处给人恩惠,老庞算是把实话都说了。 阮老板正陪着一老一少看石,眼光停在金旗身上打量好一阵才尖笑着迎上来,说:“你就是昨天切出‘双龙吞日’、‘五彩祥云’的主?” 金旗淡淡说:“好说。”姓阮口气有种不屑之意,金旗当然也不是好弄的。 阮老板斜眼看着金旗,说:“你敢赌我的‘第一赌王’?” 不等金旗开口,老庞上前说:“金少是我朋友,先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嘿!这又不是展览馆想看就看?有本事摔一亿出来赌!看来看去也看不出绿来。”激将法?阮老板真是用激将法,可惜他大错了。 在这过程中金旗已经匆匆看了一遍巨大的“第一赌王”,石内部一派隆冬季节,到处是一团团鹅毛大雪,除了上面像撑了一把伞似的有一层薄薄的葱绿色外,很难再找出像样的绿意。这是一块很恶劣的赌石,别说一亿,就是成本价五千四百万元也是亏大了。三十六吨料里能剔出一百万元的实料应该算万幸,看来这确实是“第一赌王”,第一赌输王!其实如此巨大的赌石才要价五千四百万就隐含着巨大的风险,要是表面可赌性强的,没有上亿别想碰它!阮老板是精过头了,抱着个特大冬瓜嚷嚷天下第一,想想也觉好笑。现在听他又施展激将法,权当他急疯头可怜吧。金旗笑笑转身就走。 老庞、阿福等人慌忙追出来,出了翡翠坊阿福就追问:“金先生恼他言语恶劣?” “不。” “那为什么连看都不看?” “我赌石不需多看。” “这么说金先生还是看了,能赌吗?” “若换庞叔手中五公斤的葱绿冰种,我决不换!” “啊!这么说是大蒙头货,赌准输?” “我说了吗?”金旗望了阿福一眼,说:“看将来事实吧,不过作为朋友我劝几位别赌,听不听随意。” “不赌,我们决不赌!”阿福等人连连摇头、摆手,想到“第一赌石”像想到瘟神一样。 还没走出后街金旗就被叫住了,就是刚才在翡翠坊看石的一老一少。少的英俊神朗,踏前一步,伸手说:“金先生对我们有记忆吗?” “在赌石拍卖现场见过两位,不知怎么称呼?找金某有事吗?”金旗热情地和年轻人握手。 “我们是上海万豪不动产公司的,这是我爷爷林健显,我叫林星。” “林先生做房地产也兼做翡翠珠宝?”金旗有点不解。 “不,最近策划了一个项目,叫‘翡翠宝苑’,规模较大,所以想找一块像样子翡翠作为镇苑之宝,也是住宅小区的标志。谁想来到腾冲后不但价格惊人,也没看得上眼的东西。昨天金先生当场拍卖的两块都是我神往的宝贝,当时举牌确实有点冲动,真要花两亿买回去,不但爷爷会责备,董事会也将指责我的鲁莽。汗颜,实在汗颜。” 老实说金旗对林星的影响很好,大家都是年轻人也好勾通。他笑着说:“其实你不需舍近求远,上海就有很好的翡翠,价格并不比腾冲贵。我们到腾冲就为以小搏大,林老和林少不必如此。金某有朋友在上海做翡翠,店名叫‘月朦胧’,店东叫肖雅仙,林少尽管去找他,包你买到适合的翡翠。” 林星闻言大喜,说:“我还想恳求金先生帮忙在腾冲选购呢,这样更好。月朦胧我听朋友说起过,说店主是个极品级的美女,想不到金兄还熟悉。太好了,嗨,爷爷明天我们就回去吧。”也是个小色鬼,如此一来会不会带给肖姐困惑,金旗反到担心起来。 林家一老一少兴匆匆走了,金旗他们刚想离开,突然身边急驶而过三辆同款同色的加长林肯。腾冲虽说富得冒油,但是如此气派的车队还是少见。所有人都看着车子停在翡翠坊前,看着从车里下来一个比一个漂亮的美女以及许多保镖,甚至腾冲珠宝协会的赵老也一起陪同着,看来美女身价也不一般。阿福最起劲,嚷嚷着要去看赌石,结果老庞陪金旗回店喝茶,四位小老板一溜烟奔向翡翠坊。阿福边跑边喊着:“等我半小时,我就回来报告结果。” 老庞爱人炒了几个菜非留金旗吃午饭,望着香喷喷的家常菜金旗不由来了食欲。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究竟谁得到“第一赌王”,因为车里下来的美女中有一个是熟人云朵。主客两人小酌起来。边喝边聊不知不觉过了一小时,老庞的手机突然响了。 老庞刚听两句就递给了金旗,金旗凑近耳边就听大眼睛气喘喘的声音:“金先生吗?我在外面偷着打电话呢。阿福这冒失鬼又闯祸了,他乱说大赌王肯定赌输,气得主客双方都要和他赌,各赌一千万元。阿福这家伙还真应了下来,计划我们一人五百万凑二千万和他们赌。这……这真能行吗?金先生你说句话,我大眼睛身价性命就五百万啊。”说着说着,声音像在哭似的,人家当然急,五百万呀! 金旗问:“你告诉我赌王成交了吗?多少价格?” “成交了,八千八百八十八万,一个吉利的价格。是一个姓云的南京美女买下的,听说她带了一亿来腾冲赌石,昨天在公盘现场赌,切了块八百万赌石,输了个光屁股。今天资金全扑在赌王上了,不过有两个香港姓银的美女力挺她,若切出绿来当场一亿二收购。当然不是一点点绿,是要有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万的绿就出一亿二千万元收购。姓云的女人口气硬得很,说什么比比究竟谁是‘一眼金’。阿福就是听不下去才说了几句,云美女、银美女、连阮瘦子也一起臭他,逼着他赌呢。” “好,我明白了。你告诉阿福说我支持你们,你们每人五百万输了由我付,赢了归你们。另外逼她们追赌一个亿,而且别和姓云的赌,她没钱,输了拿什么付。就追着姓银的和阮老板赌,赢他们的钱才实惠。我就叫庞叔送一亿银行卡过来,今天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激得她们加赌一亿,否则全不赌。懂吗?好,你先回去吧,庞叔马上来。” 放下电话金旗比昨天赌赢两亿还兴奋,银眸闪闪发亮,看得老庞大有惊为天人的感觉。接下来拿了金旗存有四亿二千万人民币的银行卡像拿了令箭一般,路上有一种上战场的狂热,事后问他咋这么大胆,他自己都不明白,只觉得就多看了银色眼睛几眼! 金旗在老庞店里悠闭地喝功夫茶,翡翠坊里却好戏上演。 当老庞赶到时阿福他们正被逼得面红耳赤,一见老庞出现,阿福第一时间扑上来拥抱,并高喊:“亲人呀,终于盼来亲人啦!”“啪”地一声,中银白金卡摔在桌上,对面原本叽哩咕噜的嗓门全哑了。阿福红光满面地说:“银小姐、阮重大老板刚才嚷着各赌六千万的,现在本人代表腾冲中小商家同意两位各赌六千万,怎样?要不再加点?” 被称着银小姐的美女像被踩着尾巴似的,急喊:“你别凶,我再加一亿,你敢吗?” 阿福到此完全豁出去了,有四亿二千万元撑腰有什么不敢的!他刚想答应,对方银夫人已经拦住银小姐在说:“燕儿,小赌怡性,大赌伤身。六千万和一亿六千万同样能证明输赢,何必太过呢?” “妈,是他们欺人太甚。”银燕扭着身子说。 银夫人还想劝几句,老庞插话了:“银夫人请别假惺惺作态了,我们腾冲人赌得起,就再加一亿元赌注,银小姐全部赌注为一亿六千万人民币。当然现在你的还可以怯场示弱,说声对不起,我们男人是不会太计叫女人的鲁莽和冒失的,怎么样?决定赌还是请求原谅?” 简直是火上浇油,银燕跺着脚,狠狠说:“赌!一亿六千万元谁撒懒谁不得好死!” 铁板钉钉子,硬碰硬! 现在“第一赌王”由云朵以八千八百八十万元人民币赌下,立即银行转账交割,银货两清。香港银氏财团董事银燕女士以一亿六千万元人民币豪赌翡翠毛料能解出价值八千八百八十万元的翡翠,否则将输掉一亿六千万元。腾冲翡翠坊老板阮重同时签字花押以六千万一掷切赢,不过签字后他就开始忐忑不安了,脸色越来越阴沉。 阿福方面由阿福代表大家签字花押。他们赌注由后台老板出,心情自然放松,一个个嘻嘻哈哈地戏闹着,直让云朵皱眉沉思。 一声令下,五台切割机同时开割,一个“赌石之王”的神话开始揭开面纱…… 第一百零八章 上亿赌注 金旗在老庞店里悠闲地品茶聊天,庞夫人还拿出店里两件极品收藏给客人欣赏,其中一件冰种阳绿“梅兰竹菊”四君子吊坠开价一百二十万。东西是真货,但价格贵得离奇。居说自称收藏级的,还价不卖,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想想自己天释戒中的翡翠毛料,随便掏一块出来岂非吓死他们。再想想也只有风涨的行情,才会诞生出赌石的怪业,才会有成千上万根本不懂得翡翠的人蜂拥入行,一掷千金豪赌输赢,上亿元赌三十六吨“第一赌王”不就是赌石行当中很典型的怪胎! 中国人仿佛突然一夜睡过来都有钱了,而且个个都是大款。炒股、炒房、炒煤、炒玉、炒古董、炒艺术品,什么都炒得轰轰烈烈,也正因为有了赌石自己才风起云涌,腰系万贵,不感谢翡翠赌石还感谢谁?想到自己坐等由于赌石而即将到手的近两亿收入,金旗不由得嘿嘿奸笑起来。 口袋里手机突然响了,是肖雅仙甜糯的上海腔:“金弟,你这么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眼中没有上海的姐姐?还是钱多变脸了?” “雅仙姐,你别倒打一耙,自己生意一忙把小弟忘了不好意思,所以先责备我,让我不好说你。好,就算小弟错,雅仙姐大人大量,原谅小弟一次吧。” “嘻嘻,这才像话。两周前姐把上次玉款四亿二千万全汇入你指定的香港金氏宝藏的户头了,明天我想去河市再弄些籽料。最近国际经济形势不太好,籽料出售不但不呆滞反而更兴盛起来,料好价格适中的不愁没人买,我想也许作为保值增值的储备或者收藏,珍品国玉比黄金更有价值,所以有钱人都调出资金购入上档次的籽玉。金弟,这两次售玉姐也赚了不少,这次准备再搞一百块中小型的籽料和五十块翡翠明料,行吗?” “当然行,我人不在河市在腾冲,我会电话通知家里准备的。” “又去腾冲赌石了,赚了不少吧?” “姐,有位上海万豪不动产公司的林星先生要选购一块绿翠翡翠明料,大约一百多公斤,你明天去河市时注意带上。这家伙有钱还争着拍买我的‘五彩祥云’,开价开到一亿五呢。你尽可以好好给他介绍介绍精美的翡翠珍品,他说知道‘月朦胧’的美女老板!”想到林星提到美女老板时闪烁的目光、色色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 肖雅仙自然明白金弟笑的含义,她不恼,心里反到喜欢听金旗欲“色”还罢的戏言,有时自己梦里和金旗不堪直面的场景那才叫人脸红呢。她怯怯地说:“金弟,想姐么?” 金旗一愣,怎么说呢?肖雅仙见金旗许久没回答,幽幽一叹,说:“想姐就来看看姐,姐挺想你的。好,下次再谈吧。” 随即金旗给家里通了电话,关山、玉芬、喜鹊都说了个遍,临走时给关山储物戒时特意装了籽料、明料各两百块,现在真派上用场。毒蛇也说了几句:“老板,毒蝎走了,大哥把录音丢在他面前这软骨头就跪下了。大哥心软放了他,对不起。” 其实金旗也没准备收拾毒蝎,毕竟他并没给山庄带来什么危害,而且结拜弟兄下不了狠手在他意料之中。 毒蛇又在说:“大哥也发了话,今后若对人提山庄中的任何事,决不宽恕。” “行,毒龙办得不错。今后对山庄招受新人员同样要注意来人的来龙去脉,不给对手可趁之机。还有你们几人的修炼有起色吗?” “毒蛇一定照办。修炼有些成绩,不过和关大哥相比还差些。我会加倍努力的。” “各人机遇不同,进展会有快慢。只要下大恒心、大毅力,一定能追上关大哥的脚步。这是百年大计,到了一定层面你会明白的,我期待着你们。告诉喜鹊人去凤昌珠宝工作,修炼不可放松,否则就无法跟大伙一同进步了。” 收了电话心情怪怪的,就像揣入个糯米团子,雅仙的情意、山庄弟兄们的厚谊都化着柔柔的感觉,使自己有大喊一声的渴望。不知不觉茶喝淡了,天也暗了下来…… 突然,店面“嗵”地一声撞开,风般冲进五个人来,发狂似的围着金旗又笑又叫。 “一眼金!一眼千金!伟大英明的一眼千金!我阿福从此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说,还要拜您为师。”喊着,胖阿福真的双膝跪倒,慌得金旗立马把他拉起。 连沉稳的老庞也拉着金旗的手,连声说:“痛快!痛快!懂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尝到如此痛快淋漓的滋味,一个字‘爽’!当时三个娘们的脸色真他娘的像纸一样白,还有平时阴阳怪气的阮重都软瘫在地上了,这狼狈样就差昏过去。” 大眼睛插上说:“满地的碎石片,明知不可能有奇迹,还是不甘心服输,硬是把三十六吨大石头切成片片,把五台切机整冒烟不说,还借来大铁锤咚咚、咚咚砸呀,可惜什么也没砸出来。最惨得是姓云的女人,背对人,手撑着墙臂,肩膀耸动的像发抖,哭都没声音。姓银的女人硬气,对姓云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就叫老庞去银行转账了。一亿六啊,我看她签字时牙齿咬得格格响。她母亲在一旁劝着,说什么身体要紧呀,乖囡别气坏身体呀,我看这小娘匹的气死才好,输了还一付盛气凌人样子!” 阿福灌下好几碗茶,硬推开大眼睛嚷着:“师傅,(都喊上师傅了!)整块赌料中挖剔干净也没有三十万实料,许多都被砸烂了。上面开窗处果然仅仅一公分厚、六十公分见方的一片绿,薄得像贴上去似的,而且还缀满苍蝇屎,做什么都难。师傅,你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可为什么看出来的东西都成金子呢?三十六吨中没一百万的实料也敢说?还就说对了!崇拜啊崇拜,徒弟跟你学几招还不是不愁吃穿。”这小子要求到不高。 老庞拿出三张中行白金卡递给金旗,说:“你的卡没动完璧归赵,请收好。这张是银大小姐的,一亿六千万整,她在看到你的姓名时问过,我没回答她。这一张是阮老板的,应该是六千万,结果才给了三千四百八十万元。他死活撒赖,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能把本赔光。所以在云小姐转账后硬留下五千四百万元本钱。当时我心一软就没狠逼,这张卡我写了阿福的名字。事情办得不圆满请金少原谅了。” 客气话,要是金旗自己办说不定至多收一半罢了。他拿出第三张白金卡还给老庞,说:“谢谢诸位努力,又是争了气又是赚了钱。这里有三千四百八十万元先拿着,我再给你们一千五百二十万,凑满五千万,在座五人一人一千万当奖金。至于阮重的余款就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嘛!银大小姐的钱自然要拿,若她赢了,我想也不会放过我们吧。” 阿福第一个喊万岁,另四个也一起哄笑。谁能不高兴呢,凭空掉下一千万元人民币,两次体彩头奖啊!一旁看着热闹场面的庞夫人边擦眼泪,边喃喃自语:“怪不得一清早树上喜鹊直冲我叫呢!” 晚上金旗叫上罗大伟、张韵和新交得几位腾冲翡翠界朋友一起在四海大酒楼聚餐,一见面大伟就笑说:“大哥,你真神啊!你猜猜我们三标中了没有?” 没等回答,张韵就抢着说:“中啦,全中啦!爸那份二十一号标有人投四十五万元,差老爸一万,把老爸得意得下巴差点笑掉。大伟的那份有人投五百二十五万元,胜得很是惊险。就可惜他不听大哥的话,自己做主加了三万元全浪费了。” “这算什么,我不也被大哥浪费了五万吗?他如果就让标五百二十五万一千元,岂不是能省下四万九千元。”罗大伟很不服气。 “去你的!神仙也不能料得这么准嘛。” “韵妹,这块石料说到底还是我先相中。大哥只是给予肯是,功劳嘛,自然我要重些。” “算你能好了吧,没大哥肯定你真敢下手?” “这……”大伟一时语塞。 金旗笑着岔开,问:“你呢?你的那份嫁妆呢?” 张韵一脸羞色不答。 罗大伟嘿嘿笑说:“大哥,你说只要二十八万就是二十八万中了!有一张标书填了二十七万六千,哇赛!就差四千!韵妹迫不及待把那块高绿玻璃种解开了,足足四公斤帝皇绿,看得我眼馋心跳,恨不得抢过来。本想带来给大哥看看,谁知我爷爷来了,现在正和张叔一个劲把玩宝贝呢。” “罗老也来啦?大伟,为什么不请罗老一起来吃饭?” 大伟神秘兮兮地说:“爷爷还和张叔谈我和韵妹的事,现在关键时刻马虎不得。”这家伙面皮很厚。 金旗给大家介绍一番,立即熟了起来。听罗大伟细细说了金旗恰如其分地连赌三标,把阿福惊得一愣一愣的。他很想把“第一赌石”的故事说出来,但是老庞已经在他大腿上拧了三把,可是不说又实在难过,只能连连灌酒。这一顿喝了五瓶茅台、二箱啤酒,弄得满屋酒气。后阿福提出去夜总会乐乐,见识、见识缅甸的“人妖”表演,可是明天金旗要启程去香港,罗老来了总要去见上一见,所以夜总会之行只能作罢。 一路打的赶往大伟他们住的旅店,小两口坐在后排一个不停地小动作,一个半推半就,闹到下车才停止。金旗不但很理解,而且心中越来越思念远在河市的凤媚,想她柔滑的体肤、丰的身材;想她娇嫩的双唇、甜软的丁香;想她…… 罗振玉越老越精神,红光满面地迎接金旗,说:“金贤侄总是不断带给我们新的惊喜,先祝贺你大赌大赢,没有大福缘很难想象有如此大神奇。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汉工琢玉坊本月利润创出历年最高的奇迹,特别是美国拉斯维加斯的汉工琢玉坊创出单月利润一千九百多万美元,折合一亿三千万人民币。这些完全是由于金贤侄的和田玉、翡翠带来的好生意。不过生意好也带来麻烦,弄得珠宝街上好几家同仁非要和我们斗宝,并扬言谁输谁退出拉期维加期珠宝街一年。特别是一家向来珠宝生意称雄的台湾商户,硬是提出谁赌输自觉退出市场一年的赌注,这可是赌注很大的斗宝!” “斗就斗,谁怕谁!”罗大律伟年轻气盛根本不怕,又问:“斗什么宝贝?” “钻石。” “什么?钻石?”罗大伟呆住了。比和田玉不怕,比翡翠更不怕,钻石却是罗家的弱项,虽然各地汉工琢玉坊也销售钻石饰品,全部是代购代销的,仅仅为装点门面而已。斗钻石?分明是挑人短处下手,趁人病要你命嘛。罗大伟目瞪口呆了。 金旗坐在沙发里,接过张韵递上的香茶,浅抿一口说:“罗老不但生意创利大丰收,大伟的婚事也该算一大喜事,何时办喜宴确定了吗?” 罗老哈哈大笑,望了张唤之一眼,说:“定了,新年元宵节在阳州办喜宴,金贤侄作为他们的大哥可要备两份厚礼哟。” 想不到罗老会开口要彩礼,逗得大家都畅笑起来。唯有张韵背着身子不敢看人,可小手却偷偷拧着大伟的腿肉,痛得准新郎好一阵呲牙裂嘴。 罗老不忘正事,说:“我想年轻人要经风雨见世面,将来想让大伟去美国经营琢玉坊,有韵儿相助定能闯出另一番场面来。到时我和张亲家也能去美国住上一阵,当然金贤侄这个大哥也少不了去美国看看。我正式邀请金贤侄和凤娟姑娘下月和我们一起去拉斯维加斯参加斗宝,金贤侄行吗?” “很渴望拉期维加斯之行。”金旗认真地点头。 罗大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喊道:“大哥,你上爷爷当啦!” 第一百零九章 天穹惊魂 金旗一时莫名其妙。 罗大伟接着说:“斗钻要好钻,大哥答应去就要承担起找好钻的重任。哈哈,爷爷,您真老谋深算。” “你小子能这样说爷爷?”罗老被一言说中,老脸都红了。 一旁张唤之也笑个不停。总以为金旗会推脱,不料他详细问了“斗宝”的具体情况后居然大言不惭地拍了胸脯。并且笑眯眯地说:“我想我能够找到一块当今世界第一大的奇钻,诸位一月后美国拭目以待吧!” 张韵反倒有点担心,她把金旗当成娘家人。搂着金旗胳膊,轻轻问:“哥,真行吗?” 清晨七点阿福开车,五位腾冲朋友非要亲自送金旗去昆明机场,还有送的两大包腾冲土特产。在机场分手后金旗赶紧偷偷把大堆物品收入天释戒,否则非超重挨罚不可。机票是老庞给他定的,没想到订得是头等舱。当下午十五时747轻盈地腾空,掠过天穹时,金旗发现座位斜对面坐着的竟然是有过惊鸿一瞥,输给自己一亿六千万的美女银大小姐。她旁边安详、端庄的妇人一定是银夫人了。真是冤家路窄! 银小姐也许认识自己,目光中分明充满愤懑、恼怒、甚至不屑的神情。她回首对母亲说着什么,银夫人侧身望了金旗一眼,又对女儿劝说几句,闭眼休息了。惟有银小姐盯着金旗,像是想用冒火的目光把厌恶之人烧成灰烬似的。金旗觉得很好笑,喝着空姐送来的咖啡,半眯着眼睛阅读起银小姐的心思来。 老实说银小姐还是个少见的美少女,肤皮细腻,给人一种粉嫩嫩的感觉。瓜子脸上的五官配置十分到位,像一个玉雕高手精雕细刻的作品。她和凤娟同属极品类范畴,都具有天生高贵的气质,和凤娟的柔和之美相比银小姐的特点是精致,仿佛睫毛都是数着生的。最不敢恭维的是她的臭脾气,加上大人家后天培养出来眼高手低的特质,连她精致的美都变得有些尖刻。 此刻小美人心里已经反反复复把金旗从头到脚骂了n遍,昨天在银行发现转账主人原来是个叫金旗的家伙时,她就意识到自己落入一个陷阱,或者说别人故意设计好的圈套。晚上一问云朵果不其然姓金的完全有备而来。首先,他是个赌石高手,就在前天两块赌石切出惊天宝贝,被霍家伯伯四亿二千万元买走。其次,昨天上午他去看过“第一赌王”连价格也没谈就扬长而去,可见他完全认定“第一赌王”是第一臭狗屎!自己当时还想几个小气兮兮的腾冲人怎么没隔一会儿炸毛了?原来就是姓金的混蛋在背后撑腰!等另一个老人来时,赌注突然加了一亿,又用激将法套住人家,这些全是该死的坏小子背后设计好的!太气人了,你看看他装模作样躺着咖啡的丑态,恨不得冲上去咬你几口!别以为人家不知道你是谁?云朵早把你这个狼眼睛介绍清楚,看样子你是去香港吧?嘿嘿,看我这么收拾你! 银小姐心里不停地叽哩咕噜骂着,以为对方听不见,谁知对方正为此哭笑不得呢。继续看吧,骂自己能看得下去?不看吧,怎么了解小恶女人到香港后收拾自己的步骤。哎,两难呵!这边金旗还在觉得委屈,那头来事了。 一个穿着长风衣的金发外国人走进头等舱,很粗鲁地一把推开准备阻止他闯入的空姐,走到银小姐面前一把抓住她衣襟直接拎起来,退到靠舱门边的活动座位旁,用流利的中文大喝道:“我是劫机的,谁也不准乱动,否则大家一起去见上帝!” 吓得脸无人色的银小姐发出长长的尖叫。银夫人、空姐都准备拥上,可是一见机者拉开风衣露出捆在腰上的雷管炸药时都吓住了。 劫机者“咔咔”怪笑着:“看见了吧整整十公斤tnt,能把飞机炸成碎片,乖乖听话大家没事。现在你去把机长叫来。” 被指定的空姐急匆匆而去,很快带着一名中年人进来。头等仓中连金旗在内仅仅五名乘客,除了金旗,其他四人全是女士,此刻早抖成一团。进来的中年人挺老练的,高举双手,沉稳地说:“先生请别冲动,我们没有反抗的意思,请慢慢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第一:飞机不准降落。第二:给我找二十万美元现金来。第三:立即送上精美的点,我饿了。第四……”劫机者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美女发出杰杰的怪声:“第四嘛,美女陪我乐一乐。”说着头往下凑,撅着的厚嘴唇朝向脸蛋亲去。 “啊……”银小姐又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 银夫人不顾一切地朝前扑去,劫机者一手拉住一根红色的导线,厉吼道:“你想找死!” 机长迅速一把抱住了银夫人,喊着:“请大家镇静,请大家千万镇静,坐下,都坐下,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快给这位先生准备一等食,还有上好的红酒。” 劫机者的情绪稳定下来,一屁股坐在软椅上,血红的眼睛瞪得出奇的大,额头汗湿湿的,在寂静的机舱中他的喘气声显得特别大。车很快推来,推车人不是原来的空姐,换了个年轻的小伙子。机者马上有所警惕,吼叫着命令不准接近,立刻换人。满满一车食品劫机者有所选择地进食,特意准备好的饮料以及各式红酒他碰都没碰,反而吐噜咕噜灌了半罐白水。空姐失望地瞥了机长一眼,看得出他们的计谋失败了。 在短短的十来分钟机组人员已经两番设局,虽然失败,也可见反映迅速。然而饱食后劫机者提出新的要求时,老练的机长也无法忍受了。 劫机者说:“你们全部离开,我需要享用美女。另外赶快准备美金,不准降落,否则‘轰’的一声共同赴天国,本人不在乎有很多人陪同的。” “你……”机长大怒,可是憋了半天才说出蹩脚的理由:“飞机快没油了,不能在空中过多盘旋。” 劫机者冷笑说:“可能吗?这是747,仅仅飞了一个多小时就没有油了?机长先生,你选择吧。前者我拉动导线,后者我享用美女。你总不会为一个女人牺牲一机人性命吧?” 机长确实不敢盲动,七十六条人命也许一句话就完了,可是眼睁睁看着歹徒强奸女孩能容忍吗?他手心里满是冷汗,头脑中一片混浊,意志在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银夫人忍不住了,在她心里宁愿全世界都死翘翘也不能伤害女儿。她大喊:“不!不能这么做!先生,我可以给你二百万美元,只求你放过我女儿。” 劫机者打量着徐娘半老、丰韵犹存的女人露出淫笑:“我不需要二百万,二十万足够了。不过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同意以你自己换回你女儿,其实比起青涩的少女我更喜爱丰腴、主动的熟妇。在侍候男人方面你一定更有经验,同意以身换女儿吗?” 机舱里所有的人都望着银夫人,当她毅然朝劫机者走去时都“哇”地轻唤起来,是敬佩、放松、还是无奈的宛惜,很难说得清楚,但是此刻银夫人的形象犹如出征战士般光彩夺目。 金旗心中却觉得阵阵绞痛,他看到真实、无私无畏的母爱,反而浑身一阵阵发冷,甚至颤抖不停。他眼前闪过一张同样精美,略显苍白的女性的脸庞,闪过一堆坟土,闪过昏暗的十瓦灯光下一位老人垂死的眼泪…… 交换仪式很简单,劫机者显然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在母亲平静却又执着的目光下劫机者真的放了女儿。银小姐惊骇地逃出魔掌,离远了才想起献身的母亲,隔着两排软椅无力地哀呼着:“妈咪。” 银夫人笑着抬了抬手,给人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仿佛刚才的决定一下子抽尽了她的全部力量,现在的她是那么虚弱、无助,然而投向女儿的目光是那么宽慰、平静。 金旗心又抽紧了,反复感受着什么叫母爱,反复感受着噬心之痛! 劫机者不耐烦了,说:“动人表演结束,女士、先生们可以离开,难道你们想欣赏这位夫人美丽的裸体?机长先生,你不怕飞机会没油吗?” 首先四位乘客挪动脚步,她们早就希望离开,现在劫机犯允许了再不走真是犯傻。彼此看了一眼,先试探着移动几步,见没反映立即窜了出去,一个个像惊恐的鸟。 金旗突然发现所有的目光都在注视自己,好像自己也该离开似的。他懒散地伸展一下身子,站起身跨出座椅,发觉手臂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银小姐,她此刻的表情和刚见面时截然不同,可怜兮兮,一付乞讨悯惜的样子。他疑惑地问:“银小姐,现在就想收拾我?” 银小姐根本没深究对方问题的含义,只是慌乱地乞求着:“金先生,我知道你很有力量,你一定能有办法,求你救救我母亲,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金旗望着银小姐珠泪滚滚的脸庞,再也找不到骄横、不可一世的大家子弟的表情,就如邻家小妹害怕时流露的惶恐、惊吓和屈服。他笑了笑,拍拍紧拉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说:“交给我,就为了你高贵的母亲,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银小姐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放松小手。金旗转身对劫机者笑说:“格林先生,表演可以结束了吧。” 劫机者眼睛里掠过一丝惊骇,问:“你认识我?” “当然,你是美国加州人,今年三十六岁,职业机械工程师,身患绝症,一月之前被诊断出恶性白血病后周游世界,你熟悉三国语言,包括中文,前不久去了北京、上海、苏州,又来到云南。可惜钱不够继续你的绝望行程,于是你想到劫机。我说得对吗?” 劫机者从恐惧到平静,又恢复了一付厌世的神态,说:“很正确,也很幽默,你是谁?” 金旗刚想开口,身后银小姐插进来大声说:“他是赫赫有名的赌石者,一眼千金的睹石者,看透你是很简单的事。” “赌石者?很陌生的职业。你是美国联帮密探吗?我并没有触犯美国的法律呀。再说你又可奈我何,整机人的性命,包括先生你的性命都在我一念之间,你说你能怎么样?一眼金先生。”劫机者有点无赖了。 金旗心里觉得银小姐的介绍很滑稽可笑,脸上却依然冰冷,说:“先把你肮脏的手从银夫人身上拿出!” 劫机者一愣,无意识地松开紧抱着银夫人的左手。不过仅仅一瞬间他就反映过来,狠狠地把银夫人搂进怀里,吼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第一百一十章 海滩枪战 “有什么资格?就凭知道你一身面包、一根红线的真像够了吗?” 一言惊魂!什么?弄半天这美国佬身上挂得是假炸弹?难怪怎么能通过云南机场安检的。机长第一个反映过来,大步朝劫机者走去。 银夫人也醒悟过来,低头狠狠咬了紧抱着自己的脏手一口,在劫机者惨叫声中挣脱身子,跑了出来,转眼间母女俩已经紧紧拥抱成一团。 机长的铁拳凶狠地砸在劫机者的下颏上,对方瘦弱的身子像破麻袋般空抛出一米远,重重跌落在舱板边。另一位年轻空乘人员窜过去迅速拉断了所谓的“炸药包”甩给机长,同时牢牢地按住了劫机犯。 机长了软软的“炸药”,皱着眉头从缝成一节节样子的布包里掏出焦黄的长棍面包,恼火地骂道:“妈的,果然是面包!” 身后响起一片掌声,原来外面乘客早知道头等舱发生的险情,只是人人自危,现在险情解除当然高兴的欢呼起来。许多人都拥进舱来想看看一眼识破劫机犯鬼把戏的赌石专家,领略一下他“赌命”的风采。机长和空姐好说歹说才拦住了亢奋的人群,劫机犯被押走,闹剧结束,飞机开始下降,头等舱又恢复了宁静,音响中流出轻缓、优扬的乐曲平抚着乘客的情绪。 金旗觉得累了,这有些头痛,抱着脑袋倦怠地倚在软椅里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他讨厌事后的感谢,讨厌没事时一套,有事时一套的嘴脸,还有些怕见银夫人,觉得她身上漾溢得母爱光辉对自己来说就是毒药,一种使人骨软气短的毒药。 747正在缓缓降落,一切很快就要过去。 在舱门口排列着全部空乘人员,见到金旗懒洋洋走来,全体“啪”地立正,举手敬礼。金旗吃了一惊,连连拱手示意。在热烈、感恩的目光中金旗走到机舱口,机长双手捧着一本黑皮面的航空日志,说:“金先生,我们无法表达对您的感谢,这是普通的一本空白航空日志册,刚刚由本机组书法最好的秦梅同志书写了我们发自肺腑的心里话,同时有全体机组人员的签名,请金先生留作记念。我们将永远记住这次化险为安的事件,记住金旗这个姓名。请再次接受我们的致意。全体敬礼——” “啪”地声响,齐刷刷的动作,一道道炽热的目光。金旗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接过航空日志,跨出机舱后返身说了句:“金旗将永远把各位当成生死朋友!”这才下了舷梯。 已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的夜晚,想不到这一折腾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想到接机的王可人,金旗不由加快步伐。 过境办手续差不多等了半个多小时,一出闸口就见很夸张的一块接客牌,上面写着“金色旗帜”四字。由于班机晚点,金旗又耽误了一些时间,接客处早已曲终人散,孤零零的大纸牌,以及傻愣愣握着牌子的王可人显得那么突,甚至有点滑稽。金旗笑着迎上去时,王可人还嘟着嘴,一脸不爽。在车上金旗把天空中发生的故事说完,王可人才恢复了可人的味道。金旗笑问:“难道没有理由的延误,下属就可以给老板看脸色?” 王可人飞来一个白眼,没回答。可是小女人嗔怪的模样还是惹得金旗暗暗心动。车里弥漫着很好闻的香气,再三辨别后才明白是王可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很清雅、很淡的茉莉花香,让人平静、舒适。听说女人和男人约会时挑选使用的香水很能说明她的态度,这种平静、舒适型的香气是不是王可人故意划定两人之间的距离呢?从侧面看去王可人脸部的线条犹如雕刻一般干净,这说明她脾气也厉害喔。想想两人不过才见过三次,自己就如此信任她,除了缘分外欣赏她的才干是主要原因。既然是商务上的合作伙伴今后真的要用正确的态度对待她,也许王可人到现在还没消气就是自己过于轻描淡写了。想到这里金旗慎重地说:“由于我的耽误给你造成许多麻烦不便,再次向你表示歉意。” 这确实是王可人的良苦用心,河市遇到凤娟她心服口服,不仅仅是凤娟国色天香的容颜,雍容高贵的天然气质自己无法相比,更有温柔贤淑的品行散发着大家闺秀的光辉,更是只有羡慕的份。所以刚刚萌动的春芽一下子枯萎了,尽管自己暗中垂泪、悲叹许久,但是摆正自己和老板的关系成了能否合作下去的重中之重,做到现在的程度可是费了很大的决心和努力的。不过在金旗再次向自己表示歉意时她立即感觉到老板的冷淡,心想这样是不是会影响两人的关系,进而影响商务合作?一时可人又犹豫起来,眼眶里有点发湿。 幸好车子已经到达浅水湾临海大酒店免了继续尴尬。金旗先去预定房间漱洗一番才来到中厅。王可人订了靠窗的桌子,冷菜和红酒已经上齐了,她正入神地眺望着窗外浅水湾一望无边的海面,远远望去摇曳的烛光、洁白的桌、精致的具、以及美人的背影汇成了一幅图画,真有点不忍惊碎了这份宁静。 对饮半杯后王可人细巧的手指转动着晶质酒杯,喃喃轻叙:“离酒店不到一里地就是我们即将开账‘金氏宝藏’的址地。那里另类商务业态已经形成,如果此刻去走一走你一定能领略奢侈、浮华中的极尽显耀。在河市我向你汇报时浅水湾商务别墅还有三幢,可是一回香港才知道仅剩最后一幢了。而且面积特大,有二千五百四十二平米,售价高达近亿。我急着向你请示,可惜电话不通。当时你的第一笔两亿人民币的款子已经从阳州打入我专门准备的卡上,我意识到你的决心,所以第二天就以你的名义交款买下了三十八号特等楼。价格确实高了些,但我觉得物有所值。因为地处小区最后部,所以多了八百多平米的花圃,院墙外就是连绵的浅水湾海滩,风景十分优美。像这样大面积的套型整个小区仅仅五套,一套是专营极品燕窝鱼翅的‘天味阁’;一套是香港古董大家的‘钱氏古珍馆’;一套是周森家族新开的‘珍宝之夜’,售品和我们相似;还有一套是世界著名化妆品牌新开的‘风中美人’。这些奢侈消费会带给我们新的客源,所以我买下别墅并立刻投入装修。不知这样做你认为对吗?” 金旗笑笑,为双方斟满酒,说:“很好,继续说。” “由于高档别墅基本装修早已完备,所以我们的装修很快完成,化费不多,包括家具、电器一共三百多万港币,和房价相加刚好一亿多三万元港币。风格很现代,色彩金棕色为主,我了解过你的喜好,我想我们的装修你会满意。经营法律文本全部备妥,服务人员在原来我工作的金瑞祥挖了四个,一式港岛美女,熟悉英文和业务。前两周又收到上海汇来的四亿二千万人民币加上美国一家汉工琢玉坊汇入的二千万美元,现在‘金氏宝藏’账号中足足有七亿多港币。可以说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我们的产品你准备好了吗?” 金旗问:“这两天收到集装箱了吗?” “昨天下午刚从码头运回,就放在后院。箱单上填着翡翠原石,光这些?” “不,很多宝贝,具体说不清,见识了就明白,反正价值数十亿。集装箱中有巧妙之处,由我亲自来开箱处理。不过东西拿出来,就必须有守卫之人了。保安准备了吗?” 王可人听说有数十亿的宝贝,目光立即迷离起来,兴奋之色顿显:“保安还没谈,这很重要,我想等你来了商量商量。不过我们有近千平米的地下仓房,我把它整合得铜墙铁壁,除非炸弹,否则别想弄开。这行吗?” 金旗看她兴奋的样子笑了起来,举杯说:“产品让我来办吧,先谢谢可人,你辛苦了。” 王可人也笑了,很灿烂迷人,修长的脖颈略仰着显得持高雅,半杯入口凤目中内容更复杂了,复杂得她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小醉使女人越发耐人寻味! 说好明天一起去看别墅现场,十点不到金旗就把王可人送上车。望着淹没在车流里的红色宝马,金旗心想香港第一夜就这么度过了?他想到了周媚儿,想到了龙绢龙四小姐,随即摇摇头打消了联系她们的念头,独自一人朝海滩走去。 海,远远看去只不正微波细浪,越走近才越觉得它的力量。潮水层层推来,远处低沉的闷吼单调地重复着,黑压压,无边无际越看越觉得像要倒下来一般。黑夜的大海不仅强大而且可怕! 沿海岸有不少人在潮流中散步、游戏,这是香港人的即兴节目,尽管存在危险,年轻人还是喜欢“弄潮”。不远处有一堆黑礁,金旗想去上面坐坐,可是刚登到礁顶就看见礁石临海面一对情侣正处“非常时期”,只能退下。继续漫步,不知不觉走出很远,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声,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叫…… 第一百一十一章 香港藏宝 远远望去点点火光,枪声密集得像炒豆子。金旗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枪战,平时电影、电视中的场面突然发生在眼前,感觉突外就剩诧异了。 距离一百多米两拨枪手正你来我往激战正酣,退至海边的那拨才一女四男,女的又负伤,而对方却有八、九个,双方实力不言而喻。幸好人少的一方留了退路,海边有条没有熄火的快艇正在接应。弱方边打边退,终于前后登上快艇。发动机竭力吼叫着,快艇一时陷在砂泥里前进不了,眼看追兵将至,艇上跳下两人,在海里奋力推着快艇。由于减轻了份量,又有外力相助,大马力快艇终于挣扎着驶出砂地。推艇的两人正想登艇,一片弹雨扫来,其中一位像被震了一下,动作很缓慢地朝后倒去……快艇疯一般窜出,带着双手紧握着艇栅的另一位幸运的枪手。 追兵扑到海边时快艇已经挟风裹浪远在百米外,除了发泄似的朝远方胡乱射击一通外毫无办法。远远地警笛声传来,红色光弧闪烁,总是迟到一步的警察出现了。追击方九人立即分两个方向逃循,估计半小时后才能到达海边的警察肯定追不上枪手的。 金旗很荣幸地免费看了场枪战片,尽管远望不太清楚,但很真实,甚至连死人都发生了。他为免除不必要的麻烦返回酒店,在自己房间里凭窗远眺忙碌而纷乱的海滩。 新一天上午九点,王可人打电话上来说在酒店门口等,一起去“金氏宝藏”新址。十分钟后王可人吓了一跳,老板左手两个、右手两个,拎着四个超级大包摇摇摆摆走出酒店大门。她赶紧下车迎上去,伸手接过一只提包,可是包的重量出乎意料,差点害她摔个“狗吃屎”。见金旗在一旁看好笑,气得她嗔怪地怒哼一声。 也就十分多钟车程,宝马就驶入一片绿荫,突然像屏蔽所有的喧闹,四周显得那么幽静。夹道大树参天蔽日,树下粉紫色的一簇簇花丛散发着怡人肺腑的雅香,几缕微风、几声鸟鸣,使人怀疑是否到了山谷原野?轿车拐过弯就见一幢幢外观别致、豪华的别墅,经王可人指点才明白这就是规模宏大的另类商务区。早晨、甚至下午这里都鲜有客人,不过一到夜晚偶尔经过得很可能是港岛某商业巨头、娱乐界著名明星,这些都是一掷千金的角色。 正说着,车子旁驶过一辆红色法拉利。王可人急道:“看见吗?开车的正是张白芝。不知今天这么早来浪湾有什么事?” 金旗也就匆匆瞥了一眼,长柳眉、白净净瓜子脸,正是电影里常见的那张脸,素妆打扮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驶过另一幢乳黄色别墅时,可人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张白芝是为斗宝而来的。” 听到“斗宝”两字金旗立即有了精神,急问:“什么斗宝?” “钱氏博古堂和欧阳家族的千宝堂是香港古玩界翘楚,历来互相不服气。这次也不知谁的主意,一个多月前突然开始‘斗宝’。先是千宝堂在香港历史馆公开展出一件瓷器,扬言港岛第一。第三天博古堂也在同一馆内展出一件瓷器,扬言这才是港岛第一。经过权威评定双方历史价值、艺术价值相当,算是平局。于是好事者就炒作起来,弄得两家欲罢不能。半月后博古堂展出一尊罕见的乾隆御宝佛像,三天后千宝堂也同样展出一尊鎏金古佛;继而千宝堂出牌是战国青铜器,博古堂跟进同样商代青铜器;双方互不退让,战到今天已有三场,博古堂略欠一筹。第四场轮到博古堂先出牌,也就是明天将在历史馆展出第四件宝贝,张白芝是博古堂的形象代表,今天她一早来准是商量事的。” “这真是有趣的事,就一直比下去还是有期限规定?” “原来什么也没有,现在越来越像回事了。成立专门评审组,规定斗宝场数为十场,每轮一件珍宝比斗,综合评分,分高者为胜,还有许多细则。我还没去历史馆参观过,过两天有空我陪你去看看。” “好哇。”金旗边答边把四只大包提出车外。轿车泊在一幢咖啡色外观的别墅门口,一眼望去黄铜呈亮的门窗配着浅棕色墙体是得十分气派高雅,与众不同。金光灿灿的转门前是一条天然汉白玉砌成的通道,通道旁一块黑底金字中英文标牌,上面龙飞凤舞四字“金氏宝藏”。沿着通道还有相同款形、颜色的小标牌作为路标,让人很容易找到“宝藏”之地。古树花丛四周环境安静清洁,一排木廊下设有休息处,几枝紫藤垂在木椅边平添些许诗意。泊位有十个,余地也宽敞,在香港寸地寸金的地方有这片天地很奢侈了,难怪值一亿。拾级而上,推开转门笑盈盈分立两旁的四位接待员一式美女,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珍稀品,这种令人宾至如归的职业微笑真有“杀人不用刀”的味道。 内部陈设更令金旗满意,一楼足有一千二百多平米,作为展销区很宽敞;二楼也有和一楼相同的面积,当然也是作为展销区之用;三搂少了一半面积,多了一个六百多平米的敞亮的露台,布置着休息区、烧烤区,还养了一池鱼。三楼一个洽谈室、两间办公室和一间卧室。可人带金旗走进卧室时表情明显有些尴尬,很想解释一下卧室的作用,但又怕金旗想岔。 地下仓库的铁门又厚又沉,据可人说微型炸弹也很难奈何它。指纹加瞳仁色谱才能打开暗锁,库内四壁全是加厚钢板封闭,再加上五口特大号的保险箱,安全措施真是铜墙铁壁。进库时金旗把四大包带下,等参观结束,王可人准备走时,金旗叫住她,说:“先整理一下我带来的小件饰品吧。” 可人当然知道四大包一定是带来的商品,而且是玉石类,否则怎么会这么沉?等金旗一样一样从包里拿出来平铺在地上时,她才明白除了玉石本身重,更要命的是物件多,四大包里居然掏出一百多只大小不等的锦盒?她有点糊涂了,四个包再大也装不下一地的盒子?但是满地锦盒分明是眼瞅着老板一件件拿出来的!她看着正掏出最后一只拳头大小的布包小心地搁在铁桌上,一屁股坐在软椅里,样子有点疲倦的老板不知说什么好。昨天接机时明明没见有大包小包嘛? “可人,欣赏欣赏吧,这些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让人一件件预先带到香港,昨天夜里才集中。你看看够得上‘宝藏’两字吗?”金旗懒懒地说着。 王可人没心思细想老板话里的意思,她注意力全在“宝贝”上。随手打开靠脚边的锦盒,一道彩光冲盒而起,一尊红翡寿星翡翠雕品奔入眼命,最先掠过心头的是一串数字,一竖之后七个零。马上心里又重新修改,第一位数应该是个“2”!到底是商人,最关心的是钱!这以后王可人完全沉浸在陶醉之中,每打开一只锦盒她就不由自主地欢呼出声,这是发自心底的惊喜和狂欢,因此双手都有点像得了“抖抖病”。 金旗调侃说:“可人呀,为什么你看我的目光和现在看它们的目光完全不同,难道我如此不堪么?” 这一说期待可人有点脸红,有点羞色,谁知她只是伸手在金旗脚面上拍了一下,说:“走开些。”彻底无言,这个女人沉浸其中快疯了,还是快让开吧。金旗自觉离开地下仓库,他还准备找机会把天释戒中大件珍品弄出来。看到等在空荡荡展厅里的四位小姐,金旗有了主意。他笑容可掬地说:“你们都知道我了,能各自介绍一下自己吗?” 为首一位短发的说:“我叫叶云、她们叫唐蕊、王新、张小明,都跟可人姐好几年了。老板可以叫我们小叶、小唐、小王、小张。” “好,小张先守着地库,看可人有什么吩咐。小叶、小王、小张去找些厚一点的垫布来,多些,我们去把后院集装箱里的东西搬出来。” 老板命令当然接受,这么整洁干净的地方那里去找垫布呢?三位小姐只能出去想办法。支开她们后,金旗从后门来到后院,车道里四十尺的集装箱和花花草草、假山叠石相比显得很大、很不入调,但是这里装着几千万、甚至上亿价值的翡翠赌石说出去准吓人一跳!打开箱子,腾冲运来的黑库赌五块毛料加公盘现场赌剩下的七块毛料正排列在箱里。金旗没有立即搬动它们,回到展厅后部见众小姐们都不在,很快从天释戒中移出了一吨多重的“春带彩”;两块足有四百多公斤重、品相极其完美的和田大型籽玉、以及大小不等的三十块小型籽玉;沉香木雕“九天搅凤”和“南海观世音图”两件大型作品;在瞬移出和田大型玉雕“九龙壁”时他小心翼翼地斜放在墙边,因为它是长三米、宽半米、厚仅仅二公分的薄薄玉板,关山可是关照再三的。这是受张唤之“九龙图腾”的启发创作而成的入微力杰作。 本来也就这些了,但听说钱氏、欧阳家斗宝的趣事后他多了个心,把昆仑“千年攻玉”洞穴中得到的一只玉床、一张玉桌和四张玉凳全部弄了出来,放在一起看看很有味道。想到还有玉制的碗盏杯盆干脆都拿出放在玉桌上。其中一方玉佩、一串玉珠和一把玉剑特别醒目,也许是当年主人自制的心爱之物经常把玩,玉器上千年古韵盎然,称得上精美孤品。 特别是玉剑,金旗感觉别有风韵。不仅仅是玉的美、历史的味,似乎还有别的气质让人震撼。用“心识境”探究,发现玉剑中有一股气,一股氤氲盘绕之气,尽管很微弱却给玉剑恍惚活似的感觉。细看二尺长的剑脊上还刻着“万花”符号,不知有何用处?剑柄上竟然还刻着两字:“玉灵”!当时匆匆未曾细察,现在发现这么多细节正让人叹为观止。 金旗再次观看其它玉器,结果发现不仅玉剑,所有玉器件都有“玉灵”两字,甚至玉床的上端也镌刻着“玉灵”以及一串年号文字:汉、熹平三年。这是汉代的年号,黄巾起义还没发生,但是天下大乱的预兆已经展现…… 天啦!居然是汉代遣物!金旗心中正暗自感叹,忽听身后几声惊呼,紧接着地下库房是传出高分贝的一声尖叫!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遇龙娟 兄弟等金旗冲到仓库里才发现虚惊一场,原来王可人打开桌上布包,发现其中居然是一颗硕大无比,从没见过的白色钻石时,她一直由于兴奋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仰面倒下,昏了过去。乐极生悲也算上谱! 金旗抱她上来,四位姑娘又是喂水、又是捂冷毛巾,好不容易把可人弄醒过来。可人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是世界上最大吗?”还在执着。 金旗微笑着说:“别管它是不是最大的,在我眼里可人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就此伤了可人,我宁愿摔了那家伙。” 可人脸腾地一下红了,眼里满是光彩。 趁可人休息金旗又在集装箱是捣腾了一下,把“黑库赌”赌来的那块“雪地飘绿”用神斩解开了。当然朝下一面那条绺裂处石皮并没削去,这样反显得原汁原味。这也是块大料,万一“春带彩”售出后它就可以顶上了。他重点给可人介绍了沉香木雕的价值以及一套汉代和田玉制成的生活用品,说实话除了古玉本身的价值,床桌等用器无不直接反映着当时民风民俗以及东汉时期的文化,这些份量并不比古玉本身轻。 要紧的介绍完毕,金旗建议大家先去用午。可是王可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关照小叶去买盒饭,并通知四位小姐从今晚起必须住在公司里直至找到保安。同时配座几、配架子,定制和原件相符的玻璃柜,以及再次打磨抛光等等无数的准备工作正等着,可人很快投入进去,好几天都没时间和老板说话。 这样一来金旗反到悠闲起来,三天里他就当搬运工,把储备的籽玉、原石搬进地下仓库,把该放在那个位置的大件挪入正位。对于老板能轻而易举地搬动一吨多重的大玉石,四位姑娘都惊得咋舌。王可人反到不觉得什么,神奇见多了也见怪不怪。 每天晚上金旗独自闲逛,夜总汇、酒吧也去了几处,小姐嘛,当然叫了,只不过是玩浅层次的。王可人给了他一个香港号码的手机,这样联系不用国际漫游。 这天吃过晚饭先和凤娟泡了半天“电话粥”,知道两人的护照已经办好,美国之行决定十二日中旬成行。算算时间一周后,也就是十一月底香港“金氏宝藏”开业,十二月初河市“凤昌宝藏”开账,然后去美国转转,时间完全合适。收了电话一身轻松搭车前往九龙弥顿道。金旗不是个热衷交际的人,香港也有熟悉的朋友,比如钱老钱伯平、周媚儿、龙娟等。但他总认为没有必须相见的理由,找上门去会觉得别扭,反到不如独自一人漫步香港街头享受随心随意。他昨天转了铜锣湾商业区,为凤娟、文昌、喜鹊选购了礼物,也品尝了法国大,对于法式鹅肝酱记忆犹新。今天之所以选择九龙弥顿道就是想逛逛几家有名的金品店,比如周大福、周生生什么的。 随手在报摊上买了一张晚报,头版头条赫然一张熟人照片:紧皱眉头躺在病床上的竟然是龙娟!看她左肩部裹满绑带,被褥上血渍斑斑的惨状金旗不觉心里一紧。细看报道才知道三天前浅水湾海滩枪战中受伤的女子正是龙娟。报道中说九龙帮自从帮主龙海山瘫痪在床后处在风雨飘摇中,代理帮主四辣子龙娟三天前被人追杀经记者几天深入调查,真相万分凶险,追杀者是佣金杀手,而幕后指使者就是四辣子的叔辈…… 想到南海一夜,想到当时龙娟等人被追杀时能狼狈样,金旗买了束百合立即赶往九龙医院。 病房门口很滑稽的是黑白两道齐全,警察和帮徒一边一堆守着901室房门。一个陌生人要进去,难!好说歹说一名帮徒才愿意进去转达。不过转眼间帮徒就出来毕恭毕敬地邀请金旗入内。 病房宽大,居中病房上半依在床头的龙娟一看见金旗进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她没有想到生命中惟一难忘又竭力想忘却的男人会突然出现,刚才说有一个叫金旗的想见自己时还半信半疑,现在面对着那双狼眼,自己才明白对这个男人的思念有多深!她挣扎着想坐起身来,想投入他的怀抱…… 病房里陪护的一位女性有三十多岁年纪,很瘦,脸色阴沉沉的,看见金旗进来,目光中掠过一丝疑惑,见女主人一付激情难抑的样子就走近病床随手整理了一阵被褥,然后悄悄退出病房。 金旗快步上去紧紧拥抱住满脸泪痕,唏嘘不已的女人,喃喃说:“龙儿,你瘦了,你觉得累了吗?来躺在我怀里睡一觉,醒来一切就会好了。” 龙娟左肩部受伤,右手还是自由的。她的手直接伸进金旗衬衣中,放在胸膛上,说:“我摸到你的心跳,相信你真的来看我了。原以为只有在梦中才能和你接吻、做爱,才能告诉你许多、许多心里话,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你怎么知道的?” 轻轻抚摸着略显消瘦的后背,说:“报纸上有你的照片,说了你受伤的事,我就来了。龙儿,你很难吗?要我帮你吗?” “旗,我都快崩溃了。自从扑灭四叔他们反叛行动后,本以为可以过得轻松些,不料父亲脑溢血瘫痪,帮里三处生意突然破产,弄得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我暗中调查终于发现这一切全是黑道‘新竹运’幕后指使,是他们妄图搞垮九龙帮,霸占九龙帮所有地盘、产业。我想反击却处处走漏消息,所有行动新竹运都像预知一样,三天前的追杀也是他们所为。” “新竹运是什么道道?很厉害?” “香港三大黑道帮会,新竹运原来排名老三,九龙帮内哄后他得尽好处,一跃成为黑道老大。新竹运全称‘新茅竹运输帮’,原来是建筑业会的一个小分会,不知为何短短十年间控制了港岛所有码头劳务以及近海运力,继而发展陆运、娱乐、甚至内地还有洗白的企业。老大‘九丈竹’竹哥,天生杀戮手,一根竹棍似刀似剑十分诡诈,出道以来手下无敌。他并肩三兄弟也是厉害角色,听说还新来了内地高手军师,算无遗策,行动诡秘,至今无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和本来面目。面对这样的强手我真想收山洗手,可是新竹运根本不给你空间,放出话来,除非我丢下所有产业,只身离开港岛才有活路,否则必死无疑。你看,这是派人送来的最后通牒!” 金旗看着信笺上短短两行八个字:“空手滚蛋,留你贱命!”冷冷说:“太过分了,不留一点余地,我们不能主动出击找他们的麻烦?” “不说自从老爸病后九龙帮分崩离析,人心惶惶,就是想拼命也不行,力量悬殊,内奸作祟。许多帮里有名望的老一辈人只求保下自己一点产业,根本没有反抗的愿望。新手敢拼,可也不能去送命啊。旗,你说是不是干脆离开香港算了?”龙娟依在金旗怀里突然感到“离开”也不是很坏的出路,跟着心爱的男人,不必日夜提心吊胆,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不是同样能活一世? 金旗感受到她的软弱,可是他清楚这样做不行!若是帮会处在平稳期,慢慢金盆洗手也许能实现愿望。风雨如晦之时若要退却保命都难,“趁你病要你命”这是江湖铁律!而且人若一时气短,一世都无快乐可言,惶惶不可终日还不如死了干净。他长叹一声,把怀中女人缓缓放下,走到窗前,望着浩瀚星空一声不响。 龙娟意识到男人的冷淡,有点不知所措。病房里安静得令人发冷。 十分钟后,金旗转身说:“龙儿,看样子你不像‘四辣子’,反到像软面条了。其实当你踏进黑道时已经没有退路,刀口上的日子就比谁更狠。新竹运狠吗?你只有比他更狠才有活路,否则步步屈服,忍让还是满足不了敌人的贪婪。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若想一个人独活,我可以帮你;若想奋起反抗,我也可以帮你。今晚你好好想想,明天我来时再告诉我你的决定。现在我先走了。”没有留恋,没有回首,推门而出时他听到“哗啦”的响声,她摔倒的动静并没有拉住离去的脚步。 守在门前三十多岁的女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样子房里说的她全听见。 从九龙医院出来金旗感到憋得慌,很想发泄,对面一片霓虹闪耀,他刚想进去,穿马路时发现身后居然有人盯梢。嘿嘿,心里很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一对男女正戏笑着迎面走来,女的不是别人,是——周媚儿! 几乎同时周媚儿也看见金旗,像被电击似的一瞬间她浑身僵硬,无法动弹,脸色刷地发白,头脑一片晕眩。她无论如何没想到此时此刻会遇见最不想遇见的人。 周媚儿身边的男人长得很帅,一米八五身高,薄薄的衬衣显露出他结实、健美的肌肉线条。脸型也很有气势,刀劈斧凿的轮廓,剑眉长挑入鬓,目光炯炯很像影星汤姆.克鲁斯。难怪周媚儿刚才神采飞扬,一脸妩媚,男朋友的确帅!可惜很帅的男朋友很小气,看见男女偶然撞见各自表露出来的神情,他立刻明白其中玄虚,脸色顿时落了下来,目光紧盯金旗,冷冷问:“媚儿,他是谁?” 周媚儿一愣,返过神来,慌张地说:“一个朋友,不,一个做过生意的客户。” “真的是客户?”声音更冷。 “剑星,真是客户,不信你问他。”看得出周媚儿很怕身边人。 说话间,娱乐城里出来了好几个打手模样的大汉,围在四周,抱肘凶狠地打量着金旗。 被称着剑星的帅哥一根指头差不多戳到金旗的鼻尖,阴阴问:“你是什么人?和周小姐做过什么生意?” 金旗淡然一笑,说:“我有回答你提问的义务吗?显然没有,对吗?” 一旁周媚儿急道:“金先生,他是新竹运的三哥,竹剑星。” 金旗一听心情突然大爽,恨不得大笑几声,新竹运?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容易!找个借口狠狠惩治他们的念头刚起,借口就来了,而且是第三把手。他退后一步,假意说:“啊,新竹运不就是香港杀人越货的黑帮吗?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再见,剑星兄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怒惩黑帮 一听金旗无遮无拦的话,周媚儿急得脸都变色了。她慌忙打招呼说:“剑星,金先生是内地来的不懂规矩,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不劝还好,劝了更激起竹剑星的醋意,他冷笑几声,说:“金先生既然是做生意的,今天我们就和金先生做档生意如何?” 金旗对周媚儿一个劲地抛眼色视若不见,反而兴奋地喊起来:“有生意做,好哇,有什么生意?” “请金先生里面谈。”说完竹剑星转身挽着周媚儿进了娱乐城。 金旗还在迟疑,七、八个大汉一拥而上把金旗推进了灯红酒绿、喧嚣纷乱的歌舞厅。 铿锵的重音乐震耳欲聋,摇摆的舞姿光怪陆离。所有的舞者都沉浸在梦般幻觉中,这里惟有嘶哑的喉咙、燃烧的血…… 这家叫“tt”的娱乐城是新竹运的产业,黄、赌、毒俱全,每夜的营业收入六位数以上,具体负责人是新竹运二把手竹刀郎。他和竹剑星是亲二哥,小学没读完就跟大哥九节竹混黑道,从无到有一路打过来,在血水里建起新竹运诺大产业。今天竹刀郎心情很糟,因为有人行刺他。虽然并没受到伤害,刺客也抓到了,可是感觉不爽至极,被擒的刺客不仅不屈服,还喷了他一脸血水! “他娘的想死,老子偏偏让你活着,活得像条癞皮狗!”竹刀郎凶狠狠地吼叫着,一脚踩在刺客的脸上,用力揉搓,看着血水从躺在地下奄奄一息的刺客口鼻里流出,他心里松弛许多,血就是他的精神药丸。 有人敲门!这是娱乐城的顶楼,是新竹运分部,是禁区,这种时候敢敲门的一定是老三。他对手下歪了歪嘴,自己走到酒柜前倒了杯酒。 开门果然是竹剑星,他满脸是笑地招呼:“二哥,在玩啦?” 竹刀郎瞥见三弟身后的男女,问:“三弟有客人?” “周小姐是我新交的朋友,这位金先生是门口偶遇的,想和我做笔生意。二哥,你有兴趣吗?” 竹刀郎顿时眼睛发亮,三弟喜欢色,他也喜欢血,皮鞭下的哀号对他来说犹如性高潮。今天毒打倔强的刺客没有听到一声呻吟一直心是憋倔,眼见猎物来了。他充血的眼睛扫向金旗,牙齿咬得两颊肌肉乱颤,连声说:“好,好!内地来的金先生吧,这生意由我来谈很好!” 周媚儿绝望了,看到满屋都是裸着上身的打手,以及地上打成一团血肉的伤者,不用想都知道金旗今天的下场。她感到内疚,因为金旗所以对竹剑是阴阳怪气,正是由于自己。她也恨金旗不明厉害,香港不比内地,他难道一点也拎不清!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挽救办法,唯求伤势轻些。 竹剑星眼瞅着身边女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很不是滋味,暗忖到时非叫你跪着求饶不可。他说:“二哥,你们谈吧,兄弟不打扰了。”说完想走…… 金旗开口了,声音怪怪的:“你走我跟谁谈?” 竹剑星随口答:“我二哥,新竹运老二,赫赫有名的竹刀郎,够资格吧?” “什么?捉蟑螂?很怪很难听的名字,我觉得恶心,不想和他谈!”话意斩钉截铁。 “你!”竹剑星也被金旗的狂妄惊呆,不解地问:“你不是神经病吧?” 竹刀郎反到乐了,扬声大笑,说:“有个性,够胆量,不知力量是不是也撑得住。我们先来个公平比试怎样,金先生?” 金旗摇摇头,说:“不好,凭白无故为什么和你比?加点彩头才有味道。” “哦,金先生想赌,你有彩头吗?”刀郎目光越来越亮,一脸亢奋。 金旗随便从裤袋里掏出一颗闪闪发光的东西,双指捏着举到眼前说:“这是颗大约一百克拉的原钻,经过切割抛光,可得净钻二十多克拉吧。诸位试想纯净度一流的二十克拉钻石该值多少,一千万港币?还是一千五百万?” 全场震撼,不为价值千万的巨钻,就为这家伙随随便便在裤袋里装了一千多万是不是太吓人了!周媚儿最混,竟然兴奋地嚷起来:“卖给我吧,我出一千万港币!”遭竹刀郎怒瞪一眼才不出声。 一个能随便掏出巨钻的人身份不会很平凡,这一点使竹家兄弟彼此看了一眼,心里不得不为后果忐忑不安。可是金旗随后说了句“不敢啦”顿时使竹刀郎忘了恐惧。他吼道:“有什么敢不敢的,老子输了照给你一千万,恐怕你没福气用。这里有两把竹剑,每人一把。一人劈对方一剑,挨劈的不准躲、不准拦,只能硬挨。你敢不敢?” 金旗接过三尺长,暗红色的竹制长剑叹道:“这把竹剑沾过多少鲜血,我看新竹安干脆改名叫血竹安好了。今天这竹剑又要染血,来吧,一人一剑还算公平,捉蟑螂,你先动手,我等着。” 竹刀郎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有点怯意,这在他来说从未发生过。每逢血战他的豪情就像越擦越亮的油灯罩,即使对方的刀剑砍在自己身上,伤口带来的也决非痛楚,而是惬意。可以这一刻面对一个混在人群中找都找不到的人却感到遍身寒凛凛的。见鬼了!竹刀郎挺挺胸脯,踏前一步,双手握剑,猛地挥起,挟风砍下…… 这一剑平时帮里人常见竹刀郎练习,好端端皮革砂袋一劈即破,竹剑犹如利刃,留在皮革上的切口平滑整齐,可见这一劈剑的力量!剑劈下应该手臂断或者肩膀骨碎裂,随即惨叫声起……可是好一会什么也没发生,竹刀郎的剑像斩在气囊上,反弹之力带得他倒退两步,手臂一阵酸麻。他惊问:“你会内功?” “一点点。轮到我了,捉蟑螂准备好了吗?” 到此时再笨的人也明白姓金的决非平常之辈,竹剑星首先醒悟过来,急喊:“二哥,大家一赶上,收拾他!”包括竹剑星在内小厅里足有八名帮徒,八对一,就算有内功也够喝一壶的!竹剑星说话间已快疾地抓起一把砍刀,真正的钢刀。 金旗突然爆出朗声长笑,发出冷漠的话音:“欢迎参加赌斗,一人一千万港币。现在竹老三参加了,赌注加到两千万,还有谁?你们六位也参加吗?” 还没等回答,怒极的竹刀郎厉吼一声,竹剑朝金旗腹部直刺而来。周媚儿吓得闭眼尖叫。金旗完全无视这种鲁莽、缓慢、无力的偷袭,双目中闪过一丝捉狭的笑意,身形略侧,右手竹剑闪电般在竹刀郎腰际重拍一下,嘴里却在喊:“哎,我没砍,你怎么又动手了,撒懒呀,算我倒霉遇到你这种没担当的蟑螂。” 众人眼是只看见嗦嗦的金先生晃动身子,挥了挥剑,除此以外什么也没干。可是竹刀郎的动作不可思议,他突然掉转身子猛地朝左侧的竹剑星原式冲去,“噗”地一声,竹剑直直地刺进毫无防备的竹剑星小腹,很猛烈,透背而出。众人都惊骇极了,竹剑相连的两人也惊骇极了。竹剑星无论如何没想到二哥会借机偷袭自己,腹部凉丝丝的感觉正在漫延开来,全身都凉凉的,很想闭眼睡一会儿…… 竹刀郎头脑中一片空白,只看见大片红色正顺着竹剑刃慢慢朝自己漫过来,很可怕的红色……他猛地后退,竹剑因此退出竹剑星的身体,剑孔中鲜血像奔泉般喷涌,弄得竹刀郎一头一脸。竹剑星“嗵”地倒下,竹刀郎猛地返过身来,瞪着充血的眼睛,模样狰狞地寻找什么,瞥见金旗立刻嚎叫着猛扑过来。 金旗大声喊:“媚儿快通知医院,通知警方,捉蟑螂疯了,赌输气疯了,亲手杀了兄弟,还胡乱追杀别人,看、看,又杀来了……” 边说边躲,竹刀郎挥剑猛追,时不时劈到自己弟兄。一圈下来六位打手四人遭殃,躺了一地,至此大家终于明白疯狂乱劈乱砍的二帮主真的疯了。当然谁也没意识到这是敌人的得意之作,一个“出窍”高手玩弄无脑凶徒太容易了,甚至连竹刀郎本人也觉得中了魔咒似的完全不能自控,总觉得每每臂肘一麻,竹剑就会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猛劈,鲜血迷蒙双目,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手臂不断地舞动…… 金旗早抱着一直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刺客”退到一边,现在场中的“演员”已经不需自己导演,他自由发挥得很淋漓尽致,并且继续独舞!他对躲在门边的周媚儿笑了笑,还摇摇头,表示这样的场面自己无能为力。 周媚儿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事态发展到这种程度早超出她敢想象的范围,原来志高气昂的现在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原来很可能惨遭横祸的却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里看戏;而紧靠四壁的受伤帮徒们正恐惧地望着厅中央一个血人正不停地挥舞竹剑……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你看,姓金的居然朝自己晃动耀眼的钻石? 很快该来的都来了,警察、医生、记者,还有新竹运的老大,当然九节竹只是偷偷潜来看一眼,后事有一位戴眼睛的处理。在制服发疯的竹刀郎时伤了两名警官,气得警察开枪射伤了他的手臂才擒获凶犯。一小时后所有现场人员都带回警局,金旗就挤在周媚儿身边,警车时不时颠簸一下,两人就轻轻碰撞一次,没一会儿周媚儿明显变“湿”了,身上弥漫出浓浓的体香,这是做事时才会有的味儿。此刻她正回忆起和金旗做爱时种种细节以及淋漓尽致的惬意、舒畅,根本没想到身边男人正用色色的眼光“读”着自己内心的遐想。 九龙医院也不平静,两名重伤、五名轻伤忙坏了医生。最严重的是一名叫刀剑星的伤者由于失血过多生命垂危,抢救正在进行时。 消息很快传到龙娟病房,正没精打彩地睡觉的龙娟一听手下汇报,人像装了弹簧似的“咚”地跃起,连问:“什么?竹老二杀了竹老三,自己疯了?还当场砍伤四人?真的?就住在医院急诊室?哇赛,可能吗?快,一起去看看。真是天报应啊!” 看她急匆匆奔下楼梯的身形,又恢复“四辣子”的辣味了。刚到楼梯拐弯处揣在病号服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鸣叫起来,短消息?她只是想了一下并没打开看。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追索赌债 凌晨,金旗等人才被释放。东边摩天楼耸起的尖顶上很好笑地挑着红彤彤的朝阳。 踏出警局先美美地伸个懒腰,刚想走就被周媚儿喊住了:“你去那里?要不要我送你?”一夜的折磨并没给这个女人带来憔悴,去了次卫生间出来时美人依然,反而更增添三分娇媚,看得金旗有点心动。他很想去美人窝享受享受美和妙,但是一想到竹剑星搂着她细腰的样子,一股气顿时泄尽。他说:“我还要去tt。” “还要去?”周媚儿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当然要去,新竹运还欠我二千万元港币赌债,不要白不要。” “叫声你金先生,你知不知道昨天人家为你急得直冒冷汗?你知不知道昨天你撞了天大地大的狗屎运?新竹运是香港赫赫有名的黑道巨头,不惹你已是万幸,你还要送上门去?你不要命啦?有命钱才有用,没命钱堆成山也没屁用!”看来周媚儿真急了,粗口也用上。 金旗耸了耸肩,说:“我就是这脾气,是我的谁也别想赖,不是我的一分也不要。不去tt也行,反正我已经了解新竹运在南丫岛的总部地址,就上南丫岛走走,比如郊游。媚儿,别担心,你看旭日正冉冉升起,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走,我请你去吃早。” 早在庙街便当铺吃的,香港风味也算美美尝了个遍。周媚儿看着狼吞虎咽的男人,心里仿佛有点明白,自信加实力就是他的胆,昨晚也许真的不是偶然。不过新竹运总部也会有这般结局?她无论如何不相信,轻轻问:“要不要预先通知警察?” 金旗吞下最后一口糯米团,含糊地说:“等我到了新竹运老巢你通知媒体,再爆一次料,别用真名,省得以后媒体追问。” “你认为你什么时间能回来?” “最多下午三、四点吧,我不会在南丫岛吃晚饭。” “二千万真能要到?” “你想和我打赌?” “呸,又是赌,你真是个大赌徒。回来马上和我联系,否则人家会一直担心。 周媚儿送金旗到海边码头,看着渡轮拖着长长的浪花远去,心里没着没落的。她看一眼腕表,才八点,九点才是上班时间,现在去公司是不是早了点。她转身上车,轻灵地转向,就在这一瞬间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正在低头通电话。她马上意识到这是跟踪者,金旗南丫岛之行已经暴露,新竹运预先有了准备。她想通知金旗,可惜电话号码忘了。 海天一色,只有在万顷波涛前极目远眺,分不清那是海平面,那是天空时,才会由衷感受海天一色之壮观。 没有租车,率性而行,反正时间还早,香港人不到九点不出门,冷冷清清的海岸公路慢慢逛着别有情趣。相比港岛林立的摩天大楼,车来人往的喧嚣街道,金旗更愿意风霜雨雪般真实、自然、懒散的生活,比如大处领悟右侧大海的狂野,小处欣赏左侧晃悠悠蹬车而过美女的细腻,看看,人家左右轻摆的丰臀,敢说不是一道风景!不过贴身掠过的黑色雷诺跑车就刹风景了,尽管也是个青春倩女,一头长发伴着激越的鼓乐轻歌飞扬,可是过分嚣张的气势、做派让人不敢恭维。 问了一声路边“拾海”的妇人,拐进一条石板古道,远远就看见高大的“三官堂”石牌搂。古韵十足的石牌搂,陈旧斑剥的石板路,这一切使人感到陈旧却又厚重的历史,根本不可能和血腥味十足的现代黑道帮派有任何联系。然而这段不知来历的旧石板小道,以及这片传说纷纭的古宅确实就是香港新竹运的总部,貌似道观的黑帮老巢。以刀口血闯天下的新竹运居然选如此清雅之地做总部,很叫人费解?金旗一边寻思,一边坦然地越过“三官堂”石牌坊,他注意到两旁整齐的古槐树后有许多双眼睛,甚至枪口在瞄着自己。 一百多米的通道没人阻拦,一直到大宅院门前也没见人影。伸手推去,虚掩的大门荡开,前庭院里同样空无一人,大厅前停着几辆豪华轿车,其中一辆眼熟的正是黑色雷诺。很漂亮、很张扬的车,金旗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小牛皮缝制的方向盘。 “喜欢吗?06年最新版手工车,htx顶级发动机,喜欢就送给你。”大厅里有人在说,声音悦耳。 “折算在二千万中好了,这车的确值二百五十万。”金旗没抬头,继续拨弄着车内仪表器。 “光这车,加上我抵二千万行不?”一条裹着透明黑丝袜的大腿突然从车子另一边门外伸了进来,修长、纤巧,曲线起伏有致的玉腿,再加上寸高浅口鞋中弓起的脚背,很诱人想象。 很流行的黑丝袜风情!金旗抬头笑了,至少以一个美人来迎接自己还是令人满意的。他像鉴赏大师品赏珍宝一般揣摩了差不多五分钟,才对美人冷冷说道:“可惜了!大的说一个上好的古武门派用如此血腥、丑陋的手段吞霸黑道,不仅辱没了三百多年三清门清白历史,而且使高贵的道统清修沉没于噬杀贪婪之中,做出这个决定的人该杀!小的说你才进入‘开光初期’不在三清山苦修,期待早日进级,却胆敢卖弄欲色,难道真想沉溺色欲享受之中?不怕被打回原形?” 美人原来还红润的脸突然满布冰霜,樱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连退几步才慌乱地问:“你……你会读心术,你究竟是谁?” 金旗步步逼近,美人步步后退,不一刻就进了大厅。金旗三不管,在中央圈椅上一屁股坐下,冷喝道:“躲在隔厢房内偷听有什么用?莫不成以为‘开光’期三脚毛就能对付我了?嘿嘿,看你也有一把年纪了,还不滚出来!” 这些话声音虽然不高,可在听得人耳中犹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隔厢里一阵轻响走出两人,前面一人一部白须,样子苍老异常,神情十分倦怠。另一个五十开外,鹰目炯炯,一脸疑惑。两人一声不响走到金旗对面坐下,打量着反客为主的家伙。 半天,五十开外人问:“你是何人?” “要债的,竹剑星一千万,竹刀郎一千万,少一分拿一条命来抵!” “你……”中年人一时气极,话都说不出来。 “你什么?不服气来试试,你觉得自己到了‘融合中阶’敢对我吼叫了?练了四十八年才稍有起色,以为天下就是你史姓的了?先叫女儿试探,又在后院摆下‘青龙噬血杀阵’,嘿嘿,凭你的狼子野心,我就先收拾你!”话音没落,一地青光像一幅长卷瞬间裹住鹰目中年人,任他百般挣扎身子,还是慢慢朝金旗左掌飘来……一旁傻站着的美人急了,清叱一声飞扑上前,拳风猎猎真有几分气势,可惜刚动几步,一篷金灿灿的光焰抵近她的喉部,她清楚地感觉其中凛冽杀气! 鹰眼中年人的身体渐渐缩小,最终恐怖地化着一缕轻烟消失在金旗张开的左掌五指间。 “擒天神掌!”老者失声叫道。 其实这是唬人的,是金旗最近才试验成功的噱头。他总觉的“镇天印”非要释放出再发挥作用,很不放便,是不是能隐在自己臂里施展神功呢?一试,还真成。只需张开手掌,法诀一动,劳宫穴中立即撒出强劲青色罡气,目标物看上去像吸入自己手掌一般。这叫唬人噱头,为此金旗大喜好几日,一直想拿活人试试,今天办到了! 诡异、恐怖使老者一脸青色,白须随着急喘一起一伏,他有气喘病? 美人眼睛都不敢眨一眨,她觉到喉咙前的冰冷金光像有生命似的,正在嘲弄自己,却又无可奈何。大厅里场面很可怕,又很滑稽,三个人都不说话。 不知何处院门早已关闭,听得见外面人声喧闹,也许新竹运的杀手忍无可忍却又一时不敢闯入。金旗觉得事情很辣手,看不得龙娟受苦受难的模样,又恰好竹氏兄弟不长眼睛先惹毛自己,这才有了tt娱乐城的闹剧。总觉得惩治竹氏兄弟,事情才做一半,借口追索赌债就想有个了断。不曾料到新竹安的后台又是内地古武修真门派,凭他们半瓶子醋的修为,灭了全宗也不是难事,但是自己真下的了手吗?混黑道也是一种活法,自己又不想代理警察职务?但是不施展霹雳手段,他们会放过“九龙帮”?会停止蓄谋已久的侵“九龙帮”的计划吗?如果把眼前一老一少杀了,继而找出新竹运龙头老大——九节竹,把他放逐到大海荒岛中去自生自灭,这样新竹运再无能力争霸港岛,也许是个办法,只要做得隐匿估计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果。他抬起眼帘,目光扫过惊惶的黑衣美女,扫过正犯气喘的老者,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古武世家,修真一脉在这个现代世界少之又少,而且人家也没冒犯自己,再说如此漂亮的美人真杀了?他不由犹豫…… 老者此刻心急如焚,他明显感觉到这个陌生青年的可怕,三清宗数百年修真问道,顶尖高手也仅仅能御剑而已,转瞬慑人于无形,这是仙家大神通,自己想都不敢想。尽管徒弟九节竹布置三十二支枪在大厅四周,自己也不敢贸然发出反抗暗号。他只是努力寻思是否有妥善解决双方矛盾好法子?就给他二千万,并且发誓不追究昨晚损失?但是来人真的为区区二千万赌金?具备仙家大神通的人还会为钱发愁?那么知道此人真实来意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可是……他又急又愁,气喘也越来越厉害,一口气喘不过来,脸憋得铁青。 突然后宅传来一声惨叫……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浅池养龙 紧接着后面爆发出一种沉闷的咆哮,给人一种压抑很久终于畅快一吼的感觉,充满力量、兽性的低音在古旧老宅中造成的共鸣震撼人心! “是噬石兽!噬石兽逃出来了!”黑衣美女尖叫起来,金灿灿的剑光逼着动又不敢动,心急如焚,连连跺脚。 老者身形一闪窜向屏风后,招呼也没打就走人了。 “什么噬石兽,很厉害吗?看样子吓坏了?”金旗不解地问,随手收了神斩。 黑衣美女觉得喉部一松,吓人的武器没了,想都没想拔腿就往后宅赶。二千万没到手金旗当然不依,紧紧跟着接连窜过三个厅堂,沿后园小径又狂奔三百多米。前面是一片怪石嶙峋的大石坑,十几个人都趴在石上往下看,嘴里不断惊叫着。 金旗跟在美女身后看去:三丈深、十四、五丈宽的大石坑里四处是残肢断臂,鲜血淋漓,起码死了四、五条人命。七、八条大汉个个手握木棒努力围着一头巨大的野猪,企图把它逼入坑侧壁洞口,可惜巨大的野猪根本无视木棒恐吓,挺着短粗的四肢,瞪着腥红的眼珠,低声咆哮,突出的长嘴半张着,看得见尖利的獠牙闪着凶光。这就是噬石兽?金旗很讶异,完全像头野猪,区别只不过尾巴长了点,有二米左右,全身无毛,像裹着一层黄灿灿的硬甲,其他全是猪模样,耳朵、蹄子、身躯,仅仅跟平常野猪大了几号,估计有七、八百斤重。正想着,噬石兽发动了,巨大的身子像炮弹般轰向前方挥着木棒的平头大汉,也就眨眼间朝前伸着的木棒一阵咔咔乱响,居然一节节碎裂开来,跟着平头汉子双臂、胸脯也碎了,漫天的血雾飞洒,临死的哀号像过了很久才响起…… 惨烈!噬石兽一冲之力犹如一吨重物从天砸下,区区一个人、一条木棒根本不是对手。但是石坑中另六个大汉还是不放弃,舞动着木棒,竭力喊叫着。这种驱赶渐渐又惹恼了刚刚撞死一人的噬石兽,它稍稍退后几步,巨头晃着像在寻找目标,突然它腥红的小眼珠对准了紧靠石壁盘坐着的老者,喉部发出吓人的低吼,前蹄在石地上慢慢刨着,石屑飞溅…… 见此情景,坑底六位舞棒汉子毫不犹豫地移动脚步,挡住噬石兽进攻路线。棍棒挥舞得更剧烈,吼叫更竭尽力,石坑上的众人也努力发出驱赶的叫声。然而,噬石兽无视一切,一低头猛地发动…… 黑衣美女突然转身拉住金旗胳膊,急叫:“帮帮爷爷,我给你一千万!” “怎么办?杀了它?” “不,不能杀噬石兽,它是爷爷的宝贝,请别伤害它。” “难道你想让我用身体去挡住这鬼东西?简直笑话,一头野猪犯得着送上几条命?”金旗十分不屑,很不以为然,脸色都变冷了。 黑衣美女眼睛仍然盯着石坑内,嘴里在说:“野猪?真没法对你说!这是远古神兽,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噬石兽,一要吃五十公斤上好玉石、翡翠的噬石兽。你居然说它是野猪?哎,不说这些,快想想办法嘛,你不是很厉害吗?” 正说着,石坑里又溅起一篷殷红的血水,刺目的红色高高抛起又漫天洒下,看得让人心里发寒。拱开胸膛的死尸随着噬石兽一声怒吼,狠狠地撞在石壁上,阳光里鲜艳的血花四溅,显得那么凄美。伴随着所有人又一声惊呼,第七个尸体被撞开,挡在噬石兽和老人之间的大棒仅仅三根了……噬石兽昂首发出沉闷的咆哮,黄灿灿的硬甲渐渐发亮,变成明朗的金色,远远看去仿佛又涨大了一圈,像一头上千斤的金色怪物。 “变异了,终于变异了。”黑衣美女双手捧在胸前,神情沉醉地呢喃着。 石坑内发生了怪异一幕,仅剩的三名大汉扔掉手中木棒,一屁股盘腿坐下,双手化掌摆出一个托天撑地的架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噬石兽居然也不进攻了,双肢稳稳岔开,长嘴朝天张开,嘴里冒出一缕很淡的气体,在阳光的折射下气体五彩缤纷冉冉上升。 靠壁一直端坐的老者这时也张开口,一线更淡的青气从口中腾出,向噬石兽的五彩气体飘去。场景很诡异,又有点神秘,金旗想到镇天印中的鹰目中年人,趁大家不注意时随手释出,“嗵”地一声,重重地摔在黑衣美女的身后。 黑衣美女惊讶得捂住嘴,赶忙上前扶起摔得晕头转向的中年人。金旗冷冷地说:“拿两千万来,贵派不想一个外人继续欣赏你们的秘密吧?” 鹰目中年人摇晃着脑袋,模样有点糊涂。黑衣美人俯在他耳边轻轻诉说,当然这是为防止金旗听到。不过这种防备对身怀“心识境”神功的人来说就像纸糊的。黑衣美人的话还是让金旗吃惊不小:“大师兄,刚才噬石兽突然撞断铁栅冲出石穴,阿四说新进的五百七十公斤翡翠昨天就喂完了,今天没有玉石就喂了几块彩武岩,不料激起噬石兽狂性,冲出石穴。爷爷认为噬石兽可能由此会进阶,将形成金丹。他一边让人把噬石兽逼回石穴,一边准备万一进阶就马上收纳它的金丹。死了五个人,噬石兽真的进阶了,正喷出金丹,眼下爷爷正全力收丹呢。” 鹰目中年人终于弄清周围情况,他满脸愤恨地瞪着金旗说:“眼下本帮发生紧急事,金先生是否明天再来结算欠账?” 金旗摇头刚想回答,石坑里异象突起,端坐坑边的老者身形突然腾起,快似闪电般掠过噬石兽上方,左右弹出两道黄符,落地即炸,烟雾中噬石兽仿佛受到束缚似的,行动一下子呆滞起来,不断地摆首甩尾,两米长犹如钢鞭般的细尾抽得石屑四溅。它周身溢出一圈圈耀眼金光,像在抵抗无形的压迫。看样子黄色符咒的作用十分强大,噬石兽竭尽全力仍然挣脱不开。它愤怒极了,血红的小眼珠像要射出来一般,昂首一声咆哮,一团明晃晃的光影从长嘴里喷出,飞快地朝老者射去。 老者一见,不仅不胆怯,反而面露喜色。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乱摇发出一连串手印,几道细密的劲气像撒开的大网朝光影兜去。 一软一硬在半空中撞在一起竟然爆出震耳轰响,光影高速旋转企图突破气网,气网看似摇摇欲坠却很有韧性,任凭光影发狂般撞击还是支撑着包围圈。也许噬石兽知道此刻生死攸关,四肢挺直,接连发出如雷怒吼,气势摄人心魄,那团光影越发灿烂仿佛燃烧起来,撞击气网的力量越发加倍。老者忍不住朝天喷出一口鲜血,拼命般又发出几串手印,松懈的气网再次拉紧。不过老者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已是强弩之末。 坑沿黑衣美女、鹰目中年人几乎同时惊呼一声跳下石坑,一左一右伸掌抵在老看后背。生力军加入,气网顿时有了精神,不仅是抵御撞击,而且正慢慢缩小包围。 噬石兽意识到危机,竭力鼓荡真元支持进攻的金丹,可惜一味蛮干,力量再大也被以软克刚的气网抵消去了。眼见气网裹挟着光影朝石壁移动,噬石兽不由发出了哀号…… 其实并非老者三人有多神奇,远古遗存的噬石兽酝酿成金丹已属仙兽之列,尽管刚刚进阶金丹力量还疏于修炼,但是仍然足以战胜对手,至此落入失败境地,完全是对手蓄谋已久、有备而来,专门修炼了克制之法,并且运用了道术符咒,噬石兽的命运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金旗神识已经搜索很久,太阴宝鉴也有噬石兽的记载,加上综合坑里坑外众人的心事,有关这头噬石兽的事情也了解大概。二十多年前内地古武门派三清宗偶然发现南丫岛“三官堂”宗祠后有一片彩武岩,这种色彩艳丽的岩石光洁润滑,似玉非玉。老者原是三清宗硕果仅存的掌门,由于三清宗源自道统,老者自称玉石道人,可见其喜爱玉石的程度。彩武岩的发现使三清宗全体移居港岛,买下“三官堂”古宅,偷偷地开采彩武岩,一则出售、再则收藏。不曾想居然在岩层中发现一枚巨蛋,皮壳很厚,青蒙蒙的十分怪异。玉石道人多次试验,居然哺育出一头猪似的怪物。三清宗留存的古籍里恰好记录着这种形似猪身的异兽,原来叫噬石兽,为远古鸿蒙遗物,专以宝石为食。大量吞噬宝石集天地精华自然而然育出仙灵之丹,而这充满仙灵之气的本命真元正是修炼者梦寐以求的“金丹”!如果能服之,不仅一步迈入修炼上乘境界金丹行列,登上通仙之道,而且能飞越,“金丹初期”、“金丹中期”两个层面,直接进入“元婴”高位。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遇能不痴心妄想?三清宗仅仅是古武门派,以初级修真为目标,对于修真更高档次只能想想而已,现在有这等机会岂能放过! 开始凭多年积累和原地采掘的彩武岩足够幼小的噬石兽成长,但是十年后彩武岩所剩无几,财力又不够大量收购玉石、翡翠等,玉石道人在一次香港黑道火拼时发现生财之道,于是“新竹运”就此成立。玉石道人仅收一个徒弟,也就是鹰目中年人,由他出面任“新竹运”帮主,因为动手武器是一根长三尺,其中有九节的竹剑,并且所向披靡,所以人称“九节竹”。后来的二帮主、三帮主都是九节竹结拜兄弟,没有几年新崛起的“新竹运”以码头为基地慢慢渗透港岛赌业、黄业和黑业,着实赚了大钱,收购无数玉石、翡翠养活噬石兽。可惜玉石越来越贵,噬石兽胃口越来越大,收购来的翡翠(相比之下还是翡翠较和田玉便宜,所以新竹运在缅甸有专人负责收购)还来不及噬石兽吃的,因此常常造成“断顿”,今天就是如此。 付出总有收获,前几月玉石道人就察觉噬石兽的变化,浑身皮壳越来越坚韧,光泽越来越亮,当吞食上等翡翠时皮壳上会闪耀淡金光芒,这一切说明噬石兽进入成熟期,育出金丹后将进阶仙兽。玉石道人翻出传代的两张道家困仙灵符,做好所有的准备…… 还有一点玉石道人是不知道的,噬石兽又名寻宝兽! 第一百一十六章 浅池养龙(二) 如果知道噬石兽还有更大价值,玉石道人决不会仅仅夺取一颗金丹而坏了噬石兽的性命。 寻宝兽!这对金旗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头貌似笨猪,实质通灵的宝贝死去。不过想想人家二十多年来化了好几亿财产养成的宝贝能随便让人吗?总不能硬抢吧?他有点为难,眼瞅着石坑内气网裹挟着燃烧的光影离噬石兽越来越远,刚才还意高气昂、威风凛凛的家伙此刻哀鸣不已,仿佛意料到凄惨的下场似的,小眼窝里居然淌下几滴浊泪。更奇怪的是它迷惘的目光时不时飘向石坑上方,飘向金旗…… 金旗心中一颤,不由自由地发出一缕神识。令人更讶异的事发成了,噬石兽仿佛明白金旗的探究,并且做出了回答:“我可以认你为主,你若挽救我的生命。” 哇赛!真是通灵仙兽!金旗一下子就决定出手。 金旗问:“为什么不奉旧识为主?” 噬石兽答:“这种包藏祸心,福薄缘浅之辈岂能为主,不如死了算!” 嗨,这家伙还挺字正腔圆的?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科学技术已经弄到太空去了,自家屋里还有许许多多奇迹有待发现、认识。眼前猪似的怪物不是眼见,谁又能相信?金旗边想边偷偷地发出一成太阴流,在一片血天血地中闪息即遗的银光根本没人注意,同时暗中神识告知:“速敞开丹田收纳神力!”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秒间,石坑中央的噬石兽就发生了变化。喉咙里滚动着更见沉闷的咆哮,身上突然爆出一层璀璨的银辉,躯体慢慢在膨胀,头额中央凸起尖尖一物,竟然是一只忽金忽银,光影变幻不停的锐角,顿时变大一圈的噬石兽凭生出无比威猛、无比凶残的气势。原来裹挟在气网中的渐渐暗淡的光影猛地涨大,像锐利锋刃般的光辉轻易切碎气网,突出纷纷消融的气流的包围,犹如一轮满月豪迈地吞吐着万丈银芒。 惊变使玉石道人脱口呼叫:“又一次蜕变,怎么可能?” 黑衣美人是玉石道人的女儿,叫玉如意。她在气网击碎、消失的同时觉得浑身一阵酥软,像抽尽所有劲力一般,从未有过的胆寒使她惊叫起来。 九节竹也不舒坦,突破气网的金丹顿生无与伦比的威压,大山般缓缓逼来,师傅的茫然,师妹的惊恐使他无法保持平静,尽管平日杀人如麻,但真正面对生死之时不得不心生怯意。他大喊:“所有人一起攻击死猪!” “用枪吗?”有人在问。 不伤害噬石兽就不能保证自己安全,不能两全其美就只能打死噬石兽了。他吼道:“问什么?所有火力打它个稀巴烂!” 枪响了,十几条枪喷出雨点似的子弹,现代杀戮之器上古珍稀物种能抗御吗?金旗心中掠过一阵悲哀,为什么不干脆收了它,也许能逃过此。再看!子弹击在噬石兽的皮壳上像击在厚装甲上一般,只听“啪啪”的响声,连白影也没留下,枪击无效! 噬石兽终于被激得发狂了,张口喷出一股炽热的气流,原来静止在半空中的金丹蓦地朝石坑壁前品字型三人砸去,同时它头一低朝石坑中另几个掏枪射击的大汉猛冲,锐角还没触及到对方身躯,对方整个人已经被狠狠挑起,抛向一边,原来锐角竟然射出一米多长的劲气,犹如实体一般厉害!也就瞬息之间三条性命消亡了,只剩下三滩血肉模糊尸浆。 玉石老人他们结果也出来了,九节竹最终死得也算英雄,他挡在师傅师妹前面双拳硬抗脱出道符缠绕的金丹,“轰”地爆响,金丹呼啸而过,留下一地碎肉残血。紧接着死得是玉石老人,其实劲气被截断时他就奄奄一息了,理想破灭生有何欢,因此金丹疯般砸下时他没有抵抗,只是侧身回头望了女儿一眼,目光中充满怜惜和慈祥。只不过一闪之间他的眼睛前所有的东西都碎了…… 玉如意很不甘心就此死去,她转身就逃,突然感觉自己生出了翅膀,速度想象不出的快捷,简直在飞。啊,真的飞起来了!最后一个念头是为什么又掉下去了? 九节竹的下场几乎一样,被独角高高挑起时他还咬牙抛出自己赖以成命的竹剑,临死反噬却毫无作用,他亲眼目赌以前所向披靡的竹剑瞬间断为九节,散落一地,心中一阵绞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有人看到帮主的下场,就像他的武器一样散了,抛撒在石坑里。 当收纳金丹后的噬石兽飞升上平地时,所有围观的新竹运帮众吓得发出阵阵惨叫四散逃去,连手枪都扔了。金旗趁乱收了十几支,混在人群中向外逃。噬石兽猛追,不时撞到落后的逃跑者。有人慌不择路逃反了,转一圈又回到石坑边,这家伙反到命大。逃进房舍的人一路跌跌撞撞,许多断胳膊断腿的都是自己造成的,真正被噬石兽撞死挑飞的没几个。众人逃出第三大厅身后就没有低沉的咆哮了,众人还没喘过气来,警察赶到。接下来的忙乱可以想象,二十几条人命呀! 金旗趁乱走了,当然镇天印中带着猪似的家伙。他心里也有些许不安,觉得自己越来越残忍,甚至有点不择手段。他用神识和正在镇天印中啃食和田美玉的噬石兽交流了很久,得到的结论是理想和现实严重背离,仙兽自有仙兽的命运,不是谁能左右的。今天在仙兽遇到横祸时有金旗出手,看来偶然实质必然,这就是命运!没有金旗也会来个银旗、铜旗什么的。而新竹运的覆灭一则是平时作恶的报因,另则也是浅池妄图养龙的必然结果,无法改变,因为噬石兽是条“龙”! 这家伙果然不平凡,一入镇天印就挣扎着挤进一百零八间空格,因为其中金旗随手存放了几十块和田美玉。不过它也发出两条信息,一条是隔壁空格中飘浮的巨大的尸是八级银魔王蛇,近乎龙!浑身是宝,它头上的独角是不是能赐于我吃?(这贪吃的猪)再有一条是主人为什么收了个女人?她快死了。这条消息吓了金旗一跳,神识细察才知道在青衣峰收了柏冬儿至今未放,认真寻思是自己忘了?还是潜意识想留着这个蛇蝎心肠却美貌如玉的女人?究根问底自己也弄不清楚。怕她真死了,神识探查一番,柏冬儿体内真元正极其缓慢地吸收着镇天印中充沛的仙灵之气,处于一种修炼状态。金旗大惊,印中也能修炼?赶紧命令噬石兽试试,反映十分强烈,贪吃的家伙居然放弃噬石,沉入修炼之中了。既然柏冬儿没危险,一时又无法处置她,干脆放在印内任她自由修炼吧。 时间刚过正午,他和龙娟通了个电话,说了许多,问了龙娟父亲龙老爷子住的疗养院,并且安排了今晚九点九龙帮全体干部开会的地点。龙娟放下电话后心里十分忐忑,有几个问题不明白。一是为什么所有安排必须瞒着一直陪伴自己的丁姨?二是昨夜送进医院的一位九龙帮普通弟子为什么再三要求一起参加帮会?三是询问父亲地址干什么?四是为什么在人前必须服从戴墨镜人?总之糊里糊涂,不过有一点她坚信凡是金旗做得不会错。 金旗戴着帽子、墨镜、假胡子,下午两点到了“半山疗养院”孝义楼东单元,足足待到晚上八点多钟才出来。令人惊讶的是半瘫多日的龙老爷子撑着拐棍亲自送客人出来,还吩咐手下备车侍候。 九点,赤风滩二十四号大别墅里气氛肃穆,大厅里分成几堆坐着的人脸色都分外紧绷,锐利的目光互相扫视着,明明都熟如家人却彼此不说话,敌视、警惕、防备的神情表露无遗。别墅屋顶、檐口、大门两旁雕塑着九条腾云驾雾的飞龙,熟悉的人都知道这里是九龙帮的总舵,别称“龙穴”。今天“龙穴”气氛紧张,从里到外全是一身黑西服的大汉守卫,鼓鼓的腰间猜得出藏着什么。九点十分一辆加长林肯轻盈地驶近龙穴大门,车门打开先出来一位黑镜、黑帽、黑须的中年人,紧接着下车的人立刻引起所有守卫的惊呼,谁也没想到早就退居后台,半瘫在床的帮主龙海山正大踏步走入别墅。 迈进一楼大厅时给在座的九龙帮大佬们带来的震撼同样强烈,以至几乎所有人都忘了礼貌。等龙海山走到二楼楼梯口时,龙娟才第一个反映过来,欣喜地脱口喊道:“老爸,您怎么能来?” 龙海山没有回答,挥了挥手说:“到二楼坐吧。” 很长的会议桌,两旁分坐着五人,除了龙娟身后只站着丁姨外,其他四人身后都排着枪手。龙海山坐在顶头,身后站着戴黑帽的陌生人,此人打扮神秘,气势也不弱,若对他多看几眼你会感到寒气逼人。 龙海山目光冷冷地扫过分坐两旁的五人,心里一阵酸楚,想当年九龙闹港岛,力压十四k、枪挑华衣帮,大大小小斗了几百场,牺牲了老六、老八才登上霸主宝座,没想到老二、老四叛变,投靠新竹运,至今仅剩自己和老三、老五、老七、老九五人,而且是五人三心,貌合神离。最使人沮丧的是老九反心早萌,老五、老六立志中立,真正敢帮女儿,也就是说站在自己一边的仅仅是老三一人而已。这不惨?当年全盛时一万五千帮众现在反得反、散得散,仅剩五千余人,还分三条心,这九龙帮还像个黑道巨擎?他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站立着的神秘人,振作精神说:“先请梅峰兄弟进来。” 不一刻外面进来一位头上缠着白纱布的青年,挺直身子大声说:“帮徒梅峰进见。” 龙海山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左手边空位里,然后长叹一声说:“梅峰前天傍晚单刀行刺新竹运二当家,结果被擒。他的行为很鲁莽,但是当代理帮主娟丫头屡遭新竹运杀手追杀时,惟有他敢于白刀子过、红刀子出反抗!并且在严刑拷打下依然坚韧不屈,是条汉子,是九龙帮的好兄弟。我龙海山给你鞠躬!”说着,挺身而起,对着梅峰一弓到底。 第一百一十七章 雷霆手段 梅峰腾地红了脸,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点手足无措。一个黑帮大佬给小弟鞠躬正是天大面子,难怪梅峰很紧张、很别扭。 龙海山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转身回到坐位上,隔了好一阵忽然大声吼道:“老九,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长桌右侧最后位子上一个三十多岁,瘦长个头,刀条脸慢吞站起身来,双手插在黑风衣口袋里,脸上挂着一丝不屑神色,淡淡说:“吼什么?谁知道老大你死去又活过来了?赫赫有名的九龙帮交给只会咋唬的丫头片子谁愿意?我老九不愿,老五、老六同样不愿!我们刀口上混时她还在撒尿糊泥巴。今天还留着她的命也是看在老大你的面子,否则早一枪了事。既然老大要摊开说,好,我老九还是一句话……” “说!” “你退位,安享晚年,我们哥四个共掌九龙帮,至于侄女……给一千万去欧洲吧,嫁个男人才是本份。现在就听老大一句话了,成与不成说吧!” 逼宫!长桌两侧的老三、梅峰、龙娟等人脸色大变,老三忽地站起想说什么被龙海山阻止了。龙海山目光扫过老五、老六的脸,他们还是不温不火的模样,看来去意已定。龙海山心里感到一阵绞痛,盛宴必散,大概到时辰了吧。他望着得意洋洋的老九说:“新竹运的故事你一定听说了吧,大当家九节竹死无完尸;二当家装疯入狱;三当家重伤半残;那位幕后老板兼狗头军师同样一命呜呼;你垂涎欲滴的‘黑玫瑰’可惜也在半天前香消玉殒。尽管这些消息还没公布,我想你的内线一定第一时间报告了。不知提没提到老四、老二的下场?老四死于混战,老二断了一条腿。新竹运许诺的荣华富贵没享到,命反倒丢了。我不想说报因,做黑道的不信报因,但是我要告诉你这叫‘天罚’,懂吗,叛逆者必遭天罚!老九,你想遭天罚吗?” 新竹安的事在座几位仅仅隐约了解,上午南丫岛乱成一锅粥消息自然传出,但听到大小头目一扫而尽的事实还是愣住了。谁敢下这狠手?谁又能下这狠手?在香港黑道跺脚地动的新竹运难道仅在二十四小时间土崩瓦解,冰雪消融了? 老九眼睛里露出沮丧之色,这些消息也就在一小时前听老二电话里说的,当时他除了吃惊反倒暗暗高兴,因为解脱了潜在威胁。现在不乐意的是老大的压力同样解除,自己手里少了一张王牌。不过……他挺直身子冷冷说:“天罚?老大尝过了吧,瘫在病床也是天罚吧!说到底你是不会让位了,那么让我来帮你做出决定!”话音未落,右手蓦地伸出,黑森森的枪口直对龙海山。 众人正被突变震慑,老九冰冷的声音又起:“说,让不让位!” “休想!” 紧接着龙海山坚定回答的是一声清脆的枪声和龙娟声嘶力竭的惨叫。众人在一瞬间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脑海中现出一幅血淋淋的画面。可是随即看到的场景使人大跌眼镜,枪声过去龙海山好端端地坐着,一脸严肃;而开枪的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右手中的左轮。 最慌乱的当然是老九,他以为枪出故障了,明明看见一道光弧射向龙海山,并且爆出许多火星。唉,子弹击中人体怎么会爆火星,莫不成他穿了钢甲?厅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老九一咬牙抬手连扣板机,一连串子弹飞向龙海山,还有恶毒的吼叫:“死去吧,该死的龙海山!” 时间和场景仿佛一下子静止,所有的目光都追着子弹看向龙海山,怪异发生了,五发连射的子弹距离对象一尺突然停住,像凝固一般,隔了两秒钟才坠落下去,大家清楚地听见子弹落在桌面上“叮咚叮咚”的声音,而被袭击的对象仅仅胸前接连闪过五片光华,很耀眼,一闪而过。太玄乎了!子弹都打不穿的防御! 还在大家注目龙老大的神奇玄妙时,老九一声惨呼响起,只见他右腕齐根而断,鲜血喷涌,左手抓住右小臂竭力想止住流血…… 谁斩了老九的右腕?什么时候?没有注意,甚至老九本人和他身后的四名保镖都没有看清,一切就发生了。仿佛掠过一道光影,闪电般飞速,难道这是龙老大的秘密武器?还没等四名保镖反映过来,蜂拥而入的黑衣守卫几十支枪口已经对准他们。 龙海山的声音更冷:“下了老五、老六的枪!” 立即拥上七八个大汉扭住的长桌左侧另两位中年人的胳膊,他们身后的警卫同时缴械投降。老五怒道:“大哥,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我和老六从未反过!”“ 龙海山摆了摆手,说:“没你们暗中支持,老九敢反?昨夜你们三人在‘夜来香’包厢里商量什么不用我重复吧。当然你们到最后还是不主张杀了娟儿和我,所以不必担心我会杀你们,远远离开香港,今世不再踏入港岛一步就能安享晚年。老九就不同了,你们等参加完他的葬礼再走。” 脸色苍白的老九突然扬声大笑:“五哥、六哥,我对你们说过什么还记得吗?你不杀人人要杀你!我恨小看了姓龙的,原以为半死不死的翻不起大浪,谁想姓龙的是伪装瘫痪,就为了杀尽我们。不过他赢得不会那么容易,还等什么,动手!” 最后猛地大吼,别人还以为他发疯,可是当站在龙娟身后的丁姨突然拔出手枪对准龙四辣子的脑穴时,大家才明白老九留了后手。 龙海山惊恐地问:“丁玫,你想干什么?” “哈哈!干什么?你放了我,我就放了龙丫头,否则玉石俱焚!”回答的不是丁玫,而是老九,这证明两人是一伙的。龙海山没料到会有这段插曲,痛爱女儿的心一下子使他浑身发颤,血压激烈升高。 龙娟反到很平静,她侧身问:“丁姨,有人提醒过我说你可能是狐狸,我不信,你在我爸身边八年,我当你妈看待,爸生病后你就成了我唯一亲人。你为什么这么做?龙家对你不好吗?你忍心杀我?” 丁玫没回答,只是用枪紧紧抵住龙娟的太阳穴。老九很兴奋,喊着:“老大没想到吧,杀我不容易。还不叫人放了我,真想让你的丫头比我先走一步?” 龙海山张了张口,没发出一丝声音,眼角斜瞄身边神秘人。似乎在等待,这时谁也不敢妄动,一触即发用来形容此时此刻很贴切。 神秘人说话了,声音很怪:“龙小姐,你的丁姨无法回答你。由我来告诉你她为什么这么做。八年前你父亲在鸿发酒楼偶遇丁玫是你九叔安排的,其实丁玫和老九苟合已经很长时间。她是台湾房地产商丁星的女儿,父业破产后流落香港,遇到老九两人臭味相投,要说老九起黑心主要就是丁玫教唆。你的丁姨可不是个善类,她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在九龙帮上下捣腾,与她有关系的何止几人。比如老五,你的五叔和她也暗中来往很久。老九满以为丁玫是他的棋子,不曾想自己早落入别人的棋盘。一年前丁玫开始用促使神经性呆滞药物慢慢投入你父亲的饮食中,一直到病情发作。和老二、老四的反叛相同,丁玫和老九也是想侵吞九龙帮,可惜九龙帮太根深蒂固,所以他们只能忍着。你现在明白了吗?她表面对你父亲好是为了毒死他,对你亲是为了掌握你。你不是怀疑为什么新竹运杀手几次正确掌握你行动路线吗?其实就是你的丁姨始作用者,通过老九、老二直至新竹运。现在冰冷的枪口就是丁玫冰冷的心,即使是同盟她也毫不留情,要不是怕老九喊破她的伪装,她会继续隐藏下去,寻找新的翻盘机会。” 不紧不慢的叙说使在场众人越听越冷,很难想象一个容颜平常、身材一般的女人会有如此手段和野心。九龙帮包括大龙头、老五、老九都和她有关系,并且为她虎视眈眈,互相仇视,以至反目,想想也令人发笑。除了这貌似普通,心肠却分外狠毒的女人在起发酵作用,九龙帮本身貌合神离是不是起着关键作用?在神秘人停止叙说时,嚣张一时的老九也一屁股跌坐在椅子是,脸色苍白,一头虚汗。以往和丁玫秘密聚会时点点滴滴全部涌现眼前,此时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个倒霉的傻棋子!最令他沮丧的是每每声明为自己而向老大献身的女人,同时也在老五床上碾转娇吟。什么都失去了,地位、金钱、生命、还有心灵的安慰…… 龙娟一动不动,但眼睛里的神情在变,愤怒像点燃的火焰越来越不可抑止。 丁玫终于无法忍受了,尖细的嗓音十分刺耳:“够了,你是谁?谁派你来监视我的?” “我是天罚,天罚!”神秘人低沉的语调像巨锤狠狠地砸在丁玫的心上。 就在她一愣神时,枪口下的龙娟行动了。身子一偏,双臂反掳,一把抓住丁玫握枪的手猛地一个“过肩摔”,丁玫瘦长的身子“啪”地一声重重地摔在长桌上。这过程很快,几秒间受制的形势立刻反转。 老九、丁玫被装进麻袋,塞在丰田车后座,由梅峰押送处理,下场是很明显的。老五、老六被押进地下室暂时看管,他们的警卫、保镖都迅速做出处理。有时人命贱得很,生死、贵贱全在别人一念之间。九龙帮大清理分三路进行,整整一夜,死去的人命以百计。好哉全是秘密进行,第二天隔壁邻居只是埋怨几句而已。 神秘人是在处理完丁玫、老九后独自离开的,走过一个街口才把假胡子和墨镜摘下,露出本来面目。他伸了个懒腰,回头说:“出来吧,跟踪那有像你这样跟的。” 街角果然闪出一个纤巧的身影,走到跟前,仰着脸轻问:“为什么这么做?” “当然为你。” “为我?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容不得别人欺负。” 女人突然哭着投入神秘人的怀抱,伏在他的胸口缩成一团,说:“快,我要你。” 谁受得了如此要命的哀求,不远处霓虹闪烁:温馨夜店四字很诱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海垂钓 彼此都迫不及待,刚进入卧房龙娟就从背后一把抱位金旗虎腰,双手轻车熟路地寻到目标,紧紧地握着不放。好不容易才哄她转到前面来,不得了,双眸迷蒙,有层水雾般闪着妖媚之光,仰着脸,红嘟嘟的粉唇微撮着,等着一种“渴望”。她等得太久了,无需酝酿前戏,直接提出需要。 狠狠地进入时,双方都情不自禁吟哦出声,这种久渴畅饮般的惬意无法用语言形容,特别是刚刚进入的瞬间从头到脚的舒爽美到极点。龙娟在他抽动没几下时就浑身一阵激淋,轻易地尝到第一波高潮。双眼迷离地看着那张距离自己几寸的脸,闻着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什么都不需要了,只要有他!又酥又痒的感觉再次袭来,明显感到那东西越来越坚硬、粗壮,简直塞得满满地。无法忍受一波波涌来的说不清的滋味,只是一心想着“给我,快给我”的念头,然后就迷糊了,飘飘荡荡般软得没了骨头…… 金旗醒来时窗外霞光满天,再看看房里一地的衣裳,龙娟的丁字裤居然挂到了吊灯上,是自己随手扔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裸露的小虾般弯曲成一团的女人正沉睡着,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嘴角勾起浅浅笑意,一条舒畅的曲线起起伏伏勾勒着动人心魄的美丽,轻轻顺势抚摸有一种瓷滑玉润的手感,难怪都说“美人如玉”,无一丝瑕疵的细腻洁白的肉体不是用一个“玉”字能概括了的,这种韵味够一辈子细细品尝、欣赏。 拉过薄被为她盖好,自己去卫生间爽爽地冲了一把澡,再到街上转了一圈买些港式早点回来,这小女人还没醒。 伸出一根手指拨弄着“红樱桃”,龙娟终于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金旗她第一个动作就是伸出双臂,要抱;抱了后又送上香舌,要吻;吻了后又拉扯男人的衣服,连裤子也敢拉。没有办法只能满足这个“小荡妇”!哈!金旗在驰骋时想天天如此多好…… 一小时后两人才衣冠整齐,面对面地坐着吃早。 金旗问:“接下来干什么?” “远的?还是近的?” “远的。” 龙娟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去巴黎,我毕业是学珠宝设计的,想去巴黎进修,完了成立一家珠宝设计室,也能养活自己。我知道你有爱人,不能娶我为妻。这没什么,我就做你永远的情人,远在巴黎守望着你。每年你到巴黎来陪我十天半月,解我相思、慰我心灵。以后我会给你生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让他(她)伴我慢慢变老,直至死去。你说好吗?” 让人心痛的话,好什么好?可是又能怎样?金旗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捡起一颗粘在她唇角的米粒送进自己嘴里,轻轻说:“听来可不想爽朗的四辣子说的,有点怨妇味道。龙娟,先照你说得去做,我会做出最好的安排。再说珠宝设计真巧是我所需要的,干脆在法国招聘一流设计师,搞个有规模的公司。资金由我出,产品卖给我,你看行吗?” 龙娟偎紧些,伸手抚弄着男人结实的胸肌,说:“听你的,我做的对你有用就好。” 四辣子怎么一点不辣,反到有点酸酸的。 “近的要求是什么?”金旗岔开问。 “想去大海,像上次那样。” “好,你去准备一切,下午一时深水湾码头见。” 分手时龙娟非要在街头吻金旗,弄得他脸都红了。望着她远去的狡黠的笑容,金旗心想到了大海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到失踪两天的老板突然出现,对自己笑眯眯望着时,王可人不由又喜又恼,心里好一阵怦然乱跳。喜得是“金氏宝藏”还没开账,就有两件重头商品被人定购,而且价格高的惊人,老板提供的每一件宝贝都确实珍贵、罕见,令人神往,公司的业绩可想而知。恼得是开账之际万事皆忙,他倒好,人影也不见,打电话老是关机,害人家为他瞎担心。不过一见他人,喜也罢、恼也罢全消散了,没影了。剩下却是心不由自主地怦怦乱跳,被这人狼眼一瞅,自己不知为何脸上会发烫,不知说什么好。 上下转了一圈,回到三楼可人的办公室,半躺在软软的沙发里,手里抱着刚泡的杭州龙井茶,斜眼欣赏对面似羞似恼却一言不发的美女,金旗心里喜滋滋的。他可不敢撩拨王可人,尽管她美得让人发馋。小麦色、闪着健康光泽的肌肤,有种诱人触摸的感觉。看惯了洁白无瑕,另类别有情趣。尽管金旗明白看似冷冰冰的可人内心正涌动着春情,但还是不敢揭去这层保持距离的伪装。这种知性的冷美人远远欣赏更令人暇思,近了,她的矜持像刺很可能会戳人,再说现在这种雇用关系,保持互相尊重、互相欣赏的关系更佳。 金旗一边喝茶一边琢磨,脸上的笑在可人眼里是那么贼兮兮的,而且像能透过衣服,一直看到里面……不知为什么胸部有种麻痒的感觉。可人嗔怪说:“那有你这样看人的?别盯着我了。” 金旗赶紧移开目光,说:“可人好大脾气,事情办得不顺?” “这倒不是,还有宴请几个部门的公方人员算是开账前最后一件事了。刚才布置安排你也看到了,聘请的保安今天到位,所有警戒装置也调试完毕,就等你发令,‘金氏宝藏’就可以开账大喜。” “可人辛苦,一切看上去雍容华贵、璀璨夺目,很有档次,很有品味。三天后吧,我们静悄悄开账就行,不用搞什么仪式,在香港最畅销的报纸上登一条消息算是开始抛头露面。我们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货卖识家。我相信年销售十亿港币不成问题。” 王可人当然也相信,昨天下午才两档人来随便转转就差点成交三个亿,一想到有钱大佬求着自己时的模样,心是就忍不住想笑。这事正该告诉老板让他也高兴、高兴。她起身边给金旗续水,边说:“别说十亿,一年二十亿都不是奢望。昨天我以前的老主顾银氏财团付总经理银河小姐听说我这里即将开账,有翡翠,便兴匆匆来了。一进门就搂着‘春带彩’惊喜地又叫又笑,说终于找到了。我追问,开始她还好意思说,后来才吐露实情。原来算是投资也好、作为镇宅之宝也好,香港上流豪门都流行收藏极品和田玉和翡翠。银小姐特别宠爱娇艳欲滴的翡翠,亲自和银董事长一起去腾冲购玉,结果不仅没收到好翡翠,反而输了几千万,说到这事银小姐一付银牙咬碎、耿耿于怀样子很怕人呢。特别是霍家二公子带她参观了霍家新近花三亿多收藏的两块极品翡翠后,她觉也睡不好了,觉得很没面子。银氏财团是银夫人和银小姐两人打拼出来的,有上百亿资产,在香港两个女人创业成功极少,而且达到银氏的程度更是凤毛麟角。” “银夫人没有丈夫?”金旗忍不住插嘴。 “六年前就身故了,不过直到今天银氏财团的董事长席位还是在银先生名下挂着,说是为记念。银河喜欢珠宝,对钻石很内行,我没展示我们的极品巨钻,否则真担心她会不会发疯。‘春带彩’她非要买,愿意出两亿,我没有一口答应,因为想问问你。谁想她刚离开隔壁‘钱氏古珍馆’的老板看到我们招牌走了进来。钱伯平老先生是香港博古堂老板,是古玩界首屈一指的翘楚,家中收藏惊人,这次正和‘聚宝斋’进行斗宝。不久前第五轮‘聚宝斋’出示一柄价值四千捌佰陆拾万元的清乾隆御用宝腾腰刀,钱家用一柄青铜莫邪古剑迎战,结果输了。前五战钱家三败两胜落于下风,为此钱老食不知味。他看见‘春带彩’眼睛都放光,非要立即成交不可,我说了银氏财团已经预定才欲罢不能地放弃。不过没过五分钟又惊讶大喊:‘异宝!导宝!’你猜猜钱老看中了什么?” 钱伯平看中什么不用猜,金旗也明白。没想到银河、钱伯平都聚到“金氏宝藏”来了,要是知道“金氏宝藏”的主人是自己,他俩不知作何感想?这真是很想了解的问题。望着可人兴奋的俏模样,假装说:“猜不到,你就快说吧,别卖关子了。” 王可人得意地仰着头,说:“整套汉玉桌椅、用具。他愿出一亿收下,我也暂时婉拒了。想想才半天就有三亿要成交,天啦!过去做一年也才一亿多。钱老走时再三交代玉桌椅一定要留给他,我只是吃不准什么价格合适?” 金旗暗骂钱伯平老狐狸,一亿就想要全套汉玉用品!他认真地说:“‘春带彩’再加二、三百万可以成交,汉玉用品没有三亿就放着好了。它的价值远远超过‘春带彩’,若公布出售消息后国家博物馆也要抢着收,因为这是世界唯一的成套、无损、精美的汉玉珍品,三亿我还觉得低估了。反正我们不着急,我看咬住三亿一千万钱伯平照样会收,他转手起码赚几千万港币。可人信不信?” “不可能吧?”王可人一脸惊讶。 “打赌,可人输了好好请我吃一顿极品鲍翅!” “那有老板敲雇员竹杠的?”可人嘟着嘴佯怒道。 两人大笑起来,能不高兴,钱哗哗地流进来啦!一起吃了午,金旗近一点才离开。 当游艇快速开海面,抛下长长的白色浪花时,握着舵轮的龙娟喊着:“金旗,你在后面干吗?” “看你带的装备呢?哇!吃得喝得足够三天,这有烧烤炉、渔竿、调料,什么都有,你想搬家呀?天啦!连潜水衣也带着?” 龙娟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说:“我想和你在大海中美美过上三天,你大海垂钓,我艇上烧烤,不是很好吗?” 金旗来到前舱,从后面抱龙媚纤巧腰身,问:“你这是准备开到那是去?” 龙娟扭头吻了一下,说:“不知道,不过你别担心这艇有记忆导航,回来由它自动驾驶就行。我们就一直往前开,开到不想开为止,好吗?” “随你。”金旗兴趣十足,大海一望无际的蔚蓝色水天给他的感觉特别好,内腑的太阴流不由自主地奔流起来,仿佛正准备迎接什么…… 龙娟望着前方不时飞掠而过的海鸟,说:“你知不知道现在最发财的行当是打捞沉船,一只沉船十座古墓,发死啦!你说我们会不会也偶遇一条沉船?” “难怪带着潜水衣。”金旗咬了龙娟白嫩嫩的脖子一口,引得飞起一串娇笑……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魔鬼礁下 午后阳光直射的海面泛着层层叠叠的金色光彩,远远望去波浪推动得很缓慢,像堆砌的金银,无边无际永无尽头,海的辽阔只能置身孤舟时才感觉惊心动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金旗都在途中学会了驾驶。他们有点倦了,想停艇做饭,三公里处有点黑影,再细看,判断是块礁岩。有个泊锚地好过飘荡在波涛上,两人决定靠礁停泊。远望的小黑点近了才看清狰狞异常,一堆约十平方米呲牙裂嘴的黑色礁岩东倒西歪地叠着,模样丑陋、凶恶。游艇绕着转了一圈,找了条岩缝抛下铁锚。一测经纬吓一跳,已经身处公海了。 金旗很轻松跃上礁岩,还想看龙娟出洋相,谁知身后一声娇吟,人影直直地朝自己扑来,吓得赶紧伸手抱住。谁知小女人一站稳就挣脱身子朝礁岩顶部奔去,轻盈的步伐、娇美的身形,海风拂起长长柔发,很有驾风欲去的风姿,看得金旗有点沉醉。 不一会儿小女人已经绕礁跑了个遍,指着某处喊道:“快来看,这里有文字。” 金旗跟上一看在一块平整的黑礁上刻着一串英文,下面还有中文翻译,是“魔鬼礁”三字。这块寸草不生的海礁还有个凶名儿,挺奇怪。两人也没多琢磨就依偎着坐在礁上,慢慢龙娟的躯体越来越烫,直往金旗怀里钻,金旗正感讶异时一对带着海腥味的唇瓣已经送到,而且是如饥似渴地纠缠着……好长好长的热吻。 “旗,要了我!快要我!” 谁能抗拒身下女人的呼唤,眨眼之间衣裙纷飞,两条赤裸裸的身子在海天之间紧紧拥在一起。当猛地一插到底时金旗忍不住长吟不息…… 今天的龙娟竟然能调动其中每一寸肌体不紧不慢要命的吮吸、挤搡,使金旗一忽儿上了天堂,品尝妙不可言的滋味;一忽儿下了地狱,受尽差点丢盔卸甲的“折磨”。也许场合、环境的因素吧,两人发挥超乎以往,浪涛拍岸轰隆、轰隆的节奏声把天地之合推向从未尝试过的极乐境界……一片浓重的乌云推来,遮住星月,遮住了赤条条纠缠的躯体。 凌晨,龙娟终于摆出了晚。烤肉、烤鸡翅、罐头什锦,外加纯真的法国“雅文干邑”。这种微黄色晶莹的液体被称为世界上最古老的生命之水,在法国热尔省酸性砂质土壤中育出的葡萄制成带有优雅果香和细腻口感的雅文邑酒,浅饮慢抿将是男人无尚享受。也许累了,龙娟第三杯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金旗轻轻抱她上床,盖好薄被,看了看粉肩上结疤封口的伤痕,重新出舱登上魔鬼礁。 他没有一丁点睡意,只觉得胸中激荡着天地在握的豪情。他从镇天印中释出新收的噬石兽,金华闪动间出印的噬石兽渐渐变大,犹如一头水牛大小,浑身上下披了一层金铂似的,看着也觉得晃眼。它四下观望,一缕意识飘进金旗脑海:“主人,这是那里,好像水下有宝气,要去找吗?” “会水吗?” “小菜一碟。” “去吧,我跟在你后面。” 人兽达到共识,噬石兽“噗嗵”跳下大海,朝西潜入。金海跃入海水时觉得浑身一震,像按动马达启钮一般,太阴流开始收纳海水中银色的光点。金旗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是感到周身阵阵清凉,舒爽无比。这可能是天地灵气吧,否则元婴不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下潜几十米,像只大梭子似的噬石兽还在毫不犹豫下潜。早已远离魔鬼礁了,现在金旗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往上是海面,往下是海底。他“目识境”神功早已打开,方圆百米一目了然,惊恐的小鱼、懒惰的乌贼、不知名的庞然大物,一批批在身边掠过。噬石兽的速度很快,要跟上金旗必须尽全力。一运太阴流周身就外溢出银灿灿的光彩,加上海水里许多雨丝般的亮点汇集过来,远看一团巨大的光团正在深海中呼啸而过。 到海底了,平坦的灰青色平原一望无际,远处幢幢黑影隐隐约约,是沉船吗?金旗第一个念头就是钱!可惜越近越失望,居然是五颜六色的一大片怪石。贴近才发现中间还有一巨坑,锥形,越往深处口越小。打量四周金旗才明白这大概是大洋底的一处火山口,四周的怪石也许就是火山爆发时喷出的熔岩,朝西怪石层峦叠嶂形成一个个山丘,比较自己一路过来的平原,这是要算山区了。哈,这臭猪怎么带我到这里来?朝前看,噬石兽早不见影了。前进二百米左右只见这鬼东西正拱在一块高耸的巨石边啃嚼着,哇塞!莫非这里的石头是宝贝? 金旗窜到石边推开吃得痛快的噬石兽,噬石兽挺不乐意地哼哼哈哈地移开身子,转头又在几步外的另一块大石上啃起来。金旗仔细观察眼前的怪石,有一点立即可以肯定,巨石中有玉化层,而这玉化层是什么一时很难确定。不像中国白玉,也不是缅甸翡翠,十分坚硬,估计属于硬玉类,是玛瑙吗?这一大片都是玛瑙是多大的价值?试着推了推高耸的巨大怪石,纹丝不动。若是把它连根斩断怕没有六十吨,也有五十多吨。在没确定它价值前大动干戈是否合适?金旗想了一阵还是决定先搞些小的试试。 神识发了条指令,噬石兽很不情愿地离开啃食的美味,贴着鳞次栉比的石层游了一圈,在它认为好的石块上都分别咬上一口,弄了十几块才飞快地回到原地重新狼吞虎咽。 金旗细细查看发现带有不同色彩玉化层的岩石到处有,噬石兽挑捡出来的只是几乎全玉化,色彩特别艳丽,自然纹理特别别致、生动的。也许只有玉化的石材才是它的美食,所以选择自然准确了。 其中一块约一吨多重,仅仅底部水桶粗细的石根连接岩层,孤零零耸立在漆黑的水天间,很像一个鬼魂。唤出神斩,金芒闪过自以为玛瑙的吨重巨石转瞬消失。第二块嵌在黑沉沉石壁里,想放弃,可是镜面似的岩层七色明晰,瑰丽夺目,比前一块更见自然神韵,实在舍不得,就算不是玛瑙,似这般美不胜收的自然赏石也价值不菲。神斩化作开山斧,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完整的取出。当整块岩料滚出石壁时金旗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十吨出头如此巨大不说,岩料越朝后色彩越灿烂,恍若九天霞虹,明媚璀璨的让人目瞪口呆。也许在水中的原因,所有颜色像抹了层油,看上去细腻润滑,更见炫耀。看惯了极品翡翠,再比较眼前暂不知名的海底美石真是毫不逊色,甚至别有风韵、更胜一筹。想想若化验出来是一种新宝石种类,哇,这里不就成了取之不尽的聚宝盆? 心情激动,干劲冲天,一口气连挖十二块各有特色的海底美石。不知不觉顺着石脉渐行渐远到了一处俨然峡谷般的大岩缝间,这是噬石兽没来的地方,金旗所以会迈进阴森森,寒凛凛的小峡谷,因为是一种气息吸引。很难说这是什么气息,让人感到精神郁闷却又忘乎所以,脚步会不由自主朝气息浓郁的源头行去。 进入峡谷往下走了近百步,海水仿佛变得稠密,步履也沉重起来。金旗心中越来越烦躁,怒气冲冲,有一种破坏,甚至毁灭的欲望。寻找美石的念头完全消失,只是渴望得到前面的某种东西。又是百步,峡谷见底了,斜面有个门户洞开着,刚好一人进去。金旗想也没想就一步迈入,身后闪过几条暗淡的光线在门户范围内经纬穿梭了几下,整个门户就隐没了。这些变幻金旗完全不知,他的眼神被不远处一具完整的尸骨所吸引,具体说是被尸骨中心脏部位悬空凝着的一颗漆黑、透明的玻璃心吸引,两眼紧盯着一眨不眨。 若是此刻有人看见一定会被诡秘的场景吓着,金旗呆滞地站在洞穴中央,右手极其缓慢地朝前伸出,这一过程仿佛是被强迫一般,光赤的手臂青筋、血管爆凸,五指半曲,用尽全力做着慢动作……前面一丈开外一张巨大的石椅上白森森的尸骨保持着坐势,搁置于石椅扶手上的手骨并没散开,左中指骨上套着一枚纯黑的戒指,正闪着幽幽暗光。尸骨的玻璃心突然从上端小孔中冒出一缕黑雾,一尺光景就不再发展了,很诡异地在尸骨胸膛前摇,像只招唤的手…… 看得出半入迷的金旗正在挣扎,理智和欲望的对抗,手臂每伸长一寸就是欲望在伸展,而理智仅仅表现在扭曲的面部肌肉上。手臂完全伸直了,却并没停止,超乎寻常地越伸越长,不是虚幻,完全是真实的伸长,足足伸出一丈多。金旗的目光中完满恐惧、慌乱、无奈,也许对于自身失控的可怕变异绝望了,他一咬牙,五指蓦地增大一倍,抓碎胸骨,抓住了凝在胸骨里的玻璃心! 第一百二十章 魔种惊魂 手臂、手掌顿时又回复常态,摊开的五指间二寸方圆的心状玻璃体静静地躺着,仔细看其中烟霭缭绕,而飘出小孔的一缕雾气轻轻摆动,正散发着陈酒般诱人的醇香。金旗眼前出现一杯真的美酒,微黄的液汁晃动,阵阵浓郁的玫瑰花香渗透心扉。 “喝吧,人生如梦;喝吧,醉看世界。”仿佛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催促,金旗情不自禁地举起玻璃心凑近嘴唇,还没等他做出喝的动作,玻璃心中缭绕的烟霭化着一道细线窜入他的喉咙…… 几秒钟后金旗大叫一声跌倒在地,无法忍受脑域中不断产生的剧烈疼痛和惨绝人寰的恐怖异像,双手抱头在地上嘶叫着翻滚。尖利的石角把赤裸的身躯划得鲜血淋淋,一会儿功夫已经体无完肤。好像不觉得疼似的,继续激烈挣扎,哀号不断…… 旁人是无法体会这种折磨究竟有多么惨烈,金旗渐渐混浊的脑域还剩有一片清醒,他知道一种东西正在清洗自己的记忆,企图取而代之,这种东西说具体一点像是一个人,一个长得青面獠牙的怪胎。他的形象、经历,甚至知识、修为都一一渗透进自己的思维中,渐渐连自己是谁也有点糊涂了。只感到头脑中的“他”像无数碎片拼凑起来,慢慢清晰、完整,成了高约三米、身体异常魁伟,头顶成就两支犄角的魔鬼。一片血海中浮起无数冤灵,狂呼着“九天魔尊万岁”朝他拥来……开始是不知所措,继而无尚荣光、自傲,俯瞰脚下万千簇拥着涌来的“粉丝”们,他浑身热血沸腾。血淋淋的半片牛肉送来,大瓮酒斟满,娇媚入骨的女妖在膝下承欢,一幕幕豪爽的片段清晰呈现。手腕一翻,烈火燃起,火势中九条巨蛇翻转腾挪吞噬着天空中慌乱逃窜的“神仙”们。随口一张,一条水龙呼啸突击,莽原大地荡涤得一干二净,无数生灵哀号挣扎…… 他仰天怒吼,日月变色,天公送下请降的如山珍宝,还有九天仙女,狂野地撕裂她的衣裙,望着她泪眼婆娑的可怜样,挺枪刺入,豪迈地撞击……哈哈,实在不堪鞭挞,哀哀轻泣求饶,承诺甘为性奴永不反叛……奇怪,仙女的容貌还有些熟悉! 金旗饮下玻璃心中魔焰已经迷失本性,九天魔尊的识海疯狂地吞噬着他微弱的神念。他的修为看似“出窍”期,其实完全归功于太阴宝鉴的神力,可惜毕竟溶合时间太短,平时金旗修炼又属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应付人间高手自然绰绰有余,可是真正遇到大神通、大修为的妖魔鬼怪就只有挨揍得份。此刻仅仅数千年前的一缕“魔种”就迷惘了他的人性,人已经入魔。他无意识地挥舞着神斩把深海魔窟劈得稀巴烂,无意识地从镇天印中揪出拍冬儿,几下就剥了个精光,亢奋地抽插,释放内心的狂躁。 柏冬儿在被欺凌时就恍然醒来,睁开双眸,只觉得自己身置于一片很大的漩涡之中,四周的黑水无声地呼号,朝中心涌来。在自己身上强有力耸动的男人正散发出可怕的威芒,轻易地顶住水势,迫使洪流围成一个飞旋的圈。这是在那里?强暴自己的男人是谁?她还来不及想明白,一阵灼热的溶液从对方下体喷出,烫得她只看清那对狼眼时便昏厥过去。 也就在金旗越来越烦闷,身体内的灼热快要爆炸时,突然狂野的魔力得到一个突破口,“轰”地一声冲出……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金旗被远处响亮的咆哮惊醒,神念刚动就悉知噬石兽焦急的问询,当得知主人没事时它才慢慢平息吼叫。 金旗睁开双目,发现自己在一个无水的深穴之中,一地碎石碎骨,角落还有一个赤裸的女人,一动不动地昏睡着。他皱眉沉思,好久才长叹一声恍然大悟。很难想象深海淘宝淘到魔穴里起了,又鬼使神差地饮下魔种,如果欲望深重之中没有柏冬儿以供发泄,即使不死也非入魔不可。入魔后自己已名不副实,心灵和思维将被九天魔尊控制,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亲人、朋友由此会付出惨烈的代价,想到这里后背凉嗖嗖地。瞥了一眼白皙的躯体上血迹斑斑,不由心生怜悯,一缕神思飘过,很容易进入柏冬儿的识海,一了解吓了一跳,她识海中的意念乱成一团,大部分居然是自己曾经尝试过的魔欲。细细想起才明白,柏冬儿不仅使自己泄出最狂躁的那部分魔种,而且自己承纳了它们,更危险的是魔种的实力部分还留在自己体内,有妄想无实力岂不是成了白痴?能不能想什么办法使她解脱出来呢? 还在犹豫不决时,柏冬儿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望见金旗仅仅迟疑了三、四秒就扑了上来,张口就咬。金旗随手一推,柏冬儿蹬蹬跌出一丈多,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不起来。金旗惊讶地发现自己力量有了成倍的变化。闭目凝神细细内视,很久才睁开眼睛,内心的激动无法形容。因祸得福,太阴宝鉴在抵抗魔种侵入时完全融和在元婴里。魔种在最后能驱逐出体,就是元婴的苦斗结果。 太阴宝鉴是九级仙界法宝,居然无上神力,元婴完全接纳了太阴宝鉴的仙灵之力当然能和九天魔尊的魔种一战。这大概也算不破不立吧,凭以往慢悠悠的修炼要溶和太阴宝鉴的仙灵之力谈何容易?这下太好了!修为一下子突破“合体”期,进入“渡劫”佳境,也就是说距“大乘”仙家之境仅仅一步之遥!只不过还有“渡劫”后期关口要逾越罢了。慢!“渡劫期”不是要遭受天打五雷轰吗?怎样?神念中竟然闪过这样一条信息:海底经历魔劫也算!!他娘的这也算? (作者的话:人比人气死人,有人修炼百年仅仅入门;有人一年多就从“修盲”跃为“渡劫”高手,天下第一人。太过分了!可以世事就是如此,不管你信不信,愿不愿。否则为什么有人当总统,有人当乞丐?当总统的没长三只眼,当乞丐的没少一只耳,结果之差天壤之别,谁见谁摇头。其实叫乞丐去当总统说不定还清廉许多!) 金旗就是这样一个屡交狗屎运的幸运儿! 现在不仅太阴宝鉴千万年的仙灵之力被自己元婴溶合,而且太阴宝鉴记录的所有炼丹、炼阵、炼器、炼宝之法完全渗入自己脑海,随念而生,成了自己的知识储备。更可笑的是魔种的魔力、魔识部分同样保留在自己体力,魔力成了百脉中另一种暗金的气体,就挨在银灿灿的太阴流旁边共同在经脉中缓缓流淌。魔识也残存在自己识海,意念搜索竟然能找到“毒章大成”、“万妖根本”等篇章,尽管不全,可也够吓人的。 渡劫高手究竟有何“高”?没试,金旗自己也无法回答,但是意念回望,自己身体的变化就很惊人!个头高了些,有一米八吧,脸部原来毫无特色的线条变成刀削斧劈般硬朗。特别是那副原来就引以为傲的银瞳狼眼此刻越发明亮、深邃,好像无数星辰在其中闪烁,眼眸之中就是一片黎明的天空。再看赤裸的体肤白得晶莹,表面像流动着一层光泽,肌肉线条流畅、健美,拿出去参加健美比赛冠亚军总少不了。金旗自我欣赏了许久才恍然,这莫非就是“重塑”?不是所谓的重塑,元婴成就自动进行吗?为什么自己到“渡劫期”才“重塑”?许多东西、许多变化自己弄不懂,不懂就放下,人嘛,不应该样样弄得清清楚楚,何必自虐! 自恋一番才想起白骨骨指上的暗金色戒指,手一招,落在石壁根的戒指自行飞到掌心。神识扫过,乖!成堆的武器、法宝,(不仅是魔界的,还有仙界、神界的法宝)各类丹丸、药材、金银钱币应有尽有,简直是个大仓库。(金旗笑得直不起腰来,财迷嘛!)更让新主人惊诧的是暗金戒中除了宫殿似的仓库外,还有更大天地!竟然有山、有水、有草原,还有活物!一群健壮无比的骏马在河边饮水;透彻见底的河里手臂长短的五彩鱼儿也悠闲游荡;对岸山下一片果林,树上结满红彤彤,不知名的果实;树下异花奇草遍地,相比草原,这里更像草药园,应该有专人看护种植。慢,难道还有人?正吃惊山里慢吞吞走来一个活物,近了看清是只老猴。它有模有样地在草药园里拔草除虫,忙得很呢。实在太惊讶了,不断的发现,不停的感叹,久了,神识这才恋恋不舍退出暗金魔戒。 左中指是天释戒,右中指就戴上暗金戒。魔识中有暗金戒使用的法诀,照章办事,暗金戒隐入指内不见。可是想随意取些东西出来玩玩,法诀念了五遍也不动静。只能欣赏,无法存取?金旗暗惊,琢磨半天才明白自己使用的太阴流根本和九天魔尊的力牛头不对马嘴,动力不符,机器当然不能起动。自己身负魔识、魔能,只要修炼为本身所用,就具备了掌握暗金魔戒的能力。那么是否需要马上修习身呢?自问再三,答案是否定的。刚才九死一生的痛楚就在眼前,容不得再次冒险。内腑中缓缓流淌的暗金气机就像刚刚训服的烈马,一时很难驾驭,硬要驾驭风险一定吓人!现在太阴宝鉴融和后无数新的能力和妙术还有待于慢慢熟悉掌握,真的不必画蛇添足,徒增风险。暗金魔戒不能使用也罢,作为欣赏,它可是一部活的书,每日看几章添些野趣同样是件美事! 看着暗金魔戒似隐似现恍惚在右手中指上,突然想起柏冬儿还没处理,小女人缩在壁根,一脸惊恐地望着金旗。她怎么办?现在的柏冬儿承接着九天魔尊大部分记忆,说实在的她更应该是九天魔尊而不是柏冬儿。看她阴森、歹毒的目光就能感受到邪恶和杀戮。幸好魔识和魔能被太阴流截留在自己体内,她仅仅拥有九天魔尊的生命记忆,也就是意识,凭柏冬儿“融合初期”的修真修为依靠魔尊记忆慢慢修习高深魔功谈何容易,否则拥有九天魔尊能力的柏冬儿此刻一定在大嚼自己的躯体吧? 最简单的处理方法:杀之!生命消亡一切也就消亡,九天魔尊的一缕记忆魔识也就烟消云散,一了百了。但是毕竟是柏冬儿的躯体呀? 太阴宝鉴的识库里有一种降伏为仙奴的咒符,把咒符打入被收伏者识海,收伏者会忘记一切,唯你是尊,一世忠诚。仙家大法力者很喜欢使用该法,培养造就自己的势力。是不是保持柏冬儿的性命,改造她被九天魔尊霸占的意识,从而放了她,令她好好做人呢?一时金旗很迟疑。想半天决定先收她为奴,排除危险隐患,以后若有更好的办法再作处理。主意一定金旗毫不犹豫做了,随着一片银光掠过,柏冬儿愣了一愣,一头栽倒在地,双手抱头在石坑里翻滚折腾,看样子痛苦万分。洗脑能不痛苦? 半小时后柏冬儿瘫在地上颤抖喘息。金旗打出几道手印,和煦的银辉在柏冬儿身上安抚着,直至她沉沉睡去。随后还是把她收入镇天印中,将来如何,金旗自己也一头浆糊,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厉害凶女人:银河。她是不是也该弄成仙奴? 远在上千公里之外的银大小姐突然打了个寒颤,她惊讶地暗忖:“是不是有人在咒我?” 一人一兽从海底箭般冲出,水面上浪吟涛唱,天空中月朗星稀。金旗满以为一夜未过,神识向无垠处扫射,十几公里范围清晰呈现,(到底是渡劫期高手,“目识境”的范围大大增加。)远方魔鬼礁依稀可见,游艇依然如故。再细看金旗大惊失色,龙娟奄奄一息跌倒在前舱…… 第一百二十一章 极品玛瑙 飞一般回到游艇,认真检查下来龙娟只是饿昏了。金旗感到奇怪,出任何危险都能理解,挨饿怎么可能?出海时龙娟没少带吃的,光烤肉就一整箱。他一边把龙娟抱上床小心地喂了些温水,一边给她作周身按摩,好一阵龙娟才缓缓醒来。 这种迷惘、恍若梦中的眼神直愣愣盯着看了很久,将信将疑地轻问:“是你吗?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等到肯定的答复后,突然“哇”地哭出声来,扑在男人的怀里,狠狠地、没命地又捶又咬,完完全全像个疯婆子。金旗能够理解,一个失去生存欲望,懒得吃喝的人突然发现原以为死去的家伙又好端端出现了,又惊又喜、又恼又怨,咬几口、捶几下真算轻的!不过这女人也狠,咬得胳膊上一排牙齿痕像拉链似的! 又哄又骗,好不容易才安抚好龙娟。煮了咖啡,煎了小牛排,看她吃得香喷喷、美滋滋的,金旗才问:“你到底饿多久了,看你馋的?” 浅啜一口咖啡,才回答:“你到底去那里了?茫茫大海中你又能去那里?你让我怎么想?等啊等啊,一天过去,又一天过去,掉在海里的人四十八小时后还有命吗?我找遍魔鬼礁每一条石缝,周围海域不知绕了多少遍,除了偶然掠过的海鸟什么都没有。第四天我回到老地方,慢慢想着你睡过去了。我想也许在梦中会找到你,到时非狠狠咬你几口!” “四天,我离开已经四天?”金旗大惊,他突然想起出海前决定三天后香港金氏宝藏开业,王可人一定也焦急万分。 “不是四天,你看看日历,你失踪了整整六天!旗,为什么你好端端回来了,像出了趟远门。还有为什么父亲半瘫的重病突然好了?为什么九叔左轮枪中射出的子弹无法伤害父亲半根毫毛?为什么你对九叔、五叔、六叔,以及丁姨的阴谋了如指掌?为什么你去了趟南丫岛新竹运会突然塌方,死得死、亡得亡,再无重起的资本?为什么?六天前我一直假设是巧遇、是运气,或者想不通就不想了。今天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难道你真是神仙?再有你怎么人长高了些?不对,高很多,好像一下子我变矮了?” 金旗把握着舵轮,游艇慢速朝港岛驶去,手机电早没了,无法和王可人联系,所以他急着回去。身后龙娟紧抱着自己,脸颊在后背上轻轻磨蹭。她问的问题很难回答,因为说了她也不会相信,想了半天才说:“我说我有洞悉过去和未来的特异功能你相信吗?我练过武术,有很厉害的能力,并且这种能力不断增加,强大的你很难想象。所以你刚才问的问题对我来说并不很难,只要我想做就可以做到。解决新竹运是为了九龙帮的生存,肃清九龙帮内患是为了你不再身处危险。总之为了你只能让你的对头消失,至于对或错我不以为然。刚才在你昏迷时我试着观察了你的未来,很滑稽你去法国后才一年就决定开发非洲,天知道你为什么会买下一千公顷土地,生产的粮食堆积如山,连总统也要看你脸色。城堡里你有专门的珠宝设计室,当然设计名贵珠宝成了业余爱好。更有趣的是为你管理城堡和农场的总管居然是梅峰!他是龙娟彻头彻尾、忠心耿耿的粉丝呢!我说这些你信吗?” 金旗真的试过“灵识境”,进入渡劫期“灵识境”豁然开朗,遥测龙娟果然一幅幅朦胧的画面渐渐清晰,她诚然女皇似的生活在非洲,可惜一辈子未嫁。还想观察全面一些就感觉头脑中有些眩晕,浑身疲软。这时才意识到“灵识境”是通天彻地的大神通,决不能当香烟一般随便抽的,不像“目识境”、“心识境”能潇洒挥霍,“灵识境”可是个相当耗费精神、功力的“苦活”! 身后女人久久没有出声,她一时无法消化这些震撼,只是双臂更用力搂紧这个自认为的“神仙”,眼前浮起一幕幕自己遭四叔绑架后海战的情景……半天才问:“你呢?你在我以后的生活中出现过吗?” 又是难题,不过应该回答:“我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不是很正确。越远越不准。我在你生活中只是个过客,一个希望你永远安好、幸福的真诚朋友。” 龙娟听了忍不住眼泪直流,尽管明知道彼此缘份已尽,还是痛彻心扉,泪水弄得金旗后背全湿了。 又是一天过去,老板依然联系不上,三天前由于早已刊登开业广告,金氏宝藏不得不如期开账,由于金旗失踪,王可人取消了所有庆贺活动。就这样,这两天也忙得不亦乐乎。动则上亿港币的极品宝贝引来差不多全港所有大小媒体,闪光灯弄得王可人眼都花了。最令人兴奋的是除了“春带彩”和“汉玉桌椅”外,仅仅两天就售出大小不等的和田仔玉七块,销售额高达一亿七千五百多万。每公斤二十九万港币的玉料原想不会很畅销,谁知昨天傍晚作为展品,起名为“雀戏梅丛”的第八块仔玉又被预定。这可是块二百五十多公斤的大料,莹白油润的玉石上犹如一树梅花似的缀满几十处鲜红,巧巧的是殷红丛中还镶嵌着一抹形如飞鸟的金黄色,于是有了“雀戏梅丛”的名儿。由于如此体积、形状、色泽,自己一黑心暂定单价三十万元一公斤,总价高达七百五十万港币,还算优惠了许多零头,结果“荣记”饭庄的老板没还价就交了五十万元定金。这种风骚的生意,想想也让人偷笑,可是要命的老板竟然玩起失踪? 走进金氏宝藏铮亮的黄铜大门时,王可人手机响了,是博古堂钱伯平钱董事长。接通的瞬间可人想才上午九点钟,这么早他就来谈生意,不是有什么事吧?苍老的声音传来:“小王经理,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汉玉桌椅我给它取了个名,叫‘汉风国粹’。很了不起,不论是学识界、古玩界都对‘汉风国粹’欣喜万分,争论激烈。有人说这不是汉代玉料作品,原因是汉代桌为矮桌,人席地而坐,根本没有椅子一说。也有人说桌沿四周简朴的波状图案组合呈凸凹形,似云水流动,这是典型的汉代‘云水纹’,常见佩饰类玉件上,说明确是汉工无疑。玉椅靠背虽然简单一片,却雕琢旋涡形状的汉代玉件常用的‘涡纹’,和‘云水纹’似有呼应又有不同,可见设计之匠心,同时也验证了高桌椅子汉代就出现的事实。总之争论很激烈,但是众口一词是‘汉风国粹’是一件珍贵无比,价值非凡,改写历史的国宝,赢‘斗宝’的第六局绰绰有余。小王经理,这要感谢你呀,尽管钱某很为三亿二千二百万港币的高价心疼,但是觉得物有所值!今天通电话还想请教小王经理一件事呀。” 王可人放下心来,当时为三亿二千二百万的高价,钱老差点翻脸,连“趁火打劫、趁机要挟”的话也说出口。现在事情发展为双赢当然是件大好事,她忙说:“不能提什么请教二字,有事钱董事长尽管吩咐。” “是这样的,贵公司是不是有块名为‘雀戏梅丛’的和田仔玉?” “是呀,不过昨天傍晚已经预售。” “何人大手笔?” “荣记荣老板。” “为什么我没看见?” “也许钱董事长没注意,‘雀戏梅丛’一开业就当作重头戏阵列在‘春带彩’翡翠左边。” 隔了一会,电话那头才传来沮丧的声音:“看来第七局博古堂又要输了,这么精美的和田仔料我怎么会视而不见呢?小王经理,贵公司还有更胜一筹的仔料吗?” 王可人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库存,说:“很遗憾,和田仔料还有,但是没有比‘雀戏梅丛’更漂亮的了。钱董事长,荣记又不是聚宝斋,您这么肯定‘雀戏梅丛’会参加第七局斗宝呢?” 钱董叹道:“我也不想荣记和聚宝斋是一伙的,但是事实他们彼此都有股份,而且这事已经传开了。” “那么钱董想过用极品翡翠和‘雀戏梅丛’斗一斗吗?” “哎,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贵公司一方极品翡翠‘春带彩’不是已经出售给银氏财团了?” “本公司还有一块稍差,却仍然美丽无比的‘雪地飘红’我觉得能胜‘雀戏梅丛’。” “喔,太好了,我马上赶过来看看。” 收起电话,王可人见小刘、小王两位心腹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觉得奇怪,问:“有什么高兴的,生意刚谈,还没成,看你们笑得怪模怪样的!” 小刘抢先说:“不是笑这,是有大喜事。” “什么喜事?”一脸不解。 两个小女人一边一个拥着王可人就往后走,王可人还想骂人,一步迈出后院门就看见院中央并排放着两块很大、色彩斑斓的石头,一个高个青年正背对着自己起劲地用大棕刷清洗着石上的污渍。不知为什么王可人心里一酸,眼泪止不住噗嗦嗦地落了下来…… 旁边的两位体谅经理,别看她嘴里没说,可心里一直惦念着突然失踪的老板,有时会独自发怔,几分钟愣愣地出神;连匆忙间吃顿盒饭也会望着门外小道忘了动嘴;听到门外有停车声响总忍不住冲出去看看,客人还以更女经理热情殷勤,其实全是想金老板闹得。眼下老板从天而降,连她们都喜出望外,更别说可人姐了。看可人姐落泪,不知为什么自己鼻子也酸酸的。 三个女人的眼泪早惊动了金旗,他不敢回头,怕被嗔怒的可人没头没脑埋怨。天没亮他和龙娟就回到深水湾,龙娟轿车就泊在码头,是她送他到金氏宝藏的。分手后金旗先到别墅后院放出两大一小深海怪石,故意弄出动静,惊醒屋里保安,这才和他们一起冲刷怪石。现在是最后小处刷洗了,深海怪石的本来面本在晨光里越来越光怪陆离,色彩分呈,让人看得好不惊喜,可惜王可人来了,责备就要降临。金旗不由恼怒地想:“为什么要怕她呢?” 想归想,还是没敢回头,一个劲地刷呀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斗宝胜局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金旗故意装得才发现,抬头满面笑意地喊:“是可人呀,快来看看我千辛万苦弄回来的极品玛瑙石!” 当他直腰、抬头、返身时,王可人又发愣了。阳光中金色为他描了圈辉煌,神采飞扬的脸庞仿佛改变了什么,俊朗中透着英武,特别是斜飞的剑眉下那双狼眼似乎愈发灿烂,望着不由心里暗生缠绵悱恻之意;个头好像也高了些许,挺拔中洒脱之气流露无遗;“这家伙怎么啦,快别蛮横地盯着自己看,像要看到人家里面去似的。”王可人暗思,脸上却羞红起来,像做错什么,有些窘态。 就这样静谧了几分钟,金旗突然笑了,大声说:“可人,过来,仔细看看这怪家伙,你可是学矿物的,这究竟是不是玛瑙?” 王可人终于回过神来,吩咐小刘她们去门厅待客,自己绕着两大一小(后面还藏了一块约一百多公斤的小怪石)一圈后走到金旗身边,伸手抚摸着一片玉带似的粉色石层,说:“很奇异的组合。基本上是二氧化硅胶体凝聚物,有多晶集合体和单晶体两类,也就是说玛瑙和水晶共生体,加上表面附着许多海洋生物,可以肯定这三块精妙的怪石一定是从海洋里获得的。你看这里浆红色犹和新鲜的果浆,半透明,很大一片,估计有三百多公斤,这是典型的上佳红玛瑙。更令人讶异的是红玛瑙上部那片略紫的玛瑙区你看清了吗?里面有液体,这是珍贵的玛瑙品种,叫水胆玛瑙。你个头高些,能看清液体有多少,液体中有什么东西?” 金旗被她说得来了精神,仔细一看,浅紫色玛瑙体中果然有一腔约八、九公斤水,水里飘浮着许多细如发丝的红色软体物。他详细对可人说了,连可人也无法说出是什么。 这块约二千公斤的火山岩浆凝成的溶岩中绝大部分是红、紫两色玛瑙,也有几百公斤茶色、白色水晶,以及另一些被王可人称为玉髓的不透明的蓝色玉质体,加上黑黝黝的火山熔岩,整块合体共生的奇石色彩妙不可言,形态怪不可言。再点缀大大小小海洋生物化石,比如藻类、珊瑚虫、单管蠕虫体,更显得整块奇石神妙异常,阳光下半腔玛瑙水胆还在晃晃悠悠闪着古怪的光泽。 另一块大的也有一吨多,是纯蓝色半透明玛瑙,其中没什么共生体,远远望去大小不一黑色孔隙中蓝汪汪的玛瑙鲜艳夺目,惹人遐想。 第三块小个纯粹是整块红玛瑙,当时是神斩在大片熔岩中挖出来的,除了生涩的刀斧痕迹外,整块深红色的半透明玛瑙犹如一团火焰,仿佛有着烫手的温度。 王可人不断啧啧称奇,在她眼中二吨巨岩价值非凡。这不仅是玛瑙、水晶的价值,整块溶岩洋溢着浓重的远古气息,对于生物、地质、历史、人类等等的研究价值显而易见,而它奇迹般的组合实属罕见,商业价值同样无与伦比。她开玩笑地建议举办一次小型研讨会,可以把这块溶岩称为“历史空间”,让学者来论证空间中各类信息的宝贵价值。 金旗笑说:“随可人心意,这块小的我给你搬进去,你看放在那里?” 王可人早忘了生气,一路小跑指挥把红玛瑙放置在“雀戏梅丛”仔玉旁边。她当然不会放弃利用“神力劳工”的机会,从地库中接连搬上四块各有一百多公斤的仔玉,以及翡翠明料“雪地飘绿”,并且把“雀戏梅丛”移出正厅,放在前院以待预定者来取。边干活边汇报,开业两天的情景详细说了一遍,其中:汉玉桌椅售价三亿二千五百万元港币;翡翠“春带彩”二亿元整;七块和田仔料共计一亿七千多万元;加上即将成交的“雀戏梅丛”七百五十万老,总额高达七亿多港币,成绩着实喜人! 小刘嚷着要老板请客,庆贺开账大吉、大赚!金旗当然乐意,就在奢侈区内“天味阁”预定一席鱼翅宴,喜得四位小姑娘直蹦,如此奢侈的鲍鱼海翅可不是随便能吃到的?也就说话间门厅就传来洪亮的笑声,可人说了声:“荣记的荣老板到了。”便麻利地整理一下西服,迎了出去。 四位小姐也全部到位,唇际挂着职业的微笑,配上一身很见身材的黑色绣花旗袍,在金碧辉煌的环境中很有风韵、气质,和金氏宝藏的档次十分和谐,可见王可人整体设计还是很周到的。金旗不想加入贸易洽谈,独自上了二楼。前后露台均有值班保安,安全防范也很规范。二楼分两个区域,第一部分是展出各类珠宝名件,一个玻璃立柜中锁着一串翡翠高绿、玻璃种的项链售价三千六百万元港币,在左则陈列着一串九色彩环链,一式翡翠玻璃种的三十六个圆环,居然集中了翡翠色中最典型、最纯净的亮红、高绿、玄黄、艳紫、浓黑、浅粉、纯白七种炫彩,远看霞光缤纷,近视耀眼夺目,美艳绝伦。当然售价也吓人:八千九百万港币。接着是一方黑绒底上镶嵌着大小不一,却同样璀璨的各色原钻,这些没有经过精加工的天然钻坯犹如不施粉黛的浴后美人,自然的瑰丽让人瞠目结舌。金旗发现最大的原钻可人并没出示,也许有待今后最合适的机会吧。第一部分还有许多精美的饰品,例如祖母绿蛋形戒指、福禄寿喜手镯、三彩花串……全是美不胜收的精品,价位最低也在三十万港币以上。 第二部分仅仅十件雕品,却包装分外讲究。一张关山巨幅工作照片占据整个北墙,一则中英文对题大字分外醒目:“清宫廷入微刀法百年传人关山作品展”。这是遵照翡翠十件国宝所雕刻的仿品,原件陈列在国家工艺博览馆。不论材料、刀法以及整体效果仿品和原件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在金旗的眼中好得不是一丝半毫,而是一大截。那些工艺大师的原作和关山的入微刀法一比简单没了精神,更别说材质上外行也看得懂得巨大差别。十件入微雕品每件都是稀世杰作,难能可贵的是在一年时间里就创作出来,不得不让人感叹奇迹。 金旗看了看价格,自己也吓一跳,都是八位数以上。正越欣赏越得意之际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 “荣先生没必要提过分的要求,不想买完全可以放弃走人,我想王经理也不是等米下锅,非买给你不可。”说话的像是中年人,口气很厉害。 “钱先生当然希望我放弃,可惜会让你失望。我向王经理重申条件是我们之间的事,和钱先生没有任何关系,钱先生是不是有多管闲事之疑?”此人骂人不带脏字也是个角色。 王可人匆忙劝慰:“息怒,两位老板息怒。洪老板请放心,公司虽说有许多和田仔料,但是像‘雀戏梅丛’般精品暂时仅此一块,剩下的您也见到了,相比都略底一肩的。现在银货两讫,荣老板是不是到三楼喝茶休息一会?” 大嗓门荣老板爽朗地说:“不了,货我提走,王经理‘暂时’两字我也记住了,有机会我们再合作!” 听得出可人送荣老板出门的寒暄声音,也听得见留下来客人的议论。 “忠仁,你怎么沉不住气,现在六局斗宝三比三平局,第七局聚宝斋出题,先手在握即使赢了也只是暂时领先。我们可以谋略第八局,再扳回来。现在心思用在寻宝上才是正道,切不可自乱阵脚!” 老人很严厉的声音!金旗熟悉,是曾经买他独山墨玉寿星的钱老、钱伯平。看样子被埋怨的中年人是现任博古堂总经理钱忠仁先生。他正犹豫是否下去相见,只听钱忠仁气呼呼地说:“爸,荣禄是故意当你我面说的,他不仅想赢第七局,还想赢一口气。我老忍着,他还以为我们怕他呢。” “好了,你看这块红玛瑙如何?挺有味道的,算是玛瑙中上品,可以号称玛瑙王。” “很不错,只是和仔料不在一个档次。爸,我常以为仔料是小块玉品,最大不会超过几十公斤。没想到光这‘金氏宝藏’就有十几块上百公斤的仔料,是不是昆仑山又发现一条远古旧河道了?否则那来的吓人仔料!” “这问题你问小王经理也八成没有答案,这世界有许多事、许多人我们无法理解,更谈不上了解了。其实山流水料和仔料差别仅仅是时间问题,前者比后者经水冲刷的时间短暂,理由是仔料大部分存在河的下游,冲得越远越纯,也就越小。很可笑吧,眼前这几块精美的大个仔料正说明那种理由的荒谬。忠仁,干脆我们选一块仔料参加斗宝,认输第七局,然后再争取第八局的主动?”钱老挺拿得起放得下的。 钱忠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明天就要开赛时间不允许继续搜寻宝贝,反正第八局我们有皇冠撑着,应该稳赢!爸,随便挑一块好了。” 钱伯平立刻否定说:“如果资金允许我会把这四块全收了,这种珍稀的接近羊脂白玉级的仔玉难能可贵,有缘才能碰到啊!所以依我之见起码收两块,就左边数第一、二两块你看可好?” 说话间可人回到展厅,金旗心里一动,对身边守着的小李交代了几句,小李赶忙下楼凑在可人耳边说了金旗的指示。可人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但还是来到两位选玉人的身边,轻轻说:“钱董事长,您老愿不愿意看一块远古奇异的石头?” “远古奇异的石头?值得一看,看看去。”玩古玩的人一听“远古”两字不让看也非得削尖脑袋钻进去看。 金旗走到二楼后厅窗边,下面恰好是后院。还没看见人影就听见两声惊呼,紧接着是快步奔近巨石的钱忠仁。他匆匆绕了巨石一圈,又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高倍放大镜,脸都贴在石面上了。钱伯平眼光厉害,看了半圈就连连称奇,回头问:“取名了吗?” “取了,叫‘历史的空间’。” “很贴切,很有想象。熔岩凝集了历史,而无数千奇百怪的矿物、化石正充实了亿万年前的空间。有二吨出头吧,水胆玛瑙、发丝水晶都是宝贝啊,完全可以和‘雀戏梅丛’一斗。年份、价值都足了,小王经理价钱呢?”老人眉飞色舞地用手中紫藤拐杖指点着巨石上的精华,情绪激昂得很! 钱忠仁忽地直起腰来,喊道:“凭这,第七局胜定!” 两人都望着可人,忐忑不安地期盼着价格。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美诱惑 王可人伸出一个手指。 钱家父子很心疼却还能忍受。 王可人居然又加了五个手指,尽管她的手指纤细、匀称,很漂亮性感,但也太黑了,开价一亿不够还要追加五千万!钱忠仁继承了父辈的财产,并没继承优雅的气质和沉稳的脾气。这不,他又急了,喊:“玛瑙也值一亿五,过分了。不行,我不能接受。” 钱伯平浅笑无言,看得出他对一亿五千万的价格不满意。王可人轻轻摇摇手,说:“没关系,两位是否再看看本公司的其他宝藏?” 不卑不亢很有职业经理人的风范,二楼窗边的偷窥者很满意。说实话香港认识的三位女性都很漂亮,周媚儿美得性感,催人欲望;龙娟美得野性,让人冲动;而王可人美得知性,一杯香醇的新茶不喝,光看着也是种享受。一亿五千万出价是贵了点,但是巨石的后续效应将引起世界轰动,就这一点来说还卖便宜了。 钱忠仁不这么想,脸都急红了:“王经理,你是不是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一亿五千万港币不是我印出来的,是千辛万苦挣来的。你不能怎么做?一亿五我决不同意!” 话说得很重,王可人秀眉皱起,还没开口已经有人抢先插嘴:“一亿五我要了!”当金旗看到走进后院的美人时差点笑起来,大大咧咧出价一亿五的角色居然是银氏财团的大小姐银河!看来腾冲的冒失教训早抛到脑后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抢先出手,完全一副女赌徒的嘴脸。不过这女人确实美得过分,站在王可人身边风采绰然,隐隐有高出一筹之感。由她不禁想起河市的凤娟,心中止不住涌起一阵温柔。 钱忠仁脸色明显阴沉,他怒视突然闯入的搅局者。站到王可人身边的银大小姐完全不在乎,略仰着高贵的脸,露出欣长白洁的颈脖,一副怕你怎么滴的臭样子。可人急忙给双方作了介绍,当彼此明白对方身份时才放下剑拔弩张的架子。 可人拉着银河的手,对钱忠仁说:“钱总,这样好不好,你付一亿五给我,第七局斗宝结束后你觉得不值一亿五就原物回还,一亿五千万港币减去五十万元管理费全部退给你。作为朋友,生意和友情我都要,所以希望双赢。我很看好这块难得一见的宝石,我建议钱总在斗宝展览期间邀请生物、历史、矿藏方面专家对它进行学术研讨,一定会有意外收获。” 话说到这个分上钱忠仁没了脾气,脸上也浮出笑容。相当于租给自己斗宝用,化费也就五十万元。特别是王可人的建议更触动生意这个神经,其中明显的广告效应和学术价值再傻也能意识到。 钱伯平乐哈哈地拱手,说::“好眼光,好建议!退回就不必了,一亿五千万港币即时成交。谢谢小王经理。”毕竟老家伙,什么暂借、退回等说词传出去一则面子难看,二则会被聚宝斋抓住把柄,反正这块巨石有许多谜、许多怪,应该不止眼前这个价钱。想到“汉玉桌椅”已经有神秘电话出价四亿人民币欲购,他心是拿定了主意。 一档巨额生意成交,看可人拉着银河去送钱家父子,金旗这才退回室内。什么时候二楼展厅来了个客人?小刘正殷勤地陪着一身白裙的女子选择翡翠项链。白裙女子从侧面看十分眼熟,很像自己苦难中一度作为梦中性侣的香港影星李佳欣,真是她吗! 白裙女子看中一款浅紫罗兰珠链,这是由三十二朵一公分直径、精细雕刻的玫瑰花朵组成的项链,高雅而文静,配白裙女子纤弱、娇柔的身材肤色恰到好处。可惜售价高到八十万元港币,当时成交优惠百分之三,算下来也要七十七万多。看样子有点咬手,白裙女子一个劲追问是不是能再优惠些。她走到立镜前比划着戴上珠链的效果,珠光宝气顿时给人增添几分雍容华丽风韵。她爱不释手地照着镜子,使金旗终于确定这张脸就是李佳欣。应该有三十七岁了吧,最令人迷恋的双眸中若隐若现的妩媚依然存在,真实的人更使人陶醉,特别是她唇际永远伴随的那抹微笑记忆犹新,曾经在冬夜温暖过自己冰凉的脸颊,曾经…… 李佳欣舍不得摘下佩戴的珠链,她特别喜欢浅浅的紫罗兰色,她懂这款翡翠饰品是高档的冰种佳品,有些金店同类价格都在百万以上,这里七十七万成交算公道了,但是毕竟要七十七万呀,想想三十几岁的女人还在一线打拼,七十七万不是小数!她不舍又不忍,正犹豫不决时身后传来低沉的话语:“小刘,给这位女士打五折吧,她很配这串高雅之作。” 当李佳欣回身,说话的人已经背身走了,挺拔、潇洒的背影很陌生,却又似曾相识,这种感觉使她怦然心动,多少次梦中白马王子不就是如此身材么?她想喊住他,一时就是张不了口。随即自骂:“怎么啦?快举行婚礼的人还春心蠢动,真不该!” 四十万元最终成交,小刘还额外要了两张李佳欣的亲笔签名,当然作为回报小刘也真实告诉李姐,给她天大优惠的人正是金氏宝藏的主人。 金旗刚到三搂可人办公室就听二楼楼梯口好一阵热闹。先是银河对可人说:“我是看在可人姐面子上让钱忠仁三分的,可人姐你可一定要拿出一件绝无仅有的宝贝来,否则我可不让。”紧接着王可人笑说:“小美人,别唠叨啦,答应给你有好东西就一定啦,怕到时吓着你,没钱付。” “嘿,今年我在中国股市狂赚近十亿,吓了吧。估计明年股市不行,我把本钱、利润全撤出来了。拿出利润百分之五十收藏些绝品,欣赏加增值。前天二亿拿了‘春带彩’,妈妈的投资顾问说值,可以作为镇宅之宝。可惜不久前在腾冲赌石输了一亿一千万元,收藏资金仅剩不到二亿了。刚才院里那块漂亮的大石头我真喜欢,偏偏让钱家拿去了。可人姐,你真有更好的宝贝呀?”银河语速很快,才走十几层楼梯就说了一大段。刚到二楼就看见李佳欣,忙说:“欣姐,找到好东西了吗?” 李佳欣可人也认识,听说她挑了一条翡翠项链两个女人一定要求戴上看看,三个女人一台戏,顿时二楼展厅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美女配美饰,确实美到极点。李佳欣是很恬静的女人,戴着静中带俏的浅紫色翡翠更显亭亭玉立,光彩照人。说到价格是从八十万元开价,最后打到五折,而且是老板主动提议的。可人略感惊讶。银河立即说:“欣姐,不会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羞得李佳欣双颊涂红,追着非扭她一把不可,银铃似的笑声差点把楼都震塌了。可人吩咐小刘带两位美女上三楼接待室休息,自己去地库取宝贝。 这一切金旗听得清楚,银河和李佳欣进接待室,小刘冲咖啡一幕也看得明白,他很怕银河闯进办公室来,因为在腾冲赢她几千万元的事见面总觉尴尬。谁知怕什么来什么,接待室和办公室连着,银河也许来过,她边招呼李佳欣说:“欣姐,快来看看可人姐的闺房。说不定还藏着一位极品男人呢?嘻嘻!”边朝办公室走来。 金旗慌忙站起,无从藏身,只能笑嘻嘻地等着。有点尴尬,要不是怕惊世骇俗他宁愿从窗里跳下去。 门被推门,两个美女两种表情。李佳欣是惊讶,略带羞涩;银河先是得意,继而认出金旗后得意变成了震惊,又变成忿怒。李佳欣表现很正常,银河可不正常了。金旗一想立刻明白,她是故意闯进来的,听说老板主动给李佳欣打折,当时就想看看这个爱美人、不爱钱财的风流老板。请李佳欣看可人办公室是借口,因为她猜测老板一定藏在其中。不过没想到的这个风流老板恰好是自己又气又恨又无奈,偏偏又忘不掉的讨厌“狼眼睛”,怎能不从得意到震惊,再到愤恨。 李佳欣也觉察到了银河的变化,小脸气的都发红,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她讶异地问:“银河妹妹,你不舒服吗?” 银河嗔怒地一撇嘴说:“十分不舒服,因为碰到了大骗子,大恶人!” “谁,骗你什么啦,银河妹妹?”李佳欣的声线很低,很温柔,很女人。 “骗什么?骗我一亿一千万?”银河差不多是怒吼,声音当然没法和李佳欣比。 还没等金旗回答王可人就抱着一个锦盒进来,见大眼瞪小眼的场面有些诧异,忙介绍说:“银河,他是我老板,河市人,叫金旗。” 银河跺着脚说“可人姐,他就是赌石赢我一亿一千万的狼眼睛!” 显然听过关于恨之入骨的狼眼睛故事,王可人“呀”地惊呼,双手一软,锦盒无声地滑落。旁边金旗眼疾手快接住,才避免发生意外之祸。等三个女人各自坐好,金旗才慢吞吞说:“银小姐,俗话说愿赌服输喔。” “我难道没付钱给你?”银河又跺脚了。 “既然两清了,为什么总是耿耿于怀?”金旗故意斜着眼睛,装出不屑之态。 “我恨你明明知道是块狗屁不值的垃圾,不但不提醒我,反而趁此机会激我打赌,赚昧心钱。我恨你!”真恨,有身份的人出粗口了。还有句话不好意思说,就是人人唯恐不能讨好我,就你,敢捉弄我!还那么惨!你究竟是不是男人? “哪又怎么办?还你钱?再说飞机上我还救过你,连声谢都没有,够了吧?”金旗双手一摊,耸耸肩。 “我……我……”银河还真没想过怎么办,而且这“恨”字里面究竟有多少真正的恨,还是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其他味儿,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飞机上的遭遇,确实心里很感激狼眼睛,就是不想谢他。母亲在机场再三要求自己等他,当面表示感谢,最差也该请人吃顿饭。自己就是不愿。不知是恼他、冤他、还是别的原因,总之不想看见他。不过说要忘了他,怎么也忘不了。要不,怎会有这么大反映?这一点银河自己真弄不明白。 王可人赶忙转移话题,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说:“银河快看!” “啊……”长长的两声惊呼,银河冲过来,柔指轻触闪烁着五光十色、瓷滑的钻面说:“真是钻石吗?钻石有这么大的吗?这该多少克拉呀?” 金旗注意到李佳欣差点把手都塞进嘴里去,女人真的很难逃脱钻石的诱惑,假如把巨大原钻送给她,她能任人为所欲为吗?禁不住一路看下去,腹部顿时滚烫起来…… 王可人在缓缓解释:“这还是块稍加处理的原钻,总重5432.33克拉,净重将有待加工后确定,目前为止是世界上最大的原钻。曾经有过一块3106克拉的原钻,最终三个工匠,每天工作十四小时,耗时八个月,分割成四颗大钻,一百零一颗小钻。其中第一大钻命名为‘非洲之星1号’,镶嵌在英国国王的权杖上。第二大钻命名为‘非洲之星2号’正顶在英王的皇冠上。想想这颗总重5432.33克拉的无色巨钻将会造成多少不朽的佳话,‘女神之心’、‘水晶之恋’任你想吧,发挥吧,只要你占有了它……” 可人继续在忽悠,看得出两个美女完全被世界第一原钻震撼,并沉浸在浪漫的遐想中,撅着臀部,伸长脖子,凑得近的差不多能接吻了。银河丰盈、李佳欣小巧,两只臀部都朝金旗撅着,天知道怎么会摆出这道风景?金旗想不看,眼睛不听话,而且更过分的眼睛自个儿看到里面去了。一条是银白、一条是粉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纸醉金迷 银河无法抗拒“世界之最”的诱惑,决定买下,尽管这宝贝是她“仇人”的。她拉着王可人的手很认真地说:“可人姐,说钻石的价格前请考虑我现有投资资金的份额。”言下之意不能超过两亿。这小女人很精明! 王可人为难了,心里价位是三个亿,低于这个数根本无权问津,而且金氏宝藏不差钱,这种稀世珍品好好抄作价值也许更高。现在少了三分之一,是整整一亿元港币啊!最有交情的姐妹也不能白送一亿吧?她迟疑地说:“公司标价最低是三亿港币,不可能优惠一亿。银河,干脆另外挑选吧?” “不,可人姐我看上它了,你一定要卖给我!”很专横的口气。 “大小姐,公司总不能做赔本买卖吧。我的权力只能打九七折,便宜六百万,这是底线,一般最好的朋友才打九八折。大小姐,本经理想贴钱也贴不起九千多万元呀。”可人用力抽回一直被紧握的手,想了想又说:“还有一个办法,我为你保留一个月的优先购买权,你再去筹集一些款子,一亿元总不会难倒银氏财团的执行董事吧?” 银河气呼呼地撇着两片红唇,没地方撒气,一口喝尽了凉咖啡。 李佳欣怕她急,轻轻劝慰:“回去再想想办法,要不姐还有八百多万私房钱银河妹妹先拿去?”她的钱来得辛苦,否则不会徐娘半老仍在打拼。 银河原地转了三个圈,突然走到坐在沙发里的金旗前,直愣愣说:“两亿卖给我,我就当你是朋友,腾冲故意害我的事一笔勾销,我再也不恨你,行吗?” 金旗差点跳起来,心里直想骂人。你以为你是谁?做你的朋友这么贵?还一笔勾销?不勾销又如何?扑上来咬我?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还没等开口,就看见小女人眼眶越来越亮,盈满泪水,晶莹剔透的泪珠儿瞬间使原来飞扬跋扈的小太妹变得那么楚楚动人。见不得女人眼泪,又不甘心白白丢一亿元,金旗一时犹豫不决。 银河对金旗说完心里就悔了,这不是在哀求他么?为什么自己在为难时总会想到求他?自己不是一直对他恨之入骨,一直想方设法报复?这种脱口而出得哀求不是对谁都可以说出口的,万一他拒绝,不屑一顾,那下场比无地自容还惨!天啦?我怎么会想当然以为他会答应的?求求你给我一个台阶吧,即使要我嫁给你也行!只要让我体面些。她心里一遍遍哀号着,事到伤心处,珠泪真一串串落下…… 金旗完全服了,洞悉她心事后真心软了,连忙站起身说:“我答应了,两亿元成交。不过今晚天味阁请我们金氏宝藏全体美美吃一顿。” 银河突然一头扑进金旗怀中,“哇”地哭出声来。吓得金旗连忙半搂着,轻轻拍着香肩粉背。美人在怀,一亿虽贵也算凑合值了!再加上李佳欣投来钦佩、仰慕的目光,金旗心里好不舒服。这可是打小就暗恋的女人,青春少年梦中情侣呀!她的赞赏正是对以往精神付出最好的补偿。卖糕的! 王可人也是一脸笑意,她觉得自己跟对了人,这种大度、豁达,对女人充满怜惜的男人正是自己一直暗暗欣赏、追求的。不过看他假装无故,却不停抚摸的样子心里又酸溜溜起来。这种好男人致命伤就是“色”,很“色”,对女人多多益善,花好桃也好,自己真要投入他的陷阱吗? 好一阵银河才发现自己居然伏在他胸口哭了个痛快,想到自己丢人和他得意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恼,细想又有些酸酸甜甜的味儿,总之是太便宜他了,这么不停地摸着自己。怎么办?小女人的脾气就是不能吃亏,眼珠子一转,有了,依的紧些,柔指偷偷解开他衬衣的两颗扣子……十二月的香港还是一点不冷,金旗更不惧冷热,所以一件休闲布衬衫就足够了。此刻明显感觉到银河的小动作,觉得挺享受,根本没防备她有什么坏心思。 紧接着胸肌上一阵刺痛,金旗忍不住惨叫起来。 银河发出银铃般的欢笑逃出他的怀抱,脸上又是泪又是笑,一付很难形容却很生动的表情。想到自己起他右胸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笑声就关不住闸! 王可人、李佳欣望着金旗一脸痛苦,马上明白了银河的恶作剧,也一起笑开了。金旗想抓住咬人的小女人,银河早一溜烟躲到王可人身后,钻出脑袋还敢大做鬼脸。气得金旗暗暗决定找机会收了这臭女人!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中午饭都没吃,谁也不说饿。大概晚上有大的原因,所以宁愿空着肚子。天味阁离金氏宝藏不到二百米,大家三三两两步行而去。银河为躲金旗,拉着可人走在前面,金旗伴着李佳欣落后众人几步慢慢走着。远处传来阵阵海浪喧哗声,偶然还挟着几串鸟鸣。月色从依稀的叶丛中洒落,狭窄的步行道上像铺了一地碎银。风里有淡淡的馨香飘来,闻之欲醉。这种馨香很特别,金旗仔细分辨才明白是从李佳欣身上传出来的。佳人衣香啊!他不由用力嗅了几下,品味让人安宁、让人留恋的清雅。 他很想握起她的手,可惜没有理由,像她这样的女性分外持来不得半点粗鲁。想了半天突然灵感一闪,说:“佳欣,我会看手相,预知未来。你想知道2008年的情况吗?” 李佳欣其实很享受这段宁静的路程,生活中过多的烦恼要去思考、处理,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有时真希望天永远不启明,让梦一直陪伴自己,不用去面对丑恶和纷争。身边的年轻男人很有气质、风度,属于自己衷情的那种,而且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喜爱,甚至对自己强烈的情欲之爱。当然这是不可以的,十年岁月就是条迈不过去的鸿沟。再说自己不仅有理想中的白马王子,还有揭不掉的狗皮膏药,不能惹麻烦了。不过他聪明地找了借口,就让他握一握手吧。 她伸出手,浅笑说:“佳欣很愿意听金先生的预测。” 轻轻揉搓柔荑,很美,很有触电的感觉。金旗握着她的手体会着她的生命律动,一幅幅忽悲忽喜的图画在眼前展开。他望着有点羞涩的脸庞,缓缓说:“请相信我说的一切,先从今晚说起。在天味阁你会遇见你不想见的人,他叫什么姓名我不清楚,但此人长得黑壮、粗野,左耳戴着一枚暗金耳坠。他很渴望得到你,你却一千个不愿。但是由于他在娱乐圈的身份,你不敢拒绝他,所以此人一直粘着,成了佳欣的恶梦。晚后在路途中此人会突然出现,好哉最终有惊无险。佳欣希望得到‘无间道3’影片女主角的位置会实现,因为一号主角下月会爆出可怕的绯闻,以至无法进行拍摄。佳欣理想的佳偶会在开镜片场送花,请别放过这个机会,明年的现在你会步入婚姻殿堂,佳欣会感到归宿的幸福。” 李佳欣忘了自己的手一直在被人“欺负”,她完全被吓住了,轻轻传来的话语正描述着自己生活中的隐秘,怕的人、爱的人,甚至连渴望获得他也清楚。完全不敢相信,问:“金先生,你说得是真的吗?” 金旗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因为天味阁到了,银河正转身眺望。他说的最后一句是:“佳欣请拭目以待,你会体会我说得真假。小心,要上石阶了。” 天味阁完全中式皇家装饰,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一派雍容华贵气氛,听说过道间各式摆设也价值千万,可见天味阁的奢侈档次。一天仅办十席,每席最低标准一万元港币,当然谁也不会仅仅消费最低标准,因为来此都自以为有身份的人。 金旗订座在二楼“龙宫”雅座。二楼仅四席,还有三间雅座分别是“天庭”、“金殿”、“皇室”,全是显赫的场所。“龙宫”果然不俗,十二把楠木雕龙椅围绕着九龙桌。所谓九龙桌是玻璃面板下九条金色飞龙支撑起桌边,时暗时亮的金龙在桌面下显得神秘和诡异。所有用具无不备“龙”,正面墙上一幅工笔国画“九霄龙腾”很有气势。 金氏宝藏十人加两位美女,恰好一桌。