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落箫声起》 第一章 清末民初，杭州，程府。 “程老板恭喜恭喜啊！喜添千金。” “程兄，小小心意，一定要收下。” “程老板。” …… 程晋站在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客人。 程晋，程家布行的老板，是杭州城最有声望的人之一。今天，是他程晋女儿出生的日子，杭州城所有有名望的人都来了。 “程老板，恭喜啊。”又有客人来了。 程晋见此人，心中一沉，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蒋老板，您也来了。” “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蒋慕白恭恭敬敬地送上礼物。 “蒋老板哪里的话？来，里面请。” 蒋慕白进了程府后，程晋的脸就沉了下来，“来人啊！”他叫来下人。“把那个戏子带来的东西给我扔掉。” 突然，程晋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等等，那个戏子的东西一会儿再去处理。你去盯着他，看他有没有和那个女人接触。” 下人按照程晋的吩咐照做了。 蒋幕白一进程府，就有一大批人围住了他。 蒋幕白是当今杭州城的名角，不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请不到他。 蒋幕白表面和他们应和着，心中却有一件事放不下，况且，他也知道，程晋肯定派人盯着他。 终于，蒋幕白找了一个空档，偷偷地溜走了，同时甩掉了跟踪自己的人。 蒋幕白不敢放松，一鼓作气地跑到了程府的后花园。 蒋幕白远远就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女子一身月白色旗袍，背影看起来就婀娜多姿。 “樱儿。”程晋跑近了，轻唤女子的名字。 女子转过头来，是一张美的无可挑剔的脸。女子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婴。 “樱儿，我们快些走，程晋开始怀疑了，我们现在就离开杭州城，去你的家乡。”蒋幕白很是着急。 “慕白，我带着孩子，怎么走啊？”苏樱苦笑。 “我们带着孩子一起走。”蒋幕白心意已决。 “慕白，是我苏樱对不起你。”苏樱突然跪下来了。 “樱儿，你快起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蒋幕白急忙去扶苏樱。 苏樱说什么也不起来，“慕白，求求你带走孩子。” “我带孩子走，你呢？”蒋幕白就知道会这样。 “我留下来。” “要走一起走。” 苏樱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苏樱的性子蒋幕白最了解了，他强忍住泪水，转过身。 “娘亲对不起你。”苏樱抱着孩子痛哭起来。“你不应该卷入我们的事情中的。” “苏樱，你在好好考虑一下。”蒋慕白还是不死心。“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好好过日子，就和之前一样。” 苏樱摇头苦笑。 “苏樱！”蒋慕白抓住苏樱的肩膀“你一直都不听我的话，现在就听我一次就这一次？可以吗？” 苏樱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孩子再一次跪下来。 “樱儿，你。”蒋慕白看着苏樱。 二人对视了许久，终于蒋慕白狠下心来。 “苏樱，我们走了。”蒋幕白从苏樱手中抱过孩子，转身就要离开。 “蒋幕白，你让孩子跟你姓蒋！”苏樱朝着蒋幕白的背影喊道。 程晋正和宾客喝酒，下人突然就跑了过来。“老爷不好了！夫人的屋子着火了！” “什么！”程晋大惊“快去灭火！不要管那个女人，救我女儿！” “蒋老板！你去哪里啊？”黄包车夫看到了蒋慕白很是惊讶。 “去火车站。”蒋慕白声音哽咽。“带我女儿回家。” 蒋幕白知道，苏樱肯定会选择放一把火，烧掉一切，一切的恩怨都随着这把火散了。 应该是母女连心，蒋慕白怀着的女婴大哭了起来。 “乖，不哭了。”蒋慕白哄着孩子，眼泪也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到了火车站，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子看到蒋慕白就跑了过来。“师傅，我等您许久了！您要我收拾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男孩摇了摇手中的包裹，等待着表扬。 “泽儿，好样的。”蒋慕白摸摸白泽的头“我们上火车吧。” “师傅？怎么就你一个人呢？苏小姐呢？”白泽好奇地问。 “苏小姐，她，她不和我们一起走。”蒋慕白极力压住自己的情绪。 虽说白泽年龄小，但他也知道些什么，就没有再问下去，跟着蒋慕白就上了火车。 白泽从来没做过火车，在火车上很是兴奋，看看着，摸摸那。 “师傅，这是苏小姐的孩子吗？”白泽又开始注意蒋慕白怀中的女婴。 蒋慕白点头。 “她长大了一定会像苏小姐那样漂亮。”白泽小心翼翼地摸着女婴的脸“师傅，我喜欢她的泪痣，好漂亮。对了师傅，她叫什么名字啊？” 蒋慕白思索片刻，“倾墨，蒋倾墨。” 白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蒋慕白摸着白泽的头，“泽儿，怎么背起这首诗了？” “师傅用倾字做名字，肯定是取这首诗的意思，但至于这个墨字嘛～徒弟不知道。”白泽得意地看着蒋慕白。 蒋慕白微笑点头，当作是对白泽奖励。 白泽说的没错，蒋慕白之所以用这个倾字就是这个意思。至于墨字，那是他和苏樱之前的约定。苏樱说，以后他们有孩子就用墨字当名字，蒋慕白也不明白为什么，等想起来问的时候，苏樱已经嫁作人妇了。 “师傅，我可以抱抱她吗？”白泽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啊，小心一点。”蒋慕白同意了。 白泽小心地抱起了女婴，“倾墨，倾墨。”他用手指逗着她。 “倾墨，我是你师兄白泽，以后你就是我师妹了。”白泽接着说“等你长大了，我就保护你，谁都不敢来欺负你，谁要是敢，我就打他！” “泽儿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啊。”蒋慕白看白泽可爱。 “师傅，你就放心吧！”白泽保证。 夜已经深了，白泽和女婴都睡着了，蒋慕白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还在想着苏樱。 “樱儿。”蒋慕白喃喃自语。 蒋慕白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心中默默地说，倾墨，以后爹会保护你的，谁都不可以伤害你。 第二章 上海，司令部。 训练场上，一个连的士兵在跑步。 “二位将军，这样行吗？”连长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得罪了二人。 “还需要加强训练强度，这样以后怎么打仗啊？连枪都端不起来。”罗将军的态度还算好。“凌将军，你看呢？” “还可以吧。”凌将军点了点头。 “二位将军，这训练的强度不小，让二位少爷不要跟着跑了吧？”连长壮着胆子说。 二位将军家的孩子年龄实在是太小了，今年才六岁，正好和连长家的孩子一般大，连长实在是心疼。 “凌霄！你给我快些跑！怎么又跑到后面了！”凌将军完全没有理会连长的话，朝着队伍喊道。 “兄弟，你父亲又催你了。”罗子安跟在凌霄的身边，提醒着凌霄。 “那就跑！”凌霄咬着牙。 “凌将军，凌霄这孩子身体能吃得消吗？”罗将军走到凌将军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孩子还太小。” “你儿子不也跟着跑吗？”凌将军笑了。 “子安，和你兄弟跑快些，我要是不满意你就要接着跑。”罗将军也发话了。 “子安，你父亲也催你了。”凌霄已经上起不接下气了。 “跑！” 凌霄和罗子安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少圈，反正是熬到停下了。 二人直接瘫倒在地上。 “二位少爷？还好吧？”训练一结束，众人都过来了。 虽然二位将军对这两个孩子要求的很严格，但是司令部的人都知道，这两人孩子是二位将军的心头肉，照顾好这两个孩子是讨好二位将军最直接的方法。 “都散了吧。”连长走过来，赶走了众人。 “你们两个是不是累了？”罗将军摸着他俩的头。 “子安，起来，凌叔叔带你吃东西去。”凌将军看着罗子安。 “父亲！我呢！”凌霄直接坐起来。 两位将军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霄儿，没事！你父亲不带你去，罗叔叔带你去。”罗将军拍着凌霄的肩。 “我！我要去新开的那家西餐厅！”罗子安突然想起什么。 “好啊，我们就去那家西餐厅。”罗将军点头。 在车上的时候，凌将军问罗子安，“子安，为什么去那家餐厅啊？” “唔，因为好吃嘛。”罗子安支支吾吾的。 “才不是呢！”凌霄嘴快，“那是因为秦家小姐今天也去那家餐厅！” “原来是秦小姐。”罗将军笑眯眯地摸着子安的头。 “父亲，你不要听凌霄胡说！”罗子安涨红了脸。 “我有没有胡说，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凌霄毫不在意。 到了西餐厅，车还没有停稳，罗子安就要着急下车。 “父亲，罗叔叔，你们看，那是秦会长的车！”凌霄喊了起来。 “凌霄！”罗子安恶狠狠地看着凌霄。 “好了，好了，快下车吧。”凌将军为罗子安打着圆场。 “看来我儿子长大了。”罗将军哈哈大笑。 罗子安一下车就朝秦会长的车跑了过去。 这时，车上下来一个穿洋装的小女孩，年龄和罗子安相仿。 “凌霄！罗子安！”她一下车就热情地热情地打招呼。“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啊？” “对啊！对啊！”罗子安有些紧张。 “那我们走啊！”小女孩笑嘻嘻地牵起罗子安和凌霄的手，蹦蹦跳跳地往餐厅里走。 “罗将军，看来我们可以成为儿女亲家了。”