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些年青春》 第1章 情花初绽 “我不抽烟，也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抽烟，那样衣服上会沾染上特有的烟味，就像一个鼻涕虫一样，让你无法轻易甩脱。” 王野边说，边推开我递烟的手。不过，他却在最后，抽出一根烟，并没有点燃，只是娴熟地夹在食指和中指间。 “不过，不可否认，这个动作看上去，还真的挺酷的。” 说着，他空着的左手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啤酒一饮而尽。 之后，将近一分钟的沉默不语，似乎是在努力回味，就连原本清澈的眼神，也渐渐迷离了起来。 “我的爱情，就像这香烟。喜欢的人，越抽越上瘾；而不喜欢的人，会因为那股气味间接讨厌抽烟的人。” 幽幽地感慨了一句后，他眼神偏向了窗外。 顺着他的眼神望去，那里站着一个打扮时髦，甚至有些露骨的女子。 高筒靴，一字裙，露脐白色小背心外，一件半短包身黑色皮衣，还有一串明晃晃的耳环，闪烁着霓虹灯的绚烂。 此刻女子偏转头，无比娴熟而又优雅的点燃一支细烟，涂的血红的双唇微微用力，随后吐出一口烟圈。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的视线，女子微微抬起头，顺势将肩头的红褐色卷发撩到后背，随即冲我们招了招手。 “你看，虽然我很讨厌抽烟的，但有些人，抽起烟来却让人神魂颠倒。所以，爱情，并不是得到才会精彩，付出的过程，其实才是真正出彩的地方，就像我这些年来的所有暗恋一样。” 王野说着，同样冲那个女子招了招手，随后重新给自己满满倒上一杯酒，轻轻抿了口。 “那么，一切的故事，就从我小时候开始讲起吧。” （为了表达方便，以下故事将以第一人称叙述。） 我叫王野，因为出生在田野上而得名。 说起我的出生地，也算个著名之处。sc阆中，相传和猛人张飞有过渊源。 只是后来，为了三峡工程，举家迁移到了川府之都的省会，c市。 而之后，又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缘故，我五岁时便离开了那里，来到了如今的江南水乡，一座同样历史悠久的城市里。 人家常说，小时候的快乐，总是无比单纯的快乐，没有任何的功利，只有开心的笑和不开心的哭。 而这些，对于当时的我们，的确是根本不懂的真理，只有若干年后才会明白其中的滋味。 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高楼大厦，自己住的也是类似四合院的那种老房子。 儿时的回忆，多半都不是停留在学校里，毕竟对于当时的我们，作业是必须在放学前完成的，否则就没有太多时间和一条胡同里的伙伴们玩耍了。 说起童年，那时并不懂什么叫青梅竹马，只有若干年后才会明白，那个经常跟在自己身后，留着两条羊角辫的小丫头，就是自己曾经错失的青梅竹马。 男孩的童年和少年，陪伴的最多的，多数都是父母爱的棍棒。家里究竟打坏多少扫帚和小板凳，恐怕现在也是数不清了。 直到初一下半年开学，班级里来了个转校生孟蝶，我的第一次暗恋之花，也悄然绽放了。 她并不是多么漂亮的女孩，至少在自己班级里前三都排不上，更别说挤进校园十强了。 只是当时正逢青春年少，加上那阵子疯狂的迷恋古惑仔，对于那个有些叛逆、染着黄发，左手边还有个蝴蝶纹身的女孩，有种说不出的喜欢。 就像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朦胧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明亮，让人心头有些痒痒的，又不愿去触碰的奇异感觉。 于是，那时候的视线，会有意无意中，偷偷地瞄向身后那个固定的方向，随后在她的视线扫视过来前，匆匆移转到其他方向。 原本成绩不温不火的我，也就在那个时候，有了人生第一次被留堂。至于原因，只有唯一的一个：她也被留堂了。 留堂的老师姓季，和我们的年龄相差的也并不是太多。 具体的面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长得高高瘦瘦的，似乎还有些阳光的帅气，正如那时候刚刚红火的台湾男孩任贤齐一样。 而那次留堂，也是迄今为止，最为舒服惬意的一次经历。 由于他也只是大四的实习生，和我们之间不过七八年的年龄差。而本身就很青春时尚的他，自然不像其他教师那般严肃。 加上他一共十二人，一起啃着kfc的油炸食品，互相就像朋友般聊着天，这恐怕也就是为什么后来，促使我们整个班，做了那件事的一个原因。 而就在那晚，我们第一次因为他的聊天，对于原本枯燥的物理规律无比有兴趣，也正是因为那次聊天，我们听到了第一个不同版本的《心太软》。 记忆中，仍然可以清楚的勾勒出，那晚的月色和星光无比柔和明亮，同时也感谢那时候没有太多霓虹闪烁，空气里也纯净的没有一丝阴霾。 当他轻轻弹奏起那把木吉他，浅浅地唱起那段旋律时，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着同一种名为陶醉的表情。 记得有人曾问起，为什么他可以去学音乐，为何会选择略显枯燥的物理时，我至今还能想起他的那番话。 “虽然音乐没有国界，可是只有科学才能真正的兴国。而如今，英语被抬举到了和语文数学一样的高度，可为什么却忘记，生活中处处不在的物理规律，希望有一天，物理也会成为和语数英一样高度的学科。” 只是，很不幸，当我们在学校天台放声歌唱的时候，恰逢校长路过，于是他就成了那一届实习生里第一个领了警告处分的“问题老师”。 然而，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更是彻底葬送了他一生的梦想。 一切的起源，要从我们初一下半年暑假说起。 那时，学校突然搞了个全校运动：所有学生和三十岁以下的教师，统一参加学校牵头的封闭式军训。 原本初三的学生可以“免灾”，只是在强烈的反对声中，最终也无可幸免的参与了军训。 而做为最大的反对声，我们这一群初一的“小朋友”，收到了来自初三代表的通告：各班必须要按人头上缴足量的“人头保护费”。 第2章 反了天啦 对于这种“优良”传统，诸多初一新生都选择了沉默，没看见那个强出头的二班傻强嘛？ 虽然有着一米七五、六十公斤的身材，不最后还是被十多个初三的学长们，请到厕所里聊了聊人生。 而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傻强，明显肥了一脸。确切说，是明显肿了，而且还是在废弃垃圾箱旁的草丛里，被“不小心”发现的。 不知是不是老天偶尔的开了眼，那天一早，我居然意外的跑肚拉稀，一个上午蹲了六次厕所，完美“躲避”了四次点名收费。 只是当天晚上，趴在学校安排的集体宿舍床上，听着周围几个舍友的唠叨，尤其是听说了她还差点被带去厕所聊聊后，我当场就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你们就甘心，就这样被他们欺负了？” “算了，王野，你又不是王爷，强出头有啥用，你看傻强，不就是个笑话。” 我上铺的张飞劝慰了起来，别看他爸给他取了个猛人的名字，可他细皮嫩肉的，一脸白的就跟个姑娘一样。 我当时就来了火，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虽说没打过架，也没真正练过拳脚，可那时候谁还没看过《少林寺》、《古惑仔》的。 也不知道是哪来涌来的劲，我突然一把拽下趴在上铺的张飞，然后瞪着双眼死盯着他。 据说，这家伙当时真的被我吓得差点尿裤子，估计那就是后来某些小说里，所谓主角的王霸之气吧。 “可以，如果你们忍得了，就忍着。忍满今年，然后到了初二，再忍升到初三的那群人一年，然后到初三你们再嘚瑟。” “只是，你们以为真的这么美？别忘了，咱们可是初高中部一体的，也就是说，要忍到高三，才会没有所谓高年级的压迫。” 整个宿舍，忽然变得无比寂静。随即，这份寂静竟然快速扩散，很快整个楼层都鸦雀无声，所有寝室的门都大开着，个个伸着脖子聆听着。 “今天，我就在这把话说一遍。要么，我们就像那些老人一样，做个能忍的缩头乌龟；” 说到这里，我猛吸了一口气，慢慢走到门外，看着那一双双眼睛，用劲吼了起来。 “要么，就做大一点，我们联合整个初一年级。一个个班级的扫过去，谁出头集体上，出来混不就是靠兄弟嘛？” 我其实也很紧张，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大胆的提出建议，关键还要鼓动整个年级。 就在我攥的手心里全是汗水的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率先打破了寂静的四周。 “我支持，凭什么非要给保护费，我们的零花钱，是父母辛苦赚的血汗钱，没有理由给那些家伙。” 我的心一阵狂跳，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居然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明支持我的人，我不由在心里默念着她的名字。 孟蝶，这辈子，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没话说。 兴许是都处于青春叛逆的当口，又恰好那首《友情岁月》被不经意的播放了，一双双手纷纷上举。 “走吧，拿出点带头大哥的气势来。” 孟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有些异样的神情，走到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肩膀。 