今天银河高兴,点了最高标准三万元港币一席,外加酒水三千元真算豪爽到家了。因为在银河心里三万三千元比一亿元这账总算得清的。 这种夜宴是不是有些纸醉金迷?美女喝法国红酒,金旗要了瓶茅台,左边可人,左边银河,不妨来个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刚开启酒瓶,门外就闯入三人,李佳欣一见到为首一位戴黑金耳坠的中年人全身一颤,花容失色,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隔座的金旗,暗忖果然说来就来了。 “佳欣,你怎么今晚有闲来天味阁?哈哈,太妙了,要不要干脆到‘天庭’聚聚,皇家娱乐三位当家的全在,你该去敬几杯吧?”耳坠汉子咯咯怪笑着,想伸手拉开挨着李佳欣坐的金氏宝藏保安,可惜拉了几下没拉动。 跟他进来的两个青年看样子是耳坠汉子的手下,见此立马开骂:“嗨,小子那条道上的,黑哥让你站起,你他娘的敢不动弹?” 另一个更厉害,抓起桌上红酒瓶就想往保安头上招呼。他身前同样坐着一位保安,顺手拦住了他。李佳欣站起身说:“黑哥,有话外面说去,别妨碍别人,这些全是银氏财团银大小姐的客人。” 银氏财团在香港还是很有地位的,别看两个女流当家,可也有黑白背景。叫黑哥的中年人愣了一愣,也许刚喝了几杯酒,也许见平时老鼠见猫似的女人今天不给面子,恼了,威风凛凛的大眼四下扫着,最后停在银河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阵,冷哼一声说:“谁?谁是银小姐?” 银河眼皮也不抬。 黑哥恼了,对着银河直吼:“你是银氏大小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新的投资 对于黑哥的挑衅,银河看都没看一眼,小坤包里掏出金色手机快疾地拨了几个号码,随即笑嘻嘻地和对方通话:“十三叔吗?对。没想到吧,我妈挺好的,你在天味阁吃饭吧,当然知道,我就在你对面‘龙宫’。你们皇家娱乐有位戴大耳环的弟兄正和我们闹别扭呢,好吧,等你过来。”收了电话,脸无表情地斜了所谓的黑哥一眼,不屑之色明显。 戴耳坠的黑哥像吞了只苍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两个刚才还狐假虎威的手下现在却搭拉着脑袋,没料到对手真和皇家娱乐强哥熟,而且熟到连强哥混江湖是绰号都敢喊!(早年港岛十三太保帮大部分都洗白混迹娱乐业) 人没进来声音先到:“银儿,让叔看看谁敢惹你,谁吃了熊心豹胆?”胖到只能侧身进门的十三叔满脸通红,脑门上全是汗,金丝眼镜架在他鼻梁上有点滑稽。混江湖的底子再怎么洗也总是油腻。唐十三一进门就瞥见弓着腰的黑三,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早知黑三追影星李佳欣,可没放在心上,一个影星在自己眼里也就高挡“凤姐”而已,凭自己兄弟黑三的身份配李佳欣也没辱没她。但是今天碍着银大小姐了,事情就……(银氏财团是皇家娱乐常年投资商,一般大戏总要投二、三千万。)先糊弄过眼前吧。唐十三打定主意,虎着脸对黑三喝道:“滚回去,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嚣张?” 黑三灰溜溜走了,唐十三举起酒杯,笑说:“银儿啊,也不给十三叔介绍介绍你的朋友,相见总是缘,大家干一杯嘛。” 银河站起身一一作了介绍,当听到“金旗”名字时十三明显顿了顿,神情认真地说:“见到金先生很荣幸,唐十三想请金先生喝一杯,不知金先生能赏光吗?” 金旗起立,碰了一下杯沿,一口而尽,含笑说:“谢谢唐经理,金某初到香港一切陌生,没去拜望皇家娱乐各位老大万分抱歉。好哉金某和唐经理今天相请的客人熟悉,请唐经理带话给龙把头,就说金某和表姐李佳欣想过去给各位老大敬酒,行吗?” 到底是刀光剑影中闯荡之人,眼光何等厉害,金旗勒索新竹运二、三把头的故事江湖上早已传遍,这只能说明金旗福大缘大,有巧合的成分,以至紧接着好端端的新竹运烟消云散的后事不得不让人讶然,真和姓金的无关吗?再说今天邀请九龙帮大当家,从他的嘴里也很忌讳“金旗”两字,是不是更证明此人大有文章?现在听姓金的扛出龙老大牌子,又扯上李佳欣什么表姐的关系,明摆着是撑李佳欣腰,绝黑三的道。为一个小小黑三总不能冒昧得罪很可能有背景的金旗吧?想清了,人也爽了,大笑说:“好,金兄弟够朋友,我也干了这杯!不用带什么话,过去见个面,龙老大一定高兴见到你这位大帅哥。” 想到今后金氏宝藏总要接触香港黑道,金旗干脆邀可人、佳欣同去。银河又不依了,暗中拉着金旗的裤腿。金旗自然明白小美女的心思,老实说刚才帮李佳欣解围的手法很是老到,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支起银氏财团半壁江山。说实话这美人儿除了骄横些,其他都没说的,特别有意无意总往自己身上凑的模样,特别让人受用。金旗伸手拉了一把银河,说:“特别不能少了银大小姐撑场面,银大小姐请。” 银河格儿一声笑了,小手放在别人手里舍不得收回。 皇家娱乐在香港娱乐圈算二流企业,当家唐七学过导演、干过黑道,四十多岁才金盆洗手专业电视剧拍摄。“皇家勇警察”连续剧一炮打响,奠定皇家娱乐的基础,十几年来也算风风光光混得不差。不料新竹运一夜崩溃,自己借出的五千万港币打了水漂,而且靠山也没了。在港岛做娱乐要么本身就跨黑白两道,要么有黑帮后台撑着,今天请九龙帮龙海山就为改换门庭。不过他真正心思还不在这上,因为九龙帮几天前才重振帮业有人投靠自然高兴,没有拒之门外的理,再说每年送上一百万“打点费”谁不乐意?所以今晚请客说穿了走过场而已。他心里一直担心的是收山之作“风过百年”五十集连续剧的经费,晚前兄弟唐十三来报预定最大投资商麦道卫视取消了投资计划,理由是投资美国“房利美”二级市场的资本金无法收回。这样一来“风过百年”就不能按计划开机,而且是否能找到过亿的新投资人很难说,这才是唐七焦心担虑的大事。 喝了几杯头眩乎乎的,烦恼也淡了许多,今天龙海山特别精神,像服了神丹妙药似的一改以往颓废模样,意气风发地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声乱侃,说起重组后的九龙帮真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唐七话不投机,勉强陪着,忽听门儿一响,唐十三领着一男三女进来,个个神清气爽,特别是为首的男青年,看一眼就有种至强至高的感觉,整个人像有一层光彩似的让别人看不真切。他是谁?是神仙?这是唐七第一直觉!! 龙海山酒喝了不少人却清醒,一见来人立马起身,惊问:“金兄弟,你这么来啦?” 能和龙海山称兄道弟的可以想象,为此金旗也烦恼过,自己和龙娟有一腿,龙海山却称自己兄弟,这算什么会事?他满脸笑容地说:“龙大哥,小弟今天凑巧在对面用,见到唐经理后就来看看,顺便为你介绍几个人?” “兄弟的朋友,就是我龙海山的朋友。金兄弟,该不会三个美女都是你女朋友吧?哈哈!” “大哥说笑了,这位是兄弟的表姐李佳欣小姐,请大哥今后多多关照。” “喔,李佳欣小姐见过,还一起喝过酒,原来她是金兄弟的表姐?哈,自己人,自己人。以后有事佳欣表妹传个话,老哥一肩扛了!”这家伙舵转得快,都喊表妹了,惹得李佳欣羞涩满脸。 “这位我就不介绍了,银氏财团银大小姐各位都认识,龙大哥也见过吧?” “当然见过,只是远远地看着。大哥是粗人怕吓着漂亮的银小姐。” 银河乖巧地说:“我是金旗哥哥的小妹,难道龙大哥不愿认我?” “哇塞!谁不愿是王八蛋!有这么娇嫩的妹子我龙海山笑都来不及,认了,认了!” 金旗差点笑出声,银大小姐可是一点不吃亏,李佳欣翡翠项链打折,她钻石也非打折;认李佳欣为表姐,她也非得做个小妹妹;要是李佳欣让我吻吻,你也凑上脸吗?他转身让出站在身后的王可人,说:“这位是小弟香港产业‘金氏宝藏’的合伙人王可人小姐,请大哥、唐总经理今后多照顾,小弟先预谢了。” “哈哈,有趣,金兄弟的姐妹个个美若天仙,照顾,一定照顾!”龙海山打着哈哈。 唐七可是吃惊不小,金旗他听说过,可没听说是龙海山挚友?联想他孤身勒索新竹运老二、老三,紧接着九龙帮清叛徒、重组等一系到动作犹如神助,莫非…… 他还在乱想,金旗已经转向他开口了:“唐总,其实你我之间也有许多共同语言。” “此话怎讲?”唐七有点迷惘,自己的心事他岂能猜到? “比如唐总‘风过百年’这个故事小弟十分喜欢,特别是开篇大海怒鲨吞噬海船,强大、狰狞的力量无与伦比,兽性、原始的欲望排山倒海;然而几十年以后,即使一百年又怎样?还不是随波逐浪,在荒漠的沙滩矣矣待毙,死亡对曾经的强大没有优惠。这无声的暗喻给主角的人生注定了艰难长路,很动人,有市场,一定能走红。我想这一点唐总更有自信。” 唐七他们光请龙海山一人,龙海山带的手下除了梅峰外全在搂下便,包括黑三几个也一样,所以“天庭”中也就四、五个人,金旗、银河他们早被安摆坐下。坐在金旗对面的唐七很难想象自己还没开拍,剧本完全泄露的后果。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口气明显不善:“金先生从何获得‘风过百年’的剧本!” 嘿嘿,金旗轻轻一笑,满饮一杯,说:“想灭了我?可惜和我相比你太弱,我就是大海怒鲨,而且正年轻。你不用想退路,从二楼跃下会受重伤,因为唐总身手毕竟不如当年。我不会对你怎样。对于一个沉思人生的老人我只有尊敬,我很想和你合作,给你很希望得到的一亿二千万港币作为拍摄资金,当然你也应该给我电视剧开播后百分之六十的利润。这要求不过分吧?唐总还有什么疑问?” “天庭”雅座里气氛紧张,连龙海山也感到压力。这里唯有他清楚金旗的威力,如果他要动手,没人敢说“活”字!所以他瞪着唐七,满眼都是劝戒的意思。 唐七像豁出去了,坚持问:“告诉我,你为什么完全了解?连麦道卫视出资比例也一清二楚?不能够没有内线,是谁?我只想知道而已,决无妄念!” 金旗叹道:“我说我会算命,能算清唐总在未来2008年中所有想做的,要不要举几个例子?” 唐七一下子瘫坐在软椅中,他头脑一片空白,世上真有神仙般的人物,眼前就一个,不信也得信。他懒懒地说:“举个小例子吧。” “昨天唐总遇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演员,就一瞬间就在心中确定此人可以做‘风过百年’男主角。要我说出他的模样吗?” “别,金兄弟,千万别。只问用此人能成功吗?”唐七终于信服了,这念头没告诉第二人,除非自己说了梦话。 金旗瞥了梅峰一眼,淡淡说:“能,当然少不了我的帮助。” “女主角会是谁?” “你还没看中,我建议你可以试试李佳欣小姐,她身上就有温柔、哀怨的神韵,姐弟恋很合适,而且她的演艺经验将给新手男主角很大帮助。” “2008年我想拿下头十集,能成功吗?”唐七一直在端详李佳欣,嘴里还在问金旗,好一阵没听回答,一回头满桌人正吃新上的燕窝粥。他对吃无所谓,想想肯定地说:“我殷切希望早日签订合作合同!早日资金到位!早日开拍!” “我呢?我也要投资!”银河突然大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关于理想 结账时才发现“龙宫”一席费已经由唐总代付了。 酒足饭饱一行人离开天味阁分手告别。金旗还有话和王可人说,所以准备一同回金氏宝藏。接待小姐、保安值班的值班,回家的回家。龙海山悄悄拉过金旗,问:“前几天龙儿和你在一起吗?”这问题有点尴尬,看金旗吱吱呜呜的样子,龙海山哈哈大笑,甩手而去,好像女儿跟人私奔了几天反而高兴似的。 和唐七、唐十三握别时,唐七叮嘱明天十点千万别忘了到皇家娱乐总部签约。金旗小声对唐十三说:“还想麻烦唐经理一件事,半小时后请远远跟着李佳欣小姐的座驾,当快到家时黑三出来骚扰李小姐是还望唐经理阻止。” “不可能,黑三走时还说去三温暧爽爽,不会再去骚扰李佳欣了。”自己弟兄自己知道,唐十三斩钉截铁地回答。 “打赌吧,黑三来,明天中午你请客,不来小弟请客,如何?我等你电话。” 唐十三见唐七点头爽快地答应金旗要求。老实说这也是再一次试试他算得准不准。 银河和李佳欣座驾都在金氏宝藏,一路回来李佳欣轻轻问:“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说实话吗?” “嗯。” “你是我少年时期的梦中情人。” “谁信。” 金旗大笑,笑得很舒畅。 李佳欣的宝马先出发,银河的捷豹落后一步,驶过金旗身边时,按下车窗,侧脸问:“刚才欣姐对你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没说什么,开个玩笑。” “你喜欢欣姐吗?” “我有老婆,怎么可能?” “有老婆怕什么?做情人也可以呀?” “情人?”金旗还没回过神来,耳边又传来一句:“我发现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捷豹“呼”地窜出去,风速带得毫无准备的金旗踉跄几步。远远地银河清脆的声音继续飘来:“明天我在公司等你,一个人来。” 够辣,够厉害的! 王可人在办公室里泡好清茶,还准备了热水,等金旗上来时问:“要不要先洗把澡,一天够累吧?” 金旗半躺在沙发中,捧着茶杯时不时喝上一口,模样很惬意,望着坐在对面的王可人,笑说:“别很认真的样子,我只是想明天下午回去,临走有些事和你商量、商量。” “你说吧,为什么急着走了?” “河市的凤昌金饰公司这两天也要开业了,最多三、四天后又要去美国转转,所以时间很紧了。我想宝藏账上有近二十亿资金放着也浪费,是不是成立一个投资公司,比如唐七的电视剧、银河的股票等等,我们都可以尝试着做。你去找些专业的,新投行的人员操作,自己总管,不论成败,尽心就行。明天我去银河公司看看她的财团是怎样做期货、做股票的。你去皇家娱乐签约,就依金氏宝藏出面。” “我聘请了一个律师,带他一起去吧。” “行。法律上有专业人员比较好些。原则就是投资一亿二,利润分成百分之六十。” “金氏宝藏销售很大,要交许多税呢?” “该交一分别少,钱有得赚。你在香港万一有事可以去找龙海山,他会尽力帮你,大事尽快通知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克服。” 正说着,金旗手机响了,是唐七打来的。接通就说:“无比钦佩,黑三果然在李小姐家门口候着,现在唐十三收拾他去了。李小姐无恙,请放心。这一来我对‘风过百年’更有信心,你,金先生将是我永远的好朋友。”说完没等回答就关了电话。 金旗把事情告诉可人,可人也是不可思议的样子,愣了半天才问:“你真会算?算算我们好吗?” 金旗一愣,他早算过,王可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之一,一直勤勤恳恳地香港创天地。可是这话能直说吗?瓜熟才蒂落,早摘很可能坏事。他可不敢冒失,特别是珍爱的东西更怕碰伤、碰坏。那么只能忽悠了:“推测和计算都要有条件的,短时期、个性的对象,我专心而为,并不是别人要求的,也就是说要有灵感,否则即使算了也不准。我以前算过,我们的合作会很长久这一点肯定的,其他模糊不清,也许还有变数吧。不早了,让我送可人回家吧?” 王可人站起身说:“最后一个问题,你将来会怎样?也就是理想是什么?” 金旗走到窗前,望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和光带似的车流,缓缓说:“一年前我没有理想,仅仅希望除了吃饱肚子,能多几个小钱,买一些价值一、二百元范围的古玩,一来算是爱好,二来也有机会发些小财。要说理想,大概那一天能有几万元买些梦寐以求的好古玩就算理想吧。当我通过第一次赌石赚到几百万时,理想是找到由于穷才分手的女朋友,买房,买车,买生活需要的一切,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可惜她没等我,和一个千万富翁走了。那时我发誓要变强,要占有上亿财产,让别人看看我姓金的也能够!变强算是理想吧。到现在不说巨富,小富绰绰有余,我的理想是继续变强,不仅仅为自己,同时为慢慢随缘聚到身边的亲人、朋友能生活得幸福、美满。能做想做的事,能了却许多自己很难了却的恩恩怨怨。我正在这么做着,还要继续下去。将来会怎样?一不想当官,二不愿称霸,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没后顾之忧了,我会去周游世界,遨游太空,或许到异太空去见识别样的人、别样的故事……嘿嘿,说远了,这可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 回头发现王可人双手交叉抱着肩,身子在发抖,忙问:“可人,你怎么啦?” “有点冷,能抱抱我吗?” 金旗伸手搂过可人娇柔的身子,紧紧拥着,感觉着她怦怦心跳。他知道可人在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并且再不会回来。自问,真会这样吗? 清晨九点刚过,银河的电话已经响起,把正在打坐修炼的金旗叫醒,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金旗哥,不会还在睡懒觉吧?我就在饭店大堂里,能上来看你吗?” 金旗装出冷笑的声音:“一个男人大清早欲望很强烈的,你还敢上来?” 谁知大有太妹潜质的银河一点不怕,笑着说:“让我试试欲望有多强烈吧,我来啦!”这家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金旗不敢仍她何作非为,在电梯口截住她。 小美人今天打扮更加出挑,底领粉红长裙,肩上披着蕾丝三角巾,洁白无瑕的胸口佩一串红玛瑙串显得分外醒目妖娆。长裙厚型真丝织地,飘逸又不乏垂感,一眼望去高雅华丽,配着粉色高跟鞋,整个人完全从昨天的青春型打扮改变成雍容华贵的路子。不知她又动了什么小心眼,也许昨天金旗对李佳欣的重视、偏爱所造成的吧? “为什么不让我到你房间去?难道里面藏了人?天啦,不会是佳欣姐吧?” 你越回避小美人越缠着,在电梯里一路自说自话,出电梯干脆挽起金旗的胳膊,老是侧着身子看男人尴尬的脸色,直到上骄车时被金旗狠狠揍了一把掌丰臀才老实。不过这一来目光却变了,火辣辣成了羞怯怯。 银氏大厦十一层楼,在香港九龙沙丽道算是高层建筑,银色外饰,整幢大楼在晨光里犹如银甲巨人,威风凛凛地耸立在繁华的都市西部。 一二三层是证券营业部,四五六七层是期货交易所,这些房屋是出租盈利的,年租金收入十分可观。以上八九十是银氏财团本部,十一层是总裁专用,银氏财团本部有专用电梯,与纷繁的交易场合完全分开,通道整洁干净,装饰相当讲究,有一流公司的一流气派。 银河毫无顾忌地拉着金旗的手,从八层开始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为金旗详尽介绍,引得地上一片眼镜!和陌生男人手拉手在平时对异性不屑一顾的银大小姐来说是破天荒,再加上一路浅笑盈盈,侃侃而谈的亲切模样立刻引起公司全体同仁的惊呼。“银氏大小姐要嫁人了,很帅气的夫君,姓金,简直是天作之合,金银绝配!”这消息传得飞快,银河他们刚到十层,十一层总裁室也知道了。 十层是银氏财团世界投资交易部,包括美、英、法、日等发达国家的即时证券、期货行情在这层三千平方的空间里全能亲眼目睹,身临其境。许多专业人员注目银屏,十指飞速敲击键盘,发出一串串或增持、或减仓的指令的情景让金旗大为感叹。这和赌石一样,凭着种种蛛丝马迹,凭着经验和教训,凭着追求和勇气和市场搏弈,成功和失败在指令发出的瞬间老天已经决定了!区别是大小而已,这里也可以说正在进行一场壮烈明“大赌石”! 金旗目不转睛地盯着纽约石油期货市场的日k线屏幕,忘情得连送咖啡来的轻唤都没听见。他双眸中银光闪闪,神情严肃得很夸张。幸好这是银河个人监控室,否则此情此景又会引起骚动。 银河不敢再惊动他了,把咖啡轻轻放在桌上,拉把椅子坐在他身边,双手托腮看着这个入神的男人。不知他在干什么,可是肯定他正在干着什么…… 一根标志价位的竖轴,一根标志日期的横轴,展开的平面中一条闪光的时红时绿的曲线正在伸展,很缓慢地扭动着像条蚯蚓破地而出,慢慢攀升,有时突然掉头向下,有时又倔强地抬首朝上,很吃力地前进,总的方向是升高、再升高…… 蓦地在一个奇峰上蚯蚓“叭”地摔倒,头朝下,一路翻滚……金旗觉得脑域中剧烈疼痛,眼前一片漆黑像失明一般,他浑身颤栗,再也坐不住了,双手抱头翻倒在地。 银河扑过去,把金旗抱在胸前连声呼喊:“旗,你怎么啦?怎么啦?说话呀?”“ 第一百二十七章 泄露天机 等他恢复神态发现自己正依偎在银河怀里,脑袋枕在少女双乳间,正是个好位置!银河一脸惊恐,席地而坐,双臂紧紧搂着自己,眉宇间是深深的担忧。金旗笑了笑,想挣扎坐起。银河搂得更紧,脸颊紧贴着金旗的头发,自己的浓密长发散落在他脸上,委婉说:“你病了吗?不舒服吗?要不要请医生来?” 其实“灵识境”除了需要高深功力、通仙境界外,特别消耗心力。金旗从2007年12月开始一直灵识至2008年12月止,石油价格一年的波澜壮阔极大地消耗脑域灵力,加上2008年7月开始石油指数高台跳水,直落千丈,使他受惊不小,一时陷入脱灵险境……这过程同样凶险,一个不好从此脑瘫也有可能。不过能由此躺在美人怀抱,沉浸于少女体香之中也算值!他稍稍磨蹭头的位置,依偎得更舒服些,对银河的提问保持沉默,期待这般状态保持时间长些。 银河没来由的一阵心跳,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这家伙醒了,只是想赖在自己怀里,是把他立刻赶走,还是再抱一会?自己拿不定主意。按说该把这占自己便宜的流氓扔得远远的,可是他的头轻轻磨蹭,胸部敏感部位有种说不出的酥麻之感,让人全身软软的,一点也不想动。 现在若有个人进来准会大惊,是一尊“恋之”雕塑,还是一块“爱之”化石? 捣蛋的手机响了,两人都吓得分开、跳起。金旗接了电话才知道已经近午了,王可人和皇家娱乐的合同刚才签好,诚然金旗所料一切相当顺利,李佳欣担当“风过百年”电视连续剧的一号女主角也以条例的形式记入合同。佳欣姐很是感激,问是否要来接他一起用?再有机票订好,是下午四点的,到上海六点多。金旗笑着请可人过来,顺便和银氏财团签一份转让三分之一电视剧投资额和三分之一利润的协议,因为讨厌的银大小姐非要“有钱大家赚”! 关了手机,银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其实她宁愿不赚几千万,也要和金旗两人单独呆一会。大家背对着各自整理衣衫,重泡咖啡,面对面坐下,开始另一场戏。 金旗问:“你们做石油期货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问一句:“现在情况呢?” 看他样子很认真,银河不由严肃起来:“前不久陆续卖出,价位很高,已经到八十多美元一桶了,估计后市有很长时间的跌幅。” “撤出的资金呢?”金旗追问。 “大一半投入香港股市,大约十五亿左右,剩余的正在寻找投资目标。” “我建议全部撤出股市,继续买进石油,一直持有到明市7月初抛售。” “那时的价位?”银河表情很讶异。 “应该在2008年6月底7月初石油价格为突破一百三十美元,最高达一百四十美元。” “什么?一百四十美元?”银河大惊失色,这可是历史新高,可能吗? “我是建议,信不信随你。顺便说一句明年股市将一片绿色。” 银河还在目瞪口呆时,可人到了。三人是在银氏大厦对面“福记”吃的午饭,是银夫人预定的。饭后很忙碌,可人和银河签合同,银行转账。两人又陪金旗逛了一圈铜锣湾,采购了两大包礼物,然后银河才依依不舍离去。她其实很想继续陪着金旗,一直送他登机,可是心里老惦着金旗的建议,要知道自己掌握的股票共计有近二十八亿市值,万一明年真如金旗所言不跳楼也要上吊!再说明年七月石油一百四十美元一桶的价格,若买二十亿港币,每桶赚五十美元,加上二十倍的溢价,折算下来要净赚一百二十亿以上,而且仅仅半年时间。所以她急着回去找母亲商量,这有关银氏财团的命运。不知为什么银河本能地相信生有狼一般眼睛的男人。 说几句后话,银氏财团一周后有了大动作,减持三分之二的股票,平仓出来资金全部做多石油期货,货期为2008年六月,大约资金为十八亿港币。半年后石油价格一跃高峰,银氏财团过早抛售还赚个笑逐颜开。银河一个劲后悔没把资金全部扑进去,听王可人无意提起也成立了金氏宝藏投资部,也做了石油,心里更加难过,不是为了少赚钱而是责备自己对金旗没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辜负了他泄露天机。后话不提。 金旗和可人到饭店后已经下午二点多了,两人再次商议并确定成立金氏宝藏国际投资部的事。金旗交给她一张便笺,说:“上面画了半年石油价格的走势,我建议全部资金在目前价位吃进,一直执有至2008年7月初立刻抛售,一桶不剩。期间可以遵照曲线波动图做短期高抛低吸。然后再寻找新的投资目标。” 可人认真地问:“你确定吗?” “确定!回河市后我会再汇十亿给你,三十亿全部投入,并且用足溢值。不过这些动作必须在保密的情况下分批进行,好哉三十亿在石油市场不算规模,不会引起波澜。” 可人点头,说:“我会注意这方面的工作,下周一定争取建起一半仓位。” “还有明年二月份股市会急泻,很可怕,尽管我们并没有涉足股市,但是势必会影响奢侈品消费,因此金氏宝藏目前能卖即卖,尽早作好圣诞、元旦两大节日的消售准备。一到经济进入低迷,我们就冷眼旁观好了。” 短短几句预示着2008香港经济形势,可人面色都变了,急问:“股市是先于市场,这么说整个经济都会进入衰退?” 金旗无奈地摊了摊手,叹道:“可人有什么投资也应该早作准备。” “我有些股票,十月份大盘急跌时都套牢了,现在稍有缓解,我想出来跟你的资金做行吗?” “当然可以,不仅可人自己的,可人亲人的资金也可以在可人名下一起操作,只要别说原因就行。说起这些,王家祥怎么没见?你弟弟好吗?” “他是个闲不住的人,‘深海洋’请帮工看着,自己去印度尼西亚搞海底沉船去了,好久没电话,也不知怎样?” 看看时间不早可人开始帮着收拾行李,金旗从旅行包里掏出一只小锦盒递给可人,说:“送你的,打开看看。” 一枚奶白色小巧的丁香花吊坠静静躺在手心里,感觉有丝丝凉意渗入皮肤,传遍全身,很舒服。似玉非玉,呈亮润滑的表面,雕工一般,特殊的是刻有“可人”两字。可人抬起头,目光柔和地注视着金旗,等着他说些什么。 “不是什么好东西,材料是我新辟的玉种,叫‘鹿吐石’,有很美的文化内涵。丁香造型是想到可人不愿张扬的性格吧。手艺是跟关山学的,‘入微刀’才学了皮毛。这小吊坠你找根金线穿着挂在胸前,可以有效为你防御十次凶险。比如枪击、刀劈、撞车等等,它会保你平安无事。希望你每天带着,有它保护,我也可以放心。” 可人没想这小东西是不是真有这么神?连枪击刀劈也能防?她心里涌满温馨,只觉得小小的丁香花贵重无比。握紧,贴在心口,低声说:“我会天天戴着。” …… 747冲进夜空,呼啸着在浓云里飞掠。金旗想若自己用神通飞行,最快几小时能到上海呢? 这次回来金旗并没有通知凤娟、关山他们,出了机场一时就找不到去河市的车。到了上海就想到恍若天仙的肖雅仙,便拨通她的电话,谁知她人在广州。听到金旗在上海连呼可惜,遗憾地说:“金弟,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姐呢?真是的?” “没关系,下次总有机会让你破费的。雅仙姐,你去广州干什么?” 对方格儿一笑:“怎么查房呀?姐干什么都要向汇报?我呀,这次又大赚一笔。你知道吗?关山大哥都恨我把白玉库存全挤光了。这次广东佬一次定货三千公斤,都要极品仔玉,每公斤出价二十八万五千元。由于凤娟新店开账,用了许多仔玉,我进仓库去查看,正是一块不剩,只得少拿三百多公斤。我是亲自押车到广州的,上午刚成交结束,钱也到账了。金弟,这次你给姐的价格还是二十二万元一公斤吗,要不涨些?” 金旗忙说:“当然老价钱。”心想这些仅仅是千年攻玉古洞中“复玉池”的作品,在外人心目中已是极品仔玉,要是给她看看“成玉池”中的玉石,是不是该花容失色?呵,明天国际经济下滑,玉类产品多少会受影响,趁现在热销不卖才傻? “姐姐谢谢你,这次姐又赚了一亿七千多万呢,该怎么谢你?你的五亿八千九百六十万元汇到那里?”肖雅仙轻轻说着。 “直接汇到香港老账号就行。至于谢谢嘛,姐心里有数。” 肖雅仙又脆脆地笑了,说:“知道你这个小流氓,不怕凤娟不高兴?喂,说正经的仔玉还能弄到吗?广东佬见了货色直夸呢,还要五千公斤,真黑心。” 金旗想了想,说:“雅仙姐,答应他们。这次我又收到一些,给你五千公斤。我会交给平安物流,让他们连夜起运,到时凭你身份证就可以在广州平安物流领取,行吗?” “太妙了,五千公斤啊!会不会不安全?上海城北就有平安储运,我叫人来交接,有人押运放心些。” “好,听你的。雅仙姐,五千公斤货款同样汇香港好了。” 肖雅仙自然满口答应。 算算又赚十一亿元,加上五亿八千万元,金氏宝藏国际投资部又多了近十七亿,他随手电话通知了王可人。接下来又玩路边僻静处从天释戎中释放玉料,租车、搬运、在城北平安储运交接,等集装箱车在两名肖雅仙派来的大汉押运下出发后,事情才算办妥。肖雅仙也很周到,集装箱后还跟着一辆骄车,属于暗中跟随的。 金旗完事后搭公交进市区,本想去火车站却糊里糊涂在上海城隍庙下了车,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吧? (昨天匆忙传错章节,使14位朋友金币受损,万分对不住,请原谅) 第一百二十八章 钧窑瓷珠 城隍庙古玩市场属于比较正规,档次不同于一般集市,门面年年翻新始终保持“上位者”的雍容。临近年底,四季分明的江南之地冬寒逼人,傍晚时更是冷风嗖嗖。金旗尽管对冷热早己淡漠,为了谐调环境出机场时加了件休闲西服,不过和周围裹着滑雪衫的相比还是让人看着冷。 古玩街冷冷静静,统一店脸、店招,远远望去像穿了一样的工作服,虽然规范划一,但是没有个性,缺少热闹劲。金旗独自闲逛,突然身后有人招呼,转身一看,熟人!原来工厂的宋付厂长宋明。此人很早就喜欢古董、瓷器,和金旗有共同话题,所以在工厂领导层中唯一和金旗比较熟悉的人。此人的特色就是“胡调”,上海话叫“捣浆糊”二十几年浆糊捣下来好端端一家国企硬给捣黄了,当然这“捣”也并非他一人用力,合伙人还不少呢。 “果然是你呀,几年不见有变化,长高了,也神气多了,看样子离开厂混得不错。听说你在木渎风景区开古玩店,一定赚狠了吧。今天来进货?”没等回答,又接着说:“我这几年好歹也收了不少东西,过几天有空上我收藏室看看。今天相遇有缘,我就带你去欣赏欣赏店家真正的宝贝。” 还是一副领导派头。金旗笑着点头,跟在宋明身后进了一家叫广博苑的古玩店。三开间门面,在城隍庙市场算派头的了。店里参次不齐的博古架上放满各式古玩,金旗匆匆扫了一眼没什么“有缘”的东西。宋明一进门就大声嚷嚷:“老谈,人呢?” “在,这就来。”货架后转出一个老头,精瘦却红光满面,不多几根头发拾掇的服服帖帖,完全是一付上海人精明样。他一见来人立刻笑说:“宋总,我等你望眼欲穿呀。快快里面坐,先喝茶休息,今晚就给我老谈一次机会,聚聚,好好聚聚。”果然是上海生意人! 金旗怎么听都不舒服,“宋总”听着像“送终”呢。现在场面上遛遛的人都彼此称“什么总”,总裁、总经理、总工程师都简称“总”,王总、张总都顺,就这宋总难听。 古玩店一般大生意都里间谈,怕对门同行看见眼红。三人转过博古架进了里间,一位中年妇女正坐着嗑瓜子,见宋明忙起身说:“宋总呀,还认识小女子吗?”一脸皱纹还“小女子”,金旗差点笑出来。 宋明一时没认出来,想半天才恍然道:“哦,张艳,你就是卖给我青花扁壶的张艳!” “宋总好记性,上次青花扁壶赚了吧,我可是亏本卖给你的呀。” 嘿嘿,宋明憨笑着,说:“壶我收藏着没脱手,现在我可有百余件藏品想搞个家庭博物室。” 张艳顺竿子说:“现在就时髦搞个人收藏展,宋总真是大手笔。这次谈老板给你准备了几件好东西,昨天上海广电局的李总想要,谈老板没给,差点翻脸呢?” 这时谈老板端上新茶,接口说:“有一件绝对好货,宋总看了不喜欢打我耳光!” “哦!快拿出来看看。”宋明来了兴趣,眼睛都放光。看得出他常来广博苑,是熟客。 谈老板指着金旗问:“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宋明喝了一口茶,说:“以前我的老部下,金旗,自己人。” 谈老板递过茶杯笑问:“金先生也是行里人?” 宋明抢着回答:“一点爱好而已,大部分跟我学的。” 金旗注意到谈老板眼年闪过一丝耻笑,而张艳更是背过身,撇了撇嘴,看得出这两位是玩人的人。宋明很有可能身入“陷阱”而不自知? 谈老板神秘兮兮地从桌底拉出一只木箱,打开箱盖从一大团棉花中掏了半天才掏出一只小碗。双手捧着放到宋明座边的茶几上,一本正经地说:“真正的元青花,宋总你法眼看看,元青花在全上海找不到第二件。看看这胎、这釉,青中带灰,有点闷沉感觉,这正是元青花的特点。到了清代进口颜料使青花明鲜多了,青中泛紫,可惜少了元青花那种古朴、沉厚味道。小碗是返销货,宋总请看圈足里面的漆封印,这是上海海关的封印,证明是国外返回的瓷品。老实说现在国内市场要找一件真正的老青花比登天还难,假的就不用说了,惟有欧洲还有。我是化了大价钱给宋总特意弄来的呀!”买卖人口若悬河,说到底就是想卖给你,这时你该小心! 宋明反倒志高气昂,说:“有我们这些收藏家,才会有你们的这种专卖家,这是双赢,哈哈。”他一点没想到会输!会被人“送终”。 “是双赢,确是双赢。宋总,你上上手,感觉、感觉这瓷意、旧气、光泽,还有你们专家级收藏家的缘分。” 金旗拼命强忍喷笑,还旧气?混身火气!这种一眼就能看出的假货,尽管收拾得有点元青花的意思,可包浆造不出来,至多算是件高仿品。他强忍笑意,假装喝茶的举动全落在张艳的眼里。她是精得成精的女人,在她眼里不出声的年轻人比宋明利害多了,凭他看一眼元青花小碗就脸露不屑,就知姓金的是个行家,今天这买卖成与不成很可能会坏在此人嘴里。她马上挪前两步,恰巧用身子挡住宋明,嗲嗲地说:“金先生知不知道河市观前三天前新开的凤昌精品珠宝店呀?” 凤昌三天前开账了?金旗一愣,细想按预先计划确实应该开账了,忙点了点头。 “先生一定知道‘平安无事牌’?哎哟,现在这牌在上海已经抄到一万一千元一枚啦,从凤昌珠宝出来才每枚六千。想想差不多翻番,金先生若有门路弄些给我包你发财。” “这平安无事牌究竟好在那里?” “好那里?金先生不玩玉吧?这牌绝对是和田仔料,带着各种皮色,刀法流畅,制作精湛。特别是很有创意,玉牌除了精巧的双如意云头和莲枝下底纹,整块玉牌正反都无任何雕饰,取意‘无字’暗喻‘平安无事’,十分讨巧。玉牌虽然无雕饰,可是上佳玉质的细密纹理温文尔雅,古风自生,摸着有渗之心灵的柔顺之感,真有说不尽的妙处。而且白度接近羊脂白羊,自从有了这玉牌,原来自封羊脂白玉的全羞于见人了,可见这牌的质量!现在河市风行‘平安无事牌’,凤昌每日限量出售三十块,基本买不到,所以黑市价格越抄越高。” 张艳是想用说话来分散金旗注意力,所以滔滔不绝介绍“平安无事牌”。金旗无意中得知凤昌生意兴隆,名噪一时自然高兴,想听对方多说些,可惜说不出什么了。金旗也明白她的用意,说实话他不想坏人买卖,特别对宋明这种吃了一肚子“水货”的人,真相反是他们的噩梦,让他们继续沉浸在自作聪明、自我陶醉中反而对性情愉悦,身心健康有益。假的就假的吧,这世上又有多少是真的?不过这个机会作为“行内人”不可错过。 屋子另一头两个男人侃价已经侃到十万整了,估计也让不下来,宋明满面春风的样子很满足从五十万到十万的跌幅,基本想点头成交了。金旗笑眯眯地轻轻对张艳说:“给二成吧,或者给东西也成,这碗江西拿最多五、六千元。” 张艳气得想咬人却又无奈,狠狠说:“跟我来!” 两人到外面店铺,张艳脸色一沉,怒道:“你算老几?敢坏老娘买卖!” “怎么啦?我可没告诉宋总小碗是高仿,没说……”声音越说越响。 张艳气急败坏低吼:“轻点,死人啦!喊什么喊!就一成,左边架子下两格中任挑一件就算抵了,否则一拍两散!” 金旗装出一脸不情愿走到左边博古架前,蹲下身子看着。十几件旧东西灰尘一层,看样子许久没动过,其中一个杯口大小的瓷球吸行了他的目光。灰白色、很粗糙的表面,瓷坯就粗,釉面当然滑不了,笨拙地描了个福字,也算白底青花,样子很次,但应该是清代之物。这种怪僻的物件一般是瓷坊匠人随手做给孩子玩的,所以瓷球上留有许多嗑碰的痕迹。由于工艺实在狗屎,即使旧东西也不值钱。 继续寻找,架子里面有一根怪怪的长竿器物,黑漆漆的生满水锈,像河里打捞来的。长竿约九十公分,一头有个圆珠,另一头是5x5公分的“凹”型器,不知有何用途。 其他再无一看之物,金旗随手拿了瓷球和长竿,说:“就这两样抵了,瓷球给儿子玩玩,铁竿可以当‘老头乐’。你们没诚意,我也没办法,勉强拿两样吧。” 张艳心里得意,嘴上却说:“不行,放下一样!” “你别太霸道,要不,两样全不要了。”金旗也不退让。 “若是拿两样放两百块钱下来,否则……” “否则怎样?你不安规矩还敢逞硬?” “对付你这种专靠打横杆为生的二流子,我就逞硬你看怎么着?” 哇赛!水泊梁山的孙二娘。金旗顿时没了脾气,这种耍泼放刁样样拿得出手的女人最好别惹,否则有你难堪的。金旗小声说:“好,好,依你,给你二百块,行了吧?” 看他递过两张百元大钞张艳心中暗喜,这些烂东西全是从“铲地皮”人那里一件一百元捡来的,原则是图个“眼生”就行,有机会充货。今天不仅抵了一万元,还收回成本两百块,嗨!姓金的,你想占老娘便宜还不是吃了洗脚水? 外面生意成交,里面也搞定了。宋明嘱咐金旗稍等,跟谈老板去银行。张艳很不屑这种外表光艳,肚里尽是鸡肠子的家伙,所以自顾自捧出瓜子悠闲地嗑着,看都不看金旗一眼。 这时门外走在一位袅袅亭亭俏佳人。 金旗正在把玩刚买的瓷球,一见来人吃了一惊,手一松,瓷球落地“乒”地碎了。很奇怪碎得是一层外壳,里面居然还有个小圆球。带彩的大圆珠儿,正慢悠悠地过一地碎瓷,好像要宣告自己存在似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家感觉 金旗弯腰拾珠,低着头来人也没注意。碎瓷球中出另一颗瓷珠来,两个女人都没发现。如果这颗内藏之珠被张艳看见,估计宁愿撕破脸皮也非得撒赖。因为凭她见识会认出这是鼎鼎大名钧窑异型瓷,价值几百、上千万的宋代钧瓷圆珠! 瞬间瓷珠消失,同时收入天释戒的还有那根黄浦江里捞起来的怪异的长竿。其实金旗并不识它真实面目,只是“目识境”告诉他水锈下非金非银的沉重物体正散发着很微弱的光泽,一闪一闪的,凭这,就很值得研究和收藏! 关于钧瓷珠,在拿到粗糙的大瓷球时他已经发现,只是没来得及细观。外壳层碎裂,天青色中一弯自然天成的紫色腾龙奔入眼帘,这是窑变的奇妙造物。想想:蔚然青天之中,东来紫气翻腾成龙,其中的寓意何等神玄!他见过许多钧窑珍瓷的资料图片,从未见过中间留孔的圆珠状的钧瓷,可见此珠的罕见。至于到清代为什么包藏于粗坯之中,一定有足够惊心动魄的故事,有待慢慢考证、玩味。一时之间满脑门关于钧瓷的典故、知识蜂拥而来,让金旗都忘了站起。这些碎裂的瓷壳同样很有味道,他禁不住细心地一片片收拾起来。 美女一进门就见一地碎屑和一个俯身的男人,忙轻巧绕过,喊着:“表姐呢?” 正背身享受瓜子的张艳转身笑说:“美女来啦!我的文表妹来啦,快,让姐看看是不是又漂亮些?” 这个美女金旗不仅认识,而且彼此关系还很暧昧。她真是凤昌金饰两位女主人之—文昌律师。没想到会在上海城隍庙巧遇,一则欣喜,另则也觉得奇怪,所以装着收拾碎瓷片,低头偷偷窥视准老婆究竟想做什么? 文昌嗔怪说:“喊什么喊,也不知搭错那根神经非得要玉牌?拿去,一共四块,两万元打到我卡上去。告诉你,下不为例。” 口气很不耐烦,然而张艳一点不在意,接过四枚包装精美的玉牌,喜滋滋地说:“谢谢文表妹,平安无事牌在上海很吃香的,我父亲、母亲、干爹、干妈人人都要,否则我不敢劳文表妹大驾的。两万元明天一早就划,不过文表妹能不能再弄四块给我,朋友知道你这个凤昌大老板,都盯着我,不给她们,会被骂死!” “你当是青菜萝卜?玉佩是公司用来吸引人气的,每天供不应求,这四块还是我开后门搞来的,不能再弄了。再说朋友哪能全顾上?”文昌边说边往店外走:“我还有事,不和你多聊了,先走……”话没落音,她呆住了,眼睛盯着蹲在一边捡瓷片的男人发愣。 张艳奇怪了,忙问:“你这么啦?文表。” 文昌没回答,一步步走近金旗,满脸怒意。 金旗知道再不招呼非得挨揍不可!他急忙站起身,笑看着这个漂亮、蛮横得犹如小母豹似的女人。 “你!”文昌突然在古玩店看见不可能出现的人,而且觉察此人故意躲着自己的意思,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全有,其中更多的是“酸”意,鼻子一阵酸,眼眶里闪亮起来。想说的很多,千言万语都堵在喉咙口,想到自己和凤娟为凤昌公司开账忙得恨不得脚都举起来当手使,可这家伙竟然还悠闲地逛古玩店!不是说他在香港很忙吗?为了不打扰,凤娟连电话也不让打,说这坏人一有空就会赶回来的。是回来了,回来在上海玩!每夜梦里都思念着这个臭男人,想他深奥的狼眼、想他很难表述的淡淡体味、想他……可是他却碰面了还躲着!好一阵委屈顿使眼泪缓缓淌下。 金旗走到她前面,双手抱抱她的香肩,轻问:“开车来的吗?” “嗯。” “我正愁没法回去呢!走吧。”说完,挽着文昌细腰走出门去。没几步就迎面见到宋明,忙招呼说:“宋厂,我碰到朋友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河市见。” “回见。”宋明尽管自负却不瞎眼,笑着让开路。 张艳弄不明白了,赶上几步,拉着文昌问;“他是谁?为什么表妹你怎么顺着他?” “他不是在你店里,你不知道?”文昌反问。 “他和宋明一起来的,说是宋明以前厂里的工人。” “你被忽悠了,眼前此人正是凤昌真正的大老板,‘平安无事’牌问他拿再多也无妨,表姐,你的表情真好玩!”说完格格一笑,跟在金旗身后走了。 满脸惊容的张艳心口像被重锤一拳,不是为对人看走眼,而且想到两百元被买去的两件古玩,有如此身价、如此来历的人会随便买两件垃圾?一种被骗上当的感觉使她胖脸上满是冷汗。一旁的宋明也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去男女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觉得手里捧着的元青花瓷碗沉甸甸的。 轿车是金旗驾驶的,文昌上车后像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问她也不搭理,一个多小时硬是没说一句话。下高速时金旗问:“去那里?” “直开,左拐,再直开到底,左拐,右拐,直开……” 终于开口,简单词组指挥轿车行驶在华灯初上,霓红闪烁的河市街道上。很快就到了城南,沿古运河前进三公里左右车子侧转平稳地滑入一个新建高档住宅小区,在一幢别墅前停下。文昌下车按了一阵前院铜质栅栏门的暗锁,宽大的铜栅门“咔嚓”一声,轻灵地开始自动滑向左侧。院子很宽大,除了两株高大的金桂,前面就是连片草坪。四个泊位都在边上,紧靠院墙有遮风挡雨的顶篷。 拾级而上是很气派的门廊,铜门两旁人腰粗的苏铁像严肃、气派的门神,撑着深绿色臂膀把守着主家。文昌招呼金旗从后备箱里取出两口旅行箱,随后用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灯光“刷”地全亮,(自动感应)照得整个大厅如同白昼。大约一百多平的大厅十分宽敞,共享空间挑高六米,格外舒畅。客厅分为两部分,除了环形沙发的待客区,靠北窗是圈椅、矮几的闲聊之处。北窗外是座玻璃暖房,很大,种植着许多别致的绿色植物以及一池悠然自得的金鱼。金旗对此特别欣赏,特意打开通长的北窗看了半天,发现暖房玻璃顶棚通透,月影星迹一览无遗,自然夜色和人造庭园显得十分和谐。环顾四周欧式装修的奢华在每个细节处都能体会到。金旗大声问:“昌,这是你的家?” “别光顾看,快把箱子搬来。”文昌扭身直接上三楼,搬运工扛着两口沉重的旅行箱紧跟着。 三楼是三间朝南卧室,中间一间很大,特别是床估计宽有三米。文昌麻利地拉开衣橱,从一只箱子中取出西衣、茄克、风衣、毛衫许多男用服装;从另一只箱子中拾掇出更多的男士用品,比如内衣裤、鞋袜,甚至剃须刀、牙刷等都齐全。 文昌转身把一套内衣裤、二条浴巾望金旗手里一扔,说:“这是你的家,这是你的卧室。先去洗把澡再下来用。快去呀,看什么看!”说完转身下楼,看得出她余怒未消。 我的家?金旗这才发现所有新衣全是自己尺寸,床头柜上相框里正嵌着自己微笑的照片。这么说文昌是专程到上海为自己购物的?想到这点不知为什么心里暖暖的,鼻子有点酸。“目识境”一展,左右两间稍小的卧室分别都有倩照,右凤娟左文昌,两美女自己早安排妥了。再看看自己房里诺大卧床不由大笑起来…… 洗毕,穿着便装下楼。二楼由于共享空间占去面积,小了不少,不过容纳厨房和厅还里绰绰有余。文昌正在厨房里忙碌,金旗想和她说说话,谁知刚踏进一步就被她推出来,一直推到桌边才说:“你先看看报,喝喝茶,一会凤儿回来就开饭,你有话就对我们两个说。” 厨房间系着围裙的细腰,和细腰下的漂亮、结实的臀部,手边早已准备好的晚报和新沏的正冒着香气的清茶,金旗有种受宠若惊,又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刚洗过澡浑身舒服,下面客厅里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音响,罗伯特舒缓的乐曲如雾般漫散在整个空间,一切是那么放松、那么随心。 “你喜欢甜些还是咸些?汤里要放大蒜吗?”厨房里传出询问。 金旗走过去依在门边回答:“我随便,什么多好。” 文昌挟了一筷黄豆芽凑到他嘴边,说:“尝尝。” 金旗吃了,说不出好坏,连味道都没尝出。这时门铃响了,文昌说:“凤儿回家了。”金旗忙说:“我去开。”边跑边喊:“等等,我马上来开!”一路下楼,一路在想这就是一家人,听到迟归亲人的门铃声心里那个劲呀,真是! 第一百三十章 美人如玉 “家”这个玩艺儿很怪,饥寒交迫时有个遮风避雨的茅屋你就认为是个温暖的家;翅膀长硬了,茅屋不堪入目,高楼大厦才是向往中的家;然而长夜孤寂,再奢华的卧室也难愈心痛;这时候来个爱你、你爱的女人,家立刻生动起来,即使是茅屋也会觉得充满原生态的诗情画意。从这个意义上讲家就是女人,女人就是你期待、甘愿付出、委屈忍受的家。 金旗打开门,望着熟悉又永远看不够的容貌,突然有了“归来”的感觉,“家”的感觉。 凤娟还是那么清丽脱俗,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一条白色丝巾,永远只属于她的温馨、淡然的笑容以及秀眸中深藏的那丝浓烈的爱意。她静静地站着,然后手中的拎包悄然落地,再然后很慢地踏前一步,身子同样很慢地依偎到金旗怀里。所有的动作都很缓慢,似乎没有激情,但是惟有金旗能感受这娇媚身躯轻微却不止的颤抖。 抱着安静的女人犹如置身宁静的港湾,不由的心情也变得恬静。 他们彼此感受、彼此体会,通过身体阅读内心……这种享受同样惬意。 厅中那位恼了:“凤儿,菜多凉了,待会儿再腻吧。” 凤娟笑着挣出金旗怀抱,登上楼朝文昌扑去,嘴里喊着:“好你个文儿,我才一会儿,你可腻了这么长时间还敢说我,看我不收拾你?” 文昌娇呼着转身就逃,两人绕着圆桌直转,像两只粉蝶似的让人眼花缭乱。金旗关上大门,捡起凤绢掉在地上的鳄鱼皮小包上楼,才进厅文昌就小鸟般扑来,惊呼:“旗,救我,凤儿疯了。” 金旗抱着文昌打圈圈躲避凤娟的粉拳,不过他明白这一闹文昌心事些许小委曲也就烟散云散了,也许凤媚挑起一场戏闹的原因正是在此。结果前胸后背挨了好几下狠的才让气喘咻咻的美人儿消停,坐到桌边。 龙井虾仁、清蒸鲑鱼、香菇菜心、青椒肉丝、油豆腐炒豆菜外加银鱼莼菜汤,地道的苏帮菜肴,色、香、味、型俱佳,吃得金旗赞不绝口,五菜一汤有三分之二都进了他的肚皮。文昌没吃几口,不是往金旗碗里挟菜,就是直瞪瞪地望着他狼吞虎咽样子浅笑盈盈,好像他吃得越来劲自己越窝心似的。金旗吃着、吃着疑惑起来,往嘴里塞进最后一小勺虾仁,问:“文儿,你北京生北京长,怎么能做出地道的苏帮菜?” 文昌笑而不答。凤娟忍不住,说:“文儿是个美食者,读书期间暑寒假老往河市跑,不但蹭吃蹭喝,还拉着我父亲穿大街、过小巷,把河市里里外外的大小饭店吃个遍,自己都编了本‘文家菜谱’,你说能不练出几招绝技?” 金旗大笑起来,想不到外表冷漠、干练的文儿竟然是只小馋猫,忍不住说:“这下很妙,我家有专职厨师下厨,吃就不烦!” 大律师给人当厨娘有点犯贱,可是文昌不仅不怒反而喜不自禁地挟了几根龙井嫩芽送到金旗嘴边,轻轻说:“茶叶消油腻,尝尝,味道很不错的。”成为金家厨娘她心甘情愿。 金旗握住文昌粉嫩嫩的小手,吃了筷头上的茶叶芽,还有吃了这手的念头,只是强忍着。想到一年前孤零零一人,常常一碗方便面的日子,不由鼻子一酸,眼窝里热热的。不想在女人前露怯,强忍着说:“说说你们的成绩,让老公高兴、高兴。” 凤娟、文昌多机灵的人,本来秀眸就没离开过金旗的脸,每一丝神情变化都清清楚楚,男人眼睛深处的忧伤顷刻间触动了她们脆弱的心,文昌第一个忍不住,移几步歪在他腿上,双臂搂着他脖子,自己俏脸紧贴着他的胸膛,这是无声表示“你还有我!” 凤娟也把自己的小手送到他的手里,缓缓说:“我们做了许多事,也有许多高兴的小事想尽快告诉你。按预定计划四天前凤昌开账,我们没搞任何庆典仪式,只是一星期前在河市晚报上连做三天广告,这是文儿策划的‘无事玉牌、平安贺岁’活动。其实是关山大哥利用边角玉料制作了一千块玉佩,因为没想好雕刻什么就一直放在仓库里。文昌去挑饰品时发现,就出了个干脆什么也不雕的点子,喻意‘平安无事’。关山大哥很赞成,立刻打磨、抛光,还配了如意云头。文儿先在晚报上大做‘玉保平安’、‘美玉美缘’、‘君子以玉为德’等等玉文化宣传;第二天再介绍‘平安无事’佩的喻意和价值;第三天打出凤昌开账优惠销售玉佩的广告,并且是原价八千,优惠三千,连续三天。我原以为也就做做广告而已,没想到开账那天七点多就有上百人排队,吓得我赶紧联系‘街改办’‘派出所’维持秩序,毒龙、毒蛇整天都忙得一头汗。你猜猜开账当天卖出多少?” 看凤儿一脸得意,金旗大胆说:“八百?” “哼,八百?整整一千枚全部售出。这事我可急坏了,广告上扬言连售三天的,一千枚一天就出光光,明天、后天怎么办?不过也就急了一会儿,玉芬姐就送来了两箱玉佩,是关山大哥在文儿做广告时就全厂加班加点赶制了,整整一千二百枚。玉芬姐说明天还有一千多枚可以送到,文儿高兴的笑疯了。当天晚上接连不断的熟人、朋友电话,都是求购玉佩的。结果整整后门开去二百多枚。第二天、第三天全是疯一般排队抢购,没办法限一人一枚,尧峰山庄全体动员制止,结果做了三千四百枚才结束三天优惠期。文儿说亏大了,早知如此就定六千元一枚了。” “当然亏了。”文昌在金旗膝上挪了挪身子,说:“第一天一千枚,第二、三天三千四百枚,若定六千元一枚可以多赚四百四十万呀,就凭我随便一说就少了四百多万真是不该。” 凤娟笑骂:“你这个黑心鬼,关山大哥说五千元一枚可以了,想想光玉佩三天销售高达二千二百多万还不满意?文儿一直撅着嘴呢。今天是第四天了,我们把玉佩价格提到八千元一枚,规定每天出售三十枚,今天也一售而空,生意出奇的好。我一了解原来前三天很多玉佩落到二道贩子手里去了,转手八千元,还供不应求。今天黑市价涨过一万了,真正落到爱玉人手里还是很少,许多都被饰品店收去,因为相比之下他们原以为极品的和田仔玉佩差了我们‘平安无事佩’何止一级?所以有好多店家来商议批发,我介绍他们干脆买玉料。关山大哥选择一些形状一般的玉料切开,成玉佩用料给我,以每公斤二十六万元的价格销售。这样方便了那些资金不足却想收购玉料的小店小坊们,今天一天就销出九十二点五公斤,成绩惊人呢!老公,做珠宝玉器能像排队买菜一样,凤儿可是从未想过,别说见过了。人都说因为我们玉好,我想应该是老公好!” 称呼也改了?这声“老公”听来肉滋滋的。 “当然是老公好,没老公那来这些准羊脂白玉。”文昌嗲气地轻说着,手指还不停地玩着金旗的喉结:“所以文儿和凤儿商量要搞个像样的家。这幅别墅加装修整整花了三千枚玉佩呢,老公你说值吗?” “值!”金旗肯定地说:“赚钱为了什么?文儿别想不开。再说这里真像个温暖的家。” 文昌笑了,说:“太好了!凤儿还责备我大手大脚不体贴老公赚钱辛苦呢?我买时考虑过这是正在尧峰山庄和凤昌之间,各半小时车程。沿河而居,小区档次高雅、环保,别墅的外立面哥德式风格浓重,内部欧式精装修也很到位,面积、花园、泊位我都满意,当时就拍板一千一百万元买下了。添了家具、电器,朝北后院整个做了暖房又化去四百多万才有了我非常喜欢的家。老公你喜欢吗?” “喜欢,很喜欢!” “不为讨文儿欢喜?心里真的喜欢?”文昌执着追问。 金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虽然我还没细看,但是整体很合我心意。前门、客厅大方简洁又不缺高雅气派,特别是北窗外的暖房很有想象。我还没得及品味,但是潺潺流水、阵阵幽香一定是鱼池和兰花吧。文儿,你在这方面也有专长?” 文昌指着凤娟说:“文儿只是喜欢,凤儿才是养兰专家。暖房中有一百多株价值不菲的精品兰草,都是凤儿多年培育的。这次文儿把它们全搬来了,暖房里搞了冷暖干湿调控系统,整整花了二百多万,为此凤儿骂了我几天,说是败家子,一定要卖掉几盆兰草补上费用。老公,你说我是不是败家子?” 金旗望着凤娟心里发软,伸手一把搂过凤娟放在右腿上,搂着一左一右两个美人,轻轻说:“说心里话没钱的时候想有钱,为什么?还不是想可心地花,喜欢的就买、就吃、就用,不用计算着下月的伙食费。现在我们很有钱,至少五十亿人民币,金旗深爱的老婆不花谁花?不用说一千几百万,就是一亿几千万,只要凤儿、文儿愿意尽可花去,花了金旗更高兴。两位老婆要不要看看你们老公随手就能变出的金银财宝?” “什么?随手变出金银财宝?你当你是神仙?”文昌显然不信。 凤娟当然也不信,不过她只是笑了笑。 金旗说:“多不信?要是真变出,你们怎么说?” “随你怎么说!”文昌硬到底,她不知想到什么,突然霞飞双颊。 凤娟依在她自认为老公的宽厚、温暖的胸前,慵懒地说:“老公呀,凤儿上上下下全是你的,当然随你了。即使变不出来也随你。”话里意思还是不信能变出宝贝来。 金旗暗笑,决定让她们见识、见识老公通天手段。他说:“你们闭上眼睛,我说睁开再睁开,不许偷看,否则仙气就跑了。” 两个美女果然听话,闭上了秀眸…… 第一百三十一章 神仙老公 金旗快速地检查一番天释戒中的财宝:太湖沉船中除了天金砂、翡翠原石外,还有清御制官窑瓷器八件、宋代铜鎏金佛像两尊、一箱珠宝翡翠件以及许多纯金元宝。千年攻玉洞中同样有一箱金银珍宝,品相成色比太湖沉船中好多了。青衣江边竹楼中拾到的释世镯中有许多上好药材、炼器,这些凡人不懂珍贵,不示也罢。而青衣江畔钻石溪里收获得无数原钻自然能拿出来显耀一番。再看黄眉储物手镯中存物也有不少佳品,(手镯已给关山使用)除了现金美钞,那些玛瑙、玉髓、水晶等原材制作的佛串念珠,赤金项链,甚至金砖、金条也有几十公斤,这些全都能拿出来展览。当然像钧窑瓷珠更是可以吓唬、吓唬她们。拿定主意分别挪移出一件件宝物,不一刻楼下大厅满地珠光宝气、一片璀璨。 “睁开眼睛吧。” 文昌第一个睁眼,由于坐着目光看不到楼下,她还以为金旗没变出什么东东,戏笑说:“求我饶了老公吧,否则我们惩罚很厉害哟。” 凤娟沉稳多了,她已经发现金焰银辉映射穹顶,讶异地站起身朝楼下走去。文昌见状,也跟上去,当她们走过楼梯的拐角时就憋不住惊呼起来,飞一般奔下楼,绕着一片耀眼金银转圈,目不暇接不知看什么好。凤娟终于站定,蹲身捧起瓷珠,美目艳光四射,看得出她心情的激动。文昌外行,抱着金色的释迦牟尼像连喊:“老公,这是不是纯金的?” “是铜鎏金,也就是涂金的。” 她“哎”了声放弃佛像又捡起了两个大金元宝,嘿嘿真乐。 金旗倚在半楼栏杆上欣赏满目珍宝,这些东西获来容易,所以也没好好看看,甚至连究竟有些什么也不太清楚,当目光接触到七、八个小玉瓶时才发觉自己确实粗心,身在宝山不知宝。左右两堆共计十八个玉制鼻烟壶,左边十个是太湖沉船中宝物,有蓝田玉、独山玉,密县玉、祁连玉、芙蓉石、绿松石等中国各类玉料雕制的精美鼻烟壶,形状没一只相同,壶帽同样别致有乌翅木的、翠石的、金器的等等,都很古朴漂亮,看得出均是前清古物。而右边八件明显是和田玉制的鼻烟壶更让人惊呼“运也。” 这是黄眉的藏物,八只两套,四只为一套。全是玉制,不同的是浅浮雕不同。其中以绿松石为壶盖的分别刻着梅、兰、竹、菊;以红玛瑙为壶盖的分别刻着渔、樵、耕、读。两套鼻烟壶刀法细腻,玉质莹润,看上去就有高雅气息,决非凡物。也就是这种自然而生的感觉使金旗多看了几眼,一行细微小字“乾隆赏玩”奔入眼帘。两套御宝! 如此之多的古珠宝、古瓷玩足以弄间收藏室摆摆了,若在尧峰山庄收拾几间作为展室很可能又是一笔大赚!想到此金旗忍不住嘿嘿偷笑。 “凤儿,快来看这玉管,我又想到赚钱方法了!”文昌手里拿着两根青玉细管,也就小指粗细,一寸长短,两端雕着如意云纹,中心镂孔可以穿绳穗,管壁一根刻着一段“金刚佛经”,另一根刻着“陶渊明诗”。金旗知道这叫“玉经管”和“玉诗管”,是古代文人的佩饰。 “凤儿,可不可以仿制这些玉管,刻经文的寓意辟邪避灾,也可以自定铭文作为贺礼、信物等,用玉管来继‘平安无事佩’后的另一力推产品,行吗?” “文儿真聪明。”凤娟连连夸着,两人顿时凑在一起探讨起来。 夫唱妇随,这种家庭不发也难!不过眼前两个女人的难题就算神仙般人物也毫无办法,金旗想到今晚很有可能左右不着长夜独眠时,不由摇头苦笑。多也有多的坏处啊!楼下又闹又笑好一阵才停息,这个戏法变得是不是太大了点?金旗想到若被追问来源该如何应答时,立刻脑袋变成两个大。两个女人闹了一阵,回头望,老公不见了?赶到二楼才知道某人正甘做洗碗工呢。 金旗见左右出现两个帮工,忙说:“别湿手了,我一会就好。文儿这套具一定是你选购的吧?”具整套薄胎白瓷,洁白无瑕犹如文昌细腻、润滑的肌肤,难怪某人抢着洗碗。 “老公,楼下金银财宝就算是真的,你原来藏在哪儿?又怎么瞬眼间搬运出来的?”文昌主意力不在具上,满心疑惑快溢出来了。凤娟也是一样,美丽的凤目一眨一眨,闪着惊讶的神采。 怎么解释呢?金旗擦干最后一只碟子,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你们老公不会移山填海却会移物藏物,这些宝贝都是老公平时积累,收藏在储物戒中,需要时随念而来,当然这些方法一般人是不会、也不能使用的。你们听说过修真吗?听说过古武吗?九天揽月、五洋抓鳖般大神通其实在我们身边真的存在,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具备种种神通的人我们现在称他为特异功能,这些特异功能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通过准确方法苦练而成的。当然有些人苦修百年仍然一无进展,有些人幸运地短时间获得成功,这是缘分了。你们的老公就属于幸运的后者,在古武界或者修真界也算靠前数的人物。” “天下第一吗?”文昌一脸神往,说:“我就喜欢看武侠小说,其中快意恩仇、铁血钢刀的场景总能让人热血沸腾、想入非非,不过从没想到现代社会中也存在。” “天下第一说不上,前百名吧,马马虎虎,足已保卫我们的家。” “枪呢?许多枪朝你射击也不怕吗?” 金旗随手一挥,掌心出现两枚雕成牵牛花般细巧的手镯,递到文昌面前,说:“文儿,去厨房拿把菜刀来。” 文昌疑惑地取来明晃晃的菜刀。 金旗又说:“用力朝我砍,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用力砍!” 文昌迟迟下不了手,朝凤娟望望,凤娟同样一脸诧异。最后她一闭眼,挥刀就朝对面劈去。就听“怦”地一声响,菜刀就像劈在弹力网上,震得文昌连退好几步,手里刀差点飞掉。睁眼一看人家好端端站着,没少一根毫毛。她急问:“凤儿,刚才真没伤着老公?” 凤娟摇头,说:“我就见你的刀砍在一片光彩上。” 金旗忍不住畅笑,亲手把牵牛花细镯分别戴在两个老婆左腕上,说:“这是老公自制的法宝,戴着别摘下,它能为你们抵挡十次刀劈枪击,甚至汽车也无法撞到你们。十次后我会再换新的给你们。” 文昌高兴地问:“是不是别人打不到我,而我却能打人?” 金旗看她认真样子点点头,文美女跳了起来,嚷着:“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绑架啦!”上次遭绑架的阴影依然在心里。 凤娟端详着精致的白色手镯,情不自禁地轻呼:“真是神仙老公呀!” 文昌纠缠着金旗,非让他说清怎么会弄起修真来,并且有这般厉害本领?金旗一边一个搂着像讲故事似的说了一遍,当然是简略型的,太阴宝鉴、目识境、心识境、灵识境等等都略去,只是说了照古籍修炼,一年不到成绩斐然,古籍自然用千年攻玉洞中获得的“炼玉诀”一册充数。这不是有意瞒哄凤儿、文儿,即使说了她们也不能理解,眼前这些已经足够令人震撼。你看看,两人正像憨头鹅般正发怵呢?吓着了! 许久、许久文昌才拉着金旗轻轻说:“这些故事足够文儿今晚消化了,老公,文儿还没完全准备好,让凤儿陪老公吧,明天见。”匆匆吻一下,急急走了。 再也忍不住了,金旗随手把满地金银古董一股脑收入天释戒,抱起凤娟就飞快地登楼,溜进了三间并列卧室最右一间。脚后跟带上房门,四唇立即合在一起。彼此心领神会什么都不用说,干柴烈火稍稍一擦就烈火燎原。一时裙裾飞扬、玉体横陈…… 当真正进入的一瞬间确实无法形容,这是一种天上人间说不出的感觉,“舒极爽极”远远不够形容。自然造就了那种完美无缺的契合,彼此心跳都在同一个节拍上,疯狂的沉沦,欲仙欲死的感觉,低吼伴着呻吟,每一寸肌肤都在彼此索取,水溢般漾起的层层快感使两个大汗淋漓的身子仍在纠缠、翻滚,像不死不休似的…… 一觉睡到天亮金旗才醒,睁眼就见一只雪白的乳房就在嘴边,顿时含着就吮吸起来。睡梦中凤娟被惹醒,浑身阵阵酥软,哀求着:“神仙老公饶了凤儿去找文儿吧,凤儿真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嘛。” 金旗笑着拉过被子遮去馋人的“锦绣山河”,回到自己房里盘坐在沙发中进入调息状态。 上午九点不到金旗被楼下阵阵笑闹声惊醒,听得出楼下客厅里很热闹,不仅罗大伟一个,还有喜鹊小丫头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个怪人 金旗下楼喜鹊就扑进他的怀抱,软软的小身子也挺有味道了,被两握坚韧蹭着很怪异。喜鹊凑着他耳朵说:“旗哥,喜鹊天天梦见你,真的。” 凤娟已经上班,喜鹊就是听凤娟说了才赶来的。她现在是凤昌公司老三,大堂经理,漂漂亮亮的一个白领。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旗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烟儿姐姐身体完全好了,还和毒蛇二哥相爱了,现在他俩负责山庄的销售,我调到凤昌公司啦!还有凤昌开账以来生意不要太好呀,天天人满为患,不过有一个家伙很不正常,连着三天买了三件翠料雕件,花了一百多万,今天下午约好凤姐商洽三色手镯。旗哥,你要不要去看看,我怕这家伙对凤姐不怀好意呢?” “哦,有这事?哥下午和喜鹊一起去。”金旗有心,因为一年下来风风雨雨结下不少仇人。放下喜鹊又和罗大伟紧紧拥抱,还抽空伸手和一旁浅笑盈盈的张韵握手。 罗大伟捶了金旗一拳,说:“大哥是不是在香港乐不思蜀了,说好一周,结果半月还不至,连凤昌开账也没赶回,害我空等了六天!” “嘿嘿,不是等我吧,你小子才真正乐不思蜀呢。韵妹,你说是不是。” “大哥,你真坏!” “哎,有了大伟就说大哥坏了,韵妹,这不太好吧?” 这话羞得张韵脸都红了,直往文昌怀里拱,娇嗔着:“文姐,你管管大哥吧,他这么变得油腔滑调的?” 文昌也笑了,搂着张韵说:“别理他,我给你看件玉雕,你给出出主意。”她一直掂着“玉经管”的事,张韵是玉件设计师自些属于最佳参谋。 大家坐下,茶的茶,咖啡的咖啡,各取所需。罗大伟最关心的是金旗承诺的巨钻是否落实,这有关罗氏汉工琢玉堂在美国的大业,马虎不得。提早来河市一则为会佳人,主要还是落实巨钻一事。这次老爷子发令罗氏钱库随便取用,可见巨钻的份量!所以一等坐定他就抢先说:“大哥,去拉斯唯加斯的机票定在三天后,你和大嫂的护照都办妥交给大嫂了。斗宝决定在圣诞前,也就是说我们一到美国就将开始,行吗?” 金旗在青衣江畔一共淘到三颗巨型原钻,两颗略小,一颗最大足足有七千多克拉。两颗各五千多克拉的略小号原钻都经白鱼儿亲手初步切割,充分显示钻石耀眼的火彩。由于原钻天然就具备十几个切面,再经加工,原钻已经焰辉灿灿。其中一颗已由香港金氏宝藏出售给银氏财团大小姐银河,尽管售价才两亿元港币,但这是半卖半送,开价是三亿港币。原想最大号钻石留下自己收藏,另一颗五千多克拉的原钻由凤昌出售,由于罗氏美国“斗钻”的需要,金旗改变主意,把这个足够吓人的天然原钻保留下来。只是多少价格售给罗氏让他犯愁。若依在商言商,这颗玫瑰红巨钻档次应该远远高于无色透明钻,六亿、或者七亿多港币成交不为过。但是…… 金旗犹豫一刻,起身把罗大伟叫进三楼北面书房,书桌上用一方绣巾盖着的就是巨钻,这是在下楼前就准备好的。他说:“看看吧,绣巾下就是。” 罗大伟突然有点紧张,巾下应该是钻石,这么大可能是连着存钻的盒子。如果掀开是颗几百克拉的钻石应该稳赢;如果几十克拉可以一斗;十几克拉的话输面就大了。寻思着,小心翼翼地拈着巾角慢慢掀起……“哇!”他惊呼起来,拳大的钻石像一只艳光四射的眼睛正直愣愣地瞪着,吓一大跳!再定神细看,窗外光线在不同切面反射着缤纷光彩像浓妆艳抹 般美不胜收。伸手触摸,冰凉平顺,寒气直透肺腑。他抬头,叹道:“大哥,真服你了,世界第一巨钻也能搞到,让我无话可话,只能拜服。这次赌城斗钻胜券在握,根本没有输的道理。什么价位?大哥,你加上应加的利润,不客气,这是买卖。” 金旗说:“大伟,是不是能借用?斗钻后还我,这样就不必论价了,因为价钱实在不好说。” “这……大哥,这钻无价吗?” “不是,我一直想世界上至今发现的钻石最大不过四千多克拉,我知道还有一颗和这颗相仿的钻石在香港,是无色钻,无法和这颗的玫瑰红钻相比媲美,所以说至少我知道这颗玫瑰红钻是世界之最。我理想的价格是一亿美元,对罗氏琢玉坊来说可能有欠情义,这令我难下决定。大伟,‘借用’外人无法知道,我就在美国以你们的名义拍卖,别人一定会以为是汉工琢玉堂出手,并不会影响斗钻后的声誉。你看行吗?”金旗惟恐罗大伟误会,耐心解释,再恳切地求取对方意见。七亿多港币折合一亿美元也差不多。 罗大伟觉得这样做也不错,不花一分钱就能在“斗钻”中取胜,但是万一将来泄露秘密这下场是很可怕的。尽管金旗决不会坏事,却保不准过程、细节中会引起别人怀疑,比如资金流向等等。可是不这么做也难,听金旗的意思保底一亿美元,还希望有更增值的可能,一亿二千万?还是一亿三千万美元?价格太恐怖汉工琢玉堂能承受?或者说自己能作主吗?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给爷爷打电话。 反正东西已在,拉斯唯加斯之行胸有成竹,所以慢慢决定无妨。一行人相约观前美食街“王四酒家”吃“叫花鸡”,还约来了凤娟。席间金旗问了喜鹊所说怪人的事,凤娟告诉他此人下午两点会来约谈。心里有些忐忑,金旗决定到时亲自去看看。饭后罗大伟告诉金旗罗老爷子看了手机传过去的照片,也仔细听了表述,老人家意思是要买,并且愿意出一亿二千万美元,让美国汉工琢玉堂出资。原钻作为资金避险工具之一,世界之最值这个价。 金旗很无奈,他其实并不急于出售,一直在想青衣江畔那片沙砾层里是否还能找到如此漂亮的玫瑰色?最后还是说:“算了,老爷子的意思不能违,一亿吧,给一亿美金就行。” “大哥到底是大哥,这样老爷子就不用动私房钱了。” “什么意思?” “本来老爷子决定美国琢玉堂出一亿,他个人出二千万,若将来脱手赚了还给老爷子二千万,不赚就算。”罗大伟说这话没过脑子。 听到这里金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朋友之间做生意往往就会有不赚难受,多赚内疚的情况。特别是这次,别人会不会以为自己在趁机故意哄抬价格图利?不过自己确实认为玫瑰巨钻不至一亿美元。如果通过拍卖这种世界独一无二的极端奢侈品很有可能创造新的天价,两亿、三亿美元也是完全有可能。就这样出手,从商业角度讲是很可惜的。不舒服归不舒服,既然答应人家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说好明天再去张唤之处聚,众人才分手。喜鹊赶去上班,文昌陪金旗逛观前步行街。这是金旗提出的,他主要是想去看看被迫卖给何文豪的“凤祥金店”情况。 果然情况和预料的一样,尽管门面重新装修过,店里也灯火辉煌,可惜冷冷清清,门可罗雀。不过金旗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居然以自己修为的“灵识境”看不透“凤祥金店”的将来?整个店仿佛笼罩在一片厚厚的浓雾之中。他诧异的神情引起文昌注意,她拉了拉金旗的衣襟问:“老公,怎么啦?” “没什么,想远去了。”金旗随口说着,摇了摇脑袋像要摆脱刚才的疑惧似的,牵着文昌柔软、粉滑的小手朝自己的企业走去。 可惜金旗没有深究,凭他的功夫充分运用“灵识境”至高境界完全能击透那层肉眼看不见的雾障,以至洞悉真像,避免今后致人死地的灾祸。可惜他忽略了,也许修真以来太顺,每每面对敌方不用化多大劲力就稳获胜利,一马平川。也许本来就是命运注定,所以他就是会麻痹忽视。一场针对他的杀戮正在悄悄拉开帷幕,居有大神通的他毫无知觉…… 文昌办公室在凤娟对面,推开门互相能看见。现在两个美人分了工,凤娟负责销售一块,文昌负责组织货源这块。她还兼顾小额投资任务,凤昌除了返回尧峰山庄巨额材料款以及加工费外,产生很大的利润部分两人决定也充分利用起来。因为她们没有进料压款的负担,所以以钱生钱成为文昌的兼职。 凤昌金饰品公司里外装修在整条商业街首屈一指,可以说极尽奢华,金碧辉煌。当然这是为了和销售的奢侈商品相配,一路行来金旗啧啧称赞。多说店大欺客,其实客人面对若大场面自己先怯了,不用人欺。这就叫无形压力。比如装修豪华的大酒店,兜里没几个钱你敢进去?总之这里学问大着,什么营销学、心理学,这学那学都牵着。 金旗先选择文昌办公室小坐,等着看看究竟来者何人?善意还是恶意? 半小时后当来人一踏进凤娟办公室旁边会客室时,对面喝着咖啡的金旗立即感觉到一种阴沉气息正在弥漫,冰冷却又干涩像抽尽新鲜空气一般让人难受。他神目微展,对面室内一目了然。中年男人,面白无须,光滑得像剥皮鸡蛋。两条弯眉漆黑如墨,一对狭长锐目闪着邪邪的光彩。身材瘦长,冬天穿着薄薄的中山装显得干练精神。此人粗看仪表堂堂,细细品味却有种说不清的邪气。 凤娟似乎也很不自在,皱着柳眉问:“先生,有何指教?” “敞姓阴,名从容,从从容容的从容。因为特别看中贵店翡翠手镯,所以想和凤经理进一步洽谈合作之事。”说话语速慢吞吞的,倒是很从容。 “阴先生请坐,前两日先生已经买了小店四件饰品,难道还需购买?” “是的,凤经理知道阴某已经看上的东西。”话里有话,让人听着特别别扭。 第一百三十三章 紫春串香 “除了翡翠三色手镯外,阴先生是否对紫春珠串很感兴趣?”凤娟挥了挥手,女服务员端来一只托盘,白天鹅绒上放着一串紫水春色的翡翠珠串,三十二颗圆珠晶莹剔透,静静地闪着浪漫之彩。“这是本公司极品项链,名为‘紫春串香’,不知可入阴先生法眼?” 阴从容眼露惊艳之色,称赞说:“少见的紫春冰种,诱人紫色紫得正、紫得有味,工也不差,三十二颗大小分毫不差,每颗色泽、光彩完全一致,最难以置信的是三十二颗珠子在高倍放大镜下无一丝绺裂、次迹,形神俱一十分难得,十分难得。刚才我已细细欣赏过,不知凤经理开价多少?” “三色手镯一十二万,‘紫春串香’一百二十万,阴先生是老客户,最惠价九五折,二件首饰共计一百二十五万四千,这是底价。”凤娟神色淡然,也没招呼客人用茶,显然想早点结束这场交易。 阴从容没有立即回答,抬头斜视着风华绝代的女人面露微笑,目光突然明亮起来,仿佛有许多色彩在含笑的双目中流泻而出。凤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一时有点发愣。阴从容在问:“实价多少?” “就一百二十万吧?” “究竟多少?” “一百万,一百万就行。” “再优惠些!” “那就五十万吧。 “继续。” “三、三十万怎样?” 凤娟似乎在恳求买家,一路自动降价。阴从容依然紧吸着对方眼神,脸色苍白,全神贯注地一步一步紧逼着:“再下浮些。” 简单的几个字像敲打在凤娟心上一般,她额头渗出冷汗,粉唇颤抖,极不情愿却又很无奈地说:“二十万元。” “不行。” “那么就十万元吧,两件十万元拿去吧。”语调近乎哭泣,十分畏惧。 阴从容冷冷一笑,目光移开,说:“好吧,就十万元成交。说着递给女服务员一张中行白金卡。 凤娟像松了一口气,连退两步跌坐在沙发里,朝助手点了点头。服务员放下托盘,正准备去划卡转账却被走进会客室的金旗拦住。金旗一进来就急步走到凤娟身边,伸手握住柔荑,一缕太阴流传导过去。然后望着脸浮怒色的阴从容冷冷一笑,目光直直地射向对方。 正暗自得意的阴从容突然感到一片炽热的白光朝自己罩来,紧接着浑身一紧动弹不得。他知道来人手段厉害,立即紧锁心门沉入不思不想、不闻不问境地,守护心灵一片宁静来抗御肉体越来越煎熬般的痛苦。然而脑域,自己修炼精神力的本源按说是无感觉的,可是偏偏从无痛感的部位传来的钻心裂肺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双目欲爆,想喊叫又发不出声来,想撕扯身体又举不起手来,无休无止的痛使每一根神经被拉扯着,并且越拉越紧…… 冷冷的声音传来:“阴先生究竟愿出多少价格买下这两件翡翠珍品?” 阴从容知道这是惟一的求生之道,忙抖着说:“一百万,我出一百万。” “不卖。” “二百万。” “不卖。” “你……你到底要多少?” “照阴先生砍价的幅度吧。” 阴从容牙齿想咬却软得用不上一丁点儿劲。十倍,刚才砍价十倍,也就是说对手要惩罚自己十倍,否则不会放过自己。有恨,恨重如山,却只能回答:“我答应了,一千二百五十万元人民币成交!”浑身一轻,话音刚落对方就收回了看不见却感受得到的威芒。 女服务员感到很奇怪,刚才凤经理一个劲地自个降售价,等金老板一进门买主又一个劲自抬价格,居然抬到一千二百五十万元。完全反常,不合情理的变异使她糊涂,怀疑是否昨晚和男友做爱二次伤了身子,至使脑子出问题了?得到金老板肯定的回答后她才下楼去办理交易手续,一路走一路还在揉搓眼睛。 “阴先生很豪爽一掷千金,大概好东西送情人的吧?”金旗阴笑着,语调很尖刻。他并不想说穿,凤娟没什么妨碍,对方又受到加倍的折磨,相信此人一月时间的萎靡不振是逃不了的,所以决定让他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过金旗也有诧异之处,对方明明毫无武功修为却能强迫别人意志,这种精神力的功夫自己还是初见;还有“心识境”竟然无法洞悉此人来龙去脉,他的心神被遮闭着。这又是仅遇,难道自己的神功对精神范畴的功夫没有作用?想不通就不再去多想,反正取他性命还是举手之劳,也不用费神进一步探求什么精神力,刚才轻而易举用真元封闭对方全身脉穴,继尔攻击脑域就是明证! 他再次大意,因此犯下的致命错误会让他痛不欲生!此是后话不提。 半小时后阴从容慌张地,逃一般离开了凤昌公司。尽管浑身软麻无力,头脑昏昏沉沉,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因为自己终于达到试探敌人强弱的目的。确定没人跟踪,他拦了一辆的士,吩咐去常熟市。的士上了高速飞驶急驰,他盘算着怎样向教主汇报种种细节…… 等阴从容一离开,凤娟就偎入金旗怀中,心有余悸地说:“老公,这个怪人是谁?为什么被他瞪了一眼就完全不能自主,还一个劲求着降价?明明当时心里直说不能这么做,嘴巴偏偏说了出来,为什公?” 金旗伸手轻揉着软软的乳峰,说:“一时我也说不清,这是一种以精神力干涉或影响他人行为的功夫,很怪异,但也不是很厉害。老公回头要给你们准备些辟邪宁神的东西,光有防御袭击的法宝还是不够的。” 凤娟压住金旗不停作怪的手,说:“太玄虚了,刚见识神仙老公,又遇到魔鬼客人,幸好神仙老公胜出一筹,否则亏死了!” “老公立功,凤儿也该慰劳、慰劳呀。” “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家里,老公,求求你了。要不,去弄文儿吧,她盼着呢。”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金旗又爱又怜,真恨不得一口“吃”了她。想想此地确实不是场合才悻悻然作罢。和文昌打了招呼,独自一人赶赴木渎尧峰山庄。 离开半月多尧峰山庄又有变化,围墙上藤蔓更茂密,冬季叶片青中透红密密麻麻地织起一堵彩色的屏障,在远山枫叶层层叠叠忽黄忽红的背影下,稀疏的枝条间三幢青砖黑瓦小楼显得那么文静,让人感觉分外亲近。轿车驶近院门就有保安迎来,一看是庄主忙着开大门,打电话,金旗车刚停稳,一号销售办公楼里就拥出七、八个男女。一番亲热自然少不了,山庄众人昨天下午就接到喜鹊报讯的电话,今天早早就盼着呢。 谁都想抢着说,干脆拥进金旗办公室坐下一个一个来。第一个汇报的当然是山庄总管王玉芬,她笑逐颜开地说:“三件事必须先说。第一是准备投资一千五百万元改造我们承包的尧峰山部分,修建上下两条山径,沿途建上中下三座石亭以及山腰藏兵洞改造成休息区。茶叶将沿坡遍栽,形成一定规模的产品,打造出‘尧峰玉茶’品牌,沿路增植红枫树使尧峰山红绿辉映,如诗似画。同时扩建工坊区域,眼下的面积已经妨碍生产。这些工程设计、预算都已完成就等老板点头开工,如果顺利估计第一阶段工程明年四月初能完成。第二河市旅游节邀请山庄参加‘珍宝展’,山庄准备两件作品参加,有待老板审核。第三目前山庄账面已积存九亿五千万存款,银行多次来催问是否加入房地产投资?我就这三点,完了。” 金旗点头问关山:“设计图关大哥看了吗?” 关山笑答:“看过,还提了不少建议。” “那就开工吧,两天后我要去美国没时间看了。参展的作品以‘尧峰入微刀’名义参加,由关大哥把关即可。山庄留五千万,剩余九亿汇往香港,账号我会给你。”金旗随口说着:“这次我又搞了些好东西回来,今晚和关大哥一起琢磨、琢磨。关大哥,鹿吐石做了些什么作品?” 关山说:“没批量的,只是几块四、五十公斤的大料搞了几尊佛像,其中一尊千手观音想拿出去参展。赵工也用白料雕了广寒宫,很漂亮。金弟有空去看看。” “一定看。”说着目光移到左侧,毒蛇和烟儿并肩坐着,烟儿一改来山庄时病态模样,目光清澈、双颊霞红、披肩长发随意搭在肩侧,深灰色一身职业装显得气定神闲,标准一个文静风雅的女白领。更让金旗惊讶的是短短数月烟儿修炼已经跨入“开光后期”之境!这当然和千年玉膏的辅助有关,但是没有刻苦精神、淡定心态也很难取得如此进步,看来烟儿是下功夫了。想到修炼,不由再看另外两人,毒蛇已进入“旋照后期”,关山更进一步达到“开光初期”。可怜的毒龙还在“旋照中期”踏步,看他身边坐着一位含羞低头的小姑娘就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上进了。 毒蛇推了推烟儿让她先说,正儿八经工作汇报烟儿还是第一次,没开口脸就红了:“喜鹊去了城里我就代替她了。烟儿什么都不会全靠毒蛇哥手把手地教。大生意三宗,一宗是上海月朦胧拿走了两件上好的翡翠,价值四千八百三十万,款子隔天到账。另一宗也月朦胧的,买去二百多公斤和田仔玉,款子暂欠。还有一宗是光福清三代李老板买了一百三十公斤仔玉和二十七公斤一块红翡,仔玉老价钱,红翡毒蛇开了四十万元一公斤,很黑心的。小笔生意很多,总值超过五百万元。就这些了。” “清三代李老板也来买翡翠?”金旗心想红翡很可能就是从这家伙手里赌来的,没想到又被自个买回去了,有趣! “就是。李老板很高兴呢,等银行转账时听他和广州一位老板通电话,一通胡侃后报价四十五万元一公斤,最后敲定四十三万八千元一公斤成交。转眼净赚一百多万,乐得他一个劲嚷嚷要请山庄人全体上馆子。” 毒蛇刚想说话,手里手机响了,一听又有人来买玉。金旗让他先去招待客人,自己和关山直接去工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十亿大单 原来十几个人的工坊现在差不多增加了两倍,车间里琢玉之声沙沙一片很是热闹。大部分技工在赶制“平安无事牌”,机位上也有大件翡翠粗坯在琢磨。关山告诉金旗现在每日能赶出八十块玉牌,凤昌店日售三十块,二十块用来内部应付各方面关系户,余下的三十块作为积累。打算再连续生产一个月就停手了,一则工人要放年假,二则打算上新的作品,文昌已经把“玉经管”、“玉诗管”的图像传来。 两人来到地下仓库,里面空荡荡的。转眼间关山身过之处就出现许多翡翠毛料和十几件大型雕刻品,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尊高约二尺的千手观音佛像,通体纯黑,宝光隐隐,一眼看去有一种幽深玄虚的感觉。观音宝相端庄肃穆,千手千姿正施展着空空妙法,雕琢之细腻完全呈现入微刀法精湛之妙。金旗大加赞赏,四周看了几遍后五指结出一连串手印,银彩闪耀。整尊佛像顿时活了一般,浑身漫溢祥瑞之气,法相愈发圣灵,仿佛正在拈花微笑。 “啊……”关山情不自禁脱口惊呼:“金弟,这是大神通吗?” 金旗大笑说:“入微刀配‘祥安入静阵’果然奇妙无比!这尊千手观音必定在展会上引起轰动,很可能会获金奖。来,关大哥,你修为已在‘开光初期’,努力一步就能跨入‘融合期’,就可以使用布阵手段。小弟先教你‘祥安入静阵’口诀和手法,熟练以后功力一到就能施法布阵。” 关山惊喜地问:“祥安入静阵有什么功用?” “此阵是仙家解烦平气的妙阵,一般是助人休息入眠。刚才我见佛像虽然精妙,但是缺少灵气,就动了试试念头,结果大哥已经见到。这阵法简单易学,而且持久性很好,雕刻作品不像人,不会吸以阵法灵力,足可以保持三到四年之久。” 说着就移过另一组仿唐八骏而雕刻的“八骏图”。鹿吐石除了黑白两色,也有黑白相间、黑灰相间之色,再配上翡翠中亮红、玄黄,就组成了一组神俊非凡的“八骏图”。金旗以此作例,把法诀、手法一一传授给关山。等关山心领神会,“八骏图”也成了天马仙姿美不胜收。 两人正沉浸在新发现的欢愉中,毒蛇来电说有两个大客户非要见庄主。金旗临走又移出三百多块大小不一的和田仔玉和几百块翡翠毛料,随手还弄出四大块深海玛瑙石。关山一见笑得合不拢嘴,说:“金弟,天下奇宝都给你淘来了,光这四块玛瑙石就可以称王,只要稍微收拾,不用刀斧运作就是上好的艺术作品。我这几天先想法整理出一块给弟妹送去,文儿一定喜出望外。” 金旗说:“还有不少,其中有一块全血红的极品红玛瑙我放到展室去当样品,这些东西深海里有的是。关大哥,你慢慢整理我先去了。” 望着金旗远去的身形,关山不得不暗暗钦佩,连深海里的宝贝也能随便取来,神通可不是一般般的!望着玄妙无比的千手观音像,他暗忖不努力修炼将离金弟越来越远。 没到一号楼就见两辆“土星”,两辆“悍马”停在紫藤架下,看来客人身份不低。 接待室里空调暖阳阳的,清幽的茶香使铜臭之气平淡了不少。毒蛇和烟儿分陪着两拨客人,其中一拨仅两人,一个秘书模样的青年正弯腰凑在一个五十不到,微胖的中年人身边低声说着什么,看得出此人是有身价的老板。另一拨足有八人,五人身强力壮,气势强悍是保镖无疑。另三位坐在长沙发中,中间是位七旬白发老人,金丝眼镜,金镂手杖是位富翁。不过老人脸色潮红,气喘不平,身体很虚弱。他左右坐着一对年轻男女,女秀男俊粉妆玉琢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公子小姐般人物。金旗一到,毒蛇连忙起身为双方介绍。 说来也好笑来的两拨富翁全是上海房地产界首屈一指的人物,微胖中年人姓周,是万豪地产董事长兼执行总裁,说到底万豪也就他一个人说了算。周总裁原是上海棉纺厂厂长,改制时一千五百万元收下了残值上亿的国企,当然手续正规正矩,毫无挑剔。一年后他把工厂搬到浙江,原厂址让给政府城市改造,光补偿金就好几亿。再把浙江的棉纺厂转手卖掉,二千万安置下岗工人,还余几百万元。短短一年第一桶金爽快落袋,万豪房地产也由此上路。业内对此频传贬词,可是口碑无碍他房地产迅猛发展,至今身价百亿。(这些情况自然后来才了解,先提一提,反正个人品行与生意无涉。)钱多了就有烧钱的爱好,周董爱石,在浦东围了个大院收尽天下奇石,在石上足足化去十七、八亿不至。若到他冠形“天下少有”美石园去看看,谁都会为品种繁多,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头叹为观止。 这次赶到河市来是为同行谈老一句话,他当着万豪周董和万佳不动产前总裁徐祖人徐老,说:“若论美石之冠,河市尧峰山庄有一块四、五十吨重的太湖石当之无愧,比留园‘冠云峰’胜过不至一筹。”这一说万佳不动产前总裁徐老立马叫来孙儿、孙女以及保镖赶赴河市。恰好在场的周董也有同好,当仁不让挤上悍马一齐赶来,因为他的“天下少有”和徐老的“冠石堂”水平不相上下,若“冠石堂”再多一块极品,岂不让人压过一头。 万佳不动产的徐老是香港人,家业很大,独独爱石,平时和周董是一对欢喜冤家,常聚常吵就为争个第一。当看见尧峰山庄池塘边山一般耸立,又精巧无比的真正太湖原产地水石时徐老老泪纵横,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现在双方就分开坐着,为谁是得主已经争了很久。当毒蛇再三说不卖时,他们根本不相信,一大堆的现金你说不卖?价格双方哄抬已经炒到一亿一千万,都是五百万一加的! 毒蛇轻轻把情况说完,金旗差点爆走,天下居然有这般“石痴”! 两边都气呼呼地,太湖假山石就一块金旗也没办法,而且自己并没想卖。他故意说:“两位可知这块绝品低于五亿人民币我们是决不会出售的,所以我看两位也别争了,大家不买岂不是保持平局吗?” “什么?五亿?金庄主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尧峰山庄也不值五亿呀!”周董直接跳了起来。 “周董可以不买,何必生气。”金旗淡淡说。 “你……”周董一时语塞,心中盘算开发一个楼盘也赚不来五亿,但是又不甘心放弃,他两眼盯着徐老。 徐老慢吞吞地说:“我出五亿,金庄主把配峰一起给我。” 五亿元买一大一小两块太湖石!金旗无言了。他只是一说而已,谁想就有石痴接盘,这可怎么办?想到红口白牙岂能反悔时,心里不免阵阵沮丧。 周董眼睛瞪得差点掉下来,胖脸通红,让人担心会不会发高血压病。他急,徐老反到笑了起来,笑得都咳嗽了,害得孙女连连捶背抚胸。突然,周董怒吼一声:“五亿我要,配峰别给我也行!” 哇塞!又争了。新一轮舌战,徐老不停咳嗽只能孙子代替,小伙子同样逼人一点不让:“周叔,你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当我们买下时又故意捣乱?这就不厚道,好石配好德,像周叔出尔反尔的做法,灵石落你手中也要蒙尘。周叔你就退出吧,否则金庄主又要涨价了。我家买了,反正离‘天下少有’不远,想了,尽管过来看就是,爷爷好酒好茶侍奉你还不好吗?原来至多一亿的东西炒到五亿了,该放手了!钱又不是捡来的,是一平米、一平米辛苦赚来的,这次周叔退一步,下次遇到好石我们徐家决不争夺。” 话说到这份上周董脸色也正常了,叹道:“好吧,说好下次不争,别忘了。可惜我老徐看人脸色不知到何日才能结束?从这一点来看钱又算什么东西,那怕再加五亿又如何?我付得起。老了点钱心烦,看美石心爽,这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让是让了,还心疼。其实对他们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心爱之物才是宝贝!有人把钱烧在赌上,有人烧在女人上,更有人烧在害子孙上。相对于这些人,两位“石痴”还是很可爱的。金施忽发奇想,说:“周先生别遗憾,山庄还有一宝也值五亿,要不要看看?” 来客都知道尧峰山庄搞珠宝玉石的,不过他们并不喜欢。徐老气咻咻地说:“若是玉石、翡翠毛石不看也罢。这些玉材在石类中算是皇室人员,尽管爱人无数,但说到底喜它晶莹剔透、平顺柔滑,做些小饰小品挂在脖子上罢了;岂能和千姿万态的奇石相比,这些草莽英雄各领风骚,绝无同样,就算被人当作供玩也冷眼看世界,我形我塑,毫不献媚。在我和老周眼里玉只是材料,石才是动人心魄的自然杰作。” 好一番新颖的说词,金旗听得目瞪口呆,心里对两位“石痴”有了新的认识。一掷千金不是钱多比富,而是真爱石。自己喜欢的太湖石落到这等石痴手中地不枉名石身份,想到这里心中释然许多。他笑着说:“这件宝贝我说不准应该算是‘材’还是‘石’,但是我知道两位若不看一定会后悔。” “看看去。”周董首先站起身,跟着金旗出来,徐老等人自然而然跟在后面。 金旗故意绕屋后走,先一步过墙角时随手从天释戒中移出最大一块深海玛瑙石放置在竹林前,放下时还注意形好的一面朝阳。 午后的阳光暧融融的,忙了大半天午饭没吃也不觉饿。鹅卵小径曲曲弯弯,几叠山石、几丛修竹点缀成趣。领着大伙走了上百米停住脚步,指着前面一片细叶竹前诺大的红黑巨石说:“诸位,前面是皇室成员,还是草莽英雄?”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红霞仙石 阳光照射在玛瑙石上,亿万年酝酿而成的鲜红质地熠熠生辉,喷薄飞洒的耀眼光华惊心动魄,远远望去犹如身披红霞战袍的巨人。 徐老颤颤巍巍地走近,抖擞的双手很轻很柔地抚摸巨石,唯恐稍有不敬。周董更是滑稽,十步外就笔挺地鞠躬三次,口中喃喃,不知在叽咕什么,恭敬之意溢于言表。其他人连走近都不敢,怕随意举动会引起两个石痴的不满。 这块玛瑙石放在阳光下焕发出惊人之美金旗完全没想到,他只觉得这是深海十二块玛瑙石中最大的一块,有四十多吨重,和太湖石相比份量、形状确实能媲美,所以一试。没想到光生霞、霞生彩,整块玛瑙石红焰璀璨,霞彩升腾让人无比震撼。认真看这大家伙还真与众不同,黑色溶岩像一张粗糙、狰狞的重网,而红玛瑙把大大小小的网孔、缝隙填充得满满的,除了几个洗澡盆大的圆孔外,红黑相间、此起彼伏,宛如一幅天然套色木刻图。黑溶岩是筋骨的话,红玛瑙就是饱满的肌肉。筋骨显得硬朗、刚烈,肌肉显得柔韧、强壮。时不时出现几处窟窿,反给厚实的巨石增添几分空灵。 要是以玛瑙价值计算,溶岩太多,玛瑙块面太小,和纯大块玛瑙相比价值就低了。要是以生物、矿物的多样性比较,香港钱家斗宝三亿买去的那块更精彩。然而眼前巨石自有独特之处,它单一得纯粹、它巨大得强悍、它给人的想象大于思考!金旗再琢磨下去都舍不得卖了。 烟儿、毒蛇一直跟在金旗身后,突然看见熟悉的路旁凸现奇石都大吃一惊,不过很快想通了。自从迈进修真这道门坎对许多以前无法理解的神奇有了新认识,觉得自己正在朝无法理解的神奇快速靠拢。有金旗在就有神奇,否则取之不尽的美玉、翡翠又从何而来。 烟儿轻说:“我看这巨石真像‘红霞仙石’,不比太湖石差呢。” 金旗连连称赞“红霞仙石”名儿取得美,再要烟儿给价值五亿的太湖巨石取个漂亮的名。烟儿想半天,说:“太湖石尽管没霞光异彩却像云儿般白洁、轻盈,七十二空穴完全相通,雾汽从这洞漫到那孔正是空灵美妙,依我看就叫‘白云仙石’,和‘红霞仙石’凑成一对。金弟,你看行的马?” “烟姐取得真合适。”金旗觉得烟儿自从在修真中获得心灵的宁静,不仅病痊愈了,连心情也变轻松愉悦,和毒蛇的相恋足以说明她真正正常了,而且又焕发出惊人的妩媚和娇艳。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拍了拍毒蛇的肩膀,舍笑不语。 毒蛇自然心领神会,羞意连脖子也染红了。不过他坚定的目光迎着金旗的视线,好像在说:“我会永远爱她、护她、陪伴着她。” 两位石痴都向金旗走来,满脸通红,兴奋不已。周董第一句就是:“徐老不会和我抢了,说吧,这大宝贝什么价?” 金旗说:“‘白云仙石’五亿,‘红霞仙石’不会低于这个数,周董受得了吗?” “红霞仙石?”周董愣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笑道“好名、好名!五亿,定了!” 一旁徐老阴阳怪气地说:“红霞仙石好虽好,不及白云仙石细腻,听听‘白云’二字多么令人遐想。” “呸,那比得上‘红霞’两字光彩、威武!”周董当然不会服软。现在“红霞仙石”到手再不必气短,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调侃起来。 金旗扬声大笑,说:“好了,两位。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何必争出胜负来。金某今天见识到两位爱石之痴,很感动,想和两位交个朋友,‘白云’‘红霞’都降价一亿,两位各付四亿即可,好吗?” 有点让人发蒙,自愿降价,一降一亿?还问“好吗”?徐老又激动了,颤声说:“我代草莽英雄谢谢金庄主美意,我徐某交你这个小朋友,赠上浦东万佳花苑别墅一幢,虽然只值一千多万,也是我一片心意。” 金旗还没来得及感谢,周董抢上说:“金庄主,浦东即将开盘的万豪别园中别墅一幢是你的了,面积比老家伙给你的大。” 又要干上了,金旗忙拉着两位石痴的手,说:“去吃饭,别委屈了肚子。” 迟到的午却吃得欢声笑语不断,饭后金旗给了香港金氏宝藏的账号,徐老、周董分别让公司转账。同时王玉芬也把尧峰山庄的九亿汇了过去,半小时后王可人来电三家共计一十七亿人民币已经到账。她特意告诉金旗昨天上海月朦胧分两次汇来的近二十亿地到账,第一批油价平均每桶七十八美元的多单,共计七十四万桶已经落实,是挂在银氏财团投资部操作的,银河特意分出专户供金氏宝藏专用。 饭后借来七十吨塔吊以及重型十轮卡车,雇了专业吊装队,化了五小时才把两块仙石装车运出。那块八吨小峰也随车带去,少了它的配衬“白云仙石”会显得孤单。 一切顺利,皆大欢喜。徐老和周董离去时再三说一周后将派专人送达两套别墅的一应证件文本,当然还有象征主权的大门钥匙。 山庄池塘边少了天然成趣的石峰,像缺牙的老太,金旗笑着告诉烟儿美国回来一定采集更多的太湖石装点山庄,同时也能成为一项不错的收入。 没想到的是晚饭前金旗接到沂山崔叔的电话,老人兴奋地告诉金旗承包沂山的事终于办成了,五十年全山的承包权,包括原来采石场的那些地全在,一年十五万元。电话一忽儿就被胖婶抢过去,大嗓门清亮亮的:“小金,你叔现在神着呢,县长都和他碰过杯,人都喊他崔山主。山权手续全齐啦,可惜你给的那些钱也糟蹋光了,先付三年承包费,农庄的证儿正办着,就差……就差……”吞吞吐吐的就不出来。 金旗明白,接上说:“婶,钱明天有人送来,山庄的事雇人操办,你二老别累着。”叮嘱了几句,又和崔叔说了待美国回来就去看他老人家才收电话。望着身边累了一身汗的毒蛇有点为难地说:“毒蛇,(现在谁都把毒蛇、毒龙当成名儿喊,说是显得亲切,金旗自然不例外)想请你办件事,可能会有半月时间,也可能更长些。原来也可以让烟姐和你一起去,可你也知道山庄没人,销售一头还得有人撑着,所以只能你一人去了。” 毒蛇眼红红的,低沉地说:“金弟为山庄独自一人东南西北地跑不说累,我老窝着正应该出去办些事,说吧,就算杀人越货我毒蛇也没二话。” 拍拍肩膀,话:“不是为难事,明天你带多领些现金,买些河市特产、好烟好酒开车赶去苏北沂山县小沂山找一位姓崔的跛脚老人,他是我叔。第一在银行设个账号,我会给你一个香港电话,账号到手就通知对方以‘香港金氏宝藏’的名义汇款一千万,并寄出全部法律文本正本。现在小沂山已经承包下来了,有关文件你要请律师慎重审查,特别是对方不得中途单方面撤销承包合同。再成立山庄筹备小组,请专业人员设计、规划山庄的整体建设。后山林木不能毁,其他因地制宜,主要让老人高兴,让老人当庄主,你作为香港投资方协助老人,有意见分歧想办法软着陆,千万别伤了老人。培训一个能撑得起的管理人,协助老人处理山庄事务,总之原则是建一座美丽的家园,钱不够让尧峰再划过去……” 谈话进行了半小时,罗大伟来电话催吃晚饭金旗才匆匆离去。对于毒蛇的办事能力他完全放心,觉得一个男人更应该担当些有份量的事。由于明天就要去美国,金旗又耽误了半小时和众人一一告别,由于常常外出,庄主不在已成了习惯。 尧峰到光福是二级公路,奔驶开得不快,天色渐渐暗下来,金旗刚想打开车灯,发现前方警灯闪烁许多人拥在路旁。他慢慢驶进首先看到的居然是河市公安局局长王志国,这家伙正靠在警车旁抽闷烟,看上去很烦恼的样子。 王志国确实很恼火,上午自己差点被人撞死,好不容易在光福公路旁找到肇事车辆,但是车上像被洗过似的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别说有价值的线索。手下正围着肇事车继续瞎忙,自己走到一旁抽支烟。这是一辆白色奔驶轻轻地驶近,车窗正慢慢降下,王志国警惕地后退一步往车里看去,一眼心里就乐了,嚷着:“这么巧,就碰上你,我正要谢你呢。”说着拉开车门一歪屁股坐了进去。 “谢我什么?”金旗笑问。 “上午在鹿港街一辆改装北京吉普正面撞向我的车子,完全是故意的。当时‘轰’地爆响,我车前部撞得惨不忍睹,旁边的徐秘书当场死亡,我却好端端的,一点擦伤也没有。交警李大队长还不信,见了我一个劲称‘奇迹’!我心里有数,是戴了金老弟送得护身符的原因,当时我就觉得眼前炸出一片银光。你说该不该谢你?” “谢就嘴上喊几句?” “嗨,想怎么着,至多喝顿酒,老子没钱,比不上金大庄主!” 说着,两人哈哈大笑。金旗玄乎地问:“想不想抓住故意杀人者?” “鬼才不想!”王志国狠狠地说:“可惜当时吓坏了没注意开车人模样,肇事车也是刚刚找到,开车的却跑了,而且这事是辆无牌拼装车。凶手是早有预谋的,很难追查到。” “你过去叫人全部让开,我来试试。”金旗随意说着。 “什么,你能行?”王志国将信将疑,还是下车奔了过去。不一会儿十几名警察都退开,露出脏兮兮的破吉普。 金旗“灵识境”打开,灵识笼罩车子,慢慢空虚的驾驶位上出现一个虚影,黑皮衣,唇际浓黑的胡子、板寸头、左侧耳边有一道三寸长明显的刀疤。继而虚影下车上了另一辆轿车,车牌浙Аcp156。车子终于停下,虚影上了楼,进了包厢,里面还有一人…… 金旗感到有些玄晕,闭上眼睛息了息,才招呼王志国过来,说:“王局,凶手预先准备了一辆浙Аcp156的普桑,现在正停在木渎石家饭店后停车场,凶手在二楼八号包厢,和另一男人正喝酒。注意凶手很厉害,穿皮装,耳畔三寸刀疤,就这些了。” 王志国望着金旗的目光充满惊诧,好一阵才说:“后谢!”然后转身大声招呼着,跳上警车,顷刻间七辆蓝白相间的车子呼啸而去。 金旗这才慢慢发动奔驶朝光福张家赶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赌场豪赌 当天晚上金旗十二点才赶回河市家中,趟在浴缸里听了王志国豪爽的笑谈:“金老弟,你说得一点没错,闯进包厢时凶手目瞪口呆,连称不可能。更令人高兴的是另一个同谋犯来头更大,而且破了另一宗悬案,真他娘的过瘾。要说谢太没份量,一句话,金兄弟的情王志国记下了,再见!” 什么情呀情的,味道有点那个?金旗笑了,他丢下手机,一把拉过送手机进来还没来得及出去的美人儿,喊着:“凤儿,我忍不住啦!”这会儿也要他娘的过过瘾! 第二天下午是文昌开车送金旗、凤娟、罗大伟、张韵他们去机场的。她这段时间会很忙,既要代理凤娟的工作,又要联系在北京举办“新年奢侈品首饰展”事宜,这是凤昌珠宝年尾的头等大事,所以汽车上还不断地和凤娟商议着展会细节。 …… 拉斯维加斯是美国最大赌城和娱乐城,地处美国内华达州西部。拉斯维加斯原来只是沙中一片印地安人的绿洲,1830年西班牙探险队发现这片绿洲,取名“牧草地”。十九世纪拓荒者涌来用双手建起这座奢华的城市。 拉斯维加斯以赌业为立,数不清的赌场一家比一家大,一家比一家豪华。这里有世界最大的赌场,最大的酒店,一流的表演以及高科技娱乐,自然景观也是大手笔:科罗拉多河大峡谷、胡佛水坝等等。反正有钱在这座疯狂的城市里你可以尽情疯狂。 金旗一行入住米高美大酒店,这是拉斯维加斯最大的酒店,号称娱乐之都。四人只开两间房间,一到美国张韵就开始喊罗大伟“老公”了。他们也不着急去四十二街汉工琢玉坊,到了赌城自然要试试手气,当晚四人就进了米高美地下赌场。 说好自由活动,四人分了两组。金旗和凤娟换了三万美金筹码,慢慢逛着选择参赌方式。到了美国凤娟一步都不肯离开金旗,一付小鸟依人的模样,挽着男人的左臂跟随着。她不喜欢赌,但喜欢金旗赌,不知为什么只要他出手参赌时,凤娟觉得那模样、气势特别男人! 看了一阵轮盘赌金旗下注了,五百美元押在二十一号位上。飞转的转轮慢下来,快要停在二十一号位时又滑了半寸,红箭头卡在二十二号位,输了五百元。再来五百元押二十五号位,又输了。其实金旗两次都用小指发出一缕气息试着控制即将停下来的轮盘,可惜控制不当失败了,不过也让他摸索出用力轻重的窍门。第三次押三千美元在七号位,七、八位参赌者纷纷押注。按钮一亮,轮盘飞快地旋转起来,围着桌面四周的赌徒们狂喊着:“停、停、停!”谁不希望红箭停在自己下注的号格里。轮盘就是不停,晃晃悠悠地向前移动,就像被牵着似的多转了半圈停在七号格里。赌徒们发出嘘声,金旗接过三根千元大筹码。他觉得这样“偷鸡”太过明显,准备放弃,所以把手里筹码递给凤娟,说:“你来试试?” 凤娟摇摇头,俯在他耳边说:“我喜欢看你玩。”说着把刚要的红酒凑近金旗嘴边喂了他一口。这动作顿时引来一阵笑声,有人在喊:“美人能喂我一口吗?”金旗已经习惯凤娟被人惊艳而略占口舌便宜的情景,不但不恼反而暗自得意,他很理解男性同胞们。 逛了一圈到纸牌区,几十张台面全围满人。这样热闹的场面金旗并不喜欢,说实话赌牌只为图个新鲜,比起赢几个小钱他更愿意回房享受身边美人,所以决定狠狠押一局就走。他在十一号台边找了个空位。赌法是和庄家比大小,曾经在澳门赌场赌过。一圈下来庄家是一对А,自己是一对九,跟了一百美元。发到最后一圈,庄家明牌三张А暗牌一张四,而自己明牌三张九,底牌一张七。上手三人吓得都合了牌,而牌盒里上面是一张四,下面恰好一张九。金旗笑着把三万多美金全押了上去。庄家愣了一下,不屑地撇了撇嘴,心想没有三条А怕三条九的道理。继续发牌,最后一轮下注时,庄家轻声说了几句,凤娟翻译说:“庄家再下十万美兄赌注,问你跟吗?” “跟,再下一百万,问他跟吗?”金旗淡淡地说。 凤娟立即从小坤包里掏出现金支票填上一百一十万元的数额,轻轻放在庄家面前,并且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对面庄家坐不稳了,桌边的其他赌客都惊讶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豪赌。金旗静静地坐着,全神贯注地看着桌面上的两副牌,他唯恐对方老千。作为庄家没有理由拒绝别人送来的钱,他对一旁的侍者点了点头,侍者很快送来了小山似的筹码换下百万支票。一局关系到一百一十三万美元的赌局只待掀开两张暗合的牌。 庄家尽管很清楚自己底牌一张梅花四,现在对方除了四条九才可以取胜外,别的任何牌都是输的结果,他稳稳地揭开底牌,注视着对手说:“先生,请开牌。” 金旗对凤娟笑着点点头。凤娟伸出白嫩的玉指住纸牌一角缓缓翻开……所有在场的都惊呼起来:“红心九,果然四条九,赢啦!” 庄家嘴裂成“0”形,一头冷汗,脸色苍白,身子摇晃着被侍者扶住才没有倒下。 一把赢了一百一十三万元美金,凤娟鼻尖上也冒出汗来。金旗收拾好所有筹码离开赌台,准备去兑现,没几步就被人喊住。是一位黄皮肤华人,西装笔挺地上前用中文说:“我叫梁中,两位是中国人吧?” 金旗点点头,梁中继续说:“刚才见先生赌技一流,不知愿不愿意豪赌一场?” 金旗有点不乐,双目威芒顿射,冷冷地说:“是不乐意我赢了钱吗?” 梁中连连摇头,说:“先生别误会,一二百万美元赌场方面不至于和先生过不去。因为我们有一位贵宾客户,牌技一流,想找一位能够一赌的朋友试试手,所以就打扰先生了。” “贵宾是谁?大赌场难道找不到一位陪赌的人?”金旗冰冷的脸,口气很冲。 梁中解释说:“贵宾是霍金斯先生,是美国华尔街很有名的投资家。每季度来米高梅豪赌一次,平时都预先通知我们,赌场方面也为他预先找到对手。这次突然来了,所以我们措手不及,希望能谅解。” 看看梁中可怜兮兮的样子,金旗有点心软,他望了望凤娟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问:“霍金斯先生有什么特别的赌博规矩吗?” “有一点小规矩,就是一场赌玩十付牌,赌注可大可小,赢者必须满足输者一个条件,当然这个条件是在赢者能力范围内,而且决不能让赢者为难。”梁中口齿十分清楚,不带广东腔,叫人听了舒服。金旗不由动了好奇心,点头同意了。 梁中大喜,带着金旗夫妇登楼绕向贵宾厅。一进门就是满眼金碧辉煌,装饰奢侈豪华之极。猩红的波斯手工纯绒地毯在天然水晶吊灯得辉映下显得特别耀眼,十名西方美女分两侧微笑恭迎,她们手中捧着的酒具一眼就知完全纯金打造。宽敞的大厅中央有一张长条桌,桌子另一端坐着一位五十出头,眉宇间透出缕缕灰黑气息,脸色铁青的男子。他双目忧郁地微闭着,白皙瘦长的五指节奏快疾地在桌沿敲击着,一枚黑色,模样怪异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闪着寒森森的光芒。 这人有病。金旗进门第一感觉,而且是内腑的病! 梁中走到那人身边轻轻说着什么,那人不住点头,目光闪出喜悦之色。他站起身向金旗招呼着,说了一连串英语。凤娟立刻翻译,内容大致是介绍自己并且表示对中国朋友的敬意。金旗也客气地回应,双方寒暄通过凤娟这座桥梁。打开香槟两人干了一杯,霍金斯说:“金先生十付牌准备下多少赌注?” 金旗回答:“就一百万美元吧,小赌怡人嘛。” 霍金斯有点惊诧,问:“难道在金先生眼里一百万美元仅仅是小赌?” 金旗说:“一百万不是小数,是倾尽所有。既然奉陪霍金斯先生豪赌太小了怕扫兴。” 一记马屁引得霍金斯扬声大笑,说:“太好了,为了尽兴一赌,我们再干一杯。” 干杯后各自归位,侍者送上纸牌供检查,梁中当了发牌手。开局三副是一般性试探,双方都在猜测对手的牌艺,输赢也就四五万。第五局金旗输了十二万,他终于看清对方是个千场老手。他右袖筒里居然藏着另一副和赌桌上纸牌一模一样的牌,每当对手牌面胜过自己时,他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换自己的底牌,完全是在眨眼之间就成功了。这明显是作弊,换了别人准输无疑,金旗也不知道是说穿好还是保持沉默。接下来几局有胜有败,对方因为金旗下注太少而顺了自然。第九副金旗又输了二十万美元,引得霍金斯嘿嘿直笑。看梁中脸色可能也知情,怕得罪这个金融大亨就拿自己这个外地人当“葱头”。金旗暗暗决定要给对方一个好看! 第十副,也就是最后一局,牌面上霍金斯是一对五和一对三,最后一张金旗自然清楚是一张方片六,也就是说小两对。而金旗是三条四和一张十,底牌是张梅花七。按牌面三条吃两对,金旗胜是无疑的,他故意说:“这局看来霍金斯先生要败了,我决定七十二万美元全押上,霍金斯先生敢跟吗?” “完全同意。”霍金斯毫不犹豫地推出七十二万元筹码,并且脸带微笑地说:“金先生是否同意再加一百万美元作为彩头呢?牌面可是你大唔。” 金旗好像思考了一阵,说:“我看霍金斯先生也就两对,我没有理由惧怕。同意再加一百万。” 他话刚出口,梁中忙道:“金先生不是说小赌怡人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 收个“小弟” 金旗瞥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否则……正暗忖呢,只见霍金斯右手臂肌肉在急促地蠕动,一张黑桃三神奇地在整副牌中被捡了出来,正不动声色对滑到袖口部位,这魔术般神奇技巧真不是一般的“千术”。 双方都签了一百万元现金支票,梁中暗自叹息。他喊道:“请双方开牌。” 金旗首先翻开自己的底牌,桌面也就三条四。霍金斯微笑着伸手抓起底牌,也就在这一瞬间几乎以肉眼无法辨别的技巧换好了牌,正想放到桌上时霍金斯脸色突然发青,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渗了出来,他知道对手已经了解自己作弊行为并采取阻止手段。 在手掌间的方片三上有一个指尖大小的洞,当然不会是原来牌上就有,而是正在纸牌从袖口滑入掌心的刹那间产生的,自己明显感觉到一瞬间的震波。对此霍金斯惊诧万分,不明白对手是怎样做到的,不过他可以肯定多少年来“抽千”的历程将终极了,也许还会受到污辱和惩罚。 他神情黯然地收起手中纸牌,正想表示认输,金旗抢先说:“我希望再加一百万,难道霍金斯先生不愿吗?” 话中之意很明确,对手趁机再要一百万,不跟的话后果可能很难堪。霍金斯暗叹一口气,推出一百万筹码,轻轻说:“跟了,最后一把跟了。” 金旗慢慢站起身来,霍金斯连牌都没翻就对梁中打出认输的手势。赌局意外地平静结束,很快侍者送给金先生一张米高梅赌场的现金即付支票,二百七十三万整。加上原来赢的,凤娟浅粉色小坤包里多出四百多万美元支票。她暗忖钱来得是不是太容易了。 很意外,霍金斯先生提出想和金先生单独谈谈,而且要求换一间没有监控设置的房间。梁中自然愿意效劳,不过他挺奇怪一个英语一个中文咋谈呢?今天赌局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将输一百万的主偏偏赢了三百多万,脾气古怪,有钱有势的主也甘愿认了。职业本能使他深知其中一定有奥妙却又不去多管闲事,他为客人们打开另一扇门后离去。 这是个套间,凤娟在外稍作休息,霍金斯和金旗面对面坐在里间窗边,面前小圆几上咖啡的浓香正在悠悠升腾。 突然,霍金斯做了个金旗万万没想到的动作,“噗嗵”双膝跪倒在自己跟前,嘴里居然说出了中文:“金先生,救救我。” “你……你这是干什么?”金旗连退两步,惊讶极了,问:“三百万美金不至于使你破产吧?再说我拿了钱就不会说穿你的老千之术,何必求我救你?” 霍金斯连连摇头说:“三百万破产?不,决不是破产,金先生能伸手救我,我愿付三千万,不!三亿美金作为酬谢。” 听到钱金旗眼睛一亮,美国佬的钱有赚不赚岂不是傻蛋一个。他坐下问:“你会说中文?” “会一点点。” “起来慢慢说吧。” 霍金斯这才慢慢起身,却不敢坐下,就站在金旗身边用蹩脚的中文结结巴巴说出一段奇闻。 原来霍金斯父亲六十多年前就在中国上海租界做生意,和一位名媛结合当时报纸还发文报道过。解放前夕生下霍金斯时母亲难产而亡,当时外公为照顾可怜的第三代跟着女婿远涉重洋来到美国。霍金斯童年是在外公常常讲叙的“七侠五义”、“蜀山剑侠传”等等刀光剑影的神话中长大。十六岁那年霍金斯的父亲因病去世,丢下一老一少在穷困中过了五年。外公老了,八十多岁的老人再也无法打工养家,霍金斯从小体弱多病,二十岁还像被风一吹就倒的竹竿子。一天夜里病倒在床上的外公把霍金斯叫到床前,传授给他一些赌场的千术,其中控制手臂肌肉的方法近似一种邪功。需要在各种阴寒有毒的药物浸泡下改变手臂肌肉的结构和经脉……这是个很漫长很痛苦的过程,而且有很严重的后果。 当时外公抚摸着小霍金斯的金发说:“你选择吧,也许这种特异的方法能够使你在赌场中捞到第一桶金,能够打开将来生活的美丽之窗,但是三十年后特异之术会要了你的命。外公亲眼看着师兄由于阴寒侵入血脉慢慢缩经而死,十分痛苦。外公很担心你一无所长,体弱多病的身体怎样生存下去,选择吧,一个是轰轰烈烈活三十年然后痛苦煎熬着死去;另一个清贫度日,也许能平淡终老。” 霍金斯问:“外公,换作你呢?” “我宁有尊严地活三十年,决不看人脸色活一百年。” 说这话时霍金斯发现昏眩迷惘的老眼中爆出刺眼的光芒,虽然一闪而过却亮得使人震颤。霍金斯沉重但十分坚定地选择了“就活三十年”! 后来就是没日没夜地苦练苦熬,一年后成功了,外公就等着这一天,等到霍金斯试功成功时,外公也仅剩一口气了。他喘息着说:“这种控制每寸肌肉单独运动的功夫有名称,叫‘缩阴功’。练成后可以随意控制手臂和手掌、手指的任何部位,以至在赌桌上偷牌、换牌好比探囊取物。但是由于渗透阴寒之药,男性功能会慢慢减弱,三十年后更有算总账的结果。小金斯,你准备好了吗?” 霍金斯当时伏在外公膝盖上哭了,面对男不男、女不女的下场他能说准备好了?这种有钱的生活会幸福吗? 外公又喃喃说:“也许我们小金斯有大福大缘,‘缩阴功’遇到修炼纯阳功夫的人有解,遇到修真之士更易如反掌。看来是个死扣,但是说不定三十年中有奇遇呢。小金斯,外公仿佛看到你活到一百岁,活到……” 外公话没说完就走了,但是他给霍金斯留下了希望。 接下来就如外公预料霍金斯从一百美元借款开始转战全美赌场,积累百万巨资,又毅然投入金融领域一跃成为华尔街显赫人物。遗憾的是随着时间他越来越觉得身体内部一种奇寒的气息正在不断吞噬自己的力量和生命,常常由于心力憔悴而突然昏死。无数药物、各种治疗都试过了,的确能延长自己生命,可是决不能治愈,生命仍然在日渐枯萎。 为此全世界寻找练纯阳功的或者修真之士,甚至连教会也找了,化去几亿美元不说,得到的仅仅是一句:“霍金斯先生,请原谅我们的无能。” 这时他恨外公,想自杀,可是外公最后的遗言一直支持着他走下去。时不时到米高梅赌一局仅仅只为娱乐,钱对于身价千亿的人来说只是数字而已。想不到今天在米高梅遇到了一个有神通的人,霍金斯不由自主觉得看到希望,即使微弱的渺茫,但溺水之人连一根稻草也会觉得可爱。他最后泪水涟涟地呜咽着说:“我是半个中国人,金先生能救救我吗?” 金旗心情有些沉重,财富的大积累常常伴随着大付出,这种付出是常人很难想象的,包括生命。他尽管治愈了许多穴脉淤塞、经络不畅之症,但是能不能治疗眼前之人不知道。他想了想说:“你到酒店开个房间,晚上我来找你,先检查再说。” 霍金斯像孩子似的蹦了起来,满脸兴奋之色,连连点头。 两人出了包房,等候的人包括凤娟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亿万富翁有点卑微地跟在金先生后面,脸上写满喜悦?梁中忙迎上问金旗:“一切都好吧?” 金旗点点头,携着凤娟快步离去,霍金斯一路恭敬地送着直到电梯口,这情景看到的人都大跌眼镜。 回到房间凤媚再也忍不住了,连连问:“旗,最后发生了什公?” 金旗伸手挽住一握细腰,把凤娟拉到身边先吻个痛快,才把故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听得凤娟秀目满是雾汽。她想了半天,很认真地说:“旗,我想你真能:治好霍先生。”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每当我们做爱时,总会有一股暖暖的气息冲入我体内,每每此时我总像吃了仙丹灵药,浑身说不出的舒服,这大概就是阳刚之气吧?”说话时凤娟脸红彤彤的,目光如水一片迷蒙。 金旗差点笑掉下巴,美人儿竟然把做爱和疗伤联系在一起,想到两个大男人气息相通时心里不由恶心起来。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俏脸儿,下身立刻有了动静,嘴里说着:“凤儿,为夫再请你吃些仙丹灵药如何?” 凤娟腻在男人身上,轻说:“人家早想呢。” “哈哈,真是个小淫女。”一时云雨之声又起。 晚上七点在米高梅珍珠中厅里碰到一脸得意的罗大伟和春色满颊的张韵,八目相对,张韵首先羞红脸逃开去。不用说这对情侣刚才也在干同样的事。 金旗请客,点了许多从未听说过的菜。珍珠中厅是香港大厨掌勺,菜肴色香味俱佳。四个人此刻都是好胃口,一顿吃掉五千多美元。临到付账时,很有礼貌的大堂经理特意送上一盆精美的水果,说:“金先生,您在米高梅所消费的所有费用已经有人预付了,所以请金先生接受我真诚的谢意,并收下这份水果和这张享受更高服务规格的金色珍珠卡。” 金旗对此心知肚明,罗大伟、张韵弄不懂了,大哥也是初来美国不会有什么富朋友吧,谁支付了这一切呢?张韵忍不住问:“哥,那路神仙孝敬你?” 金旗说:“也许是凤娟的追求者吧?”话音没落又发出惨叫,张韵眼梢瞥见凤姐的玉手刚从金旗腰畔缩回。 大伟讲实惠,说:“有人请客,干脆明天把爷爷、二叔都聚来海吃一通,看看买单的主受不受得了。” 张韵嗔道:“就你能!专动歪脑筋。” 四人说说笑笑结束丰盛的晚,说好明天一早去美国汉工琢玉坊才分手。看这对年轻人猴急的样子,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呀! 凤娟一推开门就发现地上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金大哥:小弟住1818房。”她随手把纸条递给金旗,说:“金大哥,你怎么收了位五十多岁的小弟?”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中外合资 对于霍金斯来说今晚金旗来不来有关生命,没了命钱再多有什么用,所以在桌上茶杯下压着一张巨额支票,3字后面一串八个0,十分醒目,也很有气势,想想谁为看个病一掷三亿美元的?生命日复一日枯竭,自己却束手无策,这种精种折磨也不是人能忍受的。刚才给私人秘书爱娃打了电话,告诉她有希望留下命时,四十七岁的女人像个孩子嘤嘤哭个不停。爱娃跟随自己打拼了三十多年,从妙龄少女到老处女,只是精神苦恋,男女之间实质的行为从未有过,这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是一种折磨,对自己更是煎熬。这种情况能通过治愈“缩阴功”而改善吗?他站在窗前沉思着。 敲门声响起,霍金斯像听到天籁之音兴奋地打开门,喊道:“果然是金大哥!” 金旗问:“你近六十了,为什么称我大哥?” “中国帮会中最厉害的人就称大哥,手下不论年龄一律算是小弟。金先生在我眼里就是那个最利害的人,所以应该称呼大哥,我当然是小弟。” 一番牵强附会的解释终于让金旗忍不住狂笑起来,笑能传染,霍金斯也呵呵直乐。房间里气氛轻松多了。 金旗说:“这样吧,以后你称我金兄,我叫你霍兄,平辈论交不分年龄行吗?” “金兄说好就好。”看来霍金斯挺善解人意的。 金旗自己动手泡了杯茶,在美国酒店里能喝到真宗西湖龙井他万万没想到,自然一到房间就泡茶。浅抿一口,指着面前的软凳请霍金斯坐下,叮嘱他闭紧眼睛不论有什么奇怪动静也别偷看。一切准备妥当,金旗也闭目调息,三分钟后蓦地睁开“目识境”。 霍金斯的体内百脉犹如冬天的葡萄藤干瘪、枯萎、毫无生机。珍贵的早已收获,剩下的残败枯藤要重拾山河谈何容易。金旗深深吸一口气,伸掌压在他后背,缓缓送出一道弱小的太阴流,开始顺着还没完全封闭的穴脉运行起来。他知道急不得,在废墟上重建困难就是清除垃圾,这事得慢慢来。 三个周天后他发现霍金斯的经脉润滑许多,穴门也敞开了,自己留在他脉络中的一缕太阴流竟然能自行运行起来。他想半天才恍然应该是得益于“修炼”这个习惯,霍金斯曾为练习“缩阳功”下过苦功,调息之法烂熟于胸,在自己内息的带领下自然也认识了新的调息路途和方法,照章办事当然简单易行了。看来这个外国佬不笨。 霍金斯悠悠醒来发现浑身粘粘的,皮肤上积了一层黑色污渍。抬头见金兄正面对玻璃窗盘坐在沙发上,浑身流光溢彩,整个房间由此显得五光十色分外神圣。他知道这是一种修炼的姿态,唯恐动作稍大惊扰了金兄入定,便踮着脚尖轻轻走进浴室大洗起来。 整个身子渗浸在温暖的热水中感到从未品味的舒畅,每个毛孔都挤出臭臭的黑色液体,用水冲刷几遍才总算洗干净,浑身上下轻松异常,大有脱胎换骨之感。他试了一下平时招之即来的“缩阳功”不听使唤了,连隐蔽在身体里的阴寒气息也消失不见,难道自己苦熬的病真痊愈了吗?霍金斯跳出浴缸,赤裸裸地站在镜前认真地看着自己:平时常常隐着黑灰之气的脸庞透出一些久违的粉色,身上原先明显干瘪的脉络平复起来。伸手抚摸,体肤温暖柔滑一改以往冰冷潮湿的感觉……他高兴的差点大叫起来,“啊”字挤在嘴边好不容易才咽了回去,怕惊动了正在修炼的救命见人。 重新擦洗一遍,披着浴巾出来时金旗已经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着拉斯维加斯凌晨灰蒙蒙的天空。 “早上好,金兄。” “霍兄看起来精神多了,感觉如何!” “无与伦比的舒坦,整个人脱胎换骨了。不知用什么词汇表达对金兄的救命恩情,请金兄提任何要求吧,只要我能办到,一定照办。” 金旗想笑,发现对面美国人中文更溜了,一连用了几个成语,听着很滑稽。他说:“还必须连续治疗一周才能根治,否则很可能死灰复燃。不过病好了,霍兄赌博赖以胜利的功夫会完全丧失,霍兄会不会感到可惜?” 霍金斯连连摇手,脸都涨红了:“决不再使用害人命的‘缩阴功’了,一定的!这一周我会跟着金兄,但是保证不妨碍金兄日常事务,只需金兄找时间为我治疗好了。”他说着走到桌边,拿起三亿美元的巨额支票递给金旗,说:“这是诊金,也是一个喜获重生之人的一份心意,希望金兄不要拒绝接受。这些并不能完全表达我的金兄的感激之情。” 中文越来越牛了!金旗也不客气,坦率地说:“我收下你的心意,而且还想请你为我为一件事?” “请说,霍金斯一定办到!”这小子口气有点军人味。 “我想用这些资金成立一家中美合资投资公司,就以我和你的名义合资,在美国申领营业许可证。由此所需备的条件都一起办妥,比如办公地点?干脆在纽约买一幢小楼。所需资金在三亿中扣,剩下款项就作为合资公司的资本金。这是我的设想,不知可行吗?” 霍金斯笑起来,大声说:“完全可以,细节方面我会处理。现在美国由于次贷出现问题房屋十分便宜,金兄能常来美国是我所求之不得的事。请指示合资公司的名称?” “这个么……”金旗略略沉吟,说:“你我姓名中都有金字,我看就叫‘双金投资基金’可好?” “妙!双金投资很响亮,我同意。公司以金兄为主,当然我会派一个熟悉理财、投资的专家管理我们的双金公司,金兄认为好吗?” 望着一脸兴奋的霍金斯,金旗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说:“好,现在各人办各人事吧,晚上十点我会来找你。” 霍金斯跟了两步,问:“金兄接下来行程如何安排?” “在拉斯维加斯还须停留三到四天,然后到纽约、华盛顿转转,再有我一定会去内华达州的钻石坑看看。听说那里捡到钻石不需付钱,对吗?” “有这事,可惜很少有人捡到,门票却养活了许多人。” 这话逗得金旗大笑起来,霍金斯也跟着笑。天刚蒙蒙亮两个男人一阵狂笑,听到得人以为是两个神经病。 金旗回到自己房间,凤娟早已梳洗完毕正阅读英文晨报,见到金旗回来立即像只小鸟似的扑入宽厚的胸怀,仰看脸,闭着秀眸,一付等吻的媚态。金旗当然不客气,品尝着柔软的双唇,吮吸着香甜的丁香。双手也不老实抚弄翘翘的可爱的股丘,不够,又从衫底探向丰挺的玉峰。没一刻凤儿就酥软一团,腻着丈夫任他逗弄。 金旗含着她肉肉的耳珠,轻问:“我想了,行吗?” “忙了一夜累不累?” “在凤儿身上是最惬意的休息。” “你这个人呀……” 轻轻把她放倒在床,一件一件脱去遮羞的衣衫,面对妙不可言的丘壑和曲线,金旗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很想静下心来细细欣赏如玉美人的寸寸风景,可是内心的欲望化着怒龙,迫不及待地渴望进入。不知多少次都没来得及品味就投入云雨之中,事后再寻觅如此情绪,发现味儿两样了。他还在遐想,凤儿红着脸动手解起男人的衣衫来,她也很熟练喔,顷刻之间小手已经握住滚烫的…… 金旗又一次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全裸美人儿。 一个小时后两人在浴室里谈工作。 “河市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文昌的,说凤昌宝公司的营业情况很正常,玉经管已经试制成功准备投产。文儿一个劲问还要在美国待几天,猜得出她很想赶来呢。另一个是毒蛇来的,报告说已经到达沂山,见到崔叔和胖婶,诸事正在正常进行。” 金旗边听边为凤娟打着肥皂,这是他十分乐意效劳的工作,而且很认真很细致,投入得忘了回答。凤娟佯怒道:“旗,再揉要揉熟了!你到是听见没有?” 金旗这才停手,嘿嘿一笑说:“听着,他们都正常着你就不必告诉我,不看见我正忙着吗?嘿,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赚了三亿美金,并且说好和霍金斯合伙办个投资公司。我想在美国也搞个落脚点,赚些美元,将来也可以常来常往,要不,干脆帮凤儿搞张绿卡怎样?” “什么?就治疗一下三亿美元?”凤娟惊讶得小嘴都合不拢了。 “要说救一条命,三亿还少。这是霍金斯硬塞维我的,我觉得付出和收入还算合理。” 瞧着金旗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凤娟笑着凑上去吻了一下,问:“看你能的!我想问你合资投资公司做些什么?购买美国企业吗?” 金旗指指自己嘴唇,说:“再来一下,就告诉你。” 凤娟嗲嗲地含着他的唇瓣抿了好一阵,看他美美的样子干脆双臂绕上去热吻起来。 刚爽着呢,房门怦怦直响,罗大伟的嗓音传了进来:“大哥,早上还锁着门,不会还和嫂子在床上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过去”小店 开设在拉斯唯加斯四十九街的汉工琢玉堂很气派,装饰奢华,商品琳琅满目,大部分是翡翠、钻石饰品,其他宝石类首饰仅仅点缀而已。金旗把沉甸甸的提包递给罗大伟的四叔,也就是美国汉工琢玉堂总经理罗志文时心中咯噔一下。 此人四十八、九模样,高大强壮,目光闪烁,给人看不透的感觉。一身名牌西装,一脸爽朗笑容,接过装有巨钻的提包时他高兴地说:“金庄主太谢谢了,美国宝玉石学会的鉴定师罗杰先生早已到了,我估计一小时后鉴定完成就能支付给金庄主全额货款。请先休息用茶,或者看看本堂不值几钱的宝玉作品,鉴定很快的。” 很上台面的寒暄,听在金旗耳中有别样滋味,除了明面上表达必须经过权威鉴定才能支付货款的意思外,暗底里还有一种金旗很不明白的含意,居然是希望巨钻别通过鉴定!当然这层意思是“心识境”捕捉到的,仅仅在罗志文内心转瞬而过。看来“斗钻”的故争并不简单。 今天凤娟和张韵认认门后就去逛街了,罗大伟一来就忙着和同仁们忽悠,此行除了协助“斗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明年他将执掌美国汉工琢玉堂,和手下搞好关系自然成了必修课。金旗无事可做,和大伟打了个招呼,出门随便转转。语言不通也不敢跑远,只是顺着四十九大道朝西行去。 四十九大道一头连着华人街,是高档消费品区域,沿路不是品牌专营店就是艺术品展室。光珠宝店就有四、五家,规模不下于汉工琢玉堂。异国他乡什么都新奇,包抬门面的装饰也和国内大相径庭。比如就店招,也就是店名而言,国内不外乎大大的字、艳艳的色,图个喜庆也图个醒目。此地却完全相反,一行狭窄英文有的印在门楣上,有的嵌在外墙一角,想看,目光还需转一圈才能找到,可见文化差异、欣赏角度相去很大!一路琢磨着种种别致,心情也轻松多了,至于为什么罗志文内心希望“斗钻”失败的真相丢到脑后,毕竟别人家族内部的事,外人多嘴多舌很可能落个两面不讨好。 正走着,忽然发现街对面有两个大大的中文印刷体“过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金旗快速穿过街道,眼前的“过去”竟是家小小古玩店。说它小就一扇铁门宽,门上贴着一张白纸,纸上“过去”两字显得挺不知所措的。铁门开着,里面白天亮着灯,狭窄的一长条,一个胖子走过都撑满了。看得出这是楼与楼之间的过道,两头一堵就成了一家小店。靠墙有只木架,放着许多中国古董,墙根一排溜也堆着大大小小的罐子、花瓶什么的。店主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坐在旧木箱上显得没精打彩的。一个地道的美国人在美国开了家地道的中国古玩店真有点滑稽! 金旗看了一遍心中暗暗惊讶,许多古玩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光木架上九个各种材质制作的官帽筒、官帽架就够让人讶异的。其中两只粉彩瓷帽筒、三只铜胎丝法帽筒、一只天楠竹雕帽简、三只香泥浮雕黄梨木帽架,其工法之细、用料之精,加上一派盎然古意,金旗一眼就能确定一式乾隆货!帽筒、帽架是仕大夫摆放官帽的存具,为不损伤左右双翼和帽缨、帽珠,帽筒帽架就成了做官人家的必须品。这些精湛、考究,具有文物、历史、艺术多重价值的官冠存具一下子出现九只,而且是在大洋彼岸,正使人瞠目结舌。这仅仅是其一! 其二:木架下层存放许多青铜器件,一个个锈迹斑剥、土沁严重,不识之人准以为是一堆破铜烂铁,可金旗知道这是四副青铜“范”,也就是今天所说的模具。一付“矛范”,长十五公分的尖矛就是从这付模具中脱出。另外三副是“带扣范”,像是马具鞍蹬的连接扣。两副“花钱范”,“天平元昌”四字清清楚楚。这种“范”国内有人专题收藏,一般全是“钱范”,最早的有“刀币范”,很少见“矛范”、“带扣范”,今天却在美国长见识了。 金旗很想上上手,可惜自己英语水平太差,估计和美国佬无法交流、沟通。他正感无奈时,美国人开口了:“先生,选择好请告诉我,我们可以具体洽商价格。”嗨!很纯的京腔。 “太好了!”金旗忍不住赞通:“先生怎么称呼?你的店名很有意思。” “你可以叫我琼汉史,‘过去’是父亲留下的一幅中国书法中的两个字,为了记念父亲才用了这两字。先生,你怎么称呼?” “叫我金就可以,不会英语,幸好汉史先生一口北京话。汉史先生去过中国?” “金,你一定猜不到我的中文是跟我父亲学的。父亲年轻时在中国居住过很长时间,很崇尚汉文化,小店中的东西全是父亲从中国带回美国的,当时作为爱好或者是留着记念的东西现在成了我生活来源,真愧对父亲啊!”琼汉史语气充满无奈。 “生意还算好吗?”金旗有点疑惑,难道这位美国青年以此为生? 琼汉史摇摇头,说:“父亲两年前去世,我最近失业,才想起这些藏在地下室的东西。父亲曾经说过这些应该很值钱,所以才租了小店想出售这些东方文化的‘过去’,谁知一周来一件也没卖出,金先生算是踏进小店的第三位客人。很遗憾,我差不多没有信心坚持下去了。昨天有人介绍我去摩托罗拉公司当中文翻译,不日我将去中国。金,你喜欢这些盆盆罐罐吗?我可以很便宜卖给你,如果全买五折优惠怎样?” 看来琼汉史急于脱手,准备像批发白菜一样抛售中国古玩,他的父亲会不会以泪洗面、痛不欲生?金旗暗笑,他父亲早死了,又怎能“欲生”?“祝贺你找到新的工作。”金旗热情洋溢地和琼汉史握手,爽快地问:“除了我能看见的东西外,汉史先生还有什么藏品吗?” 琼汉史从底墙边抱出一只大号瓷盆,轻轻放下记:“这个瓷盆是我父亲所有中国古玩中最喜欢的,每天都会擦拭一遍。据说二十年前化人民币三千五百元买下的,当年三千多元相当于现在三千多元美金呀,很贵的。除了瓷盆其他全能看见,两边墙脚全是,大约二百多件。” 金旗看到瓷盆顿时两眼发亮,天啦!这可是清雍正年制的青花海藻纹大盆呀!真真实实的清三代御用青花!品相完好,胎釉呈亮,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再细看木架上的存货,除了帽筒帽架、范具外,还有三面唐式铜镜;八件粉彩盘碗、花瓶之类的瓷器;一把镶珠宝的皮鞘腰刀以及一副暗金色的马镫;一只紫檀木书箱里十几把古代折扇和一些笔墨小件堆了半箱;墙边光是瓷杂件就有四十多件……那把镶宝皮鞘腰刀引老金旗注意,一股隐隐杀气正透鞘而出。他很想抽出刀来好好欣赏、把玩一番,行内生意经阻止了这个惹人注意的欲望。他克制兴奋,淡淡说:“我很想帮汉史先生的忙,把二百多件物品全部收下,当然前提是一定要十分便宜,否则我无法承受。” 琼汉史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激动地说:“好吧,我一定给你一个最合理、最优惠的价格。我父亲所有东西的价格全有记载,二十年前化了十五万人民币。按是十倍计算应该是一百五十万,加上增值乘二应该三百万人民币。金先生,你给我四十三万美金就可以,行吗?”吞吞吐吐有点怯意,还没等对方开口又主动降价,说:“再次优惠,给我四十万元就行。” 这笔生意大赚,估计光青花大盆就值五百万元以上。金旗点头说:“好吧,同意四十万美元收下全部物品,我们可以去银行转账了。” “金先生真是个豪爽的男子汉,请留个电话给我,在中国我请金先生吃饭。”琼汉史边说边走出门去,他为轻而易举脱手这些累赘而高兴,为空空的存折上多出四十万美元而激动,一付喜形于色的样子就差没拥抱对方。当然这些杂乱无章的玩艺儿在他眼里很一般,就算告诉他有些东西很可能是几百年前皇帝用过的,他也不会感到有多珍贵。皇帝又算什么?他用过的东西就应该价值连城?如果有人愿意出几百万收他的青花大盆,他心里一定认为遇到了傻瓜。认为也只有中国人内心里对皇权的崇拜过于傻里傻气了! 价值观不同,不知谁占了谁的便宜?金旗“心识境”中得知这家伙内心的想法正哭笑不得。很快四十万美元到了汉史账上,他告诉金旗小店租期还有三天,到时把门关上,钥匙塞在门缝下就可以。然后琼汉史哼着小调乐颠颠走了,把金旗一人丢在“过去”中。这里已是汉史先生的过去。 有些事情确实很滑稽,家里珍藏着某件价值连城的古董,每天小心翼翼地供奉着,一辈子宁愿吃糠咽菜也不敢打祖宗传下来的宝贝,说是传家宝、是家族的血脉传承。终于某代把它卖了,好吃好穿潇洒一世。买这古董的人又开始另一番传承,于是又一轮故事开始。试问这传下去的究竟是幸福,还是苦难,我看难说?琼汉史就是摆脱传承的败家子,却活得轻松、自在。 金旗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五光十色的古玩了。 二百多件呀,绝无赝品,都是一个懂行的洋人一件件淘来的。想想尧峰山庄辟出一间古玩珍宝室是什么模样?请陈忠来看看,这家伙会是什么感觉?没想到美国之行会有这般巨大的收获,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抓起皮鞘腰刀,沉甸甸的手感,轻轻拔出,一弘青光,刀锋依然寒气逼人,锐利雪亮。刀锷上铭刻着虎虎生威的四字:“雍正帝刀”。啊!难以想象居然是把御刀! 第一百四十章 巨钻失窃 金旗意识到四个篆文的份量,他见过乾隆七十二号宝腾腰刀,说穿了除了珠光宝气外也就是件装饰品。眼前这柄简朴的皮鞘腰刀可是真实的杀伐之器,浓烈的杀意在刀刃、血槽间徐徐溢腾,估计上百条性命成了刀下亡灵。想起竹楼中偶获的“一品大将军刀、年尧”之刀,哪种战意、斗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令人悚然起敬。 眼见的瓷器、杂件都一一收入天释戒,望着空荡荡的小店刚想转身离去,一眼瞥见墙角还有只纸盒,俯身打开,是一尺高、五折型、供摆设用的一架木制小屏风。制作精美、用材讲究、再加上出自名家之手,一般这类摆件是有一定价值的。可是手里木制屏风五片黑漆漆薄板看上去很粗糙,就是密密麻麻刻了几千字,没什么有价值的装饰,唯一可取之处是古物,包浆、旧气是可靠的说明。这种平凡的模样难怪琼汉史会毫不介意地丢在墙角。 不过金旗却心明眼亮,用微刻手法在平常之木上细细刻就的是一部道家炼丹奇书,书名《大丹经》。落款是一位灵一道长,飞升之日把毕生炼丹心得一一记录下来留给有缘人,不知为何流落到琼汉史父亲手中。自己一直想炼些奇丹帮助周围朋友加速修炼,青衣门丹术显得有些浅薄,太阴宝鉴中也有炼丹功法却没有丹丸配方,现在这本《大丹经》中样样俱全。心中大喜,赶紧小心收好木屏风,全扫荡干净的“过去”里再没有留恋,关门走人。 不注意已近中午,想到钻石鉴定应该完成了,信步往汉工琢玉堂方向走去。 一踏进店门就感觉气氛不对,营业部小姐们都紧张兮兮地窃窃私语,见他进来目光闪烁、欲说又止。穿过营业大厅,刚上二楼就劈面撞上一头汗水的罗大伟。大伟见到金旗就慌张地喊:“大哥,闯大祸了,钻石失踪了!” “怎么会……” “罗杰先生独自在珍藏室鉴定,门外还有本堂保安守着,我和本堂几位业务经理就在隔壁闲聊。四叔接爷爷和二叔刚回来,保安就听到珍藏室有重物倒地的声音。我们赶紧开门,罗杰鉴定师昏倒在地上,巨钻不翼而飞。” “报案了吗?” “没有,四叔说巨钻没在海关审报,有走私之疑,是否要报案值得推敲。现在罗杰先生已被救醒,爷爷叫我赶紧找到你。” 金旗心里一顿,马上想到这是个圈套,钻石在鉴定时失踪,又不能报案,损失谁负?你的东西来路不正常,报案损失更大,不报案损失只能自负,这条理由冠冕堂皇。补偿些损失也就道义之交。很厉害的圈套!难怪要在美国交割,难怪要先鉴定后付款。这个阴谋罗振玉罗老爷子也参与了?但是他们就不怕输了“斗钻”?一串假设、疑问浮现,金旗觉得很气闷,很不舒服,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他冷冷地问道:“他们人呢?” 接待室济济一堂,罗老爷子、罗志文、琢玉堂业务经理欧阳女士,鉴定师罗杰先生、守门保安黑人保罗、琢玉堂保安部长左根元先生、以及另一位漂亮的美国女人,业务副经理史丹娜女士,人多气氛却很沉闷。金旗目光一扫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很欣慰的是自己敬仰的罗老爷子不是阴谋者之一。 罗志文一脸沮丧地说:“金庄主,很遗憾发生这样的事,无论说什么钻石已经交到我手中,责任在我,我应该负重要责任。因为进关手续问题我不赞成报案,在美国偷逃关税处罚十分厉害。我看金庄主报个进价,由汉工琢玉堂付款了了此事,行吗?” 装吧,你尽管装b吧!金旗心是暗骂,脸上却笑眯眯地,说:“可以。不过失物不追查是不是便宜了小偷?” 罗志文两手一摊,无奈地说:“谁不想抓住可恶的窃贼,可惜这并不是我们的专业。刚才金庄主未来之前,在座的人都认真分析、查找过,很遗憾什么线索也没有。” 金旗问:“我想问问,关于两天后圣诞夜‘斗钻’赌局的赌注究竟是什么?” “输家退出四十二街购物区,或者以一亿美元抵偿。” 金旗淡淡一笑,问:“罗经理以什么方法来参观圣诞‘斗钻’呢?心甘情愿退出四十二街,还是输一亿美元?” 罗志文皱起眉头,很不耐烦的样子,只是碍于情面竭力忍着,说:“这是我们汉工琢玉坊的事,金庄主还是开个价,先解决失钻的事吧。当然我想金庄主也不会随便乱开价的。” 金旗转向罗大伟,问:“大伟,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罗大伟显然很尴尬,对四叔话里话外强调海关逃税的意思很不以为然,但是报警确实存在为难之处。巨钻丢失很难找回,四叔愿半价赔偿,作为在商言商无可厚非,不过用威胁的口吻大哥肯定不高兴。他左右为难一时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金旗盯了一眼,又转身问鉴定师罗杰先生:“钻石鉴定结果出来了吗?” 欧阳经理随即进行同步翻译。 罗杰叹息说:“鉴定出来了,我荣幸地向大家报告这是一颗无与伦比的美丽的钻石,是我所了解的世界上最大的钻石,说它是绝无仅有一点不为过。我在鉴定书上已经填报钻石的净度为vvsi级,即钻石内有极微小的内含物,十倍放大镜下难以观察。尽管略逊于ei.if级极品净度,但仍然属于难以置信的净度了,因为切割后属于有内含物的部分仅仅占整个钻石的百分之五还不到。更完美的是色彩,这在钻石鉴定三要素中占很重要地位。如果完全无色为一级的话,玫瑰红色就是特级,是女士们梦中的玫瑰。再说切割,这是块原钻,仅仅稍作加工,去除了些石皮,天然形成的棱面绚丽多彩、火焰四射,足以让人爱不释手。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产地,我比较了世界上所有的钻石矿样本,没有找到对应的地点。这是一处还没被人发现的,神秘的钻石矿,很使人想往,同样也让人期待更大的惊喜。我的鉴定结论是:无价天然巨钻。” 罗杰滔滔不绝的叙说很生动,一时众人都沉浸在钻石的光耀之中。 罗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说:“贤侄,别气恼,老四说话不中听,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亿美元阳州汉工琢玉堂付给你,并且我罗振玉对你说声对不起。” 罗大伟忙说:“大哥,我没私房钱,否则早给你了,决不多说一句废话!” 自己心中尊敬的老人和够意思的兄弟总算开口说了句顺耳的话,金旗心气略略平顺。他一直在观察在座的人,除了罗志文和保安部长左根元外,其他人并没加入阴谋。看不透的是左根元,此人一定身负绝技,很可能经过专业训练,心神稳定很难从他脑域中探查出什么。罗志文就不行了,目光游移,心思杂乱,也许做贼心虚吧,一直在反反复复寻思着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么破绽,那里知道会有人正一遍遍阅读着肮脏的故事呢? 金旗先对罗老爷子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但毕竟同是龙族,同样高贵血统。我不明白的是他还算不算你老人家的儿子?” 说着转身走到门边,背着身子继续缓缓说道:“是的,你早准备好了一颗二十四点八二克拉蓝色钻石,很有价值的钻石,可惜对手是颗二十八点七克拉的玖瑰粉钻,比赛的结果他早知道,却偏偏要这么干,为什么?伙同贼人窃取我的巨钻,借口海关税务之名企图在我的巨钻上进一步谋利,可笑!和人合谋假戏真做,借口‘斗钻’转移资产,可恨!唯恐失去美国汉工琢玉坊经理的宝座,回国后受家族的冷落,所以丧心病狂、孤注一掷,可怜!告诉你,金某不管你在美国有通天手段,明天一早把我的巨钻送回,否则决不轻饶!”说完,拉门而去,走了几步才听见门里有人发出狂怒的吼叫。 “你造谣!造谣!胡说八道!” 金旗冷笑一声长扬而去。他作好暴力惩罚的打算,当然看在罗老的面上不会弄死他,但是很难受是一定的。对于巨钻他完全放心,正好端端地放在保安部长左根元的办公室保险箱里,旁边还有几叠崭新的美钞。 汉工琢玉堂的接待室里寂静一片,好一会欧阳经理才小心地说了句:“我有事先走一步。”快速离去。紧接着史丹娜、保罗、罗杰先生也理智地一个一个借口告辞。当然罗杰先生是被史丹娜拉走的,这位美国老头不知道山风欲来的势头。 罗振玉冷冷地对左根元说:“左部长,你可以出去了。” 左根元脸皮微微牵动了一下,坐着,纹丝不动,仿佛根本没听见。 罗大伟大步上前,喊道:“叫你出去,耳聋啦!”说着伸手想拉…… 左根元右肩一闪,左拳忽地出。罗大伟蹬蹬连退三步,双手捂着小肚子,一头冷汗痛苦地弯下腰。 罗振玉冲出扶住踉跄的大伟,厉声说:“左先生好精到的虎掌!老四,你想干什么?想反出罗氏?” 随着房门“嗵”地一声震响,房间里留下的四人都不由自住地心中悚然起来。面对面是很令人难堪的,不仅是做贼的人,作为贼的父亲同样丢脸。罗老爷子气得手脚冰凉,不知说什么好,抖擞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老四,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罗志文点了支烟,狠吸几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左手五指抓挠着头皮,凶恶地瞪着眼睛说:“还不是你企图剥夺我美国汉工琢玉堂的总经理地位?你眼中只有大房、大孙子,说什么给罗大伟历练,让他在美国试试管理一方企业,为将来罗氏第三代能继承祖业做准备,而根本不顾别人千辛万苦闯下这片产业的功劳,说废就废,竟然今年就让我回国述职。太过分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美国彩票 吴志文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几口,猛地摔在地上,用脚尖死命碾着,继续吼叫:“看看这些,全是我的心血,一点一滴凝结而成今天的拉斯维加斯四十九街鼎鼎大名的汉工琢玉堂。你们会说少不了国内本部的支持,嘿嘿,谁不知道罗老爷子的刀快,提供产品要加上五点利润。五点啊!每年就供奉给你们近四百多万美元利润,这还算是支持?分明是赚钱!” 跺了跺脚,再吼:“是你们一直在逼我,逼我起反心!每年返还本部利润必须提增百分之十,你们以为生意怎么好做?为了满足你们的虚名,我硬抗着,一个坑、一个坑地硬抗着。可是你们呢,说要换人就换人,谁把罗志文放在眼里?老实说我在美国用账亏了约六千多万的窟窿需要填补,不设计谋划能过关吗?姓金的只不过是刚巧落入陷阱,只能算他倒霉。事到如今我也不瞒哄你,‘斗钻’确实是我和如意翠玉坊李总设计的,就为能输去一亿美元。巨钻确实是我派人拿的,还他可以,拿三千万美元来换,否则别想!至于你们,从那里来回那里去,我就不留你们了。美国汉工琢玉堂从此和罗氏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话挑明了,想怎么对付我,我等着。我罗志文闯荡美国十八年不是白混的,不信就试试!” 这一番赤裸裸的话气得老人头晕目眩,他像不认识自己儿子似的盯着罗志文看了半天,感觉背脊发凉,多少年来一言九鼎,家族无限威望建筑而成的大厦就在眨眼间塌陷了。他想从沙发中站起来,用手撑了两撑,欠起半个身子,突然又重重跌回原座。 一旁罗大伟吓得忙扶住老人,连喊:“爷爷,爷爷您怎么啦?” 罗振玉说:“大伟,扶我起来,走吧,快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罗氏从此不再有罗志文这个人。你就和你的总经理宝座慢慢过吧。” 大伟扶着老人战战巍巍走到门前,老人站住身子,转头说:“老四,我最后劝你一句。巨钻赶紧回给金先生,你斗不过他。不说他有买下一百家美国汉工琢玉堂的实力,就凭你依靠左根元燕山宗的实力比不过金先生一指头,信不信随你,别贪财枉了性命。” 等老人走后,罗志文问左根元:“姓金的很厉害吗?” 左根元想了想说:“他临走时盯我的一眼充满杀意,真像冰冷的刀架上脖子上似的。化虚为实应该说境界很高,比我厉害。” 罗志文冷笑说:“能比子弹厉害吗?” 左根元回答:“据我所知没人的功力能抗住ak47。” “还有他怎么知道事情的真像,而且那么详尽?有人出卖吗?” “不可能,此事除了你我和欧阳经理外没人知道。是不是如意翠玉坊出了问题?” 罗志文挥手说:“不去管他了,留他不得,去办吧,办得干净些,把欧阳兰叫进来。” “是。”左根元答应一声拉门而出。 对于左根元,罗志文完全有信心,不说自己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就凭挽救燕山宗一门九人,让他们在美国开枝散叶,发展成几百口人的黑道门派,这恩惠足够让左根元献出性命而不惜。也因为有黑道燕山宗他才敢和家族决裂!对于金旗他不屑一顾,再有力量,孤身一人在人地生疏的异国他乡还不是给人玩?心里窝火的是父亲临走时丝毫没有劝说自己的意思,说放弃就放弃了,难道自己在他心目中一丁点份量也没有? “想什么心思呢?”轻柔的话音带着阵阵如兰似麝的香气在耳边飘荡。 罗志文一手拉过纤弱的娇躯,头直接贴在高耸的波峰间,说:“兰,快亲亲我,我心里憋得慌。” 欧阳兰双臂环抱,脸颊轻轻在他头发上蹭着,问“摊牌了?” “摊牌了。老爷子无可奈何,可惜今后再没有上等翡翠源源不断的供应了。”罗志文已经解去了欧阳兰的内衣,双唇含住了鲜红的蓓蕾,正用力吮吸…… 欧阳兰扭动着,问:“李总那边怎么交代?” “取消和如意翠玉坊氏‘斗钻’活动。告诉李总经理,说好的一百万美元圣诞后一定全额交付。”罗志文口齿不清地说着,手不停地解除着障碍…… 离开汉工琢玉堂金旗依然忿忿不平,心里憋屈得很,不过再想想罗老爷子的痛苦和罗大伟的委屈,自己的恼火还真算不了什么。儿子的背叛,家族的崩裂,这种折磨是伤筋动骨的!罗老爷子能承受得了吗?想到自己甩手而去,觉得有点不妥,已经做了又没办法挽回,只能暗祝罗家家事能平安稳妥解决。想着想着心气平顺下来,选择上午相反方向信步而去。 天色渐渐近黑,白天不注意,华灯初上时才发现一派节日气氛。圣诞树高擎起耀眼光明,纷纷扬扬的人造雪花在大玻璃橱窗是优雅地飘散着,颂歌般的音乐给夜晚带来欢乐和欲望,商店里熙熙攘攘的人流正开始一天中最惬意的随心所欲。两天后就要圣诞了,难怪人们那么热衷于购物,看看满眼的打折牌就明白这两天是最佳购物时期。金旗不想凑热闹,但是隔着玻璃感受热闹也很有情趣。 边欣赏边走不知不觉到了一家店铺前,哎,这是家特别冷清的商店,宽敞的店铺里空荡荡的,虽然灯光明亮,八个售物窗口都有漂亮女郎在等待,但是顾客却寥寥无几。虽然不懂英文,可一琢磨就明白这不是一般售物店,而是家出卖彩票的店铺,满墙悬挂的一组组数字正说明巨额奖项的诱惑。金旗看不明了刚想转身听到有人招呼:“先生,你是中国人吗?” 窗口探出一张东方人的脸,黄皮肤黑眼睛,很细致的五官,带着广东腔的国语,语音柔柔的,很女人。金旗点点头,问:“你也是中国人吧?” “是的,到美国六年了。我姓唐,我能为你介绍彩票的情况吗?”得到肯定答复后,唐小姐介绍美国彩票业的情况,其实和中国差不多,四十九选六,选择号码全中就是一等奖,奖金视奖池积累数而定。这次“圣诞乐”大猜奖今天是最后截止日,再过两小时就封奖,等待晚上十点电视摇号开奖。“圣诞乐”奖券同样是二美元一个号,自由四十九选六,不同的是奖池中已经积累了一亿一千万美元,假如中一等奖,税后能够获得上亿美元巨奖,是今年以来最高奖额,仅次于二零零三年一亿三千万美元的大奖。唐小姐娓娓动听地叙说完,最后说:“先生想不想试试手气,辞旧岁迎新年也算讨个喜庆吧。” 很诱人的建议,金旗交了二十美元,接过一张编号单,上面有一到四十九的数字,下面是空格,可以按意愿选择顺序填入。由于是圣诞节日大奖,编号单弄成别致的橙黄色,火辣辣的很喜庆。金旗想随便填几位数,下笔前心里一动,不妨试试“灵识境”呢?他注目凝神,神识在一片橙色中化开,幻成五彩缤纷的光彩,慢慢五彩凝结成滚动的彩球,还发出“哐”的声响,这是彩球滚入机槽的声音。然后是很杂乱的喝彩声、欢叫声、怒骂声、哭泣声乱成一团,机槽中六个彩色号球却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金旗深吸一口气,依次写下:34、21、6、12、7、45,六组数字,并且一连填了十张单子。他递给唐小姐,心里有种很滑稽的感觉,仿佛很秀气的唐小姐变成了白胡子圣诞老人,正递给他一张写着九位数的美元支票。当踏出彩票店时金旗产生一个念头,以后是不是什么都不用干了,光猜猜球、买买彩票也能富得流油。正想得美,手机响了,凤娟的声音:“旗,你在哪?我们回饭店了,大伟他们也回来了,一脸沮丧正找你呢?” “哦,我正在回来的路上,快到了,让大伟等等我。”他边答边加快脚步。 罗大伟和张韵都在凤娟的房间,显然大家都知道所发生的意外。金旗一进房凤娟就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双手紧握着他的右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金旗知道这是她在为自己委屈,可又不希望自己为此恼怒,所以不顾有旁人在,表示着关切和温柔。金旗拉着凤娟坐下,问大伟:“罗老呢?” “爷爷先休息了,他气得差点犯病。”大伟气愤地说:“大哥,真对不起,让你卷入我们家族的烦恼中。爷爷要我告诉大哥,不管四叔怎样,一亿美元由罗家付。” 金旗问:“后来你们是怎么谈的?” “四叔公开承认为了我要替代他的位置,加上汉工琢玉堂本身亏了六千多万美元,所以趁机设计‘斗钻’之事。如果国内不能找到足够份量的钻石,输了一亿赌注不仅能填补亏空,而且还能大赚一笔。没想到我们找到够厉害的巨钻,他才演了失窃这种蹩脚的把戏。事情被大哥戳破后四叔干脆摊牌,反出家族,和罗氏一刀两断,美国汉工琢玉堂成了他罗志文的产业。爷爷气糊涂了,没表示反对,只是一走了之。回来后一个劲唉声叹气,连连说家门不幸、对不起祖宗之类的话。我来时爷爷吩咐说,让你大哥看在我们面上放过老四吧,巨钻老四不还就当罗家对他最后的关照。大哥,你看看,爷爷不是犯糊涂了?不但把汉工琢玉堂拱手相让,还愿意代付巨钻款,便宜叛徒。这……这是怎么回事?”罗大伟很不服。 金旗反到理解一个父亲的情怀,子不孝父之过,想必此刻罗老正沉浸在自责之中吧?他轻轻说:“就算我们能放过人家,人家未必想放过我们。” “大哥的意思是四叔还会有进一步行动?他敢!” “本性如此。好了,不高兴的事丢在一边,现在去痛痛快快吃一顿如何?”金旗提出建议。 众人还没站起身,就听有人敲门……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地下黑拳 霍金斯西装革履、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外,金旗这才想起昨晚答应他共进晚的邀请。给大伟他们分别作了介绍,一行人下到二楼珍珠厅。 迎宾女郎笑容可掬地引导着穿过金碧辉煌的用大厅,进入装饰极其华丽、热情的套间,宽敞的四壁遍绘南美洲风景:炽热无垠的沙漠、半裸黝黑的美女、成林的椰树、碧蓝的海湾……南美洲怡人风光扑面而来。一扇金色的门扉前排列两行微笑鞠躬的侍女,刚接近,金色门扉就自动滑开,里面好大一只金灿灿的圆桌,一盏晶莹剔透的圆形吊灯洒下朦胧光源更显得透明、闪亮的圆桌灿烂夺目。金旗的第一感觉是:太奢华了! 圆桌边站着一男一女,正含笑着轻轻鼓掌,表示欢迎。霍金斯介绍说男的叫格林.史密斯,女的叫爱娃,都是他的私人秘书。格林四十左右年纪、瘦长、衣冠楚楚看上去很绅士。爱娃也近四十了,却依然玉润珠圆、光彩照人,金发碧眼、高大丰盈等西方女性的优点完全体现无遗。当凤娟和她拥抱致礼时,金旗有种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恍惚。 众人刚坐下,一身白裙的女侍者就川流不息地送上许多菜肴,尽管看不懂,但是每一件具精致的像艺术品足以令人增加食欲。因为是中,不一会儿就是满桌碗碟,香味扑鼻。大伟首先动嘴,品尝后连赞别有风味。霍金斯介绍说这是一桌南美洲风味的中,是珍珠厅顶级烹调大师的手艺。珍珠厅共有八套奢侈消费的套厅,以好莱坞风情、卡当布兰卡口味、沙漠绿洲烧烤、南美洲各国特色为最佳。今天品尝的就是南美洲特色,这一席有七十二道菜,全是南美各国最有名的佳肴。为配合用氛围,除了吃法特意改为中式外,所有菜肴原材、具、室内装饰、徐徐吹拂的恒温暖风,甚至皮肤小麦色,身材健美的侍女都是南美佳,都是通过选美招来的。品尝精美佳肴的同时也可以享受南美浪漫的风情。 张韵小声地用英语问一旁的爱娃用费用,当爱娃说眼前一席要一万二千美元时,她“呀!”地惊呼出声。罗大伟用“大吃快吃”的实际行动报答主人的慷慨,金旗也连连给身边的凤娟挟菜,看得霍金斯也学起样来,筷子生疏地挟了一串巴西烤乳猪想放到爱娃面前的浅碟里,可惜半途掉了。不过爱娃还是承情地拣起吃,望向老板的目光充满柔情。 正吃着,霍金斯对身后的侍女说了几句,侍女点头朝西走去,不一会儿天棚上射下一道光束打在西墙上,几行英文跳了出来。霍金斯凑向金旗解释说:“我们可以边吃边欣赏节目。可供选择的除了电视台正常播放的节目外,还有两套米高美大饭店特种服务节目:一个是脱衣舞表演,另一个是地下黑拳。” “地下黑拳?”金旗有点疑惑。 霍金斯说:“美国各州都有地下拳场开展赌拳活动,称为黑拳。拉斯维加斯黑拳很疯狂,每晚都有,一般打三到四场,现场看或者通过电视看都可以,这里还可以代为押注,进行参赌,够刺激的。” 听到赌字金旗当然兴奋,很久没赌了手正痒痒,而且当作女士们看脱衣舞也不雅,所以立即确定看“赌拳”。随着霍金斯低声命令,西墙爆出一片色彩,一个人山人海,又叫又喊近乎疯狂的画面出现在眼前。可能霍金斯自己也喜欢赌拳,时间拿捏得很准,拳击第一场正待开始,两位强壮的拳手各自坐在对角接受战前按摩,拳台中央瘦得像猴子似的司仪正握着音唛大声呼唤着。 凤娟向金旗翻译说:“司仪正在介绍拳手。右角拳手号称黑金刚,曾经获得全美重量级争霸赛亚军,在地下拳场二零零七年五十四胜十七败,是个有实力的黑人拳手。他对角的是泰拳高手,泰国人,外号叫撕裂者。去年自由博击赛第三名,今年成绩是四十一场胜,六场败,胜率优于黑金刚,所以现在两人的败率是一比二,撕裂者为一。” 凤娟是徐徐道来,银屏上的瘦猴可是又蹦又跳,口沫四溅。他正竭力鼓动观众投注赌拳,效果也很明显,观众台上方的投注窗口人头挤挤,握钱的手高举着争向窗内。撕裂者的名字不停地闪动,说明大部分人买他胜。金旗问霍金斯:“霍兄,平时你玩吗?” 霍金斯点头说:“常玩,不过总体为输。” “公平吗?有作弊行为吗?最高下注额为多少?”金旗连问三个问题。 “应该说相对公平,弊病肯定有,但是不是传说的假拳。主办方和赌博方不是一体,利益并不一致,很难勾结,而且这类赌博名誉很重要,一点五成的抽头已经让他们赚得肥头大耳,没必要冒作弊的风险。赌注没有上限,我曾经投过一亿美元。一场拳赛内外投注盘子最达十几亿美元是常有的,几百亿也常常产生。金兄,想试试手气吗?”霍金斯笑问。 罗大伟很起劲,大声问:“大哥,你看好谁?泰国人看上去阴险些。” 金旗凝神注目黑金刚,许多画面闪烁而过,最终是漆黑的拳头高高举起,瘦猴司仪像吊在强壮的胳膊上似的。他笑着对霍金斯说:“帮我买四千万美元,赌黑金刚赢。” “四千万?黑金刚赢?”罗大伟吃惊得张大了嘴。不过他对金旗的信赖是坚定的,同时喊:“也帮我买四千。”他怯怯地吞下个“万”字。 霍金斯礼貌地问女士们意见,得到否定答案后扭头低声吩咐了格林几句,格林站起身到一旁去打电话,不一刻回来说办妥了,而且即时赔率已经下降到一比三,也就是说黑金刚若真胜出,金旗可以得到一亿二千万美元,大伟能得一万二千美元,当然这是毛的。“一亿二千万!”大伟嘟哝着对金旗翘翘大拇指。 银屏上赔率在闪烁,一比三瞬间又回到一比二。也许正是四千万在起作用吧?霍金斯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跟盘。 “”地声响,比赛开始。对比撕裂者,黑金刚就像头笨熊,开场不到一分钟他嘴唇就被打裂,鲜血顺着下颏淌到胸口,浸湿了一大片战衣。撕裂者的拳头似乎装有倒勾,每一拳击实就能拉出一道口子,第一回合结束黑金刚身上、脸上就弄了八道血口,真是名符其实的撕裂者!休息时间还不够处理伤口的。第二会合依旧一边倒,撕裂者围着黑金刚拳打脚踢,像在虐待一头熊。黑金刚几乎没有回手之力,他挟风击出的重拳每每落空,而没等收回拳头反击就锥子般刺到,又多了一道血口。第三会合现场观众开始起哄,开始随着撕裂者击实的拳头点数,一、二、三;七、九……形势对黑金刚的不利显而易见。 大伟抓耳挠腮了,望向金旗的眼神充满怜悯。凤娟似乎也觉得应该做些什么,她把椅子拉近丈夫,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这个女人高贵就高贵在宠辱不惊,心里只有所爱的人,四千万美元和爱人的心情相比,她无疑选择后者。这种时候她所能做的就是站在爱人身旁!很简单的行为,说明很多。最让人感慨的是作为男人若有幸相遇一位心心相映的女性牵手一生,前世必须敲破多少木鱼? 霍金斯想转移视线,招呼说:“刚上的美国修道院蜜肠,大家尝尝,很别致的味道。” 金旗真的放弃了看银屏,用金钗叉起一小段红色细香肠品味着,说:“很有回味香的食品,霍兄,你也以为黑金刚输定了?” 霍金斯没回答,耸了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手势。 金旗指着银屏上正笨拙地躲避着对手雨点般拳头的黑金刚说:“你们看他的眼睛,有一丝畏惧、沮丧的神情吗?相反细长的狭目中露出狡诈的光彩。中国有句俗话叫‘大智若愚’,意思是以很愚笨的外表掩饰聪明的智慧,这家伙就是如此。三个会合装笨挨打就是为麻痹对手,积聚力量,寻找机会致最终一击。看,他马上要行动了,快看!” 银屏上撕裂者一拳重击打得黑金刚连退五步,踉踉跄跄的像要倒下。撕裂者不放过一击制胜的机会,立即跟进,右拳横勾怒风般刮到……场下观众都提前惨叫起来。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原来摇摇欲坠的黑金刚突然侧闪,撕裂者一拳走空,大力惯性带动脚步,身子朝前撞来……黑金刚人高马大,高出对手一脑袋多,就在撕裂者贴身冲过时他右肘猛地下击重重地砸在对手的后背上,整个场子都能清楚地听到“咚”地一声闷响!一时全场鸦雀无声,全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怔住了。 事情仍在继续,慢动作很细致地分解了下列过程。撕裂者后背遭重击,脚步一滞,身子不由自主紧缩;黑金刚肘击结束,紧接着双腿弯曲,下蹲,右拳自下而上猛地挥起,准确击中对手下颏;只见撕裂者整个人被高高抛起,四肢无意识地垂下,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在空中划了道凄惨的弧线,最后狠狠地落下三米外的拳击台下,身子抽搐着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了。现场爆发出一片惊呼,随即狂骂疯吼砸向不知死活的败者。瘦猴般司仪拉着黑金刚的手臂高高举起。 这过程仅仅在几分钟之间发生并完成,看得除金旗之外的人全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望着一脸憨态,满身是血的黑大个,霍金斯忍不住说:“原来他是个狡猾的人!”罗大伟也发出感叹:“唉,为什么不加个万字呢?可怜的四千美元呀!”滑稽模样逗得张韵娇笑连连。厅中所有侍者多知道客人一掷千金,也明白现在胜者到底能得多少美元,所以望向金旗的目光充满崇敬和迷惘。 惊讶之余拳赛第二场又开锣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战金旗 赢钱效应,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瘦猴司仪吸引。他挥舞细胳膊正介绍着一位刚入场拳手的情况:“先生们、女士们:重卡司机大家一定熟悉,拳击联合协会九八、九九年度蝉联冠军,二零零五年自由搏击亚军,谁能抗得住他重达八百磅的击力?没有人,对,没有人!今晚让我们大家欣赏重卡司机威猛的重击!” 第二场比赛双方总体相仿,然后出场的拳手外号“狼刀”,和重卡司机一样的魁伟身躯,不同的只是右臂上纹着一颗青狼头和一柄黑色的砍刀。此人本年度初上拳台没有胜利记录,但是赔率却保持一比一,看来他凶狠的外号和威武的外表给人的影像十分深刻。 瘦猴司仪喧闹了好一阵,霓虹灯牌上的赔率依然不同。还有最后五分钟比赛即将开始,司仪又一次着重介绍重卡司机。他的鼓噪真有作用,转眼赔率变成一赔二,天平转向重卡司机。金旗立即转头对霍金斯记:“三亿全部买狼刀胜!” 霍金斯愣了一下,吩咐格林照办并自己跟进三亿元。罗大伟忙不迭地喊:“我加一千万美元!”他其实没钱,敢喊,一则有人填钱,另则反正跟着神仙般的大哥不会吃亏。赌注下完,银屏上方的赔率立刻又恢复一比一,约过了几秒钟赔率从一比一开始颠倒变成一比二、一比三、直至一比四,是买狼刀的反超重卡司机。这个结果引得拳场一片哗然,重卡司机明显面色铁青,气息粗重起来。相反狼刀脸上浮起淡淡笑意,是哪种不屑之笑。 格林迅速了解,结果这里下得六亿一千万元赌注恰好是一比二赔率,而接下来有大量赌注涌入才导致赔率反向发展,当然这些赌注很重,其中一笔有五亿美元。金旗一边心里大叹美国阔佬实在多,一边还是自责为什么不把刚赢的也一起下了。(其实他忘了第一场赢得赌注还没领回,自己在霍金斯手里的余款才二亿六千万元,已经不够了。)现在吃是次要,看才是重头戏。随着拳赛的开始,爱娃、张韵不断变出尖叫,连一向稳重的凤娟手心里也全是冷汗。惟独金旗依然小酌不停,不得不给他斟满酒怀的南美佳人心里都开始冤恨了。 拳赛第一回合在不分彼此的情况下结束,重卡司机坐在台角边还不忘向观众挥舞拳头,显示自己的实力和威风。狼刀仍然平静地坐着,细心的人能看出他右掌正在凝聚力量,淡淡的青气正从掌心散发出来。 瘦猴司仪一声断喝比赛重新开始。重卡司机摆动着锅盖大小的铁拳朝狼刀方向移动。这种自由搏击不用拳套,不戴护具,硬碰硬十分残酷,死伤是常有的事,一般五个会合下来两败俱伤的话再加赛一场,非分出胜负不可,也就是非有一方跌倒爬不起来才算完。弱肉强食很逼真,没有半点虚假。比较残忍的付出,拳手收入也很惊人,一场胜利也许就有几十万美元的进项,所以拳手以命搏命的狠劲在拳台上体现无遗,甚至临死竭尽挣扎,渴望最后翻盘的机会。残酷、刺激吸引着人的本性,这里嚣张着丑恶。 当狼刀一掌换一拳时,他虽然口喷大量鲜血,连护齿也击飞出来,然而重卡司机脖根上挨得一掌刀是致命的。他一下子就软瘫下去,爬在拳台上呼吸不上来,脸刹时发青!貌似强大的重卡司机第二会合就倒下了,现场赌徒们顿时狂暴起来,赢得当然是发疯般欢呼,输得发疯般怒的吼也是一定的,甚至愤恨得齐刷刷喊着:“杀死笨蛋!杀死笨蛋!” 厅里自然一片欢声笑语,凤娟扑进金旗怀里,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吮吸着香甜的唇舌心里比赢六亿美元还有滋味。(前题是六亿跑不了)罗大伟空手套白狼净赚一千万元,激动得抱着张韵原地打转。霍金斯也不顾场合把爱娃搂进怀抱,亲密地热吻着。六亿美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挥手间刚送给金旗三亿美元,不到两天他又给自己加倍赢回来了,这种意外之喜和平时盈利不同,它透着刺激、透着喜庆! 霍金斯建议:“来,为庆贺赢钱大家干一杯!”没人不干,没赢钱的沾点喜气也好。当说到“为继续赢钱再干一杯时”格林在霍金斯耳也轻言几句,使霍金斯脸上露出无奈的苦笑。他对金旗歉意地说:“金兄,看来今晚不能尽兴了。赌注要现金转账,其他可抵债券没有用。我忽视了你的厉害,我的账户中仅剩一千多万现金了,很可惜呀!” 这时金旗才明白自己早占了人家便宜。天释戒中美元现金也有上千万,但不能随便拿出来,看来只能下次有机会再豪赌了。他笑着说:“应该满足了,再赌也不是稳赢的,及时收手,保证收获正好。就这样吧,霍兄不必遗憾。” 霍金斯接着说:“金兄,第三场挑战赛才是重头戏,赌注将成倍增加,情景也更加刺激。” “喔?”金旗目光又移到银屏上。 休息了半个小时,今晚最后一场拳赛将要开始,银屏上面下注窗口前电子显示屏上打出一行字:挑战赛:挑战者美国燕门宗踢天腿范执,下注一亿美元、赌注一比五。挑战对象一类暂时空白,下面接着是等候时间四十分钟,不到场示怯场失败。很奇怪的广告!金旗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罗大伟似乎也感觉到什么,转身问霍金斯:“老霍,这算什么玩艺儿?” 霍金斯说:“常有的事,黑道解决纷争的方法。黑道或者雇佣黑道的人通过巨额赌注,以暴力解决争端,胜者不仅获得败方赌款,同时可以灭杀对手,或者对手派出的人,而且败者无权再向胜者要求什么。