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看来我要找亲家了。” 秦会长，罗将军和凌将军跟在后面。 北平。 “师傅，我们去哪里啊？”白泽从来没有来过北平，一下火车就满脸的好奇。 “回家。”蒋慕白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蒋慕白带着这两个孩子来到了北平郊外的一个小村子。 “泽儿，这个地方没有杭州好。”蒋慕白感觉愧对白泽“师傅让你吃苦了。” 白泽急忙摇头“没有的！要不是师傅收留我，我早都死在大街上了！只要有师傅，只要能跟着师傅唱戏，就不苦！” 白泽虽然小，但他却明白不少道理。 白泽在没有遇到蒋慕白之前，一直在人贩子手中，从小就挨过不少的打骂。有一次，白泽实在是受不了了，偷偷地从人贩子手中跑了出来，不幸被抓住，又要挨一顿毒打时，蒋慕白出现了。蒋慕白看着孩子可怜，从人贩子手中把他买了回来。 蒋慕白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带着他接着往前走，到一处院子前停下了。“泽儿，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倾墨师妹，我们到家了！”白泽逗着蒋慕白怀中的女婴。 蒋慕白怀中的女婴好像是听懂了白泽的话，笑了起来。 “师傅！你看师妹笑了！”白泽很高兴。“师妹！师妹！倾墨师妹！”他接着逗着女婴。 “泽儿，不要闹了，快进去。”蒋慕白催着白泽。 “蒋师傅！”蒋慕白刚要进门，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回头发现是一位老者。 蒋慕白不认识这位老者，客气地询问老者的身份。“老人家，请问您是哪一位？” “蒋师傅，我是戏院的老板。”老者阐明身份。“收到您的电报我可高兴坏了，特意来您家门口等你。”老者说完就将一串钥匙递到蒋慕白手中“这是戏院的钥匙，以后您就是老板了，我的那些徒弟就拜托您了。我老了，唱不动了，北平没有我的位置了。”说完老人就抹着眼泪离开了。 “老人家！您慢走！您的徒弟我会照顾好的！”蒋慕白最讨厌经历这种场景。 “师傅，他是谁啊？”白泽不解。 “等一会儿再说，我们先进去。” 蒋慕白本来是计划和苏樱一起回北平，为此他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他拜托在北平的朋友为自己买了一家戏院，打算和苏樱在北平唱戏，好好的过日子，只是可惜。 到了屋子呢，白泽就开心的跑来跑去。“师傅，我们终于有家了！” “我们在杭州不也有家吗？”蒋慕白没有理解白泽的意思。 “我们在杭州啊，就住在戏院子里不算是家！这才是家呢！”白泽跑跳大喊。“我们有家了！” 第三章 上海，十年后。 “爹！你就让我出去嘛！”蒋倾墨坐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起来。 “给我起来！”蒋慕白拿她没有办法。 “你！你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起来！”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事啊！白泽！把倾墨拖走！”蒋慕白实在没有耐心和她耗下去了。“白泽！白泽！”蒋慕白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应答。 “爹啊！”蒋倾墨抱住蒋慕白的腿，说什么都不松手。 “倾墨！你们做了什么！”蒋慕白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戏院里是不是就剩你一个人了？其他人都跑哪里去了？” 蒋倾墨一看计谋被蒋慕白识破了，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今天是戏院休息的日子，按理说大家都应该出去玩，但是蒋慕白今天不让大家出去，说是在戏院里练嗓子。经过大家的商议，由倾墨拖住蒋慕白，大家趁机跑出去。 蒋慕白查看了一圈，他的那些徒弟果然都跑光了。 “倾墨！”蒋慕白气得回来找蒋倾墨算帐。“你给我回屋子去！把我这几日教你的诗文都背下来！” 倾墨不满地站起来，“爹！我不喜欢读书写字！我喜欢唱戏！” “倾墨，爹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读书写字，而不是唱戏！”蒋慕白很是无奈。 “可我就要唱戏！我喜欢！你就是不让我上台！” “倾墨！回屋子去！” “我不回！” “回去！”蒋慕白发火了。 蒋倾墨很少看到自己的爹发火，这次她是真害怕了，灰溜溜地回了屋子。 蒋慕白发完火就后悔了，看到倾墨灰溜溜回屋子的样子他又心疼。 倾墨的嗓子特别好，又喜欢唱戏，但是蒋慕白知道戏子是没有地位的，他不能让倾墨唱戏，他要让倾墨读书学习。这也是他当初从北平搬到上海的原因之一。 八年后，上海学堂。 “倾墨！快些！晓玲师姐今天做了好吃的，就等你回去了。”白泽来学堂接倾墨。 学堂里的那些男生看到了白泽，都害怕的跑到一边。 虽然蒋慕白不同意倾墨唱戏，但耐不住倾墨的请求，偶尔会让她上台唱几场戏。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学堂里那些男生天天都喊倾墨戏子，并故意扔她的背包。 白泽知道后，带着戏院的所有师兄弟，给那些男生堵在了小巷中，打了一顿。从此学堂里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倾墨。 倾墨蹦蹦跳跳地跟在白泽身后。 “倾墨！你看看你！你都这么大了，也没有个样子！”白泽回头宠溺地看着倾墨。 “你有意见啊！说啊！你说我也不改！”蒋倾墨一脸不服气。 “快走吧你！一会儿就没有你的饭了！”白泽拍了倾墨的头一下。 “你打我！”白泽比倾墨高，倾墨碰不到他的头，就蹦起来打他的头。 “好了师妹，我错了，错了。”白泽急忙求饶。 倾墨就这样和白泽打打闹闹回了戏院。 吃过晚饭，天就下起了雨。 七月的上海本来就闷热，倾墨还要对着一些自己看不懂的书，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今天有一个大户人家包了戏院，蒋慕白正领着徒弟们在前院唱戏，后院就剩倾墨一人，倾墨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她拿起伞，就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去。 倾墨撑着伞，蹦蹦跳跳走在石板路上，水花溅起来弄湿了她的鞋，她也不在乎。 “咦？为什么街上这么多人。”倾墨看大街两侧站了这么多人，自言自语道。 “丫头，你还不知道啊？今天是司令部打胜仗回来的日子。”一个老者告诉倾墨。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次是谁带领的军队啊？”倾墨好奇地问道。 “是凌霄。”老者不耐其烦地同倾墨解释。 倾墨撑着伞往前挤去，她听说过凌霄的名字。凌霄，凌少校，听说只要是他带的兵就没有输过。 远远的，倾墨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军队就从倾墨面前经过。 “凌霄。”倾墨耳朵好使，听到身旁的女人楠楠自语。 倾墨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突然冲到街上去，眼看着就要被撞到。 “危险！”倾墨伞都不要了，也冲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女人，将她拖了回来。 马蹄溅起的泥水，正好溅了倾墨一身。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多危险！马要是撞到你怎么办啊！”倾墨随意用手抹了一把脸，就开始数落起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拿出手帕，为倾墨擦起脸上的泥水，一边擦一边流着泪。 女子一哭就把倾墨哭慌了，“姐姐，姐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不要哭了，怪我都怪我！” 女子完全没有理会倾墨，“他为什么不看我一眼，为什么？” “姐姐，你说什么呢？”倾墨听得一头雾水。 “你看到了吗？他胳膊受伤了。”女子接着说。 “姐姐？你在和我说话吗？” “今天谢谢你了。”女子牵着倾墨的手。“你衣服都脏了，赶快回家去吧，回去晚家里人会担心的。” 经女子这一提醒，倾墨才突然想起来，该回去了，要不然被蒋慕白抓住，少不了一顿臭骂。 “姐姐，我先走了！姐姐再见！”倾墨急急忙忙地就跑走了。 沈司令一早就等在司令部门口。 “司令，您先回去吧，凌霄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回来呢。”罗子安站在沈司令身旁。 “罗少校，你不也是一早也等在这里吗？”沈司令拍拍罗子安的肩膀。“你和凌霄从小一起长大，他打了胜仗你高兴，我也高兴啊。”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凌霄就带兵回来了。 凌霄翻身下马，见到沈司令恭恭敬敬地敬礼一个军礼。 “凌少校，好样的。”这时，沈司令注意到凌霄胳膊上的绷带。“伤得重吗？” “回司令的话，小伤。” “不可大意啊，我一会儿给你找个医生，好好地看看你的伤口，重新包扎一下。”沈司令传令下去，派兵去找医生。 “司令，这外面下着雨，我们也不能站在外面说话啊。”罗子安提议。 “对，还是你们年轻人头脑好，我年纪大了。” 沈司令，凌霄，罗子安三人进了司令部中。 “凌少校，你这次打了胜仗，我可要好好地为你办一场庆功宴。”沈司令一边走一边说。 “司令，我看不必了。还是好好犒劳士兵吧。”凌霄打算拒绝。 “这可不行！”沈司令一口回绝。“凌少校，你放心，不光办庆功宴，士兵也好好犒劳。” “那我就替他们谢谢司令了。” 倾墨运气不好，一回去，就被蒋慕白抓个正着。 “你去哪里了？这衣服都脏了？”蒋慕白黑着脸问。 “爹，司令部打了胜仗回来了。”