一向不喜欢冲在最前面的我，有了生平第一次带头的行为，而紧跟我身后的七个舍友，也是一脸的得意，恨不得眉毛都挑飞天去。 只是我们的大部队，并没有成功的抵达目的地，在初二集体宿舍楼的门口前，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挡在了我们面前。 “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去示威游行，还是准备百鬼夜行。” “季老师，你怎么来了？” 当我们看见躲在季老师阴影里的傻强同学时，心头又有种说不出的憋闷。 “你们想过后果嘛，就为了一时痛快，学古惑仔，啊？” 一向温和的季老师，生平第一次那样的生气，同时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打量着我们，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我和身后的七个舍友。 “你们谁是浩南，谁是山鸡？说话啊，怎么了，之前不是很能耐嘛，那股子气势呢？” 我偷偷瞥了眼不远处的孟蝶，她虽然半低着头，但是那双眼眸里依旧闪烁着不甘的神采。 拼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带头的。 “季老师，难道我们就这样，忍气吞声的一直到高三？” 面对我的质疑，他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宿舍楼。 此刻楼上不少窗户打开着，隐约可见有不少偷偷观望的头颅，似乎还能看见他们彼此交头接耳的在议论着。 “这里是学校，你们也不是混社会的痞子。” 季老师回转头，轻声说了起来。 “古惑仔我也看过，你们难道就只看到所谓的兄弟情深，一起干架，没看到后面帮派争斗，祸及家人的事？” “如果你们有这个觉悟，以后也要让自己的家人，某天被其他痞子盯上，甚至被威胁生命。那，你们就大踏步从我身边经过，我绝不阻拦。” 他的声音并不响亮，却字字如针扎一般，深深刺进我们的心，所有人都互相看了看，明显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气势弱了许多。 就在他仍旧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的逐渐降临，校长的声音飘荡在我们周围。 “怎么了啊，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反了天啦。学生不像学生的，老师也不好好带头，怪不得年年都评不上优秀学校，就是因为你们这群没出息的玩意。” 显然，校长的话瞬间点燃了我们刚刚熄灭的怒火，有好几个同学已经开始活动手腕了，只要有人吱一声，估计就会“暴雨倾盆”了。 也就在剑拔弩张的关键时刻，季老师再度站了出来，伸开双臂示意我们先不要动。 “张校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管束好这些学生，有什么处罚就冲我来吧，他们还年轻。” 张校长鼻子里哼了一声，似乎是有了台阶下，语气略显缓和了些。 “那行，这样吧，你的实习期评估，我就给你个最低评估。还有，记一张处分，至于撤不撤销嘛……” 第3章 用成绩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是我挑的头，没必要让李老师替我们顶罪。” 耐不住孟蝶一个劲的暗示，我带着一些无奈，又有一些冲动，可能还有一丝表现的心，大声说了起来。 没想到我刚说完，身后七个舍友居然也争先恐后的叫嚷起来。而且这股“怪风”居然越吹越狂，最后几乎有近一半人都在大声叫嚷着，里面甚至还包括孟蝶在内的一群女生。 显然这个状况不仅校长没有预料到，季老师也有些发愣的看着，直到最后校长有些无奈的离开，依然有人在叫嚷着。 原本，我们都以为事情就此打住了。可是第二天，学校的宣传墙上，还是贴出了对季老师的处分通告。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不行，我们联名去校长室。” 就在我大叫着想要再次发动“策变”的时候，孟蝶却没有再次同意，而是表示了反对意见。 “没用的，你们真的以为，联名闹一闹就能撤销处分了？” “现在关键的，不是处分，而是我们的态度。就像季老师告诉我们的，这里是学校，自然有学校的规章制度，要做事也得按照这个制度做。” “可是，昨晚，你不是还……” 我的话说到一半就没影了，孟蝶狠狠瞪了我一眼，这才不慌不忙的开了口。 “昨晚是拿出气势，让那些高年级的看清楚我们的团结。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只有证明季老师真的教导有方，才能让那张处分成为笑话。” “你是说，我们要在军训后的开学测验时，物理成绩考点高分？” 孟蝶冲我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停顿了下后才再度开口。 “确切的说，是在我们升到初二后，凭自己的努力，把所有成绩都冲上去。” “但是，一开学的时候，不能考太好。季老师背着处分，肯定不会担任尖子班和拔尖班的任课老师，那么就八成是普通班和垫底班的任课老师。” 就在那个骄阳似火的下午，我们整个班制定了一套方案：首先故意放水，成为中等偏下的普通班。 随后平时的测验不温不火的表现，课间休息也尽量放肆的玩耍，等到初二上半年的期中考试时，集体发力超过尖子班和拔尖班。 不仅如此，在季老师实习期满前，我们都会努力保持这份状态，一直碾压那些所谓的“天才”们。 当然，由于是集体商量决定的事，那位喜欢打小报告的同学，被我们刻意剔除在外，而他也在军训结束后，很是“得意”地调到了拔尖班。 而随着他的调走，我们更是能够放心的表现。学校里一直吵吵闹闹的我们，在放学后会秘密汇集在弄堂口的花园里。 由于家住的不远，每天完成突击“培训”后的我们，都是三五成群的回家，这也是我和孟蝶经常手牵手回家的美好时光。 也就是因为这份计划的完美实施，当我们期中考试集体发力的时候，尖子班和拔尖班学生们的表情，成为了我们整个初二时期的最大话题。 由于我们“圆满”完成了对校长的秘密承诺，从期中考试开始的所有全年级统一测验里，我们都是班级成绩第一，季老师的处分最终被撤销了。 只是没等我们商量好怎么庆祝，季老师却主动提出了辞职。 当我们询问原因时，才知道他老家发生地震，许多山里的破旧教室都塌了。而他，辞职的理由，就是想要早点回去义务教导那些孩子们。 送别的前一晚，正好是我们举行校庆的篝火晚会，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听他弹着木吉他，唱着四大天王，唱着古惑仔。 也就是那一晚，他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了最后一番嘱咐。 “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这相识一场的师生缘，也是我最为开心的回忆。” “其实，你们暗中做的那些事，我和校长都知道。虽然方法有些不上路，但是却激发了你们，还有其他班级同学的求知欲，所以我们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你们记住。学习，并不是为了老师，也不是说为了父母，而是让自己更丰富更有内涵。所以，未来的学习，包括以后的工作上，你们都要拿出古惑仔的拼劲，要知道胜者为王。” 只是当时的我们，并不能完全理解这番话，都为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被看穿了而懊恼不已。 就这样，我们终于步入了初三。虽然不用再假装贪玩，考试爆发了，但也逐渐开始互相拿着小日记本互赠了。 离初三期末考试还有半个月时间的一个傍晚，孟蝶突然约我去了那个已经被遗忘的秘密花园。 那天，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碎花连衣裙，记得好像还有两只兔子手牵手的图画。 原本染黄的头发也洗回了黑色，乌黑闪亮的和不远处的河水相映成辉。 我来到那个花园时，恰好路灯刚刚点亮，微光柔和地洒落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看得我又是一阵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她低着头，静静地站着。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双手微微颤抖着，手心还有些湿润。 努力张了几次口，可话到了嘴边，却总是不受控制的又吞了回去。 直到晚风轻轻吹过，撩拨起她长裙的边角，轻轻摩挲着我的裤脚，她这才抬起头。 “阿昊，你是不是喜欢我？”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问话，我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也记不清当时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记忆中，最后停格在她略带羞涩的走到我面前，我都能感觉到，晚风顽皮地撩起她的秀发，在我耳边带起一片酥麻。 她应该是说了什么，虽然看得很清楚，她的双唇在动，可是却听不清。 