这方法原自十几年前为躲避巨额债务之用,很久没用过了,很血腥,不死不休。这燕门宗是什么组织我不知道,踢天腿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美籍华人,一身吓人武功,常在地下拳市比拳,从无败迹。犹其腿功厉害,曾经一脚把一位英国拳手踢出十米远,活活踢死。有人测定过他出腿速度和分量简直吓人,所以他出场无人敢应对,赔率低到一赔五十也没人尝试,以至几年没在拳场上见过他。没想到今天又出山了,对手是那位大人物?” 他话音刚落,电子显示屏上挑战对象一类里突然显示出四个大字:中国、金旗。 “金兄?怎么会是你?”霍金斯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再次确认,震惊的是正确无误。和他同样惶恐还有其他人,罗大伟第一个跳起来:“一定是四叔搞得鬼,一定是他想欺我们在美国人地生疏,根本短时间内凑不起一亿美元赌注,想趁机吞了巨钻,才想出这么肮脏的主意。太过分了,我找爷爷说去。” “别去,大伟。老爷子又能拿他怎么办?他心变了,不会把家族放在眼里,告诉爷爷徒增烦恼而已。”金旗态度淡然。 “哪怎么办?干脆别理他算了。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臣钻由爷爷负责赔大哥就是。” 金旗摇摇头,转问霍金斯:“霍兄能借到一亿美金吗?” “问米高梅老板借吧,他是我朋友。”霍金斯开始打电话,不一会儿就回头问金旗:“一夜利息百分之二,准备借多少?” 真黑!一夜就净赚二百万!金旗想了想回答:“五亿。” 霍金斯惊骇一阵,还是照直说了。同时格林快步离开去办理现金支票等手续。五亿利息就是一千万元,但它产生的效益何止亿万?金旗淡淡说:“派个人带我去,你们就在这里看着好了,一切放心。” 霍金斯忍不住劝道:“金兄,我可以派一保镖代你出战,万一死伤多化些钱就能了断,这样你也不丢面子。钱嘛,反正刚才我们赢了很多,踢天腿真的很善战。”实在不好意思说你打不过的,这并不是比内功,是搏击,是以命搏命! 金旗没有多说,见格林进来,转身接过两张巨额支票就出门而去。罗大伟跟在后面,霍金斯一边交待爱娃陪着两位女宾别离开,一边吩咐格林召集保镖和准备车辆,自己气喘喘追上前面两人的脚步。刚到门口,三辆黑色凯迪拉克、八名保镖早已候着。霍金斯招呼金旗上了中间一辆,格林开车,前后保镖簇拥往前开去。 地下黑拳场并不远,转过两条街就见一个蛋形建筑,外表漆黑一团,只有底部有点光亮,车开近了才看清有一条斜坡连着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停满车辆,许多名牌轿车赫然在目。下车时金旗对同车人说:“速去买赌注,一亿元参加挑战,四亿元全部投注买我胜出!” 对于此刻金旗的自信,罗大伟还好些,他大约知道金旗有非凡神通,当然专指赌石或者赌拳方面,至于打架只能说也许行。霍金斯是一路心事重重,自己半条命还在金旗手里,难道眼睁睁看他犯傻送命?左思右想终于想到“投降”两字,他暗中吩咐一名保镖去准备两条白毛巾。至于自己是否加注买金旗胜,这连想都不敢想。 一进拳场先找个角落坐下,时间还有七分钟。格林先去买注应战,金旗他们默默静坐休息,八名保镖围着守护。拳场里大约有一万多名观众,中间是张四方拳台,图案斑斓的地板上还沾着刚才重卡司机和血。观众都在等待,翘首以待一名叫金旗的中国人来应战,他们并不是想看一场比斗,而是期盼一次天赐良机,狠狠地赢一场,所以纷纷决定押上带来的全部现金和现金支票,对于踢天腿他们的信心是百分百的! 罗大伟不知从那里找来了一面金色的彩旗,并不大,约三尺见方,一支细铝塑杆挑着一幅化纤织物,金光灿烂很是耀眼。大伟说:“大哥,这面金旗是你的标志,我举着它迎接你的胜利。”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金旗飘飘 金旗微笑着,眼瞳里银光灿灿。 突然,观众沸腾起来,显示屏上“金旗”二字开始跳劲,这说明挑战者已经交上一亿美元,接受挑战! 哇塞!喊声、笑声、骂声汇成一片,人群朝观台顶部涌动…… 赌拳投注的赔率也闪显出来,一比六,天啦!少见的悬殊。仍然在变化,在瘦猴司仪再三狂叫促动下,赔率变成一比九,这说明几乎无人买金旗胜。瘦猴司仪挥舞着细胳膊,歇斯底里喊:“踢天腿范执进场,大家鼓掌欢迎,欢迎我们的踢天腿,欢迎王者归来!” 在轰然的喝彩声中一名身披红色披风的瘦长中年人飘上拳台。他从入口处仅施展一下身形,整个人居然像一片彤云般飘上拳台,可见其人的厉害!喝好声更加激烈。范执标枪一般站在台角,静静的身子真的会外溢出一层很淡的气体,让人感到冷厉。此时时针指向午夜十一时,全场沉入黑暗,唯有拳台亮得惊心动魄。一道探照灯光慢慢在拳台四周移功照射,似在寻找着什么。上方显示屏在最后一秒从一比十六翻回到一比十四,说明在最后结尾有人以一比十六到一比十四之间的赔率买金旗胜!顿时溅起“呀”声一片。 突然,灯光停止移动,只见一位上身白衬衣、下身牛仔裤、光着双脚的年轻人一步一步向拳台走来,一副很随意的样子,脸上淡谈的笑容仿佛正走向领奖舞台。意外的年轻、意外的坦然,使刚倾尽衣袋买此人输的各位心里忐忑起来,有一丝怀疑今天踢天腿真能稳获胜利吗?年轻人身后跟着一人,高举着一杆猎猎作响的金色旗帜,临近拳台他紧赶两步先站到台角边,双手挥动着金旗,雪亮的灯光下顿时闪耀着灿烂。 年轻人从阶梯上慢慢走上拳台,随便站在规定的一角,对司仪轻轻点了点头。瘦猴司仪打量着眼前很平常的年轻人,冷漠的心不由升起一丝怜悯,问:“你是金旗本人?” 对方点点头。 又问:“明确自由搏击的规矩吗?” 对方轻松反问:“不就是没有规矩吗?”有些幽默的反问引起台下一片笑声。 瘦猴司仪心想真是不知死活,他冷笑着说:“逃下台可以算认输投降,这也是规矩,明白吗?你目前的赔率是一比十四,创出今年之最,圣诞前夜你有什么对你家人说的?” 年轻人果然对着镜头一笑,说:“亲爱的,一小时后见。” 太无知了!瘦猴司仪想。太有趣了!大部分观众想。“”地一声脆响,瘦猴司仪大喝一声:“开始!”很敏捷地跳下拳台。挑战赛不讲会合,一方死伤服输为止,裁判根本无用,以前他挨过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拳。 踢天腿慢慢踏前几步,双肩一抖,红色披风自动卸脱,露出一身黑金色紧身衣靠。金旗“噗呲”一声笑起来,他看见对方一身古代侠客装束觉得非常滑稽,有点像京剧武生,这身行头不会真是从戏班里借来的吧?他还在漫天海想,踢天腿范执早按捺不住,冷喝一声,双脚一搓,滑前几步,右腿斜斜飞起凶猛地朝对方脸部踢去。可惜差了一尺,没够着。对方一动不动没反映。他又滑前一步,高踏腿斜撩而上……哎,又没够着!下面观众看来好像范执试探了两次,姓金的巍然不动,急得纷纷喊起来:“真踢啊!你他吗的真踢呀!” 且不知此刻的范执已经知道今晚遇到钉头了。速度,这是速度的威力!对方闪避腿击的速度太快,肉眼无法辨别,等自己以为踢空收腿时,对手又回到原地,所以看起来几乎没动。范执脑子再木瓜也明白就凭对手玩得这两手自己也望尘莫及,别说其他了。不过箭在上不得不发,师门重托、五亿赌注都是不能懈怠的原因。拼了!他暗忖着退后两步,双拳虚划几个招式,猛地厉喝一声,身子拔地而起足有五、六米高,在空中玩了个浪里翻身,姿态潇洒无比地斜掠而下,右腿前冲,左腿盘曲,像颗炮弹般朝敌人轰去。 高难度的空中翻身,古怪却威风凛凛的身姿看得台下观众连声叫好。对比木愣愣站在台中央的年轻人,踢天腿飞鹰搏击的雄姿没人怀疑这是胜利的序曲,所以待临近年轻人脸庞,踢天腿原本盘曲的左腿刀般弹出时,整个场子鸦雀无声连呼吸也压轻了。可以想象几秒钟后双腿前后重击,对手避无可避,歪扭的脸庞上鲜血飞溅……胆小的连眼睛也闭了起来。 果然击中!双腿一前一后插入年轻人的头颅,哎,穿颅而过?范执当生猛重出落空,整个身子居然穿越对手的身形时头脑中出现的惟一念头是:“残影,速度的最高境界!”然后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直愣愣重重地撞在围绳上,随后再弹回,“嗵”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他知道自己很狼狈想赶快翻身爬起,可惜四肢酥麻的根本动不了,连侧歪的脑袋想放放正也成妄念。两眼前是一双赤脚,白里透红,肤色间隐隐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莹光。“天,这世上竟然真有瞬息闭人全身穴脉的神奇武功?而且是由自己亲身尝试,这是天大的倒霉?还是天大的造化?”瘫在台中央的范执无奈地苦笑着。 眼前这场景是无法想象的,天神战将像个痴呆者,双腿的攻击连目标都瞄不准,擦肩而过自杀般狠撞围绳,结果弹回来得了中风,全身瘫痪只剩出气的份。哪个姓金的小子好像动也没动,仅仅随手在掠过自己身边的踢天腿屁股上拍了一下,尽管拍得重了些,声音很清脆,差不多全场人多听见,大有戏谑的味道,可是也不至于因此瘫痪呀!难道这是作秀? 无法想象就归纳到假的一类去,是现实世界中平常人精神自我保护的唯一武器。 全场死一般沉寂。金旗这时反倒为难了。他并不想在异国他乡狠狠地折辱一个中国武者,尽管这个所谓的武者妄图杀了自己。和不在同一境界的人决斗本身就兴趣少少,更别说在万人注目的拳台上,要不是几亿美元逼着,几十亿美元诱惑着,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来。原想称霸美国地下拳市十几年的应该是个人物,好歹也能过几招,可惜太差了,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半仙人和凡人相比自然是不可比)只是制服了对手算不算胜利呢?再下去应该怎么做?自己毫无经验。他目光斜向拳台右下角,那里围着十几个人,其中罗志文和左根元自己认识,看他们一脸惶恐的样,心是暗暗高兴。在他俩中间是一位黑衣老者,紧锁眉头,看得出是个为首的,也许正是燕门宗宗主。看到他金旗有了主意,对老者招招手说:“你大概算是踢天腿的师傅吧?踢天腿有病你们逼他出战,太狠心了!不如你来试试,凭你燕门宗宗主的身份和本人一战,完成赌约如何?” 完全出乎意外,姓金的赢了还傻乎乎地挑战对手阵营中的人物,是有恃无恐?还是忘乎所以?瘦猴司仪刚想上台观察伤者,宣布胜负,不料傻小子出了新题目。他干脆不动了,迟些定胜负对输方有利,毕竟燕门宗是拳场五大股东之一。假如燕门宗因此翻盘也是你小子自找的,自认倒霉吧! 宗主还没回答,一旁左根元再也忍不住了。他是燕门宗第二代亲传弟子,一身武功修为仅次于踢天腿范执,一向负责本宗对外扩张业务,比如貌似保镖实质趁机渗透,图谋人家整个企业等等。几年来也真给他搞成几笔大生意,燕门宗有今天在拉斯维加斯黑道显赫的地位和他心狠手辣分不开。 今晚挑战金旗就是他的主意,在罗志文毅然和家族决裂之时他必须挺他!晚饭后他派人送出了挑战书,送信弟子把信件交到饭店大堂就算完事。(岂知服务员没遇到收件人,信件延误在总台,要不是霍金斯鼓动金旗参加赌拳,金旗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些变化左根元是不知道的。)以挑战方式解决罗志文和金旗之间关于巨钻的争执,左根元认为最佳,万无一失。不敢来应战就自认示弱,巨钻就别想要了。敢来应战一时能不能凑集一亿美元的现钞很难说,即使凑齐在师兄的踢天腿下还不是等于送钱!所以他拼命纵容师兄出战,不但为师门赢取一亿美元,而且还能吞下价值过亿的巨钻。一比五赔率不是他的主意,是范执自认身价的行为。现在情况出人意料,他除了震撼外大多是恼怒和不甘。意外,师兄一定出了意外,若不是意外不可能造成眼前场面。他大有欲欲一试心态,无奈没这规矩。 当金旗向师傅发出挑战时他认为机会来了,立刻大声骂道:“该死的畜生,凭你也配和师傅交手!让我来教训你!”骂得如此不堪是左根元故意的,只要激怒金旗,让他点头答应自己就能上台,否则还没资格登上拳台。 金旗果然大怒,不过他不是开口答应挑战,而是行动。原来就希望立威解决所有问题,包括巨钻、包括后遗症,一时想不出动手的理由,左根元居然敢骂自己“该死的畜生”!他冷哼一声,左掌五指叉开蓦地伸出! 台上台下隔了七、八米,左根元突然感觉前襟一紧,紧接着双脚离开地面,衣领也被勒紧,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妄图提气挣扎,发现转眼间丹田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一丝内息。眼瞅着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越升越高,越过了拳台,很怪异地凌空虚挂着,任凭四肢竭力挣扎也无济于事。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师兄不堪一击的原因,这该死的畜生太强大了,简直强大的不像个人!(真猜对了,人家是半仙) 观众也都看见了这一幕,年轻人虚虚一抓,竟然把一百几十斤的人隔很远悠悠地提了起来,而且被抓之人像小鸡似的拼命挣扎也逃不脱虚空之爪。太令人震撼!无法理解,只有憋住气看下去。燕门宗其他人也同样惊恐,纷纷上前企图拉往古怪上升的二师兄。没有用,连一只皮鞋也被扯掉了,甚至一个抱着左根元不肯放手的人连自己也吊了起来。 金旗冷冷地说:“你胆敢当面骂我!”话音没落右手隔空左右两扇,就听“啪啪”两声脆响,随着左根元惨剧的叫声,满口鲜红喷洒出来,其间还挟杂白生生九颗牙齿。 隔空打耳光?绝。绝对绝!许多人大惊失色。更多的人是兴致勃勃,这种好戏从没见过,神话一般,赌注是赢不了了,戏一定要看够! 金旗仍然在怒骂:“谁是畜生?论武,任人鱼肉不值一钱;论文,专事丑谋臭计毫无用处;你这种家伙才猪狗不及畜生一个!照打!”说着又是两嘴巴。打完又骂:“我不愿过分折辱踢天腿是看他武者份上,你这种鼠目寸光的畜生还胆敢向我挑战?金某呼吸间就能灭你,和你的燕门宗全宗信不信!照打!”边骂边揍,不一刻人头变成血肉模糊的猪头。 燕门宗众人吓呆了,罗志文更是浑身发抖,牙齿卡卡作响,左根元挨得每一记耳光他都感到痛。至此他才想起老父亲临走时说的话,姓金的果然厉害,果然惹不起。再想到失败后的结果他颤抖不已,特别是由此自己的全部谋划将鸡飞蛋打,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燕门宗宗主实在看不下去了,要说范执的失败他还有些许疑惑,凭一口气隔空擒人,虚劲揍人的神功自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连试一试的胆气刹那冰雪消融。他对台上横眉怒目的金旗连连拱手,说:“金英雄息怒,燕门宗服输。范执服输。左根元识罚。”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赌大赢 瘦猴司仪很灵敏,马上拉着金旗的胳膊说:“金英雄,别耽误大家时间,快过来,我要宣布胜负。” 金旗这才随手扔了左根元,拍拍双掌,跟司仪走向拳台中央。身后“噗嗵”巨响,想必是左根元死猪般落地的声音。 接下来瘦猴司仪举起金旗右手宣布胜利。事后顾不得满场的怒骂声、唾弃声、哭闹声,拉着金旗的手说:“求求你金英雄,用你神奇的手让我尝尝凌空而起的滋味吧,只是千万别刷我嘴巴子。”金旗也玩兴大盛,满足司仪奇怪的要求,让他原地拔起上升了十米,差不多撞上屋顶才放他下来。这过程闪光灯连片,快门声不断。瘦猴司仪更是得意,明天自己想不出名都不行! 大伟一个劲在拳台上挥舞金旗,嘴里还重复唱着:“金旗飘呀飘……”霍金斯也冲上台来和金旗熊抱,还在他耳边连声说:“太神奇、太神奇啦!金兄,求你教教我神奇的东方武术吧!我太向往、大崇拜、太……”再“太”下去金旗吃不消了,吓得忙跳下拳台。等候的八名保镖个个眼里闪着敬仰的光辉,为金旗他们推开拥挤的人群也显得志高气昂。在轿车里等了半小时,格林终于办完兑现手续回来,三辆黑色凯迪拉克才前后驶离。 车子一开动,罗大伟急着一个劲嚷嚷:“算账,快算账!”当接过格林递上的一叠支票时,罗大伟笑逐颜开地仔细清点,比自己赢钱还兴奋。结果支票总额高达七十二亿多,也就是说去掉五亿多借款,金旗地下拳市一役赢了六十八亿美元。这个结果使罗大伟喜出望外,在车里一下子蹦起来,结结实实撞了个满眼金星。金旗也不敢相信,格林细细解释后才能确实是除去一切费用的净得。假如把五亿多什么税呀费的加在一起,所赢金额高达近八十亿元,可见这类地下拳市的规模!霍金斯解释这是例外,一比十六、一比十四的赔率都是极其罕见的,要不是踢天腿太有名,以至买他胜的人太疯狂;要不是金旗太没名,以至买他胜的人了了无几;根本不会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就是说差不多全输了,只有金旗本人和少数一两个幸运的人赢了。众人皆赔你独赢,哇塞!大伟唉声叹气说自己没带现金,否则凭他对大哥的信心一定也能赚个上亿元。 霍金斯一直在责备自己,若他对金旗有信心也能赚六十八亿元,因为再开口借五亿是没有问题的,原因无疑是对神仙般的金兄太缺乏了解。 热热闹闹的回到米高梅,刚进入南美洲风情厅,第一个投入金旗怀抱的不是凤娟而是张韵,这美丽的小女人伏在大哥的胸襟嘤嘤哭个不停。吓得罗大伟连声说:“错了、错了,你男人在这边。”结果遭张韵白了两眼。张韵抹着眼泪说:“大哥,想想真后怕,万一……唉,不说了。我现在是彻底高兴,真真的高兴!还有一个好消息呢,哥,你猜得出吗?” “我看是韵妹参赌了,并且赢了一笔?”金旗笑着说。 张韵嗔怪说:“真没劲,还是被哥一猜就着。当时我和凤姐急呀,又没办法。后来想到没人买哥能胜利,我们就买!我联通卡上有八万美元,凤姐厉害,现钞加米高梅赌场的支票足有一千一百八十万。凤姐借给我一百八十万,自己买了一千万美元赌哥胜。我才买了一百八十八万美元,结果是什么?一比十四呀,凤姐一下子连本带利变成一亿四千万,估计去掉费用应该还剩一个亿!哥,一个亿美元,近六亿三千多万人民币呀!吓死我了。” “那你呢?”大伟在一旁望着巧笑盈盈的准老婆心里痒得厉害。 “我?很不差呢!二千六百多万美元,除去杂费都说能净得二千多万元,嘻嘻,真舒服!”小美人离开金旗怀抱,做了个双手抱枕头的媚态偎近罗大伟。 罗大伟眼睛闪光,伸手搂着说:“前方将士流血流汗,后方家族赚钱赚得手酸,太不公平啦。啊……”最后长调是遭美人二指禅的效果。想到少数几个买金旗胜出的人中居然有自己老婆在,扭一把就扭一把吧,这叫痛在腰部甜在心里。 说说笑笑临近黎明众人才分手各自回房,说好明天一早金旗再为霍金斯运调气息。 一夜三番狂赌赢了近八十亿美元能不兴奋?金旗真得开始考虑是不是专业博彩,这种来钱的方式比什么都容易,简直是无本万万利。回到房里两人洗过,金旗要做功课,凤娟要听故事,协商结果是先让放在里面然后再讲故事,谁知姓金的稍稍动了几下就欲罢不能,故事越讲越黄色。姓凤的同样被动了几下,越发醉眼朦胧、吐气如兰,最好的故事也听不下去了……这一夜呀,根本无人入眠,包括罗大伟和张韵、霍金斯和爱娃,甚至格林也招了个应招女郎干到日上窗沿。 钱和美人多让人兴奋! 八点敲门,迎接金旗的是依然一身睡衣的爱娃,看她红彤彤的脸颊、发亮的双眸,完全是一脸春色。她娇媚地笑说:“霍还在浴室,稍候。” 霍金斯出来时看得出有些疲倦,脸色苍白。金旗正想问,霍金斯对爱娃使了个眼色,爱娃乖巧地离开了。霍金斯为金旗泡了龙井,一脸兴奋地凑进金旗说:“金兄,你真是我的大贵人,短短三天不仅重新给了我生命,让我大赚六亿,而且……而且终于尝到了女人,终于做成了男人!没想到,没想到。昨晚我终于可以做爱了,终于,明白吗!多少年了,从妙龄少女到徐娘半老,用中国的话说‘黄花菜也要凉啦’!爱娃终于认可我霍金斯是个合格的男人,比她认识我之前接触的男人多强大,充满爆发力,充满持久力,充满……” 金旗对乱七八糟的外国伦理实在不敢恭维,忍不住打断说:“你的意思昨夜和爱娃做爱了,并且很幸福,爱娃也很满意?” “正确,很正确。为此我一夜未睡,一直到半小时前才结束做爱” 金旗不得不对他翘起大拇指,说了声:“强,实在是强!” 开始治疗。金旗发现霍金斯的穴脉全部打开,自己的太阴流穿经过脉顺畅多了,说明以前的治疗作用卓越。他闭目沉入内息之中,从头开始再一次为即将痊愈的病人理顺百脉中的少阳之气,驱除阴邪杂息。一小时后金旗才缓缓收回本身太阴流,进入自我调息。 这时有人敲门。霍金斯知道金兄正在恢复之中惊扰不得,急忙开门把人挡在门外,问:“有什么事?” 别看霍金斯在金旗面前显得平常,除他之外多年显赫的地位、身价早培养出一种“上位”者高贵的气质,冷眼相向时来人不由打了个冷颤。他低声说:“我是罗志文罗经理派来归还金旗先生的宝物的,刚才去了8012室,一位小姐说金先生在这是,所以才来打扰。” “什么东西?” “很重,让我放在桌上才能打开。” 霍金斯侧开身子,指了指沙发茶几。来人放下手中皮包,从中抱出一只布包,再小心地打开。面对焰光四射的巨大钻石霍金斯再见多识广也吃惊不小。他明白眼前是枚举世罕见的宝贝,不敢枉自做主,想了想说:“你可以坐下等待,金先生正有事马上就好。”话音未落里间就传来金旗懒洋洋的声音:“让他去吧,带话给罗志文就说请好自为之。”来人答应一声匆匆而去。 双手紧抱着巨钻,霍金斯迫不及待冲进里屋大喊:“好宝贝!金兄,这是怎么会事?” 金旗一五一十地把关于巨钻的事说了一遍。看着霍金斯先是恼后是喜,不断变化的脸色就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果然,霍金斯贼笑兮兮说:“金兄,你马上要和凤妹妹结婚,我在纽约长岛有幢大房子,就在我家旁边,准备送给你和凤妹妹做结婚礼物。不过我和爱娃也想正式举办婚礼,你是不是该送我们一件很隆重、很珍贵的礼物呢?” 金旗骂道:“你这家伙想要大钻石就直说,还什么礼物来礼物去的。给你了,这可是一颗象征永恒、坚贞爱情的巨大钻石,满足了吧。”不知为什么金旗觉得霍金斯和爱娃配这钻!而且自己为他治疗收了三亿美元的费用,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这一来舒服多了。 霍金斯高兴的跳起来,压低声音说:“太谢谢了。金兄,请暂时别泄露给爱娃听,我要在婚礼上让她吃惊得尖叫。” 金旗无奈地点头答应。他嘱咐霍金斯中午找一家高档酒店自己要请客,并且当晚离开拉斯维加斯前往纽约。霍金斯大喜,他早认为圣诞之夜在纽约过最好,反正有私人飞机,晚饭前一定能赶到长岛家中。金旗一离开他就张罗开了,电话通知家中管家准备客房和圣诞庆贺用品,同时叮嘱格林快去办妥一切赌款兑现,叫爱娃先乘飞机赶回纽约为客人准备隆重的礼物并邀请好友,等等。 金旗回家带着凤娟赶到罗老爷子的8038室,刚好大伟他们也在。看来大伟已对老爷子说了事情始末,罗老脸色好多了,不过家族中出此败类还是叫他沮丧万分。一见金旗进来就连声对不起。金旗对人家内事不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罗志文已经派人送来巨钻,这事不用再放在心上。关于行程,金旗邀请罗老、大伟、张韵一起去纽约过圣诞节。罗大伟、张韵自然乐意,只是看着老爷子。 罗老想了一刻,缓缓道:“贤侄带大伟、小韵一起去过个快乐的圣诞吧。我就不去了,别担心我,老头子扛得住。不一会儿和我们同机来,又赶去华盛顿送货的大伟二叔就要赶到。明天大伟父亲和他三叔、五叔也会到达这里,我就在此等候了。” 大伟刚想说什么被老爷子挡住,说:“跟你大哥走,也为罗家赢些钱回来!” 这话引得大家一齐笑了。 (强烈推荐文墨舒朋友新作《死亡笔记》,建议大家去看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欢度圣诞 私人飞机在纽约肯尼迪机场专用跑道降落,停机坪上一排三辆轿车早候着。一位白发苍苍、精神抖擞的老者正在主车门前毕恭毕敬地迎接。大伟轻轻对金旗俯耳说:“标准型英国贵族管家。” 金旗终于真正认识什么叫“百亿富翁”。私人飞机、英国管家、来去浩浩荡荡的车队、成群统一制服的漂亮女仆……光看看霍金斯在纽约长岛庄园式的私宅的左邻右舍就叫人吃惊不已。道格拉斯、比尔盖茨、索罗斯,听听,吓人不。位于哈得逊河湾的四千多平方公里是全美数一数二的富人区,身价百亿的富人比比皆有。 霍金斯的半旧古堡耸立在一片芳草绿地之间,(冬季居然绿草茵茵,可见品种之佳)四周高大的落叶乔木张开粗大、扭曲的枝杈默默仰天,更增添古堡沉厚、索漠的庄严气氛。很容易让人想起《简爱》中桑菲尔德庄园,不过不是仅仅九个房间,而是九十个奢侈的套房。据介绍这是1887年建造的皇室度假庄园,百年风雨侵蚀的摇摇欲坠,1980年重新按照旧款翻建,很注意保特原有风貌,精美的雕刻加以处理后依然在今天显现荣耀。霍金斯是在2000年出资八千九百元美元买的,再加扩车道,种植常绿草坪,在庄园后部修建泳池,车库等,加上软装饰费用超过一亿美元,对此他分外满意。 今天的霍金斯庄园一改往日静寂氛围,到处晶灯耀眼、彩烛腾焰,圣诞树上琳琅满目的各式玩艺儿闪烁着点点星光,窗棂上喷洒的人造雪花和粘贴的纸制节日装饰正夸赞着主人的细心周到。到处是酒的醇香和巧克力的芬芳,还有忙忙碌碌来回的美妙倩影。节日,人们总是惯性地兴奋起来,把很烦人的“忙”也当成快乐,这大概是人们自我调节的方法吧! 作为霍金斯庄园圣诞贵客,金旗和大伟两对分别安排在二楼卧室稍稍休息、漱洗一番,然后请到休息室喝咖啡等候圣诞大。大伟很期待巨大的整只烤火鸡端上长条桌时的情景,所以一直在和严肃的英国管家探讨美国饮食文化和地道英国绅士食谱的区别。凤娟独自依偎在火炉边皮沙发里和远在大洋彼岸的文昌煲电话粥,不时发出咯咯的娇笑,那种似嗔怪不嗔怪的风情总是那么撩人。张韵赖在金旗身边正问着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哥,上拳台时你为什么打赤脚?你的功夫不能穿鞋子吗?” 金旗无奈地说:“小姐,那天我没准备去打架,所以穿了双皮鞋不放便,和武功无关。” “凌空抓人、打人耳光是什么武功?很过瘾吧?” “我发现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什么过瘾不过瘾的。我们不能一味示弱,任人宰割,该出手时就要出手,出到手就要狠狠地给自以为是的人深刻教训。至于什么武功么?一下子说不清,不过我希望你有时间也学学,不说打架斗殴,强身健体,美容保健总是好的。” “哥,真的我也能学?太好了、太好了!到时有人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时,我就给他凌空两嘴巴,让他知道我是金神妹妹的厉害!” 看她得意样,金旗哈哈大笑,问:“什么金神妹妹?” “哥,你还不知道,金神是拉斯维加斯小报给你起的外号。第二天全版都是你的事,什么‘东方金神、虚空摄魂’、什么‘美而利害的光脚和印度俞伽有关’、什么‘隔二丈揍人谁能想象’等等,报道当晚挑战赛的文章足足占了四版。我问过爱娃姐姐为什么没配照片,没有提起豪赌的巨大金额?爱娃姐姐说黑拳现场不容许拍些录像,也不容许媒体报道赌注、赌况等细节,否则对当事人、赌场都不利。” 这些金旗大大赞同,原来还在担心拳场一役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现在放心了。说到底金旗钱再多,修为再高,性格不会变,依旧低调、依旧喜欢混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这是过去岁月给予的无法磨灭的烙印,对待人和事的看法一旦形成很难改变。若现在问他钱多了有没有报国为民的宏业大计,恐怕他的回答会令人失望。“自己和周围的亲人、朋友过得好些而已。”看看,他是多么自私!就不能慷慨激昂些,那怕装得忧国忧民也好呀!其实金旗所追求的就是不用再装,心中怎样想就怎样做,要钱就为了这个简单目的。 外面传来清脆的铜铃声,英国管家毕恭毕敬地邀请客人厅用。 好家伙,霍金斯一身燕尾礼服,红彤彤的脸庞显得精神抖擞;一旁相挽着的爱娃同样长裙盛装,裴红色配着西方人白洁肤色、金黄头发显得美艳动人、风情万种。他们正在厅门口隆重迎候,相比金旗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粗毛衣,真有点过于随便。厅壁炉里火焰蓬勃,长桌上全式亮银具银光闪闪,一列八名女仆含笑盈盈,现场巨大的银色架子上一只大火鸡正烤制得金黄流油,扑鼻香味引诱人的食欲……才六人进,十几人侍奉,这种日子太地主了! 火鸡的味道有点像烤鸭,区别是耐嚼些。大伟津津有味地吃了两份,要不是想象接下来的美食,吃五、六份不在话下。关于酒,前、中、上大菜前、后,总之换了八种不同品种的美酒,凤娟粉颊红润得水盈盈的,有点不胜酒力。黑鱼子酱张韵最喜欢,啧啧称赞不停也吃个不停。金旗反到衷情嫩鹅肝,这种细腻得一抿即化,丝丝浓香的滋味比起海鲜更胜一筹。共计三十六道菜肴加点心,吃得张韵连呼:“完了、完了,又该胖一圈了。” 中国人庆贺的重头戏就在一顿饭上,美国人却把后活动当成圣诞真正的节目。钟声敲响前主客都聚集休息室,大屏电视开着,多出来的一棵圣诞树上挂着六只包装精美的礼合。霍金斯朗声畅笑,说:“今年圣诞是我出身以来最快乐、最难忘的,因为我有全金兄这位神仙般的朋友,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还使我大赚一笔,更期待的是今后的精彩、今后的大赚。两位可爱的东方女性也使这个圣诞之夜闪烁着奇光异彩,你们是我所见到的中国女性中最美丽、最性感、最动人、最可爱的,认识你们是我的荣幸,是我难忘的幸福。还有真诚、健康的大伟兄弟,如果你今后要在美国发展请把霍金斯当成你可靠的朋友,把霍金斯庄园当成永远的家。看我高兴得越说越多了,来吧,让我们共同干一杯,为友情、爱情,为事业、家庭,为今天、明天干杯!” 这一杯没人迟疑,都是一饮而尽,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霍金斯又说:“大家请注目圣诞树上的礼盒,里面是我为大家准备的礼物。选择吧,解开来秘密就揭晓了,不论贵贱都是心意,请吧,就当节日助兴,金兄先请。” 金旗好玩“目识境”匆匆一瞥,六盒内容一目了然,都是很贵重的东西:最厉害的盒内是一把汽车钥匙和一份完税凭证,上面清楚地写着“捷豹009新款跑车”。第二盒是一块江诗旦登金钻男表,价值不菲。第三盒内是两张中国到法国巴黎一年有效期的机票和二十万法郎旅行支票。第四盒之中是一台金色新款手提电脑和一只同款手机。第五盒里是一片薄低,上面是霍金斯签署的一行文字,还中英文对照:我将接受你提出的任何条件,霍金斯。这张纸片价值比任何礼物都重。最后一盒是一枚光芒四射的钻石,足有七、八克拉,价值也有近十万美元吧。金旗想了想说:“干脆我来为大家取下礼盒如何?” 轰然答应。 金旗一一分配,暗中把汽车钥匙给了张韵;机票和支票给大伟;钻石给了霍金斯;承诺给爱娃;电脑和手机给凤娟;手表留给自己。然后说:“快看,多珍贵的礼物。霍兄,你打开后一定要当场再一次送出喔!” 霍金斯还没摸清头脑,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响成一片。张韵跳着喊:“太意外了!”大伟直接搂着张韵说:“都准备好蜜月之行了,你看什么时候嫁给我?”爱娃红着脸,握着簿纸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忍不住问霍金斯:“亲爱的,我真能随便提任何的要求吗?” “当然,任何。” “我……我希望现在看到你向我求婚。” “啊……”这要求使霍金斯喜出望外,“噗”地单腿跪下,双手捧着亮灿灿的钻戒说:“亲爱的,我爱你,请嫁给我吧。我会用一生爱你。” 爱娃双手拉着霍金斯的手,含着眼泪激动地说:“我答应你,我会永远陪伴你,追随你。” 身周一片掌声,有情人紧紧地拥抱。此刻圣诞的钟声正好敲响,新的一年来临,三对男女相继拥在一起。凤娟在金旗耳边轻轻问:“旗,一切都是故意安排的吗?爱娃高兴的样子真让人感动?你是这么做到的?” “没听人说你老公是神仙吗?”金旗反问。 凤娟咯儿一笑,贝齿轻咬着金旗的下巴说:“知道,神仙老公。”对凤娟来说神仙不神仙次要,是老公就行。 不一会儿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来了。金旗也不例外,关山第一个,“兄弟,新年样样顺心!”话虽短友情浓烈。继而玉芬、烟儿、毒龙毒蛇兄弟、文昌、王可人、雅仙姐、龙娟、银河都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浓浓的情义像醇酒,使人心里暖融融的。喜鹊这丫头电话占了很长时间,一个劲追问想她了没有,说自己每夜、每夜想着哥哥。最后还说:“哥,新年喜鹊有个愿望行吗?” “行,要月亮哥也帮你去捞。” “哥,喜鹊过年也二十岁了,家里要为我配亲,我说我有心爱的人,一辈子也不要别的男人。哥,你知道喜鹊心爱的人是谁吗?你能帮我实现心愿吗?” (强烈推荐文墨舒朋友新作《死亡笔记》,建议大家去看)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双金基金 一连热闹了七天,假期里看了百老汇歌舞、逛了纽约十四街奢侈品消费街,三位女士自然肆意采购,弄得随护保镖成了搬运工。在帝国大厦顶层极目远眺,金旗有纵身一跃,包步太虚的冲动。总之极尽挥霍、欢乐的假期在不知不觉中度过。 霍金斯用以换取巨钻的房子第二天就去看过,在霍金斯庄园的一公里处,临河一幢起落有致的豪宅。原来是霍金斯自住的,买了庄园就想把旧宅出售,所以两年前开始里里外外装修了一遍,可以说,看起来像新建的一般。占地三十亩的欧式花园是花了大心血的,霍金斯大大自夸了一番。金旗对此很满意,整齐划一花木、宽畅舒坦的草坪比起中式小桥流水、花窗假山的庭院别有滋味,给人一种博大的感觉。比起香港浅水湾作为金氏宝藏公司的那幢亿元产业,这里的房舍何止大了三倍,光室内车库就有两个,可以容纳八辆汽车。即刻吩咐格林经办赠于手续,当然少不了交一部分税,这也由霍金斯出了。至于是不是值一亿美元的代价,金旗没计较。 第七天正好结束霍金斯治疗疗程,看上去这个中年美国男人起码年轻十岁,走在金旗身边再也不是两代人的模样。今天早早来到华尔街,是想找一家可靠的托管银行,因为昨天两人商量由金旗出资五十一亿美元、霍金斯出资四十九亿美元,成立一家“双金国际投资基金”。百亿美元注册资金是比较有规模的基金公司,虽然和美国金融大鳄无法相比,但是百亿起步不低。抄期货保证金扩大二十倍的话就是两千亿美元的规模操作,你说低不低。 华尔街仅一英里长、十一米宽,却是全世界金融中心,财富帝国的霸主。举世瞩目的金融巨鳄云集于此,连身价千亿的霍金斯一踏进华尔街也索然起敬。 金旗却皱起了眉头,在仰首眺望的高楼大复间他感觉到一种阴森森的死气,令人浑身不舒服,不由的“灵识境”打开,灵识慢慢漫向庄严的楼宇……对于金旗突然沉默不言,皱眉凝思的样子霍金斯大惑不解,他不敢多问,跟着金旗在短短一英里上来回走了三遍,最后金旗在摩根大通门前站住说:“就这家投资银行吧。” 手续办得很顺利,一百亿美元很快汇齐到新的双金基金专户中。虽然霍金斯和摩根大通业务上没什么来往,但是他在金融界的身份令接待规格一下子提高到总经理出马的位置。专户理财经理也可以在一批精英中选择,随时随地可以融资本金的一倍,二十四小时管家式服务等等优惠应有尽有。在贵宾室等候时金旗顺便办了五张各一亿美元的白金世界通卡,持有这种卡的主人在世界上所有和摩根大通有业务往来的金融机构都能受到尊崇的服务和家人般的关照,不仅仅在钱的方面,其它只要你需要的摩根大通的触角都能周到帮助。这些金旗没放在心上,他焦急地催着霍金斯回去。 霍金斯公司办公地点原来在世贸大厦二十层,“9.11”后迁至附近国际贸易中心十八层,整层楼面是个大办公区域,以投资范围自然分割成小块,全由有机玻璃隔断十分通透,一进办公厅上百人忙碌的身影即可一目了然。霍金斯的办公室在尽头独立区域,三百多平米的宽敞,加上朝南明亮的玻璃幕墙,显得整个空间更加畅快、光明,三米长大办公桌居中放着反到像孤独的小岛。 霍金斯留意金旗一直在观察幕墙两头高悬的全黑窗帘,笑着解释说:“这是昨天心情的痕迹,过两天换成粉红色的,也是代表今天起永恒保持的欢乐。现在想来健康对于一个人来说真是无比重要,说到这一点我对金兄的感激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 金旗挥挥手,说:“别扯了,我想问你和雷诺兄弟有业务往来吗?” 格林送上咖啡后退出,霍金斯惊讶地问:“雷诺兄弟银行是我主要业务伙伴,我的百分之三十五资产是雷诺的各类债券、以及其他金融延伸品,百分之二十五资产在房地美股份中,其余都在期货、股票、短期借款上,所以和你合作的四十九亿也是用房地美股份抵押的。雷诺债券每年能为我提供百分之十几的利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金旗沉思片刻,认真地问:“你对我的信任度有多少?” “百分之二百!” “哪好。你立即分批放弃所有的雷诺债券和其他金融产品,并且撤出雷诺银行业务,一分钱也别剩。房地美的股份也必须兑现,所有钱可以暂存在摩根大通银行。别问为什么,只要照办你能度过此,否则必然受到严重伤害!” 看到金旗严肃的神情,霍金斯立刻按了办公桌上的信号钮,格林恭敬的声音随即响起。霍金斯用英语吩咐,不一会一名五十出头的男子和格林同时快步而入。霍金斯沉重地下达一系列指示,格林和男子都快速记录着,其间男子疑惑地解释着什么都被霍金斯冷冷地挥手阻止。男子受命而出,又一位胖胖的妇人进来,下达的指示更简单,但妇人的反驳也很激烈。最后霍金斯拉下了脸,胖妇才忧郁地离去。 又交代了格林许多才松口气,浅抿几口咖啡,对金旗说:“宋夫人跟我多年,她不信号称全美最大的房地美会有什么麻烦,半年前开始的次贷风波还称不上危机,不可能给房地美带来根本影响。不过最后还是同意撤资了。他们都舍不得2009年的固定利润,金兄,真的很严重吗?” “不知破产算不算严重?”金旗叹息道:“我不想过分说得骇人听闻,总之雷诺兄弟2008年算是走到头了。破产的不至他们,比如互惠什么的,包括花旗、摩根史坦利都是阴云密布、困难丛生、奄奄一息。房地美也逃不脱被托管的命运,总之华尔街在我眼里一片死气和叹息。你们都小看次贷风波了,坏账将拖垮整条华尔街。” 霍金斯愣了半天,骂道:“可恶的康利夫,居然掩饰的那么好,难怪昨天还动员我追加投资呢。要不是计划双金基金,我很可能会再陷进去十亿美元。康利夫是雷诺兄弟的执行总裁,我多年的朋友,你也会坑我真没想到?” “也许他还没料到危机严重的程度,只是周转出现困境一心筹措资金而已,你不必过于责备。这些是我的预测仅供你用,别泄露出去,加速恐慌来临。” 霍金斯点头答应,继而问:“经济进入低迷,我们的双金生不逢时,怎么办呢?”此时的霍金斯不像洞察一切的经济巨人,反到成手足无措的小学生。其实再占有大财富,大无畏也是表面的,人的内心有多脆弱只要问每年几十万的自杀者! 金旗胸有成竹,换了杯热咖啡抿着:“我提议做石油期货。” “什么?现在每桶已经近百元了?” “买多,期约定为2008年七月十日前,约定价一百四十至一百四十二美元一桶。然后从七月底翻手做空,期约为2008年十二月底前,约定价四十至三十八美元一桶。” 寥寥几句听得霍金斯惊心动魄,他惶恐地问:“全部资金?” 金旗神态自若地回答:“全部,并且利用足保证金部分,当然必须余留延续保证金部分。具体操作我是外行,看你了。如果你胆怯可以仅用百分之五十资金涉足,随你。不过到时后悔别哭丧着脸呀!” 霍金斯内行,他明白这百亿资金一多一空间何止翻番的利润,一年如金旗所言最少也有近二百亿美元的净利!如果自己再用其他多余资金同样操作呢?他突然笑了起来,样子有点贼兮兮的,和刚才教训手下的腔调判若两人。自我陶醉了一阵才说:“一切听金兄的。为了便利越洋原则指挥,我给金兄找了位懂中文的美国美女秘书,她可以二十四接受指令,当然找我、找格林也行,但是私人秘书还可以代理你在美国的一切事务,很方便很有作用的。金兄若认可,她将成为双金基金董事长秘书。要吗?” 想到自己将来在美国越来越大的资产,有一位可靠的人托付很重要,金旗点了头。霍金斯马上给格林下达了指令。过了十分钟,有人轻轻敲门,随着霍金斯的应声,袅袅亭亭入内的西方美女确实养眼。用外国形容词应该概括到“性感”两字,像鲜艳夺目的一笔浓彩让任何挑剔的审视都毫无收获。用中国文化对女性的欣赏,形容词就多了:比如身材窈窕、婀娜,容貌桃腮秀眸、清丽如画,神韵灵气脱俗,气质又倾向冷艳、泼辣。一种与生俱来的宛约与豪迈在这和谐无比,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帝造物的脱俗超凡。要说一比,略胜银河,比肩凤娟,是金旗在美国接触,看到的年轻女人中最出色的一位。 有趣的是“心识境”告诉金旗这美人家乡在加州广阔的农田中,父母是农场主,不很富却生活幸福。她从小在恬静的风光中长大,性格出奇地阳光,又难能可贵的简单,二十四岁还没交男友,这在西方是稀有品种了。专业私人秘书,兼修投资理财,熟悉中、日两国外语,是东方文化的爱好者。这应该是名理想的私人秘书人选,可惜……金旗继续“阅读”下去发现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以至吃惊地,目不转睛探视着,认真的连霍金斯轻咳也没听见。 这种情况霍金斯误以为明白金旗的态度,他对站着有点不安的美人说:“安茜小姐,在公司投资部工作可满意?” “很满意。” “你年薪多少?” “十万八千美金。 “想不想增加到十八万美金?” 安茜显然没料到,愣了愣问:“为什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单工作 “公司新成立百亿双金基金,你身旁坐着的就是基金董事长金旗先生,你将分配担承金董事长的私人秘书工作,对此你乐意接受新职位吗?” 安茜毫不犹豫的回答使双金大跌眼镜:“不,我不乐意!” 金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霍金斯却恼怒地问:“安茜小姐,你可以告诉我拒绝工作分配的原因吗?” 安茜有点不安说:“董事长先生,我不是不愿意新的工作,而是不愿意为金先生工作。” “为什么?是金董事长个人和你有仇恨?是你对金董事长是中国人有异议?你是排外主义者?你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你将不仅失去优厚报酬的新工作,而且包括旧工作!”霍金斯一连逼问,他对于手下的无礼十分不满。 能够感觉到平时冷漠却无害的董事长的怒火,安茜却无法明说,否则说了更会令霍董震怒。可是面对追问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眼看就要丢失自己很满意的工作,不由狠狠剜了旁边所谓金董事长的家伙一眼,委屈的直想哭。 金旗忍不住笑说;“霍兄,别发火,安茜小姐是恨我一直盯着她看,不安好心不满意。她认为我也许是色狼,这是拒绝新工作的第一个理由。安茜小姐还有另一种更重要的理由,虽然我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是我很理解、也很同情。” 安茜吃惊地瞪大眼睛望着对面半躺在沙发里的东方人,感到简直不可思议,自己内心一瞬间闪过的念头他居然完全了解,特别是羞于见人的第二个理由,是东方巫术还是窥心术?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结果在霍董威慑的目光下她慌慌忙忙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是他自己说的,不关我事,至于第二个理由希望他别当面说出来。 霍金斯有点忍俊不舍,又不知如何说。金旗反倒一脸无所谓,说:“别为难安茜小姐了,让她先回去继续工作,至于我的秘书现在正在门外朝我们走来。” 门果然被轻轻敲响,霍金斯答应一声,推门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国女性,清瘦矮小,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虽然是漂亮的单凤眼,可惜长在满是雀斑的脸上根本显不出丝毫韵味来。更令人遗憾的是她那飞机场一般的胸部,真让人为之叹息。 门里三人各有表情,安茜是好笑,公司惟一的专做杂务的老姑娘桑居然被新公司董事长视为相中的私人秘书?这可能吗?霍金斯是诧异,桑是凭着公司开业以来第一代员工的资格和自己对中国女性说不出来的情怀才勉强留下的,尽管明白金兄有出人意料的神奇,但一名合格的秘书可不能光凭同情或者同宗亲近来挑选的,否则遗患会让人后悔不迭。金旗是坦然,他透过内视隔断玻璃早见到这位中年女性一直在走廊尽头徘徊不前,好久才毅然朝这里走来。也就无意一瞥他看中了她,所以对于只供养眼的安茜小姐更少了兴趣。现在他没有主动开口,只是想让桑女士尽情吐露,了结多年的积怨,所以他并不为霍金斯不断投来询问眼神所动,淡然笑着,等待着。 “霍金斯先生,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已经出决定,决定从明天起辞职。”桑女士冷情地说着:“请明天指派接替我工作的人员来进行交接,尽管我的工作微不足道,但数以吨计的纸张、笔芯、墨盒、装定扣等等也应该清点移交。” “为什么?待遇不满、工作过于忙碌?”霍金斯不解地问。 “不是。原因很简单,我是秘书专业硕士生,不是杂务工。在杂务这个岗位上我忍了十五年,还剩下十五年我渴望做成一名合格的秘书,以尽学之所长,也不枉我六年苦读。霍金斯先生,您的公司人才济济,我再忍耐也不可能获得理想的位置,考虑再三才决定重新选择。请原谅我的冒失。” “桑小姐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没有。” “不为现实生活想想?美国经济正走向低谷,工作不是这么容易找的。” 桑清瘦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还是很肯定地说:“请原谅我的固执,希望能同意我的请辞。” 霍金斯望了金旗一眼,后者没有反映。他转身拿起电话听筒说:“桑小姐,你可以去找琼史小姐,就说我同意你的辞职要求,一会儿我会电话通知她的。” “谢谢。”说完,桑退后两步,微微致礼才轻轻拉门而出。 金旗对霍金斯点了点头追了上去,在走廊尽头拦住碎步疾行的桑,笑眯眯地说:“桑小姐有没有听我说几句的时间?” “当然。先生请说。” “我很欣赏你坦率、认真的性格。我姓金,叫金旗,红旗的旗。刚成立了一家基金公司,目前除了我这个光杆司令董事长和副董事长霍金斯先生外没有一名员工。基金公司名称为‘双金基金’,真好取我们俩名字中的金字,基金投资为一百亿美元。我之所以向你简单介绍公司情况的原因是希望桑小姐成为本公司第一名员工,我慎重地希望桑小姐成为我的私人秘书,帮助我个人在美国的一切事务。”说完,目光柔和地注视看这个小巧灵敏的女性。 很明显桑的脸部表情变化很大,从漠然到震撼,从惊喜到平静,这个女性很能克制自己的情绪,恬静的仪态很职业。仔细看这张并不美丽的脸上有双出色的秀眸,其中的光彩让人舒服、安宁。 “金先生,无比荣幸获得您的邀请。我叫桑兰、今年三十九岁、一个很普通但是很职业的女性。在美国生活十六年,一事无成。如果能有幸在‘双金’旗下工作将是我毕生的光荣。我很乐意成为金董事长的私人秘书,并完善地处理好金董事长的所有事务,为金董事长个人负责。请金董事长下达工作指示。”桑兰目光突然明媚起来,像点亮的烛光。她脸上升起很甜的笑容,像蓦然绽开的花朵。 金旗有点吃惊,眼前这个粗看一无是处的女人,居然细品也很耐人寻味,很有看头。他笑着伸手握住她小的仅仅一握的柔荑,说:“以后我就叫你桑,你叫我金好了,同胞之间随便些。你目前收入多少?居住离这里运吗?” 桑同样在心里暗忖,身价五十多亿美元在美国也屈指可数,还这么年轻。自己能有这样美好前程的机遇真是莫大幸运!由衷高兴使她苍白的脸颊微微发烫,回答:“以后在没人时我会称呼你金的。在霍金斯投资公司我年薪是六万多美元,我很满足了。由于一个人生活,所以没买房子,租住在离此不远的逢毕生街。” “喔,从今天起你的年薪为十二万美元,奖金除外。在长岛四号街一百八十四幢是我的房产,新购置的,我每年来美国也就几天功夫,你可以先住进去,并且雇用保洁人员把房屋管理起来。在霍金斯投资公司里我们有正式办公室,虽然离长岛远了些,但是一小时车程也可以到了,而且你不必每天到此上班。我明天将离开纽约,大概一星期后回来,希望居住在自己家中。我交给你的第一项工作是……”说着从口袋里掏口一张薄薄的纸片递给桑兰。 是一张大街地上都能捡到的对奖编号券,桑兰有些不解,这张拉斯维加斯的奖券和自己担承私人秘书的工作有关? 金旗继续说:“你结束手头移交工作后,先去一次拉斯维加斯把奖对了,以你的姓名把全部奖金存入摩根大通银行,开设钻石卡。这些奖金先支付公司以及住宅的费用,当然包括你的工资。” 桑兰还是不明白,对奖容易,但是一千万美元才能享用摩根大通的钻石卡待遇,难道裤袋里随便掏出的一片薄纸有这等份量?她忍不住问:“对不起金,我能问一问这张奖券价值是多少吗?” “税前一亿三千万奖金吧。给,长岛住宅钥匙、我的手机号,有事多联系,一周后见。”说完金旗把钥匙等放在桑兰手中转身向霍金斯办公室走去。 剩下瘦小的桑兰小姐在走廊尽头发愣,她一时没回过神来。想想一亿三千万美元的凭证随便就扔给才见过半小时面的陌生人,这种信任、洒脱,别说见过,听也没听说过。这可是税后七千多万美元呀,倒下来能砸死人!有人会为此疯狂、为此犯罪、为此杀人灭口,一生一世都不用为钱发愁了,可是有人就随随便便交给他人办理?桑兰突然身子一振,觉得有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信任使自己精神焕发,充满自信! 金旗回到办公室见霍金斯独自一人呆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他见金旗进来,摊着双手说:“金兄,真的从头开始了,什么都那么新艳、那么动人。你猜猜我遇到了什么?你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 金旗大笑,说:“不用猜,你刚经历了一次艳遇,安茜小姐主动向你吐露深情的单恋之苦,什么两年多来相思成病啊,什么拒绝了所有男性的追求啊,等等。总之刚才你享受了赏心悦目的安茜小姐的爱慕,对吗?” “啊!真是一眼金,大伟告诉我金兄在赌石界屡战屡胜,硕果累累号称‘一眼金’,真是名不虚传,竟然能猜到我刚才的惊魂艳遇。”霍金斯一副吃惊的神态,还不停地舔着双唇。 金旗也吃惊了,忙问:“霍兄,不会已经热吻过了吧?” 霍金斯尴尬地搓着双手说:“我无法拒一个美女的投怀送抱,无法忍受一个流着眼泪的异性的求爱。金兄,我可是个男人,完全正常的男人,而安茜是本公司第一美女,郎才女貌天地之配!芳芬的唇舌那么令人回味……” “喂,好像吃海鲜大似的,除了吻还干了什么?” “吻还不够吗?这是安茜的初吻。当然她拉着我的手放在柔软的胸部上,我的确领略了女性之间的不同,可是上帝可以作证我没有主动,真的没有主动出击。而且安茜在和我今晚约会时,我婉拒了,尽管十分心痛,十分不忍。” “伪君子,十足伪君子。我看你对爱娃怎么交代?还振振有词地说不是主动的,难道主动和被动之间接吻滋味有什么不同吗?” “哈哈,还真难分辨。不过金兄不会无聊得告诉亲爱的爱娃吧?还有什么叫伪君子,是有阳萎的男人的意思吗?” 这副雷人样简直叫金旗哭笑不得,憋了很久才大笑说:“伪君子就是装纯洁的家伙。比如你霍兄一面声称爱爱娃,另一面又愉快享受别的姑娘的追求,做和说、行为和语言两个人似的,这就叫伪君子。” 霍金斯想了想,认真地说:“金兄认为我和安茜小姐接吻错了吗?忍心拒绝一个女士的爱慕不残酷吗?我对爱娃的爱是真的,这并不需要考验,我相信爱娃也同意这个说法。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美丽的向往,对美丽女性的追求,所以……” “打住,打住。不用说下去了,霍兄是真君子,地地道道的真君子,而不是伪君子。我服了你了,千万别给我上西方爱情课!”金旗双手乱摆阻止霍金斯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东西方文化不同,对事物的认识、态度也不同,一时说不清。其实也不必说清,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不是挺好吗?非得把你认为对的硬套在我头上,还冠以真理之说,岂不怪哉。金旗也仅仅调侃而已,丝毫没有指责霍金斯行为的意思,再说他自己也是个“伪君子”,并且还挺乐意。 饭后桑兰来向金旗辞行,赶赴赌城,她真是个讲究效率的职业人。霍金斯盯着她出门而去的背影看半天,说:“金兄,你怎么发掘出桑的?以前我总觉得她尽管有学历,工作踏实,但是缺少私人秘书的起码魅力。可是今天看来我错了,桑有一种内涵,职业的内涵,这就是她特有的魅力吧?” 这大概又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别,金旗想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金兄。” “我想也许你今后会越来越觉得桑顺眼,因为她是个耐看、耐读的女人。好了,明天机票准备好了吗?” “今晚飞机,我送你们去机场。金兄,你真认为钻石坑有钻石可捡?” 金旗心想何止是可捡?应该说大捡、特捡!满地的免费钻石呀!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国钻石坑 美国阿肯色州钻石坑州立公园一早就来了两男两女,男的俊朗、女的娇美,很是吸引眼球,更过分的是四人全部镐的镐、锹的锹,一付大干一番的打扮,连两名女士也同样戴着工作手套,背着金属网像出征战士似的。 今天天气很好,最高温度达到十六度,是圣诞以来少有的高温晴朗天气,万里无云、一派蔚蓝。一进公园大门就是一幅招贴画:半裸洋美人纤指捻着一颗若大的五彩原钻,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一边写着英文广告词,大意是:满地是钻石、幸运等着您!“哟嗨!”大伟高叫一声,第一个朝广野奔去。 老实说花几美元就能搏几十,甚至几百万美元,这种赌博谁都想试试。大片低洼砂砾地黑里泛红,这就是曾经被挖出七百多颗天然一克拉以上各色钻石的钻石坑。40.33克拉的“山姆大叔”巨型钻石;现在还悬挂在希拉里胸前的“康.金丝雀”;就是钻石坑的代表作。那些小的散钻更是数不胜数,产生了许多幸运儿。钻石坑州立公园有条规定,就是捡到的钻石不论大小均不能卖钱,一旦发现必遭重罚。可惜规定是规定,谁也不会傻到这个分上,卖了承认卖! 不多久四人就分成两组,一东一两各奔主题。望着坑坑洼洼、连绵起伏被不知翻过多少遍的土地,凤娟第一个气馁,她靠着金旗说:“这么大的地方找钻石,不是大海捞针么?” 金旗一本正经地说:“凭我夫人这般花容月貌老天定会照顾,一两颗一定会找到的。到时荣登钻石记录榜,世界扬名立万,谁都知道东方有个既漂亮又有福缘的美人叫钻石凤娟,到时老公我也能沾点光彩。” 凤娟佯怒,叫着:“让你忽悠我,让你忽悠我!”粉拳雨点般“飘”来,吓得金旗一迭声怪叫向前逃去。在凤娟眼里他像个飘忽的影子,一忽儿东一忽儿西,一忽儿又没了影子。她还以为自己眼睛在阳光下看花了,闭了一阵才睁开,果然老公好端端站在跟前。 其实就在凤娟恍惚间,金旗已经把西部方圆三公里间跑了个遍,当然是“灵识”在跑。现在他不能明确自己究竟修炼到何等境界,因为具体衡量标准没有,但是“目识境”范围早已扩展到半公里之多,最高深的“灵识境”也是挥洒自如,再也不像初始时一用“灵识”就像被为犹如春天笋一般见天涨。为这,金旗也暗暗琢磨过,令他吃惊的是原来上丹田中太阴宝鉴银灿灿高悬元婴之顶,现在却越来越虚,只剩一片虚虚的幻影。再三思量太阴宝鉴宏大无比的磅礴之力正在溶入自己元婴之中,它不仅温养着莹润的元婴,同时也在增长自己的修为,像醍醐灌顶般把恒古的力量逐渐、不知不觉地渗入自己越来越强得出奇的肌体。欣喜之中又有淡淡的忧虑,不知道前面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灵识遍寻,脚下这片土地中除了一米以下有些星星点点的散钻外,并没有令人振奋的惊喜,他决定朝南边一条河沟走,河边挖掘困难些,也许人迹稀少可能性会大些。远远望去大伟小夫妻已经开战,夫唱妇随忙得热闹呢。他拉着凤娟沿半枯河滩走了几百多米,神识逮住一颗星光,在一块约有上百公斤的丑陋大石下埋着一颗不小的彩钻。金旗假装在石头旁转了一圈,挖了几下说:“凤儿,这里没人挖过,也许大石下就有宝贝,要不要试试?” 凤娟疑惑地问:“这么大石头能搬动吗?” 金旗又装模作样一番,吃力地大叫着掀翻了石头,说:“你先在这儿试试,我再找个地方,待在一起施展不开。”见凤娟点头答应,饶有兴趣地开始矿工作业,这才闪电般仔细巡察其他地方。 凤娟举着把小号镐,不一会儿就挖了个尺把深的坑,香汗都渗出额头,手臂累酸了,看看坑底灰黄砂石一片,那里有什么半点星光?抬头看看老公,正在不远处刨地,一锹锹奋力的样子正有点庄稼能手的架势。她弯腰准备收拾工具向老公靠拢,眼角一斜恰巧看到坑壁上有东西一闪,凝神细看,呀!是一颗不小的亮闪闪小东西。赶忙用铁镐尖轻轻一拨拉,亮闪闪的小东西滚落下来。她歪着脑袋端详半天才伸手捡起,迎着阳光一看,心顿时噗嗵噗嗵跳了起来。毫无疑问这是颗原钻,金灿灿的金色毛钻!她想大叫又不敢叫,财不露白,这附近有不少人正在作业,保不准被人注意引起邪念。她连铁镐也顾不上了,朝百米开外的老公跑去,小样还挺快的。 金旗正在半米深的坑底捡拾着什么,觉得背后有热烘烘的东西靠来,想都没想,顺手一撩把软软的娇躯整个从背后抱了过来。哇呀!先看见两瓣粉嘟嘟的红唇,然后是水汪汪的明眸,无法容忍,整张大嘴一下子合了上去……唔、唔,凤娟被偷袭得唔喔乱哼,不一刻不挣扎了,手臀环绕老公颈脖,香舌开始引逗反击。好一场昏天黑地的热吻,当金旗企图进一步发展时,凤娟拦住那只袭向胸口的手说:“韵妹正朝这儿走来呢,你不怕羞?” 果然张韵在前,大伟在后正朝自己走来,无奈只能放弃美色享受。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凤娟,一付小鸟依人,嗲嗲的吴侬女子样子实在让人爱不够。在美国这几天每夜都要在她娇柔的身躯上肆意冲撞,像永远不会满足一般。不知为什么自己的性能力随着性欲望的强盛,同样越发不可收拾,常常连续几番才能略略平息。凤娟的一嗔一笑都能激发自己的性欲,甚至看她扭动的背影或者白皙雪嫩的玉趾就能引发勃起。有时看到凤娟不堪折磨的样儿生怕累坏了她,奇怪的是每天清晨随着阳光明媚她也明媚起来,而且一天比一天娇艳、光彩照人。更厉害的是她居然敢在自己耳旁轻絮:“老公,凤儿自己发现老公的东东能美容,否则为什么韵妹天天追问我用了什么美容品。”当些少不了一顿“鞭挞”! 凤娟除了外美内媚,温亲、大方、体贴、贤惠的女性优点她多具备,就像翡翠中的高绿玻璃种,属于稀缺品种,让人爱之不够。金旗舍不得地把她轻轻放下,问:“凤儿,急着跑来一定找到好东西了吧?” “知道瞒不过一眼金先生,你看这是什么?”凤娟摊开手掌。 即使天释戒中硕果累累也让粉白掌心中金光耀眼的异钻震惊!这颗金钻形状很怪异,中间鼓起,两头尖尖翘起,很像水乡嫩嫩的菱角。估什足有十三、四克拉,天然形成的细小棱面正放射着炽热的焰光。晶体内纯洁无暇,一丝杂质也没有,品质出色得金旗心中暗赞。他曾经在省城白鱼儿工作室见识过一枚0/0/0/级的极品钻石,可惜太小,仅0.4克拉。眼前这颗天然美钻凭金旗“目识境”洞察秋毫的眼光和曾经见过的0/0/0/级钻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赞叹说:“好东西!不必过分切割,记它保持天然俏模样,作为别具一格的胸饰一定美不胜收。” 凤娟依偎在男人怀里,把原钻在胸前再三比划着笑逐颜开,实然想起什么忙问:“老公,一直看见你弯腰捡东西,一定边有收获吧?快让凤儿见识、见识。” 闻声,金旗从外衣口袋里握出一把,手掌慢慢在凤娟眼前伸展开来……“啊!”凤娟情不自禁欢呼起来,老公的掌心里不止一颗,足足有十二粒大小不等,各种色调的美丽钻石。其中一颗水绿色的见少的钻石让凤娟爱不释手,捧着连声说:“美不胜收,太不可思议了!送给文儿恰好!” “什么东西让凤姐怎么高兴?”话音未落,刚凑上身子的张韵已经被满掌灿烂震撼,发出猫似的呻吟。她一把捧着金旗的手连声说:“想象不到的出色!想象不到的美丽!” 女人对钻石毫无抵抗力,金旗见张韵汗淋淋的俏脸快挨着自己手臂了,忙说:“韵妹也挑一颗吧,我挖到了一只钻窝。” 金旗手心里还剩大小十一颗彩钻,其中有二颗一大一小的茶色钻分外惹眼,但是毕竟不适合年轻女性配置。张韵心情复杂地最后选中了一粒约六克拉出头的湖蓝色原钻。 此钻石很规正,梭圆形,浅蓝色调随着阳光的游移时尔犹如宁静湖面,时尔犹如深邃的幽梦,幻影般的光焰辉映出宝钻傲人的气势。 这颗蓝梦彩钻张韵喜爱,可是她捻着两颗茶色钻迟迟不愿放下。这种茶色钻很少见,特别适合男性用钻,温文尔雅又不失高贵奢华。佳士德去年秋拍拍出一枚方型,六十四棱面,重8.89克拉的深茶色钻,创下三百八十八万欧币天价。金旗明白张韵的心思,望了一眼早在一旁痴看的罗大伟说:“想要就说嘛,大哥还能不答应?拿去吧,蓝钻给你,茶钻你是想给大伟吧?” 张韵莞尔一笑,说:“哥,你真好。两颗茶钻大的估计有十克拉以上,小的也有近七克拉。我想由我来设计,大的给哥做一件饰品,小的就给大伟做,正好和我的‘蓝梦’大小相配。哥,行吗?” 能不行吗?金旗连连点头,对大伟喊道:“怎么样?大哥给你挑的老婆无可厚非吧?处处想着老公,多让人舒心!还不快谢谢我?” 大伟嘿嘿偷笑,鞋子好不好只有脚知道,大伟乐的事多着呢!他最想问的是:“大哥,你赌石一眼准,找钻,我们汗流浃背钻屑也没见,你怎么没多久就直奔钻窝了。服,罗大伟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里面有什么诀窍能教教小弟吗?” 金旗笑喝道:“快下去再找找,若真是钻窝说不定还有宝贝,找到全归你了。” 话音没落,罗大伟“咚”地一声扑进泥坑。 第一百五十章 意外插曲 其实这泥坑中真有,不过仅仅是些白钻。坑里彩钻只有两粒茶色的,其余的全是金旗从各处挖来,只是凤娟没注意罢了。有“神斩”这种八级神器藏得最深也是瞬息“揪出”!这个泥坑除了茶钻还有四颗白钻,金旗已经捡了俩,应该在坑底还能找到另一对白钻兄弟。 凤娟、张韵各有所获,高兴的浅笑盈盈地收拾简易午。熏肉罐头、真空三文鱼、鲜果色拉、轩尼诗xo等等,还有一大堆说不完的絮叨。 金旗到河边洗手,外带继续寻宝。信步走来,右腕常有光束闪烁。不明白的人只以为看花眼,这位老兄心里暗暗得意,这是“神斩”在出击。“目识境”找到一颗,意念催动“神斩”幻化成几米,甚至一、两丈的长夹,把深埋在坚硬地底的所需挟持出来。由于速度关系,人不知鬼不觉就能完成所有过程。沿着河滩才十几米就收获了四颗彩钻,其中又有一颗略小的水绿彩钻。正走着,就听大伟欣喜若狂地叫喊起来,想必已经找到白钻兄弟了。爱人、朋友高兴,自己也快乐,钱对他来说已经不怎么至关重要,享受快乐才是正确选择。每每这时他总会想起一年前的点点滴滴,那些灰色往事噩梦般缠绕着永远不会褪去…… 慢慢行来,河床变得狭窄,冬天枯水季节,河床中央仅四米宽的水流潺潺流淌着。对岸是一面陡峭崖壁,有八、九米高,上面有人走动,不时飞下几串清脆的欢笑。钻石坑州立公园除了寻找钻石这一主题没什么玩的,丘陵、河流、坑洼的沟壑组成原生态的自然景观,吸引人来走走玩玩,改变生活环境、领略大自然的纯净也算是一种理由吧。这段路没有收获,对于那些闪闪烁烁的散钻他懒得弯腰。 正想回去,突然头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沉闷的轰隆声和满天的尘雾。金旗看得分明,土质的崖顶崩塌一片,一个女孩正翻滚着往下落。崖底是砂砾河滩,重落在上面非死即残。金旗根本没时间多想就窜了出去…… 突发事件吸引了公园所有人的注意,附近的纷纷朝这边赶,等尘埃落定,人们欣喜地发现小姑娘除了满头灰尘外完好无损,正躺在一位青年的怀中戏笑呢,围观的人激动的鼓起掌来。这时一对中年男女一身尘土地赶到,女的接过金旗怀中的孩子,顾不得肮脏亲吻着;男的拉着金旗的手叽叽哇哇不停地说着,胖胖的脸上满是汗水、泪水。 早赶到,站在老公身边的凤娟翻译说:“桑切史先生代表全家向你致以崇高的敬意,你冒着生命危险救护了他们的该子等于救了他们全家三口,此刻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对你的谢意,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来表示他们全家对你的热爱。总之只能先说声谢谢了。” 对方说了很多,翻译后没几句。金旗被他汗淋淋的胖手老握着不舒服,赶忙说:“叫他别客气,有话干脆坐下说。”桑切史完全同意,一行人回到凤娟她们准备午的地方席地而坐。张韵给桑切史夫妇送上小杯红酒压惊,他们的七岁女儿早忘了刚才生死危情,缠着大伟直喊大哥哥,闹着要看他胸前挂着的漂亮玉佩。 桑切史先生介绍了他们的情况:他是犹太人,五十岁,在美国生活了二十多年了,靠手艺生活,算是名合格的钻石设计切割师。妻子美国人,是自己的助手,两人在纽约开了家“桑切史钻石工作室”收入还可以。一直遗憾没孩子,想不到人到中年上帝给他们送来了宝贝。这次应邀参观阿肯色州新年奢侈品联展,今天联展结束带女儿来钻石公园游玩。自己没想动手挖掘钻石,所以爬爬山也算陪女儿野一下。没想到山崖如此松垮,一个小孩蹦跳没几下就垮塌一片,如果没有金先生相救,今天将是个黑暗的日子…… 桑切史正想再次向金旗表达谢意,一旁张韵瞪着双眸惊讶地问:“您就是世界著名钻石设计大师凯.桑切史先生?” 桑切史含笑说:“什么世界著名,就是有几件较好作品罢了。漂亮的中国姑娘也了解钻石行业?” 张韵从事珠宝设计以来偶像就是凯.桑切史,他的每一件作品都是她反复研究、学习、借鉴的楷模,没想到在钻石坑巧遇。立刻心花怒放地和桑切史交谈起来。他们的对话通过凤娟翻译金旗也有所了解,他想到了桑切史的手艺和品牌,让他设计加工一些一流钻石首饰在中国以桑切史的名义销售,对于祟洋的某些人无疑有着震撼作用。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凤娟,让她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和桑切史先生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自己还想独自去走走,既然来钻石坑一定要尽兴而归。 意外插曲救了孩子,认识了桑切史,也许会对凤昌珠宝、金氏宝藏都带来好处。他想归想,注意力并没放在这上面,关于钻石后加工他有白鱼儿、白一钓兄妹。想到白一钓又想起喜鹊,满以为白一钓苦苦追求喜鹊总会成功,这丫头什么看上自己了?这种小巧妩媚的小美人一定很有味道吧?可惜不能尝。他意淫着不知不觉回到刚才奋身救人的崖下,集中注意力观察起来。就在刚才土石飞腾时他瞥见两粒红光闪过,当时没顾上细看。 崖下积了一大堆土石,神识慢慢渗入,不一刻发现就在右边一堆土下有一点血红静静地躺着,在它的右边一步远处又有一粒略小略淡的红光同样埋在砂土中。心是暗暗欢呼,走近扒拉开土,在看见钻石面目时,金旗不得不赞叹造物主的鬼斧神工。据他了解钻石有血钻、黑钻、绿钻、粉钻、蓝钻、金钻、黄钻之分。并且每色中又应深浅不同,色调不同而形成千姿万态的绚烂。比如血钻是鲜亮欲滴的红,发紫就成了玫瑰红,发青又成为紫罗兰,尽管同系却也各领风骚,但是归根到底最正宗的仍然是红之皇“血钻”。犹如红宝石中的“鸽血红”,同样的血般璀璨、同样的惊心动魄。不同的是光焰,若把红宝石的光辉比作耀眼的阳光,那么血钻的光芒就是燃烧的火焰,传说血钻通过棱面折射出来的光焰能把冰冷的心点燃! 两指间这枚原钻应该有四十多克拉,如果超过“山姆大叔”的分量将成为钻石坑州立公园之最。金旗知道这颗原钻的价值,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和霍金斯交换长岛住宅,价值一亿美元的玫瑰红巨钻是世上最鲜艳的红钻,现在不得不承认指间的小不点才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感觉中这颗四十多克拉重的血钻就如鲜活的心正在怦然跳动! 市面上说一克拉血钻是2000美元,当时合人民币十六万元之多,四十多克拉,几何倍增的价格将是多少?想不吓人多不行!救人救出外快来了,是不是善有善报? 金旗把第二颗红钻也找出来,小了一半多,约二十克拉左右,很别致的橙红色,很一抹炽烈的阳光。虽说远不及血钻,但是价值不菲是无疑的。这次钻石坑之行收获一把各色彩钻着实让人舒畅,真想仰天高叫一声。 这边没叫,那边叫了:“大哥,快过来吃点。”是大伟的腔调。 由于语言不通面对桑切斯先生不断的热烈问候,金旗只能保持微笑应对。凤娟告诉他当桑切史先生知道我们是来自古老的中国,同样从事珠宝商务时很高兴,也一口答应了彼此的合作,他愿意半年后到中国访问考察以决定授权的程度和细节。同时在半年准备期他将为我们设计三件顶级钻石饰品,钻石由我们提供。希望是上等钻石,他认为只有好的原材料才能激发灵感,创造出令人拍案叫绝的绝品。 金旗浅抿着红酒,听完凤娟汇报,就随意从口袋里掏出血钻递给凤娟说:“我刚捡来的,给桑切史看看,能不能激起他的灵感?” 血钻还在传递中桑切史已经瞪大了眼睛,当呈亮的血钻落到他掌心时再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上帝啊,你让我看到了什么?真的是只有传闻从没见面的‘圣心血钻’吗?鲜活的圣心正在跳动、呼吸,我感觉到了!我真的感觉到一颗活灵灵的心脏在活过来!” 不仅是桑切史,在场的任何人都被美艳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血钻震撼,无法想象这么美的钻石就在眼前静静地吐露傲气。他们的目光迷惘起来,止不住的泪水满溢而出,人人都在暗呼奇迹! 桑切史满脸彤红地对金旗大声嚷着,凤娟快速同步翻译。意思是:“原谅我的贪婪,请无论如何把设计这枚惊世之作的荣誉让给我,我将倾全力、无偿为金先生创造出‘圣心血钻’的绝代娇艳,让她成为金先生永远的骄傲。当然随着‘圣心血钻’美貌的闻世,我的名字将被记录在人们的心中,为此我愿意支付金先生费用,一百万美元,不!二百万美元!” 金旗大笑起来,想不到血钻的魅力怎么大?以至设计加工者宁愿倒付钱。他告诉桑切斯:“这颗血钻是公园里捡到的,不能赢利,先生愿意无偿设计加工已经让人意外高兴了。将来这枚杰作会成为我们企业的‘镇店之宝’永远让人参观欣赏,同时感受先生非凡的创造力。先生的鼎鼎大名将和璀璨瓜钻石一起在东方龙国永恒流传。” 这番话说得桑切史眉开眼笑,对他来说名声就是金钱,只有响亮的名声才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而设计、加工这颗举世无双的血钻将把自己推上行业的顶峰,能不乐吗?桑切史忙着递送名片,再三约定三天后在纽约四十七钻石街区不见不散。 离开公园时金旗暗中留下了一样东西,当然谁也没见小猫般闪入树丛的寻宝兽。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享受美丽 血钻离园时进行了登记,以凤娟的名义载入钻石坑州立公园的钻石榜。称重后得到的数据是四十二点五六克拉,超出“山姆大叔”二点三三克拉,成为钻石坑国家公园新的历史记录。为此公园管理部门忙得不亦乐乎,拍照、摄像、填表等等。对于凤娟玉润珠圆的容貌美国人惊艳不已,认为只有美丽的女人才配得上美丽的钻石,这是上帝的安排谁也无法改变。不过金旗心里有点不爽,原因是老婆的花容月貌被那帮美国人左拍右摄照了个够,想到今后老婆的倩照会遭多少男人意淫,脸上苦涩起来。凤娟知道后咯咯笑个不停,俯在他耳边说:“亲爱的,世上惟独你能实淫呀。” 你看看这女人?有这样引诱男人的?今晚看我不狠狠收拾:你! 回到饭店金旗救人时弄了一身泥尘,忙着洗澡,还没洗好罗大伟就找来了。他刚接到爷爷的电话,四叔罗志文突然在昨晚上吊自杀,遗书上只写四个字“无地自容!”爷爷要他马上赶回拉斯维加斯。说实话罗志文丧心、病狂、死有余辜,但毕竟是亲属,人死罪罢,赶回去参加葬礼是应该的,而且汉工琢玉堂的后事要重新布置,大伟很可能接任美国汉工琢玉堂的担子,所以没过门的妻子张韵也要跟着一起回去。 人家家务事自己就不用参与了。临分手金旗再三说保持联系,有事通知,自己会尽快赶到。 罗大伟、张韵走后,金旗邀请桑切史一家共进晚,席间宾主自然谈得融洽、快乐。桑切史明天就要回程,金旗他们按照日程安排明天下午飞机到旧金山,待一天,再游玩华盛顿,时间也是一天半,第三天回纽约,当天晚上就可以到桑切史工作室交接血钻了。桑切史对这一时刻分外期待,他一想到血钻就热血沸腾。 晚上九点聚才结束,凤娟忙于个人卫生,金旗端坐在床上凝神入定,神识飘飘然牵上正在发疯般忙碌的噬石兽。这是一步暗棋,对于埋藏在地下的宝藏他抱着“天与勿取,必遭天谴”的古训,派出与自己神识相通的小弟“噬石兽”免费打工,通过一整夜奋战希望大有收获。发现噬石兽弄出这么大动静,金旗有点担心,不过公园晚上除了两名守门人,无人巡逻,因为里面除了砂砾土石没东西可偷,这大大方便了噬石兽的觅宝工作。这家伙在镇天印浓郁的灵气环境里修炼功力大进,对于宝物独特的气息它有先天灵敏,尽管钻石不对它胃口,但是为了尽早结束主人吩咐的工作回到镇天印去,它卖力的程度远远大于为自己觅食。天黑后三个多小时成果累累,胃腔里起码装了四五十颗五彩小石子,此刻仍在一门心思刨土,弄得尘土飞扬…… 金旗忍不住笑出声来。浴罢出来的凤娟见老公闭着眼睛乱笑,奇怪地问:“梦里有什么好事引你高兴呢?” 金旗岔开说:“我是闭着眼睛在猜凤儿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 “骗人!你不可能猜到。这是在美国新添的,除非你偷看、”凤娟盯着金旗,她确实不信老公真能猜到。 金旗假装沉思片刻说:“是条浅绿色的丁字裤,前面有一串英文,上部有一只伸着舌头想舔的小花狗。对不对?” 完全正确!凤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还撩开睡裙看看,小花狗的长舌正调皮地卷着。她扑到老公后背,双手捂住他的眼睛喊:“你一定偷看了,我不信你能猜到。要不,你再猜猜我上面穿的是什么颜色?” “上面呵,上面是肉色!” “哈,错了。我戴了透明罩,不是肉……”说不下去了,透明不是肉色吗?凤娟嗔怒道:“你坏,坏死了,一直作弄人家。你说你是怎么猜到的,快告诉我嘛。” “谁叫你不信,我是一眼金,意思是黄金眼,能透视。” “哎呀,这么说你早把人家看清,不管穿多少衣服也挡不住你的眼睛。哎哟,这怎么办?你怎么可以很早就看人家里面呢?” 金旗终于忍俊不舍地爆笑起来,说:“我说你多信啊,真是傻得可爱。” “你,你又忽悠我,你坏死了。人家要你赔!” 一个吐气如兰的身子在后背上又扭又颠谁能吃得消!金旗连连认着:“我赔,我赔。”双手抱过差不多全裸的美人儿,口对口直直地合了上去…… 这一折腾足足有三个多小时。凤娟浑身酥软地斜依在金旗怀里,慵懒地说:“把文儿叫来吧,我俩一起伺候你可好?要不,我怕你不够尽兴。 “哪有你这样的老婆,不怕宠二奶冷落了你?” “不怕。再说人家和文儿早有约定,将来若有好人就一起嫁,没就两人过。” “同性恋?” “同你个头!有给人欺负不如姐妹共此一生。” “不怕我欺负你们两个?” “怕有用么?你这么优秀、强壮,加上文儿,我们也别想管住你。反正只要你心中有我们,这一生我们心里就只装你一个了。” “文儿也是这么想?” “当然。她只是口硬心软,每次我和你在一起,事后非逼我每个细节详细讲三遍才作罢。迈不开最后一步是你不主动,她拉不下羞。这两天一早就打电话说夜里做梦多想我们,老失眠。老公,这次回去干脆把她办了,文儿比我强,身材也着实美,便宜你了。” “老婆,我好像也拉不开脸,特别你在旁边我心里就装不下别人。” “哎,这次北京展卖我就别去了,你赔文儿去,也可以见见文伯父。两人在一起没人碍着,总可以了吧?” “北京是怎么会事?” “文儿前几天去北京遇到燕莎经理,说起做珠宝的事,人家邀请我们去北京做场‘新年奢华珠宝百珍展卖’,燕莎出场地、宣传、服务、销售代表,代价是十五天一百万。文儿觉得是个机会,今年不少人赚得冒油,没地方砸钱,我们就来场顶级秀,每件饰品提价百分之五,一百件商品出手,一百万租金稳当赚回,也算凤昌新年头炮。这几天正忙着准备,关山大哥力挺,听说大家信心十足。到时你一起去助阵,不赚才是怪事呢!” 和凤娟的稳相比,文昌:想法多、办法多,占了“灵活”的先。大家都齐心协力做业绩,金旗心里乐滋滋的,当个甩手掌柜的梦想也越来越成为现实。他把凤娟抱上一点,自己脸庞贴着柔顺、清香的发丝,闭上眼睛闻着春天新芽般的芬芳一动不动。此刻他觉得幸福很具体,以前说“醉卧美人膝”,其实会心、可人的女人拥在怀抱,闻着只属于她的气息比“醉卧”更真实、更惬意。 凤娟似乎懂得他的心思,稍稍移动一下身姿,依偎得更舒服一点,小手按在他心口上,让强悍的博动振荡自己的脉搏,试图和爱人调到一个频律。室内空调嗡嗡唱,静极了,彼此享受着安宁,特别是内心的安宁…… 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了他们,晨勃效果,凤娟觉得顶得发涨,佯怒地白了他一眼,下床朝卫生间走去。金旗拿起手机打开,是霍金斯。 “金兄早上好,没打扰吧。有关石油期货的合约第一批多单已经按计划下去了,第二、三批合约也将跟看,请放心。另外以‘双金基本’名义对中国河市金氏宝藏公司以及香港金氏宝藏国际投资公司的风险投资相关合同准备妥当了,二十亿美元资金也汇入基金账户,只要你回来分别代表两个金氏宝藏签字即能生效。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办的?” “我还有多少余额?” “刚才叫格林统计过,剩余资金仍然有四亿六千三百多万美元。金兄,这次美国之行大发财了,差不多高达八十亿美元,是不是还有新的投资方案?” “你给我准备些现金,干脆六千三百万吧,我准备收购些小钻石回去。另外四亿全额转入在摩根大通申请四张钻石卡,每张一亿美元,以后在适合投资的项目中使用。或者干脆当作赌拳备用金。” “我最喜欢听金兄这一句,快回来吧,有大拳赛等着我们呢。”听得出霍金斯兴奋的劲儿。 金旗想了想又问:“双金基金的人员配备了吗?” “我怎么觉得有点像你私人秘书似的,哈哈!不过金兄确实有先见之明,这两天不仅石油狂涨,而且次贷危机正在加剧,据可靠人士透露雷诺兄弟为此焦头烂额,房地美也在四处筹款抵挡次贷产生的坏账。想到我绝大部分资金都撤回安全区真是一身轻松,假如能在石油期货上捞一笔,哪才叫爽!双金基金现在基本上由霍金斯投资公司投资二部在运作,这些人原来没什么事做,白养着正好六人全部转入双金基金。待遇不变,办公地点不变,这些金融人才都很乐意。每天运作情况都会报表向我汇报,今后同时也会向你汇报。你看先这样行吗?”作为百分之四十九的投资方当然希望大股东别在具体事务上产生疑问,以至埋下不信任的隐患,所以他想了想继续说:“我已经向六名工作人员明确了你的身份、地位,并且以你的名义和他们签订了聘用合同,按国际惯例签的,只要你回来签字后即可生效。也就是说你,金兄才是双金基金说了算的大老板。” “好了,你我不用分得哪么清。关于2008年的金融情况分折和我们的所有资金运作注意保密,我们不扮演救世主。我收电话了,三天后见。” 去旧金山的飞机是十点多,金旗收了电话对凤娟说去饭店大厅送送桑切斯先生,让她先收拾行李。当然除了要预先向桑切斯先生定购价值六千多万美元的钻石,他还必须到钻石坑州立公园附近去一次,招回忙碌一夜正在河谷底酣睡的噬石兽。 电话和桑切斯联系了,说好半小时后大厅见。然后金旗打的赶往五公里外,找了处僻静的小树林,反正美国司机也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客人下车,车子就开跑了。金旗催动神识,不一刻幻化成小狗似的噬石兽一溜烟奔来,看它鼓起的喉部就知收获喜人。把手伸到它的嘴边,呼啦啦连唾沫带钻石全涌了出来,少说也有一百多粒,最小也是两三克拉以上的,其中最显眼的又是一颗金灿灿的金钻,很怪的形状,像一只田螺,有着怪异的弧形螺纹,估计有三十多克拉,比凤娟手中的那颗大出一倍。 满掌的五彩缤纷、焰光腾腾。金旗拿出手机,拨通白鱼儿。 (终于可以上传了。以为不行后两章也没整理,马上进行,可晚些上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致命一拳 接下来三天金旗、凤娟当作蜜月旅行,在金门大桥留影,在大西洋里放舟,在除亚洲外最大的华人区唐人街用,在杰克.伦敦的故居前喝咖啡。悠然自得的日子真有乐不思蜀的心情,可是中国不时催促的长途使人无奈,最担心的是毒蛇传来的消息使金旗有了归意。 沂山县居然对于小沂山五十年的整山承包反悔了!原因是一家韩国公司准备出资买下小沂山七十年的所有权。每年五十万的承包费当时让县委所有头头脑脑其乐陶陶的,但一比较一亿人民币购买七十年所有权来说,足足相差了六千五百万,差不多两倍!尽管承包合同已签,但是钱的魅力足以使人昧着良心。土地局、工商所、公安部门,纷纷出马施加压力,若承包人同意放弃承包,有关部门不仅退回承包费,而且补偿先期投资的所有损失。若不同意,事情的发展很难预料。话里的意思不仅山拿不到,承包费也有可能泡汤。这件事的幕后人听说是管招商引资的副县长,姓王,叫王胜,韩国公司是通过省经委的路子介绍来的,和王胜几乎每天混在一起。昨天放出话来再给一星期时间考虑,过时将采取执法行动。崔叔气得都病倒了,胖婶天天跑县委、县政府,一点用也没有,六千多万足足可以让贫穷县城抖擞上好一阵子。 电话里毒蛇准备收拾姓王的,或者高丽棒子,金旗阻止了,说:“先放出话去我们准备出资两个亿买下小沂山七十年所有权,并且十天内资金到位,看韩国人怎么说。” “两亿?真买?”电话里毒蛇的声音有点疑惑,他恐怕自己听错了。 金旗笑了起来,说:“明天起你托人在媒体透风,扬言我们志在必得,并且有国际大资金支持,问韩国人敢不敢公开拍卖!先做舆论准备,我们三天后回来。” 便宜承包不行金旗一点不在乎,现在的实力他反到希望拿下小沂山的产权。对于高丽棒子的挑衅心中有一种战斗的激情!在小沂山造一个知青养老院,设立知青基金,为父辈们做些事,给有些生活仍然处于窘境的知青留一方生活的乐土,也算告慰父亲在天之灵,自己也很乐意为此努力。 第三天下午离开华盛顿,飞机三点到达肯尼迪航空港。霍金斯亲自接机,两辆加长林肯风驰电掣般朝长岛驶去。在车上金旗把自己父亲蒙难以及准备收购沂山县小沂山的事告诉了霍金斯,这家伙顿时跳起来,嚷嚷:“韩国人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已经有人投资还插手,真以为他们钱多吗?金兄,我投资一亿美元,以霍金斯国际投资的名义。我们加起来两亿看谁钱更多!不如再叫格林和你一起去中国,让姓王的县长看看我们算不算招商引资?” 金旗忍不住拍了拍他肩膀,说:“这叫什么知道吗?拉大旗扯虎皮!吓唬人吧。不过这一招也许真能镇住不少人。霍兄,你投资一亿慈善基金,没盈利会不会后悔?” “哈哈,我做事从不后悔,这一亿就算记念伯父好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五个亿现金,当然金兄也有五亿。为什么?为今晚纽约年度重量级拳王争霸赛!这次可是公开、公正的赌拳,我们不好好挣一笔不是太傻冒了?” 原来他早有打算!金旗哭笑不得,看样子霍金斯赌拳赌上瘾了。还没等他回答,霍金斯又追问:“金兄,赌拳能够场场赢,凭什么?是大神通的原故吗?” 金旗笑着开始忽悠:“不,只是我也算个搏击家,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能够根据对手双方的技巧、力量、斗志、甚至眼神判断谁强谁弱,只要不是假拳就能猜中胜负,正确率应该有百分之九十。” “太好了,我又要大发财了!”霍金斯兴奋地高喊。 “没关系,赌十次输一次根本没关系!我十分愿意输一次。” “别忘了还剩百分之十的错误率呢?” 看霍金斯得意的样子,金旗也暗暗高兴。美国之行不仅赚了大钱,还交了一位值得信赖的,真正的朋友。到达长岛,桑兰早候在门厅迎接。今天的桑兰叫人耳目一新,一身得体的浅灰紧腰职业装,浅口高跟鞋显得人高挑出彩,也许做了脸部保养、化妆,原来刺眼的雀斑浅淡了许多,反显得漂亮的凤目流光溢彩、顾盼生姿。把自己收拾得赏心悦目,同样是一个合格的私人秘书必须的要求。 一路进屋,桑兰介绍着分站两旁迎候的女佣,厨师,花工和安保。桑兰的工作效率很高,短短几天不但完成了内部配置,而且别墅生活所需要的帮手也安排妥当了。金旗和霍金斯在书房谈双金基金的有关问题,女主人由桑兰陪同参观自己在美国的新宅。凤娟对宽敞的朝南主卧特别满意,对于桑兰迭购的被褥、枕巾等也倍加称赞。桑兰很细心,甚至连浴室内所有用品也一样不缺。 晚时爱娃、格林都赶来了,作为客人鲜花、香槟少不了的。金旗特意邀请桑兰同共用,四女三男杯盏交叉吃得很是热闹。霍金斯注意力并不在吃上,时不时抬腕看表,刚七时五十分就催着结束进,到二楼休息室看八点正的拳赛。 今晚拳赛一共四场,前面两场是表演性质的。一场是wbc迷你级过渡拳王争霸战,由尼加拉瓜的胡安和日本三泽照夫对擂;另一场同样是wbc女子中量级挑战赛,由南韩朴亚南和美国阿迪达.坦丽决斗。这两场并没有开出赌注。金旗对拳击原无兴趣,和凤娟说了声,到隔壁书房和毒蛇通电话。 他把和霍金斯商量决定告诉毒蛇,一则是安稳崔叔等人的情绪,二则想让毒蛇迅速进一步了解韩国投资者的真实身份、来历和除了收买小沂山外是否还有其他投资项目,比如办厂等等。 对于由美国资金在沂山县设立十二亿七千多万的“金冬强知青基金会”,以及由河市“金氏宝藏”出资一亿人民币成立“金冬强知青养老院”的两条好消息,正在毒蛇身边的崔叔高兴的声音都呜咽起来:“小金,你这是为广大知青做了件大好事,你爸若泉下有知准会为你骄傲。你叔这身老骨头还能折腾一阵子,咱叔侄好好干,气死高丽棒子!” 打完国际长途,有人敲门,是桑兰。她拿出一大堆票据要向董事长汇报这两天收入和支出的情况。金旗拦住她,问:“余额有多少?” “收入是七千四百八十六万三千美元,除去所有费用余额是六千九百七十一万美元。别墅全体人员,包括我在内已提取了一月工资,并没发放。” 金旗点点头,把和霍金斯投资公司合作的情况,以及双金基金的投资情况向她详细介绍了一遍,并要求她参与投资过程,重在了解、学习,定期向自己做出全面汇报,特殊事件1即时联系,也就是说美国这边的工作、家务全交给她了。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万一自己忙于其他抽不出空来,凤娟将有利处理双金基金以及美国的一切事务。希望桑小姐能像协作自己一样帮助凤娟女士。桑兰认真地表示有关授权凤娟女士的事宜,应该有董事长书面委托文本才能合法。金旗尽管心里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但还是照办了。 正说着就听门外霍金斯一叠声的大叫:“快、快,金兄,来了,来了!”这家伙真有毛病!人家第一次享受正式办公滋味也要捣乱! 重头戏即将开始,屏幕上霓虹灯闪闪烁烁,赔率已经打出1比1。“波兰坏小子”安德鲁对“雷电人”奥史汀。国际重量级拳王争霸赛选手波兰坏小子41胜、6败、1平、33次击倒对手,相比雷电人24胜、4败、4平、16次击倒对手的成绩,略胜一筹,所以五分钟后赔率已经2比1了。谁也看得出波兰人赢面更大些。 拳手正在出场,波兰人魁伟的身躯,斗大的拳头,凶悍的面目,一切构成暴力者的形象。他一登台就是吼几声,右手五指叉开做了个“锁喉”的动作,引起台下一片欢呼。从他得意洋洋的脸上可以看出全是踌躇满志。 雷电人阴闷着脸,双拳左右摆动着,声势比前者弱多了。他的“粉丝”尽管也声嘶力竭地狂叫,但是明显势单力簿,和对手浩荡的粉丝群相比犹如汪洋小舟。司仪开始介绍,他一身花衬衫像只蝴蝶似的在台上飘来飘去。 金旗对霍金旗说:“波兰人赢。赔率2比1,是不是放过去不赌?” “为什么?”霍金斯大惊,就等这一刻,能不赌? “不是只有五亿资金吗?”金旗反问。 “no,我说过五亿吗?格林,你究竟准备了多少赌注?”霍金斯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董事长,你不是吩咐准备二十亿美元吗?”格林迟迟疑疑地答着。 霍金斯笑了起来:“金兄,你一定忘记了,我说的是每局五亿。嘿嘿。” “那么名买两亿波兰人胜,先开个利市吧。”太容易兴趣就不大,金旗懒散地吩咐着。 结果格林自己也买了一千万元,他讪讪地对霍金斯说:“夫人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全拿出来了,连岳母家也倾注而出,也想试试。没得到你的同意请原谅。” 霍金斯挥挥手,说:“没什么,输了别怪我们就好。” 金旗突然说:“快看,致命的一拳!”银屏上波兰坏小子的右拳格档住对方凶狠的直拳的同时,左手横向挥击,犹如狂风催枯木,在金旗提醒大家注意时,雷电人却似业余拳手一般,直愣愣地砸跌出去,“咚咚”连退两步,腿一软坐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不站起来为少数买他赢的人战斗,而是像头癞皮狗一般捂着脑袋,听蝴蝶司仪数完“10”个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赌拳上瘾 花蝴蝶司仪拉着波兰坏小子的手高高举起,拳台下一片狂欢。这一场胜利,至少有百分之六十的观众钱包鼓了起来。霍金斯也涨红着脸和金旗干了满满一杯,谁也没想到仅仅一个会合,一亿美元的盈利已经入袋。不说波兰坏小子实力过于恐怖,该死的“雷电人”也太软蛋,明明还有一战之力为什么不搏一搏?至少输得好看些! 金旗对于霍金斯的埋怨并不同意,摇头说:“他自己也感到委屈。拳赛和所有的比赛一样,多有猫腻,多有人操纵。一个会合就压倒性取胜只是证明一点,这就是主办方说明的实力参考数据是正确的,是能够作为参赌的可靠依据的。假如主办方想设一个局,那么这场比赛就是个诱饵,好戏在后头。” 似乎证明金旗的推论,镜头扫描突然停在上方包厢中,一位爆炸头、八字胡、含着大雪茄、一身花条纹西服的高大汉子正背过身去。格林脱口喊:“唐.京!” 唐.京,美国拳台幕后大鳄,不论正规还是地下,所有有份量的重量级拳击赛都晃动着他魁伟的身影。 霍金斯笑说:“他是个大赌棍,不过遇上你他可赢不了。 金旗可不这样想,总觉得接下来的拳赛有些猫腻。电子提示牌上已经打出最后一场压台赛的拳手情况:第一位外号“划时代”的杰尔.迈可,三十九胜、九败、一平、二十三次击倒对手,曾经荣获的头衔十几项之多,是个凶猛的拳手。第二位外号“冰雪”莫罗,前wbc联盟冠军,十九胜、二败、五次击倒对手,胜率远超对手。银屏上不时交替出现两位拳手的雄姿,同时四周看台上方赌注窗口已经开始下注,目前的赔率保持1比1。 金旗盯着屏幕凝神静思,认真的样子使霍金思连连向其他人比着手势,让她们保持安静。格林更不堪,鼻尖上满是细汗珠,他比任何人多紧张,刚赢了五百万,还剩二百万资金,假如搏个2比1什么的,很可能再赚五百万,所以心里一直祈祷金董事长选择的盘面是以小搏大。 很快司仪登台,换了个胖子,短短的手臂挥舞着又喊又跳,口沫四溅样子很滑稽。随着他朝后猛地挥手,入口处射灯突然爆亮,在轰然喝彩声中杰尔.迈可大踏步朝拳台走来,暴突的肌肉上闪着金属般坚硬的光泽。一上台“呼呼”两拳击向空中,明显带着呼啸的拳风,为此又引起阵阵疯叫。 相比迈可,“冰雪”莫罗出场逊色许多,他本身阴沉着脸,没有一点夸张动作,一上台解去紧裹的黑色披风,直愣坐在角部一声不吭。不过铁块似的一砣砣肌肉仍然使人望之生畏。 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场,胖子司仪正在分别介绍拳手,赔率栏里已经出现一边倒,大量的杰尔.迈可买单使赔率转眼达到3比1。继而莫罗的买单也有不少涌入,赔率挣扎了一阵,回到2比1才停止不动。胖子司仪在台上拼命喊:“还有两分钟,最后一分三十秒……” 金旗等到最后一分钟时才对等在电话机旁的格林说:“全部买莫罗胜!” 格林把十六亿资金报出,赔率栏是瞬间变成1比1,拳场上出现一片嘘声。可怜的格林报完自己的私房钱,转身擦了把汗向老报汇报:“我们的赔率都是1比1。” 十二会合的比赛开始!由于知道结局金旗转身离开休息室。刚才所以迟疑难定是因为拳赛的结果一直模模糊糊看不清晰,其中第十一回合莫罗满脸是血地仰天倒下,他以为输赢应该有定论了,可是下面又出现第十二回合迷惘的场景,也就是说莫罗并没认输。他意识到主宰胜负的最后一锤还没定音,结果还没确定,必须等待。当最后一分钟时第十二回合的场景才突然豁亮起来,莫罗像头猎豹般蓦地跃起,右直拳狠狠地砸在杰尔.迈可的脸部,满天是溅开的汗珠子,迈可沉重的身躯踉跄两步,轰然倒下……金旗明白就在买入莫可胜的同时,有一大笔资金突然冲入,这样才会把赔率猛地拉下!无疑这笔资金是主宰胜负的主人所有。1比1已经很可观了,整整十六亿美元啊,说不定唐.京此刻正在骂娘呢? 因为明天有巨款要汇入香港,所以他要提前对王可人打招呼。至于汇向河市的十亿美元他准备先缓一缓,由桑兰掌握着待命,老实说怎样投资?投什么?都没考虑好,总不能光为撑门面吧。拨通王可人的电话就听对方传来咯咯的笑车,热闹着呢。王可人在哪头急着说:“银河,快别闹,好像是老板电话。”随即传来悦耳的声音:“老板,您好,我是可人。” 金旗知道此刻香港正是清晨,笑问:“没打扰你吧?要不要我过一会儿再打,让你先招呼好客人起床?” “这……”对方明显顿了一下,才说:“昨天银河来玩,晚了就住在金氏宝藏了,我们没关系,老板有事请吩咐。” 金旗问:“生意怎样?投资情况怎样?” 王可人说:“金氏宝藏生意确实很不错,你离开香港至今已经做了一亿二千万销售,昨天一位俄罗斯客人买了三颗原钻,总重十四点七七克拉。最近钻石销售特别旺。多余款项全部转入投资,照你的指示,已经完成多单期货合约二十四亿多元。” “很好,我们自己的投资部执照等多办妥了吗?” “已经办妥。但是前面部分在银河投资进行操作无法撤回,只能等2008年7月完成合约兑现后才能转账。” 听了这话金旗心里咯噔了一下,万一银河投资今年投资巨亏呢?看来当初同意借船出海有些冒失了。他想了想说:“停止后续跟些,和银河投资补签有关借路投资的协议,可以以管理费或者服务费等名义支付合理的费用。还有把新开设的金氏宝藏投资公司的账号以及法律文本复印件传真给我,我和美国双金基金签署合作文件要用。注意明天新账户是会有十亿美元汇入,查收后向我告知,先放着不作操作。听明白了吗?好,再见。” 王可人听金旗说完,一时有点发愣,以至手机中空号音不断也忘了合上盖。她弄不明白老板为什么有些不高兴,宁愿空闲着十亿资金规模而不进行自信有赚的石油期货操作?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惹得他生气?正发呆,被银河摇醒,看见这张漂亮的脸,心里豁然开朗,他怀疑自己和银河关系不正常,是同性恋? 一旁银河看可人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神情呆呆的,忙问:“怎么啦?可人姐,不会是你们老板出什么事吧?” 可人没往银河财团投资方面想,这么强大的财团在她眼里是宠然大物,根本不可能出什么问题。所以对于和银河签合同,付管理费等不善举动她均理解为是老板生气所致,生气原因除了对自己不满还会有什么呢?她心里满是委屈,委屈得眼眶也湿润起来,喉咙像憋住似的。她忍不住说:“银妹,我待会跟你去公司签一份资金托管合同,对于借贵公司操作二十多亿期货老板愿意付合理的费用,这样办正规一些。下午我需要传给老板,你上午能抓紧办好吗?” 听完话,银河脸色刷地白了,嘴里自言自语:“他不相信我,要和我分得很清,他居然不相信我?”最后一句声音低的多听不见。 金旗无论如何没想到寥寥数语惹得香港两位美人珠泪纷纷,各想各的心事,以至给他造成很大的麻烦,此是后话,暂时保密。 休息室哪边传来了欢呼,霍金斯推开门大叫着:“金兄,反败为胜,莫罗反败为胜!哈哈,金兄你真像神仙,反败为胜都能料到!”接下来注定要狂饮庆视,每人大赚八亿,加上一局的一亿,共计九亿美元,就算除去税费起码也要八亿多,天啦!能不让人兴奋吗?要不是明天还有许多事等着,霍金斯宁愿喝个烂醉如泥。 第二天一早在霍金斯办公室办妥了所有法律文本的签字,该转的资金相继转出,该办的手续紧锣密鼓地办妥。午后才一切处理完毕,由桑兰整理后中美各保存一份。说好晚由霍金斯在纽约大饭店宴请,金旗这才带着凤娟、桑兰赶赶纽约钻石区四十七街。 桑切史早已盼望,见到金旗他们像见到亲人一样,兴奋得每个人都紧紧拥抱。这让金旗有些郁闷,用汉文化来看这可是大有吃豆腐味道?桑切史工作室门面不大,地下工作室挺宽敞,有三、四名技工正在操作,当看见血钻露脸后全围了上来,再有纪律的人地忍不住血钻的诱惑。金旗早准备了三十颗10克拉以上的青衣江原钻,此时一起摆在桑切史工作台上时,看得桑切史手都在颤抖。试想三十颗一式10克拉以上钻石其价值是多少?一般说来一克拉切磨钻是一千美元单价,每增加一克拉不是加一千美元,而是几何级迭加。到十克拉以上时普通白钻的单价已经高达二百多万美元,别说由名工切磨的彩钻了! 激动归激动,价格可一点不含糊,光三十颗毛钻设计加工费就十八万美元,真有点狮子大开口。血钻是说好免费的,所以金旗也没回价。原来想多买些成品钻,可惜价格实在不合理,结果选择了五百颗克拉以上的彩钻,其中很多是南非五彩钻,在金旗的群钻中强调了另一款缤纷色彩。这样几乎钻石所有的颜色金旗全有,也许凑齐了。五百多颗已经是桑切史调动整条四十七钻石街区后的成果了,可惜没有惊人之作,所以整个销售额才七百多万美元,离金旗的需要差一大截。不过桑切史已经很激动了,不仅做成一笔大生意,而且结交一位后劲十足的大客户,以后的生意才是大头。 对此凤娟很不理解,因为进货价和河市凤昌的售出价几乎一样,根本无利润可言再加上镶嵌加工费很可能会亏。当金旗强调由桑切史办理正规手续报关出口,特别是包括那些加工品也同样处理时,她似乎明白了其中深远的含意。 桑切史承诺将亲自飞往中国,一来押送过亿的钻石,二来希望能和金先生谈一下步合作。现在他觉得只要金先生能每年从他手是采购一千万美元的钻石,“桑切史”三字在中国可以完全免费使用。同时他也希望能获得金旗的精美藏品,(金旗吹嘘自己有许多三十克拉以上的原钻,桑切史心里简直多了只小手在搔痒。)那怕价格惊人,他也必须拥有一到两颗。 老桑,姓金的不怀好意!你赚他多少,他就要赚回多少,人精一个,千万别买!喊破喉咙也没用,三十克拉以上的美钻世上罕见,玩钻的人无法抵挡这种成就感、占有感的双重诱惑! 离开四十七街离晚还有一个多小时,凤娟提议再去选购一些送人的礼物。有桑兰陪伴,金旗就偷懒了,他想独自去唐人街古旧商店逛逛。在拉斯维加斯“过去”小店里收到许多极品古董他觉得也许外国人并不懂中国古玩的真实价值,否则“过去”临时店主怎么会傻到有点无能的地步。不过在唐人街转了一圈后他有些许明白,赝品、假货充杂的所谓文物糟蹋了真正的宝贝,真作假时假亦真,不识货的主人很可能以为父辈留存有问题呢!当然不排除侥幸的成分,谁叫本人福大缘大呢?也有不顺的时候,比如这次。五家老店转下来,值得上眼的价格吓死人,弄回去基本拍拍手。可见“过去”的特例真是一次奇遇! 暗暗盘算着美国之行不菲收获,心中着实得意。正走着,裤袋里手机响了。一看是毒蛇的电话,金旗立即有种不好的预兆。果然,毒蛇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事了,崔叔被拘留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巧取豪夺 崔叔出事的消息使金旗无心逛街,直接吩咐桑兰把原定于明天下午返程机票改签为今晚出发。据毒蛇说崔叔是嫖娼被抓,这无疑是栽赃陷害,别说有胖婶在,节骨眼上以崔叔这种江湖经验也不可能去惹是生非。尽管有时间、地点,卖淫女作证,这些无非说明布置的“局”很精细罢了。其中令人忧郁的是对手居然动用的公安部门,而且毫无顾忌地开始行动,这说明背景之深,决心之大!看来小沂山之争不仅仅是砸钱的事。 由于时间急,一切都匆忙起来。聚、送别,当地时间晚九时四十三分747掠空而去。第二天中午文昌已经接到他们,在驱车赶往河市的路上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凤娟留在河市继续筹备北京迎春顶级珍宝展,文昌随金旗前往沂山县,因为很可能触及到法律问题,主任级大律师可不是吃素的。京沪高速河市北口从尧峰赶来的关山、玉芬、毒龙和烟儿,以及两名专职司机早在等候,一字排开的三辆七系宝马车倒也有几分排场。文昌在车里对金旗说:“玉芬买车时问过我,我提议干脆买三辆黑宝马,在中国‘势利眼’大有人在,办事时方便。” 金旗笑说:“应该,按我的意见买三辆‘莲花’原装才好。” “哟,气挺粗的,金大董事长在美国又发财了?”文昌开车小心贴近车队。 坐在副驾驶座的凤娟咯儿一笑,说:“不是发财,是发大财。你呆会儿在车上好好审审他,准吓你一跳。” 众人会面后好一阵唏嘘,半小时后才发分手。凤娟、关山去河市凤昌珠宝,介绍展会的有关事务,玉芬、烟儿返回尧峰,毒龙和两名司机一辆车前导,文昌、金旗一辆跟着,两辆宝马风驰电掣般朝苏北方向而去。 车上两人好长时间没说话,文昌是千言万语不知说什么好,又有点责怪男人为什么总不会先开始哄哄自己,那有女的老往前凑的?金旗呢?总觉得和文昌的关系不自然,不像和凤娟那样使自己情不自禁。原因说不清,也许凤娟太过大度自己反倒拘束,也许情愫来得不自然……总之欣赏她,却没有冲动,很奇怪。也许彼此都没有准备好吧?飞驶的车中唯有空调轻微的嗡嗡声回荡。车子越过江阴大桥文昌才想起话题,轻轻问:“你对沂山的事有什么打算?” “暂时没有什么具体打算,对付地方恶势力、地头蛇我有把握,涉及到政府部门、人员,我就畏惧了,怕自己忍不住狠揍他们一顿,把事情搞砸。只能到时看着办吧,最好是钱能通神,多出些钱我倒宁愿。”从心里对仗势欺人、仗权欺人之辈忿忿不平,可是现实又很无奈,除非自己也掌握着能够对抗的人脉?想到这是不由眼睛一亮,河市市委书记林宣之、市公安局局长王志国怎么忘了?虽然河市与沂山县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官渠道保不准会有几个熟人、朋友恰好在沂山县吧?金旗随即一边在手机里搜索王志国的号码,一边说:“我和河市公安王局长熟,看看他有没有熟人在当地。” “是王志国王局?”文昌问。金旗点点头。文昌又说:“可惜他刚调走,平调常州任局长,听说是省里内部斗争的结果。” 金旗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也对王局说过调离的事,想不到年多没挨过。电话那头已经传来王志国宏亮的声音:“是小金吗?”金旗连忙招呼:“是我,王局,你这么调离河市都没和我说一声,也该让我送送你呀。” “哈哈,送什么送?说是平调,谁都知道河市和常州的区别,再说调常州的事你这个小神仙不是早猜到了?好,这事不多说了。你找我不会光寒暄吧?有事说事,快!” 王局仍然爽朗直率,很对金旗胃口,他当即把沂山县的事说了一遍。电话哪头静了一刻,随后才说:“这事可大可小,估计沂山方面沾了人家便宜放不下。若他们能看清形势,即时回头,公开竞拍,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执意蛮干很可能引起县一级人事大动荡,你将成为动荡的导火索。我等会发短讯把沂山分局一个战友的通讯方法告诉你,别公开找她,事情反而好办些。最重要的你去沂山县之前一定要去连云市一趟,沂山县属连云市,连云市市委书记是你老熟人,林宣之林书记。对,他也平调了,上任不到半个月吧。先去听听林书记的意见再行动,也许林书记会有意味深长的看法呢?你有林书记的电话吗?有,好,先联系。对、对,我们经常联系,战友那里我会打招呼。喂,小金,最后我想说一句,假如小沂山承包的事在利益方面对你并没有多大关系的话,你是不是考虑退一步?一则老林新到地方立即和旧势力开战恐怕有些问题;二则何处青山不埋人,要不到常州来?保证一路绿灯,谁不喜欢有钱赚的项目?再见。” 这就是权力的力量!一张一驰寥寥数语金旗心情好多了,立即电话通知前车绕道连云市。文昌打听了一下公路局朋友,江阴至连云市车程四小时足够,估计晚饭刚好到达。金旗决定当晚住在连云市,预定了四星级临海宾馆的房间,这些都是通过车载电脑完成的。等临近连云市一小时车程时金旗拨通了林宣之的电话,说:“林书记你好,我是金旗,正在来连云市的路上,我想见你。” 电话哪头声音沉稳:“晚饭我刚好有活动,老干部团拜会,估计九点结束。你干脆来我家认认门,记住新华路新华别苑八幢。就这样。”很简洁却很实惠。 “看来人家不想和我们共进晚。”金旗侧身对文昌说。 文昌白了他一眼:“不知好歹,请你去家是自己人态度,你以及酒桌上才算亲?” 金旗嘿嘿笑着,他懂,只是想说说而已。到人家家去是不是要准备些礼物?临走凤娟在后备箱里放了好些美国礼品,挑什么既不惹眼又挺贵重的东西呢?一路老寻思着。 连云市新华别苑是市委干部专属住宅区,门卫很严,和八幢主人联系确定后才放行,不过望向金旗的眼光明显变了,充满羡慕的神情。,八幢户门微启着,金旗刚踏上门前石级,一位满脸笑容的中年妇人就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是小金吧,老林正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到,快进屋坐坐,他让你稍候。” 别墅不大,二层也就二百平米左右,装饰看得出不是新的,家具也是一般板式套件,没有高干家中奢华的摆设,看来林宣之还是个廉政干部。妇人给金旗泡了杯茶,自我介绍说:“我姓唐,单名梅字,原来在河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这次随老林调到连云市,暂时工作还没落实,在家息着。家里就两人,女儿大学毕业就去了美国,说是不靠他爹自力更生。这段时间老没消息也不知她过得怎样?唉……” 天下父母心!金旗接过茶杯,笑问:“唐姐,你也坐。小妹在美国那个城市?做些什么?我有朋友在美国,要不要托她去看看小妹?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唐梅高兴地满口回答,说:“她叫林诗文,在纽约华尔街雷诺兄弟银行做见习。去美国两年了一直没落实可靠的工作,真让人揪心。前个月打电话来说银行情况不好,又要裁员,等找到新工作再告诉我们。多十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爸爸焦急得都上火了,满嘴火泡。老实说小文从小独立,二十五岁没靠父母什么,哎,让人总觉得欠她。小金你能托人去看看她最好,她住处走道有电话,只是不让我们打。号码是xxxx。” 金旗当即拿起茶几上的座机,拨通桑兰的手机并按了座机的免提。不一刻传来桑兰沉稳的声音:“你好,我是桑兰,你那位?”当听金旗回答后桑兰的声音立即兴奋起来:“是董事长,真高兴听到您的声音,请指示。” 金旗淡淡地说:“我在朋友家中,想请你办件事。马上和xxxx电话联系,找一位叫林诗文的中国姑娘,并了解她的近况和是否有什么困难,一小时后再和我联系,行吗?” 对方回答清晰地传来:“董事长,你确定电话号码是xxxx吗?确定是一位身高一米七左右、大眼睛、叫林诗文的姑娘吗?” 一旁的唐梅忙叫起来:“是的,就是她。诗文个子挺高的,眼睛从小就像他爹。” 桑兰很肯定地说:“那么我和林诗文小姐分手才一小时。昨晚我在网上发了一则招聘启事,想找一男一女有金融投资经验的工作人员,一早林小姐就赶来了。她其他条件很不错,只是对投资缺少实际经验,很遗憾我只能放弃她。离开是她有些伤心,但看得出是个坚强的姑娘。刚才我选择了四名原来在互惠、花旗银行工作过的经济师,两男两女,正想把资料传给你,让你决定选择。董事长,现在是否需要和林小姐联系?” 金旗想了想,说:“你把林小姐叫回来,就说她入取双金基金公司了,担任投资助理。请霍金斯先生选择一位有经验的投资师教授林小姐实际操作能力,希望她半年后能胜任投资工作。还有以后让她搬到长岛别墅去住,别让她一个人单独住在很杂乱的环境中。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别对林小姐明说,就说董事长是中国人就行。还有四人中取消两名女性,只需把两名男性雇员的资料传给我就行。” “明白。请问年薪待遇?” “一般情况下多少?” “投资师十万年薪,投资助理六万年薪。林小姐只能算投资助理。” 金旗又说:“就按六万美元年薪办,只是在长岛的吃住日常开销全由公司包了。落实后马上告诉我,希望林小姐能乐意接受。就这样,再见。”说完才搁下电话,肩膀上就挨了一掌,回头,不知何时林宣之正站在身后,眼睛红红的,狠狠地看着自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巧取豪夺(二) 林宣之大声说:“好你个小金,一来就惹得我鼻子酸、眼睛痒,看我不好好罚你!来,老唐,把我藏了五年的中央特供酒拿出来,让我和小金痛痛快快干两杯。”唐梅高兴地应着去准备酒菜。望着不知何时进门的林书记,金旗嘿嘿傻笑。 林宣之把金旗拉到厅,按着他肩膀让他坐在正南座上,说:“今天你是客,我林宣之的贵客,就老老实实朝南坐。说吧,怎么没几天就到美国去弄了个董事长?什么公司,多少实力?能不能为国家出些力?” 一连串的问题像子弹连发,恼得正往桌上摆菜斟酒的唐梅嗔怒道:“那有你这么提问的,像审问似的。小金别理他,你慢慢吃,姐再去给你弄两个好菜去。”金旗左拦右阻也挡不住唐梅的盛情,你看她,亲热得都自称“姐”了! 简单介绍美国双金基金的规模和方向,百亿美金的强大实力使林宣之大为动容。他小声问;“小金啊,能不能在连云市投资些实业?比如港口、高速公路、大型住宅区、甚至旅游业都行。作为一个基础设施薄弱的新型城市,我们很需要有实力、有经验、有胆略的投资家。连云市和河市相比差距很大,作为市委书记我深感重任,所以殷切希望你的支持。” 怎么回事?自己苦衷没述,他反倒滔滔不绝吐起苦水来!金旗有点哭笑不得,转而一想这不是机会吗?他笑着抿了一口特供酒,慢慢说:“我很想报效祖国,投资实业也是规模投资计划之一,可惜很难。半年前我到父亲生前下放的沂山县小沂山探访,看到半座小沂山裸露荒凉,心里很不是滋味。正巧遇到至今还在那里守山的父辈战友,说起父亲生前的许多事,还有不少老知青生活窘迫的问题,不由产生了出资复绿小沂山,在山下建一座知青养老院的打算。并由崔叔出面审请承包小沂山,以及建立养老院,包括农家乐等等经营许可。很快得到了批准,相应一亿元人民币的投资计划也随即展开。事情顺利,我很高兴,一则为记念父亲那段难忘的经历,二则也算为地方做些实事。这次美国之行通过了投资十亿美元成立‘知青基金’的方案,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不料晴天霹雳,在美国收到消息沂山县有关部门野蛮推翻承包合同,撤消有关小沂山的一切经营允许,准备以一亿人民币的代价把小沂山出售给韩国企业。面目十分可憎!” “哦,有这样的事?”林宣之也分外讶异。沂山县是连云属下一个贫困县,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自己这个一把手听都没听说?他紧皱眉峰,问:“接下去呢?” “更气人的是当我们提出用同样的价格收买小沂山产权,或者干脆以市场规则进行产权竞拍时,不但没得到支持,反而设局把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以嫖娼为由拘押起来,而这位老人恰好是守山二十年,刚刚当上承包人的崔叔。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聘请了北京律师准备和沂山县打这场官司,当然作为崔叔的投资方,不仅仅是新成立的美国双金公司,还有美国金融百强之一‘霍金斯国际投资公司’,到时我们将倾力维护自己的权力。”金旗说完还气愤不平,脸色阴沉。 林宣之听来其中有许多关键词:承包、出售、一亿人民币代价、以及十亿美元基金,这些串连成一幅宏大的图画,描绘出沂山县的经济蓝图。刚才小金说的事可大可小,闹大就会成为一宗国际合同案例。闹到最后贪官下台,投资成为泡影,沂山依然荒凉,地方经济倒霉,老百姓倒霉!当然对刚上任的自己或许没有多大影响,但是负面的阴影已经留下。而且压是压不住的,别说人家财大气粗,就是一个小投资者你又能怎么办?抓起来?林宣之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对面之人可是个半仙人物,不但有浓重的江湖武门背景,而且本身也功夫不凡。 说小,凭自己和小金的关系,若事实真如他所说,产权竞拍不但能有一亿以上的收入,而且大事化了,皆大欢喜。至于韩国企业如果在竞拍中输给对手也不会有多大怨气吧,谁叫你不往上加呢?眼前重要的是一:稳住金旗,当然立即释放那位叫崔叔的老人是必须的。二:弄清沂山县委涉足多深,是否有难言之隐?想到这里林宣之对金旗说:“你慢慢吃,我去打个电话,然后我们再商量。” 好酒好菜,可惜没有好胃口。晚饭两人都吃过,酒菜也就是个意思。金旗明白林宣之的思考过程,站在他立场上拍卖是最佳方案。到了这节骨眼上已经不是便宜不便宜的问题,是尊严和志气的搏弈。所以金旗也赞成一劳永逸的买断七十年产权的方案。自然由市委书记出面最佳,对于将来小沂山各个企业在沂山县的地位很有益处,不过没有白吃的席,接下来少不得在连云市投资一、两个项目。对此金旗不以为然,反正有前途的项目多多益善,钱嘛,不够再去赌! 十分钟后林宣之回到桌边坐下,脸色铁青,说:“你的崔叔已经由专人送回家了。对违纪犯法问题一定会查处。对于小沂山的问题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傍晚一定给你个明确说法。” 金旗点点头刚才起身告辞,茶几上电话响了。唐梅拿起一听就嚷出声来:“是文儿,文儿电话。”说着随手按了免提。一个清亮的声音响彻客厅:“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签了一份三年的工作合同。年崭第一年六万美元,年底有利润分奖;第二年加百分之二十,第三年再加百分之二十,而且提供免费吃住,条件优厚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妈,你知道长岛是什么地方吗?富人居住区,明天你女儿就可以入住纽约数一数二的豪宅啦,很难想象昨天还在愁下周房租的我,明天竟然住长岛!我的合同企业是一家新成立的基金公司,规模一百亿美元。很厉害!我想我被意外受聘真是上帝的恩惠,妈,你为我高兴吗?” 大概仍然处在激动、兴奋之中,林诗文滔滔不绝了长长一段,这些话对林宣之夫妇无疑恍若仙音。唐梅喜极流泪,边抹边答:“高兴,妈当然高兴。” 远隔重洋的声音依然一清二楚:“妈,我爸好吧,让他看开一点,调动工作或许是件好事,远离权力斗争的漩至少能明哲保身。春暖花开时爸妈是不是考虑来美国玩几天,现在女儿该算小富婆了,能够孝顺爸妈了。妈,真想爸妈呀。可是今年春节又不能回家连,刚进公司女儿不好意思开口请假,只有电话拜年了,妈,你说呢?” 唐梅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哽噎起来,她强忍着说:“妈妈也很想念文儿,三年没见不知文儿胖了,还是瘦了。春节寄张像片给我们好吗?文儿……”天下父母心,儿在外母揪心呀。唐梅实在说不下去了。 “妈……”大洋彼岸女儿也在流泪,母女同心啊! 金旗不堪这种情深场合,他对林宣之做了个手势退出别墅,谁知林宣之还是追了出来,一把拉住金旗的手用力握着,说:“诗文的事我只能说‘谢谢’。小沂山的事我会按国家法律、法规办,明天等我消息。 金旗盯住他的眼睛,看到感激和信任,他微笑说:“告诉唐姐,春节我会安排诗文到中国出差的。明天见。” 小区外毒龙一直在车里等着,接到金旗后立即返回临海宾馆。金旗上车一直没说话,毒龙还以为情况不好呢。其实金旗心里被浓浓的亲情填满,更加追忆起自己没见过面的父亲,想到他留给自己的珍贵礼物——记忆水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难道韩资企业的背后还有人物?他们是为了记忆水晶? 沂山县西郊一幢小楼里一阵激越的手机声把床上一对运动中的男女震醒。男的不耐烦地从女的胸口抬起头,握起手机问:“谁。”电话里传来紧张的声音:“我是王胜,事情突然有变。县公安局赵大队刚刚电话告诉我,县委王书记询问了老崔的事,并要求立即放人。估计现在已经放了,赵大队正担心明天怎么向王书记交代。” 男的追问:“你的意思是对方托了王书记?” 电话里王胜说:“不仅仅是,王书记平时不管事,这次大发雷霆一定有原因,会不会他的上头找来了?你不是说正在了解对手的身份、背景吗?” “王叔,明天父亲就会把情况带来,别急,反正投资不会违法。其他事我会处理。”又说了几句才收手机。“性趣”全无,他催着床上光溜溜的女人赶紧穿衣服起床,塞给她一叠钱,说:“四妹,出去躲几天。” “为什么?”女的不解地问。 “跛子放出去了,很有可能告你诽谤罪。去省城,到时我会找你。” “真的?” “假不了!谁也忘不了你这身独特的床上功夫……” “你才给我两千呀,够老眼花消几天的。要不钱花完就回来?”叫四妹的女子边点钱,边唠叨。 “滚你的!”云霄猛一脚把她踹下床去。四妹不仅不恼,反倒脆笑着穿衣出门。 云霄点了一支烟歪在枕上寻思着,尽管没有证据,但是最近流传的美国双金基金、香港金氏宝藏无疑和金旗都有关系。他弄不清楚父母亲为什么提起姓金的就满脸晦涩,居然私底下还发生过多次争吵。姐姐云朵也认为姓金的和云家有仇,否则不会在赌石上故意设圈套对她下狠手。看来姓金的不简单,不仅总会先人一步,(他把金旗承包沂山当作故意和云家作对)而且实力不凡。看来这场官司不是很容易解决的。 想到这是他拨通了父亲手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宾馆迷情 金旗一行五人在临海宾馆开了四个房间,回到宾馆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对于收购小沂山的事心里一直忐忑不安,总放不下,不知不觉先敲了文昌的房门。房里空调开得十足,仅穿一件薄毛衫的文昌脸上红嘟嘟的,显得娇嫩无比。她一直惦着金旗去见市委书记的结果,睡不着就和凤娟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话里话外总离不开“金旗”两字,而且越说越觉得自己有许多话必须当面和他说,再憋下去实在受不了了!可是眼下他就懒散地歪在对面沙发里,自己却不知说什么好了。怪不怪? 泡了杯热茶端到他手边,茶叶还是河市带来的碧露春,是凤娟塞进自己旅行箱的。想到凤娟就发觉自己的处境真有点尴尬,有点进退两难。同学少女时互相承诺的誓言真能算数吗?即使凤娟能忍受,自己也能一如既往地和他共事一夫?天长日久彼此之间会不会也像世俗一般争宠吃醋,鸡犬不宁呢?可是要自己离开这坏东西同样是万万不能的!即使偶尔间无意一瞥,自己也会怦然心动,暗暗期待。他、他的宝石、他的宝石般的事业,那么灿烂诱人,情不自禁地向往、投入,这般心情能蓦然回首?文昌心里暗暗叹息,这个问题自问无数遍了,总是得不到肯定的答复,真折磨人!然而自己被吸引的究竟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种种神奇和财富?扪心自问一直没有明确、肯定的答案。她不否认自己是个世俗的女子,向往美好的物质生活,甚至举足轻重的社会地位,后者恰好是姓金的弱项。但是从感性上来说,作为男人他无可挑剔,强壮、自信、智慧、性欲旺盛,完全可以满足自己的渴望。有一点却是阻碍自己迟迟不愿贴近他的根本原因,他的烂情多色自己无法容忍。自己和凤儿同置一床已经是勉为其难,难道还要默认众多姐妹? 看看这家伙,进房后一声不吭,只是赖在沙发里沉思苦想,心思完全在自己的事上。其实为什么非要执着放不下呢?父亲的坟可是迁回故乡,以父亲的名义建立的基金会、养老院同样可以设在河市,而且更方便管理,相比交通落后的沂山县,养老的知青们和他们的家属应该更欢喜河市和煦的江南风吧。有其一亿、两亿地砸在陌生之地,真的不如就在尧峰山庄附近买下大片熟地开发,还无需消耗如此大的投入。这家伙自恃聪明,为什么在这件事上愚钝了呢?看他一番懒散模样心里不由恼恨起来。 金旗一直琢磨着为什么自己在拿下小沂山这件事上没有十足信心,按说一亿不够,两亿!两亿不够,三亿!钱不是问题,那么犹豫的原因不是钱,是另一种强大的力量!除了钱能够左右局势的只能是“权”了,这个世界上“权”才是绝对的霸主,所谓的“法”将被无数借口、理由掩没,在“权”的面前是那么弱不禁风。省悟到这点金旗浑身一颤,心里豁然开朗,原来自己隐约意识到的压力是来自对手的后台。在连市这片地盘上能够和市委书记林宣之抗衡的那就是省里了,省里某个领导、某个部门正是自己的对手!他长叹一声,终于认识到这个世界有钱并不是万能的,当然这是指不屑用钱去买通“权”。比较在人与人搏斗的角力场上,作为半仙的金旗更喜欢人与自然的较量,在深山林莽中探险寻宝才是真正爽心悦目的美事!他徒生退意,尽管还没到放弃地步,但是正在向他展开的“权威”令人生畏。不过此刻令他心惊的却是三尺距离外的美人! 身形略斜,单手撑在床沿,双腿交叠着,很女人的一幅“春慵图”却给高挑的柳眉、喷火的杏目破坏了,看得出文昌正在生气。有时候女人发怒别有风韵,当然不能过分。那种似嗔似怒的表情和起伏不停的胸波,哇呀!真令人顿生征服的渴望。金旗邪念上头,两眼淫光,蓦地站起…… “慢,你别过来,今天不说明白别想做什么!”文昌自己都佩服自己,明明心是渴求非常,嘴里却能吐出冰凉凉的字眼。 箭到弦上哪有不发之理?金旗贼兮兮地笑着,一歪身就坐到文昌右侧,手臂自然搂住柔腰,也没用力,异香扑鼻的娇躯几乎偎入怀来。文昌挣着,嗔道:“人家还在生气呢?” “人家生气归你什么事。”说着嘴脸直往粉嫩一团凑。 “我就是人家,人家……”那里还容得文昌解释?嘴找嘴,不看也一找一个准。想说的话只能下肚,芳唇间坏家伙正在侵城略地,粗鲁得想抵抗也抵抗不住,只能逆来顺受,不!欢迎至致了。一时间“啧啧”声起,满室春光烂漫。 文昌一边沉浸在热吻中,一边暗忖:罢了,给他吧,也让自己放纵一次,结束可怜的“处女”季节吧。将来真的不堪忍受再分不迟。毕竟是律师,关键时刻给自己的行为找引了理由。这些色虫上脑的家伙根本无暇顾及,否则他不会进行下去。他不仅很自尊,甚至自卑,容不下任何“簿视”,特别是自己真心相待人的“簿视”。 干柴烈火!一个就想发泄心中的不甘,渴望已久却一直忍耐的美色当前,怨不得他动粗;另一个是没想通,却放下了,欲望在作怪。同样思念许久,暗地里还为对方无视自己,迟迟不见行动而恼怒不已。更多的是怨气,好哉这家伙的坏东西正在自己嘴里,权当点心咬以薄惩吧!哎哟,金旗突然想到谁的一句名言“痛并快乐着”! ……、…… 文昌很美,体肤白嫩如玉,而且是上好的羊脂玉,摸上去犹如丝绸一般。此起彼伏的隆起和幽谷在微汗后正散发着珠光宝气,一种无法描述,似兰似麝的香味儿令人欲罢不能。金旗已经畅游过三次了,他没想到初涉欲海的文昌居然比自己还疯狂。肩上深深的齿印可以证明女人一疯狂,男人准遭殃!不过这种遭殃金旗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也许累了,此刻这疯狂后的女人倦怠地依偎在自己身边,秀眉略略微耸,似乎梦中才感初为人妇的伤痛。两个多小时的“肉搏”确实累坏了她,金旗回想起挺枪刺入时,她欲迎还拒、疼痛异常的表情,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清楚地记得文昌一边咬牙切齿地嘟哝着:“便宜你这坏家伙了!”一边挺动身躯忘情地迎合着。在高潮迭起时嘟哝变成了低呼:“旗,爱我,快爱我……”这种勾魂摄魄般的呻吟至今想来还让人蠢蠢欲动! 这是个让人怜爱的女人,在临睡时她俯耳说的一段话金旗感到深深的爱意。她轻声说:“我一直挣扎在名份、地位,以及和凤儿今后的相处、别人怎么看待自己的乱七八糟事上解脱不出,也下不了决心。可是当你的坏东西进入的一刹那突然什么阴影也没有了,心里雨过天晴般爽朗。现在又有些迷惘,我真的能做到脱俗?我明白自己心里有你,并且深爱着你,可老是用俗事阻拦自己。旗,你说人奇怪不奇怪?凤儿就比我豁达,她一直说你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不能用一般人的要求来要求你。现在好了,我成了你的破罐子了。旗,我脾气不好,有时会冒犯你,千万别摔了我好吗?我无法说清自己有多么糟,又有多么的爱你。” 金旗是用紧紧的拥抱和亲吻回答她,心里充满歉意。看她甜甜入睡,金旗知道自己身上又多了一份责任。望着粉妆玉琢的娇躯,金旗再次感到欲火在升腾。他强迫自己进入修炼状态,太阴流缓缓弥漫全身时,一种说不清的坦然和强大感觉油然而生…… 金旗是被一阵麻痒弄醒的,发现依然赤裸全身的文昌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正一脸羞怯地拨弄着自己的小弟弟。突然发现原来软弱不堪的东西蓦地昂起头来,怒目圆睁时吓得一下子缩回手,有点不知所措地直发愣。金旗大叫一声:“敢偷袭我!”一个翻身就把文儿压在身下…… 按照计划今天要赶到沂山县见崔叔和毒蛇,林宣之处的消息最快估计也要到傍晚,政府间的运作自有繁杂的程序,既然有放下之心,对此也顺其自然了。文昌想跟去,金旗怜惜地说:“今天你那里也别去,我会通知宾馆送的。好好休息等我回来,闲着没事干脆和凤儿煲电话。乖,听话。” 文昌拉着他的话,送上香唇,说:“旗,你想过没有,我们还有许许多多要做的事,何必吊在一棵树上,而且这棵树周围的环境又那么荒凉?” 金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强求,把事顺着做到头,行或不行都没关系。” 临出门出文昌问:“我想把昨夜的事告诉凤儿,行不?” “行。其实她早劝我收了你,只是我怕你发脾气,一脚把我踹了。” 文昌从床上爬起来扑入金旗怀抱,发烫的脸颊贴着男人胸膛,低声说:“现在我怕你踹了我呢。” 磨磨蹭蹭近中午才赶到小沂山,崔叔、毒蛇早在山道上候着。崔叔胖了几分,看得出这段时间心情舒畅,营养跟上。他拉着金旗的手高兴地说:“你胖婶一早就准备满桌小菜,全是她拿手菜,保证色香味俱佳。哈哈。” 他歉意地说:“叔,多怪我没安排好,连累你受罪。你冲我发火吧,打我、骂我都行。” 崔叔连连摆手浸:“什么话?是你崔叔没用,办不成事。你又是人、又是钱,尽心了。这事若办不成就是天意,是金大哥不想呆在这是,他想走人了。所以大侄子你千万别往心是去,我们办事讲究尽人力,凭天命,不硬来好吗?” 老人说着、说着眼眶湿润起来,看什么都迷迷惑惑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兽大战 一行人边说边行,很快就到原来采石场的宿舍前。破房依旧,只是靠山脚边堆满了砖石黄砂等建筑材料,一间半敞的库房看得出堆满了半屋水泥。毒蛇告诉金旗除了两百多万前期承包费外,小沂山的一应建筑规划也全部到位,设计、建材等也花去上百万,加起来估计投资已达近四百万元。假如没有韩国人插上一脚的话,一年时间小沂山就初具规模,可惜现在……更令人气愤的是对手不断做小动作,不但诬陷崔叔嫖娼,还派人砸了胖婶的杂货铺,昨天更有甚者跑到住处捣乱来了。毒蛇气愤地说:“昨天来了两个楞头青,叫我教训了一顿,扬言今天还要来找场子,这里的投资条件确实不成熟。” 金旗还没出声就听后面传来一阵乱叫,回头看去,好家伙!二十多条汉子舞枪弄棒地嚎叫着蜂拥而来! 崔叔讨厌又不无惊恐地嘟哝着:“又来了,周剥皮仗着他姐夫在沂山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昨天已经派了五个混混来闹事,幸巧毒蛇在,把他们好好收拾了一顿。可恶的,今天又来了,唉,这事闹的……” 金旗劝慰说:“叔,兵来将挡,我们不怕这些东西。周剥皮是谁?他姐夫是什么来头?怎么闹公安机关就不管管?” “周剥皮是沂山县一霸,他看中的东西死活也要弄到手,心狠手辣人称剥皮。他后台就是县经贸委主任,前一阵子我承包小沂山的合同就是和他签的,没少请他吃喝,光中华烟就送过三条。现在转脸不认人了,周剥皮来挑衅就是他指使的。他的后台是姓王的副县长,全是一路货,要在这里办点事,难!这不,今天二十多个流氓舞刀弄棒的还算不算共产党领导的天下!”崔叔越说越气,挟着香烟的手指都在发抖。 从山脚到宿舍区也就一千多米,这帮家伙嚎叫着蜂拥而上倒是有点气势。毒蛇转身站在路中央,铁青着脸冷冷地望着叫嚷一片的混混们,老实说这种三流黑道角色根本没放在他的眼里,要不是顾及金哥大业,趁黑夜把姓周的胖子杀了他都敢!毒龙带着两个尧峰山庄保安随金旗一起来的,见竟然有人敢来挑衅,回头怒喝一声就要迎击,被毒蛇一把拉住,低声说:“听金哥的。”这话比什么都有用,毒龙安静下来站在兄弟身边,四人并肩挺立很像一堵结实、厚重的墙。 屋外的动静惊动了屋里人,胖婶和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冲了出来,见这火爆场面胖婶顺手抓过靠墙的大竹扫帚,嚷着:“老崔别怕,看我收拾这帮流氓!小龙跟我上!”随后的男青年二话没说,抄起一把铁锹紧跟着胖婶准备动手。 崔叔喝道:“慌什么慌?没看见小金在吗?听小金的。” 胖婶讪笑说:“这不,我正听号令呢。小金,你说个字,我今天不抄他个人仰马翻底算白长这身肉了。” 金旗笑道:“叔、婶,今天就放心看戏,有毒蛇兄弟足够对付这些小混混。婶,这两位是?” 胖婶忙不迭拉着两位年轻人介绍说:“这是我侄儿、侄女,男的叫毛小龙,女的叫毛小凤,都二十好几了。老家穷,和老崔合计养老院反正要请人帮手,就把他们叫来了。今天你来,趁机会见个面,听听你的意见。” 毛小龙长得斯斯文文的,右手提着把铁锹,也有一股敢拼敢打的狠劲。毛小凤圆脸大眼,一条粗辫子甩在左肩,有点像样版戏里的李铁梅。看得出两人全是农村娃,面对生人还有点儿腼腆。金旗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并指着毒蛇说:“小龙以后跟毒蛇学学销售什么的,不一定窝在养老院。年轻人就要多闯闯。” 毛小龙直点头,胖婶也高兴得用肩膀拱崔叔。崔叔明白,就是不想多说个“谢”字,他把金旗真心当晚辈,那有长辈对晚辈常道谢的?所以岔开问:“为啥老叫人家毒蛇,没个大名?外人听着吓得慌。” 金旗说:“他们三兄弟,毒龙、毒蛇、毒蝎,也算混过江湖的人物。为人实在,特别是真心待我,平时常叫外号,惯了,反觉亲切。毒蛇有大名,叫冯大鸿,不过我看叔还是别挑他大姓称呼,喊了人家不理会,为啥?听不惯么。”这话逗得叔婶都笑起来,连毛小凤也撇嘴偷笑,还斜斜地叼了金旗一眼,脸红红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舞刀弄棒的已经冲到近前,隔着一丈多不敢进了。面前站着四位凶神恶煞,尽管赤手空拳可是个个浑身洋溢着浓烈的杀戮之气,仿佛四头嗜血的野兽。这些混混平时也就跟着起哄,打打冷拳,仗着人多吓唬老实平民,那见过真正的搏杀。所以脚步不由自主慢了、停了,号叫声情不自禁轻了、哑了,一个个都有点儿发愣。 周剥皮心里也有点犯嘀咕,姐夫吩咐他到小沂山找事,昨天几个弟兄吃了不少亏回去,姐夫反说“好事”。说以后连续不断的找碴有理由,就说弟兄遭到无故殴打,不赔偿永不罢休。这些事的深处周剥皮弄不清楚,不过厚厚两整叠人民币的份量他是很清楚的。今天干脆纠集了二十几号人“杀”上小沂山。听说采石场旧址中来的客人很厉害,他留了后路,给当治安民警的小舅子一千元,让他召几个同伙候在山下,万一自己挑衅不利,反遭报因的话立马以公出面。眼前的场面周剥皮就有点发怵,怎么对手有种铁血杀手的味道?他推了推身旁的军师。 所谓军师也就是捉弄人的鬼点子多些,军师有条高音尖嗓门,首先扯开喊:“对面来个可以说话的。怎么,没人答腔,当老子白板呀!哎哟,你……你……” 恼怒这鬼家伙自称老子,毒龙就手给了一石子,砸得尖嗓门满嘴喷血,话也说不出来。周剥皮大怒,吼道:“上两个,教训、教训他!” 两个马仔是周剥皮左右哼哈两将,算是团伙中最上台面的角色。一人一根三截棍,边走边在手掌上敲击着,半弓着腰一左一右向毒龙逼来。毒龙反倒踏前一步,半眯着眼睛笑了。他太渴望这种战斗场面,本性嗜血却一直压抑着,自从随烟儿修习高深道功后性情平稳多了,但是正在面对咄咄逼人的对手时胸中仍然涌动着强烈的杀意。他伸出发紫的舌头,舔着厚厚的嘴唇,仿佛已经在品尝鲜血滋味。 在半米距离时两个马仔同时动了,三截棍兜头舞了个过门直楞楞朝对手猛砸!“噗噗”两声击实,马仔真暗自欣喜,百把斤力量同时打中目标双肩,不当场趴下也该朝后跌出。可惜这些仅仅是他们的想象,三截棍还没收回就觉得手里一紧,踉跄两步,紧接着整个身子失控般朝前撞去……“被人揪住后衣领了!”这是两个马仔最后的念头,就听“”地一声脆响,两颗脑袋撞在一起,然后碎西瓜般溅出一片红色…… 全场失声,周剥皮他们是惊!震惊无比,这难道就是武林高手?崔叔他们是喜!又不知如何表达,一时发愣了。金旗皱眉,他觉得这挑衅也许是个圈套,正的欠缺歪的补,骚扰的目的就是制造处理承包方的借口,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看样子姓王的副县长铁了心要帮韩大棒子了。眼前怎么办? 周剥皮突然高叫起来:“弟兄们,这些王八蛋想霸占我们的地盘,抢我们饭碗,昨天、今天连伤几个弟兄,我们不能放过他们!拼了,和他们拼命!”喊着,从腰际拔出一把长砍刀,高高举起:“拼他娘的!”这家伙好歹是一方霸主,也会战斗动员。二十几条汉子顿时鼓噪起来,刀光闪烁、棍棒挥舞…… 怎样能既惩处这帮混混,又免除自己干系?金旗头脑中灵光一闪,转身就奔进门去。崔叔、胖婶还在惊诧时,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条长板凳,说:“坐下看戏,这戏一时半回还完不了。”胖婶笑了起来,她真佩服金老板的胃口,人家都杀到头上来了,还有心坐着看热闹? 毒龙他们也摆开架势,旁边还多了一条战将,抄着铁锹的毛小龙完全是一副打群架的模样。双方越来越近,战火将燃……蓦地,远处山际传来一串沉闷、恐怖的雷声,惊心动魄、震耳欲聋,轰得人心多发颤!不由得朝山上望去:中午的冬日阳光里,岩体赤裸的山腰里爆出一片金红色的光彩,浓重的犹如一道燃烧的火焰。光彩正在移动,飞一般的近来,所有的人终于明白这不是雷声,是如雷似鼓的吼声,是一头从未见过的怪兽的咆哮声! 是不是全体穿越到史前世界?这念头起码有七、八个人瞬息想到。 金红色的光影渐近,眼力好的已经在浑身发抖、冷汗直冒。怪兽牛一般大小,浑身红色鬃毛,背脊上犹如钢针似的长鬃是金黄色的,在阳光下灿灿生辉。令人恐怖的是怪兽的头,猪般长嘴旁一尺来长的獠牙像两柄出鞘利刃,头顶笔立的大耳间有一支朝天弯曲的独角,角尖好像有一篷火苗正在燃烧。粗壮的四肢生着金色的鳞片,四蹄几乎是腾空般在一片激飞的石尘中呼啸而来,近得连血红的眼珠也看得清了…… 头脑中一片空白,这种在科幻电影中才能看见的史前怪兽突然出现在眼前,并且正朝自己冲来,一种即将被撕裂、咬碎的恐怖吓得身子发软、双腿发颤,别说逃跑,连喊叫都忘了,只是瞪着双眼不知所措。“啊……”不知是谁返过神来发出尖叫,所有的人这才想起要逃。可惜迟了,怪兽挟着血腥的气息和隆隆的火焰,四爪张开如一片厚重的彤云从天而降,血盆大口中一连串怒啸当头砸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空前效果 腾空飞越的蹄爪狠狠落下,坚硬的石坡火星四溅,沉重的声音叩击在众人心头,没来由的浑身直打哆嗦。怪兽落在两拨人中间,周剥皮一伙早已狼狈四窜,惟恐成了怪兽的吃食。毒龙方面一排五人也吓退三个,只剩毒龙、毒蛇两人还坚持着。他们不能退,身后是主子和朋友,关键时刻脚底移动的距离足以说明态度! 毒龙更是不肯稍移半步。身为金氏宝藏保卫部部长,平时吃香喝辣的,月收入万元以上,相比二弟在企业中的作用他一直心有愧疚,除了平时做好安保工作外,非常之时挺身而出反倒成了一种渴望。此刻他双目圆瞪和怪兽的金眼珠子对视着,胸中万丈战意,双拳正缓缓提起,身子前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哎!很奇怪,怎样从怪兽的目光里看出一丝嘲讽的意思?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怪兽竟然不屑地掉转身躯,两米多长、胳膊粗细的尾巴朝自己摇了摇,然后周身无端冒出火焰,一尺多长紫金色的焰舌诡异地撩动着,四蹄一挫,牛般大小、沉重无比的身躯姿态轻盈地跃向空中,朝望风而逃的周剥皮们扑去!毒龙看得目瞪口呆,感觉对方是上位者,对自己不屑一顾似的。这时他方才感到浑身虚脱般无力,背脊上冷嗖嗖的! 怪兽发出恐怖的长啸,蹄下生风转眼间追上溃逃的混混们,好像有目标一样一嘴一个,獠牙挑开慌不择路、鬼哭狼嚎的混混们,直朝周剥皮冲去。 周剥皮此刻只恨少生两条腿,尽管有两名马仔左右挽着他狂奔,可是身后“唏律律”的咆啸越来越近。“难道逃在自己身后的手下全被吃光了?早知就多带些人来,也能让我多逃一段呀!”他心里掠过这个念头。最可恨的是尖嗓门军师居然逃在他前面,像只兔子似的又窜又跳超常发挥。周剥皮远远看见山脚下停着的警车,心想再坚持六、七十米也许能逃进小面包警车躲过一。看到希望脚下也来了劲,一咬牙,发疯般朝前飞奔。 这情景很滑稽,一个人被一头庞然大物追着,好像故意作弄一般,怪兽明明举爪就能扑到前逃的狼狈不堪的猎物,哎,就是容他继续没命地猛跑。怪兽不紧不慢地随后跟着,灼热的鼻息直往猎物后脖颈灌。跑着、跑着,跌跌撞撞倒在山坡上的混混们都成了观众,包括被周剥皮超越的尖嗓门军师。他气喘咻咻躲在一块凸出的巨石后一个劲为自己瘦而庆幸!看看,二十多人就数周剥皮最肥,难怪野兽就追他,想不到野兽也喜肥滋滋的一口! 等在警车中的三名治安警原来在车里打牌,被山上一闹腾还以为双方动手开战了,慢吞拉开车门下车,才看一眼就吓傻了。两个掉屁股就逃,一个干脆钻车肚底,还一个劲打哆嗦,吓得尿都憋出来了。 周剥皮眼里没有别的就一辆警车,眼瞅着三米开外警车门敞着,他超能力发挥“腾”地跃起,像只动物窜进铁笼。还没等他喘停气,车厢猛地一阵摇晃,轰然翻倒。仰面朝天的周剥皮只觉得眼前出现灯泡般两点刺眼的光亮,紧接着两把银闪闪的利刃插向自己双肩……他只来得及喊出半个“哇”字,就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所有的在场人全目赌怪兽用獠牙挑出周剥皮,然后狠狠地甩在坚硬的石坡上,用巨大的长嘴拨弄着死尸般的胖子,最终不耐烦了,对着周剥皮脸庞中间下嘴,咬了一小口。就这一小口周剥皮今后再也不能做人了,鼻子和脸颊全没了,连下眼帘也成了窟窿,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出门混!可怜的周剥皮好歹留下了命。 怪兽嚼了一阵口里的人肉,好像不对胃口,张开嘴连屑带血全喷了。一只前爪压着死活不知的周剥皮胸膛,昂起巨大、威武的怪头,朝天发出一连串如雷似鼓的怒吼,震的满山全是吓人的回声。突然先是四肢,然后全身冒出紫莹莹的火焰,怪兽的形象在一团火光中更显的恐怖、诡秘和惊心动魄。还没等众人看清怪兽就飞似的朝小沂山山顶奔去,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像来时一样,去的突然和无法抗拒。 接下来警车成了急救车,除了给毒龙撞破脑袋的混混外,几乎人人负伤,当然大部分是吓傻自己摔伤的。其中有七人重伤,周剥皮伤的最可怕、最惨烈,足足昏厥了四十多小时。一趟趟往医院送伤员,不但惊动了警方,也引来新闻记者。几路媒体蜂拥而来,一时小沂山人多为患。 让人震撼又不可理解的是众人口里形容的怪兽简直是一头神奇无比的天外来物。野猪般嘴和獠牙,却有成年公牛大小,额头还长着锋利的犄角,长尾完全超乎想象,简直是威力无比的铁鞭,一路击碎的山石为证。更神玄、奇奥的是红色鬃毛和钢针般脊刺,简直是绝无仅有的形象!有点玄幻小说中描绘的魔兽。 口述还让人无法信服,真的有好事之徒远远地用手机拍摄了像片。最后连云市平面媒体花二万元人民币把此人的手机,包括手机里的怪兽照片全买下了。开始此人还为意外之财自鸣得意,而后铺天盖地的独家报道,以及后续有偿使用照片版权的消息让他吐了血。为什么?气的!好几百万的代价才换两万呀! 这宗离奇的凶杀事件最终演化成带有浓烈宗教色彩的神玄故事。什么周剥皮作恶多端、罪行累累,人不罚天罚,上天派下神兽独独惩治他一个恶人。当然这是迷信杜撰,但是也说明民心所向。更有甚者是一拨拨科研人员的到达。考古的、生物的、动物学的、包括搞古代史和史前动物专题的中外学者纷至沓来,把整座小沂山里里外外翻了个个。怪兽没找到,爪影、烧焦的痕迹、站立的位置和飞奔路途中点点的蛛丝马迹都考证再三,小心谨慎地用有机玻璃罩上保存起来。严谨认真的态度完全让某人偷笑不已。到后来这些痕迹都成了神迹,以至游人如织,更让某人吃惊不小。这都是后话。 当天县公安局刑警也赶到,录下所有在场人员的口供。金旗怕烦,干脆和崔叔、毒龙等人打个招呼偷偷溜到后山去,理由当然是看看父亲的墓地。 一阵忙乱中饭也没顾得吃,天色已经将近黄昏。小沂山后山冷风凄凄,枯叶飘零,显得那么萧瑟、阴寒。想到父亲的亡灵独自在异乡飘零心里很不舒服。原来想以小沂山为基地搞农庄、养老院,甚至开发环保企业等等,让小沂山兴旺起来,也能相伴父亲热闹些,可惜事不如愿。金旗想不通韩国人看中小沂山什么了?甘心出一亿人民币买下这座近乎荒凉的山?难道山腹中水晶溶洞和水质奇特的地下暗泉他们已经知道?再想想,即使知道要开发也不是一朝一夕,轻而易举的事。没有三年时间,上亿投入别想深入百米下到地底!再说平常水晶地没有太大的价值,自己神识仔细流览过,溶洞中并没有黄水晶,甚至连带色彩的水晶也没有,都是白色透明质地,和东海水晶矿一路货。算算价值也不可能上亿元。那么原因是什么?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心识境”应该有标的物才能演算成形,推知未来,而小沂山的将来成了游览区这是金旗万万没料到的。好哉最终没落韩国人之手,这一点足以让他心宁。心中暗暗决定把父亲坟墓迁回河市,买一块足够大的土地盖养老院,同时安置父亲灵魂家园。主意打定才想起自己到后山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收回“噬石兽” 躲进屋里,从后窗放在“噬石兽”,再上演一场怪兽吃人的大戏,正是金旗既惩治流氓又不给人借口的两善之方,效果相当满意。他神识刚动,口袋里手机响了,是毒龙的声音:“金哥,有一名女警官独自到后山来找你了。要不要……” 金旗打断说:“让她来好了,别管她。现在情况怎样?” “记者和警察大部分都离开了,只剩两个女刑警,其中一名当官的就是来找你的那个。崔叔让我告诉你午饭、晚饭一起吃,快回来吧。胖婶高兴的直说今天真正出了憋久的恶气。空前效果,效果空前呢!” 金旗答应后收了手机,心里同样暗暗得意,想不到“噬石兽”还有战斗的用处?今天自己用神识指挥这家伙还真如臂所指。想不到在“镇天印”中独自修炼效果相当不错,好久没见,猛一看外貌更玄乎了。裂嘴一笑,催动神识寻找“噬石兽”,不找不要紧,一找吓一跳!这色东西正按着一个女人,大嘴直拱女人的胸脯!更让人掉下巴的是,这吓昏过去的女人居然穿着一身警服!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点暧昧 好哉距离不远,晃身即到。 先恼怒地在兽头狠敲一下,一脚把噬石兽蹬出几丈远。仔细观察美女警察才松了一口气,仅仅是吓昏,并没有任何损伤。难看的是警服前襟脏兮兮的,正是这头色兽的杰作!神识和噬石兽一阵交流,金旗才知道这家伙已经绕着小沂山奔行一周,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搜了个遍,并没有值得挖掘的宝石之类,甚至连特意访查的水晶也没有像样的。仅有几块零星小水晶石当了噬石兽的点心,忙碌一番没有饱一顿,噬石兽正满肚子委屈呢! 金旗赏了它一大块和田仔料,让贪吃的噬石兽回镇天印享受、修炼。冷月山风中细细打量歪在岩石上的制服美人,说实话老了点。有三十出头年纪,但是剑眉翘鼻别有一番风韵。最令人讶异的是胸前那对豪乳,靠腰警装被绷得像要爆开一般。忍不住神识扫过,哇呀!好一对丰硕成果!是自己所见最累人的。赛玉欺霜的乳沟里垂着一枚小巧精致的翠佩,雕得是三枝翠竹上绽露嫩绿新叶,寓意“节节高”。料子一般,糯米地、黄加绿翡翠。妙在做工,竹叶层叠之中摇曳生姿的竹竿上藏着两只漂亮的啄木鸟。想想一寸之间浓缩如此之多的内容,而且均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可见刀下功力。内行看门道,金旗暗暗惊讶,这种细腻传神的刀法很像关山的“琢沙入微流”,难道此工同出一宗?再推敲,用刀之法还是有许多不同,可已经和入微刀有得一比。很想认识这位高手,若能邀入尧峰山庄更是喜上眉梢了。 不知不觉凑近尽情欣赏,怎能想到飞来横祸。 美女警官幽幽醒来,星眸睁开第一眼就是凑在自己胸前一张男人脸,出于本能,想都没想随手一耳刮子。“呀哟”随着一声惨呼,我们的主角大大出道以来首次尝到“柔掌炒肉”!一股怒火冲出胸口,想到自己注目襟下风景火气又“嗖”地缩回,退后一步怒道:“你这女人有病啊,人家好心看看你为什么会昏到在荒山,你怎么打人?” 警官有点发愣,撑起身子,呆了一阵才回过神来。自己独自到后山是找一个叫金旗的家伙,是缠在一宗复杂的承购案中的主角。常州王局拜托过,虽然姓金的并没来找自己,可王局的面子还是要顾的。趁此可以单独交谈的机会就找借口一路寻来,谁知转过一堵石岩一头撞上吓煞人的怪物。金眼、红鬃、獠牙、独角,山一般身躯,正张开血盆大口斜视着自己,还没等反映过来,怪物突然兜头扑下……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伸伸腿、动动胳膊,没什么两样。难道怪兽口下留情?难道刚才所遇是幻觉梦景? 金旗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暗暗发笑,开始装神弄鬼:“我来时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咬你的……那个部位,我大叫几声黑影跑了,这才过来想看看你那个部位是不是受伤,还好,一切正常,就弄脏些。看样子是警官,你是……” 什么那个部位?什么弄脏些?美女警官脸腾地红了,想到对面乱说话的男人也许救了自己性命,倒也不能责备,低声说:“谢谢你,我是沂山县局刑警大队赵河。你是金旗、金先生吧?” “哦,刑警大队赵队,没想到是位漂亮的女警官!”金旗是真心惊讶,因为此女正是王志国的战友,也就是来沂山有事可以帮忙的主。 赵河淡淡说:“王局来过电话,我了解了一下情况想和你谈谈,所以找上山来了。没想到真遇到怪兽,原来还以为杜撰的呢。”说着想站起身来,谁知刚用力左脚一阵钻心疼,人不由软倒。 金旗连忙扶住,让她慢慢靠着石壁坐下。然后蹲下身子,双手握住赵河左脚腕轻轻揉了揉,说:“扭伤了,我学过按摩,趁刚伤赶紧处理也许好得快些。”也不等人家是否同意,边说边开始解靴带、脱靴子,甚至连羊毛袜也脱了。 尽管赵河已为人妇,可光溜溜玉足被人捉在手中尽情揉弄,这滋味还从没遇到过。要命的是姓金的双手似有一股暖暖的热气,缓缓地传导过来,整个脚好像浸在温水中,说不出的舒服,甚至有些许麻痒,本能的不想移开,暗暗渴求这种从未尝试的享受能够长久些。 “赵队刚才说有事要和我谈,是不是关于小沂山的问题?”金旗边用太阴流治疗足部扭伤,边问。 赵河惬意得微眯双眸正舒服着,见问,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目的,忙说:“金先生知不知道有关小沂山的产权问题已经成了县市两套班子的权力较量?” “不会吧?我只是想改造小沂山荒凉旧貌,缅怀父亲,为那些曾经苦难,至今生活尚需照顾的老知青做些实事,不可能影响这么大吧?” “金先生言不由衷了,你会不清楚县经贸办背信弃义的真正原因?” “确实不清楚。我一直弄不明白一家韩国公司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唆使县经贸办,甚至县委领导不顾信誉,撕毁合同的真实理由。要说一亿人民币是够震撼,但也到不了枉法,甚至动用社会黑道等手段达到目的。很可怕,这样的投资环境令人生畏。赵队,你说这事牵涉两套班子权力问题,这又是为何?”金旗心有所思,手里份量不由重了几分。 赵河顿时感到一股热流传遍整个身子,没来由地恍惚起来,有种什么东西正在觉醒,禁不住轻吟出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答道:“市经贸办主任一早赶来了,会议开到中午也没结果。县里坚持地方事地方办,从地方经济考虑已经答应韩企不能悔反。至于和个人签订的承包合同县里会想办法妥善解决,并且强调这是县委一致意见。当然县委书记在不明了具体情况时点了头,现在有点骑虎难下,想拥护市委意见也有点困难。一是主持县经济的副王县长背后有省委某领导强大靠山;二是人家摔出成文的出售合同;三是小沂山产权归省劳改局。采石场在知青进驻前是劳改农场,产权属于劳改局,一直没办过移交。知青上调后小沂山归地方暂管,由于环境问题一直无人问津,所以产权仍然未动。而介绍韩企来的中间人恰好是原劳改局的干部,这样一来变成不答应韩企的要求很可能竹篮打水。对此市里也迟疑起来,拍卖的方案若要通过必须用行政手段,而事情被省劳改局获知闹到省里很可能不是简单的问题了。市委林书记新来根子未稳,这件事就是下马威,所以现在双方都很难。” 区区小沂山承包问题弄出官场权力搏弈,这是万万没想到的。金旗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林宣之调离一线河市,到二线城市担任同职这就是权力斗争的结果,没想到自己又给他惹了麻烦。小沂山的产权在省劳改局手里,这真是张好牌!金旗忍不住问:“这位原劳改局的干部中间人是谁?” “具体操作的叫云霄的青年,他父亲正是原小沂山采石场场长,出任过沂山县公安局局长、付县长,后来在省劳改局离休后从商,听说有十亿身价。” “云飞!”金旗低声念出这个名时心里豁然开朗,原来所有的问题焦点在这里。他忙问:“县里知道承包出资人是我吗?” “知道,老崔那有钱,一开始就介绍了你这个富翁。”足部的丝丝麻痒弄得人越来越觉酥软,赵河有点吃不消了,想缩回吧,又不忍放弃久违之感;继续吧,心里像揣着头小鹿,怦怦跳个不停,日子也难过!她暗忖再享受五分钟,五分钟立即抽回。 直到这时金旗对小沂山的眷恋才彻底打消。既然杀父仇人亲自上阵,他心里一阵冷笑,那么这座荒凉的山就当战场吧。他站起身来,说:“赵队,试试能站起来吗?” 还想着继续享受却转眼被弃了,赵河有点失望,弯腰穿好靴袜,慢慢起身,脚一沾地身子晃了一晃。金旗赶紧抱住。赵河身高一米六八,一抱脸几乎贴着脸了。赵河脸颊腾地涂红,剑眉下的美眸溢出水般光泽。金旗没容她说话,直接把她横抱在怀,边下山边说:“赵队为我的事上山受伤,真对不起了。小沂山的事我就放弃,我会通知林书记的,也别让他为难。我这种平民百姓不能和权力斗!夜色已浓,崔叔他们一定等急了,我们快下山吧。” 其实赵河受伤的脚腕经过按摩早痊愈七七八八,当然有人愿意抱,自己又乐意让人抱,那就抱吧。赵河做到刑警大队队长当然能力和性格都少不了“厉害”,可是此刻怎么会像个小女人似的偎在人家怀里还挺暗美的?她自己也不明白。男人敞开的衣领处透出阵阵好闻的气息,使她有点迷惘、有点忐忑,心里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不知不觉双臂已经紧紧搂信了男人的脖子…… 第一百六十章 学会放下 金旗觉得两坨丰盈越来越贴紧,又软又实很有弹性的感觉同样越来越刺激。低头一看,赵河一副睡眼朦胧的媚态,红嘟嘟粉唇就离半尺不到,一低头就够着。鬼使神差,金旗真的吻了下去。刑警队长好像正等着,丁香暗引,侵城略地,好一阵昏天黑地的痛吻!等金旗有进一步动作时,赵河轻轻拉住了准备继续“作恶”的手,声音小的只有脸贴着脸的人才能听见:“我们就到这里吧。我……我也想,帮帮我,别让我真的陷进去吧。” 金旗觉得自己很阴险,除了尝尝堂堂刑警滋味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问清楚她胸前玉佩的来历,所以等他从她胸前抬起头时,牙齿咬着红丝线,巧巧地拉出竹节玉佩,赞叹道:“小河,真美,这翠玉佩是买的吗?” 真美!是指玉佩,还以为是歌颂引以为傲的丰乳呢?赵河略有失望,从男人臂弯里脱出,站稳说:“是我爷爷雕刻的。” “哦,老人家是玉雕高手?”金旗大为惊奇。 赵河挽过金旗的手臂,说:“你能不能忘记刚才的一切?” 很愚蠢的问题。金旗故意说:“不能。” 赵河嗔怪说:“不行,非要忘记。” “答应我一个条件就听你的。” “什么条件?” “再给我吻一次。” “你……无赖!”骂归骂,芳唇依然乖乖送上。这算答应金旗的条件,还是自己想再荒唐一次,天知道。 脚不痛了,(吻也能治伤?)两人相挽下山。赵河轻轻说:“听说你是个大玉商,知不知道国宝百美悬梁提壶翡翠玉雕吗?这就是我爷爷的作品。” 金旗很震惊,虽然没亲眼见过实物,但图片已经足以让他陶醉几回。在一把造型为提梁高把茶壶上镂刻了中国历史一百个知名美人,精美绝伦,堪称一绝。想不到阵列在中国国家艺术馆的一级珍品的创造者竟然是眼前美女警官的爷爷? “怎么啦?不相信?眼光贼兮兮的。爷爷一生所刻值得经常回味的也就这一件,事后一直没有遇到称心如意的玉材。他抱定宁缺毋滥宗旨,一手绝艺,作品寥寥。为此他的徒弟也离他而去,没到年龄就被提早退休。当今玉雕生意抄得天高,一位创造玉雕国宝的高手却提前退休?你可以想象我爷爷的脾气了。倔得家里人都怕他,年迈七十还独自居住。为这事家里少没折腾。” 金旗疑问:“好的玉材也不是没有呀,为什么老爷子没弄到称手的料子?” 赵河紧了紧怀中的胳膊,说:“谁愿意把上百万的玉材给人家把玩几个月,然后雕成什么就算什么呢?而且有时把玩一年最后还是没动手。” 金旗笑了起来,明白为什么提早劝退的原因,因为这是个“玉痴”!他问:“你爷爷住在那里?我想去拜访老人家。” “扬州郊区,若有空我陪你去。”赵河站住身子,望了一眼不远处闪烁的灯光和屋门口隐隐约约的人影,认真地说:“金,你给了我半个小时的意外快乐,我将受用一辈子。小沂山的争夺你既然决定退出,以后可能见不着了。保重!”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这时金旗的眼里的她再不是怀中“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女人,而是一名英姿爽飒的军人。金旗不由的脱口吟道:“美人如玉剑如虹。” 中晚合二为一,简陋的破屋内十人一桌倒也其乐融融。文昌是新加入的。下午金旗还没回连云市区,她可忍不住,独自驾车赶来。看到金旗和美女警官单独从山上下来,心里酸酸的,别转脸没给他好脸色。不过被桌低下几番抚摸,又在他腰里狠狠地来两把也算解了气,一怀红酒下去又媚眼如丝了。 金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到是云家作怪,崔叔狠狠地喝了一口说:“他心虚,怕天长日久被找出蛛丝马迹,怕日夜担忧伤了心情,总之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精神层面也是他志在必夺的原因之一。不过让人看得更清了。小金,来日方长,姓云的不会有好下场的!” 到底是老知青,看问题一套一套的,有新角度,金旗点头称是。安排明天毒龙、毒蛇陪崔叔去县里讨回承包款,结算合理损失。两名保安帮助胖婶整理家里杂物,如此一切顺利第三天迁墓返回河市。对于崔叔胖婶全家移居河市的问题,金旗当场打电话吩咐王玉芬购买两套靠近尧峰山庄的三居室精装修房,并且了解木渎附近商品土地的购买情况。这一顿吃到菜净酒干,人人尽兴才算结束。 一行人当晚返回连行市临海宾馆。途中金旗和林宣之通了电话,把详情说了,当然略去云飞和自己的冤仇一段。当即表示为了不给林书记惹麻烦决定退出争夺小沂山产权,明天就派人去办理一切手续。电话里林宣之声音很沉重,他说:“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大局出发吧。方方面面的利益都要照顾,这就是国情。来日方长吧。” 金旗接着说:“无所谓,说真的我并不稀罕这坐荒山,但是对方出如此巨款,应该是有目的的。我想是否应该注意地下矿物等资源情况,万一有稀有金属,国家可就亏了。林书记,上次忘了跟你说,半年后,不会超过七个月,你将荣升副省长。理由?我不能说。对,只要平稳度过半年就该称你林副省长了。呵呵,到时要请客!对,再见。”金旗越来越佩服自己的阴险,三言两语给云飞下了个绊。如果他在小沂山真有什么发现也不见得能独占甜头。至于开车的文昌问为什么林宣之会在半年后升任副省长?他只能神乎其神地乱侃一通了。说了不信,不如不说。 文昌知道身旁男人有非凡能力,但是预测未来这种奇事想多没想过,太玄乎反倒不敢想。她一直在考虑放弃小沂山的事,这在事业上叫失败,商务上叫亏本,心里不甘,侧脸问:“旗,我们还可以从法律层面上起诉沂山县的违约,至少能出出气。” 金旗笑了:“注意开车!出气?仅仅出气就够了吗?杀父之仇不是出气能了的。这次放弃是从明到暗的战略转移,必须先查出云飞执意夺得小沂山的真正原因才能下重手。既然要做就做彻底吧!” “妈妈呢?她怎么办?”文昌担心地问。 这正是金旗迟迟下不了手,犹豫不决的原因。想到“母亲”两字,他心里就会发颤,感到阵阵揪痛。杀死云飞只是举手之劳,弄残云霄、云朵也是很容易的事,甚至不用自己动手,对山西段木鹰说一声就能办妥,但是……他预感到母亲已经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且开始对云家报复。云朵赌石的巨亏、云霄夜总会无端遭袭联系起来想,不可能不猜想到是谁干的。在小沂山问题上是不是云飞对自己的宣战?这一切是否得到母亲的默许?想到这些他觉得脊背冰凉。 看到男人脸色铁青,沉默不语,文昌也觉心痛。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只能伸手轻压在男人大腿上。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金旗突然问:“文儿,学习修真好吗?” “修真?是一种高深的武术吗?” “烟儿修炼已经入门,不但自己的病得到痊愈,而且今后也很难受病痛折磨。毒龙、毒蛇同样进入修真门户,百岁寿命是易如反掌的事。他们还仅仅是获得修真效果的皮毛。” “难怪烟儿姐姐肤色越来越晶莹光泽,犹如水绸一般,让人惊慕不已。她举手投足间总有一种飘逸灵动之韵,看来修真真能使女人越发美丽。旗,我要修真,回去就教我!” 金旗忍不住笑了,看来女人最抵挡不住的是关于容貌的诱惑。所以决定让文昌修真入门,(当然还包括凤娟)除了让她们有自卫能力外,更重要的是彼此世界观更统一,认识更接近,精神上更和谐。因为金旗已经真正把凤儿、文儿当成自己的女人。 这个晚上注定不宁静。 沂山县委招待所三一八房间,云霄正在和父亲通电话:“下午会议结束时市经办立任怒气冲冲走的,这次王县长真硬抗下来。爸爸,拍卖怕什么?难道姓金的很有钱吗?就算做翡翠赚钱,也不过一年时间,算赚了一亿够海了吧?我们出一亿一不就行了?现在加上送给贫官们的已经超过一亿一了。” 电话那头苍老的声音有点激动,几乎在喊叫:“你太小看姓金的,据派出的眼线汇报姓金的少说也有十几亿。他源源不断售出和田白玉、翡翠明料,光十一月份就达三千多万,这仅仅是金氏宝藏的量。听说香港、美国都有他的企业,你算算这笔帐!相比他,我交给你的一亿两千万是云家全部家当。云朵最近入不付出,你又分文不赚,股市上又套住五个多亿,债市的一个多亿又不能提出。若拍卖注定姓金的胜出,这是毫无疑问的。现在你还是盼望姓金的早点放弃吧。” 云霄不敢和老头子顶嘴,赶忙回答:“明白,我明白了。刚才我对师傅说了小沂山出现仙兽的事,师傅反倒高兴,说灵兽通灵,证明小沂山一定还存有仙灵水晶。” 电话那头息了一刻才说:“希望如此。你催一下五千万预付款,还有你妈妈处明天打个电话,她挂念你。千万别透露小沂山的事,记住,千万!” ……… 第三天沂山脚下停了一溜车队,三辆黑色宝马,两辆别克公务舱,还有白色、红色的两辆奔驶、灰色凌志、银色保时捷真像浩浩荡荡的车队。公务舱差不多都塞满了,全是崔叔和胖婶的家当。毛小龙、毛小凤劝了半天,两老还是这舍不下那也舍不下的硬塞实了两车。按胖婶的心思连家具也要带去,刚赶来的王玉芬再三劝说新家应有尽有才作罢。望着半屋破虽破,却使惯的东西,老人差点黯然泪下。 关山、玉芬、烟儿、喜鹊全赶来了。连凤娟也随车而到,金旗责备她不顾及有孕在身,凤娟只说一句:“爸爸回家我解不来么?” 毒龙、毒蛇亲自动手,小心地挖开墓穴,一只简朴的青花瓷罐露了出来,这就是金东强结骨之器。凤娟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顿时抽泣声一片。金旗双膝跪倒,小心翼翼地捧出瓷罐。 崔叔长叹着:“老哥,你儿子来带你回家了。儿子有出息啦,你老弟我也沾光啦,和你一起回家,回整整三十二年没回去的河市。你高兴吗?你感觉到儿子捧着你的身子吗?老哥,小弟总以为你我将烂在沂山了,不曾想也有回家的一天。哈哈,老天有眼啊!” 带泪的嚎笑,悲怆的哀号催人泪下,金旗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抱着父亲的遗骸不能自控地挥洒伤痛。凤娟伏在金旗背上哭得泪人儿似的,她想到自己痛失父亲的情景,想到从今后两个都没有父母呵护的苦孩子将相依为命,不由悲从心起嘤嘤不止。 男人们深垂着首,女人们擦不干的泪。这天也悲哀,阴沉沉的,风儿扫着满坡的落叶,发出“哗哗”的单调声响。冬天真有入骨的寒! 车队回归尧峰山庄,在金旗所住的小楼里专辟朝北一间存放遗骸,待金冬强知青疗养院建成就移入院中另葬。金冬强的石像也开始雕塑。金旗在小屋里陪了父亲一整天,没吃没喝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幸好一天后就出来了,先去看了崔叔、胖婶的新家,又把毛小龙安排去凤昌学习珠宝销售,毛小凤干脆介绍进“夕阳红”养老院实习,将来她是金冬强知青疗养院的管理干部。 将近新年,大家都忙忙碌碌,文昌又赶往北京着手“百珍奢华展”之事。金旗老觉得有件事要办,一时想不起来,再三思量才恍然大悟,原来沂山县刑警队长胸前的玉佩老让人想起一位雕玉老人,一位凄凉高手。他决定去看看,不管老人有多固执,见识、见识总不会错。和美女警官联系,对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并且说好明天上午十点在杨州市高速东入口处会合。凤娟听说金旗又要外出,一点没生气。心痛他沉浸在沂山事件之中,出去散散心反倒好,只是嘱咐他年前一定要赶回。 清晨驱车出发,这次怕乡下路况不好,动用了凯迪拉克四驱越野,是毒龙小子为山庄保安队新买的,很张扬!金旗借来试试。九点半出扬州高速刚想靠边停车就见前面一辆警车中下来一位女的,和车里人说了几句。车开走,人退到路边。这时金旗才认出牛仔裤,长羽绒衫的真是女警官赵河。不知为什么他更喜欢穿着制服的赵河,那种英姿让人刮目相看。是不是制服恋?金旗吓了一跳。 这天有点起风样子,会下雪吗?赵河轻轻跺着脚,就见一辆威猛越野贴身驶过“蹭”地刹停在自己面前。不用想是姓金的到了。她拉开车门,一歪身坐在副驾驶座上,头也不回说:“左拐,上绕城公路。” 车子箭般窜出,金旗不由为赵河的故意严厉感到好笑。不用“心识境”就能猜知她此刻的忐忑心情。不来吧不舍,来吧又怕深陷,自己是公职人员,有家有室,不能做那种事,可是他一个电话就整得半夜没合眼。天呀,真是魔障么?坚决不能逾越,坚决!赵河凝视着正前方,不敢侧脸看他可恼、可恶的表情。 金旗心里笑,脸上装傻,这种美女最好远观,切莫采撷,很可能会刺手。这些他明白,不过逗逗她是很赏心悦目的事,谁叫她假装严肃呢?“赵队,刚办完公事吗?” “什么?不,今天调休。你怎么想到我刚办完公事?” “嘿,我看你虎着脸,还以为是审犯人的惯性呢。” “你……”赵河气极却无奈,心里火呀,这臭蛋敢调侃我! “对不起说错了,赵队今天便装打扮不谈工作对不对?要不说说你爷爷?”金旗不敢过分放肆,好美人不是用来作弄的。 提起老爷子赵河就打开话匣子:“我家住扬州市里,爷爷偏偏独自一人在郊区租了个农家小院,养鸟种花,没事刻木头。我每次去他总表现得很高兴、轻松,可我知道爷爷心里不快乐。他被逼提前退休,本以为离开一辈子忙碌的玉活也没啥,谁知心结深种,这个玉魔结解不开。没了玉石、没了周围的雕玉声,尽管硬撑着,但是爷爷很难受。离开大家住到农封来就是不高兴的表现,他要独自伤心,不被人看笑话。我想办法从新疆人手里买了些玉石送给爷爷,谁知他仅仅看了几眼,脸上闪现的光彩又黯淡了。说这些不是玉,是石头。爷爷心目中的玉究竟是什么样子?有一天我才恍然大悟。他盯着画报上一块价格为三百二十万元的拍品不放,目光里充满温柔,仿佛看到久别的恋人。