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 “嘿嘿，我救了一个姐姐。”倾墨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蒋慕白听完之后，什么也没有，就让倾墨回屋子休息了。 “谢谢爹！”倾墨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蒋慕白看着倾墨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哎，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大啊？ 第四章 “倾墨，起来了，去学堂。”一大早上，无论是谁都叫不醒倾墨。 “师妹？倾墨？蒋倾墨！你给我起来！”戏院里的师姐轮流喊着她。 倾墨倒好，拿被子直接将自己盖住。“好困啊，不去了，反正我的衣服也脏了。” “倾墨，衣服脏了，我们还有其他的衣服可以穿啊。”晓玲师姐走过来，柔声地劝着。 “不去。”倾墨一口回绝。 “要是让师傅知道你今天没有去学堂，你会挨骂的。”绮罗师姐也耐着性子哄着她。 “可我今天就是不想去嘛！我不喜欢去学堂！我不去！”无论是谁劝倾墨也不停。 各位师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们相视一眼。“一，二，三！” 师姐们将被子掀了起来，合力将倾墨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倾墨挣扎着，无奈力气太小，迫于无奈，还是去了学堂。 “倾墨路上小心哟！”师姐们叮嘱她。 课堂上，先生讲了什么，倾墨完全不想听，终于挨到放学。 只是天公不作美，外面下起了大雨。倾墨气得直跺脚，她又没有办法，只好在学堂外的屋檐下躲雨，等着雨停。 “凌霄，你这胳膊真的没有事情吗？”秦桑担心的问凌霄。 “没什么事情，就是子弹擦边而已。”凌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兄弟，我说你还是注意一下吧。”罗子安也在一旁说。 “你们这对夫妻啊。”凌霄笑着说道。 “我们二人不是关心你嘛！”秦桑不满地说。 “凌霄，你可把我夫人惹生气了，你说，怎么办吧？”罗子安拍着凌霄的肩膀。 “你们二人啊。”凌霄随意地将身子靠在沙发上。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凌霄起身说要回家了。 “凌霄，外面下着雨，让我们家的车送你回去吧。”秦桑提议。 罗子安也在一旁附和着。 凌霄拒绝了，他说路程不远，走回去就好了。 罗子安夫妇看这样，就让下人为凌霄拿了一把伞，亲自将他送出门口。 倾墨还在学堂门口等雨停，学堂中的同学都被接走了，只剩下她一人了。 这时，她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而那个人走的方向，正好可以经过她家，顿时心生一计。 倾墨快跑几步，跑到那人伞底下。 凌霄走在路上，正低头思考些事情，突然就有一个女孩子跑到他的伞下。 “嘿！好久不见。”倾墨自来熟。 凌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一双桃花眼，楚楚动人，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女孩子抬起头，笑着同他打招呼，样子十分动人。 “你是什么人？”凌霄冷冷地问她。 “你不认识我了？我们上个月见过的。咦？你胳膊受伤了？”倾墨装作碰到熟人的样子。“我白泽师兄让你来接我的吧？我们快走吧，外面雨下得这么大。” 凌霄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计谋，但又不想拆穿她，想逗逗她。“啊，我想起来了。” 倾墨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反倒懵了。他，他想起来了？我都没有见过他啊。 “想起来了？那你就送我回去吧，我带路。”倾墨硬着头皮说。 “你师兄说了，你今天不回家，去我家。”凌霄接着逗她。 “哈哈哈，是吗？”倾墨更懵了。“我还是回自己家吧，不用麻烦了。” 凌霄不打算继续逗她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不远，不远，就在前面的戏院。”倾墨认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眼前的人面部棱角分明，剑眉入鞘，薄唇微抿，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倾墨一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 “你是唱戏的？”凌霄也在上下打量她。 “我，我。”倾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是不是呢？” “你是学生？”凌霄看她穿了一身学生装。 “嗯，是。但我不喜欢读书。”倾墨打开了话匣子。“我喜欢唱戏，但我爹不让我唱。” “你声音很好听。”凌霄淡淡地说了一句。 “倾墨！”白泽举着伞跑过来。“师兄太忙了，没有来接你。” 白泽看到倾墨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走在一起，急忙给倾墨拽了过来。“你个傻孩子！怎么和不认识的人走到一起呢？” “唔，是他撑伞送我回来的。”倾墨同白泽解释。“对了，先生，谢谢你，我不认识你哟。”倾墨同凌霄道谢。 说完倾墨就跟着白泽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凌霄回到凌府后，下人们立刻都围了过来。 “少爷，您怎么才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人家担心死了。”四姨太扭着腰肢走到凌霄身边。 “四妹妹，看你这话说的。你这是担心少爷照顾不好自己是吗？”少奶奶也走了过来，讽刺着四姨太。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四姨太不满的看着少奶奶。 凌霄最宠的就是四姨太，四姨太自然就恃宠而骄，就算在少奶奶面前也敢放肆。 凌霄什么都没有说，绕过她们二人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过来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凌霄已经猜到是谁了。 果不其然，进来的是少奶奶。 “一诺，怎么了？”凌霄低头看着书，看也不看少奶奶一眼。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怎么不坐车回来？”少奶奶已经习惯了凌霄的冷漠。 “路程太短，没有必要坐车。”凌霄还是没有看她。 “你胳膊上的伤。”少奶奶欲言又止。 “没事的，没有什么大碍。” 少奶奶看凌霄的态度还是那么冷漠，转身就要离开。 “一诺。”凌霄叫住了她。 少奶奶转过头，“怎么了？” “我领兵出去的这些日子，幸苦你了。”虽然凌霄还是低头在看书，但是少奶奶的心里感觉很舒服。 “没事，我是你的妻子，这是应该做的。”少奶奶说完就离开了。 嘿，好久不见。凌霄看着书，突然想起了倾墨，居然无心看书了。凌霄嘴角勾起微笑，轻轻地说了一句有趣。 “蒋倾墨！你是不是傻！”倾墨一回去，就被这帮师兄师姐轮流教训。 “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你就跑到人家伞底下！” “万一那个人不是好人呢！” “你要是发生了危险我们可怎么办啊！”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 倾墨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道，现在她要是说一个字，就会迎来更激烈的训斥。 等这帮师兄师姐教训够了，自然就会让她回去了。 第五章 今天学堂不上课，倾墨难得有清闲的时间，一大早上她就睡了一个懒觉，任谁叫都不起来。等她睡够了，才懒洋洋地起来。 倾墨本想着今天无事，想上台和师兄师姐们一同唱戏，可是蒋慕白说什么也不允许，气得倾墨将自己锁在屋子，任凭蒋慕白说破了嘴，也不把门打开。 “倾墨，开门。”这是，响起了敲门声。 “你走开！”倾墨说什么也不开门。 “是白泽师兄。” 倾墨一听是白泽，这才把门打开。 结果倾墨一打开门，就发现蒋慕白就站在白泽身后。 “白泽！”倾墨气得直跺脚。“你骗我。”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白泽手急眼快，直接就按住了倾墨。 “倾墨，你这丫头！你不给师傅开门，师傅有多担心你知道吗？”白泽开始数落倾墨。 “我爹不让我上台唱戏。”倾墨有她的理由。 “师傅不让你上台唱戏不是为你好吗，你忘了你学堂的人是怎么说你欺负你的了？” “可是，可是，我喜欢啊！” “白泽，松开倾墨吧，你力气大，会把倾墨弄疼的。”蒋慕白沉默了许久开口了。“倾墨，你师兄说的对。你要是想唱，今天晚上行不行，戏院关门了，戏台就给你一个人，爹和你师兄师姐们都听你唱。” “那好吧。”倾墨爽快的同意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不唱了，不唱了！今天晚上不行！” “你这丫头！让你唱你就不唱了。”白泽点着倾墨的额头。 “好了，我不生气了，爹，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蒋慕白戏院还有事情，他叮嘱了倾墨几句，让她好好看书，就离开了。 “师兄！”倾墨喊住了也要离开的白泽。 “怎么了？”白泽转过身。 “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了。”倾墨提醒他。 “什么事情。”白泽摸着头。 “你！你是不是骗我！” 