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通阴人的那些年》 第一章 画像 我叫关亚东,是一个网络编辑,我每天的工作就是把我那些从各种渠道收集到的鬼故事发到特定的网站上,以此挣钱。但我又不同于其他的网络编辑,我不仅喜欢听鬼故事,还会把其中好的鬼故事整理起来,从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提到鬼故事,大多数人都是讳莫如深,如踩了狗屎一般避之而无不及。 我之所以喜欢鬼故事,不单单是因为它听着很刺激,让人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真的遇到过鬼! 故事要从我爷爷家的那所古宅说起。 我姓关,是家中的独苗。我说的这个家中独苗,不单单指我家,也指我大伯父家。 我爷爷一共有三个儿子,除了我的父亲和大伯父,还有一个从未谋面的小叔。 我这个小叔在我还没出生之前就已经死了,至于死因,一直是我家的一个禁忌。不提小叔即可,一提到他,家中再热闹的气氛也会陡然下降,直到几乎把人冻结。 我的家位于南方一个三线城市,家境还不错,因为我是家中独子的缘故,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让我那些邻居家的孩子很是羡慕,别人家的孩子眼巴巴想吃糖的时候,我可能连鸡腿都吃腻了。因为这个原因,我打小就是孩子王。 在改革春风吹向大地的时候,我那个有几分经济头脑的父亲抓住了了这次机遇,硬是从我那古板的爷爷手里抠了一大笔钱南下做了买卖,还别说,这让我家成了当时村里的第一个万元户。 因为父母工作忙的关系,在我十岁之前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在我的印象里,爷爷家很大,有一个很大的院子,也有一间上了锁的黑屋子。 通常我都会领着一帮比我小两岁、鼻子里还淌着鼻涕泡的小屁孩在院子里玩捉迷藏。 爷爷奶奶都很疼我,从不舍的打我,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由于那间黑咕隆咚的小黑屋。 日子就这么过着,直到有一天,也不知是哪个小屁孩一手擦着鼻涕,一手指着上了锁的小黑屋,奶声奶气的说道:“那,那间屋子为什么一直锁着?我听我妈说,黑黑的地方里面有鬼!那间屋子里面肯定关了一只鬼!” 有过农村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每当晚上小孩不听话,大人就会用鬼啊之类可怕的东西吓唬小孩。 我听那个小屁孩这么说,心里很是不服气,大声嚷道:“我家没有鬼,你家才有鬼呢!” 那小屁孩继续用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你骗人,如果没有鬼,那为什么那间屋子总是锁着?” 这个问题让那时还年幼的我无法回答,其实我当时也十分好奇,爷爷或奶奶一天总会进去好几次,我每次想要偷看,都会被他们打屁股。这样的举动反而激发了我的好奇心。 我百口莫辩,只好威胁那几个小屁孩“谁要再说我家有鬼,就不给糖吃!”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这件事很快便平息了,但我心里却深深的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 机会终于来了,那是夏天的一个午后,我趁着爷爷奶奶去地理干活,从爷爷书房偷出了那间小黑屋的钥匙。 我像做贼一般打开了那间屋子,随着老木门的吱呀声,我看到了从屋子里透出来的烛光。 我心下更加好奇,推开一条门缝便溜了进去。 屋子里很大,却只是在东南角摆了一张桌子,显得有些空旷。 屋子之所以看起来很黑,是因为窗户上挂着一个厚厚的窗帘,在这夏日的午后,我没来由的感觉有些阴森,心里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 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我最终还是决定一窥究竟。 我蹑手蹑脚的向放着桌子的东南角走去,走的近了,我发现在桌子前还放着一个蒲团,想必是涌来磕头的。 我的父母都信佛,从小也见多了磕头求神的事,我当时更加疑惑,如果是磕头,又何必躲躲闪闪,难道拜佛也见不得人吗? 我抬头向上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 只见香炉后挂着的不是菩萨更不是佛,而是一张女人的画像! 画上的女人十分美丽,也不知道是哪个能工巧匠画的,简直栩栩如生! 在昏黄的烛光的掩映下,女人几乎要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我的眼睛不断打量着画中的女子,女子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眉如青黛,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其中还插着一根银钗。 女子的服侍很古旧,像是以前大户人家小姐才会穿的, 让我格外注意的是画像上女子的嘴巴。 看画的纸质已经蜡黄,有些年头了,但那女子的容貌不仅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而更加明艳动人,像极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尤其是那如血一般红润的嘴唇!仿佛下一刻就会滴出血来一般! 我当时虽然心里害怕,但仍旧大着胆子凑了上去。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我一大跳,我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我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向那副画,似乎那女子的眼睛根本没有动过。 由于那时候我的年龄还小,只当是看花了眼。我拍了拍屁股,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凑了上去,几乎都能碰到那副画了。 离得近了,我这才发现,在那副画的正下方,摆着许多漆黑的小木牌,和烛光照不到的黑暗几乎要融为一体了。 我伸手拿起一个木牌,见上面刻着三个如鬼画符的字。 我当时刚上小学一年级,识字不多,更别说是繁体字了,看了好半晌,我才认出第一个字是个关字。 我心中更加好奇,双手胡乱的抓起那些木牌,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比较新的木牌,上面的三个字恰好认得,是关正云三个字,之所以认得这三个字,原因无他,因为这是我小叔的名字,在爷爷的书房里有许多这样的字。 我心中更加好奇,为什么小叔的名字会写在这个小木牌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空档,我的食指突然感到一痛,一根木屑竟然刺穿了我食指的皮肤,一滴血珠正好掉在我小叔的木牌上。 顿时,我的脑袋好像被人用木棍敲了一下,天旋地转的,朦胧间,我看到画上的女子嘴角浮现出了一抹有些阴森的笑。再然后,我就听到奶奶急促的喊叫,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 第二章 画像 {二} 男女关系是世界上最简单也是最复杂的关系,它可以让两个人奋不顾身,同时也可以成为彼此的羁绊——张凤超。 我再次醒来发现已经躺在了医院,刺鼻的药水味让那时还很年幼的我眉头紧皱。不过让我惊喜的是我竟然见到了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不是很忙吗?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很高兴。 只是不知为何,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爷爷,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一个人蹲在房间的一角,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父亲面前的烟灰缸里也放着不少烟头,看样子吸了两三包烟的样子。 我张开双臂,冲着母亲娇憨的喊道:“妈妈,抱抱。” 母亲脸上急促一丝笑容,把我宠溺的搂在怀里不住的亲着我的脸蛋。 这时,我才发现,我被木屑扎的那个手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殷红的血水染红了纯白的纱布。 我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为什么,望着奶奶问道:“奶奶,为什么那个小黑屋里会有一张漂亮阿姨的画像?” 闻言,奶奶神色一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我转过头砍向母亲,母亲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屁股,什么也没说。 虽然我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但依旧在医院住了三天。 三天里,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被纱布缠绕的手指并没有结疤,每隔一两个小时母亲就会给我换一次纱布。 当纱布解开的刹那我惊呆了,受伤的部位竟然变黑了! 我问母亲,母亲只是低头不语,什么也没有说。 等我出院,母亲便把我接到了城里住,望着渐行渐远的院子,我一度哭的晕厥过去。 在我离开的第二年,奶奶便去世了,死因不明,成了家中第二个隐秘。不过说来也奇怪,奶奶去世没多久,我那根变黑的手指奇迹般的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十年过去了,这两个谜题在我心中不仅没有淡忘,反而如梦靥一般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尤其是那幅画,等我长大了些,才意识到这相当的诡异。 我十八岁那年,可以说是我一生的转折点,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年我参加了高考,更重要的是我发现这个世界真的很大,有一些东西更是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在我高考前的三个月,爷爷也去世了,我因为学业的关系没有参加爷爷的葬礼,只不过父母回来之后似乎变得沉默了许多。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是因为我的缘故,只当他们伤心过度。 六月初,我像所有满怀希望和梦想的同龄人一样参加了高考。由于家境比较优越,我的父母并没有太过于要求我的学习成绩,在这一点上我很感激他们。 高考后的第二天,我借口出去旅游,偷偷的去了爷爷家。 自从十年前离开这个院子,我便再也没有回来。 当我推开那扇满是铁锈的大门时,入目的是满眼荒凉和半人高的荒草。 我踱步走进院子,脑中满满的是儿时的回忆。 和十年前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半点人气。 我绕着院子走了一圈,鬼使神差的来到那个上了锁的小黑屋门前。 透过门缝往里望去,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怎的,虽然外面烈日当头,我身上却有一丝凉意。 犹豫了许久,我最终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没能耐住心中的好奇,虽然没有钥匙,但开锁并难不倒我。 我从满是灰尘和蜘蛛网的堂屋找来了钳子,轻轻一扭,生了锈的锁头应声而开。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相比上一次进来,屋子里显得更暗,我下意识的向那张方桌望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厚厚的窗帘上满是灰尘,我向前走了几步,回身向后看去,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突然间,我有些后悔进来,但已经进来了,就这么退出去又有些不甘。 我暗自骂道:“关亚东啊关亚东,你怎么这么胆小,朗朗乾坤难道还有鬼不成?” 事后我才知道,他喵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个谁说鬼是白天不出来的,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借着心底这么一点胆气,我走到了那张方桌面前。我从口袋里摸出我心爱的诺基亚二五零,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向上一看,差点没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画像上的女子更加鲜活,身上的衣服竟然变成了一身血色的嫁衣! 这些我虽然惊讶,但也不害怕,让我害怕的是女人的那双眼睛,在我看过去的同时,那双眼睛好像转动了一下,同样是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以为我眼睛又花了,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把手机又凑近了一些,这一次,我看的真切,随着灯光的移动,画像上的女子的眼睛确实是在动! 我心中骇然,难道中国古时候也出了一个可以和那副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同级别的画家? 想到这,我心中松了口气,或许是视觉误差,我举着手机往下看,这幅画足有一个成人那么高,女子的体态婀娜,看服饰,应该是明朝时所画。 这让我很是惊奇,为什么这幅画会保存的这么好? 我咂了咂嘴,又把手机对准了女子的脸,之前只顾的看女子的眼睛了,竟然忘记看女子的容貌了。看女子的形态,想必是一个美女。 手机屏幕闪烁着淡蓝色的荧光,把女子的映衬的格外阴森可怖。 女子确实很美,瓜子脸,带点小家碧玉的感觉,想必是南方女子。 我正在感叹这女子和我家有什么渊源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女子那如染血的红唇,登时,我脑子里只觉的嗡嗡作响,女子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往上翘了起来!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弧度!她竟然在笑! 他喵的,她的嘴角是什么时候勾上去的? 因为女子嘴唇太过醒目的关系,我特别留意的看了看,我确信女子刚开始并没有笑! “真是见鬼!”我暗骂一声,硬着头皮换了一个角度去看,无论我站在什么位置,那个女子真的在笑,而且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第三章 画像{三} 看着画像上女子嘴角越来越大的弧度,我的头皮当时就炸了,冷汗顺着我的脖子,浸湿了我的衣服,我的牙齿不争气的开始打颤,脑中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跑,快跑!离开这!” 我迅速的转过身,刚迈出一步,便摔了个狗吃屎。 他喵的,这么关键的时候,我竟然被自己绊倒了1 因为害怕,我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双腿的动作自然而然跟不上大脑的运转。 我下意识的抬头向门外看,我的天呐,我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竟然变得黑压压的一片,狂风呼啸,吹得原本就破旧的木门吱呀作响。 让我更加骇然的是,天上的乌云只是笼罩了我爷爷家的这片院子,院子之外的天空依旧是晴空万里! 就好像我爷爷家的这片院子不属于同一片天地一般! 就在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咣当一声,不知从屋子里的哪个角落吹来了一阵怪风,两扇木门紧紧的合在了一起。 我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忍着身上的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凭着感觉向门的方向冲去。 不知怎的,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如果我今天出不去,恐怕一辈子也别想出去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的额头就浸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我闷头跑了二十多步,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这间小黑屋通长也就七八米,方桌在东南角,和门呈一条斜线,距离顶多不超过十五米。我跑步时的步距大概是每步零点八到一米,总共跑了二十多步,就算在黑暗中方向有些偏差,但理应该撞到墙上啊! 我紧紧攥着手机,因为过度紧张,把手机捏的直响,我停在原地,颤抖的按着开机键,令我绝望的是,无论我怎么按,就是按不亮手机屏幕! 我刚才还扫了一眼,手机明明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量,怎么就是按不亮了呢! 我心中的恐惧愈发的强烈起来。 无边的黑暗如一个巨兽张开的嘴,把我笼罩其间。 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双手无助的摸索着向前行走,但我就像被丢在无垠的宇宙一般,无论我怎么走,都无法碰触到任何实体的东西。 渐渐的,我绝望了,我停止了无谓的行为,在绝望中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就像黑夜里划过的一道闪电1 我想起一个曾经听村头吴大爷讲的关于鬼打墙的故事。 鬼打墙大多发生在荒无人烟的黑夜,鬼打墙并不可怕,可以看做鬼给人开的一个玩笑,而且也有好多种破解的办法。 刹那间,我便想到了其中两个还记得的方法,其一,鬼打墙都是有一定范围的,毕竟这也是很消耗能量的,再厉害的鬼也不可能把一间屋子整个都罩在里面,这第一个方法便是以自己身体为中心挖洞,只要挖一个五米左右的通道,就可以从地下出去。其二,就是尿尿,人的大小便是秽物,凡是鬼怪都很怕这种东西,所以自古流传的驱鬼的方法多是什么撒狗血、泼粪汤之类的,如果是童子尿,那效果会更好。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地面,整间屋子的地面都是用一块块青砖铺成的,两块青砖的缝隙由水泥浆抹平,别说我手头没有任何工具,就算有,没有两三天也别想挖一个地下通道出来。 我很果断的选择了第二个方法,当我把裤子脱掉的时候,我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班里的小红暗示我去开房的时候,被我果断的拒绝了,虽然主要原因是我当时囊中羞涩,但好歹我保住了自己的童子之身。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事情,我竟然没有任何想尿尿的冲动! 在我求爷爷、告奶奶的折腾了半个多钟头,从我下身陡然飘起了一道弧线, 随着这道弧线滋滋落地,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 四周虽然仍旧是黑压压的一片,但多少能分辨门的位置。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我不断的打着寒颤。但我此时哪里还管的了这么多,手脚并用的趴到了门口,当我的手抓住满是灰尘的把手时,我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这间屋子里面不是有鬼吗?等我跑出去,你还能把我抓回来不成? 你就慢慢闹,小爷我不伺候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画像上的女子的面容更加清晰,嘴角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笑,眼神之中带有三分戏谑,似乎看透了我心中的想法。 我双手用力一拉,门竟然没打开! 我拼了命的用手拉门,破旧的木门竟然纹丝不动! 突然,我意识到了哪里不对,急忙转过身,头皮一麻,双腿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东南角的画像前面竟然点着两根红烛! 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像是画像上女子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一般。 我当时就傻了,我打小就没有抽烟的习惯,身上也从不带打火机之类的东西,他喵的,那蜡烛是怎么回事? 我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心里暗道:“爷爷啊,爷爷的爷爷啊,谁能告诉我,这女的和咱们家有什么关系,干嘛总缠着我不放啊!” 我哆哆嗦嗦的扶着门站了起来,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残留着一线生的希望,门虽然打不开,不是还有窗户吗? 我紧紧的抓着从门后捡起的钳子,悄悄的走到那扇被厚厚窗帘堵住的窗户跟前。 我拽住窗帘的一角,用力一拉,随着噗嗤的一声,早已风化的窗帘被我扯成两半,顾不得头顶飘飘洒洒落下来的灰尘,我一个箭步冲到窗户边,打眼一看,他喵的,是谁,是谁把窗户用钢筋给焊死的! 是,窗户是没关,可我也出不去啊! 随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破灭,我终于崩溃了,无力的软倒在地,紧紧盯着那副画。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骂道:“你这鬼东西,让你笑,你不是要小爷我的命吗?来吧,小爷跟你拼了!” 说着,几步又冲到那副画前,离得近了,这才发现,我所看到的烛光并不是真实的蜡烛燃烧后发出的光,那,那光,竟然是画像中的! 第四章 故事{一} 昏黄的烛光把画像上的女子照的分外阴森。 我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就像是寒冬腊月被人当头泼了一身冷水,从脚底一直冷到头上! 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遇到鬼了,而且这个鬼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不要怕,我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把墙上的画取下来,但因为恐惧,好几次刚刚碰到那幅画,手便缩了回来,生怕从里面钻出什么鬼东西! 到最后,我双眼一闭,牙一咬,猛地一用力,便把画像扯了下来。 我胡乱的把画揉成一团,摔在了地上,然后用脚不断的踩,一边踩一边骂道:“让你吓唬我,让你装神弄鬼!”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总算出了一口恶气,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这才停了下来。 随着我把画像扯下来,屋子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这时,我反倒不怕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被我踩踏的不成样子的画,鬼使神差的又拿了起来。 思虑再三,我把画缓缓的打开了,画纸除了被我弄的皱巴巴的,并没有烂,我双手用力的去撕,想把画撕成两半,但这纸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我竟然撕不烂,反倒把我的两只手弄的很是油腻。 昏暗的光从两扇破旧的木门的缝隙漏了进来,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画上好像少了什么。 我急忙把画摊开,打眼一瞧,我的个亲娘哎,画上的那个女人竟然不见了! 我翻来覆去的、仔仔细细的看了好几遍,果真是不见了! 我顿时觉得脖子后面有些发凉,也不知道从哪吹的风,只把我冷的牙关打颤。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幽幽的女子的声音:“你是在找我吗?”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就像那首词里面写的大珠小珠落玉盘,声音很轻柔、很脆,但我听出来,那是从我身后发出来的。 我猛地一个转身,赫然看到了一张女人的脸! 我吓得惊叫一声,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一边手脚并用的往后退,一边惊惧的叫道:“你是谁,你是人是鬼!” 我说出去这句话之后就像给自己个嘴巴子,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我竟然问她是人是鬼! 我眼前一花,女人不知怎么已经蹲到了我的面前。 只见女人伸出食指,轻轻的划着我的脸,柔声道:“夫君,你干嘛躲着我,玉儿等的夫君好苦啊!” 女人身上的幽香如兰似麝直钻进我的鼻孔,我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下一秒我就能睡过去。 朦胧间,我看到女人笑魇如花的望着我,也看到了那副空白的画! 泉水叮咚,琴声悠扬,我缓缓睁开双眼,当即打了个激灵。 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我不仅没有死,就连胳膊、腿都没有少一条。 正在我感到十分疑惑的时候,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和说话声。 随之,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看到这两个人,我愣住了,那个女人年方十八,长得花容月貌,我虽然不知道西施、貂蝉长什么样,但面前这个女人不会比之差几分。 女人一手揽着那个男人,眼神中柔情似水,甜情蜜意,简直羡煞旁人。 我死死的看着那个女人,心头巨震,简直和画像上的她一模一样! 我急忙又把视线移到那个男人身上,当即又是一愣。 男人身高七尺,肤色白皙,长得浓眉大眼,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让我愣住的原因不是这个男人长得很帅,而是因为他长得和我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在我右眼眼角的下方长着两颗很小的黑点,也就是俗称的桃花痣! 在我愣神的时候,两人已经走了进来,我急忙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谁知那男的像是根本看不见我一般,从我身边径直的走了过去,只有那女人微微抬头扫了我一眼。 我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大喊大叫,但根本没有引起那个男人的注意! 我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或许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搞的鬼。 我静静的看着男人轻轻的脱掉女人的衣服,露出如雪一般洁白的肌肤。 罗帐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放了下来,隔着几乎透明的罗帐我看着这一男一女在床上翻云覆雨,从女人嘴里流出的微微喘息让我血脉喷张! 不知过了多久,云收雨住,女人靠在男人怀里,如藕的双臂环绕着男人的脖子,轻声呢喃道:“关郎,你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在女人头上轻轻一吻,道:“待我高中之时,我定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闻言,女人娇羞的卧在男人怀里。 关郎,听到女人叫那个男人关郎,我心头一惊,难道这是上辈子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很快,我便知道,我想多了。 眼前的场景如被人按了快进的镜头一般,疯狂的转换着。 时间来到三天后的黄昏,依旧是在这间小屋,依旧是在那张床上,二人云雨完毕,女人幸福的依偎在男人怀里,摸着自己的肚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男人并没有发现女人的异样,自顾自的起身开始穿衣服。 很快的,男人穿戴整齐,女人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着寸缕。 女人双臂环着男人的腰,把头放在男人宽阔的后背,黑发如瀑,“关郎,你能不能今年不去赴京赶考?” 男人的身体一顿,过了许久,这才说道:“玉儿,你等我回来!” 女人哭了,默默的流着泪,她舍不得他走,但却无法阻止。 女人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包袱,道:“关郎,你拿着,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盘缠。” 男人无声的接过,只是女人没有注意到的是男人拿包袱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女人,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时,男人停了下来,迈出去的一只脚也收了回来。 缓缓地,男人从脖子上取下了一块做工不是特别精美的玉佩。 “玉儿,这是我娘留下来的玉佩,我把它交给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第五章 故事(二) 情,不知所始,不知所终。情到浓时,肝肠寸断——张凤超。 我看到男人手中的那枚玉佩,突然没来由的身体一震! 男人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看着空荡荡的小屋,轻轻抚摸着似乎还残留着男人体温的被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 每一个悲情故事的结局都有一个悲情的故事,女人也不例外。 女人生活在明朝晚期,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在那个男女大防的年代,女人和男人私下欢好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将会受到想象不到的刑罚。 男人走了之后,女人开始变得沉默,开始不苟言笑,时常会望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时而会自顾自的发笑。 女人这种反常的行为立即引起了女人父母的注意,她是家中独女,是掌上明珠,他的父母都很爱她,第一时间给她找了阆中,虽然女人执意不肯看阆中,但拗不过她的父母,最终女人妥协了。 郎中给女人仔细的把脉,最后之丢下一句话:“大人之女身体无恙,只是有喜了!” 女人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母,在男人走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那晚,女人的父亲狠狠的甩了女人一个耳光,这是女人自打出生以来,她的父亲第一次打她。 女人没有哭,她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甚至比这更残酷的结果也已经想到了。 从那一天开始,温馨的家没有了,女人的父母逼着女人吃堕胎药,女人不肯,无可奈何之下,女人的父母放弃了,只留下“从此你不在是我石中天的女儿!” 女人独自搬到了小院住,虽然吃的穿的大不如前,但女人心中满怀希望,她摸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脸上时常会露出幸福的微笑。 转眼间,女人已经怀胎六个月了,男人也已经走了五个月,按理说,男人理应回来了,但始终没有见到男人的影子,就连一点消息也没有。 女人的一颗心在无尽的夜里慢慢变得冰冷,不再像之前那样满怀希望,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把孩子养育成人,女人连孩子的名字也已经想好了——关云飞。 但所有的幻想在那一天终结,女人的父亲怒气冲冲的带来了一个人,是和男人一同上京赶考的同乡。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男人高中状元,并已经娶了当朝宰辅的女儿为妻! 得知这个消息,女人像一个被抽空了气的气球,瘫坐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这是一个再也不能坏的结局。 女人刚开始并不信,寻死觅活的说要进京找男人,但她的父母不肯,把她大骂了一顿。 又过了几天,女人的父亲突然说要辞官回乡,虽然没了官位,但女人的父亲反而却显得很是开心,只是每当看到女人挺着的大肚子时,脸色又会阴沉下来。 一家人坐着马车回了老家,谁曾想在半道上遇到了劫匪,不仅抢走了所有的钱,而且当面把女人的母亲凌辱了。 如果不是女人挺着大肚子,也一定在劫难逃。 好不容易到了乡下的家,女人的母亲不堪其辱,趁二人不注意,竟然上吊自尽了! 女人母亲的死,对她的父亲打击极大,再加上家里一贫如洗,她的父亲开始每晚酗酒,只要一喝醉,就会对女人拳打脚踢,直骂女人是丧门星。 女人默默的忍受着,终于,在女人父亲再一次的拳打脚踢中,女人流产了! 女人心如死灰,曾经好几次差点上吊自杀。 看到这,我的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女人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只觉得眼前一花,出现了另一幅场景。 这一天,女人的父亲兴匆匆的回到家,不仅没有对女人殴打谩骂,反而带回了一些好酒好菜。 女人心中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多问。 那晚,女人再一次感受到了久违的家的温暖,不觉多喝了几杯,昏昏沉沉间,女人看的家里突然闯进来几个大汉,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喧嚣起来...... 再次醒来,女人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软床上,房间里有淡淡的熏香。 这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五十岁上下的老妈子,老妈子见女人醒了,笑着说道:“哟,你可总算是醒了。” 