你猜猜那是块什么样的玉?雪般白、一边闪着几丝红影,莹润如油脂,仅仅两只拳头大小。我不相信这一点玉值三百二十万?你听爷爷是怎么说的:‘丫头,这是羊脂仔料。爷爷阅玉无数,就它为最。别说三百二十万,再翻个倍也值!’你听听?” 金旗叹道:“你爷爷是个可敬的老人,对玉的执着、挚爱我们不能做到,但应该理解。现在大部分人把玉当作钱、当作利润,包括我。在你爷爷的心目中美玉是爱、是心情、是梦想。他老人家是怀着宠爱的态度雕刻美玉,所以才会使美玉更美,才能造就堪称国宝的珍品。可惜多数人还以为他挟技自珍、孤芳自赏,固执、顽固,不通世故等等,其实他在等待、盼望,宁愿变成化石也用一生期待来盼望与真正的美玉相遇,这种泣血相思才是老人活下去的支撑。若现在给他一方美玉,他会不要一分钱地倾心而作,创造出举世瞩目的精品。而不是像俗人所说沽名钓誉、不通世故。这是高手的孤独、寂苦,旁人很难理解。” 一番话说得赵河满颊泪珠,喃喃说:“你理解他,还要去?” “为什么不去?”金旗反问。 “你去不是陡增他难受吗?” “不,只有我才能让他高兴,才能焕发他再生青春。”金旗肯定地说。 赵河无法说不信,她希望信,但是确实不敢相信,愣愣地望着这位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年轻人,不知说什么好。 “赵队打赌吗?” “打什么赌?” “就赌你爷爷今晚会高兴、会大乐、非留我住下不可!” 噗呲,赵河忍无可忍笑出声来,慎道:“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可你知道我爷爷是有七十几年阅历,不是小孩可以哄笑骗乐的,要是留你住下一定是看你可怜,喝醉了不能开车!哎,说到醉,我爷爷喜这一口,车拐弯到超市停一下,我买些菜,中午在家吃。” 金旗边驾车拐入岔道,边说:“赌不赌?不会不敢吧?” “哼,赌就赌,赌什么?”见车停下,赵河迈脚下车问。 “你赢随你,我赢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赵河背影明显一顿,随即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吧。”朝超市走去。 金旗暗乐,刚想跟着下车,就觉得远处闪过一人影,很诡秘。全身裹在棉衣里,身材奇小。觉得奇怪,紧赶两步人又不见了。四处眺望半天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赵河反倒回出来了,脸上红扑扑的,很娇鲜。 赵河见男人真愣愣望着自己,一阵心慌,忙说:“傻看什么呢?还不帮拿东西?” 两大袋食品够三天吃一天的。怎么说来美人想和自己共进午,再共进晚,外带第二天早?是不是未赌就认输了?呵呵,有趣! (今日二合一,就这章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趣会玉痴 扬州西郊莲花村由于瘦西湖的水流过,也属鱼肥藕嫩的水乡泽国,风景分外优美。村尾靠湖两间瓦房,几洼菜地被一个叫赵言的老人租用,月费五百。作为一幢废弃的农家小院能每月产生五百进项,房主打心眼里偷乐,所以连同两分自留地也让给租房人了。老人很孤独,不善言谈,除了种菜摘瓜时隔田和村人打个招呼外,从不主动和外人来往。村里人不敢小距这个单身老人,一则搬来时漂亮的轿车就来好几辆,时不时还有警车登门拜访;二则老人会武,清晨总看见一条健硕的身影在小院中腾挪窜跳,很难相信他是七十开外老人。凭这两条村人都约束孩子千万别去惹事,小心遭警察! 赵言犹如在世外桃园生活,安静而清贫。 这天远远见一辆陌生车开来,还以为是走错道的,当车子停在屋旁泥路上,穿便服的孙女下车时才明白是自己惟独想见的人来了。这孙女有一点最招人疼,她会坐在小凳上静静地听你讲半天关于玉的疯话,虽然她不懂玉,可是个好听客,有这点就行! 今天还带着外人,小伙子神气,凭自己练了几十年的外家硬功一眼就能看出这小子有“气”,而且是不弱的气。两眼银辉灿灿,真有点狼般野性。起身迎来,老远就说:“乖孙女又来看爷爷啦?今天可不是你的休息日?” “爷爷,你别糟手了,东西不重。今天我特意带一个自称是懂玉的人来长长见识,什么叫专家?什么叫懂玉?爷爷你别和他客气,想说啥就说啥,他呀就欠教训。喔,忘了介绍,他叫金旗,旗子的旗。河市人,比我小两岁,你看够不够格做你干孙子,要不,认一个?”赵河边说边进屋,也不顾门外一老一少尴尬样。 金旗忙招呼:“赵老好。” “好好,同好。小金朋友屋里请。”称呼真点不伦不类,这要怪孙女,什么干孙子?我想认人家也要愿呀? 屋里两把椅子、一张桌。另一头是琢玉机,整套工件整齐地摆放在铁盘里,擦拭得十分干净,看得出老人很在意这些。墙上有两幅字,铁笔银勾,字体苍劲古朴,很有力量。一般琢玉人都有美术基础,字画皆精,否则很难成为琢玉好手。看老人一手字就知道老人的份量。赵河端上新沏的茶,说:“我忙午饭去,你俩聊,金旗你要不逗乐我爷爷,回去看我不修你?”说完还白了一眼,这种似怒还嗔的俏模样看得金旗直想抓头皮。 进门时金旗背了只包,这时重新站起说:“赵老,初此见面晚辈孝敬长辈一样小东西,老人家要是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直接扔门外去,可行?” 赵言哈哈笑说:“小友挺会说的,今天我高兴,你拿什么这么我都收了。” 金旗手伸进包里,说:“我不送金不选银,不送吃不送穿,赵老猜猜我送你什么?” “嘿嘿,这还用猜,你一定听我孙女说我爱玉,便想法购来一块自认好玉送我。可惜小友不知我有个坏习惯,不是好玉视作垃圾,怕坏了玉在老夫心中之美。所以我劝小友为了你我两个投缘,不如别显宝了,因为估计从文庙玉市中购回的所谓和田玉老夫看不上眼,不看也罢。待小友离开时老夫还有些粗笨之件,送小友一件也算结个玉缘可好?” 话挺客气,骨子里傲得很。看来赵河的脾气传承祖父。金旗呵呵一乐,说:“赵老嫌弃我不知轻重,今天金旗放胆说句话,待会拿出来的玉料赵老若不喜欢,我立马倒爬出门。若反之,墙上两幅字就是我的了,打个赌如何?” 旁边小灶间收拾饭菜的赵河差点跳起来,这家伙打赌打上瘾了?知不知爷爷特恼夸大其词的人! 赵言确实有点不乐,这有小瞧人的嫌疑,你难道以为老夫的眼光怎么差?会为你的玉拍案惊起?这世上美玉确实有,可惜动则百万、千万,岂能随便拿来送上?装在布包里装模作样的会是好玉么?他淡淡地说:“别赌不赌的,字是老夫练习之作,小友喜欢就带走。玉嘛?拿出来看看也罢,但愿别污了老眼。” 傲,真傲!金旗心想若不叫你跳起来金字就颠倒写!他干脆闭口不言,手握紧从包里慢慢伸出……赵言本能地瞥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亮,头发像要炸开似的。待对方把玉放在桌上,松手露出玉的全貌时,老爷子“轰”地一声跌倒在地上!声音响得吓人,连灶间的赵河惊得跑了出来。老爷子跌的重爬得快,爬起第一件事就是捧着饭碗大小的玉料冲出屋去。 金旗和赵河彼此望着,都有点瞠目结舌。反映也太大了些,猛地站起,作用力把好端端的木椅也压垮了,以至老爷子的屁股和水泥地来个亲密接触。好哉没摔伤!而且正精神百倍地迎着阳光仔细审视双手中的羊脂白玉,嘴里不断自言自语:“真的是极品美玉!呵,毫无疵点,不可能?纯天然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毛病?再找找,老花镜,我的老花镜呢?”像一阵风吹进房,找到眼镜又一阵风刮出屋,这种速度连赵河也自叹不如。 望着望在唯一剩下完好木椅中,似笑非笑洋洋得意的金旗,赵河终于明白这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中,而此刻正在等待自己认输呢。这家伙太可恶了,手里握着好东西,胸有成竹,难怪要和自己打赌。不知他想要自己答应什么?难道会是和他……呀!太羞人了!想想也脸红,吓得赵河再也不敢望金旗一眼,赶紧溜回灶间弄饭菜。 赵言一个劲在院子里发痴,金旗没事找事收拾起破木椅来,总不能撒一地不管吧。拾掇干净又喝了两杯茶,老爷子才兴匆匆回屋。此时金旗在他眼里简直是浑身闪着金光,带来幸福吉祥的神仙,连称呼都变样了,见金旗要站起身,忙拦住说:“金老弟,请坐、请坐。这块和田仔玉不同凡响,世属罕见。别说亲眼见过,连照片都没欣赏过。有生之年没想到真有缘亲眼见、亲手摸这美不胜收的国宝,此刻就闭目我也心甘情愿。金兄弟,你说吧要什么才能换你的无价之宝?我仅有二件尚可入眼的小品全给你,当然远远不够。哎,乖孙女没嫁人多好,送你做媳妇也能抵个一二。” 这话听得赵河差点冲出来嚷嚷!怎么,全省公安系统第一大美女才抵这鬼玉一二?也太气人了!我倒要问问姓金的,究竟在他眼里本美女能抵多少? 金旗也竭力忍着才没喷笑。没想到这玉痴如此搞笑,差点想卖了孙女!他心里暗暗得意,回程中一定问问姓赵的,你自问能抵多少?哈哈!他觉得千年攻玉洞中“成玉池”的作品果然了的,连见多识广的老玉匠也被震住。要是让他看见自己天释戒中成堆的极品仔玉会不会一头栽倒,昏过去? 赵言沉浸在把玩玉的幸福中,根本没注意时间的流逝。不一会儿饭菜全端上来了,金旗在院子里搬了几叠砖权当凳子,好歹也能坐着喝酒。看老爷子仍然不言不语把玩玉料,忍不住招呼:“赵老,该吃饭了。” “啊,吃饭,该吃饭。金老弟,想好没有,需用什么方能换这方宝玉?我一时办不到,儿子、孙女会尽力办。总之我太想要这方宝玉了。”说到此处老泪婆娑快哭出来了。一旁赵河在桌低下使劲扭金旗大腿,痛得男士嘴多抽筋了。 金旗赶紧说:“这玉是送给你老的。” 赵言闻声一震,马上又皱起眉来:“不,送我不行。再好的东西无故受惠不能要。” 老人挺有原则的。金旗接着说:“也不是完全无条件。赵老若接受此玉就必须为我工作三年,也就是说完成三件作品才行。” 赵言很慎重地问:“什么作品?什么材料?金兄弟你知道我雕玉的条件吗??” 金旗笑笑说:“玉是和赵老手中的一般无二,或许更漂亮些。另外还有一样宝贝,六彩翡翠,冰种、玻璃种混地、红蓝紫黄黑白翡外加绿翠,赵老可以想象出来吗?” 赵言今天感受的震撼太多了,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点不信,问:“你说的是六彩翡翠?不是三彩加间色?” “若算上间色应该是十八彩。” “可能吗?这世上有一块料包涵一十八种天然色彩吗?”老人有点发愣,凭他几十年的经验这是天上彩虹,不是翡翠。 金旗笑道:“开始老人家不是也不相信我能交出一块入眼的玉料?” 赵言肃然起敬,这话有理!手中的美玉是个奇迹,为什么不相信又一个奇迹。他望着桌对面的年轻人很认真地说:“我同意金兄弟的条件,完全同意。我希望不是三年,是五年,伙食费自带也行。和美玉为伍,别说五年,日夜为金兄弟工作地心甘情愿。只是就这样接受此玉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乖孙女,来来,过来代爷爷给金兄弟鞠一躬。爷爷今日恍若重生,是金兄弟赠的美玉让爷爷感到又有了生活希望。为了美玉,你代爷爷行个礼。” 赵河无奈,心里再三埋怨爷爷怎么能想出这等馊主意?行动还不敢怠慢,心里委屈呀,所以一边翻白眼,一边鞠躬。金旗这小子也生生受了,美其名曰:让老爷子安心。气的赵大美人发誓在车上一定好好报复一番。 赵言是酒没心思喝,整个人都进玉里去了。当金旗告辞时他才恍然醒来,赶紧跑里屋,捧出两纸包。解开一件玉佩,绿加黄,和赵河胸前是同料。雕得却是一对交颈鸳鸯,相亲相爱的爱情精灵,犹如活物。老人精湛的雕技显示无遗。还有一包打开是一块红玉。细腻油润很漂亮,但决不是和田玉,也不是翡翠,是什么? (网站安排了横幅推荐,今天爆发,有三章,累!) 第一百六十二章 龙涎红玉 老人缓缓说:“玉佩小品没什么大价值,早年作品送金兄弟把玩。这块红玉料是一朋友最近送我的,玉不是太好,产自河北新会县龙门山,才发现不久。我细察过这红玉在山海经中有记载,说是可以入药,功能滋阴壮阳,金兄弟是否愿意一试?这两件小东西算不得礼物,只是一点心意。” 在登上越野的一刹那金旗突然决定去新会找红玉!理由自己也不清楚,只是一种感觉红玉确实有药物作用。接手时试过,玉内真有一种温和的能量。 越野在乡道上颠簸,赵河的心情同样也不平静。没想到一块玉,三言两语老爷子整个把自己卖给身边人了。真是奇了怪?她偷偷地观察他,除了炯炯有神的狼眼睛并没什么特别诱人之处呀?可是和他一面之交就毫无反抗地送吻了,此刻他若有进一步要求自己会拒绝吗?扪心自问怕不会。啊,太不可思议、太令人无地自容了!一路一直反复折磨着自己,像走火入魔一样。 金旗却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身边美女的心情。快到连云市才恍然,才发现美女的踌躇之情。出口处停下车,金旗嘻笑着说:“赵队,到家了。是找个酒店住一宿还是就此分手?” “去你的,当然分手啦。”临家神宁,赵河终于收拾起另一种女人私心,返过神来。 金旗伸过手轻轻抱了抱有些僵硬的身子,笑说:“有事联系我,当我是朋友好吗?” 赵河“嗯”了一声下车退到路边,望着徐徐掉头驶过站口,重返高速的车影一时双眸迷惘起来,心像被揉搓似的,是另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一直望着车子没影了还没有转身的念头…… 高速上一车绝影,飞速朝北奔去。(注意,金旗使了一些小小障眼法,使所有探头、电子眼都失去效果。若仔细辨别会发现照片中有一道划过的白线。可想而知其超速程度!) 时速260码,离越野车的极限很近了。金旗觉得很亢奋,不知为什么只要听到尚待发掘的宝贝自己就会冲动,不管千山万水都要赶去,仿佛被招魂似的。自己也觉得临近春节别人往家赶,自己却相反,是不是真有毛病,叫“宝贝冲动症”?想想好笑,随手拨了个电话告诉凤娟发现红玉,正赶往新会县的事。凤娟就是好女人,不仅不责备几句,反而叮咛千万别累着。想着她心是甜丝丝,一路并不感觉寂寞。 半途休息一下,第二天傍晚到达目的地。新会是座小县城,像河市附近古镇相仿,一个字“旧”。旧对于金旗来说就是有味道,这种旧味很容易使人联想历史尘封中的宝物,所以一路来金旗目中精光闪闪,凭着“目识境”找宝呢? 越野车停在县城最大的叫“新会星级宾馆”前,一百元一宿,便宜。交了五百元押金,瞧四下无人掏出一张百元塞给开票的服务生,说:“小兄弟,能打听个事吗?” 男服务生二十出头年纪,人长得挺机灵。一手移过百元钞,凑近说:“金先生,凡是新会县的事我全熟,你问就是。” “我想问龙门山是在县城北面吗?” “是,最近龙门山正在开发旅游区,金先生想去玩玩,我可以带路。”看样子服务生还兼职导游。 “行,小兄弟明天一早前厅碰头。”有个熟人带路对金旗来说方便许多。 隔天金旗刚出宾馆就见服务生已经候在自己车前,一路服务生话锋正健:“我叫余文铭,叫我小余好了。龙门山是二千五百年前战国时期邪子城铸剑遗址,至今山上还留有铸剑台。成名的鱼肠剑、燕翼剑、据说均出自此地。考古人员在铸剑台旁挖掘到两把残缺断剑,二千多年风尘仍然没掩去高手冶炼宝剑的锋利,据说断剑竟然能刺穿厚木门。” 余文铭很有当导游的潜质,对新会四周的历史、地理很熟悉。两人车行一路,说笑一路。当金旗扯上红玉时,余文铭望了一眼金旗,终于明白这位客人真正的来意。他说:“金先生看来对红玉有兴趣,可惜太晚了,矿脉已尽,龙门山再无红玉踪迹。这是两年前的事,一位老人下河捕鱼,摸到一块红石头,看着漂亮就带回家。游客出十块钱买走,三天后又来了。四处找相同的红石头,说是玉。村民知道后就沿河寻找,终于在山溪上游一个叫龙牙的山崖上找到了一片红石头。又炸又挖,把整块石壁铲干净了,全村每户分到十几块。等县里知道消息派人把整座龙门山搜了个遍,再也没发现红玉的影子。 “龙门村一下子富起来了,红玉论公斤卖。先是一千元一公斤,到后来五千、六千也有人要,六千往上才算歇火。都说龙门村人善,所以上天派神仙下凡点石成玉,奖励村民,故事越传越玄。如今剩在村民手中的红玉不会超过500公斤,每户都藏着,没有好价钱决不出手,物以稀为贵嘛。” 金旗听的津津有味,追问:“我们去能收到玉吗?” 余文铭指着不远处星星点点的屋宇说:“前面就是龙门村,不妨去问问?” 金旗当然赞成,车子直奔村庄。十分钟就到,余文铭也不客气,站在村头井台上直着嗓子喊:“收玉,收玉。”样子像菜贩收菜似的。 不一会聚来不少人,有人问:“多少钱一公斤收哇?有现钱吗?” “当然现金交易。分两档,好的六千八、差些的六千。”余文铭还真行,像把好手。村里人推出一老者当代表和余文铭交涉,最终在金旗的示意下玉价敲定:好的七千一、差的六千五。村里很久没人来收玉,再好的东西不能换成钞票就没意思了。当真啃来吃?七千出头的价是新高,好几家春节要嫁女娶媳妇,藏不住想买,所以价钱谈妥纷纷回头搬红玉。 没多久二十多块玉料全堆在金旗脚边,金旗凑近认真查看起来。玉料大小差不多,看得出依着石裂开采的。这种露天矿脉由于自然侵蚀,不够密度的全风化了,所以呈龟裂纹,依龟裂撬,很容易开采。同时经过充分风化的玉料又特别精美、漂亮,最好的也就藏到最后才卖。 用水一泼,玉色呈现一抹艳红,犹如明丽的霞彩。不同于翡翠中的亮红、也不同于红宝石的鸽血红。它更鲜亮些,浅淡些,却同样招人恋爱。玉的外表很润滑,玉质细腻,反复磨擦油性立刻表现出来。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握在掌中确实能感觉到暧暖的泰和之气,这是一种能量,一种很容易被人体吸收的能量。难怪赵言老人着重提示红玉壮阳强体的功效。金旗喜不露色,示意余文铭开始收购。 估计全部玉料有五百多公斤,按均价七千算,需三百五十万左右。难怪龙门村路好宅好、绿化好,红玉确实带给他们富裕。在一堆玉料中有一块很怪,沁色深红,半截处有一条明黄色的腰线,不像暗缝、绺裂,余文铭把它作为差料收购,金旗却明白这料能量更强烈,更有价值。 村民有磅秤、验钞机,完全是老生意嘛。金旗从车里拎下两大包,交给余文铭三百八十万元。对于客人充分信任,余文铭更是投桃报李,百般卖力。反倒金旗闲了下来,和旁边花胡子老者侃大山:“老人家身体很棒,常登龙门山吧?” 老人接过金旗递上的烟,笑说:“托福,和人一起还可山抬百把斤石头下山。” “采玉的地方离村子远吗?” “不远,十来里山路,不过山道狭窄难走些,客人有没有兴趣登山看看?” 老人的热情正中下怀,忙说:“好呵,我们这就登山去。” “客人不顾买玉了?” “有朋友管着,再说村里人人好,信得过!” “那行。两小时也就回来了。”老人说走就老,和家人打个招呼,领金旗朝村后走去。 龙门山不高却绵延数十公里,像条卧龙似的。龙门村所处位置正是龙首下。登山小径常年踩踏还算平坦,两旁狰狞奇石却是十分险恶。有几方大石形态特别美,若运回河市少说也值几万。一路行来,花胡子老人自收下金旗送的一条中华烟后谈兴大发,滔滔不绝地讲着采玉故事。 “客人身体很强,走山道一点不弱我们山里人,我估计早半小时就能赶到龙牙嘴。客人听过发现红玉的故事吧?其实第一捡到红石头的人就是我。随手在溪里拾块红石换十块钱,当时还挺得意,如今想来傻了!呵呵,太傻。后来一琢磨既然能卖钱,为啥不多找些?村里人满山找呀,先是捡溪流里现成的,后又沿溪找到龙牙嘴,一大片,多少钱呀!用水一泼流下来像是血。可惜就薄簿一层,加起来不超过十吨。就这龙门村生活好过啦,连女娃子都争着要嫁龙门村的后生呢。客人,我这么说你爱听不?”老人突然想起客人的兴趣,怕自己话多别人不乐意。 金旗答:“爱听呢。老人家,村里真就这些红玉了?” “就这些了,想多也多不起来。现在每户最多留鸡蛋大小一块当作记念,其他全换钱。你看,说着就到了,前面就是龙牙嘴。” 顺着老人指处,一挂飞瀑自天而降,坠入崖底发出轰然巨响。水气弥漫、晶珠四溅,声势着实吓人。老人拉直嗓门喊:“右边那片浅谭原就是红玉生成的地方,现在剥尽了,只剩丑丑的山岩。” 确实好大一片,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金旗走近,“目识境”展开,仔细查看确实再无红玉踪影。慢慢移动视线,他的心突然怦怦乱跳,飞泻而下的瀑市后竟然有隐隐的红光闪动。难道龙牙嘴里存有红玉?他转身问:“老人家这瀑布很漂亮,一年四季都有吗?” “有,四季不枯,村里用水全靠它。采玉时市里来人透过瀑布望里钻一米深的孔,想看看崖心会不会生红玉?可惜人掉下两个,残了,玉却没见一点碎,这是得罪龙神报因啊!”老人发出一声叹息,双手合什对着飞瀑连连膜拜。 金旗惊问:“这瀑布还有故事?” “这瀑是龙涎,是龙门山的命脉。红玉是龙口喷出龙涎经过千年凝化而生,这一片就要几千年才成,妄想贪念怎能不遭报因。”老人语调深沉,充满深情。 耳边是“哗哗”的喧嚣,眼前是满崖的水珠,瀑布后参差、狰狞的巨岩被岁月磨砺得光洁溜滑,岩隙石缝间葛藤、青苔层层叠叠,遮得整个崖壁斑斓多色,透着神秘。金旗再次张目探望终于有了新的发现,飞流注入的深潭靠里壁有一狭长的裂隙,刚好容入侧身一人。而里面正是个深深的岩穴。水瀑长流,潭水不枯,谁会注意潭下另有秘密?莫非又是天缘于我?金旗心里暗笑起来。 绕龙牙嘴四周转了几圈,听老人说了好几段村人采红玉的趣事,看看天快断黑两人才打道回府。村口余文铭早等着了,十九块红玉码在车后,塞得满满的。共计付出三百二十多万元,余款回给客人。金旗当即抓两叠塞在余文铭口袋里,说:“辛苦了,一点劳务费。” 归程路上兴冲冲的余文铭不停地说怎么和村民斤斤计较,怎样到村民家去搜红玉等等。金旗说:“新会城里是不是有人收藏着,余老弟,你看干脆弄个广告可好?” “金先生还想收些红玉?”余文铭心想这可是要现钱的! 金旗笑笑:“钱不成问题,我会去银行取。是不是这样,干脆余老弟做我代理人,我给你一个最高限价,不管你多少收来,都以限价结账可好?” “好、好。”余文铭连连点头称自己会抓紧办,估计再提些价有可能收二、三百公斤。余文铭很看好这个财大气粗,又很和善的新朋友。加上可能产生的利润,他忍不住提出晚上共进晚的建议。金旗委婉地说:“明天吧,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喝两杯。” 今夜金旗不可能分身,他有重大的探宝任务!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东方巨龙 深夜,月色中一条黑影闪电般掠过沉睡的山村,顺着山溪朝龙门山飞窜而去。惊起的宿鸟扑腾着双翅在黑暗中乱撞,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金旗站在龙牙嘴涯前一动不动,似乎在倾听飞瀑的节奏,琢磨着水流的呼吸。突然他动了,无声地插入水中,整个水潭爆开一片光亮,瞬间消失。金旗已经进入狭洞,全是水,脚下滑腻,漆黑一团,除了水流声什么也没有。地势渐高,像是往上走,大约往上三百步左右脑袋已经露出水面,继而整个身子。金旗发现已经置身于一个很大的洞窟之中。尽管“目识境”无所不见,但他还是从天释戒中移出四盏充电强光灯放在洞窟四面,眨眼间一片光明,洞内情景列列在目。 金旗屡次奇遇也算见多识广,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弄得呆头呆脑,脑子真有点像浆糊盆。这怎么可能?一片红灿灿的玉石上摆放着一具庞大的骨架,足足有百十米长,盘延弯曲着。骨架高约,不,准确应该说粗,圆型的直径起码五米多。一百多米长,五米直径的庞然大物应该是什么?不由不让人想起一种圣兽。是它吗?金旗不敢相信,沿着骨架前行,四肢耸起,巨大的腿骨像垛高墙,趴着,可以看出五爪的模样。大的吓人的头盖骨上还顶着分叉犄角,远看犹如扬起的白帆。头盖骨形状很像放大的鳄鱼头,只是更混圆些。所有特症很像自己心目中想象的圣兽,但是真的不可能!若是在天宫自己也许信,这是新会县城一座山岗的普通岩洞怎么会出现龙!龙骨! 太让人受不了了,金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抱着脑袋蹲了半天再睁开眼睛,一切依然如故,白森森、惨凄凄的巨大骨架静静地躺在岩洞之中,仿佛天生就应该在这里似的。终于相信这是真的!可以想象上万年、甚至上亿年前一条东方巨龙来到自己的巢穴中等待死亡,受伤的躯体流着鲜血,稠稠的鲜红血浆渗透进身周的岩石,岩石由此变红,红的吓人!巨龙合上了高贵的眼帘,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分解去躯体上所有容易分解的物质,只剩下不屈的尸骨依然耸立着,表现着龙的尊严,宣告着龙的存在。 是这样吗?巨龙,你不灭的意识能告诉我吗? 金旗冲到红岩旁,伸手抚摸着光滑的石面,那么细润,确实玉化了,进化成为红色的玉。他能感觉到玉中涌动的能量,难怪人间流传红玉能壮阳健肾,这可是龙的血,龙的能量!他小心地握住冰凉的骨架上一根肋骨,耐心感受是否有红玉中同样的能量。开始没有,他顺着骨骼传出太阴流,远远地真的接受到熟悉的信号。他省悟一定是骨髓中聚集的龙的精华,以及强大的和红玉相同的能量。弄明白这些他有点脱力的感觉,甚至有点恨自己无能,不能帮助东方民族的象征重生复活。 坐着,也不知多少时候才慢慢清醒。既然有缘相见就不能不管,放出镇天印,慢慢吸起庞大骨骼,收进镇天印中。神识随即跟进,巨大的龙骨在印中显得渺小,飘浮在一格空间里。松了口松,这才释出神斩由它收拾一地红玉。洞中的红玉更红些,洞外浅滩大概巨龙息歇过,所以留下了血迹。这样解释大致说的通。 染血的岩层不厚,至多50公分左右,神斩很快铲起,估计有十几吨。若提炼成丹药会有什么效果?不清楚。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很贵”! 龙窟中并没有传说中的金银财宝,看来龙爱财是专指西方带翼的龙,而我们东方龙没那小家子气。这秘洞没有人迹,所以没有一丁点人间的痕迹。左右看了一遍再无留恋这才钻出深潭重返人间。 寒夜霜重,有人心里热呼呼的,想到自己有一条龙,马上裸奔也不怕。确实也裸了一阵子,脱光擦干,换上天释戒中的存衣朝新会县城奔去。这一趟除一条龙的巨大收获,光十多吨红玉按市价少说也值七亿多人民币。不过金旗是不会卖一克红玉的,这种由神奇的龙血浸泡而成的玉真正价值很难用钱来衡量。 回到新会天色晓亮,找个早点摊吃些地方小吃,然后慢悠悠逛起新会县城来。他计划在县城停留三天,三天中尽收散于民间的红玉,代价再大也要一网打尽。和余文铭通了电话,交代了报纸、广播、电视插广告的事,并且给了他一个自由价位,每公斤一万二自己全收,包括已制成工艺品的红玉也收,另外补贴加工费。这番话给了余文铭强大动力,其中的价差显而易见。他立即发动亲朋好友忙碌起来。 金旗却无聊,县城转一转吃过午饭又回到星级宾馆,县城就这点小。躺了一会,没余文铭消息,金旗又来到街上瞎转悠 找地方消遣,外地人有个简单方便的办法,打的。新会小县城的士是三轮摩的,司机是个三十出头汉子,笑眯眯地说:“先生想找乐子,跟我走没错。”摩的挺利索,一路穿街过巷,不一会就停在一条狭巷口,指了指巷底亮着的一盏昏黄路灯,说:“赌的、嫖的齐了,先生进门就可以看到。” 金旗付了五十元,摩的一溜烟跑了。人地生疏,荒郊野地,换个人早打回票,金旗却艺高胆大,直愣愣闯进门去。 好不热闹!几十张牌桌紧挨着,百十号人麻将、纸牌、猜码子正如火如荼,烟气弄得不大的空间有点混混浊浊。一个小平头招呼金旗,问:“新来的外地人?没关系,进门就是朋友,你就玩猜码子好了,利索干净,新会最流行的赌法。在座十人,每人一张牌,猜加起来是单还是双,猜对,下注加倍,错就输下注钱。怎么样?一百元一次,准赢!” 金旗点点头找个位置坐下。做庄的是个瘦老头,尖尖的鹰勾鼻子,鹰隼般锐目,看得出是把好手。同坐每人摸了一张纸牌,纷纷押上一百元,然后选择单双。这次只有一人选单,结果庄家和选单的人是赢家。这种蹩脚的老千手法实在无趣,金旗摇摇头刚想转身离去,勾鼻冷哼一声:“没种的软腿货!”很明显是骂金旗,十几道眸光齐刷刷射来,想看好戏! 没有回头,只是轻说:“你敢和双我单赌吗?” 勾鼻扬声大笑:“怕你不敢!” 缓缓回到座位,冷冷说:“好吧,就赌你的单双数。不过请把衣袖里的纸牌清理掉!” 勾鼻脸色剧变,喝道:“小子,你乱说什么?”说着偷偷往下抖袖子。 金旗见他把几张千牌丢了,也不去戳穿,掏出一叠钱扔在桌上说:“开始。” 许多人围上来,勾鼻瞅着一万元,眼都红了,推出一付新牌,从中抽一张捂在手心里。金旗照样压了一张。两人目光互视,勾鼻练过几十年内功,目光如电,平常人不敢和他对视,今天他可是用足功力的。金旗一瞬间变了念头,假装不敌,躲避开去。“双!”勾鼻突然高喊。 自己手里梅花九,对方掌下是方片三,应该是双数,金旗却喊“单”,自然输了一万。再一把又输五千,第三局金旗恼了,掏出两小叠丢在桌上。人群中有人识货:“两万美元!”勾鼻赢上瘾了,猛一挥手,旁边有人搬来二十万人民币靠在美元边上,这是第三局双方下的赌注。来狠的! 牌抽好,金旗随口喊了单。轮到勾鼻,他根本不在乎对方底牌,因为整副牌的秩序他烂熟于胸。现在是怎样把自己手里的单数换成双数,至此把“和”从单变为双。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换?他样子似乎在思考,双目圆瞪逼视着对方。金旗假装避开目光,就在这一瞬间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当所有人愣神时,一秒吧,勾鼻已经完成了换牌过程!他冷冰冰的脸上浮起难得的奸笑,说:“我要双,开!” 两张纸牌同时翻开,人群中炸开一片哗然。一张红心七、一张黑桃四,实实在在的单数,庄家输了,而且一输就输二十万! 勾鼻还是一脸得意样,等助手推他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自己看。目光垂下,他只觉得眼前金星乱舞,无论如何不相信竟然是自己输了。明明换了牌,凑成双数,为什么变成了单? 久久不见勾鼻认输,人群开始发出嘘声,助手连连桌低下踢他脚,勾鼻才返过神来,一甩手走人了。金旗笑着找来一只塑料袋,把赢来的两大叠钱放在袋里,就这样晃晃悠悠朝门外走去。到院子里就被拦住,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说:“朋支,我当家的有请。”无所谓,陪他们玩玩。金旗拎着二十万现钞跟壮汉转到另一处院落。在踏进屋子前觉得脸上丝丝凉意,抬头一看,下雪了。真有意思!南方人几乎没见过鹅毛大雷,眼前纷纷扬扬的飞雪犹如洁白的花絮临空飞舞,太美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红唇烈焰 喔,屋里人也美!尽管三十出头,可是修炼武功使身体凹凸有致,线条刚健有力,浑身透出野性。细眉斜挑,杏目圆瞪,双腮由于愤恨染得桃红一片,此刻正紧咬贝齿冷笑着。 一见她差点当成可人,再细看岁月风霜毕竟累积在细微之处,和可人相比少的就是青春。随便走近,不等招呼一屁股坐在客位上,喊着:“怎么?茶都不上,我可是你们请来的客人。” “朋友是那路神仙?”嗓音清脆悦耳,屋里几位就她开口,看来还是个头。赌窝头子是只雌虎,还真有味道。金旗叹一口气,懒惰地说:“进赌场想寻个乐子,鹰勾鼻输钱那副嘴脸实在让人恶心。走人吧,又被带到这里,像受审似的。倒霉啊,你这位大小姐看样子能做主,是不是放了我,本人晚上还有饭局,时间可不早了。” 女人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脸倦意,懒懒散散的男人,看不出竟然是个身藏巨款的收玉人。自从新会龙门山出了红玉着实招了许多大款来,现在红玉越来越少,价钱越来越贵,款爷们见少了,没想到今天蹦出一个来。赌牌一甩两万美元,刚才手下老八一手瞒天过海的绝活也被他破了,反输二十万,这可是弟兄们拼命来的血汗钱。看看,吊儿郎当用塑料袋装着还真不怕人抢劫。莫非是暗道高手?一米七五个头不算伟岸,细长的手指显得书生气,尽管目光迷惘叫人看不透外,此人有什么本钱敢叫板一个地方黑帮? 赌窝女头目越琢磨越弄不准。她姓宋,叫红玉。可不是龙门山出了红玉才改的,人家娘肚子是就是这名儿。当过特警,退伍后在国企干过两年,老总吃她豆腐,一气之下三拳两脚把人搞残了,为此拘留十天。出来后破罐子破摔,接了父亲班,掌管着新会地下黑道龙门兄弟会。金旗到新会当天兄弟会就派人盯着,觉得此人特有银子,是头肥羊,所以才想着钓鱼,摩的司机就是会里弟兄。谁料到鱼没钓到,饵却吞去二十万! 宋红玉忍不住,斥道:“不想死就说实话,来龙去脉交代清了也许能活命,否则难说出的此门。” 金旗依然不紧不慢,他觉得逗着女头目挺好玩的,眸光斜到凸冲的坚挺丰乳,心中大有好好把弄的冲劲。女强盗的滋味可没尝过。再说生意人无利不起早,到了这里是不是有些利益可图呢?他把装着二十万现钞的塑料袋递给宋红玉说:“我不是来找碴的,只是贪玩。我知道弟兄们也不容易,二十万还给你,这下可以放我了吧?如果有红玉,或者祖上传下来的盆盆碗碗可以来找我,保证比市价高半成。我就住新会大酒店,回见。”说着站起身,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拔腿就往外走。走人不为别的,忽然感到危险,这种危险不是来自屋里,而是屋外。 宋红玉提着二十万元有点发愣,满屋人见头不出声谁也不敢多嘴。眼看着得意洋洋的男人出门,过几分钟宋红玉才回过神来,说:“好歹人家把钱自觉还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就算了。”说这话时红玉有点臊得慌,心里明白不是这会事,可到底为什么眼睁睁把到嘴的肥羊放了,不知道。 刚想再唠叨几句,门外突然闯进一血淋淋的人,慌得话也连不成串:“红……红门……杀来……杀来啦!”随着话声外面传来混乱的砍杀声。 宋红玉大喊:“三号应急方案。集合地点龙门山四号点。快!”手一挥众人立即从腰际抽出砍刀冲出屋,纷纷朝院墙攀去。可惜迟了,几声惨叫,刚上墙的弟兄凌空摔下,墙头齐刷刷站起一排手执明晃晃长砍刀的刀手。 随着一阵嚣张的狂笑,前排屋子的后门“咚”地一声推倒,四、五个浑身是血的半死人被扔进院子。紧接着十几个提刀年轻人气势汹汹地蜂拥而入,两边围墙上也跳进二、三十条汉子,一式长砍刀,刀刃上还滴着血。所有涌入者脖子上都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一头咬在嘴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杀!杀!杀!” 兄弟会的残兵败将互相紧靠着缩在院心,惊恐地持刀防备着。突然袭击,兄弟会损失惨重,更要命的是丧失了斗志,像被逼到墙角的野狗只会慌乱地狂叫。宋红玉被护在人圈中央,她竭力平息着绝望的怨气,此刻的办法只有拖延时间,分散在外的兄弟们是否会赶来增援,警察会不会得到消息前来干涉……总之拖一分钟是一分钟。她推开挡着自己的弟兄,挤到前面,朝不远处脖子上系着三条红绳,敞着衣襟,黑般丑汉说:“黑疤头给个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不讲道上规矩袭击我们?” 哈哈!丑汉又一阵畅笑,转头对身边瘦子说:“阴军师,她娘的她要理由?哈哈,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因为老子想睡你,想尝尝红玉的滋味!” “理由很清楚,一年前三块红玉就是你们下的手,现在就藏在你们地窑里,宋会主不会不承认吧。既然你们兄弟会不仁,红门当然只能不义了。再说一山岂容二虎,新会县也小了些,只能委屈宋会主了。现在丢刀投降,还能有条活路,我们再给会主数十的余地。开始,一……”阴军阴恻恻说着,开始数数。 宋红玉长叹一声,心里明白会中一定出了内贼,否则会内机密怎能泄露?看来今天红门袭击是设计谋划妥当后的行动,如今大势已去,能追脱一个是一个了。她冷冷地说:“开个价?我们赔偿损失,再把红玉还你。” “呸,死到临头还想用缓兵之计,擒下你什么全是老子的。弟兄们,干他娘的,杀!”刘黑狂喊着,当先举刀朝宋晓兰扑去。 几十把刀顿时挟着厉风劈向中间人堆。宋红玉大喊:“各自突围,散!”首先踢倒一位扑来汉子,腾身向院墙窜去。还没到墙边六把刀圈过来劈头盖脸一顿刀风刃雨。宋红玉竭力躲避、反抗,此起伏落发疯般的六把刀眨眼间给她落下五处伤口,才一刻就浑身是血。好不容易硬闯到墙边,双腿发软,一点劲也提不起来。平时纵身轻易而过的院墙,此刻像一座山横亘在面前。她转过身子,双手扶着墙,绝望地瞪着明晃晃的长砍刀兜头劈下…… 突然一道彩光呼啸而过,劲爆的风吹得六个杀手东倒西歪,等再翻身爬起时墙角待死羔羊消失了? 三叠泉是新会县的名酒,三两下去余文铭有点不胜酒力,想到身旁包里五十万元的现钞再也不敢贪杯,抱歉地说:“金大哥,我快醉了,今天只能陪到这里,明天再请你。这两天我会努力想法子,已经查到有一人收藏十公斤左右红玉,一定给你挖出来,挖……” 看样子确实不行了。好哉酒店外有车候着,都是余文铭的债权人。今天这小子果然找来52公斤,说单价九千五,共计四十九万四。金旗给了五十万,这小子硬要请喝酒,叫三位玉主等在门外车里,可惜没几杯就快醉了。还不让扶,脑子很清醒,送到车边就非让金大哥先走。走老远还听这小子朗笑声,今天一手进、一手出,这档生意能不笑嘻嘻? 金旗回到新会星级宾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检查一遍出门时布置的小阵法,没人惊动才放心撤了阵诀。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此刻睡得正香。全身裸露裹满绷带纱布,渗出的血渍还染红了部分纱布。由于空调开的稍高些,原来盖着下半身的被子蹬开,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最使金旗忍俊不舍的这女人左大腿上居然纹了一把剑,青气缠绕中一把细长的剑,可气的是剑尖正对着蜜穴处。哇塞!这究竟是保卫,还是突进?猜不透,又不好问,只能乱想。也可以解释谁敢侵犯就尝尝老娘利剑,是这意思?不过丰的白腿上纹把利剑也只有女强盗想得出,老实说妩媚中夹杂着刚烈更诱人遐想,红唇烈焰惹火呢! 嘿嘿一笑,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开始打坐。 下半夜宋红玉豁然醒来,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像旅馆的卧房里,身上包扎了层层叠叠纱布绷带,再一看,吓了一跳,半只乳房裸露着,内裤也没穿,右大腿包裹着厚厚药棉。想来医务人员为处理伤口不得已才解除自己衣裤,想到这里稍稍安心些。不过环境不像医院,难道被红门人抓到此地?一想被抓浑身汗水直竖,倒不为性命安危,只在乎自己被谁光?硬撑起上半身,目光慢慢扫过,看到沙发,突然一声尖叫,仰面倒下…… 倒下是倒下了,可事实仍然存在。那条多银子的大鱼怎么会在房里?难道是他救了自己?他究竟是什么人?疑问实在多,想弄清惟一办法就是问姓金的大鱼。她撑到床边,用被子完全裹住裸体,轻轻喊:“喂,醒醒。金先生醒醒。” 第一百六十五章 红唇烈焰(二) 这家伙居然闭眼不理不睬,宋红玉扬手就打。从床到沙发距离约八十公分,感觉上够得着,可是她忘了自己还赤裸着。手掌挥出时,她猛地想起,再忍住前冲的身子反倒手忙脚乱,失去重心,人朝床和沙发之间空隙摔下。 一双手很自然地接住了她,这情况很令人喷血,尽管缠满纱布可毕竟白花花裸体呀!太香艳了!接下来该不该三把两把扯了碍事的绷带办正事?嘿嘿,还早。金旗把她扶正,故意一本正经说:“你刚受伤行动不便,千万小心些。桌上有饭菜,饿了吧,先吃些再休息。” 宋红玉又气又羞,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憋出一句:“我衣服呢?” “看我糊涂的?你身上衣服全砍碎了,不能穿,我买了些马上拿给你。”衣橱里抱出一堆塑料掂包,放在床上说:“不知你尺寸,随便买的,请原谅。我先出去一下……” “不用。”宋红玉很干脆阻止了。心想什么都给你看过、摸过,还装什么装。能够冒死救出自己,给你看看、摸摸只能当自看、自摸。她本身就大大咧咧,想通再不去多想,硬气地穿衣爬起,抓起馒头乱啃。姓金的想的还算周到,香菜猪耳、盐水花生,外加酸辣汤都很对胃口,稀里哗啦撑了个饱。吃完才皱着眉峰问:“当时我记得逃到院墙边,几把砍刀直劈下来,以为没命了,怎么会到这里?” “哦,我刚离开赌场就发现许多人拿着刀冲进来,就躲在一旁看。见会主危险就隔墙把你提了过来,赶紧逃回旅馆,幸好路上没人发现,否则你我会不得安宁。”金旗缓缓叙说:“你的伤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我学过急救,为你处理过,估计三天就会痊愈,现在小范围行动没有关系。” “金先生可知我的同伴们怎样了?”宋红玉急问。 “请原谅,我没顾上他们。事后我去看过,警察和医务人员都到了,十几名重伤很惨,四人死亡,多人轻伤。红门刀手在警察来时全撤走,听说进行了大扫荡。” “谢谢救命之恩。我想问,想问……” “问什么?” “是谁为我包扎,是你吗?” “是我。当时你血流的很可怕,又不敢去医院,刚才我说过本人学过急救,所以顾不得避嫌就动手处理了。” 确定是他干的,宋红玉不是羞涩而是悲伤,因为有个重要原因不知怎么办?十八岁那年做黑道的父亲亲手给她大腿内侧纹了一把利剑,还下了个禁咒,若有男人看到这把剑就是自己丈夫!三十岁了,没一个男人能入眼,剑也隐藏鞘里。可是今天……姓金的一看就是有家有室的男人,这?最后狠狠说:“算了,不能怪金先生,我要走了。” 金旗赶忙说:“你应该再休息一夜,明天行动伤口才能不崩裂,你应该听人劝。” 宋红玉也知道对方苦口婆心为自己好,长叹一声进了卫生间。她动手解开绷带发现伤口真的已经收口结疤,不知他用的什么药,果然神奇。一些没有溶化的红色药粉正散发着阵阵清香,闻之还提神。不知什么圣药,反正一昼夜能便伤口长出新肉,这药应该很厉害。她重新包扎一遍,使身子灵巧些,穿戴整齐才出来。桌上已经泡好了喷香的绿茶,金先生正含笑望着自己,一种从没有过的羞怯之感闯入三十岁女人心里,好一阵忐忑。说实话虽然在黑道混,可是应该洁身自好,仍然保持处子之身,当然追求自己的男人能用畚箕装,很怪,就是没动过心。今天为什么身上有很软弱,很不得劲的感觉?她坐在床上,岔开说:“你是来收红玉的?” “是呀。前天、昨天收了一些,宋会主有吗?我们可以做做生意。” “就为了红玉才落到这种地步,否则你救了我说什么也要送你几块。” “这一点我不能苟同,为财是表面,骨子里争权,兄弟会和红门迟早一决,只是你们没有清醒认识到才吃亏。” “金先生意思是一山难容两虎?”看到对方点头,宋红玉叹道:“不是不知,是不愿。用刀砍杀同乡我很难下得了手,谁想到人家就敢下刀!几年的积累一扫而空,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真他娘的鸡飞蛋打!” 金旗望着愤愤不平的女人觉得有点滑稽可笑,长得如此花容月貌却当刀头舔血的黑帮头子,柔弱的肩头怎能肩负起上百号人的性命?是不是趁机劝她改邪为正,放下砍刀?他抿着茶说:“宋会主想没想过脱离黑道,进入商圈?” “想过,现在顶着一家赌场、几家小店还不够弟兄们吃的,不搞歪门邪道没法活。也想摘了黑帽子,省的老提心吊胆,没钱干什么也不行。”挥着手说到无奈处脸上忧愤之色挺让人心疼的。 “红玉潮里兄弟会搞连红玉吗?” “搞过四百多公斤,被一家大户收走,当时才三千元一公斤。后来偷红门三块红玉才结下仇恨。” “宋会主以为新会县城还有什么事好做做?” “各行各业挤满人,没有等你捞钱的。不过眼前倒是有个发财机会,城东五十公里有座孔雀岭,最近竟然无意中发现一宗宝贝。说是有人在岭上发现一片绿岩,像鸡蛋壳圆滑、圆滑的,很硬,砸不动。事情也巧放羊老汉刮了些绿石粉放在盛水罐子里,想带下山找人研究。谁知下山忘了,隔天用这水罐盛了当地自酿米酒,整整一罐喝了半月,人突然精神了、红光满面。他自忖会不会绿粉养人?又刮些泡酒,喝了一月。哇!你想想怎么样?整天寻思扒女人家门缝!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了,村长有心不让大伙往外说,想发独财。帮里有位兄弟恰好是村里人,我就去了。老村长没法,最后答应二分之一绿石卖给我,价钱二百万。村里也可用这钱办个像样的酿酒厂,专掺上绿石粉做酒。事是好事,可二百万不是小数,上那里去搞?看上你这条大鱼就想诈些钱,谁想钱没诈到,命却被你救啦。这下不好意思下手了。”说着还嗔怪地白了一眼。 金旗扬声大笑说:“宋会长还真实话实说。会长缺钱我可以帮助,并且也能和你合伙办酒厂,怎么样?接不接受我这个合伙人?” 宋红玉两眼直愣愣地盯着,问:“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为你呀?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见我恋,难不成整天看你打打杀杀?”金旗突然有了调侃的心情,他喜欢看眼前女人恼怒的样子。 没料想女人没接这话题,脸色阴沉下来,忧郁地说:“不知兄弟们怎样了?逃出去的会不会到集合点等待?受伤的有没有钱治疗?死去的安排送葬没有?” 金旗想了想说:“红门目标是你,你安全兄弟会才有希望。所以你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集合处看弟兄们,同时可以商量、商量办酒厂的事。我帮你去红门看看,劝劝他们别再找你们麻烦。” 宋红玉飞了个白眼,说:“凭你?他们百十把刀非把你砍成肉浆不可!再说要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等伤养好了,我一定会找刘黑子报仇!” 金旗心想百十个拿砍刀的还真不放在眼里,只是没杀人心情罢了。他说:“我去和他们谈生意,不是三块红玉被他们抢回去了?我再买回来,顺便帮你们探探口风。” 兄弟会经此一劫没有一年两载休想恢复元气,红门的仇恨只能“君子报仇”了。用姓金的钱办家酒厂,躲在山里不显山不露水很有利休养生息,只是买山二百万,办厂以及前期运作少说也要一百万,姓金的肯给吗?合作自己很讨厌,别说朋友,就算亲兄弟合到头就是仇人。只有向他借,至多利息多出些。但是人家会相信小县城小黑帮吗?凭什么借你三百万?想到此愁上心来,抬头见对面男人老对自己贼兮兮笑,心眼里打什么鬼主意不用猜也知道。不知为什么自己对他并不讨厌,(原来宋红玉对故意讨好自己,有色心的男人特别憎恨,甚至一度以为自己有病,性冷淡!)特别是想到自己被他从头玩到脚的情景时恨不起来,相反只有些许羞涩,奇怪? 更不堪的是自己心里特别需要被人抱,文绉绉一点是被人拥入怀中。这个欲念像个草芽芽不停地长着,弄得满心多是枝枝蔓蔓。自己怎么啦?犯贱?还是中意对面的男人?细看长的真不错,标枪般笔挺的身板很有男人气魄,脸上贼兮兮的坏笑撩人心呢。还有他身上似有似无的一种气质,或者说一种韵味让人感觉挺神秘。想想能从刀丛中把自己救出,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住下,要没些本事别想办到。就连把自己百十斤抱着跑几里也不是凡人能行的。那么应该说姓金的不仅是条有银子的大鱼,很可能是条海上霸主大鲨鱼! 想到这里她脸上飞起一片霞彩,轻轻对金旗说:“你把灯关了,过来。” “什么?”金旗吃惊地反问,以为自己听错。可当他瞥见羞答答背过身去的红玉时,心怦怦直跳,无法决定一个男人被招唤时应该怎么办? 还在迟疑,宋红玉伸出手一把拉住他说:“你不是想办我吗?办吧,看都看遍了,还差最后一步?你救我命,借钱又等于救兄弟会命,没说的,我把自己给你。放心,我还是处,没给人过。我不恶心你,心里愿意,你想怎样称心就怎样如意吧。” 金旗有点瞠目结舌,有点反被调戏的感觉。他受不了被女人拉着,喊:“来吧。”尽管这个女人干净,他习惯相反。办还不办?望着渐渐偎入怀中那越来越朦胧的目光,心里越发迷惘起来…… 宋红玉话里其实还下了一小套,不合作,钱只是借。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陷地牢 第二天两人分头行动,宋红玉要去会会兄弟会其他人员,而金旗心里老掂着红门手上的三块红玉。据宋红玉讲这可是大块料,足有一百多公斤。还有一个原因他不愿意承认,就是下意识的想帮红玉出口气。 县城北郊有座叫况公祠的老房子,看的出早已洗尽铅华,落到斑墙泥的地步。这就是宋红玉介绍的红门巢穴。金旗大力拍门,“咚咚”震得山响。不一刻门开露出张歪瓜裂枣般脸,不耐烦地喝道:“敲什么、敲什么。不要命啦? “找你家刘门主,有生意谈。” 开门的一听有生意不敢怠慢,朝里嚷了几句,拉开门让客。刘黑子一脸没睡醒样子半躺在藤椅里爱理不理。旁边姓阴的军师先开口:“金先生为红玉而来?” 金旗心想新会黑帮网络系统还挺厉害,自己没几天全给他们摸清了。这样也好,省得废话:“听说红门新到手三块红玉,金某赶来交易,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出让?” “我呸,文绉绉的小白脸,耳朵好像长了点。你敢进红门做卖买不怕没命走出门去?”刘黑子抢先怒骂,他最看不惯百无一用的书生。 阴军师不理会当家骂骂咧咧,阴恻恻问:“一万五一公斤要吗?” “阴先生不认为这个价格偏高些?”金旗试探着问,其实对他来说二万五也要买。 刘黑子又不耐烦了,嚷着:“少一分钱也别想拿起!老子知道红玉行情正看涨。” “更重要的是少。”阴军师狠狠地抽了口烟,说:“金先生委托新会当地人正大量收红玉,可是效果不怎么样。红门不但有新获得的一百多公斤红玉,还有藏玉上百八公斤,这对金先生来说应该是大数目的,是不是考虑付钱提货?” 又添上百公斤!金旗喜出望外,也不还价了,爽快地说:“行,把玉抬出来看看,相中就到银行转账。” 阴军师笑说:“不如走几步到地库去看看,好几块呢,搬来搬去挺麻烦。” 这话在理,金旗跟姓阴的和两名红门弟子绕到后厅一间老式厢房。房里有两名看守,见军师带人来忙拉起一块活动地板,露出黑洞洞一个往下的口子。金旗在南方赌石常遇到这类事,赌石值钱藏在地库图安全,所以也没在意。跟着往下走了十级石阶,有人拉亮电灯。一路狭长的通道,四壁湿漉漉的,脚下全是积水。走道一边是相隔的石头房间,每间装着小铁门。这不像库房,有点像牢房。此时金旗才有所警觉。 第三间石屋门开着,没灯,只能点上马灯照明。地上果然堆着七块红玉,个头还不小。金旗刚凑近看一眼顿时恼怒,居然全是假红玉。看到墙角一澡盆猪血加染料更加明白假红玉的产生过程。他至此不怒反笑,心想原本想正规做档生意,大过年的何必弄些气恼。没想到你不欺人人要欺你,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躲也躲不过。既然如此就看谁的手段厉害吧!他假模假样看了个遍才直起腰,说:“成色不好,这是我到新会所见最差的红玉。不值一万五,要卖,一千五我收了。” “什么?一千五?”阴军师忍不住笑起来,笑过了头害他连连咳嗽,心想就一百五你也亏!乱石块加猪血值多少钱?不过到了地牢就由不得你了。咳停才缓缓说:“金先生可以开现金支票了,一共五百八十公斤,单价一万五,你开八百七十万就可以。” “我没听错吧?八百七十元就行?那支票不用开,我付现金好了。” “你!”阴军师觉得有点不对,姓金的为什么如此镇静?难道他发现假货,而且并不担心我们用强?他正思考,远处传来低低的抽泣声。他瞪了身边看守一眼,看守迅即朝后奔去。 金旗调侃说:“金屋藏娇好风流呀!是刘黑子的相好?还是你阴军师的马子?不过我劝你一句,冰毒吸多玩女人就没味,还是克制点好。” 原来姓金的装样,并且胸有成竹、有恃无恐。他凭什么? 这时走道底传来声嘶力竭的尖叫:“放我出去,你们这些畜生!我马艳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叫刘黑子来,这死胖子,占我财、占我人,还不满足,还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你们这些挨千刀的畜生!” 话音没落就听走道口传来刘黑子骂声:“鬼婆娘又犯贱,上两个狠狠操,操到她没气喘为止!”随即有两壮汉朝里奔去,紧接着是开锁声和女人哭骂声。 金旗趁机把十来间地下牢房看了个遍。竟然私下关押的还不止一名女囚,最底一间关着一个胡子拉碴的半老头,正瞪着眼睛望着昏暗的走道不敢出声。红门真不简单,不但黑帮间械斗,而且还私囚公民,看来是饶他们不得。还有让他高兴的事,入口第一间石牢里还真是仓库,不但宋红玉所说的三块红玉好端端放着,靠墙还有几十把砍刀,五枝长枪,很土的哪种。特别惹眼的是墙角蹲着一只方鼎,黑漆漆一团,看上去很丑陋、平常,可是对金旗而言简直是喜出望外! 刘黑子闯了进来,根本没把金旗放在眼里,问姓阴的:“钱拿到没有?” 阴军师摇摇头。 刘黑子大怒,骂道:“和他废什么话?直接要钱,不给就打,打到给为止。我办给你看,学着点。”话音没落,蒲扇大的巴掌朝人扇去。很有力,带着风声。 金旗冷笑一声,同样一巴掌,就听“啪”的巨响,金旗还站在原地,可怜的刘黑子却在打转,一边打转一边还喷血,像表演划红圈似的一圈又一圈,最后轰地一声仰面倒下,浑身不停抽搐。房里除了阴军师还有两弟子,先是被洒了一身血直发愣,后来当家倒下才想起自己的责任,嚎叫着直扑过来。当然这扑也只是装腔作势而已,“噗、噗”两拳,一东一西简单躺倒。 金旗走出石牢,回头说:“阴大军师还不去看看另几位兄弟?请顺手把门锁上。”阴军师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知道输了,输的一塌糊涂不说很可很搭上性命。刚才动手时他就意识到什么叫功夫?他不想像帮主先弄个半残再送进真正的牢房,所以他选择服从。望着瞬间倒地昏迷不醒的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乖乖朝走道底走去。 倒数第三间三个男人正拉扯女人衣裤,大冬天的拉到仅剩内衣内裤还在你一把、我一把玩着。女人一头乱发,像疯子一样尖叫踢咬,进行最后的反抗。不过反抗反倒激起男人捉弄兴趣,“咔咔”怪笑着围着女人竭尽咸猪手,一时倒也不办正奇。这是狼玩耍羊的把戏,反正最后总要操她。 金旗一看就怒,大喝:“够了,该死的混蛋!” 石牢里的人全怔住,由于阴军师在一旁陪着,弄不清开口家伙凭什么这样拽,所以吓得没再敢动手。 金旗对阴军师说:“你是自己进去,还是我给你帮帮忙?”阴军师不声不响走进牢房。聪明人就是少麻烦,大家都方便。金旗又对傻怔着的女人招手:“你还想住在里面?” 女人迟疑地蹭出牢房,浑身颤抖不已。金旗对三男中腰间垂钥匙的招手,这家伙望了阴军师一眼走出屋来。刚踏出铁门,猛一蹬腿,身上利索地扑向金旗,还有些功夫底子。金旗早抖到,身影微晃,然后在掠身而过扑空的人背上加了一脚。可怜啊!用肉做的头撞石砌的墙其惨可想而知。女人此时仿佛清醒过来,逮住死老虎一顿花拳绣腿,还不忘脱下男人的衣裤把自己遮盖起来。 金旗也忙,先解下昏死人的钥匙,再把人扔进石牢锁上门,然后把最底一间石牢里半老头子放了出来。问:“你俩是怎么会事?说说吧。” 女的抢先说:“我平时吸两口,毒粉全是从他们手里买的。有时银子不凑手就欠着。去年生意不好,欠了刘黑子一屁股粉钱。他先把我抓来玩个够,又逼着我变卖房产还债。我拿到卖房钱就逃,谁知还没出新会就被抓回来,一直关了两个多月。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想想也恨……”女人声泪俱下,看的出伤心到极点。 对于这样的女人金旗并不同情,压根儿有些讨厌,救她只是不忍而已。转首问猥琐的男人:“你是什么事?” “黑吃黑。我是河南人,不久前挖到个大黑鼎,想卖掉换两钱。被姓阴的知道了,七骗八蒙硬把我连人带鼎诓到新会。找人看了鼎扔下句话‘假的’。假的你又没付钱,再说鼎留下人总应该放我走吧,可是硬逼着我说出鼎是从那里来的。说实话这大黑鼎是咱家砌猪场偶尔挖到的,开始还以为撞到古墓,拼命往下挖,整个成大水坑了也没见一样古玩,也不知道这鼎为啥会埋在那里。鼎方方的死沉,也不漂亮,底上还刻着两个‘伪周’文字。懂行的人都说是铁鼎不值钱,开始姓阴的说要,我开价五万,后来只要放人,鼎就白送了。谁知连这也不肯,要倒付五万精神损失费才能放人,否则白浪费的饭钱、房钱找谁付?哎哟,我又不想吃他们的臭泡饭。想想真气人!” 金旗听得差点笑起来,两个宝货真是离奇的遭遇。不管怎么说这事要了结,最好的方法有两个,一是交给宋红玉,让兄弟会出出气。二是交公安机关法办,凭贩毒吸毒、私设牢房两条,为首的刘黑子、阴军师非得判上十几年不可。该选前者还是后者一时有点犹豫。 前面石牢里铁门撞得“哐哐”乱响,刘黑子正破口大骂:“我日你娘的,谁把老子关里面了!开门、快开门!”他醒来还不知道出了啥事? 一旁发呆的吸毒女突然像吸了药似的,发疯般冲出,还尖叫着:“刘黑疤,你也有今天!”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路 吸毒女和刘黑子隔着铁门对骂好一阵,当然胜者是女人,因为她在门外,心理上她是强者。金旗看着这乱七八糟心烦,决定选择交公安法办。若让兄弟会出气很可能引起双方旷日持久的绵绵仇恨,反而好心办坏事。而且扳倒刘毒子、阴军师等于毁了红门,将来新会县兄弟会独大也算扬眉吐气了。 用阴军师的手机,由吸毒女报案。她只对话筒喊两句:“这里有许多毒品!刘毒子有地下牢房!”特别是第一句管用,破毒品案可是立大功的,半小时不到十几辆警车就把红门盘踞的况公祠堂包围个水泄不通。当荷枪实弹武警冲进来时红门弟子还在喝酒打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后院多了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发疯般朝武警叫:“在这里,毒品在这里!” 金旗是提前走的,临走给了卖鼎男五万人民币,弄得人家目瞪口呆。他的解释是比如卖了鼎,你太可怜我帮帮你。该男千恩万谢保证等警察来认真检举红门黑帮犯下的滔天罪行。当然吸毒女也拿到五万,流泪发誓戒毒重新做人。对此金旗只是一笑而已,尽了力将来是好是坏与已无涉。临走顺手收了入口牢房里存放的三块红玉和那只大黑鼎,他发现镇天印真是妙不可言,收东西时物体瞬间居然幻化成轻烟,根本没一丁点动静。自己只是把手伸进铁门上方小窗洞,无声无息全搞定。铁门依然锁着,一男一女目赌自己甩手离开,哪叫干净利落。 隔天公安刑侦队找过金旗询问过程,金旗详细说了买红玉,对方威逼,自己巧妙反锁黑帮坏人等等,不外乎承认自己学过三拳两脚,所以才能临威不惧,奋勇抵抗。警方也问三块红玉和大黑鼎的事,金旗当然矢口否认。明明人家是空手走人,再说如此重物即使偷也背不走呀!警方最终信了他的证词,并对他见义勇为的行为大加赞赏。说本次行动查获各类毒品11.75公斤,以及上百刀具枪械是宗特大大案,够刘黑子吃一壶的了。这些全是后话,先交代过。 心里得意,步下生风。回途金旗哼着小调正舒坦,宋红玉电话来了,带着哭腔说正在医院,希望借十万元让几个受重伤的手下动手术。 打车先回宾馆开上自己的越野(顺便提一句这两天收的红玉,没人时统统纳入天释戒。而原来储备的大量现金正好派用场)向医院驶去。宋红玉和一名中年汉子早候着,二话没说金旗先送上一包现金。宋红玉交代中年汉子几句,就提议去孔雀岭走走。她已经和会里几个骨干商量过,决定着手办酒厂,款子当然向金旗借,利息比银行翻倍就是。她做事喜欢风风火火、说干就干,所以钱丢给同伴立马赶赴孔雀岭。 二级公路还算平坦,金旗在人多车多的道上不敢嚣张,车速只开60码。宋红玉打开窗户,顺风吹拂着长发,一夜间好像年轻了些。侧脸望去明眸簿唇、挺鼻桃腮,在飞扬的黑发衬托下显得青春倩丽,特别是嘴角牵起的微微笑意,竟是那么诱人。金旗有点后悔昨夜的克制了。 宋红玉似乎知道他正在偷看,头也不回嗔怪说:“看什么看?一副色狼样。真叫你办又临阵投降,真不知道是不是有毛病?” 简直不能忍啦!敢说我有毛病,本神别说你一个,十个红玉又何妨?准叫你骨酥身软、求饶不迭!可惜这些只能心里想想,不敢惹这只火药桶。说实话自己太烂情,细数好几个美女了,不能在河北再丢下一个不管,所以只能装憨态。 宋红玉冷哼一声说:“谅你也不敢!喂,我想问,你究竟给我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仅两天伤口全好了,兄弟们都说我突然变漂亮了,什么春色满脸,引诱男人、性感啦……” “打住、打住。没怎样形容自己的,不了解还当你忽悠别人呢。告诉你吃的什么药,是我师门珍藏数百年的葆春丹,要十万元一颗,宋大小姐你一下子服了两颗。”其实当时手边一时没当用的药,金旗顺手拈些红玉粉洒在伤口上。当然知道龙的能量对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否则也不会用。但是没想到红玉粉好处这么大,大的惊人。不仅治好外伤,还对体内穴脉贡献许多妙处,比如让女人更加明艳动人就是一例。如此多的红玉,将有多大好处,想想也足够让人疯狂。 宋红玉一撇嘴:“没骗人?二十万这么金贵你全喂我了?你究竟图什么?图钱,老娘穷光蛋一个。图人,送到床上也不碰。你说到底图什么?” 金旗笑说:“说了你也不会信。我就觉得你人不差,想交个朋友。什么送到床上也不碰?这是尊重你。你是为感恩才上床,我要发乎情的你,不需要感恩,懂吗?” “不懂!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没情的?我看就是有毛病!”宋红玉突然爆发,前倾着身子,眼泪汪汪的,一根手指快戳到人家鼻子了。 金旗忍无可忍,男人老被人骂有毛病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蓦地抓住她左手,硬按在自己两腿间怒喝:“放着不准动,过一分钟看着是不是有毛病!” 宋红玉像触电一样浑身一颤,真的不敢动。她双颊飞红,含着泪望着发怒的金旗不敢出声。半分钟不到她就感觉到掌间有一物正在昂起,无法抑止地涨大、发硬、耸立。她低首垂目:“啊!”不由脱口惊呼,如此庞大,完全超乎她的想象。她感到惊愕,想缩回手。 金旗又冷冷说:“你惹火了他,想不管啦?不行,你要安慰他,让他别生气。” 这话也说的出来?骗一个三十岁的老处女,小心人家明白后劈了你!可惜此刻宋红玉像犯错小孩无奈地、听话地用手轻抚着,嘴里还不断说着:“别火啦,姐姐错怪你啦。你很厉害,真的没毛病……”还反复说了几遍。 金旗终于忍不住喷笑起来。笑的车也停在路边不敢开了。天下真有如此傻妞!宋红玉终于恍然大悟,气得一把抓住抚摸许久的家伙。正在赶道的路人听到路边车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不仅不敢凑近看,反而加快了脚步。 半小时后车子才重新上路,车里男女脸色都红润润的,特别是女的,脸红的犹如西天刚刚描上的晚霞。不说话,一个劲整理着弄乱的长发。车突然加速,箭般射向一片霞彩处。 眼前是一幅很美的图画,青葱的松林覆盖整个山岭,尽管季到冬寒,墨绿色的松针犹如一幅生机勃勃的乱针绣,勾划出飞云横渡、乱峰狰狞。阵风吹来松涛如歌。金旗明白岭深之处有神奇宝贝正等着自己,激动的难以忍受,一下车就接连五个腾空翻,看的宋红玉和等在岭下的兄弟会弟兄不知所措。 徒步上岭,不久就看到山中露出一片屋宇。整个山村三十多户,靠山吃山日子还不算太穷。自从发现绿石粉能泡酒,酒能养生后,家家户户酿酒,整个山村就像个大酒缸似的,日夜飘着酒香。 宋红玉说:“村长正等着,我们是不是先去会会他?” 金旗问:“绿石产地在那里?” 弟兄指着远处左边一座小岭说:“过去还有二十里山路,不好开车。” 金旗转身从车后部搬下两只大帆布箱,打开,里面满满的百元钞。说:“整两百万。你们谈吧,我就不参于了。我先上岭看看。”说完就走,等宋红玉问要不要人带路时早跑远了。 望着两箱人民币,再望望星掷丸抛般远去的男人,宋红玉突然觉得新的事业充满光明,对未来顿生万丈豪情,扛起一口布箱大步前去,害得手下非小跑才能跟上。 一支烟功夫已经到达目的地,看是一座岭,近了才知是一堵巨大悬崖。半是缓坡,半是悬壁,崖势十分险峻。山风拂过寒气逼人,站在崖顶有种孤独、远离尘世的感觉。 金旗开始检查脚下。果然靠悬崖西侧石面颜色明显不同,泛着淡淡的绿意,泼上水绿色越发浓烈。面积有十平米左右,看痕迹上面几经剥削有明显凹槽。前行几步又有略小一些,约八平米面积的绿石,两处相隔四米。很奇怪的现象?金旗运用“目识境”,细细观察更觉有趣。大些的延伸下去三米就没了,像小半截破蛋壳。而小些的却是个完整的巨蛋,上面裸露面仅仅是蛋壳尖。这一发展居然囊括了整个悬崖,特别是崖壁中部正是鼓起的巨蛋的核心部位。 金旗飘身下崖,身法相当潇洒。现在飞行、滑翔他玩得越来越顺手,若有人看见非疑心撞见神仙不可。顺着崖壁飘动,越往下越觉的暖和,而且有阵阵清雅的幽香传来。他很惊讶,按说常年累月阴暗潮湿的深渊低谷一定是充满霉腐之味,怎么可能传来悠悠清香?莫非又有奇珍异宝?飞身而下,百米方到崖底,一眼就看见潺潺流动的溪水居然升腾着热气,伸手一摸流水温度起码有四十五度。哇!温泉。难怪冬天崖底依然一片绿色,千姿百态的植物正在这里悄然生长。很香的味儿,顺势看去溪流边石缝里长着一丛丛短叶植物,一箭箭花茎托着花蕾正静静绽放。 啊!深谷幽兰!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幽谷兰香 (今天有些私事,晚睡早起提前上传了,说一下。诸位是否顺手按一下推荐、收藏区,多谢、多谢!) 想起凤娟是个爱兰人,赶紧找出相机一路拍下去。品种还不少,花的颜色也五彩缤纷。又用手机拍了一遍,彩信传给老婆。几分钟幽谷里就响起清脆的铃声。(现在移动网络太强大,什么地方都能通讯) “旗,你传给我的照片上兰花是什么国家的,温带吗?”听的出美人老婆很激动! “什么那个国家?中国河北新会县。”有机会逗逗老婆还是不能放过的。 “不可能!现在冬天,别说北方,就是南方这种季节也很难开出如此动人的花骨朵儿。除非是温室科技栽培,但是人工品种我能看出来,根本不可能有这般灵动气。旗,说实话嘛,人家心里急。” “老婆,是实话,只是下面半句没来的及说。这里是新会县孔雀岭一处悬崖下,有一眼温泉,兰花就开在温泉边上。好多呢,我只捡漂亮的拍了,喜欢吗?” “好老公你拍的真是荒山野岭的野生兰花?” “应该是,这里毫无人迹,应该是野生的吧?” “太好啦!老公,注意保密喔,这可是价值连城的野生幽兰新品种。而且从形状、花瓣、叶茎来看应该是高档观赏兰。老公你可知道一支罕见新品观赏兰的单价?哼,没有三万一苗想多别想。厉害吧?老公,你一定要做好方位定位,以后还要带人家去,到时别迷路找不到北。还有凡是不同的统统拍下来,花、茎、叶、箭分别拍,要近距离特写。辛苦你了,好好老公,回来一定慰劳、慰劳你。” 好一番任务布置!看来凤娟是个标准兰草迷,一听兰花人都变了,无求成了渴求,这些要求一定要满足老婆的。金旗扮演摄影师,认真劲还真有些专业味。先整株,后分细部分别拍摄,细到什么程度?一花骨朵就分壳、箨、捧心、舌、肩、苔、鼻、七张不同的照片,你说细不细。相恋以来凤娟从没要求过什么,她性格的淡然决定了淡然的生活态度,唯一的爱好就是种兰、养兰、艺兰,久而久之她身上总有一股清雅之香,让人神清气爽、恋恋不忘。为此金旗看过几册养兰书,也吟过几首诵兰诗,记忆最深的记兰始篇是唐彦谦的《咏兰》: 清风摇翠环, 凉露滴苍玉。 美人胡不纫, 幽香蔼空谷。 谢庭漫芳草, 梦畹多绿莎。 于焉忽相见, 岁晏将如何。 全诗精致,吟着,叶绿、瓣白、花香全然置身兰池。 凤娟爱兰似兰,金旗爱她,自然兼爱兰了。有这样大好机会,老婆的马屁是一定要拍的。凤娟之所以不提带兰花样本回去,一定考虑到兰花离开特定生存环境无法生存,可惜她没想到有个神仙般老公!金旗在镇天印中辟了恒温空间,用神斩挖了许多石盆,连泥带苗凡是新品一律移入印中。这一番忙碌足足两小时,为老婆乐意。 天色近黑,悬崖上巨型长蛋还没好好看。找块石头盘腿坐下,崖底温湿的暧风徐徐送来清幽兰香,仿佛仙家之境。不能乐不思蜀!他“目识境”大张,水银般泻入崖壁。有时候奇迹会接连不断,养颜绿石带来幽谷新兰,幽谷新兰又带来蛋心稠浆。说明白点崖壁内巨蛋中犹如蛋黄般有一汪粘稠的黄浆,估计有三立方左右,毫无疑问这才是绿色巨蛋真正的精华部分。尽管作用并没试过,但是表面尚且如此,核心还能差么? 再次在镇天印中开辟新空间,释出神斩幻化成长约五米的巨剑,由下朝上朝崖壁刺去。“卟”地声响,剑体应声而入,顿时一股异样的清香顺剑而出,闻之精神一爽。哇!灵异之物,天材地宝!没想到河北之行不但得龙血,居然还巧获凤膏。哎,怎么想到凤膏两字,不会冥冥之中真是凤凰神蛋吧?想到这里连金旗也有点不相信如此奇缘!龙血凤膏不是寻常之物,当然也非寻常人可以获得。而获得这些珍鼎之藏一定有莫大因果,也许将来自己会有许多磨难,需要天材地宝帮助……什么乱七八糟的,想不明白就别去想,任其自然才是真谛。 淡黄色、浓稠的液体正顺剑脊流出,满谷雅香。金旗结出一串手印,液体在剑尾飘出连接到自己左腕,然后消失不见。由此周而复始,一直进行了个把小时,当最后一滴溶入镇天印时,晓月中天,银辉一地了。 神识进入镇天印,右侧后一格空间中凤膏(自称的)恍若一滴巨大水珠正忽上忽下的晃动着,凝而不散。神识发出法诀大水珠立刻散出一小滴落入手心。金旗忍不住抬起手,凑近嘴边,犹豫一刻最终手掌一晃,淡黄水滴没入口中。顿时齿留余香,体内好一片清凉,太阴流立刻雀跃起来。哈,果然神物,不比千年玉膏差!金旗心里高兴的程度无法形容,削下一大块蛋壳(绿石)收好,顺手用碎石填了剑孔。这不是怕有人下来发现,(发现又怎样!)他只是梦想像千年玉膏一样,多少年后蛋壳内再生蛋黄出来,这样就不会流失。 收拾好一路飞回,刚到村口就撞到宋红玉等人,正手提马灯准备上山找他呢。 村长家饭菜早已备好,标准农家乐。山麂、野兔、蘑菇等等满满一桌子。金旗顺手从车里拿来两条中华当作见面礼送给村长,这可在山村属罕见之物。老村长很高兴,一人发一支,连宋红玉也点着吸起来。七、八人一桌,倒出来的酒略有些许微绿,闻着分外香醇。金旗当然熟悉这种香味,只不过清淡多了。浅抿一口,清冽一线顺喉滑下,顿时腹腔点燃一团火。金旗惊呼:“这酒度数挺高的?” 老村长哈哈直乐:“小伙子,自家酿的不偷兑白水,标准六十度。怎样,够劲吧?” 金旗呲着牙连连说够劲。他心想若此酒是六十度,那些号称六十度的名酒岂不是全兑水的? 宋红玉介绍了谈判经过。岭上一大一小两片绿石,二百万只能买小的,若要大的再加二百万。宋红玉只能选择小的。(金旗差点笑出声。还“只能”,将来拿大的哭也来不及。看看一口烟、一口酒的老村长真为他悲哀。)这样村里三十二户,每户能分到五万现金,剩余四十万投到村办酒家去。双方还订了几条规矩:一、有关酒中掺绿石粉的秘密绝对不准说出去,谁泄露谁赔五十万。二、酒用统一商标、牌子、包装、价格,减少彼此恶性竞争。三,产量村办厂占四成,客厂六成,大家遵守,违反砸酒缸。四、客厂用工先尽村里人,不够再招,这样便于保密。 四条全是大实话,看的出老村长挺有眼光。金旗也连连点头,建议说:“绿石不多,属宝贵资源,所以产量不宜高。可以走高端路线,单价要高里其身价,半斤包装,质量比现在喝的浓百分之十,使效果明显些。再有两家合伙成立经营公司,统一包装、宣传,强调保健养身功效。这样厂子可以办的久些,利润可以高些。” 老村长大赞城里人有脑子,特别是半斤装的主意他最中意,成本节约一半呀!这顿家常酒喝到半夜,除了金旗差不多全醉,根本不可能返回。村长老伴安排了住处,山村农家小木床睡得还挺香。 一早起来出门,宋红玉已经在坪台上练拳,一招一式刚劲有力很有气势。金旗认为许多古武门派传承下来的套路很多仅仅流于强身健体的作用,真正战斗实用性不够。像红玉拳练的很精,可面对六把砍刀连十招也递不全。对于她这种混黑道,常流血的人来说花拳绣腿会要了老命。 宋红玉见金旗走近停了动作,问:“准备走了吗?” “该走了,新会县城还有些事了结一下,傍晚就回家去,快过年,你也该准备、准备。” 宋红玉脸色黯淡下来:“没什么好准备的,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酒厂虽好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这年还不知怎么过法?” 金旗迎着东升旭日挥动着胳膊笑说:“昨天忘了告诉你好消息,刘黑子、阴军师因涉嫌贩毒、藏毒,私设地牢,非法扣押公民被逮捕,红门也树倒猢狲散了。” “真的!”红玉忘情地扑上来,搂着金旗的脖颈直蹦:“天啦!真有报因,才两天红门就了?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回新会买张报纸就知道。” “哪还不快走!”急风急雨的情况又来了,嚷着:“你去发动车子,我去打个招呼。”没等回答就奔进屋去。 越野停在新会医院门口,宋红玉没有急着下车,手按在门把上,眼睛却盯着金旗。心想要是没有他自己早死在刀下;要是没有他别说办酒厂,就是十几个受伤弟兄也可能会被赶出医院;要是没有他刘黑子会倒的这么快?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可是除了知道他姓名,他的情况至今什么都不了解,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尧峰春歌 宋红玉不愿立即分手,她执着的希望在新会的最后半天陪着金旗,说什么也得请他吃顿饭。金旗笑着答应了。之后先是联系余文铭,后又跟着他走访了一位预约好的卖玉人。这小子挺有成绩,两天不到又给他弄到一百多公斤红玉。其中还有一匹尺高的玉马,雕工丑陋的让人恶心,为此金旗还多付了五千元加工费。和余文铭说好以后可以把不断收购红玉作为一项业余兼职,自己对于红玉是多多益善。这对余文铭来说是大好事,差价比年薪多多了。 中午就在新会星级宾馆厅吃的,其间宋红玉一直没说话,总是静静地听他说,或者看着她,弄的金旗有点不自在起来。临别金旗交给她五张各签有三十万元的现金支票时,宋红玉再也忍不住了,就在厅大庭广众搂着金旗直吻,眼泪、鼻涕全沾在别人脸上。不过金旗很高兴,因为这才符合她的性格,火爆火辣! 傍晚在宋红玉柔情似水的眸光中越野进入高速,这一瞬间金旗想家、想凤娟了。婉拒宋红玉使他一直憋着欲火,想到十几丛野生兰草送到爱人面前时的情景,车速又忘我了。 …… 一到家喜事多的金旗有点应接不暇。第一大老婆有喜了,捡查结果还是个儿子。快当爸爸,却还没和凤娟申领结婚证书,想办了婚事吧,文昌怎么办?齐人之福也有烦恼的时候,金旗干脆不闻不问,随两个老婆想干吗就干吗。 第二件值得高兴的事是金氏宝藏博物馆、金东强知青养老院一起破土动工,规模空前。说起这事也算赶巧了,金旗从沂山打电话给王玉芬希望在尧峰山庄附近购买土地造房的第二天,尧峰村村长就来找王玉芬商量借贷的事。说是尧峰山至木渎镇沿途将开发商品住宅,村里半年前成立了尧峰房地产建设有限公司,并成功拍卖到尧峰山庄东侧的705号地块。该地块面积55800平方米,因为属于河市郊区山坡地,单价仅为1620元一平米。尽管如此,土地总价九千多万已经压的村办集体企业透不过气来,若再加上契税、道路、三通等前期投入,别说盖房子,恐怕维持利息也难。找人合作,地方太偏,等十公里外的木渎风景区影响到这里没有十年别想!村委一合计想起尧峰山庄,这就找上门来借钱。 王玉芬早辞了村会计,一心一意扑在尧峰山庄。这消息正中下怀,假装推却,在村长再三恳求下才松口,提出以土地换借款的方案。具体是由尧峰村以原价转让10000平米土地给金氏宝藏,而金氏宝藏则提供一亿元无息借款,时间为一年半。 村长当即拍板,一口答应。晚上还专程请关山、玉芬吃喝一通,农村就喜欢这个调调。转让手续紧锣密鼓,一周全部办妥,转让税杂费一家一半。尧峰村获得一亿无息借款,一千六百多万转让土地费,这些足够开发第一期住宅区了。金氏宝藏却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合法土地,为此王玉芬受到老板一颗五克拉美钻的嘉奖。 说王玉芬精明确实有道理,她在村建筑规划中改了一笔,把朝北原来五米绿化带扩大到十米,而朝南绿化带恰恰相反。这一改看似无关大局,其实和金氏宝藏接壤之处更宽阔、美丽了。 金旗回来后和霍金斯联系,亿万富翁也做过房地产,手头正好有博物馆、养老院的设计原图。对于金旗突生异想准备建一座宏大的私人博物馆,霍金斯大力支持,参考原有相仿建筑,组织一流设计班子快马加鞭工作,十天后格林就带着两套图纸和两名施工经理赶到河市。宏图终于变成现实,背靠尧峰山的两群建筑打下了桩基。万米区域巧妙地划成大小两片,靠里,北通道进出是占地四千平米的金冬强知青养老院,建筑格调轻松、舒适和远处的尧峰山影相得益彰。一千平米的花圃、室外休息长廊和占地六千平米的博物馆区似通非通,隔溪相望。 最得意的是方方正正、金色整体的魁伟建筑,地面六层、地下一层,占地四千多平米,在私人博物馆史上绝无仅有。金旗很喜欢这种敦厚、稳重的感觉,作为陈列历史的地方必须有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庄严感。当然这些仅仅是蓝图,一年后所有画稿将变成现实。为此投入两个亿一点也不心痛。 将来金氏宝藏公司搬到博物馆旁裙楼里,尧峰山就成了后花园,想想都笑出声来。 第三件喜事是年终结算硕果累累,凤昌门店除外(按投资比例金旗得大头,占百分之六十。凤、文两人各占百分之二十,就这还是金旗相让的结果,真算投入凤、文两人各占百分之十也不到。就算给老婆私房钱了)。光尧峰、香港两地的金氏宝藏就为金旗带来八亿多盈利。当然这种盈利是别家无法想象的,因为成本仅算市价的五成。也就是实际金旗个人进账高达十六亿!加上原有,以及从美国捣浆糊捣来的上百亿美金,一年前的穷小子做梦也没想到突然成了近千亿富翁!(轻点,别让人听见。不能露富,红眼病可不是一个两个?) 第四件值得高兴的事是罗大伟这小子要结婚了,老婆当然是张韵。婚期是元宵节,罗大伟非要金旗尽早赶到,作为大哥,兄弟成亲岂能不帮忙操办?而且提出红包越大越好,两个嫂子不能合送,一人一个。真是黑呀!罗大伟还有安排,三月初缅甸开春公盘,是一年中最大一次翡翠原石交易盛会,值得一赌。大伟现在经营美国拉斯维加斯汉工琢玉坊,业绩一般。婚后张韵也要赴美,夫妻俩再干不出成绩来岂不让人笑话。所以主意打到金旗头上来了,跟着大哥在公盘上捞一笔不是不可能的事。公盘赌石对于金旗来说更有瘾,他特别喜欢享受“赢”的过程,一切尽在掌握中是每个男人的渴念。缅甸公盘不能不去!为此他开始学习缅语,一学发现自己还是个人才,简直过目不忘,跟着录音读一遍就能说一口纯真的缅语。干脆把英文也稍带上,他知道记忆力超凡和修真大有关系,说不定将来能说五、六十种文字呢!嘿,看小人得志样。 第五:关山领导的玉工坊简直太让人喜出望外。准备初一在北京燕莎举办的“百珍迎春”,展会上“入微刀”将捧上让人忘乎所以的杰作。四件重品,一百套上品首饰一定会轰动北京。为此文昌一回来就飞北京做准备工作,除了四件重品外,其他首饰已经进入燕莎密库。文昌家在北京,过年要孝顺父母,说好小年夜赶回河市,大年夜下午再回北京吃团员饭。仅仅给金旗三十六小时,气得他一心想三十六小时中怎样才能爽到骨头里。 关于小沂山的事他同样作了安排,由毒蛇委托连云市一家私人侦探所全天候监视小沂山以及周围的任何动静。两架高倍军用望镜时刻都绕着小沂山扫描,黑夜也不放过,有红外夜视。重金之下消息做到一天三报,不断涌来的情报证明云飞又是在做记忆水晶的梦。也许有人高价收购?也许云家财务出现了问题?金旗为此另委派人着重调查云氏财务,这是个艰巨任务,年前是无法收获的。有一点值得兴奋,小沂山再无记忆水晶,云飞将猴子捞月。林宣之事后传一份出售小沂山五十年产权的合同来,上面很清楚写着:“保持山体原貌,不得从事任何破坏山体的活动和生产。山体内任何矿产权利属于国有。”这一条无疑保证了小沂山山腹中隐藏的水晶溶洞和甘美泉水。这应该算喜事! 这天上午金旗正和王玉芬商量小年夜聚的事,算算连玉坊职工在内近百人,要办十桌酒席。玉芬询问年终红包发放情况,金旗给了四个字“皆大欢喜”,而且山庄环境也要有年味。这把玉芬愁的!皆大欢喜说说容易,做起来很可能吃力不讨好。正和金旗议着秘书来报,有客人找庄主,说是新疆来的。新疆客人?金旗疑惑地迎了出去。 齐耳短发干净利落,红扑扑的圆脸、明亮的双眸、笔挺的鼻梁、以及有力的唇线,很结实、高大的身材。嗨!金旗欢呼一声冲了过去,一把拉住新疆姑娘吐尔逊.玉孜的手连声说:“欢迎你,玉孜小妹。没想到在河市能够见到你。” 更没想到玉孜一下子偎入金旗怀中抽泣起来。金旗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对方香肩,说:“哈哈,快让大哥看看,重逢的眼泪会不会影响和田美人的娇容。” 玉孜不好意思地转过身,擦干眼泪才抬起头来,说:“金大哥,玉孜真的很想念你,是你的慷慨让玉孜这年来发了大财。自从把玉款汇入指定账户后一直没有金大哥消息,我干脆找到河市来了。在河市有许多做玉生意的和田老乡,一打听,金大哥在行内很有名气,都说是玉王。这不,就找到大哥了。” “好、好!来了就在大哥处住几天,过了年再回去。快进屋坐,午饭还没吃吧,玉芬姐准备一下,让我们的和田美人尝尝河市水乡味。” 一路招呼着,还没进屋就听远处又有人在喊:“旗哥,没想到小妹我会来吧?”一辆的士刚在山庄门前掉头。车上下来两位客人,中年男子拎着重重的两大袋行李正满面笑容地走来。他前面一个美少女正一身轻松,像轻盈的花蝴蝶向金旗扑来。 “段木莹,段家小公主!”话音没落香喷喷的身子已经到了胸前,没奈何只能抱住。没想到段木莹搂住金旗脖子,粉唇狠狠亲在光溜溜的右脸颊上,引得金旗扬声大笑,直笑得刚才还胆大包天的段家大小姐羞红了脸。 放下段木莹,快步迎上走来的中年人,接过对方手里的行李,笑说:“鹰哥,你不会为小弟省钱而不叫我派车接客吧?” 段木长鹰呵呵笑着:“自家人认得自家门,接什么接。老爷子催着年前来告你两个好消息,所以花大钱来飞机飞来的。” 金旗还没问什么好消息,旁边段木莹嚷起来:“旗哥,我饿了,有饭吃吗?” 金旗哭笑不得一边拉着小姑娘,一边招呼着玉孜和段木长鹰朝饭厅走去。行李自然有一旁玉芬的秘书收拾。没走几步远远就看见烟儿、毒蛇、关山、玉芬、毒龙都候在门口挟道欢迎,掌声和笑声汇成一片。金旗偶然抬头,发现路边一排去年新栽的垂柳枝条上纷纷绽开嫩绿色的新芽,整棵树都洋溢着勃勃生机。他靠近段木长鹰问:“老爷子有什么好消息?” 段木长鹰呵呵乐着:“老爷子身体简直和年轻人一样,返老回童啦!修真进展达到开光初期,是我们大伙中最厉害的一个。为此老爷子日日夜夜记挂着你这位大恩人,要不是大家拦着非赶来拜年不可。这不,非催我们赶紧来。两件事:一是送上一枚宋代影青瓷印,老爷子说你一定喜欢。二是恳求一下意见,老爷子希望你同意山西段木门整个投入你门下,咱也来个开宗立派,流芳百世!” 开宗立派?金旗吓了一大跳! 第一百七十章 说玉 关于开宗立派金旗认为不妥,一时又整不出像样的理由,只能先拖着。 原定晚上再和众人好好聚聚却发生变化。凤娟来电今晚市里请私营工商业者团拜聚,她被邀请了,而且要金旗陪同。老婆有令岂能不遵?把关山介绍着玉孜,玉工房的美玉一定会满足这位新疆姑娘的欲望。段木长鹰和段大莹只要指点几招就足够他们没日没夜忙乎了,修真进展比什么都有吸引力。 晚七点、南院宾馆南大厅一派喜庆。中国人搞庆典最拿手,红红火火的主题表达得淋漓尽致。凤娟挽着金旗来不及欣赏细节,一路寻找自己的座位。正挨桌查名,背后有人招呼,回头一看是光福“清三代”公司的李福。这家伙好像是自己的福星,碰到他每次都能挣好多钱。赶紧忽悠:“啊,李总,没想到在这里相遇,幸会、幸会。” “金总啊,深藏不露,高人,小弟实在佩服!在光福硬装新手,结果豪赌六千万元。小弟上当之余只有两个字‘佩服’。金总,今天撞上了可要帮小弟一个帮。”左一声“金总”,右一声“金总”,自称小弟,对比半年前在光福初见时的态度,简直换个人似的。 金旗笑着说:“李总尽管吩咐,金某能办不会推迟。” “好。坐下说、坐下说,贵夫妇位子和小弟一席。”李福领路很快找到珠宝协会的一桌。其中协会副会长、四珍珠宝老板姜文苍、常熟恒昌珠宝董事长何四海都在,老朋友通灵珠宝张唤之正送来亲切的微笑。这一桌都是年度销售过三亿的珠宝业排头兵,所以才能享受河市市政府春节盛宴。没想到李福也如此厉害,看来赌石的确为他招来财神。你看他一坐下就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块赌石,递给金旗说:“请金总指教,我就信你。”话里是不是有挑衅在座其他人的意思?河市赌石王姜文苍不正在座? 金旗有点为难,怔了一怔还是接过女鞋般外型的赌石。黄砂皮、无癣无蟒无松花,三无产品,很平常的一块小赌料。看了几眼,问:“李总自己觉得怎样?” “我认为有绿。黄皮虽然粗糙,但分量很重,说明结构紧密,有东西。可是有人认为一钱不值。”看样子李福真受过气,否则不会话里挟枪弄棒的。 金旗见凤娟正和别人在聊,也没什么人注意自己,才放心地问:“李总是赌来的?” “嗯。不贵,从朋友手里一万元接过来的。” “如果李总愿意,五万我要了。” “五万,真的?哈哈,我第一次出手就赢大发了,解气、解气、真解气!” 爽朗笑声引得众人纷纷看来,张唤之笑问:“李老板什么事怎么高兴?” 李福举着赌石大声说:“就是刚才给姜老看过的赌料,一眼金肯出五万收了。翻番呀,真是赌石奇迹,河市赌石一眼金定的价,不会错吧?不信,我愿一赌,下十万赌注怎样?” 议论纷纷,顿时热闹起来。特别是姜文苍明显不乐意,他斜了金旗一眼,充满厌恶之意。李福忽然大开旗鼓,金旗觉得有点对不住姜老,见他一脸敌意不由浮起倔强,难道为照顾你的脸面让我说假话?你不乐意只能不乐意了,本人不看就是。掉过脸望着满场欢声笑颜,哎,觉得有被人盯视的感觉。顺势望去,心里顿时怦然,远望自己的不是别人,是前恋人康平。 眸光相接,金旗看到一抹哀怨。她正坐在微胖的中年男子身边,此人见过,不知是为凑个热闹,还是屈于云朵的淫威输了几千万的古运河不动产徐总,也是康平的丈夫。不知什么心理,金旗拉过凤娟遥指着为她介绍,凤娟也许明白男人古怪的虚荣心,故意紧挨着含笑盈盈,频频点头,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俏样子。看到康平越渐暗淡眼光,金旗在唾弃自己浅薄的同时,心里又有说不出来的高兴。人就是这样怪! 宴会开始,河市新提拔的何市长致词。金旗看到何四海鼓掌最使劲,老实说对于这个何文豪的二叔心里暗暗祈望他多病多灾。他和林宣之是两个阵营的人,林宣之调动之日正是他升迁之时。说实在的若把彼此间勾心斗角、拉帮结伙的心思用百分之十在工作上,人民的生活质量、生活环境何止好一倍! 接下来工商局局长表彰年度先进个人,凤娟居然中了第五名。在她上台领奖时,全场哗然,掌声特别热烈、特别整齐。这不仅是出于礼貌,是由衷的对美的赞颂。金旗“目识境”自然搜集到许多男人私底下对美女的发自心底的感叹,比如“娘的,陪老子睡一夜,早死十年也心甘情愿!”“哇,局长和此女两选一,没说的,她了。”“会不会人造美?有没有相好的?”就为最后的询问,金旗忍不住站起身来,迎上去,伸出右手。可人心的凤儿当然乖巧,她知道男人是故意的,是向所有的人宣布自己是他的。她娇笑起来,像怒放的鲜花,引得全场一片齐齐的“喔”声,并且拖着很长的调子。长到一只玉手自动送进另一握中,长到美女又腻人地挽起那男角的胳膊。 不知那位情不自禁脱口而口:“为什么不是我?”引发一阵轰笑,这段美女戏才告一段落。可是并没有结束,第二天晚报新闻中就有一版“我市私营业主杰出代表中惊显绝色美人”的大幅报道,还配了几张传神的倩照。其中一张是金旗迎上前去的合影,可笑的是配题写着“狼来了!”金旗看后又好气又好笑,要不是顾及下一代,那几晚非得好好法办凤儿不可。 这次晚宴金旗好像作了一次了断,对于被康平抛弃的那段初恋一直耿耿于怀,嘴上不说不等于完全放下,这种“结”想解开说难就难,说易也易。就在相挽凤娟步回座位时,康平飘来的那一眼羡慕,曾经心疼瞬间痊愈! 而这一年来追求终于美满成功,特别是精神上的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名花有主,主为金旗。世上有多少男人不羡慕?老实说贫穷和低微一直压抑着不屈的心,终于像个男人般挺起腰杆时精神依然卑微,这种烙印很难消除,假如凤娟在金旗迎来时稍稍表示不乐意的话,这个男人也许会从此自暴自弃走上另一条路。所以说有时候男人脆弱的犹如初生婴儿,点滴风雨也经不起。金旗很运气,他深爱的女人同时深爱着他,不会由于对方故意显示“私有”和“征服”的可笑行为着恼,反而内心充满欢乐。这才叫天作之合! 看来没什么意义的宴会对金旗来说意义重大,以至他决定第二天带凤娟去看看自己幼年、少年住过的家。金家父母双亲没有,亲戚总要见一见吧。 宴会结束众人起身准备离席时,姜文苍突然说:“金老板,小店有个私人赌石俱乐部,今晚恰逢聚会,有三块赌石现场参赌,不知清三代李福老板敬重的金先生愿不愿意来指教一番?” 公开挑衅!金旗紧皱眉峰,想不通奔七的老人还如此咄咄逼人,也就无意间一句话就要当场报复,可想而知其人胸襟?他想拒绝,李福又抢出来说:“一句话。今晚就和四珍赌石俱乐部交交手,输赢我包圆!”这家伙好像自认金旗经纪人似的。 金旗轻声询间凤娟的意思,凤娟点头后才说:“指教不敢,跟李老板去长长见识也行。” 李福哈哈大笑,金旗这样给他撑腰能不快乐,大声说:“早就听说四珍赌石俱乐部厉害,参加者年费要交二十万,我想参加还推说名额有限不接受。今天我清三代李福就当回对手,试试传说中厉害的俱乐部究竟凭啥嚣张!” 金旗这时才明白李福原来是参加赌石俱乐部被拒之门外才结怨姜文苍的。听他口口声声“清三代”怎么滴,听着别扭,好像骂人似的?他怎么想出这个公司名称? 入会费二十万元的赌石俱乐部对金旗来说倒是很想看看庐山真面目,所以驾车跟在李福的车后一路兴致勃勃对凤娟讲述着自己初恋故事。 四珍珠宝是河市有名的珠宝老店,座落在阊门民街上。自从阊门民街改为河市第二条步行街后,翻建一新的现代建筑完全抹去旧时代留给阊门民街的风貌印记,同时也抹去了仅剩的古风旧韵。四珍珠宝原来是幢三开间店脸的旧房,现在面积扩大一倍,店脸完成改成大红柱子撑着双重飞檐,琉璃瓦下挂着成排的红灯笼,喜庆是喜庆,可是北方张扬的热闹劲和这座小桥流水的古城内涵很不协调,金旗挽着凤娟跟在人后,从侧门进入宫殿般豪华装饰的店堂时心里着实感叹流行的力量。 俱乐部活动场所在三楼朝北大统间里,百十平方中围着一圈沙发,光线昏暗,中间有几个小方桌,刺眼的射灯打在空空的桌上,猜测这一定是放赌后的。李福一进门就看见熟人,找去说笑了。金旗带着凤娟在后排沙发坐下,立即有人上来询问喜欢茶,还是咖啡。随即送上客人选择的饮品。服务和环境都不错,特别是安静氛围让人感觉高雅。 凤娟静静地依着老公不出声,她把此刻当作享受。金旗注意力却被前排两位的轻声交谈吸引。一位瘦高个的在说玉:“前天我花十二万买了凤昌一件辟邪把玩,玉质很精美,尽管价格高了些毕竟好东西嘛,物美价廉现在是不可能了。” 另一位戴眼镜的说:“青哥是有钱人玩玉,动辄几万、几十万。小弟遇到一位朋友也在玩玉,他玩得别有滋味。上星期刚带爱妻去腾冲转了一圈,一边欣赏南国风景,一边选购了一块翡翠半明料,由于小,才花了三千元,当场找人加工,掏了一副镯子,做了两块玉佩,加工费花了四千。他选料有想法,一不选全赌,全赌实在是输多赢少。就选开窗的,个头不大的,一公斤左右。若窗有色彩,小个赌料不会差到那里去。二不选高绿、玻璃种的。作假者作伪的往往是高档品种,档子低的不屑一顾。所以越差越安全。大家看来差的,不流行的翠色并不是完全没好货,朋友选的是糯米地淡绿翠,也就是白色中略泛些许绿意,在他眼中很雅致、很清幽。糯米地混浊了吧,可在他眼里朦胧中方显玉的雍容,喜欢玻璃地还不如佩块水晶好了。” 闻言瘦高个轻笑起来:“很独特的一家之说。” “是呀。”眼镜继续说:“他很讲究做工,我问为什么不追求玉品,他回答是只要是真玉即可。古时讲究白玉无暇,现在凡有沁色者为上品,沁其实就是暇,古人和现代人审美观不同而已。所谓玩玉,有人讲究流行,有人讲究心情,没什么对错,也没什么高低,都是上亿年来大自然的惠赠,都有沉甸甸的文化内涵,允许存在千姿百态的认识。他在玉镯上镌刻了自己和妻子的名字以及购玉地点和时间,在玉佩上刻了各自赠于对方的心里话。于是这几件价值仅仅七千元的玉饰在他们眼里就是高洁的美玉,有着心情故事的美玉,相信即使传承下去也会得到珍藏的美玉。”说到最后眼镜的话声越发低沉,化着一声叹息。 瘦高个也感慨地说:“有时我自己也怀疑究竟是爱玉,还是爱钱?是玉在吸引我,还是玉日新月异的价格在引诱我?说不清,有朋友告诉我,他有过一块黄色玉佩,晶莹剔透,中间有一小孔,可惜丢了,现在常常追忆起。这段小事在他来说是一个关于美玉的好梦,一种恬静的心情,遗憾中带着一丝满足。当时我就很羡慕玉带给他的美好,其实爱玉又怎能用钱来衡量?” 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金旗吃惊不小,脑子里纷乱一团,他拉着凤娟朝门口走去。就在踏出门时,身后传来一声招呼:“金先生不战而退了?赌石这就开始。” 是姜文苍。咕噜的车轮声,一辆轻便小车载着三块赌料推近中心方桌。赌石!金旗心中一怔,暗叹自己注定在世俗中挣扎,注定没有失玉人一般恬然的心情。 (下一章由于没修改好,稍微迟些上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亲情 三块赌石分别放在三只矮方桌上,石前有说明赌石的场口、重量、以及原价。 姜文苍换了一身行头,咖啡色中式对襟簿袄,同色裤子,人也有点古色古香味道。他身体好,嗓门亮:“各位,今天轮到陆兵兄弟坐庄,他从缅甸带回三块赌石,说明上有详细介绍。请大家品赏和试着出价,今天第三块小料将公开解玉,希望有兴趣的参加竞赌。还有另一件事就是我们有幸请到两位新客人,他就是人称一眼金的赌石奇人金旗先生,以及他的夫人凤昌金饰的凤娟女士。” 话音刚落在场十几人眼光齐刷刷射来。金旗、凤娟无奈站起,含笑点头,引来一片掌声。姜文苍说了声“开始品石”就朝金旗走来。也许是无意间听了一段“说玉”心情淡然许多,对姜文苍少了厌恶,也笑迎上来。 “金少,怠慢了。” “姜会长客气。” “金少觉得三块赌石中那块赌性更强。” “三块都有一赌之力。” “哦,金少看好三块?” “陆先生眼光独到,确实厉害。” 两人渐渐移近中央方桌。桌边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略黑,有点紧张地盯着一老一少。众人也围上前来,一边观察赌石,一边听着老少赌石奇人对论。看的出姜文苍并不看好第三块,也就是今天要当众解开的赌石。他以为金旗是客气,是故意捧陆兵的场,才随口说的,所以再次问:“金少确实看好三块?包括第三块小料” 金旗点点头说:“我看好,并不等于真好,只是我看好而已。” “原来金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想和金少大赌一场呢!” 背后传来阴恻恻声音,回头一看是常熟恒昌的何四海。对此人金旗打心眼里讨厌,好心情立即消失,口气也不善起来:“何副会长的意思是想凭此石和金某一决高下?” 何四海一愣,眼光飘向姜文苍,一刻才虎着脸说:“金少可愿大赌一场?” “当然。” “好,明晚此时将有许多人到场和金少对此石一赌。何某先告辞了。”说完转身而去。 葫芦里卖什么药?金旗很别扭,既然戏在明天演就少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趣,向姜文是告辞出来。也和同来的李福打了招呼。这家伙送客时说:“明天我带大钱来,金先生究竟有几成胜算?”能直说吗?金旗只是笑笑。 步行街停车场有一段路,夜深人静,只剩灯影铺就的一路华彩。凤娟挽着金旗的左胳膊,步子的节奏合着心跳,一切贴切自然,两人不言不语地走着。金旗忽然想到美玉两字,好女人不真是美玉么?这一想心情又好多了。 书院巷是古城河市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古巷之一。改革开放城市规范足足扩大了五倍,除了千顷良田眨眼变成高楼林立外,方圆十公里的古城内核也着实动了番手脚,甚至二千五百年前的尘埃都折腾起来。等有识人士惊呼:“古城不古!”时,旧貌依然的风景早已寥寥无几了。说什么修旧如旧,随处可见的飞檐翘角全是假文物,给人的感觉像装了假胡子的年轻人,可笑滑稽!不过书院巷很纯粹,一边河水,一边人家,碎石砌就的巷道两旁全是厚厚的青苔,幽静而瘦长。 今天巷尾金家老宅不平静,快过年了传出阵阵哭闹声,引得四邻探头探脑窥视。金家老宅现在住着三辈人,两个老的都六十出头,病病歪歪,模样有点风烛残年似的。撑门面是女儿女婿,下面还有个外甥女。平时一家深居浅出,很少和人来往,女儿金小易三十岁,在区医院当护士,属于旱涝保收的工作,每月二千出头收入作为老实谦和的女性也满足了。可惜最近医院和韩国一家私人美容院合资,改变常规医院性质,成为专业美容院,并且传出要削减人员的消息,所以金小易最近一直心神不宁。更不堪的是丈夫唐宁和人合办一家外贸公司,做河市传统产品真丝绸。好日子没两年就被接连而来的灾祸砸毁了,先是一张价值上百万的美国单子由于质量问题遭退货,接着补交的产品又在工厂做坏,合伙人翻脸撒股,一下子就把好端端的公司毁了。唐宁不甘心,集中家里,包括岳父母的养老钱全部掷入公司,还借了二十万元地下黑钱,准备东山再起。屋漏偏逢连日雨,进货又遭坏心人,每匹检品的双绉运回公司全变成一堆废品,(半夜被人换了)找人理论,介绍人早溜得不知去向。大病一场不算,今天又给债主堵在家中,不还钱就要带人!带人是什么意思?找个僻静处十万元一条胳膊!所以妻子拉住丈夫求债主再宽恕几天,女儿摔在一旁急得直哭,两老又气又急又无奈,而三个逼债人架着唐宁往外硬拉……这场景乱得翻天似的。 四邻不明真像不敢多嘴,再说河市人本就胆小,结果是议论的人多,劝止却没一个。 这时一辆白色奔驶贴着河岸轻巧驶入书院巷,就停在金家旧宅前,恰巧顶住原来停着的普桑屁股。车上下来两男两女,男的看看还一般,女的那容貌、那身段,简直仙女一般。两位女的一个青春倩丽,犹如鲜花一般香气袭人;另一个显得略沉稳些,更雍容端庄,看一眼都让人心跳不已。众人还在诧异,年轻些的男子已经皱着眉头踏进金家旧宅。 “住手!”轻喝一声。凶神恶煞般的三位心头像被重锤狠敲一下,慌忙松开唐宁,退后两步,脸色都变了。为首一位人高马大却偏偏弄得油头粉脸模样,有点像“鸭子”。他望着迈进门槛,一脸冰冷煞气的年轻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迟疑地问:“干……干什么?多管闲事会惹祸上身,明……明白吗?” “你们是什么人?”年轻人问声不高。 “我们是债权人,他欠我们二十八万,一个月满了不还。”油头粉面指着唐宁说,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弓着腰不敢直起来。 年轻人锐利的目光扫过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唐宁,隔了一阵回头问:“凤儿,带支票了吗?”身后的女子点点头。年轻人说:“给他们二十八万。” 女子当即签了即兑现金支票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把支票扔给油头粉脸的家伙,说:“两清了。请问尊姓大名,以后手头紧张时也能向你商量商量?” “不敢、不敢,我叫杨朝宏,有事尽管吩咐,告辞、告辞。”油头粉脸连声应着,接过欠条,倒退着向门外走去。不知为什么当自己报出姓名时感觉到时方目光一闪,恍若两片利刃直刺前胸。他真的感到疼痛,甚至看出对方目光中浓浓的憎恨。他不敢反抗,随便签出二十八万元的人一般都是有背景的大佬级人物,不是普通黑道能抗衡的。他瞥过现金支票上潇洒的签名,尽管是一串英文,读过大学的杨朝宏还是认识“凤昌凤”!他知道“凤昌”是什么,曾经陪主子加老婆去“凤昌”买过钻戒,满室珠光宝气当时让身价几千万的老婆倒退三步!现在自己惟有早早离开才是硬道理。 由于被奔驶顶住车屁股,又不敢叫人挪开,只能灰溜溜步行了。听说车子是半夜被开走的,这事被书院巷闲人编成一段笑话,不提。 等三位债权人走后,年轻人笑着走到金小易跟前轻唤:“姐,怎么还没认出我?” 一系列突变,至此金小易还有些头昏眼花,弄不清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现实谁会慷慨解囊相助二十八万?她一直盯着年轻人看,越看越觉得熟悉,可是好几年没见又不敢认,当时常常偷看自己鼓鼓的胸脯的瘦弱青年不可能变成眼前神朗英武的男人,个头也比堂弟高五、六公分,眼睛,特别是像能看透人心事的目光根本不能和堂弟一直怯怯的、低垂的眼神相比。哎,怎么这回儿会想起小旗子? 年轻人又呼唤了几声,金小易才返过神来,还是不信,试探着问:“你是认错人了吧?” 年轻人又对金小易身后刚停止抹泪的两位老人招呼:“伯父、伯母,你们认识我吧?”结果换来的是二老不解的摇头。年轻人有点尴尬,摸着自己的脸叹道:“变得真让人不认识了吗?”惹得背后更年轻许些的姑娘好一阵“格格”戏笑。 金小易终于小声问:“你是小旗子?” 两位老人也随和着:“有点小旗子的底子。” 年轻人点头说:“我是小旗子,金旗。” “天啦!”金小易惊呼出声,一头扑进金旗怀里,泪水如雨,抽泣着问:“小旗子你这些年到那里去了,为什么不回来看看?姐托人到处找你就是没找着。姐知道你心高气傲,下岗怕丢人,可也不能姐也不见呀?叫姐担心的……” 搂着哭成泪人儿的堂姐,许多往事一一浮现眼前。从小和祖父母住在老宅,同宅还有伯父一家。堂姐大自己两岁,应该是青梅竹马。堂姐脾气好,典型的水乡女子,从小什么都让着自己。那时困难,一颗糖也金贵,堂姐常常会塞给自己一颗,然后再问什么味。现在想来她让给自己吃,当然不知什么味。下岗时堂姐正在处对象,没想到眼下孩子都会跑了。金旗一时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好。 唐宁还算清醒,忙着关上宅门,招呼大家进客厅落下,一一送上茶水。金旗就坐在堂姐身边,一直拉着她手,把自己这几年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当然修真之类和紧张危险的全略过了。当说到准备成立金冬强知青互助基金和金冬强知青养老院时,伯父老泪婆娑,哽噎地说:“兄弟有后,兄弟有后呀!”唐宁的目光明显不同,充满了惊讶和祟拜。 金小易听说开支票解围的是弟媳时高兴的走到凤娟身边连连说:“漂亮、真漂亮,姐还从没见过这般漂亮的河市女子。什么巩莉、紫仪的全没法比,一角都不如。小旗子,你怎么哄到手的?快,给姐说说。” 这话又引得凤娟一旁的段木莹笑得花枝招展,特别是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变成了小旗子,这一点让她想起就笑,笑得脸颊都发酸! 今天一早金大哥陪着逛河市观前街,一进凤昌珠宝同来的新疆妹就挪不开步了,对着木盘里十几块和田仔料说什么也不愿离开。结果喜鹊妹妹陪玉孜姐姐,其他人逛着、逛着,逛到书院巷附近,金大哥说带我们一起来看看他的旧居,不料碰到了许多有趣事。要不是段木长鹰叔叔拉住自己,很可能三个家伙准得满地找牙! 金小易为大家打开金宅后进的东厢房,里面老式木架床、雕花榉木衣橱以及一张单人铁床挤在一起,十几平米的空间显得很拥杂。旧物上薄薄一层灰,看得出不久前还打扫过。墙上挂着爷爷、奶奶的遗像。特别是爷爷清瘦的脸庞上一对狭长的眼睛十分有神,看得出金旗是金家的种。金旗动情地抚摸着橱壁床沿,抚摸着过去隐约的记忆…… 段木莹可不消停,不知从那只抽屉里找到不少发黄的照片,边看边笑,还不住嘴里嚷:“看,这是哥吗?光着屁股爬呢?这张戴红领巾啦,挺神气的,可惜小身板单薄了些。哇,这张更有趣,嫂子快来看,哥这是在干吗?偷窥吗?小偷似的。” 照片上小金旗侧着脸正张望着大门外,一脸慌张神色。金小易解释说:“那年有人敲门,敲得急了些,小旗子本来就胆小,跑到门边又不敢开,从门缝里偷看着,正巧我拿着照相机就拍下来了,不知为啥他还留着。” 如此高手,少年时代胆小如鼠,这话能信吗?段木莹直不起腰来,笑的。凤娟却走到金旗身前,脸轻轻依着他胸膛说:“旗,小时候你一定受了许多苦。” 这一说嬉闹走味了。是呀,没爹没娘的苦孩子虽然物质上还算过得去,可是心灵上?胆小大概就是由此而生的吧?想到这些大家心里挺沉的。 段木莹上前歉意和地挽起金旗胳膊轻轻问:“哥,要不今晚我陪你住在这里?”意思是两人一起不用怕。 金旗笑了起来,大声说:“过去就让它过去吧。照片凤儿先收起来,回去慢慢看。干脆今晚大家好好吃上一顿,迎接新生活。伯父、伯母、姐,行吗?全家都去松鹤楼。” 金小易还没回答,唐宁插话说:“应该、应该,今晚由我们请客,庆祝兄弟回家,姐弟团圆。”毕竟生意场上滚过的人,金旗的出现不仅仅解了他燃眉之急,更重要让他看到今后生活的曙光和希望。虽然还没真正了解这位小舅子的实力,可是看看人家的谈吐、美貌如花的妻子以及气宇不凡的朋友,就能猜测身价份量。 金旗神识微扫一切了然在胸,这个陌生、倒霉的姐夫心眼不坏,对堂姐也算体贴,就是眼光差些,才屡屡受挫。如果自己帮他一下呢? 他笑问:“姐夫吧,还不知尊姓大名呢?” “我姓唐,单名宁字。今天全靠兄弟帮助才度过难关,不知怎么感谢才好。只是家是经济有些佶屈,二十八万元恐怕一时还不上,所以……所以……”唐宁不知怎么说不去。 金旗随手抱起他们的孩子,说:“姐夫说那里话,小弟从小就由易姐护着、帮着,姐姐、姐夫结婚办大事我都没赶上,这钱千万不别再提,就当结婚小弟凑的份子。” 二十八万元的份子是不是吓人些?唐宁这么想着,可又能说什么硬气些的话?还是金小易干脆,说::“行,这份子姐受了。看样子小旗子像衣锦还乡,发大财了。姐医院怕快不行了,你姐夫忙来忙去就忙一身债。我看以后就靠你,我和你姐夫两个全靠你,小旗子行吗?” “行!”斩钉截铁的回答。金旗笑笑又说:“不过有个条件?” “啥?还有条件?”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年滋味 “条件是以后堂姐不再喊我小旗子?怪难听的。” 这话逗得哄堂大笑,段木莹最来劲,喊着:“不行,不能答应,小旗子挺好听的。” 松鹤楼聚喜鹊把吐尔逊.玉孜也带来了,十一个人一张大圆桌美女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片花团锦簇,芬芳袭人。谁都想挨着金旗坐,结果凤娟反到挤在一边,左段木莹、右喜鹊,两位美少女一人一条胳膊弄得金旗没法动弹。 金小易试探着,轻声问身边弟媳妇:“小旗子很有女人缘吗?” 凤娟笑说:“何止女人缘,爱他、想他的美女不下十个,将来恐怕还远远不止。” “哪怎么办?小旗子怎么花心,我该好好说说他,不能欺负我弟媳妇。” “谢谢姐姐,没关系的。我们都像亲姐妹,再说他心里对我好足够了。” 金小易惊讶地望着身边天生丽质,风韵自成的女人,心里琢磨不透究竟是假话还是真心?凭她的美貌、高雅,不会缺少追求者,能放任丈夫,或者说信任丈夫为所欲为,要么屈服于金钱、势力?要么自己也同样三心二意?这样的婚姻行吗?金小易不仅忧虑起来,更小声问:“弟媳,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凤娟明白这位堂姐在想些什么,她可不愿给人花瓶影响,忙说:“观前凤昌珠宝姐姐知道吗?我就算里面负责的。” 金小易摇摇头,她的经济实力论不到逛珠宝店。不过一旁的唐宁清楚,忙在妻子耳边叽咕几句,弄得金小易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这儿在窃窃私语,那边同样交谈热闹,伯父、伯母叙说一些金旗童年糗事,逗得两位美少女娇笑不息,连段木长鹰也忍俊不舍嘿嘿偷乐。然而却有一人在上心事,而且忧心忡忡。吐尔逊.玉孜坐在金旗斜对面,一直时不时瞅上一眼,明明挺随和、挺熟悉的男人,靠近了反倒迷惘起来。昨天尧峰山庄的参观,特别是玉工坊里品质一流的和田玉雕让她吃惊不小。一直想询问这些玉料的来路没好意思开口。离开玉工坊时金大哥送了自己一块红皮仔料,足有三公斤左右,若按市价先码五十万朝上,这一来更不能开口问玉料的事了。今天在凤昌珠宝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满眼的珠光宝气、玉温翡彩,仿佛到了富贵天堂、阿里巴巴的藏宝窟。最让自己挪不开脚步的是大木盘里二十多块和田仔玉,真正的极品仔料啊!眼睛都看直了。 也巧,正好来两位男女选购和田玉,看得出是熟客,木盘里的仔料看都没看就点名要羊脂级的。玉孜明白羊脂级仔料究竟代表什么?不说绝品,也是世所罕见,难道……看着喜鹊妹妹上了一趟楼,笑盈盈地捧下两块各有七、八公斤重的玉料下来,玉孜就目瞪口呆了。整整一小时自己就直愣愣看着两位玉客反来复去观察、研究那块羊脂玉更适合雕琢成锦绣花篮,他们要参加民间工艺大师作品定级展览。最终一块长圆型六点九八公斤玉料用二千四百三十六万元的代价买走,五十万元一公斤就是最初的报价,一分都不能还!不过玉客还是笑逐颜开地走了。玉孜同样知道这价格便宜,绝对便宜!贩到北京再加一千万稳妥的不动脑筋。看着另一块被喜鹊妹妹重新收回搂上库房,玉孜心里七上八下的。自己多想买下羊脂玉料,可惜全部现金才一千万多一点,而这块余下的蛋形玉料精确估计也要七点五几公斤,乐观计算得三千七百多万,差了三分之二资金。原来还以为自己是个千万身价小富翁,可是和凤昌珠宝一比,不是矮一截的事,整个矮没了。 望着木盘里的和田仔料玉孜发了一下午呆,直到桌上还是心神不定。金大哥随手就送了自己价值五十万的红皮仔料,还好意思开口欠款买玉吗?然而眼睁睁看着诱人美玉不能收为己有,这滋味? 金旗也注意到玉孜的闷闷不乐,对这位健康美丽的新疆妹妹打心眼是喜欢,(注意此时金旗并没动玉孜脑筋,只是喜欢,犹如喜欢一方美玉)神识扫过心里暗笑,马上在喜鹊耳边轻说了几句。 喜鹊这才注意身边玉孜真的沉着头。小姑娘搂着玉孜香肩悄悄说:“玉孜姐,别愁啦,大哥说了,任挑一块羊脂玉、四块仔料,按批发价打九折给玉孜姐姐。资金不足部分欠着,货走后再付不迟。这可是大哥原话,可以高兴了吧?” 岂止高兴?一块羊脂玉三千多万,四块仔料批发价也要一千万,九折便宜四百多万,而且是赎欠。天啦!这下回家过年不成新闻人物也不行!就凭这块羊脂仔料在家乡新年赛玉会上头名状元是无可争议的,想到各方收玉人纷至沓来抢买羊脂玉的场景,玉孜激动地轰然站起,举杯对着金旗说:“金大哥对玉孜的关照犹如草原冬日和煦的阳光,玉孜心里暖融融的,千言万语归一杯,玉孜先干为敬。”一饮而尽,双颊微熏,美眸直直地盯着金旗。 可不敢弄什么玄虚,也不敢多说几句,怕惹玉孜一激动说出什么话来,忙大口饮下杯中白酒。 玉孜刚坐下段木长鹰站了起来,已经有一斤多白的下肚,眼中闪闪烁烁晃着虚影,心里清楚的很,想到昨夜对金旗提出开宗立派的事一直没有答复,老憋着,酒一多就控制不住了。还好,心里明白这场合不宜深谈,所以只是简单问:“兄弟,山西段木门几百口子就等你一句话,答应了,长鹰二话不说喝一百杯也行!求你了。” 这家伙在酒席上逼宫!金旗又好气又好笑。开宗立派好像太古老了,现行法律允许吗?其实你开你的宗、立你的派,告诉我干什么?这一点金旗有点感冒,他考虑更多的不是留下什么,而是能享受什么。宗派有什么好?被人称师尊就满足虚荣了?权力大、责任大,而且除了历史遗留下来的古武门派,政府是容不下一个呼啸成群,强盛结帮的法外团体的。可是这趟段木长鹰奉命而来除了送上一件珍贵古董作为新年贺礼外,就是为开宗立派得到自己首肯。对于混杂在一大堆山西土产中一只精巧的宋代影青螭虎龙瓷印确实让他惊喜不已,爱不释手。宋代名瓷中要算淡雅、飘逸的影青色最耐人寻味,加上一方从未见识过的瓷印更使人兴奋。想到自己即将建成的“金氏宝藏博物馆”中不可缺少的古代珍藏部多了这种价值不菲的影青瓷印将何等增色时,金旗不好意思拒绝段木家的请求。 段木长鹰带来的两个好消息一是:段木老爷子首先进入开光期,成为一个真正的修真者。(一年不到时间能够从旋照期跨入开光期,取得别人几十年也很难达到的境界,当然由于金旗在为他治病时留下的太阴流)二:段木门受命能够修真的七人也顺利进入旋照中、后期,成绩令人振奋。现在对于段木一门来说好消息就是修真有了成足进展,对此段木老爷子实在感激金旗,所以把自己珍藏多年的宋瓷印也奉献出来。 手握酒杯,思量再三,金旗才说:“长鹰大哥,喝了这杯就算同意了,细节晚上深谈。” “好,长鹰先干了!”激动地一口闷。 “我地干了!”脆脆的嗓门是段木莹,她自然知道话里意思,不喝一杯不解心头高兴。 三人喝完刚坐下,唐宁又站想来表示谢意,要求干杯。金旗对金小易直嚷:“姐,姐夫是不是想把小弟灌醉呀!”惹得满桌一片哄笑。这一顿吃到九点多才酒足饭饱,尽欢而散。 一听说接下来金旗要去参加赌石,喜鹊、段木莹非赖着同去,结果反倒由凤娟驾车送客,一男两女直奔阊门。 金旗车子刚停稳就见李福气冲冲跑来,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的。金旗问:“怎么啦?堂堂清三代大老板弄得像被人欺辱似的。”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连喊两声,李福才说:“他们不让我进,说不是赌石俱乐部人员不让进。我再三解释说是来参加赌石,连一百万支票都拿出来给他们看还是不让进。打电话给姜文苍,这老东西看到我的号码就关机。后来干脆派人出来说我被宣布为四珍珠宝不受欢迎的人,气不气人!我李福先古玩、后翡翠也混了两年,年销售额高达三亿,是光福税费大户,才比大佬张唤之差一肩,这老东西凭什么看不起我!凭什么?”真有点声泪俱下。 姜文苍自视甚高,不过如此折辱李福是想不到的,金旗有点气愤说:“再去看看,若不让进干脆不赌了,也省去麻烦。” 李福一听泪水哗哗地,被人瞧不起的滋味总算尝够,有金旗撑着,他有种找到组织的感觉。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过年压岁钱 今天的赌石俱乐部里气氛明显不同,昨天轻松悠然,大家谈玉说玉,今天严峻紧张,大有一触及发之势。触及到钱,特别是大钱,人就像士狼,个个瞪着腥红的眼珠子。 李福跟在金旗身后果然如愿以偿,一见到迎来的姜文苍特意昂起头,一副不屑一顾样子,可惜人家眼都不斜一斜。 “金少,我来介绍几位朋友。”指着一位清瘦老人说:“这是昆山谈老,有名的赌石高手。” 谈老微一颌首。此人金旗认识,记得曾在光福清三代五十万赌一巨石,结果嚎啕大哭一场。今天大过年的岂不是又要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第二位不用介绍,何四海,何文豪的父亲。何家现在是合着伙和自己作对。姜文苍对他口气很尊重,金旗却从他眼里看到不屑。 第三位是个贵妇,珠光宝气,浓妆艳抹,看来身价不菲。她瞥了一眼金旗问:“金弟有去上海发展的想法吗?若有尽管对于姐说,于姐在上海置下的家产会给金弟很大助力。” 金旗寒暄几句赶紧溜走,很难想象有这么自以为是的女人。正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他瞥见喜鹊、段木莹手拉手被许多人围着,一听才知他们都在凤昌买过玉件,而漂亮的大堂经理有时心情好随便优惠一点、两点就够他们乐几天的,所以人称“小公主”的喜鹊可是圈内名人,难怪一入场就遭恭维话围堵。再看李福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中生闷气,其实他又何必来,这种场合谁不是牙尖嘴利,吃人不露骨头,都想弄个笑料乐乐,李福不巧被选为扮演了这个角色的人,你越气恼,他们越开心。想穿这点不如走人! 金旗刚想找位子坐下,有人三击掌说起开场白:“新年第一赌很有意思,一方是我们俱乐部主席赌王姜老。和他共进退的有常熟恒昌董事长何老,昆山谈老和上海万家乐董事长迟姗女士,他们的身价可以说相当显赫。另一方是尧峰山庄金氏宝藏的老板,赌石新秀,人称一眼金的金旗先生。暂时金先生这方才独自一人……” “不,还有我!”男腔女调三人的声音。 喜鹊抢先说:“凤昌金饰坚定站在金哥一边。” 同样段木丫头也不示弱:“太原段木家族代表段木莹,就是本小姐,永远站在金大哥身旁!”说着两丫头一边一个挽着金旗胳膊,像怕别人夺去似的,弄得金旗哭笑不得。 李福也算硬气,喊着:“算我一个。” “好,现在四对四,棋逢对手。”主持人滔滔不绝说着:“赌石大家已经见到,石主陆兵先生用25000元赌来,重4.8公斤,青皮粗砂,有一条明显绺裂,但裂不到底。姜老方面不看好此石,而金先生相反,这样就形成赌局,本主持最后问一次有谁需要退出比赛?” 没人接口。主持人又说:“那么本主持宣布赌石开始。首先确定中间价。姜老方报价。” 开口的是迟姗,她有点恼怒金旗对她的无视。在见到金旗的一刹那她决定临阵倒戈,原因不说也罢,谁知这小人不识抬举。现在她决定狠狠他一层皮,所以冲到第一个说:“五万,我们报五万!” 一说完下面就闹腾起来,进价二万五,报中间价五万,不是看好赌石吗?末赌先认输?可是接下来金方报价又让众人吃惊不小。金旗懒洋洋地说:“十万,我方报十万。”是不是有毛病,答应人家五万以上已经亏了,还涨到十万? 主持人朗声说:“赌石解开后价值五万以下就是姜老方胜,十万以上是金先生方胜。现在两方洽商赌注。姜老方是什么价位?” 还是迟姗说话,她摇着手中四张现金支票说:“我们一人一百万,小来来,姓金的敢吗?” “有什么敢不敢的,应了。” “听你口气嫌少?” “一百万一人多吗?” “好,我个人追加一千万,你应吗? “应了。”金旗挥了挥手。这般爽快弄得迟姗惊骇起来,莫非对方有恃无恐? 何四海扬声大笑说:“金少这么好赌,干脆何某再加一千万如何?”意思是吓不死你。 李福仿佛又看见同样的画面,南京翠玲珑云总一个劲加注威胁金旗,一直加到六千万,结果害人害己,连自己也输了一百万,今天情景再现,自己却掉了屁股,坐在赢方。呵呵,他心中暗乐,浑身热血沸腾。 果然金旗又说了两个字:“应了。”不过没等主持人开口他又对姜文苍说:“姜老是不是也追加些,对我来说少了没意思,总是一赌。” 狂,很狂!二千四百万没意思,再想加一千万,而且是主动向赌王索注!众人眼里金旗不再是个正常人,而是个狂人。只有李福对金旗充满信心,他吃过苦头,现在是尝甜头的时候了。姜文苍当然不会示弱,一千万在他身价也要震一震,但是此刻面子重如山!他笑说:“既然金少兴趣正浓,我就套用金少原话,两个字:应了!” 主持人脸色微红,小小一块石头重负六千八百万元赌注,他怀疑地向双方确认两遍,接过双方分别签署的大额支票后才相信一切是真的。他大声说:“现在解玉开始,各位押注也可以进行,本次做庄由恒昌何老力挺。” 李福猛地跳起来问:“标准?十万元价值的标准谁说了算?” 这确实是个漏洞,价值十万你偏咬定九万又怎样判定?三千四百万赌注谁能保证不出黑心人?主持人向姜文苍望去,姜文苍说:“在场个个行家,价钱自有公道。” 金旗也淡笑说:“就看公道吧。” “糊涂,你以为他们都是好人?等会个个下注要你输,还会有公道?”李福叽哩咕噜着,他为金旗担心最后被黑了。 解玉机抬来,青皮赌石上机,由姜文苍定了条切线,解玉机就轻唱起来。众人纷纷簇拥一团商议买谁?买多少?不一会儿两名女性文秘前排队下注的天壤之别,赌姜文苍方胜的桌前排起长队。买金旗方胜的只有两人,而且仅仅各买一万。这两人金旗认识,正是昨天“说玉”的两位。喜鹊很气恼,说:“哥,借我三十万,我要下注。”段木莹当然伸出手。金旗笑着一人给了一张一百万支票,说:“输算大哥的,赢当过年压岁钱。”两个美少女去下注时态度像上战场。 李福叹气说:“我就一百万,要不我非买个够!” 金旗问:“你就认定我会赢?” 李福轻轻说:“我忘不了光福六千多万大赌的那场,我信你。别看他们自视身份、身价、看不起我这等乡下人,其实他们内心很脏、眼光很差,和你相比我宁愿输一百万也相信你赢!” “你还是有点意气用事。” “不,我等着一百万过年费呢。”他目光坚定也看着前面欢唱的解玉机,倒也有几分气势。 很快解玉机完成工作,转轮渐停。陆兵抢先打开仓盖从旋架上取下两片石料,特意凑到灯下用湿布擦净大块赌料的切面。很静,像憋足气,随即爆出一串长笑和几声叹息。笑的最爽的自然是姜文苍、何四海两位,看到一片冰霜般的石面就等于成叠的人民币有人硬要送来,更解气的是这该死的小子看你以后神不神气?还一眼金,我看是一眼狗屎! 陆兵脸色刷地白了,心情一下子沉到冰层。尽管他没下注但心底里希望金旗赢,这能证明自己的目光和经验。现在岂是一个“臭”字可以解释。他怜悯地望向左侧沙发,那里坐着两男两女,三人是诧异加沮丧,金先生倒一脸轻松,难道输的不是他的钱?你看姓李的几次要站起来,都被他硬拉住了。连看也不想看,难道一开始就知道赌石结果?可是明知又何为呢? 迟姗对主持人讲了几句什么,主持人向金旗方面走来,也许同情弱者吧,说话也压的很低:“对不起金先生,你可以去确认一下,若无疑问我将作出宣布。” 金旗笑问:“你是认为我方输了?” “切面正叙说事实,尽管我很同情,我感到宛惜,我……” “打住。我想问为什么不继续解开呢?” “继续解?” “嗯。”金旗认真点头说:“把那块小的拿过来,这次由我划线继续解玉。请提醒畅笑不停的先生们,赌石还没结束。” 主持人不得不同意金旗的要求,按规定另一方有权赌石的任何内容。他过来把情况向姜文苍转叙,何四海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姜文苍却愣了一愣。他拾起刚才根本没注意的小片赌石,拿强光手中一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看见了绿意,凭多年赌石实战经验,这团绿意预示着惊人的价值,甚至……“啪哒”一慌神手里的赌料掉落在地。 硬度高达7.5的翡翠自由落地根本无碍,可是惊动了刚才还兴高采烈催着文秘快些兑现的众人。陆兵首先返过神来,匆匆捡起一看“哇”地惊叫起来:“绿、绿、很可能是祖母绿,祖母绿呀!”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过年压岁钱(二) 接下来就简单多了,发现绿你总不能不让解吧?尽管大部分人认为0.8公斤的赌料里能否解出十万元以上的祖母绿还是个悬念,但是忐忑不安像一片阴影已经使许多人坐立不安。反映最厉害的数迟姗,看她一个劲逼着姜文苍答应什么,而姜文苍一脑门汗正反复解释着什么,远远望去两人手舞足蹈正纠缠不清。 相反一直虎着脸的小美人们又来神了,在金旗边上嘻嘻哈哈闹个不停。李福是实在忍不住,借口抽烟,跑到露台上大叫几声发泄一肚子郁闷。老实说刚才解出一片灰白时他真有些万念俱灰,这不仅输一百万,注定今年春节难过,而且彻底击毁了他的自信。现在又有希望,有绿却并不一定价值超过十万元,毕竟仅仅0.8公斤的小料里解出十万元不说奢望,也是奇迹。他再在室内待下去要憋死了! 解玉机由陆兵亲自操作,金旗在毛料上划了四条线,按线切出的剩余部分不会超过0.3公斤,悬念就在0.3公斤上。周围几乎围满了人,新一轮议论完全是新内容,出现了两种对立的意见。而且以眼镜等人为代表的拥金派还略占上风,虽然大部分人押金旗输,但是对奇迹的向往使一万、乃至几万的赌注变轻了。 “叭”的一声机停,一瞬所有的说笑、咒骂全部消失,屋里正可以形容鸦雀无声。陆兵迟迟不开机盖,有些紧张,大冬天的手心里全是汗,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扫过一张张扭曲的脸,终于伸手拨开了插销。机盖跳起,腾出一片石尘。这些身价千万的上等人个个毫不在意污染,伸长脖子瞅着。 机旁就有早准备好的一提桶水,陆兵捧着满是尘埃的小赌料,连手浸入水桶。气泡、混浊……然后双手渐渐随着水的澄清变绿,变得很绿…… 不知是谁惊呼起来:“映水绿?啊!映水绿!” “真的?快让我看看。绝对绿映水!妈的,谁在老子头上滴口水!” 这位老兄很快被挤开,更多的惊叹、狂呼、讶异落在水桶边。陆兵此刻全身僵硬,不敢稍有动作,怕水起浊波搅了好梦。这种情景一生也很难遇到,有人曾至终身寻觅也难得一见。映水绿又绿水翠,其翠意浓艳明丽的程度放入水中能把整盆、整桶水映绿,这是很另类、珍稀的翠种,如同“春眼”般罕见,价值连城。金旗曾经在光福赌石中巧获一块蓝水翡,也相当珍贵,但是和绿水翠一比就掉份了。有点正规军和地方部队之间的差别,或者是“皇”与“王”的差别。眼前这块绿水翠就具有翠玉中“皇”级尊崇身份! 尽管很小,四条平行切面中边角依然是混地灰翡,可是约5x4x3的实料已经足够令人震撼!可以解磨三颗极品戒面,这种翠色的蛋形戒面没有二百万元休想买到,二百万还是友情价!三颗什么价一算就知。然而如此漂亮的饰品很配的皇冠、后冠、权杖的荣耀,如果作为顶饰,身价更是无法预测。陆兵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当双手捧着绿水翠离开水桶里颤抖的程度连早知内情的金旗也惊诧不已。 “陆总,五百万让给我?”有人问。 “我出七百万。” “一千万,我出一千万收了!”这是眼镜的狂呼。这位对美玉别有见解的老兄,面对超级诱惑又露出人的本性。 “不,不!”陆兵连喊着,把宝贝紧紧捂在心口。 毫无悬念了,一千万的价格也有人出,十万下限就别提了。主持人面色庄重地走到金旗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别开生面的赌石,勇敢精准的眼力。无愧一眼金的荣光、无愧年轻一代赌石之王。请接受我一个局外人真诚的敬意和祝贺。” 紧紧握手。 又说:“这是你的一张三百万、三张一千万和另一张一百万元的现金支票,由于你是胜方请收回你的赌注。同时还有三张共三千万和四张共四百万的输方现金支票请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金旗微笑着收下全部支票时引动轰然掌声,这掌声并不为巨额人民币,而是为神奇的赌石本领,身怀这等绝技钱财俯拾即是,为这不该鼓掌? 也有不协调的,胖胖的迟姗几乎冲一般奔到金旗跟前,高高扬起手……大家以为即将发生野蛮、不堪入目的一幕时,她厚厚的玉掌突然捂住了自己眼睛,并且发出嘤嘤哭声。大家很诧异,迟姗哭了一分钟见没人劝,自个收场了,含泪说:“金哥儿(好肉麻的称呼)姐姐从心里看好你,一开始就想倒戈站到金哥儿一边。全是上老东西的当!金哥儿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抬抬手容姐姐过了?” 意思很明确能不能退钱?周围一片窃笑,差点没起哄。另一边的姜文苍连连跺脚。 都以为金旗会嘲笑胖女人一番,不料他从一叠支票中翻捡一阵,抽出两张递给迟姗说:“没什么抬不抬手的,迟姐的一千万和一百万支票全收回吧,也就大家玩玩,能够认识迟姐是小弟的荣幸。给。” 迟姗吃了一惊,迟疑地伸出手,最终抽了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眼泪又是哗哗地,(这女人眼泪不值钱)说:“金哥儿果然是男人,是能做大事的人。姐只好意思拿一张,另一百万是金哥儿应得的。今后上海有什么事尽管找你迟姐,不说别的,有陈书记在上海路路通。” 金旗一迭声谢谢,见迟姗准备离去,又抽出一张千万元支票递给她说:“迟姐,麻烦把这张带给姜老吧。” “什么?这老东西背后可没少说你坏话,你怕他什么?他敢作怪你找我。” 金旗连连摇手,说:“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姜老没什么成见,姜老对我有些看法是受别人影响,我当姜老是很尊敬的,坏话权当老人教训小辈吧。” 迟姗接过大额支票,走几步还回头翘翘大拇指说:“够男人!” 这个男人转身鼓动两小美人:“快去兑现赌注呀?这可是上好的压岁钱。” 一片笑声,美人和两个“说玉”人纷纷奔向文秘处兑钱。何四海这次做庄输了,尽管押错的人多,可量小,都是一万两万的,最多没超过五万,十几个人算算才多少。可是两小美人一人一百万可是实实在在的。 金旗给李福两张百万支票,说:“一张本,一张利,今年过年压岁钱够了吧?” 李福接过支票,扬声大笑说:“痛快、痛快!金兄弟高呀,实在高,只是……”他俯在金旗耳边悄悄说了一阵,金旗脸色顿时大变。轻轻问:“真有这么多好东西?” 李福说:“我还会骗你?” “好,年后一定去你家欣赏。”金旗肯定地说 这场赌石金旗大获胜利,不仅自己赢了一千三百万,李福、喜鹊、段木莹都到手一百万,而且姜文苍送金旗出门的连称“惭愧”,并赠了一份赌石俱乐部的至尊贵宾卡,看上去大有化敌为友的效果。连李福也意外收到一张免费成员卡,这对他来说欣喜犹如又赚一百万。大输家当然是何四海,对于他的钱金旗是觉得不拿白不拿,爱憎必须分明。至于陆兵再三要求表示谢意的请求,金旗只能婉拒了。 接下来两天金旗够忙,先送玉孜走。新疆姑娘满载而归,机场上非搂着金旗亲一口,还悄然道:“玉孜真想爱你一次!”金旗脸上讪笑,心里直说:“别、别,我很厉害,你黄花闺女吃不消!” 关于段木门开宗之事,金旗答复是“同意”。老爷子为门主,自己做隐身护法,七人之外不得泄漏护法秘密。每年可派两人到河市来,自己将着重指导,七人轮换,平时也可参加山庄业务管理。(这家伙弄了两名免费高手为金家护院,亏他想得出来)第一任就由段木长鹰和另一位弟子开始,为此段木莹噘了一天嘴。临走金旗给了六小玉瓶红粉和另一瓶黄色浓液,红粉是给老爷子等六位修真男子,浓液是给段木莹的,说好每瓶分三次服用,将有助于突破境界,作用究竟多大?试过便知。段木莹偷偷打开小玉瓶闻了一下,惊喜之色像捡了大元宝! 小年夜前一天才送走段木贵客,回来玉芬就告诉他黄侠来过,送来一麻袋鹿吐石外还有许多野鸡、野獐之类的山珍,说是一点心意。和毒蛇结完账后就走,怎么留也留不住。当然山庄也回送许多烟酒年货,还为两丫头买了里外新衣。 小年夜下午全放假了,凤昌珠宝和山庄玉坊的职工早早聚在接待室享受糖果瓜子,等待聚。其实最惦记的还是红包。这次玉芬忙坏了,光塞红包就让她半夜未眠,一叠叠人民币装选特制的大口袋。普通员工最少也有一万八千元,连山庄保洁员在内,最多的就不能说了。前两天和庄主一起向尧峰村房产公司预定十幢别墅,一式三百平米独立,每幢优惠价二百万,位置就挨着金氏宝藏博物馆一线,一年后交房。金庄主隐约透露将作为礼物送给新婚夫妇。自己和关山的关系明摆着,想到人到中年突然掉在富贵窝里,心里忍不住直冒喜气,嘴里哼起小曲来。 金旗刚放下林宣之的拜年电话,林宣之的电话重点是感谢他批准了林诗文的年假。此刻女儿正在厨房和妈妈边忙年饭边唠悄悄话,这个年一定会过的很美。对于金旗对女儿的特殊照顾除了再三口头表示感谢外,没有其他方式,甚至连正常的投资也没有得到公正待遇,作为一方领导很羞愧!当然金旗连连说别放在心上,来日方长。对于小沂山的事他真的放下了,对于云飞的仇恨不会放下! 远处传来阵阵香味儿使金旗停止把玩影青瓷印,打开办公室窗户。呀!到处张灯结彩,连行道树上也挂着串半小灯笼。人来人往,笑声朗朗,真是一派喜洋洋。他嗅了嗅鼻子,不由自语:“很浓的红烧肉味!这就是年味?”想到去年过年鸡蛋下面真是感叹人生无常。他觉得心口有点堵,鼻子酸酸的。 “旗——”亲切的呼唤。 忙转头,天兰宝马车上下来两名姹紫嫣红的美人正笑靥如花地向自己走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杀人不留痕 几位身边人除了大红包外每人都得到一只小玉瓶,这些玉瓶还是关山连夜赶制出来的。玉瓶里装着十克红玉粉,玉粉金旗自己试过,对于修真人帮助犹如仙丹,或者说这就是简易仙丹。尧峰山庄进入修真层面的人有关山、毒龙、毒蛇、烟儿、喜鹊,连王玉芬也开始打坐调息,自然年夜饭后人手一瓶。凤娟有身孕不敢给她乱服,文昌大年夜一早就赶往北京说要和家人一起吃年饺,所以也没拿到这特殊礼物。这小小玉瓶珍贵程度第二天就清楚了,看看六张笑脸。 初一伯父家,第一次给小外甥压岁钱时金旗想起小时候过年情景,心里酸溜溜的。崔叔家又闹了半天,带着凤娟光拜年就拜了一整天。初二张唤之有请,把山庄人全请去海吃一通。初三又是鸡呀、鱼呀、笑呀、乐呀,闹得不一乐乎。这年过的,嗨!不一样。 年初四,里河湾出了一桩特大失火案,不仅公安机关弄得焦头烂额,地方政府也吃足批评。反倒是新闻媒体连日大卖,不论平面、立体都是笑逐颜开。更感到爽快的是附近老百姓,除掉了害人不浅的勾魂鬼船,家人再也不用担心突然降临家破人亡的灾祸,岂非大快人心!好事的连放两天爆竹。 勾魂鬼船其实是条赌船。农村盛行赌博,一场输赢成千上万,赢了还想赢,输了想翻本,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不是卖屋还债,就是逃之夭夭,连累家人惶惶不可终日。近年河市四周大盛征用土地、拆迁农居,为此农户口袋鼓了起来,于是地下赌场遍地都是。禁赌工作也不是纸上谈兵,抓过、罚过,就断不了根。勾魂鬼船应运而生。 晚饭过后就有一条大木船靠近里河湾驳岸,好些男子三三两两上船。天一断黑,大木船就驶向河心,泊在河中心,船上人下不来,岸上人也上不去。天天换泊位,神出鬼没的像条鬼船。人称“鬼船”,是因为这是条要人命的赌船。上过船的人都知道,底舱一排溜八张牌桌,加上甲板舱里两桌,旁边压注的一起算,一场来去几十万。输,没关系,当场有人借给你,十万、二十万随便开口。你想想能不死人么?里河湾沿岸村落少说被逼死、吓死六、七个,家道由此破落的上百户。怨声载道没用,赌船庄家是有靠山的,没人敢管。 初四夜里大木船又荡到河心。这种三桅大船是太湖走船,宽大、沉稳,原来作为水路运输工具十分有用。被现代化交通淘汰后成了弃物,近两年有人开发船菜又用上它了,当然船上开赌场确实是创举。桐油一抹呈亮亮的,着实是一处上佳游动赌场。 这天,庄家两夫妻都上了船,整整六十多人挤在底舱,吃水线也下沉了半尺。下半夜,也就是凌晨,负责守备的两个家伙靠在中帆旁哈欠连天。按一般规律下半夜尽管赌场如火如荼,不到五点决不罢休,然而遭冲击检查的机率几乎为零,所以负责守夜的吸着香烟,抽着、抽着打起嗑睡来,手指间烟蒂掉落舱板毫无感觉。事情也巧,无端端刮过一阵怪风,放在下舱门旁的桅灯滑落下来,“”地破碎,煤油流了一地。烟蒂加烟油、再加桐油新舱板,想想也能明白会发生什么。 船刹那间着了,哪火烧得“吱吱”直响。远远看去才叫有趣,熊熊大火把整条船打扮成巨大的火焰台,特别是三支高耸的桅杆犹如刺入黑夜的火枪。更滑稽的是六十多人个个成了高台跳水好手,“噗通、噗通”的落水声,挟杂着火燎屁股的哀号、惨叫隔三里地也听见,哪叫个惨! 刚过年啊,又是火、又是水,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等村民驾船赶到时,从河是捞起来的差不多都成半死人了。送医院、抢救,伤是每个赌徒都大小挂点,死亡幸好没一个。不过庄家夫妇出大问题了,男的成了白痴,脑袋瓜子摔坏了。据说当时一头栽到河里正好撞在石头上,后脑勺有个吓人的洞!女的撞断了腿,不,正确些说撞断了脊柱,高位截瘫,一点都不能动。除了他俩其他人重感冒一星期都陆续痊愈,他俩恐怕一辈子好不起来了。 这惨案村里人说老天有眼,赚昧心钱遭报因,因此里河湾沿岸赌风大收敛。可是公安部门为此苦恼很久,表面上是烟头引起火灾,受伤由于跳河不慎。可是当晚里河湾并无风浪,试验证明桅灯很重,又是船家专用,无故翻倒的可能性很小。还有男性重伤者后脑勺伤口不像撞伤,检测结果是遭石子类物体重击造成。哪来的石子?莫非是流星?同样女性脊柱部也有相仿痕迹。、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一场故意纵火伤人案! 这仅仅是推论。凶手是谁?众目睽睽之下用两颗小石子就造成不可痊愈的后果,谁有如此能力?除非神仙!因此只能定案为“聚众赌博、意外失火”了结这场闹剧。登载一周的专题报道就是这样结束的。庄家夫妇不仅被刑事外罚,凄惨的是手下喽反水,把家当一扫而空,丢下一个傻子、一个瘫子自生自灭。 尧峰山庄冯大鸿先生(毒蛇)最近每天都买份晚报,一周来在他床头积了一叠。烟儿进去为他整理房间,偶然翻见晚报扫了几眼,脸色大变,因为失火案的男女伤者她都认识。男的叫杨朝宏,自己曾经爱过、恨过的白眼狼;女的叫钟丽英,正是杨朝宏的发妻,凌辱自己的凶手。她捧着晚报细细读了两遍,晚上动手烧了好几个小菜,准备了两瓶五粮液,叫来毒蛇,然后…… 金旗是初八早班飞机离开河市去北京的,再不去文昌要发怒了,因为初十“百珍奢华展”就要结束,大老板好歹也要露露脸。其实把金旗忽悠到北京,文昌还有另一层意思,想带他到家里给自己父母看看。对于里河湾的处理,事后他拍着毒蛇的肩膀,说了两字:“漂亮!”“灵识境”告诉他此事到此为止,无后遗症。惩治杨朝宏在书院巷金家旧宅偶尔撞见时就决定了,计划完成后由毒蛇执行,是考虑他和烟儿的关系。聪明的烟儿若了解毒蛇为她愤然复仇时,会不会芳心暗许呢?嘿,金旗越来越觉得自己挺阴险,既要惩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又要杀人不留痕,并且顺带做做牵线月老。真是坏透! 这次北京之行凤昌珠宝调集公司四名销售骨干,再临行配了四名燕莎销售员,文昌、凤娟双丽亲自出马,加上由毒龙带队的保安小组算是兵强马壮。开展第一天就喜讯连连百万以上的珍品首饰就售出七套。这次全部售品仅一百另四件(套),可总标价高达五亿八千多万元。如此高价奢侈品在燕莎一流商场也是绝无仅有,广告年前做了一个月,贵宾邀请柬没几天就抢光。一则中国有钱人实在多,二则胆敢标出如此天价的首饰谁都想见识一番,所以自认为够格的富豪们惟恐收不到邀请跌了身份。开展当天一线当红明星就来了二十几个,有点像走红地毯的味道,看看签名金册上龙飞凤舞的显赫名字就能想象当晚盛况。 闻讯赶来的记者抓拍到小燕子试带满绿三件套的妆容,第二天就刊登在晚报头版。艳光四射的燕子双耳各悬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绿翠小铃,这绿犹如一抹春意给大眼美女增添几分妖艳。更令人讶异的是嵌在下唇上的第三只翠铃,一个精巧的翡翠圆环很自然紧嵌着薄簿的粉唇,圆环下摆动着细铃锤的翠铃仿佛正轻奏天籁之音。有问唇上翠铃是如何扣上去的?会会在行动中掉落?以至第二天十几个一线女性争着询问是否有第二副。 百珍奢华全是绝唱,没有第二。三颗小铃价值一百万!内行人依然说便宜,玻璃种、帝皇绿,那家珠宝店能再找第二件来!相比同相质地、价格八千八百万的一串五十六颗水滴状珠链来说,一百万小燕子眉头地没皱一下。 第二天不是七套了,而是五十七套一抢而空。最贵五百八十万的冰种翡红五件套,最便宜的是八十万的紫春玉镯。百珍之中没再低的价,所以称“百珍奢华”!文昌留意了一下,导演也有钱!第三天结伴而来的冯导毫不犹豫买下艳绿、玻璃种水滴形珠链,中行白金卡一划就成,八千八百万对几十亿收入的人来说毛毛雨。韩制片稍逊一筹,买了一枚祖母绿、冰种、蛋形翠戒,一百三十二万,说是爱人五十大寿的礼物,这种代价的礼物并非一般人能忍受的。 晚上八点多世界级导演和小品明星相伴出现,他们的目光是展厅中央四个有机玻璃立柜中的极品。这次“百珍奢华”不仅仅出售一百件(套)的翡翠首饰,还有四件摆设,件件料好、工好、价格好。其中有两件是关山作品,一件是崔工艺师作品,还有一件是金旗创作,关山修改的。关山两件作品开价二亿五千万人民币;崔工的也高达一亿整数;金旗这草脚初雕大件品竟然也开出九千二百万吓人价,真不知天高地厚!不过事实并非如此,那位从摄像转行导演的家伙确实眼光独到,一句话吓得销售小姐赶忙去找当家头头。 文昌和凤娟正在贵宾接待室趁暇休息,一听来者是张导,而且预付定金一千万,三天后来洽谈购买三、四号珍品,若到时失信愿罚一百万元。呀!三、四号正是崔工和金旗的作品。真有人惠眼识宝! 初八中午,金旗赶到燕莎时四只玻璃立柜前正站着一拨穿戴僧衣、僧帽的和尚。人群后正默默巡视的毒龙一眼就发现老板到了,刚想招呼,金旗摇手阻止,他想听听一位显然是领头的僧人在说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八部天龙 僧人看样子足有九十高龄,皮肤皱得像细梳子似的,雪般白发、白须、让人产生敬畏之感。说他老主要还是脸上、颈间的老人斑,使这张平和的脸显得有些许狰狞。他手抚着玻璃,目盈老泪,喃喃地说:“两件都有佛门之气,确实难能可贵。隐含悠远的禅气,让人大有高山仰至、索然起敬之感啊!” 一旁陪伴的张导瘦脸上满是谄媚之笑,轻问:“方丈是否中意,请二选一,由我买下转赠云林寺可好?” “张居士善意必有善报,老衲代表云林寺三千僧人、数万居士深谢了。不过两件佛宝均难割舍,选一很让老衲为难呢。张居士请看玄黄坐佛……”老和尚指着右边玻璃柜中的玄黄翡翠雕刻而成的释迦牟尼坐像絮絮道:“玉佛老衲见识不下万尊,云林寺珍供也有百余,相比这尊玉佛就少了灵动和超然。老衲识得这玉料为翡翠中极品,玻璃种、玄黄色,古来一直为皇家专奉,自有雍容祥气。再看雕刻之精妙同样罕见,不但开相慈善、坦荡,隐含浩瀚之意,连衣折仿佛都在随风飘动。看看这指天托地的大手印,姿态传神犹如活生生一般。更让人神往的是整座佛像满盈一股浩然、太和之气,肉眼都能察觉,盯住细看飘渺气雾真的在缓缓涌动,神乎其神呀!阿弥陀佛。” 方丈连连合什作揖,神情严肃的让人发笑。站在远处的金旗暗暗得意,原来玄黄佛像准备以三千万人民币出售,自己给加了个小小灵阵,看似真有一缕灵气在佛像内流动。这种灵阵是属于防御性封阵法,作用仅仅是保护器物不遭损坏,在仙家阵法中是小儿科,不过外表看起来还挺咋唬的。这不,云林寺老方丈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 张导脸色有点尴尬,云林寺珍藏三颗护法仙丹,据说其中一颗给了香港姓李的巨商,此人一改病魔缠身体质,变成世界奔走,商海大赚的健者,代价是重修云林寺,当时化费也有上亿。张导功成名就,钱已成身外之物,重要得是留得健硕身体再多享用几个“张女郎”,云林寺仙丹正是必争之宝。最近听说云林寺庆祝重建云林三十周年欲觅一镇寺之宝,聪明的张导在看见“百珍奢华展”上两件上亿珍品时立刻触动灵机,所以才有预定三天,远赴山西五台请出云林方丈等人之事。原以为一亿二的代价可以换到仙丹了,不曾想老和尚心虽然动了,却黑着呢,顺带想把旁边另一尊瑰宝“八部天龙”也捎走!看,正盯着左侧另一口玻璃罩眼多不眨一眨。 老方丈岂不知身旁中年男人心思,心里暗忖,不化两亿想拿走仙丹?妄念罢了。前年剩下的两颗仙丹已被自己二化着三,小了些,没有比较谁又能知悉。多出的一颗自己服了,尽管并没有脱胎换骨功效,身体确实强壮许多,否则早晚功课,每日接待几多善男信女,九十四岁的人岂能盯得住?用一颗小号的仙丹换眼前两件可以相传万代、镇寺振庙的重宝自己很乐意,姓张的想一件交易?嘿,梦呓吧? 从心里说,老方丈更中意这尊题名为“八部天龙”的玉雕,尽管不识此玉,但是黑油溢彩,和佛像同样隐含着飘渺、灵动的仙气的景象他还是一目了然的。看作品介绍此玉为“鹿吐玉”不仅叹道:“张居士可看清八部天龙的奥妙。二尺方圆之处黑中挟杂几丝白色,工手巧妙地把白色化为飘逸祥云,云雾之中翻腾着天龙八部,条条栩栩如生、神俊威武,每条又姿态不一,甚至连龙须长短粗细也各有巧妙,工法真是巧夺天工啊!看这整块鹿吐玉已经全然镂空,这边能望到哪头。神奇的是空间真似流淌着雾霭,触手可摸,这工法不是凡人所有,非凡、着实非凡!八部天龙是佛门护法神兽,云林寺有缘相请怎能放弃。张居士,你说是么?” 张导能说什么,他是玲珑心,既然对方抛出对换价位就没有必要再执着了,看看是否能在卖方身上捞些便宜。连哄带忽悠把方丈请进休息室,转身回来找刚才销售小姐请来的头头。再次见面,姓张的吃了一惊,对方花般容颜让自己习惯选美的眼睛豁然开朗,一时盯着欣赏有点忘乎所以。 文昌刚接了个故宫博物馆熟人的电话,这位姓李的老先生已经前后来过三次,并且一次至少带三、五个同行来反复审视本次展卖中头号展品“翡翠白菜”,电话里再一次约定下午三点燕莎展厅相会,确定是否购买“翡翠白菜”事宜。转身看见姓张的痴呆呆盯着自己,心里顿起三分恼怒,嗔怪说:“客人究竟是买还是不买?快给个准话。” 张导一个寒颤返过神来,对这个美女不卖自己账感到讶异,并时只要自认是女中花魁的没一个不乐意自己琢磨个透!为什么?就凭自己可以让她们出名,荣升“张女郎”系列。莫非对面美女不认识自己?疑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很有必要知道你是谁吗?”文昌冷冷地反问。 “我是张米牟,张导。”说完,等待着欢呼。一般情况下粉丝们全是同样德性。 谁知出人意料换来一声冷漠:“在我眼里你是位顾客。请问你对于玉佛和天龙是否有购买意愿?” 张导气呀,不过瞬息就平息了。他觉得长了这张脸、这个身段的美人有资格冷傲,冷傲也是一种美、一种风韵。他脸上绽开特有的笑容,说:“小姐很干脆。行,我肯定地回答你,想买,请给个优惠价。同时邀请你出演我下一部大片的女二号,能赏光吗?”说完,心想我就不信你不这诱人的饵? 文昌并不是讨厌对方的作品以及人品,只是天生厌恶痴呆、腻烦的目光,听他端出女二号的大,这才真正感到恶心。冷哼一声说:“不二价,玄黄玉佛一亿二、八部天龙八千八百万。” “没有一丁点优惠?” “根据规定,选择五千万以上商品的买家将获得价值一万五千元的和田仔料玉佩一块,这就是我们的优惠。” “啊。”张米牟倒抽一口冷气,他第一次遇到扫兴的女人,特别是在自己抛出诱惑后。按脾气掉头就走,莫非再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出色的女性了?但是不能,玄黄玉佛、八部天龙确实找不到第二,云林寺的养身仙丹找不到第二。他无奈地平息心头怒气,最后试探说:“这样我就选择其一,放弃天龙八部吧。” 话音没落身后就传来一阵敞笑:“哈哈,我还以为无缘八部天龙了,既些张导放弃,八部天龙我龙某要了!”门口踏进一位彪形大汉,一米八五个头、黑黑脸膛、浓眉大眼,浑身上下洋溢着彪悍之气,正龙行虎步走入展厅。边走边嚷嚷:“有缘、有缘,迟一步张导一定反悔。哈哈,八部天龙正符合我八弟兄的外号,作为俱乐部的镇部之宝太合适了,我想张导是大男人不会出尔反尔。来人,开票、打包。嗨,八千八百万有多半是借来的,要想买没办法呀!”看这家伙长得粗壮,心却细着呢,每句话都扣着姓张的。 展厅一边金旗越看越想笑,忍着,很累。 张米牟脸都憋红了,可就是不敢发作。冒险家俱乐部全是京城高干子女,最差劲的老子也要厅局级。核心人物人称“八部天龙”,个个都有显赫背景,就说龙大,龙饮水,爷爷是二万五千里长过来的功臣,父亲更别说了,正当掌权时。对谁都可以作威作福,就不敢动这些太子爷。张米牟愣了半天硬是没说出话来,眼看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搬动“八部天龙”,只能垂头丧气地走进休息室去找老方丈商量。 燕莎工作人员陪伴龙饮水去刷卡时,龙饮水走到展厅门口看见靠在一旁的金旗,顿时停住脚步,上下打量了好一阵,说:“兄弟,新来北京?” 金旗含笑点头。 “看得出兄弟气质不凡。我叫龙饮水,开了家冒险家俱乐部,兄弟有没有兴趣来玩玩?” 金旗接正他递来的名片,说:“本人金旗,很高兴认识龙哥,一定到俱乐部看看。” “地址、电话,上面都有。说定了,我会等着你。”说完龙饮水哈哈大笑,挥手离去,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哇塞!刚被自己看上眼的家伙正一脸痛楚表情,而且扭曲的很厉害。那位漂亮女经理的手指正捏着人家腰部。他赶紧匆匆离开,一边对姓金的深表同情,一边回忆着龙嫂的习惯动作,暗叹为什么女人都要捏人呢? 不一刻张导跟着老方丈出来,对正和金旗轻轻絮语的文昌说:“玄黄玉佛买了,不过……” 第一百七十七章 翡翠白菜 “不过本人还想订制同样材料、同样工手的‘八部天龙’一尊,并希望能尽早交付。”张导现在是彻底没脾气,云林寺老方丈在听说‘八部天龙’已被新买主买去时居然打个合什,拂袖而去。好不容易在燕莎门口拦住,再三商议仍是执着的非双宝归寺才能出让镇寺之宝。想到命与钱孰轻孰重,张导很无奈地选择了前者。不过‘八部天龙’已被买去,眼下唯一方法就是另制一尊。 文昌当场和关山联系,鹿吐石大量库存,工手也是现成的,一模一样难说,八九不离十应该没问题。张导当然理解世上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交了一百万元订金,得到两个月后交接的承诺,高兴地去办理买下玄黄玉佛的相关手续。玉佛将由云林寺接收,老方丈答应回到云林寺就给张导二分之一仙丹。一颗丹丸价值两亿,心也够夜的! 四件重器售出两件,剩下的两件中有本次展会上价格之最“翡翠白菜”!尽管是棵仿品,相比真品应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台湾故宫博物馆的翡翠白菜举世闻名,被其引以为傲。有人试探出价,据说十亿美元也不肯转让。当然这还是除去的民族感情,仅仅以珍宝本身艺术、历史价值而言。 天价瑰宝究竟是什么样?在燕莎“百珍奢华”展上就能亲眼目睹,不过是仿品。台湾翡翠白菜是清宫瑾妃旧藏,在一段少有的翠白双色翡翠上雕塑成一棵高约17.5公分、宽约12.3公分、厚约7.2公分的白菜,上半截翠绿渐深,下半截灰白渐银,加上丝丝入扣的精雕细刻,菜心、叶脉处处犹如实物,稍远望去活脱脱一棵刚买回家的小白菜。难以置信的菜叶上歇着两只栩栩如生的昆虫,一只蝗虫、一只纺织娘,蝗虫繁殖力极强寓意多子多孙;纺织娘勤劳聪颖寓意智慧致富,白菜又谐音“发财”等等,总之吉祥话一大串。可惜的是蝗虫两根触须之一在搬运中折断,成了残虫。 翡翠白菜料是难得一见双色翡翠,尽管材料一般,但恰好表达了白菜主题。工是清宫造办处一流手艺,“琢砂入微”刀法的代表作。当关山在许多精美翠料中找到一块长型、两端凝翠欲滴的翡翠水料时立刻决定和祖先比一比手艺!翠料是冰玻种,翠部分为玻璃种,晶体通透;渐渐往白翡部分成了略显朦胧的冰种。整块长料一分为二,恰好裁成两棵白菜的用料。关山决定雕琢成一大一小两棵白菜,展现在“百珍奢华”展上正是棵小些的白菜。 开价两亿人民币!无论材料品级、工法,均超出清宫前辈,更胜一筹的是台湾故宫藏品厚度不够,像被压扁似的。而尧峰出产的白菜浑圆饱满,一看就知是丰产品种。(哈,开个玩笑)相比十亿美元的价格二亿人民币是少了些,但毕竟没有文化、历史内涵嘛。开展以来欣赏人多,晚报头版也上过,电视新闻也播过,暗中问价、有意向的人不下十名,所以迟迟没有脱手因为文昌在等待,等待一个有份量的收藏家。 金旗、文昌、凤娟三人在西厅刚用完毕想坐坐,喝些咖啡。文昌手机响了,原来约在三点的客人提前到了。文昌说:“旗,一起去吧,是故宫大佬们,洽谈翡翠白菜的事。” 金旗摇头:“你们有始有终吧,我随便走走,晚上八点在燕莎碰头一起吃饭。哎,忘了问,什么饭店,有我住的吗?” 凤娟脸一红,没答。文昌笑说:“晚饭后就知道。”转身拉着凤娟就走。 金旗开始有点不明白,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不会真有这般美事吧?嗨!心中暗暗喝彩。 付账走人。来此时顺路看到路旁“如意金搂”的店招,吃饭过程中老想起和自己做过几档玉料生意的张帅张大哥。金氏宝藏开账时来进过一批料,事后再无来过,连信息也没有。给他的玉料全是批发优惠价,按行情一定会在北京大卖,为什么没来进第二批货呢?弄不明白,所以很想去看看。走半条街就望见如意金店气派的店脸,大红立柱、大红灯笼、黑底洒金店招全是中式皇家装璜,够京味的。 踏进宽敞展售厅,好一番金碧辉煌、金玉满堂气象。还没等金旗多看几眼,迎宾小姐已经笑盈盈地询问:“先生,我能为你服务吗? 金旗问:“张帅,张总经理在吗?” 这一问迎宾小姐像吃了枪子似的,脸刷白,倒退两步,一转身跑了。弄得金旗一头雾水,上下自我打量没什么令人惊吓之处呀?正迟疑,一位中年人走来,那位迎宾小姐正低着头跟在此人身后。中年人走近客人慢说:“对不起,本店总经理不叫张帅,叫张力,你找错地方了。” “莫非京城还有另一家如意金店?” “本人不了解,请回吧。”语音越发冰冷。 事情肯定有问题,不过自己应该管吗?金旗心情沮丧地回到大街上,北京冬日没阳光就特别冷,阴风凄凄的。路人都裹在棉褛里行色匆匆,金旗一时感到很无趣,很想回尧峰山庄。(说穿了他不是干大事的人,典型的江南人性格,小富及安、安则求泰、泰则思醉,弄花侍草、赏石斗虫、读书写诗等等悠闲、富足的小日子才是他向往的。所以凡事逼上来了才敢面对,能躲则躲。要是北方豪汉有他这般手段、这般钱财早干得热火朝天,托拉斯企业也搞一大片了,那像他点兵撒豆般搞搞玩玩。这大概就叫懦弱吧。黄霉雨要遭塌个把月的土地不可能滋长出很阳刚植物。不过转一种角度这又何尝不是优点呢?比如齐无梁是直接加害于他的人,按说力量够了,报复他轻而易举,然而杀了这种垃圾心情就痛快、满足了?也许活着对齐无梁来说更难堪、痛苦,一个吃喝赌嫖俱全的人没钱日子没法过。当然碰上就难说了。让我们的主人翁慢慢磨砺,生活会让他成熟、刚强起来。) 张帅的名字老像湿手沾了干面粉甩不掉,时间还早,信步走着。由于心情也不想逛店,突然想起北京还有个熟人,在国际古玩艺术城做生意的新疆妹妹吐尔逊.玉孜,哎,不如去拜访她!立即招手的士。一辆车刷地停在跟前,不是的士,是奔驰,一辆旧式黑大奔。车窗慢慢摇下露出一张黑金刚似的脸,正是上午在燕莎“百珍奢华”展室见过的“八部天龙”新主人龙饮水。 “嗨,朋友,又见面啦,上那里,上车,我捎你一段。”热情、豪爽的招呼。 金旗钻进满是烟味的车厢:“谢谢龙哥,我想国际古玩艺术城转转。” “兄弟喜欢玉石类,还是古董类?”一脚油门,大奔猛地窜出。 “我是搞玉石类生意的,初来京城想熟悉、熟悉。”金旗态度低调。 “哦,这么巧?我也是做珠宝生意的,在京西珠宝街上开了一家店铺,做和田玉、翡翠生意。我们兄弟三个合伙,平时龙二照看铺子。我尽在俱乐部瞎忙,要不先一起去我俱乐部看看,然后我陪兄弟去国际古玩艺术城,或者干脆到珠宝街转转,哪里才代表京城真正的行情。”龙饮水脾气实在、豪迈,想到就说,没几句就当金旗老熟人了。接着问:“刚才见你从如意金店出来,脸色不好,受气啦?” 金旗摇头说了和张帅认识以及探访时遇到的怪事一一说了。 龙饮水沉默一刻才开口:“兄弟,如意金店水很深,张帅半年前突然得一怪病,从此无法起床,至今仍像植物人一般困在家里。他兄弟张力当了总经理,如意金店张力说了算。张家在京城珠宝界也算老人,生意一直很好,张帅为人够意思,又是珠宝协会常务理事,我们都熟,没想到会……” 息了息又说:“大半年前吧,张帅突然弄来许多仔料和翡翠原石引起轰动,当时我也弄了一块,每公斤三十万元。好东西,事后转手每公斤赚了十五万。哈哈!不过很快如意金店就没货了,接着张帅病倒,张力顶上。张力这人黑!珠宝外行,弄人内行,借着一身武艺,又有禅意门撑腰横得很,所以我们很少和他交往。据说张帅这病很古怪,有些问题,但是谁又管得了。禅意门是长白禅意门的分舵,长白禅意门可是古武界翘楚,据说已经进入修仙门槛,掌门人号称神州第一高手。去年北京禅意门突然撤出,柏家人全走了,产业也全部脱手盘出。本以为从此京城少了一霸,不料去年十月柏家老三柏秋又出现在北京。张力就是柏秋的朋友,让人不得不怀疑如意金店易主的事和柏家有关。” 一席话说得金旗恍然大悟,有了禅意门就不难找到张帅遭劫的原因。难道长白山禅意门妙儿出了问题,无法控制门位置了。心里暗暗担心,脸色阴晴不定。龙饮水弄错了,劝慰说:“别多想了,兄弟。说了许多还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呢。” 金旗忙答:“金旗,河市人。” 龙饮水像吃了一惊,一脚踩车,大声问:“是不是号称一眼金的金旗?” 自己有这么大名气?金旗无奈地点头说:“龙哥,刚才后车差点追尾。小弟外号是别人乱起的,作不得数。” 大奔重新上路,龙饮水眉飞色舞起来:“哈!我一眼就看兄弟不凡,果然如此!做翡翠的谁不知道兄弟眼力如神,十万切出三千万,春眼这种美事也能从垃圾堆里找出来,厉害、真厉害!想不到我龙大有福认识一眼金,今晚无论如何非要庆祝、庆祝!”边说边踩油门,车子像飞起来似的。 冒险家俱乐部设在地下防空洞里。别小瞧防空洞,一千平米空间大得爽,说是战备储粮的,难怪一点没有地下室的压抑感。一千平米自然分成两部分,靠前一圈沙发是休息、交流处;后部有拳台、人造岩壁、障碍区、以及许多练身器具。路上龙饮水就介绍俱乐部是松散型民间团体,原来是市体校武术班的底子。现有六十五人,龙大是推选出来的部长。每人每年需交纳会费五万元,就靠这三百来万维持日常开销。俱乐部也有收入,就是接受民间委托人的冒险、探险任务,并视难度收费。成立五年来大小接了十几档任务,有深山救险、荒漠寻奇、雪原追虎、古洞测绘等等,收入很高。俱乐部成员全是白领以上成功人士,交会费毛毛雨,完成任务后收入分配一部分,大部分作为俱乐部留存,所以积累了六千多万元巨款。(想想五年尽赚六千万,黑不黑,不过是拿命换来的。)这次龙饮水贴上二千八百万,投资买下“八部天龙”,一是俱乐部经费一时无用,作为投资,买艺术品更可靠;二是俱乐部本身有八名核心干将,人称“八部天龙”,讨个口彩,也能扬扬威名。 龙饮水所以偶遇金旗喜出望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不久刚接了个二百万元的探险任务,受托探险缅甸仙人湾大林莽,据说业主想在大林莽中寻找新的翡翠矿脉。俱乐部探险人手并不缺,但是对于翡翠内行的却没有,碰到鼎鼎大名的一眼金能不忽悠加入? 开始忽悠:“兄弟,探险你尝试过没?纯原始状态,天蓝生生的,一片接一片的林子,你每一步都踏在从无人迹之处,都在开创新纪元。喊一嗓子,回答你的是群山回音和虎咆猿啸。无数你从没见过的动植物美不胜收,每捡一样东西,那怕一张树叶、一块石子都可能是世前遗承下来的物种和化石。想想,兄弟,男人的精神、男人的力量在探险中哪可叫个爽!” “小弟也很喜欢探险这种活动。”金旗认真地说。 “兄弟真的喜欢?”龙饮水追问。 眼前闪过雪峰峡谷、闪过万仞峭壁、闪过千里怒涛……金旗点点头。 “好、好、好!”龙饮水连喝三声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冒险俱乐部 下车时龙饮水招呼了一声,十几个人跑出来把车上装的啤酒、熟菜、饮料搬走去。龙饮水拉着金旗的胳膊说:“过来认识一下,这位金旗金兄弟将参加缅甸大林莽探队,大家鼓掌欢迎。”金旗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参加探险队呀? 稀稀落落的掌声,还有不屑的哼声。有人在问:“有什么绝技?” 龙饮水有点尴尬,对金旗说:“这些人没文化,就这德性,不必在意。”又转身大吼:“什么特技?人家号称一眼金,赌石界奇迹、奇人。算不算特技?妈的,就你猴子屁多!” 被骂的猴子一缩脖子,可还有人不服,是清亮亮的嗓音:“赌石是职业不算,拿不出一行业余特技不能加入探险队,不能破规矩!” “七妹,你!”龙饮水好像见七妹有点发软,转头讪笑着问:“金兄弟有什么惊人之技?或者有什么和别人不同的地方?” 金旗心想我又不想参加探险,搞什么搞?想拒绝,看龙饮水一脸希翼的神情又有点不好意思,远远望着正倚在拳台旁高个女子,不由心里一动,笑说:“我会算命,不知是不是特技?” 顿时爆开一片肆无忌惮的大笑,轰的地下室嗡嗡直响。 怎能不引人发笑,提不上筷子的江湖算命术也拿出来显耀,岂不怪哉! 七号故意装得大惊小怪样子说:“会算命?神仙哎!了不起!金先生是不是代小女子算算命运将来会怎样好么?”又一阵爆笑,许多人都笑弯了腰。 金旗反倒一本正经说:“算命会说出许多私人秘密,特别是女性。小姐不算也罢。” “不是算不出吧?” “七姐没有私秘,不怕你算、就怕你算歪了挨揍!” 七嘴八舌全是哄着给七号算命的声音。当然几乎所有人都不信金旗所言,这里大部分都是人尖子,岂会被江湖术了。七号大踏步走近,好身材!一米七五个头,站在金旗面前好像高出半个脑袋。(金旗现在有一米七八,可惜女人就见长)该凸就凸、该凹就凹,曲线汹涌,整个人形象健美、硬朗。她脸上不屑明显,冷冷说:“今天你说对一半就算合格,否则……嘿!”戴着皮制护具的拳头差点戳到金旗脸上。 龙饮水看不过想上前劝止,不料金旗连连点头说:“百分之五十我有把握,请把护具脱下,男左女右,右手交给我。” 握着略微僵硬的纤掌,金旗故意半眯眼睛,轻轻抚摸着。一贯硬朗的七妹被摸得心中丝丝麻痒,恼怒地刚要嗔怪,金旗一抬眼,说:“别打扰我工作。”这番举动有点滑稽,四周窃笑不已。不仅仅是看金旗出洋相,也同样盼着七号有情况,能调笑一番,这可是难得机会。 摸够了金旗才慢慢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七号,悠悠地说:“七号小姐芳名许灵,七岁随叔父学武,一身少林伏魔拳已有八分火候。十六岁步入初恋,恋爱对象是体育老师。二十岁被人追求,追求者姓周,由于偷吻芳泽曾被一脚踢出三米远,以至躺在床上一个多月。二十二岁又被人看中,此人姓名……” “慢!”许灵大喝一声,猛地抽回自己的手,额头上湿漉漉地满是冷汗。很难想象自己少女时代的情史被一个陌生人准确无误地叙述着,接下来自己和周凯的一段不堪回首,万一对方真能说出……她望着对面有点诡异的不可思议的男子,犹豫再三才追问:“告诉我,你曾看过我的简历?说!” 金旗还是那副似是而非的样子,说:“你简历中有我说得材料吗?” “不,你不可能算出来的。你不是神仙!”许灵吼着。所有人都吃惊,鸦雀无声,很难想象陌生人真对七号过去了然在胸。这些龙饮水也不知晓,那么真是算出来的? 望着有点慌张的女人,金旗暗笑:“叫你尝尝对我无礼的滋味!”看她本能地摆出一副战斗架势,不由眉头一皱,说:“再说一句,我计算你五分钟后就要和人打架,信不信?” “不信!”许灵不可能信。一屋子自己人,又没人惹自己,那来的架打。所以她冷喝道:“我等五分钟,真打架就算你赢。” 金旗摇摇头:“不用等了,你的对手马上出现。”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大笑,随即两人迈入。其中一位扬声道:“龙饮水,好久不见,听说你发大财,八千八百万买下‘八部天龙’,哈哈,是龙是虫快让本少爷看看!” 在场所有人脸色剧变,当然金旗除外,惊怒的原因不外乎吃过来人的苦头。龙饮水脱口而出:“小年柏秋,你这家伙怎么又回来了?” “呵呵,没想到吧,满以为我小年不回来了,京城武道就数你龙大了?嘿!该来的还会来,该还的还得还。”说话时目光傲慢地慢慢扫过在场三十几号人,在金旗身上停留了几秒,也许是心灵感应吧,他眉峰顿皱,重新打量一番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目光移到许灵身上,立即笑逐颜开,戏道:“七妹,小年好想你哟,想死你了!” 许灵冷斥一声:“呸!恶心。” “不会吧?前不久我们还喝过酒,哪时你可是叫我小年哥的。” “你……”半截话咽了回去,许灵也有软肋。一年前就为了许灵,虎视眈眈的双方终于交手,京门年轻一代争霸战最终是柏家兄弟全胜,龙氏三人被打的几乎半残,从此京城武道为柏家一统。胜了仍然不肯放过龙氏,三天两头上门找碴,特别是眼前柏家老三外号叫小年的柏秋更是处心积虑地为难龙大,原因就因为龙大妨碍他追求许灵。(当事人愿不愿意在他看来无所谓,这种骄奢淫逸之辈行事方式就是如此)最后还是找够得上的人出面,再摆酒请客。当时许灵确实含泪叫了声“柏哥”,并和他干了一杯算赔罪。这对许灵来说是奇耻大辱,刻骨铭心,然而却百般无奈。幸好不久柏家以及柏家后台北京禅意门全体玩了次大失踪,所有产业也全部转手,其中包括柏秋名下的娱乐城。可惜好景不长,胡汉三又回来了! 许灵一时说不出话来,金旗却阴阳怪气地开口:“小年算什么绰号,听着有点玻璃味道。” 厅内僵持着,原本就静的可怕,大有一触及发之态。这话就如石子砸入湖心,“咚”地溅起无数水珠。有乐的,却憋着不敢笑;有吓的,却不敢劝。当然有怒的,柏秋大喝一声:“你是何人,胆敢向我挑战!龙饮水,他是你请来的高手?” 龙饮水还没来得及开口,金旗跨前两步,说:“你又是何人,天皇老子?别人说不得?我看你干脆叫老虎屁股得了!什么小年、大年的,装斯文,还不是畜生一只,一只畜生。什么敢不敢,我看你连七妹也打不过还想惹我?” 柏秋气过头反笑了起来,说:“好!有种!你以为许灵很厉害是不是?告诉你十个许灵不抵我三拳两脚,你要不要试试?” “试就试试,老实说我就讨厌你这种夜郎自大、自不量力的东西。拿点男人味道出来可以吗?拜托了。” 听话音分明在挑衅,难道新来的家伙有恃无恐,是个隐身高手?差不多人都这么想,龙饮水更是目闪异彩。他一见金旗就感觉到此人不凡,无意透露的气息让人感到似有似无难以捉摸,所以老着脸皮邀请他参加冒险家俱乐部就因此相信自己眼光。他一声不吭,期待惊喜。 其中还有一个倚坐在沙发里,惟独柏秋进来时没站起身来的人同样希冀一场精彩。现在他可以确定新来姓金的年轻人是个修真者,而且是个比自己、甚至比柏秋境界更高的修真者。自己是旋照中期、柏秋看修为应该是开光初期,那么姓金的是否应该是开光中期,甚至更高层面呢?师傅临死前叮嘱自己,野修(即无门派的)千万小心别轻易暴露修真身份,否则就像追逐奇宝异珍一般,会遭到高位修真人袭击,因为修真人本身对另一个修真人就是大补之物。可是野修的孤单,进展之慢又使他渴求遇到一位品格高尚,能够投靠的上位者,眼前姓金的是吗?他心里涌动着渴望和激情! 所有人中许灵最焦急,尽管姓金的刚才戏弄自己,可是她看得出此刻金旗毅然出头是为了自己。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让她顿生好感,可是龙家三兄弟的武功自己很清楚,武当拳已经达到外力伤人的程度,却在柏氏三弟兄面前仅仅走了九招!不忍一个好端端的小伙子为她受伤残,甚至惨遭毒手,忍不住轻轻在金旗身后说:“别动手,忍一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已经当金旗自己人,竭力护着。 可惜箭在弦上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冒险俱乐部(二) 柏秋轻灵地跃上拳台,身姿很优雅,特别是凌空虚虚迈出两步的神技引来不少惊叹声!他潇洒地对金旗勾勾了手指,说:“怎么样?请上来吧。” 金旗挣脱许灵拉住自己的手,快步走到台边。拳台一米二高,他第一次双手按着台沿,用力蹦,没蹦上去,第三次才如愿。柏秋扬声大笑,连和他一起来,老阴沉着脸不作声的同伴也尖笑起来。冒险俱乐部的同仁们却难过地掉转脸去,许灵是往前冲了几步,真想上去替了姓金的,好歹能抵挡几招。 摇摇晃晃走到拳台中央,皱眉问:“小年,不是干巴巴比试吧?加点彩头吧,否则我会出工不出力的。” 柏秋差点喷出来,对面这家伙是不是傻子?挨揍不说还要送钱!