白泽看倾墨又要发火，“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师兄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忘。” 倾墨冲白泽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一会儿就有白泽的一台戏，白泽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晓玲师姐，你说倾墨今天是怎么了？” “不知道。” “这丫头今天太奇怪了。” 师姐们议论纷纷。 “你们说什么呢？”白泽凑了过来。 “白泽师兄，倾墨今天太奇怪了。”罗琦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奇怪？我看这丫头很正常啊。”白泽不解。 “师兄，你没注意吗？今天这丫头不作不闹的呆在屋子里看书。这可不是她的脾气啊，不能在学堂里受欺负了吧。” “罗琦师妹，你就放心吧，谁敢欺负我们倾墨，我就再带一帮师兄弟去打他。”白泽安慰罗琦。 “那么你说说，倾墨怎么这么怪。”晓玲开口了。 “这个嘛。”白泽笑了一下“谁知道这个丫头今天怎么这么乖。” “不行，我要去看看倾墨。”晓玲坐不住了。 “我也去！”罗琦跟在晓玲后面。 “这两个人啊。”白泽笑着摇着头。 倾墨之所以这么乖，就是因为她和白泽约好了，只要倾墨今天乖乖看书，白泽今天晚上就偷偷带倾墨出去玩。要不是这样，打死这个丫头也不会看书。 倾墨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晚上了。这时候响起了三声敲门声。倾墨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去开门。 “师兄！师兄！”倾墨看到白泽高兴地跳了起来。 白泽急忙按住她，捂住她的嘴。“你那么大声做什么？你要是把师傅惊动了，你我二人谁都不要想出去。” 倾墨点了点头，悄悄地跟着白泽从后门溜了出去。 凌霄，罗子安，秦桑三个人走在路上，秦桑不停地在说。 罗子安和凌霄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罗子安！凌霄！”秦桑大喊一声。“你们俩个人有没有听我说话。” 罗子安和凌霄二人急忙点头，异口同声地说有。 “有听我说话是吧？”秦桑看着他二人。“说！我让你们做什么！” “秦桑，我去给你买你爱吃的糕点去。”凌霄找了一个借口先跑了。 “夫人，我陪凌霄去，他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的。”罗子安也趁机溜了。 “师兄，我要吃那家的糕点。”倾墨一出门就缠着白泽。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买。”白泽摸着她的头。 “老板，我要。” 倾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板打断了。“这位小姐，真是对不住了，最后的几份糕点都被那两位先生买走了。” 凌霄这是碰巧抬头和蒋倾墨的目光对上了。 “蒋倾墨！你要做什么啊！今天没有了，明天有！”白泽知道她要做什么急忙拽住蒋倾墨。 倾墨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白泽都没有拽住她。 蒋倾墨直接走到凌霄和罗子安面前。 “这位先生。”倾墨清了清嗓子。 “是你啊。”凌霄认得这张脸。 “你们认识？”罗子安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我师兄特别想吃那份糕点。”倾墨抬头看着凌霄。“我们换吧。” “怎么一个换法？”凌霄看她有趣。 倾墨将手中的钱塞到凌霄手中，趁凌霄不注意一把抢走了糕点。 罗子安诧异地看着凌霄，没有人敢从凌霄手中抢东西，眼前的这位到底是什么人。 “蒋倾墨！你是不是疯了。”白泽跑了过来，先凌霄道歉。“这位先生对不住，我这个妹妹被我们宠坏了。倾墨乖，把东西还回去。” 倾墨回头不满地看着白泽，满脸写着多管闲事。 “没事，送给这位小姐了。”凌霄难得的好脾气。 “不是，我夫人怎么办。”罗子安惊讶的说不出话。 “就说没有了。”凌霄回答了罗子安。 “谢了，师兄我们走。”倾墨转身就要离开。 “你这样小心以后没有人敢娶！”白泽数落着倾墨。 “你算了吧，谁要是敢娶我我就敢嫁。”倾墨倒是一脸无畏。 “我要是敢娶呢？”凌霄突然问了一句。 “那我就嫁。”倾墨留给凌霄一个甜甜的微笑就离开了。 白泽也回头看了凌霄和罗子安几眼，他看二人的穿着不一般，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那位小姐是谁啊？蛮有意思的。”罗子安见蒋倾墨离开了问凌霄。 “我也不知道。” “你。”罗子安不知道说什么好。“能抢你凌少校东西的人也不简单。” “凌霄！罗子安！我的糕点呢！”秦桑走了过来。 “额，你问凌霄。”罗子安将锅推给凌霄。 “卖光了。”凌霄用三个字就掩饰过去了。 “那好吧，下次再吃吧。我们走吧。”秦桑相信了。 凌霄一路上都没有说话，蒋倾墨的样子一直在他脑海中停留，他想忘都忘不掉。 第六章 蒋慕白的戏院一大早上就乱成一团。 今天是司令部举办庆功宴的日子，蒋慕白的戏院在上海是最有名的戏院之一，外加上沈司令喜欢听戏，就让蒋慕白带着徒弟来司令部唱一出《西厢记》 可是就是那么不巧，晓玲最近高烧不退，嗓子坏了，而晓玲唱的角正是崔莺莺。 晓玲的嗓子是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剩下的徒弟没有人能唱这个角，蒋慕白不着急才怪呢。 白泽看着自己师傅着急，自己也跟着着急。 “师兄，我去学堂了。”倾墨要去学堂了。 “倾墨注意安全。”白泽叮嘱一句。“倾墨！”白泽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大声喊住了倾墨。 倾墨停住脚步，诧异地看着白泽，“师兄，怎么了？” 白泽没有理会倾墨，而是跑到蒋慕白身边。“师傅，我想到替晓玲师妹的人了，倾墨可以啊！” 原来白泽突然想起来了，晓玲有一次闲着无事，就教倾墨唱了几句《西厢记》中的戏文，那次正好白泽也在场，他感觉倾墨那几句唱得还不错。 “不行，不行！”蒋慕白急忙摆手。 “爹！我可以的！你让我替晓玲师姐吧！”倾墨自告奋勇。 “倾墨，快去学堂。”蒋慕白催着倾墨。 “师傅，白泽师兄说的对，你让倾墨去吧，也没有其他人能替晓玲师姐了。”罗琦也帮忙劝着蒋慕白。 “对啊师傅，到时候这出戏唱不好，我们都死定了。”其他徒弟也一起劝蒋慕白。 蒋慕白深知去司令部唱戏不是什么好差事，他不想让倾墨趟这趟浑水，但是到如今倾墨又不得不去。 “哎。”蒋慕白叹了一口气。“倾墨，你好好看看戏文，趁我们没去司令部之前，和师兄师姐练一下，学堂今天就不去了。” “好嘞！”倾墨高兴坏了。 倾墨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是她看过的书，就没有背不下来的，所以，她没用多长时间，就能流利的背诵戏文了。 司令部这次举办的庆功宴，来的都是上海有头有脸的人物。 蒋慕白的徒弟们一到司令部，就被这气势震住了。 “蒋师傅，你的戏班到后面先到后面等着。”司令部的士兵带着蒋慕白一行人来了后院。 徒弟们刚才还有说有笑呢，现在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认真地背起了戏文，练着嗓子。 “凌少校，我敬您一杯。”凌霄是这次庆功宴的主角，众人都纷纷来敬酒。 凌霄以伤未痊愈，推辞了好多。 终于他得到空闲，和罗子安聊天。 “兄弟，我听说沈司令请了戏班，一会儿要唱戏。” “是吗？唱的什么戏？”凌霄不是特别感兴趣。 “西厢记。”沈司令走了过来。“这出戏可是好听。你们二人怎么在这里悄悄说话，快快就坐，马上就要开场了。” “蒋师傅，沈司令有令，你的戏班不用扮相。”就在徒弟们要扮上相的时候，突然来了通知。 “长官，这唱戏的不扮相，这，这不好看啊。”蒋慕白有也为难，同时，他也知道了沈司令的意思，心中着实捏了一把汗。 “司令的命令，你敢违抗吗？”那个士兵反问他。“命令我是传达了，蒋师傅你就看着办吧。”说完那个士兵就离开了。 “师傅，我们真的不扮相吗？”白泽问蒋慕白。 “不扮了。”蒋慕白长叹一声。 顿时徒弟们议论纷纷，这没有扮相戏可怎么唱啊。 蒋慕白在心里长叹一声，这些徒弟们还是年纪太小，没有明白沈司令的目的。 大家都准备好了，戏也就开始了。 已经是锁重门百无聊赖，谁愿意捧杨枝常傍莲台？步匆匆走出了大佛殿外，看飞花一阵阵乱落苍苔。 倾墨出场亮嗓，就获得了一阵掌声。 凌霄本来无心听戏，不经意间的抬头，正好看到了倾墨。 “这不是上次的那位小姐吗？”罗子安也注意到了倾墨。 凌霄没有说话，就当默认了。 “这个漂亮，岁数也小。”凌霄听到了坐在他身旁军官的话。 “我还奇怪呢，怎么他们唱戏不扮相，原来是这么目的。”罗子安厌恶的说道，“强占人家，有什么好说的。”罗子安为人正直。 凌霄没有说话，接着听旁边的军官说话。 一出戏结束，就有人开始打赏了。 “你，过来。”坐在凌霄旁边的军官示意蒋倾墨过来。 台上的人一愣，倾墨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长官，这丫头唱得不好，我给您赔不是了。”蒋慕白急忙开口。 “来，过来。”那位军官没有放过倾墨的意思。 “让你过去就过去，愣着做什么？”沈司令开口了。 倾墨迫于无奈，往那位军官的身边走去。 凌霄看着她，等倾墨经过他身边时，凌霄一把抓住她的手，稍微一用力，就将倾墨拽到怀里，倾墨一下子就坐到他的腿上。 倾墨想要挣扎，直接就被凌霄扣住双手。 “王中尉，这个我喜欢。”凌霄看着身边的军官。 王中尉敢怒不敢言，凌霄的军职比他高，还有凌霄父亲的缘故，整个司令部的人也没几个敢对他说不字。 “你多大了。”凌霄勾起了倾墨的下巴。 “十，十八。”倾墨很害怕。 “哦，你今天唱的是什么啊？” “西厢记。”倾墨的声音很小。 “良辰美景奈何天，是这个吗？”凌霄说出其中的一句戏文。 “是。”倾墨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白泽看到凌霄，心里顿时一沉，这个人他上次见过。 “凌少校，这戏还没有唱完呢。”白泽壮着胆子说。