女人有些慌张的问道:“这里是哪?” 老妈子笑着说道:“这里是暖香阁!” 女人一惊,问道:“暖香阁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让男人快活的地方!” 闻言,就算女人再傻也明白了过来,她的父亲竟然把她卖到了妓院! 女人无声的流泪,老妈子却丢过来一件轻纱做的衣服,道:“等会你穿上它,出来接客。” 说罢,女人把衣服丢到地上,她光着身子下床,摔碎了一个杯子,捡起地上的碎片,重重的朝手腕上一滑。 血越流越多,女人在绝望中昏了过去。 女人并没有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为了避免女人再次寻短见,老妈子找了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日夜看着她。 女人开始绝食,但老妈子会让人掰开她的嘴,强行喂她吃东西。 女人不哭不闹,像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直到有一天,老妈子在女人面前说出了男人的名字。 听到关鹏两个字,女人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见状,老妈子依旧笑着说道:“为了那么一个负心汉值得吗?你就不想去京城看看他?” 这句话无疑戳中了女人的软肋,她始终不相信男人就这么抛弃了他。 女人开始吃饭,开始梳妆打扮,开始在暖香阁的雅间弹琴,但从不接客。 女人的琴艺很好,毕竟出身官宦,渐渐的,女人有了一些名气,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女人的身价也水涨船高,但女人还是不接客。 在坊间,曾有人出一千两银子要女人陪一晚,但女人拒绝了。 直到那么一天。 我无言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这是她心中永远拔不掉的刺! 第六章 故事(三) 那一天天上飘着蒙蒙细雨,一缕阳光挤破厚厚的云层,形成了一道绚烂的彩虹。 女人如往常一般弹完琴回到自己的卧房,老妈子难得的给女人端来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见到老妈子那张带着谄媚笑容的脸,女人冷冰冰的说道:“妈妈,我说过了只卖艺不卖身,如果你还是要我卖身,那我情愿一死!” 老妈子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陪笑道:“好好好,不说那件事,这里有一些精致的点心,你也累了,快吃了吧。” 女人不疑有它,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块桂花酥送入口中。 桂花酥的味道很好,女人一连吃了三块,这才停了下来。 突然,女人感到一阵眩晕,四肢无力的瘫倒在地。 女人猛地抬头,正对上老妈子那双泛着精光的眼。 “妈妈,你...这电信里...” 老妈子笑着说道:“乖女儿,你放心,里面放的不是毒药,只是一些软香散,你可是妈妈的摇钱树,妈妈怎么会忍心害你!” 一听到软香散三个字,女人的脸色当即便了,她已经想到了即将可能发生的事。 果不其然,老妈子叫来两个丫鬟,合力把女人抬到了床上,然后自顾自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公子哥模样的年轻人推门走了进来。 女人倒是识的这个男人,是李员外家的公子,家里很有钱。 李公子看到床上躺着的女人,眼中突然冒出两道炙热的光! 李公子如一头饿狼一般扑到了女人的身上,胡乱的亲着女人。 女人想要挣扎,身上却软绵绵的使不出半分力气,只好哭着哀求道:“李公子,求你放过我吧!” 李公子抬起头,看着女人精致的面庞,垂涎道:“放过你?我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才买通妈妈帮我这个忙,小美人儿,我可想死你了!” 在女人的惊叫声中,李公子一件一件的脱掉了女人身上原本不多的衣服。 被浪翻滚,不多时便响起了李公子粗重的喘气声。 第二天,李公子一大早便离开了,只留下女人那具失去灵魂的躯体静静的躺在床上。 李公子刚走,老妈子便闪了进来,把手里的托盘随手放在桌子上,对女人道:“你等下把早饭吃了,好好梳洗打扮一番,等会赵公子要来。” 女人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丝神采,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跪在老妈子面前,哭着恳求道:“妈妈,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做那一行当!” 老妈子转过身随手给了女人一个耳光,女人被打的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老妈子指着女人的鼻子骂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你们石家的官邸大院?石玉,我告诉你,这里是青楼,你已经不是石府的大小姐,今天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我已经收了赵公子的钱,你给我好好接客,否则有你的好儿!” 说罢,老妈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她并没有听老妈子的话。 不一会儿,赵公子便来了,和先前的李公子一样,一进来就扑到了女人身上。 女人一动不动,任凭赵公子随意侵犯。 赵公子看到女人这副样子,随手给了女人一个耳光,穿上衣服,连声道晦气。 门外很快传来了老妈子和赵公子的声音,赵公子骂骂咧咧的和老妈子理论,老妈子只是赔笑,说着好话。 送走了赵公子,老妈子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揪住女人的头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贱人,怎么,还想给自己立一块贞节牌坊?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 女人没有反抗,依旧一动不动的任凭老妈子打骂。 老妈子又给了女人一个耳光,恨恨的说道:“你不是自诩清高吗?我让你好好的清高!” 当晚,老妈子不知从哪找来了四个臭烘烘的乞丐,指着床上的女人,道:“今晚你们就好好伺候她,伺候好了我不仅不收你们的钱,我还要给你们每人五两银子!” 女人长得很美,这四个乞丐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当即如野兽一般扑了上去。 那一晚,女人的惨叫一直没有停止过! 第二天,等送走了那四个乞丐,老妈子站在女人床前,冷冷的说道:“你如果还是不给我好好接客,我今晚就找八个乞丐伺候你,你如果明天不接客,我就给你找十六个,日夜伺候你!” 女人这次终于怕了。急忙哭着道:“妈妈,我错了,我听您的话,我好好接客!” 闻言,老妈子脸上漏出了一丝笑容,轻轻的擦去女人脸上的泪水,道:“你要是早这么听话,我又怎么使出这样的手段?” 从那天以后,女人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窑姐儿。 由于女人长得十分美艳,又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加上床技一流,名头越来越响亮,每晚守候在女人房前的公子少爷络绎不绝、 女人原本以为自己会这么聊此余生,死在烟花柳巷之中,如果不是他的再一次出现,或许是这样。 女人面色平静的看着我,我也同样望着她,我很难想象这个女人究竟遭受了多少苦难。 眼前的画面一闪,出现了另一幅场景。 那是三年后的一天,女人所在的这个小城突然热闹了起来。 百姓奔走相告,都说状元郎回乡省亲来了。 街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远远地,一队官兵在百姓的夹道欢迎和喝彩中走了过来。 三年来女人见惯了所谓的达官显贵,原本是没有兴趣凑热闹的,但一个要好的姐妹说这位状元郎可是姓关哦! 当即,女人心头一跳,脑海中闪过关鹏的名字,如一潭死水的心再一次泛起了涟漪! 随着敲锣声,马车越来越近,虽然那个状元郎坐的轿子只掀开了一个角,但女人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那个人,他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狠心抛弃她,致使她流落风尘的关鹏! 第七章 故事(四) 看到关鹏那张依旧英俊的脸,女人的脸色当即就白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两行清泪也滑了下来。 但紧接着,女人又看到了另一张脸,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妇人,容貌清秀,依偎在关鹏身边,脸上洋溢着化不开的幸福。 女人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角带着一抹醉人的微笑, 那抹微笑如一把刀子深深的刺进了女人的心里,无尽的恨意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她恨这个男人! 女人暗暗发誓,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这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当天,女人就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来的很突然,一点预兆也没有。 女人在当地的名气很大,为了表示对这位制县以来唯一的一个状元郎的欢迎,当地官员搭了个戏台子,专门邀请女人唱戏。 老妈子见女人生病了,本想推脱,但这次却出乎了老妈子的意料,女人竟然答应了。 果然,当台下的关鹏看到台上的女人的时候愣住了,手中的茶杯摔了个粉碎,关鹏震惊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三年来一直魂牵梦萦的女人就在眼前,他想冲上台去抓住女人的肩膀质问她,但她不能! 因为他是官,而台上的她是妓! 关鹏失魂落魄的看完了整出戏,戏散场了,他盯着她婀娜的背影渐行渐远,却没有勇气冲过去。 关鹏不知道,如果当时他足够勇敢,勇敢到叫出她的名字,给她一个拥抱,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是,关鹏没有。 女人默默的流着泪,泪水冲淡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冲淡了她对他心底仅存的一丝幻想。 女人缓缓走出大门,她的心里只有恨,她恨他,恨这个世道,她要让他永远饱尝失去她的痛苦,她要他的子子孙孙都生活在痛苦之中! 当夜,女人没有回到暖香阁,她只身一人去了那间他和她曾经的爱巢。 小楼依旧,只是荒草丛生。 当年,他弹琴,她伴舞,二人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她曾想过和他隐居山林,生一个或者几个孩子。 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如同昨日再现,女人心中的恨愈发浓烈! 女人很认真的把小屋收拾干净,认真的沐浴化妆,烛光摇曳,铜镜中女人的那张脸依旧美丽动人。 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滑落,露出胜雪的肌肤。 女人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了一身红色的嫁衣穿上,这是三年前她就准备好的,只为等他! 穿上嫁衣的女人美极了,就像落入凡尘的仙女。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女人凄惨一笑,拿出剪刀在手腕上重重一划! 鲜血霎时飞溅了出来,染红了女人身上那件红色的嫁衣! 女人摇摇晃晃的起身,站到了一张椅子上。 女人用手一抛,一尺白绫便挂在了房梁上。 女人颤抖着手系了个死结,然后缓缓把头伸了进去。 女人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屋,打量了一眼这个无情的世界,然后很果断的踢翻了椅子。 在女人临死前,发出了最后的誓言:她不求轮回往生,她要化作厉鬼,让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轰隆隆! 万里无云的夜空突然响起了晴天霹雳,寒春三月飘起了瓢泼大雨。 在这么一个雨夜,女人含恨而终! 当夜,暖香阁在大雨中发生了火灾,倾盆大雨竟然浇不灭熊熊大火,反而助长了火势,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暖香阁里面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画面到此终结,女人的故事讲完了。 我眼神复杂的望着面前这个受尽苦难的女人,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你把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杀了?” 女人很平静的点了点头,“我让他们在恐惧中死亡。” “那那个男人呢,我是说我的先祖关鹏。”我继续问道。 女人摇了摇头,“我没有再见过他。” “那你又是如何报复的?”我终于问到了整件事情最关键的点上。 女人看着我的脸,笑了,笑的很阴森,很可怖,只听女人用那森冷的声音说道:“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还让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你说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 我本能的摇了摇头,但感觉不对,又点了点头。 女人没有理睬我,自顾自的说道,脸上带着很诡异的笑,“我去找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也算他走运,不过他的妻子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我每晚都会去找她,她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有恐惧、有无助,她想把我赶走,请了和尚、又请了道士,但根本没用。最后,她疯了,挺着大肚子投井而死!不过,我仍旧没有放过她,我把她给吃了!” 听到这,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虽然我很想问她是如何吃了那个她的,但我终究没有问出口。 女人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阴阴一笑,继续道:“那个女人和关鹏还有一个儿子,本来我想把他也给杀了,但我思考再三没有杀了那个孩子,在我的帮助下,那个孩子不仅长大成人,而且还当上了大官。”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问道。 女人伸出舌头舔了舔猩红的嘴唇,道:“我要让恐惧世世代代流传下去,无论关家有多少个子嗣,我都会只留下一个,我要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被我杀死!我要让关家每一代人都饱尝痛苦!” 说完,女人在我面前肆意的笑着。 那笑声刺耳至极,就像夜猫子的叫声。 我猛地想起了大伯,辩解道:“不对,我父亲除了小叔还有一个大伯!” 女人冷冷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那个大伯是捡来的!” 闻言,我愣住了。 女人凑到我的身前,我想躲,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女人伸出手指,轻柔的划过我的脸,眼睛中带着一丝柔情,道:“你和他长得真是太像了,只可惜,这个几百年的游戏要在你这结束了!” 说罢,女人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张红润的樱桃小口在我惊骇的目光中越长越大。 我心中骇然,难道这个几百年的女鬼强大到可以生吃活人血肉了吗? 我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在那张足以把我整个头都吞进去的嘴巴落下来的时候,我的头猛地一偏,那张巨口擦着我的耳朵,一口咬在了我的右肩上。但让我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甚至连血都没有! 我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我的右肩,我的右肩竟然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我那条失去右肩的右臂就那么悬浮在空中! 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个人,那个人的身上的服侍我很是眼熟,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猛地一惊,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就是我自己! 第八章 关鹏(一) 我惊呆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像玄幻小说中写的那样灵魂出窍了?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已经死了,我现在也成了一只鬼! 不等我继续想下去,女人的头发突然暴涨,如一条条毒蛇一般紧紧的把我束缚在原地。 女人原本姣好的面容刹那间烟消云散,露出了一张极其恐怖狰狞的鬼脸,我终于明白女人刚才说的吃是什么意思了,眼下我也即将落得和我那些祖辈们一样的下场,我剧烈的挣扎,但我每动一下,女人的头发就会勒紧一分,我的眼前闪过一张张熟悉的脸,其中有我的父母、朋友,也有我心仪的那个女孩。 我发誓,如果我这次侥幸能活下去,我一定给那个女生表白! 但我突然意识到,就算这个女人不吃我,我也活不了了,我现在只是一只鬼!难道要玩午夜凶铃吗、 在我的脑海中闪过这些乱七八糟念头的时候,女人的嘴无限的在我眼前放大,那条猩红的舌头已经舔到了我的脸颊。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虽然不甘心,但我已经做好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缕金光不知从哪透了进来,紧接着响起了阵阵诵经声。 一个被金光笼罩的和尚盘腿坐在莲花台上,看着女鬼口诵真言:“女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无数莲花花瓣泛着点点圣洁的光辉从天上洒落,我就像一个掉在大海里的人突然看到眼前漂着一根木头,惊喜的叫道:“快救救我,我不想被吃掉!” 女鬼怒道:“哪里来的老秃驴,少管闲事!” 说罢,女鬼周身涌出一团黑雾,黑雾中闪过无数张脸,这些脸表情各异,有惊恐、有不甘、也有冷漠。 在这些脸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竟然是我奶奶! 我想哭,却发现脸上根本没有泪水。 金光如一道道涟漪一般扩散开来,黑雾一碰到金光就像阳光下的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终于看到了希望,不管能不能活,最起码不用被吃掉了! 但是,我显然是高兴的有点早了。 黑雾就像沸腾的开水,不断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只听女鬼大喝一声:“老秃驴,你给我下地狱去吧!” 随之,我看到了一只无比巨大的黑手如泰山压顶一般打在了那金光闪闪的丈八和尚身上。 四周的金光就像它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的来,突兀的消失。 噗通! 我听到门外一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然后我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大师,你不要紧吧?” 这是我父亲的声音,接着,我又听到了一个焦急的女人的声音:“大师,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的父母就在那两扇破旧的木门外面,但这两扇木门就像一道天堑鸿沟一般挡在了我们之间。 我想大声喊爸爸妈妈,但我的脖子被一缕长发紧紧的缠绕着,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尊金光闪闪的佛都不是面前这个女鬼的对手,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力量能制服这个女鬼。我心中无比焦急,我已经死了,为什么黑无常和白无常不来勾我的魂? 后来我才知道,女鬼因为怨念太深,吞噬了太过的魂魄,已经达到了鬼煞的境界,除非是她肯自行散掉身上的煞气,否则即便是鬼差也拿她毫无办法。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枚不算精致但却造型古朴的玉佩从门缝掉了进来。 女鬼循声望去,在看到那枚玉佩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 我立刻认出了那枚玉佩,它是我们关家的祖传之宝,曾一度戴在我的脖子上,最后被我装进一只木匣里。同样的,也是我的先祖关鹏送给女人的定情信物! 女鬼定定的盯着地上的玉佩,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头发也收了回去。 我感觉身上一松,当即向后飘了三米远,虽然我知道这不一定能起作用,但保持距离多少能给我心里带来一丝安慰。 这时,门外再次响起诵经声,刚才的丈八金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几乎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先祖关鹏! 我当即惊呆了,我的先祖死了好几百年了,难道也成了鬼煞,可以免受轮回苦? 这件事以后我才知道,玉器不仅可以做为装饰品,同时也可以养魂,但能用做养魂的玉石十分罕见,必须是质地上乘,且生长于风水上所说的龙眼上,这样的玉石吸天地之灵气,魂魄在里面可以寄居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而我家的这块玉佩虽然卖相不好,但的的确确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 关鹏没有动,静静的望着被黑雾包裹的女鬼,就像是几百年前在那间小屋那样。 女鬼看到关鹏的刹那,瞳孔猛地一缩,随着女鬼情绪上的变化,黑雾剧烈的涌动起来,眨眼便把关鹏吞没在了里面。 关鹏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依旧含情脉脉的盯着女鬼。 女鬼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黑雾收进了体内。 我只感觉眼前一花,女鬼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先祖关鹏的身边。 关鹏的魂魄比刚出来的时候更加虚淡了几分。 看着面前的女鬼,关鹏眼中满是柔情,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拂过女鬼的脸,道:“五百年了,你这又是何苦呢?” 闻言,女鬼的脸突然狰狞起来,黑雾重新涌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叫道:“五百年了,如果不是你当年辜负了我,我又何止于此!” 关鹏的表情十分痛苦,在黑雾的吞噬下,关鹏几乎变成了透明。 关鹏的脸色皆是哀伤,低低的说道:“玉儿,你错了,我并没有辜负你!” 闻言,女鬼怔住了,喃喃道:“你说什么?你没有辜负我?哈哈哈,你还以为我还会像当年那么傻,那么天真的相信你吗?” 女鬼的情绪急剧变化,黑雾在女鬼身后时隐时现。 “玉儿,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我不怪你,但我真的没有辜负你!” 我的眼前再一次如播幻灯片一样出现了一组画面。 第九章 关鹏(二) 依旧是那间小屋,关鹏穿上衣服,女人从身后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虽然没有回头,但关鹏能感觉到女人哭了。女人没有看到的是,关鹏脸上也满是泪水。 关鹏把家传玉佩递到女人手中,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屋子。他怕再待下去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关鹏回到家,告别了从小把他养大的姑父、姑母,和同乡一起上京赶考。 千里迢迢,路途遥远,除了赶路和睡觉,关鹏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读书上。他只是一介草民,而她是官家小姐,门不当户不对,他渴望一举多得状元,以此风风光光的娶女人过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发榜的那一天,关鹏得愿以偿,他被钦点为金科状元,并当场封了个五品官,比女人的父亲的官衔还要高,更重要的是关鹏今年也不过刚满二十五岁! 关鹏高兴极了,当他兴冲冲的从皇宫走出来,正遇到当朝宰辅,碍于对方是今科主考官的关系,关鹏随同一起去了相府。 宰辅在家中设了酒宴,并叫了相府千金和夫人一同作陪。 席间,宰辅大人亲切的拉着关鹏的手,道:“我欲把小女嫁给你,不知如何是好?” 相府千金虽然长得也是国色天香,但关鹏看都没看,便一口回绝了。 宰辅的脸当即变了色,等小姐和夫人进了内堂,宰辅勃然大怒道:“你以为你的状元是怎么来的?那是小女在国恩寺对你一见倾心,老夫爱女心切,这才点了你做头名状元,只要老夫一句话,别说你那个五品官的官位,就连你这状元也能免掉!” 关鹏双膝跪地,看着宰辅一字一度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晚生不做这个状元也就是了!” 说着,关鹏把头上的乌纱帽放在了身旁的矮桌上,然后大步离开了相府。 关鹏想当晚便离开京城,但他此时已是官家人,岂能说走就走? 还没能关鹏走到城门口,一队士兵已经把他押回了驿馆。 关鹏整整在驿馆呆了一个月,他心急如焚,却没有任何办法,无论他走到哪身后都会跟着兵丁。 这一天,宰辅找上了门,还不等宰辅说话,关鹏便果决的说道:“宰辅大人如果还是为爱女提亲而来,我看还是请回吧。” 这一次,宰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拿出了一封家书,道:“你的姑父重病缠身,恐不日便去了,望你能回去送一程,此乃人之常情,我虽然身为宰辅,但也不能强留你在此,儿女因缘天注定,你走吧。” 关鹏有些惊疑的说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宰辅点了点头,“马车就备在门外,皇上仁慈,特许了你五百两银子,我一并给你放在了马车上。 关鹏喜出望外,当即跳上马车。经过十几天的舟车劳顿,关鹏回到了生他养他的小县城。 关鹏先去了乡下姑父家,姑父已经死了三天了,关鹏终是没来得及看最后一眼。 关鹏在家守灵七日,姑父下葬当天,关鹏便直奔女人的家。 刚进大门,关鹏便看到院子里挂满了白色的绸缎,关鹏当下一惊,踉踉跄跄的来到内堂,从女人那个做县令的爹的嘴里,关鹏听到了一个噩耗,女人在一个月前因为小产已经死了! 为了让关鹏相信,女人的爹还把女人的灵牌拿了出来。 当看到木牌上石玉两个字的时候,关鹏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泪水如泉涌一般落了下来! 看到这,女人震惊了,她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因果竟然全部因为她的父亲! 关鹏捧着女人的灵牌走出了女人的家,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关鹏都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浑浑噩噩的以酒度日。 宰辅千金不惜自毁名誉、千里迢迢的追到了关鹏家,关鹏三番五次的赶她走,但她始终不走,默默的给关鹏洗衣做饭,照顾他的起居。 很难想象,一个侯门千金会忍气吞声的做这些事。 正所谓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终于,关鹏那颗冰冷的心逐渐融化了,他接受了宰辅千金,答应娶她,但却提出了个条件。 他只纳妾,不娶妻,他的正妻只能是灵牌上的哪个女人! 这个条件十分苛刻,尤其是对于一个宰辅千金而言。 关鹏的态度很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最终,宰辅千金屈服了,在那间破旧的茅屋里,二人拜了天地,成了亲。 这件事终是没能瞒过去,宰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二人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宰辅无奈之下只好认可了这个事实。 在宰辅的走动下,关鹏当上了一个不小也不大的官,日子过的很平淡,但关鹏始终没能忘记女人,时常会看着女人的灵位发呆。 直到三年后的那个晚上,关鹏再一次看到了戏台上的女人! 关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开始以为二人只是相像,但戏台上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都和三年前的那个她一模一样! 关鹏的心如翻江倒海一般,他想冲上戏台问个清楚,但他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他此刻是三品朝廷命官,而她却只是个妓!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冲上去问个明白,就算他可以不顾生死,但是她呢?那个怀有身孕的宰辅千金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办? 他,不能这么自私! 关鹏痴痴的望着女人在戏台上独舞,虽然隔着很远,但他依旧看到了女人脸上挂满的泪水。 女人走了,悄悄的走了,关鹏突然发了疯似的追了出来,但长街上空空荡荡的,哪还有女人的影子? 曲终人散,关鹏向戏班班主问清了女人的情况,没来得及换官服,关鹏便去了暖香阁。 但女人并不在暖香阁。 关鹏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径直朝那个小楼跑去,但他还是迟了一步,推开虚掩的房门,关鹏看到了女人渐渐冰冷的尸体。 关鹏如遭五雷轰顶,他含着泪把女人的尸体从绳套上取了下来,然后紧紧搂进了怀里。 女人的手里始终攥着那枚他送给她的玉佩。 事后,在关鹏的逼问下,宰辅说出了当年的事,原来,为了逼关鹏和自己的女儿成亲,宰辅逼女人的父亲演了那出戏,这也是为什么女人的父亲会弃官不做的原因。 得知真相后,关鹏大哭了三天三夜,然后抓着那枚玉佩选择了和女人一样的方法自尽了。 第十章 阴间(一) 关鹏痴痴的望着,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女人如遭雷劈,愣愣的站在原地,嘴里低声呢喃道:“原来,是我错了,我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关鹏想要靠近女人,但女人周身涌动的黑雾让关鹏望而却步,关鹏眼中满是柔情,道:“玉儿,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怪你,如果不是我当初执意上京赶考,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副模样。” 我望着这两个人,不,准确的说是两只鬼,心绪难平,因为一个误会,演变成了数百年的纠葛,无数人因此而死。 女人周身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我知道,女人已经放下了对我先祖关鹏的恨。 见此,我不由的松了口气,终于可以不被吃掉了。 但是,我很快便想到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我还能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吗? 我试着和地上的我的身体融合,但我立马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我竟然回不去了! 随着屋子里煞气的消失,一缕阳光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接着,两个人闯了进来,正是我的父母! 我就站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像看不见我一样,扑到了地上的那个我的跟前。 我大声的喊着爸爸妈妈,但他们根本听不见我的声音。 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 我的父母抱着我没有任何体温的身体,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心头满是酸涩。 这时,一个老和尚从门外也走了进来,我看到那个老和尚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面如金纸一般,想必就是他刚才在门外诵经。 我的父母看到老和尚走了进来,扑通一声双双跪在了老和尚身前,只听我的母亲哭着恳求道:“大师,求求你救救小东,求求你。” 我就站在我的母亲身边,拼命的挥着手,但一切都是徒劳。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今晚就是头七,至于能不能回来,贫僧不敢妄言,姑且一试吧,只要能躲过鬼差勾魂,你们的儿子就能活过来。” 我的父母一听有希望,急忙说道:“大师,如何能躲过鬼差勾魂?”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只能看小施主的造化了。” 我一听这话,当即气结,恨不得冲上去揍那老和尚一顿,什么叫全看我自己的造化? 却听老和尚继续说道:“你们先走需要办三件事,第一,找一盏油灯,到七七四十九户人家借油,记住必须是锅底油,每户人家一滴。其二,抓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毛色越向量越好,第三,找一只大黑狗,切记一定是全身没有一丝杂色的大黑狗,两眼之间的眉心要有白色的斑点最好。” 