他忍不住问:“真的假的?凭你还想赌拳?” “当然。你别小瞧人?” “赌多少?十万?二十万?” “想你也不会有多少现金。赌一百万好了,不会舍不得吧?” 柏秋眼睛瞪圆,诡异地盯着对方,半天没发现什么,朝台下说:“张力,开张二百万的现金支票,今天赢拳分你一百万。”张力果然兴奋地写刷刷! 听到张力这个名字,金旗怔了一怔,很快又恢复懒散样,从口袋掏出支票本,随手撕了一张丢给台下龙饮水,回头说:“还算男人,两百万够我揍你的费用了。” “讨嘴上便宜是要付代价的!”柏秋恶狠狠咒骂着。台下很快验证了双方支票真伪,所有的人都围近拳台,目光中挟杂着种种意思。 柏秋不是个鲁莽人,做事讲究谋定而动,没想到三言两语被激上拳台,而且硬是下了二百万赌注。面对随意而立,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对手他下意识地有些许寒意,头脑中闪过长白禅意门新门主声嘶力竭的命令:“不许踏入北京一步,所有门人犯此条者重罚不赦!”难道这是掌门派出的秘探?在长白清修没几月就熬不住了,借口下山筹集生活用品回到北京,逍遥半月乐不思归,还打算弄个双修女伴再回山,很自然想到冒险俱乐部惟一女性,漂亮的七妹,八部天龙之老七许灵。像她这种痴迷武术之人,骗去长白恐怕很容易办到的事。所以找来了,还找着了。可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是怕他,而是吃不透他。柏秋双手握拳,轻轻摆动着,终于下定决心,怒吼一声,身形捷豹般扑来。 出乎意料的是挟风而至的拳头直愣愣击中还傻站在对面的金旗身上,许灵不忍鲜血飞溅的场面闭上了眼睛。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巨大的拳头透体而过,砸了个对穿对! 当事人同样感受,以为一拳就能定胜负,奇怪的是拳头毫无阻挡地击入对方身体,以至冲力带着身子踉跄出去。空的?明明击中的呀?柏秋一瞬间意识到“残影”两字,难道对方速度快的肉眼都跟不上?他并没停止踉踉跄跄的脚步,就势斜斜奔出,飞身跃上拳台边缘木柱上,又是“风摆荷叶”、又是“白鹤亮翅”什么的,单腿站在木柱上拳法一套、一套的,单从表演角度看倒挺养眼。其实他在防御,防御金旗从背后袭击。 随着爽朗大笑,柏秋以及台下所有人都发现本以为击飞,或者砸倒的金旗好端端双臂抱胸站在拳台中台,正望着耍猴似的柏秋笑呢。不相信眼睛,用力揉揉,确实一个稳妥地在台中央笑,一个慌乱地在木柱上跳。 “我说柏秋,人都称你小年,年可是很凶猛,很厉害的凶兽喔。你怎么在我身边跳过,光舞文弄墨地表演,不来真的呢?还小年呢?我看改叫小羊算了。”金旗忽悠挖苦着,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真让人气出病来。 和柏秋动手真是为难金旗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一个是出窃期高手,一个仅仅开光初期,就好像猛狮和公鸡比斗。在他眼里柏秋挥拳、飞跃等等动作傻乎乎的,动样缓得像定格片。想一掌揍昏他吧,怕身手过分暴露惹上麻烦;不揍他吧,实在看着来气。一时倒也拿不定主意。 其实柏秋已经明白今天碰到扎手货了。怎么看对方也没有一点修真高手的风范,别说慑人威势了。可是在自己快如疾风的重拳下瞬息消失,即使禅意门一代高手恐怕也难做到。这是否传说中瞬间挪移的功夫?想到此他顿时觉得自己背上冷嗖嗖的寒意正弥漫着,脖子仿佛正挨着锋利的刃口,四肢地有些僵硬,脚底木桩变得越来越窄小,站不住脚了…… 拳台下众人从惊恐到疑惑,有点忍不住发问:“龙大,小年是故意显摆?” “显摆个屁,我看金兄弟不简单,不经意间给了小年下马威,你看,小年神色越来越紧张呢?”说话的是猴子。他是名大学体育助教,一身灵动的猴拳引以骄傲。冒险俱乐部除了必须身体强壮,适应野外生存的条件外,并不是谁都具备搏击身手。真正有武功底子六十多人中也就十来个,不过六十多人的确人人具有一种特长,比如追踪、寻找痕迹、熟悉各类语言、攀登、潜水等等,说穿了你在这个团体中必须有价值。猴子就是以身手为特长的角色,而且眼光也内行。他看出拳台上颠倒的变化,心中暗暗吃惊。 七妹在俱乐部中功夫仅在龙氏三兄弟之下,此刻心中豁亮,知道这个瞎吹自己特长是“算命”的家伙是装愣货,不仅不畏惧修真高手,而且大有战而胜的势头。不过想到这混蛋借口算命乱摸自己手时,心里一阵乱跳,恨不得冲上去掐他几把!可是给他摸着的感觉……哎哟,说不得。 龙饮水此刻是最得意的,到他这种档次接下来比斗不用看就知结果。高兴啊!憋了多久的气终于出了,真正意义上击败柏家,龙门就此松了压抑之气。一个武者常常被拳头教训,这种日子没法过!庆幸看出金兄弟的不凡,庆幸柏秋无巧不成书的闯来,庆幸七妹有意无意间促成这场较量,总之明日京城武林再也不姓“柏”!他目光炯炯,紧握双拳,浑身激荡着战意,期待着金旗石破天惊的胜利一击。 金旗神识早已控制着一千平米地下室,任何人的行动,甚至思绪都了然在胸。在场人毕竟有许多是准高手之类人物,或多或少看破自己也在必然,既是装愣装不成,干脆不装了,给柏秋看看什么是档次差别! 柏秋现在是最难受不过的,心不死,虽然继续拼斗很可能越加难堪,但是投降却也做不出来。他心里掠过“要是有支枪多好”的念头,刚想跃下木桩,突然感到周身一紧,仿佛空间一下子缩小,浑身恍若负重,而且越来越重。慌张地抬头看去,姓金的依然双臂抱胸悠闲地站在那儿,可是感觉明显不同。目光里银灿闪闪,周身若隐若现一层雾般虹彩,仿佛身形在朦胧中高大起来,嘴角浮现一丝轻蔑之笑。柏秋不相信自己眼睛,这种神圣般的感觉只有在两年前长白禅寺师祖白眉掌门虚空凝立,拈花微笑时产生过,可祖师爷是人间凡世唯一金丹高手,姓金的算什么?比自己是强些,怎能和祖师爷相比?可是为什么自己面对他时会产生惶恐不安,甚至顶礼膜拜的感觉?难道…… 他并没参加青衣峰决战,而参战人员又慎谈战斗经过,只是从此门庭大变,掌门大师祖失踪,二、三师祖阵亡,自己父亲、大哥都重伤,连平时柏门最显赫的二代弟子杰出代表拍夏也命丧青衣峰……说起这恐怖过程许多长辈都支支吾吾,很敬畏地提到一个绝世高手——黑衣人!莫非……他不敢想下去,也来不及想下去,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冷斥:“傻愣个屁,滚下去!”紧接着屁股上挨了重重一脚,整个人像只裹紧的麻袋不可思议地越过拳台拦绳向仰头观望的张力砸去! 这一脚太简单了,以至于期待精彩的观众们大失所望,都觉得柏秋虎头蛇尾、张牙舞爪,最后实在太菜!看看,人家就跑过去,转到背后一脚。他呢,一不抵抗、二不躲避好像很配合似的飞出拳台,没头没脑地砸倒张力,居然还死赖在地上不肯爬起来? 其中苦只有柏秋知道! 龙饮水大喊:“全体全聚德集合,不醉不休!” 猴子惊问:“又劈硬柴?”(АА制的意思) “不,我请客。宴请冒险俱乐部新伙伴金旗、金兄弟,同时我决定邀请他参加三月缅甸他妈他农山区仙人湾翡翠探险之旅。大家同意不同意?” 能踢小年柏秋屁股的人当然很欢迎!在一片欢呼声中,张力拖着软成酥体的小年猛兽灰溜溜、偷偷地溜走了。当然二百万支票只能留下了,心里想赖,不敢。小年倒了,凭他几手上不了台面的把戏,没劲!小年柏秋虽然浑身动弹不的,心里却明白。今天踢到铁砧子了,现在唯一就是快离开是非之地,丢脸不丢脸就别顾啦,请出大哥柏春报仇雪恨不迟!所以他哼哈着用不成腔的声音催促张力快溜。背不像背,拖不像拖,在一片轰笑和嘘声中曾经不可一世的人物模样很狼狈、很凄惨,地下室到地面长长的甬道成了艰难、耻辱的历程。 这晚聚直闹到半夜,别说龙饮水,连许灵都醉了,拉着金旗的衣襟嚷嚷:“教我武功,姐陪你亲热、亲热。”这鬼丫头醉了还硬充姐! 当然金旗只是微醉,没有趁机吃豆腐。当大部分人把桌底当床铺时他还记得打通凤娟的手机,至于在长城饭店1018房间浴缸里醒过来时,怎么到此的过程完全不记得。 不过依在浴缸边有一手没一手往自己裸胸上泼热水的女人他可很清楚,怪叫一声:“老婆,我要进去!”伸手一拉,噗嗵,美人下水…… 第一百八十章 醉卧美人膝 微醉之时、激越之后,枕膝而眠,朦胧中幽香绕鼻,柔指抚面,腻声细语徐徐传来,道不尽女儿心事,说不完家长里短,如兰气息拂得渐入梦中,忽地鼻尖触到软绵的隆起……哇呀!是男人可遇不可求的梦境啊! 此刻金旗正在闭眼享受。五星级的套房室温调节完全适合旖旎裸睡,头拱在腿尽头,嗅着如兰似麝迷人体香,听凤儿细声讲叙下午翡翠白菜成交的情况,心情想坏也坏不了。 “旗,文儿现在可称得上铁血商人,律师出身吧,心真够黑的。价格硬咬着一分也不让。你猜猜真正买主是谁?当然不是北京故宫,尽管他们是有钱的主,可眼光不远。徐老、张老、成副总连来三次都是为真正买主掌眼。成交那天我们才知道买主是台湾金控顾董事长,准备购入翡翠白菜作为镇行之宝。台湾人对台湾故宫清乾隆翡翠白菜情真意切,开馆以来其他展品都轮换数次,惟独白菜和一方东坡肉玉独占展位,常年供展。翡翠白菜寓意吉祥多喜,本身又是杰出艺术品,人人爱之并不奇怪,所以听说北京有一棵超越原件的珍品,台湾商人纷纷欲求。当故宫铁眼们决定真伪后顾董事长亲自出马了。旗,你猜猜最后怎样嘛?” 金旗懒得猜,这种巨额成交按说很提精神,可是现在这个色色的家伙正迷失在似有似无,隐隐飘来的淫迷气息之中,所以随便哼了两声算回答了。好哉叙说者沉浸在回忆中,不等回答又叙说开了。 “顾董事长一见翡翠白菜爱不释手,两眼都放光,连声说奇迹、奇迹。他本身是珠宝行家,特别衷情昂贵珠宝,私人收藏据说过十亿。除了这棵超级仿品,他居然对白玉龙盘杯像痴了一样。当一眼瞥见另一口玻璃柜中陈列的羊脂白玉龙盘角杯时他真的腿一软,差点跌倒,再三恳请让他摸一摸。当角杯捧到手里他老泪纵横,哽噎不已。后来他告诉我们十年前曾做过一个奇怪之梦,梦中白须老仙告诉他将来会遇到一只白玉龙角杯,而这段玉缘将借寿二十年,使他能安享百岁寿龄之乐。从此他到处寻访白玉龙杯,朋友们也相继送来数十只,可惜没有一只如同他梦中所见。十年过去,临近八十,身体果然病患连连,一年住了两次医院。常以为无缘白玉龙杯,也无缘百岁寿龄,却意外获悉翡翠白菜之事,不知为什么病就好了,精神也来了,原以为是翡翠白菜诱惑所至,怎想到翡翠白菜仅仅是个缘头,关键在于白玉龙杯的招唤。旗,你让不让人说?可恶的坏手!” 这话什么意思?想想就明白。可恶的坏手正在玩弄白玉杯呢。 “顾董事长絮语往事深情动人,在场几位老者都鼓掌为他庆幸。顾董双手捧着白玉龙杯说居然能隐隐感觉到玉中温润气息,浑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就此再也不愿放下,连声催促秘书付款成交。结果两亿翡翠白菜、两亿白玉龙杯一气哈成,干净成交。顾董还不迭声道谢,说即使是十亿也必须买下!悔得文儿暗底直跺脚。如此一来北京展卖除了十七套首饰余下外,全部成交,成绩卓越。明天是展会最后一天,就算一套未售出也没关系。出色的销售使燕莎许总亲自邀请我们所有人员出席明晚答谢晚宴。文儿可厉害,提出要请就请全体赴京成员,包括毒龙他们。这次展售毒龙功劳很大,连着九个日夜伴在珍宝旁,九晚无眠铁打的人也吃不消,可他依然精神抖擞,真不可想象!旗,明晚宴请你可一定要去。文儿都给你准备了西服,她很可能带父母同来,借此见个面呢。”凤娟咯儿一声笑。 这消息使沉浸在旖旎中的金旗吃惊不小,急问:“不会吧?见什么面?” “丑媳妇怕见公婆呀!嘻嘻,你也有怕的时候。不过这可是文儿的安排哟。为此今晚她回家去住了,要先给文叔、文婶吹吹风嘛。”凤儿笑得花枝招展,还一个劲乱揉金旗头发。 金旗真有点怯意,面对人家父母怎么说?我想娶你们女儿当小老婆?看不立即挨两嘴巴才怪!哪么瞒天过海?总要戳穿,到时更里外不是人。一时愁眉苦脸不做声。 凤娟最喜欢看他尴尬样,但是又不忍心,想想说:“到时含含糊糊不就过去了,还怕两老吃了你不成。为难的话让文儿去说,你根本不必犯难。听说文叔尽管有一厂二公司,上亿身价,还是十分喜欢钱,明天你准备一张千万元现金支票砸过去,准乐坏文叔。” 金旗也笑起张:“看你说的,钱能说服文儿家人还用心烦?” “你不信?上次文儿突然遭绑架就是黑道勒索不成,威胁绑架,文叔抛出一句话‘杀人也不给’,所以文儿才遭殃的。当然不是说屈服黑道对,反过来钱也不该比命重要。为这,父女好久没说话。文叔快六十了,视钱如命,只有巴结豪门显贵才舍得,否则可以说一毛不拔。文儿哥哥文盛就是被逼娶一位原料供应商的女儿才自暴自弃的,至今成了吃喝玩乐的废人。说到这些文儿痛心疾首却毫无办法,因为她深爱母亲,母亲又听父亲的,所以表面鲜光的大人家不定里面啥样呢。” 这些金旗闻所未闻,难怪文昌热衷商务,也许有遗传原因。他问:“这次展会很轰动,文昌父母没来看过?” 凤娟说:“文儿对外说是为人打工的,否则展会大卖,文叔很可能会来借钱。一个亿去银行转个把月十几万就到手了,文儿说这办法她父亲准能想出来。文儿把盈利抽出,分成五分,然后取走自己一份。凤昌开业以来个人积累就算我、文昌也已经过亿了,你的五分之三那份和我的在一起。” 分得很公正,一般尧峰拿货价的盈利部分归凤昌所有,去税后百分之二十作为费用支出和再发展积累,然后分成五分,凤娟一份、文昌一份、金旗三份,这是大致按投入分配。开业至今短短时间盈余收入惊人,可是金旗听了并不高兴,一家人分得如此清是什么意思?隐隐约约后面预示着什么?至今金旗没有用“心识境”观望过凤娟和文昌的未来,一是怕少了一分惊喜的甜蜜,二是太相信这对姐妹花了。此刻突然意识到一种陌生感,细想想自己和文昌真的彼此很不了解,比如性格脾气、经历家庭等等,从见面到现在仅仅半年时间,确定婚嫁是否真的合适吗?至于发生过性关系对现代女性来说也许太平常,甚至还不如自己以为的重? 凤娟久久没听金旗说话,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脸凑着自己羞人处的他已经仰天呆望,一脸落寞的神情。惊问:“旗,怎么啦?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金旗翻身坐起,把娇躯紧紧搂进杯里,轻轻问:“凤儿,你不会离开我吧?假如一个更神俊、更有钱、更有势力的男人很爱、很爱你,你会离开我吗?” 凤娟没有回答,好一刻金旗发现自己胸口湿漉漉的,这才知道凤娟在流泪。他心痛地问:“别哭,我不是不相信凤儿,就是想问问而已。凤儿流泪我会难过。” 凤娟抬起头来,珠泪满面抽泣着说:“凤儿世界上就你一个亲人,满心里就装着你,钱在凤儿眼里没有份量,能简单生活就足够了。凤儿知道旗从小吃的苦,有出人头地的雄心壮志,凤儿很愿意陪伴旗一同朝你的目标走去,分赏一路快乐和苦难。这决不是凤儿喜欢成功,而是凤儿喜欢旗。凤儿只是个平庸无能的女人,连祖业尚且保不住的女人,只愿在旗的庇护下过此一生足矣!钱,旗全拿去吧,凤儿真的用不到。” 金旗突然感到揪心的痛,凤娟就是一个能让男人揪心痛的女人!他用力拥紧软弱不堪、微微战颤的身子,喃喃着:“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深爱凤儿,此生决不辜负凤儿。过些日子我们就结婚吧,和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善良的凤儿一生在一起是金旗的福份,金旗会好好珍惜的。” 凤娟拉过金旗的手,放在自己柔滑的腹部,轻问:“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是凤儿可有一种期待,期待金旗创造的生命即将诞生,因为一周前北京妇儿院周医生说凤儿怀孕是个男孩儿呢。” “啊!”金旗轻呼出声,情不自禁地张开神识…… 第二天凤娟早早去燕莎上班,金旗在房里照例太阴流运行三周天,神清气爽地出门,目标是国际艺术城,想去看看新疆妹。 路边拦车前拨通了龙饮水的电话:“龙大哥,事情开始了吗?” “是金兄弟呀,你吩咐的事能不照办?当地公安分局刑警组有我熟人,一说立即开会立案,车子也上路了。医院也联系好,救命车正在路上,有我二弟陪着。张家大宅外有两名伙计守着,张力正在家,他跑不了!这次准叫他吃不了兜着走!哈哈!”电话里传来龙饮水豪爽的笑声:“金兄弟,你等着听好消息吧!还有,昨天支票忘给你了,二百万啦!” “大哥留着用就是。” “兄弟什么话,这可是战胜小年柏秋的战利品,你干脆去买件上好的玉器刻上标志文字也能扬扬威名。也许兄弟不在乎,可北京武术圈里青年一代就数小年柏秋头把交椅,你能轻易战胜,了不起的事!”龙饮水越说越来劲,好像自己就是胜者一样:“按我的意思干脆在冒险俱乐部弄一场友谊交流赛,不服者上台试试。这样一定能确立兄弟在北京武术界的地位。” 金旗忍不住大笑起来,说:“大哥,过了、过了。北京藏龙卧虎,我可不敢摸老虎屁股,再说我是生意人,要武术圈地位有什么意思?” 第一百八十一章 传世佳作 这话不中听,在龙饮水看来生意和武术界地位来说后者重的多,师一辈子就凭武功北京城里谁不尊敬?钱还会少么?不过他明白看法不同,强求不得。心里暗暗可惜,面上还是嘻嘻哈哈一阵才撂手机。 金旗并不想在北京有什么作为,也就一生财之地。要是没有文昌捣鼓,他宁愿作为一个普通旅游者来敬仰首都。碰来碰去的司局级,时时赔小心、扮笑脸,这日子不好过!所以连展会上露面的机会也不想要,信步而走才是他的真性情。 眼前就是向往以久的潘家院?玩古的多说不到潘家院练过眼力算不上入行?几百家有名的、无名的古玩店排了几条街,如果一家家逛几天也逛不完。每年的交易量,哦!不能说,会被店东们劈死! 金旗原准备去看玉孜,不料国际艺术城在潘家院后面,见了潘家院能不下车么?怎么说姓金的也是把好手。一进潘家院就像鱼儿噗咚跃入湖心,哪个舒服劲别提了!他决非想来捡漏,无数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如一大堆老朋友似的见个面也亲切,上上手也热乎。这就叫“情结”吧?一种和远古历史共呼吸的情结。 和凤娟约好傍晚希尔顿酒店门庭见,他有一整天时间。今晚燕莎总经理请客,请凤昌参展全体人员,金旗不想参加,凤娟为此劝了半天。说什么文昌有安排,很可能关系重大,而且昨天就再三交代过,要不是金旗酒醉一定会亲自说的。金旗问究竟什么安排,凤娟摇头说没问,不知道。有些不舒服,很不习惯像木偶似的被人摆来摆去,而且总觉得其中藏着什么。不过是文昌的决定,他还是应允了。 一整天用来逛潘家院不够,只能有所选择。他瞄了一眼纷繁的街道,最终朝南北向横街走去。什么崇文斋、吉珍坊、文友堂、静寄山房、证古精舍……许多闻所未闻的店名扑面而来,他挑了一家叫“致宝斋”的进去。二开间店脸,古式古香装饰有股怀古思远的味儿。 店里站在柜台后一位中年店家正和客人说着什么。客人年纪六十开外,蓄有灰白长髯,一身中装打扮,看这绸飘飘料子,老者不是贵人也是个有钱的主。店主正指着老者喜孜孜把玩的一只瓷洗子说:“从德州流过来的。说输了钱,小家伙从家里偷出来卖了,几经转手才到了我这里。开门的越来越少,钧窑洗子整个潘家院能找出几十个来,可是真的仅此一家,不会有第二个。” 灰髯老者细看着说:“为啥洗子底部不见瓷胎,本应见胎处却镶嵌了錾花银片,这是为何?” “黄老,您看看这可是皇府的东西。底部嵌银是别致精到,是大户气派,是身份象征,更说明货真价实。”店主真是个玩古高手,翻来复去一套套的头头是道。 被尊为黄老的不由连连点头:“你说的有理。这洗子均给我,你要多少价?” “对黄老我也不敢多开,拿来二十二万,您老看上就加三万,凑成二十五万行不?” “如果成对就值钱,这洗子应该还有一只?”黄老并不急着侃价。 店主却急,又不能稍露声色,只能讪笑着说:“到今天能成对的东西不大可能找到了,就一个,品相完好的也不易。” “这样吧,十五万我拿走,不行就另谈。”黄老一刀猛砍。 店东像被激怒了,涨红脸憋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转脸见到四处乱瞧的金旗,岔开道:“这位想买些什么?”这其实也是一种把砍价过分的凉一凉的方法。 金旗见问忙说:“随便看看,店主尽管先照应生意。” 店主叹逼:“生意难做呀,真东西、假东西一样侃价还能做成生意?”打破水缸渗过去,话意当然指灰髯老者。 黄老沉得住气,手抚长长灰髯对金旗说:“小兄弟,看样子是个行家,你看这洗子如何?” 这是一只口上带鼓钉,三足云字头,直径约为十六公分的圆笔洗。洗子底部不见瓷胎,用錾花银片镶着,见不到胎就少一项辨别真伪的重要佐证。宋钧窑瓷胎胎色深灰、质地紧密正是一大特点,有别于列代窑口产品。现在被银片遮了露胎处又使钧窑釉厚的另一特征无法明确看清,就凭这些,洗子真伪已经不言而喻。金旗不用上手就心知肚明,如果这是真货别说二十五万,再加个零也值!看看这死气沉沉的所谓“雨过天晴”般天青釉色就能猜知高仿也不及,店主的佯怒、冷待只是作秀做戏罢了。然而这不能直说!琢磨半天才说:“新手,说不好,告辞。”说完转身离去,十几步便放慢脚步。 不多一会黄老果然匆匆出了致宝斋,一眼望见金旗,乐呵呵地说:“年轻人,你是在守老头子吧?” “黄老果然明白人。”金旗赞道。 黄老抚髯长笑:“你不说就走意思明摆着。不过老头子还是想问问为什么你觉得洗子是是假?” 金旗反问:“黄老上过手,洗子沉吗?” “一般。” “这就是了。宋钧窑胎釉均厚,入手比同样瓷件沉重许多,反之不足为真。再说镶嵌银片实属掩耳盗铃之举,更可以说明问题。” 金旗接着又细细枚举真钧器许多后仿无法企求的优秀处,听得黄老一愣一愣的。眼里满是钦佩之色,笑说:“幸好有小兄弟在场,否则很有可能我会买下。小兄弟好眼力,是做古玩生意的?” “算是半个,我还学做些宝石之类生意。” “喔,不简单,比我几个徒弟强。来来,找个地方坐下谈谈。”黄老拉着金旗就走。没几步就有一小茶馆,生意清淡人少。两人找个角落入座,要了两壶茶。黄老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又在手腕上脱下一串玉珠,两件东西顺玻璃桌面推到金旗面前,说:“看看这些是真是假?质品如何?” 金旗心里直叽咕,那有这样试人的?他先拿起玉佩反复看了两遍,放下;又拾起珠串仔细琢磨一阵,放下。望着对方有点红丝的老眼说:“玉佩是前清高仿明子刚牌。尽管雕工、造型十分神似,但玉料太好反失其真。陆子刚制牌选料大多青白玉,讲究‘青白做人’,所以子刚牌料一般,工讲究。此牌是清宫御制高手之作,云头有名刀‘逐砂入微’的痕迹,很是精美,虽不是子刚却不弱于子刚,是件价值二十多万的传世佳作,不可多得。”双手捧着,把子刚佩慎重地交还给黄老。 再接着说:“手串玉珠是近代工艺品,珠为翡翠‘雪地飘绿’豆种料,一般吧。可是手串铭刻‘黄老把玩’字样,是量身定制,有记念意义,所以也应该值得收藏。两件相比老实说高仿子刚佩胜出不至一筹,传代下去是件有价值的宝贝。” 黄老听得连连点头:“专家之论,专家之论!玉佩是我大徒弟送我的,拍买化了三十二万。此玉佩凝脂流彩,佩戴正有种湿润之感。手串就惭愧了,是我自己在潘家院和玉坊买的,看来买贵了。还一直以为冰种阳绿翠呢!” 两人又接着闲侃了一小时,随后黄老带着金旗大逛潘家院。虽然金旗没出手买一件东砸,毕竟见识了荟萃全国无论真假的最大古玩市场。中午饭是金旗请客的,吃完就分手,他急着去看新疆小妹。等他拐过弯,不见人影,黄老才猛地想起怎么连小伙子姓甚名谁也忘了问!难得的缘分难道就此断了? 搭车去不远处国际艺术商城,司机是个爱侃大山的主,见客人奔商城就忽悠开了:“北京现在最时髦是玩玉,玩和田玉。像先生海兰羊毛衫上若挂件好玉又有身伤、又显高雅。我对商城熟悉,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路。若先生想买玉可要当心,不过由我介绍包你不会买到染色、填胶的假玉。” 金旗随口问:“现在和田玉行情怎样?” 司机嚷开了:“涨啊!翻着倍涨!去年好些的仔玉二十五万元一公斤,一过年又翻了个身,仔玉五十万元一公斤还有价无市。羊脂级的美玉按克计算,一克一万,算算,不是一千万无一公斤吗?天啦,太疯狂啦!老鼠都给猫当伴娘了!” 金旗也很感慨,像这样涨法和田玉市场早晚非垮不可。这不是爱玉藏玉,而是抄作、暴利,像其他抄作商品一样最终沉于两难。车子到商城门口,付钱下车,司机还追着要介绍生意,金旗摇手婉拒。随便转了七、八个铺面,还真出三千元买了件象牙雕,是真是假自己不懂,反正图个喜欢而已。看到一块和田玉,拳头大小,一问价,三十八万,吓人! 继续逛着,哎!前面拐角上围着一堆人,声音很大,过去一看竟然是玉孜正两手叉腰和人吵架!对象是个矮个男人,很壮实,一脸黑麻子。玉孜蛾眉斜飞、杏目圆瞪、脸色彤红,正指着男人骂:“姓陈的,别人怕你横我玉孜不怕!有什么毒招放马过来试试,要是姑奶奶说个不字,‘传世佳作’就随你拿去!” “泼婆娘,一百万买你一块玉还不卖,你想死啊!想死我陈麻子成全你,今天咱就拉开场子试试!”还真一付天桥把式。 听了一阵对骂和旁人的闲话,金旗才明白玉孜“和田美玉坊”有块好玉,美名“传世佳作”。许多人高价欲买,玉孜就是不卖。陈麻子是地区混混,撒泼撒赖样样炉火纯青,商城里商家怕他,让他三分,所以陈麻子更拽。这家伙趁昨天玉孜不在店里扔下一百万元支票就走,说今天来取“传世佳作”。玉孜可不卖账,一个不卖,一个强买,吵起来了。 金旗一看就知陈麻子是银样枪头,说打还真不是体格健美的玉孜的对手。所以悠闲地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热闹,脑子里一直琢磨着一块毛玉料为什么会取名“传世佳作”呢? 手机响了,是龙饮水。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传世佳作(二) 手机里龙饮水的话声有点震耳,看样子很激动:“兄弟没说的,一查一个准!检测仪上张帅脊髓骨果然插了一根2.5公分长,很细的玉刺,妨碍中枢神经,瘫痪就是这鬼东西造成的。现在医院正在设计手术方案,顺利的话一周左右会进行手术。你猜得真准,将来张帅非得好好谢谢你。” 金旗忙问:“张力抓到了吗?” “唉,这家伙鬼。明明已经请到分局刑警队了,一个不小心又给溜号了,现在正全力抓捕。不过张帅的老婆已经交代合伙谋害张帅的事实,这婆娘口口声声说是张力威逼,痛哭流涕承认自己昏了头。可惜悔之晚矣,通奸小叔,毒害亲夫,完全一个现代版潘金莲,真可恨!”龙饮水骂了几句粗口,又说:“兄弟,你莫非真会算命?搁半年的刑事案件都能猜出真相,神啊!七妹现在不是半信半疑,是百分之一百信你的神算!哈哈,什么时候给我算算那天发笔大财。喔,说到财,兄弟,二百万支票什么时候来拿?” 金旗笑说:“两宗案件调查的费用按俱乐部标准收取,该多少就扣多少,余多见面再还我。反正赢来的,到时弟兄们好好撮一顿。” “张帅案该向他收钱?” “算了,如意金搂给张力折腾得差不多了,就算我和张帅在河市一顿酒的缘分吧,这钱我出了。” 龙饮水也是爽快人:“行,二十万扣了,剩一百八十万我看兄弟是不是改天到我铺面看看,做一、两笔生意,说不定款子就甭回啦!” “行呵,只要有值得一买的。我替龙哥算过到时该你硬要付钱买我的东西,而且求着付钱呢。”金旗忽悠起来。 明显一愣,手机里龙饮水疑问:“莫非金兄弟有好货要出手?” 真是个踩尾巴头会动的人,金旗嘿嘿笑着吊他胃口:“天机不可泄漏。还是说说第二宗调查情况吧。” 龙饮水认真地说:“文家情况并不复杂,老爷子装饰连锁企业最近情况不妙,河北全省大小十八家分公司有一半亏损,家具厂又遭火灾,所以文氏装饰正处于风雨飘摇期。女儿是名律师,最近转行搞珠宝,很厉害,具体还不清楚。最复杂的是儿子文盛,染上吸毒恶习,最近被文老爷子强行关着戒毒。这事很保密,连常在外地的女儿也不清楚。听说文盛是被人从上海抢救回来的,这人很显赫,有大背景,可能是上海姓陈的一把手的儿子,是文盛的同学。更主要此人手里有上海附近各高速站口的装修大单,文老爷子眼中的财神爷。从上午到现在了解情况就这些,到明天会详细些。” 冒险俱乐部暗底里还有一个功能,就是私家侦探。当金旗在昨晚酒席台上了解后,立即下了一单,即如意金楼谋杀单。在如意金楼得知张力取代张帅时,他“心识境”就从那个出面阻止自己查询的店经理识海中了解了真相。开始他并不想干涉,老实说大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很难说谁对谁错,而且凭一面之交惹一身麻烦也犯不着,社会丑陋很多,管得过来吗?可在冒险俱乐部碰到张力,知道禅意门正是凶手后台时他决定出手。犯罪内情了然在胸就很容易处理,当晚委托龙饮水一边报案,一边抢出躺在家中半死不活的张帅,送医院检查治疗,这一方案看来今天已经顺利完成。救下张帅也算尽心尽力,这一点自己内心也高兴。文家调查是昨晚听了凤娟无意间的一席话,总觉得文昌背后有些什么?所以一早又给龙饮水下了一份调查文家的单子。十万元一单,真黑!可也很有效。文昌之所以急于分配利润,抽走自己一份,看来和家族企业的为难大有关系。 电话结束,吵架的人也散了。有时候就是这样,碰到无赖你也来番“无赖”效果一定不错。 人群慢慢散去,金旗踏进一间店脸的“和田美田坊”。店虽小,布置还是头头是道。玻璃柜台里摆放着几十件大小玉饰品,品质一般,好多不是真正的和田玉。其中醒目是一块约四公斤左右的美玉,金旗一眼就能确定如此莹洁润白的玉品是出自千年攻玉古洞“复玉池”。自己一直销售着“初玉池”中的大块仔玉,“复玉池”中精美的仔料是被当着羊脂级佳品出售的,现在售价已经高达每公斤五十万元了。至此“初玉池”仔料已消耗百分之七十以上,几宗大生意全是月朦胧肖雅仙做的。“复玉池”中佳品也用去百分之四十,当然由于珍贵才惜售。而真正的美玉,也就是珍藏在天释戒中的“成玉池”绝品仅仅关山见过,面世的才三块而已。倒不是自己过于珍爱“成玉池”中的绝品,而是“复玉池”中货色已经足够吓人!市面上很少有能与之媲美的玉料,所以“成玉池”玉品一旦闻世,肯定引起轰动,金旗恰恰不喜欢太过招摇。 莫不成眼前这块美玉就是“传世佳作”? “先生,想选购玉器吗?”一位姑娘迎上前来。 金旗感到很奇怪,明明看见玉孜气匆匆进店,一转身不见了?小小店堂能藏到那里去?他忍不住问:“刚才我看见你们老板进来,人呢?” 正问着,头顶突然爆出一声欢呼:“金大哥,玉孜在这里!”随即一张伸缩梯从天花板上落下,个头高高的玉孜正拱着腰跨下,还剩两级就等不及一头扑进金旗怀抱。怕她摔了,忙不迭抱住。金旗笑说:“玉孜还有个小秘库呀?” “我晚上就住在店里,看着这些玉料安心。金大哥,才到北京吗?有事吗?要不要玉孜帮忙?”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惹得金旗一个劲笑。半天才有空指着柜里哪块四公斤左右的玉说:“先问玉孜一个问题,为什么这块玉取名传世佳作?” 这一问逗得两位姑娘捂嘴咯咯直笑,玉孜红着脸说:“金大哥看看这玉料圆润、白皙,中间恰好有条凹槽,两边又特别丰满,像不像女性的臀部?大家都说这仔玉好得罕见,好得能传世,又天然很像女性臀部,所以在新年和田赛玉会上协会主席给取了这个多重意思的名儿。玉孜觉得有点下流呢?” 金旗连声称“妙”。玉好、形好、意好,“传世佳作”这名儿取得真他娘的妙! “还有更妙的呢。赛玉会上‘传世佳作’一举夺魁,羊仔白玉级第一名,奖金三万元。别看奖金小,名气可大呢,是几百块藏品中第一名,当场有人出高价求购,玉孜没舍得卖。‘传世佳作’要传世下去,成为真正的佳作。” 玉孜说的高兴,金旗听的惊喜,不过话里意思不可细想,细想总有点怪怪的。不知为什么金旗的目光总忍不住朝玉孜丰腴的肥臀溜。 玉孜当然感觉到了,心里又羞涩、又欣喜,嘴上却佯怒说:“哥,你看什么呢?” 嘿嘿,金旗只能憨笑。 玉孜又说:“这块玉料就是凤昌公司进的十二块玉料之一,昨天玉孜把欠款全部打入凤姐指定的账户了。真没想到一回来玉料就一抢而光,全是商城自己人买的,没买到的还有意见呢。玉孜就留这块,也有人吵着、争着想买。这次赚了一大笔,真该好好谢谢大哥。就是,就是……”吞吐吐不好意思说下去。 “是不是就是卖完了想要货?” “金大哥,你真聪明!” 傻呀!连这点都猜不到还算男人?来时金旗就有这打算,扶助玉孜打开北京商道。原来计划是张帅的如意金楼,可惜这人福缘太簿。看到玉孜横眉怒对无赖那种气势,金旗打心眼里赞成,如果让她打开北京市场,凭和田人身份,加上熟悉玉料行情,应该有一片辽阔天地。想了想说:“明天我会给玉孜送玉过来,玉孜作好准备吧。” “真的!”玉孜尖叫着蹦起身来,拉着金旗的手直海嚷:“太好了!太好了!我有一千多万资金,够了吗?大哥。” “玉孜不想再多些玉料,比如五十块,一色仔玉?” 玉孜有点夸张力地张着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每块五公斤,五十块就是二百五十公斤,大哥嘴里说得仔料决不会差,就算二十五万元一公斤,算算就需要六千二百多万,这……自己仅仅有六分之一,还好意思再欠?明知送上门的钱眼看赚不到,换谁准急!玉孜急得眼泪快盈出来了。金旗扬声大笑,说:“大哥继续欠给你,别急,哭红了眼别人还当是我欺负你呢?” 被说羞了,拉着金旗的手喊:“就是、就是,大哥就是欺负玉孜!” 近傍晚玉孜恳求多次无效才依依不舍送金大哥出来,拦了辆的士,看金大哥乘坐的车没影了还在发愣。耳旁反复响着金大哥的交代,地方太小要扩大,人手太少要增加,以后会有很多的玉料够玉孜卖,到时忙得喘不过气来别埋怨,钱呀有得赚!啊,真有那么一天么? 在回长城饭店途中金旗一直在欣赏沿途风景,除了满目耸立的高楼大厦,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广告,甚至连天上、地上都是。看看,摇在天空的汽球上正写着:“苏富比十亿现代画作春拍即将开始”;漆黑的柏油路面也描着斗大红字:“通向财富之门,请打开阿里巴巴”。这世界正为财富疯狂,为此不惜任何代价,不拘任何手段! 突然他没来由的一颤,掉头左望,一辆美洲豹轿跑车“嗖”地掠过。一条浅紫色的薄薄沙巾飞出车窗,刹那间朝后飘去……金旗看得很清楚丢沙巾的人是文昌,她一手托腮,胳膊肘搁在敞开的车窗上,两车相交激起旋风带走了她的沙巾。开车的是位男士,随着沙巾飘落的那一瞥间,侧过来的是一张充满得意笑容的脸。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三者游戏 王府井希尔顿酒店五楼新开账的秦唐中厅今晚格外热闹,小型宴会厅四桌冷盘、酒水早已摆放整齐,身穿旗袍,摇曳多姿的迎宾小姐给金碧辉煌的环境更增添一抹明媚艳色。 金旗一行十人早早来到,毒龙和三位手下似乎有点拘束,在接待室沙发上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同个公司的四位导购小姐掩口失笑。十天下来四男四女早已混得烂熟,文昌批准从明天起放假三天畅游北京,此刻八个年轻人正兴致勃勃商量旅游路线。 凤娟一到就被燕莎副总叫走,为她介绍今晚赴宴的各位贵宾。不时远远传来的轻笑,说明此刻她正游曳在富贵奢华之中很快乐。然而金旗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故意做作,试想自己心爱的男人马上要当作相亲对象,被介绍给另一个女人的父母,这是何滋味?尽管这个女人是自己宁愿与其共事一夫的挚友,内心深处也不会真正快乐吧? 文昌不和他们一路,中午后她就提前回家,说要和父亲一起来。 金旗和京城贵族一个不熟,也不想交往,事先也没有对燕莎方面介绍他的身份,(是金旗不愿)宴会方自然当他无足轻重的人物而没有特意招待。若是平时,凤娟早相伴身边轻声细语、卿卿我我了,可是今天得避嫌。所以可怜的百亿富翁沦落成独自在宴会厅门旁欣赏一架别致的装饰的闲杂人士。 这是用仿制古钱币穿成很大的一件立体龙袍,足有一丈高,强烈的历史沧桑气息和华丽的现代表现手法巧妙地溶合在一起,一踏进厅就让人感觉不凡。诺大的钱体内亮着朦胧的灯光,透过钱与钱之间空隙隐隐约约有一条飞腾的龙影在飘动,利用灯光制造幻觉表现手法同样一流。金旗暗赞,闷闷不乐的情绪为此疏解许多。 其实今天他很不高兴,明的原因有三。第一:文昌没得到自己同意就安排如此别扭的会面太自说自话了。第二:为什么不为凤娟想想,比如单独在某一场合见面,而不是开宗明义般在公开场合,不是同样达到目的吗?第三:路上一眼瞥见的同车男人是谁?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早离开是为接父母吗?有这三条门槛堵着,是谁也乐不起来。很怪,金旗心目中此刻没有一丁点女婿见岳父母的忐忑不安,而是很多的不耐烦,几乎已经有甩手而去的念头。其实潜意识还有被冷落、无视的忿然。尽管自己克己低调,可是真被抛在一边时心情完全两样,而造成这场面的真是文昌!(金旗并没意识到自己开始对文昌不满,这种情绪将导致事情急转直下,与文昌的愿望背道而驶) 文昌挽着父亲手臂踏进希尔顿酒店电梯时突然打了个寒颤,芳心一阵悸动不安。她很惊讶地望了望身边的人,很正常呀!父亲面含微笑,不时打量着自己;母亲在陈先生殷勤照顾下时而扬起爽朗笑声;陈先生的两名随员一脸严肃,并没什么改变。哎,为什么心情一直很愉悦的自己会突然感觉不舒服?很诧异! 今天答谢宴会是她故意安排的,在暗示燕莎方凤昌公司还要举办“百颗极品裸钻展”后,很自然徐总提出大家一起吃顿饭,增进了解和友谊,凤昌方面参宴人员由文总随意。到北京除了办展会外她还有两件心事要解决。一是帮助父亲。一家经营二十多年,产生业绩七、八亿的家装企业眼看就要倒闭,作为女儿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准备了一亿私房钱,不过企业真正的病根不在缺乏资金,而是管理陈旧、老套,销售模式呆滞、古板,更令人遗憾的是同处河北地区同业竞争对手的强大,这正是自己分外揪心的事。 二是解决自己终身大事。金旗是自己心仪男人,但是他的风流、多女,以及自己新鲜一过最终是否能忍受如此难堪,一点信心也没有。作为男人,金旗无话可说;作为丈夫,特别是中国社会中的丈夫,金旗就太有话可说了。 让自己产生犹豫的正是此次北京之行,陈少俊的出现以及对父亲企业无私的帮助,突然恍然大悟原来陈少俊从高中就一直暗恋着自己。上海陈书记的公子、四大企业的董事、银润发超市的总裁、上海赛马供俱乐部一级骑手、健朗多金、身份显赫,特别是这次一举推荐沪宁高速十大站区重新装修项目,从而打开企业南下创业的大门,使父亲愁苦多日的老脸终于展露笑容,这一切不得不让人怦然心动。 想起连云市狂欢之夜心中一阵忐忑,难道就因为金旗少了显赫身世、地位就应该放下?他不是同样俊杰多金吗?细细想想,父母对陈少俊的喜爱以及和陈少俊结合后自己正宗妻子的身份名誉正是天平另一头的法码。可是自己对金旗火般浓烈的性爱,加上他谜一般处处显示奇迹的神技不正可以平衡天平吗?纷乱的思绪,自己都有点不知所措,最后一咬牙决定把前一天刚离开北京的陈少俊重新招来,和金旗一起面对面比一比,尽管有点不妥,甚至危险,但是正因此才会产生最后定论的决心。 就此,下午自己亲自去机场接来另一位参赛者,并且说明了晚宴目的。陈少俊欣然同意,并且敢于一比的态度使自己很满意,对于晚宴越发期待。但是就在踏进电梯的一刹那为什么自己会有些许不寒而栗呢? 主角入场自然受到热烈欢迎。文昌美貌虽略逊凤娟,但是知性女人的自信、自傲更见风采,和凤娟温柔宛然的风姿相比别有神韵,今晚又精心打扮更见神采飞扬,艳光四射。燕莎徐总快步迎来,好一番贴切的寒暄。当介绍对陈少俊时,文昌莞尔一笑,说:“陈少俊,我高中同学。” 谁知徐总和陈少俊一起大笑。徐总说:“俊公子得天独厚,能相伴美人身边让人羡慕。怎么样?这次该请客了吧?” 话是有话,陈少俊自然心中有数,连连点头,这种谦恭有礼的态度很有分寸。显然他俩认识。燕莎徐总也算京城商界名流,和陈少俊一见面就像哥们一样,可见陈少俊的分量。相比此刻正闷坐桌旁的金某人可是风光多了! 徐总、付总、公关经理加上文昌、陈少俊、文昌父母、凤娟凑成一桌,文昌见金旗呆坐在另一桌看都不往自己这边看,想招呼也没办法,总不成上去拉吧。她凑近身边凤娟轻说:“凤儿,快去把旗拉来。” 声音虽轻,坐在她另一边的陈少俊已经听见,立即站起身说:“文妹,由我去请金少吧。”说着随手拿起刚斟满酒的杯子就朝邻桌走去。在这一瞬间凤娟脸色“刷”地变白,她知道文儿在玩火,对于金旗的了解,玩火的结果不言而喻,望了一眼正暗暗得意,浅笑盈盈的多年知心女伴她只觉得满嘴苦味。 陈少俊的厉害不仅文昌了解的那些,他还是上海黑道举足轻重的“大哥”,人称俊公子。为讨好美人帮助文叔父家装企业对他而言小事一桩,因为爱文昌他是认真的,所以对小美人提出的当面比试,由她最终选择的游戏百分之一百赞同。为什么不赞同?凭自己玩不死一个小小生意人?所以此刻是满脸春风,脚步也轻灵异常。 走近,略略欠了欠上身,很文雅地说:“金少,金先生吧?本人陈少俊奉令相请金先生移步主桌进。请!”说完最后一个字,只见他又往前凑了凑,不见有什么进一步动作。可是原来低头坐着的那位明显一愣,紧接着抬起头来目光闪闪发亮,嘴边浮起一丝冷笑,凝视着对方一言不发。 这是所有人能够看到的表面现象,其实战争已经开始,只不过是甲方用了“传音入秘”的古老武术神技。 “姓金的,吃了这酒趁早滚蛋,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耳边传来清晰的低喝,金旗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陈公子还是武门内家高手?他在青衣门武宗秘笈上看过此术,也偶尔学过,尽管自己施来并不难,但是真的很吓人。吃惊过后是震怒,原来还在自责自己心胸狭窄,为什么文儿就不能选择?她有权利这么做!所以他在文昌入场时洞悉一切后就一直忍着,希望自己表现体面一些。万万没想到情敌竟然挑衅在先?无法顾及后果了,他缓缓伸了个懒腰,明白地说:“不用装神弄鬼,传音入秘雕虫小技而已,陈先生不敢把想说得公开就别说,金某也懒得听。老实说凭你几手武当内家拳还不在金某眼里。” 陈少俊同样感到讶异,对方伸个懒腰就很随意化解自己内力加著的“势”,并且一口挑明师门武功,难道他也是身负绝学之辈。他冷下脸来,说:“金先生怎么不识好歹,我好意相请,金先生即使不喜欢文昌也不用对我恶意相加呀?” 很刁钻的反问,把文昌也牵了进来。 第一百八十四 第三者游戏(二) 陈少俊自以为聪明,其实更激怒对手。 金旗冷哼一声说:“你很在乎文小姐就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吗?阁下也就三天时间蹦了,三天后金某很希望还能看到一个原样的俊公子。”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当然明白两个男人为什么针尖对麦芒。文昌顿时暗暗心惊,没想到金旗反映会如此强烈,语气中对自己充满不屑。她气恼的想站起来却被凤娟拉住了。 陈少俊更惊,疑惑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实话而已。阁下听说过一眼金的名字吗?本人就是一眼金。一块巨石的真相金某倘能看清,别说你区区一个借助父荫发家的二流公子哥了。你敢不承认占着四家企业的董事职务只会捞钱不谋实事吗?你敢不承认银润发的总裁之职是巧取豪夺的结果吗?” “你这话从何而来?金朋友也不用处于劣势就丧心病狂!”陈少俊尽管心中惊讶之极,表面中仍不失风度,心中甚至暗喜,你小子第一回会就败下阵了。就算你事先了解我的底细,然而这种不咸不淡的斥责又何用?谁会相信?相信了又怎样?背靠大树好乘凉,就是气死你,胀死你! 金旗冷笑说:“处什么劣势?我和你争了吗?” “不争又何必动怒?” “陈公子向来自以为是。老实说对于你这种人我还没放在心上。” 陈少俊不服,笑着反问:“是你比我更聪明?更有才能?更富有?更有背景?”这些陈少俊从来都以为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鲜有超越者。即便更有背景的能比自己俊朗?即便更富有的能有自己聪明?这些真是自己纵横南北的资本,你一个小小搞珠宝的能神到那里去?否则凭先入为主的条件文昌怎么能产生犹豫? “心识境”自然能洞悉对方所思所想,对于文昌的行为心里满是酸楚,这种酸楚让他失去应有的冷静,越为冲动,说话完全不考虑后果。他向凤娟招招手,等她走到身边时伸手轻搂说:“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才是本人心仪的爱人,不日将登记结婚。别诧异,别惊艳,就凭这你就远不如我。再说你赖以气粗心所谓背影、财富也仅仅是昨日黄花。你想知道原因吗?” 说到这里陈少俊不可能不听,他下意识觉得下文有故事,轻问:“不怕污陷罪可以试着说说,我暂且有耐心听听。” “也好,说透些,让你提前梦醒。”金旗把凤娟扶回座位,路边文昌身边眼都没斜一斜,走回来叹息道:“你不想承认强占四企业董事席位,不承认对上海银润发巧取豪夺,纪委会让你承认!你父亲动用社保资金已经立案,许多犯罪事实将大白天下,三天、至多五天吧,你父亲的大名会不同以往地登在报刮上,公布出来的原因不是某某访问、某某视察,而是盖棺论定。随着陈书记的垮台,一大批平时护你、帮你的叔叔伯伯们下场可想而知,上海再也不是你陈家天下。而你将被所有企业除名,包括沪宁高速。因为张老板由于重大贪污会受到法律惩罚,试想他会怎样厌恶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混混。你有多快的速度发达起来,就有多快的速度垮塌下去,这个速度会让你瞠目结舌。你所谓帮人的装修大单只是画饼充饥,伤口抹盐而已。提前告诉你这些,一是驳斥你所谓的优秀,二是让你别再害人。说了这些你还敢嚣张吗?还敢用传音入秘之法来向我挑衅,向我发泄丑陋心态吗?” 金旗终于一口气结束了长篇大论,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 除了震撼还是震撼!陈少俊腿发软,站都站不直了。额头冷汗直淌,话也说不清:“你……你说的不是真……真的!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 其实他是硬撑,回想十天前父亲被突然叫到中央去,至今没有一个电话就隐约感觉不对。没想到对面这个貌不惊人的对手却全部清楚,难道此人有重大背影?浑身一颤,脸色立变,怒气顷刻成了媚笑:“金……金少,我们能不能单独谈谈?”声音近乎哀求。 这使在座三十几人目瞪口呆,酒席间居然听到一宗高官将被“双开”的天方夜谭?居然看到一位神清气爽、志高气昂的公子哥转眼成了哀号者?无法想象! 金旗转身对呆坐在正中的燕莎徐总说:“扰了徐总酒宴很不好意思,本人是凤昌股东之一,同时也是供货商。也就是说燕莎‘百珍奢华’珍品全部出自金氏宝藏,同时本人还是美国有百亿资产的‘双金基金’股东之一,香港‘金氏宝藏’和‘金氏基金’均是本人产业,所以请别怀疑合作者实力。燕莎若希望办裸钻、和田美玉等展会请和本人联系,一定会取得双赢。这是本人名片,上面有联系电话,请收下。”说完放下名片转身离席而去。到底是年轻人火气盛,故意吹嘘自己的财富就为了报复。与其说上面这些话是对燕莎徐总说的,不如说是说给另一个人听的。 毒龙第一个轰然站起,几乎踏着庄主背影跟上。没几步又回头对傻坐着的三位保安和四位女销售喝道:“傻啦?还不快跟上!”七个男女惊慌地离座跑起来。这种时候选择走,还是选择留问题不是一般般大。 凤娟望着一脸泪水,面色苍白的文昌,叹道:“好宴散了,文儿不该自作聪明呀。”她也走了。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男人,她作了无奈的选择,也是心是的选择。 最滑稽的是燕莎徐总,他拾起名片,望着一连串名头自语:“美国双金?我昨天还听朋友说是新诞生的百亿美元的基金。想想,百亿美元呵!这个小伙子真值钱啊!唔,看我乱说!来来,酒席既定大家不妨开吃。陈公子,别发怔了,先吃饱肚子再说,也许一切都是谣言。请,大家请。” 稀奇古怪的一席话造成有人发呆、有人落泪,这酒席还能吃得下去?当然吃得下,而且胃口极好。徐总眼里老有裸钻璀璨的火焰在晃动、喷射;一想到柜台里放满一颗颗、一块块羊脂白玉他心里都发颤,这可是眼下最流行的东东!一定要连办两场,一场‘百钻璀璨’,另一场‘玉光温馨’。哈哈,边吃边琢磨,这没人性的家伙筷子像雨点,都忘了风度! 陈少俊顾不得文昌的脸色和心情,跑到窗边一个劲拨手机。通了,先是小心翼翼地探询,继而是狂怒,大骂着合上手机重拨第二组号码。很惨,结果完全一样,不是含糊其词,就是纪律政策,一致的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我们不便参与。官腔,可恶的官腔!此时陈少俊真的相信姓金的所说,感到大祸来临。慌作一团离开厅时居然回头恶狠狠对泪眼婆娑,嘤嘤不息的文昌扔下一句:“扫帚星!” 文昌闻言先是一怔,然后伏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凤娟奔到希尔顿大厅门前时只见毒龙一伙人在东望西瞧,她问:“人呢?” 毒龙答:“嫂子,出来就没见庄主。” “电话打了吗?” “打几遍,没人接。” 凤娟想了想,笑说:“他撒小孩脾气呢,不管他。我们找家饭店先撮一顿,再回饭店等他。”凤娟很放心,这世界没人能害他,一眼金嘛!想着,笑了。旁边的毒龙在想:“嫂子笑什么呢?难道为庄主少了个女人高兴?说实话,两个女人相比自己还是喜欢温柔如水,美丽似仙的凤嫂子!” 茫然奔行许久才徐徐放慢脚步,回过神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对于突然发怒,语出伤人的情景冷静想来令人发笑,有这个必要吗?再三思量之所以会发生,归根结底是自己内心自卑作祟。这种自幼低人一等,处处压抑忍让的处境早已留下自卑烙印,虽然事过境迁、今非昔比,但是伤疤仍在,有人触动这令人不堪回首的隐讳,火山便爆发了,陈少俊只是替罪羊而已,真正使自己感到疼痛的祸首是文昌。内心里自己早把她当作最可亲女人之一,然而她仅仅把自己当作可供选择的某一对象。而这个对象在今天这种场合甚至还不及陈少俊受宠!除了自卑还有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自尊吧?自尊严重受伤! 细想自己对于文昌和陈少俊来说是个第三者,而文昌对于自己和凤娟来说何尝不是第三者?这种游戏且伤人又伤己,不玩为好。好哉一切结束了。这家伙倒挺想得出,事过境迁,根本没想还有个伤心人正哀伤不已。 冷风拂面,夜寒袭人,无奈地长叹一声,尽管此刻有些悔意,却流水无情春去也。去就去吧,这种从小养尊处优、自视甚高的女性骨子里和自己不是同路人!拍了拍有点发胀的前额,信步朝前走去。拐过街角眼前仿佛突然翻开精彩一页,车来人去、彩虹霓霞,特别是贴身擦肩的缕缕香风、撩人媚颜,让人疑在梦中。一边是静静水面,一边是喧嚣夜店,好一个不眠之夜! 全是特色酒吧、茶廊、卡厅、饮座,一排溜,望不到头。这是什么地方?正疑惑,裤袋里手机响了。“兄弟,大哥我苦练一日终于也具备一眼金的实力。我现在就能算到你在那里?做什么?”是龙饮水豪爽的声音。 “你就吹吧。”金旗很愿意和这些差不多社会地位的哥们相处,这大概是人以群分吧。 “哈哈,你不信?社大哥来描述一番。你小子身穿一身西服,打着银灰领带,一脸别人欠钱没还的糗样,此刻正站在什刹海后街口傻里傻气地不知到那里去。对不对?” 哎!有点神。再一想明白了,金旗笑说;“大哥,你一定在某间酒吧的窗子后看着我吧。” 对方好一阵舒心的大笑,随即街对面一家标着“玉缘之家”的酒吧邻街窗口打开了,龙饮水畅笑着喊:“这里,快过来,兄弟。” 第一百八十五章 玉后 “玉缘之家”内部不大,装饰精致,藤制的桌椅、藤制的吧台,连灯具、摆设全是细藤编织而成。最特别的是吧台上方吊着一只藤框玻璃箱,箱中放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玉石。耀目灯光辉映中玉色莹莹,柔光闪闪。毫无疑问是一方和田羊脂级仔料,金旗自感略胜“复玉池”中珍品一筹。尽管不及“成玉池”中美玉,可在当前市场也难能可贵。更漂亮的是玉料中有一抹浅绿,绿在翡翠中常见,和田白玉中却极为稀罕。玉主人别有匠心地把绿色浮雕成一枝绿花,细长飘枝上绽开两朵并蒂绿牡丹,很有雅意,就连金旗这种见惯精品之人也不得不暗暗赞叹。要说缺点只是白玉微微发青,正因为隐念其中的绿意影响了白度,沁色能如此深入,细腻之中又略有逊色。 酒吧客人不多,四、五个新疆客人一席,三个男女占着另一席,剩下就是临窗龙饮水他们一桌了。三男一女,除了龙饮水全不认识,藤几上摆着一口敞开皮箱,箱里排满玉料。坐在龙饮水对面的一对男女正细心、认真地挑拣着。 龙饮水拉着金旗坐到自己座上,原来坐在他旁边的玉料卖主慌忙让开,龙饮水也不客气,大声喊着:“来一杯‘龙胆威风’!”接着说:“兄弟,我看你一进门就盯着玉看,怎么样?震撼吧,这是京城至今第一玉。从‘玉缘之家’开业以来五万元赌金没人敢拿!” “什么意思?”金旗有点诧异。 “就是说没有第二块玉能比得过‘玉缘之家’的镇店之宝!为此店主悬赌的五万元赌金没人敢拿!”口气硬朗,说着目光飘向对面低头看玉的女子。 金旗嘿嘿浅笑,轻轻说:“不见得。” 很轻的三个字竟然引来全酒吧齐刷刷的目光,有愤怒、有不屑、甚至还有仇恨。金旗惊讶地忍受着这些无形武器的挑衅,暗忖:“不会吧?为一方玉料像骂了你们祖宗一样。” 对面女子抬起头来,哇,很精致、细腻的一张漂亮面孔!她慢慢放下手中玉料,轻轻说:“看来朋友想一赌!”言罢,腾地站起身来…… 龙饮水忙站起摆手说:“如玉,别,别,金兄弟是新客,不知道如玉的规矩,再说这句话我听着也没什么对玉后不敬之意呀。” 如玉女子没出声,一旁一箱玉料的主人脸红红的怒道:“这话明摆着瞧不起咱们的玉后。什么叫不见得?有更厉害的拿出来赌一赌,输了老实付五万,男子汉说话要算话!”很明显的维族汉语。 龙饮水怒道:“克里木,你……” 金旗没让他说下去,望一眼满脸不屑的如玉,淡淡说:“大哥不必求他们,不就是一块玉?说清楚为什么,该怎样就怎样。” 龙饮水无奈地坐下介绍说:“她就是本店店主方如玉,人称玉后。不全为人美如玉,更因为有金兄弟进门第一眼就被吸引的那方‘玉后’。此玉是如玉十年前在玉龙喀什河洗脚时无意间捡到的,那时她才刚刚开始玩玉。此玉经加工后美艳绝伦,到现在价值已经高达一千万。仅仅重350.82克就值一千万,金兄弟可想其宝贵!由此如玉爱玉、玩玉一发不可收拾,也在交换玉料中赚取不少财富,‘玉缘之家’正是后街惟一以交流和田玉为主题的特色酒吧。” 说这些的时候如玉站立着一动不动,只是侧过目光注视吧台上方隐隐散发着宝光的美玉,眼睛里充满柔情和痴迷。金旗摇摇头暗叹:“又一个年轻的玉痴!” “无数人品赏过玉后,也有不少玩玉者携玉一比。玉这东西不比不知道,一比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自以为是的玉和玉后靠近后立即显得没精打彩,毫无生气,甚至丑态百出。三年前如玉为玉后标了赌价,凡比试者输后即付五万,至今已有十人赌试,结果‘玉缘酒吧’增加纯收入五十万。这方无法战胜的美玉由于造型圆满、婀娜,玉质白洁、优雅,被京城玩玉人一致捧为玉中皇后。除了当作‘玉缘酒吧’镇店之宝,更是成为圈中神圣之物。”叹口气,龙饮水继续说道:“除了参赌输钱,凡轻视玉后者还有一条退路,就是恭敬地向玉后道歉。兄弟,向玉后道个歉不算丢人。” 意思很明白,今天之事也只有道歉了结,否则酒吧里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看看,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人多吞的下!如玉更是目光如刀,杀心都有! 金旗哑然失笑,感到这群玉疯子也太自以为是了。假如没有这些大眼瞪小眼的目光罩着,金旗也不想戳破作茧自缚的梦美,可是要么五万、要么道歉的绝路逼得只能出手。他淡淡说:“我选赌!” 话音刚落“哗”地一下全酒吧人全围了过来,包括酒吧招待。很快藤几上收拾干净,两只黑丝绒圆盘放在中央,小心翼翼地请下悬空的玉后,放在右手绒盘里,所有眼睛都盯着狂妄者。这景象很怪异,像一群人盯着一个疯子,或者一群疯子盯着一个人。连龙饮水都忍不住问:“兄弟,这不仅仅是五万元钱的事,以后在圈子里将成笑柄,丢尽面子。”这是最后劝告。 金旗不以为然,说:“五万太小了。” 如玉一愣,随即追问:“要加多少?” “加个人吧!” “什么意思?”几乎所有人齐口同声。 “我输了,随你怎样,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输了同样,敢吗?” “啊!”不知是谁惊呼出声。所有人愤怒起来,有人连手也举起,如玉边上的年轻人吼道:“狂!要不是大哥朋友,我就削你……”龙饮水同样觉得金旗过分,不由皱起眉头。如玉反倒冷静下来,一眼不眨盯着对手,薄唇间浮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金旗不解地问:“以势压人?怕啦?怕就不赌好了,一副吃人模样?削我?还不知道有没有这能忍!” 显然挑衅!对面年轻人忍不住大喝:“出来,不收拾你今天我不叫龙三!” 龙饮水怒道:“龙三,你干什么?小年柏秋也不是金兄弟一招之敌,你算什么?” 真的大吃一惊!早听大哥说冒险俱乐部来了位神人,一招踢趴了小年;几句话挽救了张帅;哪家伙是他?龙三结巴起来:“太……太气人了!大哥,他占如玉姐便宜。” 龙饮水对龙三直瞪眼。金旗笑笑,“心识境”中还有不明了的?龙饮水三十好几不娶,就为追着如玉,如玉暗中发过誓言非嫁给居有胜过玉后美玉的男人。这不,耽搁下来了。今天……他扫了龙饮水一眼,龙饮水一愣,立刻像明白什么似的拍了拍金旗的肩膀,说:“兄弟,大哥相信你,赌,输了大哥和你一起受罚。” 金旗笑问:“赢了,是不是一起受奖?” “哈哈。”龙饮水瞥一眼脸色急变的如玉,尴尬地说:“奖嘛,看兄弟给了。” 大家都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是不是死前找个乐子?如玉狠狠地说:“依你,赌了!” 其实金旗神识早在天释戒中流览了一遍。在千年攻玉洞中除了“初玉池”的一般仔玉,“复玉池”、“成玉池”中的玉料都存放在天释戒中。不久前由于三等、二等玉料卖了许多,干脆三池玉料全聚到天释戒中,分别存放在不同空间。“成玉池”的精品体积都不大,最大的也仅如水缸,小的甚至像鸽卵。不过每一块都是惊人宝物,一旦闻世引起轰动是必然的。在选择时他有点犯难,上万块精品中带绿意沁色的只有两块,一块过大,另一块又太小。他一心想找一块既能胜过玉后,又和其很般配,最好也带绿沁的,可惜没有。 反复探究,发现一块鹅蛋型羊脂玉上有几点斑斓黄沁,黄的很正、很艳,形态犹其漂亮,很像国画高中随意挥洒的一簇怒放腊梅。梅瓣浓淡有致,蕊间吐出几丝红意又恰到好处,活脱脱一幅巧夺天工的写意小品!金旗笑起来,想着:绿牡丹为后,黄腊梅是否可以称帝?形略大、质更细、光倍润,总之都巧胜玉后一筹,拿出来岂不吓怕玉后祟拜者?不由的独自傻笑起来。 大家盯着他拿出赌玉,可是好几分钟过去了,这狂妄的东西脸色一时阴、一时晴,最后干脆露出痴呆傻样,就是不见行动。有人恨不得冲上去抽他嘴巴!要说在场谁不是身价千万,身备好几块上等美玉的人,可就没见过如此轻率、不入行的家伙。如玉也忍不住了,问:“有没有?干脆点,拿出男人样来!” “什么才是男人样?”说着,裤兜里伸出手来。心里对在座的真有些反感,不就一块好玉弄得像满城戒严似的,连说也说不得了?今天就让你们受受教训!手里满当当反握着一物,又轻轻放在空绒盘上,突然松开…… 第一百八十六章 玉帝 一块鹅蛋型羊脂玉静静地躺在黑丝绒托盘中闪烁着温润、和煦的光芒,几点斑斓黄沁犹如天意挥洒巧巧地点缀着乳白一片。黄沁正而艳,形态犹为漂亮,随意一簇怒放腊梅,悄然在雪原中怒放。梅瓣浓淡有致,诚然写意高手精致的分色。蕊闷绯红几丝,恰如绽开的芬芳。整块玉仿佛沉浸在一团霁雪之中,给人淡淡的寒意,让人不敢随意触摸。 “玉帝!”克里木最先脱口而出。他的神情是那么忘我、痴迷,伸至半空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栗。 更多的人惊呼出声,无法抑止内心的冲动,十几颗头完全把茶几遮个密不透风。不断的有叹息、赞美从中传出,简直像朝圣一般。 某人很潇洒地挥了挥手,说:“龙大哥,你能出来一下吗?”然后不等回答转身而去。原本簇拥在四周的观众很自觉地让开通道,并且用敬畏的目光恭送。某人享受着耳边不断传来的惊呼、感叹、以及深深吸气的怪异声,心中在希尔顿宴厅所受的憋屈就此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油然而生的畅快、自傲和喜悦。人的心情很怪,老被各种情绪左右。一种情绪取代另一种情绪很容易,受气时想法找些乐子就能解消郁闷,某人就是这样做的,现在看他浑身轻松的得意样,文昌秀丽的身形正在渐行渐远。 “兄弟,无与伦比、绝对绝品,老哥无话可说。里面人公认胜过玉后,堪称玉帝!连如玉也啧啧赞颂,输得心甘情愿。只是老哥有些痴心妄想,想留下兄弟的宝贝。可惜刚买了‘八部天龙’,一时资金不凑手,是不是……”龙饮水搓着双手,吞吞吐吐说不下去,可是满眼的恳求和期待表露无遗。 金旗感受着北方冬夜的干爽和冰冷,反倒觉得很舒服,笑说:“大哥,叫你出来就为这事。大哥不是喜欢玉帝,心里真正喜欢的是如玉姐吧?” “嘿嘿、嘻嘻,兄弟是一眼金,大哥认了。” “爽快!玉帝送你了!权当兄弟凑得喜份子,到时喜酒可要叫如玉嫂子敬我一杯喔。” 这是什么意思?白送?龙饮水眨巴着眼愣了好一阵子才突然伸手抱住金旗,连声说:“谢谢、谢谢。这可是一千多万的大礼,大哥受不起啊!认识兄弟才几天,缘分啊!为了你如玉嫂子,我硬生生受了这份重礼。兄弟,大哥这辈子都记住你!” 金旗挣脱出熊抱,摇手说:“打住,打住,别再往下说了。兄弟我这就回去了,看见如玉嫂子就想起丢在饭店的你弟媳。大哥快去享受喜悦吧,再见。”说完欲走…… “慢,兄弟明天去不去北香山?”龙饮水急切地问。 “北香山什么地方?很诱人?” “你嫂子的玉后就是北香山雕刻的。怎么样?精致中不乏洒脱吧?北香山有一古武门派,名称‘香山逸人’,武功并不出名,叫得响的是一手玉雕绝技,哪才叫没话说。兄弟送我的玉帝只有配上‘逸流刀法’才能真正称帝。若请雕刻玉后的工手,同样巧琢一枝腊梅,这才是天作之合,玉帝巧配玉后。我要赶紧去请工,兄弟不妨去见识、见识京门第一刀‘逸流刀法’这是其一。其二北香山麓每月一次‘鬼市’正巧明天凌晨四点开市。‘鬼市’有不少惊喜和奇遇,一眼金莫不成不想试试京城缘分?。” 嗨!这姓龙的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连到什么地方去镌刻玉帝上那枝怒放腊梅也设想周到?金旗说了声:“大哥,这倒挺有意思,逸流刀法、鬼市都是小弟渴望见识的,拜托明朝到长城饭店接我。”说着想转身而去…… 龙饮水一把拉住,非要喝一杯再放人。 重回玉缘酒吧情景大不相同,连一直很不服气的龙三也投来钦佩的目光,别人更不用说了。女老板如玉亲自调好一杯奶黄色的鸡味酒,双手捧到金旗面前说:“如玉无知莽撞,刚才言语之间得罪金先生,如玉愿受任何惩罚。” 嘻嘻,这笑声有点怪,不过很难抑止从心坎里往外喷涌的喜悦。美人儿双手敬酒,真挚折服的姿态凡男人必得意!可面子上还是要装得受宠若惊的,金旗说:“不敢、不敢,随便玩玩,引大家高兴而已,如玉当家千万别往心里去。” 如玉很自觉的送上一张五万元现金支票。金旗连连推迟,如玉有点不悦说:“以前凡赌,如玉赢很自然收钱,没有愧色。今天赌了,若赖钱不付岂不叫人耻笑?金先生收钱是看的起如玉,是长如玉面子,所以请金先生就别客气了。下面如玉还有话说。” 金旗有些为难,朝龙饮水望去。龙饮水哈哈一笑:“兄弟收下,应该收的。还有这张卡,里面是小年柏秋赌输的二百万元,我怕支票出问题,干脆兑现后存在卡里,密码是六个8,收好了。” 金旗忙问:“不是应该扣二十万元业务费?” 龙饮水脸一沉说:“兄弟骂我?要不要立马再付你九百八十万?” 意思很明确,玉帝都送我了,还给我算二十万?想打人脸?金旗笑着收下一票一卡。如玉把盛有玉帝的托盘推到金旗面前说:“如玉本以为玉后是杰出无双的美玉了,不料金先生随身就带着稀世之宝。相比之下,不仅是在场所有人,连如玉想不服气也不行。心悦诚服呀!这团温润祥和,雍容正气当得起一个‘帝’,从此玉后有了高山仰止的向往,金先生确实使玉后臣服。输了赌,如玉没二话。说好的彩头请金先生取去,如玉随时遵命。”说完走到金旗跟前,小媳妇似的垂着头。 酒吧里一片寂静,空气也像稀薄起来。虽说大家承认玉帝胜过玉后,也承认输了赌应该端正态度任罚任使,可是真要当众逼玉缘酒吧女老板受辱,大家还是忍不下这口气的。说不得只能丢脸丢人拚!看看,有几个拳头也握紧了! 这一瞬间时间像停顿,所有人瞪大眼睛盯着姓金的,看他好意思说出过分的话来。金旗浅抿一口鸡味酒,浅笑说:“酒调的不错。我想确认一下如玉当家是否真的愿意赔上一个人,由我愿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玉咬着不唇,低声说:“不错!” “确定?” “确定。” “好。”金旗长身而起,一把抓住如玉的手腕,正想转身走去,后背却被人揪紧了。 是龙三,劈手抓着金旗的后衣领,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欺负如玉?放手!” 金旗突然感到很无趣,原来想开个玩笑,把如玉许配给龙饮水,权当一次赌注,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惜给这个龙三搅了。他放开如玉,伸手抓住龙三手腕轻轻一扭。龙三整个身子歪到前面来,他脸色顿时铁青,半片身子颤栗不停,两腿都弯曲起来。看得出他正忍受巨大痛苦,想喊又喊不出声,只能愤恨地瞪着金旗。 情况突变,众人意料不及,有几个和龙三处得好的窜过来想拉扯,手刚触倒金旗身体就被一股大力冲撞出来,乒乓之声响起,一路碰倒许多桌椅。盛怒中的金先生在众人眼里突然高大起来,身体四周泛出淡淡的光彩,银白色的,冰凉的,让人心底生寒。 金旗的话声更让人觉得发冷:“龙三,我最讨厌背后不打招呼下手的人!很脏、很卑鄙的行为!你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内心的丑恶?明知你大哥看上如玉当家,明知如玉当家心中有你大哥,你却色心不死,百般纠缠。昨夜如玉当家已经明确说明若再纠缠连你大哥也不嫁,再也不踏进龙家门!你还不死心,还想利用你大哥的洒脱做狗屁倒灶的丑事。我真弄不明白一家人差距怎么这么大!不惹我,我也不管,你竟然胆敢向我背后下手!凭你三脚猫功夫我一把就死你,信不信!” 龙三痛得站不直了,双膝跪倒在地,脑门上冷汗滴嗒,牙齿咬得咔咔。让他最不可思议的是姓金的怎从知道自己心里所想?特别是利用大哥昨晚喝醉,来寻如玉表露衷肠的事?难道他真是神仙? 如玉也大惊,龙三一直暗中纠缠的事自己一直瞒着龙饮水,金先生又怎么知道?她看到龙大询问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龙饮水此刻心里翻江倒海,先恨龙三不知轻重动手,又恼金旗太过厉害。现在弟欺兄妻又如重锤狠砸在他心头,整个人都有些晕头转向。半天才开口劝道:“金兄弟,看在我龙饮水的份上饶了他吧。” “饶了龙三吧。”众人也齐声劝着。 金旗一丢手,龙三倒跌在地,软瘫一团。金旗转身对如玉说:“如玉当家,我本意想促成你和龙大哥的好事,不料鲁莽了,请原谅。你我赌已清,事已了,金某告辞。”说完出门而去。 龙饮水紧追两步,喊:“金兄弟,今天的事别往心里去。” 远处传来清朗的声音:“没什么,明朝等大哥来接我,一同去北香山。” 龙饮水直盯着远去的背影,心里直琢磨自己怎么会遇见他?遇见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好事?亲兄弟从此有了隔阂。坏事?除小年柏秋,一吐心中怨气。胜玉后,佳人终归怀抱。更有甚者,一方价值千万的玉帝成了自己囊中之物。这些没有他能办到吗?可是龙三呢?他决不会罢休,二弟、三弟的性格和自己完全不同,从此他会把金旗当作仇敌,怎么办?想到这里有些心烦意乱,深吸一口气回过身来。 呀,酒吧门边倚着一个倩影,多难得的温柔目光啊! 金旗近十点才回到长城饭店。轻轻敲了敲房门,就听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即门忽地拉开,一个香软的身子已投入怀中。金旗搂着满脸珠泪的凤娟用脚跟关了房门,快步移到床沿坐下,心痛地问:“凤儿,怎么啦?受谁的气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凤娟修真 凤娟挽紧男人的脖颈,轻轻说:“凤儿想旗会不会某天也突然不要凤儿了?” 文昌的阴影!金旗紧紧拥着,问:“凤儿会不要我吗?” 很慎重地摇头,说:“这一世,不会。假如有下辈子,也不会。” 吻着湿漉漉的脸颊,轻轻问:“回去就先把结婚手续办了,再找日子摆酒庆贺,好吗?” 丁香潜入,沁心芬芳。凤娟忙中偷闲说:“凤儿什么都听旗的。” 金旗又一阵心痛。有了如此善良柔顺、如此赏心悦目的女人还不够?他很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选对了目标。女人美丽固然重要,可心更加关键,美丽加可心才是美妙的好女人,才是男人的福缘,一生幸福的保障。否则漫长的岁月会告诉你好女人是那么少,那么值得痛惜。 “和文昌通中话了?” 凤娟注意到男人连称呼都改了,语气令人陌生。她太明白眼前的男人对于“自尊”的固执,自己苦苦的等待就是例证。也许这可怜的自尊真是他唯一的缺点吧,能够伤人伤己的缺点。她小手伸进男人衬衣里,抚摸着结实的胸大肌,说:“没说什么,她决定留下来帮助父亲重整企业,并且主动退出凤昌公司,希望我们合理地退回她的股份。文儿很坚强、很冷静,甚至已经计算清了余值。说除了房屋外,余值总价是三亿七千万元,其中应得利润是一亿四千多万,付她四千八百万就行,如果一时不凑手慢些也没关系。河市她就不回去了,衣物等嘱我寄给她。她还要我代她向你表示谢意,感谢揭露了陈子俊可怜的真相,否则文叔轻率南下企业很可能受到致命创伤。当然这也包括文儿自己的终身大事。文儿做事真认真,说明天我们就能收到她退股的正式文本。旗,我们是不是能帮助文儿些。” 金旗点点头,缓缓说::“把这次赚到的三亿全给她吧,这样应该可以渡过难关了。不过别说我的意见,你们姐妹情深,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另外文昌要的凤昌退股金四千八百万也照付,分别支付,也算了结合作一场。” 凤娟心里明白他俩嘴硬心软,分明还留着余韵,看吧,时间会磨平他们各自的棱角,思念会续写再生恋文,嘿!她问:“旗,吃过晚饭了吗?” 细想自己还真没吃过晚饭,连玉缘酒吧那杯鸡尾酒也没喝完,不过一点不觉饿。合体期高手,半仙之体,早没饿的感觉,不过有一个家伙却真饿了。怀里躺得很舒服的凤娟突然感到后背有硬物硬生生顶着,格儿一笑,反手握去。 “喔!”长长虚了口气,有点沮丧说:“凤儿,别惹老公吧,要知道人家忍得很辛苦的。要不是照顾你肚子里儿子,老公还不必受这罪。” 凤娟笑得更灿烂,小手紧了紧说:“没关系,轻些关系的。凤儿也不想忍呢。” “真的?”某人贼眼银光闪闪,听怀里女人轻嗯一声就迫不及待宽衣解带。当那神气小家伙触及到一片润湿时很会心地一插到底,那种舒畅美不可言,无法用语言形容。 假如半夜有人闯入,假如有人也具备神奇的透视眼,一定会为长城饭店某房间中的情景大大受惊。这是何等诡异、淫乱的画面:床上方三尺处一对浑身一丝不挂的男女凌空面对面紧贴着,女的脖子后仰,双目紧闭,樱唇微启,正发出一连串的低低呻吟,从不时浑身骤然颤抖来看,是在享受快乐,还是忍受痛苦弄不清。男的仿佛进入忘我状态,周身溢出一圈圈奇光异彩,气雾正缓缓浓烈,慢慢包裹着两躯赤裸裸的身体。他下体正在不停地耸动,不知过了多久,女性洁白无暇的身子泛出一片彩虹,她轻轻的呻吟开始失去控制般高亢、激越起来,像一支悠扬的长歌…… 清晨四点天刚朦朦亮,一对男俊女美的年轻人正相拥着站在饭店门口等候,一点也不在乎北方冬晨冰冷的寒风。女的依在男的怀里不时地玩弄着左手腕上一枚暗金色的细镯,一付爱不胜爱的样子使身边的男子有些吃味。轻问:“凤儿,玩半天了,不腻味?” 女的笑眯眯说:“这可是老公送我的释世仙镯,里面藏了不少宝贝哦!刚才我一不留神把行李全移进去了,连化妆品也藏在仙镯中。好大的一箱钱,好大的一箱金银珠宝。老公啊,我正是爱死了!” “爱镯子,还是爱老公?” “多爱,当然更爱老公。”说着,踮脚亲了一口。 吃味的老公这才戏笑起来。昨夜做爱纵情之中不知不觉进入运息忘我状态,勾通天地两桥,阴阳和谐,水火交融尝到崭新滋味,很自然地给老婆进行了洗涤经脉的动作。很辛苦却很有效,一举迈入修真筑基门槛,上升到旋照早期。想想别人也许一辈子也跨不进的大门,一夜之间就飞越关山,若没有绝世高手帮助简直是妄想! 人一高兴什么都愿意。金旗把从青衣江畔神秘竹楼中获得的释世镯送给凤娟,并教她滴血认主,此后把一箱从太湖沉船中获得的金银珠宝以及大量现钞送给老婆。还有上百块和田玉材和翡翠毛料。这下惹得凤娟欣喜若狂,倒不为眼前巨额财富,而是神识中百十平米的空间随意念存取的仙家之器着实让她差点乐昏过去。这一玩玩到现在还不想停手,魅力无穷啊! 金旗当然同样高兴,眼见初涉修真的老婆光彩夺目,美艳惊人,心中窃喜不已。更令人向往的是由此可以永葆青春不老,恩爱常伴。嘿嘿,有此老婆夫复何求? 两人清晨在饭店门口腻成一团,害得站门的保守口干舌燥,忍无可忍,正想上前说几句忽然一辆大奔急驶而来,“刷”地停在那对男女面前。保安松了口气,想终于可以走了。 龙饮水先奔下车来,拉着金旗的手再次对昨夜龙三的行为表示歉意,并且说龙三已经接受了教训,委托自己向金兄弟道歉。金旗当然知道这些是场面话,彼此心里阴影已在,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反正自己无所谓,其实真正麻烦的要算龙饮水,亲兄弟窥视着新大嫂,这是怎么回事呀? 说到大嫂,如玉随后下车来,浅笑盈盈站在龙饮水身旁说:“金兄弟早晨好。”连称呼都改了,真是嫁夫随夫,看样子昨晚已经一锤定音。金旗打趣道:“嫂子早晨好,该给个见面礼吧?”意思是叫嫂子长辈分要付钱的! 如玉格儿一笑,眉梢斜向金旗身边玉般美人,问:“该不是我弟媳吧?若是,嫂给双份见面礼?” 龙饮水许久没开口了,震住的。美色惊人呀!先觉得眼熟,细想才记起燕莎“百珍奢华展”两位女主人之一,更美的那位。为此还特意打电话告诉几位狐朋狗友,美美地调侃一番。后来听说弟兄们闯过燕莎,赏过美女,惊艳自不必说,还把她评定为钻石级老婆型美女。更有甚者制定了泡妞计划,当然还没来得及实施。没想到此刻正嗲嗲地站在金兄弟身边,模样还挺哪个滴? 金旗挽过凤娟说:“这是内人。凤儿快见过龙大哥、龙大嫂。” 凤娟乖巧地喊过哥嫂,乐得如玉上前牵过凤娟柔荑连连说:“美、美、真美!是我所见美女中最美一个,不愧为金兄弟的爱人。”两女见面熟,搂着钻进车去。 龙饮水在后面连翘大拇指,偷偷说:“难怪那天在燕莎见兄弟傻站着,原来是守弟媳。嘿嘿,兄弟好艳福呀!” “大哥还不满意龙嫂的美艳?”金旗将他一军。 吓得龙大连连发出“嘘”声,怕被准夫人听去,没好日子过。金旗暗忖:夫纲不振,水深火热哟。 上车才发现除了龙饮水、如玉,竟然在潘家园碰见的黄姓老人也坐在副驾上。黄老也一脸惊诧,奇道:“小友原来就是一眼金,哈哈,难怪、难怪。”等老人详细说了偶遇经过,众人才恍然大悟。经过彼此介绍,原来老人是龙家三兄弟的武功师傅,北京武协副主席,金刚拳掌门,也是个赫赫有名人物。龙饮水对凤娟也是看了又看,差点挨后座上如玉的后脑勺!他嘿嘿笑着说:“兄弟,大哥对你只有一个字‘服’!没想到燕莎‘百珍奢华’两位天仙般女主之一居然是我兄弟的老婆?太让人为你高兴了。艳福不浅啊!知不知道京城至少有一打豪门公子在动你老婆脑筋,最显赫的是副委员长的长孙子。哈哈,山雨欲来啊!”听口气真有点兴灾乐祸。 金旗哈哈大笑:“不怕死的尽管来。” 龙饮水立马讨好说:“兄弟放心,冒险俱乐部和师傅手下上百第子随时候命助拳,准备大闹京城。”这话立刻引得满车笑声。 如玉隔着凤娟递来一张白金卡,说:“如玉谢谢金兄弟玉成帝后相聚,昨晚我和你大哥商议决定不能白受了金兄弟的恩惠。玉帝价值千万以上,我们收了兄弟半礼,卡里有五百万算是我和你大哥的回敬。金兄弟一定要收下,否则如玉会不安。早知金兄弟是有名的一眼金,如玉不会冒失,以致输玉输人。”还有点不服气? 龙饮水边开车边说:“兄弟,大哥受你几百万心里有愧。可玉帝非要,否则你如玉嫂子到不了手。只能心中万分致谢了,哈哈。” 为难地接过支票,金旗明白这是龙三事件的后续,随便吧,自己问心无愧就是。轻说:“大哥,非得收下么?” 龙饮水立刻说:“收了,别多说,再说大哥会脸红的。” 不客气装好支票,见如玉和凤娟已经姐妹般窃窃私语就和前座黄老寒暄起来:“黄老,您也想逛逛鬼市?” 黄老乐呵呵说:“主要是想去香山逸人堂见见掌门人。老夫仗着一些按摩手法为军区首长缓解气喘之苦,多年还算有效,可惜今冬病情加重,按摩、药物不见效果,不胜苦恼。想到逸人堂掌门人有修真大神通,凭几分薄脸登门求医,还不知是否可行?” 听到逸人堂有人修真金旗大感兴趣,一个精于攻玉的修真门户太值得交往一番。关于按摩对气喘病有效同样使他心中一动,若区区内功按摩也能减缓病情,那么太阴流呢?不过想到什么军区首长便念头顿消,自己实在不愿巴结权贵。他饶有兴趣地向黄老打听起香山逸人堂来。 大奔风驰电掣般出外环,不久便驶向山路,十来分钟就停在山脚下。有趣的场面,点点烛光围了三个大圈,每个光亮下就是一个地摊。摊主席地而坐倒也随遇而安,面前塑料布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物件。百十个摊,几百号人,给诺大山脚添了不少气,虽然买卖交谈都是轻声细语,不过晨曦中人头簇拥也有一派别样景象。 三男在前,两女随后,缓步进入鬼市地摊圈。 第一百八十八章 鬼市鬼女 二百多个摊位,几千件杂品,也可谓琳琅满目。一早赶来淘宝的人也不太多,三三两两,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龙饮水一进圈子就掏出一枚巴掌大小的放大镜,蹲在地上一路瞧过去,模样很像蹦蹦跳跳的青蛙。黄老沉得住气,背着手慢悠悠踱步。如玉眼睛只落在那些所谓的古玉上,看到一个地摊上堆着七、八件黑漆漆的东西激动地“呀”了一声冲过去。只有金旗一付无所求的态度,拉着凤娟软软的柔荑把玩着,害得凤娟挣也不是,任他也不是,天色尽管朦朦胧胧,毕竟是大庭广众呀! 龙饮水一圈下来显然毫无收获,干脆凑到如玉跟前一起研究黑东西。黄老在招呼金旗,拉着凤娟走近一看,原来相中几块牙雕小品。象牙雕件历来受文人雅士宠爱,清宫有专制牙雕作坊,不少精巧之作价值相当吓人。只是象牙制品保存不易,龟裂、老化、脆化、熏黄等等缺陷使真正能传世的少之又少。眼前一柄如意,可惜断成四节,更难堪的是土沁严重,多半已经腐蚀脱形。黄老问:“是真牙雕吗?” “应该是吧,若能处理干净,修补复原也能看看。”从心里金旗不喜爱坟堆里淘出来的古玩。试想,和死尸共存上百年的物件你清供在案几之上难道就不会产生联想?当然有人讨厌,也有人喜欢,这不,黄老三千元买下四节半腐象牙件,用旧布包着当宝呢! 哪边龙饮水又在挥手,如玉看中几块黑沁古玉,准备花一万二买下。龙饮水在金旗耳边轻说:“我琢磨是水银沁,你看黑得亮,牛毛纹清清楚楚,一定是老玉,一万二千元买四枚古玉值吧?”他在听黄老说潘家园偶遇之事,才知一眼金不仅仅善辨翡翠,对古玩也有一手,所以才有此问。 这种伪作在金旗眼里不值一谈。所谓“水银沁”即古人殡葬常在尸腹中灌入水银,陪葬之玉多数为“玉含”或“玉塞”,遇水银即成黑色,俗称“黑漆古”。以前并不值钱,现在玉的身价变得疯狂,此类也上了桌面。真正的水银沁玉含、玉塞倒也罢了,地摊上两只含蝉、两根柱塞一看就是假货。用下品玉料一边放在炭火上烧烤,一边涂抹蜡油,使油脂炭化成黑粉灰渗入玉质里面为止。手工细些的牛毛纹、火斑全能仿出来,除了缺少天然味道,其他别无两样。可惜实情不能多说,所以金旗只淡淡说了句:“一千二当作手工钱还可考虑收下。”转身离开。听不听在于别人了。 有他这句话自然买不成,不过几位并没因此少了逛鬼市的兴趣,如玉一把挽起凤娟胳膊专挑人多的地方钻。金旗草草转了一圈,神目过处无一件能入眼的,一时索然无味,想想原来自己有时间逛古玩集摊可是如得水,怎么在鼎鼎大名的鬼市却没了精神?也许好东西见多了?也许自己身边藏宝就能办个博物馆?处境变迁心情地随之更改,对此他哑然失笑,不知这种不知不觉的变化是好事,还是坏事?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身后感觉凉飕飕的。蓦地转身,呀!很久没有过的惊讶袭上心来。 远处山脚下蹲着一个人形般东西,再看,确定是个人,很怪的一个人!全身裹在一团脏兮兮的旧布中,有点像阿拉伯大袍,连头带脚遮得严严实实,只露两只圆瞪瞪眼睛,跟前铺着一张旧报纸,上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黑黝黝的石头。人怪东西也怪,忍不住朝前走去。刚走没几步就传来轻轻话声:“别去,她是鬼女,害好几个人了。” “鬼女?”金旗不解地望着脚边一个铺位的摊主。 “鬼女来鬼市三趟了,凡是看过她黑石头的主个个大病一场,九死一生啊!这丫头身上满是邪气,没人敢接近。”中年摊主话音里有些恐慌。 金旗吱唔两声还是往前走,不过戒备着神目、神识通通打开。越来越接近,越来越诧异。眼前的人确实充满邪气,若是把人类少见的另一种气息视为邪气的话。正确的说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旧布裹紧的身躯有人的形状、肤色,甚至是黄金比例的美女躯体,屁股上却多了条小尾巴,一根半尺长细鞭似的尾巴。五官,不,应该说四官很美,美到精致的地步,然而耳朵却出奇的长,朝上直耸,有个尖尖的顶。金旗顿时想起常在看书网上流览玄幻小说,多次说到细尾尖耳的精灵,莫非眼前是个神奇的女精灵!他浑身打了个冷颤,为产生如此惶恐的想法感到可笑。然而接下去的观察就笑不出来了。 黑石头就在金旗蹲下凑近观察时突然闪出一片光芒,很难用语言形容的色彩,比暗金更暗,比黑色稍亮,总之令人震撼、令人浑身紧张的光芒眨眼闪过,金旗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神识缓缓扫过黑石,像包了层死沉沉簿壳一般,黑石内部居然是璀璨夺目的另一番天地。同样是黑色却显得那么耀眼灵动,几乎全透明的质地隐蔽着无数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内容。金旗头脑中立即产生相应反映:黑翡、玻璃种;翡翠中四大神品之一“魔焰”!啊!心底惊呼:“黑色火焰,真是黑色的火焰!” 传说翡翠中顶级绝品有四件:一是“神芒”、二是“仙霞”、三是“妖睛”、四是“魔焰”。前两者是正路正派,后两位是邪道邪派,然而均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外奇缘。也只有像金旗这种人才前收“妖睛”,后遇“魔焰”。 忍不住问:“小姑娘,这块石头什么价?” 对方动了动没回答,只瞪大迷惑的大眼睛,这让人想起一位姓赵的女明星。 意识到对方可能听不懂人类语言,金旗干脆掏出一叠人民币放在黑石旁边,做了个交换的手势。女子摇摇头,在人民币上面比划一下高度。嗨!居然会讨价还价?金旗笑着继续往外掏钱,在接近三万现金的高度女子才莞尔一笑,拾起黑石交给对方。自己呼啦一下把三叠人民币收入裹布,转身飞快跑开,灵动、轻盈的步子犹如飞舞一般。金旗好一阵才回过神来,要不是手里握着黑翡翠,真怀疑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假。一个女精灵、一块黑魔焰、一段钱货快速交换的过程,一切看来很简单,但是细细想去却意义重大。“魔焰”确实让人垂涎欲滴,但仅仅是宝贝而已,作为“妖睛”的同类目前还不知真正的神奇。使金旗彻底震撼的是女精灵,她的出现说明什么?说明除了地球之外宇宙中真的存在异世界,一个平行的生物世界。并且从这个世界到人类地位应该有一条通道,否则女精灵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天啦!他被自己的遐想吓着了,假如真是这样,女精灵就是另一个异世界的向导,多么重要,怎么就轻易放过了呢?有点沮丧,却也无奈。(他没有想到就这个缘头,生活向他展开了更加辽阔、精彩、可歌可泣的另一平面。缘来推也推不开!) 提醒金旗别去惹鬼女的中年摊主远远眺望着发呆的金旗叹气道:“唉,又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等五人重新汇集到大奔上天色已经完全放亮,南边北香山宛延的山脉上一轮鲜红旭日正冉冉升起,朝霞犹如五彩锦缎自空飘下,一切是那么光鲜夺日,生气勃勃。一趟鬼市人人都有收获,黄老自然是四节象牙残如意。龙饮水是三千元换了清光绪的青花冰梅小罐,无盖、双圈底款,透着很自然的釉光,连金旗也连声赞:“值!”如意最终还是觅到古玉,是一枚清代玉发簪,尽管玉色一般,从包浆看的确是旧物,八千元贵了些。收藏之乐在于偶得心怡,时时把玩,从这点看贵贱就无法衡量了。凤娟的收藏让人忍俊不舍,居然两千元弄了个淘泥古佣。有点唐代玩偶佣味道,金旗一眼就知是仿品,可是见凤儿如此欣喜不忍说穿,只是一边玩抚着她芊芊细指,一边装认真地说:“好东西,两万转让给我吧?” “不,人家要收藏呢,就放在床头天天看。”嗲嗲娇言弄得金旗汗毛直竖,这破东西也值收藏?看来有空一定要给老婆普及一下文物古玩知识!否则弄得卧室里全是仿品岂不笑歪人嘴?堂堂一眼金脸往那里放? 一路欢声笑语很快到了北香山南麓,在农家房前付十元寄车,一行五人踏上登上羊肠。路上黄老徐徐介绍“香山逸人”古武门派的由来。 “逸人说的是很飘逸、怡人的一种刀法,相传汉代已经在雕玉界独树一帜。香山逸人共有香山七子,门人上百,个个身怀绝技。掌门魏心刀是神仙般人物,据传修真已登堂入室。修真金少明白吗?不是凡夫俗子的内外武功,而是修仙之道,不说肉身永葆,长命百岁确实能达到,修至一定的境界就像传说中的金丹大道时白日飞升决不是梦想。我常与掌门人交往,私心存有一念侥幸,盼望掌门人能传授一些修真入门之法。可惜香山逸人宗门规森严,决不允许修真之术流出。尽管和掌门人私交甚密,然而每每提起总拒推却和婉拒,真是可望不可及呀。” 看着黄老满脸遗憾,金旗略有心动,“心识境”微启,才知龙饮水说了自己昨天行为,老人已经起疑。说这些一来心有感慨,二来也是试探。不过遇到龙三这流角色,自己和龙家缘分已尽,当然连累黄老了。被世人视为仙家之术之法岂能授与心怀叵测之徒,昨晚送“玉帝”于龙饮水也算了结相识一场的缘分。龙饮水心知肚明,拿出五百万相当于承了半情。对于这些金旗无所谓,尘世碌碌,不可能个个心心相印,客气以待已经算不错了,凡事不能奢求。不过修真之术不传也罢。 第一百八十九章 香山逸人 一阵山风掠过,满坡的枫树新叶婆娑,别有一番风景,众人都沉浸在对神奇修真的遐想中。 黄老不知就在数言之间已经错过修真奇缘,更不知自以为龙三不慎之举会引动金旗对自己看法彻底改变。若知必把龙三赶出师门! 黄老谈兴正浓,边行边说:“掌门魏心刀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看上去只像花甲老人。每一件雕品神奇异样,重金难求。别说掌门,就是门下刀字辈六子个个厉害,据说也觅得修真途径。其中老二魏忠刀、老三魏法刀最出彩,分别独占两届天工奖魁首。香山逸人门以雕术入道,收徒相当严格,除了三十六位弟子余下全是外门徒弟,也就是说没有正式入香山逸人门。尽管如此,那些外门弟子也在北京各大玉雕工坊叫得响,没一个不是把桌高手。香山逸人门很封闭,刀辈七子几乎不下山,不见寻常人,一般处理门里事务由三十六弟子出面。由于刀法出神入化,收入颇高,也算亿万资产门派。北京硕果仅存的修真门派除了香山逸人就是禅意门了。 “禅意门是长白山禅意门的分堂,掌门柏一官据说修真已达很高境界,为中国屈指可数高手之一。禅意门不同香山逸人,很是飞扬跋扈,京城众多产业者沾着黑道色彩。掌门三子一女之一柏秋是我门下三龙的对头,处处压着,不堪想去年禅意门突然掩旗息鼓收了所有产业退出京城,原因不知,但传说是和修真界另一门派江西青衣门斗法败了。所以眼下香山逸人是北京惟一修真世家。金少,你能斗过柏秋一定不简单,莫非也涉足修真?” 来了!这才是绕来绕去的正题。很为难的问题,金旗想了想说:“家传武功而已,修真不修真我也不懂。黄老,你和香山逸人门很熟?” “哈哈,老夫是武警教练,也算懂些武术,被魏掌门视为可谈可交之人,常上山品茶。弟子龙大和其大弟子魏少平有生意交往,比我走得近。这次首长发病想去咨询一下魏掌门,所以才和你们一同登山求访。” 看来世人对修真还是很敬慕的,能交往做朋友也视为骄傲,可见修真的神秘性。想到自己一年多已达出窍后期,真他妈的有福! 众人谈天说地很快攀上半山腰。望着盘绕曲折的狭窄山径,凤娟问:“难道香山逸人门住在山顶?平时上下多不放便呀。” 龙饮水呵呵笑着说:“弟媳,魏掌门曾说做玉的每天千刀万刀的,还怕几步登山路?人家是拿这当功练。转眼就到,到时准让你吓一跳。” 还吓一跳?凤娟不信。不过顺道拐过一个坳口眼前豁然大亮,哇,一道阳光兜头泼下,两尊巨大的辟邪拥着一座石门,门楣上镌刻着四个大字“香山逸人”!巨大的灵兽威武凶猛,俯瞰脚下众人,一付吞噬之势确实够吓人的。凤娟忍不住惊叫一声,跑上前伸手欲摸灵兽孔武有力的厉爪…… “何人胆敢到此喧哗!”一声低喝,虚掩的门里闪出一条人影,伸掌抓向凤娟。 不问青红皂白,恶狠狠突然出手,不但半途中的凤娟吓得尖叫,连跟在她身后的如玉也目瞪口呆。她也习过多年武艺,看挟风袭来的弯曲五指劲气四射,完全是一招致人死地的架势,想喝阻却一口气硬是回不过来。 跟在她俩身后是龙饮水,见此情景吓得大叫:“坏了!不……”他清楚出手之人是香山逸人门三十六弟子中掌门大弟子,脾气火爆、功力非凡的魏少平,自己和他交手非一招之敌,他排山倒海的力量犹如天神一般!眼看厉爪已到弟媳面门,结果可想而知,想阻止也不敢,他吓得眼睛都闭上了。 金旗和黄老走在最后,一边聊天一边观景,瞬息突变的情景惊得黄老连冲两步不知如何救急。正犹豫忽觉身畔一股狂风突起,半空中一条人影单掌前伸闪电般掠过。 金旗怒极,还没品尝过当着自己的面老婆被人欺负的滋味。曾经为宋诗怒惩长白禅意门、北京禅意门,没有像今天这样怒火冲天。凤娟是自己真正眷恋、希望永久生活在一起的女人,你他娘的香山逸人门算什么?一瞬间他动了,根本不顾及惊世骇俗,不顾及暴露真相,同样忘了运用“神斩”或者“镇天印”,一种撕裂敌人的战意刹那间燃烧全身,顿时他周身腾起灼目的银辉,无数点细雨般光芒四散飞溅,整个人蓦地高大起来,呼啸而至的闪亮光弧中一只巨爪临空朝敌人胸口抓去…… 黄老被反作用的气流推倒在地,软瘫着叹息:“妈呀!这还是人?” 魏少平动怒是有原因的,三天前掌门人突然昏迷,师叔说是修炼所至,是走火入魔。六位师叔竭力抢救无效,好不容易请来蛾眉掌门天虹师太,一早就在静室为掌门人治疗,整整两小时了毫无动静。他焦急啊!不仅掌门人是自己师傅,更是全门修真的引路人。香山逸人数代在修真长路上孜孜不倦地追求,终于在掌门人手里悟通了几辈人秘传下来的修真真言。十年间掌门人靠灵丹妙药飞越旋照、开光两个境界,共六个层面,进入目前修真界鲜有人至的融合期。若顺利渡过便真正开始辟谷成为半仙之人,可惜紧要关头,师傅什么话都没留下便昏迷过去。能不焦急吗?现今本门六位师叔和自己好歹算是开光初期的修真者,多么期待先行一步的师傅殷殷教导……可恨今日不时有人上门打扰,已经第五批了。当然今日山下有“鬼市”他也知道,可是焦急、忧心惘了心窍。斥责守门弟子一通,并在门上贴了一张写着:“今日概不接客”的告示,自己呆在门后想着还有不知好歹的人来搔扰定罚不饶!谁想不一会儿就有人上门,并且还娇笑阵阵。别人在伤心,你胆敢上门调笑,这火啊,“腾”地着了。 出爪时全力,爪至对方三尺处终于心软收回一半劲力,不料一股不可抵挡的巨力兜头罩下。他昂首望去一团银辉中一只闪亮光爪狠狠抓来!惊恐地嘶叫,双爪改变方向急切向上迎去。瞬间他感觉到什么叫螳臂挡车!什么叫死亡恐惧!因为就在接触到银光时他感觉自己不能动了! 那扇高约三米、厚二十公分虚掩的石门“蓬”地荡开,一团刺目的光亮空然出现在天井上空,一幅可怕的画面使前厅里所有的人目不忍睹。强烈的银光慢慢淡去,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天井齐屋檐空中一个并不高大的年轻人右手正揪紧香山逸人门首席大弟子胸襟,周身像呼吸般起伏看银色的光波。而魏少平犹如失去知觉的木偶任人随手揪着。慢,人在半空凝立不动,还抓着重达八十多公斤的大活人?无法想象。更使目睹者诧异的是居然就此呆在空中,没一点下来的意思。太令人发指!居然如此折辱大师兄!太不可思议!居然就这般静静地虚站空中!愤怒、震惊,多重情绪使三十多名香山逸人门弟子都举步不前,呆呆发愣。连随即跟进门来的龙饮水等人也一脸惊恐,作声不得。 这在金旗已经放弃狠狠惩罚的结果,假如不是看出冒失鬼临到关键泄了一半劲力,心存慈念的话,魏少平也许此刻已胸膛尽碎、一命归西了。也就是他的放弃救了自己,金旗改击为抓,当然魏少平的模样更狼狈了些。 龙饮水头脑中会闪过这样的念头,原来拳台轻易打败小年柏秋不是侥幸、不是柏秋变弱了,而是胜者太强大,强得不像人! 此刻场景很滑稽,前厅边一圈人摆出各式动作却不敢真正动手,大门里四个男女一脸无奈也不知说什么好,半空中强者目光冰冷正慢慢扫视着脚下,而有点返过神来的魏少平浑身软酥酥的一点提不起劲来,脸色刷白,眼露恐惧。时间像静止一般,突然厅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惊呼:“啊!金丹高人!” 跌跌撞撞奔出几位上岁数的老者,为首之人奔入天井昂首朝天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请金丹尊者下来坐坐,香山逸人门魏忠刀有礼了。” 金旗怒火正在慢慢平息,凤娟并没受到什么损伤,挑衅者也受到惩罚,总不能打死人家吧?听有人出头当然顺势落篷。虚空转身、迈步、再缓缓降落,脚踏实地随手半吓得半死的魏少平扔给旁边一堆弟子,然后双手抱拳对魏忠刀作礼,说:“河市金旗有礼。本人想问魏先生,香山逸人门大门前不准路人说笑的规矩是自订还是政府特许?” 魏忠刀一时弄不清闹事原因,当然也不知对方所问为何。他叹道:“请尊者先入室用茶,容忠刀慢慢细说详情。请。” 同来的另几个老者和黄老认识纷纷上前招呼,寒暄一番在前厅分宾主坐定,自有门下弟子送上新泡香茶和几盘可口点心。老实说龙饮水很少受到如此礼遇,香山逸人宗待容之道很是势利,大有“茶,上茶,上好茶”之分。今天可是“上好茶”级,看来是金丹尊者面子。 魏忠刀已经悄悄问过仍然不能动弹,神智还算清醒的魏少平,听说就为对方女客一声娇笑就贸然出手时狠狠瞪了惹事弟子几眼。到不是为他太嚣张,而是怪他嚣张不看对象,傻蛋一个。正值掌门蒙难竟然惹上一个金丹高手?真恨不得踹他几脚! 老实说江湖法则就是强者为王,特别在传统古武门派中崇尚强者是一贯意志。今天这事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也就笑谈一桩,尽管香山逸人门向来低调处世。可是眼前是金丹高手呀?这标志的力量和境界对修真入门者来说真是高山仰至,不是一般般的敬慕!现在怎么办?魏忠刀只觉得头皮发麻,手足无措。 第一百九十章 金丹高手 魏忠刀怎么就确定对方是修真者?并且是金丹期高手呢?其实有个简单的标准:飞行。 紫府生丹即金丹,修炼到此时也就成了半仙人物,可以炼制飞剑,可以短距离飞行。飞剑、飞行说来简单,实践千难为难。迈入修真门槛千万习武者中侥幸能有一、二,而旋照期至金丹期五大境界,十五层面岂止关山重重。许多修真者百年苦修仅仅开光后期,对金丹期这一伟大目标只能心向往之。所以神卅大地金丹高手屈指可数,像长白禅意门白眉这般金丹后期高手便是号称第一的异数。飞行和轻功区别在于滞空时间,跃跳十丈应该是轻巧极限,踏波而行也只能几百米水面。飞行却是流星划空、银月凝虚,随着修为的提升飞行上百公里家常便饭,而耸立空中更是小菜一碟,然而对金丹以下修为的人来说这些是可望不可及的。 香山逸人门几代苦修才悟通修真之径,掌门一百二十多岁刚刚进入融合后期,飞行对他们来说真是梦想。看到提溜一个活人,潇洒耸立虚空的神迹岂能不深受刺激,恨不得立即顶礼膜拜一番以换秘诀几句。(假如魏忠刀知道对面大大是出窍后期修为不昏过去就打笔者耳光。呵呵,假的喔。)此刻他一头虚汗不知说什么好。 金旗同样兴趣全无,来香山逸人门是求雕玉之技,没想还没进门就惹了大麻烦,即使人家惧怕不敢不答应,可硬逼来的又有什么意思?他欠欠身子说:“魏师傅不计叫金某冒失,金某也就心安了。今日来得不是时候,改天再登门请教吧,告辞。”说完起身就走,凤娟自然跟上。金老等只能歉意地向魏忠刀连连打招呼,随即告别出门。 魏忠刀有心挽留,可惜僵局已成,人家不过分责备就算万幸,讨教秘诀真是奢望了。正站在门口发呆,内厅已传来:“静念掌门求见。”的轻呼。 魏忠刀为首的香山六子急急赶到内厅,只见女尼打扮的静念师太坐着喘气。魏忠刀急问:“掌门醒过来了吗?” 静念师太摇摇头,叹息说:“贫尼已经尽力,无奈修为不够无法疏解贵掌门淤塞严重的经脉,让大家失望了。”静念是蛾眉硕果仅剩的金丹初期高手,平时和香山逸人门有往来。这次受邀救助,两天两夜努力毫无成效,眼看老友出气多进气少只能感叹天命弄人。 一旁老三魏法刀跳了起来:“莫不成掌门性命无救了?”大家知道这不仅仅关系掌门性命,由此也证明香山逸人门的修真之道是错误的,是误人性命的。 老四魏连刀忙喊:“静念掌门呀,再想想办法,本门愿送上精美玉雕百件。” 百件香山逸人门玉雕是何价值?一亿?三亿?五亿?静念常为求精品雕件不得,现在人家主动送上珍藏一百件!她深为宛惜说:“若贫尼修为达到金丹晚期或者有效,可惜去年才登金丹大道,气候不足呀!这世上若有人能救,就是长白白眉了,但是神僧在青衣江失踪至今毫无讯息,又到那里去找呢?” 不解之题!魏忠刀愁上眉头,不断自言自语:“金丹晚期、金丹晚期……”突然他浑身一震喊道:“师弟们,刚才来人凌空虚步、潇洒自如,一定是金丹高手,是不是晚期说不定,好歹一试呀,如何?” 另外五子纷纷说好,静念师太不知大家说什么,魏忠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同样大吃一惊,认为大可试试。可是魏连刀提出刚才得罪人家,金丹高手心高气傲能应充吗?议论好一会,静念师太说了句:“解铃还需系铃人。” 金旗一路下山心情不好,沉着脸不说话,弄得凤娟小媳妇似的跟在身后不停地昂头看他脸色。黄老反倒喜孜孜的,和大徒弟落在后面悄悄商议着什么,如玉好像也参加议论,时不时发表意见,模样还有点激动。快到停车处身后传来纷杂脚步声,龙饮水回头一看,乖乖,一大窝人飞奔而来,跑最前面的是魏少平。怎么刚才还死去活来的,这回赶来复仇了?还没等龙饮水想明白,一串人已经越过他朝金旗奔去。 魏少平跑第一个,也许心急太匆忙,脚下被乱石一绊,踉踉跄跄几步没止住跌势“噗”地摔了个嘴啃泥。他干脆不起来了,朝不远处金旗膝移几步,低头趴在地上说:“金先生救命!” “这是什么意思?你并没什么隐患,尽管放心。快起来,快起来!”说到最后金旗都有点恼了,一时没弄明白对方动作的意思。 “恳求金先生救救我师傅。少平刚才有眼无珠得罪夫人,自愿任打任罚,只求金先生出手救我师傅。”魏少平沉着头一味哀求。 “魏兄先起来,有话慢慢说。”金旗伸手硬拉起魏少平,淡淡地说:“我又不是医生,你师傅有病我怎么能救得?” 魏少平一听又要下跪幸好金旗没松手。这时后续人马也赶到了,魏忠刀连连作揖说:“本门掌门师兄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峨嵋静心掌门自忖力簿,非金丹后期高手不可。也是师兄命不该绝巧遇世外高人,本门全体恳求先生出手挽救香山逸人一脉,此后香山逸人上下几百人全凭先生差遣,决不反悔。” 金旗不解地问:“你怎知金某是金丹后期高手?” “先生凌空绝技非金丹之境不能办到。” 金旗恍然大悟自己一冲动忘了掩饰。他有点为难,出手相救吧,没有十成把握,不同意吧人家跪地哀求也说不过去。回头望向黄老、龙饮水,这两人频频点头,看来倾向帮忙。再看身边凤娟,美眸中满是同情色彩,真有点大势所向。看见一旁站着的另两位女士,其中一人方格僧服显然是峨嵋掌门了,这可是武侠小说中举世闻名的正派大人物。忙行礼说:“河市金旗有幸见到静心掌门,有礼了。” 静心合什道:“静心远道来献丑,还望金先生伸手相助苦修百年却命在旦夕的魏掌门,为神州修真界挽留一脉,峨嵋上下将视金先生为救星。”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似乎矫情了。金旗摇头苦笑:“我从没治过走火入魔病症,万一不成功诸位可别埋怨。” 魏字辈六子怎敢讨价还价,一味点头称谢。一行人马又再次登山。路上龙饮水凑到金旗跟前轻声说:“兄弟,一怒为红颜,露底了吧。是不是教哥几手,好歹也弄个修真玩玩。” 金旗知道他是试探,而且是奉黄老师命。他同样压低声音说:“大哥,小弟师门有规矩,凡新入门者不达金丹期不可近女色,大哥忍得住?” 龙饮水一怔,急问:“到金丹期需要几年?” “香山逸人掌门一百二十多岁了还没迈入金丹期,你说要几年?” “这……”明显吓住了。龙饮水看看黄老,再看看如玉,脸上爬满愁纹。 时间已近中午,魏忠刀吩咐备。金旗拒绝了,既然答应出手就需全力。他问过静心师太病者的具体情况,毅然独自踏进弥漫着烟雾、药味的静室。 外面自然是以接待贵客的档次照待黄老等人,不仅好菜好酒,还特意奉上香山逸人门特制“养颜丹”请贵客品尝。据说这丹平常人能补气养颜,修炼者能培元固本,是独门秘方制成,千金难求。这话得到静心师太的肯定,看她慎之又慎地收藏好养颜丹就能知道丹之名贵。凤娟也受到格外照顾,魏少平不仅几次三番向她赔不是,还特意开放香山逸人门珍藏室,供三位姑娘参观。这可是绝无仅有的行为,连黄老、龙饮水等老朋友也没享受过这待遇。其间凤娟结识了静心师太门下外室弟子水清儿,她居然是北京佳士德拍卖公司经理,曾经参观过燕莎“百珍奢华”,为奢侈的珍宝叹为观止。听凤娟说还余七套首饰未脱手时,水清水立刻发扬水的柔韧劲,磨着凤娟非答应余下首饰参加拍卖不可。 外间自有一番热闹,静室里却开弓之箭无法回头。 香山逸人门魏心刀白发白须白眉,三白老人,脸庞却红得发紫,一看就是个病人。金旗盘坐在床边,“目识境”缓缓扫过他仰躺的躯体,丹田处一团淤塞的罡气把八条气脉堵得严严实实。在金旗看来这倒并非难题,凭自己刚柔相济、无坚不催的太阴流很容易击碎淤积气旋,通达穴脉。问题严重的是几天来乱成一团的罡气几乎耗尽了魏心刀的所有内息精华,拿普通人来比喻就是耗尽了生命能量。培元固本增加病人的内息,从而拓开运息之道,这些手段金旗无法办到。 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办法,不过神识扫过发现病人一团糟的躯体中识海还保持清醒。也就是说有思维、有意识,只是躯体不受支配罢了。甚至连自己这个陌生人进室他也清楚。哇,是不是能自救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培元神丹 门金旗试着向魏心刀识海输入一道意识,尝试问:“掌门是否了解自己病情?”这种交流方式还是初次使用,许多以前无法想象的神技仙术在进入出窍后期境界后都自然而然形成,屡试不爽。关于意识交流自己使来轻而易举,只不知对方是否能接受,会不会造成惊恐而导致不必要的后果,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没想到魏心刀仅仅踌躇几秒,意念中就产生惊讶和欣喜:“前辈已涉及精神修炼,定然大神通者。香山逸人门地魏心刀有礼了。” 病到这种程度还一板一眼,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些老家伙的修养!金旗继续用意识和对方交流:“我只是龙饮水的朋友,逢巧到此试着为魏掌门做些什么,所以你不必客套。现在请告诉我你对自己病情的了解。” “晚辈说实话还不想死,可是妄图突破造成的灾难已经使晚辈离死不远,现在除了一丝灵识尚存,其他都毫无知觉。这该怪晚辈没有顺序渐进修炼而造成走火入魔,体内经脉尽毁,百年修为毁于一旦啊。” 口口声声自认晚辈,假如醒过来发现被称为前辈的是个三十不到年轻人,不知是否会羞愧?继续传入意识:“有上中下三策可供你选择。下策是兵解,我收你魂魄、记忆等待机会重塑肉身,可是其中危险不想而知。中策是由我代你消散所有内息罡气,从此你成为一个凡人,若要修真必须重头再来。上策是用神丹护住你丹田罡源,由我消除杂乱气息,这样你可以保住一半修为,再由神丹慢慢固本培元,说不定事半功倍很快就能恢复以往修为。可惜神丹我只能知道却从无炼制,而且收集了许多药材却不知如何对应。情况就是这些,魏掌门自己决断吧。” 传输意识刚断对方立刻有了回应:“晚辈师门有至高神丹的配方,各种天珍地宝均有图例说明。晚辈熟知,能一一回忆供前辈搜索。这间静室就是丹房,有三百年炼丹史,不过只是炼制一般养颜丹,前辈完全可以就此炼丹。” 很厉害,一下次就套住自己为他炼丹!金旗暗忖反正炼丹是自己向往以久却一直没有实践过,有机会试试何乐不为?神识再探,好家伙!魏心刀已经开始默想丹方。 培元神丹:龙精髓(上古龙蟒之骨髓)、千年人形参(极寒之地产)、百年密雾芝王、红丹玉、铁竹虫、四季龙须草、鬼面灵菇。点点有七种药材,并伴随图案示范。幸运的是青衣江竹楼之中获得的释世镯收藏许多药材,细细辩证居然有和丹方图例一模一样的百年密雾芝王、四季龙须草、鬼面灵菇。而早些日子从白眉老僧收藏腰带中收拾出来的许多人形老参,其中就有像模像样的千年人形参。只是少了龙精髓、红丹玉、铁竹虫。 蓦地金旗想到镇天印中一直收着的独角怪蟒,千年攻玉洞中连八级神器“神斩”也费了好大劲才杀之。这大家伙莫非是上古龙蟒?图例依稀可辩,很像。想想能结出本命神丹的东西不会差到那里去,且算作! 红丹玉不懂了。一缕灵识询问期待中的魏心刀,他回答是翡翠一种,极其罕见的血翡就是。金旗大喜,血翡天释戒中就有。一整块给了关山,当时发现血翡形状怪异,多出一个鸭头似的一块,随下取下,没想到竟然和培元神丹有缘。 仅剩一种天材地宝没有了,铁竹虫。问魏心刀没有答案,再看图例,一枝像佛肚竹样子的怪竹上爬着几只硬甲虫。嗨!眼睛一亮,青衣江竹楼四周不是遍植这类怪竹吗?当时自己还伐下一枝收在镇天印中。顺手取出紫皮竹节,果然坚硬似铁。再看,小指甲大小,黑亮亮的六只硬甲虫正沾在竹肚内壁一动不动。天缘啊,转眼间什么全有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接下来是炼丹!金旗心中直打鼓,毕竟是第一次能不慌吗?好哉青衣门青莲师太赠他一册丹经,临阵磨枪总算不晚。怕炼丹伤了魏心刀这个病人,特意布下距灵阵作为防备。丹鼎现成,屋中央就放着一口半人高的有盖黑鼎,非金非铁,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外壁镌刻着很多奇怪的符号,给人一种神秘感觉。 掀开鼎盖,金旗相继放入七般天材地宝,端坐在丹鼎右侧双手接连打出几十串手印,弹指间三足鼎底忽地腾起一篷紫焰,越烧越旺,火舌由紫变蓝,转而纯银,最终发白,变成透明的无影之火。这时假如魏心刀目能视一是会被吓着。金丹期高手三昧真火只是紫色,元婴期高手至多弄出金焰来,透明无影之火听也没听说过,别说亲眼目赌了。金旗自己反倒不觉得什么,还以为本命真火就应该是这个调调。 围绕丹鼎已经设下重叠三层防御阵法,四周还能感觉火舌撩脸的热辣,估计烈焰温度不下于三千度。鼎体表面焕发出一圈圈暗红色光晕,那些奇异的符号开始闪烁起忽深忽淡的光辉。鼎内发出哔哔剥剥的声响,像是无数物体在互相撞击。金旗全神贯注控制着真火火温,严格按照《丹经》所示一步步提纯、粹炼着红光闪耀的丹鼎中所谓的珍稀丹材…… 第二天清晨众人还是发现静室里毫无动静,只有透门而出的阵阵香气。这是一种很奇怪的香味,似兰非兰、似麝非麝,比椅楠淡些,又比伽南浓些,说不清。只有峨嵋静心掌门大惊出声:“炼丹,正在炼制神丹!” 众人都露出诧异表情,静心却很严肃地对魏忠刀说:“立即吩咐弟子紧守山门,并且要加派人手。静室外必须专人日夜守候,不容许任何人接近静室或干扰静室。” 黄老、龙饮水等人被视为贵客安排在客房暂住一夜,可惜凤娟没好好睡着。前半夜和如玉分手后就一直和文昌泡电话粥。她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文昌为什么轻易地放弃了金旗?饭店里的两强相遇,要不是文昌自己导演是不可能实现的。可以说文昌故意布置这次相会,故意造成如此尴尬局面。她忍不住问:“文儿,你真心想放弃旗吗?” 距离北香山三十多公里的北京西郊一幢公寓里,文昌赤身裸体泡在大浴缸中,右手一杯红酒,左手一只手机,表情很平静,语调也出奇的淡漠:“在北京过年时我就产生了放弃他的念头。这念头来得很突然,现在想来我性格就不甘控制、不甘雌服。独自时想到他和你是否又在做爱,浑身就燥热不已,无法克制性的欲望。于是就恨他,恨他强大、男人、不由自主的被控制,恨得咬牙切齿!平静下来想想也是,他这么优秀、杰出,不该多占有几个女人吗?应该,很应该。可是我呢?难道不优秀、不女人?凤儿,说到底我无法容忍常想一个不在身边的男人,无法容忍除了你还有更多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挣扎、回忆,你可以想象这个过程有多辛苦。最后决是给自己、也给他一个机会,试一试我文昌究竟在他心目中占什么地位?结果你知道了,他像个吃醋的小男人,除了没扑上去咬一口外所有恶毒的语言都用上了,包括诅咒人家父亲。然后看多不看我一眼甩手而去,这时我父亲、母亲都坐在圆桌边。一切过去了,和你说说只是解气而已,不是说他坏话。他也许不是个好丈夫,但确实是个完美的男人。为此我一点不后悔和他的一小段,反而很感谢他,真的。” 很长时间的沉默,最后凤娟冷淡地说:“就这样吧,他在你眼里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是个花心的男人,但是在我眼里他是我所爱。不说了,明天你会收到我转入你账户的三亿元人民币,和四千五百万元凤昌的分成。多的部分算是我帮文叔些许小忙,他正用得着。既然你决定离开我们,那么这算是最后的分家。晚安,文儿。”没等回答就合了手机。凤娟歪倒在干爽、暖和的被窝里闭上眼睛。她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抱怨,只是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很近,近得有一种被拥抱的感觉……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时,爱得最自然、最无私。 浴盆里的文昌手握着发出忙音的手机神情黯然,她弄不明白相处近十年的姐妹为一个臭男人说崩就崩了?凤儿脾气是那么好,那么温柔,才听几句姓金的坏话就按捺不住,像触及逆鳞似的?失去一个占有自己处子之身的男人,又失去一个相亲相爱可心的姐妹,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自己做错什么吗?一直傻傻地琢磨着,不知不觉珠泪满腮。 北香山逸人堂静室里金旗已到启鼎时刻,连催三层真火,鼎身恍如透明,看得见鼎体里蹦跳着上百粒深红色的丹丸,犹如一群争先恐后的精灵。金旗笑了,知道成功了,盼望已久的炼丹终于成为事实。其实凭天释戒中龙血红玉以及凤蛋王膏也可以代替丹丸拯救掌门人,之所以坚持炼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开创一门绝学的大好机会。他缓缓抬如双掌,瞬间发出一串手印,真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森寒意。 半个时辰后丹鼎冷却,一缕银光绕着鼎盖飞旋。鼎盖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抓住似的慢慢开启。一团清香冲鼎而出,闻之让人神清气爽。哇,红光乱窜,百余粒培元神丹飞鸟般自行扑出来,这在新手来说万万没料到,神丹犹如活物?好一阵手忙脚乱才一一收丹完毕。找出几只玉瓶分别装了,一共获得培元神丹一百单八粒。不知效果如何,先撬开魏心刀毫无知觉的牙关塞入一粒,单掌抵着病心上田丹徐徐输出太阴流…… 感应到病人体内神丹化着千丝万缕气息,春风化雨般荡涤着枯木般穴脉;也感应到病人欣喜若狂的神识真向自己千恩万谢。想想觉得好笑,凤娟一笑引出魏少平,魏少平一怒引出自己神功,这才有了救人炼丹下章。如果没有这些因果,一百另八粒培元神丹不会诞生,而诞生的神丹将会帮助多少人获得重生,或者大能力。这其中真是有个“缘”字!不过以后知道自己修真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起码遭人打扰是免不了了。 第三天傍晚,所有人都焦急万分时,静室房门突然被推开,迎着一片震惊、讶异目光,迈出静室的竟然是死去又活来的香山逸人掌门人魏心刀!你看他白发、白眉、白须,神采奕奕地正对着众人含笑点头。 凤娟脸色突变,急问:“金旗呢?我的金旗呢?”嚷着就要往静室冲。 魏心刀急忙拦住她,轻声说:“大尊真在调息,为救魏某大尊累了,暂时略作调息很快出来,先别打扰他,有话我们坐下来说。诸位客厅请,静念掌门请。” 第一百九十二章 闻香仙玉 众人都聚到客厅听魏掌门叙说疗伤、炼丹、服丹、伤愈过程。说到神识交流时旁人除了感到神奇外并没什么,可是对于峨嵋掌门静心师太来说震撼太大。内视不难,而探测别人识海之法说好听是神识交流,说难听就是搜魂大法。这种大神通,杀人只需一念之间。峨嵋修真秘笈中提到过,必须是元婴出窍后期境界的高手才有望修炼。而修炼之法根本没有提及,干脆说峨嵋修真几辈无人能达到这等高度,所以秘笈上也仅仅介绍而已。然而今天就有如此境界的高手在面前! 别听魏掌门说来轻巧,说算丹鼎炼药没有三昧真火谈何容易!而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炼丹成功,这是什么火?紫焰不够,金炎恐怕还是不行,非无焰之火方能达到。无焰之火?静心感到一阵怦然,这可是先天真炎,是神火,不是修真境界所能容纳的。一星之炎可以燃尽整座石山,使硬石坚岩化着泥浆,这是什么修为?她不敢想下去。再细忖也许有灵器帮助也不一定,想到此,这才释然些许。不过也流了一背脊冷汗。 掌门细致解说引来唏嘘阵阵,人人感叹金先生真是位大神通的金丹高手。 魏心刀说着想起什么,一边派人在密室前等候,一边急召刀字辈六子到旁室商议。不久七子复出,下了一阵命令,整个香山逸人门好一番鸡飞狗跳,甚至连二代弟子也全部召回,一律集中在静室外。看样子有什么大举措。 黄老等人不解,凤娟还有点不安,惟有静心师太微笑礼佛,默念阿弥佗佛。 金旗做梦也没想到当跨出静室房门时脚前黑压压跪了一片人。以香山逸人门七子为首,所有门内弟子全部到场,全部双手摊开、头叩着地,那副恭敬模样吓得金旗赶紧闪了回去。 为首的魏心刀朗声说:“香山逸人门门下两代弟子见过大尊。”话音没落身后扬起如雷同声,真有电影中众弟子见魔头的威势。 哇!大尊?这是怎么回事?谁是大尊?大尊又是什么东东?金旗望着躲在厅门外探头探脑偷笑不已的龙饮水笑人,有点恼怒地问:“魏掌门,你这是什么意思?吓人呀?” 不料魏心刀头也不抬,拖着长腔高喊:“献逸人门大尊令。” 跪在后排的魏少平膝行向前,双手捧着一只白玉盘,盘中一枚金镶玉长方牌正吞吐着温润祥光。来到金旗跟前轻轻说:“请大尊受牌。”下面齐刷刷和声:“……大尊受牌。” 简直莫名其妙!金旗差点扭身就走。 此时魏心刀抬头缓缓说:“香山逸人门世代相传一宗秘密,说终有一天会有人来解决本门百年、几辈苦修而无法突破的修真瓶颈。此人将是本门太上护法,也就是大尊。多少年苦苦等待,只以为大尊秘密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不料就在魏某命悬一线之际大尊从天而降,不但炼成培元神丹护住我真元内罡,一举扫荡清经脉中杂乱魔息,更令人想不到的在内息恢复行运时体内多了一股清凉如水的软流,携着本门内息穿经过穴,作大周天调息。这简直是如沐春风,软流所到之处枯木逢春、苦苔生津。本门修炼瓶颈豁然开朗,一通百通,短短三个周天魏某自感修为大进,迈过开光后期,进入融合初期。魏某还有些缺乏自信,趁大尊调息时和师弟门作了试验、比对。大尊遗留在魏某穴脉中神罡真是本门内罡的指路明灯,由此照亮了修真坦途。伟大啊!大尊对本门的恩情似山高,比海深……” “打住、打住!”金旗几乎是喊叫起来。他怕一个不巧弄出“大海航行靠舵手”之类的雷语吓死人! 现在有点明白,香山逸人门祖辈传下一个秘语正好被自己撞上,也就是说自己的太阴流对增进逸人门弟子修炼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所以满地跪着的全看中了太阴流,正确点说是修炼太阴流的方法!厉害!一句虚巴巴的“大尊”称誉,一块金镶玉的令牌想换一套修真秘诀,真厉害!想当初青城派花两亿人民币、十件古玩;段木门花三十六根极品沉香木;你们倒好,不仅免费看病救人,免费赠送倍元神丹,难道还要免费赔上一册秘笈?“呔!”心里想骂没骂出口,只听魏心刀又高喊:“献大尊礼。” 后排奔出十几位弟子,不一会儿就相继抬出八只大托盘,盘上遮着红绸隆得高高的,看样子全是重物。一盘在前,七盘在后,逸人门七子正好对着七只大托盘。 弟子掀开后排第一只大托盘,立即引来厅外看热闹的龙饮水五人惊呼,痴玉入迷的如玉尖嗓门最响。托盘上是一顶皇冠,一顶整块深蓝色绿松石雕就的玉石皇冠。绿松石以深蓝为最、中蓝其次、浅蓝稍逊。加上绿松石上布满天然黑色细隙,俗称“铁线”,所以绿松石无单独上品雕件,只能就料做些镶嵌或珠饰等。若出拳般大小的雕件一定是布满网格般铁线的中品以下作品。可是眼前托盘中的皇冠不仅无一丝铁线,而且是深蓝色、半透明的绿松石雕刻而成,就凭这绝无仅有的宝石就已经足够令人震撼,别说是精致绝仑的雕工了! 魏心刀喃喃道:“这块绿松石料是师门传下,据说是藏王御赐。形材十分珍贵因此由我雕成明朝皇冠,作为香山逸人门八宝之一收藏至今。请大尊收下心刀一份心意。” 金旗“呵呵”两声,还没来得及推却,跪在第二个的魏忠刀已经掀开第二只托盘的红绸。 又是使眼睛一亮的玉雕!一尊弥勒佛像,憨笑的大肚弥勒双掌托天,脖子上挂着酒葫芦和长佛珠,腰系八宝囊以及如意拂尘,宽大的僧衣敞着胸怀,被风吹飞的长长后襟仿佛真在波动。佛赤着双脚踏在一片巨大的荷叶上,叶边还有一只小巧的青蛙伸舌卷到一只飞虫。活灵活现的造型,说栩栩如生一点也不过分。 金旗更注意哪红艳艳的玉料。要是说绿松石是蓝得深沉、雅致,那么这块红玉就数得上热烈、豪情。他情不自禁问:“这红玉出自何处?” 老二魏忠刀忙答:“大尊,这是河北新发现的玉种,叫‘龙丹血’。很稀有,是一年前苏富比秋拍所得,拍价二百八十五万。” 记住新玉种!记住龙丹血!忽而又觉眼熟,细一看,嗨,不就是新会红玉?新名儿叫“龙丹血”倒也贴切合适。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红玉本身就是修炼圣品。 继续展示一件件彰显香山逸人精湛刀法雕术的天价作品。 老三魏双刀的《丽人行图》是取材杜甫名诗《丽人行》意境所创作的浅浮雕。在五片一尺长白玉片上描绘十八位或歌或舞、或驰马纵乐、或说笑嘻闹的唐代美女,个个顾盼悠然、千姿百态、形神兼备,无一雷同。远处的山峦,近前的仟佰桑柳,飞鸟驯狗每每神韵生动……玉材一般,胜在雕工! 老四魏连刀的《万山红遍》更是令人惊叹。一块二十多公斤的翠玉上长江挟惊涛骇浪,托几叶白帆奔腾而来。两岸层层叠叠峰峦上丹霞重重,满坡枫香犹如招展红旗,大有江山豪迈之势。刀法激昂,更赞巧色! 还有老五魏平刀的白玉山子《深山访仙图》;老六魏巧刀的象牙如意件;老七魏军刀的《杨妃慵睡图》无一不是举世无双的雕刻精品。魏忠刀和魏双刀都是天工奖得主,其余五人水平不在其下,所以七件雕品看得金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叫出个“好”字来。这家伙也厚脸皮一边把逸人门七子一一拉起,连说不好意思,一边招呼凤娟快快收起。 魏心刀笑说:“大尊,我们七人的拙劣之品只是心意而已,作为逸人门供奉的大尊只有本门重宝‘闻香仙玉’才称得起礼物。大尊请看。”双手慎重地揭开第一排单独摆放的托盘红布。 很普通的一块黑白石头,只是随意刻了几刀。黑化着铁枝,白恰如寒梅,应该说是很写意的一件雕刻作品。不过胜不了刚才七件,怎么扬言是重宝呢? 魏心刀又开口:“大尊请轻抚石面,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哦!金旗握起重宝,右手抚摸着。嗨,一阵阵幽香漾起,飘荡开来,顿时满屋清雅梅香。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神灵,造物主的巧夺天工,人间果然有这般奇玉真让人叹为观止。金旗激动地说:“只在古书上见过‘闻香石出岭南’,从没见过实物,那怕一张图片。没想到今天亲手抚玉闻香,梅味溢室,太美了!” 魏心刀说:“这闻香仙玉是心刀师傅的巧作,老人家苦修百年不得法门,含恨而去。假如早遇大尊师傅至今岂不已涉金丹界。”说着目中溢满老泪。顿时一屋唏嘘。 金旗大声说:“过去就让他过去吧,大家面向未来,凭诸位潜质,加上法度对路,金丹期早晚的事。好,大尊令我金旗收下了!(一大堆好东西能不收吗?)不过这闻香仙玉金某决不能收。收刀字辈七子精品毕竟你们人还在,刀仍利,日后还有更上佳作品闻世,金某收入无愧。闻香仙玉却不同,是古人传承,在逸人门来说有远重于闻香仙玉的记念含意。这份含意应该好好珍惜、收藏,所以不能收这份礼物。” 一番恳切心语说得众人唏嘘不已,纷纷上前要见太尊礼。 “慢。”魏心刀急拦。既然答应仪式还是要的。换到内厅,阻拦了所有旁人,包括峨嵋静心等。经过一番手忙脚乱的安排以及繁琐的程序,金旗终于接过金镶玉的大尊令,端坐在内厅正座受香山逸人门七子、二代三十六弟子一一叩拜,正式接受香山逸人门太上护法大尊的称号。 哇赛!好像弄得姜太公封神仪式似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藏宝窟 金旗无论如何没想到的,逛鬼市居然逛出个大尊?他也慷慨,翻腕取出十颗“培元神丹”递给魏心刀,说:“这十颗培元神丹功力太过猛烈,进入开光期的弟子只能每年服食半颗,融合期才能服食一颗。这十颗请掌门妥当分配,渐入佳境,万不可心急冒失。” 底下众弟子个个欣喜若狂,这可是仙丹!掌门死都快死了,一服仙丹命活了不说,功力大突破,终于进入融合期,可见培元神丹威力! 没想到金旗又变出薄薄一册递给掌门,说:“这是我修真的功诀,既然一家人就给你们作为修炼的参考吧。” 接过标着《孤独天山修》字样的小册子,魏心刀双手抖个不停。他完全知道手中的份量,多少人企盼的长生不老之道就在这几页纸中。 接下来一边是千恩万谢,邀请大尊去艺术品仓库走走,见好的随便拣。金旗当然不好意思,不过也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从天释戒中挪移出五块上等翡翠,其中就有他最喜欢,从阳州赌来的春带彩;再弄出五块和田大型仔玉,这些全由刀辈七子雕造,而七彩柱指名由掌门亲自动手,并且成件后要送到河市尧峰山庄。刀辈七子自然一口答应,大尊之令是看得起才发的,谁敢不乐意! 有人不乐意,还一付愁眉苦脸样。魏少平一直忐忑不安,唯恐大尊冷落自己。当仪式结束准备赶赴山门厅时他终于忍不住,凑近金旗怯怯说:“大……大尊,少平也是去年天工奖得者,请大尊交点任务让少平做做吧?” 金旗一笑,伸胳膊搂住魏少平肩膀,说:“别往心里去,我不会记仇的。要不你代我雕几块玉牌,让我欣赏、欣赏新一代弟子手艺?” 魏少平也是条汉子,见大尊当自己像兄弟很受感动,忙说:“一定、一定交给大尊满意的玉牌!” “少平刚进旋照后期吧?有机会到河市来住一段时间,我给你介绍几个修真朋友,顺便也给你理理穴脉。” “啊!”魏少平脱口惊呼,一时愣住了,隔了好一阵才恍然大悟,追着远去的大尊喊:“最好明天就跟大尊走,行吗?” 在座全是修真人士对吃已经没什么追求。简单吃些,刀字辈七子就陪金旗夫妇参观香山逸人门藏宝窟。黄老、龙饮水、如玉等人因为早由魏少平领着参观一遍,不想再重复就喝茶休息。凤娟不管看过没看过,只要金旗去她就去。这一去收获不小,正是她傻爱的缘分。 藏宝窟在山洞深处,入口是间修炼静室,每日有二代弟子两名守护。这种边修炼边守卫的方式很经济实惠,而且把藏宝室设在大山深处也是很妥当的方法,想偷盗你可得有移山之能?魏心刀介绍说整个窟藏大约有各种雕刻精品一千余件,均是二代弟子以上亲手作品,其中少量是刀字辈七子师傅、师伯、师叔的杰作,大部分是现代雕件。 金旗觉得不解,问:“逸人门有千年历史,为什么前代人的雕塑没留传下来呢?” 魏心刀叹息道:“大尊有所不知,清兵攻占北京时由于当年明香山逸人门参于卫城战,并杀鞑子千余,清兵怀恨在心,占城后派出数千兵马杀上北香山。祖辈们死的死、伤的伤,原有古宅旧屋也一把火烧个精光。我师傅、师伯们由于年幼寄托在亲戚家才侥幸逃脱。后来重修旧宅,重组逸人门是二十多年后的事了。所以祖辈琢玉之法得以传承,那些精美作品却一件无存。现在想来真是可惜之极。” 藏宝窟约有六十多米长,十余米宽,是个冬暖夏凉的恒温洞窟。里面做了几排木架,木架上整齐地排列着不少大小玉器雕件。每个作品都有工手介绍,琢成时间,作品含意以及当时所估价值。 金旗好这口,一件件细细欣赏。几件魏心刀早年作品很喜欢却不好意思开口,因为这一早就早到晚清去了,玉件上包浆一层,人生履历的记录怎能索取?转了一圈,魏心刀催问:“大尊为何不选择几件把玩?是否让心刀代劳?” 嘿嘿笑着摇摇头,对凤娟说:“凤儿,你随意选三件,也算了却掌门心愿。” 凤娟望一眼恭恭敬敬跟在刀辈七子说:“旗,要不买三件吧,反正上面有价钱。” 金旗腿一软差点摔倒,心想这还不等于送?上面标的价格也能算数?比如白玉观音一座,人民币八百五十二元。看看,还五十二元,这可是1953的价! 见金旗没出声,刀字辈七子一个劲点头,凤娟快乐地朝左排奔去,原来早先来时她就相中好几中玉雕呢。 第一件,应该说是一套。两只大犀角杯,血棕黄角体上浅雕着一树梅花,上下各有一只欢叫鸣唱的喜鹊,雕工细到梅花瓣上几点晨露都一清二楚。金旗识货,这是名贵的非洲犀角,加上逸人刀功,今日价格不会弱于五百万。因为他记得2006年北京保利春拍过一只清康熙尤侃制梅纹犀角杯,价格为242万元。相比这一对,242万元的粗糙简单的多,而且不成双,其中差距不是一点点。 第二件又是连套的,两艘送子船之间首尾有链环系着。送子船是用红珊瑚所雕制,尺长瘦瘦的船体上除了篷、梢公,居然还船里船外,或坐、或蹲、或躺、或趴,姿态各异的十八名男童,后船上恰好是十八名女童。个个天真可爱、灿烂笑容,难怪凤娟会看上。红珊瑚是海洋生物珊瑚虫骨骼形成,有红、粉红、白、蓝之分,红色为最佳,透着喜庆。白色最次,使人联想凄惨白骨。红珊瑚小件见多,做成尺长舟船的大件,由于材料限止是很难得的。要论价值不及犀角,可是珍贵程度却一点不弱。标签上价格是2800元,1968年价。 巧的是这两件作品均出自魏双刀之手。他雕件特色就是喜欢成双。见大尊夫人连选两件自己作品,双刀激动的嘴唇直哆嗦,不知说什么好。 第三件选了一盒九枚田黄小印,料小印小,工却繁杂,印钮雕着九头各异龙首,龙生九子,九枚龙印各镇一子,构思同样精到。这是魏连刀作品,标价:1989年、320000元。田黄价格从来不低,1989年的320000元着实吓人。到今天十倍也买不到。 凤娟有点不好意思,在金旗耳边轻说:“我选咱没有的,是不是有点过了。” 山洞肃静,修真之人耳聪目明,魏连刀早听见,拱手说:“被大尊夫人选中是连刀荣幸,一点不过,一点不过。” 凤娟笑着点头示谢。金旗听这话总有点怪怪的,什么叫“被选中”?他见凤娟正在卖弄自己的释世镯,把三件宝贝一一收入无形,看得七子个个感叹不已,心想什么时候自己也来炼制些收纳戒之类的灵器,说不定很有趣。缓步朝前走去,无意中瞥见洞底左侧石壁颜色略有不同,“目识境”微启,这一看吓一跳!就隔一堵石壁,里面还有半截洞窟,堆满箱柜,箱柜里竟然全是精美的雕件。其中一张九龙榻很巨大,很惹眼,虽然落满尘埃,可是青白玉和顺的光质依然让人惊心动魄! 藏宝窟!这就是明未清初时代更替时香山逸人门匆匆收纳的宝藏。而这洞窟里外套洞一定是人为修建的,虽然精妙却还有破绽,巧的是无人发现罢了。啊哟!外洞已经价值数亿,里洞岂不是更大发了?若没有这段交往,晚间独自前来收取藏宝窟的秘藏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样从唐代到明代的玉雕代表作岂不是收全了?还有明代款式的九龙床,这一定是准备献给昏君,结果没送成的礼物。龙床啊! 金旗突然觉得很沮丧,若真是个黑心人就好了,可惜他做不出来。对正看着凤娟一叠一叠随手取来人民币发呆的魏心刀招招手,说:“老魏啊,你正是走大运了,不仅身体好,而且还发大财。” “发大财?这话怎么说?”魏心刀暗忖会不会对我们收下夫人钱款不满吧?快别收了。还没想透又听大尊在说:“发大财该怎么谢我?” 魏心刀赶忙说:“心刀命也是大尊给的,随便拿,这是的玉品雕件随便拿,不够我马上命令全体香山逸人门为大尊赶工。” 这态度正有点媚惑,引得金旗哈哈大笑,朗声说:“我给你找回一千多件上古玉器,你再送我三件如何?” “找回一千件古玉器?”魏心刀还是不理解,不过敬仰之心不容他多虑,忙说:“不是三件,三十件也应该。” “哈哈,那多谢老魏了。”金旗心想你自己愿意的喔,别忘了是三十件。他大声说:“叫两人叫洞底石壁旁的东西清理干净,我来变套魔术给你们看看。” 魏心刀立马喊:“老二、老三,快来收拾。” 不理解也要干,不一会儿收拾干净,遵照大尊令大尊身后坐下静观。 第一百九十四章 荒诞欲求 金旗盘腿坐下,右腕一翻“神斩”闪出,一团金光凝在头顶三尺处。中、食两指轻弹,神斩悠闲地凌空划了一圈朝石壁飞去,眨眼间幻化成一柄薄斧在石壁上划出一扇门的样子。金旗又发出几个手印,神斩越发犀利,很快洞穿山壁,整扇石门有点摇摇欲坠。 金旗随手收了神斩说:“去两位把石门朝外搬开,小心轻放。”说半天没人应,回头一看个个憨头鹅一般正发愣呢。灰尘澄清后若大洞窟以及洞窟里堆满的箱柜呈现在众人眼前,而且匆忙间没有盖上、合拢的箱盖、柜门后无数大小玉器,这些行家里手自然明了其中价值。 更让人震撼的是大尊的飞剑!修真人看到飞剑就像下雨看到布伞,饥饿看到汤面,这种心情无法形容,半天才返过神来。冲过去两个人费力搬开神斩割下的石壁,里面黑洞洞的。好哉外洞有拖线灯,而且是二百瓦的四盏。四人提出灯走在前,其他人跟在后,鱼贯而入。 阿里巴巴闯进宝窟时怎样,在场人(除了金旗,他早看过)的表情、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差别,人都有贪婪之心,面对宝物时不可能免俗! 接下来金旗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财宝是人家的,自己一个外人掺在里面算啥?和魏心刀打个招呼想离开,再激动轻重魏心刀还是分的清的,吩咐原样封存,注意保密,带着刀字辈六子一路送金旗夫妇出来。暗低里再三表示一定尽快按大尊要求加工好玉件送到河市尧峰山庄,同时三十件珍宝也会随车带到。 大奔离开香山逸人门时已是繁星点点。黄老还有事需要和魏掌门深谈并没随车,多了另一位乘客是峨嵋静心掌门的外室弟子,苏富比拍卖公司经理水清儿。此女也不知是何用心,放着自己好端端保时捷不开,借口路途不熟,不想黑夜驾驶非挤上大奔,使原来两对恋人的格局硬多出个灯泡。 金旗现在脸皮极厚,一上车就抓过凤娟小手按在腿上揉玩着,根本不管邻座还挤着位水美人。车子一发动龙饮水就迫不及待地说:“金兄弟,哥的事你管不管?” 讶然反问:“龙大哥有什么事要我插手?” “难道兄弟就忍心瞅着大哥被小年柏秋这种人欺负?” “小年柏秋不是给他教训了吗?莫非大哥不解恨?” “兄弟,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是说北京像小年这种狠脚色多得很,凭我几手三脚猫还不是净挨削!你就眼睁着大哥我遭罪?” 一旁水清儿格格轻笑,侧脸隔着凤娟,说:“金兄弟,龙大哥是让你授他几手,比如引他入修真之路,这都听不出来!龙大哥也是,净绕弯子说。” 嘿嘿,龙饮水傻笑说:“这是水美人贴心,懂大哥心里想的。哎哟!”突然惊呼,车子险险歪头,显然这句占便宜的话惹恼另一位美女,腰部惨遭毒手。 水清儿嗔怪道:“遭报因了吧。老太婆便宜也敢占!” 水清儿三十出头,和肖雅仙一般年纪,同样面若芙蓉,体如柔枝,标准的容颜、体态具佳的出彩熟女,观感当然别树一帜,至于口感么?没尝谁知道! 其实金旗明白龙饮水的心思,不是不为,是不能为。教授段木世家、香山逸人门除了他们痴心修真外,更具备修真的条件。有基础不说,态度更重要。“一心向道才是道”,龙饮水太多的俗务和留恋,弄不好就是走火入魔的对象,到时如玉会不会拿菜刀来追杀?最根本的是龙三,有龙三这种人在自己不会教给龙家一招一式,这是“仔细中山狼”的古训。 想半天才说:“修真需要心静,真正的静得下来,现在小弟看大哥还应该尽情享受生活。其实变强不一定投入修真门,一旦入门禁忌很多。小弟给大哥一颗培元神丹,当然一次只能服四分之一,和大嫂共享,一年两次服用。不是小弟乱侃,大哥大嫂自身实力不翻倍算我输一千万!” 培元神丹!一时车子里安静下来,谁都明白一颗神丹的份量和价值,香山逸人门所作所为在前,换取的代价已经很难用钱计算,现在说送就送了。隔了一阵龙饮水才沉声说:“兄弟,没说的,听你的!”此后车里沉闷起来,一直到长城饭店门口谁都没说话。 临下车金旗翻腕取出一颗表面金灿灿,散发着幽幽清香,鸽卵大小的圆丹递给龙饮水说:“要用小玉瓶封存,别随意取出观看,小心走味。关于丹的事大哥就别对外人说了,小弟不是小气,实在没几颗。明天我们就该回河市了,以后常联系。希望大哥、大嫂有机会来河市玩玩。再见。” 龙饮水还在发愣,如玉双手接过丹丸,双眸泪光闪闪,低低说:“谢谢兄弟。” 金旗拉着凤娟下车,随即向水清儿挥手告别,刚想离去,龙饮水“嗵”地推开车门,蓦地上前抱住金旗,激动地说:“认识兄弟是龙饮水这辈子福气,不多说,咱缅甸见!” 总算挣开龙饮水熊抱,边搂凤娟细腰走向大堂电梯,边说:“我可忍了好久,实在憋不住啦!凤儿,快回房吧。” 凤娟仰脸莞而一笑:“旗,看样子只能继续憋着。” “你敢。小心在床上抽你。” “不是凤儿不愿,是又有人来找你啦。要不,我先回房等你?”凤娟轻盈地抽身离去。 金旗望着已经站在身后的水清儿皱起眉峰。水清儿有点慌张、有点怯意,她知道站在对面看似平常的年轻男人可是大神级的高手,仅仅一皱眉自己如受重压似的感到气闷。所以尽可能低声,很小心地说:“金……金先生,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有个机会和你谈谈,就一会儿。” 轻叹一声,挥手说:“好吧,到酒吧坐坐。” 烛光幽幽、乐声如水,这种昏暗、朦胧的环境无疑诱人欲望。沉着脑袋的水清儿心如乱麻,一会儿为自己产生如此荒诞念头脸红心跳,一会儿又一再告诫机会难得,千载难逢,错过非得悔死。两个念头翻来覆去折磨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时只望着膝盖不做声。 峨嵋有种功法可谓修炼捷径,“双修”!如遇高于自身修为的男性道侣更是事半功倍。在自己出师门闯荡尘世时师傅就叮咛:“留得完璧之身,有待缘遇双修。”再三告诫凡世间男女性爱只是庸俗欲望发泄,别为这些浪费处子珍笼,应该寻觅有缘的双修,灵肉汇溶从而跃登金丹大道,成就不灭金身。多少年来这已经成了自己向往、苦求的梦,为此放弃许多追求和痴恋,以至朋友间传出自己是性冷淡的怪胎。红颜易老,岁月苦短。特别在自己修炼境界日渐呆滞不前时,连做梦也做到金甲神人慢慢自天而降…… 当一见姓金的时自己顿时怦然心动,恍若终于寻见的感觉,继而他所展示的大神通更令痴心跃动。可惜看着姓金的如此在乎自己爱侣时真有万念俱灰的念头,后来了解到凤小姐并非道中之人才重萌希望。反正自己不为做他老婆,只为“双修”,这对自己说得过去。他呢?他会答应吗?自己虽不及凤小姐羞月闭花,却也算花容月貌,再说他不是爱钱么?自己积攒了几百万,全给他行吗?不知道,该怎么开这羞死人的口呢? 坐在对面的金旗快喷出来了,天下有如此女人求着要自己,太过分啦! 刚坐下时见她吞吞吐吐很不耐烦,无意中用“心识境”暗察才知道天下有如此好事。干不干?如果干,很可能掌握一门绝技,既然双修是修真捷径,那么凤儿不是也能轻易登上金丹大道?还有……他暗暗摇头,别想的太淫了。这世界金丹高手本来就没几个,不要弄到最后十个里有七个是自己“修”出来的!哪才叫笑话,嘿嘿。 见水清儿就是不开口,自己又欲火中烧,想到房间香喷喷的凤儿真等着,实在忍不住了,银瞳闪闪说:“峨嵋心法中真有你想的功法?” 水清儿一吓,再一愣,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你也相信双修能有助修炼进度?”追问一句。 再次傻里傻气点头,双颊出现绯红。 “万一不成不后悔?不怨恨?”狼一般的双眼逼视着良家妇女。 第三次点头。突然像惊醒一般,双手捂住檀口像看到鬼一样盯着他,半晌才问:“这是读心术?” 金旗笑笑:“你先回答我。”有点不容抗拒。 此时水清儿反倒放下了,既然人家大神通早已对自己所思所想了如指掌还怕什么呢?再说对方也没说不行呀?她不敢多想,说:“金君,(称呼也改了,金旗吓一跳)达者为敬,清儿自称小妹了。小妹从未沾过男人,只待金君采撷。师门确有双修精传,修炼方法小妹了然在胸。如果幸蒙金君怜惜成全,小妹决不会悔怨。事后也不会再骚扰金君,并且将奉上小妹所有的积蓄以谢金先生恩宠。行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生媚惑 一番半文半白话语说得金旗一愣一愣,脸都有点发烫。不好意思也问:“说个时间吧。” 水清儿想了想:“八月底峨嵋有场‘仙家物物交流会’,到时小妹一定在峨嵋恭迎金君。” 哇!五个月后人约峨嵋峰,壮举呵!再说“仙家物物交流会”是不是发财机会?自己有炼剑必需的天金砂,是不是该好好交易一番?一举两得的美事当然不必装什么正人君子。 忙问:“什么仙家物物交流会?” 水清儿解释说:“五湖四海修真道友会在这一天齐聚峨嵋交换彼此收藏,这就是仙家物物交流。一般会期三天,三天中丹药、飞剑、灵器、法宝均有交换。特别是上品丹药更受欢迎,去年一粒‘洗髓丹’无宝可换,结果武当花费一亿二千万元买下,可见其珍贵。若金先生亮出培元神丹非乐疯众仙家。” “哦,丹丸如此值钱?那么炼剑的基材是否也受欢迎?”金旗想到了天金砂。 水清儿一双媚眼越发迷离,身为拍卖公司老总什么人没见过,锣鼓听音,说话听声,对方明显有炼制仙剑的基材。何为基材?天金砂。去年交流会上青城出示一斤天金砂就换回千年参两支、万芝莲一朵,这可全是上亿宝贝啊!天金砂太少,太稀罕,辟谷初期就能自炼飞剑,一个修真者成就标志就是飞剑,谁不想尽快炼成本命飞剑?可惜一斤天金砂只能做半把剑胎,若非要炼制只能加入秘银之类次一等的基材,如此飞剑先天不足很难成为仙器。姓金的如此问莫非有天金砂? 金旗被她看得一阵恍惚。此女天生媚惑,有颠倒众生之能,裙下之臣不会少。忙定了定心神问:“水小姐为什么不回答?” 水清儿见他有些发窘,心里暗暗得意,嘴上却说:“我想到师傅苦求多年没有求够一柄仙剑所需基材,心中有些感慨。金先生提到炼剑基材哪是千金难求之物,和培元神丹有得一拚。金先生真有天金砂吗?” 金旗差点脱口而出“有”字,想了想才说:“到时会想办法弄些来凑凑热闹。” 水清儿心好一阵怦怦跳,这消息告诉师傅会不会让她乐傻呢?所以慌忙接口说:“金先生千万别忘人家和你的峨嵋之约。若有天金砂一定要先让清儿欣赏、欣赏。” 妖媚显露,眼前恍动着乳浪臀波场面。金旗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觉得人家把双修这事看得很慎重、很神圣,自己不该视为一次淫乐。于是一本正经点头答应,快速握手道别,弄得人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还以为那句话得罪他了呢。 走出酒吧才想到居然没付费,当了吃白食的。没走几步手机响了,是凤儿的号。忙问:“怎么?想我啦!马上就到。” 电话那头声音清亮:“我在厅,人家饿啦。旗,快来。” “好,好,就到。”刚合了手机还没装进口袋,又响了,一个陌生号码。打开:“那位?” “金兄弟吗?我是张帅,听出来了吗?”弱弱的声音。 “啊,张大哥醒过来啦!真好!感觉好点了吗?”金旗是真心为张帅高兴。 “昨天就清醒了,手术很成功,医生意思再住一周就能出院。这次又得谢谢兄弟!要没有兄弟,大哥就是死了也是个冤鬼。兄弟,大哥想和你谈谈,商量一件事,很重要。你吃过晚饭了吧?现在就来好吗?我在医院等你。好,见面再说,等你。” 金旗合上手机,长长叹了口气。想到张帅就想到言心梅,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情人走到一起,言心梅又演了场背夫夺财的闹剧,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想到她的不简单自然想到绑架文昌的事,想到文昌心里又是好一阵烦恼。他快步朝厅走去,等凤儿用过晚再携她同去。有她在,自己什么都不怕,什么也不在乎! 半夜三更也没法准备什么礼物,就手在饭店礼品部买了个大花篮和凤娟直奔崇一医院。 面色苍白,双颊如削,这场飞来横祸使张帅脱了形。见盼望以久的客人终于到了,张帅还想硬撑起身子,旁边一位中年妇人赶紧上前扶住。金旗放下花篮握住张帅手连声说:“大哥别急,躺着慢慢说。” 唏嘘一阵,张帅让陪伴的妇人带凤娟去休息室坐坐,意思很明显他要单独和金旗说话。两位女士走后,张帅依着枕头对坐在床边的金旗叹道:“两世为人,两世为人呀!金兄弟,想不到河市一别险险人鬼两途,要不是兄弟一眼金洞察秋毫,张帅死了也没处审冤。” “大哥,刚才女的是大嫂?”金旗问。 “前大嫂,发妻。好人呀。尽管我负她,出事后她第一个赶来,日夜侍候就是不和我搭一句话,心里还恨呢。”听得出张帅很感慨。 “能不恨吗?好好的家为一个女人就立马拆了,大哥,在这上兄弟忍不住说你不是。”金旗表情很认真,随手拿过苹果削了起来。 张帅悔恨交加连连叹气说:“兄弟说得好,大哥瞎了眼真是白活四十年。当年言心梅也不知施了什么魔咒使我言听计从,狠心抛弃娘俩跟她过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言心梅很有心计,硬把她叔塞到如意金楼来当副总经理,平时资金走账她非得过问,真有点架空我的架子。我痛骂她一通,表面收敛些,实际心怀忿怒加紧阴谋。半年前我离家多年的兄弟突然回来,这下苍蝇见了屎很快粘上了。我总以为一个亲兄弟,一个亲老婆,人世间张帅两个最亲近的人,就算贪财总不会害我吧?可是……” “言心梅很毒,什么事都能干出来。”金旗把绑架文昌的事说了一遍,叹道:“为了一口气她胆敢犯法、勾结黑社会,还有什么不敢的?这女人很变态!当时怕大哥新婚燕尔说了也听不进去才没说,总以为她会吸取教训,不料更加变本加厉。” 听说绑架,张帅愣了很久才说:“劣根性,她父亲就干过绑架。” 金旗又说:“这次到北京发现阴谋后很为难,主要是怕大哥还会受她魅惑。这才暗中请人报案,也不主动来看大哥。心想如果大哥病好仍然和言心梅住在一起,小弟也就再也不管了,这事已经尽心,大哥一味孤行也没法可想。还好,大哥到底是明白人。来,我两兄弟把这苹果分了。” 张帅接过苹果啃了一口:“兄弟,大哥一直忍不住想问你是怎么知道毒女人的毒计的?” 我有“心识境”神通,这话能说吗?金旗呵呵一笑,说:“大哥忘了我外号‘一眼金’,凡事认真观察必能看出破绽,你兄弟勾结穷途末路的禅意门本身就透着不平常,加上大哥身体我一清二楚怎样会成植物人?这不,一查就漏底了。我去如意金店看过,那个棺材板面孔一看就是个阴谋诡计专家,我猜言心梅的坏主意有一半是他出的。”还有半句没敢说,因为这叔是假叔,实情是言心梅的老情人,怕说了让人恶心。 张帅又问:“张力你也见过?” “偶尔撞见。他随小年柏秋闹人场子,正巧我也在。你兄弟人挺阴的,完全和大哥两码人。” “他确实不是亲兄弟,是我后妈过门时带来的。” “难怪又笨又蠢,又毒心,我说么,完全不像。” 张帅听了笑起来。两人呵哈乐了一阵,张帅又说:“有件事兄弟必须答应。” “大哥请说,能办决不推迟。” “如意金楼这段时间没人好好经营,快垮了。我恐怕一时半回也无能为力,盘算一下这门脸子占着好市口也值一两千万,其他东西凑凑也能换几钱。兄弟,哥说二千万整数如意金楼给你了,在你手里如意金搂一定能重振雄风。行不?” 金旗头皮发麻,连连摇头说:“这事不成,肯定不成!” “贵了?” “五千万也不贵,就是不能这么办!大哥,你为兄弟想想,红红火火的金楼一下子姓金别人会怎么想,说难听点和言心梅、你兄弟没啥两样,到头还不是谋了张家产业!吐沫星子也会把兄弟淹死。再说你张帅再住个把星期还不生龙活虎出院,打理个金店还不行?你提不起精神咋不想想老嫂子、想想张帅亲身骨肉,为患难真情也要重头再来。没资金、没货,找兄弟我呀,给你一千万元借款够不够?再给一百颗克拉以上的大钻办一场‘百钻迎春’怎么样?过两天就可以派人到河市问你弟妹拿,各种彩钻一定够大哥吃惊的。我金旗想交得哥们没个不行的!听说过香山逸人门吗?一流雕工!兄弟一句话,从此如意金店就是专供香山逸人门的精品玉器的特许店,咱也挂着牌子唬唬人,怎样?大哥,能干吗?” 连续追问弄得张帅脸都红了,喃喃:“兄弟的意思我真该为老婆、孩子重头再来?”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头再来 金旗认真点头:“好女人要好好珍惜,她们给了你我全部,你我也该尽心尽力。” “好,我干!真像兄弟说得尽心尽力,重头再来。不为别的,也算赎罪!”说得激动,张帅跳了起来。 一阵呜咽拉泣传来,病房门无声地打开,露出哭成一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真伤心,想起过去的痛苦,此刻丈夫的悔悟,心里酸啊,眼泪怎么止得住?另一个是陪人伤心,软心肠,见不得流泪水,再说姓金的也说得太煽情了,怎么有点像倪萍大姐呢? “爸爸……”就听一声喊,两女人身后钻出个背书包,十一、二岁的男孩飞快地冲进病房,直扑向张帅。 一刹间父子抱成一团,泪水哗哗淌啊,舒畅的淌。嫂子她也忍不住拥上去,一家子……哎,怎么说呢?有痛、有恨、有悔、更有沉甸甸的爱…… 金旗拉着凤娟逃似的出了崇一医院,一边走一边仰着头说:“凤儿,你怎么也凑热闹哭得唏嘘不已呢?” 凤儿伸手环着这家伙脖子,拉低,柔指沾着某人眼眶边湿漉漉的泪痕问:“这是什么?” 某人硬撑着:“喔,下雨了?”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可不是一般的下雨,绵绵不绝啊,最后还要倾盆瓢泼,弄得可怜的凤儿连连求饶:“哎哟,求旗饶了凤儿吧,凤儿承认看错啦,那决不是泪,是雨,咸咸的雨。旗怎么会流泪,人家大男人。是雨,不是泪……哎哟,不行啦……” “还说,看你还敢说!” 干这事和心情大有关系,只有真正相亲相爱才能尝到水乳交融,欲仙欲死的滋味。否则你会在发泄后突然想:“刚才干了什么?该死的,怎么没感觉!” 第二天金旗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还不让凤娟起来。“从此君王不早朝”今人如此,怎么能责备古人呢。搂着香香软软的身子,容她在臂弯里扭来挣去,还挺享受的。凤娟央求着:“旗,让凤儿起床吧,人家都亲你十个十次了,还不行啊?电话订票说好要送来的,到时人家还在床上太羞人啦。求你,再亲十下行了吧?” 十下岂能够,如此香唇值得一生一世,可人家央求了只能放过可爱的老婆。 凤娟刚收拾好,门铃就响了。一开门,哇塞!涌进一屋子人。龙饮水、如玉、黄老、魏心刀、魏忠刀、魏少平,居然旧老婆扶着病老公,张帅两口子也到了。还有一位想不到的客人玉孜小姐也随人群蜂拥而入,还第一个绕过开门的女主人朝套房内间冲去,不过一秒钟就尖叫着逃出来,喊着:“大哥,这么脱光了睡!”引得大家哄堂大笑,凤娟就差没地方躲。 五分钟后金旗才姗姗来迟,呵呵傻笑着算是打招呼。他先一把拉过魏少平对张帅说:“大哥这下又该叫你帅哥了,红光满脸是不是大嫂昨晚给你什么了。哈哈,帅哥,这是香山逸人门掌门亲传大弟子,技艺天工奖获得者魏少平,也是我金旗看得上的弟兄。今后如意金楼有任何差遣找他就行。这次回河市我带着他,三天就回京,到时钻石让少平带给你,你看行吗?” 张帅乐呵呵直点头,向魏少平连连道谢。 吓得魏少平躲到金旗身后去了,说:“不用客气,大尊师令,少平十分乐意办到,以后帅大哥的事就是少平的事。” 话没落音就挨魏心刀一脑勺子,骂道:“你也敢和张帅称哥,这不乱了辈份,臭小子。”又溅开一片欢笑。 玉孜在一旁喊着:“我呢?我呢?怎么不介绍我?” 金旗马上一个个给玉孜介绍,听说四周全是北京有头有脸的人物,吓得新疆美女直伸舌头。在听到有十五块玉料马上会运到北京给自己时,高兴的抱着金旗胳膊再嚷:“大哥万岁!大哥万岁!” 大家都估计金旗要走所以赶来送送,不过黄老和魏心刀并非此意,等热闹过后两人把金旗请进内室,黄老有点吞吞吐吐话:“金少,先说声对不起。我把你的事向首长汇报了。首长很有兴趣,坚持要见见你。我觉得事先没向你说明就向首长汇报,是有点……” 魏心刀接上说:“首长决无别的意思,只是想见见面,大尊尽管放心。” 金旗皱着眉峰没出声。黄老惶恐起来,迟疑地说:“首长特邀,车子也在门口等。” 深吸一口气,金旗无奈地说:“哪就去吧,还等什么?” 临出门金旗想到毒龙他们六个放假三天是不是玩疯了?嘱咐凤娟赶紧联系他们,准备订机票回家。 魏少平陪张帅先去如意金店认认门,近期先组织一次香山逸人门二代弟子和田玉雕展,把冷清已久的门脸闹得喜庆起来。这些全是金旗主意,魏心刀当然乐意。逸人门虽说名扬京城,但是还就没一家特约经销店,如此一来,逸人门作品有了专门销售渠道,如意金店树起京门一流玉雕旗织,双赢局面,何乐而不为? 一切妥当金旗临出门时转身对黄老说:“金某很不善于和上层人物交往,而且也不乐意宣扬自己所能,还望黄老下不为例。”说完转身而去。 听到这句话的人心情各有不同。魏少平、张帅、玉孜他们认为是真性情,各人过自个生活,何必屈意奉承。追逐权贵不是我辈意愿,两个字“佩服”。魏心刀等人略略吃惊,本以为荣华富贵谁能免俗,偏偏大尊不吃这一套。首长召见非但没有受宠若惊之态,反而有些厌恶,他以手加额万幸这主意是老黄执意要办,否则大尊发怒,逸人门受罪不起呀! 黄老本想以此为讨好金旗之举,好歹也弄个修真试试。(昨天黄老再三和魏心刀洽商参习金旗修真之法,连金旗是他带来之类的话也说了,谁知碰了软钉子。魏掌门执意说除了七子和二代三十六名拜见过大尊的弟子外,谁想修习需大尊点头。同时还送了三块和田玉佩,以作介绍之谢。虽然三块玉佩价值也有十万元之巨,黄老心里仍然不舒服。)不曾想金旗反映如此冷淡,甚至还有厌恶之意,难道他有反政府倾向?黄老暗暗后悔,这事办得鲁莽了,似乎有点两头不讨好。 总之一石激起千层浪,由此带来的后果也很难预料。 龙饮水的心情最不好,当如玉想陪凤娟去逛王府井邀请他时,他拒绝了。独自驾车回去,此刻心里最恼怒的是龙三。是他造成如此别扭的关系,连师傅的刻意讨好也被理解为媚俗。如果没有龙三拙劣的表现,金旗会对接下来所发生的事统统别样理解?该死的龙三,不胖揍一通决不解恨!多好的修真机会呀! 去见军委首长的过程很复杂、烦琐,不多叙,保密。 见面后反倒觉得平常,一个和蔼的老人,稍矮,有些许肚腩,喜欢喝茶,而且是河市特产“碧露春”。当然首长能享用的定然是明前嫩尖尖,连一旗一枪都要剔去,金旗这样想着,打量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西墙一排落地书橱,排列着许多线装本。宽大的写字台上堆着几叠文本,文房四宝倒也齐全,看样子首长喜欢用毛笔批阅。南窗下是一圈褐色沙发,茶几上一盆水莲清供,大冷的天绽开一朵粉嫩嫩的碗莲很有别样韵味。东边是长玻璃门,通向阳台,室外是中南海成片的银杏…… 下面是一段秘书记录在案的谈话。(客套话已删去) a问:“什么是修真?” 金答:“不知道。” a问:“什么?你不是个修真者吗?自己做什么也不知道?” 金答:“我这些究竟算不算修真自己也不清楚,怎么解释。” a说:“你很自负,对来此有意见?” 金说:“说不清,若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来。” a说:“你……” 气氛紧张,场面尴尬,a和金没话说,时间十分钟已过…… 金说:“首长请别生气,我不是故意隐瞒、或者回避,只是有些事说不清楚。要说我是修真吧,逸人门魏掌门修了一百二十年了仍然在所谓融合初期,算是进了修真门槛。可我仅仅一年半,用他们的话来说已是金丹高手,被捧为华夏前十名之一。其实我真正的实力用修真界一般标准来说已经到达出窍后期境界,说华夏第一也不为过。只是我故意隐藏实力罢了。而取得这些成功只能说一个‘缘’字,毫不费力、毫无知觉、如大梦醒来一般。你们一定了解过我,简单的二十九年生平经历全写下也不满两页,应该无处隐藏!所以您刚才所问我是据实回答,并非故意气您。作为一个后辈很抱歉不该让您生气了,对不起。” (首长注视金很长时间。) a说:“先不谈生气不生气的事,这个问题我呆会儿找你算账!你自视第一,道理说不上来,拿些具体的来看看,证明你不是吹牛!” 金笑,认为首长说“吹牛”两字该笑。 第一百九十七章 代号“辟邪” 谈话记录停止了一小时又继续了。 a笑说:“小金同志很神奇嘛,一道金光削了一片石崖,一道青光让整个警卫连消失五分钟,神乎其神啊!说华夏第一不为过,不吹牛。还有瞬息十公里,比先开十分钟的车队早回来,这点让警卫排战士们很佩服。他们说消失哪会儿有点恍恍惚惚,像在梦中。而比汽车还快的速度确实眼睁睁看清的。小金同志是不是还有范围小些的神奇让我这个老头子再吓一跳,或者乐一乐?” 金说:“刚去靶场上做得只是战斗形态,修真之术不以此为重,是以修身养性为根本,步入天人合一,以求长生,更求永生。” a说:“听看神乎其神,具体呢?可以具体证实吗?” 金说:“可以。比如养身:首长长期半身麻木,医治无效。若用修真之道就可以解决。” a说:“黄教官长期给我按摩,输气,好是好些,不是彻底之法。难道小金同志比黄教官厉害?” 金说:“首长不用故意激我,来时我就决定让黄老按摩工作从此失职。不过有个条件?” a问:“条件?说说。不会收费很恶吧,我可没有魏掌门怎么多宝贝!” 金说:“首长全了解呵,我最大缺点就是贪财。” a说:“还有贪色。” 金:“呵,这也知道。” a笑说:“没关系,年轻人嘛,允许有缺点。哈哈,特别像小金同志这样的缺点在一定的范围内不是太可怕的。说说你的条件?” 金苦着脸说:“首长除外,别对外宣扬我的能力,我可不想当医生。” (首长大笑不息,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笑了。紧接着小金给首长用修真方式治疗,后果是一小时后首长浑身恶臭、烂脏,急匆匆洗澡,出来后换个人似的。首长认为真的体会到什么叫神清气爽,热血沸腾。小金赠首长一小瓶红色药沫,说是不比仙丹差。一瓶分十二份,希望首长每周服一份,不能多服,原因是有副作用。首长追问,小金俯耳说了些什么,引得首长再次大笑,还揍了小金一巴掌。结果首长珍藏的两瓶好酒、两条好烟、三罐好茶全给小金拿去,说是抵诊费、药费。首长挺乐意的,随即请入cac常少将一起讨论)记录继续。 a说:“小常看到小金同志的能力了吧?” 常说:“报告首长,部队已经做过测试,金光之威力可比十吨tht。” a问:“我们部队需要这种人材吗?” 常答:“十分需要。特csc部的龙组就是由各大武林门派派出的高手和全国超异能者组成,以我之见,小金同志的能身有过之无不及,希望小金同志参加我部,并建议授于上校军衔。我部已成立代号为‘辟邪’的战队,由我为队长,由小金同志可以为副队长,从部队选取精英二十名由小金同志训练、培养,组成我军第一支超自然,强大的修真战队。报告完毕。” a问:“小金同志,常少将看上你了,还授你上校军衔,你同意吗?” 金说:“原则同意,局部修改。” a笑说:“小常,人家需要局部修改。呵呵,小金同志你倒是说说如何局部修改法?” 金说:“上校军衔我喜欢,副队长就算了,我当教官就行。而且应该允许我带一名徒弟参加‘辟邪’战队,由他长期具体传授修真方式。而且要允许我自由之身,当然有任务当仁不让,一定参加。这样行吗?” a说:“我原则同意,具体由常少将和小金同志商议上报军委。” 常答:“是,保证完成。” 记录结束。 整个被接见的过程四小时,包括事后和cac常少将的洽商在内。离开中央军委时金旗身上多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一个蓝本本,别小看这簿薄两页,从此金旗成了一名军人,一名上校军衔的专职教官,并且享受国家特种成就者的一切权力、待遇和荣誉。另一件是一枚金光闪烁的徽章,上面镌刻着独角辟邪,昂首怒吼的雄姿让人过目难忘。徽章后有一串文字:特cac职c006。什么意思?说明佩有此证章的人是中国军方代号“辟邪”战斗组合的老六!显赫吧? 四小时短暂而漫长,就凭金旗这般神仙人物也出了不至一身冷汗。没想到和蔼的老人一谈工作不怒而威,浑身透露出来自然而然的上位者气势叫人如坐针毡。和姓常的少将谈工作也不轻松,到他地盘由他玩,开始还想着提些额外条件,可是当秘书读完“金旗其人简历”时,金旗不敢说个“不”字。人家连美国赌拳赢钱的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要命啦?当然更重要还有一系列诱惑,比如世界免费漫游、和当地安全局局长称兄道弟、合法地玩玩枪械、好歹也算个国家公务员、职业军人等等,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代价是为“辟邪战组”培养二十名“融合期”修真者,真是狮子大开口,“融合期”这么容易达到?人家魏掌门百年苦修好不容易才进入,还差点走火入魔。不过少将一句话说得金旗没了脾气:“容易还找你?现成的魏心刀可不用耗费国家资源?”看看,这话说的?寒酸人! 好哉最后同意选拔特种部队中最精锐、最有基础的前二十名作为学员,修炼期十年,也算减轻不少压力。当然选拔以及其他程序都需要时间,所以正式培训修真,也就是说开学时间定在半年后。金旗觉得很滑稽,修真这一古老、神秘的密术被自己当成了商品,一套基础教材标准价两亿人民币,也可以以物作价。现在又搞起批发量产来,一下子搞出十名“融合期”会不会引起贬值?嘿嘿,反正自己现在对钱兴趣大不如前了,弄些权势玩玩也无妨,上校军官,算不算大?相当于厅局级?还是…… 最有趣的是毒龙被他硬塞进辟邪战队,代号员:辟邪0012,算少校教官。这可是金旗有意为之的后路,将来自己天南海北乱闯荡,总得有人管着这二十个人,毒龙正好算一个。他有修真基础,孔武有力,像个当兵的料,对自己又忠心耿耿,反正有他在辟邪战队一定会有板有眼前进。到时弄些龙血玉、培元神丹给那些人吃吃,不到融合期也补到融合期! 这世上唯有一样东西人人害怕,又无法逃脱,不论你有多强大、地位多高、财富多广,一律逃不脱死亡的规律。于是人们千方百计寻找不老药、不死丹,修真就是一种避免死亡的方式。据说最终能达到不灭金身,金旗相信但并没证实。所以修真就成了奇货可居,连国家都想收入囊中,今天金旗总算体会到太阴宝鉴所带给自己的好处似天高、如海深!呵呵!突然想到假如办个修真普及班,弄十万、几十万、曾至几百万人来量产,人均一万元学费,岂不是大发了?初级班男的保证强大无比,女的保证青春永葆,高级班所有的人都能长生不老,当然收费贵些,一百万元一个吧……哈! 修真搞批发也只有金某人会如些yy。 告别首长时金旗随手送了一小玉瓶红玉粉,怕他多吃,补过头才规定一周一服,这样犹如中药滋补一般,慢慢培元理脉。红玉还有一宗奇妙无比的特效,就是对男性方面的功能很有疗效。想到首长服用后,其夫人会倒霉金旗窃笑不已。 离开北京前最后办的一件事是给了玉孜十六块块和田玉料,其中八块是“初玉池”中料子,八块是“复玉池”中上品。可以想象玉孜欣喜若狂的笑脸。总重三百公斤不到,按每公斤二十万元算也要近六千万,当然只能半现半欠了。有如此漂亮的玉料、如此优惠的价格、又能欠着慢慢还,也只有玉孜能享受。为此她望向金大哥的目光变得水般柔和。 对于香山逸人门金旗还是很满意,特别当魏心刀告诉他黄老企图学习修真秘笈遭拒时,金旗大大表扬了一番,把昨天准备的两大阵法法诀传授给他,并在酒店卧室现场操作,喜得魏心刀差点又要下跪叩谢。 如意金店方面香山逸人门专派两名二代弟子负责联络、补货、结账。看到张帅又开始“帅”起来,金旗打心眼高兴。分手时总跟在人后的张嫂特意挤上来对金旗轻轻了声:“谢谢。” 一大群人相送,多好的人脉啊!飞机掠上云层时同行的魏少平实在忍不住问:“大尊,七件玉雕存在北京没带回去?” 金旗摇摇头。 魏少平不解,又问:“没见托运行李呀?再说托运会不会损伤?”老实说这些珍品那件不值个上千万元的?能一般托运?他真有点急。(凤娟在藏宝窟玩释天镯他不在) 金旗笑说:“不理解吧?等到金丹开府便明白了,不急。” 魏少平两眼直愣愣的,写满崇拜。世上真有纳弥容天下的神通?大神,大神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家务事 747在云层中平稳飞行,金旗闭眼沉思。 北京之行两大遗憾:一是文昌走了。她是个独立、有主见的女性,性格要强,不会长久雌服于翼下。现在想来走是肯定的,只不过早了些。哄哄、劝劝,很可能会继续相处一段时间。然后金旗觉得没这个必要,对于文昌感情上自己仅仅是顺势而为,说流氓点就是不沾白不沾。和苦苦追求凤娟完全是两码事,所以对于文昌的离去觉得些许遗憾外,没有什么烦恼,甚至暗暗有种解脱的感觉。终于可以和凤娟名正言顺地结婚了,特别是在她有身孕后结婚念头越发强烈。回去就办,先把证领了,有机会再好好补办婚宴。 第二个遗憾是卖给他“魔炎”黑翡的小精灵当时疏忽了,应该留下她好好了解、了解,这孩子身上一定藏有许多秘密。精灵怎么会出现在地球?地球上可能有异样的种族?如果真是来自别的世界,那么这该是何等重大的发现?想想也心惊肉跳!可惜擦肩而过,精灵消失了,现在想来后悔莫及。不过意识中总觉得和小精灵有某种联系,说不定那天又恰好撞上了!很期待这偶遇! 坐一旁的凤娟见自己男人闭眼养神,睡着、睡着脸上露出傻傻的笑容。她惊讶地问:“想什么呢?这么美。” 睁开眼睛,说:“想凤儿呢,明天就把证领了,行吗?”声音说得不小,引来几道戏耍的目光。羞得凤娟涨脸,柔指直接“亲吻”对方腰部软肉:“你,你说什么呢?” 金旗皮厚,干脆一把搂过软软的身子,轻说:“别动,让我抱一会。”凤娟真的不动了,依偎在男人的怀里闭上美眸。她就是那么顺从,那么善解人意,那么惹人爱怜。 有时候失去不是坏事,假如文昌仍在,怎能心安理得地和凤娟登记结婚?在金旗心目中凤娟才是最重要的。 在尧峰山庄仅仅住了两夜,又带着凤娟、喜鹊飞赴阳州。喜鹊也是罗家特邀的贵客,谁叫人家是罗老爷子的关门弟子呢? 尧峰两天金旗忙啊!先暗中和凤娟领了结婚证,从此凤娟耳垂下多了一副漂亮的旗型翡翠耳坠,那可是帝皇绿极品玻璃种,张韵特意为金旗未来老婆设计的。当时共特制五副,意思是凭金旗的风流弄五个老婆还是很可能的。不过当天晚上金旗把五副绿旗耳坠全给了凤娟,并说:“我不敢保证今后不沾其他女人,但是老婆就你一个。”弄得当晚凤娟抵死缠绵,终宵沉欲。 接着又帮魏少平洗经拓脉,几乎是硬生生提高一个境界,为此浪费了半颗培元丹。当魏少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已是“开光后期”修为时激动的连翻十个空心斤斗! 金氏宝藏博物馆、金东强知青养老院都已破土动工,有格林带着一帮外国专家协助、监督,相信工期和工程质量都不会差。同时金旗还宣布了几件人事委任,即:喜鹊担任凤昌公司总经理;烟儿担任尧峰金旗宝藏公司销售经理;毒蛇担任金氏宝藏博物馆总经理;崔斌义(崔叔)担任金冬强知青养老院院长。而凤昌公司、金氏宝藏博物馆、金冬强基金会三处法人代表全由凤娟担任。这样国内产业除了尧峰山庄外全到了凤娟名下,这是金旗送给老婆的结婚礼物。 毒龙将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任特种部队少校教官。这个消息在尧峰山庄引起很大震动,除了为毒龙高兴外,看向庄主的目光更多了一层敬重。确实从一个街头混混到特种部队少校教官这种一步登天的变化只有在庄主旗下才能实现。作为亲妹妹,喜鹊感激的方式是伏在金哥怀里舒畅地豪哭一场,弄得某人衣襟上鼻涕、眼泪一大片,事后一点也不觉得羞。兄妹两紧接商议决定尽早把苏北家乡的父母接来,反正庄山今年分配给兄妹的新别墅还有三个月就要落成。 关山这两天也高兴,有个刻刀高手互相交流技艺乐得他嘴都合不拢。再说金旗一下子又交给他一百多块各式翡翠毛料和近百块和田玉料,对于痴迷之人来说等于上了一席满汉全席,岂能不欣喜若狂? 金旗给了山庄中进入修真界面的兄弟每人一颗培元丹,当听魏少平亲口叙说培元丹神奇功效和一亿元一颗的价值时,毒龙等人就差没痛哭流涕、顶礼膜拜。 说好毒蛇陪魏少平去省城白鱼儿处提一百颗加工好的裸钻带回北京,就在和白鱼儿通电话时金旗又惹了麻烦。白鱼儿谈完正事后又说:“金哥,你如果再不来陪鱼儿跳一曲,鱼儿决定不接受你的加工业务了。” 小样!能的!金旗琢磨着这舞跳不跳? 金旗转身拉着喜鹊问:“最近一钓常来吗?” “提他没意思。”小丫头明是不乐意。 烟儿在一旁轻说:“小白正式向鹊儿提出恋爱要求,鹊儿回了,也不让小白再来。鹊儿心里装着别人,容不下其他人。” 这?哎,金旗心里暗叹,家务事地挺烦人的。 飞机降落时临近中午。 阳州来过两次,熟门熟路也没通知罗家直接在昆明机场打的,赶到罗宅时被眼前热烈喜庆的场面震撼。几十根高耸的木竿从上到下挂着连串的大红灯笼,数数不下百个。描龙画凤的喜幡在古宅前石板路上八字排开,犹如翻卷的红浪。原来还算宽敞的通道被一排溜上百辆豪华轿车堵去一半,加上迎宾送客来往人流,罗宅门前正有点交通堵塞。