“没用我师妹，这出戏唱不了了。” “没用关系，你们换一出戏就好了。”凌霄随意的回答，说完他就看着倾墨，“你留下来陪我吧，给我讲讲戏。” 倾墨红着脸，低着头，不说任何一句话。 凌霄就这样一直抱着倾墨，直到蒋慕白登台谢幕，客人们快要走光，白泽不顾众人的阻拦，走到凌霄面前。“凌少校，您可以放手了吧。” 凌霄什么都没说，就松开了手。倾墨立刻站了起来，白泽将倾墨护在身后。 “白泽，快和凌少校道歉。”蒋慕白急忙赶了过来。 蒋慕白先凌霄鞠了一躬，“凌少校，多谢了您救下小女。” “算了。”凌霄站起来，绕开白泽，走到蒋倾墨面前。“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他说完就离开了。 “倾墨，你答应凌少校什么了？”蒋慕白问倾墨。 倾墨缓过神来，吓得瘫坐在地上，过来好久才缓缓说出来。“我，我答应嫁给他了。” 第七章 凌霄一回到凌府，四姨太就恨不得扑到他的身上。 “少爷，我这一整天都没看到您呢。”四姨太嗲着声音。 “嗯。”凌霄只是淡淡地回应，绕过了四姨太直接坐到了正厅的太师椅上。 四姨太站在那里很是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凌霄示意四姨太到自己身边。 四姨太脸上立刻挂上微笑，走过去，直接就坐到了凌霄腿上。 “少爷～”四姨太搂着凌霄的脖子。“我听说了一件事，特意来问少爷。”她冲凌霄的脖子吹着气。 “说。”凌霄把玩着她的头发。 “我听说，老爷还要娶六姨太？”四姨太小心翼翼地问凌霄。 “是。”凌霄的回应很冷淡。 “少爷，您有我还不够嘛？”四姨太在凌霄怀中撒着娇。 凌霄并没有理她，还是继续把玩着她的头发。 “少爷～”四姨太见凌霄没有理她，接着撒娇。 凌霄突然站起身，吓得四姨太不敢出任何声音，乖乖地站在凌霄身旁，凌霄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正厅。 四姨太气得在正厅中直跺脚，又没有办法，只好回到自己的屋子中。 少奶奶此时正在屋中练字，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便放下笔，看看来得人是谁。 “少爷，今天怎么想起来我了？”来的人正是凌霄。 “想过来看看你。”凌霄走到她面前，“还在练字呢？”说完就搂住了少奶奶的腰。 “少爷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不用来这套。”少奶奶已经想到凌霄来她屋子的目的了。 “我要娶六姨太。”凌霄松开了手。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少奶奶低下了头，“这次少爷相中的是谁家的姑娘啊？” “蒋慕白的女儿。” 少奶奶一愣，“蒋慕白？可是那个唱戏的？” “是。” “这。”少奶奶有些为难了，“少爷要娶一个戏子入门，等老爷回来了，不好交代吧？” “你负责准备就好。”凌霄倒是不在意。“剩下的事，等父亲回来我解释，与你无关。” “少爷，这件事。”少奶奶犹豫片刻。“好，我去准备。”最后她还是答应了。 “幸苦你了。”凌霄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凌霄走之后，少奶奶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她喜欢凌霄，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就喜欢，只是凌霄从来没喜欢过她。 凌霄对她很好，很客气，从来不会对她发火。但在少奶奶看来，凌霄只不过把她当成客人对待，而不是妻子。 等少奶奶擦干了眼泪，才派人叫来管家，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让管家去准备了。 自从蒋慕白从司令部回来，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倾墨一回来就躲进了屋子里，任凭谁敲门也不开。 “师傅，您不要发愁了，有可能这只是他凌霄开的一个玩笑。”白泽想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 “对啊，师傅，白泽师兄说的没错，我也认为这是一个玩笑。” “还有我！” 徒弟们都凑了过来。 蒋慕白长叹口气，还是没有说话。 徒弟们看自己的师傅没有说话，也不敢说话了。 “有人在吗？”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你是？”白泽询问道。 “我是凌府的管家。”来者是个中年男子。“我家少奶奶派我送来聘礼，说少爷要纳蒋小姐为偏房。” 众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请问蒋小姐在哪里？请她试一下喜服，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我让裁缝改一改。”管家见谁都没有说话，接着说。 “不用找我了，我在这儿呢。”蒋倾墨从屋子中走了出来。 “倾墨，你。”白泽拽住倾墨的胳膊，被倾墨挣脱开。 倾墨接过管家手中的衣服，就转身回了屋子，过了一小会儿，倾墨就出来了。 “衣服的肩太紧了，不合适。”倾墨将衣服还给了管家。 “蒋小姐，今天时间太晚了，等明天我请裁缝过来，给您修改尺寸。我先告辞了。”管家说完就离开了。 “蒋倾墨！你疯了！”白泽抓住倾墨的肩膀，朝她大声地喊道。 “我没疯，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吧？”倾墨倒是冷静地出奇。 “白泽，你松开倾墨。”蒋慕白开了口。“丫头，爹可以保护你的，你不至于这样。” “爹，你怎么保护我？”倾墨反问蒋慕白。“你是要带着我离开上海吗？我们要是走了，师兄师姐们怎么办？带这么多人一起离开，是不可能的吧？” “师傅，我娶倾墨！”白泽的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 “师兄，你在说什么呢？”蒋倾墨问白泽。 “泽儿，这可不是一个好办法。”蒋慕白明白了白泽的意思。 “师傅，就跟凌霄说倾墨已经许配给我，让他死了这条心。”白泽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师兄，凌霄敢从另一个军官手里把我抢出来，你这么说，你认为有用吗？” “泽儿，这个办法行不通。” 白泽急了，“师傅，那有什么办法！我不想看着我师妹嫁给凌霄！” “师傅，要不然你就带倾墨离开上海吧。”晓玲提议。 “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也走。”罗琦说。“我们自己走自己的，凌霄不会抓住我们的。” “师姐，我们去看看聘礼里面都有什么？我还没见过呢。”看来倾墨已经放弃了。 蒋慕白看倾墨的表现，不由地想起了苏樱。 他和苏樱是师兄妹，在一次唱戏的时候，苏樱被程晋看中，苏樱也是同倾墨一样，一点也没有反抗，就认了命。 “蒋倾墨！我把你从小养到大，不是让你认命去当他凌霄的六姨太的！”蒋慕白发火了。 “爹，我没有认命，这不过是事实，我这是面对事实而已。时候不早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倾墨绕开蒋慕白就回了房间。 “蒋慕白，我没有认命，这不过是事实，我这是面对事实而已。” 没想到倾墨和苏樱的话如出一辙。 “不愧是母女啊，老天爷，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要这样对我女儿？”蒋慕白往后趔趄几步。 “师傅！”众徒弟纷纷围了过来。 “不碍事，不碍事。”蒋慕白挥手，也离开了。 众徒弟看着蒋慕白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谁突然说了一句，师傅老了。 第八章 倾墨今天出奇地起了一个大早，不吵也不闹，只是走到院子中坐下。 “倾墨，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蒋慕白也在院子中坐着。 “爹？”蒋倾墨看到蒋慕白很是惊讶。“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可你这个丫头起的早，不许我这个老头子起早了？”蒋慕白苦笑着。 “我爹才不老了！我爹最年轻了！”倾墨蹦蹦跳跳地坐到了蒋慕白身边。“对吧，老头。” “你这丫头啊。”蒋慕白想笑却笑不出来，他长叹了一口气。“倾墨，你为什么和你娘一样？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爹可以想到办法保护你的。”蒋慕白接着说，“哪有爹不了解自己女儿的，你昨晚一夜没睡吧？” 蒋慕白的话戳中了倾墨的痛处，她将头低下来了。 “丫头，你想哭就哭吧。”蒋慕白摸着倾墨的头。 倾墨硬将眼泪忍了回去，抬起头，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爹，我没事的，当凌霄的六姨太没有什么不好的。” “丫头，你，你这是何苦呢？”蒋慕白看着倾墨。 “爹，我的同学都说我是戏子，戏子去当凌霄的六姨太，不就是这样吗？”倾墨站了起来，“爹，对不起了，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倾墨说完就离开了。 “蒋倾墨！你给我站住！”蒋慕白发火了。 倾墨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爹，怎么了？” “蒋倾墨！你不是辜负了我的期望，你这么做，只是对不起你自己！”蒋慕白气得声音都在抖。 “爹，我没感觉我对不起我自己。”倾墨说完就走了。 “蒋倾墨！” 凌府。 “姐姐，来尝尝这糕点。”四姨太端着一盘糕点送到了二姨太的屋子中。 二姨太正在刺绣，她听到声音就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四妹妹，你怎么来了？”二姨太温柔地笑着。 “瞧姐姐你说的，我有好东西当然要和姐姐分享了。这是少爷昨晚给我的，说这是洋人的玩意儿。”