一是她的声音太轻了，简直比蚊子还轻；二是恰好一条船经过，那首《甜蜜蜜》掩盖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而当她靠在我肩头，和我一起看着面前那条小河时，我感觉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欣喜，心跳加速的几乎快要蹦出胸膛了。 “阿昊，如果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第4章 游戏结缘 细想想，当时对孟蝶的情，并不能算是爱，只是正值青春发育期间，对于异性那份朦胧的喜欢。 说白了，就是现在常被人称之为青涩年华的小冲动。 那天，她送了我一支钢笔，据说还是英雄牌；而我，也没含糊，回赠了最珍贵的小霸王。 不过，她没有收，而是执意要我去附近的录像厅，租了一盒录像带回去。 那部电影十分催泪，以至于我们两个抱头痛哭，还许诺十年后再回味。 只是，在初三毕业照之后，她就消失了。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天空也为我下起了连绵的烟雨。 不得不说，江南的烟雨的确很美，就如无数才子争先描绘一般。 “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黄梅时节家家雨，春草池塘处处花。” 而最让人铭记的，恐怕是杜牧的江南春绝句，尤其是那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更是有多种解读。 就在九八年的那个暑假，孟蝶的消失，就像那连绵的细雨，久久萦绕在心头，一片片荡漾开来。 而伴随着那首《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吟唱，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看着花园旁的那条小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上涨着。 记忆中，当时的小河还是微微泛蓝的清澈，无数个夏日的午后，都是我们在河边摸鱼掏虾的好时光。 而伴随着水位的上涨，对孟蝶的想念逐渐被淡忘，只有一条条白鲢、花鲢，成了我们最大的兴趣，毕竟味道鲜美。 连绵的烟雨，最终引来了各方的注意，直到相继传来的洪涝灾害报道，我们也开始帮忙着将桌椅板凳垫高。 当河水终于肆意放纵地在我膝盖处驰骋时，我们一片胡同里的孩子们，被集体安排在了唯一的那座四层高楼里。 幸好，小伙伴们都在，加上灌篮高手、西游记、超级玛丽、魂斗罗等诸多的陪伴，我们并没有受到太多洪涝灾害的影响。 开学后，由于学区的原因，加上实行新的教育方案，原本一个小学的同学，被分到了两个高中。 被彻底打散的高中同学们，相继认识了新的同伴，马脸彪就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死党。 马脸彪真名叫赵彪，和我就差几天的生日，很不甘的成了我弟，当然这也是后来“拜把子”时定下的辈分了。 说起马脸彪，不得不说他的脸真的很长，和他略显矮胖的身材，明显形成反差。 和他结交也挺有趣的，那是开学报道的时候，我走在前面，他在我后面，两个人默默地穿过了三个胡同口。 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拐卖儿童犯，但从小看着热血动漫的我，又怎么会没点“自我警觉”。 恰巧在第四个胡同的拐角，我特意躲在一边，等他过来时，伸脚一绊，他就以标准的狗吃屎造型，出现在了我脚边。 就在我得意忘形之际，他快速出手，拽着我的双脚，让我的屁股和石子路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泪水一下子就无法遏制的流了出来，我俩同时爬起来，也顾不得擦去泪水，挥舞着拳头就扭打在一起，嘴里还不忘念念有词。 “天马流星拳。” “庐山升龙霸。” “那，吃我这招阿杜跟。” “呸，我还会哦留根呢。”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我们在互相“切磋”了数回合后，商量着晚上放学街机厅一决雌雄。 就这样，我们两个鼻青眼肿的出现在校门口时，迎接的师生都投来了“崇敬”的眼神，然后四个高年级学长护送着我们走进了同一间教室。 不知老师怎么考虑的，我俩居然还分在了前后桌，只不过有一点让他很羡慕。 我的同桌是个腼腆的女生，两个酒窝经常不经意间浮现；而他的同桌，却是个带着厚厚眼镜的瘦弱男生，白白的肌肤配上他特有的细声细气，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当然，这一切并没有维持太久。入学一个月后，我们迎来了高中的第一次全年级考试，之后又重新分配学生，我和马脸彪被分在了普通班。 腼腆的酒窝女生在优等班，那个有点娘娘腔的男生，则是稍逊一筹的次优班。 只是这些都和我们联系不大，在那个约定的傍晚，我们用十二粒游戏币，彻底霸占了三个小时的拳皇九七。 那就是那场“比拼”，我们又认识了一人：包打听张军。 张军是我们的生活委员，人长得挺高大的，自称三井转世，其实篮球技术和我五五开：能不犯规打完半场，估计就是生病了。 之所以叫包打听，就是因为他家恰巧就住我们班主任隔壁，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基本上都是第一个知道的。 加上生活委员的职务之便，更是对于小道消息、八卦花边是了如指掌，曾经就有高年级学长请他吃饭，为了知道我们班某个女生的生活习惯。 认识张军也是因为打街机，那是我们厮杀的最“缠绵”的一次，结果他在旁边插了句嘴。 “噫，按照漫画里的设定，八神的八酒杯，碰上草锥的无式，不是应该打开时空密道嘛？” 于是，那天傍晚回家，我们三个一起到了张军家，看到了近百本漫画书时，对他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恰似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那个时候，在别人家吃饭甚至过夜，家长们也比较放心，只不过难免要吃点“笋烤肉”罢了。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有意向的失眠，因为整整一晚上，我们三个从黑猫警长、葫芦娃开始，聊到了奥特曼、灌篮高手…… 最后在不知谁家公鸡的打鸣声里，迷迷糊糊地瞌睡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因为上课打瞌睡，三个人集体被罚站了一上午。 高一的生活，基本都是在匆匆完成的作业、考卷和街机厅里渡过的，直到高二时的暑假，我们找到了更为高级的玩物——电脑。 当时的电脑，还是被称为计算机的时候，外面也只有隐藏在居民区里的，没有熟人根本不知道的电脑房里。 而我们入手的第一款游戏，就是经典的入门级游戏：红色警戒，之后是罗马复兴和星际争霸。 正是因为星际争霸，我结交了第一个网友。 第5章 条件 说起第一个网友，不得不说到玩红警这些即时战略类游戏。 当时电脑对于我们来说，还算是相当奢侈的“玩具”。 毕竟，那时候的我们，一块钱去街机厅，可以玩个一下午。而电脑房里，一个小时就要一块五，还是熟人价了。 只不过电脑游戏，尤其是即时战略游戏，即便是相同的部队，相同资源下，也会因人而异，从而有无数种可能，这或许就是街机厅里，那些组合技所没有的新奇魅力吧。 而星际争霸，做为极为经典的游戏，又是暴雪公司的作品，自然拥有着不俗的口碑。 从最初的虫族爆狗流开始，到后来慢慢摸索的各兵种搭配，四五个人一起局域网对战，是当时极为流行的一道风景线。 张军是第一个接触星际的人，可惜技术一直都不好不坏。起初还能虐虐我和赵彪，只是当我们一个钻研人族，一个专注神族后，他的虫子就被我们虐的凄惨无比。 由于电脑房只有五台，每次我们三个一去就要霸占三台，于是经常会遇到互相约战抢机子的同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暑假，我惊奇的发现，就在我们那学校对面，居然开了个将近二十台机子的大型电脑房。 整整一个暑假，我们几乎所有的娱乐都在那里，偶尔会去附近的体育公园打打篮球，踢踢足球，因为多半那时机子都被占满了。 大概七月下旬的时候，老板推出了会员机制，像我们这种熟脸自然就是首批会员咯。 张军就是那时候，学会了抽烟，毕竟那时候包夜只要五块钱，从十一点一直到早上七点，是我们会员最喜欢的优惠政策。 八月初的时候，老板又拉上了网络，于是会员又有了上网区的特权。 只是那时候还是拨号上网的时代，即使是会员也要八块钱一小时，这可是让我们学会了一碗方便面泡三顿的新奇吃法。 偶尔老板麻将赢了钱，也会晚上请我们一起吃宵夜，我和赵彪学会了喝酒，张军跟着老板娘学会了抽烟。 快开学的一个礼拜四，张军忽然无比神秘的拉了我们两个，还有另外一个经常和我们一起包夜的男孩：刘栋。 刘栋可是个学霸级的存在，一中特优班的一员，第一次见面时，还是第一次看见捧着英语书来电脑房的。 不过他也是教会我们各种星际兵种搭配的大神，也正是因为他，我们得以很光明正大的跟他出去玩，美其名曰：交流学习经验。 面对一脸神秘的张军，刘栋率先开了口。 “咋的了，老板娘给你洗裤子了，还是和你逛街了，你看你一脸的春情荡漾。” 张军喜欢年龄大的女孩，是我们四个都知道的事，毕竟玩得来又年龄相仿。 “不是，我跟你说，今天我oicq上遇到个美女。不过，她说要想知道她的联络方式，需要跟她的姐妹们一起，赌上一把。” “你们别这种表情，我可没忘记你们几个。本来是约好星际战网上单挑的，不过我说我有三个兄弟，她就说正好有三个姐妹，四对四打一局。” 我们三个对他一起竖起了大拇指，可脸上却写满了不信。 见我们不信，他很是着急的登录了自己的oicq，果然有个网名叫我是momo的女网友，和他一大串聊天记录里，谈到了这件事。