我的爸妈一一记下这三件事,然后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老和尚盘腿坐在地上的那个我的身前,口中念念有词,我突然感到有一股巨力拉扯着我来到了地上的那个我的身边。 老和尚闭着眼睛说道:“小施主,你回魂之时要记住三件事,一:无论发生任何事、不管谁叫你你都不要回头。二:你一定要紧紧抓牢那只大公鸡,千万不可掉下来,三务必在子时三刻也就是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到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老和尚是在对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真的看见我,但事关生死,我哪敢不用心去记? 我刚刚把这三件事记好,一个灰色的通道就从我脚底显现了出来,接着,我看到了两个在一些鬼片里经常出现的人物——黑白无常。 只见他们一个高一个矮,一个胖一个瘦,一个穿着黑色的官差服,一个穿着白色的官差服,黑无常拿着黑色的哭丧棒,白无常拿着白色的哭丧棒,这二位二话不说,拿着铁链把我锁了起来,然后像是没看见我的先祖和那个女人的鬼魂一样,转头跳进了灰色的通道。 我立马着急了起来,喊道:“你们干嘛只抓我啊,那不是还有两位吗?” 只听低胖的黑无常道:“他们一个是鬼煞,我们打不过,一个马上就要会飞破散了,我们辛辛苦苦的找他回来干嘛?” 白无常也在一旁抱怨的说道:“也不知人间那些活人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自杀,弄的地府现在超员,好多人都没办法投胎,最关键的是把我们哥俩的年假都给取消了。” 我一听,急忙带着一脸谄媚的笑,说道:“既然如此,两位大哥不如放我一马?让我回去,我一定给两位大哥多烧点纸钱,实在不行我在给两位大哥弄几个洋妞儿?” 闻言,黑白无常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咂了咂嘴,道:“放你回去是不可能了,即使我们放你回去,你也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不过如果你能兑现你刚才说的话,我们哥俩倒是能给你走个后门,发你一张贵宾卡,让你早点投胎。” “那个,两位大哥,如果我打你们一顿,是不是可以晚点投胎了?” 白无常瞥了我一眼,道:“先不说你能不能打的过我们哥俩,你只要敢动我们一个手指头,你就算是殴打官差,投胎做人你是别想了,先做几年猪啊狗啊什么的吧,” 黑无常瓮声瓮气的说道:“人间现在抓贪官,畜生道那边好像也满员了,想做猪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能下地狱。” 我一时气结,只能任凭他们把我带到一间巨大的候车厅。 我放眼望去,只见整片空间都是灰蒙蒙的,除此以外,和人间火车站的候车厅几乎没有什么分别。 黑无常把我领到一个窗口,我抬眼往上一看,只见几个大字出现在我眼前:轮回购票窗。 黑无常看了我一眼,说道:“小子,你乖乖的在这排队买票。” 我有些诧异的说道:“我没有钱啊。” “没事,我先给你垫上,反正你想上车至少还得等上个一年半载,等你阳间的亲人把钱送来了,你到时候再连本带利还给我。” 说着,黑无常把一张面值一百万元的冥币递到了我的手里,熟练的说道:“我这个是有息贷款,一天的利率是零点八个点。” 我无语,弱弱的问道:“大哥,你们这的通货膨胀这么厉害吗?一张车票需要一百万?” 黑无常淡淡的说道:“不是啊,一张车票一千块钱,不过我这贷款的最低限额是一百万,现在苹果十八都出来了,那个乔什么的,一年研发五六部手机,还贵的要死。” 说着,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黑无常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最新款的苹果十八。 第十一章 阴间(二) 黑无常按下通话键,一个虚拟的屏幕就出现在了我和黑无常的面前。 一片雪花过后,我们面前的屏幕里出现了一个身穿职业套裙的精致美女。 美女的衣服相当火爆,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只听那美女用甜腻腻的声音说道:“黑哥,我们苹果公司最近刚刚研发出了一款新式手机,超大屏幕、超长待机,支持无线远程通话,自带劲爆直播软件,可以缓解您寂寞的心灵,一口价只要九十九万九千八。” 黑无常有些为难的说道:“小丽啊,不是黑哥不支持你的工作,实在是黑哥手里这苹果十八刚买两天,而且最近黑哥手头有点紧,要不这样吧,等苹果二十一出来了我再买。” 那个叫小丽的美女扭了扭水蛇腰,抛了个媚眼,直看的黑无常打了个哆嗦,“黑哥,你就帮帮小妹吧,只要你肯买,今天我就是你的了!” 说着,小丽使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见此,黑无常当场答应,道:“妥了,哥就等你这句话,今晚我就去找你!” 说罢,黑无常给美女来了个飞吻,挂掉了电话。 我简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阴间也有潜规则? 黑无常像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不屑的说道:“不要惊讶,他们生前本来就是人,这个世界虽然比不上人间,但也相差无几。对了,把你手里那一百万给我,我给你点零钱,你这笔买卖我就不做了,唉,最近这房价真心贵,首付一出一下子回到了解放前。” 黑无常从怀里取出一张十万元的钞票,叹着气说道:“你这笔买卖黑哥我就不做了,到时候记得还我钱就行。” 说罢,黑无常一转身,钻进了人群中。 我四处张望了一眼,看到白无常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售票窗里面,正和里面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售票员打情骂俏。 这是阴间唯一的一个售票厅,一共有六列客车,分别对应轮回六道。 我看到前面一个哥们握着手里的车票,激动的叫道:“哈哈哈,下辈子我是一头猪,终于可以混吃等死了!” 我发现,除了我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哥们,大多数的鬼魂竟然一脸的羡慕! 这时,我身旁一个声音:“这年头,做人太难了,尤其是找老婆,没车没钱没钻戒还想找个好老婆,那几率简直比中五百万还低!” 我循声忘了过去,问道:“嘿,哥们,挺有感触啊,看你没比我大多少,你是怎么死的?” 那哥们回头看了我一眼,道:“我本来想找个老婆,后来发现太难了,然后我就发现其实同性才是真爱,然后我就来了。兄弟,要不咱俩拉拉一下?” 我笑着说道:“恭喜发财,一路走好,回见!” 然后我就果断的花了五万插了个队。 笑话,我可不想菊花爆满山!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了我。只见那女售票员用一个扫码仪器对着我扫了一下,有些惊讶的说道:“你叫关亚东?” 我点了点头,“是。” 那女售票员疑惑的说道;“你阳寿还有几十年,怎么提前来了?” 我一听,有门,喜道:“姐姐,那我是不是还可以回去继续做我的人?” 那女售票员白了我一眼:“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但是你这胎恐怕是投不成了。” 闻言,我大惊道:“这是为什么?” 女售票员说道:“这是地府的规定,凡是不到阳寿自杀轻生者一律下十八层地狱。” “姐姐,我不是自杀,我是被一只鬼勾魂了!”我急忙辩解道。 女售票员无奈地说道:“被鬼勾魂一律视作自杀,如果没做亏心事,鬼干嘛好端端的勾你的魂。” 听了这话,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我总不能说这是我先祖和他的老情人闹误会,一不小心我受到池鱼之殃吧? “好姐姐,你看看有什么补救措施没,大不了我不做人了,我也去当一头猪。” 女售票员看了我一眼,道:“看你一口一个姐姐的,我就给你查一下。” 说罢,女售票员在她那台电脑上调出了我关家的族谱。 突然,女售票员惊讶的说道:“关公是你祖先?” 我狐疑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 女售票员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急忙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西服的工作人员走到了我的面前,道:“您好,你是财神关公的后人,我们多有怠慢,请您随我去贵宾室等候,您可以任意挑选您下一世要投在什么样的家庭。” 说着,一边走,一边给我拿出了一个单子。 我简单的扫了一眼,我了个去,这上面最低贱的身份都是富二代! 地府也这么人性化了?可以靠关系走后门了?怪不得那么多人一出生就是含着金汤匙的! 我把单子递还给他,问道:“我想回阳间,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这个嘛。”对方有些为难的说道:“您阳寿未尽,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哦?此话怎讲?”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问道。 对方咳嗽了一下,道:“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如果上面同意了也是可以的,就比如唐太宗,他就是我们大老板给他多添了二十年的阳寿,这才多做了二十年的皇帝。” “那你们老板呢?凭我先祖的面子是不是可以重回阳间?” “您的先祖是财神又是武神,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问道。 “只不过我们老板带着小蜜出去度假了,我是没有权利办理这项业务的。” 闻言,我刚刚萌发的希望再次破灭。 看到我的样子,对方继续道:“不过呢,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我刚刚熄灭的希望再一次燃烧了起来,‘’什么方法? “沿着那条回魂路自己走出去。” 说着,对方给我指了指候车厅外被浓雾覆盖的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 我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会有危险吗?” “你说呢?”对方反问道。 我一时语塞,“看着就是雾大了点,好像没什么危险的样子。” “你知道那些雾是什么吗?” 我认真的摇了摇头。 “那是一只只迷失在回魂路上的鬼!” 第十二章 回魂 我心头一惊,如果外面的浓雾是一只只鬼所化,要想形成这么弄的雾气,那得需要多少鬼啊! 正说话间,只听候车室的喇叭突然响了起来“开往人道轮回的列车已进站,要上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公子,您要乘坐的列车已经来了,这是您的贵宾票,沿着这条通道往前走就能看到列车。” 说着,对方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闪着灰光的通道。 我极其不情愿的接过车票,在对方的注视下,我走进了通道。 到现在,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我走的很慢,但通道原本就不长,我还是走到了那团闪烁着灰光的门前。 我心里祈祷着那个老和尚能及时出手,可千万别等我进了轮回、投胎转世了才可是招魂、 我一脚迈入,只感觉眼前一花,我已经站在了月台上。 一个长相甜美的检票员看了我一眼,我把手里的票递了过去,那美女检票员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恭恭敬敬的说道:“关公子请上车,您的座位号是一车厢二号位。”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接过车票上了车。 一车厢是个豪华包厢,偌大的包厢只有是个座位,显得有些空旷。 此时车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这间包厢的座位号都是根据每个人的背景排的,我的祖先是武神关公,难道还有人比我祖先的来头更大? 我不禁暗自揣测起来,这一号座位的主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的走上来了三男一女四个人,身上都流露出一丝贵气。 这四个人在见到我之后神情都是一愣,大概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年轻。 又过了一会儿,除了一号座其他几个座位的主人都上了车,我心中更加的好奇,这一号究竟是何人竟然这么大的派头。 终于,在我望眼欲穿的注视下,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女人,这女人长得极其美艳,身段妖娆,脸上笼罩着不近人的寒意。 我心中不禁咋舌,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女人走到我身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坐到了一号座位上。 看着女人,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不是因为女人太过美艳,而是女人自然而然的散发出来的那一种气质,怎么说呢,就好像古代皇帝身上的那种气质! 我偷眼看了一下女人用两个手指夹着的车票,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只见车票上写着三个字:武媚娘! 我的天哪!她该不会是那位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女皇帝吧! 我想了想,十分有可能,不然也不可能坐在一号座位上。 但我又有些恍惚,武媚娘死了都有上千年了。怎么会今天才投胎转世?难道她死后一直留在地府?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多嘴去问,脑袋里想着一些从野史上看到过的关于武则天的宫闱丑事。 这么一个冰山美人真的如历史上写的那般放荡吗? 如果是,那么能和这位千古一帝***好也是一件幸事。正应了那么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列车驶向了前面的浓雾区。 渐渐地,除了我和武媚娘之外的几个人都开始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定娃娃亲,即便他们投胎也一定会生在富贵人家,生与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程。 我默然的看着,只要能让我重返阳间,让我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今生没有走完的路,我宁可不生在富贵家! 沿途的风景十分单调,除了灰蒙蒙的一片,就是见不到任何风景的浓雾。 正在我出神之际,身边的武媚娘突然对我说道:“如果你能重返阳间。请到李治的陵前替我捎句话,就说我武媚娘对不起他,如果来生再见,我一定真心待他!” 我看着武媚娘脸上出现的那一丝落寞,大概知道了她为何千年不投胎的根由。 我微微叹了口气,但转瞬又是一惊,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有可能重返人间的? 我低头上下打量着自己,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脖子上竟然多了一跟红线!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鸡鸣声! 紧接着,透过车窗,我看到了一只足有两层楼高的五彩斑斓的大公鸡! 看到这只大公鸡,我心中不由的一喜。 武媚娘看了我一眼,道:“快走吧,别忘了我交代你的事!” 我略一点头,抬起拳头狠狠的砸向了车窗。 只听咔嚓一声,看似坚固的车窗竟然被我砸烂了! 其余几人把落在大公鸡身上的视线移向了我,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同,有羡慕。有嘲讽,也有默然。 我抓住车窗上的横杆,一个纵身从破碎的窗户跳了出来。 从车上窜出来,我顿时感到一阵阴风,耳边响起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只听的我头皮发麻,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闪现在我面前,似乎想要把我撕成碎片。 我不禁恍惚起来,就在这时,耳边再次响起一声嘹亮的鸡鸣,震得身前的浓雾一滞,我的脑袋也瞬间清醒。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趴卧在了我的身边。 我知道事不宜迟,急忙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见我上来,大公鸡一抖翅膀,开始跑了起来,那速度简直赶上了波音七四七! 我双手紧紧的抓着大公鸡的脖子,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更多的是那呜呜咽咽、如泣如诉的鬼哭声。 我谨记老和尚的交代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没敢回头。 大公鸡不停的在浓雾里穿梭,有点像迷路,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 见状,我心中松了口气,驱赶着大公鸡向灯光亮着的方向冲去。 浓雾愈发的浓了,渐渐的,回魂路两旁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虚影,有步履蹒跚的老者,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儿。 我双眼紧闭,打定主意不去看。但就在这时,我的耳朵里突然钻进了一声娇呼。 这声音十分熟悉,好像是我那个班花朱红也就是小红的声音! 只听那声音抽抽噎噎的说道:“亚东,我好热,快,给我!” 这声音十分撩人,我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具赤.裸的身体。 我脑子当即就是一热,终究是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向后望了一眼,只见朱红不着寸缕,肤色白皙,半躺在地上对我舞首弄姿,那一对**在我眼前不停的跳跃!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朱红那魅惑的身段。 一道人影快速向我掠来,抓住了我的手腕,想要把我从大公鸡上扯下来,我鬼迷心窍的竟然没有任何反抗! 就在我将要从大公鸡上掉下来的时候,我耳边同时响起了两道声音,一个是老和尚的,老和尚念了一声佛号,而另一个竟然是画像上那个女人的! 随着女人一声“别回头”,一团黑雾打在了拉着我手腕的那个鬼影身上。 随着大公鸡的第三声长鸣,我终于回到了我自己身上! 接着,院子中传来了三声锣响。 我心有余悸的睁开双眼,看到了脸上淌满热泪的父母。 母亲把我拥进怀里,一直呼喊着我的名字,父亲默不作声的看着我,但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不比母亲的少! 母亲拉着我跪在老和尚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老和尚又念了一声佛号,叮嘱母亲用那只大公鸡给我熬汤喝之后,飘然起身离开了。 我对着那个画像上的女人张了张嘴,对了一个谢谢你的口型。 女人微微一愣,在我的注视下钻进了地上的那枚玉佩之中。 我的先祖关鹏已经不见了,想必是魂飞魄散了。 我心中感慨的看着父母为我忙碌着。 突然,我看到地上有两颗拇指大小的圆形晶状物,我好奇的捡了起来,刚一抬头,一黑一白两道鬼影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黑白无常! “你俩想干嘛!”我惊叫道。 这俩哥们儿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黑无常粗声粗气的说道:“记得抽空还我钱,苹果二十没几天也要发行了,我答应小丽再买一部的。” 白无常淡淡的说道:“你已经还阳了,我们不能把你怎样,但你违反了规定,必须付出点代价。” 我本能的问道:“什么代价?” 白无常道:“你看看你的右臂。” 我撸起袖子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有一个眼球状的纹身,我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你理应付出的代价,你现在已经是一个通阴人,不然凭你的肉眼凡胎怎么能看到我们哥俩儿?” “通阴人?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问道。 “你需要超度亡魂,也就是帮我们感化一些不愿意投胎、沉迷红尘中的鬼,当然,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可以消灭他们。你每度化一个亡灵,你右臂上眼球的印记就会虚淡一分,直到它彻底消失,你也就再也看不到鬼了。不过即使这样,因为你少了一魂,你这辈子仕途是无望了。” 听到白无常说我少一魂,我还有些吃惊,但听到最后一句话也就释然了,我原本就没打算当官,有没有都无所谓。 “如果我没有按你们的要求去做呢?” “那么这颗眼球的颜色就会越来越深,甚至会滴出血来,到那时候不仅你会死,就连你的父母也会受到连累,并且永世不得超生!” 闻言,我一惊,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好了,我们走了。” 说罢,这俩哥们儿转身就想走。 我当即拦住了他们,“我又不是道士,怎么度化亡灵?” 白无常从怀里摸索了一阵,随即掏出了一把黑色的塑料枪“呐,你就用这个,一般不厉害的鬼,你打一枪他们就魂飞魄散了,不过那样一来,你的度化效果会降到最低。” 我接过玩具枪开始把玩,直到他们走了我才想起来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什么叫对付一般不厉害的鬼?如果碰到比如画像上女人这个级别的鬼我该怎么办?” 我试着扣动扳机,特喵的,只见一条水柱从枪口笔直的喷了出来! 第十三章 娃娃(一) 在我回魂后的一个星期,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如我预料中的一样,很烂,不过父母却没有说我,无奈之下,我报考了一个连三流学校都算不上的大学。 当天我就给朱红打了个电话,电话里,朱红显得很高兴,她的成绩一向很好,这次高考又是超水平发挥,她被一所北方的国内重点大学录取了。 听了我的成绩之后,朱红一阵默然,缓缓说道:“关亚东,我舍不得你!” 我心头一阵感动,说道:“朱红,我也舍不得...我自己!” 闻言,朱红愣了几秒,然后随着她说的一声“去死”,电话被挂断了。 重点大学有重点大学的好处,不入流大学有不入流大学的优点,我上的这所大学在南方,学校里不仅美女如云,而且课业相当轻松,一堂课能有十个人听讲老师就要念阿弥陀佛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有时间兼职做一个网络编辑。 往事如流水一般划过的我脑海,正在我出神的时候,挂在电脑上的qq突然闪了一个弹窗,我移动鼠标点了一下,赫然发现我的邮箱里多了一封私信,我心想可能是哪个人给我发的广告之类的漂流瓶。 我随意的点开,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血红! 我心里一惊,定眼看去,只见这封私信的背景是一片流动的血水,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如下: 陈飞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长相虽然算不上英俊,却很耐看,一个月的工资也有三四千,这样的工资在陈飞那个三四线小城市算的上很不错了,按理说像陈飞这样踏实能干的年轻小伙应该不难找到女朋友,但因为陈飞从小在一个单亲家庭长大,性格十分内向,即使有喜欢的女生,因为内心的羞涩彼此总是错过。 陈飞今年二十六岁,和正常的年轻男性一样,他也会有生理需要,但因为他性格上的原因,他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一些岛国大片自己解决。 这一天,陈飞在浏览一个****的时候,无意间被上面的一则广告吸引了。 那是一个充气娃娃的广告,看着那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娃娃陈飞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不在人世的母亲。 陈飞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他有一点恋母情结,所以他喜欢的女生年龄普遍比他大三四岁。 看着广告上的那个充气娃娃,陈飞从抽屉里取出了过世母亲的照片。 两者一对比,还真有点相像! 陈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迷恋,他当即拨通了广告上预留的那个订购电话。 经过三天漫长的等待,快递小哥终于把一个纸盒子交到了陈飞手中。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陈飞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工作一向严谨的他一连犯了好几个小错误,同事看到陈飞这个样子,不禁打趣道:“小陈啊,是不是谈恋爱了?” 陈飞没有吱声,只是脸上多了些羞涩。 刚下班,陈飞推却了同事一起吃饭的邀请,火急火燎的捧着盒子回了家。 陈飞在市区租了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虽然小了点,但住陈飞一个人是足够了。 陈飞迅速的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连撕带扯的把包装盒打了开来,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瘪着的充气娃娃。 陈飞用里面自带的打气筒给娃娃充满气,一个丰满的熟.女娃娃就出现在了陈飞眼前。 不得不说,某岛国制作的充气娃娃质量上没得说,就连形象、肤色也跟真人一模一样。 陈飞看着床上躺着的充气娃娃,越看眼神越是迷离,陈飞用手轻轻摩挲着娃娃的脸,嘴里低低的呢喃道:“妈!” 陈飞一下子扑到了娃娃身上,疯狂的亲吻着娃娃的脸颊。 陈飞越亲越是动情,自然而然的有了生理上的需要。 陈飞双眼通红,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再一次的趴到了娃娃身上。 那一晚,陈飞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直道筋疲力尽这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陈飞起了一个大早,回想起昨夜的荒唐事,陈飞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暗骂自己是畜生,竟然做那个事的时候幻象自己的母亲! 陈飞抱着充气娃娃一起洗了个澡,出门前,陈飞还是忍不住亲了娃娃一口。 自此以后,陈飞更是以各种理由推掉同事聚会,他要把自己的时间留给那个充气娃娃。 跟娃娃相处久了,陈飞越来越觉得这个娃娃似乎有了生命,虽然它仍旧不会说话、不会吃饭,但除此以外,和一个人完全没有两样! 渐渐的。陈飞变得更加孤僻,除了上班,其余时间几乎都是跟娃娃一起度过。 直到陈飞母亲忌日那一天,陈飞发现娃娃脸上的表情竟然变了,而且当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陈飞母亲的忌日是每年阴历的七月十五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 陈飞很爱他的母亲,他特地去附近山上的寺庙买了上好的香烛。 陈飞跪在母亲的遗像前,点燃了一把犀角香和一大摞纸钱。 房间里烟雾缭绕,泛着淡淡的幽香。 陈飞跪在地上默默的流着眼泪,桌子上的蜡烛轻轻的摇曳着,就在这时,陈飞突然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很低、很细,陈飞摇了摇头,只当自己太过想念母亲而产生了幻听,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断断续续的出现在陈飞的耳畔。 白炽灯也在这时忽闪忽灭起来,整个房间顿时笼罩上了一股阴森的氛围。 陈飞大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依旧叫着陈飞的名字。 陈飞直起身,慢慢的走近了放在床上的娃娃。 不知是香烟太多的缘故还是陈飞精神恍惚,朦胧间,他看到娃娃脸上竟然洋溢着一丝诡异的微笑,而那声音赫然便是从娃娃的嘴里发出来的! 陈飞虽然心惊,但没有怕,女人的声音很像儿时母亲呼喊他名字的声音! 陈飞大着胆子问道:“妈妈,是你吗?” 娃娃脸上的笑容慢慢扩大,在陈飞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娃娃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并一步一步向陈飞走来! 第十四章 娃娃(二) 陈飞惊叫一声,饶是他的胆子大,也被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充气娃娃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蹲在陈飞身边,轻轻的抚摸着陈飞的脸颊,柔声道:“小飞。你在害怕什么?我是你妈妈呀!” 说着,充气娃娃咬着陈飞的耳朵,缓缓的吹了口气、 陈飞浑身一震,双眼更加迷离,痴痴的念叨着:“妈妈...妈妈...” 充气娃娃一件一件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陈飞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赤着身子的完美女人。 陈飞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女人抓着陈飞的手,脸上爬上了两朵红霞,细声细语道:“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抱着妈妈到床上去!” 陈飞一个激灵,眼中满是欲火,低吼一声,把女人压倒在了床上。 陈飞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外面已经大亮。陈飞狐疑的看了看屋子,发现自己衣衫完整的抱着那个娃娃,“难道那只是一场春梦?” 如果是,这未免太真实了一些。 陈飞想不明白,缓缓摇了摇头,从床上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卫生间胡乱的洗了洗脸,陈飞没有发现,放在床上的充气娃娃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陈飞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向公司走去,刚走进大门,迎面碰上女同事刘姐,刘姐上下打量了一眼陈飞,惊奇的说道:“小陈啊,一夜不见,你怎么好像变白了,快告诉刘姐你用了什么化妆品,回头我也去试试。” 陈飞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答道:“我从来不用化妆品啊。” 刘姐围着陈飞看了一圈,皱着眉头道:“感觉你好像哪里变了,听说你找了个女朋友,可要注意身体啊,那个事做太多对身体不好。” 陈飞尴尬的笑了笑,心道:“难道真是最近纵欲过度了?” 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办公室,陈飞却打定主意回家把那个充气娃娃收起来。 陈飞没有坐到自己的座位,而是来到小张的办公桌前,道:“哥们儿,好几天没有一起吃饭了,今晚我请客,你跟大伙说说。” 小张瞥了陈飞一眼,嘿嘿笑道:“怎么突然转性了,是不是让你女朋友掏空了,想休息几天?” 说着,一巴掌打在了陈飞的肚子上。 小张打得并不重,但陈飞却大叫一声,弓着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小张以为陈飞是再跟他开玩笑,拍了拍陈飞的后背,道:“哥们,不会这么逊吧?这才几天啊,就有****的先兆了?” 陈飞疼的直吸凉气,看着陈飞头上的大颗大颗汗珠,小张这才慌了神,急忙请了半天假带着陈飞去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 医生给陈飞做了个全身检查,除了血糖有点低,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嘱咐陈飞要多注意休息。 陈飞在医院躺了半个小时,疼痛感就消失了,小张出去买了些水果,回来看到陈飞已经没事了,舒了口气道:“哥们,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哥知道做那个很舒服,但你也要悠着点。” 陈飞尴尬的点了点头,但昨晚自己并没有....难道是那个梦? 陈飞心里一惊。 吃过午饭,二人打了个出租车一同回了公司,因为请了半天假,下午的工作量就相对有些多,很快的,陈飞便把上午这个小插曲忘到了九霄云外。 刚一下班,小张就和三个同事站到了陈飞的办公桌前,陈飞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道:“走,明天是周末,今晚咱哥几个不醉不归!” 说罢,五个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一家小饭店。 五个人点了八九个菜和一箱啤酒,小张掏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当着几个人的面按下了关机键,把手机放在桌子上,道:“哥几个,把你们的手机也掏出来,不管今天谁找你们,都让他们一边儿玩去!来来来,喝酒!” 说着,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陈飞应了一声,刚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机便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小张看了一眼,打趣儿道:“是不是你女朋友打的,三个字:不去接!快关机。” 陈飞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从自己租的那个房子的座机打过来的! 陈飞一阵狐疑,那个座机他已经停了半年之久,是谁给他又交上了钱? 难道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父亲,那他来之前怎么也没跟自己说一声? 张想着这些,来电铃声突然没了。