四姨太的脸上挂着得意的表情。 “妹妹，不是姐姐我说你。少爷给你的东西，你应该自己吃。”二姨太又拿起了针线。 “这么多，妹妹我也吃不完了，就拿来同姐姐分享。”四姨太还是一副炫耀的神情。 二姨太早都看倦了四姨太的炫耀了。“妹妹，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我姐妹二人不用在绕弯子了。”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妹妹就直说了。”四姨太顿了一下。“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听说，少爷要娶六姨太。” 二姨太没有停下手中的针线，低着头冷淡地回答。“嗯，知道。” “姐姐，你就不想说些什么吗？”四姨太对二姨太的反应很不满。 “那又怎么样？少爷他喜欢就好了。”二姨太语气淡淡地。 “姐姐还真是好脾气，真是与世无争啊，少爷既然娶了六姨太，就还会有七姨太和八姨太。”四姨太酸溜溜地说。 “那又怎么？” “姐姐，这个六姨太可是个戏子，真是什么出身啊？不干不净的。”四姨太一把夺过了二姨太手中的针线。“姐姐，妹妹同你说话呢。” “还给我。”二姨太将针线要了回来。“她是什么出身，干不干净，也和我无关。” “姐姐，我真是无法同你交谈。”四姨太生气地离开了。 “二姨太，四姨太她太过分！”二姨太身边的丫鬟气不过。 “算了，随她去吧。”二姨太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也就是仗着少爷宠她，等六姨太娶回来，我们看看她还能不能这样神气。” 司令部。 “报告司令，证据都齐了。”司令部正在开会。 “终于齐了。”沈司令很是开心。“这件事谁去处理一下？” “司令，属下。”肖洛辰自告奋勇，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司令打断了。 “凌少校，罗少校，你们俩个人去吧。”沈司令将任务吩咐下去了。 凌霄和罗子安接了命令就离开了。 肖洛辰心中愤愤不平，但又没有办法，强忍着，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兄弟，这证据终于齐了，这老头终于能栽倒我们手里了。”罗子安一边走，一边同凌霄说。 凌霄没有说话，只是稍微点了一下头，当作默认。 二人又谈了一些别的事情，就上了车，带着兵，前往刘公馆。 “凌少校，罗少校。”刘老板看到了凌霄和罗子安二人，立刻跑上前去陪着笑。 “刘老板，你这有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吧？”罗子安先开了口。“是我们搜啊，还是你自己交出来啊？” “罗少校，您这是说什么啊？原谅我年纪大了，听不懂。”刘老板还是陪着笑。 “刘老板的意思就是我们自己搜是吗？”罗子安语气不善。 “罗少校，你们司令部可不能乱来，我就是一个生意人。”刘老板的脸上失去了笑。“我要见沈司令，我要亲自问问他！” 凌霄掏出枪，直接抵在了刘老板的头上。 “凌，凌少校，您，这是做什么啊？”刘老板吓得声音都抖了。 “沈司令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我没有耐心听你废话。来人啊！给我进去搜！” 罗子安立刻就带着士兵进去了，不到十分钟，罗子安就出来了。 “凌少校，东西搜到了。” “辛苦罗少校了。” 凌霄看着刘老板，“刘老板，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刘老板脸上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凌少校，罗少校，你们，这是诬陷啊！” “刘老板，是不是诬陷，和我们回了司令部再说吧。”凌霄冷冷地转身回了车上。 “老爷啊！”刘老板的家属哭天抢地地喊着。 “够了！”罗子安被吵的心烦，掏出枪，往空中开了三枪，“谁再哭，再闹，都一起去司令部！” 哭闹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罗子安看安静了，也转身上了车。 罗子安一上车，就看见凌霄笑了一下。 “兄弟，笑什么了？”罗子安不明白。 “我在想，我们抓了这个老头，姓叶的那个老头能安静吗？” 听凌霄这么一说，罗子安也笑了。“那叶老头肯定找上门，不会我现在就关心这人抓回去谁审啊？” “肖洛辰。”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第九章 今天是倾墨出嫁的日子，凌府一大早就来了花轿。 “慕白师傅，倾墨姐姐出嫁，为什么你们连一个喜字都没有贴啊？”戏院隔壁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话啊！”孩子的母亲急忙赶到。“蒋师傅，真是对不起，是我们没看住孩子。”孩子的母亲急忙道歉。 等这二人离开后，白泽一脸担心地看着蒋慕白。“师傅，您还好吧？“ 蒋慕白长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屋内，各位师姐帮着倾墨一起梳妆打扮，晓玲师姐拿着梳子给倾墨梳头，众师姐一起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罗琦师姐终于忍不住了，眼泪落了下来。 “师姐，你为什么哭啊？”倾墨注意到罗琦哭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为什么要哭啊？” “倾墨，我们不嫁了好不好？”罗琦声音哽咽。 “师姐，你说什么呢？”倾墨笑了一下。“反正我认为嫁给凌霄也不错。” “师傅。”晓玲刚想说些什么，没想到一转身看到了蒋慕白。 “我，我来看看倾墨。”蒋慕白许久才开口。 “爹，你看我漂亮吗？”倾墨语气轻快地说。 “漂亮，很漂亮。”蒋慕白摸着倾墨的头，“我女儿是最漂亮的。” 蒋慕白说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了，屋子里一片沉默。 “奇怪，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倾墨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我都要成亲了，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倾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爹，你看看今天的戏院，我都要成亲了，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连个喜字都不贴。对了，罗琦师姐。戏院里最能说的人不是你吗？怎么都不说了？” “倾墨，你不要再说了。”晓玲师姐的眼眶也红了。 “哎呀，晓玲师姐，你怎么也要哭啊！”倾墨不满地说。“今天大家怎么了？都这副样子？” 时间到了，倾墨该上花轿了。 倾墨在上花轿之前，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把将红盖头扯了下来。 “师兄，白泽师兄。”倾墨叫着白泽的名字。“你不是说我嫁不出去吗？你看我现在有没有嫁出去。” 白泽一脸复杂的看着倾墨，欲言又止。 倾墨说完就又将盖头盖上了，上了花轿。 倾墨上了花轿，她知道以后的路会更加不好走。 “蒋倾墨，你不能哭，哭了妆就花了，今天还要嫁人呢。”倾墨自言自语道。 花轿到了凌府的侧门就停下了，倾墨深吸一口气，下了花轿。 有几个丫鬟早都等在侧门，见花轿来了，立刻就迎了过去。 司令部。 “兄弟，我看到有花轿往你家的方向去了，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啊。”罗子安因为这件事特意去找凌霄。 “就是纳了一个小的。”凌霄毫不在意地翻看手里的文件。“对了，肖洛辰那边审出来什么了吗？”凌霄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没听说呢。”罗子安坐到了沙发上。“等他审出来，可要是等一段时间了。” “废物。”凌霄骂了一句。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肖洛辰当初在你手下的时候就没有一点能力。”罗子安站起身来。“刚才沈司令找我，让你我二人去和肖洛辰一起去审，人不能押太久。” “怎么？姓叶的那个老头施压了？”凌霄将身子靠在椅子上。 “估计是。” 凌霄站起身来，“那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走，我们去帮帮那个废物。”罗子安跟在凌霄身后。 “凌少校，罗少校。”凌霄和罗子安刚走到监牢门口就被兵拦住了。“肖中尉说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进去告诉肖中尉，是沈司令让我们来的。”罗子安说。 那个兵还没有来得及进去，凌霄就率先一步进去了。 “凌少校，你怎么来了？这个案子是。”肖洛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凌霄打断了。 “沈司令派我和罗少校来的，现在这个案子我们三个人一起审。”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真是幸苦你们二人了。”沈司令很满意凌霄和罗子安审出来的结果。“时间不早了，你们二人也回去吧。” “兄弟，你今天怎么那么沉得住气。”罗子安出了沈司令办公室就问凌霄。 “怎么？”凌霄没明白罗子安的意思。 “你今天不是娶了一个小的吗？”罗子安解释道。 “不心急，晚上能回去就可以。”凌霄笑了一下。 都一天了，凌霄还没有回来。倾墨一天没吃东西，又不敢动，只好规规矩矩地坐在床上，等着凌霄回来。 倾墨实在是太饿了，她把心一横，一把将盖头扯了下来。 “六姨太，不行啊！”屋子里只有一个丫鬟，见此场景，急忙制止倾墨。 “你，出去看着点，凌少校要是回来来，就在外面给我一个声音。”倾墨把她打发出去了。 丫鬟没有办法，只好听从倾墨的命令。 