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真的没骗我们。哎，对了，这个女的也要星际争霸？” 赵彪的嗓门瞬间高了八度，一下子引来整个电脑房的关注。 在耐心等待了一阵后，那个女网友终于上线了，一番商量后，约定在晚上十点半，来一局特殊的4vs4对战。 玩过星际的一定知道，这里面有个超级变态的防守反击图，官方说法是母巢血战，俗称7vs1模式。 双方约战的方式很奇怪，各自同时在战网上开这张地图，最后看哪一方支撑到最后。 这张地图虽说有些变态的难，不过还是有不少大神总结了些经验，甚至有过三个种族的完美防守法。 况且当时包夜，也肯定会玩玩这个模式刺激一下，我们四个也就一口答应了。 由于是网络对战，加上对面还是女性玩家，立刻吸引了一大圈围观群众。 老板娘也的确有生意头脑，当场发话不管输赢，今天我们三个的上机费，还有晚饭和夜宵都包了。 这下我们三个热血沸腾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能立马化身打不死的青铜圣斗士，赢了这场比赛，还能有美食享用。 由于网络缘故，第一局我们玩了十来分钟后，突然从战网上掉线了，好在对面也没介意，很快又重连开了第二局。 只是第二局，轮到她们集体掉线，一旁围观群众都在议论，不时有给我们加油打气，说好事多磨的。 “不过，我看她们的开局，似乎都比你们的稳。第一局如果没掉网，张军的虫族估计撑不过下一波飞龙海的进攻。” “第二把，王野的开局有些慢了，第一波小狗来的时候，居然火焰兵都没出。” 老板娘也是和我们一起玩游戏的，自然也能熟知各个兵种的名称和作用。 “如果没有看错，她们可能是职业化的战队成员，或者是后备成员。刚才我也看了下，她备注的地方是广州，那里有名的恐怕就是广州kk女子战队。” 老板娘语出惊人，同时又分析的极为在理，原本还满怀憧憬的我们四个，一下子就有些心凉了。 “还好，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在，这样子吧，你们就用那个备用战术。刘栋，记得早点开副基地，还有你们开局记得扔一个农民去他那。” 第三局开始，我们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各扔了个农民去刘栋基地，顺利拖延到了最后反击的时候。 只是，对面再一次集体掉线，这一次掉线后没有再上线，我们四个也失去了继续玩耍的心，自顾自玩了起来。 老板娘走到了我后面，默默看了会，开口对我们说了起来。 “你的仙剑记录可以了，早点通关吧，我看人家有剑神和酒神就通关了。” “对了，就今晚通宵过关吧，回头我还有个事和你们说。” 第6章 代玩 对于老板娘的请求，张军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同意，我们三个都给予了竖中指的“友好表示”。 面对我们三个的表示，他也没有什么不爽，只是继续埋头着他的oicq，毕竟难得聊上一个喜欢游戏，尤其是即时战略游戏的女网友。 “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二的学生，平时时间可能不多，不过有足够的双休日。” “你们的上机费，都是从早餐费和平时代写作业这块得来的，也算不容易。所以，我想请你们几个，帮我一起打理电脑房。” 老板娘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但胜在有足够的吸引力，毕竟月初吃食堂，月末吃泡面的生活，谁都不想一直维持着。 可是，我们四个，都还没到成年人的阶段，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会让电脑房关门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顾虑，老板娘笑了笑。 “别担心被查，这里几家电脑房，有正规证件的也就我这一家，都是有门路人开的。” “我既然敢喊你们帮我做事，自然已经打理好了这一切。你们同意的话，那边四台机就是你们的了，你们上机不用钱。” 面对老板娘的慷慨，我们三个都有些心动了，毕竟免费上机那可真的省了一大笔花销。 刘栋给了我们一个眼神，随即开口问了起来。 “那我们具体负责什么，你们毕竟有一个前台接待，还有个网管了，我们四个主要负责什么。” “讲解游戏基础知识，辅导某些新手快速上手，最主要的是和我们一起玩游戏，或者说是代玩。” 代玩？ 这个颇为新鲜的词语，让原本正在聊得起劲的张军，也回转头看了过来。 那时候来电脑房游玩的，多半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星际争霸玩家，偶尔有些许个oicq的狂热粉，基本没有所谓需要指导的游戏啊。 老板娘也没有解释，自顾自拿起一支烟，很是优雅的抽了一口，随即递给了张军。 张军激动的接过烟，狂咽了三口口水，这才有些颤抖的放到嘴边，学着老板娘的样子猛吸了一口。 不过，那支烟显然对他很不友好，他下一秒就直接咳到跪在了地上。 “以后学喝酒，也别学抽烟。酒能让你暖，烟只会让你黑。” 老板娘话里有话的说了句，随后转身走向门边，即将迈出前又回过头，看了我一眼。 “小王啊，真正的长情，不是放不开她的手，而是随时都能伸手接住。那个仙剑，你就这个周六结束吧，我给你做个小宣传。”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离开了电脑房，甚至都没注意，从不离身的那个红色小挎包，居然落在了柜台上。 那天直到凌晨五点多，她才无比疲惫的回来，而且一进门就能闻到浓厚的酒味。 见我们四个还在，她居然直接给了我们十块钱，扔下一句去买点早饭吧，脚步踉跄的上了二楼。 二楼是老板一家和网管、前台的宿舍，有阵子我们包夜累了，也会拿了钥匙上去眯一会，只是那天老板娘居然反锁了楼道的门，让我们很是疑惑了一阵。 不过很快，我们就拿着十块钱，兴高采烈的去买丰盛的早餐了。 小馄饨、荷包蛋、三鲜面，还有四根油条，两幅甜大饼，满满一大堆早餐，一共才花去八块钱，剩下的两块钱，最后买了四包小浣熊干脆面。 揉着圆滚滚的肚子，各自回家美美的睡了一觉后，我们最终同意了老板娘的提议。 其实，对于我们来说，能够额外有份收入，而且还能免费玩电脑玩游戏，这才是最吸引我们的地方。 而留在我脑海中的那一年，不仅有第一个网友，还有那个感动人心的夜晚。 也许现如今的孩子，很难体会当时的场面了。老板娘的宣传十分到位，而仙剑奇侠传在当时，无愧是中文rpg的里程碑之作。 就在那个周六的晚上，我们四个和老板娘一起在附近的小饭店搓了一顿。 那次老板居然没有来，个中原因我们在一年后才朦胧的知道。 不过那晚的小店，也是人满为患，毕竟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那个结局而来的。 小店老板还曾调侃，希望老板娘每个星期都来弄出活动，他宁可免了我们四位和老板娘的饭钱。 那晚究竟来了多少人，我已经回忆不清了。或许是二十多人，又或者近五十人。 总之，在那个电脑房里，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人头攒动。我坐的电脑后面，最起码站了整整五圈人。 那时候并没有液晶电视墙，但是所有人却无比自觉，第一排的人全都是单膝点地，后面的则慢慢拔高身体，尽量让后面人都能看的清楚。 熟悉的伴奏音之后，我默默用键盘操作着，身后除了人群的呼吸声，完全没有任何干扰，仿佛所有人都已完全走进了游戏里，伴随着我操作的李逍遥，坚定的走着每一步。 当最终结局缓缓展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直到有人低低的抽泣，划破了周遭的寂静，一股悲伤的情绪，在空气里肆意摇摆飞舞着。 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不停切换着存档，努力想要尝试着新的结局。直到第九遍后，老板娘终于在我身后直起身。 “也好，看来这个是注定的悲剧。就像我们的人生，原以为努力一下，就会有新的转机，其实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曲终人散，终究是要别离的，即便曾经以为是彼此的必须。” 虽然当时的我，并不能听懂她低喃的意思，但是周围的悲伤情绪，还是深深的抱紧了我。 当我第十遍尝试后，终于无法遏制泪水的滑落，整个人也控制不住悲伤，无声的哭泣起来。 而当我站起身时，这才发现我身后围着的那些人，全都红肿着双眼，有些人的脸上还有着明显的泪痕。 “我以为，是自己玩错了，今天才知道，这真的是没有大团圆的唯一结局。” 我还在努力压抑感情的时候，一双略显粗糙的双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手。 “对了，彪子，我那个网友发话了，她同意和我聊聊，不过只能先当笔友。” “而且，她还要求，你们三个也一起，和她三个姐妹做一对一的笔友。” 第7章 冲突 其实，一开始，我们啊并没有答应，总感觉，好像是把自己当猪肉给卖了。 直到张军一咬牙，答应了供应我们一个星期的早餐后，我们才勉强答应。 幸好，那个时候没有如今这么发达的网络，否则我们几张脸，要想有那样标致的网友，简直是童话中的传说。 第一次写信，自然是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的。而且，那时候我们也不过高二，属于青春叛逆正当年的时候。 信的具体内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无外乎就是一些简单的自我介绍，喜欢听的歌，还有喜欢的动画片等等。 