陈飞刚松了一口气,那个电话再一次打了过来! 小张耸了耸肩,“还愣着干嘛,快接啊,肯定是你女朋友等不及了,你跟她说一下,你今晚可是哥们几个人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陈飞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可能是我爸打来的。” 陈飞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却突然挂断了。 小张也感觉有点不对劲,说道:“不会是你爸出什么事了吧?” 陈飞皱着眉头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他也没说要来啊。” 小张叹了口气,道:“要不你还是回去看看吧,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陈飞也感觉很奇怪,略一点头,抱歉的说道:“哥几个,真是对不住,改明儿我在给大家补上,这次算我的,我把钱给哥儿几个放这。” 说着,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张大票。 在几个人的笑骂声中,陈飞走出了饭店,伸手在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径直朝家赶去。 一路上,陈飞越看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越感觉不对劲,自己的父亲明明有手机,为什么会用座机给自己打电话? 正想着这些,出租车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这个小区在十年前算得上是一个高档小区,到现在多少有些破旧,还经常会发生断水停电的故障,物业检查了好几次也没查出个究竟。原先在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一些人实在受不了了,就搬离了这个小区,所以这个小区的住户并不多。 陈飞住的单元楼位于整个小区的最后面,一眼望去,整个小区黑漆漆的一片,陈飞嘟囔了一句:“草,怎么又停电了。” 陈飞快步走到自己的那栋单元楼下,抬头一看,不由的一惊,自己家竟然有烛光从窗户透了出来! 难道自己的父亲真的来了? 陈飞抹黑爬上三楼,顿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陈飞嗅了嗅,好像是从自己家飘出来的,难道是父亲在给母亲上香? 陈飞不再迟疑,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昏黄的烛光微微摇曳着,整个屋子都充斥着那股淡淡的幽香,因为刚刚点过香的缘故,整个屋子显得有些乌烟瘴气。 陈飞眯着眼扫视整个屋子,并没有发现父亲的影子,不由的出声叫道:“爸,是你在家吗?” 陈飞一连叫了几次,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陈飞心里顿时一紧,就在这时,只听吱呀一声,他的卧房门开了,从里面竟然走出来了一个女人! 第十五章 娃娃(三) 一  陈飞怪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次他看的真真切切,走出来的这个女人确确实实就是他买的那个充气娃娃! 一个充气娃娃怎么会像一个大活人一样来回走动呢? 陈飞脑袋里马上出现了一个字——鬼! 想到这,陈飞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是谁...你...别过来!” 女人脸上带着媚笑,摇曳生姿的走到陈飞面前,冰凉的食指划着陈飞的脸颊,轻声道:“你在怕什么?难道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 陈飞的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哆哆嗦嗦的向后退去,但很快就咚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陈飞又是一惊,这门是什么时候关上的? 陈飞不及细想,那女人又贴了上来,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你想去哪啊?干嘛要躲着我,来嘛,和昨晚一样,来,要我!” 说着,女人脱掉了身上的外衣,露出大片雪白。 女人的双眼始终盯着陈飞,陈飞发现女人的眼睛格外深邃,两个漆黑的瞳孔就像两口黑洞一般,陈飞越看视线越是模糊,不知什么时候,陈飞停止了挣扎,如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的站了起来。 “来,把我抱到卧室。” 女人的声音很飘忽,又像是就在耳边,陈飞身体一颤,听话的把女人抱了起来。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女人媚入骨髓的呻吟! 陈飞整整三天没去公司了,打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 小张一下班就直接来了陈飞的家,敲了好几下门,陈飞这才从里面把门打开。 一股浓烈的香味从里面飘了出来,直呛得小张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说哥们,你在家干嘛呢?” 说话间,小张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陈飞,顿时被陈飞现在的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 只见陈飞比起几天前明显瘦了好几圈,像极了一具木乃伊干尸,脸色苍白如纸,眼睛上还盯着两个黑漆漆的熊猫眼。 小张诧异的问道:“我说哥们,你这几天没吃没睡吗?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陈飞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露齿一笑,小张顿时被吓得咽了口涂抹,结结巴巴的说道:“哥们,你还是别笑了,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快,让我进去。” “好,正好我们正在吃晚饭,要不你也来吃点?”陈飞干巴巴的说道,端起一个盛满香灰的盘子说道。 小张惊道:“你不会是要我吃这个吧、” 陈飞嘿嘿一笑,道:“是啊,这是我妈妈给我做的糖醋鲤鱼,很好吃的,不信我吃给你看。” 说罢,还不等小张阻止,陈飞抓起一把香灰塞进了自己嘴里。 在小张惊骇的目光中,陈飞有滋有味的咀嚼了起来,直看的小张一阵头皮发麻! 正在这时,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小飞,快来吃饭,妈妈给你把饭做好了!” 说着,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小张一看到那个人影,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断,惨叫一声,转身就冲下楼梯,脚下一滑,直接从三楼摔到了一楼,摔得满头满脸都是血,但小张却浑然未决,立刻爬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大叫:“鬼啊!”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了。 我看着故事最后画着的那个充气娃娃,心里不觉的一跳。 怎么说呢,那个充气娃娃画的太逼真了,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立刻从对方的ip查到了对方的地址。 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地址离我们学校很近,大概只需要步行十五分钟就能到。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上我那个单肩包,走出了宿舍。 说实在的,我心里还真有点紧张,那个地方还说不定真有一只鬼在等着我。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低声祈求道:“先祖啊,你一定要保佑我。” 我裹紧了身上的风衣,一步一步向故事里的那个小区走去。 我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小区的门卫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正低头看着报纸,并没有看到我走进小区。 整个小区黑漆漆的,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亮着灯。 我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那栋单元楼下。 我抬头往三楼的窗户一看,果然,有微微烛光透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白无常交给我的那把塑料手枪,楠楠道:“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喷出水来啊!” 我又给自己壮了壮胆,咬牙钻进了楼道。 刚上到二楼,我就闻到了一股极浓的香味。 我嗅了嗅,还真是犀角香,我暗骂了一声,那个男的也真是自己作死,点什么香不好,非要点犀角香,不知道点这种香可以招鬼吗? 我一手拿着枪,一手抓了些糯米,心想,等会开了门,我先给他扔一把糯米上去,管它是什么东西,先把它震慑住再说。 打定主意,我上到三楼,还没敲门,我又觉得有些不妥,糯米好像是对付僵尸的,这个不行,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瓶子,里面装着一些暗红色的液体,这是我找了好几个菜市场才买到的黑狗血。 我拧开瓶盖,拎在手里,顿时又觉得不妥,万一那只鬼先上来攻击我怎么办? 我把塑料瓶放在地上,从包里摸出几瓣儿剥好的大蒜,一把塞进嘴里嚼了起来,辛辣的感觉让我眉头一皱,我并没有咽进去,而是含在嘴里,我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我鼓着嘴,重新拎起地上盛有黑狗血的塑料瓶,用持枪的手敲了敲门。 我闪身躲在门边,全身戒备的盯着那扇门。 过了大概五分钟,门没有开,我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开门,我不禁暗想,难道没有人? 我的嘴已经鼓的有些酸疼,正在我准备走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 看到那个开门的人之后,我咕咚一声,直接把我含在嘴里的蒜水给咽了进去,直呛得我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 面前这人哪里还有半点人的样子? 第十六章 娃娃(四) 一  眼前这人比故事里描写的更加渗人,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两个黑眼圈只看得我全身冰凉。 那人并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门口,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我。 我缓了口气,道:“哥们儿,你让开,你房间里有只鬼,我是来救你的。” 说出这句话,就连我自己都有点发虚,但让我意外的是,那个男人并没有动,如一尊石化的雕像一般堵在门口。 我大着胆子上前一拍,那个人竟然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黑血顺着他瞪大的眼睛流了出来。 这个人竟然死了! 我越过地上的尸体,缓步走进房中,我刚一进来,身后的门咔嚓一声居然自己关上了! 我向后看了一眼,刚把头转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女人,不应该说是女鬼站在了我的面前! 这女鬼长得极其美艳,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皱着眉头问道:“是你把他给害死了?”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居然也能问出口,我当即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女鬼却说道:“不是我把他害死,而是他自愿把阳气给我。” 闻言,我当即怒道:“放屁,不是你蛊惑他,他又怎么会上当?” 说话间,我一杨手,塑料瓶里的黑狗血朝着那女鬼泼了过去。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女鬼速度奇快,一下子就躲开了。 女鬼半躺在沙发上,露出笔直而修长的美腿,用一种极其妩媚的眼神看着我,娇媚的说道:“你难道就这么忍心的想要杀死我吗?来吧,压到我身上,我会让你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房间里充斥着犀角香的味道,女鬼不停的在我眼前晃动,我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目光涣散的盯着那个女鬼。 女鬼离我越来越近,不住的往我耳朵里吹气,我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任由女鬼一件一件的脱我的衣服。 一个柔软的身体钻进了我的怀里,女鬼咬着我的耳朵,轻声细语道:“来,把我抱到床上去。” 我缓缓的抬起了手,女鬼双手勾着我的脖子放肆的放声媚笑,声音尖锐无比,直欲刺穿人的耳膜。 就在这时,我突然动了,我猛地向后一倒,顺势打了个滚,然后捡起地上的那个装着黑狗血的塑料瓶,把里面仅剩的一点黑狗血泼到了那女鬼的身上,随着女鬼一声凄厉的惨叫,我拾起掉在衣服上的塑料枪,对准女鬼就开了一枪。 这一次塑料枪里没有再喷出水,而是一束黑色的光。 黑光射中了女鬼的身体,如一滩墨汁缓缓流动,随着女鬼的惨叫,女鬼的身体如掉进强硫酸里一般,被化成了一股股黑色的气。 看到女鬼被自己彻底消灭,我不由的松了口气,对着脖子里的玉佩道:“那个,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音,过了许久,我才听到了一声冷哼,还有戏谑的声音:“你确定你是来度化这只女鬼,而不是来成为她点心的?” 我尴尬一笑,“那个,过程嘛,不重要,关键是结果,这可是我干掉的第一只鬼!”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我胳膊上的那个眼球图案,特喵的,似乎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嘛! 我不由得有些悻悻然,突然,隐隐的,我似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有一具尸体,万一被人看到,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急忙穿好衣服,拎起地上的单肩包,打开房门就向楼下冲去。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一直躺在床上的充气娃娃此时突然站了起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有意思,竟然是个通阴人,不过那个玉佩里的东西似乎更有意思。” 我一口气跑出了那个小区,门卫室里的那个老大爷见我神色慌张,死死的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刚长出了一口气,玉佩里的那个女人却忽然说道:“不对,快回去!” 我一愣,“什么不对?干嘛要回去?” “自从我进了那间房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男的至少死了也有三天了,凭那个女鬼的道行,她根本不可能操纵一具尸体,而且我感觉里面似乎从始至终就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而且你没觉得你收到的那封私信很奇怪吗?你觉得一个死了三天的人有可能给你发私信吗?” 听女人这么一说,我当即也觉得整件事情十分蹊跷,刚才又发生的太突然,没来得及细想,冷静下来再看,我不觉得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当下不敢迟疑,在门卫老大爷的注视下,我再次冲了回来,让我惊骇的是,三楼的那个房间此时已经烧了起来! 浓烟滚滚,火势滔滔,看样子想要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我叹了口气,准备往回走,刚走出去几步,我又猛地停了下来,转身,抬头,往上一看,只见三楼的窗户口正站着一道人影! 我一呆,眯起眼睛仔细的看了一会,我不禁愕然,那个分明就是先前躺在床上的充气娃娃! 大火很快就把房间里的一切都吞没了。 我有些失落的往回走,女人说的没错,这件事的背后一定还有阴谋,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一闪,这一切的根由似乎就是因那个充气娃娃而起,这样一来,那个送充气娃娃的快递小哥或者卖出这个充气娃娃的人就很有可能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只是可惜,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所有的线索已经随着大火消失了。 我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三四辆消防车冲了进去。 我沿着来时的路向回走去,虽然这次成功的把那只女鬼给消灭了,但我心里根本开心不起来,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一张无形的大网里,但我又根本弄不清对方的目的。 我叹了口气,索性不去想那些东西。 在夜深人静的夜里,你的身旁是否也有这么一个逼真的充气娃娃,如果有,请小心,它,说不定正悄悄的注视着你! 第十七章 迷魂旅舍(一) 一  我简单的吃了些晚饭,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的死党彭辉已经回来了。 我们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除了我和彭辉,另外两个分别叫王大力和许天祥。 其中,王大力是我们四个中年纪最大的,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听说整整留了三年,可见这个智商啊,真是令人捉急。不过王大力名字虽然普通,但家里却很有钱,用王大力自己的话就是从来没坐过一百万以下的车!因为这个原因,王大力桃花运不断,刚上大学的第二个星期就找了一个大三年级的学姐当女朋友,把我们三个看的那个——恨啊! 许天祥是我们四个人中除我以外最帅的,那个,可能还要比我帅那么一点...吧,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特喵的他也在王大力之后找了个校花做女朋友。 这俩哥们儿自从找了个女朋友之后,就时不时的在我和彭辉面前秀恩爱,动不动就撒一堆狗粮,尤其是那个万恶的王大力,开学不到两个月,就和四个女生传出了绯闻,可谓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 彭辉呢,家境普通,人也长的普通,身高一般,就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不过呢,在彭辉这个平凡人的身体里却埋藏着一颗猥琐的心,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彭辉都会躲在被窝里摇一摇。 我看到彭辉在宿舍一个人吃泡面不由得疑惑起来,走到他面前,道:“你今天不是去见网友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不会是个快枪手吧?” 彭辉淡淡的扫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网络了,特喵的,你能想象一个满身肌肉的大汉一脸妩媚的踩着高跟鞋,细声细语的跟你说话吗?” 闻言,我刚喝进嘴里的水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吐了彭辉一脸。 我一边拿毛巾给彭辉擦脸,一边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大汉?那照片上那个美女是谁?你们不是天天语音吗?” 彭辉一脸忧愤的说:“那个照片是他女儿的,他天天是跟我语音聊天...” 我急忙止住彭辉的话头,有些厌恶的说道:“那你们天天晚上还吧唧吧唧的亲个不停。” 彭辉吸了口凉气,“别提了,我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怜悯的看了彭辉一眼,道:“那你是怎么跑回来的?你后门不会...不保了吧?” “呸!你想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趁他洗澡的时候流出来的,特喵的,他还想拉着我洗鸳鸯浴,我是那样的人吗?好了,不吃了,想想就反胃。” 说罢,彭辉踢掉鞋子靠着枕头躺下,又开始摇晃起了手机。 我哑然,道:“你不是说不相信网络了吗?怎么又在那摇开了。” 彭辉转过头,用极度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缓缓的说道:“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真善美这样的东西的,所以,我要给网络一个机会,我就不信了,还摇不到一个美女!我要成为继王大力、许天祥之后第三个脱单的人!” 听彭辉提起王大力和许天祥,我问道:“他们俩干嘛去了?” 彭辉头也没抬的说道:“不知道,王大力好像又找了个女朋友,出去风流了吧,许天祥应该在音乐室。” 我看着彭辉道:“好吧,那祝你好运,早点脱离五姑娘的魔掌,对了,我给你提个建设性的意见,你这次一定要记得先视频!” 彭辉想了想,认真的看着我说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到时候你得帮我、” 我笑道:“你就不怕那个妹子最后看上我?” “嗯,这个很有可能,看来要想个别的什么方法。” 我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中毒太深。” 我径直坐到电脑前,熟练的打开电脑,登录qq,刚一上qq就有个弹窗亮了起来。 我顺手点开,赫然又是一封私信,上面是一个黑色骷髅头的背景,看上去有些吓人,信的最下面居然还是那个充气娃娃的图案!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要去查对方的ip地址,谁知电脑突然一黑,无论我怎么按都无法开机。 彭辉看我一个劲的捣鼓电脑,走过来一看,说道:“哥们别折腾了,你的电脑中病毒了,重新装个系统吧。” “那我这里面的资料、数据不是全没了?” 彭辉耸了耸肩,“那也没办法啊。” 正说话间,王大力吹着口哨走了进来。 彭辉有些惊奇的问道;“咦,大力,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是不是不行了?” 说罢,彭辉一脸坏笑的看着王大力。 王大力撇了撇嘴,道:“什么啊,我和娜娜刚走到一个商场门口,余丽莎正巧从里面走了出来。” “然后呢?”彭辉道。 “然后我就回来了。”王大力耸了耸肩道。 “我说的是你那两个女朋友。” “哦,她们啊,现在应该还在掐架吧。”说着,王大力从兜里掏出一个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我皱眉道:“大力,你不去看看吗?这么做似乎有些过了。” 王大力却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过分的,你觉得她们真的是因为爱我才打起来的吗?说到底,她们只是为了我兜里的钱而已,就像我妈当初一样!” 说罢,王大力一口把烟吐掉,用脚狠狠的踩灭了。 我和彭辉互相对视一眼,终究没在说下去,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正在这时,许天祥提着一把吉他推门走了进来。 许天祥看了我们三个人一眼,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说实在的,许天祥真的很帅,面若冠玉,身材挺拔,尤其是笑的时候,给人一种如太阳一般的暖意。 “正好,你们三个都在,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说。” 闻言,我们三个齐齐看向许天祥。 “什么事,你说。”我说道。 “这个周末你们有空吗?我和菲菲要去迷魂旅舍住两天,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我本想拒绝,笑话,我也没有女朋友,去那儿干嘛、 这时,彭辉突然惊叫道:“什么?你说要去哪?迷魂旅舍?” 第十八章 牧魂旅舍(二) 一  彭辉的大叫吓了我一跳,原本拒绝的话被我生生的咽了回去。 彭辉继续说道:“我说,有没有搞错,那地方可是闹鬼的啊!” 闻言,许天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个,我也在网上看到过,所以我才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去。” “这么多好玩的地方,干嘛非要去那里?”彭辉问道。 许天祥尴尬的说道:“菲菲不相信我是真的爱她,说只有跟她在迷魂旅舍住一晚上才能看出我的真心。” 他俩的对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不由得问道:“那个迷魂旅舍是怎么回事?真的闹鬼吗?” 彭辉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亏你还兼职做灵异类的网络编辑,连迷魂旅舍都没听说过。呐,你看。” 说罢,彭辉熟练的点开百度,然后打上了迷魂旅舍四个字,我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些关于迷魂旅舍的报道。 迷魂旅舍就位于我所在的这个城市的郊区,二十年前,这个城市没有大规模拆迁的时候,迷魂旅舍所在的位置相当的好,可以说是生意兴隆,但不知怎的,在那年的十一月份突然发生了一场大火,把那座三层楼的旅舍烧成了灰烬,听说死了不少人。 后来,有人看中了那里的地段,在原来的地基上重新盖了一栋四层楼的酒店,也就是现在所说的迷魂旅舍。当然,修建之初,并不叫这个名字,至于叫什么手机上没有显示。不过听住过的人说,每年的十一月份那栋酒店就会传出莫名的脚步声,还有嘎吱嘎吱的床声,十分吓人。 再然后,市内规划,那个地段也就逐渐荒废了,不过却成了探险爱好者和灵异爱好者们的天堂,每年都会吸引不少的人前去体验。 我看百度上说的这么玄乎,心中一动,不由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当即举手表态,道:“这个听起来就很刺激,我去。” 王大力沉默了一挥,也开口说道:“我也去。” 彭辉看着我们三个人,咬牙道:“既然你们都去了,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许天祥脸上一喜,道:“哥们儿,真是谢谢你们了。” 商议已定,许天祥和王大力都出去打电话去了。 我静静的躺在床上,脑袋里想着今天傍晚的事,看来度化鬼这件事听起来简单,做起来还真是挺有危险,如果不是玉佩里那个女人危急关头把我从那种幻境中叫醒,我还真的栽到了那个女鬼手中。 看样子,我得拜个师学个艺,不然小命说不定哪天就真交代了。 想到拜师,我又犯难了,救我的那个老和尚倒是有些道行,当我不能为了度化鬼把自个儿度入空门吧,到时候我爸妈不得扒了我的皮? 要不然去山上找个道士,学几天道术? 但去哪座山好呢?现在的骗子这么多,真心想学个艺还是有些难度。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你不如去你家祖宅瞧瞧,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我一听,有些疑惑道:“能有什么发现?” “我也不确定,不过你的先祖关鹏曾经跟我提过,你家祖宅的地底下埋着一个匣子,里面有一些竹简,写的都是些捉鬼降妖的东西。” 我惊道:“真有这样的东西?不对啊,我爷爷家不管哪个犄角旮旯我都翻过了啊,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没听我爷爷提起过。” 女人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你爷爷家,是你们关家的祖宅。” “关家祖宅?我怎么不知道。” “等这件事了了,我指点你去,几百年过去了,那里想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我心里腹诽,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难不成我的祖先关二爷还真留下了什么东西? 想着这些东西,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离周末还有两天的时间,在这两天里,我好好的准备了一下,尤其是黑狗血,带了整整三瓶,除此以外,在玉佩中女人的指点下,我还带上了一卷墨斗线和朱砂。 两天的时间转眼便到,一大早,王大力就不知从哪弄来了一辆房车,惊得几个人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还别说,即使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房车这样的东西。 王大力考虑的十分周到,车厢里竟然还有一台双开门的冰箱,我打开冰箱一看,呵!满满的都是各种已经做好的食物。 王大力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说道:这些食物都是我提前在五星级酒店预订的,那还有个微波炉,谁饿了谁就自己热热吃。“ 不一会儿,许天祥和他女朋友菲菲就到了,我好奇的四下里张望了一眼,问道:“彭辉那家伙呢?” 王大力摇了摇头,说道:“刚才他说他要去接女朋友,嘱咐我等他一会儿。” 我心想道:“不会又摇出一个十米八五、满身肌肉的大汉吧?” 又等了一会儿,彭辉没等到,却等来了两个美女,我抬头一看,却是王大力的两个女朋友——娜娜和余丽莎。 我心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最起码一路上不会太寂寞。 果然,两个美女刚上车就为了谁坐王大力身边掐了起来。 王大力看了两人一眼,道:“你们俩谁也别坐我旁边,亚东,来,你坐这。” 我尴尬的看了两个美女一眼,悻悻的在王大力旁边坐下。 两个美女看着对方各自冷哼了一声,扭过头谁也没去理谁。 又过了十五分钟,我正要给彭辉打电话,那小子已经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算不上很美,但是很耐看,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鼻子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看到众人都到齐了,王大力示意司机开车。 我和王大力还有许天祥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彭辉,等着他给我们做介绍。 彭辉轻咳了一声,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个很有气质的美女叫王雅丽,这三个呢是我的死党,我都给你说过。” 闻言,我们三个都禁不住嘿嘿直笑。 彭辉看着我们三个自然知道我们在想什么,挡在王雅丽身前,道:“我先说好,她可是我的人,你们可别想打什么歪主意,尤其是你,徐亚东!我们宿舍唯一的一只单身汪!” 第十九章 迷魂旅舍(三) 一  我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急眼道:“那是哥们儿不想找,要不然凭我这张脸、我这身板,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哪一个不被我这忧郁的眼神所折服?” 我这话一出,彭辉、许天祥、王大力当即竖了一根中指,同时嘴里发出一声“切”! 被我这么一逗,车厢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的车渐渐远离了市中心的喧闹,开上了一条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虽然路况不是太好,但路两旁的景色倒也不错,给了我们这些久住城里的人一些新鲜感,四个女生已经禁不住拍起照来。 虽然房车的减震系统不错,但我们还是被颠簸的一阵恶心,那感觉就像坐在波涛汹涌的船上一样。 就在我们忍受达到极限的时候,随着一道刹车声,房车平稳的停了下来。 我当即打开车门,快步冲到路旁开始呕吐起来,直到吐出酸水,我才感觉好了许多。 王大力递给我一瓶矿泉水,道:“给,漱漱口。” 我说了声谢谢,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开始漱口。 感觉嘴里没什么异味,我才说道:“他们呢?” 王大力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几个人,道:“和你一样,刚吐完,我说东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几个女人晕的还厉害?” 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打小养成的毛病。” 王大力看了看表,说道:“走,先到车上吃点东西,然后收拾出几间客房,不然晚上咱们就只能睡楼道了。” 我点了点头,还别说,刚把胃里的东西掏空,还真有点饿。 王大力招呼了一声,其他六个人陆续上了车。 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会享受,不说别的,就说这吃,普通人就没法比。 王大力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打趣儿道:“东子,你家境也不错啊,怎么感觉你像饿死鬼投胎?唉,我说,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呢!” “嗝儿...” 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 我们几个人又休息了半个小时,王大力招呼道:“走,下车进去看看。” 我们几个人同时点头,从车上钻了出来。 迷魂旅舍毕竟有些年头了,看上去有些破旧:挂在二楼与三楼之间的招牌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几根满是铁锈的架子,旁边零星的还挂着几个各种颜色的灯泡,几根破损的电线从二楼的一扇窗户耷拉了下来,墙角还长着一片略显枯黄的野草。 