这种望门大族在地方有很大势力,罗大伟是长房长孙,算罗氏宗族第三代顶尖人物,他的婚庆不热闹哪才怪! 金旗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门前,老远就听罗氏大管家正一迭声招呼着“欢迎、欢迎、同喜、同喜。”七、八个迎客男女见人就打拱作揖,完全是老式一套。金旗一到,大管家欢笑着说:“金先生到了,快传金先生到了。金先生啊,老主人和小主人都盼着您呢,问过好几次啦。快,里面请,阿三领路。”喜鹊第一个冲在前,金旗牵着凤娟的柔荑一同随领路阿三穿过人头攒动的客厅,来到罗老爷子内书房。 书房门关着,轻敲几下,有人开门。罗大伟第一个冒出来,惊喜地喊着:“大哥,想死你啦!怎么才来?哦,大嫂好。喜鹊妹妹好。”看得出新郎官此刻处于高度亢奋。 喜鹊早就冲进门去,一头扑进罗老怀中,腻着不肯起来。引得老爷子哈哈直乐。 金旗拉着大伟的手连声说:“恭喜、恭喜,兄弟呀,今晚大哥非代表河市所有朋友敬你十大杯,弄个十全十美。凤儿快把礼金送上。”凤娟甜甜笑着送上两只大红包。 罗大伟一愣,接过红包闪:“嫂子,你和大哥还分别送啊?” 凤娟轻声说:“一份是我和你大哥的,另一份是尧峰山庄各位朋友的,包括喜鹊妹妹。他们要我带话喜酒以后可一定要补上。” “一定、一定!”罗大伟边应着,边打开红包,立即连续发出惊呼:“哇,二百万!哇!这张一千万元。大嫂,你真有钱!可惜还远远不够。” “混小子,你怎么说话的?”罗大伟父亲笑骂着,说:“金少,请坐。” 书房里罗氏家族头面人物都在,看得出刚才正在商量什么。大家重新入座后罗老爷子乐呵呵说:“金贤侄如何重礼太客气了。刚才大伟还在为钱急得像热锅上蚂蚁,你的一千二百万元礼金添了一把柴呀。” “哦,大伟急等钱用?”金旗不解,诺大家当还愁钱? 罗老解释说:“贤侄一定听说过缅甸金强矿业。矿主金总儿子吸毒败家,自己又高血压、糖屎病,看淡钱财,决定出售金强矿业。大伟用三个月时间和对方谈妥出资十五亿收购。谁知签字关头金总反悔了,说还需慎重考虑,年后再说。前几天有消息传来之所以有变数是杀出竞买对手。上海有两家珠宝公司联合收购金强,出资二十亿。罗氏现在凑十五亿已经极限,再想增资很困难,所以大伟焦头烂额呢。” 金旗不解地问:“金强矿业是多年老矿,剩余矿源值二十亿吗?” 罗大伟站起身神情有点激动:“我调查、考察过,金强有四个矿区,也就是四片矿脉。除一号矿外其余均为富矿,值当产之年。翡翠毛料的质地大哥也见过,表现很不错的。估计每年每区保守能采250吨成料,三区约有750吨。其中百分之三十是精品的话就有22吨上市明料,每公斤平均算十万,每年也会有二十二亿收入,两年将可收回投资。所以我认为即使二十亿仍然很有投资价值。再说上海人半途杀出欺人太甚,我很想和他们斗一斗。” 金旗不出声,慢悠悠品着普洱茶。 罗老问:“贤侄,以你之见是放手一斗,还是就此罢手?”罗氏家族几个头面人物齐齐望着金旗,一脸期待样。 第一百九十九章 投资玉矿 罗氏决定扩大产业范围,第一步就是跨出国门从源头抓起。做翡翠的最受窘的就是买不到好材料,若能自己开采翡翠原矿,这对罗氏产业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可惜现在动手不是好时机。 罗大伟催促着:“大哥说说你的意见。” 想半天金旗才说:“有矿业,罗氏企业有基础,能进能退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必须认识到金强所以想脱手必定有原因,决不会仅仅儿子败家、父亲有病这般简单。我们应该确定一个上限,到什么价格放手,以下就争取。这不存在斗不斗,做生意赚钱竞争也正常,切忌意气用事。所以我认为先商量上限出来,事情就容易多了。” 大家的目光都投向大伟,这对罗大伟来说是个考验。家族重大投资的胜败关系命运,几百号人的生计,压力足够沉重。罗大伟思量再三,说:“二十五个亿,二十五亿是上限,超过这个数字头三、五年很可能亏损。” 金旗暗叹大伟他还不知道今年下半年开始将有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风暴,奢侈品消费将下降百分之三十以上,翡翠珠宝一定会受到影响。也就是说现在正是翡翠毛料、成品、包括矿区的价格历史最高位。确切地说二十五亿打个三折,十七到十八亿才是真正上限。若罗氏家族一旦冲动,投下二十五亿,而且是负债十亿,很可能会深陷其中。而趁此时脱手矿业换成现金确实是明智之举,到时价格低谷时重新买回,又有一个百分之三十可赚。想到这里他很为难,反对的理由很难让人相信,弄不好影响彼此感情。而且最终能不能听劝还很难说,今天这种大喜日子坏了新郎官心情实在不是善举。 看大伙在等他发言,犹豫不决地说:“我看是不是这样,少的十亿由我借给大伟,这样大伟就能凑足二十五亿上限资金。但是是否要孤注一掷还应该临场细致对待,特别是金强脱手的真正原因要了解清楚。我还想提醒大家美国的次贷债务正在发生问题,势必影响金融衍生产品的安全,金融衍生产品恰恰是美国各大投资银行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试想银行出现危机后果是什么?我在美国有投资,所以了解到这些情况。大伟刚从拉斯维加斯回来,一定也知道次贷这个陌生的问题吧。这样的经济背景我想应该考虑在重大投资的决策之中。” 一番话说得大家一愣一愣的,这还是金旗不敢往深里说。罗大伟不由连连点头,次贷尽管离中国很远,作为一个搞实业的年轻人一经提醒马上意识到这种“蝴蝶效应”很有可能影响到奢侈品市场。大伟想了想说:“大哥说得很有道理,现在是全球经济,美国经济好坏一定会影响世界,涉及中国。上限减少五亿,二十亿为收购金强矿业的上限,否则宁可放手。” 罗老爷子首先鼓掌,引来一片掌声。这掌声为金旗的慷慨支持和善意提醒,同时也为孙子的有容和明智。罗氏的接班人不应该是刚愎自用,执着冲动的粗人,而应该是听得进反对意见,勇于修正的智者。二十亿出战得到家族核心人员的一致同意,对金旗无息借贷的五亿人民币家族也认为必须以同期银行拆借利率支付,否则宁愿不借。对此金旗只能接受,并同意三天后随队去缅甸参加收购洽谈。这一来缅甸之行一举三得:一是关于金强矿业;二是春季公盘;三是冒险俱乐部活动。金旗心想缅甸是否有惊喜等着自己呢? 难题解决罗大伟转身就投入新郎官角色,忙去了。凤娟要看张韵,金旗自然奉陪。喜鹊被罗老拉着去见家族众亲戚,于是就兵分两路。 张韵随娘家亲戚暂住在后面小院中,大伟带金旗、凤娟到院门口就不进去了,说是规矩。当张韵见到金旗时,立即忘情地投入对方怀抱,泪水盈眶,喃喃说:“哥,我还以为你有事不来了呢。” 金旗轻抚香肩,笑道:“哪能呢?这不来了。小心泪水弄花你的新娘妆。” 一旁张唤之早忍不住了,拉着金旗的手说:“金少,你应该算娘家人,今天一定要坐在我们一桌,说定了。” 凤娟早乖巧地搂着张韵送上一只锦盒。张韵打开一看,“呀”地惊呼起来。一枚近十克拉的彩钻为坠,铂金双股细链上缀满星星点点的碎钻。彩钻喷射出蓝、绿、黄多色光焰,璀璨夺目,惊心动魄。相比之下张韵胸前原来佩戴的五克拉粉钻立刻逊色不少,瞬间少了精神。凤娟在她耳畔说:“这可是你旗哥专门为今天这个日子赶出来的,韵妹可得佩上,也让你旗哥高兴、高兴。” 张韵一眼瞥见凤娟耳垂上碧绿的旗坠儿,惊喜地问:“嫂子,哥终于亮出旗坠儿了?” 这话问得有意思,作为结婚礼物的旗坠可不是随便送的?也不是随便戴的?送了就认定终身伴侣,戴了还承认为人之妻,所以张韵才会加上“终于”两字。 凤娟羞怯地低头说:“我们前两天去登记了。” “啊”,张韵惊呼起来,问:“为什么不通知我们,我们也想参加庆贺呀?” “谁也没说,你还是第一个知道的。你哥说等金氏宝藏博物馆、金冬强知青养老院落成、开业典礼一起办,也算告慰泉下亡父。你可别说出去呀。”凤娟简单解释一番。 张韵认为确实应该选在哪个日子,她笑说:“嫂子,祝贺你和我哥喜结良缘,旗坠儿配你脸型、皮肤,很美,很出彩呢。” “谢谢韵妹。旗一共给我五副,我原想该不该分赠给另四位,你哥说不。韵妹,你说可信吗?”凤娟笑眯眯地问。 不可信!张韵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可信。可是不可信又怎么办?放弃很容易吗?扪心自问很不容易。就在刚才自己见到他的一瞬间千般委屈涌上心头,眼泪止不住哗哗。这是为什么?还不是放不下,忘不掉。 凤娟心里明白,在今天大喜日子里可不能弄得新娘子郁郁寡欢的,忙说:“旗坠儿旗说是韵妹亲自设计的,也是他特别喜欢的。他开玩笑说将来生四个男孩,把旗坠儿送四个儿媳,让金家后代都记住韵妹设计的美妙和寓意。你想想他狠不狠心,要人家生四个呢?” 望着凤娟似嗔似怨的俏模样,张韵也“噗呲”一声笑了,笑得明媚、灿烂。一 张唤之正为金旗一一介绍张家亲朋好友,其中有几个还是河市珠宝界的同行。去年年底凤娟代表凤昌珠宝加入河市宝石协会时也宴请过几次,作为凤娟男朋友当然一旁作陪,所以在珠宝界也混了个脸熟,多了不少朋友。今天应邀参加张韵婚礼的客人中就有一位恰好是金旗的人。省珠宝协会副会长徐浩然,六十出头,曾经一百万元赌石起家搏来上亿资产。有关他的赌石故事一串一串的,几天也说不完,人称黄金眼。后来一场豪赌,一亿一千万赌2005年缅甸最大赌石,结果一败涂地,没想到又再次出山…… 金旗赶紧上前招呼:“在阳州巧会徐会长有缘啦,有缘!” 省城历史上有名的黄金眼徐浩然和眼下风头正劲的“一眼金”在阳州赌石之乡相遇,会不会?一瞬间张唤之突然有了想法。就在徐、金握手寒暄时,他哈哈一笑,说:“徐老,就凭你俩的威力我省是否成立个赌石协会,定期弄些赌石大赛的,也算一大幸事。还有既然两位在阳州相遇何不切磋、切磋?” 弄事了?金旗暗思,什么协会不协会,这种费力不赚钱的事他向来不感兴趣。切磋赌石技艺更是惹是生非,何必呢?他瞥了兴高采烈的张唤之一眼,不忍说什么,只淡淡一笑。 徐浩然脸色一冷,随即转暖,笑问:“金老弟是不是有兴趣试试眼力?昨日翡翠街上出了块好东西,雾露河左岸美林炯场口的黄砂皮,142公斤,开价120万欧元,看的人多,敢赌的没一个。金老弟敢不敢……” “徐老意思是你我分别对此石作价,然后解开看个究竟?”貌似随口一问,却有点逼人上路的意思。 “嘿嘿,徐某自然不会扫兴。反正婚宴时间尚早,不妨走几步去看看?”徐浩然老当益壮,还真针尖对麦芒当仁不让。 金旗淡然一笑说:“徐老,请。” 徐浩然随手一摆,说“金兄弟,请。” 张唤之对两人透出的火药味大感吃惊,心中有点悔意,作为婚宴贵宾不管谁输都不太好。但这种赌上加赌的游戏也实在令人振奋,赌了再说!打定主意先两人一步奔出门去。 屋里人倒也不在意,凡是阳州男人都对赌石上瘾,像抽烟似的,越抽越凶。 凤娟拉着金旗的后衣襟轻声说:“快点回来,别弄得徐浩然太难堪。”也只有凤娟知道这事的结果。 第二百章 新婚之夜 阳州翡翠一条街和一年前差不多模样,不同的是街上的人个个红光满面、笑容可掬、一脸喜气。这一年来翡翠成倍的涨势使翡翠街大小老板腰包全鼓足气,要他们不笑也憋不住! 也不知谁传出音讯,等张唤之三人到“四海绘翠行”时早有闻讯赶来的十几位候在门口,连解玉机也搁在路旁。阳州吃翡翠饭的谁不知黄金眼徐浩然;谁没听过金旗“一眼金”的威名?今天硬碰硬赌石真有点将遇良才的味道! 四海绘翠行老板有一唇漂亮的八字胡,迎着张唤之三人嘻嘻哈哈地表示欢迎。能不欢迎?120万欧元折人民币一千多万元才买142公斤的毛料,算算每公斤价位七万多!这可是毛料,不是明料啊!八字胡能成就这笔生意当然乐陶陶。 142公斤的黄砂皮毛料就摆放在店堂中央的矮木上,呈扁圆型,表面平滑无细裂,外皮隐隐有白色蟒带,并沾有几朵不规则的松花。这些全是好信息!俗话说“有龙则水”,龙即蟒带,水即种地漂亮、上品的意思。一块种地一流的毛料即使色彩差些,价位不会低,白翡的证据明摆着。松花预示着毛料内绿色的存在,很显然从有蟒、有松花、无绺裂这些表现看无疑是块具备很强赌性的赌石。可惜价格同样吓人,万一解跨输得就是一千多万!否则这块赌料也不会留到今天。 徐浩然安静地蹲在赌石前,正进入他特有的赌石状态,不时用强光手电从石的下部照射着,时而皱眉、时而扁嘴,情不自禁的面部表情正说明此刻变化多端的心情。半小时后他站起身来,拍拍双手上若有若无的灰尘走到旁边座位上坐下,什么也没说闭目养神。 金旗反倒显得很随便绕着赌石慢慢转圈子。其实这是为了掩饰,“目识境”早已把这块貌似神奇的赌石看得一清二楚。按一般道理这赌石应该有好的内涵,最起码有绿,冰种以上种地的艳绿、阳绿一类,至少有一掌宽实料。赌石老手都会如此判断,否则120万欧元价格从何而来。可惜事实偏偏相反,典型的绣花枕头一包草,赌料中一片指宽豆种油绿从皮层开始往里渐渐收缩成一线,继而在石肉三公分处消失的无影无踪,仅有的油绿少得实在可怜,全挖出来不够做十块像样玉佩,别说120万欧元,就是120万日元也不值。看了叫人扫兴。 不过这些不仅不能说,还不能表露出来,这是在赌! 更让他为难的是这赌料没法赌。谁会傻乎乎出120万欧元买块只值一万人民币的赌料来证明自己的眼光?若把赌注定为谁输谁出120万欧元也太让徐浩然出血了,而且眼睁睁让瞎眼的八字胡净赚同样让人不舒服。可是事到这份上该怎么收场?有点烦闷。 同样的问题张唤之也在思考,他已经意识到今天这主意有点强人所难,在女儿出嫁之时弄得新朋老友心里不痛快全怪自己一时冲动。事到如今琢磨几遍给他想出个办法,拉过八字胡说:“李老板,今天有两位赌界高手撑场面增色不少啊!我看赌局干脆来个暗标,你去搞个箱子让两位高手各自写上黄砂皮赌料自认为的价格封存起来,然后我们大家再对两位高手下注,到有人真正想买赌石时一切就可以证实,可以兑现。这样做你看行吗?” 八字胡没什么不乐意的,暗标更增添神秘性,加上众人投注自己很可能从中赚到额外利润,所以连连点头转身准备木箱。 徐浩然有些忧虑,昨天还自认可以一赌的毛料今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敢赌的信心十成去了五成。原本他考虑只要金旗提出异议,自己将个人出资买下赌石解开,当然之前必须和姓金的确定赌注,心中还暗议了100欧元的赌价。这样做也算一石三鸟,一是扬名、二是赚钱、三是解气。一二是为自己,解气是为老友何四海。他托自己多次必须在赌石道上重挫姓金的,否则凤喜金店的损失、他儿子何文豪的屡次受辱、以及姜文苍赌石俱乐部中大输一千多万的闷气实在憋屈得慌。今天刚好撞上机会,可惜此刻自己对赌料突然迷惘起来,失去了以往十拿九稳的信心和把握。对于张唤文的缓兵之计心底不想同意,但是若反对便立马要见正章,自己有把握吗? 金旗开始不明白徐浩然为什么对自己出手过招,现在“心识境”帮他了解旁边一脸犹豫的老人为啥血气方刚?对此他并没什么特别感觉,自己也时常毫无目的的帮朋友出手。让他恼火的是再三挑衅自己的何文豪,包括何家竟然亡我之心仍然强烈,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张唤之建议下两位赌石高手都写下自报价,也就是该赌石解开后真实的最终价格,胜负将以谁更接近事实为判断。金旗瞥一眼徐浩然的暗标,上面写着:“五百八十万元人民币。徐浩然”。差点喷出来,自己写得是十万元人民币以下,相差距离也太吓人了!如果以金额差距作赌注徐浩然会不会气半死?金旗突然笑了,好像看见开标时的情景。 幸好张唤之作主议了个一万元的赌注,不论谁赢,输者付胜者一万元。这是应应景而已,是张唤之后悔教唆两人赌石后想出来无妨大雅的招术。金旗无所谓,他也不想给省协会副会长难堪,这对自己完全没好处。徐浩然最后关头胆怯了,(这是人老的缘故。六十开外少有必胜信心,即使有百分之一百把握也一样。这倒并非关系赌注大小,就因为老字作怪。所以说年轻就是财富,这话一点不假。)有其豪赌,不如小押一场怡性也罢,对此表示欣然接受。 赌石草草结束,翡翠街的大小老板们都有些失望。不过那只贴了封条的木箱对大家来说很期待,纷纷酝酿着该押谁?或者黄砂皮赌石在两位高手眼里究竟值多少? 突然扬起的爆竹声惊醒三位归途中的男人,张唤之第一个加紧了步伐。 (当天晚上八字胡老板偷偷拆看了两份暗标,触目惊心,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眼金的十万元简直是份死刑判决书,一千多万元的货在他眼里只值十万元?这不等于枪毙!即使黄金眼的五百多万价格也等于无期徒刑。成本也要六百多万呀!他想不信,但连续三夜噩梦人都瘦了一圈。为此大家还以为他得了糖尿病,都劝他快去检查。一周后终于来了个潮州大佬,价格压到九十五万美元八字胡竟然也脱手了,知道进价的人都觉得奇怪。不过很快都承认八字胡英明伟大,为什么?不见潮州大佬趴在解玉机上嚎啕大哭吗? 人们关心是封闭箱子里的两份暗标。拆开一看结果很明显,一眼金的十万元胜。当天阳州晚报就登了一则故事,题目是《一千万在一眼金眼里只值十万》。这件事后黄金眼徐浩然正式金盆洗手,从此不言赌石。当然一万元输注托张唤之带给金旗,还附带一句话:“黄金眼再厉害是凡眼怎能比得过一眼金仙眼!”这话实在,张唤之至此深信金旗确实是仙眼。这些全是后话,提前表过。) 罗氏喜宴在阳州状元楼举办,上下三层全挤满了,足足有上百桌场面。罗家在阳州地方很有名望,沿途挤进婚庆车队抢喜糖的人也数不胜数,热闹两字根本不足以形容。 金旗和凤娟晚上十点才回到四季花宾馆,喜鹊这丫头也不知疯到那里去了,整天激动得像她新婚似的。 今夜是大伟和张韵新婚燕尔、花好月圆之时。还有两人同样卿卿我我怜爱不已。 窗外风轻月朗,窗内没开灯,两人相拥着望着南国夜空默默无语。凤娟坐在老公膝上,感受着他可恼的双手在自己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揉慢搓。依在他肩窝的脑袋略略仰起就能看到他线条硬朗的下颏;闻到他身上传来似有似无的一种独特气息,很熟悉又有些许陌生,每每此时自己总忍不住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醉似地想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呀? 金旗此刻充满内疚,看到隆重的婚礼场面忍不住暗暗责备自己连个像样的婚礼也没给心爱的女人。真想什么都不顾立即回转尧峰山庄宣布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凤娟披上洁白的婚沙,挽着自己的胳膊。她的惊世美艳一定会引起所有亲朋好友羡慕不已,然而惟有自己才能享受她比美丽更珍贵的温柔可人、善良大度。看看,月光下她的脸庞仿佛闪耀着淡淡的圣光,如瓷似玉的润泽让人真想慢慢向她靠拢…… “凤儿,委曲你了。” “旗,是指婚礼吗?” “嗯。” “老公,你不知道此刻凤儿心中有多幸福。凤儿真的不太喜欢热闹场面,有老公的真心宠爱,凤儿觉得天天都是婚礼庆典。就这么相拥仰望天穹,如此美好、宁静的夜晚正是凤儿向往的新婚之夜。旗,你觉得呢?” 还有什么可说,世上所有的美德全集于凤儿一身,而凤儿又属于自己。无上福缘呀!凤儿就是命运再一次送给自己的太阴宝鉴,仙灵之器!想到这里金旗忍不往俯下头来,双唇轻含柔软的耳垂,喃喃着:“凤儿,我……我爱你……爱你。” 第二百零一章 瓦城三日 婚礼第三天凤娟、喜鹊先回河市。金旗在送她俩去昆明机场的路上没头没脑感到一阵心烦意乱,紧急刹车,把车停在路上细细想了一阵没发现凤娟、或者喜鹊有什么特别不妥之外,反到是自己今后会遇到很不顺心的事。松了口气继续上路,临上飞机时他告诉凤娟回去后别去凤昌上班了,也别单独住在河市,一定要住在尧峰山庄,好好保胎养身体。不管发生什么事,特别若是听到有关自己的任何消息都别信,一定要坚信丈夫会平安回来。 听金旗这么一说,凤娟差点哭起来,她劝金旗既然有危险干脆别去缅甸了。金旗笑着告诉她不是有危险,而是探险过程中可能全耽误很长时间,怕流言蜚语伤人才提前说一下的。喜鹊倒挺乐观,劝凤娟说:“嫂子,凭哥的神通天下那里不能去的?我们守住家就是。” 金旗听了大乐,摸着小丫头白嫩、尖尖的下巴说:“记住一定坚信我会带着许多、许多财宝回家,你可要保护好嫂子。” “嫂子交给我了,大哥只管放心。”喜鹊真的长大了,站在凤娟边上一肩高,还挥了挥小拳头。 金旗回程中还是不放心尧峰山庄。他接通毒蛇的电话说:“我有种预感此去会很长一段时间,也许会失去联系。我要求你越是听到不利于我的消息,越不可离开尧峰山庄。一步也不能离开!凤昌可以关门,尧峰可以不营业,人却不能冒险。遇到困难一是让毒龙给辟邪战队汇报,联系方法我已告诉他。二是请求山西段木和北京逸人门支持。我对你的要求是家可毁,人不可伤,记住吗?好,记住就好。现在我授你一个‘太乙玄天阵’法诀和方法。你单独施展功力不够,转授烟儿,危急时合力布阵。法诀是……” 一切交待给毒蛇他才松了一口气。细想想一切有惊无险,但是防备是必须的。 下午一行七人:罗老爷子、罗宗(大伟父亲)、罗峻(大伟三叔)、罗大伟、张唤之、金旗,外加一名叫史长年的律师同机赶赴缅甸曼德拉市。 三月瓦城绿意葱郁,满街鲜花。小巧玲珑的缅女穿戴民族服饰摇来往,组成一道道别样风景,让人目不暇接。异国异样风土人情看着只觉新鲜。 搭乘人力车很快到达金强矿业驻曼德拉办事处,接待人员告知老板不在,请先生们先在办事处旁的风琴宾馆住下,老板回来后会及时联系。无奈只能开房间休息,当然是每人一间。金旗首先拨通凤娟手机,得知她和喜鹊已经安全回家才随便收拾一下出房。他想问问谁愿意出去走走。刚出房就见走廊尽头一个女子正袅袅亭亭走来,粉色低领体恤,紧身牛仔裤,身材波浪起伏没话说。走近一看居然认识,曾在观东选购凤昌房产时遇见介绍过,此女是上海采玉房的二老板平萍。见到她的一刹那金旗就明白罗大伟他们的竞争对手是谁了。 平萍走近金旗开始还皱着眉头,继而眉结打开露出惊讶之色,疑惑地问:“你是……凤昌珠宝的金先生?”得到对方对头肯定后又欣喜地说:“没想到他乡遇故人。金先生是来参加瓦城春季公盘的?” 金旗笑说:“平小姐还记得金某,荣幸、荣幸。” “看金先生说什么呢?凤娟经理和平萍很熟,我胸前的珠链还是凤昌买的,打八折整整三百万元,很漂亮吧?” 是三十六个大小不同、色彩各异的圆环自然镶连的一条别致环链,一式冰种,有翡翠里最有代表性的七种色彩,是一款典型的翡翠代表作。难怪价值不菲,佩在白晰的酥胸前熠熠生辉很美、很奢华。 “谢谢平小姐作成小店生意。这次是你独自来瓦城?” “不,和哥哥同来,还有独希堂的祝老板他们。祝老板出去了,哥哥在,金先生小坐片刻?” 金旗跟她进了309室。是个大套间,刚进就听里屋有人问:“是平萍回来了吗?” “是我。哥,还有客人呢。” “那位贵客?”随着话声一身便装的平常从卧室出来,一见金旗立即上前握手,说:“稀客呀!想不到会在缅甸会面莫非是缘分?”说实话在观东经房屋管理主任介绍认识时,平常、包括平萍对姓金的根本不屑一顾。采玉房在上海做玉和翡翠生意几十年了,京、津、穗全有分店,资产几十亿,自然不屑于名不见经传的凤昌珠宝。然而等见识凤昌展示的奢侈首饰和收藏级玉雕后才明白采玉堂和人家的差距。渐渐了解两位如花似玉的女经理幕后老板是赌石界新崛起的“一眼金”时,目光所流露得除了羡慕就剩不甘了。决定和独希堂联手巨资收购金强矿业,创造翡翠销售辉煌很重要因素就是深受凤昌珠宝不凡业绩的刺激。 平常比平萍精明,刚听说竞争对手到了,(有内线消息)就看到金旗,马上产生联想,笑问:“金先生是和罗氏一起来的?” 金旗刚点点头,平常立刻一声长叹,说:“就在金先生踏进房门前本人还对收购金强矿业胜券在握,这一刻便烟消云散了。” “喔?金某会使平总如此扫兴?” “据了解罗氏出了些家务事,消耗部分资金。在收购实力上罗氏明显弱于我们采玉房和独希堂联手,所以平某敢夸下海口。现在罗氏找到金先生相助,我们根本不是对手,相反庞大的财力会使采玉房、独希堂俯首称臣。别说二十五亿,二百五十亿对金先生来说也不成问题,所以平某只能选择风轻云淡了。”平常慢慢叙说,神态间一点没有为即将败北沮丧,果然大将之才,是商海一把好手,难怪采玉堂能在上海珠宝界争得显赫一席。 金旗暗暗佩服,看他也就三十出头,已经深得举重若轻的要诀很不简单。想了想也不遮掩说:“金强矿业真值二十五亿?” “值不值各人有各人看法,我们会在收购问题上作最后努力,当然这种努力是有底线的。在我们感觉到贵方势在必得时就会退出,并且不会由此损伤和金先生的私人感情,这一点请金先生相信我们的诚意。今天晚上由平常作东小宴,金先生是否距赏光?” 不亢不卑、不紧不慢,相比之下金旗自感逊了一筹。他应下宴请,含笑告辞。说穿了他到现在也不明白平常是真心,还是假意?“心识境”第一次失去效应,因为平常心里想得就是嘴里说的,无波无纹也无任何破绽。要么他真是真诚得裸体,要么他是个高人! 回房路上正巧遇到罗大伟,一起到罗老房里把遇到平常、平萍兄妹的事说了。收购金强矿业的事金旗并不感兴趣,花二十五亿人民币买一个挖掘过许多年的矿区,别说其中翡翠矿脉的含量、品质风险,就是缅甸政治、经济局面混乱所带来的不可知风险同样巨大,再说投入生产的成本资金以及管理方面的劳心费力,对做惯甩手掌柜的金旗来说太可怕了!他宁愿赌石。反正该劝的全说了,五亿人民币的现兑大额支票也交给了大伟,说好晚上见,他准往独自去曼德拉翡翠珠宝交易市场看看。刚到门口罗大伟就追了上来,说:“估计金强方面故意冷落我们,是待价而沽啊。干脆随大哥赌石去,说不定能大捞一笔!呵呵。” 曼德拉交易市场有两万多平方区域,十二条竹木大棚盘龙般塞满整个市场,到处是翡翠毛料、片料、戒面、手镯、花件。据说每天有五、六千人涌进涌出。其中中国商人和旅游者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可见翡翠对国人的引诱力!有人说过若某天中国人全不喜欢佩玉戴翠了,缅甸珠宝业会倒闭百份之九十,紧跟而来的失业、萧条会使缅甸经济遭受沉重打击。国人对翡翠和红篮宝石的偏爱程度以及市场之大着实令人惊讶。最近贵橄榄石又掀起收藏高潮,这种由于铁的存在而呈橄榄绿、深绿色,独特油脂光泽,双折射性高的宝石有着忍人寻味的高贵,同样是缅甸盛产宝石之一。 金旗和罗大伟随着人流往左挤,好不容易到毛料区。曼德拉市场属于中低档货,各大坑口自认上品的毛料宁可多出运费也要拖到仰光去卖,价格会高出一成。再说明天春季公盘就要开幕,好东西还不拉去公盘,所以市场毛料区料不多,人也不多。 既然来了,金旗决定挨个大清洗,就从第一个摊档开始。罗大伟早按捺不住,一手放大镜、一手强光手电像个寻宝者在大棚里乱窜。缅甸他常来,所以简单的缅甸也会,再说曼德拉做翡翠生意的有不少中国人,甚至还有远征军的后代,语言交流不成问题。 哎,一块约五公斤的帕敢坑口黑粗砂赌石被他相中,无蟒无松花,却有几斑癣,强光逼射下癣处闪着明亮的绿意。大伟兴趣浓浓,却装得很随便地问:“什么价?” 第二百零二章 瓦城三日(二) 老缅望着客人背上双肩包,说:“你来旅游老驮着十斤石头不行,挑小的吧。” 也是好意,大伟不耐烦了,追问:“我问你什么价?”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老缅不在意说:“昨天一万五美元卖了一块,今天还没开账,便宜些,一万美元拿去。” “哪你放着慢慢卖吧。”大伟放下石头想走,做生意就得装模作样。 老缅喊住他:“你说什么价?” “二千。” “八千。” “二千五。” “客人懂不懂市价?二千五想买五公斤帕敢坑口料?开玩笑。五千最低价要就要,不要就算。”老缅中国话说得挺溜。 “毛料隐约有绿意,石料很糙,种地一般,出料最多做些旅游品,我就为买块留念,三千最多,否则我到别处找。” 老缅寻思好久,终于松口:“拿钱来。” 罗大伟点给他三十张百元钞,捧着黑皮料转身寻找金旗,远远就见他撅着屁股在翻捡什么。走近一看一大堆鹅卵石,这种大小如鹅蛋的小毛料全是河里捞出来的,外表就像普通水石一样,但是很有可能剥去石皮里面就是价值几十万的翡翠。不过这种幸运万分之一也不到,所以鹅卵石便宜论堆卖,一千美元一堆,一堆大概有近三十颗石子。金旗正挑得来劲,不一会儿抬头问女摊主:“我从中挑二十颗算一千美元行不?” 嗨,这家伙能说缅语?大伟完全没料到,很诧异! 女老板烫长波浪,正煲手机粥,见客人一副游人打扮,估计也是个“半吊子”,随口应道:“行,捡二十颗一千元,不能多。” 其实金旗早瞄着几堆石子中各有好东西,又不想全买下才想出挑二十颗算一千元的歪点子。女老板满心认为赚了,谁知金旗心里乐开花。 开始还险险上当,他发现石子堆里有不少比冰种更透些,又不像玻璃种的艳亮亮翡料,还以为发现宝,仔细一看才知这是帕敢东北区河滩所产,俗名叫“不倒翁”的葡萄石。这东东外表漂亮,质地全是细砂,用劲都能出粉末来。叹息一声刚想走,哎,突然发现假货中也有真货,三堆石子中居然有五颗宝贝。特别是最左边一堆中有一颗很漂亮的冰地阳绿正静静地躺在石子下面。哇!一万美元也买不到的好宝贝一千就给,而且还搭十九颗别的。 太过分了吧,老板娘你看中我啦!金旗暗喜,硬憋着笑。还有两颗糯米地紫春,二颗冰地白翡。光这五颗石子擦去石皮没有五万美元想也别想!随手挑了不少垃圾,当然还有葡萄石,堆成一小堆招呼电话打得眉飞色舞的女老板:“就这二十颗,给你一千。” 女老板瞧了一眼,二十颗中起码有八颗是砂质葡萄石,心里直好笑,这些河滩卵石确实是一百颗一千美元进来的,而葡萄石却是捡得,想想这家伙花一千美元却拿了八颗捡货真算倒霉的。她随手拾了一颗真卵石放在客人捡好的石堆上,说:“送你一颗,付钱吧。” 金旗刚点好十张百元美钞,身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客人走远后女老板弯腰在旁边箩筐里捧出一把葡萄石分别掺在三堆卵石中,对着没合上的手机说:“才钓到一条傻鱼,挑走八粒不倒翁,咯咯。”假如她知道十多万已经被人骗走,会不会猛抽自己嘴巴? 人堆里吵架的是个瘦骨嶙峋的老缅,前两天看走眼吃进一块“软货”,当时开价十万美元,还价九万二,妥了。当时双方贴了封条。两天后瘦老缅不想要了,原因是这块毛料广东大佬看过,连连摇头。瘦老缅就靠转手生意养家糊口,九万多美元的赌料砸在手里真要了他半条命。玉石行有规矩:漫天要价,开高了我不发火;就地还钱,还低了你不翻脸。全凭眼力,买定后不得反悔,否则在玉石界就别混了。瘦老缅本少怕亏压不起,找老板商量,反遭奚落、谩骂。 大伟觉得没啥意思,刚想走就见金旗挤进人圈。当中放着一块大毛料,长方形、有几个难看的白疤鼓着,四十五公斤左右,擦了一扇窗,显露出一片淡绿色,种地还算细腻,翡翠中排名老三的糯米地。(大伟暗想今天怎么老碰上糯米地?)窗口见绿、种地不错应该值十万美元呀?这是一般人想法,你听正有人数落瘦老缅呢:“老头,你真没看出来呀,这绿上有道暗绺,绿意中间深四边浅呈发散之势,想想绿意越来越浅,最后没了。若大块头才得鸡蛋大小一块翠料肯定不值九万二!”雪上加霜,说得瘦老缅脸色苍白、老泪纵横。 金旗听不下去,用缅语对瘦老缅说:“老先生别伤心了,这料让给我吧?” 出言一出溅起一片讶异声,都认为碰到疯子,赌石行疯子就是多!老缅泪眼婆娑地问:“这位朋友,你是开玩笑吧?” “真的,毛料我要了,开个价。” “原价九万二美元!”老缅急吼吼叫起来。 “加点吧,老先生忙半天了,我看算十万整数怎样?” “真的……真的……”老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祸避过福就来,不但没亏还赚了八千美元,这是怎么会事?半天才说:“谢谢、谢谢。” 这次出来金旗和大伟都准备了美金现钞,一万一叠,十叠递给瘦老缅时除了激动得手直发抖的老人,周围所有人表情都很生动。赌石寄放在摊上,离开后罗大伟再也忍不住问:“大哥,你是行善还是看料有货?” 金旗笑问:“我有这么傻么?” “里面真有货?” “至少六、七公斤淡湖绿,你看值不值十万美元?” “啊!”罗大伟惊呼起来,淡湖绿是今年流行色种,水嫩的浅绿犹如带着青涩和羞色的少女很讨白领喜爱,而女白领们恰好是翡翠饰品消费主力军,你想想这淡湖绿该不该涨价?六、七公斤净料才十万美元?解开买个二十万,一定有人排着队抢!大伟来精神了,说:“大哥,给我找块淡湖绿的吧,张韵挺喜欢这翠色的。” 这小子想要就直说,还拐弯找借口!说实话一起出来总要帮帮他,所以金旗笑道:“那有这么巧事,想找就能找到。干脆这块你就拿去,不过里面有条细绺,回头我给你划切线让过去。” “大哥万岁!”罗大伟真的欢呼起来,引来一片惊讶目光。他高兴,才不管别人怎么看,连声说:“谢谢大哥,回旅馆就给我划线,省得一忙忘了。给,这是十万美元收好。”当场就捧出十万塞过去,这才算落袋为安。 两人又分别乱逛起来。足足两小时,毛料区四个大棚全转遍一无收获。运气这东西很奇怪,来了推不开,不来求也求不来。毛料是很多,可是中意的却少。最多的是沉闷的油青种,金旗在翡翠里最不喜欢的就是油青色,灰不灰、青不青,像快要下雨的云。 大伟又气喘咻咻地跑来说:“大哥,还有钱吗?给我十万。” “看上好料了?” “一块上百公斤的豆绿,要三十二万美元,我想拿了。” “一起去看看。”跟着大伟跑到左侧大棚,他看中的是一块约一百公斤,摊主自称“天龙生”的原石。“天龙生”是近代发掘的翡翠新品种,1991年缅甸村民在龙肯乡地表发现绿色土,以此为矿苗挖了三年,坑洞深达三十多米才找到带状矿体。矿脉很像盘龙飞翔姿势,当地村民喜称为“天龙生”。“天龙生”翡翠绿色鲜艳,却缺少透明度,种地一般较差。不过光凭艳丽的翠绿,若眼前果然是“天龙生”坑口真品,价格三十二万美元,值! 金旗凑近细看:毛料表面隐露翠意,星星点点在黄褐色的石皮上显得分外醒目,不过深入内部居然黑沉沉一片。天啦!差点叫出声来。这根本不是翡翠,一块普通石头而已,表面的外皮全是人工做上去的,做工倒是十分精湛。在一片毛料中掺几块人工石,而且是表现相当好的人工石用来骗人,手段不能不说高明。即使是在翡翠里混了若干年的罗大伟尚且上当,不用说新手或者自以为的老手了。 市场里充斥着很多假货,饰品就明的告诉你有a、b、c货。a货为真货,b货为填充料,就是经过高温去杂、填入硅股、颜色后制成的手饰,属于半真半假货。c货就完全是假货了。不仅如此,你在选择a货时也别太相信什么证书了,那是十块钱买一叠批发来的。小摊上的所谓a货一般全是玻璃制品,看不上眼,像大理石的手镯反倒有可能是真翡翠料,可惜行内叫那些为砖头料,扔货。 不买饰品,直接买块半明料总行了吧?不行,陷阱更大,有暴利的地方就有骗子,什么贴片、泡眼、掺粉、染色……种种绝招后一块路边捡来的破石头硬敲你十万、八万,还没商量!看看这世道?没有金旗这般“目识境”,兄弟,我劝你少动手。 第二百零三章 瓦城三日(三) 金旗怕大伟扫兴没有掉头就走,目光在成堆的毛料中搜索还真找到一块像样的赌石。四十多公斤,三角形,一看就是切垮的毛料,三面都露出凄凉的白霜。典型扔货!可是就在底边,没切的一面有一团漂亮的艳绿,犹如三月春风里的柳芽芽。种地差些,冬瓜地,水头还可以。艳绿色团还不小,足有三公斤左右,开四、五付镯子绰绰有余。这种手镯每对没有三、四万想也别想,算算这团艳绿值十五万人民币。 有了兴趣继续寻找,很快又看见外形圆滚滚,长满高低不平石刺的怪石,粗看像只石刺球,谁能想到不起眼的废料里面会别有洞天。圆圆的石中竟然有颗心状的紫翡,浓烈的恍若紫薇花。这正是可遇不可求的“浪漫之心”!金旗记得香港秋展出现过一颗同样色泽的“浪漫之心”,当时印有灿烂倩影的宣传册一时洛阳纸贵,最后八千八百八十八万港币成交。买主以此打动了一位千娇百媚,一线明星的心,从此退隐嫁作人妇,成为一段佳话。而“浪漫之心”也被演绎成“爱之心”更受追捧。据说这对夫妻是娱乐圈少有的恩爱模范,是不是归功于“浪漫之心”不知道,但是“浪漫之心”被该夫妇视为珍宝,光保险就高达近亿。听说有人出一亿五千万求购还遭婉拒,可想而知“浪漫之心”的分量。 眼前就是大一圈的“浪漫之心”!大一圈又是什么概念,哇!千万保持不动声色,千万! 金旗回头对大伟说了句:“再挑挑。”很明确毙了外表漂亮的假货。大伟一怔,随即明白大哥的意思,神情有点沮丧。他俯身再次观察这块表现出彩的赌石,弄不明白为何大哥连多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金旗已经在和老板侃价,先指着四块表现精神的赌料询问。老板一一报了,这可是一连串吓人的数字,最高达七十八万美元。金旗一头汗水,又挑了三块问个头小点的问价。老板已经有点不耐烦,这种人有时日进千金,口袋里都有钱,气当然粗!金旗第三次还想问价时,老板吼起来:“你到底买不买?那有像你这样乱问价的!” “多贵了些,我们每人只有一千美元余款,想买,买不成吧?”口气怯怯的。 引得老板一阵豪笑,拍着金旗的肩膀说:“听你一口地道缅语,但是我知道兄弟肯定是中国人,而且是个穷中国人。出来旅游心存发大财念头,拿一千美元想买赌石?哈哈,我不知怎么说你。一千美元只能捡这、这、这种垃圾料碰碰运气。想试试吗?” 他随手指的三块其中就有三角石和石刺球!这就叫天意。 (这里想说几句,为什么十赌九输?一般赌石人赌石时依据无非是苔、藓、蟒、松花等等表面现象,其实真正诱人下坑的也就是这样。别说赌料表面表现仅仅是参考条件,就连这些也可能是人工的,假的。有时不起眼,外表丑陋的反倒是真材实料,这一点炒青深有体会。诸位万一有机会试手气,千万别被所谓出彩表现蒙了。) 装就装到底。金旗拉过罗大伟好像商量了一阵,一个不愿,一个催着,结果两人先后名交出一千美元。金旗一本正经对老板说:“早说嘛,有一千元的货我们就想买。我要这,我兄弟要哪,钱收好啦。” 凶巴巴的老板接过二千美元验了半天,怕是假的。因为两傻子要买的两块赌石也是傻的,有点交情送了也行,居然为它们付二千美元?赶紧把钱塞进里口袋,喊着:“就这两块,拿去吧。祝两位曼德拉旅游愉快。哎,兄弟要不要学学解石,万一解出一团绿来可大发啦!” 他是信口调侃,不料人家真干!金旗对大伟说:“把你这块解了,我来划切线。” 罗大伟完全弄不清楚怎么回事?一千美元买块解过三面的扔货,还当场解石?反正对金旗他是绝对相信,朝一脸戏谑的老板横了一眼,双手抱起刚划好线的丑石头放到后面切台上。解手是专业师傅,也觉得解石是多此一举,有点迟疑。 老板来劲了,反正没生意逗逗两小子也能一乐,便喊:“给他们解了,回头我给你一包三五烟。” 解玉工这才上手开机。听到机声,熟这行当的人知道解玉了,纷纷围过来瞧热闹,也涌了几十号人,只是没一个不笑话的。在市场里解玉有好有坏,好的是解出翠来,很可能当场以十倍、百倍的价钱成交,也许一辈子的吃喝玩乐在转瞬间全解决了。坏的是解出个大白蛋,从此在曼德拉市场再也抬不起头来,一连几年被当着笑话。所以真正的市场人都不愿当场解石,好坏偷偷回去解。只有游客或者半吊子商家才会当众解石,当众被人取乐。 “兄弟,这放不平的丑家伙能解出绿来,我摊上任你选一块拿走,别付一分钱。” “老谭这家伙白捞两千,又可以去梦巴黎狂两夜啦。妈的,好事怎么论不到我!” “梦巴黎两个韩国小辣妹还真来劲,昨天一条小内裤当众卖了二千元,还抬着白屁股让人当场脱。老谭赚两千刚好换条内裤,这裤裤上的骚味啊……” “喔,线还划得不错,看样子人家不是石盲。别在阴沟是淹死。” 真还有人辨出味道的。金旗一付无动于衷的模样,抱着石刺球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罗大伟是强忍着火气,要不是看大哥沉稳,早冲过去抽多嘴说客了。 切机嗡嗡唱着,除了大伟,所有人都高兴,有戏看谁能撅着嘴?丑石一边解开,粉尘中解手又把另一面推了上去。奇怪的是解手连连发出“哟、哟”的声音。由于粉尘大,切料的真面目看不清楚,不过解手是看得分明的。当推最后一面上切轮时,四、五十公斤的大料才剩四分之一了,只是所有的人都没了声音,憋住气等待着。他们已经意识到奇迹,不仅仅解手不断发出的诧异惊呼,更是遮不住,熟悉诱人的翠光正隐隐闪烁…… “啪”地脆响,最后一面废料断在地上。解工神情专注地捧着两拳大小的余料沉入水桶,刹那间提起,随着哗哗的水流声一团耀眼的艳绿迷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在这石尘弥漫的环境里,翠色恍如灰画布上一抹浓烈的绿彩,晃得人眼睛发花。 “艳绿,多美的艳绿。” “真正天龙生的翠料,怎么可能在垃圾里呢?这块料前天还解过一刀,根本不可能出翠的啊!” “天啦,我不相信眼睛,能不能让我摸摸?我出三万美元,能让给我吗?” “我敢说就凭这团绿能买人民币五十万!能包上韩国小辣妹好几个月啊!五十万转手吗?” “喂喂,别争,我出个最终价美元十万,行了吧?”这伙人好像别人真要当场拍卖似的,你争我夺喊起价来。 “咚”地一声震响,众人回头一看五大三粗的老板仰面朝天跌倒在地,脸色刷白刷白地。 金旗推推大伟,震惊中的兄弟才想起这团绿是自己的,花一千美元买来的!他冲过去,几乎像抢似的把解玉工手中艳光四射的翠料抱在怀中。刚转身就被人拦住了,七、八个老缅七嘴八舌闹成一团。 “客人你出门在外带着不方便,不如卖了带钱多干脆,开个价,保证你不吃亏。来缅甸旅游发了财回去多长脸!” “是呀,你这团翠漂亮不错,但是种头差些,天龙生就是这毛病。带回去不会收拾翠头会更干涩,不如换钱安全、可靠。” “五十万人民币怎样!最高价,还包你燕窝楼吃一顿。” “兄弟别听他的,我出五十二万够意思吧,走,银行立马转账。” “娘的,你这龟孙子敢坏老子好事?回头找你年账。兄弟,五十五万,我出五十五万!” “呸!怕你个?六十万,我出六十万。” 看样子快打起来了,财帛黑人心呀!虽说不怕,但也惟恐麻烦,金旗、大伟两兄弟急忙朝外走去,没几步就听后面传来大喝:“慢!不准走!” 所有人都有点发愣,几乎被人遗忘,摔倒在地,沉闷半天没出声的老板突然大声嚷嚷起来,口气还有点不善。目光齐刷刷汇聚在倒霉蛋身上。 只见摔倒在地的老板硬撑起半个身子,气急败坏地叫着:“还有一块能不能也解开?” “你就不怕再受一次刺激,摔成半身不遂?”金旗故意调侃。 “我就怕从此得了失眠症,老想着一千元卖给你的石刺球。”现在的语调降了两个八度,连有气无力都不如。 金旗笑了起来,转身而去,临走丢下一句:“告诉你石刺球是‘浪漫之心’!知道不?‘浪漫之心’!” 老板哀号一声:“我的睡眠……”直接晕了过去。 第二百零四章 合则双赢 出了大棚罗大伟终于忍不住喷笑起来,哈哈呵呵乐个不停,不是金旗喝了一声他会笑得没完没了。“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哪种做功比演员还演员,骗得老板差点没送给你。大哥,你怎么知道三角毛料中藏着艳绿翠?” “不记得你大哥叫什么?叫一眼金!哈,今天老缅也尝尝一眼金的厉害。” “我开始看中的哪块毛料真不行?不值三十二万美元?” “哪叫毛料?叫花岗岩!路边捡的。用手枪钻弄几个小坑,翡翠粉粘贴成星星点点的绿意,再磨去痕迹,完全是一块楞石头。不过人家做工倒费了不少心,算是精湛的很。” “呀!差点赔上三十二万美元。大哥,大神啊!小弟欠你一次情,你说要什么?要不今晚去享受、享受,费用全由小弟来,不是说韩国小太妹什么、什么滴……”这家伙记得挺清呢。 “大伟,你可是新婚第三天,不怕张韵把你哪玩艺割了?” “嘿嘿,我是说大哥玩,我陪着不玩,看你爽就是。” 两人说说笑笑叫了辆车,带上一百多公斤十万美元买来的毛料和另两块毛料回转宾馆。大伟当务之急是吹!一千美元赌来价值几十万人民币的艳绿翠忽悠得罗老爷子一愣一愣。直到晚饭时间也不见金强矿业的任何通知,平萍来电话催促,金旗对罗老说了声赴宴去。 晚宴是三人小酌。平常侃侃而谈,平萍巧笑盈盈使间雅俗齐飞,粗细并举,什么意思?猜吧。金旗是来者不拒,酒喝了半瓶平常依然紧守心门,别想窥测到什么,他是个意志坚定的男人。平萍却不然,也许真心想交新朋友,也许身边的男人深邃、别样的目光,总之她遐想翩翩,暗送秋波。上海美女的嗲功金旗早领教过,眼前的女人不比肖雅仙逊色,只是少了些许婉转。“心识境”之下金旗也吃惊不小,不得不佩服上海人创业胆略和过细的前期工作。 金强矿业之所以突然准备脱手真正原因就是不争气的儿子正美国拉斯维加斯豪赌一场,输了整整一亿多美元。按说金强矿业有实力偿还,但是债主是日本黑道,欠款是驴打滚,至今已经积累到三亿三干多万美元,而且还在日长夜大。最讨厌是老板独子仍然在日本黑道手中,不交钱眼看性命难保,现在是靠每周支付两万美元限时金暂时平安。黑道给金强矿业筹款时间为两个月,眼下已经过去五十一天。 金强矿业得到罗氏报价是十五亿人民币;上海采玉坊报价是二十亿人民币。在金强矿业说来二十亿只不过支付欠债,将来日子怎么过?所以理想价位是二十五亿人民币。把准备收购双方全叫来,并且故意冷场就为双方竞争抬价,获取渔翁之利。 “哇,很有心计,可惜生了个败家子。”金旗暗忖。 采玉房之所以能够了解如此内幕,功劳当属平萍。几番到缅甸赌石采玉,结识了金强矿业的测探工程师李固。这家伙迷恋平萍美色,只要金强矿业有什么新闻立即汇报。董事长儿子遇难的故事引得平萍亲赴缅甸两次,李固差一点点就成入港之臣。更令采玉房重金出击的是李固提供的又一条信息:金强四号矿区发现品质绝佳的翡翠矿脉,估计产量不下一百万公斤。这可是重头戏!尽管要耗费两年挖掘时间。(缅甸矿区四至九月份雨季停工)就算二万元一公斤毛料单价,一百万公斤就是二百个亿,除去开采费用、税杂等项,百分之五十也有一百亿!这账怎么也算得过来。 当然这之间一定存在不可预料的风险,因此平常觉得二十亿人民币作为收购金强矿业的上限资金是稳妥、恰当的。当出现竞争者时平常就想放弃,二十亿现金投资在任何领域,两年中很可能也有不菲收获,何必去争?(这是明智的领导人思路)然而毕竟工作已经启动,不战而退也不是平常性格,今天的小宴目的是试探。(上海人精明,不会白请你吃饭) “金先生号称一眼金,我想除了赌石的成就以外,对生活、工作,包括任何领域一定是明察秋毫。平某痴长几岁,想讨教一下在这番收购金强矿业中胜者应该是罗氏家庭吧?”平常语调平缓。 “为什么?”金旗淡淡地反问。 “很简单,罗氏不缺热情,不缺资金。” “平兄的意思是罗氏有冲动鲁莽的热情?” “金先生不认为吗?大家族财大气粗往往会孤注一掷,这需要极大热情的。” 金旗接过平萍为其斟满的酒杯,浅抿一口说:“和平兄投缘我就说两句,罗氏不仅有热情更有把握。他们已经获知金强四号坑口有精彩伏笔的内部消息,而且品质一流。平兄一定知道一、二号矿区已不属当采之年,三号矿区也仅够维持,金强所以恋恋不舍,原因就在四号矿区发觉的新矿脉。罗氏正是看中这一点才有了热情。” 平常“咦”了一声,显然这消息出乎意料。平萍脸也转色了,心想难怪罗氏气势很足,看来一场搏杀难免了。平常不动声色地说:“金先生透露如此重大消息,不怕采玉房和独希堂也奋力一搏?” 摇摇头:“平兄对此早就了解,根本不需金某多言。而且平兄也想好应对之策,否则不会和金某瞎侃。”心是却说:“对不起,我刚从你妹子心里知道,借花献佛了。” 平常很认真地伸出手说:“握握手吧,平某很乐意交你这位精明又不失坦荡的朋友。” 金旗握住平常的手感觉有丝丝热流传来,心里豁然开朗,难怪他这么自信、雍容,原来自负不俗的武功。灵识迅疾在对手体内转了一圈,退出时也带了不少资料。 握手的瞬间平常确实是有意放出内息,一则试探对方深浅,二则也是显耀和警告。然而结果大惊,自己不但没试探出什么,反而感觉被剥光衣服。莫非姓金的是位深不可测的高手?他一脸惊容瞪着金旗,半天才缓过神来,说:“没想到,真没想到。浩瀚博大,望尘莫及啊!” 兄长的感慨引起妹妹疑惑,她了解哥哥,看上去平易近人,实际眼高于天。对金旗已经算瞧得上眼了,没想到握手之际完全失态。这个哥哥不简单,从小师从杭州灵隐寺休生法师,二十岁出师,继承父亲一家城隍庙玉器小店,十年来打拼出几十亿家产,是全家顶梁柱,是自己的偶像。有了哥哥,别的男性简直猥亵不堪,就此再没有芳心暗许的异性。是很扫兴,但她宁愿,宁愿陪在哥哥身边丫角终老,也好过随便被俗人轻薄。可是今天…… 平常叹息一声举杯说:“金先生胜过平某,平某心服口服。金强之争全凭金兄一句话,要采玉房退出平某决无冤言,独希堂方面也可由平某负责解释。” 金旗还第一次碰到如此精明干练、高傲洒脱的同伴,很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满饮一杯说:“合作吧,三家合作力量更强大,明年世界经济会出现重大滑坡,强大是抵御风险最好的保障,罗氏我会去说。明天你们先好好商量,一致对付金强才是上上之策。” “是。”平常回答很干脆,一本正经的表情引得对面一男一女笑了起来。 归途中平萍自然而然地挽起金旗的左胳膊,这是有身份女性对尊敬的男性的礼节。月色溶溶,繁星灿灿。心情好什么多好,此刻三人踱步在异国他乡一点陌生的感觉也没有,老友般说笑,无拘无束。 “金先生我以后能称你哥哥吗?” 又是试探?上海人精明表现在任何场合。金旗快乐地笑着:“从此以后我就多了个漂亮的上海妹妹何乐不为。” “好,旗哥哥,喊了要给见面礼喔?”平萍一晃身站到金旗前面,很近,几乎贴着,完全能感觉到汹涌澎湃。 金旗有点尴尬,太敏感了,吓得不敢多动。随手口袋里摸了一下,手掌摊在平萍面前:“这见面礼还行吧?” 平萍“哎呀”尖叫起来,这是多大一颗裸钻,五克拉?还是六克拉?正闪烁着蓝绿两色火彩,美丽得让人瞠目结舌。平萍是内行,知道这裸钻的分量,犹豫地问:“太贵重了,哥,我能收下旗哥哥的礼物吗?” 平常认真说:“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你真心认这哥哥。哥哥给妹妹的礼物不论贵贱,只有心意。”很豁达的理论,也说明平常心里真认金旗为朋友。 平萍很快乐,仰望着指尖中璀璨钻石在三月星空下变幻着五彩缤纷的色彩,情不自禁地唱起家乡的沪剧小调:“金丝鸟呀金丝鸟在歌唱……为你打开一扇窗,缤纷世界……” 二十六、七的大姑娘像小丫头以的一路欢唱,逗得真假两个哥哥相视大笑,感到心情很舒畅、很惬意! 第二百零五章 仙品“仙霞” 第二天罗氏和平家早早聚在一起商量收购金强矿业的对策,金旗不想加入太深,所以一早就挤进曼特拉二零零八年度春季公盘大会会场,这还是花了十美元入场费才进来的。 现在的商人越学越精,与其暗标让你赌,毋宁明石尽我赚。所以暗标全赌毛料在这届公盘中少之又少,即使有也是反复揣摩过,实在解不出什么好料才放进全赌中。这样一来金旗兴趣少少,转了一圈居然一无收获。远远望去新架大棚中明标拍卖场面正热闹,此起彼伏的喊价声不绝于耳。挤进去看看吓了一跳,一块三公斤冰种白翡簿料拍到十六万美元,还不罢手,正有两人在继续争夺。白翡是翡翠色种中最低挡次,格价一般差了绿翠一倍。三公斤白翡十六万美元,正是贵得邪火!紧接着出现的糯米地翠绿明料让金旗顿时没了脾气,价格每公斤划到人民币二十八万元。糯米地啊,也怎么贵?昨天大伟四公斤多实料岂不是能卖到一百一十二万元?胖老板应该眼泪鼻涕一大把了吧? 金旗是又惊又喜又无奈地离开明标竞拍场。惊是翡翠价位一路升;喜是自己许多库存又增加了利润;无奈是居然若大公盘没下手机会。正准备离开会议身后传来问话:“先生是中国人吧?要不要好毛料?”又是掮客,阳州碰到过、腾冲碰到过、没想到曼德拉也有。 坐在摩托后座绕到头晕终于窜进一片贫民区。在一家民居后院瓜棚下见到一位矮个独眼,横肉满面,一看就该是个狠角色。他坐着品茶,招呼金旗坐下,并端上一壶竹叶茶,缅甸特有的风味茶。还算客气地问:“带钱了吗?”金旗点点头。“有办法带走吗?”意思是偷税货能不能有办法出境?金旗再次点头。“毛三带他去看货。” 掮客叫毛三,哈着腰领金旗进了一间低矮草屋,湿漉漉的一股霉味。黑洞洞的墙角果然堆着四块毛料,在“目识境”中居然块块有宝!金旗大喜,简直比公盘上的拍品还精彩,这才是真正的翡翠! 他故意凑近抚摸观察,又叫毛三弄来放大镜、手电,折腾了好一阵。四块毛料三大一小,肯定出自同一坑口,同一矿脉,所以外表像被剪断似的,一色艳绿晶莹剔透,玻璃种的质地漂亮的犹如绿浪春水般闪着鳞鳞银光。那块小的也不差,有五十多公斤重,看上去方方正正家只石,里面却是罕见的棕翡。翡翠七色为主,很少见别的色彩,所以异色过去不被人接受,最近才慢慢受宠。棕黄色翡表现很特别,种地又是老二冰种,金旗不由眼冒喜气。现在钱对他来说并不太重要,别样的、出萃的异类宝贝,比如“浪漫之心”、“棕黄色翡”都是待建中“金氏宝藏博物馆”的贵客,他是为这欣喜若狂。 他告诉毛三可以去侃价了,在他转身的刹那挥手间把四块毛料收入天释戒。 回到瓜棚直接对独眼说:“开个靠谱的价,我还不知能不能弄回国,只是赌一把。” 独眼也爽快:“不会错,块块有绿,给一百万美元拿走。” “一百万?你吓人呀?最多四十万。”见面先砍多一半。 “为四块石头手下死一个,伤两个,不值一百万?” “老哥,一百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出到五十万是极限了。” “不嗦,八十万一分不少。” “六十万一分不能多。” “七十万算我求你了。” “好,成交。”金旗心里乐呀,七十万美元折人民币四百八十万不到,只是四块中一块也买不到的价,便宜占大啦!来缅甸时办了大额旅行支票,撕一张填上数字丢给独眼。 由毛三去兑现,主客继续喝茶。金旗随便问:“你还有什么好货,比如宝石类的?” 答案居然是肯定的:“几块不死鸟,你买得起吗?” 缅甸人称红宝石为不死鸟,认为红宝石是高贵的红天鸽化身而来,象征蓬勃的生命,所以俗称不死鸟。缅甸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出产优质宝石国家之一,抹谷红宝石是妇人珍爱的极端奢侈品,“鸽血十字星光”红宝石才能称得上不死鸟,这家伙居然有几块不死鸟,怎能叫人相信?金旗悄然阅读对方心思,确实是真的,并且就埋在他座位下的瓦缸里,难怪老坐着不想起来。 细看吃惊不少,一包宝石中有四块大个不死鸟,七块蓝宝石。(宝石分类和翡翠相同,凡红色,不论深浅、偏黄、偏蓝全统称红宝石,别的颜色,如蓝、绿、黄、紫等等均称为蓝宝石,这是约定俗成,也成了宝石界规矩)金旗不动声色问:“你的货要多少美元才能全部买下?” “嗯,再拿两百万出来全给你。”独眼有点得意,值两百万的宝石可不是随便是人就能拿出来的?这说明实力。 金旗正在思想斗争,假如深夜来此搜取一分不用花,但心里说不过去;买下吧,太便宜这个杀人越货者;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说:“一百万我收下。东西虽好你不能吃用,万一案发更是便宜别人。一百万美元足够你享用一辈子了,而且我现在就付现金,干净利落,干不干?” “什么?你现在就付现金?”独眼显然不相信,瞧他身上空空的,一百万砸下来能砸死人! “闭上眼睛试试?”开始忽悠。 独眼真闭上眼,不相信对面会是个魔术大师,从天上变出一阵钱雨?二分钟耳边就听“睁眼”一声轻喝。睁眼一看,独眼有接跳了起来,四下乱望。可惜瓜棚依然瓜棚、草屋依然草屋,变化只是矮桌上多了足有二尺高一桌新刷刷的百元美钞。他揉搓眼睛再看钱还在没有消失。信了,伸手抓过一叠验看着,确实认定是真钞足数后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发愣。 说实话一个口哨就能招来弟兄,把看起来并不魁梧强壮的年轻人干掉并不难,但是独眼不敢,额头上滴答半天冷汗才确定成交。一个瞬间变出一百万美元的人你动动试试?独眼相当聪明,否则黑道上容不得他活到今天。 趁毛三没回独眼麻利地收了美元,并且挖出瓦缸,取了布包交给客人。客人连布包也没打开就收好,这个不经意的举动着实使独眼感动,认为这才是干大事的料。擦干净手掏出一张卡片递给金旗说:“瓦城地面上的事找独眼管用。电话号码收了,有事找我打这号。” 没想到还接上一黑道,金旗暗乐。四块不死鸟用“目识境”反复查过,均是无绺裂、无包体、无斑点“三无佳品”,还能有什么意见?翻两番脱手随便玩玩的事。毛三回来,自然把分别转存的十张金卡交给独眼,独眼随手甩给他一叠现的。正想喊人帮客人搬草屋里的四块毛料,金旗已经挥挥手走了,远了才扔来一句话:“毛料我早取走了,不用费心。” 独眼和毛三奔进草屋,果然不见了毛料!好几百公斤的石头说没就没了?毛三连喊:“神人、神人!”独眼却在想自己真拎得清,若动歪脑筋,怎么死恐怕也不知道。(独眼将来在缅甸帮了金旗不少帮,就为今天露一手的原因。后话不提。) 不认识路却不着急,反正时间还没到午饭时,这种贫民区真正反映缅甸人生活情景,看看比如参观。正走着对面匆匆撞来一人,居然还认识,就是昨天花十万美元为他解围的老人。老人也认出金旗,激动地说:“我刚去过贵客住的宾馆没遇到,想不到在这里差点撞上。我叶奥温,叫我老奥就行。非常感谢客人昨天救了奥温,和奥温全家。奥温没本事,心想客人一定是喜欢翡翠毛料,奥温认识许多私人石主想介绍客人去试试。奥温不是掮客,完全免费,完全心甘情愿。” 急匆匆一串话表达老人心中的感激之情,金旗没想到无心种树,立马遮荫,笑说:“好哇,老奥,这就跟你去走走。我姓金,单名旗字,叫我小金就行。至于昨天的事就别提了,在商言商,赌石值十万的价。” 奥温连连摇手,说:“我明白,一万次谢谢小金,深情厚谊只能放在心里。走吧。” 有奥温领路,穿街过巷就如旅游。路过一户时奥温说:“这家有块半明料,绝对好东西,紫气腾腾,明净透彻,可惜是块丧石。” 金旗一愣:“什么丧石?” “这块石头三易其主,连克七条人命。这种毛料最好也没人敢买,即使便宜得半价中半价也无人出手。只是拿照片四处找下家,希望有胆大人买了,掮一票也能赚些中介费。可惜一年了也没人敢买,钱虽好命更重要呀!”奥温很感慨,语调有些低沉。 有这种事?金旗奇怪地追问:“老奥,你给我详细说说,要不我们去看看,边走边说。” 第二百零六章 雾女故事 奥温边走边说:“丧石简单些说就是要命的翡翠毛料。翡翠带来幸福,同时也有悲伤,赌石一行家破人亡的不比发家致富的少。多说石头有灵性,丧石就是能致人死命的翡翠。前面最矮的瓦屋就是雾女的家,这女人命苦,年轻轻就死了男人,她男人就是丧石克死的。” 一块石头能无事端端克人致死?莫非是毒玉之类的东西? 奥温见金旗满脸不信的样子,摇头说:“帕敢差他农坑口出了块怪石,大小十七、八公斤,红皮,沉甸甸的比一般毛料重。抱过它的人都说冰凉,浑身冒冷汗,一会儿就没劲了,说怪石引人精血。事情很怪,从坑底挖它出来的汉子当晚和婆娘干事时连命一起泄了。第二天坑主儿子看上怪石亲手擦窗,擦开铜钱大小口子就喷出一道紫光直愣愣地把坑主儿子吓死了。两条人命呵,吓得谁也不敢碰。雾女丈夫在曼德拉市场租摊贩石,几年也赚了十几万美元,半年前刚结婚,瓦城置房,办豪华酒宴钱花得七七八八。听说丧石的事他不怕,带了两人去差他农坑石。一到就亲自动手解开怪石,确实漂亮,少见玻璃种、浓紫翡,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坑主喊价二十万美元,最后成交十二万美元。如果一切顺利,怪石说什么也能卖到一百二十万。到了,这就是雾女的家。” 奥温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他叹口气继续说:“可能走开了,我们等一刻。怪石在回瓦城的途中车翻人亡,死了三条人命,雾女丈夫摔得脑浆子流一地。事情也怪,车祸现场不见了怪石,大家忙于丧事也没顾上。不料头七未过有人把怪石送来了,说是他家孩子捡回家当晚就做噩梦,叫了半夜,清早人都硬了,吓得连忙把怪石送回。雾女丈夫家三叔是瓦城黑道上,长得凶神恶煞似的,十二万美元他要了。可惜抱着怪石没走出一里地就遭摩托撞死,当时怪石没付款,人家又把怪石送了回来。短短一圈就死了七个男人,从此没人敢动怪石脑筋,怪石也就正式叫成丧石。” 奥温说完像松了一口气,详细说这些他有目的,不希望自己恩人一时贪婪丧了性命。此时见金旗有点吓住的样子,心里暗暗稳妥下来。 远处走来一个青布筒裙女子,头插白花,臂挽竹篮,低着头一路走来,身材娇小,步姿倒也很婀娜。 “雾女,到坟墓去的?”竹篮里有香烛,所以奥温有此一问。 青布筒裙女子一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目光随即垂下说:“叔公来啦,我刚才去坟地了,今天是百日尽孝期满,我去说一声。” 话音低稳,犹如黄鹂婉啼。是个很惹人怜爱的女子,低眉善目,苍白病容,唇线很美,有种不笑似笑的味道。说她很漂亮不见得,却很耐看,面对她你会想挺起胸膛。应该说这是一个让男人觉得自己是个男人的女人。金旗心中暗暗叫好,一瞬间就决定要帮她,就像爱惜一本好书一样妥善地收藏她。 开门后雾女转进内屋去,奥温招呼金旗坐下,说:“雾女把城里房子买了,这里是老房子。到现在还欠着近十万美元债务,丧石没人要,欠债却要还,她难呀。” 雾女端着两杯茶出来,看得出摘了白发,梳理了头发,清爽许多却仍然掩不住忧伤的情绪。把茶杯轻轻放在客人手边,低头说:“小户人家没什么好招待,清茶一杯,客人请。” 金旗欠身谢过,浅尝一口,很清香的竹叶茶,犹如主人一般芬芳雅矜。 奥温说:“雾女,金先生想看看丧石。” “妥吗?”雾女皱起秀眉,像触动心事一样秀眸里弥漫起雾气。见奥温没有进一步回答,就转身从内房提出一只遮着黑布的竹篮,轻轻放在桌上,随手掀起黑布退后三步。 另一边的奥温顿时站起身离开饭桌,只有金旗愣愣地注视着丧石,满眼惊喜。他没有想到会在无意之中遇到翡翠四大绝品中的仙品“仙霞”,浓郁、清凉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其实翡翠四大绝品他只是听说,当然是很详尽的叙说,从没真正见过。一见就知是感觉,是缘分,是无法说清的机遇。特别是眼前的“仙霞”和自己气息十分融合,几乎到水乳交融、血肉相连的地步。为此太阴流不由自主地运息起来,而“仙霞”仿佛呼应似的溢出一圈圈、一层层灿烂夺目的紫气,一时弄到满屋银光闪闪、紫雾腾腾。 最不堪忍受的是奥温,他逃一般窜出屋去,惊慌回望,一切如故。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惶恐,甚至惧怕。 雾女的感受完全不同,一瞬间一股清凉从头到脚沐浴着她,所有烦恼、不安全部荡涤而去,从未有过的舒畅一遍遍抚摸着周身,她必须咬牙忍着才能不呻吟出声。在她目中丧石耀眼紫气从未有过地圣灵,正和突然来访的客人交融着,一呼一吸自然、亲切得像老友重逢,而此刻客人含笑闭目尽情享受的模样显得光彩、神圣,让人有顶礼膜拜的冲动。不知为什么雾女正想移近前去,跪倒在他脚下,享受祥光圣辉的照耀。 世上有许多事无法解释,无法理解,但是确实存在,并且正在发生。我们对此排斥不会使这些事异变,它们强大得正在改变我们,而偏偏我们尚在蒙蔽中。 金旗很快返过神来,转身光敛霞消一切像没发生似的。雾女同时醒来,悄悄望了客人一眼,没来由地一阵脸红心跳,慌忙开房喊:“叔公,你怎么啦?” 奥温还没发现屋里已经恢复正常,听招呼迟迟疑疑地进屋。金旗坐着喝茶、丧石放在竹篮里没光没气,什么也没改变。他疑问:“雾女,刚才没看见什么?”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雾女摇摇头,否认发生的一切。奥温诧异地觉得是不是自己老眼昏花,还是神经出了毛病?雾女这样老实的女子不会骗自己。(就是老实的谎言才最厉害,小心喔!)所以他只能对金旗抱歉地笑笑,算自嘲吧。 金旗说:“我想买下丧石,请报价吧。” 雾女一怔,望着奥温。奥温不解地问:“小金,这可是专伤男人的丧石,你真要买?” “我看是块上品紫翡,很漂亮。真买。” 转头问雾女:“你想卖吗?卖了不是可以解决欠债?” 雾女点点头。 奥温又问:“什么价格?算美元。” “十万美元吧。这是丧石,少些也不要紧。” 金旗掏出香港汇丰银行的旅行支票签下十二万美元的数额递给雾女,说:“老价钱十二万吧,请收好了。” 做梦一般,丧石终于脱手,雾女双手小心翼翼接过支票,低头说:“望客人一切顺当、吉祥,雾女衷心祝福您。” 丧石不大装进双肩包,“仙霞”属于自己的了。现在翡翠四大绝品“妖睛”、“神芒”、“仙霞”、“魔焰”已有其三落入囊中,仅有“神芒”不知所踪,有感觉“神芒”最终会有凤来仪。四绝中“仙霞”最投缘,几分钟的享受已经其乐融融,有机会好好融合一定会有更大收获。 两人告别出门,奥温再三叮嘱雾女暂时保密出售丧石的事,他是不想被人指责害人。两人走远了,雾女还是依在门框上发怔,不知这个小女人在想些什么? 金旗问:“继续寻找吗?” “小金要不要吃些午饭再继续?我家离这里不远。” 金旗感觉到奥温诚意,反正自己也不知饿。(刚才“仙霞”的仙灵之气吸饱了,哈!)两人转了几个弯在西头奥温叫开了富美的门。富美背有点残疾,却有个相差二十岁年纪的年轻老婆阿丽。一见来客是年轻精神的男人,一嗓子就把跟在身后的老婆吼跑了。防红杏出墙像防贼似的。 毛料放在地库,木楼梯格吱吱响着。沉重的铁皮门拉开,里面最多二十几平米,堆着七堆毛料。其中五块富美一口咬定出自会卡雾露河场口,会卡毛料很有名,多出老种玻璃地翡翠。这五块奥温也能证实确是会卡老料。 金旗绕着毛料转了三圈,发现会卡毛料其中两块还行。而不被富美推崇的另两块小个毛料中有一块相当刺眼,大约二十多公斤重,一团浓重的深蓝色呈发散之势,向四周渐渐淡去。深蓝翡翠金旗第一次看见,如此天然成形的深蓝翡更是难能可贵,虽然及不上自己从光福清三代赌回来的蓝水翡漂亮,但很另类,很高雅,想必在关山入微刀下将会有一件罕见名作诞生。 他问价,自然七块齐问。富美报价吓人,特别是会卡的几块。深蓝翡还算合十八万人民币,这家伙相信人民币,说美元正在贬值。十八万、二十公斤,一公斤一万不到。金旗正想付钱买料,忽然头顶上方传来女性尖叫…… 第二百零七章 治病救人 富美听到阿丽尖叫立即冲上搂去,动作敏捷得像只猴子。 金旗和奥温也跟上去,只见院子里一个老妇人正抓着阿丽的长发,用脚使劲踹阿丽的肚子。少的不是老的对手,只会声嘶力竭地尖叫。看上去这类事常发生,富美也不多言,抓过搁院墙上的扁担没头没脑朝老妇人砸去。在丈夫的残酷镇压下老妇人只剩抱头鼠窜一条路。 奥温悄悄告诉金旗这里大部分男人都有几个老婆,像富美这样的富人娶个下代人作小老婆是一种时髦。不过大老婆失宠找事也成了通病,丈夫不在跟前拿小的撒气,不时闹得鸡犬不宁就是一夫多妻的后果。 金旗有点瞠目结舌,本来还想弄张缅甸护照,尝尝三妻四妾的齐人之福,现在看来还是别玩这把火的好! 还价三万,实付十五万人民币走人。那块深蓝翡明天富美会派人送到宾馆,这是规矩。出门金旗问:“还有出售赌料的人家吗?” 奥温说:“有家大户,主人叫泰喜,是村里最富的人。包过矿,曾经采到连三吨重的毛料,擦开一水紫春,狠赚了三千万美元。不过现在家里大部分是新坑毛料,老坑剩下不多7。新坑种水差些,颜色还行。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看。边走边听奥温说事:“富人也有富人的麻烦,半年前泰喜得了怪病,右边手足抽搐,犯病时满头大汗,身子全发痛,直到昏死过去才罢。仰光医院、昆明医院全看过,花钱流水似的没用,病越来越重,时不时发足。村里人传说是得罪了玉神。到了,就是这家。” 一个中年妇人拉开半扇门,听奥温说半天才让进去。没有直接领到库房,而是泡了竹叶茶先坐。一刻钟后家人才扶着泰喜出来。奥温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泰喜气喘喘地坐下说:“见笑了,客人是来看毛料的吧?” 金旗答道:“泰喜先生不方便,我可以改天再来。” “没什么,老毛病了。” “泰喜先生去中国治疗过?” “昆明中医院差点没被折腾死。香港也去过,花了几百万,开得药堆起来像座山,就是没一点起色,反倒病情越来越重,发作也比以前快。我知道时间不多了。”说着,泰喜眼泪也流了出来,一手一脚还在不断地抽搐。 “泰喜先生不必太悲观。”金旗劝着。 “不是我想悲观,天叫我悲观。现在家里只出不进,全靠积蓄的毛料打发日子,七、八口人没一个赚钱,全是陪钱货,能不悲观?” 金旗心里一动,“目识境”缓缓扫过泰喜内腑,发现他右边的经脉堵塞的厉害。笑问:“半年前泰喜先生是不是用右半边身子硬撑过重物,后来大汗一身洗了凉澡?” 泰喜眼睛一下子瞪大,傻愣着。金旗喝了口茶,又说:“夜里泰喜先生房事过度,而且习惯右侧用力。当时有刺痛感,吃了止痛药草草了事。隔天又继续劳累,直到发生半身抽搐对吗?” 分毫不差!泰善突然怪叫几声,屋里涌出七、八个男女“啪啪”跪在金旗跟前。泰善无法站起,挣扎着拱手说:“先生救救泰喜吧,泰喜才四十七岁,四个老婆、四个儿女靠我养活。先生法眼如炬一定有法子救命的。”一地的人跟着齐喊先生救命。 既然说了就准备出手,这种舒筋活血的活干过,还挺顺手。泰善的症状无非是暴冷暴热,寒气淤塞经脉,自己有把握让他不药而愈。不过金旗没有立即答应,商人习性又开始作怪,沉默着不言不语。泰喜再三恳求,奥温也一旁劝说,金旗仍然不出声,一时屋里静得只听得见泰喜咕噜、咕噜的重喘。 喝了半杯茶金旗才开始忽悠:“我可以治你的病,但不知你平时为人如何?作不作恶?你这病是天罚,我若治是违天,会损我寿命。如果你从此做人低调,待人为善,多做好事,我损寿命也算做了好事,否则害人害己,得不偿失啊。” 泰喜一时大汗淋漓,一定想到了以前做过的坏事。想想天罚,能不惊惶失措?连连说:“先生,若我以后再强横霸道就不得好死!”又重重发了三个咒誓,才算让金旗答应救命。 内室席上泰喜瘦骨嶙峋地躺着,半身像青蛙似的不断耸动。金旗坐在半米外打出连串手印,轻叱一声:“呔!”泰喜只觉浑身一震便昏死过去…… 一小时后守在屋外的家人就听里面在喊:“来人,抬他去好好洗洗。” 七手八脚把软塌塌的泰喜架走,一路全是他身上流下来的污泥浊水。客厅里一席家宴早已备妥,奥温殷勤地劝酒说:“泰喜人是蛮点,但很讲义气,一定会好好谢谢小金的。” 金旗冷冷说:“老奥好心计,故意引我来此,目的就是为治病。你当金某很笨是不是?” 噗咚,奥温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爬起来一头冷汗,真神人呀,一点小脑筋也满不过去。惶恐地说:“奥温决非忘情负义之人。只是泰喜平时对奥温还算照顾,不忍见他日夜受苦,在雾女家中见先生大有神技才动了心思。再说温泰喜家确实有先生喜欢的毛料,这决不敢欺骗金先生。”吓得小金两字也不敢喊了,哆嗦着连连作揖。 金旗淡淡说:“我知你没有坏心,否则你不会再有说话机会。只是对人必须真诚,我讨厌被人利用,懂吗?”恩威并用,这家伙开始使用御人之道。 奥温不敢抬头,一则有愧;二则不知为何很惧怕这个看起来很平常、普通的年轻人。金旗继续说:“这事过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以后我在曼德拉会成立公司,有许多事希望老奥帮忙,所以开始必须真诚,取信于人。” 奥温连声应着,就在这一刻他完全慑服于对方。这个老地头蛇对金旗在缅甸构造翡翠皇国起了不少作用,后话不提。 酒喝一半,换了一身白衫的泰喜笑眯眯出来,完全换了个人样,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哈哈笑着说:“金先生对我有再造之恩,从此说东泰喜决不往西,刀山火海不说个怕字。这是泰喜一份谢意,少了些,望金先生收下。”说着,一纸包捧上桌面,打开是十叠美元,整整十万。 金旗瞥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阴声说:“我是为钱救你?你只值十万?” 泰喜一愣,有点不知所措,吱唔着说:“这……这是心意。” “收起来,否则我不认你这个朋友!” (说这话时他表情很牛,财迷放过十万美元,炒青也为之心痛,但人家看得巨呢。) 奥温赶紧出来圆场:“泰喜,收了、收了。金先生为交你成为好朋友,决非区区钱能买到的。” 泰喜感动得热泪盈眶,什么也不说连干三杯。金旗反倒好言劝道:“老泰,半百年纪切忌过分,酒也罢、色也罢、财也罢,过分就伤身,以后千万注意。” 这几句又把缅甸男人弄得稀里哗啦,差点激动得跪下。当金旗问到泰喜人称矿主,是不是有翡翠矿区时,泰喜才算能正常说话。他喝了一口,说:“矿区有是有,不过是件很糗的事,村里人喊我矿主有讽刺的意思。” 金旗不理解,问:“为什么?有矿区不好?值得人讽刺?” 泰喜叹息说:“不瞒金先生,泰喜算是一家小型矿业的业主。缅甸一共一千七百多家矿业公司,真正在开采生产的半数不到,其他不是没有进一步开采的资金,就是挖掘了一段时间发现矿脉品质很低,出的翡翠根本不够开采费用。为这两个原因停工的占大多数。所以很多矿业公司都是有名无实。我的叫四喜矿业,六年前成立,仅仅挖了两季就停工了。” 泰喜给金旗再次斟满酒后,继续缓缓说:“四喜矿业在离瓦城七十多公里的瓦实山区,有一座小山包范围,紧邻着宏图矿业。当然宏图是缅甸前十大矿业公司,家大业大,每年赚的钱像小山似的。我就是想靠在宏图沾点财运,谁知……哎。小山包二万多平米,国家测定是地表矿脉,山下有条小河,河里常找到上品卵料(小块翡翠)所以我断定这山是玉山,值得开采。当年我花十二万美元从政府手里拍下,成立了四喜矿业。当时十二万美元已是家里全部财产,加上买挖掘机、电器设备等费用全是四处借来的。满以为采出硬玉就可以赚到可观利润,谁知第一年挖了三分之一山连一块翡翠石料也没见,要不是我没停下倒卖毛料行当准亏得要去讨饭! “第二年咬咬牙又开采一季,差不多半座山全掀开愣是没挖到毛料,气得我大病一场。四喜矿业像口吞钱的井,我再也不敢投入下去。剩下一半山好歹值六万美元,加上四台进口机加起来喊价八万美元,到今天也没有要。四喜矿业就这样半拉子撂着,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金先生,你说说这事闹的。” 金旗听他说完盯着看了半天说:“让给我吧?” 第二百零八章 缅甸高官 (此是大章,两并一) 泰喜大吃一惊,忙说:“不行,金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我不能蒙你。事后我请人看过,探测过,都说即使有矿苗也是不足开采,这是大实话。” 陪酒的奥温也说:“金先生千万慎重,这不比一般赌石。” 金旗哈哈笑道:“我看就像赌石,而且是全赌,赌蒙头料。泰喜说没希望、没价值开采,出价十万美元把四喜矿业卖了。我就赌一把。泰喜,我问你复工还需要多少费用?” “今年快到雨季,想干也干不起来了。” “我是说把挖掘机开起来,试着挖几下。”金旗追问。 “我就是司机,只要带上油就能干。不过这有意思吗?” 金旗说:“先说十万美元把矿区带公司全给我行不行?” 泰喜说:“在我来说千好万好,千情万愿。但是金先生你连看都没看过……” “好,废话不说,你愿意卖,我愿意买,就这么定了。男人嘛,要爽快。”说着,向泰喜伸出了右掌。 泰喜、奥温彼此互视一眼,最后泰喜还是击掌为定,并说好明天去现场见识、见识四喜矿业。 酒足饭饱金旗才提出要看毛料。 泰喜的库房比富美大一倍,赌石也有二十几块。现在是反客为主,泰喜起劲地一块一块介绍半赌、全赌的毛料好坏,一点也不掺假藏私。基本上泰喜的眼光很准,虽然和真实内容有些出入,但是看到这份上金旗认为难能可贵了。只是对靠墙角的一块百十公斤大料判断大误,他认为解开一面的毛料一无是处,连做旅游品也欠妥,当时购入花了八千美元,全亏了。 可是在“目识境”中恰是奇宝!剩余部分中隐藏着两条色线,一条粉黛色,一条金黄色。两色均是翡翠中罕见,更特别的是拇指粗细的色在两尺方圆的范围内缠绕曲折,绵绵不绝,配着冰地和糯米地之间朦朦胧胧的质地,两条细长色带很像在云雾之中翻腾、翱翔的游龙!这可是天然成趣的异材珍宝,若稍稍作些点睛之笔的雕刻,一定又是一件惊世之作! 金旗叫泰喜报价,泰喜自然客气,意思随便给就行。在金旗亲兄弟明算账的道理“逼迫”才一一说了单价,当然这种价格在市场上是没有的,金旗也不会面皮厚得照单全收。 他挑了两块,一块是二百多公斤的阳绿冰种,价位三十万美元;另一块是七十多公斤的黄翡,尽管不是上品玄黄,但是鸡油黄也很雍容华贵,同样是冰种,价格十二万美元。在求购墙角一百多公斤废毛料时,泰喜完全不能理解,再三劝说金旗别买带着也麻烦的废料。最后金旗加了一万美元开了支票,这才完事。这笔生意对金旗来说自然是大赚,对泰喜来说也不赔,略有小利,算是双赢局面。 金旗当场递出两张支票,一张是赌石款,另一张是买下四喜矿业的全额款。这对泰喜来说简直喜从天降,不仅日薄西山的身体突然换个人似的,而且撂了四年的荒山又找来十万美元,真是人财两得!可是接钱是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忐忑不安。 金旗很理解,说:“这是你应得的,我并没吃亏,四喜矿业会带给我许多惊喜,到时泰喜可别后悔喔?” “我还后悔,我还算人吗?”泰喜急得脸都红了。 大家高兴又关照杀鸡备菜,准备继续喝酒,奥温还提出请雾女一起来。(这老东西贼,看得出金哥儿好这一口!)金旗刚想半推半就应了,口袋里早开通国际长途的手机响个不停,无奈打开,罗大伟喜孜孜的声音:“大哥在那里?快回来,下午谈判结束了。二十亿零一千万搞定,晚上庆功会,有一位佳人非说没你她也不参加了!快回!” 没办法,临走金旗委托奥温去问问雾女愿不愿意来四喜矿业帮忙,就算是金旗在缅甸第一家企业的管理人员吧。奥温连连点头,很有把握地说雾女一定会很高兴,因为她并没有工作,能被金旗看上是天大地大的好事。 这话说的味儿很怪,不过金旗听着挺舒服。说好明天一起去四喜矿区实地才匆匆而去。 金强矿业金老板是中国商人,如今转手同样是中国商人,并没有什么资源重新分配问题。缅甸政府对控制翡翠资源的条律很细致、严格,连境外投资者的数量、规模都有规定。不过这些资源配额恰恰增加了部分高官手里的筹码,由此产生的贪污腐化可想而知。许多政府官员手中握有坑口矿区的股权,甚至派出亲戚参加矿业经营管理。金强矿业也不例外,百分之十的股权掌握在显赫背景人物手中。也就是说这些地方实权人物若想保持持股,金强矿业必须退还百分之十的转让款,当然实权人物想放弃也行,可以获得二亿多人民币的股金。 对接收方来说希望幕后人物保持原状,因为有这些既得利益者照顾,可以减少很多麻烦和干拢。 今天的聚会明为庆贺,实为引见幕前、幕后人物见面。放弃还是持有百分之十股权将在酒席上敲定。所以说晚宴关系重大,罗氏、采玉房、独希堂合作三方也思量、谋划再三,决定请金旗一起参加,也能多个智谋。 金旗赶到美丽莎酒店时没想到平萍正等在大堂接他,贴身精致的即地长裙,使女性婀娜身姿极尽表演,(女性穿裙确实仪态万千,连上帝也垂涎,你看风多浪漫。)浅浅的笑容、平平的目光,一切很谐调,很能体现有身份、不张扬却又不失风韵的高雅,使人不由的欣赏多于意淫。笑着赶了几步,近前说:“你不会在等我吧?” “等谁?我该等谁呢?”很自然挽过男人的胳膊,边走边说:“男人们正开始前洽谈,接待工作自然有女人来做。旗哥不乐意?” 斗嘴是斗不过上海姑娘的,她们个个灵牙利嘴,再加上使使小性子,色色的男人根本不是对手。其实不如当成一种撒娇享受,你会心旷神怡。金旗这一点把握的很好,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温软,鼻端飘来的悠悠雅香,到电梯的这段路宁愿长些。 实然他浑身颤了一下,有危险?下意识地四顾,依在沙发旁佯装看报的男人无疑腰际揣着武器。门厅还有一个。跨进电梯后他问:“今天我们的客人是谁?” 平萍说:“两位。国家矿产资源部部长木爽先生和曼德拉市资源局局长宋旺先生。木爽是总理的内弟,很有势力,当然还有些陪同人员。” “平萍,今天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很可能是针对我们客人来的,有安全措施吗?” 平萍惊讶地低呼一声,摇摇头。 金旗想了想说:“要动手也不会在酒店里,送客时当心就行。也许对象不是我们,只是我多虑,反正你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平萍小鸟依人般依偎在金旗胸前,连连点头。这时顾不上讨嘴巴便宜了。 贵宾厅是个大套间,外面大圆桌上酒菜齐全,灯红酒绿竭尽奢华。四位穿着民族特色服装的缅女含笑迎客,刚在一旁休息位上坐不,茶水、毛巾已经送到。平萍指着左侧一扇雕花门说:“他们正在里面洽谈。” 话音未落,雕花门已被推开传出一阵朗朗笑声,一位四十出头,黑瘦,戴副金边眼睛的男人在众人簇拥下走向桌。无疑此人正是国家高官木爽先生,身边一位身材纤巧的女子,平萍悄悄介绍是木爽部长的女儿,也就是占金强股份百分之八的名义人,叫木丽。随后出现的是曼德拉矿产资源局局长宋旺。人很胖,一看就是当肥差的角色,他占着金强矿业百分之二股份。听一片笑语,个个眉飞色舞,一定洽谈顺利,高官们接受了企业法人变更,持股不动。罗大伟和木丽调笑着,这个高干子女不时发出咯咯脆笑,挺开心的。 众人陆续坐定,平常首先起身用缅语为木爽介绍金旗,说:“木部长,我们还有一位尊敬的客人,他就是美国双金基金大股东、香港金氏宝藏、中国金氏宝藏的所有人,人称一眼金的金旗先生。” 喔,木爽为对方显赫身份起立,握着金旗的手连声说:“这么年轻,这么有为,了不起。用你们中国话说:少年俊杰。” “部长客气,金旗远远够不上俊杰两字。只是希望在部长的支持下小有成绩就行。”金旗很谦恭地应着,“心识境”缓缓扫过。 酒席开始,杯盏交错。一旁刚入座的木丽惊讶地说:“罗先生描叙的赌石最厉害的一眼金就是你呀?太神奇了,能告诉我你是这么做到的好吗?” 父亲注重的是身份实力,女儿关切的是玄乎赌技,人生经历不同,看法也就不同。既然提起了赌石这个话题金旗觉得不很好地利用一下很说不过去,先不说树立自己玄乎其玄的形象,在很看重宗教宿命的国度里会产生什么作用,至少眼下能帮罗氏、平常他们度过难关。要是部长阁下在出席私宴时出问题,宴席主人的责任很难逃脱,而且对今后金强矿业的发展后果很严重。 他微笑对木丽说:“美丽的小姐,不知你信不信第六感觉?我很信,而且常常以这种感觉决定做什么事,怎么做。比如赌石,当我走到石料面前时就能产生美丽或者丑陋的感觉,然后就决定赌还是放弃。为此也输过,幸好大部分赢了,否则准倾家荡产了。” “哇,真有这种神奇的感觉吗?金先生能表演一番吗?”木丽双手捧着脸,两眼睁得大大的,一副夸张的表情。他俩的对话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特别是木爽部长和宋旺局长,缅甸人对赌石特别衷情。 金旗说:“如果这里有毛料就可以。不过为了不让美丽的木小姐扫兴,我可以凭感觉猜一猜木小姐今天的心情怎样?如何?” 木丽笑着摇头,说:“今天我心情一直很好不用猜也看得出。为证实金先生是否真的厉害,我建议你猜猜我爸爸今天上午的心情怎样?猜对我就真正佩服你。” 鬼才要你佩服。不过正中下怀。缓缓说:“我感觉你父亲一天不快活。” 木丽脸色顿时一沉,原以为对方一定会说“快活”两字,哪就一笑了之。不曾想他居然大煞风景,要知道这可是在庆贺宴上?平常正想举杯岔开,被木爽拦住了,他脸色铁青,冷冷地说:“金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金旗望了一眼几乎要恼怒的高官,淡淡说:“木部长听不得真话,算金某没说就是。” “你……”木爽忽地站起,把巾重重摔在桌上转身就走,他无法容忍一个外国人对自己的蔑视,虽然自己确实一天心情极坏,但决不允许别人以此调侃。 木爽轰然而去,惊呆了一桌人。大伟傻望着金旗觉得不可思议,平萍同样着急,她就坐在金旗旁边,急得额头都冒汗了,因为提议请金旗赴宴的正是她。宋旺局长尴尬地站起说:“我去看看。”木丽同时站起身。紧接着大伟父亲、平常也离开位置,现在顾不得追问金旗为什么要故意开罪堂堂一国部长,要紧的是追上木爽寻求解释。众人多往门外赶,身后却传来金旗的冷喝:“想死也不用争着去。” 死?全愣了。就在大家疑惑中金旗又说:“酒店外有枪手等着,我两只手可以救一人,去了受伤或死亡别怪我没提醒。”说着站起身越过众人边开门出去,边说:“落后我十步,会看到好戏的。” 大堂是依然灯火辉煌,隔开落地玻璃门扉看得清站在灯柱下正挥手招呼自己专用座驾的木爽,夜风撩起他前额头发,远看样子有点狼狈。一辆黑色本田正徐徐驶来,停在石阶前。木爽开始走下门厅…… 这时左侧一辆漆黑的suv急速地拐过一个弯口朝门厅冲来,提速、刹车,车轮硬生生磨擦地面的怪声在静夜特别刺耳。就在掠过本田车的一瞬间suv车窗里冲出三道红光,夹击着“答答”的连串脆响…… 当所有的人意识到枪响时,十步前的金旗眨眼不见,仿佛一个虚影晃过,随即傻站着的木爽部长也消失了。众人眼前只是无数光点闪烁,本田在子弹的撞击下竟然像蛙跳似的原地急蹦着……然后大幅玻璃“怦”地碎裂,更尖利的是多个女人的叫声。 suv略停顿几秒,猛地窜起,拖着一屁股青烟怪叫着冲向黑暗,从开枪到逃循,整个过程最多两分钟。可就是这两分钟引起的恐慌和混乱无法想象。等酒店保安和罗大伟他们奔到千疮百孔的本田车边,一缕鲜血正顺残破的车门缓缓流出,让人触目惊心。 本田车司机死了,还有两个穿制服的门童地倒在血泊之中,死状惨不忍睹,身子快打散了。乱啊!报警的、救人的、维护现场的、看热闹的乱成一片。不知谁想起了木爽部长,刚问一句,立即引来林丽的惨叫声:“爸爸、爸爸,你在吗?你在那里?” 椰蓉树下两个黑影在说话。 “让我说什么好?我为一句话斤斤计较,金先生却冒着枪林弹雨救了我的命,很难表达我此刻的内疾。金先生有什么要求说出来,凡是我能办到的决不推辞。我知道性命是无法用钱来衡量,但是我实在表达不清此刻对金先生的感激之情。”说话的人样子很激动,手舞足蹈,有点语无伦次。 回答者同样一口流利的缅语:“木部长,你现在重要的不是表达谢意,来日方长,将来有麻烦木部长时请赏脸就行。你急切要解决的问题是查清刺杀行动的指使者,幕后人,他们可是精心策划来对付你的。不但执行枪手全是专业国外雇佣军,而且早在你进入酒店时就跟踪、计划了这次行动。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致你死地。三枝m4齐射,真心狠手辣。我匆匆看了一眼车上一共五人,四名外国雇佣兵,一名缅甸人。此人有特点,光头暴眼,这可能是线索,你可以提供给警方。还有我救你之事别对外说,一则有损你形象,二则我怕烦。你回去和中方合伙人说一下没有责怪我的意思,否则他们会耿耿于怀,行吗?” “行、行。我回酒店会和他们说这次意外不会影响合作和友谊,金先生请一定放心。对于刺杀,我心里有数。今天早上总理电话告诉我对手的一些事,我就一直担心着。回去我也会行动,惩罚这些该死的凶手。既然金先生不愿出头露面,我会一口咬定自己及时躲避过了这次袭击,但愿没有摄影记者无意拍下什么镜头。另外金先生和平、罗、祝三位是朋友,一定也是翡翠圈内人,想不想在缅甸发展矿业,这方面我完全有能力帮忙。这次曼德拉又推出七块地块承租,申请人很多,金先生想要我宋旺留一块,别人挖掘承租期三年,金先生可以延长一倍,甚至二倍。” 正中下怀。笑了,说:“这种小地块我不屑投资,如果有金强矿业一般大的区域我很乐意和部长合作一起干。” “这……可能一时有困难。有希望出产翡翠和宝石的区域还没开发,所以也谈不上有重大规划。而且政策是切碎承租,不搞集团型企业,这样有利用翡翠行业繁荣,所以这很难帮到金先生。” “没关系,有机会再合作。同时我想告诉部长,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比如大量资金拆借、重大项目投资、甚至雇佣外力办事等等我都能够帮忙,不用客气。这是我的联系电话。” 很慎重地收好名片,并且双手捧上自己的烫金香片,说:“经常联系,只要缅甸的事木爽一肩担了。” “好,金某交你这个朋友。再说一件事,你是否有一位剪短发的女秘书,模样四十多岁,她很危险,是你的敌人,千万小心,趁早解决了。别一脸吃惊的样子,我告诉过你女儿,我会猜,说正确点我能算。你一定要相信,这对你有好处。好了,我先走一步,请转告木丽小姐她还欠我一次喔,因为我猜对了。再见。” 木爽推了推由于吃惊而滑落下来的眼镜,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恍若梦中,很神奇、很神秘、很强大的人物,应该是值得一交的人物。由于他自己躲过一劫,并且也看清对手的狼子野心,更意外的是发现了查找以久的内贼。哈!来个一网打尽!回酒店的路上他高兴地挥舞着不大的拳头。 半夜,金旗硬被大伟的电话从调息中惊醒,骂道:“你小子不想睡,人家还要睡,闹什么闹!” 罗大伟说:“大哥,你也太不仗义了,弄得人家直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鲁莽坏了你们大业?” “嘿嘿,笨蛋才这样想,你兄弟我当然知道大哥是故意而为,一张一弛弄得玄乎些,救人就更有价值。嗨,当时大哥的身法快如闪电,许多人根本没看见。不过等木爽一回来我们就全明白了,尽管他说是自己躲开的。可是看他和我们称兄道弟的亲热劲,就知道大哥的功课一定做得很地道、很精彩。” “还算你小子有点脑筋。不过和木爽必须保持距离,他有很强大的对手,别连累你们。” “明白。平大哥也猜到大哥故意而为,还说这样木爽欠我们一个天大人情,将来许多事可以托他帮忙。他还一直追问我大哥究竟学的那派武功?” 金旗沉声说:“平先生是个很有头脑和见识的男人,很多地方你应该向他学习。” 罗大伟认真地点点头。其实不用金旗催,作为合作一方,差距另一方太大是很可怕的,必须迎头赶上。 “好,早点休息吧。明天想不想去看看我新买的四喜矿业?”金旗突然问。 “什么?才一会儿功夫大哥连矿区也买好了?”罗大伟一脸惊讶。 第二百零九章 四喜矿业 一早金旗又被大伟闹醒,开门刚想发火发不出来,不仅罗大伟,连罗老爷子、平常、平萍都来了,而且个个都是春风满面。无奈,只能在众人目视下以最快速度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并且吃完平萍特意带来的早点。 众人刚到大堂,泰喜和奥温早迎上来。先把送来的四块大赌石储存在宾馆储藏室,这才登上泰喜开来的越野。罗大伟等人也早向宾馆租了车,并配备了专职司机。两辆越野一前一后冲出曼德拉市,开始颠簸在缅甸不敢恭维的二级公路上。 亚热带雨林在雨季前是漾溢着旺盛的生命,一进入雨季就是生命泛滥,什么都要适可而止。越野在坑洼间跃动,终于在一排木屋前停了下来。什么四喜矿业公司,其实就是个大杂物场,唯一看得上眼的是两台庞然大物般的机械抓机。看来泰喜早已做了准备工作,原本用原油布遮盖好的四台挖掘机,有两台已经加满油整装待发,四、五个拿着工具的小工也木愣愣地站在车旁。木屋后是一大片挖掘过的现场,到处是石块砂砾,惨不忍睹。三百多米处才是半片青葱山坡,可惜被切去右部,裸露的左部到处是呲牙裂嘴。 这就是十万美元买下的四喜矿业。 木屋三间,一间库房,堆工具、油桶、杂物;一间工人宿舍,很久没人住一股浓浓的霉味;最后一间算整洁些,有桌椅,炉上煮着水,盘子里新沏的茶。金旗招呼众人喝茶稍待,自己匆匆沿着左侧小河朝山上走。 所以买下四喜矿业是因为泰喜叙说时的愁苦样激发了“灵识境”,意识中矿业最终是一片辉煌。那么翡翠一定存在,只不过泰喜没有发现罢了。现在他的工作就是找到翡翠藏身之处!木屋里许多眼睛盯着,不能停下脚步,坐着使用“目识境”,装样必须装像。信步走着,目光正水银泻地般渗入地层,并且朝远处扩展。二万平方米范围,也就直线走了七百步已经成竹在胸,心里好一阵怦然。 妙处共有二。一是在剩余的山坡左面地下三米处,有一片砾岩区,其中就有不少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翡翠原矿,而且数量巨大。二是已经削平的山根下,有一把镢头就能发财。 翡翠矿脉一般嵌在岩层中间,开采很费功夫。还有形状为冲积卵石或巨砾的埋藏在变质岩中。这些变质岩疏松,岁月风化侵蚀大片大片的塌陷,那些溶入各种矿物质,色彩艳丽,质地坚硬的硬玉石就存身于此。这种方式生成的翡翠矿缅甸很多,政府每年要划出几百个小型矿区租给当地人开采。地表层开采方式简便,有人工就行。往下挖五、六米,两三年时间就能把租赁区翻个遍。有人由此发大财,有人辛苦两年所得有限。像泰喜这种二万平米出资购买的真正叫矿区,这种大投资、大开发,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这类大型矿区出售都经过拍卖,竞争相当激烈。 话说回来,四喜矿区的翡翠生成形态就是上面所说的第二类。一般工作方式是用机械抓手抓起砂砾、岩石堆在平地,由小工从中翻拣大小毛石。这种半机械、半人工的方法正是缅甸采玉最普遍、有效的手段。四喜矿业也是如此。 金旗“目识境”所发现的第二处,也就是山根下已经削为平地的一片砂砾层。如果泰喜当时耐心一些,再往下掘一米二、三光景,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美元也不会卖。财运不到,财神也会绕着走。 众人看金旗神乎其神地看来探去,现在又在远处挥手招呼机械手开过去,以为真发现什么,机器和人一窝蜂全拥来了。 金旗给泰喜和另一名挖掘机司机比划了区域和下挖深度。泰喜有许不明白,这里明明挖过,从地表砾石表现来看再往下挖无疑是白费人力物力。可是现在人家是老板,高兴咋干就咋干。他招呼另一位司机登车发动,驶向不同位置。不一刻粗壮的五指抓斗狠狠插入碎石层,“咔咔”怒吼着抓起近吨泥石。 这些巨抓新疆和田玉龙喀什河边多的是,不同是品牌,工作效率差不多,地表不管泥石对它来说轻而易举,凶猛的姿态就像头钢铁怪兽,缅甸人都管它叫“怪手”。怪手各自抓了两斗,泰喜停车下来查看堆在一旁的泥石。扒拉好一阵,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反复细究着,半天突然朝握着扒子、背篓的小工吼道:“捡石,给我细心捡石!”小工“呼啦”一声围拢过来,怪手又隆隆吼叫继续工作。 有戏!这是隔开上百步围观品茶的客人一致认识。(雾女和奥温早把茶水、椅子搬来。)罗大伟望着怪手接连不断抓起一斗斗泥石倾倒下来,再也忍不住了,高叫一声冲了过去。这种原始的挖掘方式,以及可能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带给众人刺激和新奇,只有投入进去才会满足心里对宝贝的渴望,几乎紧跟着罗大伟身后平常、平萍、奥温、甚至连罗老爷子也快步跟上。休息区只剩金旗和雾女。 “主人为什么不去看看?”雾女轻轻问。 “你叫我什么?”金旗很讶异,“主人”这称呼第一次听见。 “雾女昨晚做了个梦,梦里主人就是金甲天神,收了雾女做仆人。今天一早奥温叔就来找我,说了主人的意思,完全和梦境一样。再说主人手抚丧石引出一片霞彩的情景,雾女深以为然,主人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使丧石出现仙迹?雾女被仙灵雾气沐浴,完全脱去了平时的忧伤和烦恼,心里只有主人。雾女从此就是主人的女人,不管是身子还是灵魄,雾女将永远侍奉主人。”很肉麻的话由雾女轻轻表达出来反倒有点神圣的味道。 金旗心里一阵惭愧,怎么弄出个奴仆来?知道是昨天接触丧石时产生的效果,一个忧心忡忡的女人心里所产生的震撼可想而知!宗教在缅甸十分盛行,雾女产生这一系列的想像也属自然。他望着眼前楚楚动人、娇小瘦弱的女子突然想弄个死忠的女仆也不坏,反正不在国内。他笑问:“听说你技校毕业,学的是什么专业?” “雾女学矿物检测。” “是检测翡翠原石的好坏吗?” “包括红蓝宝石、黄玉、橄榄石等等缅甸出产的宝石。” “好,很好。你以后为我掌管四喜矿业,在曼德拉开办销售公司,负责我在缅甸国的所有事务。四喜矿业有两季开采的储量,该在那里挖掘我会图示给你。今天只是示范一下,随后封闭矿区派人负责看管,等雨季过后就正式开采。两年后结束该区域开采,购买或租赁另外矿区。这些是大致思路,具体由你安排,一切慢慢来别着急。公司所需人员由你招聘,资金我会留下,我一天后要去帕敢,大概一、二个月回来,你有怎么想法、问题可以问我,等会一起回曼德拉。” “是,主人。雾女听明白了。”雾女恭敬地应诺着。 金旗心里美滋滋的,一个乖巧、看着顺眼的女人口口声声唤着“主人”,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短短几句交代了缅甸事务,金旗刚接过雾女端过来的香茶,就听不远外一片欢呼:“大哥,快来,你大发啦!” 罗大伟的喊声标志着正接连不断地挖掘出翡翠原石,这些巨卵般硬玉在内行人眼里很容易辨认。等金旗和雾女赶到时已经分别堆积两堆毛料,清一色灰沙皮壳,石面有些粗糙,看外表并不出色,但是可以肯定这是翡翠原石,卵形原石。 人群里的面孔张张笑逐颜开,不过并不是太过兴奋,原因是并不看好这些原石。并不是是原石就可以发财,里面没色彩,种地太差,很可能不值几钱,甚至连开采费用都要赔了。两堆毛料共有百十块,大的上百公斤,小的拇指大小,奇形怪状什么都有。不过皮色一致,看的出是同一地质层的产物。 大伟拿着一块皮鞋般模样的原石递给金旗,问:“大哥,赌石你是行家里手,你看这有料吗?”这是在场所有人的问题。 金旗琢磨一阵说:“我看泰喜把解玉机也带来了,干脆挑几块解开看看。” 一片叫好声。金旗吩咐雾女准备装车,把所有毛料带回曼特拉,同时和大伟、平常、平萍、罗老爷子人手一块回到木屋。罗大伟捡了块起码有三十公斤的原石,(他贪大)往解石机上一放,说:“先解这块。哥,开机前我们来小赌一场如何?” “好哇,赌注一人一万,各人写个价钱,解开谁最合适钱归谁。”金旗当然乐意开赌,反正小赌怡性,逗个乐子而已。 大家赞成,纷纷背着身子写好价格,然后数一二三摊开。哇!内容真丰富。罗大伟写着:二十万元。罗老爷子写着:二十八万元。平常写的有点离谱:二万元。平萍更扫兴:五千元。这些数字说明态度,平家兄妹完全不看好。罗家爷孙看法一般,可能有点捧场味道。 大伟突然叫起来:“大哥,你写的呢?为什么不开标?” 第二百一十章 疯抢原石 金旗呵呵笑着摊开手心里揉的皱巴巴纸条,上面写着:一百万元整。 哇!四人均倒抽一口冷气。太过分了吧?一百万元是什么概念?三十公斤平均每公斤三万四千元。一般全赌料超过每公斤二万元可赌性就不高了。这块貌不惊人的赌石却扬言公斤单价超过三万元?可信吗? 罗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平常淡淡一笑,嘴角轻微牵动,有些许不屑之意。平萍更夸张,拉着金旗的手说:“旗哥,不要逗人家嘛。”只有大伟神色凝重,想了想说:“一百万我买下了!” 这也太扯蛋!有人乱出赌价,居然还有人没脑子似的出一百万买下这谎言。平萍和大伟混得熟了,伸手摸了摸他脑门子,自言自语:“没生病呀?”罗大伟大叫:“别摸男人头!” “摸一下有什么,总比一百万买块冬瓜料正常吧。” “你怎么知道是冬瓜料,要不要加个赌注?” “赌就赌,怕你?” “好,我押十万元!” “应你,再加十万元!”嗨,挺豪爽的。 哈哈,罗大伟一阵大笑,心里特激动。他绝对相信金旗,这小子敢说他就敢信,而且相信赌料价值远远不至一百万。对于突然到手的二十万元,他是打心眼里舒畅,看向平萍的目光不是欣赏美女,而是欣赏傻瓜! 他们还在闹,解石机已经响了,金旗亲自动手,只切去薄薄一片。当石皮落地时平常和罗老爷子已在唏嘘,等另一个横面完全解开时除了惊叹没有任何声响了。 这是一种很少见的色种,深紫中闪着蓝光,犹如一位高贵、优雅的上流女性正静静地站在远处的月光下……新色种就给人另类意境。 “高雅。”平萍唇齿间吐出两字。 “宁静。”平常接着说。 “梦般。”难得老爷子说了两个时髦字。 “我的!”罗大伟很不识场合,很俗!这是平萍心里暗骂的。 “大家看这种浓烈又不失文雅的新色种配上水蒙蒙的冰地,会不会叫响四喜矿业这个名头?”金旗在人背后说话,声音不无得意。 平常第一个点头说:“金兄,那是一定的,是不是接个预定,三万元一公斤我预定四喜矿业全部毛料。” “什么?全部?”罗大伟跳了起来:“我声明我要二分之一!” 金旗赶紧开口:“各位,今天凡来的朋友,明料就依大伟价,一人一块留着记念。四喜公司以后不卖赌料,全部明料出售,量也不会多。所以只能说对不起了。” 平常追问:“金兄,明料什么价?” “二十五万元一公斤。” 哇,很贵!细一琢磨冰种紫罗兰二十五万元一公斤应该说还便宜,比起市场上乱喊瞎侃的更合理。平常当场拍板说:“我买明料一百公斤。” 罗大伟望了望爷爷,大声说:“我也要一百公斤。” 转瞬五干万到手,不过金旗没有答应,说:“各人五十公斤吧,一周后问雾女女士拿。同色同种不会很多,我看出一百多公斤已经不容易了。”其实他心里有数,同样质地的翡料这一片足足有两、三吨,但是物以稀为贵,一哄而出反而贬值。他心目中的价格是三十万元一公斤。 亲兄弟明算账,各人手里拿来的赌料纷纷解开,确实是一式好货,以三万四千元一公斤的单价结了账,并且爽快地预付了五十公斤全部货款。因为拿了一块好料,等于白捡几十万,谁还计叫一周利息?再说原来是独家购买金强矿业,现在是合资,钱余出一半,自然气粗了。金旗也暗喜,一笔生意二千五百万到手,外加半送半卖的二百多万,共块二千七百万到账,折合美元是三百八十多万,算算能买多少个四喜矿业?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雾女此刻望向金旗的眸光充满崇敬,让她立刻顶礼膜拜也愿意。 平萍也有些懊恼,为什么不抱块大些的?才二公斤,哥哥的更小,一点六公斤,才占了七十多万便宜,那像大伟小子整整混到手两千万出头!哎哟,人比人气死人!看他得意样!不过气得过的是罗老爷子拿的毛料更小,才半公斤多,嘿嘿,哪才叫惨呢!更让她沮丧的是还赌输二十万元!而且是输给罗大伟这小子! 泰喜和另一位司机一鼓足气,一天居然把金旗划定的范围全干遍了,等金旗来检查时只在坑底捡到一块零点三公斤的原石。这也是七万五千元!雾女不放心亲自下坑翻了半天一无所获,还想玩,硬被主人喊了上来。她顾家的很呢! 司机和小工金旗叫雾女当场付了双倍工资,说好雨季过后再来才兴高采烈一哄而散。他们都是周围山村居民,专做这类零工。重新整理好机车等工具,金旗他们这才浩浩荡荡回程。跟在最后的一辆货车上载有二吨多原石,尽管他们并没有看见原石里真正的面貌,但二吨多原石毕竟够吓人的。雾女要求随货车走,金旗笑着同意了。 归途中金旗揣摩了泰喜的心情,还好,这家伙一点没有悔意,反而喜滋滋的。他担心是挖不出东西对不住救命恩人,现在十万美元就拿的心安理得多了。所以当金旗提出让他协助雾女办理转让矿业公司手续时,他满口答应。 奥温金旗也聘请为公司顾问,协助雾女办理公司事务。老人当然高兴得老泪纵横,临老还有工资赚能不死心塌地。 当晚大伟请客,(平萍硬逼的,谁让他便宜占最多?)酒席上大伟把一眼金的丰功伟绩一一说出,平常才明白为什么大伟敢孤注一掷!平萍有点醉了,差点腻到坐在旁边男人的腿上,醉眼朦胧地说着:“早知就不买金强买四喜了,一天就赚了一世的,旗哥哥,我也要买四喜么,人家要么……”这女人? 第二天金旗很过意不去,雾女居然在卡车里蹲了一夜?她说不入库不放心。 马上打电话给木爽部长,听金旗需要租房子办公司,他立即转告了宋旺。宋旺局长是当地土皇帝弄间房屋小意思。也巧土地局下属有一幢临街小楼要出售,三层,一千八百多平米,带五百平方地下仓库,房子六成新,看上去法式味道,合计八万美元。价格比国内便宜多了,金旗当即私下送了宋旺一万美元,并把公司、房产等手续委托他帮忙。宋旺一则有上司吩咐,二则得了好处,干脆大包大揽让局里出面把所有事办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多能使磨推鬼。这话那里也用得着。 小搂原本空着,等金旗下午来时万事也算有了安排。原石入库,库门又加装一扇大铁门,密码锁外加双铜锁,钥匙全在雾女内衣带上。还聘任了两名女工作人员,一名内勤,一名跑外面。保安四人,日夜两班,专守库房。三楼弄了间房间,雾女就以公司为家了。金旗交给她两张卡,刚刚以雾水名字办的,里面各存十万美元。其中八万要付房款,余下十二万先应付开销。同时吩咐她除了交付各五十公斤明料给平常和罗大伟外,再出口香港金氏宝藏、河市金氏宝藏各三百公斤原石,不必解开,以每公斤二千美元的单价索要全额货款。这样也有一百二十万进项,准备雨季后开工。 雾女聪明人,一听就知道主人有很多产业,干活劲头更足。 匆匆忙忙一天过去,金旗必须去帕敢报到了。夜里睡前电话找到罗大伟说:“我明天要去雾露河参加北京冒险俱乐部一次活动,大约要一个月时间,回来联系你。” “好,我短时间不会离开缅甸,过两天张韵也要过来。有事找我,大哥再见。” 兄弟不多客气,搁了电话也不入静,干脆和凤娟泡电话粥,用语言吻遍她每一寸皮肤,也算过过干瘾。不过缅甸之行种种意外之喜说的凤儿格格脆笑,连连吻了他好几次。 一早把从富美、泰喜处买下的三块赌料,加上奥温手里十万美元买下的那块全办手续通关,空运香港,并电话通知了王可人。忙完也快吃午饭,酒店订得机票,匆促赶往曼德拉机场,和雾女通电话也是在路上。这一路好赶呀! 从瓦城乘小飞机到缅北最大城市密支那市仅仅45分钟时间。机票价外国人折合人民币600元,当地人33元,对此是不是有别样感受?搭上密支那到帕敢的长途班车已是中午,一百多公里路程估计到目的地非近黑不可。 金旗很佩服缅甸的大巴司机,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一忽而急拐、一忽而猛爬坡,最深的泥坑能陷下半个轮子,对付这种路况没两把刷子休想!柴油发动机声嘶力竭地吼看,扬尘遮天蔽日,不打雨刷根本看不清前方,假如换自己开车只能望路兴叹。眼前这位黑瘦的驾驶员半倾着身子,全神贯注的模样有点像一头灵敏的小黑豹。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林莽 三月下旬的亚热带丛林就像一幅美丽的绿色长卷在眼前尽情展开。 说好和龙饮水的探险小队在雾露河畔的帕敢会合,今天是约定的最后日子,想到这次亚热带雨林探险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忐忑不安。为此金旗把曼特拉买来、赌来的所有翡翠毛料通过正常途径托运回香港。按理可以把毛料由天释戒带回,省下税费、运费。只是心有疑惑就不计区区小钱了。至于为什么对这次探险不安,原因说不清。自己也沉入“灵识境”揣摩过,答案是一片迷惘。“灵识境”对于外界预测十分灵验,论到自身却朦朦胧胧起来。不知是不是“灵识境”的功能就是如此?还是境界尚未达到?他过去做事一贯细致、认真、不冒险,但随着自身强大、信心倍增,明知前途莫测还是毅然决然成行了。 大巴上四十二位乘客有一多半是中国人,都想赶帕敢星期天的宝石集会。金旗身边是一位年轻大个,皮肤黝黑,很强壮。隔壁坐着两个年轻女子,明显是大个的旅伴。两女土很漂亮,特别是靠窗的更显出类拔萃。侧望雪白粉嫩的长颈像细瓷般闪着淡淡光泽,额际、鼻梁的曲线很挺拔,看得出是个有性格的女性。不过眼睛里有一种阴寒之意,偶尔扫过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坐在大个身后是位急色老兄,车刚动就想和前侧座的美女搭讪,可惜人家兴趣索然。他倒不屈不饶,抓着几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递给前座长得粉嫩嫩的女子,说:“大家出门在外不容易,来尝尝广州巧克力。我姓彭,叫我老彭好了。姑娘,你贵姓呀?” 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巧克力,略扭身轻说:“谢谢彭老板。我姓张,叫我小张好了。” “好,出门靠朋友,我们也算认识了。张姑娘去帕敢买翡翠?” 小张点点头,把巧克力塞到金旗邻座的大个手是。彭老板不在乎,反正他就想和女人说说话以解旅途寂寞:“呵呵,我们是同行。听说帕敢翡翠明料贵得很,一颗冰地戒面人民币七、八万,赶在三年前能拿十颗。而且炝绿特别多,叫人防不胜防,张姑娘可得小心!” 金旗发现靠窗美女和小张叽哩咕噜几句,小张干脆转过身来脸冲着彭老板,笑问:“我们都是初学的,听彭老板这么一说心里怕怕,怎么办好呢?” 彭老板见美人青睐,巧笑兮兮,顿时来了精神,两眼光闪闪的:“不妨、不妨,张姑娘只要跟着我保险不会受骗上当。彭某玩翡翠十几个年头,每年都到帕敢,熟人多,到时介绍几块货真价实的毛料还不是毛毛雨。” “彭老板广州那家公司的?” “广州大宏运珠宝。彭某也算股东之一,专门负责原材料一块。张小姐是三人同行吧?” “好眼力,我们是三人同行。”小张显然不愿谈自己,岔开说:“彭老板,说说你的赌石故事吧?” “嘿嘿,彭某跑这条线十个年头了,刚到时帕敢还只是个小山寨,眼瞧着盖起楼房、拓宽马路,慢慢灯红酒绿、人来车往热闹起来。全是翡翠的功劳!十年前一公斤上等明料仅仅折合人民币三、四千元,现在三、四十万!其实帕敢的明料不比瓦城便宜,佤族人弄到好料都往瓦城送,而卖买人又偏偏认为产地的货便宜,两下一岔就没便宜占。现在大部分商家宁愿在瓦城赌也不来帕敢,所以这条商路渐渐冷下来。” “那为什么彭老板还跑帕敢?” “哈,我不在帕敢拿货而是直接到雾露河寨子里去收。尽管不便宜,毕竟能收到像样的翡翠水料。水料懂吗?就像仔玉似的,从雾露河底淘采到的卵形水料就是和田玉中的仔料,非常非常漂亮。再说沿雾露河有不少小型矿产坑口,直接赌玉很流行,凭彭某眼力每年总能撞上几块好料,赚上几百万。哈哈!”说到得意处彭老板忍不住扬声大笑,惹得半车昏昏入睡的乘客直瞪他。 “雾露河边有许多坑口吗?”张姑娘继续问。 “多的海去了!缅甸政府每年要拿出四、五十块矿区发包。一般每块矿区二千平米,包期三年,三年中任你挖掘。这下好了,拼命加班开掘,不仅二千平米包区翻个底朝天,朝下坑道有的上百米深,很危险,每年死许多人。现在承包区域都逼近林子了,今年刚刚又发包出四块矿区,说是发现红篮宝石的富矿。” 这话听得张姑娘脸色绯红一片,连对此不屑一顾的靠窗美女也不由侧脸竖起耳朵。 “雾露河上游是密不透风的原始丛林,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隐藏着无数财宝和危险。听说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人进去探险,可惜十去九不回。有人逃出命来说林子里蚊子像蜻蜓大小,蚂蚁会吃人。你躺在树下休息,说不定明早见到你的只剩一架白骨!不信?千真万确。比这更可怕的还有,那里划着、伤着,很快就烂成一片,治都治不好。你身上腐肉味会招来夜枭,上百只尖嘴啄你的肉呀,想想有多惨!当地人还说有一种食人蚁特别厉害,活人也攻击,只要是它们认定受到侵犯,敌人就非死不可,咬得骨头都不剩。” 张姑娘脸都白了。旁边美女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把美人们吓得可怜兮兮,彭老板笑容可掬,继续胡侃着探险传闻。金旗闭上眼睛沉入调息状态,传闻不感兴趣,马上要亲身投入探险让他有些许期待。 三小时后大巴终于驶入帕敢车站,大院子里放养着几十只鸡鸭,车子一到顿时一片鸡飞鸭叫,真别有情趣。出车站已近黄昏,大街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两旁掩映在榕树后的店铺热闹起来,人来人往完全是不夜城的作派。说好在帕敢“翡翠大酒店”会合,金旗拦了辆人力车由他找去。巧的是前面慢跑着的两辆人力车上居然分坐着张姑娘、彭老板等人。更绝的是张姑娘就和彭老板一辆车,正被彭老板一路忽悠得格格娇笑。 拐个弯就见一幢五层大楼耸立在一片平房中,飞檐翘角、彩绘门窗很有异域风情。门楣上一方巨额,上书中缅对照文字“翡翠大酒店”。门口站着娇小的迎宾小姐,佤族打扮很是俏丽。金旗是最后一个登记,当他递上护照,立即被告知房间早已预定,五楼808室。 看来组织安排很有条理,金旗刚刚洗好澡就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居然是北京冒险俱乐部的猴子。他拉着金旗的手,乐着:“金哥,想死你啦!所有人都齐了,在会议室碰个头,走,和大家见个面。”猴子只佩服强者,能打败小年柏秋的主他愿喊哥! 走进同层不大的会议室金旗有些瞠目结舌,因为座上客居然有大巴上靠窗坐的美女和自己身边位置上的大个。除了他俩,其他五人:龙二、七妹、猴子和一位沉着脸,三十出头的男人。另一位年纪老些,戴着墨镜,挺阴沉的。哎,龙饮水呢? 龙三轻咳一声,说:“金先生请坐。”等金旗在猴子身边坐下后又介绍说:“本人龙二,我哥龙饮水有急事不能参加本次探险,由我代理他的责职,现在我来为金先生介绍探险小队成员。”他指着三十出头男人说:“唐成,本次探险出资方代表。戴墨镜的是缅方特派员差一仁。这位徐少岚女士是矿物地质学硕士,是出资方重点邀请的代表。还有徐氏家族专职保镖徐石先生。有一位女士阿英暂时未到,她是徐小姐的家人。我们冒险小组主要工作是探路,具体分工金先生和猴子在前,我和七妹在后。行进路线只有一张简单草图作参考,反正我们不求精确,只是在一百平方公里范畴内探查翡翠矿脉。具体探查工作自然归徐小姐负责。明天清晨七点大家到这里集合出发,靠东边桌上有九只相同背包,里面装有各种所需,包括服装药品等,走时别忘拿了。本次探险时间为一月,个人报酬五万元。当然有命才能拿,所以安全是重中之重。各位都是专业探险人员我就不多说了,解散!” 金旗暗暗叹息早知如此就不来了,龙饮水放自己鸽子,而这位看上去有点刚愎自用的龙二对自己有成见,一定是为玉缘酒吧中龙三的事吧。加上冷脸唐主人,娇生惯养的徐硕土,这次丛林之旅注定是一趟无趣的跋涉。他正懒懒地站起身来,看见七妹正提着两个背包走来,脸上笑容很灿烂。 金旗一震,喔,幸好还有她! “金哥,背包我给你领了,今晚小妹请你。” 这话听着怎么别有味道?笑着说:“七妹呀,至今我还不知你的芳名,总不会你就姓七名妹吧?” 随后跟来的猴子抢先说:“姓方,名园园,很乖巧的芳名喔。人家出身名门,爷爷是军委高干,父亲是银监会第三把手,身份显赫吧?” “要你多嘴,死猴子!”七妹狠狠啐了一口。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大林莽(二) 金旗吃惊不小,真是名门千金呀!不由又问:“猴子你呢?你该不会也是豪门公子吧?” 七妹报复说:“一身铜臭味的公子哥。人家老头是翠缘饮料老总,家财万贯。金哥,厉害吧?吓坏了吧?” 果然个个不凡,细想没钱能参加这没事找事干的冒险俱乐部,还不是找一乐子玩!心中释然便放下了,说:“七妹、猴子,今晚当哥的请你们,咱吃小年的钱。” 七妹当先叫好。小年柏秋老骚扰她,恨,白吃他解气。猴子也乐,正想说什么,背后传来娇媚话声:“能不能加我一个?” 是徐少岚,就站在三人身后。远处有另外两人紧瞅着,一个是拎着三只背包的保镖徐石。另一个却是龙二,本次探险活动的领导人。他射来的目光让人感觉到阴毒、凶狠,甚至还带着些恼怒。金旗心里很不舒服,这个龙二胸襟不是一般的狭隘,就为在北京玉缘酒吧自己无意间让他弟弟龙三出了一次糗就耿耿于怀,甚至迁怒到工作中,真他妈的不是玩艺儿。狠狠回瞥一眼,故意大声说:“走,酒肉穿肠过,快活心中留。愿去都去,还不知道何日能再喝酒。走,一醉方休!” 龙二怨恨着盯着金旗走远的背影咬牙切齿,他真希望天上突然掉块大石头砸死这得意洋洋的家伙。大哥临行时再三叮嘱自己要和姓金的搞好关系,说了很多他神话般故事,给自己的感觉姓金的才是此行头头,自己就是一虚架子。“混蛋!”心中暗骂一声,是驴子是马大林莽见!别看你现在有女人缘,到林莽中有你哭的时候!少不得为弟弟报仇雪恨。 不知为什么看见徐少岚凑近金旗,他心里更不是滋味,望去的目光充满歹毒和杀意! 这一切全落在此行另一位投资方代表唐成眼里,他暗笑着掏出手机。 第二天一早队伍出发时天下起蒙蒙雨。 沿河而上,河面渐渐狭窄起来,流水越发湍急,发出隆隆的低吼声,时而飞溅起的浪花水箭般射入木舟中,弄得舟上十人个个落汤鸡似的,要不是人手一身避水冲锋衣,冰凉的水珠也可能弄病几个。刚进入雾露河时碧波轻漾,两岸美景望不完的心情此刻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恐惧。木舟单薄、狭长,十人撑得满满当当,在越来越泼辣的波涛中显得那么弱小,仿佛随时要击碎、沉没一般。 十人中除了船夫毅然挺立在船梢,一支竹竿不时东戳西点纠正木舟方向,神色间没什么异常外,别人全面露惊容,一溜串蹲在木舟舱里一动不动。最紧张的要数阿英,这丫头脸都吓白了,双手紧抓着前面保镖徐石的后衣襟,牙齿咬得咔咔直响。徐少岚也不例外,可能昨晚酒喝多了,船一动就吐,此刻全身无身软瘫在徐石的怀里,处于半昏迷状态,也就因为昏迷反倒不怕了。无知无畏嘛。 舟首是龙三,他还行,两手紧抓着左右舟帮,两眼直视远方。他身后是七妹,这丫头还真是个老手,一身红色冲锋衣任凭不时泼来的浪花洗涤,纹丝不动蹲着,比龙三还稳。后面是猴子、唐成、差一仁,最后是金旗。 他厌恶颠簸,干脆虚空盘坐着。当然仅仅离底板两寸,就像平时修炼调息的姿势。他觉得挺好玩的,九个穿鲜红冲锋衣的人排成一列在惊涛骇浪中前进,正有点一往无前的派头。雾露河仿佛无尽头似的一直通往天外,可是“目识境”前一片重重叠叠的绿色正在压来,而且越来越近。 木舟冲上浅滩时众人被眼前的壮观所震撼! 像高大厚实的绿墙耸立着,高处直插云际,宽处辽阔无垠,沉甸甸的深绿色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弃舟登陆,怯怯地走近才发现林子还是稀疏有致的。雾露河在脚下拐了个弯朝林海深处奔去,而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正是本次探险的目的地,地图标志的“仙人湾”。 这个依偎在缅东地区、他农他山脉怀抱中的“仙人湾”有一千平方公里面积,完全是人迹罕见的大林莽。缅甸政府蓄意开发已久,曾经多次派出探险队探测,结果不是人员失踪就是毫无收获回来。国际上也有不少探险家组队深入林莽,至今失踪死亡人数已经高达三百七十二人,而且仍然没揭开“仙人湾”的神秘面目。活着回来的人说幽灵般出没的黑豹、噬人为生的毒蚁、致人窒息的毒雾……很可怕,但是真正无法拒绝的是林莽中的迷路,迷失方向,鬼使神差般在迷宫中乱闯,直至吓死、累死、饿死。为什么怀揣许多定向仪器的专家仍然会死于最简单的迷路?至今无法解释。有人形容“仙人湾”根本就是个大迷宫,是人类无法战胜的大迷宫。 特别是进入仙人湾大林莽一百公里后将劈面遇到浓雾区。滚滚翻腾的白雾把仙人湾一分为二,阻断了所有继续前进的方向。而且多少年来只见人冒险进入雾区,而不见人出来。雾区被人称为“魔域”! 为此缅甸政府很头痛。假如开发出这片原始森林,不仅对于创收很有帮助,而且从“仙人湾”至他农他山脉几十万公顷的原始林带从此打开开发大门。可惜“仙人湾”偏偏像只拦路虎阻拦住开拓步伐。缅甸政府干脆公告全世界,将出售面积为一千平方公里的“仙人湾”作为旅游观光地开发,当然不包括地下可能存在的各类矿产品。前面一句话很诱人,一千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一定会吸引无数人的向往。可惜后面半句泄了气,真正值得投资的正是地下埋藏得看不见的宝贝。除此谁会花几十亿美元投在回报缓慢的旅游上呢?这一公告因此搁置下来,不过探险却从没停止过,许多身价不菲的巨富始终对此贼心不死! 这不,今天又有人不知死活地来闯迷宫了。 冒险队出发前开了个碰头会,探险路线决定成倒u字型,进入林莽后直插所谓的迷宫区域,然后沿着该区域横向前进三十公里绕一圈再返回,估计全程约二百三十公里,如果每天步行十公里,二十三天将完成使命。当然这其间包括帮助徐少岚探测地表岩层,取样等等科研调查工作。龙三强调由金旗和猴子开路。于是整休一小时后,一队红色冲锋衣插入茫茫绿浪之中。 植物,全是植物。放眼望去层层叠叠的植被淹没了曾经有人踏出的小径,脚下是浓密的杂草、野花,蛇一般缠绕扭伸的葛藤枝蔓。腰际是灌木丛不时刺来的野枝、飞杈,头顶是遮天蔽日的如冠叶片。整个一个植物王国,浓密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热带雨林平均温度30度以上,草质附生植物、厚茎藤本植物、以及参差有序的乔木疯一般在此得天独厚的环境中生长。其中有许多经济价值很高的乔木和药用花草,例如水楠木、翅木等等在密密麻麻的叶海中昂首望天,显示着它们高贵的身份。 一踏进丛林光线就暗淡下来,偶然穿隙射落的日光斑斑点点,使阴森的密林更犹诡秘、怪异。潮湿的腐烂气味夹杂着不知名的草木清香,让人想闻又不敢闻。空气湿漉漉的,身边的叶片都沾着水珠,不时有小动物从脚下窜过,头顶时而传来很古怪的鸣叫,远处幽暗里闪烁着危险的光点,如此环境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心惊胆颤脚下反倒加速,一个紧跟一个唯恐落后。很快前进了五公里,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只是有些不知名的飞虫迎面扑来,好哉众人冲锋衣是透气性很好,又是全封闭的衣服,头上还戴有丝网面罩的帽子,所以并没受到损伤。 金旗和猴子轮流挥动砍刀清理出路径,累是累了点,可是谁叫你是开路兵呢?背后传来一声尖叫,原来阿英踩到一条蛇。三尺多长,细如竹筷的碧绿长蛇正懒洋洋地从阿英脚边游过,根本无视众人存在,好像它才是林莽中真正主人似的。虽说虚惊一场,大家还是更加提高警惕。这浓重的绿世界让人感到分外压抑。 天渐渐黑了,光线越来越暗,估计行进了十公里,背后传来龙三的命令:“原地宿营。”整个队伍顿时像垮了似的松懈下来,各人都找地方坐下休息。并不是步行十公里就累了,全是紧张闹的。 保镖徐石背了两个大背包,此刻作用显现出来。不一会儿掏出一大堆物件,由阿英好一阵摆弄,十分钟后丛林中就弥漫开咖啡的芬芳。旅者各人顾各人日常生活,所以徐少岚也不客气,和阿英俩独自享用恬静,连徐石也没得喝的。其他人倒也不大惊小怪,各自掏出饮料、压缩食品、营养剂补充体力。 龙三和猴子去捡拾些枯枝,升了堆火,众人围着火堆撑开睡袋准备休息。气氛出奇的沉闷,弄得金旗有些奇怪,累也不至于连话也不说呀?猴子守夜第一班,他凑过去轻轻问:“猴子,为什么大伙早早睡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分道扬镳 猴子手指竖在唇边做了个手势,两人移到火堆外面五米处,猴子才说:“大哥是初次探险吧?第一夜比较兴奋睡不着时吧?其实第一夜很重要,能在新环境中调正生物钟,积蓄体力,明天更有精力对付意外。这里都是老手,所以全早早休息,决不作无为支出。明天大哥累了,自然会调正节奏。” “还挺有学问的。反正我睡不着,干脆我代你值守,你去睡得了。” “哪能呢?大哥坐一回就会困了,” “猴子,我看你挺中意七妹的,有几成把握?” “大哥你也看出来啦。嘿嘿,不好意思。本来这次不是龙一大哥带队我不想来,七妹要来我只能来了。看上她好几年了,可七妹没感觉,时冷时热。我眼里只有她,别人都看不上,不知为什么。我知道七妹觉得我少男子汉的大气,不够强大,我拼命练功就是没出息。看来也只是单恋一场空。”猴子很坦率,一点也不藏掩,该说全说了,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如此信得过金大哥。 金旗轻轻说:“闲着无事,你背对我,让我看看你内功走什么路子。” 猴子很惊喜,刚转身就觉得命门穴一热,继而两道缓缓的气息流入自己身体,全身如沐春风。他是少林外门弟子,以猴拳为主,也修习气功,只是成效很小。劈一块砖头行,两块叠一起就没法了。为此花了不少钱请师傅,全打水漂了。此刻只觉得全身经脉时紧时松,一忽儿舒畅之极,一忽儿又痛苦的无法忍受。他知道这是大哥在为自己疏经通穴,造就无上基础。这种在自己眼里超凡入圣的举动,大哥随随便便就施于了,简直无法想象。正乱想着,耳边传来:“别瞎琢磨,快顺着气息运行五周天。快!” 猴子很自然地听从指令开始调息。 金旗“目识境”张开,四周百丈方圆一草一木,一举一动全在灵识控制范围之类。他感觉得到余下七人均已入眠,很职业。连阿英这小丫头也倦在睡袋中打着小呼噜,累了,难为她小小年纪出来冒险。挨个扫过,徐石腰际居然有枪,背包里还藏着许多子弹。啊,他吃惊的是徐少岚也有一支漂亮的小手枪,子弹上着膛。看来这个女人不仅仅是矿物地质学专家,还是个时刻戒备着的危险人物。更令人诧异的是唐成,这个出资方代表内衣里藏着两张道符。金旗明白这符说明什么,一是姓唐的不是一般人;二是他怀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哇赛,原来还以为平淡的远足,很有滋味,很刺激呀。他伸了个懒腰,听着远处传来的一声低吼,百丈外有猛兽?只要不来犯我,随它去吧。 抬头望去不知不觉东方天际泛起肚白,天亮了,大林莽中第一天、第一夜平淡无奇地过去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很期待呀! “姓金的为什么不叫醒我?” 突然身后传来怒吼,回头一看龙二正横眉竖目地瞪着自己。金旗不解地问:“让你多休息会不好吗?” “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很强壮是吗?别人都该受你照顾是吗?别他妈的逞能,这是职业素质所不允许的!你懂吗?”龙二怒吼着。 金旗完全不懂他怎么会如此理解自己的善意,让他多休息,没叫醒他值守,难道就认为丢了面子?一股怒火在胸口升起,他冷冷地望着仍然在滔滔不绝训斥的龙二说:“住口!你这令人厌恶的家伙。即使不专职也只是好心办错事,下次改正就是,你怎么可以粗口骂人。我警告你再有下一次,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你以为自己强过小年吗?” “你!”龙二没想到金旗敢反抗,更加愤怒,吼着:“你胆敢威吓我!我宣布开除你,马上离出这个团队,我决不容许有你这样目无领导的成员。走,立即走开!”这话说完他自己也一愣,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开除两字?要知道大林莽里处处危险,步步陷阱,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多一次机会。 大家也都有点吃惊,特别是七妹和猴子。尽管以前龙二脾气一直挺暴,但也没到不讲理的程度。为什么对金大哥这样有敌意? 猴子先跳起来,劝道:“二哥,何必呢?金大哥是龙大的好朋友。这一点点小事就赶人不好。”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龙二更恼火,喊声震得林子发出阵阵回响:“猴子,容得你说话吗?龙大的朋友就能自由散漫?我说了开除就开除,除非他低头认错!” 所有的人都被震呆了,第二天就要坚持赶人走?而且不留余地。要知道探险队本身仅仅是松散型民间组织,谁受得了这种气?猴子望着金旗不知说什么好?昨夜修炼他终于觉得自己有内力了,能够力随意动,如臂所使。兴奋中不知如何向金大哥表达谢意,就被龙二霹雳般骂声惊醒。他理解金大哥是善意,也明白龙二是故意找碴,自己也劝过,但是很明显龙二主意已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金旗不屑地瞥了龙二一眼,淡淡说:“废物,一个十足的废物。不是看在龙大再三邀请,你以为我稀罕探险?既然你开除了我,也解除了我对龙大的承诺。结束了,你好自为之。各位再见。”他随手拿起并没打开背包想走…… 龙二又喝道:“背包是俱乐部财产,包括你的冲锋衣。” 这很歹毒!赌气放弃装备,在茫茫林海中别说缺少必要防护而因此带来的危险,光去迷失方向就有性命之忧。不退出装备就点认输味道,否则硬带着装备走,就是能走掉,也输了气。一个字“难”! 如果此时两位业主踏出来劝劝,或者金旗服个软,事情也就算了。然而两位业主都默不作声,而金旗脸色更加铁青。 很明确,走时请留下俱乐部的财产。如此一来没了装备看你怎么在茫茫林海中生存!很毒的招。金旗先一愣,随即胸中怒火燃烧,竭力忍着。“叹”地扔下背包,三把两把脱下衣裤、帽子,幸好旅游鞋是自己的,否则正要赤脚走路了。一身赤条条,就一个短裤衩。白晰的体肤隆着明显的组合肌肉,这家伙还故意勾了勾胳膊,冷冷说:“全还你了,祝你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嚣张。哈哈,去也!”转身朝林莽深处奔去。 众人都眼睁睁看着金旗冉冉而逝,半晌才返过神来。七妹第一个指斥龙二:“你逼金大哥一无所有离开,怎么在林莽中生存?就算走出林子,还有漫长的河道如何渡过?连通讯器材也不给他,这不是活生生逼死他吗?你是什么心思?死人吗?金大哥有个好歹看你回去怎么交代?” 龙二怒目圆瞪:“住口,论不到你插嘴!” “怎么,也要开除我吗?” 这龙二不敢,走了七妹,猴子准走,剩下自己一个光杆司令怎么混?他大声道:“十分钟后准备上路。大家快收拾。” 徐少岚在一旁暗暗叹息,这趟探险活动刚刚开始就已经损兵折将,在这群人中惟有姓金的很有力量,当然这仅仅是女人的感觉,除了他其他人都不怎么样。尽管看上去领队龙二很有经验,身体也强壮,但是易怒的性格让人很难相信漫长探险路上能把一切牢牢地掌握住。更让人担心的是准备工作看来并不充分,比如防蛇油一进大林蟒每人均涂抹了,可是蛇虫似乎并不买账。 唐成却挺快乐。他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怎样对付金旗让他很费神,因为下意识地感觉此人不容易对付。现在好了,自然消亡,一百万到手。呵呵,恨不得哼上几句。 这伙揣着不同念头的人匆匆上路了。龙二亲自开路,还背着两只包。他怕丢在原地金旗回来捡去,心还挺细,也挺歹毒。走出三公里才在路边灌木下挖个坑把金旗丢下的所有装备埋下,他不想背,也背不动,但是决不能留给姓金的。七妹走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你会遭报应的。” 金旗离开路径后就移出衣裤穿戴好,还生火煮了壶茶慢慢品尝。实话说开除反倒给他自由,不用装得辛苦。独自一人在一千平方公里中找宝贝想怎样玩就怎样玩,岂不快乐?依在树杈上喝小茶,正惬意,天公不作美下雨了,先是飘几滴,一忽儿豆点大的雨粒砸得叶片“啪啪”直响,整个林子像在炒栗子,哗啦啦闹个不休。他不得不翻腕撤下一个闭阵,像个玻璃罩似的遮着漫天雨水。一缕灵识四处飘去。三公里范围的一草一木很清晰地在眼前闪过,已经看不见探险队了。喔,还挺快的?心里暗忖。这种不由自主的关心说明心中还是在乎这帮人的。既然看不到也就放下了,端坐在漫天水中渐渐进入修炼状态。 他这般悠闲,探险小队却糟到不能再糟。 第二百一十四章 蟒口救美 糟到什么程度,看看就明白。 一出发就屡遭怪事,脚下不时窜出蛇虫,头顶不时垂下怪蛛。不仅是阿英尖叫连连,就算七妹和徐少岚也不时发出惨呼。想想也的确恶心,好端端走着突然一坨黑漆漆的东西从天而降,就在你眼前晃悠,不吓得乱喊才怪。众人觉得奇怪,昨天行进一整天也没遇到什么吓人的蛇虫,今天为什么有点寸步难行?莫非越往前蛇虫越多?(其实昨天有金旗在,他身上的仙灵之气蛇虫天然畏惧,避之不及,怎么会来搔扰。当然这一点金旗自己尚不清楚,别说其他人了。)无奈众人反复在身上喷洒驱虫剂,这才不用步步艰难。 龙二怕别人指责开除金旗的事,今天开路特别卖力,挥舞砍刀披荆斩棘很是那么回事。在他的带领下行动意外得快,午休时已经前进了六公里,把驱虫时间全抢了回来。可惜好景不长,下雨了,越下越大,仿佛热带雨林的雨季提前到来似的。本来依稀可辨的小径完全淹没在白茫茫的水色之中,脚下深一步、浅一步简直如行沼泽。 突然“轰”地一声队伍后差一仁重重跌倒,这个平时很少开口的缅甸人翻身爬起时脸色刷白,连连向西方跪拜。龙二诧异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差一仁不理不睬,叩了半天头才站起身说:“我们惊怒了西方凶魔,惩罚已经开始,会死人的。” 这话顿使众人心惊肉跳,急雨如帘,什么也分不清了,凶魔会不会正随雨水而来? 徐少岚在喊:“龙头,躲躲雨吧?实在吃不消啦,这雨大得有点怪。” 龙二找了棵树冠很大的榕树,招呼大家聚在一起,上面有茂密的叶片遮着,感觉上雨小多了。他望着一尺外水帘似的大雨,自言自语:“该死的,看来今天不会停了。猴子,看看这树上能架帐篷吗?” 七妹抢着说:“我去看。”身形很利索地朝树上爬去。 这种根系发达的大榕树生命力极其旺盛,几十年能长成胸径五、六米的参天巨伞。枝杈间找到适合固定点别说架帐篷,盖树屋也行。很快树上传来七妹的喊声:“有五处合适点。” 龙三扭着脖子喊:“左边也有一棵,爬过去看看。”八人八顶帐篷必须再找到三个合适固定点。 两树粗枝距离有一米多,对于身手矫健的七妹来说儿戏一样。她双足在枝条上荡了几荡,猛一蹬,人直朝邻树飞去。 树下全看着呢,叫好声刚喊出一半就突然卡住了,凌空发生的剧变让所有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七妹双手抓住邻树树枝的同时,叶丛中蓦地伸出五彩斑斓,大腿粗细的一节怪东西,越伸越长,前梢搭上七妹腰际很快绕了两圈,并且速度奇快地继续伸展、缠绕。 “蛇呀!”阿英第一个惊呼起来。 “凶魔!”差一仁脱口而出。 同时已经吊在树杈上的七妹开始拼命挣扎,松下一只手不停在猛敲紧缠在身上的蛇体。这场景很惨烈,已经伸展出足足七、八米的躯体居然还没看见蛇头,可见蛇有多大?七妹的拳头砸在蛇体上发出“怦怦”的响声,可惜像抓痒似的毫无作用。蛇身仿佛并不着急,缓慢地一圈一圈往七妹身上缠着,并且渐渐勒紧。七妹再没有力量单臂吊着,手一松从半空落下,也就降了半米,蛇身一紧凌空裹着七妹又往上升去。 树下人又呼又喊不起任何作用,七妹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看来她快力竭了。眼睁睁瞅着七妹被巨蟒吞噬? “不!”猴子怒吼一声腾身窜起三尺,手脚并用向树叶浓密处爬去。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巨蟒非常可能放弃猎物转而攻击敌人,如此救人势必冒生命危险,这在龙三等人看来无疑是愚蠢的行为。但谁也没开口劝阻,只是望着快速接近蛇体的猴子,等待着另一个血淋淋的结果。 眼前的画面有点中世纪味道:一个美女正遭蛇吻,身披红盔(冲锋衣)的勇士挥舞着锋利的砍刀,茂密的叶丛里露出水缸般大小的蛇首,张开利齿交叉的宽口,腥红蛇信在不断伸缩…… 张开的蛇口从上颌到下颌真有人的上半身大小,鲜红色,玻璃球似的一对蛇眼珠子一动不动,闪着冰冷的寒光,一条三尺多长,头上分叉的紫信晃动、撩拨着,发出一阵阵难闻的腥臭。它就这般慢吞吞从叶丛中露出头来,望多眼前渺小的对手。 这时徐石若拔出手枪射击情况会好些,但是他多次望向主人并没有任何表示,所以只看不动。其实徐少岚并非冷血,而是吓傻了。 猴子距离蛇口一步之遥,毫不犹豫地举刀兜头猛砍,似有鳞片的蛇皮发出“篷篷”声响,反弹力震得猴子脚下树杈乱晃。尽管没有重伤巨蟒,但是刀刃毕意利害,蛇皮上已隐约见血。巨蟒半身笔立,俯冲的蛇头左右摇晃,寻找着下口机会。猴子疯了似的从树枝上跃起,从上而下猛劈,不管效果如何,只是一刀比一刀凶猛、有力,连续几十刀,好像永不力竭一般,勇悍异常。 巨蟒眼睛部分被刀刃劈着,它真正被激怒了,发出“嘶嘶”的怪声,蛇尾一松,不顾失去到手猎物,摆尾朝猴子击来,一路枝断叶烂,声威吓人! 猴子身在半空躲无可躲,怒吼一声人刀合一,雷霆击下。一瞬间他心里甜丝丝的,因为看见七妹的身体完整无缺,正流星般坠落……继尔他觉得全身的力量狠狠劈在蛇头的某个部位,随即是冰凉的液体飞溅而来,最后只感到背上挨了一撞,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整个过程说来缓慢,其实仅仅眨眼之间。 七妹亲眼目睹猴子劈蛇的整个过程。虽然缠在蛇体之中,她并没放弃,双掌硬撑着企图保持最后的空隙。就在猴子挥刀斗蟒时,她已经感觉不到增加的压力了。(巨蟒顾不上她了。)尽管一时无法逃脱,倒也不至于窒息毙命。猴子威猛的腾跃搏击使她脸颊上热泪滚滚,这不是一般的帮助,这是奋不顾身,以命搏命。在所有的人只是仰首唏嘘时只有平时自己眼里的瘦弱的猴子毅然决然攀树救援,并且用生命来争取自己的新生。 每一跃都牵动她的心弦,每一击都敲响她的心扉。 最后那挟风劈下的那一刀似乎引来天际一道耀眼的闪电,平时瘦小、猥琐的身影猛地高大起来,像个怒目金刚。愤怒一刀正中巨蟒双目之间,直切而下,飞溅出无数血珠……然后猴子被蛇尾击中朝远处飞跌出去。七妹满脸泪水,惨听一声:“猴子!”顾不得刚刚摔落在地浑身散架般痛楚,挣扎着朝猴子奔去。 几乎是同时,巨蟒发疯般挥动蛇尾扑打着榕树,也就四、五击而己,榕树上半截咔嚓响着轰然倒下,盘踞着树上的巨蟒也乱撞着一路砸落,发出震耳声响。 不仅仅是震撼,简直使人目瞪口呆,半死的巨蟒足足有十几米长,蟒首巨大的犹如一辆长安车!就是如此强大的林莽之王此刻双眼之间裂开一条大口子,一把不大的砍刀深陷其中,口子里正往外喷涌着红白色稠稠的液体。这是什么力是! 猴子最后一击竟然杀死巨蟒?这不得不说是个让人瞠目结舌的结果! 徐少岚第一个想向猴子落地的方向奔去。这个念头几乎同时在每个人脑海升起,连冷漠的唐成也挪动了脚步。可惜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片“沙沙”声,越来越响,整齐而单调,恍若千军万马列队冲来…… 大家不由自由地回过头去。 雨倒是小了些,湿润的世界里视线仿佛也是湿漉漉的。 疑惑地往“沙沙”声望去,这一望所有人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眼前是无法想象的一幕。几十万?几百万?只能说无数,一眼望不到尽头,黑压压移动的一片正快速地沿着丛林小径朝众人压来,很像天地间挥洒的一笔浓浓墨迹。看似无碍,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让人索索发抖。缅方代表差一仁用本国语言低声喃喃着:“难道……难道是食人蚁?啊,真是食人蚁呀。快跑!” 六人中唯有徐少岚懂缅语,更懂什么是食人蚁。她见差一仁脸色苍白,惊恐地一步一步朝后倒退,拼命怪叫时明白了惊天恐怖正在袭来。她指着排山倒海般压来的小黑虫高叫:“食人蚁,快跑,这是食人蚁!”转身就奔,可惜腿肚子不知怎么抽筋了,晃了两晃一步也没迈出。徐石经过她身边时伸手搅起细腰,大步跑开。这家伙一人背三个大背包,还挟个女人,照样跑第三。 最前是第一个跑的差一仁,唐成跟着,他步子轻盈一点也不慌张,六人中他最不简单。阿英惨了,边跑边回头,眼看黑浪越逼越近吓得两腿直打哆嗦,眼看落后一大截。她有办法,娇呼着:“龙二哥,抱抱我。” 第二百一十五章 食人蚁群 咦,真有人闻声停住,然后很英雄地让小姑娘跳上自己后背,再撒开步子猛跑。 雨又大了。 这个队列有点滑稽,两个瘦长中年人跑在最前面,两个大个魁梧的年轻人各自或挟或背,带着美人儿撩开步子紧随其后,三十步开外层层叠叠的黑色浪涌动着滚滚而来。谁也不在乎瓢泼大雨仍然下个不停,谁也没想到还有两个伙伴是否安全,跑啊,要命就跑! 黑色波浪漫过十几米长、水桶粗细的巨蟒尸体,节奏稍稍停顿了一下,几分钟后又浩浩荡荡簇涌着向前。这种宽约五米、长约三百米出头的队伍通过蟒尸时小径上只留下一架森森白骨,连一丝肉屑也没剩下。 这些情景全落在离小径最多十多米的七妹眼中。她正一手着发胶罐,一手握着打火机,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杈上,望着铺天盖地的食人蚁队伍全部在视线中消失才重重舒出一口气。就在几分钟前她还抱着拼命自焚也不让蚁群爬上树来的念头,树根旁有好多化纤衣物扔着,这些就是柴木,事到急时喷出发胶引燃,用火来阻挡食人蚁。不管雨大是不是能实现这个计划,她只有此唯一的选择,因为再上去一米多的桠枝上正捆着猴子,她决不能让猴子成一堆白骨。万幸,所向披靡的蚁群只是单向前进,是不是有要紧事顾不得分心,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留下阵阵恶臭味过去了。七妹一下子松劲还差点摔下树去,这正是恐慌的后遗症呀! 她七手八脚收拾起乱扔的衣物,爬上树杈,解开捆绑猴子的绳索,把正在渐渐发僵的身躯拥进怀里,脸贴着他心口,轻轻呼唤:“猴子醒来吧,醒来七妹就嫁给你。七妹想做你的新娘,穿上你给的嫁衣,为你生一个儿子好吗?醒来吧,醒来七妹就告诉你,和龙二相比你英武多了,那一刀是多么神气,多么威风,多么……猴子,你快醒醒吧。” 七妹逃过蚁口真是万幸,龙二却快快不幸了,他跑不到了。到底是近五十公斤一个人,几百米冲刺下来谁受得了。眼看和前面的人越拉越远,和后面密密麻麻的追兵越来越近,他恨呀,该死的长这么多肉干什么,简直找死不算,还害人!(人家阿英才四十四点五公斤,属娇小玲珑、妩媚无骨型呢?)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趁人不注意把她扔蚁堆里? 阿英像知道他心思似的,俯在他耳边吐气如兰:“龙二哥,你救阿英一命,阿英事后一定以身相许,一定好好侍候龙二哥。龙二哥可别扔下阿英呵!” 尽管美女自荐枕,可是五十米后龙二比牛喘还厉害。说实在的这趟探险金旗、猴子、七妹都没了,回去也是一无所获,能弄个美女玩玩也算小补,舍不得呀。不过不丢下她自己又跑不动,总不能陪她一起死吧?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为什么非一条道跑到黑呢?龙三是个狠角色,主意一定想也不想猛地折向朝左边跃出,紧跑两步,就听背上阿英在轻呼:“过去了,过去了,真不追我们哟。” 继续跑了十几米才停侄,急喘着松手放下背上女人。两人躲在树后瞧着几百米铺天盖地的食人蚁匆匆爬过,不由的以手加额大呼侥幸。龙二累的身子依着树杆一屁股坐下,阿英乖巧,马上送上鲜橙饮料,还用手帕为他擦拭汗水。龙二暗暗佩服自己的选择英明伟大,不仅追得性命,而且顺手还有美人投怀送抱,试想茫茫大林莽她不讨好自己还能怎么办?那么除了以色引诱,她没第二条路可走。心情舒畅,饮料喝了大半瓶随手一扔,转身抱过阿英凑上嘴去…… 此地雨中作乐,小径上仍然在进行艰苦的马拉松。徐少岚挟在徐石胳膊下头冲前,原先听得到龙二的牛喘和脚步声,此刻全消失了,只有追屁股的“沙沙、沙沙”令人颤栗的虫蚁声,不由想到一种结果就是他俩被食人蚁吞噬了!想到这,不寒而栗。她知道徐石再神勇也不可能是永动机,他渐渐慢下来的步子以及大汗淋漓的身子正说明已强弩之末,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办?这一瞬间她很后悔自己的贪婪而导致此行探险,同时导致此刻的生死两难,想到每一寸肌肤上爬满蚂蚁,啃食着自己每天精心保养的躯体,她恶心得想吐! 她急,徐石更着急,再也坚持不不去了。半途中早把三个背包扔了,小姐不能扔!怎么办?他知道自己最多再跑一百米就要倒下,终要遭殃不如死了自己吧?不跑了,他突然把徐少岚甩到自己肩上,双手扶着小径边一棵不大小树站直身子,嘴里嘟哝着说:“小姐,没法跑了,你站在我肩上,等蚁队过得差不多就朝反方向跳,蚂蚁笨不会回头。” 也就几句话时间蚁群就到了。徐少岚吓得捂住嘴,眼看着苍蝇大小的黑蚁张着八字牙漫过徐石的脚面。前队受阻,挡了后队道路便朝上爬,很快徐石膝盖以下部分全淹没在蚁牙之中。这种极端恐惧使徐少岚尖叫起来,这种声嘶力竭的惨叫传得很远。 徐石真是条汉子,扶着树的手指用力往里挖,挖出了血,咬牙挺立着。“万蚁噬体”古代有过的一种惨绝人寰的刑罚他正在忍受。他目光一直注视着前方,心里闪过可怜的几个童年片段:父亲踉踉跄跄跌进门来,一脚把门边的自己踢开,母亲把自己拥进怀里,父亲瞪着醉眼挥舞着拳头,满耳都是“咚咚”的脆响;母亲掀开米缸盖,抓半天才三粒米,三粒米的粥煮了一碗水端到自己面前,然后转身进房,等自己喝完米汤拉开房门时母亲挂在半空中;父亲把自己推到一辆车边,伸手接过厚厚一叠花纸说:“你的命卖给徐家了,徐家养活你,你就用命来还吧。”从此再没见过整天少有不醉的父亲…… 今天真的该用命来偿还了。徐石终于看到路径的原来颜色,食人蚁正向自己涌来。他本能地双手托着徐少岚的鞋底,喊着:“一、二、三,跳!”当徐少岚奋身朝后跃出时,反作用力把徐石猛地蹬倒。徐石仰面倒下,齐腰的蚁群发出“哔叭”脆响,一下子淹没了一米八几大汉魁梧的身躯。在这一瞬间他没有任何知觉,只感到整个人空荡荡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上空翠绿翠绿的叶芽芽,他笑了,无声地笑了。他明白马上就能见到另一个世界的母亲,他好想好想和母亲在一起,那怕就喝三粒米的粥…… 徐石说蚂蚁笨!究竟谁笨?这倒不是说没想到像龙二一样讨巧的办法,而是大好生命丢得不知所云,是不是笨死了!徐少岚以及姓徐的全家会为此感激他,怀念他吗?也许会,但仅仅是感激、怀念而已。 食人蚁果然没有回头威胁徐少岚,而是一边吞噬着徐石的血肉,一边不可阻挡着沿着林莽中似有似无的路径前进,横扫一切生物。由于徐石的阻拦,蚁群和前方没命奔跑的两个中年人拉开了距离,不过它们仍然在一往无前地前进。 天渐渐昏暗下来,雨也渐渐停息了。空气中充满血腥味,孤零零的徐少岚蹲在小径中央,望着十几米处弯曲的人形骨架无力站起,只是一个劲地低低抽泣着。哭了半天才想起下来怎么办?食人蚁走了,自己背包丢了,孤身一人继续探险不现实,唯一的路是回头,两天下来有二十几公里吧,坚持也许有希望走出大林莽。她匆匆检查了身下剩余的物件,最令她欣喜的是摸到冲锋衣内袋里的五四式手枪。这是在缅甸徐石托人买的,有了枪走出大林莽的信心更足。她想到徐石沿路随手抛下两个背包,包里除了食品还有许多器械,包括子弹。子弹食人蚁啃不动吧?回头也许能找到蚁齿留情的残品,想着,手枪打开保险踏上归途。 走了三公里东西没找到,却听见不远处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低吼。女人声耳熟,细听居然是认为葬身蚁口的阿英,她正凄惨地痛呼着。徐少岚小心翼翼地窥探着进入小径旁丛林,没多久就透过灌木丛看到令人吃惊、愤懑的场面。 一个赤条条的男人正在强奸一个裸体女人!昏暗的林叶间两躯白色上下晃动着,特别惹眼!男的正是龙二,女的是自己带来的女仆阿英。徐少岚怒极,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出灌木丛朝天一枪,喝道:“畜生,滚下来!” 静寂的丛林中枪声很震撼,冲动中的龙二似乎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很缓慢地转过身子,当他看见月光下握枪的徐少岚时,非但不惊骇,反而“杰杰”怪笑起来,嘴里说着:“女人,又一个女人,我要、我要!”他猛地扯过阿英,按在树身上,迅捷、又其准无比地再次插入,狠命地耸动起来,边抽插边喊着:“你等等,这个还有三百下就完事,一会儿论到你,别急。” 望着丑态百出的龙二,望着下身不断淌血,凄惨无比的阿英,徐少岚忍无可忍,一咬牙“乒”地开枪。 没打中。可是激怒了龙二,他低吼一声拔出凶器,慢慢地一步一步朝徐少岚移动。 早已从树身溜落在泥泞草丛中的阿英硬撑起身子,喊:“小姐小心!他疯了,犯色疯。是个大色魔,疯子色魔。小心!” 徐少岚这时才看清眼前的龙二确实不一样,布满血丝的眼睛整个暴凸,像要突出眼眶,嘴角挂着血渍,满身通红,红得十分怪异。脖颈上青筋粗得像竹筷,嘴巴大张着,呼呼地冒热气。一脸极度亢奋的表情,凡是女人都会惊愕。更使人憋气的是这家伙下体朝天怒指,其粗、其大非同寻常。 徐少岚这时才怕了,惊叫:“龙二,你别过来,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开枪啦!” 第二百一十六章 枪杀龙二 真敢开枪?好歹也算一个探险队的,名义上人家还是队长,再说活生生的人一枪毙了容易,回去怎么交代?就在徐少岚犹豫不决时龙二狰狞的脸庞快压上来了。“最后再说一遍,你胆敢过来,我一定会开枪,一定!”徐少岚声嘶力竭地喊着,不知是威吓对手,还是给自己壮胆? 龙二此时完全不由自主,目光中只有晃动的女人。心里还有一丝清醒在挣扎,在竭力克制全身燃烧的欲火,可是发泄的本能却更加强盛,血管里燃烧的淫秽之意完全无法遏止。半小时前抱吻阿英时屁股上被什么戳了一下,随手“啪”地拍了,弄得满手绿旺旺、腻腻的液体,吻着有些许甜味,当时也没觉得什么,可是几分钟后他觉得眼睛有点模糊,浑身燥热异常,一股蓬勃的欲望使他忘乎所以。 阿英开始还半推半就地迎合,当龙二狂野地拉扯掉自己衣物,强悍地一遍又一遍侵占时她才发现在身上不停迭荡起伏的男人已经失去正常理智,成了一头野兽。害怕与无奈使她随手乱摸,想抓块石头砸昏这该死的,不曾想抓住软塌塌一物,斜眼望去是一条筷子粗细的绿色死蛇。不由大惊,在来缅甸仙人湾大林莽探险时听过丛林“三毒”,第一是食人蚁;第二是杀人峰;第三是狂人蛇。手里拈着的正是能致人疯狂,无药可治的狂人蛇!此时她才明白龙二为什么变了个人似的。当枪声响起,徐少岚出现时阿英才觉得自己即使死,也不用羞人地死在跨下。可是眼看赤条条的龙二把小姐当成新目标,她又不知怎么办好?最终选择还是一声尖叫:“开枪啊!” 扣动板机是下意识的,真的,徐少岚并不想打死他。当枪声清脆地暴响,三步外的龙二突然伸手捂住左胸,五指间慢慢渗出鲜艳的红色液体,不多一会儿整个胸口、腹部腥红一片,龙二瞪着古怪的眼睛,嘴张着,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时,徐少岚本能的丢掉枪,捂住脸尖叫起来。(女人发出尖叫好像是一种能抵抗的武器似的,弄不清。) 她眼睁睁看着龙二膝盖一弯,上身后仰,直挺挺地倒下。“卟”很沉闷的声音,枯叶四扬。一分钟前还张牙舞爪的猛汉,此刻只剩下喷涌的血和抽搐的嘴角显现着生命迹象,其他随着黑夜的来临缓缓隐入沉寂。很久,还是重新穿好衣裤的阿英声声轻唤才把徐少岚游荡的魂儿叫回,才直愣愣地问:“他真死了?” 阿英提着“狂人蛇”软塌塌的尸体,说:“他不死,我们死。小姐,把狂人蛇带回去能交代过去。或者什么也别说,走散了,谁又顾得上谁。” 徐少岚拉着阿英快步离开原地,几十米后才返过神来:“什么也别说了,就像徐石之死一样谁能料到这个可怕的结果。” “徐石也死了?”阿英大吃一惊,这里谁死多可以理解,惟独徐石。他那么健壮、强大,怎么可能死呢?徐少岚详细说了经过,两个女人唏嘘不已。感慨不能当饭吃,接下来怎么办是两人大难题。应该说这次探险活动才两天就失败了,不仅队长、保镖死于非命,而且装备丢失,丛林中有生存经验的人走散,即使不甘心失败也无法继续照计划活动。徐少岚坐在榕树凸出地面的根须上抱头苦思,阿英只是个女仆,大主意非得自己拿。 金旗从玄虚的修炼中醒来,浑身异常舒坦,像蒸过桑那一般,望着四周黑漆漆的林子,有点诧异怎么天又黑了,难道自己不知不觉调息了一整天?从天释戒中移出旅行用品,连小摇椅也齐备。不一会儿固体燃料把不锈钢锅里的整只黄焖鸡温热了,香味儿窜出锅沿四溢着,林子里顿时飘散着诱人的浓香。一旁旅行折叠矮桌上红酒斟满,一盒罐装绿叶蔬菜、一条面包,完全是一副旁若无人悠闲自得的姿态。金旗刚扯开鸡腿还没咬上一口,就听远处传来低沉的咆哮。“客人来了。”他自言自语着,头也不回照吃不误。 碧绿的两点星光快速移动,动静很大,看样子来者不会小。金旗本来就希望领略一番大林莽中珍禽异畜,所以不惊反喜,不慌不忙给自己倒了第二杯波尔多红酒,品着滋味。绿睛星光很快接近,二十米开外已经看清放慢脚步,压低身姿悄悄逼近的真是一头豹子,一头幽林黑豹。漂亮的一身黑皮毛油呈亮,健壮的身躯展示着力与美的韵律,绿油油、亮晶晶的双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好漂亮的黑豹!金旗心是暗呼。 豹子越近越警惕,甚至有点惧怕的意思。它嗅着鼻腔,对火上的美食馋之又馋,不知为什么它不但不前进,反而蹲下身来,呆呆地打量着前方。好久,这畜生终于忍不住了,喉咙里发出滚雷般低吼,作势欲扑……金旗举起早准备好的数码相机“咔咔嚓嚓”一阵乱拍。忽闪的光束吓住了丛林霸主,它后退几步,仰首发出挑战的咆哮,震得四周树叶一阵乱摇。 金旗撕下半只鸡扔到黑豹前,想再拍几张吞食画面,可惜黑豹不卖帐,怒吼一声凌空跃起,身形优美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猎物扑来。金旗高兴的快速移动身子,相机连续按动,拍下一组少见的丛林豹影。(这家伙后来凭此获得不来梅国际野生动物摄影金奖,奖金和广告专用费足足捐赠一座希望小学。) 眼看黑豹终于扑到猎物跟前,可怜的它只觉尾巴一紧,整个身子被动地再次凌空,转了两圈,“呼”地飞出重重地撞在大树上,摔了个嘴啃泥。那里还有一丁点丛林霸主的架势,完全是一头受伤的猫。黑豹咽着再也爬不起来。 金旗哈哈大笑,跨过火堆刚想走过去看看哼哼呵呵的豹子,忽觉眼前一闪,一条黑影闪电般砸向头部。已经来不及做出反映,好哉太阴流自动产生抵抗作用,“叭”地一声,双爪狠狠击中脑袋,幸好防备早,否则破相是免不了。仔细一看,嗨!撞落在地的是一头巨大的夜枭,掂掂足有十几斤重。这东西也许和黑豹是朋友,所以明的不成来偷袭了!夜撞昏死过去,两扇大翅膀搭拉下着,枭目半开半闭一点神采也没有。金旗找根尼龙绳像捆鸡似的把夜枭双翅、双脚捆结实丢在椅旁。 半躺着,酱牛肉、黄焖鸡大嚼一气,(故意的)想逗逗两位遭擒的邻居,没想到引来了另外客人。只听远处密林间传来“嗡嗡”的蜂鸣声,继而黑豹和夜枭全紧张得惊颤,金旗知道客人一定不平凡。随手摆下一座防御小阵,拭目以待。 也就眨眼间,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像突然从夜魔中钻出的幽灵朝光亮处振翅扑来。野蜂,杀人蜂!起码几万只杀人黄蜂!顷刻间就把小阵遮了个密不透风。由于封阵挡着,金旗能安心地欣赏这些黄肚黑翅,一对阔牙紫沉沉的,更特别的是一副金瞳锐目很吓人。几万只这般黄蜂袭来,谁能逃脱个“死”字?难怪过黑豹和夜枭也吓成这样。 一小时杀人蜂仍不离去,金旗焦急起来,有点束手无策,自忖凭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逃跑是不成问题,可也太丢人了。一个“渡劫期”高手没命地抱头鼠窜,后面追着一群杀人蜂,给人拍下岂不也经获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噬石兽,这鬼东西好一副厚皮囊应该不怕杀人蜂吧?也不多考虑,青芒一闪,噬石兽已被扔到阵外。 红焰忽闪,烟霞升腾,朦胧间自小而大一头公牛般的怪物出现在黑林中。杀人蜂像吃惊似的全部飞离一丈远,嗡嗡叫着。噬石兽金甲闪耀着宝光,四肢旁各生出两根尖锐的飞刺,脊背红鬃根根笔立,额前犄角泛出一圈圈光弧。它昂首一声长吼一串火球飞上空中,几千只杀人蜂顿时着了起来,“哔哔叭叭”烧成一片。 杀人蜂不甘烧死,前扑后继地向噬石兽飞,几万副紫牙呀,把公牛大小的噬石兽完全淹没。金旗正焦急是不是出手抢救,只听一声巨啸,紧接着璀璨金光爆开,成千上万杀人蜂在金光中灰飞烟灭,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的噬石兽仿佛又大了一圈,犄角尖上顶着一团炽热的火球。往金旗看了看,摆出一副“没我你咋办”的神态。 金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高兴的是这笨猪又进阶了,修为上了一个层次,看来镇天印中修炼不是一点点的好!他发出一缕神识:“喂,你该工作了,找找这里有没有宝石?” 噬石兽叽哩咕噜着:“又要找宝了?人家正修炼呢?救了你也不说个谢字,太不客气,太……” “太你个东东,还不快找?”撤了隐阵的金旗一脚踢去,吓得噬石兽连连哀号:“东边,东边有好东西。” 金旗大笑,解去夜枭绳索,收拾物件,临走还扔了两只冻鸡给一豹一枭。没想到十几步后发现刚吞完冻鸟的一豹一枭非但没溜走,反而跟在金旗身后慢吞吞走着。那只巨枭栖在豹背上一别悠闭自得样子。 丛林中一列怪异的队伍行进着,先是一头巨猪、再一个人、一头豹、一只枭。 第二百一十七章 白雾深处 对于徐少岚和阿英来说这段归路简直是折磨。两天中能生存下来是因为阿英的背包终于找到,其中物品并没有丢失。可怜徐家三人组的好东西原来全由徐石背着,现在……最可恨的居然迷路了,同样一条依稀可辨的小径不知不觉把她们引到一片浓雾之中。五步外什么也看不清,都是朦朦胧胧的。徐少岚泄气地坐在树根上满脸疲倦,身上鲜艳的红色冲锋衣早不见原色,青一块、污一块的不成样,一头秀发也成了稻草窝。一点不夸张昨天一只大胆小鸟居然栖身其上,还留了点记念,真让人哭笑不得。阿英更是不堪,龙三强暴时有力拉撕,冲锋衣成了布条,幸好龙三的冲锋衣是脱下的,尚算完整,不过一米八个头的衣服套在一米五几的人身上可想而知有多惨。两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说什么好。 徐少岚此刻最多的是悔意。家族在无锡市珠宝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门店三家,财产数亿。自己学的是矿物地质,一直想在缅甸承租一片富矿,总有种种原因不能如愿。听说缅甸政府开放仙人湾地区探险,并有优先、优惠承租探测到矿区,徐少岚勃然心动。又从广告上得知北京冒险俱乐部有闯荡热带雨林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信心更足,对老父亲描绘一番开产翡翠、宝石矿业的辉煌,很容易得到一百万人民币援助。和对方联系后一拍即合,由俱乐部出四位专业人士结合出资方成员组成仙人湾探险队,费用为一百万元。很快俱乐部人员名单、出发日期、准备装备等人传真纷至沓来,事办得一帆风顺。 临行前有了变数,常熟市何伯父来玩,无意间了解冒险探测活动后硬要插一脚,说只派一人,并赞助六十万。一则两家关系非凡,(何家正为儿子何文豪向徐家求亲)另则减少一半多费用,而且明说若真有发现也决不侵占徐家利益。于是出发时多了唐成,一个阴阳怪气的何家代表。 以后的事就是灾难连着噩梦,父亲从小养大,对徐家忠心耿耿的徐石死了,自己和阿英半死不活,能不能走出这片林子还是未知之数,唉!只落得一声深深叹息。 阿英递给徐少岚半瓶矿泉水,轻说:“小姐,我检查了一下,食物和水省着点能坚持三天,三天还不能出去就只能靠小姐打猎过日子了。”在路途中意外捡到两盒子弹,这无疑是一种安全保障。 “阿英,你说我们能活着出去吗?”徐少岚不无沮丧。 “当然。小姐好日子还没开始呢。陈瞎子不是说小姐命里有灾,却又能逢凶化吉,所以一定能平安回家。”阿英走路样子很别扭,两天来都这样,龙二的强暴给她留下了难忘的烙印。 徐少岚信算命,常找锡山脚下小王村的陈瞎子算祸福。这次异国远涉自然也算过,陈瞎子说:“凶”,破解之法居然是必须带上阿英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佣?很不理解,阿英除了对自己忠心耿耿外一无是处,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真的会在探险活动中给予自己重要帮助?徐少岚很怀疑,但是现在看来陈瞎子是对的。 她望着眼前打扮怪模怪样的小姑娘心里索然起敬。才二十岁,刚被强暴,一路细心照料自己,真难为她。在龙二企图奸淫自己时,她的一声呼唤才使自己下狠心扣动了扳机。如果真死在仙人湾,最冤的就是她!一个帮佣,仅仅为了每月两千块钱的工资收入就随着自己转战商海,继而又在大林莽中莫名其妙给人强奸,她不冤谁冤! 正感慨着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回头望去两个女人惊得连声尖叫,掉头就跑。天知道那来的蚁群,好像专门找她们似的,道径上、草丛里满眼的食人蚁又黑压压一片片涌来了。 逃!没命地逃!力气不知从何来,速度简直比刘翔更刘翔。踏叶越沟不知不觉身后没动静了,这才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谁知刚挨地身侧就传来阴恻恻声音:“徐小姐来啦。” 两女吓得抱头惨叫,好久才抬头,原来身边站着唐成。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一问才知唐成已经在原地呆了两天了。“为什么?”徐少岚问,她无法理解。 “你们看前面洼地里,看见什么?”唐成声音总是怪里怪气的。 能看见什么?坡度下去雾气更浓,浓得寸步难行,只是离地一尺的浓雾时不时掀卷起来,露出一隙绿色,看得出里面是翠绿草坪。再认真看就汗毛直竖了,无数蛇虫挨着白雾,等它翻卷时毫不犹豫地爬进雾里,像去赴宴一般争先恐后涌入。白雾垂下时蛇虫们全等着不动,这种现象诡秘的让人发颤。白雾再一次卷起,蛇虫们抢着蜂拥而入,远处还有黑沉沉一片正急速朝雾里移动。徐少岚惊得差点又要尖叫。 身旁唐成冷冷地说:“你们看到的正是食人蚁,这已经是第五群了。那天追着我们的蚁群目的地就是此处,我们只不过恰逢其会罢了。你们注意到没有,凡是爬进雾里的必是有毒蛇虫,食人蚁有毒,青色小蛇有毒,那些蜘蛛全是毒蛛。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可以肯定的是里面一定有吸引它们的东西,也许是更毒的毒王,也许是珍奇的毒果,所以这些毒物才会争先恐后进入。那个缅甸人也进去了,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一脸惊喜,指手划脚半天就爬进去了,好像里面在招呼他似的。” 唐成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徐少岚,继续说:“我想了足足两天,最终还是决定进去。我出身巫门,一生与毒有缘,这是千载难逢机会,尽管凶险万分,生死未卜,我还是决定进去碰运气。碰到你们最好,对雇主也有个交待。要对雇主说的全写在纸上,交给何老先生或者何志豪少爷都可以。为谢带信之谊请收下这包食物,我走了,你们保重。”说着,把一包东西塞在阿英手里转身而去,很快他就到了雾起雾落边,好像吞服了什么,等白雾再次揪开时就伏地爬入,消失不见。 两女人看得瞠目结舌,发了好一阵呆。出身巫门?伴毒而生?差一仁已经进去了……短暂数语句句惊心动魄。徐少岚这时才意识到此行目的最简单要数自己。她打开信纸,上面寥寥数语,说:“金被赶走,林莽中无衣无食必死无疑。任务天成。唐成。”唐成为杀金旗而来,龙二驱逐金旗省了他动手?那么唐成的指使人正是何家,何家为歹毒目的利用自己探险活动,其心阴险。花六十万元害人一命可见何家和姓金的仇恨之深。姓金的万万没想到一次平常探险活动正是死亡陷阱。也就是说当何老伯看到探险小组名单后才决定猎杀,六十多高龄的老人心同样阴毒。将来自己嫁到何家能讨好吗?想到这里背上汗的。 还在沉思,身旁阿英又尖叫起来,抬头一看花容失色。林子里走出一头巨大的怪兽、一头凶猛的黑豹,紧接着走出的令人更惊讶:居然是被唐成宣判为必死无疑的金旗! 姓金的太神奇了,挥挥手两头猛兽就蹲下不动,连他肩头歇着的猫头鹰也懒洋洋闭上眼睛。几天不见这家伙非但没死,反而越活越惬意,一身墨绿冲衣锋、墨绿双肩包,手里握着根树枝,枝上还缠着一条粉红小蛇。贼兮兮地笑着,澄亮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徐少岚觉得自己像全身被看透似的顿时不自在起来。 阿英首先高兴地问:“金先生你没事吧?你是驯兽员?一下子驯服了两头怪兽?”听这话噬石兽先不乐意,什么驯服,老子是他朋友,小女人真笨!不会说人话只能不屑地重重哼一声,吓得阿英连退三步。 金旗笑着说:“两位女士饿了吧?来,我准备充足,先饱一顿再说。”随即从大背包里不停地往外拿东西。椅桌、盆盆碗碗、食品酒水、做饭锅炉,哇赛,样样俱全,看得两女人又蹦又跳,要知道好久没饱啦! 菜香、饭香、酒香,连三头怪物也在美,人更不用说了。徐少岚拿起一只苹果刚咬一口就不争气的打一饱嗝,好难为情喔。为遮掩,她说起和金旗分开后的遭遇,竹筒到豆子说得一件不漏。金旗眉锋紧皱,心是直为七妹和猴子担心。当听到差一仁和唐成前后进入洼地白雾时,接受到噬石兽传来的神识:“雾里有许多宝石。”他目光不由关注起茫茫无际的浓重雾海,一看心里大吃惊,竟然是一座“困仙阵”!白雾全是煞气,隐藏着无比凶险的煞气! 他终于明白一千平方公里的仙人湾所以成为探险者有去无回的坟墓,不仅仅是毒物凶兽,更致命的是这座看上去平静,其实凶险无比的困仙阵。它就像一块诱人的神秘蛋糕,有野心的人都想吃,吃就付出生命。尽管如此他决定进去,到他这种身手、境界,危险就是练历,排除危险就是提升境界,更主要的噬石兽明言其中有无数珍宝,金旗自认是个贪财人,世上两样东西的诱惑无法抗拒,珍宝是其一! 接下来他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堆生活用品,包括足够的食物。这些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天释戒中储备充足。对徐少岚和阿英来说是无法想象,背包就这么大怎么能取之不尽呢?金旗对憨头鹅似的徐少岚说:“我们不能同行了,因为我想进雾里去看个究竟。这些食物、水、用品足够你们出林子,一直朝北就能出林,直线距离不足六十公里,抓紧些两天就行。林子里不可测的危险太多,别再冒险了。” 徐少岚急问:“你呢?为什么不一起出林?探求秘密比生命还重要?”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死亡陷阱 金旗笑笑,说:“很难说,有时候做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进去看看。” 徐少岚叹一口气,她知道对面看似淡然实质执着的男人此行已定,劝不动的。只是想再尽尽心,问:“你有妻子吗?” “当然。” “美吗?” “在我眼里天下第一。” “哪为什么不为她想想,若你一去不复回,她会怎样?伤心欲死?” “这……”金旗一时语塞,这在他从没想过。现在想来不是不顾凤娟的心情,而是对自己有信心。他又笑了,说:“谢谢你。这样吧,你给我带个口信到河市观前凤昌珠宝公司,找总经理凤娟,就说我一定会回去,让她耐心等候,千万别担心。万一我迟了归期也要对我有信心,我说过一定回来。” “呀,凤经理凤总是你妻子?”徐少岚一脸讶异。 “是呀,你们认识?” “不不,听说。谁不知沪宁线上珠宝界第一美女呢?没想到如此美女、如此财富仍然拴不住你狂野的心。不过也只有像你这样勇敢无畏,有能力的男人才配凤总。” “别夸我,我脸皮很簿的。” 徐少岚咯儿一笑,轻松许多,说:“在这次活动中只有你从容不迫,给人许多意料之外的惊喜。我对你有信心,我一定亲自把口信带到,并殷切地期待你归来。这里有封唐成临进雾圈的交我转达的信,我觉得你应该看看。” 金旗看了哪几行字,脸色阴沉下来说:“何志豪以前是凤娟狂热的追求者,至今贼心不死,屡次耍阴谋诡计。你明白何家为什么要制我死地了吧。”说着把信纸还给对方。 徐少岚脸色突变,心中七上八下不是滋味,暗暗庆幸因祸得福,要是真的嫁到何家很可能被卖了,还认真地帮人数钱。 金旗又说:“像人何文豪这样的人很卑贱,心理肮脏。