除了张军之外，我们三个很快就忘了那件事。直到半个月后，居然真的有了回信。 在这期间，赵彪认识了一个女生，也是高二的，不过由于家里的事情，基本属于半辍学状态。 由于经常遇见，又是赵彪喜欢的类型，于是两个人从偶尔的聊天，一直发展到了无话不谈。 其实，那个女生很感激赵彪的，至少在若干年后，她曾亲自和我说过：幸亏当年遇见了彪子。 像我这样的八零后都知道，当时学习并不像现在的孩子那样压抑，属于自由放养模式。 虽然相对轻松很多，但是也造成了很严重的两极分化。 像学霸，不仅老师家长喜欢，就连出入胡同都是众人夸赞，常常扮演着父母口中的，某某家里的谁谁谁。 而学渣，老师都不屑一顾，再加上家庭教育的缺失，很多都会早早步入社会，成为一名小混混，而且不分男女。 赵彪认识的那个，叫苏萍。她其实就是个小混混，只不过还没找到老大，属于快入门的那种。 父母离异却又勉强住在一起，毕竟当时的社会，离婚是无比丢人的事，很多家庭的父母，都是以外出打工的理由，分居两地。 几乎没有人管的她，一方面让我们很羡慕。毕竟，我们既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当然咯，刘栋不算其中。 处于中间的孩子，其实是当时最难受的一群人。每次测验以后，又是是要开家长会了，我们都会提心吊胆，然后回家一顿免不了的笋烤肉。 这也许是他们两个，迅速聊到一起的一个原因。 只可惜，好景不长，苏萍的父母最终还是决定彻底分开，而她会在高三毕业后，跟随父亲去g市生活学习。 所以，赵彪对于他的那个笔友，并不是很认真，只是很随意的回了信。 张军倒是挺认真的，甚至还让当时四个人里，作文水准最好的我帮忙修改病句和错字。 至于学霸级的刘栋，更是厉害无比的写了个简短的回信，不过却是全英文的那种，把我们三个看得眼珠子都掉到了下巴处。 至于我，自然是装了会文艺范，回信的末尾附上了自己的一首短诗。 高二寒假的时候，刚过完年没多久，赵彪忽然脸色很不好看的出现在电脑房里，一直和他一起的苏萍却又几天没见。 我们问了很久，他都有些机械化的盯着电脑，却连简单的排兵布阵都出现严重失误。 直到晚上，和老板娘一起吃饭时，闷头喝了四瓶啤酒后，才慢慢吐出真相。 原来，前几天苏萍来找过他，告诉了他即将离开去g市生活的事，并且家里最近吵的越来越凶，她爸甚至还出手打了她妈一顿。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努力一下，只不过是去g市，又不是出了国再也见不到的那种。你不会和她约定，在g市见面，只要到时候，考上g市的大学不就好了。” 我很随意的回应了一句，没想到所有人都很惊诧的看着我，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活着的et一般。 然后，我心头感觉很不妙。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赵彪一脸按捺不住的欣喜和激动，直接贴在我脸上，狠狠地“啃”了近一分钟。 我后悔啊，悔到肠子都青了，他几乎就差半公分，就要吻在我嘴上了。 虽然没有被夺去初吻，但是那翻涌而来的酒气，伴随着浑身上下极度恶寒的鸡皮疙瘩，我直接冲进了一旁的卫生间，干呕了近五分钟。 第二天下午，酒醒的赵彪和苏萍两个人，沿着穿城而过的那条河边，整整走了五个多小时。 “你们知道嘛，原来两个人亲嘴，那感觉真的好神奇。全身就跟过电一样，酥酥麻麻又让人欲罢不能，而且她也答应了，在g市等我过去，然后就正式成为我的女朋友。” 赵彪回来以后，逮着一个人就说，而且都是一样的话，听得我们都已经倒背如流了，他还是孜孜不倦的说着。 最后张军有些烦了，似乎和oicq上的网友也闹矛盾了，狠狠的一拍桌子，冲着赵彪吼了起来。 “看看你的样子，比媒婆还像媒婆，你怎么还不清醒。就咱们四个的成绩，除非是刘栋发挥正常，才有一线希望去g市的大学，我们三个能去个中西部的大学，都要烧高香才行了。” 突然的一声吼，让所有人都暂时放下了手中的鼠标，全都盯着我们这边。 赵彪似乎也很意外，依旧保持半探着身子的姿势，扭头直愣愣的看着张军。 过了半天，赵彪才回过神来，眉头紧皱的看着张军。 “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看不得兄弟我好？” “兄弟？哼，亏你还说得出兄弟两字，也不知道是谁，抢走了我的网友，之前还说好只是随便聊聊不当真的。” 张军的回答，同样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是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两个人争执的越来越凶，互相之间也开始推推搡搡起来，直到刘栋推了我一把。 “还愣着干嘛，赶紧先把他们两个拉开啊。” 我这才回过神，发现他们两个居然已经抱在一起，狠狠地捶打着对方的后背。 好不容易拉开两人，赵彪一脸愤恨地走了出去，出门前的瞬间，回转身指着张军。 “你小子等着，别狗眼看人低，我偏要考个好大学，g市的大学亮瞎你的狗眼。” “行啊，你要是成功了，我跪在地上给你磕三个头，还喊你三声爷爷。” 第8章 犯难 赵彪走得很急，等我们反应过来，冲出电脑房门口时，他已然站在了马路边。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那个瞬间，一辆略显破旧的桑塔纳，歪歪扭扭的冲出弄堂口，在他身边疾驰而过。 那车子开得实在太快，扭摆的幅度也略微大了些，后车盖在他腰侧擦过，将他带倒在地滚了三圈半。 现场一片寂静，茫然失措的司机，和我们三个呆愣着，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快，快救人，送到医院啊。” 过了一阵，我才惊醒过来，声嘶力竭的边吼边跑了过去。 车祸并不是很严重，只是有一点腿骨断裂和脱臼，幸好是发育期，绑上石膏固定一百天，只要没有伤口感染，基本又是活蹦乱跳的一条好汉。 司机也是个老实人，一路陪着我们到了医院，又帮忙着打理了一周，最后留下一万元离开了。 幸好没多大事，我们也就放下心来，只有赵彪一人，经常呆呆望着病房的窗外。 经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终于在一个黄昏，他和张军握手言和，又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我恐怕，真的是有些自大了，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去g市，就我这学习成绩，三个我加起来都不够分数线。” 黄昏的落日，十分应景的照在他脸上，颇有些渡金粉的感觉。 他的话，让我们都沉默了起来。的确，我们几个究竟有几斤几两，谁都清楚的很，如果真的有能耐，还至于天天泡在电脑房嘛。 “要不，我帮你们吧，怎么说我也是兄弟里的学霸，就当是加深练习吧。” 刘栋最后开了口，同时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出来一下。 我和他走到了病房外，他略显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什么后，有些神秘的对我说了起来。 “对了，张军那个网友，你知道嘛，就是他最近常念叨的，那个什么kk女子战队的那位。” 我愣了一下，这件事我们四个都知道，并没有需要刻意隐瞒的吧。 就在我暗自揣测的时候，他又很紧张的看了下四周，尤其是确认了下张军的状态后，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momo的确是女子战队的成员，其余三人其实也的确是，不过有一点出入的，momo的回信是回给的你，而张军收到的，是她的闺蜜兼战队其他成员的mini。” 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愣在原地，幸好没有叫出声音。不过还是多少有些异样的声响，引得张军探头出来询问了下。 我俩急忙打岔的搪塞了一番，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后，刘栋才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面对他的突然发问，我有些发懵，又有些好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个笔友啊，她和我说到了这件事。” 刘栋说到这里，莫名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皱着眉头不停转着圈。 当他重新站稳脚步，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脸上的担忧无比明显。 “如果我告诉你，她们过两个星期，要去s市参加一个比赛，顺带回来我们这里看一下。”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立刻阻止了他，显然问题的严重性，已经不明而喻了。 我低着头，紧咬着下嘴唇，努力尝试着，想要找到解决的办法。可是越着急，心里面就越是乱成一团糟。 直到张军出来的时候，我们俩都没有找到办法。好在他以为，我们俩只是担心赵彪，一左一右的勾在我们俩的肩膀上，不断劝慰着我们不用太担心。 一顿晚饭，吃的毫无口感，我更是只吃了平时的一半都不到，一心只想快点离开。 张军为了缓和同赵彪的矛盾，带了点水果就去了医院，刘栋借口准备学习资料，临走前还偷偷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颓废的坐在电脑前，不停晃动着鼠标，心里想着解决的办法，根本就没注意一下子开了二十多个网页。 