我自告奋勇,一马当先的推开半掩的木质大门走了进去,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霉臭味。 外面太阳高悬,而房间里显得有些暗,给人一种压抑感。我站在门口没有动,适应了一下里面的光线,这才四下里一扫,我不禁咦了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王大力走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 我指着地上的脚印和挂在门框和墙壁上的破了个大洞的蜘蛛网,说道;“这里近期似乎来过人的样子。” 王大力看了看,无所谓的说道:“或许是别的什么探险爱好者吧。” 我点了点头,用手里的扫帚把墙上挂着的蜘蛛网一一扫落,地面上有一层灰土,走的稍微快一点就会荡起漫天灰尘,在几个女生的强烈建议下,我们把地板简单的清扫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我们四个男的两人一组各自拿着一个手电,开始从左往右依次检查起来。 我走到左边第一间客房,与我等高的木门中间钉着一张暗黄的门牌,上面刻着三个数字:101. 我试着轻轻推了一下,随着吱呀一声轻响,木门缓缓的打开了。 我往里一瞧,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看到床、衣柜等大件物品的轮廓。 我按下门口的开关,像我想象中的一样,天花板上的灯泡并没有亮。 我打开手电,往里一照,101室的房间并不大,约莫只有二三十平米,应该是旅店服务人员的休息室。让我吃惊的是,这间房子并不像大厅那么脏,反而有些纤尘不染,一米八的床上整齐的叠着两床被子,我和王大力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拿着手电走了进去。 窗户上挂着厚厚的窗帘,挡住了一切从外面照进来的光。 我伸手拉开窗帘,刺眼的太阳光一下子倾泻进来,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房间里的一切顿时变得清晰起来,我关掉手电,转过身,发现王大力正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什么。 我走过去,问道:“在看什么?” 王大力摇了摇手里的笔记本,轻笑道:“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儿的事情。” “什么有趣儿的东西?”我问道。 “这是一个账本,你翻到最后一页看看。” 说着,把账本递给了我。 我接过账本,狐疑的翻到最后一页,道:“没什么啊,和前面的笔迹差不多,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 在我看账本的时候,王大力顺手拿起桌子上的钢笔,一边扭一边说道:“你仔细看看。” 我开始仔细翻看起来,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 王大力瞥了我一眼,看到我脸上的表情,轻笑道:“你也发现了吧,那最后一页的笔迹还很新,应该是这一两天才写的,你再看看这钢笔里面的钢笔水,还剩下了一半。你猜猜这会是谁写的?” 我顿时想到了这个旅舍的不同寻常之处,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说...鬼吧?” 王大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东子啊东子,那些无稽之谈你也会信?我的意思是这肯定是某人的恶作剧,不然你看看这里为什么连一点灰尘也没有?” 我一看,心想也是,是我有些疑神疑鬼了。 我和王大力放下手里的东西,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便从101室走了出来。 随着木门砰的一声关上,静静放在桌子上的账本竟然哗哗哗的翻动了起来! 我和王大力继续一间房一间房的检查,可是让我们大吃一惊的是我们看到的房间都很干净,没有一点荒废的迹象,就好像刚刚被人打扫过,有的被子上似乎还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 我和王大力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真的是什么探险爱好者干的,未免也太勤快了吧! 我们刚从一楼最左边的客房走出来,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鬼啊!” 第二十章 迷魂旅舍(四) 一  听到这声惨叫,我和王大力的脸色都是一变。 “是娜娜,听声音在二楼!” 丢下这么一句话,王大力拔腿就跑,我紧随其后,心想这是什么鬼,这么猖狂,大白天的就敢出来害人。 但我跑到二楼楼梯口一看,心就沉了下来,整个二楼黑漆漆的,和晚上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王大力相隔五六米,等我爬上二楼,只看到王大力手中的手电筒一闪,便消失在一剑黑漆漆的屋子,像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了任何声响。 我的心当时就提了起来,四下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把脖子里的玉佩取了出来,乔生问道:“你能感觉到那是只什么鬼吗?” 女人顿了顿,惊疑的说道:“感觉不出来,你小心点,如果连我都感应不到,那么说明里面的这只鬼极其强大!” 我心中一沉,关掉手电,从包里取出塑料枪和装满黑狗血的塑料瓶,一步一步摸了过去。 我走的极慢,我的心都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虽然只有五六米远,但我却足足走了三分钟,我轻轻的按了下门,门并没有开,我蹲下身子,正在想怎么进去的时候,我竟然从钥匙孔里隐约看到了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血红的眼睛,像一只恶鬼一般死死的盯着我! 我咽了口口水,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黑暗中我感觉有个东西向我扑了过来,我就地往旁边一滚,塑料瓶中的黑狗血随即朝那个东西泼了过去,一下子就倒出去了大半瓶。 我分明感觉到泼中了对方,心中一喜,立刻抬起枪准备扣动扳机。 突然,从我对面那东西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听声音我很是熟悉,就在我迟疑的时候,五六把手电筒同时亮了起来,明晃晃的,照的我眯起了眼睛。 余丽莎一脸怨愤的走了过来,我这才看清刚才向我扑过来的那东西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余丽莎一边擦着头发上的黑狗血,一边说道:“大力,你这朋友都带的是什么东西,你看,弄了我一身。” 王大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说让你别吓唬东子,你不听,看吧,自食苦果了吧?”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啊,小时候听鬼故事听多了,留下后遗症了。” 许天祥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东子,行啊,准备的挺充分,连黑狗血都准备上了。” 一听我刚才泼的是黑狗血,余丽莎嘴里又发出一声尖叫,丢下手里的东西,兴冲冲的跑下楼,换衣服去了。 我循声望去,这才发现那是一张面具,在眼睛的位置还闪动着红光。 许天祥看着我手中的塑料枪,道:“这是什么,玩具枪吗?” 说罢,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许天祥一把抢了过去,扣动了扳机。 我心里暗道糟糕,不过等我看到从里面喷出的一条水柱的时候,我松了口气。 “我去,行啊,东子,你别告诉我,如果真遇到鬼,你打算用这把水枪给它洗个澡?” 闻言,其他几个人纷纷大笑起来。 我有些尴尬,一把把塑料枪抢了回来。这时,我突然感觉脖子上痒痒的,我伸手去摸,竟然摸到了几根头发! 我心中一惊,清点了面前的人数,除了下楼换衣服的余丽莎,不多不少正是六个人! 那么,我摸到的头发是谁的? 顿时,我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王大力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一脸惊恐的看着我背后,彭辉还不停的给我使眼色。 我心道这真是流年不利,大白天的竟然遇到了鬼。 我没敢回头,刹那间,思绪百转,十几种应对措施浮上心头又被我一一否定。 我心知这么下去,迟早不是办法,当即向前一扑,就地翻了个跟头,然后半跪着抬起了手中的塑料枪。 突然,在场众人嘴里爆发出一声声大笑,许天祥笑的都有些岔了气儿,弯着腰捂着肚子说道:“东子,我今天才发现,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特喵的,又被这些人给耍了! 我没好气的收起了塑料枪,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我也没想到啊,在场的几位都是实力派啊,今年的奥斯卡小金人儿非你们莫属啊,尤其是你,彭辉,枉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竟然合伙寻我开心!” “哥们儿,对不住啊,我也是被逼上梁山的!”彭辉笑着说道。 “不对啊,咱们的人一个没少,那这两个又是谁?”我看着身后那两个脸色白森森的人说道。 “哦,他们啊,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探险的,”娜娜笑着解释道。 说话间,那两个人已经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竟然是一对年轻的男女,和我的年纪相仿。 男的面相清秀,有一点书生气,说道:“你好,我叫杜宇飞,这是我女朋友王萌。” 女生身材娇小,却十分丰满,尤其是胸前的那两座高耸的山峰。 我虽然被他们两个吓了一跳,但仍旧笑着说道:“你好,我叫关亚东。” 说话间,余丽莎咚咚咚的跑了上来,张菲菲把刚才的事情和余丽莎小声的说了一遍,惹得余丽莎也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我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杜宇飞说道:“可能比你们早来了一两个小时。” “那这里的房间也是你们打扫的喽?”我问道。 杜宇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闻言,我们四个男生的脸色都是一沉。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杜宇飞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深吸了口气,道:“现在还不确定,走,咱们再一间房、一间房的检查一下。” 其余几个人被我们四个男生所感染,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检查的很快,不一会儿,除一楼以外的三层楼就被我们检查完了。 其中二楼、三楼的情况和一楼相似,干净的一尘不染,四楼却遍地灰尘和蜘蛛网,简直没有办法立足。 “怎么除了四层,其他房间都那么干净,就好像刚刚被人清理过一样。”余丽莎疑惑的问道。 第二十一章 迷魂旅舍(五) 我和王大力对视一眼,露出一丝苦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还真的给不出! 张菲菲看了看漆黑的楼道,说道:“天祥,要不然咱们还是走吧,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了。” 许天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我们几个人。 女生毕竟胆子小,除了彭辉带来的那个叫王雅丽的女生,其他几个异口同声的同意了张菲菲的提议。 说实在的,别说她们几个女生了,就连我这个通阴人都觉得这件事极其不寻常。 我们几个男生互相对视一眼,无奈的笑笑,只好跟着一同向楼下走去。 就在这时,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王雅丽突然说道:“我有一种感觉,咱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此话一出,顿时惊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我本能的回头看了王雅丽一眼,后者脸上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王雅丽没有止步,一边下楼梯一边说道:“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这种感觉十分强烈,我们怕是必须在这住一晚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此时已经下到了一楼,阳光从破旧的木质大门的缝隙透了进来。看到那两扇木门,我心中也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余丽莎走在我们几个人的最前面,这时我才发现余丽莎竟然换了一身大红的外衣,虽然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妖异的美感,但我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女人脑子没毛病吧?穿什么衣服不好,非要穿红色的! 想着这些,我们已经走出了这间旅舍,站在血色的夕阳下,被温暖的阳光一照说不出的舒服。 王大力几步走到房车的另一侧,正看到司机李师傅蹲在地上忙活着什么,不由的好奇的问道:“李叔,你在这干嘛呢?我们要回去了。” 李师傅脸上泛起一丝苦笑,拍了怕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这个,恐怕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 “出什么事了?”王大力皱眉道。 李师傅指着瘪了的右侧前轮,咂了咂嘴,道:“我本来是在车里休息,突然听到一道放炮声,出来一看,轮胎竟然爆炸了。” “是人为的吗?”王大力问道。 李师傅摇了摇头,“我说是休息,其实没有睡着,如果有人我肯定能发现,而且这地方别说人了,就连鸟我也没看到两只。” “那轮胎怎么爆了?” 李师傅拿起地上的破轮胎,看着上面的大洞,不确定的说道:“似乎是晒爆的!” 我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望着天边的夕阳,这深秋时节,真的能把汽车轮胎晒爆吗? 我忽然想起刚才王雅丽说的那句话,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的偷偷瞄了王雅丽一眼。 王雅丽似乎心有所感,也朝我这边望了过来,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 看样子,这个女生果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我不禁暗暗提防起来。 这时,我忽然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王雅丽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我身边,紧接着,我感觉一直插在兜里的手上多了一张字条。 王雅丽不着痕迹的对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毫不停留的走到了王大力身边,假装查看情况去了。 我并没有急着查看那张字条,而是充满了疑惑,她为什么要单单给自己纸条?她的用意何在?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我借故上厕所,一个人找了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急忙把字条拿了出来。 这是一张绿箭口香糖的外包装纸,上面并没有字迹,只有一些用指甲画出来的痕迹,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看懂上面的几个字,那赫然是:咱们几个人中有鬼!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后背顿时冒出了冷汗。 如果我们当中真的有鬼,那么汽车轮胎爆炸也就很好解释了。 砰! 突然,不远处房车的方向再一次响起了放炮声,紧接着,传来了几个女生的惊叫。 我心中一沉,不及细想,急忙向回跑,远远的,我看到从房车车底飘起了一大片尘土。 我跑过去,拉住一旁的彭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彭辉指着房车右侧的后轮道:“真是活见鬼了,这后轮就在刚才,在我们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放炮了!” 我神色一凝,看着几个女生惊慌的表情,听着她们小声的说什么闹鬼之类的话,朗声道:“你们都别瞎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可能有鬼?我看啊,咱们的轮胎之所以会放炮,肯定是这一路上磨损太过严重,轮胎受力不均,里面的气体压强过大,这才给挤爆的。” 我把能想到的所有物理术语全说了一遍,细细一琢磨,我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 张菲菲有些疑惑的问我:“关亚东,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不是因为有鬼才让轮胎爆炸的?” 我说道:“那是自然,不信你问祥子,他物理学得好。” 说着,我悄悄的给许天祥使了个眼色。 许天祥咳嗽了一声,道:“东子说的没错,不过还有些不全面,除了这些,这辆车还存在着一些潜在故障,肯定是大力自己私自改造过。对吧?大力。” 王大力点了点头,道:“为了让这辆车坐起来更舒服,我确实稍微改造了一下,可是...” 王大力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的声音打断:“看吧,就是因为这样,受力不均,才导致轮胎放炮。” 听了许天祥和我添油加醋的解释,几个女生这才松了口气,虽然脸上还有疑虑,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恐慌。 我走到王大力身边,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眼看天就要黑了。” “我刚才试着打电话,可是这地方竟然没有信号。” 我把手机拿出来,果然,一个信号都没有。 “看样子只能辛苦李师傅到最近的镇子上找辆拖车,咱们呢,就在这车里将就一晚吧。” “最近的镇子离这最起码也有三四十公里,你让李师傅走路去?”我吃惊的问道。 “当然不是,杜宇飞和王萌是骑自行车来的,我让李师傅骑着他们的自行车去。” 说话间,杜宇飞推着一辆较新的自行车走了过来。 李师傅接过自行车,打了声招呼,骑上车就走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残阳如血,在血一样的夕阳下,身后的旅舍多了一丝阴森! 第二十二章 迷魂旅舍(六) 我们几个人坐在旅舍面前的石阶上,百无聊赖的望着天边的夕阳,这里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我们一行人就好比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 突然,一道惊雷炸响。 我们几个人惊得一起望向头顶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天上竟然出现了一大片乌云, 说也奇怪,乌云只笼罩了我们头顶的这一小片天空,千米开外仍旧残阳似血的照在大地上。 狂风怒号,一道道银色闪电在浓厚的云层里交织,景象骇人,就像某些大片里的科幻场景。 只是眨眼功夫,豆大的雨点稀里哗啦的落了下来,按理说在这深秋时节很难会下如此惊人的暴雨,我们几个人争先恐后的钻进房车,但就是这么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们所有人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尤其是我,因为是最后一个人上车的关系,全身湿透,就好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一样。 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黑压压的一片,偶尔闪过一道闪电,把周围的景物照的格外渗人,不时能听到几个女生的惊叫。 王大力打开了房车里自带的白炽灯管,顿时车里被照的一片雪亮。 张菲菲从冰箱里取了几份食物用微波炉加热,不大会儿功夫,我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 “饭热好了,大家来吃吧。” 我应了一声,接过一份餐盒大快朵颐吃了起来,胡乱的扒拉了几口,忽然感觉众人似乎都在盯着我。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疑惑的问道:“你们干嘛这么看我,难道我又变帅了?我就说嘛,我是潜力股!” 听了我这话,其他几个人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王大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东子,我是该说你英勇无畏呢还是说你神经大条呢?下午发生的事儿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你居然还有心思吃饭,我今儿个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这才发现众人一脸索然无味的样子,面前的餐盒根本就没人动。 我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想呢也是白想,只能去面对,再说了,不吃饱哪有力气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我这话一出,王大力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沉声道:“东子,你是说接下来还会有事情发生?” 我的目光从面前几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他们或惊恐、或茫然,不一而足,我淡淡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事情发生是最好的,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闻言,王大力几人面面相觑,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餐盒吃了起来。 外面的雨下的愈发的大了,打在车上发出砰砰砰的声音,听的人心里发堵。 众人默默的想着心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滋滋! 滋滋滋! 车厢顶部的白炽灯管突然忽明忽暗的闪烁了起来,车厢也开始左右摆动。 众人惊骇的茫然四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东子,怎么回事?”王大力大声问道。 我摇了摇头,指着车窗,道:“你们看!” 这时,一道粗大的闪电从天空划过,把外面的景物照的雪白。 只见一股黑色的龙卷风正由远及近的向我们这里袭来,龙卷风所过之处,不管是大树还是废弃的房屋,都被高高的卷了起来,然后又四分五裂的掉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我惊得魂飞身外,这内陆怎么可能有龙卷风? 但见到的景象不容我怀疑,那确确实实是龙卷风,而且威力超乎寻常! 滋滋滋! 白炽灯管爆闪了一下,然后整个车厢被黑暗吞没,四下里立刻响起了几个女生的尖叫。 黑暗中,我听到一声咔吧开门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风把两扇车门吹得来回摆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我赶紧按亮手电一照,车厢里除了我、王大力和王雅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借着不时闪过的闪电,我看到其他几个人正冒雨向那间如鬼屋一般的旅舍跑去。 我倒吸了口凉气,说真的,我是打死都不想再进去,但此刻,事已至此,已经不容我再做别的打算,今夜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我已经不奢求能把人一个不落的带回去,只求今晚少死几个人! 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背上单肩包,拍了拍王大力的肩膀,道:“大力,今晚恐怕会有事情发生,这个给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着,我一边装作拧瓶盖,一边把手中的塑料瓶递了过去。 就在快要碰到王大力伸过来的手的时候,我手中的塑料瓶一歪,暗红的黑狗血淋到了王大力的身上。 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证明王大力不是字条上说的那个鬼,我心中松了口气。 王大力看了看身上的血,紧皱眉头盯着我,我却没有理会,而是把目光落在始终不发一语、神情淡然的王雅丽身上。 王雅丽并没有多说,直接抢过我手里的塑料瓶,当头倒了下去,一下子就倒掉了小半瓶,可把我心疼的够呛。“这下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了吧?”王雅丽淡淡的说道。 王大力看看我,又看了看王雅丽,作势就要擦身上的黑狗血,王雅丽却伸出一只手止住,道:“别擦。” “东子,你这是干什么?”王大力问道。 我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道:“大力,如果我跟你说咱们这些人里有只鬼,你信吗?” “什么?东子,你说什么?咱们这些人里有只鬼?你可别吓唬我。”王大力大惊道。 不知什么时候,刚才看到的黑色龙卷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雨势也不像刚才那般惊人,只是淅淅沥沥的下着。 我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天空,道:“刚才是我大意了,这内陆怎么可能有威力这么巨大的龙卷风,这一切都是那只鬼在作祟,鬼擅长使用幻象,刚才的龙卷风就是最好的证据。” “不对啊,东子,照你这么说,如果咱们中间真有一只鬼,那它的目的何在?我们之间并没有人因此而死啊。”王大力道。 不等我开口,王雅丽轻声道:“是吗?你不觉得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吗?” 第二十三章 迷魂旅舍(七) 王大力的瞳孔猛地一缩,看着不远处分外阴森的旅舍,结结巴巴的说道:“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只鬼的确是想把咱们所有人留下来,然后逼进旅舍,否则为何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反问道。 “东子,这么说,刚才进去的那几个人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恐怕是这样了,不然咱们三个人这么久没进去,祥子他们早该出来叫咱们了。” 王大力神色一凛,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着那两扇被风吹的一开一合,宛如恶鬼张开的巨口的木门,道:“大力,你们两个就待在车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东西,都不要开门,我得进去找他们,能找到一个是一个,听天由命吧。” 说罢,我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我正要转身关门,一个身影也从里面钻了出来,我一看,是王雅丽。 “我跟你一起去。”王雅丽说的。 王雅丽的眼镜片上全是雨水,王雅丽把眼镜摘下来,随手扔到一边。摘掉眼镜的王雅丽给人一种稚气未脱的感觉,我盯着王雅丽的眼睛,这才发现王雅丽的一双眸子黑的吓人,我定睛一看,心中巨震,王雅丽竟然是重瞳!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咱们中间有只鬼了吧?”王雅丽轻轻一笑,嘴角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我在网上或多或少的了解过一些关于重瞳者的传闻,据说中华民族的始祖轩辕黄帝就是一个重瞳者,而重瞳者的种种异能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据说他们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真的能看到鬼?”我问道。 王雅丽摇了摇头,“我只能或多或少感觉到鬼身上的阴气,并不能真真切切的看到,不过让我不解的是,刚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谁身上不对劲,可是就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那股阴气突然就散了出来。” 闻言,我也是眉头紧皱,身为通阴人,按理说如果真有鬼,我是能一眼看出来的,可是这次,我竟然毫无所觉! 我在心里悄悄问玉佩中的女人,女人同样说不知道。 这顿时引起了我的警觉,看来这一次很不寻常。 王雅丽看着我严肃的表情,道:“看样子你也发觉了吧,我觉得这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暗地操控,这个人很厉害,做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就在我们商量下一步对策的时候,不远处旅舍的木门突然一动,紧接着窜出一道黑影。 我和王雅丽的脸色当即一变,作势就要发动攻击,那黑影却开口说道:“唉,我说东子,你和丽丽在这干嘛呢?她可是我带来的,对了,大力呢?” 我一听声音,知道是彭辉,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用手电照了过去,直照的彭辉连忙用两只手挡住了手电筒的光源。 “东子,你这是干嘛呢?神经兮兮的,大力在哪呢?”彭辉有些不满的说道。 听到动静,王大力稍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头道:“我在这。” 彭辉伸手就要把王大力从车上扯下来,却被我伸手拦住了,道:“大力有点不舒服,就让他待在车上吧,对了,祥子他们几个人呢?” “哦?大力不舒服?”彭辉狐疑的看了我一眼,道:“祥子他们在里面斗地主呢,见你们三个磨磨唧唧的没上去,就让我下来叫你们。” 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 雨已经小了许多,只有零星几点,打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我伸手在包里掏了几把,摸出一张三指见宽、半尺见长的符纸,上面有一个用朱砂画的简易图案。 图案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却花了我不少的功夫,是我软磨硬泡的从玉佩中的那个女人那里学到的最简单的一种符咒。饶是如此,我近乎累得半死,也才画出了五张。 能画出这样的符咒是不是就说明我可以和那些正宗捉鬼的道士和尚相媲美了? 其实并不是这样,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画出这样的符咒,只是画这样的东西必须心无杂念,而且极其耗费心血,更重要的是画的时候必须一气呵成,在未完成之前绝对不能停下来,否则就作废了。 我转身对里面的王大力说道:“大力,你好好休息,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 说罢,砰的一声,我关上了车门,并且不着痕迹的把手中的符纸贴在了车门上。 彭辉和王雅丽已经走出了三四米远,我刚向前跑了几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地上的碎石子把我硌得生疼。 听到声音,王雅丽和彭辉同时转过了头,见我摔了个狗吃屎,彭辉强忍住笑意,喊道:“东子,你没事吧?” “没事。” 我一边回答,一边四下摸索,在脚后跟的地方摸到了一滩粘稠的液体,很滑,我把手指放到鼻前一闻,立刻闻到了一股恶臭味,我皱了皱眉,这个味道我似乎在哪闻过。 王雅丽见我蹲在地上没起来,以为我摔伤了,急忙跑过来扶我。 我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 彭辉也折了回来,再次问道:“东子,没有摔伤吧?” 我摇了摇头,道:“走吧,别让祥子他们等着急了。” 彭辉看了看我,或许是觉得我真没事,应了一声,向前走去。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走到旅舍那两扇木质大门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我终于想到那是什么味道了,那竟然是死人身上的尸臭味! 而那地上黏糊糊的液体分明就是尸油! 也就是说,我们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是死人!而且今天很有可能是那个人的头七! 至于为什么能像活人一般和我们交流,想必除了因为头七回魂的缘故,更有可能是被人贴了符咒!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我看不见鬼,因为那个人的魂魄仍旧被封在自己体内! 想清楚了这些,我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 见我没有跟上去,前面两个人又停了下来,王雅丽更是以为我刚才摔伤了,要过来扶我,我悄悄的捏了王雅丽伸过来的手一下,然后眨了眨眼睛。 王雅丽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同样悄悄的捏了我一下。 我当下心领神会,却听前面的彭辉不满的说道;“我说东子,你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被这旅舍吓破了胆了吧、” “去你的!”