追求不是错,错在当对方拒绝后仍然死皮赖脸纠缠不清。我不明白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真是男人的败类!作为凤儿的丈夫我不屑于此类货色。这次回去我会让他自食其果的。”说着话锋一转,笑道:“我认为你俩一定能走出大林莽,既然要到河市去,除了告诉凤儿我一定会回去外,请再带一句话,就是小心提防常熟何家。祝你们早日重返祖国吧。我来给你俩找位向导” 说着,金旗蹲在黑豹和夜枭前面叽哩咕噜不知说些什么,然后站起身带着噬石兽朝白雾圈走去,临近又转身挥手说:“跟大黑走,它会带你们走出大林莽,再见。”一人一兽消失在雾海之中。 不知为什么徐少岚觉得眼里湿漉漉的,旁边阿英也在叹息说:“金先生配得上凤总。” 徐少岚暗忖:“何止配得上?让我嫁给他也千情万愿。可惜他进去了,明知是死亡陷阱仍然进去了。这究竟为什么?” “走吧,小姐。”阿英在催。 接下来很滑稽,在金旗面前表现的十分乖巧,猫似的黑豹突然抖擞精神低吼一声,整个身子仿佛大了一圈,威武地盯视着两位女士。徐少岚吓得嘴唇直哆嗦。还是阿英硬气,挥着粉拳,喝道:“你主人金旗命令你做我们向导,你不好好带路,吼什么吼!” 黑豹不耐烦地只晃动脑袋,像很无奈似的转身朝丛林深处走去。徐少岚、阿英还在发呆,头顶在猫头鹰尖声鸣叫,向她俩扇着翅膀,一付催促的模样。两女又惊又喜,急忙收拾东西跟在黑豹后面踏上归途。 也就两天果然出了大林莽,一路上阿英和黑豹混熟了,最后路程居然敢骑在黑豹背上,还建议小姐试试。最遗憾的是照相、摄影器材全丢失了,否则完全可以拍摄一部精美的“人与自然”或者“美女与野兽”记录片回去,其效果一定不至一百万元!到河口时阿英企图用烧鸡引诱黑豹和夜枭踏入凡尘,黑豹很生气地低吼一声,一点也不给面子掉头就走。夜枭同样在两女头顶舞了一圈,飞入黑森森的大林莽。 阿英不舍通人性的仙禽仙兽,望着它们消失,还在痴呆。徐少岚叹道:“你还不清楚?它们是在执行金先生交代的任务,完成了自然要走。你不会以为你的面子比金先生还大吧?” “小姐,我明白,就是不舍得它们。小姐,金先生真是训兽师吗?” “他啊,何止是训兽师。” 对财富的追求有时不仅仅是物质的需要,精神的享受更是永无止境的需求。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贪官在显赫高位上轰然倒下。 金旗执着地踏入神秘、充满危险的浓重雾区,与其说对宝物的贪婪,毋宁讲引诱他冒险的是一种精神追求。他毫不犹豫地跟随噬石兽穿过白雾。 这是一个阴森、黑暗的环境,天低云垂,湿雾弥漫,空气潮湿沉闷,一眼望去起伏坡地上全是很诡秘的植物,黑呼呼蕨类般,毛茸茸的茎蔓纠缠连片,发出刺鼻的腥臭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很奇怪?如此多的虫蚁、蛇蝎去那里了?徐少岚不是说差一仁、唐成也先后进入困仙阵,人呢?更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从绿意葱郁的丛林中一下子置身阴暗、压抑的环境,仿佛从人间跳进地狱一般,连拂脸的风也带着血腥味。 身前噬石兽似乎也有同感,不耐烦地喷着鼻息,一缕灵识传来:“老大,这里很凶险!” “感觉到宝物吗?” “当然。不过有许多阻碍挡着过不去,像魔家手段。”噬石兽两次进阶,已是金丹后期灵兽,本能感觉犹如仙家遥测一般灵验。看它浑身红芒微闪,一级戒备样子就可以知道它对眼下处境抱着本能的恐惧。 金旗“目识境”早已打开,可惜看不透茫茫灰暗中究竟藏着什么,无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一人一兽慢慢顺坡前行,走着走着,金旗就觉得不对,脚下山地似乎会移动变化,明明看上去很平坦,结果一踩一个坑,明明前面什么也没有,结果一头撞上一棵树。平缓的山势没走多久就陡峭起来,步行变成攀登,不论朝那个方面感觉全是向上?身后噬石兽有些气喘咻咻:“老大,不妙啊,我很晕眩,一点力气也没有。” 这时金旗恍然大悟自己置身在幻阵之中。在白雾外就感到烟雾弥漫的外相很像困仙阵阵式,对此太阴宝鉴识库中有明确解释,所以胸有成竹。不料阵中有阵,能不知不觉困惑自己的幻阵一定是很厉害的,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臭猪,干脆回到镇天印去吧,待我破阵后再出来找宝?” “好吧。”噬石兽心里暗骂:“你才臭呢!”但不得不承认镇天印中比这里舒服多。 收了噬石兽,金旗自身也作了防御,太阴流遍布全身,身周像多了只光罩似的,银光闪闪。神斩放出,这种神器本身就是魔物的克星,一出世便金芒四射,照彻十丈方圆。哎,金芒所至处物体恢复本来面目,山是山、草是草显得真实明确。金旗大喜,没想到神斩还有自动除幻的作用!尽管仅仅十丈有了自然生气,远处依旧死灰一片,魔焰升腾,至少眼前舒服多了。更令人欣喜的是随着神斩凌空移动,十丈范围同样推进,正有指路明灯的味道。 魔焰在金芒中消融,“目识境”发挥作用,一路行来脚下草丛中几乎遍布虫蛇尸体、森森白骨,许多人的骨骼也随处可见。看来这片诡秘白雾亘古至今不知有多少生灵、多少人埋尸于此。谜团至今末解,外界也没有任何传说,说明进入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出去。自己会不会也像所有人一样再也走不出这片雾海呢? 翻过山岗,大的景象依旧,天地灰涩迷惘,让人透不过气来。眼间由于神斩的威力倒也别有风景,一条小溪横山而过,朝山脚下潺潺奔去。小溪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无数尸骨静卧水下,由此形成一道很有特色的河床。不知有多少生命才能铺就这条尸骨河?“目识境”中也发现许多金银珠宝,掺在尸骨中,可以想象一定是探险之人佩戴、携带的珍品,人死肉烂,珠宝却依然留存。金旗对此没有胃口,在尸骨中翻捡,再好的东西也令人恶心。这不是对死者不敬,是层叠的生命所产生的压力让人不敢惊动历史的封存。况且也没什么特别的好东西。(这才是金旗的真心话,嘿嘿!) 快到山脚金旗先看到一位熟人,缅甸官方陪员差一仁先生。他以一个很怪的姿态倒在地上死了。能够徒步在幻境中走到这里,看来这家伙不简单,连灵兽也畏惧的路途不是一般的凶险。可惜他还是死了,一支左手尽力前伸着,像要抓住前方什么。右手五指紧扣着地面,双腿像蛙式姿势,正用着力,脑袋仰着,僵硬了还保持前望的神态。他在看什么呢?金旗路过他身边时想,抓一把土洒在差一仁尸体上算是心意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死亡陷阱(二) 也就十来丈就看见另一位熟人,应该说他更厉害,比差一仁多前进了十几丈,结果没什么两样,出身巫门的唐成先生客死他乡,生前最后的渴望大概和差一仁差不多,否则临死的姿势不会同样古怪。作为一个暗伏杀手竟然在对象面前先死了,而且死于贪婪,不得不说他很不称职。金旗多了心眼,搜查了遗物,既然巫门出手谋害自己,至少对巫门要有所了解。 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东西,贴身一只小塑料包里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和通讯录引起注意。小册子扉页写着巫术两字,金旗笑笑收了。随手洒了些土,心中念着:“入土多安吧。”站起身继续前进,一路老琢磨着他俩渴望得到前方什么呢?想把神斩收了体验一下死者在魔幻阵中的心情,又不敢,别试去自己小命。神斩仅控制十丈范围,更远看不真切,想解谜只有继续前进。越往前虫尸越多,累积厚厚一层。看来离目标越近,幻觉越厉害,生命也越容易消亡。再行十几丈居然发现大型动物的尸骨,有巨蟒、猎豹、丛林虎、大象、还有一大群猴子的尸架,一只只朝圣般蹲着像坐化似的。这些尸骨在学术上很有价值,若全部带出去很可能引起轰动,因为其中有不少金旗完全看不懂的动物尸架,应该说这是百年、千年前生活在仙人湾,现在已经灭绝的动物,珍奇价值可想而知。不过暂时没有收拾这些的心情,若有把握离开此地那一定要带走这些上古遗物。(也就想想罢了,真能出去还会想到收拾珍稀动物尸骨?才怪!) 想到离开,心中一阵茫然,自己对这魔幻阵毫无了解,真正看得清的区域也就脚下十丈方圆,在这灰沉沉、黑沉沉的雾气幻影中能走出去么?从未有过的一种沮丧顿时袭来,两腿都有点发软。找块干燥些草地坐下,闭目调息,让清凉的太阴流一遍又一遍沐浴周身,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慢慢返过神来,睁目四观一切如故,魔幻阵中时间仿佛停止,四季从不更迭。金旗毫无办法,只能茫目地朝前挪动脚步。 上百丈外景色大变。一片湖,正确说一片黑湖,即使在“目识境”中黑色的、稠稠的湖水一样死一般沉寂,无波无浪,掷下去的泥石也激不起一丝水花,直直地沉没不见。死亡之湖!这是金旗第一个念头。难道生灵们争生恐后就为到达这片毫无生命迹象的死湖? 突然远处爆出一片光弧,黑焰翻腾,湖水开始搅动,像是有巨兽将要跃出。金旗吓得连退十步,连八级神器“神斩”也感到威胁似的振动着剑身,慢慢幻化成战中状态的巨斧。 光弧越来越强烈,湖心死水像扯裂开来一般划破一道口子,一柄巨大到吓人的黑色利剑正从裂口处冉冉升起,仿佛上位者临凡间。黑焰四喷,魔火缠绕,巨剑升至半空凝立不动,剑锷上一颗黑色晶体犹如切磨成无数棱面的钻石熠熠生辉,璀璨夺目。更诡异的是金旗感觉到黑晶体像只独眼正注视着自己,也就这一眼体内原本隐伏不动的魔息猛地惊醒一般,自动在经脉中运行起来,而且越来越猛烈……巨剑和九天魔尊的魔息有呼应似的,巨剑上缠绕的魔焰也一张一缩传递着特有的信息。 哇赛!可以想象巨剑正是九天魔尊的武器,也正是整个魔幻阵的阵眼、动力、核心。它磅礴的魔力吸引着大林葬中所有的猛兽毒物,曾至修习毒功的人,(例如巫门的唐成)像朝圣一样拥来礼拜它们心目中的至高无上,万死不辞。正因巨剑是九天魔尊的兵刃,此刻它才毫无恶意地显身,并且试作交流。 他不由自主地慢慢腾空而起,双手一张两团暗金色的魔息化着无数焰火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在向巨剑发出招唤。很奇怪的行为?金旗并无这种行为意识,完全是身不由己。很危险,他强行加强太阴流的运行,可惜效果甚微,反倒是魔息像憋屈许久终得释放一般疯狂地奔腾起来,滔天怒意瞬间完全控制了金旗的心灵、躯体! “主人是您吗?愤天已经等待了九千年,守卫着主人的魔殿,用尘间万毒粹练了九千年!主人,愤天在等待你的招呼、等待你战斗的指令!愤天早已准备好了!” 幽暗中传了一阵古怪的声音,金旗脑域一片混沌,身体的反映只是伸指往下一点。 巨剑顿时一颤,古怪之声又起:“愤天为主人开启魔殿。”只见巨剑凌空轻轻一挥,稠厚的黑色湖水蓦地裂开,露出黑晶石铺砌的长长通道…… 这些黑色晶石是什么宝贝?我们的主人翁第一个念头居然又是寻宝,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大大! “主人,你是存身于愤天的剑鞘之内。九千年前老主人布下困天幻魔大阵和石宫死阵时,把愤天剑鞘化着勾连通道,也是唯一通道。”古怪的声音在回荡。 金旗急问:“我们这是去那里?” “石宫。” “石宫不是死阵吗?” “是的。” “那为什么还去?你存心害死新主人么?” “不。愤天只是遵循老主人遗命办事,不论何时何地愤天均和主人同在。” 人家说的光明磊落,而且生死同在,还有什么可说。漂亮的黑色晶石是剑鞘的内壁,而剑鞘又是通入所谓石宫的唯一通道?一把剑鞘有多长,为什么老是走不完?疑问化为神识向四周散去,这是问讯。 怪声叹息着:“愤天从未走过通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通道只能使用一次。至于愤天的剑灵根本不了解老主人的大魔道,所以无法回答主人关于剑鞘长度问题。” 在茫然中继续前行,黑色通道似乎没完没了。金旗对于古怪的,自称愤天的黑剑剑灵觉得很神奇,很有一探的冲动。反正长途无聊调侃一番也算一乐。想了想问:“剑灵是什么东西?剑的灵魂么?” 古怪的声音响起,居然还叹息一声:“咳,正确说是剑的奴仆。黑剑是老主人神兵,取名愤天,在百毒千魂中粹炼过,曾渴饮千仙血、怒夺万神魂。九千年前仙魔两大阵营中高高飘扬的黑色魔旗,旗标就是愤天。我是地狱冥府六头咒死犬,有三千年修为,被老主人封印我魂魄打入愤天剑锷之中,成为守剑奴。按仙家而言也可以称为剑灵。守剑奴没有自己的魂魄,随剑而存,随剑而灭。我的三千年修为可以使愤天化一为六,战斗时同时出现六剑,这正是我六头的魔力。” 金旗听得毛骨悚然,什么地狱咒死犬?想想也是可怕、邪恶之物,为什么既保持着自己的灵识,又不反抗甘愿做守剑奴呢?疑惑地问:“你就没想过不当守剑奴?” “为什么不当守剑奴!还有比守剑奴更荣耀的地位吗?这可是魔尊的愤天之剑啊!” 金旗没想到古怪声音有些恼怒,当奴仆还当得这般自傲,令人巨汗!再问:“九天魔尊究竟去了那里,为什么你会尊我为新主人?” “我无权知道老主人不告诉我的事,所以不能回答主人第一个问题。老主人离开时命令我掌握困仙大魔阵,以魔丹为凭确认新主人,并带主人去石宫。” “你怎么知道我有魔丹?” “主人魔丹的魔息和愤天息息相通,主人一进困仙大魔阵愤天就感觉到了。”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必须去石宫?” “不知道,只是老主人命令。” 看来是把傻剑,连做事的原因也一问三不知,气死人!难道石宫中藏有什么秘密?金旗心里稍定,至少没有什么恶意吧?否则干脆用愤天一剑毙了我也不用绕如此大弯子。不过魔尊的事也说不准,全是率性而为,就连该死的通道也弄把剑鞘什么的走也走不完。正瞎想着,前面露出一星光亮,像隧道出口似的。渐渐接近光亮,怎么回事?居然是一个圆弧型的底,密不透风的坚硬物质,正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居然没有出口?疾速返身,啊!原来长长的甬道消失了,一点痕迹也没有,全成了圆弧型的金属壁,更可怕的是金属壁正在变化,渐渐向中心收拢……金旗有点手足无措,自从获得强大的异能以来从从容容成为习惯,特别是经过青衣峰一役,远远超乎常人的能力再没有恐惧和惊慌,然而这时所有的软弱重新回归,甚至感到自己正在不由自主颤栗。 “愤天,愤天,你这个可恶的愤天,你在那里?该死的滚出来!”徒劳的呼喊,没有回音。这时他才意识到也许是个圈套、陷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自己的性命呢? 圆弧型的金属壁真的成了一只球,而且还在收缩,已经成为直径一米的球体了,仍然在收缩。金旗跌坐在球壁上,垂目硬逼自己进入练功状态,渐渐周身泛出银光灿烂的霞彩,并且之间还掺杂着浓重的暗金光弧。这些光辉形成另一个圆体屏障抵御着金属球壁的不断挤压…… 第二百二十章 满殿珍宝 这是力量的较量,很难说谁对谁。只是千古魔阵受到反抗后所产生的反作用,太强大了,尽管貌似天下第一人的渡劫高手也无法抗衡,所有的防御力量在一瞬间破裂,像蛋壳似的挤碎了。金旗只觉的天旋地转,随即被高高掷出……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古代庙宇中,很宏伟的那种古埃及式神殿。完全是巨大石柱顶起的圆型穹顶,高达三十多米,石柱方型估计十个人是否能围住。应该有上万平米的高大殿堂吧,两旁各上百根方型石柱就可以推算出纵深面积。对此只有两个字:伟大!站在门口朝里望去石板铺地、石板作墙、石板拱顶,石天石地给人异常的厚重、强大之感。 石璧镌刻着粗犷却又极其异端的壁雕,细看竟然是一幅幅相关联的画册。 一枚怪蛋幻化成蛇状东西,继而吞食了深渊之中九叶九蕾的植物,长成九头巨蟒;巨蟒和像恐龙般生物搏斗,最后昂立在无数龙尸上;九头巨蟒长到高山仰止的程度,开始吞食月光;巨蟒幻化成九头巨人,屁股后跟着无数妖魔鬼怪;九头归于一头,成了一个狰狞的巨汉;大海深处火山爆发,巨汉采到黑晶石铸剑;剑成,名“愤天”;巨汉稳坐山颠接受无数妖魔鬼怪朝拜;愤天在地狱毒池中粹炼;群魔劈山挖地修造九天魔宫,并祝贺加冕“九天魔尊”称号;巨汉在天宫似的神殿外偷窥一名美妙少女;少女沉浸在溶溶月光中精炼一枚铜镜似的宝鉴,一道道银色亮光在宝鉴上闪烁;突然巨汉抱住少女飞遁天外;巨汉和少女强行结合,不久男婴哇哇落地;少女,不,应该是少妇,怀抱男婴,含笑把宝鉴套在孩子胸前,背后巨大的魔尊仰天大笑。 最后一张石雕篇幅特别大,镌刻也粗糙、模糊,但是还能分辨:天外云层中飞来无数仙兵仙将,群山丛林中跃出数不清的妖魔鬼怪,中间七位神仙般人物正围斗九天魔尊;浮雕最下角连续几张小图:少妇怀抱男孩在刻石;少妇飞升时朝下插入“愤天”,魔宫消失;少妇最后看了男孩一眼,朝远方抛出,继而又掷出铜镜般宝鉴;然而少妇朝斗场中心飞去。 看完这些,金旗整个人发抖,无力地瘫坐在石地上,整整三天三夜没动一动。 三天后金旗站起身来,有点发愣,弄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了如此宏伟壮观的石宫之中。好像记忆被人做过手脚似的,从“愤天”劈开黑稠死水开始到眼前,中间过程没有记忆,被人为清洗?还是根本什么也没发生?弄不清,完全没有丝毫影像。他试着检查内腑,元婴在紫府静静修炼,越发神俊,赤条条的小身子上右胸印着太阴宝鉴的烙印,这是宝鉴和元婴溶合后的记号。元婴宝光隐隐闪烁,看样子很快又要突破。渡劫突破就是大乘,大乘就是真正神仙人物,这可能吗?不过一想到渡劫突破要应天劫金旗顿时有些沮丧。 正想收回内视,突然发现经脉中有两股气息在平行运息,同样朝气蓬勃,同样强悍无比,一金一银,正确些说是一暗金一亮银,互不干拢,互不影响地携手并进,奇怪?原来魔识入体时仅一细缕,被自己强行压迫在某个体内区域,什么时候如此猖獗,占了老子半片内息?此惊讶还没结束,更大的惊骇吓人般出现。 下丹田中又有一个元婴正在打坐调息。天啦!怎么会事? 这个异类元婴漆黑一团,黑中泛着金色宝光,看上去很神秘。所有暗金气息由她处出发,又回归于她处,吞吐之间像模像样没有一点含糊。更神气的是元婴头顶横着一把黑光闪闪的小剑,模样熟悉,细想就是“愤天”!啊!金旗惊呼起来,震得身周灰尘四漾。等等,他伸手摸了一模身上厚厚一阵浮尘,惊得瞠目结舌,如此多的尘土说明自己在这个巨大的石宫中呆了多少日子?一周、一月、还是一年?为什么这段日子没有记忆?这段时间中发生了什么?他长叹一声仰天躺下,眼瞪着高高的圆穹顶目瞪口呆。 最终还是接受了所有已经发生的变化,他下意识的认为九天魔尊、月光少妇和自己有关,有莫大关系。男婴、宝鉴更是有无法割舍的因果情缘。他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男婴,毕竟九千年了,一百个男婴也该寿终正寝了。可是肯定的是其间必有因果,因为太阴宝鉴九千年后依然如故。不可思议,却发生了。太虚幻、神玄,却仍在发生。 想到关联猛地想起九天魔尊的意识当时发泄中逼入柏冬儿体内,慌忙内视镇天印,又吃惊不小。柏冬儿消失,多了一颗漆黑呈亮的珠子,并且无法探测珠子内藏些什么。对此只能无奈地感慨一番,弄个精致玉盒收好黑珠。现在大致对自己有所了解,双元婴之人,特别是暗金魔婴到底具备何等神通,不知,暂时也不想知道,太吓人!而且在这个凡尘间,凭渡劫晚期修为足够横着走,要这更强大的魔能有何用?既来之则安之,有个胆敢偷抢仙女,搏斗天神的黑金魔婴也不错,他至少是个够胆、够狠的大角色! 站起身来重新流览石壁上月光仙女亲手雕绘的十二小幅、一大幅,整整十三幅神话传说,心中的感叹万难用语言表达。徐徐走来,奔入眼帘的是巨大的高台,足有两丈高,一式青石相砌坚实得无法想象。一步步拾级而上,跨上最后一级时腿一软差点摔倒。为什么?吓的,被满眼珍宝吓的! 三百平方米左右的平台居中是一张类似床的东西,左侧两张椅子、一张大长桌,右侧是一排三只大柜。床呀柜的为什么说类似,因为这些床柜桌椅在金旗眼里是翡翠,一式帝王绿、玻璃种的极品翡翠,是金旗这位翡翠专家从未见识过的有着生命力的罕见翡翠!无法形容的激动、亢奋,伸手轻轻抚模完全能感觉到翡翠内部缓缓流动的,让人舒坦无比的气息。九千年前的宝贝呀,精挑细选作为九天魔尊的卧房家具岂能弱了名头?哈哈!金旗狂笑起来。 这床还是阁床,就是像间小房间似的床,全是翡翠雕就,足有五米宽、十米长,十米高,谁叫九天魔尊体量太大呢?翠桌翠椅原材和巨床一样,估计取材同一矿脉。坐在宽的可以躺下的椅子里,放眼石宫,顿生天地在握的万丈豪情。桌椅上全有浮雕,看样子应该是月光仙女的手笔,她是那么入神、细心地打扮自己的新房。 看到巨床让人不由想起一黑一白在上面转腾挪的造人运动。一仙一魔的结合惊世骇俗,由此产生的后代呢?不知为什么金旗苦笑出声:“该不是我九千年前的出生地吧?” 在打开三只翠柜时金旗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结果还是被雷倒!第一柜满满的红蓝宝石,任何一块都数得上珍品,几块大个红宝石吓死人,见过拳头大小的宝石吗?柜里有三块!其中一块绿金色的蓝宝石足够震撼,估计一公斤左右,纯天然的切面折射出来的绿芒中央闪着缕缕金彩。这种彩中彩的宝石极其稀有,曾在法国苏富比拍过二十六点五四克拉一块绿金宝石,成交价是一亿一千万美元。这块想想值多少?这一柜又能值多少? 金旗都有点手软,迟疑再三才打开第二柜。意料之外的是柜里并没有显赫的财宝,只是折叠着一件女式长裙。、之所以判断为女式,因为色彩太鲜艳了,漂亮之极的羽毛细心穿缀而成的女裙,名符其实的羽衣霞披。不敢动手,这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不小心碰坏可是后悔莫及的。 第三柜,吸了口气才开盖。哇,许多小件玩艺儿,有包裹着的,有裸露的,莫非是孩子的玩具?想想也好笑,九千年一个男婴的玩具还能保存的今天?拿起一物,挺沉,是个玉雕动物偶,栩栩如生的一只猫咪,还是小老虎就弄不清了。不像月光仙女的作品,也许是友人送的礼品。整整大半柜雕件整理好没有一天功夫休想! 下决心把平台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收入天释戒中,幸好和田玉出了不少,否则还真放不下。现在剩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出去?石宫是带不走的,将来可以考虑买下仙人湾,开辟出一处集神话传说和自然景观为一体的旅游胜地,不想挣钱也难!这个财迷绕着整个石宫细细搜查一遍,发现没什么遗留这才朝大门走去。 两扇巨大的石门像山一样耸立着,金旗回忆当时是如何打开进来的,可惜毫无影响。开始试着开门,无从着手,伸手又推又拉,石门纹丝不动。再按门上兽钮呀鼓钉什么的,样样都试过仍然打不开、出不去。他急了,太阴流集中双臂发力猛推,渡劫期修为可想其威猛。震耳欲聋的声响可惜只打雷不下雨,力量在此刻不起任何作用。 倒抽一口凉气,难道要活囚在石宫?难道这里才是最终的死亡陷阱?他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坐下,慢慢静下心来。突然想到也许是个天然门阵?神识急忙湾入太阴宝鉴识库寻觅相应阵法。足足几小时过去,一无所获。急得他汗一头,不知如何是好。看来并非困阵之类的东东,一定是被下了禁咒,一种魔法咒语。他无法地跌坐在地,失望了,干脆原地一躺,望着三十米上多高高的圆型穹顶发愣…… 莫非自己的好运到此为止了,才短短一年半时间就一切结束了。天释戒、镇天印中储存了如此之多的宝物也将随之葬于石宫?刚才收获如此精美的红蓝宝石、极品翡翠也成随葬品?“不甘呀,不甘!”心里在一万次的呐喊,想到河市家中爱妻、未出世的孩儿、所有期待自己的亲朋好友,他硬撑着盘腿坐起,逼着自己入息。 力量,只有增强力量才能挣脱死囚!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尧峰琐事 本书主角在石宫中倍受幽禁折磨,他家中却安详宁静,日子过的井井有条。 金旗去缅甸半个月后凤娟就住到尧峰山庄,这是王玉芬一再建议的。眼看凤娟腹部渐隆,孤身一人住在城里让人实在不放心。山庄原来就有金旗居住的小楼,每天又有人认真打扫,住过来很方便。有玉芬精心照料,烟儿相随相伴,每天清晨沿着石阶登山散步,傍晚在关山工作室欣赏珍奇作品,日子清闲宁静,对于孕妇来说最适合不过了。 凤昌公司由喜鹊撑着。小姑娘精明的很,里外一把手,整得凤昌销售额每月递增,新客户直接认她是老板娘。为此小姑娘从不反对,心里还甜津津的,鬼知道小心眼里在打什么主意。 “平安无事”玉佩和玉经管、玉诗管成为凤昌两大常备、热销产品,要不是故意限产限量,有多少能卖多少。货真价实的大众产品早已闻名河市,孩子生日、友人见面,一块玉佩、一节玉管高雅又经典,寓意绵长,很是讨巧,所以每日观前凤昌都门庭若市。大宗玉材生意喜鹊一般都介绍到尧峰山庄,由烟儿姐处理。现在凤昌少了二老板文昌,在喜鹊眼里和金氏宝藏已经不分彼此了。她能感觉到凤姐对金大哥浓浓的情意,对金大哥好的女人小姑娘才当自己人。 金氏宝藏运作也很正常,不时有熟客来买些高端玉材,当然来客的生熟决定价格多少。这是金旗规定的,熟客和偶尔闯来的客人价格有百分之五的落差,在动则上百万的交易中百分之五很惊人了。关山现在很惜售玉材,无论璀璨的翡翠明料,还是温文尔雅的和田美玉他都视为可以交流情感的知心朋友。每当解开,遇到眼睛为之一亮的珍品时他会忘吃忘睡,沉浸在一种美妙的遐想状态。而此刻总会不由自主地调息修炼起来,一缕缕玉的气息不断温润着全身经脉,有种说不出的舒坦。对此关山惊讶极了,莫非玉真有灵气?莫非这就是由玉入道?对好的玉材产生莫明崇拜后,他的雕件再也不出售一件,留着给兄弟回来处理。他认为钱太多也没用,而作品能编织永恒的故事。相距尧峰山庄不远处一幢规模宏大的建筑正在日夜成长,这是兄弟的金氏宝藏博物馆,按照设计将有一大片现代宝藏展览区,而入微刀的作品无疑是该展区的重头戏。关山是惟恐准备不好,不可能再出售一件。 当然正常的饰品尧峰山庄玉工坊每日在定量赶制,提供给河市凤昌,以及香港金氏宝藏。也接受该两处的来样订制,所以玉工坊人手又加了几个,特别是打磨抛光手。也就这样惜售,每月耗材也要近吨,销售额高达两亿多。尧峰山庄像棵摇钱树,正不断地洒落成叠成叠的人民币。 这些玉芬最有数,现在木渎四大银行争着嚷着要请她,逢年过落礼品论车收。山庄巨大的现金流使尧峰两字成了金字招牌,一个电话立即就有银行人员上门服务,每周分行行长总要设宴请客,你不去还不乐意。强大的实力不仅使银行趋炎附势,连工商、税务以及环保、卫生等等行政部门也一改往日嘴脸,笑意相迎。税利大户已经成为木渎地区经济的顶梁柱,谁敢轻易得罪?再说时不时的赞助对各单位犹如热饮凉茶,冬夏全备,好处多多,如此财神爷自然一路绿灯。现在玉芬以山庄经理的身份挤进了区人大,还当选为人民代表,和以前一个村会计的身份不可同日而喻,为此心中着实窃喜。不过关山冷不丁一句话让她惊出半背冷汗:“玉芬,常想着因果,常想着报应喔。” 玉芬明白男人在指什么,她不敢懈怠,更全身心扑在山庄事务上。 现在的尧峰山庄最多的是不眠人,因为流行夜畔练功。想想,关山、玉芬、毒龙、毒蛇、烟儿、喜鹊、外加至今懒着未走的魏少平,七大修真人士正成了一道山庄的别样风景。半颗培功丹都使各人迈上一层楼,欣喜之余谁不奋发图强,修炼不息。男士们盼望强大,女士们效果更加明显。你看看烟儿、喜鹊,那个不是仙女似的,身上那种莹光流彩般圣洁气息还真有招蜂惹蝶的作用。烟儿还别去说她,躲在山庄也只给毒蛇欣赏。喜鹊却不行了,每天清晨凤昌公司照例免费送到的十几束新鲜花朵成了独特之景。急得暗恋许久的白一钧三魂丢了两魄。 他是从收买的某营业员那里得到的信息,又恼又急无奈在观前花店签下一份大单,每天送一花篮表达自己的情意爱慕。花篮自然比花束厉害,很快他得到了回报,那就是一顿臭骂:“这么无聊的事也干得出来?钱多呀?多就少付些加工费好了,还省金大哥钱呢?不许你再干这种蠢事,你乐意,我还不舍呢!”哇!骂归骂,心里反倒乐滋滋的。什么叫不舍?把钱当作自家钱才不舍!哈哈,有门! 白一钓是一往情深,而且越陷越深,本来原钻加工成各种裸钻后由毒蛇带人来取,现在成了白一钧亲自送。原来一月一次,现在半月一次,并且到达时间总挑近晚,如此可以在山庄过一宿。他热恋喜鹊的情景山庄人个个看得明白,只是喜鹊老是不给明确态度,所以大家也不能揭这层窗户纸。 烟儿明白小妹心思,暗低里劝说:“丫头,金大哥是你我的亲人,心里爱着就成,不能做让金大哥为难的事,懂吗?小白人挺真的,受了他能让你心里反而好受些。” “姐,我真想和金大哥过,除了金大哥,别的男人不进心去。” “姐懂,姐明白。可是你为金大哥想了吗?” “为什么宋诗姐姐行、文昌姐姐行,我就不行?凤姐姐也喜欢我,我试探过,她光笑笑没责备我。” “凤儿是爱你金大哥,所以任他性子。可是你金大哥更爱凤儿,别看他对文昌很好,可没进心里去。他心里只容得下一个,那就是凤儿。其他人只是男人的业余罢了。虽然也不会亏了她们,但不一样,懂吗?不一样。你和我金大哥就不是当女人来待,而是患难与共的亲人、妹妹。在他心里占着位置,和凤儿不一样的位置,也是很亲近的那种。丫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有今天该满足了,而且我们能天天和金大哥生活在一起,活得平静、轻松、自然,由金大哥护着我们,不是也很幸福吗?” “姐,这些我懂。只是总想着和金大哥好,那怕一次也行。我最近老做梦,反反复复总是靠近不了金大哥。姐,这些噩梦是真的吗?”喜鹊低声抽泣。 烟儿无奈地叹息说:“只是梦而已。告诉你一个摆脱噩梦的方法,修炼,加倍的修炼。这样不仅可以从烦恼中走出来,而且你会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以如美貌。你没看见白一钓见你时的馋样?” 喜鹊噗呲一声笑起来:“他呀,就是一副色咪咪样。” 尧峰山庄还有两个大忙人。一是毒龙,这家伙兼起金氏宝藏博物馆和金冬强知青养老院的工地保安工作后尽心尽职,凡是工地上的东西,连一根钉也别想偷偷带走。现在手下也有十八号人,除了四个是以前帮会小弟外,其余十四个一式退伍军人。训练像模像样,山庄保安和建筑工地保安都挺让人放心的。他还有个额外任务,就是照顾着崔叔。每天晚上陪他喝酒不说,养老院工地上时不时就传来他老人家扯直的嗓门:“毒龙,你来看看,这咋整的?” 知青养老院工程比博物馆快一倍,简单,不像博物馆全是美国人设计、美国人监工,搞什么绿色能源、生态循环等等花样。而且面积也小了三分之二,才一万平米建筑面积。现在框架全竖起来了,正在配门窗,再搭两月时间内部装修也可以完工。养老院门口有座金老爷子的石像,本来想用和田玉雕的,可想到天长日久只怕贪财人起歹念,反倒屈了老爷子才改成金山石。现在石座砌好,石像正在关山工作室里。毒龙每天必检查石座,就怕来往车辆碰撞从沂山运回,有着金老爷子手迹“龙溪”两字的大卵石,这可是金大哥的宝贝。 毒蛇忙,别人却看不出来。自从烟儿接手销售后这一块他基本放手了,心思全放在金旗交代的几件事上。先跑了一趟青城山,用一本簿簿的小册子换回一亿现金和十件古玩宝贝,现在全藏在关山的地库里。他不明白金旗为什么执意要现金,一亿现金装满别克公务舱,真够怕人的。十件宝贝虽然不太懂其珍贵处,当十件古玩或者一亿元随便挑时他毫不犹豫地选十件古玩。当时从青城派几个白须老者的神情他看得出选对了。其中一件纯金的方鼎特别惹眼球,金气蒸腾、宝相夺目,人介绍说这是大周始皇帝武则天的“立天鼎”,是她改元立国祭祀用的礼器。毒蛇大喜,加赠青城派一颗“培元丹”。当脸露不舍之色的青城掌门接过“培元丹”时差点高兴的失态。这可是能促使一步登天的仙丹呀! 沂山,包括省城的监视网仍然在继续着。云霄夜总会已经关门大吉,云朵的珠宝店还开着,生意淡淡,接连不断的投资、赌石失误使这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女人意气沉沉,花容失色。云氏投资也奄奄一息,执行人的背叛很致命,除了苟延残喘外一时再无翻身的迹象。看得出云氏把希望全放在沂山找记忆水晶上,从一亿元买断沂山使用权后整整半年间只是不断在山体上钻孔勘探,弄得后山满是窟窿眼。要不是及早迁出金老爷子的坟墓,准遭殃不可。随着他们勘测力度加强,当地政府也加强了检查力度,说穿了就是别动地下矿物的脑筋,这山你们只有使用权! 应该说监视网反馈的信息全是正常,其中只有一条引就毒蛇注意:原来很亲近的云家母女突然在半夜大吵,女儿的哭闹声竟然惊到四邻? 第二百二十二章 山雨欲来 母女争吵的原因据邻居再三回忆有“水晶”两字。难道沂山发现了记忆水晶?但也不用云家母女发生争端呀?弄不明白先放着,吩咐下去密切关注。 这样平静而忙碌的日子又匆匆过去一个半月,由于金旗常常无声无息地消失许久,大家也没太过放在心上。金旗的强大,罕有敌手,连最敏感的凤娟也毫无所觉,只是抚摸着渐渐隆起的腹部思念不安分的丈夫。 这天下午凤娟正懒洋洋地犯,玉芬上来说有客人,而且非得见庄主夫人。凤娟有点诧异,问:“是熟人吗?” 玉芬笑说:“不是熟人,是建行杨建民行长,他带着一位珠宝商想见见你。” 见我?凤娟觉得奇怪,生意找烟儿,接待有玉芬,为什么非得见我?她摇头说:“说我睡了,我不想去见那些瞪着怪眼的男人。” 玉芬说:“我知道,若是男人早回了,是个女的,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听口气认识金旗,问了几遍又不说,所以我想应该去听听怎么回事。” 哦?凤娟一怔,马上穿戴好下楼。从住处到接待处百十米距离很快就到,一进门凤娟就从对面站起身来的女人眼里看出一丝忧郁。她立刻敏感到自己丈夫很可能出了什么事。这种感觉毫无根据,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超自然的灵觉。她快步走到女客跟前,有点失态此匆匆问:“请告诉我,金旗怎么啦?我丈夫究竟怎么啦?” 在没见到尧峰山庄时徐少岚无论如何想不到金旗是有这般身价的人,建行杨行长一路为自己介绍真所谓越听越惊。每月动则数千万的现金流,还不至建行一家,想想生意有多大?这些仅仅是尧峰山庄中金氏宝藏一家公司的实力。听介绍闹市区鼎鼎大名的奢侈消费品典范凤昌珠宝也是姓金的产业,而且香港、美国都有大资本往来。相比之下自己引以为荣的珠宝公司以及每年举足轻重的利润根本不值一提。看到如诗如画,依山傍水的山庄,以及规模宏大,造型新颖的正建建筑她从内心发出感叹:“天外有天啊!”对金旗没事找事闯入谜一般雾区的事实更觉可惜可悲。她半月前就和阿英返回中国,一直惦着金旗托付交代的话,尽管自己觉得他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但是仍然天天为救自己性命的年轻人祈祷着。迟半个月到尧峰山庄传话,正是期望来此会撞见已经平安归来的金旗先生。然而事实是失望。 来之前自己先去了常熟何家,传递了唐成最后交待的遗言和遗书,没想到何家大少何文豪欣喜若狂,完全不顾是否有外人在场,大呼:“老天有眼!天助我也!”连何伯父也喜形于色连干三杯。很明显何金两家有仇,深仇大恨那种。今天没化力气就消灭敌人高兴得几乎忘形。 原来何文豪十分贪恋自己,在看过唐成留言,特别是自己对金旗最终走进雾区的事实描述后,他居然会一直自言自语着:“凤妹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重复再三,大有入魔之态。在弄明白凤妹正是金旗先生妻子凤娟时,让人很容易猜到金何两家的仇根根源,也更促使自己见一见这个“凤妹”的决心。可是就在见到的一眨那,这个信心动摇了,“我见犹怜啊,又怀着身孕,该不该把事实说出来呢? 徐少岚不顾凤娟催促,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熟女,结论是自己无论容貌、气质、风度全不及对方多多。这个女人天生贵族气质,一举一动间无不漾溢着高雅风韵,即使腰际微隆,反倒凭添几分母性的圣洁和丰润。难怪何文豪会垂涎欲滴,相比之下金旗先生淡然的笑容、健康的体魄、洒脱的气度更配,更合适眼前这位美艳惊人的女性。如果换着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看凤娟的焦虑神情,徐少岚很迟疑、很担心,说了事实后会不会引起不好的……她不敢想下去,心中只是不断叹息。 凤娟完全领悟对方吞吞吐吐的含意,她是个大智慧的女性,大事临头反倒冷静下来。慢慢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望着徐少岚平和地说:“请原谅我的焦急和慌张,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金旗的妻子,有关金旗的一切我都希望知道,无论好坏。请问,你们的来意是想告诉我一些关于我丈夫的消息吗?” 徐少岚暗暗佩服对方的冷静,她点点头说:“我叫徐少岚,是金先生参加的九人探险队成员之一。今天特地来想告诉金夫人一些事,以及和金先生最后分手时全金先生说的一些说。” 听到这里凤娟浑身一颤,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王玉芬匆匆对两名服务人员说了几句,就匆匆坐到凤娟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抚摸着。几分种门外就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不一刻毒龙、毒蛇、关山、烟儿、少平全闯了进来,一时接待室中气氛紧张起来。 徐少岚有点发愣,凤娟摆摆手说:“全坐下,别插嘴,听徐小姐说你们金哥的事。徐小姐,请坦率地说吧,来的全是金旗的亲人,我们准备好了。” 烟儿一闪身坐到凤娟另一边,紧靠着。四个男人齐齐站在沙发后,仿佛想以身躯给凤娟作为依靠似的。这种情景很奇怪,沉重中有一种力量,一种能够抗拒一切的力量正在凝聚、正在昂起…… 徐少岚感觉到了,她省悟这是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以金旗为核心的整体,能够抵御一切,同样能摧毁一切。一瞬间她决定了有些话必须保留,否则将流血死人!她轻咳一声,挺直身子说了四天三夜仙人湾大林莽所发生的一切,包括金旗怎样被开除赶走;怎样遭遇巨蟒袭击,失踪两名队员;怎样惨遭食人蚁追杀,徐石之死;龙三怎样被狂人蛇咬,最后爆体而亡。(这里徐少岚瞒去了开枪杀人一节和阿英遭强暴的事实,这是两人商量好的) 说这些时她意识到一种强烈的恨意充实在空间,随时有爆炸的危险,所以她尽可能的平和语调,慢慢叙说:“当我和阿英惊慌失措时金先生突然出现了,伴着他走出丛林的还有一头黑豹、一只夜枭、一头长着红毛金甲,巨大的怪兽。金先生的到来不仅解除了我们的危险,还带给我们许多装备。可惜他执意要进入白雾区。我再三告诉他亲眼看见许多毒物进入,以及缅方特派员差一仁先生最早进入,至今未回的事实。他还是坚持要去。组织方成员之一唐成先生据说是巫门高手,一向与虫蝎毒物打交道。他进入时也像临终遗言一样交代了许多身后之事。这些我全说了,再三劝了,没用。金先生毅然朝翻卷的白雾走去,走几步回头说:‘你若有机会见到凤娟,就告诉她我会回来的,不管多少时间,相信我一定会回来!’他是笑着说的,说完就进了雾区。” 故事说完,屋里寂静一片。没有想象中的悲泣和深叹,只是保持沉默。 徐少岚站起身说:“我之所以没有尽早来告至,只是一直幻想着金先生已经回来,根本不用我传什么话。可惜事实是差一仁没有回去,唐成也没有回去。我很感激金先生在丛林中对我的帮助,至今后悔当时没死皮赖脸拖住他不让进雾区,可惜了。该说的全说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少岚的地方尽管吩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联系电话。少岚告辞。”说完和杨行长出门而去,她实在忍受不住接待室里沉闷的压力。 许久、许久没人说话,王玉芬第一个忍受不住落下泪来。毒龙怒吼着:“我要去缅甸!”魏少平也恨声道:“他娘的仙人湾,老子非铲平你不可!” 反倒是凤娟静静坐着,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的吓人。连烟儿也感到恐慌,一味劝慰着:“弟妹,冷静些,别憋着。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凤娟摇摇头,唇际突然浮起一丝笑意,说:“我想明白了,旗没有事,一定没有事。有事的话我会感觉到,我一定会感觉得到。你们不必用同情的目光看我,我没有吓傻,也不是在说疯话。你们不记得吗?旗叫徐小姐带回的口信怎么说的:‘不管多少时间,我一定会回来。’他的话我相信,旗一定会回来。” 大家都有些发愣,不知说什么好。凤娟真的笑了起来,很妩媚、会心的笑,又说:“当我急傻了,说傻话?我告诉你们夫妻连心,如果他有危险我真能感觉到,这几天我都睡得很踏实,没有一点不安。请你们千万相信我,旗没事,只是遇到了困境,暂时无法摆脱。需要帮助,所以我们应该去帮帮他。去缅甸仙人湾帮他,谁愿意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贼心不死 一天后一支由关山、毒龙、毒蛇、魏少平四人组成的小分队飞赴缅甸,曼德拉机场有罗大伟接机,休整一天,将赶赴仙人湾大林莽。由于关山有储物镯,备用物资准备得很充分,足够四、五人半年的消耗。原来还准备多带些帮手,想到丛林的险恶,一般人很难应付,只能以精干为组队宗旨。四个修真人士应该很强大了。凤娟特意为他们装备了人手一部卫星通讯器,这是摩特罗拉最新科研成果,不仅能和外界保持联系,而且准确定位、记忆走过的路途、遥测方向等等先进功为深山密林中的探险活动提供了周到的帮助。而且凤娟还有一条指示,万一林莽实在难以逾越,可以巨款买下仙人湾,用直升机吊运重型开路器械强行打开通往雾区的通道。所以毒蛇怀揣着二亿美元的摩根大通钻石卡出发,身后还有强大的经济后盾。 关山他们走后凤娟停止了山庄经营活动,加强保安措施,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夏季的江南异常湿热,心情烦闷时连树上知了的鸣唱也会惹人不安。一周了,四人小队发回的信息是仍然在雨季的大林莽中摸索前进。凤娟知道这是关山在安慰自己,他们一定仍然像没头苍蝇一样毫无建树,否则早明确汇报好消息了。很理解这四个忠心耿耿的朋友,凤娟知道他们的勇气、决心是足够的,剩下就看运气了。 王玉芬、烟儿几乎日夜陪伴着自己,此刻三个女人守着一台卫星讯号接受机百无聊赖地随便歪着、依着。突然玉芬手里的山庄步话机响了,是保安队副队长丁强的声音:“总管、总管,河市市长何凯带着客人来访。是否接待请指示。” 几天来已经婉言谢绝十几批客人了,但是对方河市市长能拒绝吗?玉芬目光斜向凤娟,看到她点头,便说:“放行吧,领他们到接待室。”然后问:“凤妹,你去见他们吗?” 凤娟毫无兴趣摇摇头,现在来中央首长她也懒得动身。 两辆黑色奥迪停在一号楼前,先下车的一位王玉芳认识,是木渎林镇长。他向迎候的两位女大笑了笑忙着去拉开后车门。一位胖胖的中年人,谢顶,戴着眼镜,电视上常见,从副市长位置上刚刚拨正的何市长。在他身后下车的看样子官位更大,白发苍苍却红光满面,跨下车子目光就威严地四周扫视着,一副上位者派头。第二辆车也下来三位,一妙龄女子扶着一位老人,还有一人玉芬一见心里就别扭。何文豪,他怎么还有脸来? 一阵形式上的寒暄后众人入座接待室,玉芬一一送上碧露春茶和自己的名片。何凯市长哈哈一笑问:“王经理,山庄的老板和老板娘呢?今天省里王专员带着美国客人来访应该请主人来见个面嘛。” 玉芬站在林镇长身旁小声说着什么,见问笑答:“实在不巧,金庄主一月前去缅甸做生意还没回来,凤总最近身体略有微恙,一直在卧床休息。” “什么,凤娟病了?”何文豪突然插嘴问,还一脸焦急之色。 玉芬看多没看他一眼,反问:“何市长今天来访有要紧事吗?” “你!”何文豪气得正想发作被何凯的目光阻止,他憋红脸狠狠地瞪了王玉芬一眼。 “没事,就随便看看。”何凯挺沉得住气的,继续说:“上次丝绸旅游节上你们的获奖作品《海潮观音》,美国客人很想看看,若谈得拢也有购买的意愿。这可是好事吧?” 玉芬还没回答,烟儿抢着说:“本公司从昨天起就停止一切销售活动,没什么可谈的。” 很生硬的回答使在座之人都吃了一惊,那有开店推客人的,而且是堂堂一市之长带来的客人。大家注意说话的女子时更添惊愕,哪来的如此美女!一身淡水灰长裙很朴素,却掩不住玲珑、婀娜身材;淡扫蛾眉,不仅没有少了浓妆艳抹而失去耀目光采,反倒增添几分出尘气息;让人真有“佳人疑是广寒来”的感觉。甚至连一把年纪的美国客人也惊艳发呆。 “姑娘贵姓,为什么有停止营业一说。”何凯市长忍着恼怒,语调尽量放和缓,老实说若换个人早板脸了。当然美女也会给自己面子的,他心里暗忖着。 可惜事情完全两样。烟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停业原因是商业秘密,恕不奉告。其实即使不停业,你们也是不受欢迎的客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什么,不受欢迎?一位大市市长,你们的父母官,另一位本省专员,副省长级别会不受一家企业的欢迎?多少人唯恐巴结不上,竟然胆敢当面宣告不受欢迎?何凯简直怀疑自己发生错觉,但转头看见专员铁青的脸色才明白这个出尘女子不仅出尘,还出格,出大格!他落下脸来,手中茶杯重重放下,说:“什么意思?说清楚!你是谁?” 玉芬也有点愕然,弄不明白烟儿为什么冒失得罪他们?烟儿似乎对客人集体翻脸没感觉,话声依然平淡:“何文豪是个地地道道的流氓,对他尧峰山庄不仅不欢迎,很有乱棒赶出去的可能。因为这个流氓,你们被牵连了,也成了不受欢迎的人,道理很简单。至于我是谁,好像并没有告诉你的义务。你可以利用市长权力派人来查语言冲撞你的小女子,甚至把我抓起来,判刑。这些不是你们何家常用的手段吗?我等着呢。” 好一通挟枪弄棒的话语,敌意明显,不仅对何文豪,已经包涵了整个何家。何凯对此毫无准备,有点措手不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何文豪早忍不住了,见叔叔不出声,走前几步怒喝:“你这该死的女人,胆敢骂我!” “怎么,你不是流氓?你在香港勾结黑帮,谋杀人命,抢劫钱财这些流氓行为要我一一说明吗?要我说你不仅是流氓,而且是专业流氓。你别以为躲在何凯市长的翅膀下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胡作非为,别以为流氓行为会逃脱惩罚,总有一天你、和包庇你的任何人都逃不脱应有的惩罚。今天我慎重地告诉你,何文豪!” 烟儿不亢不卑、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完全激怒了何文豪。平时谁不让他三分,他的背景后台、亿万财产是世人不可及的,可这臭婊子……他疯似的扑过去,扬掌朝对方粉脸扇去! “啪啪”声响,紧接着发出惨叫的不是娇弱的女子,而是一米八几的何文豪。他跌倒在地,一嘴鲜血,挣扎着想翻身爬起,可撑了几撑硬是没撑起身子。一个字“惨”! 烟儿好端端站在沙发边,正用手帕狠劲地擦着右手,嘴里还叽咕着:“怎么会用脸来撞我的手?脏死了,脏死了。” 省专员轰然站起,对老者说::“翁老走吧,别污了你的眼睛。”说完转身而去,后面紧跟着一老一少两位美国客人。 何凯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到尧峰山庄来确实是客人的意思,自己主动引荐一则是在上司面前卖弄,二则也是受何文豪怂恿。对付金旗何氏宗族蓄谋已久的事,机会就在眼前,文豪已经迫不及待了。看来今天尧峰山庄之行完全是个错误,不仅过早暴露了自己,给敌人警惕、防卫机会,而且在领导面前出丑对今后的前程大有妨碍。更可怕的是接下来何氏采取报复行动时很可能由此受到怀疑,起码专员会起疑心,美国客人会起疑心。尧峰山庄不是一般单位,她是有着国际背景,实力雄厚的经济联合体,一旦出事,媒体介入少不了,那么知情人将今天发生的事联系起来看是一定的,何凯、何文豪将成为头等怀疑对象。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望向那个灵牙利嘴的女人,她似乎簿唇挑着一丝微笑。何凯实然一惊,这女人是故意的,如此干就为了间接防备我们下手!啊,她是貌似出尘,实则城俯很深、很深! 等何凯、林镇长扶着何文豪出来时,第一辆奥迪早已离开。车子刚驶出尧峰山庄,就听背后大铁门“哐哐”关上。何凯摇摇头,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赶出门来。 何文豪还在狼狈地哼哼哈哈,看样子这记耳光确实重。不知为什么何凯反而觉得轻松些,因为这样一来自己有理由把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赶回常熟去,自己也可以推说时机不成熟而阻止大哥执行野蛮报复。最重要的是不能由于大哥宠爱这笨蛋而赌上何氏全族命运! 接待室里很安静。王玉芬望着地上斑斑血迹,不解地问:“烟妹,为什么故意这么做?” “敲山震虎。”烟儿一字一字地说:“庄主失踪的事何家一定知道了,今天是来试探。我们示弱只能加快他们动手的速度,相反也许能使他们疑惑,我们需要时间。” 第二百二十四章 半仙半魔 家里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主角还是百般无奈。 时间对于金旗来说已经失去意义,他朦朦胧胧中修炼,下意识地忘却时间,否则他会急死。一周,还是一月,甚至数月不知道。知道又如何?出不去一切都失去意义。巨大的石宫殿几乎每一处都探过、试过,冰凉的,像自己的脱困希望一样冰冰凉的。那扇巨大的毫不动摇的石门似乎和整个石宫连成一体,根本不是供人出入的门,就是一堵严丝密纹的石墙。天啦,难道九千年后这就是自己的活棺材? 他厌恶石璧上的浮雕,用力砸,可惜撼山般的力量像击在棉团上一般。至此他才恍然大悟石宫同样是座阵,是座阵中阵。假如仙人湾白雾区是座自己还能认识的困仙阵的话,那么石宫就是一座自己根本不识的幻阵。那些浮雕、石台,那些翡翠床、椅、柜等等也许全是幻觉,而自己此刻也正在梦幻中。想到这里他放弃了所有挣扎,本能地入静、调息,在清凉的太阴流沐浴下度过一天又一天,一周又一周。 再一次醒来时身体内部出现异常,下丹田中那颗黑金珠子居然自说自话地活跃起来。一丝丝暗金色气流喷簿而出,自成一股自动地在穴脉中奔行,感觉很诡异。也许幽居无聊,没事找事,金旗不但不阻止,反而任其自然,感受着别样修炼。 说来也怪,九周天后手指上的黑暗戒子有点发热,并且越来越烫。金旗忍不住释出神识窥测,哇赛,吓了一跳!迎面就是一册紫色封面的巨书。试着用神念翻动,不行。太阴流?更不行,根本没反映。灵机一动,为什么不用暗金流试试?(这名称是他自创的)九周天运行下来金旗感觉暗金流已经可以掌握,尽管有点生疏,但是缓急、快慢想怎样都能办到。那么暗金戒子属于九天魔尊灵物,而暗金流又是他的魔能,一家人是不是好使呢? 移来一缕暗金流,嗨!果然很容易翻开紫色封面。就在翻开的刹那间一片紫光炸开,全是千丝万缕纷杂的紫色光点,密密麻麻朝自己扑来。奇怪的是进入脑海后所有的光点变化成一个个字迹,串连成清晰的一行行文字。顿时《千变魔功》、《九宫魔阵》、《法宝淬魔》、《魔丹百法》等等功诀蜂拥脑域,就像灌水一样灌了个透!千奇百怪、神奥玄乎,这种诱惑是人无法抗拒。金旗很快沉浸其中…… 恍惚中醒来心情极好,真有大梦方觉醒,窗外日迟迟的感觉。幽禁之人心情为何好?因为现在姓金的已非昨日,在他体内太阴流宛如银练曼妙畅延,暗金流恰似火链铮锵奔行,真有点半是海水,半是火焰的味道。在读透、记紫色巨著点点滴滴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至少有半个入魔了。九天魔尊的大神通自然溶入识海,和九千年前大闹天庭的九天魔尊相比自己缺少的仅仅是功力、历练和经验。这些均非一蹴而就、一步登天的事,需要时间和实际操作。对于金旗来说魔尊的魔能、魔技才是无价之宝。比如熟知《九宫魔阵》后就知仙人湾是一座“混元天魔阵”、而石宫恰是“妙乙归一阵”,听名儿还有点道味!说到底“妙乙归一阵”犹如一个驿站,从此地到彼地的中间站,不洞悉之人入此便入死穴,虽无大凶险,却能慢慢困死你。 金旗此刻有点处在慢慢困死似境地之中。 然而“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一个拥有九天魔尊全部魔识的人岂能被区区魔阵困住?抬头看石宫穹顶果然有一小凹穴,这就是锁孔,而相配的钥匙真是自己在京城北香山麓鬼市上买来的“魔焰”翡翠!说也奇怪,偶尔瞥一眼便三万元收了“魔焰”翡翠,本以为是捡漏,赚大钱,没想到会误入魔阵绝地,而“魔焰”恰好是巧解“妙乙归一阵”的枢纽。这不是捡漏,简直是捡命。所以说有因必有果,“缘”字就是了的。 对于半仙半魔金旗毫不在乎,他没有门阀之见,没有正邪之辨。魔又如何?只是一种极端的技巧,和仙术没什么差别。至于将来魔是否会对自己的性情有所改变,现在不知,这是将来的事。老实话就算改变又有什么关系?一种另类经历罢了。相比表面道貌岸然,满腹男盗女娼的正人君子来说,魔真有些可爱,有些令人向往。 像金旗这种出身草根的现代人多的就是叛逆行为,怪不得他们,要怪就怪伪善的…… 环顾四周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该拿的全拿了,该知的也全知了,至于数千前年魔头和仙女是不是和自己有些血缘关系,无法弄清楚,也就不去弄了。单手托着“魔焰”,纵身朝穹顶跃去,接近锁孔时手中“魔焰”随即投去。只听“咔”地声响,“魔焰”恰如其分地入凹穴。 突然,黑焰怒射,整个石宫震颤起来,无数烟尘、碎屑飞扬。凹穴处继而爆出一片耀眼光环,层层叠叠向外扩散,光彩越来越炽烈,闪得人眼无法睁开……一股无法匹敌的吸力自天而来,金旗毫不反抗,身形如一片轻叶顿时被摄入虚妄中。 此刻金旗觉得被猛地弹出某个通道似的,被强劲的气流裹挟着,不由自主地抛入太空,然后一震,神知完全恢复,脚是脚、手是手了。睁眼四顾自己处身在茫茫林海之上,脚下是层峦叠嶂、绿浪涛涛,而且是无边无际一看望不到边。居间绿色丛中升腾着白色浓雾,足足有百十平方公里的范围烟雾弥漫,显得朦胧、阴森。金旗只觉得背脊微微发凉,他知道这就是仙人湾的“混元天魔阵”,尽管已经掌握了开启和脱阵的魔诀,要他再进去一次还是不敢。 “目识境”打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林莽白雾区域中有一大片暗影正缓缓沉入黑暗地层,越沉越深直至不见。这是困死自己数月的石宫,也就是“妙乙归一阵”,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溜溜的。也许关时间长了产生感情?也许石壁上雕刻的或许和自己本源有关的故事?也许巨大的翡翠家具以及偶尔获得的魔尊大神通?这个“妙乙归一阵”确实给了自己许许多多,特别是那一份遥远的,近乎荒诞的遐想。 人有时真得很怪,身置于某地、某个环境时种种不适,千怨万恨,一但离开,而且肯定自己再也不会回头时,心情变了,变得那么脆弱,那么弱不禁风。笔者接触过许多知青,他们遥想当年泪眼朦胧的神情,说到小油灯下写家书时描叙得百般诗情画意,柔肠寸断,即使三无肉,也会说那时的白菜发甜,可没有一丁点农药。怪不怪?想说清究竟为什么会如此,看来不是三言两语的事,这里只是略略感慨而已。 反正金旗已经自由,有资格去缅怀过去,这大概就是对受苦人的一些精神补偿吧。 站在白雾区上方金旗才确信自己脱困了。右手一挥,天释戒中取出一块电子表,一看吓了一跳,今天已是七月十二号,从三月底进入仙人湾大林莽足足有三个半月。他深吸一口气,要紧的是辨正方向离开。他记得探险队是由东进入林莽的,便试着朝西飞行。(其实他完全记相反了) 腾飞约七十多公里,脱离雾区后他降低飞行高度,寻觅原来进入的小径以便认准方向。此刻是中午时辰,阳光透过叶隙林子里光线还可以,没多久就发现人迹踩踏出来的小路。哎,路和以前不同,宽了些,好像能过一辆车的样子。还有河?一条三米宽的流水正一路吟唱着穿林而过。树林似乎稀疏些,低矮的灌木居然有被人修现过的迹象。莫非此地有人居住?金旗一下子绷紧了神经。 干脆落下身形,沿路潜入。先是一片水田,又传来几声狗叫,远远地看见几排原木结构的房屋时金旗终于省悟走岔路了。不过眼前的景象实在诱人,他弄不明白在这凶险异常,交通极端不便的环境中怎么会有人居住?根据五、六排木楼的样子居住的人还不会少。太奇怪了!他慢慢潜进,距离一百来左右跃上一棵榕树,自上而下细细观察。 木房像苗族的高脚楼,下部由粗木架起三米多高,然后才结屋盖顶。木楼周围除了几株粗大的青榕,其他树全砍伐干净。这一则防野兽,二则能通风、有利日照。木搂下有木栅栏围住的半地笼子,里面关着野鸡之类的小动物。几条狗正蹲在木笼上打着,几件质地很厚重的衣物挂在树下,看样子是洗过在凉晒。这衣服金旗看不懂,不论款式、质地都超出自己的知识范畴。有趣的是河边还有几洼菜地,种着红绿辣椒。看来山居林地生活还挺有滋有味的。 正偷瞧着,只听第一幢木楼门“吱嘎”响着走出一个人来,一束长发披肩而下,垂至腰际。居然是位女性?若不是很不合身的衣裙看着别扭,光凭五官,此女最起码说得上秀丽、清雅,自成风韵。 她站在屋外木廊上向北眺望,那里是一片丘岭,也许有她的丈夫或父兄正在打猎,暮色将至盼归了吧?金旗有点想进村和此女聊聊,又恐惊了她,犹豫不决。这时另一幢搂里传出老人的喊声:“阿花,太阳快落山了,你也别尽望着,该生火做饭了。今天打猎的几个一定劳累,听说还要刮盐粉,采几块玉石回来,不知该死的老公猪还在不在,愿祖宗显灵保佑男人们。你备些水酒准备着,多弄些干肉吃食的。” 被称作阿花的女子“嗯”了一声,转身推门入内。 完全是中国话,而且是北方口音。在缅甸的荒无人烟的野林中住着一群中国北方人,而且说到“打猎、刮盐、还有采玉”,啊!这里有宝呢!金旗真有点脑子不够用,世界真无奇不有! 第二百二十五章 唐朝遗民 “目识境”看清五幢房子大概住着四户人家,其中有一幢像是工作室或者库房。另四幢楼里分别住着老少七个妇人,说话的两户只有老少各一人。另两幢倒还有一男三女四个幼童,都紧闭着房门很警惕的样子,看来林子里猛兽不会少。既然男人都不在家,金旗决定暂不去惊世骇俗了。 自己一身烂衫也应该换身衣服去做客人,退入林子,找个僻静处在小河里洗涤一番才重回村口。此时夕阳西下,西天几抹霞彩给树梢描了道漂亮的光带。幽居多时又能看到日出日落心中真有几分感慨,特别是面对田园牧歌般的荒林小村,陌生故人时,感觉既新鲜又惶恐,究竟是拜访他们好,还是别打扰他们?拜访幸而弄几件想不到的古董玩玩;一走了之至少能保持他们原始却宁静的生活。犹豫不决啊! 远处传来几声呼喊,声音很焦躁,只见四人抬着一副简易担架匆匆奔来,后面还跟着两人。闻声木楼里全体涌出朝来人迎去,一忽儿就传来哭声和骂声。有人受伤,也许伤势很重,妇人已经惊惶失措,只剩下哭了。 男女都进了同一楼,金旗远远望去不由皱起眉头。伤者腹部被利物挑开,豁了个尺长口子,这些人仅仅用热水反复擦拭着,热水里倒了些白色粉末,可能是盐。盐水能消毒不能止血,这么大伤口不立即缝合、止血,生命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不能见死不救,在确定那些村民无法进一步治疗时金旗毫不犹豫上前敲门。 敲门声足够震撼屋内人,这在他们的记忆中绝无仅有!面面相觑好一阵才由一位长者起身走到门后,轻轻问:“何人?” “一个偶尔路过的客人。”门外有人答。 闻声恍若晴天霹雳!屋里人一片惊色,老者也倒抽一口凉气。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有生人来访?祖辈相传一千三百多年除自己家族人员外,从没听过一句人话。这里是绝地,自己无法出去,别人也无法进来。恍若隔世般苦度岁月,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简直像遇到天外来客一样,是友是敌?恐慌、无措、不知是应还是不应?老者直发愣。回头望着族人,个个都像憨头鹅似的,犹豫再三老者还是小心翼翼地拉开木门。 欣长的个头,一脸笑意。一身奇装异服,背上还背着个火红色的大包,眼睛?客人的眼睛很特别,亮闪闪、银灿灿的,不像中原人。 老者小心地问:“公子从何而来?不知所为何事?需小老儿代劳之处直言便可。” 文绉绉的对白,估计是古代遗民。瞥见妇人梳高髻、纹山字眉,心中就闪过唐朝白居易“丽人行”上所描绘的唐女们,莫非是唐朝遗民?这可是一千多年的事呀?顾不得讶异,病人要紧。金旗问:“我从那里来先慢慢说,只想问问榻上伤者为何不进行医治?” 老者脸色立即喑然下去,叹息说:“缺医少药,伤口小些尚可挺过来。像这般巨疮只能听天命。我等焦急万分却毫无手段呀。” “老人家是否可容我试试,在下实在不忍人命在眼前活活消亡。” “公子是医官?” “在下学过。” “万幸、万幸。”老者以手加额忙把金旗请入房中。 金旗也来不及寒暄,分开众人,从包是掏出一大堆急救用品,(当然都是来自天释戒)先弄两针,止血消炎。然后伤口涂了几遍酒精,(好哉病人早昏死过去,否则会痛得受不了)开始缝针。他真学过急救手法,加上现在眼明手稳缝上十几针自不在话下。最后洒上药粉,包扎妥当,前后不过半小时。他没觉得什么,围观之人看得瞠目结舌,不仅是缝肚子的手法,而且天外来客的每一件东西都透着新奇,明闪闪、晶莹莹的刀剪简直犹如仙器。 看着伤者肚子不再流血,沉沉睡去,众人才邀请金旗换室叙话。 当然众人最先要求救命恩人说清从那里来,因为这对他们关系重大。金旗说是从天上来,没一个信。无奈,金旗在室内表演一手虚空散步,直吓的男男女女全趴在地板上求上仙宽恕大不敬之罪。 金旗忙不迭拉起这个,又扶起那个,忙了半天才松口气说:“我不是仙家,就是学了些飞行之术偶尔路过,见荒山野林有人居住一时好奇才下来观看,不想见到诸位。不知为何流落到此?” 这一问老者深深叹息,沉声说道:“话得从神龙元年说起。武皇则天卧床不起,宰相张柬之与大臣敬晖率羽林军五百余人杀入宫中,迫武帝传位太子李显,恢复唐国号。自此百官、旗帜、文字均回了旧制。武皇当年粹死,唐李氏追剿武氏宗族。祖先乃武三思一脉支族,无奈中弃家逃命,一路南来。穿过南昭国时数百人死了多半,李家仍不放过,百余口老少才潜入茫茫密林逃命。 “转反复进了这片死地,开始觉得人迹罕至再无刀光剑影,岂料几年后发生地动山摇,原来入口成了万丈峭壁,根本无法渡过。族人们几代人寻找出路,要么有去无回,要么失望而归。特别是朝东一片终年雾地凶险异常,别说人,猛兽入内也从不见回头的。朝西重山峻岭更加难以飞越,所以数十代人只能在此苟延残喘,百十口人喘息至今仅剩老少十七人,若不遇恩人,伤者武山子小命恐怕难保。从小老儿数起第二代五人,第三代仅三人,如此下去很难再维持下去了。” 金旗忍不住问:“表面看来吃穿都不成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人口逐年锐减呢?” 老者伤心地说:“伤病两字害人呀!终日打猎,谁为猎物?每年都有青壮死于兽吻。夏季霉雨连绵蚊蝇滋生,人很容易获病,最头痛的是一种忽冷忽热之病,还要彼此感染,死人更多。林子里惟独少盐,在东边玉矿中有一道矿脉,碾碎有咸味,可当盐吃。不过和海盐味道不同,有股铁腥味,多吃会腹泻。少盐无力,人衰老很易,恩人你猜小老几岁了。” 皮肤不黑都苍白,人瘦弱,目光散淡,皱纹密布。金旗往好里猜:“老人家六十出头吧?” 老者摇头说:“刚刚五十有三,中年看老,就是这盐闹的。” 金旗看着满脸细梳子似的皱纹,心里不免感叹人之韧性。在生活条件极端贫乏下,一代一代整整一千三百多年的生命延续,想想也让人索然起敬。 一会儿晚饭已经备妥,妇人来招呼用。十几口人弄两桌,野味河鲜也算齐全,香菇、蕨菜也摆了一桌子,还有自酿的酒。盛酒的是竹杯,盛菜的器皿让金旗眼睛一亮。标准唐代单色釉陶瓷用具,除了碗盘,居然罐、壶、尊、盏、觚、洗都有,个个开门,旧气十足。一千三百多年颠沛流离至今仍然保存完好,让人叹为观止。这些全是宝啊!青釉、白釉、黄釉、棕釉,长沙窑口的典型釉色全能找到,如此齐备、完好的唐代单色釉作品在省级博物馆也很难看到,别说私人收藏了。 老者看金旗注目器皿,便说:“恩人若喜欢挑好的拿去就是。小老儿还珍藏几件祖辈传下的三彩甬玩,饭后一定拿给恩人。说到现在彼此还没通姓,小老儿姓武,叫武树。小村里十七人都姓武。恩人别笑,近亲之间通婚实属无奈之举。小老儿想听听外面的世事究竟怎么了?” 陪座的另五位武姓男人都渴望知道,个个竖起耳朵。连散坐在别处,手里忙着针线的妇人们也停下了活计。 金旗一听唐三彩眼睛发光,其实他看中许多东西。墙边倚着的长矛、门边斜插着的唐刀、甚至挂着木柱上的弯弓、箭矢都是上等古玩,不说价值,就瞧这一式唐代兵器就够吓人的!他天释戒中有许多生活用具,以物换物,以兵器换兵器怎样? 主意打定开始忽悠,先从唐、宋、元、明、清说起,让他们简单理清历史轨迹,然后才说到工业发展、国家政权、世界格局、科学发展以及战争武器等等,这堂课足足上了三个小时,听得十六个大人孩子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吓傻为止。 说到唐皇朝最终被宋取代,在座老人唏嘘不已,老泪纵横。年少的却扬声大笑,好像一解千年仇恨般痛快。几代人和一千年的事完全没有瓜葛,却还是爱憎分明。假如武则天醒来,高呼一声:“汝等代予复仇否?”这里几位身强体壮的会不会举起刀枪?呵呵,完全有可能。 金旗翻手间取出一把糖果递给孩子,满屋香甜的巧克力味闹得好几个馋嘴大人抢孩子东西,引来轰堂大笑。又变戏法似的弄出两瓶剑南春贡酒和两只南京咸水鸭,鸭肉扯碎大家才尝一口就大呼起来:“盐!真盐!鲜美的盐啊!”还没金旗打开酒瓶盖,两鸭子连骨头都嚼碎了。害得只能再弄出两只真空包装太仓烧鸡。 竹节杯里斟上小半白酒,扑鼻的醇香诱人试饮。一尝,冰线入喉,腹生烈火,满口甘醇之味,所有的男人都把空杯朝金旗伸来。 再三劝说这酒比不得自酿米酒,可以喝到高兴谁顾得醉是什么滋味!结果硬是喝空了十个酒瓶,矮桌旁躺了一地的人。 武树临醉前居然还想到叫来自己女儿,嚷嚷着:“阿花,今晚好好侍候金恩人。给武家留一仙种,听见否?父命,父命不可违,听见否?” 阿花就是金旗早上看见的女子,近了才看清最多十八岁。今晚特意换了一身与众不同的行头,虽说旧也有些贵族气息。高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上身黄色窄口袖短衫,露胸;下身着浅绿地长裙,腰垂蜜红腰带;大有“粉胸半掩疑香雪”的风韵。怎么看都是个典型唐代美女! 武阿花摇而行,走近金旗,呢喃一声:“这里脏死了,金哥哥随奴家来吧。” 柔指相携,哇呀!这到那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 金旗不可能拒绝一个少女的求欢,尽管他觉得有点难堪,有点做种马的yy,可武阿花一番词正腔圆整出了种族生死存亡的大道理。说什么一共五房,四房中全是父系长辈,另一房也是生女没生男。武氏男性日少,大有绝后之患。自己要么孤独一生,要么和叔伯交媾。如果金哥哥不来也是无奈,来了便是阿花命中相公。阿花知道金哥哥仙家人物不可久留,但求三日恩宠便了了心愿。是否怀上武氏后代只看天意。金哥哥方才也听得父亲再三叮嘱,阿花岂能不尊?再言金哥哥神仙般人物,阿花一见衷情,只盼早些称金哥哥为相公呢。婶们早准备妥了洞房,请金哥哥随奴来吧。 没想到此身还有幸和一千三百年前的遗族洞房花烛,想想也心惊肉跳。雷人吧! 来到另一幢木楼,果然桌上点着一对仅余小半截的红烛,床上铺着一条大红绸被,这些东西世代相传能保留到今天金旗有点非议所思,这其中一定有奥妙。 木制衣架上挂着阿花日常穿的衣服,走近一摸粗糙、硬梗的无法相信。金旗问:“阿花,这衣服是用什么做的?” 阿花小声说:“这是树皮衣,平时我们都穿它。新娘礼服还是祖上留下来的,只为女人出嫁行礼时穿。这套喜服不知有多少姐妹穿过,拜过多少堂呢。金哥哥,我们歇息吧,红烛只能点一分长,还得留着下代用。” 生活资源如此稀缺,窘困,居然还能恪守着旧规,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除了人的生命力惊人,执着的精神更是惊人。 金旗忍不住问:“上千年带来的物件至今还在究竟还有多少?” 阿花理解错了,认为相公还想交换些什么。她沉思片刻说:“据奴所知剩下的今日也献于相公观看,除非还有些礼器祖辈相传不敢轻易惊动外,不会再有什么了,请相公相信。” 金旗有点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想了解一番保存物品,特别是易耗品的诀窍,不料被误认为窥视家族精美物品的野心,真是?没法解释,干脆不解释了。转念从天释戒中挪移出一套金饰品递给阿花,这还是长白禅意门白眉储物戒里的藏品,今天借花献“美”了。 阿花惊讶地打开锦盒一看,先是尖叫又忙不选自己捂住自己的嘴。金光灿灿的五件套纯金品正显露着奢华。项链、吊坠、戒指、两耳坠、胸饰,全套镶红珊瑚的饰品在金旗看来款式老、工艺糙、除了黄金和红珊瑚本身价值外别无是处,然而在阿花眼里美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她见过祖上传下的黄金饰品,知道它们超越一切的珍贵,比如此刻斜插在她发际的金步摇,这些都是被再三叮嘱别碰别嗑,千万小心护持的宝贝。今日相公一下子给了自己五件,而且件件超出金步摇多多。阿花秀眸水盈盈起来,双手捧着锦盒,柔声说:“相公之礼,奴当珍藏,永作念想。” 惭愧啊!也就一玩艺儿千万别当真,这话心里想着,说出来却变成:“区区薄礼权当一笑,下次再来会带些阿花喜欢的饰品。” “相公真好。” “一般、一般。” “相公说的真有趣。”咯儿一声,阿花笑了,带泪含笑看得某人有点傻愣愣。 阿花脸庞涂花,赶忙吹熄红烛,先脱下衣裙折叠整齐又小心侍候金旗睡下,十八岁的阿花才像只小狗缩在里床一动不动。清凉月光从木隙中钻入,丝丝缕缕编织着一张银网。远处丛林中时而响起猛兽的咆哮,时而传来不知名禽类的尖鸣。 阿花还是不动,不是她不想动,而是不敢动。婶们刚才还教过该怎样做,可临到事头心慌慌的又不敢了。偷偷望去,金相公仰面躺着,月色勾勒着他俊朗的脸部轮廓,半裸的身子泛着淡淡银光。哎,怎么会闪现银光,阿花惊奇地趴在相公的身体上,用手指抚摸着。心想除了像女孩子般细腻平滑的体肤,没什么光不光的。她认为自己看错了,想离开相公的身子,无意中腿上好像多了一截硬硬的东西。悄悄伸手抓去,哟,是婶们告诉自己的哪个? 正乱想呢,就觉得相公动了,手臂抱着自己,把双唇全吸进他嘴里去了。好像含糖一样,一个劲吮吸着,弄得自己软一阵、酥一阵,一丁点儿劲都没了。心里不由暗呼:“相公呀,婶教阿花的揉搓功还没使上呢,阿花都不会动了,怎么办,怎么办好哩?” 不会动的主要原因是浑身酥软提不上劲来,阿花心里着急,可是相公的手像有魔法似的碰到那里,那里就软呀软到心尖尖上。特别是抚摸胸前时阿花想忍着,可还是情不自禁地浑身轻颤,那舒爽的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让人死心塌地。相公呀,你的魔手还要折磨奴家么?那地方也能摸么?婶让奴家抚摸相公,可奴家指肚肚都懒得动弹,全是相公摸得奴家没法做事的。啊哟,为何如此…… 周公之礼。金旗突然想到这四个字笑了起来,刚才自己就做了周公之礼,把个水样女孩儿爽得乱叫相公。这称呼从她嘴里腻腻地哼出一点不显别扭,挺顺耳的,回去是不是教凤儿也改了称呼?当了一会种马,标准种马,不知效果怎样?自己真的要为此住三天吗? 早起已经成了习惯,天刚朦朦亮阿花就翻身起床,刚一动下身就扯痛,稳了稳神才撑起身子。相公不在?床边放着一叠色彩鲜艳的衣裙,有短袖粉色套衫,是套衫吗?圆领短袖,没一个扣儿?阿花好奇试着套上,哎,还有合身,而且很舒服。再把描花白裙穿上,哟,软滑得让人心颤。转个圈,轻盈如风,多漂亮了!还有一件红红的外衣、和相公所穿鞋差不多式样的皮革鞋,全穿戴上,然后举着铜镜左照右照,上照下照,边照还边笑个不停。笑什么?笑怪、笑奇、笑有趣儿! 一阵风奔下木楼,远远就见相公正在河边眺望什么。欢快地叫声:“相公。”张开双臂,蝴蝶似的朝他翩翩飞去。 这一夜睡得出奇的香甜、宁静,也许纵欲、也许多日未眠,总之一觉醒来神采奕奕,神清气爽。没惊动小猪般沉在梦中的古代小美人,从天释戒中移出一些女式服装,这是平时为凤娟、文昌她们有备无患的。对阿花来说可能尺寸略大,但比较厚重的树皮衣应该舒服多了。放在她床头,早早走到河边,他不是想散步、晨练,而是想整理一下思路,对唐代遗族该怎么处理?是一走了之,听之任之?还是带他们离开大林莽?然而离开容易,社会怎样接纳他们,或者说他们是否能溶进现代社会,这些很麻烦、很麻烦。思来想去只有一条路可以恰如其分地走走,就是仍然暂时让他们生活在此,而从物质上改善和改变他们的生活质量、方式,让他们由此认识现代生活。最终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离开,还是留下,不管是什么决定自己都会义不容辞的支持、帮助。 东边天际渐渐涂红,霞光正剪出远山林莽参差边缘,一轮新艳之极的朝阳正冉冉露脸,林子里万鸟齐鸣,一派祥和、自然的景色。深深吐纳城市中从没有过的纯净空气,作势想练几下拳脚,身后就传来古代小美人的欢呼。回过身来,木楼中许多人开始新一天的忙碌,远远地送来笑意和客套。金旗突然想这里是不是世外桃源,是不是人与自然最和谐的典范?自己把现代生活元素带给他们,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花双手拉着裙裾轻盈舞动,问:“相公,好看吗?” 淡扫蛾眉,天生丽质,说不尽的自然风韵真的令人口渴。金旗连连赞道:“好看,万分好看。阿花还真有几分武媚娘的遗韵。” “武媚娘是谁?” 金旗笑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祖宗真是顶天立地的大美人!他岔开道:“阿花喜欢身上穿的衣裙么?” “喜欢,和传下来的喜服一样柔滑、轻便。这是相公送给贱妾的吗?” “还有许多,回头全给阿花。阿花穿不了,可以送给别人。” “谢相公。贱妾想问相公就一包包,为何能藏纳如此多的衣物?” 金旗说:“你相公有仙家手段,随意取物就如俯拾即是,要不要试给阿花看看?让我想想变一样什么出来阿花会喜欢?喔,有了。”右腕一翻,一条110x110cm印花丝中在指间抖出,迎着晨风猎猎作响。 天啦!这彻底震慑住古典小美人。不仅是凭空生出的披巾,就连薄如蝉翼,缀满星星点点五彩小花的织物也是第一次仅见。太美丽了!惊的她只会双手捂住嘴部,一双明眸像要掉出来似的。当披上相公亲手系于双肩的丝巾时,小妇人激动的泪珠儿都滚了出来。 金旗没想到一样小东西会带给她如此快乐和激动,搂着纤腰说:“我有个主意,我们彼此来个以物换物。你去叫你父亲带大伙儿一起来,我准备许多用具,若愿意就用相应的东西来换。你看可好?” “相公,都是和漂亮衣服、纱巾一样的稀罕品么?” “应该是。你去通知大家先来看看,不换也没关系。” 武阿花应着跑回去。这边金旗先整出一大块塑料布铺在地上,然而分四摊移出天释戒里的储备。平时想到就买也不觉得,现在分开来一看真有点小超市风范。食品类光各种高档酒就有十整箱,还不算散盒的。巧克力、糖果、饼干、小吃堆得小山似的。精米、精面就有五、六袋,全是五十公斤装的,自己也想不起为什么买这么多。油、盐、酱、醋应有尽有,而是足够十人一年需要的份。这些对于小村遗民来说无疑是无价之宝。 第二堆是日常用具,锅碗瓢盆样样俱全,高密陶瓷的、塑料的,大大小小一大堆,连桅灯、汽油灯全齐,并且配着成桶煤油、汽油。这是准备深山密林中照明用的,现在正好派用场。还有几把登山镐、铁锹等工具,对于唐代水平来说这些钢质用具会把他们整傻。 傻的还有武器,四支ak步枪备着二百发子弹。这是香港新竹运黑帮总巢里趁混乱时捞的,有十二支枪,四箱八百发子弹,拿出来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还有大小砍刀十来把,也是那次混乱战利品,这些堆成一堆会不会吓着他们? 第四堆就是衣物了,大部分是男式的,春夏秋冬四季俱全。也有女式,不多。(是青衣峰下留衣给女记者后才特意准备的)这些女装他不准备换物,将和几件儿童玩具一起送给武阿花。衣物中包括几床被褥、几条羊毛毯,以及两个睡袋。有的已经用过,但是成色还算新。 看着一堆堆杂品,心中暗忖是不是能把小村所有的唐代物品一网打尽呢? 远远就见阿花引着十几个男女奔来,大部分人都挑的挑、抱的抱、扛的扛,哼哼哈哈唱着号子,看样子份量不轻,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宝贝正朝自己涌现。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丛林之王 阿花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就造成轰动,七手八脚差点把她光了。特别是那飘逸绸裙更让妇人们爱不释手,几乎老少七位女性都试了一遍,人人赞不绝口。阿花把金旗的意思一说,武树第一个同意,就算不以物换物,看在昨天救回武大力的性命送也送得。(武大力就是昨天伤者,是武树大哥的儿子,也是小村唯一男青年,有两个老婆。村里三个孩子全是他的娃,可见其重要性。今天一早伤者就醒来喊饿,形势大好。)所以和大伙一商量,把拿得出手的全弄来了,包括自认为的宝贝。 也就四、五十步路,一忽儿人、物全到。大家见一片陌生的稀罕物充满惊讶,不知如何用法,一个个只会笑,彼此推搡着不敢询问。 金旗示范起来。用塑料桶从小河提来水,盛在不锈钢茶壶里,炖在固体燃料烧炉上,五分钟水就沸了。用高密瓷碗一溜泡了十几碗绿茶请众人品尝。精美、轻巧、打不破的瓷碗比起略显粗糙、笨拙的单色釉瓷器自然可看性高多了。加上亮晶晶,照得出人脸的家什让妇人们爱不释手。其实岁月留给小村遗民的陶瓷用品并不多,全算上也仅仅二十多件,只是对金旗来说已经难能可贵。其中有一只绿釉辟雍瓷砚特别喜欢,他记得昭陵长乐公主墓出土一只带盖白釉辟雍观曾经引起轰动,引发了一场唐代单色釉瓷器的收藏热。眼前这只辟雍砚釉色莹绿、包浆润泽,真是洛阳城内烧名器,尺寸、规格均比一般民窑器大些。洪州窑典型十六足辟雍砚就小得多。 “辟雍”亦作“壁雍”,西周设立大学,形容取四周之水,形如环壁。《礼记.王制》载:太学在郊,天子曰辟雍。东汉蔡邕《明堂丹令论》曰:取四面环水,圜为壁。就此有了辟雍砚一说。精美的辟雍砚在唐代作为礼器送人,出于洛阳内城的御制辟雍砚其珍贵可想而知。 武树见金旗独独抱着瓷砚不出声,以为二十多件家用旧瓷换一大堆新货嫌少了。叫人捧上六只十分陈旧的锦盒,打开,平放在客人面前说:“恩人,加上这些是否可换?” 辟雍砚的惊诧还没消化,眼前六件唐三彩又叫人兴奋若狂。四匹三彩马、一骑三彩骆驼、更让人拍案叫绝的还有一架三彩牛车。件件珍宝呵!金旗蹲下,双手捧起一匹以浅棕色调为主的三彩鞍马,入神地注视着。 唐三彩动物俑中矫健的骏马最为出色,以著名“昭陵六骏”为蓝本,三彩唐马自有“飒露紫”、“拳毛”、“特勒骠”、“白蹄乌”、“什伐赤”、“青骓”的高贵神韵。1989年苏富比拍出一件三彩唐马,创下有史以来中国古董拍卖记录:六百万美元。可见唐三彩的魅力。而此刻在金旗面前不是一匹,而是四匹形态各异、三彩不同的“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怎能不叫他喜出往外。 他也来不及欣赏,匆匆收了,把用具品一堆、食品一堆统统给了武树他们。女人们欢叫连连,特别看到成袋的盐更是高兴的眼泪哗哗。顾不得体面打开盐袋争着品尝,喜悦尽写在脸上。紧接着白糖又让她们吃惊不小,粉般甜蜜使那些饱经风霜的皱纹全舒展开了。 男人们围着武器转,砍刀的钢火确实让人吃惊,更诧异的是四支幽黑瓦亮的枪。他们能意识到这是弓弩一类的致命武器,却不知究竟为何物。当金旗告诉他们这四支名为“丛林之王”时,他们很不理解。 金旗操起一把ak47压上弹匣,让他们代为寻找附近有何猎物。也许人类太弱,连野猪也肆无忌惮地在村边开垦的田地里打牙祭。特别是远处玉矿附近盘踞着一窝大野猪,其中一头公猪足足有五百多斤,长长的獠牙像利刃一样。领地感又特别强,凡是企图进入它领地的都将遭受猛烈攻击。要命的是玉矿中还有村人赖以生存的盐矿,所以必须去,昨天受伤正是又一次试探,结果不言而喻。 你的武器还能胜过老公猪? 另一个叫武四的半老头子眼尖,指着百十步菜地里拱食的一头野猪说:“你的弩能赶走它么?”不敢说杀死,往常唐刀砍不裂厚猪皮,他们只能靠赶。 金旗试过枪(偷偷地),加上神目如电,半蹲着端枪瞄准只为做个示范,否则随手一枪早撂倒蠢东西了。众人看见他瞄了一刻,轻轻一扣扳机,就听“乒”地一声脆响,远外吃得美美的野猪“轰”地跳起,随即重重摔下,四肢一阵抽搐很快不动了。四名男性尖叫着冲出去,很快一人一条腿兴高采烈地把百十斤重的野猪拖回。 嗨!脑袋上穿了一洞,血正源源流出,很致命,这一枪称得上干净利落。此刻再看四支步枪不再有怀疑的神色了,而是敬畏,伸出拇指,赞叹:“丛林之王!”可惜小村全部武器才十一把唐刀,四支长矛,四张硬弓和二十余支箭以及十几块圆盾。尽管以前传下来不至这些,但是损坏、遗失,千百年来能留下已经很不易了。 金旗用四支步枪、二百发子弹、十二把长砍刀换了两把不同制式的唐刀、两支长矛、两张弓、四支箭矢、两块盾牌。众人见区区粗器就换来丛林之王简直乐翻了,争着练习蹲式瞄准和射击方法。古人挺聪明的,教一遍就了然于胸,说好明天去较量大公猪,个个劲头更足。其实金旗是想见识一下村人口中的玉矿究竟是什么? 四堆换去三堆,剩下是衣服和酒。特意把酒和饮料放在衣物一堆,实在是为提升此堆物品档子。酒昨天众人全尝过,比自酿村酒不是好一、两个档子。看到十箱以及散盒酒瓶,连老妇人也忍不住吞咽口水。长夜漫漫,惟酒消遣呀! 金旗打开几瓶橙汁、椰奶递给妇人和孩子,待她们尝过才惊问:“是不是传说中的瑶池仙浆。”武树有些沮丧地对金旗说:“恩人呀,穷乡僻壤、家徒四壁,实在没什么可供换物之器了,唯有陆续从玉矿里采撷到一些上好玉料,没有工具无法雕琢,只是几件粗粗磨蹭一番作为妇人饰物,大部分仅仅是玉料而已。要不叫妇人们把饰物统统献上?” 金旗等得这是它!笑嘻嘻地说:“不用。只需带我去看看玉料即可。” 练枪的练枪,收拾野猪的收拾,三、四人陪着金旗来到最后一幢木楼下部。那里用细木杆草草拦了个圈,里面堆放着许多石块,粗粗一看金旗就好一阵怦然。这简直是个小型宝库!不仅有品质上佳的翡翠毛料,(几乎全是明料、半明料,差些的他们根本不愿采挖和捡拾。)更吸引人的大小不等的红蓝宝石就随意倾倒在地上,有的深嵌在母岩里,有的不需切磨已经显露出高贵的荣耀。 特别其中有一种深金黄色的晶体在众多宝石中闪耀着它独特的火彩。金旗不由想到十七世纪葡萄牙国王王冠上1640克拉的钻石被认为是当时最大的钻石。然而事实证明国王上了商人的当,现在该钻被确认为一块无色黄玉,产地缅甸。而这块黄玉有着不逊于钻石的硬度和同样漂亮的火彩。眼前就是这类黄玉,在红蓝宝石堆里静静躺着。 虽然这些翡翠和红蓝宝石都产生于火山爆发区,都受作用于岩浆的挤压,但毕竟不产生于同一岩体,这么会在一个矿脉里呢?金旗忍不住向武树提出询问。武树告诉他很简单的成因。翡翠是岩壁上发现的,祖辈不断挖着玩,顺势弄了个山洞出来。玉脉走势仍在向下发现,由于没有用处大块的玉料还扔在山脚下,风吹雨打都变样了。而这些红篮晶石采自山下不远有一大片浅滩上。每年流水都会带来新的晶石,有兴趣就捡些,因此积累了不少。 听到此处金旗深吸一口气,感到自己又一次掉在宝窟里了! 他爽快地说:“就这些石头换外面那堆了。”说这话时此人一点不脸红,好像还让人占了便宜?也只有像武树一样的憨头会高兴地说:“恩人呀,小老儿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有给恩人行礼了。” “大叔,明天是不是带我去看看那片浅滩,我也想拾一些漂亮石子。” “行,浅滩里多的是,明儿让阿花她们帮你一起捡。不过那儿一窝野猪厉害的很,特别是老公猪,比牛还大,连林子里的黑豹也躲着它。” “咱不怕,大叔明天也许会尝到它香喷喷的猪大腿。有林中之王我们还怕谁?我们就是林中之王!” 俩人互望着,突然扬声大笑起来! 最后交换的东西金旗又是万万没想到。当武树的第二房妻子,也就是阿花的母亲送来一面铜镜时,金旗顿时两眼直冒金花,自己怎么会没想到唐代著名的亮铜镜?海兽葡萄镜尺寸大些可是古玩一宝,专题收藏唐铜镜的收藏家把品相完美的唐镜视为唐代有名的仕女,丰圆润,出类拔萃。看他捧着铜镜的高兴样,武树招呼一声,一下子搬来十二面,其中半人高,梭圆型的大铜镜简直让金旗三魂掉了两魄,这可是绝无仅有的宝贝,在自己所见所闻中从没有过的穿衣铜镜,拿回去会不会故宫派人来抢? 其他十一面同样漂亮,铜制品毕竟经得起摔打,一千三百多年留存许多。金旗厚着脸皮收了。神识在天释戒中翻捡一阵,还真给他找出几件相应的好东西。两套精装胡须刀,盒里还配了镜子,虽说只有茶杯口大小,专供剃须用的,但照照面孔比铜镜强多了。 还有一套化妆品,其中也有一面镜子,书本大小,背后套着精致的裸女沐浴图,也算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第三件更赛!黄金打磨仿古镜,恰好是仿唐铜镜的,当时在香港周生生金店偶见,一时心喜买来准备送给凤娟,没想到一来二去忘了,这才成就今日好事。 四件礼品捧出来,又引村人一片惊呼。亮晶晶的物件里头发丝丝都照的分明,奇啊!还有黄金镜,这可是皇上用的御品!她们不知道这比御用品更神,皇上用的黄金镜要变暗,常使人打磨。这不用,永远不变色,因为工艺不同。嘻嘻哈哈闹了一阵金旗又被男人们拉去,干什么?当老师,专教怎么剃胡须。连武树也准备把稀稀拉拉的灰白须去了,都争着学,忙啊! 阿花找来了,问相公介绍的糖醋红烧肉究竟什么时候放酱油和香醋?金旗很耐心地细细解说一遍。望着蹦蹦跳跳一路欢歌而去的古代小美人,金旗暗思,随着越来越多的现代生活方式溶入他们日常生活,这些朴素得毫无心机的古代遗民会变化吗?又能变得怎样? 估计今晚又得八、九个人醉倒,六十度喷香的茅台酒可不是随便喝的!再加上新鲜出炉的红烧肉、糖醋鱼,不醉那才叫怪。 第二百二十八章 红蓝宝石 这天晚上小村人又是大醉一场。穿着轻便、色彩艳丽的短装,喝着浓烈、豪爽的白酒,特别是大口嚼着咸得有点过头的野猪肉,心情啊没法形容。先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足饭饱便载歌载舞,一直闹到东方启明才倒头呼噜。 阿花照例领着金旗回到村里特意腾空的木楼中颠倒鸾凤,个中情景诸位大可畅想。不会很激烈,因为一个是初为人妇羞羞答答;一个是勉为其难些许无奈。不过事后金旗还是觉得古代礼仪教育出来的美人儿自有一番别样醉意,干之前说一句:“望相公怜惜奴家。”完事后又来一句:“呀,相公威猛。”是男人听了都舒服。 这天晚上他根本没睡,一来觉得男女老少太松懈了,在这野兽窝里至少应该有两名没醉的守夜。二来阿花太过柔弱、太过不堪鞭挞,一个回会就昏昏入睡,害得自己进退两难。反正月光下把玩宝石是很有情趣的事,便坐下木楼走廊里赏月赏宝。 湿润的凉风吹来,带着淡淡的树木清香,如果不是有狼嗥狐叫这是很像寂静的尧峰山庄。要是关山看到如何之多、之精美的红蓝宝石会作何感想呢?他捧出一大把宝石,简单分了下:二十九颗大小红宝石。呈各种不同的红色,从粉红到紫红、褐红,这取决于其中铬和铁的含量。由于晶体出现双晶,非常坚韧,硬度仅次于钻石,所以俗称红宝石。人们往往认为红宝石能消灾避祸,所以都把她作为幸运之石。除红色以外,凡所有具备宝石特性的非红色刚玉都称为蓝宝石。由于铁和钛杂质所造成颜色上的变化,展现多种色调,其中最珍贵的是清澈的深蓝色,一直受宗教人士欢迎,因为蓝色象征着天国的宁静,使佩戴者平静、亲善并抑制邪恶不洁的意念。红、蓝宝石主要产地以缅甸为最,缅甸抹江宝石是世界名牌。 谁又能想象仙人湾出产的红蓝宝石决不逊色于抹江名牌呢?不过仙人湾这品牌不能用,也不能让人感觉仙人湾有故事,否则人的贪婪总有一天会突破困仙大阵的。 二十九颗红宝石其中就有十三颗鸽血红、十字星彩,加上一百一十二颗各色蓝宝石,这些象征的价值何止是沉甸甸三字可以形容了的。 特别是九颗黄玉更让自己诧异,这种块头硕大、柱形六方晶体的宝石粗看谁都不会否认近似钻石,特别是闪烁着璀璨的光焰犹如一束束火彩眩惑人心。这种黄色刚玉自己还是第一次见面,据说巴西、美国、斯里兰卡都有产,但质地的细腻惟独缅甸。把它视着蓝宝石大类实在可惜。 用几万元衣物换来如此之多的美丽宝石真是大交狗屎运了。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一个柔软的身子正从后面依来。金旗反手搂过阿花,轻问:“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天还没亮呢。” 手臂环抱着男子脖子,俏脸偎在男人胸前,说:“阿花有话想对相公说,还有一个晚上了再不说没机会说了。这关系到武氏将来,父亲一定要我先求得相公同意才行。” “说吧,我会答应的。”金旗温柔地轻吻说。 阿花说:“父亲说相公是仙家人物,和阿花夫妻一场定然会瓜熟蒂落,播下仙种。父亲恳求相公若产下麟儿玉女是否能承接武氏香烟。父亲明知这对相公大不敬,但武氏一族实在人少丁稀,灭族之危已近了。所以只求相公开恩。”说着,阿花珠泪溢眶,又羞又愧不敢抬眼看人。 “花呀,告诉武叔我同意了。真能如愿怀上孩子就让他跟着娘过。”他称“叔”,不称“父亲”是故意的,老实说他并没有把阿花当成妻子,只是长途中俯首捡拾的一束好花,赏心悦目却不往心里去。自从有了凤娟,他觉得没有女人再当得“妻子”二字。作为妻子,有凤娟够了。 “相公,你太好了。不但救了兵哥命,还送我们吃穿、武器,都说相公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天神。相公,我们的孩子会是小天神么?” 金旗差点喷笑起来,小天神?怎么想得出来滴!不过自己确实有责任帮帮他们。他说:“花呀,万幸生下个小天神也是武家的,就姓武。以后我会每年来看你们,并且加倍带上衣物、食品、用具、武器,特别是你们想要的告诉我,我会备齐带来。还有找时间我想教花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和常识,否则很担心你们会由于疾病、伤痛减员。我还有些药品、包扎用品一齐留下,花,你想学吗?” “想,太想了!”阿花激动的直起身子,笑脸真如一朵花似的,说:“婶们都教我求你呢,我不好意思开口。相公,反正我们都睡不着,不如现在就开始行吗?” 挺抓紧的!不过金旗乐意。收了宝石,移出一大堆医药用品开始一件件向武阿花介绍名称、功能、用途。一个耐心教、一个认真学,连晓月西下,旭日东升也不知道。还是武树实在看不过才打扰他们,送上早。 一个时辰后六位男人鱼贯向南而去。开始武树准备带阿花一起去为恩人捡彩石,金旗阻止了。一则阿花半夜没睡应该休息,二则既然此去有危险还不如清除危险后再去。就这三言两语,阿花被感动的珠泪涟连。 队伍出发,走在前面的四位不但腰插长砍刀,还肩扛步枪,一身旅行休闲装、耐克旅游鞋,真像地道的旅游猎手。武树和金旗跟在后面,武树不时蹦跳着试试新鞋是否合脚,还耐不住夸道:“恩人,这衣服、这鞋舒服、轻便,外面人都这么穿戴?”刮了胡子人看上去精神多了,至少年轻十岁。 金旗介绍说:“基本如此,款式就很多了。鞋子还有更轻巧漂亮的,下次来多带些。大叔,回头你征求一下大伙,需要什么记下,省得到时忘了。” “恩人,该怎样谢你?我们又用什么以物换物?” “大叔,以后一家人就别喊什么恩人了,叫我金就行。以后你们就捡些大大小小的玉和彩色石粒留着,就用这换行吗?” “玉随手捡来,你自个也可去捡,这样换你不亏了?” “不亏,不亏。这叫各取所需,双赢。”说着扬声大笑起来。武树想到河滩里满是红的、绿的、蓝的,拿来换吃的、穿的、用的岂不容易,想想也跟着一齐畅笑。 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一条狭谷,渐渐传来水流声,拐过一个垭口就见更大一片谷地横亘眼前,中间就是穿谷而过的湍急奔流,只是水很浅,挑着走还没过小腿肚。金旗眼里这才叫环保,才叫清澈见底,都让人忍不住冲过去捧水尝尝。 逆流而上,不时惊起猴群、鹿群,成片的彩色小鸟在河面上飞舞,见来人才一哄而散。进入谷地武家男人明显紧张起来,故意大声喧闹着。武树告诉金旗这里是群兽饮水之地,若是近黑万万不可来的。猛兽一般昼伏夜出,就这样还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果然,凭金旗目力早发现两边灌木丛中有不少凶恶的目光正紧盯着,要不是人多声响,很可能冷不丁窜出来咬上一口。 约一公里路程还算平静。沿河开阔处在收窄,林子也密了起来,河流更浅,有些地方才过脚面,看得出这段河床地势较高,如果猜得不错前面低洼河段一定是红蓝宝石的聚集点。金旗兴奋起来,加紧了脚步。 果然翻过一道低梁就见一堵崖壁挡在面前,崖前半是漫坡而淌的水,半是一片野果林。林子不大,却一式野枣树,果实累累已经缀满技头,传来阵阵甜香。金旗注意力不在树林,而在河里,根本不用目识境,肉胎凡眼也能看见满河的闪闪烁烁的彩光点点。他发一声喊,刚想奔下河去,却被武树一把拽住。 轻呼:“别忙,林子里老公猪已被惊动,很快会冲出来,我们该早作准备。” 看其他四人的紧张模样,金旗真想放出神斩立即除了什么老公猪,但转念这是试枪的好机会,也能增强他们射击的信心,便走前几步说:“你们四个往前十步准备射击,先两人,再两人,切记别一齐开枪。听清了吗?” 四人照做,可惜紧张握枪的手在微微发抖。金旗无奈,只能鼓励着。还没讲几句只听林子里一阵噢噢乱嗥,冲出八头黑毛野猪,为首一头果然厉害,真有水牛大小,白森森的长獠牙前伸着,四蹄奋飞领头冲出林子。被这家伙顶上一头可要半条命,武树吓得大叫:“来了,真来了!” 林子到六人处有一百米距离,野猪一个冲锋已经过半,四条枪没等金旗下令就“乒乒乓乓”开火了,而且是密集连射,甚至看都没看清就把满匣子弹倾射出去。等一阵乱响过后,只见八头猪被乱枪扫中五头,剩下三头也受了伤,身上全是血,却仍然不顾一切地冲锋。更可怕的是那头巨大的老公猪正在发疯般狂嗥,满嘴喷着血沫如山压来。 四个持枪人连多看一眼也不敢,惊叫着四散逃去,有两个连枪也丢了。武树同样惧怕,高喊一声:“快跑!”转身就奔,可惜太慌神了,脚下一绊摔了个嘴啃泥,连滚带爬挪了几步,就听背后一声清叱:“畜生看神斩!”紧接着满天金光引得他转回头来…… 事后他绘声绘色叙说起这段故事来充满强烈的敬畏之意:“金恩人挺身而立,老公猪就离五步远,血沫都喷到跟前了,恩人还是一步不让。我听他喊了一声什么‘斩’的,就见一道璀璨金光炸开,眨眼间老公猪笆斗大的猪头‘呼’地飞起一丈多高,重重地掉下。‘噗、噗、噗’三声响,飞起一猪头,掉下三猪头?再一寻思,你们猜怎么着?一道金光顺带连两小公猪脑袋也捎上了。再看恩人,不见了?赶紧找呀,嗨,已经下河捡起红石、蓝石来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俯拾即是宝 不知从何处奔来的河水到这里闲庭信步起来,漫滩而过,上游所携带而来的任何杂物、碎屑都撂在这片广阔的浅滩上,细心看去像从天洒落满把、满把的彩色,把阳光下的河面点缀的星光灿烂,五彩纷呈。 众人分为两拨,金旗独自一人弓着腰一步一停地捡拾着珍宝,心里呀比吃蜜糖还甜。亘古至今不知多少年的积累,除了村人偶然捡拾些根本没人动过,简直是一步一弯腰,弯腰皆是宝。俯拾即是,闭眼瞎摸也能摸到,可想多的程度!村人并非不知这些是值钱的宝贝,可惜没人要的宝贝不及一撮盐、一碗酒,没有市场就没有价值,所以仅仅好看、好玩捡些堆着。不过在某人眼里就大大不同了,每一次弯腰将以万元计,甚至几万元、几十万元。你看他正迎着阳光照看两指间一颗鲜红如血,拇指甲大小的红宝石,两眼笑得眯成缝。 红宝石确实漂亮,无绺无疵,纯净的恍如一滴通透的泪,血泪。心里暗估大概能值五百万吧?如此大的极品红宝石自己真还没见过,比太湖沉船中以一千万元卖给周媚儿的大一圈,想想价值该怎么算?最多半小时自己仅仅在三十米范围内,而且只是在表面就了约三公斤各色红石。这可是以克拉计算重是的珍贵奢侈品!假如顺河而上,慢慢翻寻岂不是要论吨计?特别是那些深金色、浅桔的黄玉个头特别大,最沉的一快犹如拳头,没有两公斤也非有一点五公斤不可。看着使人忘乎所以。 “恩人,恩人。”武树在喊。回头看他正在林子边频频招手。心里有点不乐意,但还是上岸走向林子。 简易木车已经做好。也就就手砍两棵圆直的小树,两头削成翘势,横里架上木撑,把野猪堆在上面,四人一齐拉,虽说笨重比肩扛人抬好多了。武树迎上来说:“今天收获太大了,在野猪窝是又大大小小打死十六头,差不多一整窝全收拾了。一车是弄不回去,非得跑两趟,还要把女人们全叫来,再做架木拖车才行。马上他们就要出发,我留下陪恩人。” 用步枪收拾不了野猪哪才怪?金旗笑说:“大叔,你不用陪我,你们忙你们的,我会照顾自己。” 武树摇手说:“我们在猪窝里也发现许多红蓝石子,觉得奇怪,想带恩人去照个稀罕,所以没去搬动。” “哦?有这事,快去看看。” 由武树带着穿林而过,不远,两百步距离眼前就是一个山洞口,一看就知洞是人工开挖出来。武树弯腰进洞,说着:“这洞就是采玉、采盐粉挖成的,不深,也就二十步。自从来了老公猪,就把山洞霸了当窝,硬不让我们采盐。实在没法,只能硬斗,每次总要伤人,现在好了,全死翘翘。不过恩人给了盐,这些苦涩的盐沫我们也无须再来采挖。” 由于山洞当猪窝,很脏。奇怪的是越往是越干净,村人正围在洞底看着什么。武树招呼他们快拖猪回村,快去快回,天黑就难办了。众人边和金旗打招呼,边出洞去忙活。 走近,金旗又惊又奇。惊的是三米直径一大坑,里面居然填了半坑红篮红宝,足足有三十多公分深!奇的是坑形完全是一大猪窝,却异常干净,填着宝石也常常磨擦显得分外闪亮。难道老公猪如此享受,睡宝石床,还注意个人卫生? 意念动处镇天印发出一道青光,眨眼间裹起坑中所有宝石凝在半空中不动。(毕竟是猪床,金旗收藏前总该洗洗才行,所以不马上收起。)再看坑底一无所有,果然是只超级野猪,享受着超级宝床!“灵识境”展开才了解到此猪并不简单,居然无意中给它悟出红蓝宝石中有可以吸收的能量,不断的从河滩弄来宝石铺填在石坑之中供自然吸收之用。虽然成效缓慢,但此猪已不同寻常,正渐渐跨入妖之境界。金旗总算体悟到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管你信不信妖确实存在。 石洞中确实有条翡翠矿脉,裸露在外面的是一种少见的深蓝色,其中间杂着翠绿,种地很漂亮,时尔冰种、时尔糯米种,一米来宽夹在层岩之中朝大山深处延伸。“目识境”范围内似乎还没穷尽。看眼前景情一定不会比二十亿买下的金强矿业差,矿脉刚刚启头,财富无限发展,麻烦的是若要取出、带回不亲自动手不行。 他吩咐武树到洞外等候,自己挑了处干净石地坐下,双眸微闭,神识已经释出神斩朝石壁破去。意识中希望取料尽可能大,这样将来作用范畴也大。对于神斩来说常干挖石破壁的事,工作挺熟悉、利索,锋芒所指如切豆腐般很快把十多米洞壁中的翠矿和岩层剥离开来。 “轰隆隆”的震响,吓得洞外林子里的武树赶紧跑来一看,哇哟,他目瞪口呆地望着约三丈长,三尺见方的彩玉柱子翻倒在地,而石壁上豁开的一道巨大口子正像张开大嘴望着他笑呢?恩人的厉害他早就见识过,飞行、飞剑、无端端生出东西,或者消失东西,现在又见识到劈山削石,仙人,真正的仙人呀! 金旗在他们面前已经不准备隐瞒神功,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帮助他们出去。世态炎凉、人间是非怎比得此地世外桃源淳朴、与其让他们出去淹没在人与人的勾心斗角之中,不如在此与大自然继续较量。翻倒下来的大石柱并非全是可用之材,中间掺着三分之一的砾岩,怎样因材而使让关山考虑吧。如果要继续掘进就必须开山了,想想这次收获之丰无与伦比,还是下次来时看情况再说。主意打定收了大石柱,带着一气兜的红蓝宝石直奔河滩。 春风得意马蹄急,村子里人差不多全来了。古人有挖深井储物密法,十几头野猪可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腌制吊在深井中足能保险一年,对食物来源并不很丰富的村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大宗财物。女人们还带着篮筐,林子里野梨早已熟透,有野猪占着也不敢来采摘。今天非弄个篮满筐实回去,你听听林子里传来的笑声。 武阿花也来了,姓必须参加采摘,没空和金旗闲聊,不过还是一阵风似的跑来,塞给相公两个嫩黄梨子又笑着飞走了。金旗尝尝,甜中带酸,很爽口。想起凤娟也采了二十几个收在天释戒中,带回去让她尝鲜。 和武树打个招呼,转身沿河而上,他想去看看河水带来的宝石出自何处。刚才村人来时已经近午,他想赶在晚饭前回来,省的人家牵挂,所以行不到一里便腾空而起,加速前行。很明显从石宫脱险后自感太阴流越发顺畅,紫府元婴更加灵巧,对于太阴宝鉴中神术仙技使来得心应手,再无呆滞之感。“灵识境”虽说没特别明显变化,但不在为用时耗尽功力发愁。就说这飞行,如轻风拂过,说不出的轻松潇洒,自觉境界又深了一层。以为是出窍期,进一层莫非已达分神之境?不,以太阴流所示分神境标志为元婴能独立行为,这不是半年前已经做到?金旗修真顺其自然,也不仔细推敲研究,此刻一揣摩大吃一惊,自己早已跨越分神期,进了合体期。如今又有突破,岂不是临近渡劫期?天啦!想到五雷轰顶吓得“噗”地一声从天上掉下来。 叹口气淌水走着,人家为修真百年没有进展急白胡子,他是太快,怕遭天劫吓掉河里,一饮一啄自有天定,真是万事强求不得。 走了一阵心情好些,不由又想起体内的另一位客人——暗金流。修习魔能、魔识从没用过,此刻人迹全无为什么不试试?念到意到,刚个“飞”字诀,脚下浮起一片云雾,身子“嗖”地腾空而起。哇赛,比太阴流还好使! 如果此刻有人看见一定会大惊失色,一团黑雾正在飞速移动,雾里还隐隐闪着金光,而这团黑雾隐匿的肃杀之气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望着会不寒而栗。 金旗不觉得什么肃杀之气,反倒感到得心应手很自在。风般飘过,顿生俯瞰万物的豪情。 迎面一座山峰挡住去路,徐徐降落,脚下赫然一座死火山,环形的火石口像只怪异的巨大独眼,正孤寂地注视苍穹。看到火山口就找到了宝石来源,矿物宝石分布在岩石或由岩石衍生出的宝石砂砾中。岩石本身由一种或数种矿物组成,它们的形成是个连续过程,最初都是由火山爆发开始。这些岩石中具有宝石特性的矿物或许可轻易在地表找到,也可能深埋地表下,有些由于侵蚀作用而与基质岩分离,做河水挟带而下……金旗所遇到的就是第三类情况。也就是说这座死火山是宝石的母体,望着若大山峦金旗明白所含宝石的储量不会一点半星,而将是个天文数字。 突然一阵风飘来,挟带着浓烈的香味,金旗一愣,向风来之处望去。火山口左侧耸立着一块巨石,浓香正是从石后传来。 第二百三十章 诡秘世界 年代久远,死火山口已成植物天坑。绕过耸立的巨大岩石仿佛进入无形门户一般,满眼参天大树,这些树形状、姿态都很怪,手臂粗细的枝杈朝天伸着,却没有一片树叶,枝杈上长满花骨朵,黄绿相间颜色,正散发着浓香。这样的从未见过的怪树朝下一眼望不到头,树与树之间恰好形成一条狭窄通道,蜿蜒伸去。这画面很诡秘、怪异,让人不由自主一步步朝下走去。 金旗忍不住想是不是把这种古怪的树移植几棵,尧峰山庄会不会由此人流如潮,大红大紫?越往下光线越昏暗,也越加阴沉沉的,气温也急剧下降,不知从那里吹来的风有一股刺鼻的腥臭,混淆在奇花浓香之中特别令人难以忍受。 吱吱叫声,抬头一看又是怪物,没有羽毛的鸟,除了头顶长着一撮羽冠,浑身上下没见一根羽毛,肉滚滚的特别恶心。它栖在树杈上一个劲对金旗鸣叫,叫声却像老鼠。金旗浑身汗毛直竖,不由停住了脚步。 你停,怪林开始沸腾了,像敲门声惊醒主人似的,无声无息枝头出现数不清的鸟。不,准确应该说怪禽,你可以把没羽毛的东西称为鸟吗?不过不称鸟又称什么?有扑腾的翅膀,有尖长的喙,有锋利的爪子,小的如鸡,大的如秃鹫,就突然出现在身周树上,数量达千只。齐声朝你怪叫,又比划着扑击的姿势,似乎立刻就会凌空冲下向你袭击。这阵势真让人毛骨悚然! 不知为什么在选择神斩还是愤天时,金旗选择后者,也许以邪制邪,以恶惩恶吧。左手中指、拇指魔诀一弹,一道黑光呼啸而出。愤天出场不同神斩般无声无息,(档次差了一级。神斩仅是八级神器,而愤天却是九级魔器,一级之差天壤之别。)闪亮的黑芒像光轮般在半空中耀出个巨大的圆,圆心中央就是愤天剑锷上那块若大的棱面晶体。随着铮铮的重锤声,冰冷的杀意铺天盖地从空中压来。 金旗浑身冒着黑焰,整个人仿佛高大起来,双指疾点,一道寒气飞射而出。前方笔直往下的坦途刹那间明亮起来,原来隐隐约约躲闪在怪树后的种类烦多,形态各异的动物禽类哔里叭喇从树梢枝杈上掉落在地,连原来奇形怪状、好像很拽的怪树也会曲下枝杆,瑟瑟发抖。 “愤天出,万魔伏。恭迎新魔尊。”整个火山环形口内回荡着呐喊,不似人语,却能听懂。金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心里暗暗吃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妖魔鬼怪?如是说给任何一个现代人听只会遭到讥笑,谁会信?那些杜撰的玄幻小说也许能说个一二,当然说时作者自己也不信。其实何止有?只是你遇见也不觉得罢了。 骑在虎背上,不装也像。金旗虚浮空中,沉声说:“谁来给我说说这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环型内震荡着威武、低沉的回声。 好一刻没人(动物)回答,远处响起一声尖细声音:“我来解释这一切,尊敬的新主人。” 又有称自己为主人的,金旗沉默着注视远方。仿佛从地心深处升起来似的,一点淡淡的光亮星掷丸抛般接近。近了,才看清是一个全身裹在一袭银长袍中,体形弱小的人,尽管看不清面庞,但从曲线来看应该是个人,而且是个女性。金旗低喝:“露出你隐藏的真相!” 银袍人浑身一震,“噗”地跪在金旗脚下,一边拉下遮掩面目的尖角长帽,一边口称:“属下精灵国九公主见过魔尊。” 见到对方的面容金旗又是一惊,这人,不,这精灵见过,就在北京香山脚下鬼市上,她还卖给自己翡翠至宝“魔焰”,以至自己受困石宫用“魔焰”为钥脱出束缚。她就是那个长耳精灵,出售“魔焰”之人。说来还是个对自己有恩的精灵。金旗突然觉得这一切好似精心设计过的,一步步引诱或者迫使自己走到今天,走到入魔的境地。被人愚弄了!一股火在胸中燃烧,声音越发冷厉:“说!” 银袍精灵明显一吓,低头说:“一切均是巧合,机遇,请魔尊息怒,听属下从头一一说来。这还的九千年前说起,神统大陆上的智慧生命被分成两类,一类是人,一类是魔。兽人、半兽人、矮人、精灵全属魔类,为人类不屑。许多兽人、半兽人成为劳役奴隶,称为魔奴;矮人凭着精湛手艺算有点尊严,被称为魔工;而精灵女性是他们泄欲工具,男人是他们玩偶,都称为魔偶;其他妖属更是不堪,常年处于被追捕、猎杀的窘境中,甚至当着美味佳肴。人类为什么会统治大陆,因为他们有被称为万能之神的至高者,他的力量使我们的魔尊大人也在九千年到一场神尊决战中烟消云散。而所有生命共有的大陆被称为神统大陆。从此除了人类,其他所有种族要么失去生命,要么失去尊严,沦多魔奴、魔工、魔偶。整整九千年了,我们一直在等待、等待、等待……” 金旗不耐烦地插嘴问:“你是谁?你说的那些和我有关系吗?” 银袍精灵爬在地上连连叩首,发抖地说:“怎么和您没关系呢?您就是魔族的希望和救星,您继承了九天魔尊的魔能和魔识,虽然不能迅速强大成为我们老主人一样顶天立地的伟大,但已经给予我们熬过冬天的热能。尊敬的新主人啊,千万别放弃您的奴仆们,请再次承担挽救众魔的责任。至于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精灵族的九公主,曾经受过老主人的加冕,被封为精灵族最珍贵的女性。主人您可以称我丝丽。” 金旗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好像自己真成了一位至高王者,正受着下臣喋喋不休的唠叨。等等,这叫丝丽的精灵自己说接受过九天魔尊的加冕,而九天魔尊魂魄消散至今已是九千年前的故事,那她?急问:“丝丽,你今年几岁了?” “丝丽今年不到一万岁。” 哇赛!不到一万岁?还口气轻松,多少人的寿命给你活了。 丝丽接着说:“精灵寿命本来就长,族里长老几万岁的也有三个。主人,您什么时间回去?” “去那里?” “您的家。您的魔宫还在,只是被人物占了。神统大陆有您上百万的子民正在等待您的回归。” “我不是九天魔尊,我是人。只不过碰巧接受了魔核以至在石宫中开启了魔识和魔能,仅此而已。作为你们憎恨的一个人,能成为你们的主人?” “是的。您是人类,但也是老主人选择的作为传承魔道的人物。我们并不想消灭人类,只想与人类共存,并且获得被尊重的地位,而不是被奴役的魔奴、魔工、魔偶。我想老主人选择一个并不讨厌魔族的人物作为继承者就是希望建设一个种族平等的国家,所有的种族在这个国家里得到平等的待遇。” 丝丽很会说话,不知为什么金旗想笑,怎么听着像支部书记在作动员报告。假如作为一次旅行,金旗很乐意去异大陆转转,可是想到拯救等等的责任立马一丈水退去八尺。他叹道:“当时你们的老主人有排山倒海的力量尚且败在万能之神手下,我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人物能和万能之神抗衡?能帮助你们实现平等的梦想?” 丝丽恳切地解释:“今天和九千年前大不同了。老主人魂飞魄散的代价当时也让万能之神吃尽苦头,三千年后他就化为一座大山,一座受人物朝拜的圣山,再也不是一名战斗者。而人类尽管从十万发展到今天的上亿,但是贪婪、奢侈、懒惰、享受种种恶习已成为他们无法克服的劣根性。加上彼此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已成为一个庞大却又不堪一击的种族,而且丝丽坚信老主人的选择决不会错。” 金旗心里暗忖为什么现代世界所有通病,神统大陆同样泛滥呢?有趣,若试着建立一个理想新大陆是不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好奇心使他有点心动,问:“从这里到神统大陆有通道?” 丝丽回答:“是,通道是老主人用生命最后潜能开设的,只能运用三次,三次过后将毁灭。” “已经用过几次?” “一次。就是地球日期三年前丝丽为来寻找主人送上石宫大幻阵启钥,才开启了平行空间通道。” “那么说所谓通道还剩两次使用机会?” “应该是的。” 去了闹不成还能回来,金旗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个念头。也就是这个念头使他终于有了闯一闯神统大陆的想法。脸上浮现笑容,(笑得很阴险)降下身形,一把拉起一直跪伏着的丝丽。嗨,看清近万岁的老女人不由小吃一惊,挺精致的五官,可是和当代任何一个明星媲美,可惜想起古董级年龄让人顿生寒意。不过由此可见精灵是很美的,难怪神统大陆的人类专找女精灵作为性欲对象。 他拉着丝丽的手说:“来,来,详细说说你们的神统大陆是什么样的?吃什么?用什么?喜欢什么?憎恨什么?最要紧的是平行空间通道在那里?怎样使用控制?仅剩的两次通行权利归谁掌握?好了,这些问题你就慢慢地,尽可能详细地说给我听。” “尊敬的主人,这些问题说上三天三夜地不够,太繁杂了。每个种族都有特殊的生活习惯和喜好,若要一一说完丝丽会口干舌燥。” “那么先说说人类,人类的衣食住行和喜好。” “好吧,丝丽很佩服主人知己知彼的精神。先从人类的喜好说起,人类有两大喜好,一是财富、二是女人,而且贪得无厌,永不满足。多获得这两件东西,人类最需要的是权力。因为一个国主能享用一百个女性,一个将军能名正言须地享用十个女性。而这些女性还处在不断淘汰、更换之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 阴谋诡计 我们的主角金旗先生还在尽情忽悠近万岁的老古董时,家乡也正紧锣密鼓上演着一场杀人灭族大戏。 澄河别墅是常熟不动产公司开发的项目,共计五十二套独立别墅。由于地处澄河风景区,离闹市区仅五公里,价位之高让人瞠目结舌。目前中国贫富差距越来越大,贫者尚且经济适用房还买不起,富者上千万元一套的别墅一买几幢。靠河边的102、103、104全是何家产业,其中103、104都住满客人。101幢是何文豪的香巢,是他寻欢作乐的秘窟,不过近几日父亲占着,他不敢再弄轻狂。 晚饭在露台上小酌,父亲和过教主喝酒,何文豪陪伴。面前是波光鳞鳞的澄河,偶尔拂过的湿润凉风吹散初夏的暑气。在何文豪眼里巫门过教主是个小强,不管冬夏春秋总是一件宽松松的夹衫。如此炎热依然如故,额头不见一丝汗迹,这才是有大功夫的人,是值一亿人民币的高手。老实说一年前父亲巨资收容所谓的巫教门七人自己很不以为然,一年下来许多事实证明父亲又走了一步好棋。这个从南方深山小村里请来的巫教七子几乎成了何家保镖,歪财也捞了不少,本钱快捞回来了。说好巫教门七人为何家服务五年,现在才两年不到,若能彻底解决金旗以及尧峰山峰,不仅一解自己夺妻之恨,对何家在河市的企业好处多多。 何四海浅抿一口,轻轻说:“你俩人各自把了解的情况碰一下。” 过教主抬起低垂的眼帘望了对面何家公子一眼,意思很明确你先说。何文豪点点头说:“我这头情况正常,在过四叔连续从凤昌搞到低于市价百分之八十的六件饰品后,凤昌再也不接受单独洽谈,每次非三人同行。过四叔的精神干扰不可能同时影响三人,而且大堂经理那个叫喜鹊的小女孩越来越能抗御四叔的功法,看来歪财这一招失效了。不过成绩斐然,我计算了一下,若按凤昌原价出手可稳赚一千八百多万。最近凤昌停止了二楼贵宾销售,一楼的珍品部、原钻部也收摊不售,仅仅小件玉器部对外营业。河市晚报上连续几天发表对凤昌的所谓经营思考,把停止大部分营业的理由归纳为两点:一是黑恶势力干扰正常商业贸易,例子就是四叔的六次骗购,甚至还把三叔第一次在凤丫头身上试水受挫的来也加了进来。可能最后两次他们已经有备,录下了四叔作功的全部过程,和受骗饰品、金额全部弄到报纸上去。 “二是由此证明河市的治安形势、投资环境不容乐观。由于内容新奇、真实,最近几期晚报销路大涨,翻了三番不至。令人气恼的是最后一次行动四叔被私家侦探跟踪了,而且跟进了我们的凤喜金店,为此文章暗示系列怪异骗案是否和常熟何家有关联,是否出自同行相倾而下此黑手。二叔(指何凯、何市长)气得直骂我成事不足,败争有余;贪小丢大,对何家造成很不利的影响。我看从尧峰山庄回来后二叔简直有点杯弓蛇影,说什么四叔的成功是别人的圈套,是搜集证据指证何家的陷阱,有这样神的女人吗?丢下上千万来布置圈套?” 何四海目光中一片阴霾,他也觉得二弟这官当得越来越胆小,何家为他仕途花费何止千万,上上下下打点,关键时候又是说泄气话,莫非翅膀硬了,不把自己这个长兄放在眼里了。他阴声说:“且不听他唠叨,再多言你让他来对我说。凤昌那头先稳稳,若解决尧峰后凤昌自然是我们的。过弟,你说说你的那头。” 过教主大名过苗人,自小修习祖辈传下的冥功,很有成就,方圆百里山区都尊他为半仙。苗人信巫,他干脆自称巫教门,其实和真正的巫术牛头不对马嘴。山里穷,想创立一个教门没点实力就是做梦。过苗人独自闯荡江湖想凭自己冥功获取财富,无意间撞在何四海手里。恶人恶缘,一亿人民币巫教门派七名高手协助何氏五年,期到两不相干。一亿元在苗山能干多少事?能养活多少人?过苗人带着全部学过冥功的六男一女投奔了何四海。来此也快两年了,惟一感受是以前的日子真他妈的不是人过的!老二跟探险队一去不返,他并不有悔,巫教门人对毒的兴趣胜过一切,除了修炼冥功,炼毒正是巫教门奋斗方向。老二不回来了,最强大的对手金旗同样回不来了。他有点迫不及待,希望把河市尧峰山庄的女人们了断了。何四海已经付过三千万元,说好解决尧峰山庄再付三千万,其他的要五年到期后付。拿到第二个三千万自己将带巫教门回归苗山正式成立巫教门,剩下的钱不怕他不给,因为何家掌上宝贝何公子已经落入自己手中再也逃不了。是何文豪命重要,还是四千万人民币重要,到时任何老头子选。 想到这里心中充满欢乐,脸上却纹丝不动,依旧低眉垂目稳稳说:“尧峰山庄监视一周后可以确定四位主要男人全部离开,目标缅甸仙人湾,大概想去救他们的庄主吧,一时回不来。剩下的主角全是女人,晚上玉工房工人下班后就离开山庄,日班保安也离开,仅剩四名守夜保安,两名寄宿工人和四个女人了。寄宿工人不作道,保安由老六带着毒蝎和四个黑道赏金杀手收拾应该没有问题。我带老三、老四、老五、老七对付四个女人。据说叫烟儿的女人有点功夫,到时就由我和老七动手,具体安排就是这样。现在老三、老四和四个杀手由毒蝎带着埋伏在尧峰山山腰林子里,已经两天了,只要家主一声令下我保证半夜就能拿下尧峰山庄。” “过弟准备怎样对付四个女人,她们个个都忠心金旗,能反戈一击吗?” 过苗人阴笑一声:“由不得她们了,在冥功下她们会先成为我们兄弟的性奴,然后主子说什么,奴仆就该干什么。供奉尧峰山庄的财宝太简单了。” “过弟这么有把握?不是说冥功必须对视才能发挥作用?难道她们会心甘臣服地和你们对视?”何四海还有些不信。 过苗人说:“巫教有迷魂香,趁人不备只需闻到一丝一毫就暂时浑身无力,这时施展冥功就很容易了。” 何四海恍然大悟,江湖下三烂迷魂香果然存在。不过他心里掠过一片阴影,若这般容易毁去金旗的女人们,再由她们心甘情愿献出所有财产岂不是太容易了?此法用在何门怎样?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怔了一刻才问:“那个毒蝎好使吗?” “此人已在老三的掌控中,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家主尽管放心。” “收拾尧峰后此人决不能留!” “苗人心中有数,事后全部人员退回苗山,重新换新手来供家主使唤。”过苗人态度谦恭地说着。 何四海轻哼一声,心里暗想果然要走人了!尧峰山庄如此多的财宝几亿不至吧?不在乎剩下的五千万尾款了?嘿嘿,很精明的打算。他假笑两声说:“好,过弟组织谋划的滴水不漏,就这么办。今天是周五,周日半夜一时动手,怎样?” “遵令!”过苗人忽地站起回答。 何四海哈哈大笑,拍了拍过苗人肩膀说:“干了杯中酒,预祝过弟马到成功。” “干!”三只酒杯轻嗑,一仰脖全干了。 何四海回常熟自己寓所,何文豪就留在101幢。 也就十来分钟阳台关着的落地窗就传来“答答”轻响。拉开插簧,一条香喷喷的人影就闪了进来。何文豪急着抱去,才搂住,人影像条鱼般从怀里滑溜去了。他急喊:“过姨,让文豪抱抱嘛。” 咯儿脆笑,人影已闪上沙发。灯光下苗式开襟低领小半敞着,一条不过膝的短裙下两条欣长、丰玉腿赤裸着,光脚脖上套着好几只带响铃的银镯,一手按着欲盖弥彰的裙摆,一手抚着心口,红唇中吐出一连串妙音:“文豪又想欺负姨啦,昨天才被你糟蹋过,人家水嫩嫩的能抗得住文豪猛虎一般的进攻吗?文豪,人家可是你姨啊,你怎么能干乱伦的来呢?求求你了,好文豪、亲亲文豪,今天放过你姨吧?” 能放过吗?小腹下早已刀枪林立,心中的欲火撩得眼红口燥。何文豪弄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四十出头,容貌平平,皮肤黑黑的苗女这么诱人,只要和她单独在一起就忍不住想一口吞了她。事后半天身倦神怠,腿脚酥软的不想动,悔意连连。可是只要她哼唧几声,甚至远远听到她脚脖上的银铃声远远飘来就止不住心急火撩般想纵欲。自己也见识过三位数的女人,惟独她能使自己欲仙欲死,不能自制。二三分钟就塌了,哎,这女人有本领在自己身上摸几把就英勇依然,战斗不息。长男人雄风啊!不论肉体、精神都有一种征服感,尽管事完后走路有点打晃。嘿,吃的上瘾还要吃!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女人当家 按捺不住的何文豪三把两把剥光自己,虎吼一声直扑去!苗女尖叫着张开双腿,哇!短裙里空空如也,很方便文豪的冲击……两分钟后何文豪一阵惊颤,交了。苗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双手把软塌在身上的男人推开。 何文豪不甘地嘟哝着:“七姨,我还要,你弄弄我嘛。” “睡吧、睡吧。”苗女念着,手指兰花般拂过何文豪的身体,骂着:“脏猪,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活该!”人随即离开101幢,一抹光影般飞向旁边102幢。 何文豪最后半句没听到,早已沉入梦乡,梦中仍然在怂恿不息…… 风推晓月,浪碎繁星。何四海的老宅也是临水而居,一进书房来不及看看窗外景色,急匆匆招来老管家。望着佝偻着腰的老人,恶狠狠说:“请黑蛇小队助我一臂之力。” “老爷,请神容易赶神难,不是有巫门七子为什么还要请黑蛇小队?要知道这些杀星没有上亿是喂不饱的。” “没办法。七子两天后动手,用冥功控制金家女人,霸占山庄财产,你说到时会不会反咬一口?再说留着金家女人总有后患,干脆事后一起灭口。反正金家钱多,用他们的钱灭他们的命岂不有趣?一亿元请黑蛇灭口,到时你暗中跟去搜集珍宝,我想最不济也不会亏本吧?再说也是让姓过的瞧瞧我们的法道,让他明白何家拿得住巫教门。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姓过的阴险、狡诈,不得不防。”何四海说完叹了口气,老实说玩阴谋诡计也挺累人的。 “少爷这阵子和过玲打得火热,手下说已经入港。既然老爷对巫教门有戒心,是不是关照少年别和过玲太那个,以防其中预伏手段。”老管家在何家呆了几十年,自然忠心耿耿,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何四海点点头,,说:“我全告诫他,这小子迟早会坏在女人手里。你把请黑蛇小队的事预先告诉过教主,并安排黑蛇小队明晚就进入尧峰山,由山上往下攻击。巫教门从金线河水里进庄,各干各的,到时胳膊系白手巾为号。就说调正方案是我的意见,只要成功,一切约定报酬依然有效。这样足可以防止他们翘尾巴了吧?” “我明白老爷的意思,牌不能全握在一家手里。” 何四海满意地点点头,说:“明白就好,你去吧,我再待会儿。” 老管家答应着闪出,临走随手为老爷息了灯,开了空调。书房里凉风习习,何四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手机,拨起号来…… 这是他的书房,除了管家和自己阿五、阿六两个保镖外,什么人也不能进,包括住在后院新娶的小老婆。当然独子何文豪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因此书房书橱后有一间何氏藏宝室,里面有价值连城的财富,以及何氏和官场、商海、黑白两道往来的所有证据。这些东西价值并不亚于真正的钱财,关键时候抽出其中任何一份保证引起地震。上次文豪香港伙同黑道欲刺金旗一事,常熟警方就被某人说了几句一切作罢,这个某人正是何氏拿得住的角色。所以他喜欢这间暗暗的,隔音的书房,稳坐其中犹如稳控何家命脉。 藏宝室是何家的命,何文豪也是何家的命,自己惟一儿子,虽说总是惹祸,但毕竟是何家继承人,虽说老二何凯横挑鼻子、竖挑眼,他不乐意是他的事,何家还得我说了算!何四海叹息一声拨着儿子手机号码,关于过玲这个女人真的该提醒儿子。 尧峰山庄凤娟卧室四个女人也没睡。烟儿、玉芬歪在沙发里,凤娟和喜鹊依在床上。最近一段时间四人夜间几乎天天同处一室,这是玉芬的主意,她认为四人比一人强,万一有情况彼此有个照顾,反正她们打坐调息等于休息,一人一角各自修炼这是两便、双赢的方法。烟儿、喜鹊自然明白玉芬姐心里的想法,这是为保障凤姐的安全。尧峰山庄若有危险,首当其冲的目标就是凤姐,不说凤姐身孕在身,就算修真也是最差劲的一个,为了金大哥,少不得挺身而出了。喜鹊这小妮子最不受拘束,偎着凤娟,小手还不时抚弄着凤娟大腿,叽哩咕噜看:“嫂子,你的腿怎么白的晃眼,滑的留不住指呢?” 吃豆腐!若金旗在非罚她献出大腿由他摸还。凤娟却羞涩地移开裸腿,岔开说:“喜鹊,这两天那帮鬼魂还来吗?” “不敢来了。报上一披露,还有照片,鬼魂再不敢露面。嫂子,只是大部分商品都停售,店里生意很受影响,现在每天销售额才过去两成不到。这个月大家多担心奖金泡汤呢。” “叫大家忍忍,小心没大错,等你哥回来就能恢复正常。这个月喜鹊议个平均奖发给大家,也别让大伙太亏了。” “嫂子,你心正善,姑娘们都说你好呢。” “我有什么好?还不是你哥挣下这般家业,由我们守着。再守不住也说不过去呀。”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呀!真想他。今天我哥有消息吗?” “有,每天都有。今天说已经绕行白雾区一周,还是没有找到入口。现在魏少平和北京香山逸人门联系过了,他们最强阵容明天就到。据毒蛇的口气,魏心刀魏掌门当场就喊出‘保卫大尊’的口号。” “谁是大尊?”喜鹊急问。 凤娟笑道:“除了你大哥还会有谁?他救了逸人门魏掌门的性命,又赠培功丹,被封为香山逸人门护法大尊。得知大尊有难,魏掌门马上表示全门出动,保卫大尊。” “啊!”喜鹊惊呼起来,怨恨地说:“这么威风的事大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也让我乐一乐嘛!嘻嘻,大哥是大尊,喜鹊至少也该算小尊吧。下次遇到魏掌门一定要问问小尊有什么待遇?说不定能吓唬吓唬魏少平呢?” 万里之外的魏少平冷不丁打了个冷颤,他想不通为什么? 凤娟又说:“魏掌门要带人来护山庄,全是修真高手,喜鹊一定可以好好会会他们。” “真的呀?千万别个个比我厉害,至少也要留几个差点的让我欺负、欺负呀?” 这话说的?玉芬、烟儿忍不住喷笑起来。玉芬突然想起问:“要不要把这事告诉山西段木家,好几个高手一定能保护住山庄了。” “芬姐,你迟了。毒蛇昨天已经通知段木长鹰了。段木长鹰一听非去缅甸,毒蛇告诉他段木家任务就是保卫尧峰山庄。所以啊,明天山庄一定会来许多客人呢。到时芬姐你受累可别埋怨呀。”凤娟娇笑连连地说。这话引得另三位有点发怔,想想,好几十口修真高手汇集尧峰山庄,这声势! 喜鹊抢着说:“我还知道一门高手。”看大家不解地望着她时,得意地说:“青衣门宋诗姐姐呀,你们忘啦?人家是古武门,她还是个金丹高手,能驾剑飞行。只要我们救援立马就来,信不信?” “这孩子说什么呢?”玉芬和烟儿有些尴尬地喃喃着。 凤娟莞尔一笑,轻轻说:“这有什么?凤儿还想见见诗姐呢。最好叫她留下,旗一定很高兴。”凤娟真的不吃醋,她爱金旗,那怕他身上沾摊狗屎她也爱。这种女人天下少见,准确说仅见。换谁谁不犯病,开始还想豁达大度,最终还不是容不下了,比如文昌。 玉芬、烟儿此刻望向凤娟的目光变得很柔,充满怜惜和疼爱之意。好女人人人爱,不仅仅是男人。玉芬又说:“上个月偷偷设置的一百二十个探头昨晚正式起动,山上河下全有,团团一圈密集防备,昨晚果然在尧峰山顶看到了对我山庄居心叵测的人影,有一个很像喜鹊描述的常去公司捣乱的坏家伙。” “哦,真的准备动手了?”烟儿担心地说。 玉芬回答:“估计今天不会,窥探的人还是那么几个,凭他们不够我们收拾。我早关照保安时刻准备着。” 烟儿皱眉说:“敌人动手最迟不会超过三天,太晚全担心暴露,而且他们不至这些手段,很可能前后同时进攻,我们人手不够啊。” 这话说的大家面面相觑,担心起来。 凤娟笑说:“明天就会有大批友军到来,人手不是问题。但是我们还应该再添防卫之道,而不去和敌人硬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们不干。” “哪怎么办?”喜鹊一脸无奈之色。 烟儿想了想问:“凤儿的意思是我们发动弥天大阵?可惜毒蛇他们不在,功力不够呀。” 凤娟认真地说:“有我们呀,两个顶一个行不?玉芬、喜鹊也算开光期高手了,两抵一也许能行呢?” 喜鹊一听就来劲,嚷着:“行不行试试呀?” 这一下四女可忙了,好一阵折腾,完了窗外已经日迟迟。喜鹊尖叫着一边梳洗,一边随便啃几口面包,她急着要去观前凤昌。可是当红色轿车冲到山庄门前时被恰巧进来的别克面包车挡住。下车一看竟然是上海“月朦胧”的美人老板肖雅仙,她带着四名高大威武的汉子走进门来。喜鹊迎上去说:“雅仙姐姐,这次你来的可不巧啦!” 肖雅仙一袭黑色长裙,显得端庄淡雅,笑问:“喜鹊妹妹,什么不巧呀?” 喜鹊歉意地解释说:“雅仙姐姐,早半个月凤姐就下令金氏宝藏停业,凤昌也停止大宗交易。所以雅仙姐姐若要采购玉料就不巧了。” 肖雅仙摇摇头说:“这次我不是来买玉,是来帮人打架的!” “啊!”喜鹊惊叫起来。雅仙姐姐也来助一臂之力,喜鹊无论如何没想到,一时感动得热泪盈眶。 肖雅仙嬉笑说:“怎么,看不上姐姐身单力簿?看,姐姐带着打人的人呢,全是打架好手。再说若有人来欺负人,姐姐不会打,骂总会吧,怎么也要帮凤儿骂几声出出气。姐姐昨天才听说金弟不在,凤昌受坏人欺负,本想连夜赶来,后来安排些事耽误了。这几天就陪妹妹们了,等金弟回来再走。喜鹊妹妹欢不欢迎呀?” 能不欢迎?泪水都哗哗的啦。打电话通知凤姐,等两个大美人紧紧拥抱时,喜鹊的车子悄悄滑出山庄大门。一边朝河市飞驶,一边暗忖:“哥呀,快回来吧,有多少人惦着你、恋着你呀!” 仙人湾白雾区前,一排五棵大树上都扎着很惹眼的彩色东西,近了才看清居然是帐篷。关山、毒龙、毒蛇、魏少平四人已经在此居住了整整两个月了。每天两人巡查,两人打坐,轮换着来。浓重的雾区根本无法踏近一步,更别说进去了。徐少岚介绍除了庄主进去,连唐成、差一仁也凑巧进入雾区,为什么四人想尽千方百计,甚至连挖地道也使过,仍然毫无意义。结论是时间,白雾区若是个阵法,开启一定有规定时间,一月一次,还是一年一次不知道,除了耐心等待没有任何办法。 这天毒蛇、关山入静调息,两月来由于无事可做,调息时间充裕,每人修真境界进步很快,对此也越发上心上力。可是毒蛇一进入调息状态就产生没来由的心烦,试了几次都一样,这种没法修炼的情况绝无仅有,弄得毒蛇心灰意懒只能放弃。他站在高高的树杈上,望着几十米远处犹如波涛翻涌的白雾,亦兄亦师庄主的形象恍惚眼前,好像正认真地,反复告诫着自己什么?他猛地一震,浑身汗毛直竖,头皮一阵阵发麻。庄主在电话中再三交代的话清清楚楚:“我们可能会失去联系,可能会听到关于我不好的传言,一定要坚信我会回来……遇到任何事人第一,你不能离开山庄,要守着大家,我教你两套阵法,可以和烟儿共同施展,法诀是……” 庄主已经预料到此行可能出意外,凭庄主修为应该只是受困,而且他再三肯定能回来,这说明庄主并没有危险。那么庄主最担心的是什么?是人,是山庄里庄主的亲人,所以他交代自己宁可毁山庄也不能伤一个人。啊!他心突然怦怦急跳,庄主担心亲人们,说明亲人们一定处在不可知的危险中!自己怎么能忘了庄主交代,离开山庄,弃嫂子她们不顾呢? 毒蛇一头一脸的冷汗,疯般狂喊:“快,回家,马上回家。别收拾了,家里有危险!” 第二百三十三 归途匆匆 关山等三人对慌乱的毒蛇很不理解,当然他们知道凭毒蛇对庄主的忠诚决不会守候近两月不耐烦了,才嚷着要回家,所以不理解归不理解,行动还是很迅速,十分钟后带着必要装备奔驰在归途中。 毒蛇忙。先卫星电话联系仍在曼德拉的罗大伟,请求支持,联系从帕敢直飞曼德拉的专机,最好算准到上海航班的时间等等。又和烟儿通了电话,知道山庄仍处于安祥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再三提醒烟儿特别留心今明两天。接着把自己突然想到金旗临行时特意交待一一对关山三人说出,加上自己的理解确实吓住了另三位。关山第一个默不作声飞奔起来,已经用上了太阴流,尽管很微弱,可对付奔跑,至高的修真大法还是轻而易举的。另三位同样不甘示弱,急火流星段在绿色林莽中划过四道残影。 丛林出口河岸边歇着一艘快艇,是原来预备接庄主回归用的。柴油机一阵咆哮,白色艇身如脱缰野马逆流而上。 在火山口底部怪异世界里的某人却很悠闲。 丝丽叙说神统大陆有点像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的故事,金旗听得简直废寝忘食,整整两天两夜,什么钻石不叫钻石,取了个伟大的名字“生命之石”。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宝贝,等丝丽解下颈间佩链时才恍然大悟,不就是一钻石!至于“生命之石”的珍贵程度,金旗真有立即赶去神统大陆的欲望。要是有条畅通的时光道,用钻石去交换神统大陆的奇珍异宝,会不会富可敌国?呵呵!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去神统大陆,然而尽可能的收刮财富再回来,反正平行时空通道有两次机会,一去一回恰好!(事实是否如此,“灵识境”也不管用。) 丝丽自然高兴,主人愿意回归故乡,拯救上百万魔族子民,这对她来说不仅完成了寻主、劝主的使命,更看到将来,魔族繁衍生息、新兴向荣的将来。不过也有令人郁闷处,主人不允许她个人先一步回去,让她在此等待、并守住这个惟一出入口,而且这一等要等十年。好寂寞,却又无奈。想想九千年也等了,十年不算多吧?(如果让丝丽独自用去通道的一次机会,杀头金旗也不肯,仅两次啊!) 彼此约定十年之期,金旗没再留恋,连唐人小村也仅仅呆了半天。村里人都盼着他,还担心三天未归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当金旗再一次用迷路当托词来忽悠时,武树当即决定以后再远行必须有村人陪伴。村人依依不舍地送恩人到村头小河边,就留阿花最后告别,对于从此能开始轻松生活,村人感恩之心可鉴日月,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望着泪水涟涟的阿花都沉默了。 剩两人时,风儿也分外柔。 “什么时候再来?”阿花低垂着头,柔指不停地卷着衣角。 “多则一年,少则几月吧。”金旗对她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说爱不如说怜惜,甚至是几分新奇。男人对性爱一向看得淡些,对面前从一而终的女子若要留下什么承诺,这是不可能的。不说些什么吧,似乎又说不过去。想半天才问:“阿花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型,再来时我一定给阿花带许多漂亮衣裙。” “相公不必过于麻烦,阿花现在比以往有更多的选择了。凶狠的公猪没有了,盐、糖、浆足够用上一阵子,特别是相公留下许多药片,可以减少族人死亡,我们真不知该怎样表示感谢。阿花得到相公的宠爱,假如因此能怀上麟儿,阿花来世给相公作牛作马都心甘情愿。阿花只期待相公不时来看看我们,阿花想那一天一定像过节一样令人开心。” 多温柔的女人!把她扔在深山老林里亏不亏心?可是把他们都带回现代世界能行吗?别人当他们出土文物,那种小白鼠的日子会不会使他们受到的伤害更大呢?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把他们带到神统大陆去!啊,也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笑道:“见面的时间不会相隔多久,我会很快来看大伙的。阿花,记得练习我教你的运气方法哦,要坚持天天练,好处很快就会知晓。好了,阿花多保重,再见。” “再见。”阿花轻轻回应着,看他潇洒而去,一时喉头哽噎,泪眼婆娑,看不见他身影了还是痴痴地翘首望着,望着…… 雾露河在脚下奔腾,金旗不停留地往回赶,心情并不着急,飞翔却不慢。前面雾露河拐弯流淌,水势弱多了。两岸渐起屋宇农田,看来已进入尘世,怕引起惊吓,金旗找个没人处落下身形。一边是水,一边是田,纯正的田园风光景色真的很美,连风中的气息也显得平和、恬静。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很清亮、很舒畅,还有三分熟悉。不由远远望去,好惬意的画面,一个佤族打扮的赤脚姑娘正在河边不断地撩水洒泼河心里时而沉下,时而浮起的青年。不知两人在干什么,但是一定很快乐。原想不去管闲事,但是笑声的似曾相识促使他渐行渐近。这一近可看清了,一头黑发还水淋淋的,刚洗过,随便用一根细细的青藤系着,仅穿一件薄薄的圆领衫,胸罩没戴,两颗结实的乳房正随着畅笑,不安分地跳动着。她不是别人,正是探险队成员,据徐少岚讲很可能才脱蛇口又逢蚁群的七妹方圆圆。 另一个赤裸着身子在河里戏耍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和金旗挺说得来的猴子。哇,俩人都好好的,而且看样子成双配对了,患难见真情,两人终于好上!金旗高兴的刚想中过去欢呼,突然止住脚步,七妹还穿着漏空装,总得给人家一些时间吧。所以双手成拢,合在嘴前朝远处喊:“猴子,是你吗?” 惊碎鸳梦!还好当岸上,水里两位发现是金旗时欣喜完全掩盖了恼怒。不过下一刻的手忙脚乱也够他们脸红的。猴子来了个湿身拥抱,七妹也眼里蒙了层雾似的拉着金旗的双手直愣愣地看了半天。虽说相处时间尚少,但是为七妹严惩小年柏春;打通猴子穴脉,至使他危急关头,怒劈巨蟒,不仅救了自己,同时也挽救了七妹性命。种种都和金旗有关系,看见他能不高兴、激动? 拉着手在岸边坐下,两个小恋人忙着准备招待金大哥的野餐美食,连香槟也有,据说托人从帕敢带来,两倍价钱呢。金旗第一个问题是:“今天几号?”得知七月二十一日后长长叹息,居然一晃四月之久。追问之下金旗编出一个进雾区后掉在一山洞中,受困至今,前几日才想尽办法逃脱出来。关于雾区自己根本没看见什么,到处是雾,五步之外伸手不见五指还能看见什么。怎么进去?又怎么脱困?像梦游似的只有天知道。猴子、七妹唏嘘不已,能活命已是奢望,身边物事不关心、不知道太正常了。 金旗笑问:“你俩怎么会在这里?七妹还一身佤族打扮,挺漂亮的。想落户在佤寨?” 七妹一听就羞红脸,沉着头不出声。做了女人,脾气也好多了,温柔着呢?嘿嘿。(有的女人婚前婚后大不一样,像七妹正是我们男人希望的,千万别相反了。可惜生活中往往事不如愿,这事整的……唉) 猴子笑说:“金哥,砍蛇之事后七妹把我搁在树上才逃过食人蚁的啃噬。我醒来后就咬牙坚持修炼,按照金哥指导过的运息方法反复周天运行,嗨,效果真不错哎!不仅内伤痊愈,功力也加强了何至一层?七妹原来和我比试总压着一头,现在,嘿嘿不好意思。”说这话时某人不无得意地偷偷望了望一旁不时为两个男人斟酒的女人,还好,笑得挺甜呢。 “后来呢?”金旗又问。 “伤好后我们试着找大伙,三天后巧遇徐少岚和阿英,这才一路作伴出了密林,做了个木阀漂到此地。徐小姐她们赶着回国,我和七妹一商量决定留在这里等一等金哥。徐小姐说白雾区怎么、怎么的凶险,可是我们坚信凭金哥的大神通一定能活着出来!我们在雾露河边租了竹楼,每日练功,钓鱼,捞水石(卵形翡翠毛料)。这不,还小有收获呢。七妹拿出来给金哥看看。” 七妹真的掏出两颗鸡蛋大小的水石递给金旗,说:“金旗给看看石里看绿么?” 接过不大的毛料,心里觉得沉甸甸的,别看猴子简单几句,可是金旗能体会到其中的千辛万苦。这种无尽头的等待是多么折磨人?没有必定的信念,没有甘愿的执着,在穷乡僻壤你来试试。金旗握着两块小毛料心里暖融融的,望着有点腼腆的猴子,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金哥,我们干一杯好吗?”猴子提议。 “对,为我们重逢。”七妹加了一句。 “好,为我金旗不枉交你们两个好兄弟,好妹妹,干杯!”一饮而尽,舒畅啊! 猴子也干了,大口的。七妹分两口喝了,她不知为什么总有些羞羞答答的。 金旗反复查看了两块毛料说:“一块有绿,糯米地艳绿,够七妹做个胸饰和耳坠子的,而且价值不菲,起码值十来万。另一块差些,白翡,小了些,就算做个花件记念雾露河之行,我看挺好的。你俩运气不错,能在这段被上千人掏摸过的河底找到这两块也算奇迹了。” 听说一块价值十万,猴子高兴的一把抱住七妹。忘情举动害得七妹双颊像涂上晚霞一般,狠狠地啐了情人一口。猴子尴尬样引起金旗豪迈朗笑,惊得一河霞彩都碎了。 金旗很想送他们几块红蓝宝石,这在他天释戒中整整两大筐。(柳条筐是唐人村自编的)拿大筐装红篮宝石可见其多。但是犹豫再三还是不敢拿出来,怕如此传出,有心人会推测仙人湾有产地的事实。少些红蓝宝石事小,扰了唐人村恬静的生活事大。所以最后只能作罢。 当晚金旗住在小夫妻租住的竹楼里,其实几乎没睡。雾露河的梭子鱼外加红酒鲜美呀,加上浓浓的友情调料,不得人催人醉啊!特别是一提到武功,金旗随便点拨了几句运气方法,喜得猴子、七妹个个眉飞色舞的。金旗又给他们探视了一番内息,顺便打通了几处关键穴门。这对金旗来说轻而易举,对一对情侣来说简直是如获至宝。他俩差不多典型的武痴! 黎明前七妹无意的一句话使金旗大吃一惊。她很憧憬地说:“金哥,你知道不,你单位也来了四位,一看就是有武功的高手。其中一位香山逸人门的魏少平我认识,他们在丛林里找了你整整三个月,昨天突然匆匆离去,样子很急的。要是晚走一天准碰上,真太可惜了。要是那天我和猴子经练到他们的份上,嗨!” 话音刚落,金旗大叫一声:“啊哟,不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杀人行动 喜鹊五点十分离开凤昌公司,半小时后已经过了木渎镇。她很奇怪烟儿为什么非要自己提前回山庄,甚至连凤昌夜市都不做了。由于常熟何家不时派出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家伙搔扰经营,凤昌这两月的销售额直线下降,大件几乎没成交一宗。心里急,可又有什么办法,凤姐、烟姐都认为安全为重,钱赚不赚没关系。可是自己不怎么想,旗哥把凤昌交给自己,干不好不仅自己脸红,还给旗哥丢脸,这是万万不能的! 一路急驶,心里一直痛骂着何文豪这个大混蛋。正恼着,见前面路上横着一东西,急踩刹车,慢慢驶近,哎,是个人歪在公路上。 木渎到尧峰村是条土路,去年村里出资整修一番,为此尧峰山庄还赞助十万元。这路修成砂石路,下雨不再泥水飞溅好多了。村里搞房地产准备明年弄条柏油路,旗哥当即拍板出资二百万,这下尧峰山庄前就有条像样的四车道。不过眼下还是不怎么样的乡村道,一个人背对着躺在道上,挺惹眼的。是病人?还是出什么事了? 喜鹊停车开门,左腿迈下车时心里就觉不是滋味,迟疑了一下,还是下车走了过去。天近黄昏,车大灯射着,居然是个女人!走近弯下腰,轻轻拍着她肩膀,问:“喂,喂,你怎么啦?你醒着吗?” 女人没回应,脸裹在胳膊肘里看不清楚,喜鹊凑近想瞧瞧究竟怎么回事,还没看见什么就有一股甜甜的香味冲鼻子来。比iv梦幻香水还媚俗些,好像更浓,喜鹊无意中吸了两口,还没等分辨清这女人抹的什么香水,就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软软在歪了下去。最后一个念头是:“上当了,是坏人!” 她倒下,原先躺着的格儿一笑翻身爬了起来,嘴里还自言自语着:“黄毛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手指塞进嘴唇发出一声清脆的鸟鸣,不远去路旁小树林是驶出一辆越野,眨眼就到跟前。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喜鹊刚刚还一路暗咒的何文豪。他贼笑着从身后一把搂住装死的女人,两只手掌巧巧握住一对丰乳,说:“玲姐出马准成,这小丫头片子平时嘴凶着呢,现在再也凶不起来了。为庆贺马到成功,玲姐我俩去林子里野合一番行不?”这话他也说得出口。前不久还称“姨”的,现在称上“姐”了,过几天会不会叫“妹”呢? “野你个头!急色鬼,昨晚没喂饱你呀?大马路上还不快把小丫头收拾了,否则被人瞧见麻烦。”叫玲姐的半真不假地挣扎着。 何文豪说:“怕什么,前后全有人守着。” 玲姐给他一个白眼,转头对越野司机说:“快把小丫头装车上去,按计划送出。” 司机很瘦,脸色阴森,也不答应,下车抱起喜鹊甩手扔进车里,一脚油门,越野怒吼一声“腾”地窜出。 玲姐望了一眼远去的车影幽幽叹息一声。 何文豪早钻进喜鹊的座驾,招呼着:“玲姐,快上车,我们先去林子里。” 玲姐坐上副驾,红宝马前行五十米一转向扎进路旁杂树林子。不是他自己车,根本不顾枝杈刮蹭车身,吱吱嘎嘎开了十几米才停住。这是一片阔叶杨林,密集的绿叶掩蔽了车身,从路上走过很难发现林子里的情景。 何文豪一停车二话没说就伸手把邻座女人搂了过来,另一只手直接从体恤下伸了进去。女人双手硬拦住,说:“先办正事,快给你老爷子打电话回报。” 何文豪急道:“先乐乐再说。” 女人嗔怒道:“没见过你这么色的男人!不打电话滚下车去!” 女人真恼了何文豪也怕,贼兮兮笑着说:“你拿着手机我说话好吗?” “你没长手?” “我手忙着办事要紧。” “呸,色狼!”骂归骂,女人还是松了阻拦的手,让他趁虚而入,满满地握住大肉丸。女人掏出手机按号后凑到何文豪耳边。 很快接通,何文豪边捻着凸出点,边和何四海通话:“爹,第一步完事了。没惊动任何人,对,很顺利。过玲小姐往路上一躺,小丫头就凑上来看。巫教门的迷香很灵验,也就几秒钟的事,小丫头片子躺到了。现在过教主的弟子已经把人质运走,第一步计划完成很完满。我现在和过玲小姐埋伏在尧峰山庄附近。山庄前后都有人盯着,暂时没发现什么异样。爹,我们的人手到位了吧?好,我知道,一定小心办事。就这样,电话我关了,对,怕突然响铃被人发现。动手时我会让过玲小姐开着小丫头车去骗开大门,过教主他们会跟我一起去。好,就这样了,爹,呆会儿见。” 过玲合上手机,顺手关了。还没等她放下,何文豪就像一头狼猛地扑了过来。过玲也配合,眨眼间衣衫飞扬,肉体横呈。何文豪怪叫一声猛地插了进去……全身每个汗毛孔都涌着舒畅,自从遇到过玲,尝到过玲滋味后他才明白以前的日子白活了,所有干过的女人白干了,在过玲身上才尝到什么叫快感,什么叫欲仙欲死!他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离不开这个女人,因此什么都看淡了。即使对金旗的仇恨、对凤娟的垂涎都没了兴趣,要不是老爷子执着报仇雪恨,依他算了,有精神还不如陪过玲上床。 和她一起真好,以前也就几分钟的事,在她身上竟然创造床上运动足足半小时的奇迹,大大满足了男人的自尊自傲。哈哈,更神奇的是事是只要她东摸两下,西抚几把,嗨,自己又龙精虎猛,大加鞭挞。这种日子是男人准乐!当然自己在过玲答应永远做情人时也说了许多家族的隐密,甚至藏宝室里只认爹和自己的瞳孔锁也说了,当然事后的一场快活无与伦比。你看看,随叫随到,随想随干,这爽的! 过玲的确是在竭力迎合,她自幼修习内冥功,能调到宝器里每一块肌肉,对付何文豪这种淫棍正合式。当然决非心甘情愿,这是工作。她在何文豪一泻千里时随手点拍几下,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家伙顿时像他凶器一样软塌下来,失去知觉。 她用另一只手机拨号,传来低低咳嗽声后,立即说:“女的办下,男的也办下。他已向老头子报过喜讯,下一步?” 回答传来:“我看按b方案进行,你和唐言去藏宝室收拾,有毒蝎帮助我看何老爷子防不胜防,准被拿下。事后带着男女人质立即起程返巢。我发现今天尧峰山庄突然增加了二十几个人,而且个个身怀很高深的武功,估计不在我之下,所以今晚任务十有八九泡汤。别看那些枪手个个神气活现的,两败具伤是最好结局了。相比之下何家的老管家倒有几手绝活,他就跟在那队枪手后面,硬是没被发现。我们这头四名雇来的打手我不准备让他们上了,我就带你三个师弟潜入看形势,不妥就溜,反正有人质在手。” 过玲担心地说:“教主你千万小心,看苗头不对,立即开溜。还有三弟、四弟、五弟也叫他们小心,反正另一半五千万我们会用何小子的性命找回,所以不必买命。” “他们却跟着我呢,放心。你们快行动吧,何家就剩何老头,毒蝎用迷魂香办事应该没问题。我们还有两小时也要动手了,就这样。” 手机传来一阵忙音。 过玲下车把昏迷不醒的何文豪拉到后座,红色宝马直接倒到公路上,掉头朝木渎方向开去。约一公里越野正停在路边。驶近,并排停下。对面车窗里早探出一颗脑袋,先往宝马车里打量了一阵才冷冷地问:“现在做什么?” 过玲心知对方在吃醋,唐家兄弟是巫教门骨干,兄长唐成执行伺机谋杀金旗的任务至今未归,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弟弟唐言冥功了得,是教主很看重的人。唐言暗中苦恋自己许久,却从没明言,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自己并不喜欢,只是教主再三关照创教时期万事大局为重,这才没有得罪他。明明知道自己为教门牺牲身体,色诱何小子,不但不安慰,反而整天板着脸,欠他多还他少的,想想来气,啐了一口说:“跟上就是。”脚下一紧油门车子直窜出去,重新上路。越野立即跟上,两车加速朝常熟飞驶。 天渐渐黑下来,像一支巨笔正挥洒着一层层由浅至深的墨迹。 尧峰山顶几块巨石后蹲着一排九名身穿黑衣,套着黑色头套,全副武装的神秘人,很像电影里的特警。为首大个子举着红外线望远镜正朝山下观望,整支队伍寂静无声,纹丝不动,看得出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为首大个子抬腕望了望手表,侧身对后面做了一连串手势,九人分左右方向闪出巨石,朝山下隐蔽行进,动作轻灵、敏捷,就夜幕下像九只凶猛的野兽朝山下扑去。越接近山庄行动越慢,前面是一大片低矮的茶树,即使弯腰也会暴露目标。九人想都没想迅捷分开,趴在地上,利用树与树之间空隙像蛇一般贴地游动着,速度居然也不慢。 很快通过茶园,有十几米宽树木带横亘眼前,树都枝叶繁茂,不过树种的很稀,若不采取措施也有暴露之虑。九人贴树站着一动不动,几分钟没动静后一人继续贴地蛇形前进。到林沿口才贴着树杆站起,端枪盯视前方。第二条黑影又开始重复……足足进行了半小时九人才转移到位。前面是一幢水泥小楼,黑沉沉的没亮一盏灯。按照白天侦察这里应该是工房,晚间无人工作,铁制门窗都紧闭着。九条黑影观察许久确定无人后才派出两人从左右靠近小楼。 两人在墙角安装了塑胶炸弹,这不是想摧毁小楼,是万一撤退时被人发现,用来阻敌的遥控炸弹。又一次侦察许久才向后打出手势,另七人迅速接近。 他们很职业的行动没想到居然全落在一个老者的眼里。老者蹲在山腰一棵古枫树上纹丝不动,不走近仔细看,还以为这支树杈特别粗一些。他就是何四海派来捞横财的老管家,早来了,整整一下午就贴在树上,职业枪手愣是没发现。刚才他还在想九个人、一次行动,喊价一个亿人民币,真是贵的吓人。队伍进庄可以想象接下来是一阵阵激越的枪声和一具具淌血的尸体。很容易就成功,然后自己必须当场再付五千万。赚钱也太容易些,看山庄全无防备的样子,早知道自己带几个人都能办到,还能给东家省下一亿元。 哎,不过呆会儿还有机会,尧峰山庄有名的财富之地,事后捞些横财应该有把握的。等枪手全走远了他轻轻飘落,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静卧了一刻,除了偶然飘落的几片老叶,四周万籁俱寂,这才展开身形,轻灵得像猫一般向前窜去。 很怪,天突然起雾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袭击反袭击 尧峰山庄表面看来宁静无声,该睡的早已进入梦境,然而实质是整个山庄无人入睡。 五号小楼是金旗的住处,此刻客厅里情景很古怪,席地而坐三人顺向排着。第一个是一身白裙的烟儿,她秀眉紧皱,十指纷飞弹出一串串罡气。看得出她有些疲惫,额际香汗淋淋。她身后依次坐着玉芬、凤娟,她俩都伸着双掌紧抵着前者命门穴,从表情看她们都竭尽全力施展着功夫。其实内行人会明白这是借力、聚力,使其中一人能有实力做成某项功夫,只要看呆在一旁的肖雅仙紧张兮兮的面孔就知道这项功夫有着很大的风险。 以本身修为借助灵诀布下弥天阵法。以金旗修为来说小菜而已,轻车熟路,弹指一挥间就成?可惜换了烟儿就难上加难。弥天阵大灵诀是毒蛇转授的,背过无数遍,施为还是第一次。凭她融合期的修为施展容易,维持很难,也就是说阵法只能保持半小时左右。当时金旗叮咛毒蛇和烟儿共同施展就是为此。现在毒蛇不在,敌人又荷枪实弹打上门来,烟儿只能冒险试试。山庄中和烟儿一脉传承的修真者仅有王玉芬和凤娟,前者修炼时间长些已到开光期修为,后者由于丈夫重点栽培成效显著,也有相应能力。两个开光期加一个融合期共同承担保卫家院的重任。她们下定决心维持弥天大阵两小时,两小时中能不能降伏入侵者不仅看楼外众多修真者的道力,还要看命运是否眷顾尧峰山庄。毕竟来敌有异能者,还有持枪者。 请君入瓮的战法是几个女人商量决定的。换男人们的主意就刀对刀、枪对枪痛快地玩一场,凭香山逸人门七子以及二代十四名杰出弟子,再加山西段木门十位精英还怕谁不成? 对此凤娟第一个反对,刀我们有,枪却没有,而恰恰枪是能死人的。为什么要硬拚,战胜敌人是目的,手段应该以自保伤敌为宗旨。庄主夫人下令连一百多岁的魏心刀都唯唯诺诺、连连称是,谁还敢有异议?那些血气方刚的小年轻在师傅们白眼相对下也垂头息火。于是一套“请君入瓮”的方案由此敲定。 第一:在山庄四周密布探头,监视任务方向情况,那怕一草一木的异动也要了解清楚。、(这点一周前已经布置完备,所以职业枪手们完全没想到藏身的岩石缝隙中正有一双双窥视的眼睛。连老辣的何氏管家也蒙在鼓里,否则决不会自投罗网。) 第二:由香山逸人成员组成“止杀组”,专门对付职业枪手和他们同路人。 第三:由段木门成员组成“止异组”负责对付那些异能者。手段不限,必须保证己方无伤亡。 第四:山庄工作人员全部照常下班,在敌方动手的一刻所有山庄人员集中五号楼。山庄原保安人员和上海保安人员负责保卫五号楼。 第五:由烟儿、喜鹊、玉芬施展弥天大阵,擒敌人于迷惘之中。 以上六条真正确定是在发现两拨敌人之后才相应调整完备,也就是说外部看来没什么,其实山庄早已全体动员,时时戒备。就在枪手们从尧峰山顶岩石后鱼贯而出时,方案立即运作起来。只不过有一点尧峰山庄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喜鹊居然没有及时赶回,发动弥天大阵差点成为泡影。关键时刻身怀六甲的庄主夫人坐在客厅中央的第三位上,所有的目光充满诧异和担心,凤娟只是笑着说:“我知道我行。” 弥天大阵终于启动,随着烟儿翻飞的手印,一道道银光弥漫开来,室外的白雾越来越浓,简直到举步维难的程度。五号小楼里众人都凑在窗户上往外望,可惜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白茫茫一片,一片白茫茫。 巫教门过教主过苗人不可谓不精明绝顶,他带着门下三位弟子藏在尧峰山庄外金线河的对岸,一入夜便从金线河泅渡过来,顺着沟通山庄内大水塘的暗渠潜至池塘假山下,这也真让他们受罪吃苦的。随着山庄大门隆隆关上,过苗人这才轻轻跃上塘岸,利用假山群空洞,伏着,观察不远处一号办公楼。他是在等待里面上班人下班离开,然后带三个弟子进入一号楼。谁会注意眼皮子低下呢,从一号楼出发到其他住人宿舍方便多了,分兵四路喷洒迷药有两个来回足够,这样至多半小时就可以完工。 说实话当他了解到何老头子暗中又花钱雇佣了职业杀手参于尧峰山庄夺宝行动,(是过玲从何文豪嘴里获知的)就不再把心思全放这事上了。杀人取财事情恐怕会闹大,到时万一出事自己很难全身而退。再说取财才是王道,何家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很可能事后会给自己下绊子,人财两空也不是不可能的?异心一起,留一手变成狠一手,同样取财,尧峰山庄是财,何家藏宝室就不是财?一周来陆续发现不少生人进入尧峰山庄,而且住了下来,个个神清气爽、威风凛凛的样,过苗人就知事情一半已经败了。山庄有戒备,请了身负武功的高手守护,就凭自己几个人搞搞阴谋诡计还行,面对面打斗肯定是以失败告终。 他决定放弃,但决不能空手而归。于是借绑架喜鹊之机,把何文豪也顺手了。何家想把喜鹊作为人质,自己同样可以,甚至干脆把何文豪也带往苗寨,一男一女宝贝加千金值两千万没问题吧?同时利用何文豪临走弄开何氏藏室是的珍宝应该不难吧,特别是何家全力对付尧峰山庄时,谁能想到反噬呢?至所以自己仍然进入尧峰山庄只是想对何家来说能起到缓兵之计,对自己来说万一有机会顺手牵羊也不失为一步妙棋。反正自己水中留了条退路,先躲着看风景,他们两败具伤最好,要是尧峰山庄赢自己便退,要是相反就进。 这些当然是过苗人的如意算盘,可见其人之阴毒! 不过当他发现山庄莫名其妙地升腾起漫天大雾就知道坏了。这不是一般的雾,是阵法!山庄里有高明人物,此时不走很可能就走不了了。这家伙又精又刁,重新轻轻滑入水塘,朝趴在岸边的三位弟子打出手势,潜水朝暗沟游去。 异能者一合未出就想溜了,暗处盯着他们的段木长鹰恨得牙痒痒,他匆匆向西边比划了几下,绕着塘边快速赶去。 今天段木门和逸人宗所有参战人员额头上都贴了一枚铜钱大小的灵符,雾和幻影对他们来说没用,这就是仙家一物降一物的手段。 雾越来越浓,犹如成堆、成堆的棉絮在移动。 雇佣枪手一进入山庄就恍惚掉入迷惘中,几步外路不见了,房屋也不见了,怎么可能出现如此气候呢?一群人聚在通向楼群的路边进退两难。大个领头的试着戴上夜视镜,没用,这是白雾不是黑夜。旁边一位移近几步俯耳说:“雾对隐蔽有好处,房间里不会有雾吧,我们摸到屋子里一切就好办了。”大个想想也对,先占领小楼再说,一幢一幢来。 一队黑衣人又行动了,一个挨一个唯恐掉队。尖兵打出手势意思是有建筑物,是否进去?大个领头的毫不犹豫地下达出去令命。九人直扑门里,谁知进去一看简直不敢相信,雾气更盛!卖糕的,怎么啦?天漏了吗?看不见,一步外就不见人影了。大个领队的终于意识到不对,朝后直挥手,可是没有反映。 突然左侧有气流晃动,紧接着“卟”地一声闷响,随即是一声惨叫。他熟悉这是一名叫野鸡的队员发出的哀号。他嘴里发出一声口哨,身子迅捷朝右闪出,反映不得不令人佩服,可惜结果奇惨,重重地撞上另一个冲过来的人,一阵枪械声乱响,两人同时翻倒在地。 “嘿嘿”墙角传来忍无可忍的讥笑声。大个领头的狠极,撩起就朝出声方一梭子,“嗒、嗒、嗒、”一串火光喷涌。右边突然发出一声喊:“小子心真狠,死吧!”大个领头的还没听完整这句完,就觉得右颈椎被猛地一击,身子顿时横飞出去。沉入昏迷时最后一个念头是遇到鬼了。 在他之后惨叫四起,最多十来分钟吧,一切又沉寂下来,静得连白雾涌动的丝丝声也听的分明。 老管家一直躲在第一幢建筑物后没敢离开,他见多识广,此时完全被浓雾惊呆了,凭以往经验这绝非善地,浓雾中凶险异常。不久他听到惨叫哀号、听到激烈的枪声,还是不敢移动半步,而且越来越收缩身子,缩成一团。他紧张地等待着机会,不是进攻,而是逃跑的机会。他知道今晚行动失败了,只能期待敌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很巧,就在他乱想的时候,身边不远处传来呵呵冷笑,有人在问:“老头子,他老蹲着累不累?” (今天只此一章了。这两天有要紧事,每天仅一章,特别对jinghuo说声抱歉,你还期待我爆发。哎!)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一网打尽 老管家浑身一震,保持着戒备慢慢转过身来。十步远站着六个老人,开口说话的须发皆白,脸色却红润犹如得婴儿,一看就知是内外皆修的武术高手。 此时白雾渐散,不远处有十来个人正在收拾满地倒卧的伤者。(由于拖走时还会抽搐、牵动,所以确定没死。)这些伤者很惨,有的一头一脸血糊糊,有的手臂像软皮筋倒垂着。所有武器都收缴了,头套也拉了下来。看这副狼狈样谁敢相信这是一支动则千万费用的职业枪手?谁能相信几乎战无不胜的佣兵会不放一枪,束手就擒?若在半小时前说出去,别人准当你疯子!可惜真正的疯子就是堆在墙根垂头丧气的九位杀手,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管家至此才明白何家所有的阴谋诡计早落入别人算中,埋伏的水陆两支奇兵对人家来说就是两群憨头鹅,一吆喝就往圈套里傻里傻气地扑进去了。他诧异地摇头叹息,不清楚这些屡战屡胜,赫赫有名的职业枪手怎么会一点没有警觉?没有必需的防备和措施呢?一击即溃,溃不成军,这可是自己花了一亿元请来的所谓杀神呀!说到钱就想到老爷同样花一亿请来的巫教门各位宗师,不知此刻得手否?看人家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样子,结果恐怕也不会太乐观吧? 剩下来就是自己了,面对六个武门高手能逃脱吗?(他现在不敢奢望战胜了,只愿溜之大吉。)很明显半月型的站位就是包围之势,没立即动手只是有恃无恐罢了。他有点沮丧,粗腰一拱,手中就多了一把三尺软剑,剑诀引动,利芒吞吐,大有一番拼命气势,喝道:“各位,动手吧,峨嵋弟子何青山请教了。” 四周一片大笑,笑声连绵不断,此起彼伏。也实在好笑,一个峨嵋俗家弟子也敢叫阵修真的辟谷期高手,而且不是一个,外加五个融合后期,岂不怪哉也?想想峨嵋静心掌门也不敢如此妄为吧?面对这种以大欺小的场面也只有笑了。 好一阵魏心刀才悠然说:“小朋友,你自称峨嵋人,不知静心师太和你怎么称呼?” 自己六十出头被人称作小朋友,气的老管家一口气差点回不过来。接下来的问题又惊得他掉眼珠子,静心掌门至高至尊,神仙般人物看样子和对方平辈论交,那么对方是大人物无疑了。怎么办?迟疑中随口答道:“静心掌门是何某师祖,何某师傅是掌门座下三殿法僧。何某是客居弟子。各位是……” 魏心刀说:“老夫有幸执掌北香山逸人宗,另五人都是老夫师弟。老夫和静心多年方外之交,常来常往,倒是没听说过三殿法僧,真是惭愧了。” 听说才怪!何青峰暗忖,三殿法僧也就后殿一和尚,负责门派后勤工作,以峨嵋森严的尊卑排列挨也挨不上,当然没听说了。你没听说我,我却听说过你。天下武宗十大修真门派第六位,香山逸人宗可是赫赫有名。掌门人以及逸人宗六子统统排在自己面前这可是天大佳话,就算战死也是大大扬名啊! 排第二的老者似乎猜透自己所想,在说:“小友切不以为有幸和我等一战,其实待会儿我们只出一招软术,便叫小友从此骨酥体乏,永远只能趴着。如此武界只认为小友是受罚,而非战斗,所以请小友别老往好处想。嘿嘿。” 说的阴险,笑的也阴险,想不战而屈人之兵?何青峰尽管后背早汗透,口上还硬撑着说:“我峨嵋和逸人宗是友非敌,各位前辈为何要加入俗世恩怨?” 魏心刀很慎重地说:“你们的是非恩怨我们自然不想管,但是小朋友来错了地方,尧峰山庄岂是随便可以进出的?山庄庄主是逸人宗护法大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剑锋所指就算争夺天下逸人宗也义无反顾。区区常熟恒昌公司、何家一门还不够大尊玩的。就算静心到场也只会杀你谢罪,你以为你惹了谁?小朋友听说过元婴高手吗?我宗大尊、尧峰山庄金庄主就是天下第一的元婴高手!小朋友没吓着你吧?呵呵。” 怎么可能没吓着!修真已是神仙人物,峨嵋师祖静心掌门金丹高手已是可望不可及的天神,元婴高手岂不是全峨嵋却要屈服于其下?何青峰握剑的手在发抖,软剑再也绷不直了,软塌塌垂了下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怪只怪何文豪张三不欺负、李四不欺负,偏偏想欺负一头吃人老虎,看样子经此一役何家会连根铲,何老爷子多年的辛劳、梦想都将化为泡影,连自己再无活路。好泄气,“哐”一声响,软剑掉了在地,人真的一下子软塌了。 魏忠刀扬声大笑,一溜指风射去封了何青峰软麻穴,回头说:“掌门师兄果然厉害,真是话锋杀人、语出夺命啊!看看我们的峨嵋小友彻底丧失斗志的样子真有点可怜他呢。” 魏心刀也长笑不息说:“错全在何家,等大尊回来我等说几句好话饶了小朋友性命就好。” 一片点头称善声,尧峰山庄后部的战斗以入侵之敌全部受擒结束。当然对于建筑物后墙上两枚炸弹几位老神仙都不敢动,“轰隆”一声鸡犬升天的高科技玩艺儿可不是吃素的。无奈只得派弟子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弥天大阵已收,全庄的雾气越来越淡薄,一切都露出本来面目。 过苗人最后一个离开山庄池塘,看清宁静中恢复清雅环境的尧峰山庄,他终于得出结论是枪手们失败了,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毫无疑义钻入暗河管道朝前游去,只有五米距离,也来回过多次,十几分钟前三位弟子刚刚通过,正在金线河里等着自己,可是不知为什么游了三米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惶恐不安。他停住了,就蹲在半人高的粗水泥管里,脸朝天仰着,水泥管上端有半尺左右空间,那是无水区,有流动的空气。 就这么静静蹲着,进退两难,像只掉入陷阱的野兽,唯一区别是这头野兽很有耐心。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只要钻出过水暗道就有埋伏正等着。他感到阵阵心痛,刚才已侥幸自己和弟子们可以逃脱,谁知不是运气好,而是对手存有戏弄之心,把自己当作猎物,一步步逼入设计好的圈套,然而尽情耍弄。三个弟子一定早已被擒,而且是一出水就当头一棒,无声无息昏死过去的那种,否则不会没有一点动静。其实有动静又怎样呢?自己几人的一举一动早被人了如指掌,几套方案等着,一套不行上第二套就是。像自己躲在暗洞里就算咬牙不出去,坚持一天还是两天?三天后一根竹竿就可以把自己捅出去了,这就叫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呀?看,来了…… 一根空心管折了个直角慢悠悠地伸进来了,一米多长。管子里传来笑声,接着有人在说话:“到底是巫门教教主硬是关键时刻看穿埋伏,厉害、厉害,我山西段木门段木长鹰很佩服。可是我想说过苗人先生还是不光棍,反正走投无路干脆投降算了,这也不失提得起放得下的磊落大方。你存身处才五米不到,两头重重渔网等着,即使三头六臂也无法逃遁,多等一刻多受一刻罪,何必呢?过苗人先生走两步吧,两步后就不必泡冷水澡了。