老板娘看出了苗头，很快来到我身旁，极为耐心的询问了一番。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把目前的处境，全都告诉了她。听完之后，她只是轻声笑了笑，并没有立刻给我答案。 好不容易，经过我的一番纠缠，她这才笑着开了口。 “怪不得别人说，陷入爱情中的男女，智商都会变得很低。”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怕女孩子来了，是个恐龙；还是怕不知道怎么面对兄弟。” “其实，你们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只是单纯的凭借着oicq和几封信，怎么确定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谁是momo重要嘛，如果真的喜欢或者是爱，根本不会计较名字、长相、出生等等这些过去的条件，而是更在意如何建筑彼此的未来。” 虽然听不懂，老板娘具体说的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心头郁闷的心结，似乎一下子被解开，不由吹起了口哨，颇有几分轻松的出门去了医院。 刘栋再次看到我时，偷偷询问我该如何解释，我只是耸了耸肩，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到时候再说吧，momo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毕竟名字只是个代号，对吧。” 刘栋轻轻捶了我一拳，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装作听懂了。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到了四个女孩来s市，顺道来看我们的日子。 由于班上陆续有了其他同学，被我们带进了电脑房，他们也就知道了，有个很厉害的女子战队，要经过我们这。 那天的电脑房，再度人山人海，老板娘还和旁边的小饭店以及小卖部联手，一起做了个横幅挂在门口。 “你们猜，谁是momo，谁是ninp，谁是mini，谁是anne。” 被迫坐在轮椅上的赵彪，看着缓缓走来的几个女孩，悄声询问着我，一旁的张军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我忽然有些紧张，手心里也有了些许汗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迎面来的一共有九个女孩，快到我们面前时，有五人站住了脚，剩下四人快步来到我们面前。 “大家好，我就是momo，是专门来找小野狼的。” 第9章 见面 我有些不知所措，又感到莫名的惊慌，因为momo说的小野狼，正是我的网名，而不是张军的。 现场变得无比安静，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浓重的呼吸声。 我能很清楚的感应到，他们三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同时还有对面九个女孩的目光。 我突然很想就地打个洞，把自己埋在土里，永远都不出来。 时间的概念变得无比模糊，或许很久了，又或许只是一瞬间，直到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我肩头。 “很好，很好。” 那是张军的声音，平静的出奇，仿佛没有任何的感情，却偏偏像一把巨大的铁锤，狠狠地、用力捶打着我的心。 我努力地张着嘴，脑子里拼命的回想着所有的词汇，可却找不到最好的解释。 就在我口干舌燥，手足无措的时候，张军继续不急不缓的说着，依旧是毫无情感的平淡。 “真是有你的，我把你当最好的兄弟，帮你拉了她的闺蜜，没想到你却……” 似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学着香港电影里的腔调，用不太熟练的粤语，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 “果然，兄弟，就是用来出卖的。从今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行我的路，我们永不……” 没等他说完，我急忙摇着头，努力想要说些什么，可泪水却比声音更早涌了出来，直到我抬起头，都没有吐出半个字。 可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这看见了张军一脸的坏笑，其余的那些人也都是一样，一脸坏笑。 “我说了吧，这小子并不适合在道上混，情感太细腻了。你看看，都哭了，这样子怎么去和人斗狠。” 张军一把搂过我，依旧保持着坏笑的表情，看向了我面前站着的女孩。 女孩也一样笑着，只是夕阳照在她的脸颊上，泛起一抹浅浅的红晕。 “想让我做你女朋友，首先你要打赢我。嗯，我指的是游戏上。” 女孩边说，边向我伸出了手，头微微扬起，眼神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游戏水准实在是不咋的，可是一股强烈的冲动，瞬间点燃了我内心。 “行，打就打，就算是输也要像个男子汉一样，站着输。” 当然，比赛的结果很凄惨，说好三局两胜，结果我连败三场，一共才浪费了她二十分钟不到。 周围人议论纷纷，但是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一股不甘的怒火，强烈地灼烧着我的心。 “哎，怎么了，输的不服气呀？” 趁着众人都在乐呵的空隙，momo稍稍偏过头，冲我挤了挤眼。 “其实，你也并不是很差，只不过你只是业余的。不过没事啊，我们几个今年就要退役了，正准备进军网络游戏这块，到时候有兴趣的话，和我们在那里再决高下啊。” 我并没有立刻答应，只是笑了笑，就在她说出这番话的那刻，我的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身影。 有点婴儿肥的鸭蛋脸，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一头黄发，还有一个蝴蝶纹身的手臂。 孟蝶，这个忽然出现在脑海里的身影，让我有一点怀念，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好在当时没有人察觉，momo也很大度的笑了笑，举起手中的酒瓶，倒满我们两人手里的杯子后，轻轻碰了碰。 由于赛事安排的原因，她们当晚必须回s市，第二天上午完成赛事，下午就要杀回去继续学业，毕竟那个时候还没有电竞这个体育项目。 那晚，我们四个喝了很多，也稀里糊涂的聊了很多，直到最后四个一起趴在附近花园的河堤旁，吐得泪花四溅。 刘栋没有含糊，十来天左右，给我们制定了一套严谨的学习计划，还特意规定死了每天去电脑房的时间。 刚开始三天，我们还是精神抖擞的接受着。只是三天后，赵彪第一个表示放弃，毕竟比起以往，足足减少了近两倍的游戏时间。 然而，刘栋也没有放弃，直接找来两个大眼萌妹，美其名曰：伴读丫鬟。 在难以割舍的游戏和妹子之间，我们三个无数次的纠结，可最后总耐不住妹子的追击。 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张倩的妹子，那是我们第一次接触到，电人于无形的嗲音暴击。 不过，在这种痛并快乐的生活里，我们三个的成绩的确有了明显飞跃，尤其是张军。 这小子的目标，从momo瞬间转移到了张倩的身上，很多次都是他拽着我和赵彪，准时出现在刘栋家门口。 由于我们成绩的提升，间接的带来了零花钱的增长，这恐怕也是刺激我们继续刻苦学习的动力之一。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滑进了高三。每天几乎都是在作业、测试卷和各种辅导书里挣扎着，有时候都会不自觉的直接趴在作业堆里睡着。 也就在那年，老板娘的电脑房开始扩建，重新装潢，暂时关闭了两个月。 也就在那两个月，我们终于放下了一切，全身心投入到了备战高考的状态。 间接的，和momo她们的书信往来，也逐渐拉长到了半个月一封，同样她们也开始放弃星际，转入到了学习中，毕竟家里全都表示了对游戏的强烈抵制。 原本以为，事情会就此打住，然而一封回信，却让我不知所措起来。 信的笔迹和以前的明显不同，看上去字体之间间隔很小，字体也明显小了不少。 信的内容也很震撼：回信的自称是momo的妹妹悦儿。她的姐姐因为家里的反对，一气之下离开了g市去了另一座城市，边打工边念书，顺便也继续游戏爱好。 而她则是受了姐姐的鼓励，继续和我保持通信往来，同时还在末尾附上了她自己创作的小诗。 原本我也没当回事，毕竟momo和我之间，说是喜欢更多的只是出于共同对游戏的喜欢，友谊的味道更浓重些。 谁知道，随着和悦儿的回信增加，她居然开始表达对我的喜欢，甚至开始变着花样表达。 不是在信里画爱心，就是把信纸折成心形，直到最后还寄来了自己的照片，并且一再要求，我也回寄一张照片留念。 我索性放弃了回信，没想到隔了一周，再度收到了她的信，信中说她决定趁暑假，来我所在的城市看看我。 第10章 网金 腿面对我的惶恐，老板娘笑得满面红光，看的张军整个人都傻了。 赵彪的腿还没完全恢复，基本到八点多就会回家去养伤，而且这小子可能真的有些大难不死的味道，听说他老爸准备给他买个电脑了。 刘栋依旧沉浸在他的星际里，最近他通过自己的笔友，成功和kk战队的副队长连上线了，两人经常切磋技艺。 “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尽管让她来好了。毕竟，你没有给她寄过照片，虽然有她表姐的描述，但还是不能准确辨认出人，到时候交给我好了，你们安心应对考试吧。” 不知为何，老板娘的话，莫名让我很安定，同时也逐渐淡忘了这件事。 高三的日子，真的是完全压抑的时光，尤其我们恰逢新高考机制的试运行，需要应对的是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考验。 原本我们还有所谓的周六周日两个休息天，可遇上高考以后，我们的周六也被突击班给取代了。 幸好，那些日子，我们三个的成绩一直稳步提升着，否则还有可能经历周日也被剥夺的“特权”。 那个女孩来的正好是周六，虽然那时候没有移动电话，但是我有笔友的事，还是班上众人皆知的事情。 当她在电脑房旁的小店，询问我学校的具体位置时，老板娘很快把她迎进了电脑房。 那天老板娘和她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是当我出现在电脑房里时，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她，不过她那时候正死死纠缠着网管。 我们四人有些做贼心虚的互相看了眼，随后极为默契的走到了二楼，那里是老板娘重新布置过的，所谓的会员专用的vip包区。 “怎么样，我就说对付这种小丫头，轻松的很。等她回去后，你再和她回信，说要以学业为重，暂时不考虑谈恋爱的事，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 面对我们四人惊诧的表情，老板娘似乎很满意的点了根烟，只是吸了一口后，许久才幽幽叹息了一声。 “唉～是啊，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可偏偏，越是简单的事情，却越容易出错，到头来只是劳燕分飞。” 说完，她别过头去，轻轻抬起了手，过了会才重新转过头。 “对了，有件事差点忘了。之前和你们说的，代玩的事情，我们决定了，准备入手这个游戏。” 老板娘说着，递给我们一人一张光盘，还有一本说明书。 我们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五个字：金庸群侠传。 “额，不是吧，这一个单机游戏，也要代玩，代谁玩，怎么玩啊。” 老板娘笑了起来，同时伸手指着那光盘上的字，慢慢的说着。 “你们四个小屁孩，看仔细一点，这上面写的是，金庸群侠传online，是网络游戏。” 我们这才发现，就在五个大字右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online，不由各自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也笑了起来。 随后，我们四个按照说明书的提示，找到了官网，仔细研究起这款游戏。 刚看到官网的宣传，我们就已经喜欢上了这款游戏，毕竟我们小时候，看得最多的电视剧里，就有改编自金庸的《射雕英雄传》。 而上了初中后，附近书店里，金庸的武侠小说，是我们争先借阅的必选之书。 郭静、黄蓉，还有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之类的，也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武学招式。 “行，我们可以试着玩玩。不过，现在我们没多少时间，要先应付高考。” 老板娘点了点头，随即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对，你们别玩物丧志，主要还是放在学业上。不过，你们可以先来看看，我们决定明晚正式入住游戏。” 第二天晚上，赵彪也强烈要求留下来观看，一群人围着老板娘和她两个闺蜜身后，看着她们略微笨拙的操作着。 没多大功夫，就有三人也按捺不住的玩了起来。很快就有两排机子上，都是类似的操作界面。 “哎，以前是星际争霸的时代，看来以后会被这游戏取代。” 刘栋幽幽叹息了一声，只是我们都没想到，这句话最后还真的成真了。 当我们距离高考还有最后半个月时，家里要求必须学校和家的两点一线，于是那次我们有些留恋不舍的去电脑房又疯了一晚。 也就是那一晚，我们惊讶的发现，整个电脑房里，除了角落里有几个看电影的，其余机子上全都是同样的界面。 就连刚进门的两个西装革履的上班族，开口也是聊的这款简称为网金的游戏。 只是，我们没有去拿光盘，老板娘亲自送我们出了门，叮嘱着一定要先以学业为重。 这也是我们四个，最后一次踏足那间电脑房，直到若干年后再度相遇老板娘时，我们还在感慨当初她的“恩德”。 高考来临的六月，温度异常的燥热，空气里也充斥着慵懒的气息，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结束这场煎熬。 那时候的生活，并没有空调的陪伴，每天下午两三点，居委会的阿婆总会开了门，招呼着早下班的大人们，去居委活动室里的井水里，打了冰爽无比的井水。 井水浸泡过的西瓜，有着冰箱所没有的凉爽，同时浇在胡同口的小路上，伴随着穿堂风的吹拂，陪伴着我们渡过了最难熬的那半个月。 高考终于如期而至，我们四个互相勉励着，无比紧张的走进了各自的考场。 尤其是赵彪，由于先前的受伤，体育考试上几乎没有多少分数，这导致了他必须要在其他考试上拿到更多分，才能有望去g市的大学。 好不容易结束了考试，等待分数的日子里，我们附近新开了一家大型电脑房，自称全市第一家大型网吧。 由于新开张，三天免费上机，还有会员优惠等一系列活动，而且里面的电脑又都是崭新的样式，一下子就吸引了我们的目光。 也就是这阵子的网吧体验，刘栋忽然冒出个想法，以后也去自己集资开个网吧，妥妥地赚钱好地方。 直到分数下来的这一刻，我们也终于知道：分别的日子也快来临了。 第11章 零工 个赵彪如愿以偿考上了g市的大学，同样考上g市的还有张军。 不过，两个人并不是在同一所大学。两个人的学校，位于城市的南北两端，即便是坐公交，来回也要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刘栋有些发挥失常，不过好在他是少数民族的学生，加分后也可以上n市的大学。 而我，似乎是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居然破天荒的考上了s市的一所大学。由于临近我们的小城，周末还能搭特快火车回来游玩。 由于开学后，四个人就要分开了，以后工作也可能会在各自念大学的城市，多半是聚少离多，暑假我们四个准备好好聚一聚。 只是那个大型网吧的费用，着实让我们有些心疼，一番商量后，我们决定趁暑假有空，出去打点零工赚点零花钱。 虽然我们四个都已经拿到了身份证，但是看上去略显年轻，很多地方都不敢录用。 即便有想录用的，听说我们只做一个暑假，也都纷纷婉拒了我们的请求。 眼瞅着七月都过了一半，我们打零工的计划还没有实现，四个人不免有一些小惆怅。 夏天的午后，阳光总是格外的热情，四个人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就已经汗流夹背。 就近找了家麦当劳，随意要了四杯冷饮，躲在角落里享受着空调的滋润。 “哎，你们看，那里是在干什么。” 我轻轻拍了拍刘栋的肩头，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一个角落。 那里做着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子，看上去约摸二十五六的样子，在她面前坐着一名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生。 男生似乎有些腼腆，微微低着头，不时回答着女子提出的问题。女子也时而低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过了阵两个人同时起身，还很友好的握了握手。 “这个，会不会是在招聘啊。” 面对我的设想，他们三人互相看了看，随即点点头表示认同。 “那，要不我们也去试试。”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有了一次悔意。果然，他们三个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同时示意我先去试试。 推辞不过，我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在我的前面，还有几个等候的人，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就细心的观察了起来。 基本上，每个人先会做个一分钟的自我介绍。随后那个胸口挂着hr字样铭牌的女子，会细致的问些问题。 我仔细聆听着那些人的回答，冷不防背后有人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扭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略显白皙的女孩的脸。 只是，女孩看上去有些羞涩，双手不停揉搓着衣角，双颊也微微有些绯红。 “啊，那个，请问，你也是来应聘暑假工的嘛。” 女孩的声音，听上去温柔而又细腻，只是还带着些许颤音。 见我点点头后，她似乎略微安心了些，双手不再揉搓衣角，只是张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不是也要来应聘，这个，这个暑假工的嘛。”