我白了彭辉一眼,装模作样的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第二十四章 迷魂旅舍 (八) 整间旅舍静悄悄的,黑压压的一片,只有我们手中的手电来回闪动的光。 我在王雅丽的搀扶下跟着彭辉上到二楼,但彭辉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踩上了上三楼的楼梯。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间旅舍的所有客房布置的都大同小异,这些人干嘛要上三楼,万一出了什么事,跑出去都来不及。 我和王雅丽对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两个人的眼底都出现了一抹凝重之色。 一上三楼,我就听到了祥子的声音在长长的楼道里回荡,微弱的灯光从右手边的第三间客房打开的房门透了出来。 我们三个疾步推门走了进去,我的目光在整个房间快速的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在,一个都不少。见此,我紧绷的神经不由的微微松弛了下来。 但紧接着,我又疑惑了起来,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今天头七回魂,明天之后就生死两隔,特地来和大家告别? 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偏偏要选在这间传闻闹鬼的旅舍? 我的脑袋高速运转,隐隐的,我感觉似乎抓住了这件事情的重点。 许天祥见我一进来就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走过来招呼道:“东子,在这发什么楞,过来一起斗地主。” 我摆了摆手,道:“那个,我不会斗地主,你们玩,我看着就好。” 娜娜撇了撇嘴,道:“怪不得你长这么帅还找不到女朋友,傻愣愣的跟个木头一样,一点情趣也没有。本以为来这里会发生点什么奇怪的事情也好发个朋友圈炫耀一下,没想到除了轮胎放炮,就是莫名其妙的出现了龙卷风,害得我衣服都湿透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舒舒服服的睡觉呢。” 娜娜一边说,一边抽出了一个三。 娜娜的话说出了在场多数人的心声,杜宇飞的女朋友王萌附和道:“是啊,真没劲。” 说着,王萌打开窗户,雨点顿时被呼啸的狂风卷了进来,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王萌赶紧又把窗户关上,嘟囔道:“这里的天气真奇怪,刚才明明雨都要停了,怎么又忽然变大了。” 除了娜娜、杜宇飞、张菲菲三个人还在斗地主,剩余的我们几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我虽然看似闭着眼睛,其实一直在留意众人的举止,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再过三四个小时,地府的阴差就会上来拿人,如果有变故发生,一定就在这段时间之内! 张菲菲三人又打了几局,或许是张菲菲一直输牌的缘故,心情有些不爽,一下子把手里的牌扣到了桌子上,道:“不打了,不打了,今晚怎么老是输啊。” 见张菲菲不玩了,娜娜和杜宇飞也有点索然无味。 “真无聊,也不知道李师傅到镇子上了没有,我现在好想回家啊。”余丽莎的声音从床的那一头响了起来。 我循声望去,余丽莎整个人都被手电筒的灯光照不到的黑暗吞没,一眼看过去,多少有些阴森的感觉。 一看到余丽莎身上的那件如血一样红的外套,我就感觉有些不妥,但也不好意思去问。 娜娜看了我们众人一眼,忽然道:“咦,大力呢?他怎么没上来?” “哦,大力他有点不舒服,他说想在车里睡一会儿。”我随便的应付了一句。 突然,我整个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娜娜的脚边赫然有一滩黑乎乎的湿痕,像是水,又像是尸油!因为光线的关系,我判断不出那是什么。 我突然灵关一闪,对啊,尸体死了七天,身上多少会有些味道,而且因为刚才淋雨的关系,那个死人身上的黄符一定也湿了,这才会在刚才的地上留下尸油,只要这么一检查不是就好了吗? 我打定主意扫了一圈地面,我就立刻发现,这个办法行不通,不光是他们几个人,就连我的脚下也有一滩黑乎乎的湿痕! 但我如果一旦声张有鬼,或许会惊动那个人,那么后果可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更关键的是,是谁在那具尸体上贴的黄符?那个贴黄符的人在我们当中吗? 我再一次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就在这时,杜宇飞突然开口说道:“大家既然这么无聊,不如玩个游戏吧、不但能打发时间,也能印证这里是否真的有鬼。”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除我以外所有人的兴趣,我之所以没兴趣是因为不用验证,我们这已经有一只鬼了,我可不想再招惹出来一只,我手里虽然有那把枪,但显然那把枪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万一出来个和玉佩里的女人一样厉害的鬼,别说救人了,我的小命恐怕都要交代在这了! 一想到玉佩里的女人我心底顿时疑惑了起来,平时女人也对我爱理不理的,但今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什么游戏啊?”娜娜眼中闪过一抹亮光,问道。 杜宇飞嘿嘿笑了两声,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你们听说过笔仙这个游戏吗?” “笔仙啊?我听说过,听说很灵验的,问什么都特别的准!”娜娜眼中的那抹亮光更加炙热,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看着灯光下的娜娜,微微皱起了眉头。 娜娜凭借一张娃娃脸和傲人的双峰,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我们学校里的校花,听说她在和王大力交往之前和很多人都上过床,私生活很糜烂,王大力曾跟我说过,他之所以要和娜娜交往,完全是想体验一下这公共汽车的感觉! 我虽然和娜娜不熟,但也见过几面,总感觉娜娜有些奇怪,但却说不出为什么。 一听要玩笔仙,张菲菲等几个人也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我说,你们不是真的要在这种地方往那个游戏吧?万一真的有什么脏东西怎么得了?”我急忙出声阻止道。 “切!你个胆小鬼,还是不是男人。”王萌看了我一眼,不屑的说到。 我一听,当时就语塞了,怎么好心换不来好报,反倒被鄙视了呢? “来来来,别管他,咱们举手投票决定玩还是不玩。”王萌继续说道。 结果显而易见,除了我和王雅丽投了反对票之外,彭辉和许天祥竟然弃权了。 我叹了口气,果然应了那句话,世界上除了猫,女人是最好奇的动物! 第二十五章 迷魂旅舍(九) 见阻止不了他们玩笔仙的游戏,我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前为止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杜宇飞招呼道:“来来来,你们几个,都围着桌子站好,亚东,你们几个把手电关了。” 说话间,杜宇飞也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白蜡烛立在桌子上。 我虽然不建议他们玩这个游戏,但我确实很好奇,从女人那我也听说了不少招鬼的办法,比如用犀牛角制成的香就是其中的一种。笔仙这样的招魂仪式我也听过,但却没有真的验证过,毕竟能见到鬼也不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随着火苗轻轻的摇曳,我们九个人的影子投在身后的墙上,顿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杜宇飞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根普通的铅笔和一张白纸,然后低头快速的在上面画了一个六芒星的图案。 做完这一切,杜宇飞吐出了一口气,前期准备基本上已经完成。 “好了,各位,咱们几个人手拉手组成一个圈,开始召唤笔仙。” 我们依言拉起了手,就在这时,娜娜突然叫道:“菲菲,你身上的香水味好特别啊,在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一瓶。” 我的脑袋就像被人重击了一下,灵光一闪,对啊,香水,掩盖尸臭的最好方法就是香水! 此刻我已经确定死的人必定是个女人,可在场的一共有五个女人,除了王雅丽之外还有四个,这里面娜娜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因为她身上的香水味最浓,而且她今晚的表现也着实有些怪异。 但听娜娜这么说,我下意识的看向张菲菲,不知什么时候,张菲菲如瀑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身上,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露出来的脸看上去格外阴森可怖。 见到这一幕,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张菲菲? 我的眼睛在娜娜和张菲菲身上游移,目前为止,就她们两个的嫌疑最大。 一开始,我怀疑的是余丽莎,但当我那大半瓶黑狗血泼在她身上而没有任何反应之后,虽然还是有点可疑,但她的嫌疑我已经在心底排除了。至于王萌,她的穿着相当清凉,隐隐能看到白皙的肌肤,更关键的是她根本没有喷任何香水。 至此,我的嫌疑目标只剩下了娜娜和张菲菲! 回想今天的一切,真是越想越可疑。 我随着大家的动作围着桌子转圈,空旷的房间里鸦雀无声,只有杜宇飞轻轻的呢喃着什么。因为他的语速很快,我根本没能听清说的是什么。 我们又围着桌子逆向转了三圈,杜宇飞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然后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食指,随手一甩,一滴血珠好巧不巧的落在了压在白纸上面的铅笔上,随之响起了杜宇飞的大喝:“魂兮归兮,笔仙素来!” 噼啪! 一道闪电突然无端划过,屋子先是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隐隐的,我感觉身后似乎有一阵阴风吹过,桌子上的白纸竟然轻轻动了一下。 整个屋子似乎变得朦胧起来,我心中一凛,不会这么灵吧,真的把笔仙请过来了? “笔仙来了吗?”王萌依然紧闭双眼,轻声问道。 杜宇飞看着桌子上轻轻抖动的铅笔,道:“虚,大家切记不要乱说话,笔仙大人已经来了,你们现在一个一个问,” 闻言,娜娜第一个张口问道:“笔仙啊笔仙,我想问我以后的财运,是吉还是凶?” 话音刚落,铅笔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笔尖最后指着白纸上写的吉字, 见此,娜娜开心的叫了一声。 “好了,好了,该我了。”张菲菲说道:“笔仙啊笔仙,我想问我和我男朋友许天祥能走到一起吗?” 白纸上的铅笔却没有任何动静。 张菲菲狐疑的看了一眼杜宇飞,再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铅笔仍旧没有动静。 “菲菲,说不定你以后的老公不是祥子呢,姻缘天注定,笔仙大人虽然神通广大,但姻缘一事还是不好断定的。”娜娜宽慰道。 张菲菲抬眼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许天祥,轻轻的叹了口气。 让我奇怪的是,自从必先出来之后,许天祥的表情就一直很平静,没有惊喜,甚至都没有看张菲菲一眼。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却说不上因为什么。 气氛突然有写沉默。 杜宇飞看了众人一眼,说道:“好,既然没人问,那换我来。笔仙啊笔仙,我想问一下我和王萌的恋情会开花结果吗?” 铅笔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杜宇飞撇了撇嘴,道:“难道不...” 不等杜宇飞继续说下去,王萌依旧一把堵住了杜宇飞的嘴,轻声道:“你忘了禁忌了吗?不能怀疑笔仙大人的能力。” 杜宇飞赶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上前一步,轻声问道:“笔仙啊笔仙,我想问这一次郊游的吉凶祸福。” 我的话音刚落,铅笔直接跳了起来,凌空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笔尖直直的指着白纸上的一个六芒星里的字:大凶! 隐隐的,大凶两个字上面还透着红光、 当即,我们几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这是什么意思?会死人吗?”王萌哆哆嗦嗦的说道。 这一次,铅笔没有动,而是在桌子上缓缓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死字,看上去格外渗人。 娜娜有些害怕了,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突然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咱们还是下楼找大力去吧。” 正在这时,紧闭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了,铁质的窗户框重重的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风一下子把桌子上的蜡烛吹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与此同时,几个女生高声尖叫了起来、 黑暗中,我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随着咣当一声,窗户被关上了,随即一束手电光亮了起来,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彭辉说道:“大家别紧张,只是外面的风太大了,这才把窗户吹开了。” 或许是彭辉平静的声音,或许是黑暗中的光,众人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虽然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却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似乎整个房间的温度下降了许多。 张菲菲搓了搓胳膊,说道:“祥子,咱们还是走吧,我觉得这间旅舍有些不对劲,该不会真的像传言中说的那般闹鬼吧?” 这句话一出,我和杜宇飞等人的脸色当即就是一变,遇鬼莫说鬼,说鬼必与归,这是民间老人常挂在嘴边的话,意思是即便你遇到了鬼,也别说出来,毕竟阴阳两隔,只要你不说出来,鬼是看不见你的,但你只要一说,就必定会被鬼索命! 砰! 不等我们做出什么反应,桌子上的铅笔突然炸裂开来,几片碎屑划破我的脸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血痕。 此时,杜宇飞的脸完全白了,嘴里低声自语道:“完了,这下完了!” 第二十六章 迷魂旅舍(十) 压抑、恐惧的气息在房间里蔓延,张菲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全身戒备,右手紧紧的攥着那把塑料枪,左手抓着一张黄符。 滋滋! 滋滋! 头顶的灯泡忽然闪了起来,忽明忽暗的,很是诡异。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出。 灯泡闪烁的越来越快,我真担心下一秒就会炸开! 啪嗒!啪嗒!啪嗒! 就在这时,寂静的楼道里突然响起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然后又渐渐变远,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娜娜结结巴巴的问道:“是大力上来了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大力今天穿的旅游鞋,而不是皮鞋!” “那这个声音是?” 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这时,楼道里又响起了一阵叮叮当当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又响起拖鞋在地面上拖拉时发出的声音,再然后,我们听到了亲吻的声音。 我们众人面面相觑,难道是一对野鸳鸯来这种地方野战? 果然,正在我们疑惑不解的时候,嘎吱嘎吱的摇床声变得清晰起来,我们能清楚的听到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 几个有经验的人面色都有些尴尬。 张菲菲也恢复了一丝镇定,红着脸说道:“那个,咱们还是悄悄的走吧,别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张菲菲的话刚说完,头顶的灯泡突然停止了闪烁,整个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我扫视众人一眼,心下突然一惊,问道:“余丽莎呢?” 众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环视左右,果然,哪里还有余丽莎的影子? “你们刚才谁看见余丽莎了?”我沉声问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萌这时小声地说道:“刚才玩笔仙的时候我记得她就站在我身边,我记得很清楚,可是刚刚灯光闪烁的时候我却没看到她,还以为她害怕躲到你们几个男人中间了呢。” 许天祥突然指着半掩的门,叫道:“她是不是因为害怕,趁黑跑出去了?” 我走到门边,推开虚掩的门,向外看了一眼,楼道已经不像我们刚上来那会漆黑一片,而是被几盏灯泡照的有些昏黄。 我左右张望了一眼,整个楼道里空空荡荡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里的灯怎么一下子全亮了?”张菲菲被吓得都快哭了,颤声问道。 我深吸了口气,说道:“这里的传闻可能是真的,这间旅舍真的是鬼屋!” 虽然众人多少已经猜到了,但被我这么说出来,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几个女生,脸色发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那咱们该怎么办?”杜宇飞问道。 我深吸了口气,“唯今之计,我们要赶紧找到余丽莎,然后离开这。” 几个人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起走了出来,我们刚从房间走出来,身后的房门砰的一声竟然自己关上了! 这当即又引起众人的恐慌,明明窗户都关上了,这门又怎么会自己关上呢? 我已经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考虑那只鬼究竟是谁,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说道:“走,一间一间的找,动作一定要快。” 我们一连找了好几个房间,都没有余丽莎的影子。 我们从第五个房间走了出来,转过一个拐角,走在最后面的杜宇飞突然指着身后的电梯,大叫道:“余丽莎,你要去哪、” 不等我出声阻止,杜宇飞已经拔腿追进了电梯,几个人还想一起冲过去,却被我出声拦住了。 “等等,不要去追。” 几个人疑惑的看向我,我深吸了口气,“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变了,你们想想,上来的时候可曾有这个拐角,可曾有电梯?” 闻言,几个人的脸色同时骤变,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我话中的意思。 “啊!” 空旷的楼道里突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听到这声惨叫,王萌一下子瘫坐在地,喃喃道;“是...是宇飞的声音。” 说着说着,王萌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 虽然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但我断定,刚才电梯里的那个红色身影肯定是余丽莎无疑! 也就是说,余丽莎就是隐藏在我们几个人中的那只鬼! 虽然知道了谁是鬼,但我依旧有些事弄不明白,为什么余丽莎不怕黑狗血呢?还有,如果余丽莎是鬼,那么那个幕后的人难道是王大力? 想到这,我眼睛里的瞳孔猛地一缩。 正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四面又响起了咔吧咔吧动物噬咬骨头的声音。 这个声音十分清晰,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向我们涌来。 “啊!” 终于,张菲菲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恐惧,尖叫一声,向前面的楼梯冲去,我们追出几步,前面突然升起了浓雾,就这样,我们听着张菲菲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慢慢被前面的浓雾吞没。 只是眨眼功夫,我们就失去了两名同伴,我回头看着剩下的六个人,沉声道:“从现在开始,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去管,只管跟着我向前走。” 说话间,我也顾不得隐藏自己的身份,把包里的四张黄符拿了出来,分发给王萌、王雅丽、娜娜三个女生。 看着最后一张黄符,我犹豫了,到底是给彭辉好还是许天祥? 看出的我犹豫,彭辉平静的说道:“给祥子吧。” 我点了点头,把最后一张黄符给了许天祥。 许天祥默默的接过黄符,不知为何,我始终感觉许天祥有些不对劲。尤其是看到张菲菲消失在浓雾中的时候,许天祥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悲伤,反倒十分漠然,就像那个张菲菲不是他女朋友似的。 我又想起前两天他说起张菲菲的时候,神采飞扬中带着一丝忐忑,而现在,反差未免有些太大了。 第二十七章 迷魂旅舍(十一) 我盯着许天祥的脸,努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但我失败了,许天祥的眼神很平静。平静的波澜不惊。 我转过身刚想说什么,一个人影在浓雾里一闪而逝,只有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 “菲菲!” 许天祥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人已经冲进了浓雾之中,一张黄符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彭辉弯腰捡了起来。 雾气越来越浓,半米之外就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看着许天祥消失的方向,深吸了口气,道:“我们走!” 说罢,我带头向前走去。 我摸着墙壁向着我认为是楼梯口的方向走去,但我们五个人足足走了快半个小时,依旧没能走到楼梯口。 正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娜娜的声音响了起来:“咦?我们是不是刚才来过这?” 说着话,娜娜指了指白色墙壁上留下的一点口红印。 “这是你留下的?”我问道。 娜娜点了点头,道:“刚才我看这雾气实在太大,就用口红在这做了个标记。” 我停住脚步,回头望去,果然,我看到了那部电梯。让我吃惊的是整个楼道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那部电梯离我起码有七八米远,我却看的真真切切,似乎是引诱我们进去。 叮的一声,电梯停了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入眼的是一片血红,整个电梯都被染成了血色,杜宇飞的人头就那么孤零零的被一根铁丝吊在里面,脸上满是惊惧之色,大张的嘴里面不断有鲜血滴落。 见到这一幕,王萌大叫一声,整个人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却是晕了过去。 我咬破舌尖,让自己镇定下来,突然,我看到电梯的指示灯亮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上来。 电梯门缓缓关闭,我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也不知是为什么。总感觉即将上来的东西肯定不是我想看到的。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发出盯得一声开门声。 心中那种没来由的不安更甚,我来不及想为什么。大喝道:“跟我来!” 说罢,我抱起地上昏迷的王萌,撞开一扇虚掩的门钻了进去。 剩下的三个人见我如此慌张,也相继跟了进来。 等最后面的彭辉走进来,我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与此同时,电梯再一次发出叮的声音。 我大气都不敢出,双眼透过门上的猫眼死死的盯着走廊上的动静。 一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我始终没有听到电梯下去的声音。我知道电梯还停在三楼。 不知不觉,我手心里全是冷汗。 娜娜不知道我究竟在看什么,刚才开口,却被彭辉一把捂住了。 哒哒哒。 楼道里突兀的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也有一二十人! 我顿时紧张了起来,心道:“这难道会是当年被大火烧死的那些住户?可是不对啊。这事情都发生了二十多年了,难道他们一直没有去投胎?” 一道道鬼影顺着楼道向前走去,除了哒哒哒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我努力抑制住狂跳的心脏,生怕惊扰了这些亡魂。 我一动不动的趴在门口,突然,我看到了一道红色的身影,那竟然是余丽莎! 虽然已经猜到余丽莎可能是隐藏在我们中间的那只鬼,但真的验证了这个猜想还是让我吃了一惊。 就在我盯着那道红色身影之时,余丽莎猛地转过了头。 我顿时看到了她此时的样子。 只见余丽莎双眼血红,在额头的位置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血水正不断从里面冒出来,她的下巴没了,露出一条血红的舌头和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红色的外套敞开着,整个左胸都不见了,只剩下十几条驱虫奋力的想从余丽莎的身体里钻出来。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余丽莎不怕我的黑狗血了,原来,她的身上缠绕着一圈圈的保鲜膜。 余丽莎凑近了些,用她的一只血红的眼睛朝我望了过来。 看到余丽莎的眼睛,我突然一个激灵,这正是下午我从门缝里看到的那双眼睛! 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就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却被我忽视了,还以为是她戴了面具的缘故。 就在我懊悔不已的时候,余丽莎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紧接着,我听到了余丽莎森冷的声音:“原来,你们都在这!” 随后,余丽莎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撞在了门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余丽莎的力道极大,整面墙都随之晃动了一下。 门上不断有细碎的砖屑掉下来,我死死的顶着门,但我知道这样不是办法,用不了几下,余丽莎就能破门而入。 我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应对办法。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那把塑料枪,但余丽莎这样的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塑料枪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如果能应付当然万事大吉,如果不能呢? 我可不能用所有人的生命做赌注。 看着已经松动的门框,我立刻把那卷墨斗线取了出来,也不管有用没用,把一端绕在了门把手上,然后我自己抓着线圈。 余丽莎再次撞了上来,把我撞得浑身一震,我知道,只要她再这么撞上一次,我就会跟这扇门一起飞出去。 我掏出一个装满黑狗血的塑料瓶扔给彭辉,喝道:“等会她只要一进来,你就往她头上倒!” 彭辉动作麻利的拧开了瓶盖,一脸戒备的看着门口。 看到余丽莎往后退了几步再次冲上来,我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打开了门! 与此同时,我就地一滚,来到了门的另一边,就在余丽莎撞上来的时候,我猛地拉起了手中的墨斗线。 余丽莎看到我手中墨斗线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恐惧,但她这一次的势头极大,根本来不及止住脚步,结结实实的和我手中的墨斗线撞了个满怀。 说也奇怪,余丽莎一接触到这墨斗线,整个身子就像触电一般,发出滋滋滋的声音,一缕缕黑烟随之从头顶冒了出来。 我心中一喜,大声吼道:“倒!” 第十二章 迷魂旅舍(十二) 听到我的声音,彭辉如梦初醒,提着塑料瓶对准余丽莎的脸就泼了上去。 黑狗血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一落在余丽莎的脸上,立刻升起了一阵黑烟,同时,余丽莎的惨叫愈发的尖锐起来。直震得我耳膜几乎都要裂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自我身后快速的向余丽莎冲了过去,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王雅丽,只见王雅丽动作熟练的把我给她的那张黄符贴在了余丽莎已经变形的脸上。 随之我听到了王雅丽的声音:“关亚东,快念咒!”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念念有词,大喝道:“爆!”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余丽莎的身子整个都炸开了,无数尸块四处飞溅,腥臭的血水淋了我们几个人一身。 余丽莎仅剩的半个头好巧不巧的朝我头顶落了下来,我本能的用右臂一挡,谁知余丽莎那半个头突然动了一下,尖锐的牙齿一下子刺透了我的衣服,正咬在我那个眼球的图案上。 顿时我感到一阵刺痛,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有液体从余丽莎咬在我胳膊的牙齿上滴落下来。 我看着余丽莎仅剩的半个头,只把我恶心的要命,伸出左手,一下子把余丽莎的这半个头从我胳膊上扯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墙上,只听咔嚓一声,碎成了无数碎片。 因为我力气过大的原因,余丽莎的牙齿在我胳膊上留下了一道五厘米左右的血痕。 看着伤口上几滴腥红的血珠子,我皱着眉头用衣服胡乱的擦了擦。 也不知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别的,总能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看着一地的碎肉,我恶心的皱了皱眉头,但同时,我心底又升起一股自豪感。 这时,王萌从昏迷中惊醒,看到满地的血块脸色煞白,我走上去刚想说两句安慰的话,王萌却指着门外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我回头一看,顿时惊得倒吸了口凉气,只见浓雾翻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又一个鬼影,这些鬼就像见着骨头的狗,死死的盯着地上余丽莎爆碎后的尸块。 王雅丽出声道:“别怕,这些都是白鬼,并不像余丽莎那样的鬼厉害,只是我想不通,余丽莎只死了七天,怎么会如此凶恶?” 我苦笑道:“我说美女,这都啥时候了这些鬼虽然不如余丽莎厉害,但你知道虱子多了也怕咬这个道理吗?咱们再不离开这,他们就不只是吃余丽莎那么简单了。” 王雅丽白了我一眼,道:“咱们这些人就你会抓鬼,我又不懂,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有什么办法你尽管用。” 娜娜看到我刚才消灭了余丽娜,对我也充满信心,附和道:“是啊东子,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我深吸了口气,道:“彭辉,你抓着墨斗线的一端,咱们几个围成一个圆,试试能不能出去。” 说着,我把手中的墨斗线扯断,然后简单的固定在门口,把线头交到了彭辉手中。 就这么几句说话的功夫,门口已经聚集了数十只白鬼,这些鬼面无表情的盯着我们几个人,只把我们看的浑身发毛。 彭辉依言扯了个圆圈,把三个女生罩在里面,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在每个人身上绕了好几圈的墨斗线。 一切准备就绪,我从包里抓起一把朱砂迎面抛了出去,那些白鬼见到朱砂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疯狂的向后退去。 我一边撒朱砂,一边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电梯口。 眼下楼道里依旧浓雾弥漫,隐隐透着一丝红光。 看到浓雾里的那抹红光,我心头直跳,虽然不知道里面还隐藏着怎样的凶险,但我知道一定很强大! 白鬼又渐渐的围了上来,我抬起塑料枪对着当头的白鬼开了一枪。 一道黑光闪过,那只白鬼立刻化成了一道黑气,就此消散在空中。 彭辉看着我手中的塑料枪,惊讶的说道:“东子,你这手枪挺厉害的啊,我还以为就是一把玩具枪呢,你早点拿出这东西,我们哪里会如此狼狈?” 我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这东西又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对付普通的鬼,像余丽莎那样的,根本对付不了。” 白鬼在我的射击下化作一道道黑气,但这些鬼实在太多,我打死一个就会冒出两个,我心中疑惑起来,难道这间传说中的旅舍连接着阴曹地府不成?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鬼? 