哈哈。”空心管被笑声震得直晃动。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确前后都有伏兵,三名弟子也光棍了。事到如今过苗人反而不怕,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时难受,谜底揭晓也就无所谓了。过苗人此刻思考的是要不要用最后一张王牌,尧峰山庄的喜鹊经理可在自己手中,换四条人命应该不成问题。只要先放出自己,宁肯牺牲三名弟子也决不会放过喜鹊的性命,把她练成毒人,到时再给尧峰山庄厉害看。但是这之间存在一个时间差问题。按照安排现在过玲和唐言应该带着何文豪进入了何家藏宝室,快一些的话已经得手撤出。何四海老头子和他另两位贴身保镖同时应该被自己埋下的棋子毒死。而何家人人见到何文豪带外人从其父房里出来,扬长而去,这盆屎一定会倒在他的头上。何家的戏一定不会唱垮,因为有何文豪这张牌。 然而离开常熟返回四川,应该有多少时间可以确保他们人财安全逃遁呢?也就是说自己应该什么时间用这张牌?思来想去,还细细计算一遍后得出结论是十小时。吓了一跳,自己还得在水管里泡十小时!岂不是泡发了?过苗人叹气摇头,心里明白十小时是最少的,时间越长他们越安全,王牌才越有效!换了双排座小货车开不快呀。 过苗人狠心地决定就在水管里憋十小时,不,十三小时!让他们多跑两百公里。 (说起文昌,原来想金旗去神统大陆十年后回来,见到文昌和一个很帅的叫文小旗的小伙子,于是……可惜想缩短篇幅,在大纲中已经删掉了。) (另:朋友猜炒青是江苏人,猜对了。不是无锡,离很近。) 第二百三十七章 毒蝎反噬 作为何氏宗族族主何四海在商海沉浮四十余年也算百炼成钢的人物,可是今日不知为何一切尽在掌握中反倒忐忑不安,心里异常烦躁。强迫自己坐在书房里,关着灯默默等待着,等待什么?是意料中的胜利?还是意外的财富?应该都有吧。 和金旗的仇恨起因不足一提,儿辈为女人争风吃醋而已。尽管这个女人确实是人间仙姿,也不必为此大动干戈。女人在他眼里不值一提,再漂亮的也能用钱衡量。十万不行,百万!百万不行,千万!男人有权有势就像散发着王者之香的奇葩,那么粉蝶儿还不翩翩自来?再说几次赌石折戈也不算什么,区区小钱在何氏财富王国中九牛一毛。为什么要动肝火,誓灭尧峰山庄,原因只有一个,何氏家族受到威胁,而且像一根无形的绞索正慢慢收紧,威胁到了性命。 当然当河市市长的老二不屑一顾,认为文豪不去搔人家痒,人家也不会全身动。小小一个尧峰山庄、一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再怎么折腾能翻出多大浪花?其实正是老二这种想法才促使自己狠命一击。 三十不到、开业没几年就敢无视何家的权威,不仅不畏惧何家在官场、商场的实力,还频频挑衅。虽然事因文豪有错,但是你也太胆大妄为,居然以为正当商业手段就能在当今社会玩得转?如果放任他一时,或者几年,等他翅膀毛干了,恐怕他张口吞噬的对象第一个就会是何家!“趁你病,要你命”,这是商海铁律,你自毁于缅甸仙人湾,那么你的财富以及女人均要由何家收了,即使你九死一生有命逃回,破家残羹也翻不了身吧? 想到这里心中暗暗舒畅,拿起桌上手下才泡的茉莉花茶浅抿一口,哎,这茶怎么味不对。他拉开灯,看看,茶汁金黄,茶香扑鼻没什么异样。为什么尝着有些许甜味?他轻轻晃动书案上铜铃,门推开,手下进来,恭敬地问:“老爷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何四海有点诧异。对面是两个月前新投入的人,绰号毒蝎,原是木渎三毒帮老三,其兄老大、老二投了尧峰山庄,他在社会上混了一阵混不下去也投了尧峰山庄,不料几月就被逐出,原因不明。为对付姓金的儿子把他招入何氏,这次行动出了些歪点子,很受儿子重用。不过并不是自己贴身保镖,他怎么会代替手下听招唤呢?疑心顿起,问:“阿五、阿六呢?” 毒蝎躬着腰说:“阿五、阿六少爷带去办事,家里就留小的,老爷有事尽管吩咐。” “喔。”何四海觉得不对,文豪随过教主行动,只是外围办事,并不需要很多人手,再说下午自己还见过阿五、阿六,怎么可能不得到自己同意就擅自跟儿子走?他抬起老眼盯着毒蝎看半天,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阿五、阿六死了吗?”连续提出问题是为掩饰手在下面动作。 毒蝎果然上当,奸笑着说:“果然老狐狸,这么快就知道出事了。呵呵,不过狐狸再狡猾也斗不过好猎手,茉莉茶里有过教主的迷魂散,我从门缝里看到你喝了。就这一口过教主说再没挣扎力气,所以我劝你省点力,等一刻你儿子回来有账一起算。” 何四海尽管意识到事出意外,当对手承认时心里还是一阵沮丧,一眨间他就明白所有的计谋全是代人作嫁衣裳。即使袭击尧峰山庄胜利,所得到的也不姓何。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等地步?弄不明白,只觉得头脑里昏昏沉沉的,右手已经握住了藏在书案暗格里的手枪,在射击前他想弄清一件事,猛地咬破下唇,钻心的疼痛使昏眩好了些,一边偷偷按下录音装置,一边问:“我儿子与此事有什么牵连?” “死到临头还要问东问西,好吧,实话告诉你吧,老东西。”毒蝎不屑地掏烟点着,猛吸两口兴奋地说::“你儿子早成过小姐裙下之臣,一时都离不开过小姐,叫他向东决不向西。这次端掉尧峰山庄你儿子就要和过小姐结婚。过小姐的要求是要嫁就嫁给何家家主,否则去他妈的蛋。你儿子一狠心就问过教主要了迷魂散关照我放在你的茉莉茶中,嘿嘿,你一定知道迷魂散的作用吧,轻则四肢无力,重则从此浑浑噩噩,失去正常人意识。你的茉莉花茶中下的量很足,还好你只喝一口,不像阿五、阿六贪杯,现在已是植物人了。可惜你儿子关照我要把这杯茶全给你灌下去,意思是什么你一定明白了吧,千万别怪我,我只是受命与人。” 何四海气糊涂了,什么都可以容忍,儿子叛逆无法接受。他暴跳如雷,却跳不起来,想破口大骂却骂不出声,盛怒使他失去正常判断,竭尽全力抬起右臂……一支枪突然出现,持枪人咬牙切齿地骂了声:“畜生!”扣动了板机。 当枪口对着自己时毒蝎这才省悟自己玩笑开大了,激发了垂死人致死的反抗。他想说刚才有一半是我编的,你儿子迷恋过小姐是真,害你是假,想害你的是过苗人……可惜来不及了,玩人玩掉自己的命。毒蝎最后听到的声音很清脆“乒”地一声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飘飘荡荡起来,远处有个黑洞正有力的拉扯着自己。都来不及想一想刻骨铭心的方媚,一切就消失了。他会不会穿越? 何四海书房保温隔音很好,枪声也没惊动外面。大宅院里佣人看见少爷带着一男一女进来,直奔老爷书房,慌忙避开,因为都知道少爷脾气不好。 此时的何文豪已经身不由已,微量迷魂散在躯体内发挥作用,要不是唐言架着早躺倒下来。一进父亲书房看到流血的尸体以及歪在椅子里的半昏迷状态的父亲,他觉得有点陌生、有点奇怪,再想多看一眼就被过玲拉了过去。 过玲在墙上摸了几下,大书橱“咔咔”响着滑过一边,露出一扇实质钢门。门上有一圆孔正吞吐着一光芒。 “文豪,把右眼对上圆孔,对,瞪大眼睛。”何文豪感到过玲的柔指又在拨弄自己的下身,美妙的感觉泛遍全身,禁不住打颤,不由自主地依着过玲说的去做。 钢门无声地打开,何文豪踉跄几步跌了进去,耳边只听过玲好像在说:“外面收拾了吗?”对方答:“给他一手刀,送上路了。” “好,快收拾这里,装旅行包。” “他妈的真多!现钞也有一大堆!能装下吗?” “装多少算多少,快!” “有只大保险箱没法开。” “那就别开了。我两个游行袋全塞满了,你呢?” “给,还有只空的。我带五只。” “啊,能提走吗?要不叫何家仆人来帮忙?” “行,有何小子在,何家人会听吩咐。” “哎,这里还有两大包金首饰呢。” “带走,越多越好,我去叫人搬运,你把包先弄出书房。 这一阵乱啊。叫来两个女佣,一人奔了三趟,帮忙把十五只大小包包全部塞进越野车,才看着少爷坐上车扬长而去。她们关上宅院大门,道路上散落的收拾干净,悄悄进屋休息。谁也没敢问为什么有几百张人民币散在地上,因为何家规矩就是不该问的别问。至于老爷为什么老在书房里不出来?为什么阿五、阿六不见人影?这些谁又敢问呢?连向里宅内房老太太说一声都不敢,弄不好被少爷骂一顿还算轻的。 越野出了嘉兴就驶到路边换车,那儿停着一辆厢式双排座,驾驶员也是巫教门的人。七手八脚把人和物全整到邻车上,把越野推到远处树丛里,这才发动双排座绕道朝安徽方向开去。 驾驶室后排坐着何文豪和喜鹊,看上去两人就是老犯困,想睡,其他没什么两样。车厢和驾驶室有扇小窗连通,小窗开着,过玲和唐言正在车厢里整理十五只包包。驾驶员好奇地朝小窗探头问:“唐哥,这次收获厉不厉害?” 唐言没好气地说:“开你的车,管什么闲事!” 驾驶员吓的一伸舌头,脚下猛踩油门。 车厢里过玲白了唐言一眼,啐道:“小心眼,姑奶奶还不是为教门献身,你就指桑骂槐。早知你这熊样,姑奶奶就不干,让教主大计成空,你就乐意了?” “我、我……”唐言一阵结已。 “我什么?姑奶奶给他弄的是身子,心里想着你。不舒服?要不要现在耍耍?”这一说唐言立即笑逐颜开,他早憋不住了,过玲一点头,他忙着解裤子。 过玲厉害,裤子自然由情人脱,她只是向上翘起白花花的大屁股任唐言抚弄、抽插,心思全在包包里。一个没命地爽,一个像插得是别人屁股似的,毫无感觉,反而在说:“老唐,这包整整六十五万,比刚才那包多了三万。你停一停,换个地方,我想看看金首饰那包。停一停嘛,色狼!”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以牙还牙 在唐言爽歪歪的同时,过玲居然清点了抢劫来的财物。结论是:人民币六百八十五万;各类纯金饰品五百件(套);钻石项链、翡翠珠宝一大包。(详情暂不明)毛估估这些首饰珠宝也要近千万,这趟游猎可谓收获巨丰。 过玲还沉浸在遐想中,唐言已攀爬到顶峰,一声悠长的哀鸣带着一阵颤栗交货了。过玲屁股一歪,甩出凶器,嘟哝着:“代姑奶奶擦干净,没用的货,只会吊人胃口。”她收拾好钱财,刚集中注意力,似乎有了些许感觉,不曾想男人猴急地软了,能不气恼吗?常说富贵思淫欲,这淫欲碰上姓唐的想思也思不来呀! 正烦呢,车子突然一脚刹停,“哐”一声震得正拱在过玲屁股前细心擦拭的唐言一头撞向大白脸,满脸的污秽啊!过玲更是惨极,身子被撞得前冲,美妙脸蛋儿直愣愣朝车底板磕去,血和泪齐喷,心里哪个火“腾”地窜起,翻身一脚蹬开苦瓜脸唐言,冲着小窗喊:“找死啊!小八子你敢玩姑奶奶!” 被叫着小八子的驾驶员可不是想玩人,尽管后车厢里传来的秽语淫声撩拨得干着急,他只敢偶然回手抓一把后座呆傻傻坐着的小女孩鼓起的小乳房,也不敢影响后面两位的好事。他知道过大小姐是巫教门惟一女性,而且特别得宠,不仅和唐言,几乎教主座下六名弟子都和她有一腿,而且个个捧她为宝。私底下传说她有只宝器,每寸肉肉都能随意转动的宝器,凡和她媾合过的男人,没一个不希望再作入幕之宾的。结果巫教门流传着一张下流图,画得就是一大螺丝般肉肉,还闪着光,旁边写着“宝器”两字。这是天鹅肉吃不到,只能过过干瘾的弟兄画的,也是算热门货。这般人物小八子可是不敢得罪的。 这一脚刹车能不踩? 正浮想联翩地开着车,前方飘来一团黑影,而且越驶近越浓,黑乎乎地遮天蔽日压来能不踩刹车?车停了,大灯光柱直射前方,令人吃惊的是随着黑影渐渐压上,光柱一节一节被吞没,直至完全消失,黑影直接扑到车前窗上。小八子看见黑呼呼一片中似乎有灯笼般大小的怪眼正逼视着自己,怪眼下部是一张比车头还大的嘴,正吐着黑气想吞噬什么。小八子恐惧得发出一长串惨叫,头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透过小窗看见荒诞情景的过玲也浑身发抖,拉过跌坐在车厢里的唐言,指着小窗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牙齿抖得“嗒嗒”直响。 唐言跳起身,扒着小窗往外看去,就看见一只黑烟纠缠飞扬的巨大怪手伸过来,车前窗玻璃像雪一般消融,黑烟似的手指张开,变长,抓住左侧后座上的小姑娘,然后黑烟开始慢慢收缩,好像很爱惜似的拥着小姑娘退出车子驾驶室。漫天的滚滚黑烟顷刻不见,前面又能看清笔直的公路以及两旁昏暗的路灯。一公里外是个桥洞,上面一列火车正隆隆驶过……一切很真实,刚才发生的恍若梦中。唐言狠拧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痛,再看驾驶室里的确少了小姑娘,那么这就不是梦,是刚刚亲眼目睹真实发生的。可是…… 过玲斜瞪着他,轻轻问:“怎么啦?究竟发生什么啦?” 唐言说:“碰到鬼了,真的碰到鬼了。” “什么鬼,你看见什么了?”过玲又开始着急。 唐言吞吞吐吐把看见的说了一遍,说是说了,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过玲却相信,因为她也亲眼所见,诡秘的黑烟确实令人心惊肉跳,不是鬼又能是什么?她喃喃地问:“鬼走了吧?” 唐言答:“应该走了,外面寂静的很,没什么异样动静。” “要不要叫醒小八子?” “尧峰山庄小人质丢了怎么办?” “怎么办?拿姑奶奶去顶?碰到鬼还有什么能耐,没丢性命就算不错了,反正远有何家小子在,一个顶两,多敲点就是。” “好吧,我来叫醒小八子。”怦怦,唐言狠拍着车厢板,隔着小窗足足喊了几十声终于把惊噩中的小八子唤过神来。他糊里糊涂地发动汽车,糊里糊涂地松刹起动,车子摇摇晃晃地滑出。 汽车离开后才发现原地站着一个怀抱女人的男人,这话写来不顺,不过黑烟敛处我们的主人扇金旗先生确实正抱着喜鹊静静地站在公路中央。喜鹊突些震颤几下,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呼吸再不像刚才那么迟缓,一呼一吸开始正常起来。金旗收回放在喜鹊小腹上的左掌,自言说:“好了,迷毒解除,马上会醒来,只是倒退了三年修为,巫教门的迷魂散确实害人不浅,决不能放过他们!”他冷冷地注视着驶远的货车,身形一摇顿时消失,只见一股黑烟飞速向前,烟气越拉越长。 迫近汽车黑烟一顿全消,怀抱喜鹊的金旗又现显出来,他阴森地看着汽车后部猛地一脚蹬去,只见一股黑烟幻化而成的巨脚呼啸扑来,“隆”地一声踢中汽车。可怜的双排座货车像只足球一般朝十来外的桥洞水泥壁飞撞而去!“叭啦啦”四分五裂,车碎、人碎、物碎,没有整的,六百多万钱屑漫天飞扬,血糊糊一地中还有许多金光正在闪烁…… 金旗转身冲天而去,百米高空,月色中他拥美缓缓走着,正有点闲庭信步,悠然自得的样子。刚才一脚毙了四命看上去根本没放在心上,真的入魔了,变得心狠手辣,杀人谈笑间,灭口恍惚中。在敌人的攻击中他的魔性完全呈现,若喜鹊正有个闪失,杀千人对他来说还不解恨。从现在金旗再不是左右他顾,躲躲闪闪,惟恐越轨的高手,而是蔑视一切,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魔头。尽管这一切潜移默化他不自知,可是确实是这样。他的禁忌不可触犯,犯者必以命惩,以后的怪僻行动我们会对他有新的认识。 由于在雾露河边夜宴时七妹无意中提到毒龙等四人两天前匆匆离去的情况,,金旗顿感不好,他匆匆打了个招呼腾空而去,看得猴子、七妹瞠目结舌,想象中的金大哥神功通玄,揍小年柏秋一例、为猴子轻易通脉一例、从必死的毒雾中安然脱生更是一例,可是万万没想到金大哥已经能化虹越空,飞天而去。两人半天都没说话,最后痴武成迷的七妹跳起身说:“走,收拾东西回国,我要去河市尧峰山庄拜金大哥为师,你去吗?” “去,若能练成金大哥一般手段,我猴子死也瞑目!” “什么死呀活的,不说好话。我看凭金大哥对我俩的交情准能入他门下,不行,咱就撒赖,赖着不走,他只好收我们,咯咯。”七妹想想也好笑。 猴子手忙手乱收拾,两人赶回中国不提。 金旗飞了一路又闪身落下,找处静地打开“灵识境”以尧峰山庄细细寻思,当下尧峰山庄所发生的一切列列在目。他觉得守庄的女人们很能干,很强大,居然三个弱者硬是施展了“弥天大阵”,关于逸人门巧擒“黑蛇小队”九个职业枪手以及何氏管家他觉得不错,应该表扬,“黑蛇小队”的背景一定要查清,所有支持者杀无赦!(他已经动了杀心)段木门捉弄过苗人的情况他同样了解,当即拨通段木长鹰的手机。当蹲在河边守候的段木长鹰听见金旗的声音时,“噗嗵”一声,手机惊得掉河里去了。 接着更诧异,他听金旗冷冷地下令不必让过苗人出来了,放水关闸,他喜欢呆在里面就让他呆在里面吧。另外三名被捕巫教门人全部击碎琵琶骨,毁去上丹田,让他们终身记住犯冒尧峰山庄的后果。最后命令是行动立即执行,千万别让凤娟等人知道。 段木长鹰索然起敬,感觉到金旗的阴毒和不择手段。他为之精神一震,身上的血沸腾起来,本能的感觉到金旗的震怒将有大战在后。段木长鹰这种武者习武决非为养身,是为战斗,若早生百年他就是驰骋疆场的战将。他早知凭金旗手段天下没有阻碍能拦住他,所以知道他活着的消息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千里之外怎么能对尧峰山庄所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不过这不是他段木长鹰应该了解的问题,他应该做的是执行总护法命令! 魏心刀也随即收到大尊法令,十人留三命,七人处死,三人让他们终身后悔尧峰山庄一行。魏心刀迟疑了一下,特别对那么老管家有些不舍。然而大尊仿佛亲见一样,语气阴冷地责道:“魏掌门心有不忍吗?觉得尧峰山庄活该受欺吗?特别是那个你对此惺惺相惜的老者可是策划袭击尧峰山庄的罪魁祸首之一,掌门人觉得值得同情吗?” “这……这,心刀认为他是投降者……” “我攻击了逸人宗,再向掌门人投降可以得到宽恕吗?我以大尊之令命令你亲自动手,挑断他四肢经脉、挖去其双目、不得闭穴施为,听清了吗?”大尊的声音越发冷厉。 魏心刀浑身一抖,沉声说:“心刀遵令。” 冷汗一身,此刻不是一个小友,而是上位者,元婴期的上位者,他有资格这样下令,只是自己不适应罢了。魏心刀此时才感觉到如山压力,承认一个人做大尊并非随便说说的,是要付出代价,比好虐杀俘虏。“尧峰山庄不可欺”,经此一役世人将记得这一点。魏心刀长叹一声,暗忖:“大尊呀,但愿你稍歇雷霆之怒,切记上苍有好生之德。”暗里埋怨归埋怨,他还是叫来六子下达大尊令,并且亲自执行了对老管家的刑罚。 金旗第三个电话是打开毒蛇的。 “庄主……”一听金旗的声音毒蛇就激动得泣不成声。 可是金旗并没有放过他,依然冰冷地斥责:“我临走时特意关照你的话全是放屁吗?你究竟是无视我的警告,还是怕承担保卫家院的责任?平时我总以为你冷静、智慧、有担当,可是这次让我失望,很失望!” 毒蛇听到这里两眼一翻,跌倒在地。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以牙还牙(二) 关山急忙捡起手机,说:“金兄弟,别再责怪毒蛇兄弟了,一路他一直在后悔、自责的沉痛之中。好哉刚才我和弟媳通了电话,得知庄中一切都好,没一个人受伤,敌人也全部就擒。兄弟你就原谅毒蛇吧。兄弟,你好吗?你在那里?” 金旗隔了一阵对方才缓缓说道:“我一切好,此刻还在缅甸,很快就会回来。大哥你不知道我后怕呀!要不是逸人宗、段木门赶的及时,大哥想想我们的家园会是什么样?我们的亲人会是什么样?当时我就怕危及山庄,才途中授他阵法,命他坚守家园。可是……大哥你不知道喜鹊已经失踪,一定是被巫教门暗中劫持了。你想想该不该怪他、骂他,我恨不得见面抽他!” 手机通话声很响,关山又不紧贴耳际,喜鹊失踪的消息震撼了四人,听得出毒蛇已经抑止不住悲泣起来。毒龙也恨的直跺脚。关山手足无措地急道:“兄弟,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金旗说:“关大哥别着急,把手机给他。” 一阵静音后毒蛇在说:“我……我在。” 金旗大声骂道:“哭什么?你是个融合期高手,顶天立地的高手,哭个屁!回头一定抽你!现在你给我听着,不管是偷是抢,立即弄车赶回山庄,大活人的还会被没车堵在浦东机场两小时,真笨!回去后封锁山庄等我回来,我明天一定赶回。另外我下命香山逸人宗和段木门处置俘虏的事,手段恶毒些,别让女人们知道。你和毒龙亲自关押他们,就算来公安也别让见。喜鹊我会去救,她没有生命危险,叫大家放心。我说的听明白了?” “明白!”毒蛇大声吼道。他需要吼一声出出郁闷之气。 收了电话,毒蛇手一挥匆匆向停车场跑去,另三个跟着。也巧,一辆奥迪刚刚停下,毒蛇拉开门一把把胖子驾驶员推到邻座,自己歪身上了车,还没等后面三个坐好,车子“嗖”地就窜了出去。 胖子乱喊劫车,毒龙灵机一动,掏出辟邪战队的深蓝军官证举到胖子面前说:“执行公务,知道不!特别军务,知道不!征用你的车,知道不!”三个“知道不”整得胖子一愣一愣,从此闭了嘴。事后经魏少平传出,“知道不”成了尧峰山庄年度最雷人语汇! 把事情草草安排,金旗晃身就进入中国。千里之行现在对他来说很容易,“魔识”中有瞬移之法,以他的魔能千里瞬移还是足够的。他探悉过玲劫持喜鹊逃遁的路线,因为恨,不由自主施展魔能,所以才演出了公路上黑烟滚滚一幕。 此刻一切结束,心境好了许多,边缓缓向河市方向飞行,边思考着后续问题。 尧峰山庄应该暂时没有安全问题,何家老少两人身亡,剩下能折腾的要数河市市长何凯了。这家伙不会干净,何家藏宝室里会有蛛丝马迹,谁去找最好?当地公安部门说实话信不过,只要中间有个别和何凯一党的,准定通风报信。最好找个何凯的对头,哎,他想到一个人不由笑了。掏出手机拨号,一接通就忽悠起来。 “王厅长不够意思吧,升官发财也别忘了兄弟我呀,好歹兄弟给你预测过。准不准?省厅副厅长,主管全省刑侦一头,吓人呀。” 对方扬起一阵大笑,爽朗地说:“小金,讨赏也该捡个时候,你不看看现在是几点,午夜十二点,我没意见,你嫂子会不会有意见呢。哈哈,林书记也升了,你小子预测真准。他是省委副书记,虽说是第三副书记,可也是一省大员。昨天还说要三人聚聚,你就找来了。林书记对你一个劲地夸,什么‘顾大局、懂里外、重情义、值深交’,都整出十六字方针来了。好,闲话少说,找我一定有事,说吧。” 金旗很喜欢和王志国这样的人打交道,爽快。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尧峰山庄被袭击了,袭击者两拨,一拨是什么黑蛇小队的职业枪手,共九人;另一拨是什么巫教门,四人。现已全部抓获,我准备明天报案。据查指使者是常熟何家,何凯市长的大哥何四海。另外据巫教门交代他们还有反噬计划,对尧峰山庄发动袭击的同时,他们勾结何家长房儿子何文豪准备杀父夺财,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但还是发生了,理由可能由于巫教门一个女子。我想常熟现场一定还没发现,你应该迅速作出反应,何四海秘室里很可能有关于何家、关于何凯的证据,这是反击的机会,你以为呢?” 王志国沉默了一刻,说:“黑蛇小队的事也是重大案件,你应该报告河市安全局,这件事非同小可,应该成为何家致命伤。半小时后我就出发,到达常熟我就通知常熟市局,和他们同时办案,有关证据一件也丢不了,你能确定何四海已死亡?” “确定。” “好,我马上行动,后叙!” 这是致何氏家族的最后一击,何凯是上海陈某某一线上的人,也是把林宣之挤出河市的干将之一,现在陈某某倒了,虽说何豪没有直接参与陈某某的社保大案,但后台已失,正是反击机会,若能发现什么证据,比如勾传黑蛇小队职业枪手的事就够他吃一壶的。所以王志国会相当重视,话语间充满狠劲。是啊,算人的到头也要被人算,是王志国出手的时候了!金旗唇际浮起阴冷的笑意。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犯则彻底。一时豪情勃发周身银芒黑焰齐喷,半空中蔚为大观。 “哇,旗哥,酷毙啦,帅呆啦,喜鹊爱死你啦!”不知何时怀中小丫头已经醒来,正瞧着身悬半空,星辰仿佛伸手可摘的景象发出一连串的“啦啦”。 “喜鹊醒啦,还记得刚才发生的事?”金旗怜惜地问。 “当然记得,车没到山庄路上躺着个人,过去看时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然后就头晕,失去知觉了。后来呢?旗哥后来发生的事呢?” 金旗把尧峰山庄被袭,以及喜鹊作为人质将运去苗寨的事一一说了,最后指责说:“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警惕,喜鹊好歹也是开光期高手还被人迷倒、劫持,说出去多丢脸。开光期是什么意思,就是比金庸小说中东邪西毒手段还高明的武者,想想被三流人物弄得任人宰割丢不丢脸?以后一定要注意。这次回庄应该传授大家一些技击之术,今后谁胆敢犯我山庄,必须拿命来换!” 喜鹊怯怯地点头说:“喜鹊明白了,今后一定听旗哥的话。旗哥,你救出喜鹊后是怎么惩罚坏人的?” “当然全杀了,看谁还敢动喜鹊脑筋?”说这话想吓吓小丫头,所以说完金旗低头看去。 谁知喜鹊对杀不杀的根本没往心里去,反倒是泪水盈盈,伸出双手搂紧金旗脖子轻轻说:“喜鹊早知道什么也不用怕,旗哥一定会回来救我们。旗哥心里有我们,放不下我们,一但我们真有危险旗哥就会像彩虹一样突然出现,照亮我们的生活。在喜鹊的心里旗哥是世上最酷、最帅、最厉害,永远不可战胜的。喜鹊想做旗哥的女人,和旗哥永远生活在一起。” 哇噻,太肉麻了!换个人说金旗准雷倒,可是从喜鹊口里说出可是句句肺腑、字字真诚。金旗还在想怎么回答,小丫头已经行动了,小红唇撅着,秀眸儿闭着,吻住旗哥的嘴唇,丁香用力往里钻。 金旗一时难办了,吻也不是,不吻也不是。满口芬芳这滋味动人心魄,处子的青涩动作更令人心痒难忍。金旗老实说尝了尝,品了品,忙着赶紧刹车,狠狠地吻了小丫头一下,说:“下次不准和旗哥这样调皮。好了,我先送你到尧峰山庄附近,你回去随便编个理由,别说是我救的。我还要赶回缅甸正式出关,明天乘早班飞机才能赶回来。懂吗?” “不,我还要接吻。”小丫头上瘾了。 好说歹说,吻了几遍才算了事,(这家伙心里其实挺乐意的,喜鹊这等柔若无骨,盈盈一握的小可人儿真是女人极品,可惜只能浅尝即止。)等金旗缓缓落下身形时,小丫头才知道刚才是在天上,真的在天空中自己和旗哥接吻!哟,就是不能告诉人,否则多美呀!旗哥能飞,总有一天我也能飞,和旗哥一起西天搅月、东天采虹,这是何等、何等美妙的日子!还沉浸在遐想中,小屁股上挨了一巴掌,耳边响起旗哥的话:“还不快回去?”抬头一看,一道银光正冉冉升高,这是旗哥呀,多帅的动作,世上有谁能比么?哎,怎么自己没提要嫁给旗哥的事呢?做旗哥的女人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呀!多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亲吻算不算呢?喜鹊傻傻地望着满天星光,一时痴了…… 第二百四十章 魔性渐成 金旗也就在缅甸打了个转,连雾女也没顾得上联系匆匆搭乘第一时间班机通关回国,上海机场有毒龙早在等候。这个耿直的汉子回尧峰后匆匆漱洗一番,吃了些东西,半夜就驱车到浦东。他不知道庄主归来航班时间,但知道庄主今天会回来,他就等着,站在出口处一直等着。见到金旗的一刹那,他居然感觉鼻子酸酸、眼窝湿湿的,赶紧掉转身去,伸手狠狠抹了两把脸。 金旗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当先走去。毒龙有机会掏出纸巾擦拭一番才紧紧跟上。不知为什么毒龙感觉一下子踏实多了,即使迎面再大风雨他觉得无所谓。 上车后金旗抢着开车,他交给毒龙一块四方玉牌,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加紧提高实力,这是我自制的阵法以及飞行技巧等技击之术的方法和灵诀,要手握玉牌、沉入冥想、用神识去看,你会有很多发现。车上就先试试吧。另外安全局会调拨十名军人来接受修真训练,你从头教起。平时调息调到尧峰山藏兵洞进行,那儿清静没干扰。别忘了你是个少校军官,做点样子出来。” 毒龙连声“嗯”着,当然照办。飞机上闲着无事,金旗一口气制作了六块玉牌,他深刻体会到山庄众人更上一层楼的需要,一个人范围有限,自己能保护自己,整个山庄才能平安。镌刻玉简是魔能之一,魔能为他打开了另一个广阔、辉煌的世界,平日想都没敢想的神奇能力举手就来,轻易得像口袋里掏东西一样。 车子驶入尧峰山庄,所有的人都围过来了。金旗一把拉过腹部凸起,身子越发丰的老婆,也不顾众目睽睽,俯首轻吻,引得一片“呀哎”。金旗举目四视,扫过一张张激动的笑颜,朗声说:“金某一时贪婪修炼,误了归期,实在不该。昨日于神游中醒来,算到尧峰山庄有此一劫,万幸众友协助,歼敌于家门,此情此谊金某必有后报。这次家中留守众人,女子为多,却也能撑起天地,守我家院,实是欣慰。其实在金某眼中财物、家产又算什么,在意的是你们,我的夫人、我的姐妹、我的亲人们,你们若万一有损,金某必将震天一怒,拔山击敌!” 不高的嗓音铮锵有力,如重锤撞击众人心扉。眼前的金庄主一瞬间仿佛高大无比,周身威芒四射。他们真的相信金庄主有“拔山击敌”的力量! 逸人宗七子、段木门众人均是修真者,虽称不上高手却也是行家是手,目光自然不同。在金旗踏下车时他们就觉得几月不见的大尊身上凭添了那种不怒而威、动则风生的无形之“势”,并且澎湃汹涌,这是到了很难理解的至上境界才自然而生的“势”,令人望而愕然,无名恐惧。当大尊说到“震天一怒、拔山击敌”时修为越高者真有肌肤生寒,意识模糊之感。“势”已从无形化为有形,这岂不叫人心惊! 金旗继续说道:“最可恨的是区区何氏一家,仗着官场有人、几分薄财竟然一边派人随金某深入蛮荒,欲寻机暗杀,一边勾结巫教门以及境外职业枪手想霸妻夺财。可恨、可怒、可笑。下场是什么?何四海死、何文豪死、何凯也将受到重罚,何氏从此烟消云散。什么巫教门,除了偷袭山庄的四人,劫持喜鹊和侍机暗杀金某的共计五人全部粉身碎骨,得到应有下场。黑蛇小队九人废于山庄这不算完,金某不日将开展反击,把他们老巢铲灭,所有枪手不为我用,就是必死无疑。从今天起金某慎重宣布犯我必惩,屡犯我者必杀!” 看全体一脸惊愕,金旗知道有点吓着大家了,忙笑说:“对于各位友人的临危援手,金某再次有礼了。”说着一躬到底。 段木长鹰第一个跳出来,说:“总护法(金旗承认自己为山西段木门护法,总字是段木加的),段木长鹰将随总护法冲锋陷阵,不杀光野心者决不罢休!”说着,“咚”地单腿跪下:“请总护法下令!”这家伙天生杀将,一听杀人浑身热血沸腾。 他一跪,段木门十人全部单腿跪下,口称:“请总护法下令。” 这边哗啦啦跪下一片,那片逸人宗随即也唱和,齐刷刷十七人跪倒,喊着:“随时奉大尊令!”哇赛,真有点拜将出征的味道!金旗哈哈大笑,忙着扶起这个又拉那个,他性格原是随和、中庸、低调,魔性最盛也难掩真心。盛怒过后他不好意思起来,一边吩咐玉芬多备酒肉,好好慰劳辛苦一夜的将士,一边拉着魏心刀等人入内休息,稍待他有事和大家说。忙啊,顾不得慰劳女将们,他只是笑着抱了抱烟儿、玉芬,许多话尽在不言中了。 要紧处理的是善后,一是先让玉芬报案。木渎分局局长位置这两年走马灯似的换,王志国调任后原来和尧峰山庄很友好的局长立即被撤换,来者自然是何凯安排的人,注定要和尧峰山庄作对,何凯不会放过这个优势位子。坚持到一切就绪才报案就因为此原因。二是分别提审了过苗人和黑蛇小队的大个领头人。 过苗人并没给金旗任何意外,水淹暗通道后,过苗人任凭挣扎地撞不开两堵钢筋水泥闸。他死的很冤,连施展功夫的机会也没有,尸体就放在路旁,盖着一条床单。金旗连床单都没掀开,就对跟在一旁的毒蛇说:“他内衣腰间有个暗袋,里面有六张新开户的银行卡,密码是778841,没收了。” “心识境”搜索大个枪手时他意外地吃惊。原来还以意金三角地区的职业枪手,谁知竟然是赫赫有名的国际赏金猎手组织“sd”的分队成员。“sd”这可是个规模可观,心狠手辣的暴力集团,以佣兵为基础,加上国际有名罪犯,装备精良,关系复杂,很有背景的可怕组织,据说每个任务赏金过千万美元,一旦接受赏金不死不休。金旗暗忖看来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他动了心思,吩咐毒蛇和另一名保安去把老管家押来。支开两人后,右手一伸,掌心出现一把寸长、小巧玲珑的黑色剑鞘,眨眼之间剑鞘涌出一股黑烟绕了大个枪手转一圈,慢慢集中到大个头部,浸入不见。这一过程处于昏迷状态的大个毫无所觉。等何家老管家抬来时金旗早收了剑鞘。 若老管家认罪,供出何氏所有的肮脏之事,无疑对击倒何氏官商是个有力的帮助。他相信王志国已经在何家出事现场获得了众多物证,加上这个人证,何凯不死也难!“心识境”扫了一遍,明了老东西不是轻易开口之人,加上已抱必死之心,更不会自意交代。看来自己一时恼怒,下令击碎其双肩,挖去双眼的刑罚过去莽撞,绝了他后路,人家当然不想活了。金旗并不着急,掏出手机按了一个长号,不一会儿手机上闪出一排文字:“请输入代号”。他按了006,很快传来清晰的声音:“我是河市安全局叶来兴,请问您是06号首长吗?” 金旗先一愣,过一刻才恍然这“06首长”是称呼自己。嘿嘿,不习惯呀。忙答:“叶局你好,是我。” “首长您终于露面啦,我们正四处找你,02号首长也到河市。” “什么?四处找我?是为培训十位战士的事?” “十位战士上周已经全部到位,不过要紧的事不是他们,是有关黑蛇小队?” “黑蛇小队?”金旗一听大有兴趣,无巧不成书啊!再问:“说说关于黑蛇小队是什么事?” 叶来兴很快说:“黑蛇小队是国际恐怖组织,已三次潜入我国,分别刺杀两名国家高级干部,一名科学家。军委、公安部联合责会我局调查黑蛇小队。上周有迹象表明黑蛇小队再次越境,消失在江南一带,为此军委派出特种部队大范围秘密搜索,化了很大力量却没有收获。02号首长亲赴河市领导侦查工作,这次上面下定决心再不让黑蛇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找首长您正是为协查黑蛇小队。” 哈哈,何凯你死定了!老管家这个憨头人证招不招无所谓,有黑蛇小队这张牌足够。就凭安全局大动干戈,连“辟邪战队”02号少将也亲自出马,看来黑蛇小队做下的事足够吓人。今天把他们一网打尽该立几等功?金旗高兴得憋不住笑,大声说:“请向02号首长报告,06号已将黑蛇小队全部捉获,其中七人击毙,两人生擒。人和尸体全在尧峰山庄。他们还涉及到一起赏金谋杀罪,还有一些其他涉案人员。” “什么?什么!全部捉获,黑蛇小队?”叶来兴怕听错了说:“恳请首长再说一遍。” 金旗理解他的震惊,重叙一遍,并说:“你带些人过来处理一下,顺便把我的十个战士也带来。我在尧峰山庄等你,行动快些。这些情次木渎公安分局为某些原因可能会插手,人给他们弄去就不好了。快些,明白吗?” “是、是、是。”叶来兴一个劲答应,他兴奋呀,厉害无比的赏金猎手,整队在自己地盘落网,这可是大功一件,升一级指日可待。 金旗回头对毒蛇说:“我正想着怎样应付公安人员,现在好了,有安全局接手,不仅我们没有防卫过当的问题,很可能还会立一大功。” 毒蛇说:“什么过当,任人杀,任人打才不过当?我看干脆让我去把何凯干了,出口恶气,保证做到天衣无缝。”这小子自感有负山庄,恨不得见何家人都咬一口! 金旗笑着说:“回头给老东西后脑勺一下,让他痴呆下半辈子。别忘搜搜,他还藏着五千万元香港恒丰银行旅行支票,是准备给黑蛇小队第二笔赏金,这钱我们可得收下。” 两人正说着,突然山庄大门前传来一阵喧哗。 第二百四十一章 虎皮大旗 金旗、毒蛇赶到山庄大门口时一场好戏正在上演。 七、八名警察挥着警棍,大声吆喝着:“靠边、靠边站,听到了没有。所有人蹲下,双手抱头蹲下。你他妈的听到没有叫你蹲下!” 毒龙被带电的警棍连击两下,浑身不住地颤栗,头发都竖起来了,却倔强地硬挺着就是不蹲下。挥舞警棍的警察恼了,骂了声:“我看你凶!”警棍猛地击在毒龙的头上,殷红的鲜血顿时从毒龙额头淌下。 毒龙身后十名山庄保安“哗”地一声围上来,七、八个警察有点慌张了,举着警棍嚷着:“别乱来喔,我们是警察,执法者,谁动谁就是抗拒执法,是犯法行为,犯法可要坐牢的。谁敢动!” 毒龙和保安们仍然虎着脸,一步步朝前逼去。 警察胆怯地后退着,眼看就要退出大门。门口停着四辆警车,第三辆桑塔那旁站着一位戴眼镜的警官,他一脸阴笑看着眼前闹剧,突然朝后一挥手,停在最后的一辆厢式警车后门“轰”地打开,十二名武装警察举着枪械一下车就以战斗队形散开,端枪瞄准逼来的山庄保安。更离奇的是队伍后面还跟着一架摄影机,“沙沙”地摄个不停。这明显是故意而为,摆明来找茬的。 金旗站在人后,怒火已在胸口熊熊燃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也没有意识到对抗警察是多么不明智。不管你有多大理由,别人一句“妨碍公务”就是死穴,就无法挪得清“袭警”的罪名。要是换着以前的金旗,绝不会选择对抗,尽管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不服,也必须忍着,想办法以柔克刚。然而仙人湾一圈下来的金旗变了,自己根本感觉不到变化,完全是一种潜移默化,仿佛一觉醒来就应该这样似的。他挤到人群最前列,望了一眼满头是血的毒龙,狠狠说:“指出打你的凶手!” 随着毒龙指处,一名胖警察下意识地浑身一哆嗦。金旗踏上一步问:“你知道你打得是谁吗?” “他……他是保安。”胖警察觉得气闷,嗓子像被人卡住似的不利索。 “还能是谁?不就是尧峰山庄一看门的。”戴眼镜的警官站在武装警察身后阴阳怪气地插嘴。 金旗没理他,直视胖警察说:“你打的是一名少校军官,一名现役中国特种部队的少校军官。昨夜他为执行任务英勇战斗没有负伤,今天却被你打得头破血流,你说你该不该枪毙!”最后一句是低吼出来,胖警察吓得“噗嗵”跌倒在地。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是公安部部长呢!”眼镜警官一挥手,在十二名武警的簇拥下大步走来,一只手搭在腰间枪套上,满面不屑之色。走到金旗五步处觉得面前好像有东西拦着似的,试了两次都被挡住。他急了,侧身用肩膀用力撞去,不料一撞一个空,惯性使他止不住身子,重重地跌在金旗脚下。 这一系列行为旁人看来匪夷所思,好端端的突然做出古怪动作,还一头栽倒在别人脚下?山庄众人轰堂大笑,有的笑得直不起腰来。警察那头要么诧异、要么偷笑,诧异的是眼镜亲信,偷笑的自然是异见者。总之分局长的哑剧表演太出色了些,以至原本紧张的气氛轻松许多。 金旗低头问:“眼镜老兄你是公安部部长?有证件吗?冒充是有罪的?” 两名警察上前扶起跌得比较惨的分局长。眼镜心里恨啊!想给姓金的一个下马威,不料自己弄个倒栽葱。火都烧到眉梢了,见对方又来讥笑,反击说:“你鼓吹手下是现役军官,犯法在先吧?” 金旗冷哼一声说:“看看我们究竟谁是犯法?毒龙把你的证件给这位公安部部长检查一下。”毒龙应着,掏出深蓝色证件递到眼镜面前故意大声说:“请公安部部长检查。” 眼镜见到深蓝小本本心里一凛,他知道军方有一种特别军种是配备这色证件,难道……接过,打开,脸色顿时像涂了白粉。番号、钢都、照片、军衔一样不缺,下面还有红色印章敲着“绝密”两字。他烫手似地把证件还给毒龙,望着他血渍斑驳的脸,脑筋急转。 眼镜姓齐,单名胜字。齐胜是何凯亲信,昨晚早接到市长电话暗示说尧峰山庄将发生械斗,若不出人命不用理会,这是黑道与黑道之间的争权夺利。对尧峰山庄他早存“弄弄”之心,一则市长看不惯他们,二则旁的单位山庄管事的跑得勤,从没说请请本局长什么的。就他妈的多几个臭钱,敢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今天上午山庄有人报案,这是机会。他打电话找何市长想讨个行动方案,谁知找不到,手机关机,秘书说至今没来上班。一寻思先到山庄来个全庄戒严,然后再找市长听候指示。所以全局武装出动,想先来个下马威,不料还真“吃素碰到月大”,山庄真敢和警察对干?本以为有借口惩治他们,却捣出个现役少校军官?而且是特种部队,怎么办? 服软,先渡过眼前。但是何凯市长处怎么交代? 硬撑,起码山高皇帝远,等军方责怪下来,自己也有公务在先顶。 齐胜冷笑一声说:“既然有人报案,作为警方必须出警,你们阻拦在先,有妨碍公务之嫌。开始的磨擦误会先放在一边,现在我们要执行公务,请你们配合。” “什么公务?”金旗冷冷地问。 “不是你们报的吗?” “是我们报的。但是经初步调查此案涉及重大,已经不适合你们办理了。我们向上一级部门报告了此案,他们马上就来,所以你们可以离开了。同时我们保留投诉你们乱用警械,无故殴打公民,造成严重伤害的后果。”金旗一字一句说完,脸上还浮现一片笑容。挑衅的阴笑! 齐胜气得有点糊涂了,简直比自己常施的手段还可恶。他大声嚷着:“你说走我们就会走了吗?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该谁办案?谁认为在对你说话?” 连着三个问题像炸弹一样扔过去,该死的居然不慌不忙回答:“我有权利对你下令,想看看我的证件吗?” “难道你也弄个少校玩玩,这可不是钱多能买的?” “看样子眼镜先生不信?” “谁信谁脑子有问题!”齐胜斩钉截铁回答 “好吧,你逼着我出示证件,泄密的后果由你负责。”说着准备掏证件。只听远远传来:“金先生请别出示您的证件,这事由我来处理。” 只见不远刚停下的两辆车上拥下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军人,一下车就散开包围了在场所有人。军人后面还有一伙便衣大踏步走来,前面急走两步的一位先贴近金旗轻轻说:“我是叶来兴,02首长来了,金先生可以放心离去,这里由我来解决。” 金旗和少将熟悉,见他不打招呼匆匆入庄而去,忙和叶来兴握握手,再指指那个打人的胖警官转身去追少将。山庄保安自然退出五十步外。 叶来兴走到齐胜跟前递上自己的证件说:“我是河市安全局局长叶来兴,你涉嫌重大案件请跟我走一趟。” 齐胜脸刷地雪白,叶来兴不认识他,他可认识叶来兴。安全局略略高出于市局一头的神秘单位,谁敢招惹?他无论如何没想到他们会和金旗有关系,而且看样子这层关系真不薄。他没有挣扎,挣扎也没用。有气无力地跟着两名军人登上军车,可怕的是一上车就被套上黑头罩,铐上冰凉的手铐。一瞬间他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的,一个分局长突然变成囚徒,而且和重大案件有关?这是不是在梦中? 叶来兴叫人带走了早吓瘫在地的胖警员,并对剩余警察下达了封口令,回去后不准许泄露今天所发生的任何事,否则后果自负。 分局警员灰溜溜解散回去。有的沮丧,自忖前途黑暗,新局长下来,亲信当然换届,再不能吃香喝辣了。也有高兴的,头上大山搬掉,也许以前的老局长会重新回来,这可是值得大醉一场的喜事。心急的早暗暗和前分局局长通电话。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说,先说02号首长脚不停步地直奔黑蛇小队尸体和俘虏存押处,当他把每一张脸和手提电脑中资料反复核对几遍后,重重地在金旗肩膀上拍了三下,大声说:“06,你立大功了!” 金旗忙笑眯眯问:“他们真是首长想抓的黑蛇小队成员?” 02号下令军车进庄,把死的活的以及所有有关黑蛇小队成员的武器装备,连工房后墙上的两枚定时炸弹统统拆下带走。包括巫教门的三残一死也连带弄走,因为他们协同黑蛇小队行动很可能是知情者。 当金旗告诉他还有一个出资者也被活捉时,02号兴奋得连说三个好字,这可是追根溯源的线索呀! 半小时后军人和军车消失不见,去向谁也不敢问。02号临走握着金旗的手说:“三天后我还会来找你,请别离开河市。”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云卷云舒 一场生死攸关的暴风骤雨后尧峰山庄显得格外宁静、清雅。 初夏的山坡葱绿浓荫,时而拂过的晨风里除了草木青香,还挟杂着甜滋滋的芬芳。寻踪而至,片片绿叶中掩映着粒粒鲜红,呵,尧峰的杨梅熟了!比乒乓球稍小的紫红色的果实缀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酸甜味。这是前年春季移植的百株东山杨梅,经过一年半的适应、调整终于重新结果,而且果实累累。一早玉芬就叫了十几个尧峰村的妇女,腰系小竹篓上山采杨梅。边采边尝,没一会个个嘴唇也染紫了,连嘻嘻哈哈的欢笑也带着酸甜。 金旗一早上山跑步,在半山腰遇见正下山的毒蛇,两人干脆找块山石坐下随便扯起来。 金旗问:“昨天最终醉倒几个?” “十来个,除了关大哥和逸人宗的几个老神仙差不多全醉了。连烟儿也软成一团,连喊着再来一杯。她这么放肆我还头次看到。” “烟儿一直忍着,过去的阴影总让她放不开。昨天我看她确实高兴,想想山庄生死存亡硬给她抗过来了真不容易!你们俩的事到谈婚论婚了吧?” “嘿嘿,也就昨晚烟儿点头了,说等关大哥、毒龙一齐办。” “好哇,特大喜讯。让我算算十一月十幢别墅能交房,装修、筹备,干脆2009年元旦举办婚礼好不好?到时一起办,大家乐呵乐呵。” 毒蛇有点不好意思,可头还是一个劲点,还轻轻说:“烟儿想问庄主是不是给嫂子也补办一次婚礼,尽管庄主和嫂子领了结婚证,可大伙还没喝到喜酒。烟儿的意思干脆四家一起办,那才叫普天同庆,花好月圆呢!” 大老粗还连来两个成语,金旗真忍不住想笑。说到和凤娟的婚礼,自己真有歉意,算算时间孩子十月就能生下,元旦当新娘应该无碍吧。他说笑:“通知玉芬房子、装修、家具全由山庄出钱办,风格、颜色让女人们定,时间元旦,把我们也算上。” “太好了!”毒蛇欢叫一声,跳起来就想跑被金旗一把拽住,说:“急什么,还有五个月时间呢。来,说说监控沂山的情况。” 一谈工作毒蛇像换个人似的,严肃、冷厉:“沂山探测挖掘可能已经放弃,因为一月多没人上山了。整座沂山挖得到处是窟窿眼,疮痍满目啊。民工们倒赚了不少,云氏父子是焦头烂额。据报告云霄吸毒情况越发严重,上个月在ktv吸k粉被抓,还是云飞托人去捞出来的。人不像样子,几乎认不出来。云飞已正式和他妻子分居,原因也许就是他和姓田的女人乱插的事,可能已经办了离婚手续,这情况没有最终落实。他现在独自一人住在公寓里,很憔悴。沂山的一亿购地费使云家伤筋动骨,至使他几次被人逼债。云朵和她母亲吵过多次,半月前又大吵一场,母亲住院,女儿离家出走。连饰品公司也卖了。争吵原因现在弄明白了,是为一块黄色水晶。女儿要,母亲不肯给,最后可能女儿想法找到了,并且偷偷拿走,母亲才气得大病一场的。随后云朵就消失不见,一直到现在没有出现,传言她去了吉林长白山。从各方面情报判断云家正走向衰败,而且是不可逆转的衰败。现在稍微用把力就可以致他死地。” “怎么稍微用力,说说看。”金旗眼前注视看山腰的杨梅林,那里正漾起阵阵欢笑。 毒蛇说:“比如在云霄吸毒贩毒时报警,来个人赃具获,判个十年、八年没问题。比如了解对云飞有债权的单位和个人,组织逼债,很可能把他推向绝路。至于长白山我们是否可以奇袭一下,众多高手反正无事,权当练兵。” 金旗淡然一笑:“第二项可以试试,尽量办得漂亮些,或者以讨债公司牵头。我们的目标是云飞,旁的就容他自生自灭吧。”话是这样说,对于云朵偷盗黄水晶的是仍然耿耿于怀。她追要记忆水晶一定是其未婚夫柏春的要求,柏春需要记忆水晶肯定是做肮脏的盗取别人内丹的勾当,亡我之心不死呀!他恶事做多终将报因,迟早要收拾这家伙,只是最近自己没有时间。他随意思考一遍就放下了,可惜这一放下便害死了一个人,真是…… 毒蛇认真地点头:“我马上去办。关山大哥好像来找庄主了。” 山脚下关山正健步奔来。现在尧峰山登山之道拾掇一新,新砌石台阶旁枫香悠悠,新竹摇,时不时凌空横飞的摩崖怪石增添几分险峻、苍茫之感。所以这条山径早成尧峰山庄人晨练的熟地。关山很快接近,老远就说:“金弟,喜鹊急着四处找你,可能有事吧?” 金旗应着:“小丫头一定是吵着要上班吧?她被吓了两天该好好休息,我出来时关照凤儿不许喜鹊上班,她找我一定是为这。 “可能。不过依我看还是让她去吧,喜丫头可是天生生意人,天天忙着招呼客人从不觉得累,你让她歇着反倒会歇出气来。”山在里只有关山敢和庄主唱反调,金旗也就能听他。 “行,我这就去放行。毒蛇你再给我说说基建的事。” 金旗、毒蛇和关山擦肩而过,慢跑着下山。毒蛇介绍说:“两个项目基建都很顺利,知青养老院基本落成,就差扫尾了。现在房屋整体移交给崔叔,让他老人家负责内部装修以及配置、家具等事。有胖婶和易姐帮手,我看没多长时间准能正式交付使用。” “易姐?”金旗有点疑惑。 毒蛇立马解释说:“你离开不久金小易姐姐就来找你,凤嫂接待的。听说易姐要小岗,凤嫂作主知青养老院分成三个部,医疗部和疗养部以及后勤部。医疗部易姐为主任,以诊断、医治、预防老年人常见疾病为责任,并要求易姐招聘有专长的各科医生,加强力量。以后凤嫂的意见是以知青养老为主,兼收条件好的老人入院治病养老。并特聘烟儿为养老院养气调元调理师,说好研究一套简单易行的养气之法为老人们延年益寿。” “好。”金旗由衷称赞。 毒蛇又说:“疗养部主任暂时未定,凤嫂意思是用胖婶侄女。后勤部当然由胖婶为主任。崔斌义崔叔为养老院院长。易姐很高兴地接收了,凤嫂说等庄主回来会安排易姐一家住房,省去每天奔波之苦。另外易姐的丈夫唐宁先生凤嫂也考虑了他的工作,由于唐先生熟悉房地产投资事宜先分配在金冬强投资基金公司,什么职务等庄主来定。” 金旗深吸一口气,很欣赏凤娟处理家务的妥当、从容、亲情。若说尧峰山庄是个大家庭的话,凤娟就是女当家。做好当家人可不简单,想别人没想之事,亲情、友情和工作又必须摆正关系,既不能怂恿任人唯亲,又不能一味钱石心肠。云卷云舒,恬然怡心才是理家之道。这些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呀,家长里短的不容易。凤娟恰恰能安逸在其中,云卷云舒从容不迫,真是个难能可贵的当家人。眼看到厅了,金旗笑说:“听凤儿的。” 听到金旗的声音,屋里飞出一只花喜鹊,扑进来人怀里还一个劲扭来扭去:“旗哥,人家好好的,人家想上班嘛。” 吃不消啊!昨晚已经憋得难受,凤儿怀孕数月再受不得折磨,只能忍啊。可这鬼丫头生得凹凸有致,怎么还当自己未成年呢?忙喊着:“行,上班,让喜鹊去上班。看看这是什么?”没办法,只能玩一手骗功。右手握着慢慢展开…… “啊!”高音尖叫!喜鹊双手捧着金旗的手掌,激动的话也讲不出来,半晌才喃喃道:“多美的红蓝宝石呀!一、二、三……”一颗颗数着足足数了十二颗。数一遍,从这手转移到那手,她捧着直乐:“凤姐、烟儿姐快来看多漂亮的原宝,只要稍稍切割、打磨,一颗至少十来万。这一握近二百万呀!对,白一钓呢。烟儿姐快帮我拨白一钓电话,就说我让他立即到河市凤昌来,马上!”说完转身奔了出去。停车场上昨夜警察帮助找回来的红色宝马正停着。 等喜鹊一走,金旗着实松了一口气。他接过烟儿递来的牛奶,说:“烟儿,你有个重要工作,快把白一钓招来山庄做女婿,好歹弄个人管管疯丫头。” 烟儿莞尔一笑:“她不把白一钓吃了已算万幸,还让白一钓管她?拜托。” “什么,白一钓天生怕老婆?” “问题是人家没把白一钓放在心上,任意使唤有份,卿卿我我想也别想。丫头厉害着呢,白一钓真可怜。” “这是为什么?白一钓没魅力?”金旗十分不理解。 “为什么……”烟儿吞吞吐吐起来。 金旗觉得旁边凤娟的手落在自己大腿内侧,刚想入非非,突然纤纤玉指捻着一丁点小肉,狠狠地转了九十度。痛呀!惨呀!人家堂堂万魔之主怎么能被小女子惨遭毒手,哎哟,还扭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云卷云舒(二) 早后金旗分别会见了香山逸人宗和山西段木门。他早准备了礼物,一人一小瓷瓶红玉粉。介绍当然换了个名,叫“金刚散”。哈哈,厉害不?一瓶足以当得十年修炼,听这一说二十几名修真者个个眼睛里精光四射。段木长鹰特别皮厚,说这次段木莹吵着要来帮忙,硬给老爷子压住,真刀真枪的又不是玩。害的段木莹哭了半天。话里意思金旗懂,这不,又掏出三小瓶,一瓶给老爷子、一瓶给小姑娘、一瓶备着,够了吧?嗨,硬再要一瓶! 对于这次千里援手,金旗倍感欣慰,再三表示谢意,所以很乐意满足段木长鹰这种半无赖、半恳求的招术。红玉在他来说很多,但不能随随便便给人,物以稀为贵。 逸人宗可比段木长鹰老实的多。收到大尊礼物从心里感激,因为他们,特别是逸人宗七子对于修真的进展更是渴望。十年修为在现在这种功法正确,修炼流畅的时候难能可贵。 一早魏少平已经和关山洽谈了一档生意,用一亿五千万元买了近七百公斤翡翠明料,单价是每公斤二十二万不到,再剔去尾数成就了一亿五千万元的大单。翡翠明料一色别致的冰种深蓝色,魏少平一见就爱不释手。他从没见过如此隐秘的色彩,犹如深邃夜空一般。所以一狠心准备全了,还是关山不让才无奈留下两小块。在买明料时他已经有个粗略打算,所购七块明料其中有一块约三百八大多公斤的很方正,如精心剖割可以弄出160x80x5公分的板材十片,这是多大一幅画面,“韩熙夜宴图”镶以紫檀木架当创造新的“之最”。配以逸人刀工,价值二亿不在话下。香山逸人宗日常生意全由二代弟子作主,魏少平又是掌门大弟子,相当于公司总经理,赚钱念头自然比师门一般人强烈。在付钱之前也请师傅魏心刀去看了,老掌门啧啧称奇,特意关照留一小块供自己把玩。 香山逸人宗不比山西段木门清贫,相反是个富甲天下的暴发户。近几年流行玉雕,逸人宗的雕工成倍上涨,几乎和玉料同价。也就是说他们雕一件作品,玉价是多少,工价就是多少。想想目前三十万元一公斤的和田仔料价吧,他们能不富才怪!特别是逸人宗里三位得过“天工奖”的主,出价再高也难请他们动刀! 魏少平也是“天工奖”获得者,他拍马屁送金旗的三块仔玉佩,关山也连连赞扬,可见这家伙真有两把刷子。为此金旗回赠他一枚胸坠,是鹿吐石的龙形环,不过其中隐含了一个防御型阵法,和送给林宣之、王志国的一样。并且把阵法的灵诀也一齐传授了,这下喜得魏少平跪下连磕三个响头。这种灵诀千金难买,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深意,就等于从此别人没法碰你,只有你碰别人的份,这纵横肆意的滋味想想也美!而且凭他刀工,随便雕几块玉佩,然后施加灵阵,哈哈,不发财才怪。 魏心刀和金旗也谈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留下三枚逸人宗新发现藏宝窟中的圆环,是前代遗物,非金非玉,不知什么材料所制。献上时魏心刀说:“盒内一共十二枚,研究多日总觉气息古怪却看不出是何东西,外表看像一枚手镯。奉上三枚,大尊笑纳,若有发现来日告之心刀,也可让余下九枚发挥神灵。” 呵,来钓鱼的。金旗神识粗略一扫便知是稀世珍宝,仙灵之器,只是被封印了。简单说是储物镯,尽管很弱小、一般,但也是灵器。可贵的是并没识主,炼就后便封印盛放了。十二枚,很罕见普通修真门能存有十二枚储物灵器,可见逸人宗前代必有大成就之人。不过金旗也一时无法解开封印,所以暂时决定不说穿。他说:“谢谢掌门美意,三枚手镯金某收下了,待细致研究后会告至掌门。不过金某肯定此不是一般之物,请妥然存放,别示于人。” 魏心刀连忙答应,说:“定遵大尊令。我等明日将回北京,十月前大尊交代的七件雕件完成,心刀会派少平专程押送来河市,同时还有九件藏宝窟古藏也一起送到。本来这次应该带来,赶路匆忙免了。八月峨嵋将有五年一次的仙品交易集会,大尊是否想去看看?” “哦,应该去看看。”金旗想到峨嵋弟子、京城苏富比拍卖公司经理水清儿荒诞的“双修”之约,心里一阵发热。 魏心刀见大尊同意去,很高兴,说:“心刀想交易些仙器以利修炼,又怕不识庐山真面目,有大尊同行就好了。” “掌门有仙器交易?” “心刀那有仙器。不过心刀的雕件可以作价交换,直接用钱买也行。许多古武门派缺少经济来源,贫困使他们用祖辈所留交换钱财。也只有峨嵋仙品交易会才有识货之人,才能搏个好价钱。以前心刀也去参加过,只是看多而已。” 金旗点头说:“好,到时金某为掌门掌眼。” 由于逸人宗明天返京,剩下时间金旗给七子查看了各自内腑,并提出修炼相应意见。这对逸人宗七子收益非浅,但对于忙碌的金旗整整一天时间就此流过去了。晚上段木门众人又来请教,总不能厚此薄彼吧。结果直到第二天送走两拨客人,下午才有空和肖雅仙好好聊聊。对于接待雅仙姐,金旗内心觉得是件赏心悦目的美差,那种朦朦胧胧,似是而非的情愫使每次见面都变的那么撩拨、那么奢靡…… 肖雅仙今天是一袭通透的雪纺短裙,说短也不是过分到动则露内裤的那种,恰恰即膝。浅浅的粉色、飘飘的轻柔,一眼望去二八佳人,那里看得出三十岁月。欣长、细巧的小腿粉嫩白,配着白色木底高跟凉鞋,出挑得清丽可人、妩媚飘逸。手挽着一只竹编小包,夏日清凉味儿更浓。发妆也很别致,头发分两把编成粗辫,再看似随意地朝上螺旋绕圈,用一根紫翡发卡固定,尖尾飞出的几丝发梢显得端庄中俏皮。裸露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紫翡珠链,颜色和发卡相配,是专门设计的。紫翡珠链并非实实的圆珠串成,而是各种形状,不规则的几何体参差不齐、稀疏排列看,让人感到随意和凉爽。细细看来雅仙整个人那么高雅简约、风情万种。金旗的眼光正似吞下她一般。 两人走进整体基本完工,正在进行外立面装饰的金氏宝藏博物馆。由于地面坎坷不平,惟恐雅仙高跟凉鞋不方便,金旗向她伸出手去。肖雅仙愣了愣,还是把自己柔指放入男人的掌心,不知为什么一接触心就不听话地怦然起来。 金旗说:“这次可要好好谢谢雅仙呢。” “我有什么好谢的?一个摇旗呐喊的角色。” “义字所向,弱者强大。雅仙一到尧峰山庄大家胆气壮了几分。危难关头见真情,雅仙挺身而出,小弟感动的很呢。” “金弟别再说这些没有的。你心中有姐,姐心中有你就好。昨天你知不知道姐收获也不小呢。和田仔玉凤妹说存货越来越少了,翡翠却新买下一个叫什么四喜的矿区,赶在雨季前抢挖了一些。我进仓库一看,呀,看呆啦!梦一般的颜色、冰一般的纯净,多好的冰种蓝筋翡!可恼是那个北京人足足买了七百公斤,才剩不四十二公斤零散。姐全收了,凤妹给了二十万的单价,比北京人便宜了两万。后来又拿了些另外的明料,花了二千万。总以为到此为至,那知凤妹像变魔术似的变出一大盘红、蓝宝石,还有黄玉,可与钻石媲美的金黄刚玉,这可是姐的爱好,姐是内行呢。这一盘宝石少说也要几千万,准备一下够月朦胧办个夏季宝石盛会的。凤妹也够仗义,七十二颗红宝石、三十九颗黄刚玉、四百三十一颗各色蓝宝石,共计五百四十二颗全给我了。说由金氏宝藏和月朦胧合办‘盛夏清凉宝石盛会’!哎哟……” 正说的得意,踏着一粒圆石子,脚一歪,人斜斜倒下。金旗牵着手当然不会真的摔着,左手一伸刚好抄着腰,轻盈的身子顿时飞起,拥入男人的怀里。身子贴着身子,脸就差那么一寸,千丝万缕的感受瞬间无声地交流着……半晌,雅仙侧过脸,轻轻说:“还不放下,还没抱够?” “不够。”金旗无声地笑着。 雅仙挣也不是,不挣也不是,嘤叮一声干脆把头埋进男人肩窝。 似兰似麝的气息直扑鼻孔,侧面看秋波流盼,樱唇含贝的俏模样真让人欲火上升。金旗捉狎地贴近她耳畔说:“雅仙,小弟忍不住啦,认我吃了你吧?” 雅仙幽幽地叹息一声说:“金弟啊,你真是姐命中的贵人,也是魔星。姐自知无力抗拒你,早晚要做你的女人。若你真想要,找个时间到上海来吧,姐也想,心里真的也想做你的女人,就怕以后不好相处呀。”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听不清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宏伟建筑 把莹润如玉的耳珠含在嘴里轻轻地吮吸着。 对于肖雅仙的爱慕,金旗自知和其他女性不同。心目中更盛的是怜悯,至于自己怜悯于人,还是渴望人怜悯于己,有时真分不清,朦胧一片,就是一见她心底充满怜惜之情。很多时候并不想她,一见又如沐春风,浑身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舒坦。很想静静地枕着她的玉腿睡一觉,很想让她用柔指理顺自己的乱发,很想在阳州一样让她一块一块喂自己牛排,甚至很想此刻吮吸耳垂一样吮吸她的乳房……突然一个激凛醒悟,这是不是怜母情节?她大了自己几岁,在她跟前就犹如在母亲膝下承欢?由于自己从小被父母遗弃,从未感受母爱一分一毫,内心深处的那份渴望呵……不!太过分了,怎么会想到那个女人,岂有此理!他抬起头来,伸手抹了两把,轻轻放开雅仙,说:“要不要小弟来介绍一番这是什么地方?” (明天一定两更,这段时间很忙,要命的忙。谅解吧) 脸色绯红的肖雅仙背过身去整理了一下衣裙、头发,回过身说:“姐真奇怪为什么带我来此地呢。” 两人像翻过一页似的,各自收拾心情重新开始,只不过心里情味儿更醇了。 金旗指着高高的圆形穹顶说:“这里是小弟营造的目前中国首屈一指的私人博物馆,真正的‘金氏宝藏’。博物馆将来珍藏主要是现代珠宝以及做成珠宝的原始材料。这里将收藏数量可观的,绝无仅有的和田仔玉;收藏着世界至今最大的裸钻和色彩最齐全的彩色钻石;收藏着十大著名翡翠,和翡翠中出类拔萃的精品;收藏着形形色色的宝石以及数一数二的宝石原矿。至于由这些精彩所产生出来更加璀璨的衍生品,会在这里营造出一个难以想象的王国。雅仙看到了吗?圆穹顶天幕会垂下一盏钻石巨灯,它火焰般的光芒将照射在笔立于灯下的一根九龙柱。这是一块长1.8米,粗0.95米的圆柱体,它本身就拥有九种天然色彩,真正的玻璃种,绝对称得上世界第一的翡翠之王。在天然的彩色上用精湛的‘入微琢砂’刀法完成九龙汹涌的盛景,雅仙想想是否很震撼?” 肖雅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十米高的穹顶仿佛真飘下一道光弧,灿烂间钻石巨灯,翡翠龙灯真的出现了,隐隐约约却光焰四射。肖雅仙惊诧地说:“我此刻就好像亲眼目赌了,何止是震撼,简直美的要人命。” 金旗兴奋地拉着她拾级而上,来到二楼。二楼由于被穹顶占去中心空间,划分成四块方正区域。金旗一一解释说和田玉、翡翠、钻石、宝石各自的范围。 一楼主要阵列原始矿材,硕大无比的翡翠形成层以及和田玉脉将整段原地裁下,阵列在众人眼前。这样做法对于常人是无法想象的,几百吨,吓人的体积,怎么能运输?全是天大难题。可是在金旗来看,仙人湾整段翡翠矿脉、千年攻玉洞中余下的百米玉矿、加上神斩和镇天印,瞬息移来岂不是轻而易举?他甚至准备辟一区域把青衣江截来一节,用阵法包裹着,看江水漫滩,砂裸钻出的大自然壮举。假如不顾太惊世骇俗真要做! 若说一楼展示宝物原始的粗犷和力量,那么二楼所呈现的就是宝物的精美和细腻。二楼是成品区,是经过人为改造后的艺术品,它们彼此闪耀的光辉会让你眩目,惊叹。 三楼、四楼肖雅仙越发不懂了。这里是古董区,具体金旗还没来得及规划,大量珍贵宝物将在这里向你诉说历史的厚重和岁月的无情。 四楼顶是个有趣之处,庞大的可移动屋顶“人”字型合拢着,当金旗向肖雅仙介绍“人”字可以反向摊开成为两个直升机停机坪时,女人真的翻白眼了。太奢侈了吧,金弟,这要多少银子? 金旗笑说:“是太过分了,全是霍金斯这家伙搞的。原来想投资一个亿,结果成了十个亿。整幢大搂不计顶层为五层,下面地下层半是车库、半是库房。地面四层共计二万四千平米。外面看来像只密不透风的方盒子再加一三角顶,其实墙壁全是保温节能材料所制,和地库一组风机相连,保证室内恒温、恒湿、恒风,让人和宝贝们永远置身于最佳环境中。同时保安措施也全面到位,举个例子:建筑下方圆百方,深达三十米全部是优质钢筋混凝土,炸弹也别想动它,别说小偷挖地道了。加上电控设备,特别是屋顶上一间特种玻璃制成的五百平米酒吧代价就要六千万美元。当‘人’字屋脊打开时,坐在通透、恒温的酒吧里遥望尧峰山,喝杯波尔多,感觉如何?雅仙。” “还能什么,奢侈两字。”雅仙不无担心说:“房子十亿,里面的宝贝何止百亿。金弟,会不会遭人眼红?” 金旗点点头,说:“很可能。所以我急着找权、找势、找力量。最后告诉你,雅仙姐,万一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带着它走,你信不信?” 这话几乎痴疯,能信吗?几万平米、几十万吨的建筑能携带走?天方夜谭!肖雅仙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不想坏了金弟的兴致。不过眼前宏大的建筑物谁据有,谁自然会飘飘然! 正在这时,金旗的手机响了。 “老霍,你怎么想到打电话了,莫非又要赌拳?什么、什么?你别激动慢慢说。双金基金到今天为止赚了整整两千零八亿美元。啊,确实吓人,尽管在预料之中。全部平仓了,好,等待着,我会通知你什么时候再操作。给大伙发些奖金,对,慷慨些,多发些。不用汇给我,这些钱先存在摩根大通,等等再说。你们国家的金融危机明年将越演越烈,我奉劝霍兄千万别轻易投资。好,就这样,有时间再联系。” 等他转过身来时发现肖雅仙正吃惊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像看怪物似的。还在自言自语:“净赚两千零八亿美元?金弟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金旗笑着解释:“我和老美一人一百亿美元合办了个双金基金,在石油单价68至75美元一桶的价格区域全额买多单,以二十倍的杠杆原理实际运作了四千个亿。到今天平仓为止利润差不多百分之一百,除了费用、税金等实际到手二千多亿吧,就这样。” 肖雅仙扑过来,狠狠捶了金旗一拳说:“口轻飘飘,二千个亿,就算二分之一也应该一千个亿,差不多近七千亿人民币。一个小国家国民生产总值也没这个数,你还就这样?天啦,快惩罚这个黑良心吧。” 见美人调侃着,忍不住说:“别激动,很可能还会有电话报告好消息。”像验证似的,话音未落手机真的唱起来。 一接,桑兰女士平静的声音从遥远传来:“我是您的私人秘书桑兰,金先生一定接到霍金斯先生报喜的电话了吧。今天整个公司乐翻了,不仅双金大赚,霍斯金基金后来也跟了十亿美元,同样赚到一百多亿。在整个华尔街弥漫悲观、恐慌气息时,惟独这里一片欢歌笑语。人人对金先生神一般洞察未来的眼力钦佩万分,‘一眼金’毫不夸张。我首先祝贺您了。” 金旗回答:“谢谢,公司大家还好吧。” “很好,都很好。”桑兰激动起来:“我们也狠赚了一把,三千万投入到手四个多亿。金先生您听清了吗,我们本身除去开消也盈余四亿三千七百多万!” 这个以冷静著称的职业秘书几乎在呼喊。金旗当然高兴,赞道:“桑兰小姐很能干,桑兰小姐的部下们也值得表扬。你议一个奖励方案传给我,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好,我就办。我想请教金先生的是接下来怎么做?” “买空吧,从现价买空每桶三十二美元,期限2009年1月。分批进入,用足资金额度。” 对方静默了一阵,又逐字逐句重复一遍才说:“这是个空前大胆的投资方案,尽管以我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但作为您的授权人将坚决执行您的指示。” 金旗又说:“同样的指示三天后告知霍金斯先生,就说这是双金基金下半年度投资方案。” “是。遵您意我会如期转达。还有桑切斯先生昨天联系过我,钻石产品大部分已经加工完毕,将于八月中旬报关出口。另外他最近组织到一批克拉钻,约五百粒,准备以每粒一千美元的价格出售给我们。他再三强调每颗钻石都打着桑切斯的牌子,像群星捧月一样,这批克拉钻更能增添金先生巨钻的身价。” 金旗想这美国人还挺会做生意的,转念反正自己要打他牌子,五十万美元小菜一碟。所以说:“好吧,全收了,和我们自己的加工钻一起出口。另外征求一下桑切斯先生中国之行的日程安排,到时你和林小姐陪同前来。” 电话结束了,又是四亿美元。这是投资所得吗?简直是抢钱!按二千亿进市,如果真似金旗所预言买空至三十二美元,想想是多少利率?百分之三百多。二千亿顷刻间变成多么庞大的天文数字。天啦!这才是金弟真正宏大的建筑,相比眼前宝石大厦更眩目的财富摩天大楼!两年不到时间能建成如此规模的建筑,让人说什么好呢?人比人气死人呀! 肖雅仙不服地跺跺脚说:“金弟,若再有个电话来报告说你赚了多少、多少,我肖雅仙就真正服了你!” 金旗忍俊不舍地说:“服什么,说具体些?” “任你想怎样就怎样。” “包括就地办了你?” 肖雅仙一咬牙:“可以。” 什么叫欲罢不能,金旗此刻大有体会。尽管心里想得要命,但视若珍宝的理念总阻止自己太过肮脏的欲念,可是人家不这么想,人家很愿意呢。有时 不知为什么肖雅仙突然觉得又上当了,输了,心是却暗暗窃喜。天啦,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很贱,很馋?这时贼笑兮兮的人手里手机恰恰再次响了起来,他回首瞥了一眼,笑的更贼,还按了免提。清亮亮的声音从天空飘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狼子野心 接下去的电话内容肖雅仙简直听不下去了,一连串的数字搅得头昏脑胀。 金旗却悠然自得,心情舒畅,这是王可人的报喜电话。七月底尽管是金旗预料中的收获季节,可真的累累硕果呈现在眼前时欣喜之心溢于言表,站在楼顶上,尧峰山裹着浓重果香的山风吹拂着渐成灰色的头发,短袖衬衣下襟猎猎作响,阳光下整个人显得金光灿灿,意气风发。肖雅仙望着不由一阵酥软,好想往他身上靠靠。 “你所有的预测都成为现实,二十八亿港币的投入,限时已成为四百二十三亿利润加上二十八亿成本,总计高达四百五十一亿巨资,足以进入香港首富行列。对于你神圣的预测和伟大的成功,可人衷心祝贺你。顺便告之银氏财团也由此大赚百亿,特别在这种万业萧条的时候,银氏财团在其他投资方面亏损空前的时候,这一百多亿港币的盈利使她们免于重创,笑傲群雄。刚才银河来电时哭了,说又喜欢你又恨你。喜欢当然是指百亿盈利的事,恨你,我想不说你心里也明白。” 我明白什么呀?银河小太妹我可不想招惹!金旗暗忖,电话里只是嘿嘿假笑两声。 “香港金氏宝藏公司业绩也很成功,半年盈余三亿四千二百万港币。缅甸出口来的上品翡翠四百三十八公斤收到,共计十四块,刚出样就被台湾富华金控董事长买去八块、三百一十公斤,以每公斤三十二万元单价出售的。剩余一百二十八公斤我准备制作些首饰出售,成套专题设计,比如‘夜之惑’、‘星空魅力’等等,估计在娱乐圈会大红。最后一个问题是你投资的电影拍摄关机,据说很成功。影场方面想做宣传活动,要到内地来,问可人老板你是否参加?” 王可人语气平缓、舒张,可是金旗听来分明有一种情绪。他知道,这种情绪叫“委屈”,当然说不出口,因为委屈的原因有点暧昧。金旗也无法劝慰,除非你用行动来解决委屈。可惜委屈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她还扯着许许多多其他问题,会让人烦之又烦,所以剩下只有装糊涂了。 潇洒地说:“可人呀,四百亿港币按计划再次投入石油期货,分批买空,合约期为2009年1月。银氏财团不用专程去说,若她们得知消息来问,据实说就是。必须指出并不建议她们跟盘,后果自负。剩余资金先存着,分几家银行存,花旗就不用了,它的风险很大。片场方面邀请你去就是,若能到内地,河市尧峰山庄可以接待。” “没有了吗?” “喔,给投资操作人员奖励,干脆全体奖励吧,包括可人自己。” “还有吗?” “还有?”金旗想不出还有什么没交待的,迟疑起来。 “你为什么就不能来香港一次,那怕一天。可人令你讨厌么?香港没有吸引你的地方么?半年多开业有许多事情想得到你的指点,香港多么需要你。”近乎央求的声音就差没说可人多么需要你了。 金旗很为难,尽管从男人的角度很渴望艳遇,特别像可人这种知性丽人别有一番诱人风情。但是这一步迈出去就缩不回来了,自己十年后将离开地球,即使能回来也不知何年何月。如果对方不是个认死理的,比如周媚儿,可惜可人偏偏就是那种从一而终的角色。他挣扎半天才说:“好吧,我会抽空来香港,一切见面谈。” 回过头来发现肖雅仙怔怔地望着自己,这才想起刚才的通话是在免提状态下进行的。特别是最后一段可人充满暧昧情调的央求无疑坦诚了彼此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一时正有点尴尬。 肖雅仙其实并不在意这些,说穿了自己也没权利在意。她只是为金旗的成就震撼、骄傲。想想在阳州这小子还是一文不值时自己毅然选择相信他,追随他,以后证明选择是多么正确。这小子短短时间就搞得风生水起,不仅是一幢楼,而是一片财富建筑群正在惊人地耸起。以后在这基础上的发展将更宏伟壮丽,难道不值得自己骄傲吗?她不无得意地瞥向金旗,居然发现他一脸窘色,顿开茅塞,戏笑说:“金旗,拿下她,不风流枉为好男儿。不过刚才打赌的事就别提了,算两不来去好吗?” 什么两不来去?不就想赖掉打赌的事?反正也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就两清吧。金旗哈哈一笑,两人牵手下楼,劈面就撞到一支队伍正满头大汗地跑步经过,为首大个子雄赳赳喊着口号,很有教官的派头。 肖雅仙挺诧异的,问:“这是军人,那来的?” 金旗说:“这就是向权力靠拢的具体行动。雅仙,钱多了怎样保证不失去可是个难题呀。” “哼。”肖雅仙冷哼一声,点着金旗的鼻子说:“我看你不是解决难题,是一步步实现你的狼子野心!” 这话说得金旗一愣,当旁观者清晰地说出对观察所总结的结论后,晨钟暮鼓般话语着实使他大吃一惊,其他人也会这么看吗? 晚饭后肖雅仙就和凤娟一起商议着办宝石展的具体事宜,金旗独自上尧峰山藏兵洞看看毒龙领导下的十名军人修真者。很可观,一个个鼻对口、口对胸,垂目凝坐煞有介事的。泥塑木雕般形象让人感到滑稽,但愿他们真能取得成就。老实说修真这码事机缘在先,若光凭若熬,胡子白了也只能略涉深浅,逸人宗魏心刀就是例子。心不可谓不诚,志不可谓不坚,一百二十岁仍在融合期徘徊,天意也。 拾级而下,心里总揣着一宗大犹豫。在搜魂黑蛇小队大个子领头人时,波澜起伏的南太平洋上一座叫“神之屿”的小岛给他留下强烈的形象。强烈不在于它充斥着人类最极端的垃圾,也不在于日出千桶的黑金,而在于它独立的地位。神之屿是突然出现在南太平洋上的小岛,小得仅仅一平方公里,而且在它周围一千海里范围内再无任何陆地,就如被神遗落在波澜间的一颗石粒。然而就是这颗石粒从一窝海盗开始成了地球上谁也不敢小视的“神屿国”,一个有着国界、独立的岛国。 也许上帝眷顾,二十年间一平方公里成了二点六平方公里的领域,不知不觉神屿国大了两倍。最令人感叹是距岛八十海里发现储量惊人的海底油层,眼下一座海洋石油钻井正日夜不停地工作,吸取着黑金般的石油,而且相距五公里另一座石油钻井平台正在建造之中。 而这一切都属于dj这个凶神恶煞般国际恐怖组织,也就是赏金杀手。神屿国的资金积累完全建筑在累累白骨之上。就是这个dj向尧峰山庄动了恶念杀意,为一亿赏金居然敢来灭庄?尽管出动的九人全部落网,金旗心里恶气难平。原来以为某个组织,只要暗中潜入杀光,然后一把火溜之大吉。现在不行,这是一个有主权的岛国,尽管人口不会超过三千,而且一色妖魔鬼怪,大千世界不容的东西全到神屿国来了。不是杀三千不忍,或者不能。是一种蠢蠢欲动的狼子野心在作怪,“我能不能霸占神屿国!”这个念头在搜魂大个子后一直纠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看来雅仙说的对,我真是越来越心黑了。金旗一路下山,一路暗忖着。 何文豪的毒瘤彻底解决了。和黑蛇小队牵扯上,不管你是买凶杀人,还是和dj组织有关联都逃不脱接受法律严惩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何家硕果仅剩的何凯下台贬职是最好下场,弄不好十年牢狱之灾难逃。现在是该不该对dj追杀,甚至取而代之?一国之君,滚滚涌现的黑金多么诱人。自己又执有复仇的正义旗帜,讨伐罪恶应该没有道义上的短板,那么征服后能管好岛国吗?它一定有复杂的背景,能安然处理吗?会不会成为一个累赘?夺下后又由谁来管理?一系列的问题纷至沓来,金旗头脑顿时混乱起来。天啦,一个赌石的居然想赌一国家了?(不管大小,好歹一国。)是不是天方夜谭? 俯瞰山下点点灯光,心中突然感觉她们需要什么?钱多极了,还要权?弄个上校不过瘾,再弄个岛国玩玩?不,她们都不要,一个山庄,一个家已经足够,其他奢求她们想都没想过。哎,金旗深深叹息一声,挥了挥手,似乎想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统统丢开一般。 表上时间才八点多,干脆到办公室坐坐。哎,灯怎么亮着,还人影幢幢的?快步上前,一推门就见一位老兄正大大例例坐在自己位置上,嘴里烟雾弥漫,完全一付主人派头。沙发里坐着两位女士,一个王玉芬,另一个白净脸庞,妩媚弯目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日日相处的梅玲,梅姐! (晚上还有一更,可能较晚。建议等不及干脆明天看。) 第二百四十六章 老友趣事 来客不是别人,两年前还是金旗的老板,木渎旅游区古玩店当家人陈忠。一见他就想起每日破自行车叮叮当当赶到小店,逮住人就忽悠,现代仿品硬说成是清庭御传,这样的日子仿佛眼前。再看老东家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模样,真有点岁月催人老的感觉。 “老板、梅姐,是你们呀!”很高兴,称呼改不了。 陈忠一下子从书桌后跳出来,冲到金旗跟前,绕着圈地上下打量,嘴里不住地说着:“啧、啧,全身名牌,气色好的一塌糊涂,春色满脸,女人一定没有少玩。哎,个头也长高了,原来和我差不多,现在起码一米八零。兄弟,该不是第二次发育吧?” “去你的,你才第二次发育呢。老板,一切都好吧?”金旗拉着陈忠重新回到书桌边,硬把他按在主座上,自己呢,屁股一歪干脆桌当椅。 陈忠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最后还是躺在软椅里叹道:“好个屁,从走掉莫邪剑后硬是没收到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一年来除了门面上挣些饭钱,一个字‘亏’。没办法,整条旅游街生意都差,人丁稀少啊。没想到美国人还不起房货,他娘的和老子小生意也扯上了。好几家关门歇业,后街几家夜总会什么的全转移到工业园区去了,人气全无。灵岩山除了本地老太太烧香越来越热闹外,戴黄帽子的真数不上几个。连隔壁周秋生周老板的古艺斋也歇菜了,老头每日在家驯鸟种花。” “喔?周老不该呀,他有香港下水,随便捣腾几件也能赚几万。”金旗有点疑惑。 “听说周媚儿在香港生意也不怎么样。关键是没东西可以折腾。做假到了是人是鬼都能识假的地步,可见真东西之少了。没东西你捣腾什么去?周老头一个月没开帐气的关门走人,连彭清风的茶馆生意清淡的真他娘的全是穿堂风。”陈忠越说越火,声音也高了起来。 对面梅玲斥道:“你对金兄弟嚷什么?有话好好说不成?” 哎,店伙计教训老板,有故事。陈忠还真的嘿嘿傻笑两声,忍了。他尴尬地说:“梅玲你出去走走,我和旗子说几句。” 金旗对王玉芬说:“带梅姐去凤娟那儿坐坐,也算认识认识。” 两女人走后,金旗为陈忠续了茶水,问:“有什么说吧,你我弟兄怕什么?随便问一句,什么时候被梅姐管住了?” “嘿嘿,半年前的事。我俩相好的事传了出去,家里闹啊。干脆都离了,两人就马马虎虎凑到一起住了。就这一离,差了一百多万。我原来有一百八十万左右,分开时给前妻九十万,儿子三十万,就剩六十万了。本想做本还能混个场面,谁想梅玲老公扬言不给五十万青春损失费,就是不离,拖也拖死你们。没法,给了五十万。剩下十万租房、装修、买家具家电花得一干二净,现在我陈忠说难听点是一文不值,吃软饭的。” “什么吃软饭?” “梅玲还有些私房钱,这一年也就靠她混。” “后悔了?” “后悔个屁。女人的滋味我就在她身上真正尝到,以前儿子也不知咋干出来的。后来慢慢想通了,并不是前老婆不如后老婆,如果她再换个男人包不准也让人家欲仙欲死。为什么?结婚时彼此啥都不懂,还怕羞,后来简单程序成了习惯才越来越乏味的。和后老婆目的很明确,就是为追求痛快,那时自己也成熟了,知道需要什么。一拍即合的结果自然热火朝天啦。这样也好,彼此换个生态环境也不枉做人一场。” 没想到陈忠会整出这么一大套离婚说法,虽然仅从性事上解释一下,听着刺耳却不无道理。金旗哈哈大笑起来,半天才说:“再离一次婚,老板准能成婚姻专家。” “专你个头!”陈忠气恼地挥了挥手说:“正题,彭清风建议合伙,在灵岩山下搞个盆景园,再弄些茶室、电玩什么的。投资两百万,四人合伙,一人五十万。估计两年收回成本,以后每年能有一百万利润,除税分到手能净得人均二十万。我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事行不行,行,还想问你借五十万。” 金旗没马上回答,想了想说:“不行,木渎风景区整个都萧条凭什么盆景园能挣钱?再说你不懂行,五十万投下去还不是任人玩。要做就做熟悉的,这你应该知道。我给你一个建议,过来帮我。你进庄时看到路边的在房子了吧,这是我投资的金氏宝藏博物馆,分现代珍宝和古代珍宝两部分。古代部分藏品准备了五千多件,还没一个懂行、信得过的人来负责。若你愿意年薪四十万元,梅玲也可以来,做做展厅接待工作,年薪二十万元。博物馆不以盈利为主,只为收藏,所以对你来说没有压力,只有兴趣。考虑一下吧,别急着答复,一星期内告诉我就行。” 陈忠望着对面朋友的眼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窝女人闯了进来,为首是梅玲,右手一篮、左手一包,喜孜孜地说:“老陈,快看,这是弟媳给我们的尧峰杨梅、尧峰春茶,好多呢?” 陈忠看见跟着梅玲身后进屋的两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珠圆玉润形容怕还不够,那漂亮劲该怎么说,半天才憋出四字“沉鱼落雁”,哇赛,真是鱼见了羞、雁见了呆呀。他乱琢磨着忘了形,自己都呆若木鸡了还不知。胳膊上一阵疼才返过神来,顾不的怪梅玲心狠手辣,只是对金旗傻傻的叹道:“旗子,不会吧?两个全是?” 轰堂大笑,这家伙够闹的。金旗指着凤娟说:“爱人凤娟。另一位是我姐肖雅仙。” 凤娟浅笑盈盈喊了声陈哥,肖雅仙却不让,给个白眼,斥道:“陈老板眼睛不大好喔?” 陈忠连忙打招呼:“肖姐原谅小弟眼钝,主要是你俩光彩照人,一时迷糊了。”嘴里说着,心里在想看她对旗子的眼神,两人没一腿我陈字颠倒写,还装样?咱老陈火眼金睛呢。旗子也特桃花的,还一朵不够,来个朵朵开,有福之人真是想啥有啥,就凭赌石也能撑下如此家业! 大家又热闹好一阵陈忠俩人才告辞回去。路上陈忠突然车停在金氏宝藏博物馆工地前,把金旗的建议一一说了。梅玲的第一句话就是:“干呀,为什么不干?我们两人一年下来整整六十万,做什么生意能挣这么多?不动脑筋、旱涝保收的好事现在到那里去找?” 陈忠一直没吭声,不是他不同意,是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撼。多方实的一幢大楼,外墙正贴着浅棕色的花岗岩薄材,远远望去一排八扇三米高的铜质大门在月色中闪耀着金属般清冷的光质,显得富丽堂皇又端庄威严,假如每天从这些门里进出,是否会增添自信和豪情?再看车子前一座辽阔、巨大的波浪飞檐足有二十米宽,两人合抱不住的八根圆柱撑着一片硕大的曲折起伏的廊顶,显得分外新颖、气派。这就是金氏宝藏博物馆的大门吧,多显赫的大门!再想到五千多件文物,陈忠一脚油门,别克“轰”地窜了出去。 “干什么,慢点,着急什么呢?”梅玲差点撞头,气得直骂。 陈忠笑道:“憋不住啦,咱玲玲不输他娟娟,赶回去快点享受、享受。” “烧的?”骂归骂,梅玲还是顶窝心的,男人稀罕自己女人这可说明日子长着呢。 床上金旗仰躺着任凭凤娟在周身做那些小动作,尽管不能真刀真枪扬鞭跃马,可搂着粉妆玉雕般的裸体,把玩着盈盈满握的心爱之物,心里软绵绵的一片舒坦,一点也不想动。家如此,老婆如此,还奢望什么呢?别挣扎了,够了。可自己明明还在折腾、期望、希冀着…… 天还没亮金旗就被激越的敲门声惊醒,门一开披头散发、还穿着睡衣的喜鹊正站在门前。:“出什么事了?” “旗哥,不好了,白一钓的姐姐被打伤,家被抢了。” “喜鹊,别急慢慢说。” “刚才白一钓打电话来说家里遭抢,姐姐受重伤天亮才被人发现送到医院,是公安局通知白一钓的。他昨天被我叫来研究红蓝宝石的事,晚上就住在山庄六号楼。”喜鹊总算简单叙说清事实。 “你叫白一钓准备一下,我和你一起随他回省城。十分钟后停车场见面。” 喜鹊点头匆匆回房,她和金旗他们同住五号楼。 金旗吻着凤娟说:“两、三天就回来,你自己小心,有事电话联系。雅仙姐那里代我说一声,不送她了。这次白家遭抢有我们责任,几百颗钻石遭人眼红啊。” 凤娟披着睡衣想送,金旗拦住了,儿子要紧。毒蛇、玉芬、关山他们闻声也都赶来,金旗把情况说了一下,又吩咐几句,开着宋诗留下的白色奔驰出了山庄。 第二百四十七章 鱼儿遇险 金旗开车,喜鹊和白一钓坐在后排。小丫头不时安慰着白一钓,看得出能够时不时握握恋人的手,小伙子还是挺受用的。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车速远远超出120码。只要没有巡逻车撞见,一般摄像头照不清电闪飞掠的车影。路上金旗拨通了王志国的手机,对方一听是他声音特别洪亮:“老弟,每次来电总会给老哥我带来好事。上次何四海一案,由于第一时间在保险箱里搜查到与dj组织有关联的联系方法、密码等等,本人大受公安部首长表扬。案子被特别部门接管,但是何四海行贿的证据以及何凯买官贿选的证据跑不了,上级全部掌握,说不好会倒一批人。老弟,你真厉害。说吧,有什么事?老哥我忙了半夜还没歇呢。” 金旗说:“你是在处理白家抢劫案吧?” “哎,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正往省城赶,车上有受害者的亲弟弟,他是接到公安局通知才知道消息赶回的。王哥,现在伤者情况怎样?” “喔,你和白家熟。白鱼儿小姐伤势很危险,被凶手刺了六刀,虽然没有致命处,但是从半夜到凌晨无人救援,流血太多,目前正在抢救,没有生命危险。你来的正好,我在现场,你过来有事商量。” “好,半小时就到。”金旗答应一声再次提速。他把白鱼儿没有生命危险的消息告诉后排,也好让两年轻人略略宽心。 现场外百米就设了警戒线,金旗把证件递给警察,可怜他并不识货。拿着跑去问讯,结果王志国亲自迎了出来。车子驶入白家,白一钓被唤去询问,喜鹊在车里呆着,金旗被王志国拉进一间无人房间,急匆匆问:“兄弟,什么时候弄了辟邪战队006号上校教官当当了?级别赶上我了,还直属军委、公安部直接指挥,按说老哥也要听你命令。” 金旗笑说:“偶然为之,先说案件。眼下凶手可有消息?” 王志国摇头说:“估计里应外合,由于受害者仍在昏迷中,我们只能通过一些侦查手段得到凶手大致情况。男,一米六五左右,穿四十一码旅游鞋,孔武有力,胆大妄为,杀人抢劫后沿屋后两百米小河跑,一百米后下河,在对岸骑摩托车向市区逃窜,失去踪迹。河对岸有人接应,迹象表明是个女性,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抢劫案。由于受害者是个个体钻石加工者,估计案值巨大,所以市局报告了省厅。眼下所掌握的就这些。” 金旗说:“案值一定低不了,起码价值一点二个亿。” “什么?一点二个亿!你怎么知道?”王志国一脸愕然。 “是我的三百粒钻石,我能不清楚?” “啊哟,老弟,你真是财大气粗,一下子三百粒钻石加工,你也太不小心了。看看这环境,怎么能不遭劫?” “现在说这些没用,先破案吧。你把地下室里所有人员撤出,给我十分钟,我会给你个最终结果。” 王志国大喜:“我怎么忘了老弟神通,好,你跟我来。” 地下工作室里一片混乱,到处是撬砸的痕迹。金旗跳上工作台,盘腿坐下,低垂眼帘进入沉思之中。他身上泛出一片片淡淡的银彩,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去……十分钟后金旗匆匆上来,找到王志国说:“一男一女,男的特高瘦,黑框眼镜,左耳有颗大痣,看上去很斯文,他应该是躲在河对岸的那个摩托手。女的一米六二模样,很有力量,看上去是个职业拳手。她是凶手,刺了白鱼儿小姐六刀的凶手。事后逃遁路线确实和你们估计相仿。他们预先买了机票,6712次航班抵达广州,目前正在广州一家叫白天鹅的四星级饭店休息。现在通知广州警方很方便抓捕。请注意三百余颗钻石分藏在男女内裤里。” 王志国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有木渎石家饭店雷霆般抓获罪犯的例子在先,让他神奇之余没有半点疑惑。一连串的命令下达,电请友局协助时,市局八人分队当即飞赴南国。 金旗、喜鹊、白一钓赶往省军区医院看望白鱼儿。 当三人捧着鲜花出现在白鱼儿病房时,脸色纸白,正输着血的年轻丽人眼角一粒粒珠般热泪滚落下来。白一钓呜咽着扑到姐姐床头,说:“姐,都是我不好,不该出去,不离家就不会有这事了。” 喜鹊软心肠,早唏嘘开了:“鱼儿姐姐,是我叫一钓的,要怪怪我吧。鱼儿姐姐感觉好点吗?医生说没有危险了,鱼儿姐姐好好休息几天就能回家。” 白鱼儿还很虚弱,声音很轻,微笑着:“怎么能怪你们?歹徒早暗中窥视、谋划好了,一钧在家也会遭罪。喜鹊妹妹一声令下反倒救了我这个傻弟弟,姐姐不怪你们,只怪自己平时太麻痹大意,被人计算倘不知晓。喜鹊妹妹真谢谢你能赶来看姐姐。” 没说几句,医生就劝阻说病人很弱,需要休息,果然白鱼儿眼帘沉沉的想睡。金旗关照喜鹊陪白一钓先回去收拾一下,晚饭时煮点粥送来,自己在医院守着。 喜鹊她们走后,白鱼儿想对金旗说什么,被他阻止了。握着她柔软、苍白的手说:“什么也别说,睡吧,我守着你,睡醒后再好好谈谈。” 白鱼儿轻微地点点头,莞尔一笑睡去。金旗闭目静思,病房里静极了,唯有针液的滴嗒声。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突然手机惊响,金旗赶紧出病房接听。是王志国兴奋的声音:“完全和你描述的相同,一男一女全部落网,当场查获两小袋钻石,合计三百零七粒。抓捕时那名女犯惊愕极了,认为是天罚才使我们如此迅速、正确地抓住他们。女的是惯犯,一身好功夫。男的是她一月前刚搭识的情人,曾经委托白家做过钻石加工才谋划了这次入室抢劫。现在人犯和赃物正在归途中,会尽快结案交还失主赃物的。老弟,我刚和林副省长联系过,他想请你吃顿饭叙叙,有时间吗?” 省长邀请能没时间吗?说好夜上七点林宣之家碰头才合上手机。 护士刚拔去输血输液两支针头,看上去不那么恐怖了。白鱼儿睡了一觉,双颊微红,唇际也浮现一丝妩媚浅笑,秀眸不再暗淡,正闪着智慧的光彩。 金旗走近问:“睡了一觉舒服多了?” 白鱼儿微笑作答。 金旗在床边方凳上坐下,接过白鱼儿伸来的手轻抚着慢慢说:“一个叫周伟的瘦高个,半年前来加工过两颗克拉钻的家伙你还记得吧?就是他策划抢劫的。凶手是他一月前交的情人,是个职业摔跤手,很厉害,已经多次抢劫作案。鱼儿,你虽然很勇敢和歹徒搏斗,但是我忍不住想批评你。值吗?最多的财宝只要人在失去可以再挣来,人有万一可来不及了。懂吗?以后别再拚命,抢就抢吧,事后报案准能追回,怕什么?千万别犯傻。” 白鱼儿轻轻问:“要是追不回来呢?三百多颗钻石,价值一亿多,白鱼儿一辈子也赔不起呀。” 金旗笑了:“赔不起就别赔,撒赖就是,谁还能拿作怎么着?” “说的轻巧,要是没抓到坏人,没追回钻石,你还会这样对鱼儿慈眉善目的?” “哇!在鱼儿眼里我就是一见钱眼开的势利人?” “差不多。” “污蔑好人,该罚!”说着食指在笔挺的小鼻梁上轻轻一刮。 白鱼儿脸一眨眼全红了,秀眸里亮晶晶的,像要滴出水来。金旗岔开说:“我有一样仙药,一吃鱼儿差不多两天就能起床下地,而且还有养颜作用,要不要试试?” 白鱼儿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现在金旗那怕给她喝毒药她也无所谓。倒了半杯温水,洒了三分之一瓶红玉粉,晃动几下,送到唇边。鱼儿微启芳唇慢慢喝下,顿觉唇齿间清冽芳香,咽下喉,一缕温热缓缓弥漫周身,舒畅极了。 金旗小心收好剩余三分之二红玉粉,塞在白鱼儿枕下,说:“还有两份隔天服一份,千万别一次服多了,太补你也受不了。还有别告诉人,这东西精贵,不是钱能买到的,旁人知道准麻烦。鱼儿,通过这次教训我说干脆别开工房了,太危险。跟我到河市去,我给你搞一个设备精良的工房,专给我加工,工价随你开。在尧峰范围内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看行吗?” 白鱼儿静静听着,心里千般滋味翻腾。她掂得出这个男人对自己情谊的份量,自己为他说实话什么都愿,可是能去么?日日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岂不是比捅六刀还伤人?留在省城留着一份念想,尽管也痴的危险,可总能痴一痴呀!她轻轻唤着:“旗呀,鱼儿不能去,还是留在这里吧。鱼儿再不接别人的活,专做旗的,这样总可以好些吧。旗呀,能不能吻鱼儿一下,就一下。” 吻吗?金旗用行动说话,俯首吻在湿湿的芳唇上。白鱼儿闭着眼睛,微启嘴唇,丁香刚送出一半,病房门“哗”地洞开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沉重的情谊 (一直无法进入本书页面,所以不能上传。只有耐心等着、试着……) 闯进病房的是白鱼儿一伙死党姐妹,其中就有金旗见过的一流身材的史清。 病房里旖旎的一幕使四个原本嘻嘻哈哈的姑娘一时愣住,静音三秒才轰然起来。什么“没看见啦”、什么“不是存心打扰啦”、什么“人家伤痛厉害才用特殊方法缓解”,风凉话一盆一盆泼来,泼得白鱼儿直接钻入被窝还不放手。一个圆脸姑娘嚷着要金旗付封口费,否则将大肆宣传某男趁人之危,强吻淑女的可恶罪行。逼得答应等白鱼儿出病金陵饭店大吃一顿才罢休。金旗借口有事溜了出来,实在吃不消群雌喧嚣啊!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金先生稍等”的轻呼,回头一看是史清追了出来。对她,准备开发小沂山地下泉水时金旗曾邀请过,当时她婉言拒绝了。幸好拒绝,否则人家一门心思来当ceo,很不好交代。等她走近,金旗笑问:“史小姐,有事吗?” 史清点点头说:“能找个地方说几句?” 金旗觉得奇怪,还是点头答应了。史清选了一家上岛咖啡,给金旗要了咖啡,自己却要了白开水。谈话开门见山:“我听鱼儿常说金先生的传奇,一眼金震惊腾冲、阳州的故事很使人神往。我上次所以婉拒金先生的邀请,其实兴趣不在于管理专业,我很喜欢、很喜欢钻石珠宝,看着它们就心里喜悦、冲动。这次有幸盘下了省城原来很有名气的珠宝公司‘玲珑翠’,使我真正踏进珠宝这个行当。万事开头难,原来玲珑翠失败原因很多,关键一条是赌石失败,正确说是屡屡受挫,最后资不抵债。我的二百万转让金交给云朵总经理时,七个债主来抢,可见景况之惨。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想告诉金先生玲珑翠以前的经营思路同样不适合我,我需要稳妥,需要逐渐积累,所以只能另辟道路。金先生是最近两年新倔起的珠宝业翘楚,显赫的成功者,不仅据有一眼金神奇般的赌石辉煌、还有带着神秘色彩的和田仔玉积累、关于钻石之多、之大、之精美的程度让人无法想象。用鱼儿的话说吓人两字还不能形容。可以说不久金先生将自然而然成为业界领军人物,金氏宝藏势必成为领军企业。 “请原谅我不经同意对金先生的珠宝业务进行了调查。河市凤昌和香港金氏宝藏是金先生珠宝主要销售点,当然金先生最大业务并不在此,而是大量批销原材料,除此之外金先生并没有扩大零售领域。难道金先生不想建立更广阔的珠宝王国?” 史清有双漂亮的丹凤眼,飞翘的眼梢显得人很有气势,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人。金旗在她娓娓道来时已经下意识地运用了“心识境”当然对她真正的目的了如指掌,而且还很认可这种方式,只是有些细节有待商洽。所以听她提问并不回答,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史清觉得自己一味滔滔不绝,没留给对方讨论空间似乎不妥,所以抛了个问题。然而对方并不作答,只是望着自己。很古怪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似的。很少见的银灰瞳仁,有些异域风情,深处闪烁着几丝令人心颤的光泽,黑的,还是银色的,交杂着分不清楚,却很耐人寻味。看着看着,觉得自己恍惚起来,大有陷入之势。啊,赶紧摇摇头,收回对视的目光,心中产生几分恐惧,对座家伙深不可测,欺侮不得! 继续轻轻说:“现在流行加盟店,凭金氏宝藏这块越擦越亮的牌子应该有选择的开展加盟经营。比如在大型城市,重要市口,选择加盟之友。用金氏宝藏牌子,用金氏宝藏产品,除了成本,再上邀一定比例加盟费。当然保证金是免不了的,还可派专人时不时抽查。这样对于加盟方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了原材料、设计加工、以及亏本的危险,尽管利润减少,但是风险也大大减少。对于盟主同样有利,除了增加利润,更便于快速扩张,这是双赢之道。所以我建设金先生开始构思加盟运作,我的玲珑翠可以作为试点,先行一步挂上金氏宝藏的招牌,成为加盟第一店。” 不愧是管理营销能手,自己想无风险创业,说成甘作试点,为了他人扩张。有意思!金旗不得不佩服对面这个有头脑、有眼光的小女人,她最成功的并非提出这种加盟方法,而是在众多老牌、显赫的大珠宝企业中选择了并不上镜的金氏宝藏,这才是她的厉害,她的独到。 喝了一口咖啡,说:“史小姐说服了我,你做一个双赢的具体方案给我,看了方案我会给史小姐肯定的答复。虽然本人并不想过分扩张,但是不排斥增加三、四家能够永久合作的伙伴,特别像史小姐这种既喜欢珠宝,又不渴求一夜暴富的伙伴。金某这样说行吗?” 史清脸上满溢着喜悦,点头说:“我就知道金先生会同意,因为金先生不仅是个成功的商人,而且是个聪明的男人。” “哈哈,照史小姐的意思,若金某不同意,不仅不聪明,连男人都不是?” 史清一本正经点头说:“没有眼光、没有胆识,斤斤计较的人像真正的男人吗?” 金旗又笑起来,觉得史清不落痕迹的马屁确实有水平。 三言两语谈了一宗生意,双方都很高兴,握手分别时史清脸突然红了,凑近金旗耳边说:“金先生同意做鱼儿的情人啦?” “什么意思?就凭刚才一吻?”金旗有点诧异。 “不是么?鱼儿是我心贴心的女伴,她心目中惟有金先生。虽然明知金先生有爱妻,也甘心做个情人。注意喔,是情人不是二奶,是心灵和身体都可以托付的情人。今天我看见金先生那么温柔地亲吻鱼儿,应该是心灵默契的行为吧?” 金旗抬起头望着车水马龙、纷纷扬扬的人流,叹息说:“这一吻是干净的。” 史清不理解、不明白,也没有追问。她知道鱼儿没有得到承诺,虽然金先生很喜欢她。 金旗是第三天离开省城的,原本想再等两天待白鱼儿出院,可惜02号电话追来了,必须马上见他。省城之行还有个收获就是巩固了和林宣之、王志国之间的友谊。特别是王志国更是对金旗佩服有加,接连手到擒来的神奇破案在他心目中永不可磨灭。 来时三人,归途两位。急驶的车中喜鹊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静静坐着侧脸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金旗觉得奇怪,随口问了一声。这下了不得了,喜鹊泪水像开了闸似的哗哗不停,还一回身直接歪在金旗的腿上嚎啕大哭起来。 天啦,一是哭得心软心痛;二是你趴也趴得不是地方呀。男人的大腿可是美人能趴的,这不是害人么? 放慢车速,定了定神才问:“好喜鹊呀,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哥帮你出气。” 喜鹊抽泣着说:“喜鹊做不成旗哥的女人了。虽然烟儿劝喜鹊很多次,说哥是把喜鹊当妹看,和凤嫂不一样。但是喜鹊心里总想慢慢等,慢慢长大成熟,总有一天喜鹊会有嫂子一样的胸脯、一样的身子。可是昨天喜鹊不等了,决定不做哥的女人,就做妹子了。喜鹊昨天答应做白一钓的女朋友,是当作白鱼儿姐姐的面同意的。白一钓也同意过几天待鱼儿姐姐病好出院就到河市来。喜鹊知道旗哥邀请鱼儿姐姐到尧峰山庄成立工作室,鱼儿姐姐没同意。喜鹊知道我们很需要这方面的专业人材,将来钻石、宝石的处理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多方便。所以喜鹊就邀请白一钓来河市,可恨这家伙提出处朋友的条件,喜鹊当时就狠踢了他两脚。后来……后来就同意了。 “哥,喜鹊做不成哥的女人,哥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喜鹊吗?我们还会永远生活在一起吗?” 金旗心一阵阵揪痛,决不为喜鹊要嫁给他人。这种心痛没有理由,她心痛自己就心痛。想想被齐无梁毒打险险死去,醒来时第一眼就看见她守着自己。那时全世界没有人记得一个叫金旗的人,没有人想知道一个叫金旗的人。就是这双小手为自己擦拭血迹,包扎伤口,喂饭喂水,甚至大小便……这个叫喜鹊的小姑娘阳州学玉、识玉,回来后买玉、销玉,直至挑起整个凤昌公司的重担,从不叫苦叫累,一直快快乐乐,是尧峰山庄的开心果。今天为了自己一个设想,毅然决然走上并不情愿的路。金旗明白这决不是说说玩玩,决不会半途后悔。小姑娘倔的很,一旦决定不会回头,所以她才会痛苦。她是真正爱着自己的人,为了心目中的旗哥可以放弃一切,甚至自己的追求和幸福。金旗真的心疼! 车速很慢,这是整条公路上开得最慢的一辆车。 喜鹊哭够了,听旗哥一直没有声响,不由抬头望去。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真的,旗哥在流泪,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的旗哥哥脸上正流淌着晶亮亮的泪水…… 第二百四十九章 峨眉之约 即使是半仙半魔也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对于喜鹊的深情只能铭刻心底,除了兄长对妹妹的真诚之爱,还能给予什么?几分遗憾也许就是几分希冀吧。 当晚和02号少将深谈四个半小时,听多议少,基本上围绕dj话题。少将所执着的是消灭黑蛇小队并不能彻底压制dj嚣张气焰,他们还有黑狼、黑虎、黑蝎等等黑色杀手,我方必须主动出击,在他们第二次行动前给予严厉惩罚。行动方案正在制定,估计一个月后会行动,作为辟邪战车的第六号人物当仁不让将参加战斗。 对此金旗很乐意为国效劳,他再次详细了解了dj藏身之处神之屿的情况。海洋中的岛屿面积大小不一,小的不足一平方公里,称“屿”;大的达几百万平方公里,称为“岛”。神之屿出身时尚不足一平方公里,所以称为神之所赐之屿。 从大洋盆地底升起的岛屿是火山岛。熔岩不断堆积,直到厚度颇大,最终突出在海面上。比如构成夏威夷群岛的熔岩堆,高出大洋底9,700米。是目前大洋自然生成的最大岛屿,和它相比神之屿小的可怜,加上二十多年来不断生长也仅仅二平方公里面积。不过再小也是个国家,尽管并没有真正土著人,最早登陆的海盗成为神之屿第一代国家公民。它二千海里内没有邻居,之外半月型围绕着马绍尔群岛,基里群岛、法属玻利尼亚、瑙鲁、密克罗西亚等等岛国。这些邻居开始并不把神之屿放在眼里,十几年后高耸的海洋石油平台才使所有人大惊失色,整船整船运出去的全是真金白银呀!红眼了,心黑了,公开的、暗袭的、天上来、海底来,总之近十五年大小二十几仗,血色把神之屿附近海域染成赤红,什么军队也没登上岛国一步。更令人胆颤的是接下来的报复太恐怖了,整个城市,几十万人毁于一旦,甚至政权为颠覆。最后人们才弄清楚神之屿所以强大,除了一式亡命之徒、职业杀手外,背后还有隐隐约约大神的支撑。神之屿犹如撒旦的一颗魔钉按在南太平洋万顷波澜中,人人眼馋可不敢妄动。 02少将明确说神之屿背后的大神是m国。它嚣张根源就在于此。如果不再三在我国进行恐怖活动,我们不会窥视它。可惜把九千六百万平方公里当成猎场,1号首长已经下了必杀令。 02少将严肃地说:“这是1号的命令,用你的异能惩罚他们,至少要把黑字头的赏金猎手们全部除去!” 这条命令一直盘绕在金旗头脑里,赶赴峨眉的路途中考虑了无数方法都不尽如人意,一直到下车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放下,反正军方设计方案到时见机行事就是。 雄秀西南的峨眉山相传是普贤菩萨的道场,有两千多年发展过程。从峨眉市驱车直达峨眉山下时暮色苍茫,残阳如血。一般人都在山下住一夜,凌晨登山观日。金旗却喜欢此时此境,在松涛颂吟之时独自沿山道朝主峰万佛顶奔去。 “峨眉高高插天,百二十里云烟连。盘空鸟道千万折,奇峰朵朵开青莲。”诗境般景色使人心旷神怡,金旗觉得越往上灵气越浓郁。夹道茂密的山林处处是绿色一片,山仿佛隐藏在叶后,叶仿佛在描绘山的轮廓。水清儿并没说清仙家仙器交易会具体位置,金旗上山前也懒得问,信步走来,管他东西南北,反正登山纵观总能找到,今晚不妨穹顶沐月修炼,收些峨眉灵气!主意打定,只往高处走。渐渐夜幕拉起,山上近百寺庙点点灯火在山岭间闪烁,像洒出一把明珠似的,弄得巍峨之山有点影影绰绰,羞羞答答起来,夜之峨眉完全是另一番风情。 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越往上气候越冷,走着走着没路了,金旗干脆跃上树梢,踏枝前进。脚下林海波涛翻滚,犹如万马奔腾十分壮观,身形飘忽其上真有一叶小舟颠簸于绿浪之间的感觉。到一处悬崖边终于无处可走,万仞之下云雾弥漫,有点像挤满发泡剂似的。金旗不走了,悬崖边找块平整些石头坐下,双目微闭进入调息状态。慢慢功达周身,气通百穴,身子飘浮起来,离石三尺凝在空中,这种姿态正是金旗进入佳境的自由式。灵觉扩散去,百丈范围一草一木均在气息触摸之中,这是纯自然的交流,天地在我,我在天地的溶合。月光倾天而下,化作点点光雨丝丝缕缕渗入金旗体内,这种舒爽和惬意无法用文字形容,大白话就是:整个,没治了! 哎,一阵清香传来,涩涩的草木味。灵识遁迹而去,悬崖三丈处壁隙间一株碧绿的植物上三颗朱红果实正在夜风中徐徐摆动,芬芳味儿正是从骨朵儿间溢出。金旗觉得有点眼熟,好像从那里见过,一寻思九天魔尊的黑戒指里一片黑猿灌溉的植物,绿枝红果不正是眼前的东西? 魔决一领,暗金流飞入魔戒。自从翻阅紫色巨书后还没有来过,魔识幻化成魔尊虚影慢慢在一片药圃中徘徊。真不简单,少说也要几百种奇花异草,可惜除了刚才悬崖壁上看见的那种,其他一概不识。不过一旁七、八株大树上缀满得鲜红小果一定是凡间常见的樱桃,差别是稍稍大了些,香了些。搞不明白也就没了兴趣,随意采了几颗大樱桃退出魔戒。 就在这瞬间一阵风似的迎面扑来一物。金旗想也来不及想,双指一弹一溜光影飞出,“篷”地一声恰好撞着来物。光影忽闪两下直直地裹紧来物,悬在虚空中不动。仔细一看困阵中仍然挣扎不休的居然是只猴子!峨眉多猴,常有顽皮猴子袭人事件发生,看来眼前所困正是孙悟空的后代。金旗笑笑,刚想放了顽猴,就听传来一声厉喝:“休得伤我宝猴!” 随着话音闪电般凌空掠来一道人影,不一刻一个竹布长衫,灰白长须,乱发披肩的怪人落在金旗跟前,一脸怒容盯着对方问:“你是何人?为何伤我宝猴?” “游人。谁伤你猴子啦。你又是谁?这么大声,犯病啦?”金旗见来人模样怪异,看样子跨空而来像个修真者,可惜修为仅仅金丹初期,心里不由顿起戏耍之意。 “这……”来人一时发愣,想半天才说:“我叫安木,是伏魔寺俗家弟子,大家都叫我丹王。这猴子是我所养,你是不是能放了他?” “丹王?什么意思?你是炼丹高手?” “炼丹倒是常做的事,可惜每次炼丹总会忘记放一味没什么大用,却非它莫属的药料,结果丹成,功效却不大,所以大家都称我‘丹忘’。” 看安木一付慎重其事的样子,金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此“丹忘”不是那“丹王”,天知道对别人贬意毫无感觉的人竟然练成金丹初期高手?所以笑着笑又上下打量这位可能少根筋的安木。 安木自知不妥,左手直抓头皮,说:“每次说到丹忘,别人总会笑。师傅嘱我别再对人提丹忘的事,可是我想想不行,少一味药的丹卖给人家会害人的,所以有人要买时我总想说清楚,最后丹没卖成,还挨师傅骂。” “那些没卖掉的丹为何不重炼呢?”金旗忍不住问。 “重炼药性失衡根本不是原丹了。” “那么不是很浪费呀?” “是啊,我想有一个不浪费的办法就是自己吃了。”安木一脸苦笑。 金旗不由一震,“心识境”扫过,真是大吃一惊。面前的安木居然是个奇缘之人。他是伏魔寺一名火工的儿子,七岁父亲亡故,被收留寺内,十四岁打坐学习修真入门之术。由于不是僧人内弟子,掌门仅仅授了几句口诀容他自练,根本不期望他会弄出什么名堂。不曾想安木在伏魔寺后面藏魔洞中偶获一册丹经和一个炼丹鼎,这下安木入迷了,一刻不停地采药、炼丹,炼丹、采药。整整三十年没炼成一颗正式的丹丸,不过却连连跨越修真境界,一跃为峨眉伏魔寺第一人,连静心师太也为之震撼。别人不知他是每天靠吃那些废丹吃成金丹高手的,还以为痴人痴福呢? 曾经也有胆大的服过安木炼制的丹丸,只是五人死了四个,剩下一个成了白痴,试问谁还敢想到废丹能造就出一个金丹高手。 可惜安木这位金丹高手没用,一不会传授修炼技法,二不懂法术技击,空有一身力量只是每天不停地采药炼丹。好事人给他起了个“丹忘”绰号讽刺他,安木却不在意,他无心尘世一切,反正又不要吃喝,远离大伙独住在一个无名古洞中炼丹。每年也就两、三天被师门唤去装门面,为啥?伏魔寺仅有的金丹高手么! 对此,金旗不由收起戏弄之心。 第二百五十章 仙品交易 “今天你是来采药的?”金旗笑问。 “宝猴发现这里有灵果,一周前我来过,朱神果还没成熟,所以才等到今晚来。没想到朋友早在这里等了,看样子朱神果和我无缘。”说这话是安木有些沮丧。 “下面三颗红果就是朱神果?你很想得到它吗?”金旗连问。 “是啊,是千年一熟的朱神果。我得到它就能真正炼成一颗完正的成品丹啦。”安木很感慨。 “为什么?炼它你就不会忘其中一味药材?” “不会忘,因为制朱神丹只要朱神果一味即可。” 哈!金旗差点喷出来,有傻里傻气的问,自然有傻里傻气的答。一味药再忘根本就无材可炼,还忘个屁!金旗想到魔戒里成片的朱神果,不由问:“朱神丹有什么作用呢?” “太有用了。”一提丹药安木立刻就神采飞扬起来:“你听说过培功丹吗?十颗培功丹抵不上一颗朱神丹,它能轻易提高一个境界的修为。我师傅一直受阻于辟谷后期,早想登陆金丹界。这下好了,三颗朱神果能炼制两粒朱神丹呢。可惜朋友早到一步,否则……” 金旗觉得安木单纯的心境少有的干净,在大自然里炼丹同时把自己也炼得快透明了。他说:“我是偶尔路过,不是来采朱神果的。安木尽可以放心大胆地采,然后去炼你真正的朱神丹。” “真的?”安木孩子般欢叫起来。金旗随手放了猴子,一人一猴顿时抱在一起飘下悬崖。临去猴子还一个劲地对金旗呲牙裂嘴,恨着呢! 今天是峨眉山仙品仙器交易会的第一天,设在二峨天街上的会场一早人就挤挤攘攘,摩肩接踵。其实看热闹的人多,真正有货并且有交易意向的人不会超过百人。峨眉山众寺再三阻拦不相干的人进入天街,还是止不住千方百计想法混入的人。金旗幸好有水清儿邀请时送的一块法华庵竹节符,守关僧人一见画有半身女尼的令符忙合什作礼,让开道路,看样子竹符还是挺吃香的。 天街也就百来米、宽约丈余的一条弯道,徐徐斜上,有登峰之势。平时有些竹棚供上山人歇息,今天特意隔上两米放一小矮桌给交易人放商品用。进口人很多,路旁所陈列商品很一般,一些粗制滥造的青铜剑、飞镖什么的,一看就是假货。前行五十米拐个弯又是卡口,僧人检查令符后才放行。前面路窄些,人少了许多,交易之人也仙风仙骨的,一看几乎全是修真人士,看来此处才是真正仙品交易处。 很有趣,桌上放着一枚古玉和一张纸,上面写着:玉瞳简换培元丹一粒。再过去同样有求有应,纸上写着:飞剑一柄(不包灵验)换半斤天金砂。金旗觉得很好笑,空的玉瞳简和不灵飞剑拿来何用?不过培元丹和天金砂倒是很吃香,而且自己天释戒中都有,看来今天总可以淘些宝贝了,顿时兴致勃勃四处打量起来。 一位白须老者斜靠在山石旁,脚边铺着一张报纸,上面放着一柄尺长小飞剑,颜色艳紫十分漂亮。如此小巧玲珑玩具般的飞剑送给喜鹊把玩实在合适不过,尽管金丹未成飞剑不能使用,但先玩着,金丹早晚总要成的。金旗靠近问:“先生,这剑出售还是交换?” 老者半眯着眼睛瞄了一眼,懒洋洋地说:“此剑只换培元丹,三颗交换。” 挺贵的,三颗培元丹什么价钱?这剑至少现在仅仅一玩物。不过想到喜鹊嘤嘤而泣的模样,叹息一声决定还是交换吧,搏她一笑值了。掏出三颗培元丹递给对方,说:“看看成色,不假吧?” 老者双眼大放光芒,激动地说:“好东西,味道老夫一闻就知。剑拿去,成交了。” “慢,先生一剑换三丹恐怕不足吧,再添些什么才行。”做古董生意那套又使出来了,先诈一诈,如此才知是否货真价实。 老者有点为难,三颗到手的培元丹决不能放弃,但是又没有什么小件法宝可供交换,想半天解释道:“此剑名唤紫霞,看似一鞘实际内有雌雄双剑。剑页晶莹银亮,施展开来满天紫光,非常漂亮。剑是祖先传下,可惜老夫一直徘徊在辟谷期不能使用飞剑,所以狠心以剑换丹,以有所突破。三颗培元丹缺一恐怕仍然不能全功,老夫身上别无长物,朋友是否能原谅些许。” 金旗摇摇头,他习惯讨价还价,声色不露地冷着脸。 两人僵持着,老人思量再三,一跺脚从内衣里掏出一方五彩丝巾递给金旗,说:“这是落星巾,遇敌抖动会产生一地耀眼星光,很能惑敌,是件下等灵器,拿去吧。” 看他一脸伤心、沮丧样,金旗“心识境”扫过才知落星巾是他意中人赠送之物,为修真误了婚姻,落星巾成了相思巾,拿出交换岂能不心痛。金旗没接,问:“先生何方修真?” 老者不耐烦说:“换物而已,问别的有何意思。拿去。” 金旗弯腰捡起紫霞剑,转身而去,边走边说:“落星巾是你记念之物,金某不会夺人所爱,你留着吧。” 老者一愣,心中一阵热乎乎的。想到连剑诀都没交代,他人就走了,哎哟,忙收拾东西拔腿就追,可是转眼人不知那里去了。 时间近午人多了些,两旁摊位接二连三,金旗饶有兴趣欣赏着各青修真用品。有许多买药材的,千年人参、百年肉芝等等,这些金旗天释戒、魔戒中很多并不稀罕,他很想多买些飞剑,山庄中人手一把,或者其他法宝什么的。 一棵古柏下盘坐着一位修真者,绸质长衫无风自动,看来他正在调息。前面矮桌上放着两布袋,一袋像天金砂,很少,一两而已。另一袋是粗粒东西,不知何物。纸上写着:秘银交换天金砂。原来粗粒是秘银。金旗记得秘银同样是炼剑必备材料,剑之锋利在于秘银,只是价值不及天金砂。金旗想问价换些,但转眼又觉得还不如换现成剑好。正想离去,中年人喊住他:“兄弟,你有天金砂?” 金旗一笑点点头。 那家伙腾地跳起来,嚷着:“换吧,换秘银如何?” “我想换飞剑,你若有飞剑我们可以交易。” 中年修真者急了,师门有人正在向金丹境界攻击,很可能不日成功。飞剑这真正修真的标志每一个修真者都向往啊,可惜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除了必须有金丹修为才能产生三昧真火,才能炼剑、炼丹,而且飞剑的材料更是千难万难。师门有些秘银,希望能交换些天金砂,眼前道友看来有天金砂,却想换飞剑。有飞剑我还捣腾天金砂玩?他寻思半天,从腰袋中掏出两颗鸡蛋大小的圆球,说:“这是师门珍宝,几百年传承了。非金非玉,触手冰寒,可以当作暗器掷敌。道友看看喜不喜欢,这东西不比飞剑差。” 特能忽悠!不过金旗一看两球不简单,掂在手上沉甸甸的,最奇悟“目识境”居然看不透它。心灵感应这不是仙灵之器,很可能是魔器,想着一缕暗金流已经渗进,魔识张开吓了一跳,朦胧中球体内站着一人,细看才明白不是真人,是一件人形软甲。软甲浑然一体,泛着黑暗光泽,双臂缀满尖刺,头盔只露两个圆洞,头顶一根尺长锐刺特别凶狠,整件软甲给人阴森、歹毒之感。另一圆球里一模一样飘浮着少见的战甲。 魔识很快搜索到战甲衣领到隐含的七字诀,穿是“魔卫铠化”、脱去是“魔卫解”,球体很小藏在身边很方便,战斗是呼之即出,是一件中等魔器。由此金旗想起黑魔戒中成箱的圆球,当时仅仅看一眼没有细想,现在方知是多好的宝物,完全可以组建一支魔铠战队! “道友,换还是不换?”中年修真者见对方呆呆地傻愣,不解地催着。 当然换!结果两公斤天金砂换了两圆球。望着金旗远去的身形,中年修真者真想笑,两个没用的铁疙瘩换两公斤天金砂简直天上掉馅饼似的,这下师傅一定大喜,保不准赐自己一颗灵丹吃吃呢。 金旗自感收获不菲,两套魔甲是否能在攻击神之国时发挥作用?令人鼓舞啊!信步走来一眼就见逸人门魏少平正在一个摊前乱侃,不由凑上去瞧瞧。 方桌上是两件器型古怪的物件,一件圆盘中央有个方孔,很像放大的铜钱,只是平面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符号;另一件是块半尺长玉板,上面刻着甲骨文“乾坤令”三字。金旗暗笑,标准假货,造假居然造到修真界来了,还故意弄些怪里怪气的符号唬人,真是!刚想招呼蹲在桌边乱侃的魏少平,眼角突然瞥见路中央大摇大摆走来四人:柏春、柏秋、以及长白禅意门弟子七号和九号!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峨眉山? 第二百五十一章 美妙双修 对于柏春等人怎么会出现在峨眉山仙品交易会上,金旗本能地觉得不妥,可惜没容他细想魏少平已经发现了大尊,刚想见礼金旗阻拦了,他不想在大庭广众暴露身份。两人走到一边,魏少平才说:“师命我来找您,没想到找一圈大尊就站在我身后。走吧,静心掌门早沏好香茶等着大尊呢。” “不再看看交易品了?”金旗问。 “按惯例后天才是重头戏,各大门派展示珍品时才有选择的必要。眼下说不上仙品两字。” 金旗不意为然。就凭刚刚收藏的紫霞和魔甲谁说小门派没好东西?跟随魏少平回头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住,一剑换三丹的老者急忙说:“朋友,老夫找你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 金旗不解地问:“莫非先生不想交换了?” “那里、那是。朋友忘拿剑诀了。” “剑诀?” “看来朋友修为甚高,对飞剑还不太了解。每把剑都有属性,有专用剑诀。朋友若想驱使紫霞必须滴血溶合,熟记紫霞剑诀方可。这薄薄一页是紫霞剑诀和老夫刚刚增添几笔的剑法,赠于朋友。剑法同样是师门所留,老夫仅仅背下并没试过,留给朋友参考而已,请收下。”老者恭敬地捧上一页黄纸。 金旗很高兴,这是善有善报的结果。收下剑诀后,随手掏出一粒朱神果递给老者说:“谢谢先生赠于剑诀剑法,这是一颗朱神果,趁新鲜找个地方吃了,不过必须有所准备,朱神果之效决不低于培元丹。” 老者看来听说过朱神果,看他双手颤抖着接过红艳艳小果实,满脸激动,一时哽噎得都说不清:“老夫雁荡毛福人,有机会到雁荡毛福一定好好招待。”说完转身就走,快得一阵风似的。 魏少平此刻看金旗的目光又满是小星星,祟拜呀,随便走走就换来飞剑加剑法,怎么自己捣来捣去尽遇到假货呢?他尴尬地说:“大尊,我……我有十件上好玉佩想换一颗朱什么的神果,行……行么?” “你知不知道一颗朱神果抵一颗半培元丹,以你融合期修为行吗?”金旗见不得他一脸馋样递上一颗朱神果,说:“回头找人分着服,而且慢慢吃。” “是,是。”魏少平连连应着,心想回头用半颗朱神果找师弟分享,是不是能换回二十块玉牌呢?谁叫人家是生意人呀。 法华庵掩映在一片竹林里,一条曲折小径指向清幽去处。峨眉山寺庙众多,历史悠久的古迹也比比皆是。论香火之盛、论庙堂之大、论名声之广,法华庵都排不上,却但凡峨嵋之人说起法华庵全带敬畏之色,因为人家是古老的修真门派,掌心静心是首屈一指的金丹高手,峨眉第一人。 大峨半峰间十亩紫竹林,一片杏黄墙正是法华寺所在。今天静心师太实在静不下心来,一边伴着香山逸人门七子叙话,一边心不在焉地胡思乱想着。弟子水清儿昨天起就在等待至关重要的客人了,今天一早又在庵门前迎候,可惜至今没消息,他究竟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呢?静心心急如焚是有道理的,十年前迈入金丹境界后一直举步不前,停留在金丹初期倒也罢了,关键是隐隐有倒退迹象,这可是要人命的事。她希望和金丹高手探讨一下,可惜修真第一人长白禅意门黄眉掌门失踪,而且传闻“吸魂石”之类的骇人消息,静心尽管求道心急,也不会去趟这混水。峨眉山也产生一位金丹者,可恨竟是个半痴半傻人。现在好了,徒弟约了金旗…… 魏心刀带着其余六子和一干徒弟清晨刚刚赶到,一边吩咐少平去找找大尊是否已到,一边先来拜访老友同道静心师太,叙话间他发现静心有点迷糊,说话也上句不搭下句的。正想问个明白,见魏少平兴匆匆进来,便问:“找到大尊了吗?” 魏少平上前一一见礼,说:“找到了,大尊还换了把飞剑。” “人呢?”魏心刀还没开口,一旁静心抢先问。 “少平带大尊到门前时正遇清儿师姐,大尊被清儿师姐领着去后院看什么法宝了。大尊吩咐我们不必拘礼,大家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有事他会找我们。” “哦。”魏心刀点头明白,瞥见一旁静心脸露笑容,表情很奇怪。他真有点弄不懂,随口说:“静心道友,既然大尊有事我们就不等他了,准备先去会场走走,本宗也有些东西想交换。” 静心明显一激灵,省悟道:“喔,好、好。道友有空来庵中喝茶休息,静心就不送了。” 这话说的?像赶人家走似的。不过等魏心刀起身准备走时,她又说:“掌门道友大有进展呀,短短时间修为以臻辟谷后期,距金丹仅仅一步之遥呀。可喜可贺。” 才看出来呀?自己先来拜访就为显露一下,谁知遇到你心事重重,毫不在意。魏心刀暗思着说:“全是大尊之力,心刀有望与静心道友同进共勉,心中甚乐、甚乐呀。哈哈。” 静心再一打量其他六子个个都有长进,原来也就融合中期修为,现在最差也要辟谷初期,一跨两层的速度叫人瞠目结舌。想到接下来自己所要做得事不由好一阵欣喜。 送走逸人宗众人后,静心吩咐关了庵门,今日不再接待客人或香客,自己独自回到后院静室里盘坐入静。 前面所发生怪异的一切金旗混然不知,他现在正享受生活。临近中午水清儿准备八色素肴,一瓶果酒,两人小宴正在后院水榭中进行。第一杯水清儿就提了个要求:“金兄,今日你我抛开身份俗务,以朋友相处可好?清儿有一要求,从现在起到金兄走这段时间里万请别用神识窥视清儿心扉,以及清儿心藏之想可好?清儿知道这对金兄有点过分,而且金兄是否相信清儿还是个问题。只是清儿诚心诚意恳求金兄,没有别的意思,女孩子总不想什么都赤裸裸地摊开由着人看。金兄,能答应么?”说着,举起手中酒杯。 金旗虽然觉得这个恳求有些兀突,不过女人怕羞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便举杯轻碰,应了。八碟菜蔬相当精致,尝来爽滑清香,和山下菜肴相比真有股出尘之味。看着眼前巧笑盈盈,喝着冰块加红酒,乐不思蜀呵! 水清儿从旁边拿过一托盘,推到金旗面前,掀起遮着的黄布。金旗差点脱口惊呼,托盘里居然是三支古色古香的飞剑。一柄青气缠绕,闪着令人心颤的寒风;一柄土黄剑刃并没开锋,却让人产生很锐利的感觉;第三柄特别夸张,剑体隐隐泛红,似乎正撩动着烈焰。“好剑!”金旗由衷夸道。 “这是法华百剑中三把飞剑,是师傅前日焚香膜拜开启百剑所获。法华百剑是几十代先圣所传承下来的圣物,其中有一百柄上佳飞剑,究竟来自何代无从查寻,只是数十代无人跨越金丹期所以剑百剑不缺。清儿师傅是唯一进入至高境界的人,可一直没有进剑求剑。这次一求三柄,特意命清儿奉献金兄,可见师傅对金兄之心。” “呵,真有这事?金某不敢收下,太贵重了。”金旗缩回搭在托盘上的手。 水清儿笑说:“师傅也不会白送你的,以后一定有求金兄之时,还望金兄看在三剑份上别回绝师傅。” “不会我办不到的事吧?”金旗有点犹豫。 水清儿掩嘴轻笑说:“来,再干一杯。清儿还有事说。” 两人闲聊慢饮不知不觉时间过的飞快,金兔西归,漫天霞彩把山林辉映得五光十色,十分壮丽。十杯红酒下肚水清儿已有些许薄醉,双颊粉红,秀眸蒙雾。她说:“金兄,双修你听说过吗?法华绝技,阴阳和泰、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明白吗?今日一切只待双修,一会儿清儿就要和君双修了,万望君怜惜清儿。来吧,随清儿来。” 什么东东?今天这酒真有些怪,十杯就觉得头晕目眩的。这就要去双修了?心里有些期待,又有点忐忑不安,想用“心识境”探查一下又碍于承诺。就这样被水清儿牵着转了几圈进了一间黑呼呼内室,室内空荡荡没有任何家具,地板上铺着草,看样子是间修炼静室。墙角三支檀香正飘逸着曼妙轻烟。 金旗被推进静室旁一扇小门内,水清儿轻轻说:“洗去一身汗味,清儿就在外面等你。不过清儿还有一宗请求,就是出卫生间时请用门后挂着的黑布蒙上双目,别看清儿好吗?” 又是怕羞?金旗不太理解但还是答应了,权当一场游戏吧。他进卫生间洗了一番,回头还真系上黑巾,走到门边大声说:“我出来啦!脱光光的出来啦!”听到一声轻“嗯”,金旗开门踏出。 外间开了空调,凉爽爽的。就觉一只手伸来扶着自己的大腿,跟着身子也偎了过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美妙双修(二) 很怪的姿态,效果是一样的。进入的一瞬间能够感觉到双修对象竭力忍受剧痛而产生的震颤,然后就是一股清凉、风般的气流进入自己体内,小心翼翼地在经脉中徘徊不前。是一种试探吧,也可以说是恳求,从下体进入的气流显得十分呆滞,直到金旗用一缕太阴流缓缓抚慰一番,客人才灵动起来,掉头牵着太阴流出新居回到旧巢。 这对金旗来说是全新的感觉,仿佛荡漾在一片精巧的园林之中。主人很好客,每一处曲折回廊、每一间亭台楼阁都会引客人小坐观赏,而且是一遍又一遍流连忘返。最终主人引客进入一座相对宏伟的主殿,那里供奉着一颗金色的丹丸,尽管微小却也曼妙,慢慢旋转着,泛出一片片淡淡的金彩。太阴流犹如巨手抚过主殿,裹着金丹把玩了一阵,当太阴流退出时,那座叫“丹田”的主殿焕然一新,金色丹丸好像大了一圈,光华更盛,真如一只欢快的灵雀舞动着双翅,扇出层层叠叠的五光十色…… 对于金旗来说双修犹如旅游,而且是免费旅游,在新奇的粉色世界里轻歌曼舞一番自己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所以截下一节太阴流留存在“丹田”主殿之内,有点像“老子到此一游”的做派。九周天后不用主人招呼,太阴流自行退出。就在离开园林出口处时金旗浑身剧震,不对!水清儿仅仅开光晚期修为,岂能筑成金丹?刚才此女分明修为已登堂入室,是硬绷绷的金丹初期高手,经过此番双修,一步迈入金丹中期,而且为晚期拓出通道,不需几载便能轻易越过。这怎么可能是水清儿? 施展“心识境”应该可以一目了然,但是自己答应过水清儿,(现在想来什么不窥测承诺、怕羞需戴黑巾等等全他妈的扯蛋,就为蒙骗老子!想到万一弄个丑八怪给老子双修岂不恶心死!)所以忍着,怒气冲冲问:“你是何人?不怕粉身碎骨吗!水清儿这贱人呢!” 听得出对方受了惊吓,话声颤栗:“身份实在羞于出口,此事千错万错在于我,清儿是受我逼迫,万望别迁怒于她。经此双修我终于得窥美妙境界,自觉修为不至提升一个层面,如尊者愤怒赐死于我,虽死无憾。终于从几十年停止不前的死地中解脱出来,领略到元婴界的无限风光,尊者呀,生命在于我没有多大的意义。我欺瞒尊者自感罪大,惩罚于我时请保留我含辛茹苦、终于大成的金丹,让她留存一丝灵识,陪伴在尊者身边。仅此恳求,虽死无憾。” 至此金旗当然清楚代替水清儿与自己双修的是谁了。他内心确实惊诧,难道修真境界的提升真有如此大的魔力,使人所有清规戒律于不顾,甚至不择手段?他不知是愤怒好,还是悲哀好?其实他也不是俗事卫道士,任何规矩在他看来无非是上层者控制下层者的手段罢了,到他这种一怒天地动的神通视任何上层者、任何清规戒律于草芥,不屑一顾。心里不舒服的是水清儿居然敢色诱自己?最可恨的是色诱的结果是自己和七、八十岁的老女人双修,而且过程自己还分外满意,留下替代“老子到此一游”的标志,一缕太阴流。太过分、太可恼!真恨不得抽这小丫左右各百下! 他气愤地摘下黑巾丢在一旁,这鬼东西像笑料,笑自己幼稚,笑自己色狼心思。如果没有水清儿这张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脸,自己会屁颠颠跑到峨眉来上当?那么究竟怪水清儿的美人计,还是怪自己甘愿吃美人计,两者金旗一时弄不清,这有点像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问题,上海人说“捣浆糊,越捣越糊”。不过看到不远分匍匐在上的身躯顿时一股凉爽之风拂过心头,火气消失了。 不是一般的躯体,精确说是一件艺术品,上乘艺术品。所说白璧无瑕的美玉也能找出瑕疵,眼前的冰肌玉骨你找找看?真的接近圣洁。凹凸有致,起伏精妙的线条犹如关山刀下的扛鼎之作,自己见多识广的眼光也不得不叹为观止。很难想象这是一位高龄妇人的身躯,即使凤娟也望尘莫及。这莫非是修炼的结果?记得在北京见到她时,脸庞虽然风韵过人,但也毫无惊艳之感,谁能想到飘逸长衫里藏着如此精雕细琢的美妙?呵呵,金旗只觉得下丹田热烘烘的,暗金魔珠蠢蠢欲动起来,徒然涨了一圈,急速旋转,耀眼的暗金光芒喷射而出。 现在若有人看见金旗一定吃惊不小,双目闪着似银似金的诡秘色彩,周身一改圣洁的银辉,是吞吐伸缩的黑焰取而代之,整个人高大威猛起来,赤裸的身躯荡漾着噬人之势。他跨前一步,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一把拉起匍匐在地,微微颤抖的女体,毫无人怜悯之意地直插而入。时间很长,也许魔性的威猛、也许凤娟身体不允、雅仙、喜鹊、鱼儿等一再忍耐,压抑多深反弹多猛,他舒畅地纵横,身下人受罪了。开始拚命咬牙容忍,继而容忍不住,嘤嘤而泣,随之又长吟短歌,发出很怪很突兀的呻吟,并且一次次全身绷紧,放松;再绷紧,再放松。最后真的瘫成一团。 呀…… 金旗临走时丢下三颗培元丹和一段话:“你必须成为我的女人,元婴成后重塑容颜。身材就不必变了,保持原样就好。面庞挑最好的塑,参考一下大明星嘛。十年后我要带你离开,明天就把掌门辞了,一心溶合我留在你身体内的精华,估计一年元婴即成。成后到河市尧峰山庄来找我,不用提以前身份,就说是我女人好了。至于水清儿,哼,叫她离我远点,否则少不了强奸一番以解骗我之恨。” 这家伙很潇洒地丢下酥软在地的女人走了,“目识境”一打开,乱七八糟的通道视若无物,直接破空而去。 许久静室门被轻轻拉开,水清儿偷偷溜了进来,望着仍然软瘫在地,身下一片血迹,身上香汗淋漓的师傅吓了一跳,急忙找了件衣服遮去一片春光烂漫。轻轻唤着:“师傅醒醒,师傅醒醒。” 静心长叹一声徐徐醒来,稍一动弹就皱起秀眉,还有点痛呀。脸上春媚浓浓,话声也是软糯糯的:“清儿呀,一旁三颗培元丹,送你一颗,你收好了。明天起为师要闭关修炼,为期一年。掌门之位传给你师叔静意,今后你好好修炼,千万别去找金先生,他恨着你呢。” “恨我?有什么好恨的。自己色心不死才落我圈套,师傅多少年珍藏的贞果被他采撷,应该谢我,还恨我?恨你个头!”水清儿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师傅这么一说,她直想哭。 静心说:“委屈徒儿了,为师代金先生陪个不是。主意是我出,什么罪都该我受呀。” 水清儿见师傅可怜兮兮的更委屈,说:“姓金的占尽便宜还怪这怪那,我还想找他骂一通呢。师傅为什么还帮他说话?双修真成功了吗?效果大吗?” 静心笑了:“能不大吗?一年后为师能进入元婴成境界,一步三境你说大不大。” “啊。”水清儿不由惊呼起来,她简直有点不相信如此双修效果,但是依师傅性格是决不会骗自己,而且骗有意义吗?不过这一步三境实在是令人太恐怖了,元婴高手呀!她不由问:“哪个人到什么境界了?” “至少元婴后期,说不定已到出窍之期,否则为师不可能有如此收获。大胆想象很可能到分神期也说不定。” “啊!天下第一高手!”这句话水清儿是脱口而出。 “是呀,什么金丹高手在金先生眼里不值一提,这种距离真让人望尘莫及。” “师傅,双修很艰难么?看师傅模样那么狼狈。” 静心笑笑没回答。她没法回答,双修仅仅是破处时一痛,过后简直是如沐春风,舒畅之极。痛苦是随后他愤怒的惩罚,毫无怜香惜玉的鞭挞,那种撞击差点把人撕裂。不过暴风骤雨后波浪般袭来的说不出口的滋味同样让人飘飘然、妙不可言。若说双修使自己成为高手,那么接下来的惩罚使自己成为女人,一个认清自己内心渴望的女人。这些是不能对徒弟说的,所以只能笑而不语。 水清儿明白人,看师傅满脸温柔,眉目之间春意融融,不用多说自然明白。她心里掠过一丝哀怨,嘴里却问:“师傅,你怎么会认为张冠李戴会成功呢?” “赌呀。金先生不是喜欢赌石么?别人大胆豪赌他不仅不会责怪,内心反倒欣赏。我把自己性命赌一赌,输了也就结束碌碌无为而已,赢却从此登高望远,现在看来我赌赢了。”静心心里挺乐的,不仅仅赢,他走时说什么:你是我金旗女人,哟,这标志什么?再想到他对自己身体的喜爱,以至连重塑也认为不必要时,心里阵阵窃喜。 水清儿也在想这赌真是很有意思哎。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了百了 水清儿告别师傅出来时心中一直别扭得很,虽然手中握着盼望已久的培功丹,可是不是滋味的失望挥之不去。想到师傅喜孜孜叮嘱自己搜集当今中外最红、最倩女明星影集时,失望变成恼怒,连哼数声仍不解气。暗忖姓金的居然要自己躲着他些,否则以强奸处罚!就让他强奸试试,姑奶奶也不是吃素的! 金旗还不知水清儿如此怨恨自己。出法华寺不知不觉天空繁星点点,这一折腾弄了一整天真没想到。天街上早已人迹全无,总不能再在山顶露宿一夜吧?正想下山忽听山道上传来两人对话声。一个沙哑嗓门在说:“师弟,公安还在伏魔寺吗?” 稚嫩些声音回答:“大部分撤走了,还有十几个人在。警犬搜索队还在继续搜查踪迹,已经在古洞周围查到四个人踪迹,警方认为很可能是凶手。” “安木师叔也死得特冤,竟然被人吸干了精华,死尸恐怖得像鬼魂,凶手实在可怕。师弟,安木师叔是金丹高手,何人能害他性命?真是弄不明白,师兄们传说是妖精所为,我想很有可能。这两天安木师叔又在炼丹,香气儿诱来妖灵。” “师兄别胡说,峨嵋堂堂佛祖道场岂有妖魔道理,快去金光寺请金光掌门要紧,别再多管闲事,快走。” 等两个小和尚匆匆而过,金旗才从路旁山石后闪出。安木死了?很震撼的消息,死状是吸干?加上早晨瞥见过柏春、柏秋、九号、七号四人,情况很清楚,杀人者柏家兄弟,杀人原因摄魂收丹,杀人凶器记忆水晶。这些推断无疑是准确的,因为还有一个佐证,就是云朵偷了其母珍藏的最后一块记忆水晶。这情况毒蛇告诉自己时尚未重视,现在想来因果十分契合。慢,金旗突然一愣,记忆水晶到柏春手中,他们又大摇大摆出现在峨眉山仙品交易会上,很有可能长白禅意门的代理掌门妙儿已经遇害,原因就是她是金丹高手! 柏春、柏秋丧心病狂谋图金丹一定是为自己吸收,只要找到他们,查看他们的修为就能知道一切真相!此刻他们不会急着离开峨眉,公安武警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在乎。金旗朝西疾奔数里,找了块孤零零的山崖,放开“灵识境”一层层朝外搜去。半小时后冷笑一声虚空飞驰,夜幕里只见一道银光掠过,看见的人还以为是一颗流星。 柏春此刻得意极了,光秃秃的石峰顶陡峭笔立,一般人休想上来,就算全峨眉绝顶高手闻讯赶到,能跃上蘑菇型的石峰至多三两个,凭自己金丹中期,头顶三尺处盘旋闪耀的金色飞剑,杀几个半拉子修真者还不是玩似的。说到玩他瞥一眼仰躺在自己脚下,处于昏迷状态的女人,心里直想笑。这女人拉生意拉到仙品交易会来了,真是林子一大什么鸟都有。自己邀她同行时她还一个劲谈价钱,等到扯着她飞跃石峰时吓得呀,眼泪和尿齐射。哈哈,直到现在也没醒过来。峨眉山之行收获之丰令人满意,不仅很顺利地制服“丹忘”,收摄他的本命金丹,而且还在炼丹炉中搜获两颗神丹,紫莹莹、亮闪闪,一看就知不是凡品。不过鉴于“丹忘”威名,两颗神丹赐于七号、九号,他们现在正溶合着丹力,看进展之情况丹决没问题,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柏秋此刻正处于紧接关头,安木之金丹他服了,融合为自己的金丹刻不容缓。来此已有大半天,看他眉心间渗出缕缕白汽,融合很快就成。从此兄弟两个金丹高手纵横神州武林界、修真界谁敢不服?谁敢不尊我为主?想到这里豪情勃发,三把两把扯光女人衣服,管她昏不昏的,先泄泄火气再说。脱了上衣,正准备解裤子对面传来一声冷笑,抬头一看,整个人一下子凉了半截,还真泄火了。 “你……你是谁?”柏春疑惑的不是来人到底是谁,而是这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石峰上可见其身手。 “柏春先生好大忘性,连金某也不认识了。”一上峰金旗就打定主意今日和长白禅意门的恩怨必须一了百了,所以不急,玩玩待死之人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柏春认出金旗心里充满惊骇,种种联想浮上心头。自己虽然没有和他直接打过交道,但是云朵、柏夏、柏秋都吃过他的苦头,都认为此人高深莫测。这一点现在可是确定,就凭他突然出现的神通应该有非凡手段。柏春性格阴毒、沉稳,和柏氏兄弟绝然不同,没有把握时他能沉得住气。捡起地上外衣穿好,笑说:“金旗,金先生,真是久仰大名,今日终于相见幸会啊!夜半三更峨眉山之上,不知金先生有何见教?” 金旗说:“你不想报辱妻、欺弟之仇?凭柏先生金丹中期修为足以震天一怒。还有我想问问柏先生千方百计教唆妻子谋夺娘家最后一块记忆水晶,究竟收了谁的金丹?看你金丹中期修为,受害者屈指可数,不会是大孽不道,窝里反,反了贵掌门黄眉和尚吧?不是听说黄眉早死了?现在是妙儿掌门执掌,一定是夺了妙掌门金丹。” 柏春完全惊呆,如此隐晦之事对面家伙一口道出,谋夺记忆水晶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利用妻子云朵请妙掌门喝茶之际,迷倒两人,摄取妙掌门金丹致她死地,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唯一遗憾的是迷药量大了些,致使云朵至今还瘫痪在床。姓金的莫非知道?故意用话诓我?眼下不是妻仇弟恨的事,就算自己也身处险境。对面之人根本看不出修为到了何等境界,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危险之极。面对无法回避的危险只有先下手为强,心念间,原本一直悬定在头顶的金色飞剑爆出一片光华,挟风向敌人刺去。 金旗扬声大笑,单掌疾挥,手中多了一把乌黑铮亮剑鞘般东西,鞘口正对金色飞剑。奇怪的是也不见什么神玄动作,飞剑竟然乖巧地朝鞘口飞去,一篷黑焰闪过飞剑已无影无踪。柏春看得瞠目结舌,这可是长白禅意门剑之尊“吞日金剑”啊,在黄眉手中所向披靡,号称天下第一剑;在妙掌门手中长白眉字辈长老俯首称巨,不取反抗。为什么到我手中那么窝囊、平庸,根本没有一丁点作为就被人收了?怎么办?不对称的战斗等于自杀,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 他想溜,有人不让。金旗人蓦地长大起来,犹如金甲天神,一身暗金色的甲铠闪着腾腾黑焰,手中剑鞘恍若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正朝柏春吐出猎猎黑炎。 柏春完全傻了,无形的压力迫使自己双腿弯曲,一点反抗的力量也用不上,“噗”地跪了下来,张口想说什么喉咙像被卡住一样根本发不出声来。耳边响着如雷之声:“你欺师灭宗,不仅谋杀妙儿,还夺去她的本命金丹。在本门作恶还不算,居然跑到峨眉山来夺取安木性命,就为了其弟柏秋早日成为你的帮凶。今日就让你尝尝被人摄取金丹是什么滋味吧。”话音刚落柏春就觉得浑身一阵发凉,所有的衣物,包括腰间的储物带全离体飞散,只省下赤条条光身子。他知道死亡即将来临,决心碎丹反抗,可惜浑身软弱异常,根本提不起一丝劲来。差距太大了,高山和石子的比较啊! “嘿嘿,储物带里藏了这么多金银财宝,美元也一大堆。你这家伙连师门的仓储都搬光了,正是块好料!哇,飞剑还有两把,喔,记忆水晶在这里。好吧,尝尝收丹滋味吧!” 柏春只觉得一阵剥皮抽筋般痛楚,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比起柏春,柏秋的死亡好多了,他是在昏昏沉沉中死去的,犹如成仙一般。 金旗很忙,先处理柏家兄弟后对七号、九号进行魔奴化尝试。这是魔技之一,保持役者所有的技能和思想,只改变其忠诚意识,这叫魔奴化。被奴化的人将唯主人命令为意志,至死不休。金旗获悉这种很邪恶的魔能魔技时还想有违天道,将来一定不在人类身上使用,现在却津津有味地尝试起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违诺和转变。其实他本身由于常常使用和修炼魔能,已经处于半人半魔之间,对善恶的判断正在潜移默化,凡是他确定的敌人将不择手段! 魔奴尝试很成功,他干脆把从柏春、柏秋那里收来的金丹硬植入七号、九号丹田,一周后两个金丹级魔奴诞生了。金旗看着熟练使用着飞剑的七号、九号心中暗暗窃喜。第一指令就是灭了禅意门,这是对七号、九号忠诚度和战斗力的考验。若是两个只忠诚而毫无能力的魔奴,被人杀了也罢。临走他在七号识海里留了一丝魔能,这样他可以获知结果。 等七号、九号驾剑北去,金旗突然想到了神之屿和dj组织,用强大的魔奴去对付如何? 第二百五十四章 岁月匆匆 金旗在尧峰山庄办公室里一呆一个多月,在别人眼里差不多成奇事了,要知道他可是个大忙人,天南海北忙乎,能坐得住也算这个甩手庄主像个庄主样。其实金旗每每想到十年后要告别众人,离开地球心里难免有些难舍难分。起码是不好交代,硬着头皮对凤娟就:“老婆,不是你不好,实在是老公玩心太重,想着去异世界逛一逛。”这话会不会把凤儿吓坏?年底她就要生了,反正还有九年,尽量对她好吧。 每天上班下班俨然像个总经理。王玉芬也真是的,大小事总要来请示、回报,自己不在时还不照过?在他一次佯怒后玉芬才算放过他,才算日子舒坦起来。 金融危机风暴肆虐着,各行各业都有提早过冬的感觉。惟独金氏宝藏不怕冷,相反加快了发展步伐。金氏宝藏金陵分店已经开办,由于出色的钻石、宝石产品在金陵独具一格,生意不是一般般,用“火红”两字形容一点不为过。为此新任总经理隔三差五总会窜一趟尧峰山庄,眼光里暧昧浓浓,就差直接说了。金旗可不敢招起她,想起走,情债越少越好。 说到情债,金旗特别讨好喜鹊,不但送她一对紫霞飞剑,还送她一枚储物手镯。小丫头喜得搂着他直送丁香。金旗忍不住训她也算有未婚夫的人了,这事该收敛些。你听听她反驳什么:“吻吻怎么啦?我哥我就是想吻就吻。凤儿嫂嫂都没意见,他白一钓有什么可抱怨的?不行?不行就别娶我么!”你看看把人骗来,宝石工作室建成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像个女皇似的。不管人前人后总爱往金旗身上赖,坐在人腿上故意扭啊扭,直到人家忍不住露丑才嘻嘻一笑溜了。望着她两瓣小翘的臀部,金旗时常发呆。 喜鹊是个商业人才,她不仅管着凤昌,北京如意楼、上海月朦胧、金陵分店的联系、协调、配货、组展、价格全由她管着,小人一个也不知有多大能量。当然修真进展就差很多,山庄众人中她倒算第一,紫霞飞剑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正玩起来。不过小丫头魔戒里的圣果灵药可没少吃,吊在金旗身上除了发嗲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讨朱神果吃。差不多一人占其他两个人的量,还常常不满地嘟着嘴说:“旗哥,再喂人家一颗大樱桃嘛,用嘴喂,就要旗哥用嘴喂我。”真要命! 山庄修炼最认真当然是烟儿。她九死一生后对一切看淡许多,更多喜欢享受内心的宁静,这对修炼无疑有益。在金旗大量灵药栽培下她的金丹隐隐约约初露端倪,金旗为她检查时惊喜地发现一小颗黄豆大小的金丹正静静地在丹田中旋转。把这消息告诉烟儿,清雅的女人喜极而泣,不停地说“你重塑了烟儿”这几个字。她感谢的方式就是对凤娟好,好到无微不至的程度。除了修炼她总伴在凤娟身边,已经成了习惯,在山庄里凤娟和烟儿活像一对姐妹,同样高雅秀丽,同样可爱可亲。 烟儿一般不管理生意,玉芬不在、毒蛇不在她会代理一下,被山庄人称为替补队员。对这烟儿毫不在意,她无视地位和权力,从不出去应酬,但是山庄人谁也不敢小视她,因为凡了解的人都知道她在庄主心目中超然的地位。 金旗送了她一柄飞剑、一枚储物镯和许多人参、灵芝等上乘补品,培功丹一下就是三十粒。当然还有许多钱,堆积如山的现金和黄金。烟儿很明白这是金庄主存在自己身边的,以防万一,就像大家族总得留一后手一样。 毒蛇和烟儿的婚礼定在2009年元旦,那天将有五对新人喜结连理,其中包括硬插进来的喜鹊和白一钓。白一钓现在主持着一个十人工作室,整天忙着切割、磨削那些其硬无比的金刚石。他弄不明白尧峰山庄那来的这么多、这么出色的钻石和红蓝宝石?看着用大皮箱装来的十几箱大小钻石和五彩缤纷的耀眼宝石他完全打消了珍贵、稀有观念,简直太多了!他不能回答那怕是鱼儿姐姐的问讯:“金氏宝藏究竟有多富?”只是用了老土的三个字:不差钱! 毒龙是喜鹊的亲哥,这次把苏北父母全接来河市。乡下地、房、杂物全送了人,明确表明不会回来了,河市尧峰山庄就是新家。玉芬给她的兄妹分了两幢挨着的别墅,他们父母尽可换着住。毒龙心思全在辞邪战队的培训上,金旗给他十颗培元丹也让他隔三差五地灌入十位战士肚里去,效果很明显,短短半年十人都进入旋照后期,离开光仅一步之遥。十名战士不管是气质,还是原有的战斗力都有质的飞跃,这是02号少将来访时对此下的结论。 这次回来金旗送给毒龙、毒蛇一人一支飞剑和一身怪异的软铠。飞剑要用自己本命真火铸炼过才能使用,金丹未成,这是妄想。软铠却能当场穿著,在金旗协助下软铠从一只圆球幻化成一只护腕,非常漂亮的软金属护腕,随时随地戴在右腕上。若想使用,法诀一捏护腕瞬间化为液体流向全身,除了双目,上下浑然一体全部铠化,刀砍不破,甚至连一般子弹也能防御,强大的让人不敢相信。更有甚者铠化后整个人会热血沸腾,速度和力量增强一倍,大有战无不胜之势。双毒试过爱不释手,相信不远将来一旦金丹成,铠化后驾剑纵横试想天下谁能敌!男人也就这一抱负!哈哈。 关山的玉工房金旗去的最多,对于起家的赌石至今仍津津乐道。当然也只有和关山才兴趣相同,酒逢知已。这次又给关山的储物戒增加了许多翡翠原石和和田玉料,除了少量自己喜欢的外,几乎倾巢出动全部奉献了。关山不需要飞剑,他对修真不是过于执着,最大的兴趣在于玉这宝贝,玉就是他的生命,玉加金兄弟就是他的全部。 这两天他很忙,金叔父的遗像是他亲手设计并雕塑,现在已经全部打磨完毕,并且镶装在有着金叔父手书“晶溪”二字的天然花岗岩底座上。因为应势而为,特意从沂山采买来大块同质花岗岩雕刻,所以看起来金叔父正伏案疾书,下颏微微抬起,目光含笑注视着远方。晶溪大卧石成了天然书案,而晶溪的最后一捺恰好在笔尖下。“天然无缝,栩栩如生”这是金弟对此塑像由衷赞美。金弟在石像前足足站了一小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金冬强知青养老院”全由崔斌义和胖婶操持着,最后连三兄弟的老三,河市玄妙观老道田一也被拉来了。两人连名相邀原沂山采石场的知青齐聚河市参加金冬强知青养老院的开幕典礼,费用一切报销。这个广告在河市、锡城、省城和沂山县各种报纸上足足做了一月,接到回涵参加的人员名单几乎是昔日沂山采石场的干部、职工全部。当然也有没来报名的,比如云飞、风春叶。 前三天山庄的车子不断在车站、木渎奔波,开幕隔夜终于把该来的全接来了,有的还带着家属。整整一百三十多人把养老院差点弄成夜总会。歌厅、舞厅、棋牌室处处爆满,老友多年不见可想而知这亲热的场面。 开幕当天木渎镇书记、镇长,新调来的公安分局局长、尧峰村村长、工商、税务等等头头脑脑凑了三桌,好不热闹。开幕式上连省委副书记也发来贺电、市委更是派办公室主任赶来祝贺。这些引得老知青们赞叹金冬强生了个好儿子,特别是酒席上每人收到一只一万元人民币的大红包时,有人高呼起金冬强万岁来。这欢乐的情景整整连续了三天才依依不舍告别,并且说好三年后再来一聚。 聚会中了解了有十三名老知青身体不好,七名知青生活实在困难。结果十三名老知青成了养老院第一批免费养老者,而七名生活困难者成了养老院职工,月薪三千元还包吃包住。这消息弄得不少生活还过得去的也打算试试运气。 开业第四天,该走的都走了,养老院运作也算正常起来。那天夜里金旗正好和凤娟在房里戏闹,忽然接到崔叔的电话,说有一个人在金冬强塑像前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人家缅怀父亲当然要去,还带着老婆和未出世的儿子一起去。山庄离养老院不远,夫妻相挽着比如散步,不久便到养老院门口。远远望见一人捧着白色菊花,垂头站着一动不动。崔叔、胖婶、金小易都站在一旁。金旗有点感动,谁这么至诚?急走几步,刚想上前招呼,就见崔叔他们脸色有些不对,正奇怪呢,缅怀之人抬起头来。 “啊!”两人几乎同时惊呼。金旗一连退了三步,脸色一片苍白…… 第二百五十五章 岁月匆匆(二) 母亲,这两个字对金旗说来那么陌生、那么遥远。面对近六十岁、清瘦面貌,目光呆滞的女人一时间觉得四周模糊起来,仿佛飘来一阵雾把什么都变虚了。身边妻子在拉扯自己的衣袖,她的意思自己明白,可是心里连一丝相认的念头也没有,时间越长越模糊,母亲的身影正在渐渐淡去……金旗慢慢转身而去,步履显得沉重、机械,甚至有点踉跄。 凤娟没有走,她不忍走。女人应该是婆婆吧,她有个漂亮的名字“风春叶”,还有付漂亮的容颜,然而最终落得瘦弱、憔悴、孤独飘零。她听过毒蛇的汇报,云飞先生一个月前在出租屋自杀身亡,死前整整两天滴水未进。他是被债逼死的,四家讨债公司日日夜夜守候着他,其间的凌辱不为人道。云飞把投资公司所有值钱的全清仓,把一亿元争来的小沂山产权二百万就转让了,也仅仅清偿三分之一欠债,还有一千二百万实在无能为力了。和妻子风春叶分居后他对生活已经失去信心,趁讨债公司人疏忽时三尺绳子结束了生命。 他倒一了百了,葬礼上讨债公司揪住了刚从解毒所临时释放出来的儿子云霄,害得骨瘦如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云氏继承人跪下连连求饶,最后毒瘾上来表演了一场滚地秀。风春叶当时就在旁边,是她用仅剩的房产、首饰、工艺品折价充抵了一千二百多万欠债,才打发似狼似虎的讨债人。 凤娟明白四家讨债公司全是由毒蛇出资雇佣的,并且以百分之八十现金买断了债权,可以说云飞之死、云家败落都是毒蛇一手策划,而毒蛇身后巨大的影子正是自己丈夫。她并不是心存不忍,或者认为不该。天下之恨莫过于杀父夺妻,丈夫为父报仇雪恨说得过去。只是最后逼得风春叶居无其屋,食无其薪就不好了,女人相惜,女人理解女人,大部分事情女人都出自身不由己,无奈选择。这一点看到麻木地垂首在前夫塑像前的风春叶时凤娟就明白,她有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故事。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她认为前一段了了吧?该来还这里的债了,良心上的债。 凤娟走上前,握住她冷冰的手,轻轻说:“姆妈,我是金旗的妻子凤娟,您可以叫我凤儿。回来就好,天晚了,我们先去吃饭可好。” 站了好久的崔斌义也咳了一声说:“嫂子,喔,春叶,到了我的地盘你就当家里好了,来,这边走,看看你崔二弟现在的摆场。” 风春叶转身望了一眼儿子离去的方向,幽幽叹息一声跟着凤娟朝养老院厅走去。 十一点多凤娟才回来,见丈夫歪在沙发里看报,笑着坐在他身边,慢慢整个身子都躺到他膝上,还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金旗当然执行无声的命令,给老婆揉起肩膀、胳膊。看花般鲜艳的脸庞又忍不住俯身含着两片柔软薄唇轻吮着……半晌才问:“住下了?” “嗯,就住在崔叔隔壁。晚饭差不多没吃,只喝了些汤,说饱着吃不下。” 金旗没接口,只是把脸埋在丰满的双峰间一动不动。凤娟心痛地理着他长长的银灰色头发,喃喃说:“慢慢会处好的,老公,有凤儿陪着你,还有我们即将诞生的孩子陪着你,不是很好么?” 母亲对金旗来说是条很难越过的坎,没有感情只有怨恨的亲情真使英雄气短,但又能如何呢?但愿今晚父亲能托梦来告诉自己今后岁月该如何相处。 一个月后01号首长召见,金旗带去赵晓岚送来的“红玉仙浆”酒作为礼物。尧峰山庄是“红玉仙浆”的全国特约代理经销商,金旗为此成立了新公司,把胖婶的侄儿抽出来聘任经理。“红玉仙浆”收购价三百元一瓶,另售价六百八十元。赵晓岚还糗他心黑,金旗却认为真价实货,尝了就知值不值。 一箱没什么名气的酒01号开始还没放在眼里,一星期后就电询金旗这东东喝了为什么浑身是劲?金旗叫他多看看酒名就明白。一个月后通过01号来要酒的电话快打爆了,吓得金旗专门设了个秘书台。结果是“红玉仙浆”从六百八十元一下子涨到二千六百八十元一瓶,仙浆啊,值这价!当然这些全是后话。 01号召见金旗的事绝密,不过不多久南太平洋神之国就发生政变,原来黑蛇小队队长带着两名队员三个月后返回神之国遭到严格审查等不公平待遇,绰号为金刚的队长一怒造反,当夜就杀了神之国总理部七位国家统治者以及数不清的卫队、警察,血流成河呀!这一闹岛上十大战队也参与进来,找到金刚提出分享政权。通过三天紧张协商终于形成新的政权统治层,金刚被一致推选为神之屿国王,而他手下两名队长分别担任正副总理。那些桀骜的战队头头一个个很温顺地接受了什么“警卫队队长”、“海关督察队队长”、“海岸巡逻队队长”等等职务,而且人人兴高彩烈的。 m国不高兴,这一系列改变完全违背了m国意志,威胁性地派出即将退役的山鹰号航空母舰就停在神之国领海范围内,一下子国际舆论哗然。奇怪的是神之国没有反映,大家都认为神之国即将成为m国属地。不料山鹰航母到达的第三天深夜狂风大作、巨浪滔天,航母居然吹得失踪了,隔天在印度洋发现飘荡在波澜里的山鹰,没有动力,没有醒着的人…… 更让人诧异的是m国西海岸第十一舰队突然遭受怪兽攻击,事后录像发现巨大无比的红甲怪兽喷出火焰把舰载机全烧了,损失之惨令国防部捶胸顿足。两宗怪事后神之国恢复正常,很神秘地屹立在南太平洋的波澜起伏中,每天生产上万桶原油。据说一周有一艘货船拉走黑金,终点站居然是香港,正让人吃惊不已。m国沉静了,似乎真的放弃了神之国的暗控权。神之国赏金猎手业务照常进行,而且效果神奇,收钱必杀。不过内幕人知道猎手对象有了选择的要求,不是出钱就能接受的。 金旗又升官了,上校成了大校,拽得很呢。据说暗中得了许多政策优惠和中央某某部门的承诺。 由美国双金基金出资二百亿、香港金氏宝藏投资公司出资二百亿、河市金氏宝藏出资六百亿,成立了中国金氏宝藏财团,凤娟任董事长。一家有国际背景、投资千亿的投资航母起航了,几乎所有银行、金控等掌门人都致电祝贺,希望成为其朋友。这是金旗一次资金运作,河市金氏宝藏根本就没拿出一分钱来,八百亿人民币来路很神秘,但完全不惧反洗钱法,背景很硬喔!财团旗下有一家新成立的“香港国际油品贸易公司”最近生意很火爆。同时成立的“香港国际物资贸易进出口公司”生意更热闹,各种建材、机电、电器、百货、服装、鞋帽一周一货船浩浩荡荡驶向太平洋。不久神之国酒吧流行中国长城干红,来来往往的黄头发、绿眼睛嘴里叼得是熊猫烟,高档消费呀!同时第三座海洋石油平台正在建造,岛沿一座很有规模的炼油厂也正在耸起,岛上人口多了一倍,南海岸两百幢刚刚建成了别墅抢购一空,有许多都是欧人洲买的,说是住在神之国能大量买到价廉物美的中国免税商品。 忙忙碌碌到年底了,元旦是个大喜日子。金旗与凤娟、关山与玉芬、毒龙与肖梅、毒蛇与烟儿、一钓与喜鹊,五对新人集体婚礼场面大的吓人!辟邪战斗全体值勤还不够,河市安全局叶来兴局长派来三十名便衣协助维持。中央到地方、国外到国内、各大武林门派纷来人祝贺,一时尧峰山庄、木渎各大酒店全部客满,包房人只有一个:王玉芬。 婚礼的场面就不一一说了,各位想象一下,有钱有权人能有的这里全有! 有人喜欢当然也有人哀怨,像王可人、白鱼儿只是默默的。银氏财团的银大小姐可不答应,她这次送到大红包是一千万港币,比起今年听从金旗吩咐在石油期货上赚取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特别第二把买空,她心狠手辣此扑下八十亿港币,这网鱼刚刚捞起,活蹦乱跳地大鱼呀!不过感谢归感谢,怨恨归怨恨。她丢了句话给可人:“我在酒店等他,他不来见我,我就不吃不喝死给他看!” 情孽!金旗听可人一说连连摇头,最后还是去了。进门就骂:“姓银的,你是不是真有点贱,非得让我干了才舒服!” 想用粗鲁来吓阻,不料对方不在乎,外衣一脱,直愣愣盯着说:“来呀,本小姐就是很贱、很淫,就喜欢被你干。来呀,说了不做还算不算男人!本小姐等着呢,快来呀!”目光里完全是挑衅之意。 第二百五十六章 走了、走了(大结局) (此刻窗外一片昏黑,家家户户都亮了灯,远望街角同样华灯成串,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二日的日全食来了。九点三十七分,苏州天空黑不笼冬,呜呀!记上一笔,留念。 今天我将为各位奉上《大赌石》的最后一章。其实254、255章已经匆忙结尾,不知为何炒青觉得该收摊了。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银河脱了外衣还不罢休,竟然把胸罩也扯开了,骄傲地挺着两颗馋人硕果,仰着脸,斜视着金旗,说:“送到你面前,请呀,推倒我,轻轻就行。” 粉嘟嘟,不大的小樱桃示威似的微颤着。金旗喉咙里干涩的厉害,心跳加速,两眼直愣愣地盯着白洁似雪,莹润如玉的物体忘记了一切。 银河突然感到害怕,男人身上涌出强力的欲望、兽性使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就是这一丁点的倾斜打破了原本就危在旦夕的平衡。金旗低吼一声扑了过去…… 卷尽愁云,素娥临夜新梳洗。暗尘不起。 酥润凌波地。 辇路重来,仿佛灯前事。情如水。 小楼熏被。春梦笙歌里。 事后,金旗仰躺着,皱眉问:“为什么?” 银河一腿搁在男人身上,柔指还玩着结实的胸肌,笑眯眯说:“就看不惯你的拽,就想赢你一次,怎么样?不服?” 雷倒!在腾冲赢她一回就耿耿于怀,拿身子来赌了?这仗该败,不败才怪。金旗彻底无言,好端端一个处子眨眼已成“灯前事”,还能说什么? 银河没什么两样,反倒兴致勃勃,趴在人家胸口问:“哥,我还行么?” “什么行不行?”不解、疑惑。 “我是问作为一个女人,我够厉害不?” 啊涕,金旗就差没跳起来。是不是有点脑残?那有这样问的?太任性,太好强,真是个被宠坏的丫头。看她媚眼如丝、粉唇嫣红的可爱劲,金旗也来了调侃兴趣:“厉害不厉害不是嘴上说的,是靠连续作战取得的。你还行不?” “人家……人家还有点痛嘛。” “这不,厉不厉害清楚了吧。” “那……那再来吧。”小丫头吞吞吐吐,最后一咬牙又想干了。 金旗扬声大笑,看她逞能却又明显害怕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无尽怜惜,把柔软的身子拥进怀里,轻轻说:“我的小银河最聪明、最能干、最漂亮、也是最厉害的女人。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几句大白话感动得银河眼泪哗哗地,鼻涕、眼泪弄了金旗胸脯一塌糊涂,还抽泣着说:“漂亮嘛,我承认比凤嫂子差一点,就一小点点。其他哥说的都对。” 第二天的婚礼银河非争着当凤娟伴娘,老实说两姐妹站在一起礼堂为之一亮,男宾们为之一振,爱美之人无罪!金旗却吃了苦头,后腰软肉被拧的?凤娟凑近耳畔吐气如兰:“老公呀,要不要凤儿送银河妹一付翡翠旗形坠子?我看夫君已经把银河妹妹收了吧?要不她怎么眉宇间荡漾着无尽春色?” “老婆,别拧了,再拧肉都掉了。看,正摄相呢,来来,亲亲老公。” 这些趣事还多,私房话少讲为妙。还有件必须提的是酒席主桌肖雅仙怀里抱着的正是金旗刚刚满月的女儿金灿。小家伙挺争气的,不哭不闹,两眼看着漂亮妈妈先生自己,再补婚礼,她懂吗? 一直闹了三整天,醉倒的人三位数。弄得尧峰山庄变成酒池肉山,俗气熏天。 悄悄说一声,风春叶也参加了婚礼,还送了只钻戒给凤娟。大部分时间总是抱着金灿静静地坐着,望着杯盘狼藉的场面。金旗一直没和她说话,固执地为父亲硬撑着面子,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一忽儿又过年了,尧峰山庄人人都喜气洋洋的。为啥?红包大嘛!尧峰村的七十以上老人也收到了大红包,甚至木渎敬老院年货多的吃不了,当然这些全是凤娟的主意。 年前金旗从美国双金基金抽回三百亿美金充实“金东强投资基金”,一下子使“金东强”这个普通的姓名闪光起来,拥有近二千亿人民币的实力谁敢小视。金小易的丈夫唐宁现在成了大红人,这个投资基金项目经理整天开着奥迪a8奔来奔去。一家人都住在凤娟新给的大别墅里,夫妻两人年收入近百万,还不算年终奖。为此金小易再三告诫唐宁千万别得意忘形,容不得半点出轨,要知恩报恩。唐宁明白,他一则知足了,二则也不敢,满庄仙人般人物,乱来试试? 近段时间甩手庄主一心扑在金氏宝藏博物馆上,一个内部设计团队是霍金斯从美国派来的,专门为五千件珠宝玉器、五千件文物古玩如何陈列绞尽脑汁。霍金斯年后一直没回美国,他现在迷上了钻石,一天到晚钻在白鱼儿工作室里。(顺便提一下,白鱼儿从弟弟结婚那天就搬到尧峰山庄来了,金旗特地为她开辟一间工作室,并布下阵式,没有鱼儿同意谁也不能进。) 金旗“目识境”随便扫了一下,大吃一惊说:“老霍,你不仅迷上了钻石,还迷上了白小姐。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对爱娃的爱情忠贞不渝吗?” 霍金斯一本正经说:“白小姐就是一颗杰出的东方钻石,我没有理由不爱她。这并不妨碍我对爱娃的爱情,要知道自从每天喝了红玉仙浆,爱娃无法承受我的冲锋。她一直哀求我找几个情人吧,听爱娃的话正是忠贞不渝的具体表现,我做得不对吗?” 金旗气得踹了他一脚,骂道:“你这种冲锋鱼儿就受得了?” 霍金斯可怜兮兮地说:“老大,你能不能传授些这方面的专家级经验给我,你不是更强大,有更多的相好美女吗?” 真要命,连这种话也问得出?金旗气得走了,临走还说:“不许你强迫鱼儿一点点,要她愿意你才能追求,明白吗?” “明白,老大的威胁我时刻牢记。哎,老大等等我,我们是不是该谈谈神之国西岸建娱乐场所的事?”霍金斯现在中文越来越溜,不知怎么想起称金旗为老大,眼下又眼馋着神之国这块大蛋糕。 静心提前到来,她没有冒失到山庄,而是在河市喜来顿开了房间约会金旗。见面金旗吓了一跳,居然重塑了一张金善喜的脸,当然是七分,三分作了些更妥当的修改,可是神韵依然。金旗有点哭笑不得,托了叶来兴给静心重新取名、照相、登记身份证,使这个脱胎换骨的美女有了新的身份,年龄被标为二十五岁,够做金旗小妹的。静心选择的新名字有点肉麻,叫金女,意思是金旗的女人。枯木逢春的女人一旦开闸,爱意汹涌的吓人! 金女确实是元婴级高手,正确说神州大地除了金旗她数第一。当明确知道金旗已是渡劫期修为时,她满眼的小星星啊闪个不停。(其实金旗已是大乘境界,他的天劫在困仙阵中已悄然渡过,他自己尚不清楚。) 一空下来金女就要求做爱,她才是金旗真正的对手,一则是她强大,二则是她对金旗无条件、彻头彻尾的崇拜。这爱做的淋漓尽致,激烈、持久程度可想而知。两人自然而然进入双修境界,其乐无穷…… 金女的到来解决了金旗一个大问题,就是几处宝库的传承。金旗送给金女一只储物镯,由于水平问题,同样逸人宗给的储物镯在她手里容量扩大一倍。 先去昆仑千年攻玉洞,万幸玉膏又添了一滴,当场就让金女服了。收拾剩余仔玉,并教着金女用飞剑开采含玉矿脉。尽管这是山料,但玉质同样精美。其中五吨重一方连岩体带玉一同采下,这是金旗为博物馆准备的。 青衣江畔钻石滩让久经风浪的金女吃惊不小。她挖钻的劲头比金旗大多了,看着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原钻源源不断地隐入储物镯,她咯咯脆笑不停,可见对钻石任何女性也无法免俗。 趁她忙乎捡钻,金旗去了一趟青衣峰青衣门,可惜宋诗正式执掌青衣门,毅然削去满头青丝。接待金旗也少了暧昧之味,在佛堂中有青衣小尼陪着。两人感慨一番很快作别,宋诗已正式成为金丹中期高手,而青衣门三老正闭关苦修,一心修真。临别金旗送了她三颗培元丹、三瓶红玉粉和五百万现金、五百万金卡。这些正是宋诗所需要的,钱对一个宗门来说关系兴衰。 回来发现金女还赤着脚在忙呢。宋诗身上憋得俗火一古脑发泄在金女身上,顺便把竹楼、铁线虫、佛肚竹等等妙处说了一遍。 最后当然是带她到仙人湾,还去看了精灵女王。当听说十年后视为生命般重要的男人要丢下自己去神统大陆,这一夜的疯狂是恨、是爱、是怜、是怨怎么也说不清!还好,男人有一次回来的机会,否则她正会死给他看! 阿花生了个儿子,不过躲着不让金旗看一眼,心情可以理解。带来大量日用品、武器、工具,还介绍金女给他们认识,因为将来每年一次由她来了。武树早准备好了五大箩筐红蓝宝石,其中大个的居然和金女粉拳相仿。带着金女一起去了翡翠矿洞,同样和千年攻玉洞中一样,又削又挖搞了许多原矿翡翠。 三宗宝地之所以带金女来就因为她能驾剑飞行,就因为她是元婴高手无人敢欺,就因为她对自己忠诚没有任何累赘。于是尧峰山庄多了一个总经理助理,专门负责外勤采购。凤娟多了个妹妹(老妹妹),只对凤娟负责。同时烟儿、毒蛇、关山等人多了个免费修真教练,凡是不懂不通之处尽可问来,具体的技击之术比金庄主还厉害。 她的到来山庄自然而然掀起修真热,外人暗中称山庄为“仙人庄”,山庄漂亮女人为“仙子”,总有人错口进庄联系业务就为看一眼仙子。哇! 白驹过隙,转眼十年。 十年后的金氏宝藏博物馆成了数一数二的富贵之地,每天参观的人数一周前就要预约登记。尽管是免费参观,但是博物馆出售的记念品收入也十分可观,借给影视拍摄、各大国际展览等等的收费完全能的维持博物馆日常开销,这一点金旗最满意。同时举世瞩目的珍宝所带来的人气都超过灵岩禅寺,为此尧峰村也发了财,开辟了民俗古民居旅游,参观者顺路一游倒也不乏滋味。 一切都好,金灿十岁了,带着另五个孩子一同上学,一同回家,俨然像个小庄主。喜鹊生了个儿子,叫白小旗,还认金旗为干爹,天天小旗、小旗地喊着,金旗总觉得别扭。 凤娟送了一副耳坠给金女,金女没有丝毫持宠而骄的意思,总是低眉善目地唯金、凤两人之命而从。凤娟接纳了她,山庄接纳了她。她可是个特级保镖。 十年后的一天金旗说要找个地方修炼一阵,时间不定,也许长些。到了庄主修真份上这事很应该,所以众人没有异议。 金旗就这样走了。 他以为自己会回来,至多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