倾墨将目光放到桌子上，她拿起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下去。 刚吃一口，她就听到了声音，急忙放下苹果，披上盖头，乖乖地坐回床上。 凌霄进了门，注意到桌上咬了一口的苹果，又联想起刚才鬼鬼祟祟的丫鬟，就明白了什么，感觉她很是好笑。 凌霄走过去，将倾墨的盖头掀起，随意地就扔到了地上。 倾墨抬头看她，凌霄不得不承认，看到倾墨的一瞬间，他居然有些动心。 “凌少校。”倾墨怯怯地看着他。 凌霄皱了一下眉头，捏住了倾墨的下巴。“你叫蒋倾墨是吗？” 倾墨吓得不敢说话，只是点头。 “蒋倾墨，你进了我凌家的门，就是我凌霄的人，怎么称呼我，你应该知道吧？” 倾墨反应也快，明白了凌霄的意思。“知道了，少爷。”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换衣服吧。”凌霄松开了手，也坐在了床上。 倾墨乖乖地起身，去换衣服，当她解开繁琐的衣扣时就愣住了，还要接着往下脱吗？ 正在她迟疑的时候，凌霄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她身后，倾墨吓了一跳。 “你好慢。”凌霄从后面抱住她，语气很是不耐烦。 “少爷。对。啊！”倾墨刚想道歉，谁知道凌霄直接就将她抱了起来，抱到了床上。 倾墨还没缓过神来，凌霄的吻便落了下来。从眼角一直滑到脖颈。 “少爷。”倾墨的声音很小，她害怕。 “怎么？”凌霄抬起头，他看着倾墨紧绷的脸，还是有些不忍。 “蒋倾墨，你看。”他示意倾墨看桌子。“下次饿了，就让厨房给你做，不要吃苹果了。” 原来他发现了，倾墨觉得那时的自己很是可笑，便笑了出来。 凌霄见气氛缓解了，便不再耐着性子等下去了。 夜，还很长。 第十章 “蒋倾墨！起来！起来！去学堂要迟到了！”倾墨吓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身上的酸痛让她倒吸一口气。 “啊！”倾墨发现自己身上未着任何衣物，慌乱之中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蒋倾墨，你要做什么？”凌霄被她吵醒了，很是不满。 “凌少校，不对，少，少爷。”倾墨结结巴巴地，她蜷在墙角，瞪大眼睛看着凌霄。 凌霄见她这幅样子感到好笑，他在倾墨耳边压低声音，“怎么？不好意思了？忘了昨晚了吗？” “我，我。”倾墨一下子涨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凌霄在她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吻，便拥她入怀。 倾墨乖乖地呆在凌霄怀中，丝毫不敢动弹，过了一会儿，就在他的怀中熟睡。 “师傅，您在院子里呆了一夜了，您这样下去怕是身体熬不住啊。”白泽端着一碗白粥，小心翼翼地站在蒋慕白身边。 “泽儿，师傅是老了吗？”蒋慕白叹了一口气。 “师傅。”白泽看着自己的师傅，就一夜的时间，他发现师傅头上的白发就增添了许多，师傅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师傅，您喝一口粥吧，这是晓玲她特意熬的。”白泽也叹了一口气。 “老了，没用了，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蒋慕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丝毫不理会白泽。 “师傅！”白泽喊着蒋慕白。 蒋慕白没有回头，径直进了屋子。 倾墨感觉有些声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凌霄正坐在床上，背对着她穿衣服。 “少爷。”倾墨轻声唤他。 “醒了？”凌霄转过身来。 “嗯。”倾墨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快些起来吧，按照规矩你要给她们敬茶了。”凌霄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敬茶？倾墨有些疑惑。 “六姨太，您起来吧，让少奶奶她们久等了不好。”昨天的那个小丫鬟走了过来，催着倾墨起床，并要伺候她更衣。 “不用！我自己来！”倾墨有些不好意思，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倾墨换完了衣服便往主厅走，一路上她一直忐忑不安。 倾墨刚走入主厅，就被一声尖锐的女声吓了一跳。 “哟，六妹妹可终于来了，姐姐我等着好累呢。”四姨太捏着嗓子说。 “四妹妹，看你这话说的。少奶奶还没有说话呢，什么时候轮到你了？”三姨太看着四姨太。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四姨太瞪了三姨太一眼。 “你们两个人够了。”少奶奶开口止住了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吵。“六妹妹刚入门，你们二人就这个样子？不丢人吗？” “少奶奶，明明是三姐姐她。”四姨太还要说些什么。 “闭嘴。”凌霄突然进来，丝毫不理会任何人，直接坐到了太师椅上。 四姨太看凌霄来了，也不敢说些什么。 下人立刻递给凌霄一杯茶，凌霄冷冷地扫了周围一眼，突然变了脸色，直接将茶杯摔在地上。 倾墨害怕地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了？我惹他生气了吗？倾墨迅速地回想自己做了些什么。 “蒋倾墨，今天茶不用敬了，回去把衣服换了。”倾墨正好与凌霄对视。 怎么了？我的衣服怎么了？倾墨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一身鹅黄色的旗袍，倾墨没有看出任何毛病。 “哎呀，六妹妹真是粗心呢，一大早上就惹少爷不开心。”四姨太有些得意忘形。 “柳文韵，你给我住口。”四姨太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 少奶奶刚想说些什么，思索片刻，决定还是算了吧。 凌霄直接站起身，向蒋倾墨走去。 倾墨自知大事不妙，低着头，不敢看着凌霄。 凌霄抓起了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出去。 “少爷，我，我。”倾墨将心一横，“我不知道您不喜欢鹅黄色。” 凌霄将手松开，用手捏住倾墨的下巴，“知道我不喜欢还不回去换衣服。” “好，现在就去。”倾墨将脸转过去，不敢与他对视。 “看着我。”凌霄加大了力道。“把你所有的鹅黄色的衣服都丢掉，听明白了吗？” “明白！”倾墨急忙答应。 凌霄松了手，离开了。 第十一章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倾墨回到自己屋内，就把衣柜里所有鹅黄色的衣服都翻了出来，她将这些衣服交给丫鬟，“都丢掉。” “六姨太，这，都丢掉？未免太可惜了吧？”这个小丫鬟来凌府的时间也不长，她也不知道凌霄的忌讳。 “哟，不愧是六妹妹屋里的人和妹妹你一样不懂事呢。”四姨太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灵儿，你说，咱们屋里不懂规矩的人应该怎么罚？” 灵儿二话没说，径直走到那个小丫鬟的身边，直接就给你她一个耳光。 “四姨太，小的不知道规矩，让四姨太生气了。”小丫鬟捂着脸急忙跪下，眼中还含着泪水。 “你过分了吧？”倾墨才不管那些，“你在我的屋子里打我的人？” “六妹妹，你说话客气些。”倾墨的这一举动无疑惹毛了四姨太。“我就是打你的人了？怎么了？你嫁到凌府之前你也不问一问，少爷最疼谁？” “少爷最疼谁我不知道，不过你在我屋子里撒泼，就是不行！”倾墨一点都不让步。 “灵儿！给我接着打！” “我看你敢！” 四姨太自从嫁给凌霄后，就一直很受宠，不要说其他的姨太太了，就连少奶奶，也要敬她几分，从来没有人敢顶撞她。 “蒋倾墨，你就是一个戏子！出身也不干净！你是凭着什么爬上少爷床的，你自己不清楚吗？”四姨太的话越说越过分，“我看你爹和你娘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尤其是你娘，你这一身狐媚，估计都是你娘教的！年纪轻轻，你就勾引少爷？” “你说什么？”四姨太的话彻底激怒倾墨了。倾墨从小就没看到过自己的娘，这点是她的底线，无论和倾墨关系多好的人都知道，如果在倾墨面前提她娘，倾墨一定会生气。 “我说你！有娘生没娘教！”四姨太还加大了声音。 倾墨什么都没说，直接抬起手来给了四姨太一个耳光。 倾墨的力道不小，四姨太顿时感觉一阵眩晕。 “蒋倾墨！你敢打我！”四姨太捂着脸，看着倾墨。 “你以为我只打你一巴掌就完事了吗？” “六姨太！”众人急忙拉着倾墨，生怕她再打四姨太。 “你们两个人都给我停下！”少奶奶赶了过来。 她知道四姨太来找蒋倾墨肯定就没有好事，她感觉出来蒋倾墨会比四姨太更得凌霄欢心，她怕蒋倾墨受四姨太欺负，特意来看看，没想到她二人居然会打起来，还是蒋倾墨先动的手。 “少奶奶，您终于来了，您看看这戏子做的好事！”四姨太向少奶奶展示脸上的伤痕。 四姨太的脸上掌印清晰可见，看来倾墨很是用力。 “六妹妹，你这是过分了吧？”少奶奶就算想偏袒倾墨，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我们凌府向来讲究规矩，你进门的时间最短，就动手打了四姨太。” “少奶奶，您说的都对，但是您不如问问四姨太我为何打她？”倾墨看着少奶奶。 “少奶奶，你不要听她血口喷人！”四姨太自知理亏。 “四姨太？我哪里血口喷人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倾墨偏着头看着四姨太。 “好了。”少奶奶思索片刻。 现在的事情让她左右为难，如果换成其他人打了四姨太，不管对错，那个人她一定会罚。可偏偏是蒋倾墨打了四姨太。 “你们俩人的事情我不做评判，等少爷回来在决断吧。” “少奶奶！”四姨太不甘心。 “四妹妹，你还是回去吧，你要这幅模样见少爷吗？”少奶奶不理会她。 四姨太气得说不出来话，一跺脚，就离开了。 “多谢少奶奶。”四姨太走后，倾墨就向少奶奶道谢。 “你有什么好谢我的？我又没有帮你什么？”少奶奶反问她。 “少奶奶。” 倾墨还要说些什么，就被少奶奶打断了。 “你先不要高兴太早，这件事情少爷回来自会定夺。”少奶奶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她们都走了，你怎么还在地上跪着呢？快起来了。”倾墨发现那个小丫鬟还跪在地上。 小丫鬟说什么都不起来，说是因为自己才惹如此大的祸患。 无论倾墨怎么劝说，她都不起来。 “你让我怎么说你呢？”倾墨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六姨太，您快起来！地上凉！”小丫鬟急了。 “你扶我起来。”倾墨眨眨眼，狡黠地看着她。 小丫鬟站了起来，顺势给倾墨扶了起来。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倾墨看着小丫鬟“那个人下手真狠，脸都肿了。” “谢谢六姨太关心，我叫鸳儿。”小丫鬟低着头。 “鸳儿是吧，你多大了？”倾墨感觉鸳儿还没有自己大。 “十五了。”鸳儿停顿了片刻。“我爹好赌，我娘有病，家里还有一个弟弟，没有办法，就把我卖给了凌府。” 倾墨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对了，你去拿一些药吧，你的脸很肿。” 到了晚上，鸳儿坐立不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鸳儿，你怎么了？你走来走去，我的头都晕了。你坐下和我说说话呗。” 由于倾墨姨太太的身份，又刚过门，她的屋里只有鸳儿一个丫鬟伺候着。倾墨找不到其他人说话，只好找鸳儿。 “六姨太，这少爷马上回来了，四姨太又是最得宠的，少爷他，他。”鸳儿磕磕巴巴。 “没事的，人是我打的，你害怕做什么？况且事情都发生了，又能怎么样了？”倾墨倒是很淡定。 “鸳儿，没茶了，你去取一些茶叶。”倾墨晃晃了空空的茶壶。 鸳儿刚拿着茶壶出门，倾墨就听到一声尖叫，还有茶壶打碎的声音。 “鸳儿，怎么了？”倾墨急忙跑出去。 倾墨刚出去，就撞到了人。 还在那人眼急手快，一把拽住了倾墨，倾墨才不至于摔倒。 “你们主仆二人怎么了？先是见到我尖叫，你又撞到了我。”来人原来是凌霄。 看到了凌霄，倾墨之前的淡定全都没了。“嗯，我，我。” “你把这里收拾了。”凌霄给鸳儿下了命令后，就拽着倾墨进了屋子，还随手把门关上了。 “你怎么？我有那么吓人吗？”凌霄看着倾墨。 “没，我只是。”倾墨语无伦次。 凌霄不理会她，直接坐到了床上，解开了衬衫的扣子。“你过来。” 倾墨听话地走了过去。 “近一些，坐我身边。” 倾墨谨慎地坐在了他身边。 “听说你把柳文韵打了？”凌霄抱住了她，把玩着她的头发。 “是。”倾墨将心一横，“少爷，您要罚就罚吧。” “罚？是要好好罚你。”凌霄笑了一下，开始解她的衣扣。 第十二章 “你说，我怎么罚你？”凌霄将倾墨压在身下。 “我，少爷，我。”倾墨的脸一下就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又不敢推开他。 “你明天去找洛一诺，从她那里随意拿一本书。”凌霄越靠越近。 “看吗？”倾墨小声地问他。 “是抄。” “有别的办法吗？”倾墨最讨厌的就是抄书，在学堂的时候她就经常被先生罚。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凌霄。 “没有。”凌霄直接回绝了她。 “那我。” 倾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霄的吻就落了下来。 “少爷，少爷！”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凌霄在心中暗骂一句，只好作罢，起身去开门。 “什么事？”凌霄黑着脸打开了门。 “少爷，不好了！四姨太哭着闹着，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少爷。” “她要做什么？”凌霄拧着眉头。 “少爷，求求您，您去看看四姨太吧。” 倾墨躺着床上，听到声音立刻坐起身来。 “你给我躺下。”凌霄听到身后有声响。 倾墨什么都没说，乖乖地躺下了。 “少爷，求求您了。”那个丫鬟还在央求着。 凌霄思索片刻，决定去看看四姨太。 “少爷，您总算是来了。”四姨太哭红了眼睛，看到凌霄来了，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去。 “柳文韵，你这是要做什么？”凌霄看她屋内一片狼籍。 “少爷，都是蒋倾墨那个贱人！”四姨太哭着说。 “不，不对！少爷，我一时气晕了，才口无遮拦。”四姨太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六姨太她打了我，少奶奶又偏向她，我这实在是气不过。” “四妹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什么叫我偏向六姨太？你可要把话说清楚。”少奶奶也听说四姨太又哭又闹的，特意过来看看。 “少爷，您看我的脸。”四姨太的脸很是红肿。 “柳文韵，这泼妇呢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这哭过了，闹过了，是不是就差拿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梁上了？”凌霄问柳文韵。 “少爷，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四姨太哭得梨花带雨。 “少爷，这四姨太已经知道错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离开吧。”少奶奶给四姨太一个台阶下。 “嗯。”凌霄转身就离开了。 少奶奶跟在凌霄身后也离开了。 “少爷，是我的错，没处理好事情，才让您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少奶奶向凌霄道歉。 “你说蒋倾墨真是厉害，刚过门就敢打柳文韵。”凌霄岔开了话题。 “是，这四姨太在府里一直横行霸道。”少奶奶不死心。“少爷，这么晚了，您去谁屋里啊？” “去蒋倾墨那。”凌霄语气淡淡的。 “六姨太这么晚，估计都休息了吧？不如。” 凌霄打断了少奶奶，“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少奶奶只好作罢。 “少爷！”鸳儿守在门外本来昏昏欲睡，看到凌霄回来了立刻就清醒了。 凌霄没有理会她，直接推开了门。 倾墨早都睡了，凌霄上了床，从身后抱住她，“看你睡了的份上，今晚就放过你。” “六姨太，醒醒。”倾墨还没睡醒，就被鸳儿叫醒了。 “鸳儿，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倾墨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六姨太，不行啊。少爷今早特意交代我的，说早点叫您起来，让您早点去找少奶奶。”鸳儿也很为难。 “啊啊啊啊！”倾墨在床上直打滚。“我不要抄书！不抄！” “没想到你这么有脾气啊？”原来凌霄把军帽落在了倾墨屋子里特意回来取。 “少爷，我，我。”倾墨看到凌霄一下子就怂了，大气都不敢喘。 凌霄一步步朝倾墨走过来，“你要是不想抄书也可以，那就。”他俯下身在倾墨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倾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抄书！我现在就去少奶奶的屋子！” “今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就要看到。”凌霄转过身，“你若是抄不完。”凌霄故意没说下半句。 “少爷，我要是抄不完会怎么样啊？”倾墨小声地问道。 凌霄轻笑了一下就走了。 倾墨确定凌霄完全走了之后才大喊起来，“凌霄！我讨厌死你了！” “六姨太！”鸳儿一把捂住了倾墨的嘴，“这种话不能乱说。” 凌霄在车上耳朵特别的红，他不停地揉着耳朵。 “少爷，您这耳朵是怎么了？”坐在副驾驶的贺罗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凌霄的耳朵。 “我不知道。” “估计是有人不停地在念少爷的名字。”贺罗打趣道。 “贺罗，你今天话有点多了。” “是，凌少校。”贺罗严肃起来。 贺罗从小就跟在凌霄身边，自己家少爷到底是什么样子，他是最了解的了。 倾墨一边在抄书，一边碎碎念。“凌霄，凌霄，凌霄！” 倾墨每写一个字，就念一次凌霄的名字。凌霄的耳朵不红才怪呢。 “鸳儿啊！”倾墨放下笔，向鸳儿求助。“你帮我一起抄吧，我实在是抄不完了。” “六姨太，不行啊。”鸳儿一直摆手。“我，我不识字。” “哎。”倾墨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最近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有人吗？”倾墨这边抱怨着，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没有人。”倾墨没有好气的回答。 “那我进来了。”门被推开了。 近来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子，样貌虽不惊艳，但却如邻家女孩一样让人舒服。 “你是？”倾墨一脸疑惑。 “六姨太，这是五姨太。”鸳儿在一旁提醒。 “啊，是姐姐啊。” “打得漂亮。”五姨太小声同倾墨说。 “原来这样啊。”倾墨笑了起来。“不知道姐姐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说你被罚抄书了，怕你一个人抄不完，来帮帮你。” “那可是多谢姐姐了。”倾墨都没有推脱。“鸳儿，你去给姐姐拿一支笔。” 就这样，倾墨和五姨太说说笑笑起来，共同将书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