渐渐的,我发现了不对劲,那些白鬼化成的黑气并没有消散,而是向着浓雾中的红光飘去,红光吸收了这些黑气之后,愈发的清晰起来。 浓雾翻滚的越来越剧烈,眼前的白鬼眼中竟然多了一丝畏惧。 我看了看浓雾中的红光,又看了看身后不足两米的电梯,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电梯里,杜宇飞吊在半空的脑袋依旧低着鲜血,面目狰狞,我知道这电梯里一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我们现在的情形真可谓前有狼后有虎,就在这时,我心底突然想起了一个声音,“进电梯!” 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却让我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自从知道余丽莎是鬼,我就一直在心底呼唤着玉佩里的女人,但让我绝望的是,无论我怎么叫,始终得不到女人的回应。 此刻,女人终于说话了,我像是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虽然我知道电梯里依旧十分危险,但我就是相信玉佩里的女人不会害我! 我对彭辉四人道:“进电梯!” 说罢,不等他们有任何反应,我转身跑了几步,一头扎进了电梯。 看到我的动作,彭辉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 电梯里到处是鲜红的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可怖异常。 王萌痴痴的望着杜宇飞的人头,泪水无声的滑落。 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张菲菲和杜宇飞问笔仙的时候,笔仙没有任何反应,因为冥冥中已经注定他们会死在这里,既然都死了,当然问什么都不管用了。 我们刚刚站定,电梯门就自己关上了,我们就像被世界隔绝了一般,没有人开口说话,甚至没有人敢动一下,死一般寂静的电梯里只有杜宇飞的血滴在电梯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我能清晰的感觉到电梯正往下降,但让我不解的是从三楼到一楼顶多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可眼下,我们已经下降了至少十分钟,这电梯究竟要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 我正想着这些,身旁突然响起了王萌的尖叫! 第二十九章 迷魂旅舍(十三) 王萌的这声尖叫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十分刺耳,立刻惊的我们几个人汗毛直立。 还没等我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了我怀里。 我一边安抚着王萌,一边轻声问道:“王萌,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王萌显然被吓得不轻,在我怀里哆哆嗦嗦的,半天才说道:“我...我刚才看到宇飞的眼睛动了一下!” 杜宇飞孤零零的人头挂在电梯的中央,因为杜宇飞死状极惨,我们五个人缩挤在电梯的后面,一直没敢四处张望,除了王萌一直盯着杜宇飞的人头,我们剩余的四个人几乎都不敢看上一眼。 此刻,我听了王萌的话,拍了拍王萌的肩膀,示意她让开,然后大着胆子走到电梯前面,转身正面盯着杜宇飞那张狰狞恐怖的脸。 其他人见我这样,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了我。 我看了许久,丝毫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正在我准备回到几个人中间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彭辉、王萌、王雅丽、娜娜四个人一脸惊恐的望着我身后,彭辉和娜娜的脸上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一看到他们几个人这副表情,我心中一紧,果然,看似平静的电梯里确确实实隐藏着某种危险。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的从包里抓起一把朱砂,然后猛的一个转身,把手里的朱砂对着身后撒了过去。 刹那间,我看到一张血色的人脸缓缓的隐入电梯后面的空间,消失不见了。” 我喘了口粗气,重新站到几个人中间。 电梯依旧在下降,我开始急躁起来,四面到处是鲜红的血水,也不知是从哪流出来的,看着这些血水我有些不安起来。 咕噜、咕噜! 电梯四面镜壁上的血水冒出一个又一个气泡,这些气泡炸开之后生气一股股淡红色的血气。 这些血气相当稀薄,但一出现我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是血煞! 普通人死后难以产生血煞,如果一个地方有血煞,那就意味着那个地方不是风水学上说的极凶之地就是古代打仗埋人的万人坑! 难道这间旅舍地下是古时候的万人坑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我就冷汗直冒,难怪刚才有那么多的白鬼。 我突然意识到,这背后可能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那个幕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把这里化作一片血煞地狱吗? 这些东西说来话长,但也只是我脑中闪过的几个念头。 我急忙对其他四个人喊道:“快,后退,千万不要让这些淡红色的气体碰到你们!” 王萌等人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恒听话的向着杜宇飞的那个头颅靠了过去。 电梯的空间就这么大,我们五个人挤在中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淡红色的血煞越聚越多,我知道再不想出什么对策,我们这五个人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一直在喊着玉佩中那个女人的名字,但女人自从说了那三个字之后就再也没了声音。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脖子上有细细的头发丝在轻微的拨弄,起初,我以为是谁的头发飘起来落在了我的脖子上,但转瞬间我就意识到不对劲,这里是个封闭的空间,怎么会有风呢? 我刚想提醒大家不要回头,但已经迟了,王萌嚯得转过了头,我看到一股血狼冲天而起,顶着王萌的头直直的撞在了电梯顶部! 娜娜三人还没反应过来,滚烫的热血就淋了我们四个人一身! 见到这一幕,我目眦欲裂,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在了我的眼前! 王萌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和对生命的留恋,表情渐渐定格。 咚的一声,王萌的头砸在了我的肩头,然后滚落到了我的脚边。 娜娜尖叫着跳了起来,一下子撞在了挂在半空的杜宇飞的头上,我突然看到杜宇飞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向娜娜脑后要来,我眼疾手快,抓起一把朱砂,一下子撒进了杜宇飞的嘴里。 杜宇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头像火上的开水一般冒出滚滚浓烟。 四周的血煞更浓了,眼见就要把我们四个人吞没。 就在这时,我的眼前一花,身前多了一个白衣女人。 我定睛一看,她不是别人,正是玉佩中的那个女人! 女人背对着我,郑重的说道:“亚东,准备好朱砂和墨线,等会我会给你们打开一条通道,记住,不要回头,只管用朱砂和墨线开路!” 我应了一声,一股股黑烟从女人身上冒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女人身上的鬼煞。 黑色的鬼煞和淡红色的血煞一经接触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女人努力控制着鬼煞,化作一只巨手,一下子把王萌的尸体拎了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王萌的尸体一下子炸裂成无数细小的血肉,女人一掌打在那些血肉上,随着女人一声娇喝:“开!” 一条黑漆漆的散发着无穷阴气的通道就出现在了我们四个人面前。 “快进去!我坚持不了多久!”女人急切的催促道。 我看着女人越来越淡的身体,一咬牙,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通道。 一进通道我就感到一阵阵阴风从四面八方像我吹了过来,冰寒刺骨,几乎要把我冻僵。 我用力咬破食指,那种冷飕飕的感觉这才稍微减轻了一些,我不敢迟疑,依着女人的话,一边撒朱砂,一边抖动着手中的墨线。 随着我的挥舞,墨线就像有灵性一般,笔直的向前延伸了出去。 我对彭辉三人喊道:“抓着我的衣服,不敢感觉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只要回头就会落得和王萌一样的下场!” 听我提起王萌,三个人身体都是一震。 如此在这条黑漆漆的通道走了约莫五六分钟,就在我包里朱砂将要用尽之时,我看到一丝亮光出现在了眼前不远处。 当下,我心中大喜,总算是要出来了。 我提醒身后三人加快脚步,我们四个拼命的往前冲,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一定要活着出去! 就在距离那个亮光不到五米的地方,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心中一惊,对身后的彭辉大吼道:“快,用黑狗血泼他!” 但那个人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一脚把彭辉手中的塑料瓶踢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我举起塑料枪想那个影子开了一枪,让我惊讶的是塑料枪并没有喷出黑光,而是只有一道水柱。 我当下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厚道:“大家别怕,他不是鬼,是个人!” 听到不是鬼,鹏辉三人立刻怒吼一声冲了过去,我也从背后抱住了那个人的腰, 第三十章 询问(一) 来人力气极大,我们四个人竟然不能完全控制得了他,看到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去,我的胸口早已憋了一口闷气,我拿着手里的塑料枪就朝那人的后脑砸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人被我砸的一个趔趄,我正要继续去砸,那人却猛地向后给了我一个肘击,这一下,力道极大,直疼的我不住的倒吸冷气。 我忍着剧痛死死的抱着那个人的腰,彭辉三人趁机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突然,只听那人一声怒吼,猛地把我环在他腰上的手挣开了,与此同时还向后踹了我一脚,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身后的那片黑暗。 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娜娜突然失声叫道:“大力!” 我闻言一惊,急忙问道:“娜娜,你刚才说那个人是王大力?你不会看错吧?” 娜娜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怔怔的说道:“我毕竟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怎么会看错呢?” 我没有继续说下去,我其实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个答案,毕竟我和王大力也是曾经的兄弟。我深吸了口气,道:“大家先离开这再说!” 几个人略一点头,一起朝不远处的亮光冲去。 天上挂着一轮圆月,繁星点点,我们几个人又向前狂奔了数百米,这才无力的瘫倒在地。 我尽情的呼吸着外面冷冽而又清新的空气,体味着劫后余生的感觉。 我一动不动的躺在满是大大小小坑洞的水泥路上,虽然身下的石头硌得生疼,但我却不想动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给我一种好似做梦的感觉,但这不是梦! 此刻,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死去的那些人还能微笑着对我挥手。 我无声的抽泣,只有濒临死亡,才能知道生命的可贵。 我在地上大约躺了半个小时,这才爬了起来,向后一看,我顿时吃了一惊,只见那间迷魂旅舍不知怎的,竟然燃起了熊熊烈火,直烧的把天都染成了红色。 我们四个人对视一眼,开始向回跑,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我依旧希望最先消失在浓雾中的张菲菲和许天祥可以活着从远处那熊熊大火中走出来。 离得近了,我立刻感觉到热浪如潮水般涌了过来,隐隐的还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 大火开始蔓延,四层楼的旅舍在大火中坍塌,彭辉拉着我向后退去,一块燃烧的木头好巧不巧的落在我们来时的房车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房车炸成了无数碎片,我们惊叫着向后退去,但身上还是或多或少的被碎片划伤了, 我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一双眼睛正冷漠的盯着我们四个人看,我下意识的回头,只看到熊熊大火中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我心头一惊,立刻认了出来,这竟然是前几天刚见到过的那个充气娃娃! 那个充气娃娃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钟,便消失不见了。 我的心里好似翻江倒海一般,那种被阴谋的大网笼罩的感觉愈发的清晰起来。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娜娜忽然惊叫道:“有信号了,手机有信号了!” 我急忙拿出电话一看,果然,手机左上角显示出三格信号。 我急忙拨通了消防电话,只说失火,有同伴被困其中。 接机员问清了具体位置,便挂掉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四五辆消防车呼啸而至,在十几个高压水枪下,大火渐渐熄灭,但原先的旅舍已经化成了满地灰烬。 一个消防员对我们说:“你们的同伴可能已经不在了,但我们会竭力找到他们的尸体。” 我们四个人被安排坐进了一辆消防车,正在我们焦急等待的时候,废墟中突然传出几声惨叫。 就在我们一脸惊疑的时候,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急忙安排一个司机先把我们几个人送了回来,临走前,我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满脸凝重,一直要上头派人支援。 消防警车并没有把我们直接送回家,而是安置在一间宾馆,交代我们好好休息,等会会有领导问话。 经过一夜的折腾,我们几个人确实有些筋疲力尽,尤其是娜娜,精神状态从出来就一直不怎么好。 我看了娜娜、王雅丽、彭辉三人一眼,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本来我是要想一些事情的,我总感觉这一切里面似乎还隐藏着什么。我的心底是决然不会相信王大力就是那个幕后之人,但随着王大力的消失,一切都成了谜。 想着这些,我渐渐的进入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早已大亮,这一夜,我睡得极其不踏实,脑中不断浮现那些人惨死的模样。 我睡得腰酸背痛,刚伸了个懒腰,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好几个人影。 我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戒备的看着那几个人,等看清了那几个人身上的制服,我才松了口气。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们的这间客房竟然进来了七八个人。 这里面有五个警察和三个衣着普通的男女。 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人走上前,微笑的对我说道:“小伙子,别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我看了看床上,并不见彭辉等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或许是猜出了我心中所想,那个中年警察道:“你的三个朋友正在楼下用餐,你先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再详细的说一下情况。”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刷牙洗脸吃饭。 饭菜的味道很好,我却吃的索然无味。 吃过早饭,我和彭辉三人被几个警察带进刚才的那间客房。 中年警察盯着我的眼睛,问道:“你能说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就是和报警时说的一样,发生了火灾,我们几个同伴被困在了里面。” 中年男人听我说完,反问道:“发生火灾之前呢?究竟发生了什么?把你看到的。经历过的一切都说出来,放心这里不会有外人听到。” 我环视在场众人,答道:“你们真的会相信我说的话?” “你是说...鬼吗?” 第三十一章 询问(二) 中年警察直言不讳的反问倒是让我怔住了。 见我不说话,中年警察从上衣口袋掏出自己证件,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我叫王安民,是国安局d组副组长,可不是普通的警察,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我们国安局的主要任务就是调查那些可能威胁到国家财产以及人民安全的东西到底有没有危害,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鬼,这三位是我们国安局特聘专员,他们的职责就是对付那些鬼,所以希望你能把昨天的经历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说着话,中年警察指了指那三个衣着普通的男女。 我看着中年警察的证件,说道:“王警官,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请问,能回答的我知无不言。” “昨天晚上我们走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王安民看了我一眼,神情变得极其严肃,说道:“你们走了之后,那个地方突然爆发出无穷血煞,我们有十几个弟兄都没来得及跑就牺牲了,后来,我们调了几台大型挖掘机,一连挖了十几米,这才从地下发现了上万具骸骨。可是,除了那些不知什么年月的白骨,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发现,就连你说的那几个同伴的焦尸也没找到。” 闻言,萧煜心中一惊,那旅舍下面还真是一个万人坑。 “这下你可以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了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我们为什么去那间旅舍的原因和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然,我隐瞒了两件事,一件是我是通阴人的事情没有说,第二个就是关于玉佩中女人的事。 听了我的叙述,王安民又看了看鹏辉三人,鹏辉三人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说法。 这时,一直在默默听我叙述的特聘专员皱着眉头说道:“这明明是个必死之局,按理说你们这些人仅凭你那点小道具是难以活着走出来的,小兄弟,你确信没有遗漏掉什么?” 我又想了一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王安民看了那个特聘专员一眼,然后对我们略一点头,道:“希望你们能保守这个秘密,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案子暂且就以失火意外处理,另外,我已经替你们几个人请了一个月的假期,希望你们能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重新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我看着王安民,说道:“如果有我那几个朋友的消息,麻烦您通知我一声。” 王安民道:“那是自然,” 我们四个人缓缓从宾馆走了出来,看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街道,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没想到昨天还好生生的人,一夜之间竟然死了,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王大力竟然是那个幕后之人。 王大力此刻又在哪里,他死了吗? 张菲菲和许天祥呢?他们难道和余丽莎一样变成满体血块,被大火烧成灰烬了吗?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 爸妈早已得到了学校的通知,看到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对我嘘寒问暖,我却充耳不闻。 我整整窝在家里躺了三天三夜,除了吃喝拉撒,我只要醒着就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 玉佩里的那个女人一直没回来,我有些心烦意乱,直到第四天凌晨,我才在睡梦中听到女人的声音。 见到女人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女人的魂魄已经虚淡的几乎透明,我不知道在我们走之后她又经历了什么。 女人刚进到玉佩里,不等我开口,便主动说道:“我知道你现在有许多事情想问我,但我只能告诉你,有些事情我也不明白。当你第二次进到那间旅舍的时候,我感到旅舍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出声提醒你离开那,但我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束缚了,让我难以开口说话。直到你们进电梯前,那股莫名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难道是因为浓雾的关系?”我皱着眉头问道。 女人否定道:“那些浓雾是白鬼之煞,虽然厉害,但却上海不撩我,束缚我的是灵力。” “灵力?”我狐疑的问道。 “灵力就是那些捉鬼人所用的法力。” 闻言,我吃惊道:“你是说我们这些人中有一个人拥有灵力?你不会感觉错了吧?” 女人坚决道:“捉鬼人的灵力对我们这些鬼物有天生的克制作用,我是不会感觉错的,那个人很厉害,他似乎知道我的存在,而且在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你画的一张符纸,是那个人用你的符纸给我留下了一条出来的路。” “难道比你都厉害?”我问道。 女人直言不讳的说道:“灵力对我有天生的克制,我对上那个暗中的人一点胜算也没有。” “你是怀疑我们这几个人?所以我在电梯里怎么叫你都没有回应?于是王萌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确实怀疑你身边的几个人,因为他们的嫌疑很大。至于你说的那个叫王萌的女孩,如果那个暗中的高人出手,她定然不会死,但那个人倒是很沉得住气,无论怎么试探,他都没有出手的意思。我如果想破解血煞封印,唯有用新死之人的血化作血咒,这才能给你们打开一条生路,至于王萌的死,只是个意外,如果她不死,为了你能活下去,我也会出手杀掉一个!因为我不能让你有任何危险,这是我答应他的!亦或许那个高人就是这一切的幕后之人,这只是一个局。” 听了女人的话,我默然无语,道:“你的意思是王大力不是那个幕后之人?” “这个我无法确定,因为我只是怀疑那个高手隐藏在你们几个人之中。” 女人的话让我再次沉默,只听女人继续说道:“而且我始终有一种感觉,这一切似乎都是冲着你去的。” “冲着我?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一学生,有什么值得你说的那个高人惦记的?”我不解的答道。 女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快让我看看你右臂上的那个图案。” 话音刚落,女人虚淡的影子又冒了出来。 我把袖子卷了起来,露出那个眼睛形状的图案,女人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第三十二章 鲁班书 我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向我右臂上的那个眼睛形状的图案,顿时也吃了一惊。由于这几天我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么一看,确确实实有些不对劲。 图案的颜色莫名其妙的变淡了许多。我想到黑白无常说过的话,眼睛中多了一丝喜色,道:“怎么变淡了,难道黑白无常交给我的任务要完成了?” 女人却没有这么乐观,脸色凝重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个幕后之人完全是冲着你来的。可是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那晚的局面那么凶险,似乎是要杀死你们所有人,难道是两个不同的人?” 女人的前半段话让我十分惊讶,以至于没听到女人后面的话。 “这个图案变淡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问道。 “如果依着黑白无常的话来做图案变淡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显然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图案的颜色变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如女人所说,之前的图案是那种青黑色,而现在看上去却隐隐透着红光。 “这是怎么回事?”我吃惊的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道:“你先把那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当下,我不敢迟疑,急忙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女人听了我的叙述,当即大惊,道:“你是说那个余丽莎曾在你这个图案上咬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 “那你当时有什么感觉?”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有点痒,又有点麻。” 女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想不到还是中招了。” “什么意思?” “你中了尸煞,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你的?”女人低声喃喃自语道。 我听到自己中了尸煞心中一沉,道:“我中了尸煞会怎样?会变成电影里的那些僵尸吗?” 女人摇了摇头,道:“普通人中了尸煞可能会变成你刚才说的僵尸,但是你不会。” 闻言,我松了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但女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有一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只听女人继续道:“你出生的时间有些与众不同,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也就是说你是一个纯阳之体,但你又因为我的缘故少了一魂,也就成了不全之人。你右臂上的那个图案叫阴眼,尸煞与之融合,加上你特殊的体质,你的身体就会慢慢变成一个鼎炉,以供阴眼生长,一旦阴眼长成,也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 女人的话让我后背发凉,出了一身的冷汗,“那能不能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女人摇了摇头,“尸煞未与阴眼融合时,如果能及时祛除尸煞,那么还能扭转,但现在,为时已晚。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切的问道。 “没什么,你这几天好好陪你的父母,能多陪一天是一天,等我恢复之后,我就带你去你们关家祖宅。” 说罢,女人化作一缕青烟重新回到了玉佩之中。 女人的话明显没有说完,似乎还有一线转机。 听到女人说能多陪一天是一天,我不由的苦笑,但我后来才知道,我误会了女人话中的意思,但那都是后话。 我轻叹一声,看着无尽的夜色,心一横,蒙着被子呼呼大睡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改以前的坏毛病,不仅抢着做家务,还陪父母到海边开开心心的玩了一趟。 看到我的变化,父母虽然没有明说,但显然喜在心里。 转眼又过去了半个月,我跟父母说我想自己去散散心,父母也没做他想,只是提醒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但我没想到,这却是我和父母最后的一次见面。 在女人的指引下,我先是坐汽车,然后换火车,又坐汽车,最后甚至搭着一辆牛车,这才到了女人说的我们关家的祖宅。 入这是一个在两座大山深处的小村子,更确切的说是一个小山岗,到处长满了荒草,如果不是看到一地的碎瓦片,我根本不会相信这里曾经有人住过。 女人告诉我这个村子叫关家村,魏晋南北朝时期关家先人为了躲避兵患才迁居于此,后来外面太平了,关家人又渐渐回到了外面的俗世中生活,这里也就此荒废,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 我在一地的残垣断壁中找到了关家祠堂的遗址,从地基的规模来看,这个祠堂应该不小,想必在很久以前这个小山村还是相当鼎盛的。 我叹了口气,无论是人还是事都无法阻挡时间的变迁。 我用早已准备好的扫把简单的请扫出一个两三平米的空地,然后从牛车上取下一张方桌,在上面摆了一个香炉和一些牛羊肉等食物。 我怀着十分复杂的心情,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头。 拜祭完祖先,我来到祠堂地基的东南角,把上面的瓦砾、荒草清理干净,然后用铲子挖了起来。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关系,地基虽然打得夯实,但也不难挖,约莫挖了有一米深,铁锹的铲头突然碰到了一个金属质的东西,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我心中一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扔掉铁锹,趴在地上用手刨了起来。 没刨几下,我从土里挖出了一个两尺长、一尺宽的青铜盒子。 我虽然不懂文物,但看到那个青铜盒子就知道这是一个了不得的好东西,如果放到拍卖行,一定能卖出一个天价。 我抱着沉甸甸的青铜盒子爬了上去,轻轻的擦掉上面的泥土,用一根细铁丝轻而易举的打开了盒子上的青铜锁。 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放着两卷颜色发暗的竹简以及墨线、铜钱等一些小玩意儿。 我好奇的拿起一卷竹简,拆掉绑在上面的绳子,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纂体大字:鲁班书! 看到这三个字,我当即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这传说中已经失传的鲁班书竟然会在我们关家祖宅之中! 这鲁班书可是天下第一奇书! 第三十三章 照片 相传鲁班书是春秋时鲁国公输班所著,因为公输班是鲁国人,后世又称鲁班。 鲁班可以算得上是一代圣人,除了是土木建筑的祖师爷,也是风水道术上的一代开山鼻祖。 传言这鲁班书一共分上中下三卷,上卷写修道风水之术,中卷写各种阵法符咒,下卷写医药建筑。这鲁班书又叫缺一门,据说圣人鲁班祖师爷新婚不久就被征调去干活,因为特别想念家中妻子,就偷偷做了一个木鸢,人只要骑上木鸢念几句咒语,木鸢就能载着他飞到千里之外,鲁班常用此法与家中妻子相聚,对此,他的妻子很是好奇,有一日,鲁班的妻子趁鲁班回家后,偷偷的骑上木鸢,依样画葫芦的念了几句咒语,木鸢就飞上高天,自由自在的翱翔,但是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时,鲁班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正在空中飞行时,突然分娩,污血流到了木鸢上。这木鸢本就是祖师爷鲁班使用秘法所制,最见不得污秽之物,法力当即消失,鲁班的妻子就从天上直直的摔了下来,一尸两命。祖师爷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痛不欲生,便发下诅咒,凡学了鲁班书的人就要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是如此,鲁班书变成了一本禁书,除了下卷之外,其余两卷早已失传。 我看着手中的竹简,震撼莫名,想不到这传说中的一代奇书竟然会被我关家先祖所得。 竹简上的字历经两千多年,但仍旧清晰可辩,只是上面大多是繁体生僻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我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咔咔咔的拍了起来,我一连拍了二三十张,对比着一看还挺清晰,为了以免弄错,我在每一张照片下面都写上了序号,回头只要上网一查,或者找专业人士翻译一下就行了。 我如法炮制,把另一卷竹简也拍了照片,这才心满意足的收起了手机。 我用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的把两卷竹简包好,这才打量起盒子里面的铜币、墨线、桃核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原以为能找到什么稀世珍宝,但看到这些又有些索然,那上百枚铜币或许能值不少钱,但这些东西既然能和传说中的鲁班书放在一起保存至今,想必定有一些大用处。 我想了想,把青铜盒子里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我随身背的背包。 做完这一切,我拿起铁锹跳进坑里又动手挖了半米多深,确信里面没有东西了,我这才又爬了上来。 我看着青铜盒子和那两卷放在塑料袋里的鲁班书皱起了眉头,这两件东西随便一样拿出去都足以轰动全世界,但我却不能那样做,这鲁班书被我关家祖先埋藏于此,必有深意。 我把装着两卷竹简的塑料袋重新放回青铜盒子,然后用锁锁好,刚想把青铜盒子放回那个被我挖出来的大坑,但我又停住了。 如果真的有人在暗中做手脚,我这千里之行必然瞒不过那个人,我如果把盒子放回原处,必定会被那个人所得。 想到这,我用铁锹原样把坑埋好,抱着青铜盒子坐上牛车向回走。 还真别说,这里除了有些荒凉之外,风景如画,美不胜收,做为一个隐居之地却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怎么处理怀里的这个青铜盒子。 无疑,把里面的鲁班书焚之一矩是最好的选择,但这毕竟是前人心血所著,就这么毁掉,确实可惜。 牛车慢慢悠悠的行走在满是杂草的小路上。 不知不觉,天上又飘起了绵绵细雨。 我突发奇想,停在了半道上,就地在一个满是泥水的水洼处挖了起来。 这里是西南某山区,道路崎岖,人迹罕见,就算附近的小城镇规划几百年也不一定会在这里修公路。相比费尽心思想个好的藏宝地,还不如就地掩埋。 我刚挖了几下又停住了,看了看周围秀丽的风景,如果这里被开发做旅游景区该怎么办? 我把地上的坑填好,颓然的坐上牛车,突然,我看到路边的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一亮,急忙停下来,一溜烟钻进了树林。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我拍着手上的泥土,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雨越下越大,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在傍晚时分,我终于走出了那片山区,在最近的镇子上找了个简易的旅馆住了下来。 至于那辆牛车,我也扔在了半道,想必会有好心人替我“收”好。 雨一下就是一夜,睡到黎明时分,我突然感到阵阵寒意,一连打十几个喷嚏,抽出床头的纸巾擤了擤鼻涕,我猛地抬头向窗外望去,却是愣住了。 只见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美景虽好,但我却是一叹,这下算是回不去了。 果然,天一亮我去镇子上车站一问,大雪封路,想要出去,至少也要等三天。 我打了个电话,简单的给父母说明了情况,父母自然少不了一阵嘘寒问暖,末了又在我的银行卡里打了好几万的零花钱。 这西南地区下雪本就罕见,不大的小镇立刻变得热闹起来。 听着那些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声,我的心情也是大好。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雪一下就是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也没有闲着,用旅馆那台卡的几乎让我吐血的电脑,总算把竹简上的那些内容翻译了出来。 我的学习成绩虽然不好,但记忆力却很强,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但看上几遍也就能完全记住了。 或许是我身体真的出现了某种潜在的变化,我发现我的记忆力甚至比以前好了许多。 只看了三遍,便把照片上的那些内容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我又在心底默背了两遍,然后动手把那些照片删掉了。 即使删掉了照片,但我还是不放心,就在我盘算着明天再买一部手机的时候,我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划开手机一看,竟然是朱红发来的一张照片。 我随手点开照片一看,顿时惊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宿舍有鬼 只见照片上的朱红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衣衫半解,眼神迷离,露出大片雪白,只看得我差点鼻血都喷出来。 没想到几个月不见朱红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走起了性感路线。 正在我看着照片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只见朱红发了一条信息,关亚东,怎么样好看吗?想不想和姐姐约一个。 在这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坏笑的表情。 我压制住心头的冲动,迅速的回了一条信息:不约,这个说不定是你抠图ps的。 这条信息一发出去,我足足等了三分钟,朱红都没有再回我。 就在我按捺不住想要再发一条信息的时候,手机一连震动了十几下。 我点开一看,原来是朱红一下子给我发了十几张照片,末了还加了一句,你看看是不是我! 我心中嘿嘿直笑,这朱红还是这么傻,不过说真的,朱红这几个月变化真大,就是女大十八变都不足以形容,我一张一张浏览着照片,只见照片上的朱红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原先有些婴儿肥的圆脸也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唇边依旧挂着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许是看我没回信息,朱红发来了一连串的问号。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赶紧回了句:没想到你变化蛮大的啊,是不是有人追你? 很快的,朱红便回了一句:你猜。 我心里略一思忖,上高中的时候朱红就是我们班的班花,许多男生都暗恋朱红,如今变得更美了,如果说没人追,打死我也不信。 我不禁叹了口气,其实那时候我和朱红对彼此就有好感,只是阴差阳错的一直没有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正在我有些伤感的时候,朱红又发来一条信息:关亚东,我们宿舍的姐妹想要看看你,来,给姐姐发张照片。 我本来想随便给朱虹发一张,但一点开相册,这才想起来都被我清空了。 旅馆空调的温度被我调的很高,我就围了一条浴巾躺在床上,我以为朱红一个人看,但又不好意思明说才会说和她的舍友一起看。 当下,我便调整角度,拍了几个。或许是出于的恶搞的心里,我还多拍了两张,其中自然是尺度有些大。 说实在的,我对自己的长相很有信心,再加上这些天跋山涉水,比以前也壮实了许多,可以说是有模有样。 正在我沾沾自喜的时候,手机突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声。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朱红的号码,难道这小妮子春心荡漾了? 我立马按下通话键,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就听到朱红娇嗔的声音:“关亚东,你要死啊,那么羞人的照片你也发给我,特别是你那最后一张照片,帐篷支着是几个意思?我不是说我舍友都在吗?” 这时,我也隐隐听到了朱红旁边确实有什么动静,似乎是压低声音的说话声。 听了朱红连珠炮弹般的问话,我脑子一时有些短路,下意识的说道:“哦,那下次没人的时候我给你发!” 话音刚落,那几个努力压制的声音彻底爆发,这倒是让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我细细一想,哎呀,这几个丫头肯定是想歪了! “去死吧!”朱红嗔道,挂掉了电话。 我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刚想放下手机,朱红又发来几张照片。 我一一点开,这些照片有朱红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生,想必就是朱红的舍友。 这几个人虽然没有朱红好看,但也比较耐看,着装有相对保守的,也有很开放的。 尤其是有一个女生只穿了一个胸罩和**正在擦拭头发,我做为一个十分正常,对,十分正常的男性,我立刻便有了相对应的反应。 我快速的浏览着这些照片,当我的手点开一张朱红等人的合照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然后快速翻过,但随即我便愣住了。 我又重新点开那张合照,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萎了。 我深吸了口气,给朱红发过去了一个语音。 只等了不到三秒,语音便接通了。 “亚东,怎么了?是不是大饱眼福,特地来谢谢我、” 我语气身份严肃的说道:“小红,你们宿舍一共几个人?” “五个啊,怎么了?”朱红不解的问道。 我沉吟片刻,又看了看照片,道:“你们宿舍原来是不是有六个人?后来有个人死了?” 朱红明显有些惊讶,道:“亚东,这个你怎么知道的?我们宿舍原来的确有六个人。” “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我急忙问道。 “跳楼自杀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朱红想了想,道:“好像是刚开学不久。怎么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我叹了口气,道:“小红,以后晚上过了十点之后尽量不要自拍或者拍照。还有,明天你如果没事就去附近的庙里请一尊菩萨,早上晚上各上一炷香。” “亚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吓我啊。”朱红有些害怕的说道。 听朱红这么说,她的那四个舍友也没了动静,应该是在听我和朱红说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重新看一下你刚才发过来的那张合照。”我轻声道。 朱红许是在看照片,半晌才不解的问道:“亚东,那张合照上到底有什么啊?为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 “你看看那个窗帘的位置。”我提醒道。 “没什么啊。就是有点褶皱,有点鼓,是风吹的吧?” “那你现在再看一下你们的窗帘。” “咦?”朱红季红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仔细看看照片上那个褶皱的痕迹,像不像一张人脸!” 朱红看了片刻,突然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我听到了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朱红手忙脚乱的捡起地上的手机,声音中带着几分恐慌:“亚东,我...我认出来了,就是...就是她。” 与此同时,其他四个女生也有些害怕起来,小声的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亚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朱红问道。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晚上过了十点不要自拍,或者拍照,手机的红外线可能会拍到一些你不想看到的东西。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按我说的话就行。” “这样真的可以吗?”一个女生说道。 “要不咱们还是出去睡吧。”另一个女生说道。 我听到几个人的声音,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真的害怕要不就先出去住几天,等我去了再说。” “亚东,你要来?”朱红惊喜的说道,“你难道有办法?” “那当然,我可是正宗的捉鬼大师!” “且!”朱红有些不屑的说道。 被我这么一说,朱红的情绪明显平静了许多,我又说道:“记住,这几天不要穿大红的衣服,不要独自一个人去阴暗的地方,没事就多晒晒太阳,补充点阳气。” 我和朱红随便说了两句,便挂掉了电话。 我又看了看那张照片,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进入梦乡。 第三十五章 徐丽丽之死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的按下通话键,里面立刻传来一个女人惊恐的声音。听了半晌,我才听出那是朱红的声音、 朱红显得很慌张,看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朱红,怎么了?你那出什么事了?”我问道。 “亚东,徐丽丽死了。” 我有些不知所以的问道:“徐丽丽是谁啊?” “徐丽丽是我的舍友,就是昨天发给你的那些照片里的那个只穿着内衣、***擦头发的女生。” 闻言。我哦了一声,从照片上看,徐丽丽的身材十分火爆。 突然,我心里一颤,“你说什么?” 这时,我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徐丽丽,死了。” 说着说着,朱红还小声的抽泣起来,与此同时,我听到朱红那边好像很杂乱的样子。 “朱红,你现在在哪?”我沉声问道。 “在学校,” “你说的那个徐丽丽是什么时候死的,你详细说给我听。” 朱红轻轻的嗯了一声,继续道“昨天我们听了你说的话都很害怕,然后就一起在学校附近的旅馆开了一间套房。我早上六点钟起床去厕所的时候,发现徐丽丽竟然没有躺在床上,起初我也没有在意,但一直到早上八点,徐丽丽仍旧没有回来。我试着给徐丽丽打了好几通电话,但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我们几个便退了房回学校上课,但刚进校门就看到女生宿舍那围了好多人,我们四个心中好奇就凑了上去,走得近了才听到周围同学七嘴八舌的说有人跳楼自杀了。我们挤过人群一看,发现我们那间宿舍的窗户开着,再一看那人,虽然摔得几乎没了人形,但我还是一眼认出来,那个自杀的就是徐丽丽!亚东,你说这是不是你昨天晚上说的那只鬼干的?” 说到最后,许是朱红的精神受到太大的冲击,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我安慰道:“朱红,你也别太担心,你那个舍友说不定感情、生活上遇到了什么问题,一时想不开,这才选择了跳楼。” 说话间,我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随即听到急声大喝:“都让开,都让开,不要破坏现场!” 我继续道:“朱红,你这几天就和你朋友住在旅馆,记住不要胡思乱想。” “亚东,你什么时候来啊?” 我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的鹅毛大雪,叹了口气道:“唉,我也不知道啊,我这又开始下雪了,大雪封路,暂时还出不去呢。” “亚东,你一定要快点来啊,我怕。” 我又安慰了朱红几句,挂掉了电话。 虽然徐丽丽的死有些蹊跷,但我却没有放在心上。 雪越下越大,我胡乱的洗了洗脸,穿上厚厚的外套,然后踩着积雪向镇上唯一的一个手机专卖店走去。 我重新买了一个手机,取出手机卡,然后把那只旧手机扔进了小镇附近的一条大河里。 处理完这些,我信步沿着河岸欣赏沿路的风景。 我看似很随意,其实一直在想着鲁班书上的内容。 不得不说,这鲁班书上的内容确实神妙无比,我不禁浸淫其中。 我随便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河边,雪越下越大,不觉我身上落满了雪花。 直到我肚子咕咕叫起来,我才抖掉身上的雪,长身而起。 我伸了个懒腰,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向不远处的小镇走去。 在经过一家杂志店的时候,我买了一沓儿黄纸。 我百无聊赖的在房中画符,玉佩中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站在我身边,看了一眼,道:“没想到才学几天鲁班书,你就有了如此长进。” “或许是我体质发生了改变。”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对了,我胳膊上的这个图案已经消失了,这是不是就代表我看不到鬼了?” 女人皱着眉头,道:“那你现在能看到我吗?” 我点了点头,道:“可以。” “那就说明你还可以看到那些鬼物。”女人思忖道:“其实我心中一直有个疑虑,为什么你没成为通阴人的时候就在那间小木屋里能看到我?” 闻言,我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一边擦额头,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和我们关家渊源太深吧。” 女人不可置否的望着我,我撇了撇嘴,一脸无辜的盯着女人。 女人看了半晌,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你和他一样,都是怪人。” 我知道女人口中的他是说我的先祖关鹏,只能讪讪一笑。 女人看了我一眼,化作一道青烟,钻进了玉佩之中。 大雪又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这个小镇对外的路才被抢通。 我如愿以偿的坐上了开往c市的大巴车,又经历了两天的舟车劳顿,我来到了朱红上大学的b市,b市是全国首都,经济文化高度发达。 而朱红上的大学是整个b市甚至全国都首屈一指的大学,我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终于来到了朱红所在的哪所大学。 我摸出手机,迅速的拨通了朱红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四声,我这才听到朱红的声音:“喂,亚东。” 我应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两分轻快,道:“小红,你在哪呢?我现在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接我一下。” “你到了?”朱红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惊喜,“亚东,你在门口等着,我这就去接你。” 说罢,朱红挂掉了电话。 瞪了约莫二十分钟,我的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证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眼前一亮,“小红!” 面前的朱红黑发如瀑披在肩头,脸色有些苍白,虽然同样笑着看着我,但我从朱红的眼睛中看出,这几天她过得并不怎么好。 看来徐丽丽的死确实给朱红留下了心理阴影。 朱红看着我眼睛中的那末火热,俏脸绯红。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我给你说一件事。” 第三十六章 前因 朱红把我领到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因为是午后的关系,咖啡厅的人比较少。 我不顾形象的吃着面前餐桌上的美食,朱红一边晃动着汤匙一边微笑的看着我。 “亚东,你一点都没变。” 我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抽出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嘴。 我正想说话,朱红却突然伸手向我左脸摸来。 看着朱红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的呼吸不觉急促了几分。 在我惊诧的目光中,朱红的食指落在了我的唇边,然后剥掉了一粒粘在我下巴上的大米。 见状,绕是我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尴尬。 朱红擦了擦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 “还在想徐丽丽的事i?”我问道。 朱红点了点头,望着窗外的长街叹了口气。 我转移话题,道:“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说,是什么事?” 听我这么一说,朱红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道:“自从出了许丽丽的那件事,我们学校就开始流传一个故事。那是发生在十年前的一件事,据说当时我们学校有一个品学兼优的女生,人长得很美,但由于从小失去了父亲,性格有些孤僻。我们学校有个男老师,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长得仪表堂堂,更有男人味。这个男老师是那个女学生的授课老师,自从知道女学生的家庭条件之后,这个男老师对女学生无论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照顾有加。” 说到这,朱红顿了顿。 “后来呢?”我问道。 “后来不知道女生是出于对男老师的感激或者是那种久违的如父爱一般的情感,在女生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女生把自己最宝贵的身体给了那个男老师。男老师虽然事业有成,但和妻子常年两地分居,频临离婚的边缘,或许是同命相怜,两人自从在一起后,相互扶持,日子也过得不错。女生虽然一直没有说,但男老师知道女生想要什么。但出于自己的名声考虑,男老师不能离婚,如果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男老师就会变得一无所有。”朱红浅浅迷抿了一口咖啡,继续道:“但常言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女学生怀孕了。知道女学生怀孕之后,男老师第一反应就是要女生做掉这个孩子,但女生不肯,每个女人都有做母亲的权利,那一次两人吵得很凶,女生一气之下从男人租给她的房子跑了出来。女生很单纯,想的也很简单,她以为过几天男老师就会找她,女生一连等了十天,开始几天男老师还会打电话过来,到最后索性便关了机。女生在这个偌大的城市无依无靠,肚子里又怀了一个孩子,不得已,女生只好自己又回来了。她想着给男老师说句好话,或许就能消除二人的隔阂。当女生打开门的时候,女生听到卧室有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她很熟悉,是女人的娇喘。女生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门口,房门并没有上锁,借着昏黄的床头灯,女生看到男老师一丝不挂的趴在一个女人身上。刹那间,女生只觉得天似乎都塌了,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床上不断耸动的一男一女。泪水无声的滑落,女生听出了那个床上的声音,她是女生最好的朋友。一声声娇喘像大锤一般砸在了女生心口,女生再也忍不住,嘴里发出一声尖叫,床上的男女吃惊的回头看着门口的女生。当晚,女生穿着男人第一次送给她的那件红色外套,直直的从女生宿舍跳了下来。” 讲到这,朱红叹了口气。 我知道故事肯定还没有结束,便问道:“然后呢?” “然后,女生死的头七夜,那个女生最好的朋友也穿着一身红衣从楼上跳了下来,二人的死状几乎一模一样,至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女生身着红衣从宿舍楼跳下来。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和那个男老师关系不清不楚的女学生或者女老师,后来,男老师终于顶不住外界的压力,在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上吊自杀了。校方也重新翻盖了女生宿舍,这件事才平息下来。。” 闻言,我心中一动,道:“你是说徐丽丽的死和那个十年前跳楼的女学生有关?” 朱红没有说话,而是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报纸,指着上面的一张黑白照片对我是,“你看。” 照片上的那个女生很秀气,有一种江南女子的水灵。 看着那个女生,我突然一惊,这个女生我似乎在哪见过、 与此同时,朱红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相册,翻到那天的那张合照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那张合照,又看了看报纸上的照片,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那个窗帘后面的那张脸虽然模糊不清,但从轮廓大致可以分辨,这两张脸的脸型几乎完全一致! “这难道是同一个人?” 朱红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半晌道,:“或许是吧。” “如果是的话,那就更说不通了,她与你的那两个舍友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害你的那两个朋友?”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吧,凡事都有因果,你把你两个朋友的详细资料给我。” 正说话间,朱红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朱红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按下了通话键。 只听一个很有磁性的女声道:“朱红,你在哪呢?今天丽丽的尸体就要火化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朱红想了想,道:“朋友一场,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那行,城东殡仪馆见。” 说罢,朱红挂掉了电话。 “你要不要一起去?”朱红抬眼看着我说道。 我耸了耸肩,道:“反正闲来无事,陪你去看看也好。” 我和朱红打了辆出租车,直接来到了约好的那家殡仪馆门口。 朱红下车对着不远处的三个女生打了声招呼,三个女生快步走了过来。 朱红笑着给我们做介绍,然后一行五人向殡仪馆走去。 第三十七章 下一个是你 徐丽丽家境优越,父母都是成功人士,我们一行人走进殡仪馆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我粗略的看了一眼,至少也有上百人。 徐丽丽的母亲虽然年过四十,但由于保养很好的关系,看起来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但比起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上又添了一份成熟女人的魅惑。 徐丽丽的母亲双眼通红,脸色苍白,虽然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但依旧掩饰不住疲倦。 看来徐丽丽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 我们一行人两名身份,徐母动容的说道:“丽丽有你们这几位同学也算是她的福分,可惜...” 说着说着,徐母的眼中又蒙上了一层雾水。 见状,朱红等四个女生急忙安慰起来。 这时,我看到一个小孩快步跑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我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我眼疾手快的拉了那个中年男人一把,道:“小心!” 中年男人被我这么一拉,冷不丁的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道:“小伙子,有事?” 我看着先前那个小男孩凭空从中年男人身体里穿了过去,尴尬的笑道:“叔叔,我颇通相面之道,我看您印堂发黑,这几天定有灾祸迎门...” 不等我说完,中年男人一把甩开我的手,带着几分怒气,道:“你才印堂发黑,灾祸迎门呢,神经病!” 朱红一直留意着我,踱步走了过来,道:“怎么了?亚东。” 我耸了耸肩,道:“没事,我好心想劝诫那个人几句,他却不领情,看来好人是做不得啊。” 看着我一脸的苦大仇深,朱红噗嗤一笑,但又想到是这种场合,急忙佯装干咳两声,小声道:“哟,几个月不见,玉树临风的小帅哥要做关半仙儿了,怎么样,要不要先给我算一卦?” 我没好气的白了朱红一眼,找工作人员问清了厕所的方向,刚走进厕所,就迎面碰上了刚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显然也看到了我,脸色略有不快,低声咒骂道:“真是晦气。” 我看着中年男人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汁的印堂,像是没听到中年男人那声咒骂,若无其事的说道:“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女儿,否则后悔莫及哦。” 说罢,我自顾自的推门进了一个隔间。 中年男人的身体一顿,微微蹙眉,但还是走了。 我一边嘘嘘,一边没好气的看着坐在隔间门板上的那个小男孩,道:“都是你,害我出了那么大的糗,还不快走,要我打你屁股吗?” 小男孩笑着对我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我低头从厕所走了出来,无论看到什么我都没有出声。 这是一个妖魔鬼怪横出的世界! 我刚从厕所出来没多久,人群就开始有秩序的站在一起。 喇叭里放着哀乐,一个头发花白的牧师正声情并茂的简述徐丽丽的生平。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我正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朱红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我的身边,拉了拉的我手,低声道:“亚东,等会该咱们上去给丽丽上柱香了。” 我默默点头,很快,我们一行人随着宾客来到徐丽丽的遗像前。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死者的仪容。 徐丽丽很美,五官精致,但当我看到徐丽丽右眼眼角的两颗极小的桃花痣的时候,我微微皱了皱眉。 我和朱红两人各执一炷香对着徐丽丽的遗像恭恭敬敬的举了三个躬。 毕竟人死为大,即便不认识,到了这份上,还是要尊重一下死者的。 我和朱红把手里的香递给一个工作人员,然后走进一旁的人群。 跟在我和朱红后面的是她的三个舍友。 三个女生脸上带着一丝悲伤。 我的眼睛依旧落在徐丽丽的遗像上,我大致已经猜到了她为何而死。 “啊!” 就在这时,安静的大厅里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我循声望去,发现发出这声尖叫的不是别人而是朱红三个舍友中的一个,好像叫苏美的女生。 “啊!鬼啊!” 只听苏美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向殡仪馆外跑去。 随着苏美的两声突兀的尖叫,原本安静的大厅顿时骚动起来,朱红已经追了出去。 我紧随其后,也追了出来,但我毕竟是个男生,速度自然要比朱红快上一些。 苏美并没有跑出去多远,只追了三四百米,我便拦住了苏美。 苏美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眼神飘忽,右脚的鞋子也跑掉了,印出了一条血痕。 我双手抓着苏美的肩膀,苏美却拼了命的挣扎,嘴里还不断喊着鬼啊鬼啊。 朱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提着一只鞋子跑了过来,见我控制住了苏美,这才松了一口气。 朱红轻轻侧身把苏美搂在怀中,小声安慰道:“苏美,没事了,没事了。” 苏美却像一个受惊的兔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朱宏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朱红不解的问道:“苏美,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看到徐..徐丽丽对我..对我说..说话了。” “说什么了?”朱红问道。 “她..他说...说下一个是我!啊!” 说完这句话,徐丽丽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此时,朱红剩下的两个舍友也跑了过来,见到这个样子,我只好把苏美拦腰抱了起来,然后一行人坐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不知怎的,苏美竟然发起了高烧,嘴里总说些胡话。 由于苏美的家在外地,亲人不在身边,我们四个只好留下陪床。 出了这档子事,朱红三个女生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朱红。 几名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给苏美打针、挂点滴,一直忙活到傍晚时分,苏美的高烧依旧没有减退的迹象。 朱红悄悄的握住了我的手,看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的苏美,低声道:“亚东,你说苏美会不会出什么事?”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大约又等了两三个小时,一个女医生擦着额头上的汗,松了口气,道:“你们的朋友的高烧总算是降了下来,你们几个最好能有人留下来陪护,如果有什么情况,去值班室找我。” 听医生这么说,三个女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疲倦。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 我对三个女生道:“这么晚了,我看大家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你们看着苏美,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 说罢,我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苏美,大步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