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进这么高级的地方。” 我这才仔细打量起来，女孩的衣服确实很朴素，颜色也很黯淡，甚至用来扎辫子的皮筋，都是小时候才会见到的那种。 女孩看到我在打量着她，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脖子后方，隐隐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淡红色疤痕。 胎记吧，我不以为然的想着，随后又瞥了眼赵彪他们，那三个只顾着自己在聊天，并没有注意到我这里的情形。 不知怎的，看到他们没注意到，我的心突然就轻松了许多。 还没等我开口询问女孩的名字，耳边传来了一个略显成熟的女声。 “您好，您也是来面试的吧，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已经轮到我了。匆匆紧赶两步，坐到了那个女子面前，稍微深呼吸了一口，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随后，她又问了我一些问题，无非就是来打工的理由，平常的作息时间，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之类的。 虽然是比较轻松的面试，但我能够感觉到，身后的女孩，一直都在注视着我，让我不免有些紧张。 “行了，您的情况就先了解到这里，请保持家里通讯工具的畅通，一旦录用，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来接受培训的。” 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稍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问了一句。 “那个，我家里暂时没有电话，能不能用其他方式通知？” 似乎身后的女孩也有同样的疑惑，她稍微凑近了一些，鼻子里喷出的气，扑打在我颈后，酥酥麻麻的有些发痒。 “这样啊，那你三天后，再到这里来找我吧。” 在我点头的同时，我也听到了身后女孩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似乎她也有着同样的困惑。 看到我似乎很顺利的成功了，张军他们也按捺不住，很快也各自完成了自己的“面试”。 唯一有个小插曲的是刘栋，由于他家所处的位置，更加靠近另一家麦当劳，于是三天后被通知去了那里上班。 由于还是新手，前三天的工作几乎是轻松无比，除了观看理论知识外，就是参观“前辈”们的工作，每天也只是在最为忙碌的几个时段，被分配到了大堂。 由于年龄相仿，又是同一批上班的同事，加上之前去做体检时还意外的偶遇，我和那天身后的女孩很快成了好友。 她叫姜靓，四岁时跟随父母来到了这个城市。随着父母工作的日趋稳定，她也就在这里重新落了户口。 只不过因为家庭原因，她从小到大除了成绩优异外，几乎没有太多朋友，也没有出入过任何饭馆、小吃店。 这次来麦当劳也是因为听同学聊天时说到，这里的时薪相对比较高，而且还有员工福利，所以想要来这里赚点学费钱。 当听说她考中的，也是s市的大学，而且距离我的学校还不算太远时，我们还约定有空可以一起出游，寒暑假也继续来这里打零工。 只是，生活并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完美。 第12章 冲突 一切还要从头说起。 我和姜靓同期成为假期工的人里面，还有一位叫高信的男孩，而且很凑巧的是，他居然和我同一个学校。 同为新人的我们，加上年龄和共同将要前往的城市，很快就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 当要求排班的时候，我们自然也就申请了要在同一时段上下班，同时还会一起申请当班休息的时间。 虽然姜靓有些内向，而且相对穿的也比较朴素，但在我们两个活宝带动下，很快也变得经常有灿烂笑容挂在嘴边的甜美女生。 加上她一向认真的态度，还有较为甜美的气质，很快得到了第二副经理的肯定，获得了柜台收银的培训机会。 能够这么快就得到，柜台收银的培训机会，也就意味着，她能够很快就进入管理组。 换做是别人，这么快就有这种机会，一定是无比的兴奋和欣喜。只是，她却并没有太多的高兴，确切的说，是有些惶恐和害怕。 “我，我连真假钞都辨认不出来，真的可以上柜台收银吗？” 面对一脸忧虑的她，我和高信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只好一个劲的劝慰她，不用太担心。 好在那里的经理都很好说话，为了能够让她更快地适应收银，经理特意安排了我们几个人，在她的柜台前点餐熟悉相应的操作。 经过我们几个人之后，她明显放下了顾虑，虽然操作手法还有些生疏，但好在也能够有条不紊的完成一系列的操作。 接连三天，她不仅没有收到假钞，由于甜美的笑容，对应的固定套餐和单品销售率，也是名列前茅。 很凑巧，第四天是她的生日，我们几个偷偷约定，等她下班后带她去好好庆祝一番。 当班经理也和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先假装不知情的，让她留下来多加一会班，而我们几个则先去事先联络好的地方，好好布置一番，顺便也抽空去取下蛋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高信按照约定，和经理使了个眼色，随后欢呼着下班咯匆匆跑向更衣室。 当她准备也打卡下班时，经理假装很为难的开了口。 “哎，那个姜靓，你能不能稍微加会班，原本接替你班的何文忠车子爆胎了，这会儿正在修车，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 姜靓犹豫了一会，本来上班时她和我们两个商量好，下班后一起去吃火锅庆祝的，可经理的请求又让她左右为难。 我们两个假装很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要不改天再庆祝，还是先顶替一会，也好多挣点零花钱。 等她点头同意后，我俩急忙快速离开，和早已等候了一阵的何文忠几个汇合后，快速来到了预定好的西餐厅，开始布置了起来。 好不容易完成了所有的布置，高信刚准备出门拿蛋糕，何文忠的诺基亚响了起来。 那个时候没有富二代的说法，不过能用的上手机的，都是家境颇丰的一群人，而他们大多数只是打个零工，消磨一下时间顺便认识点朋友。 而何文忠算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富二代吧，也正是因为他，我们虽然没有手机，却懂了如何发短信打电话。 只是何文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脸色变得很奇怪，接听完电话之后，更是显得有些愤怒。 “有人在店里欺负姜靓姐，给了她一张假钞，还刻意刁难说她给的汉堡肉太硬。” “最可气的是，有人认出来了，他们是隔壁kfc的，刻意跑来找茬的。你们也知道，姜靓姐比较内向文弱，这会虽然在经理室休息，但是一直哭个不停。” 高信当时就蹦了起来，卷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样子，我急忙上前劝阻了起来。 “高信，别冲动。你先去拿蛋糕，我们先让姜靓开心才对，毕竟今天是她生日，至于那帮小人，以后慢慢和他们算账。” 兴许是我说话的语气有些冰冷，高信事后回忆说，当时原本一团怒火的瞬间被我吓住了。 幸好他没有冲动，否则按照他练了五年跆拳道的基础，估计那几个要卧床一阵子了。 我和何文忠一起回到了麦当劳，此刻的姜靓仍然一脸泪痕的抽泣着，看到我们两个时候，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飞扑过来。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何文忠都不由愤恨的轻声咒骂了一句，我急忙过去拍了拍她后背，同时看向仍在柜台前激烈吵嚷的那三人。 不会让你们太得意的。 我暗自打定了主意，很快一个有点歹毒的念头快速划过脑海。 我喊来想要上去劝说的某个接待员小妹，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同时示意何文忠先上去闹一闹。 何文忠心领神会，几步走到那三人面前，边大声说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 一旁的接待员小妹看准时机，上前开始劝阻双方。在互相争执的间隙，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他们三人的外套，露出了里面的kfc员工服。 我也假装上前劝阻，同时快速瞥了一下，在看清三人胸口的铭牌后，示意何文忠悄然离开。 “你小子，又想了什么鬼主意。” 面对何文忠的追问，我略显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还在低声啜泣的姜靓，压低了声音回了句。 “记得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家吗，他们有个祖传的绝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虽然没有告知后续的计划，但是何文忠还是翘起了大拇指，一旁回来的接待员小妹也笑了笑，好意提醒了句。 “哎，就你鬼点子多，谁惹你还真是够倒霉的。不过，你可别太狠了，稍微整整就行了。” 我没有回应，只是不置可否的回了个微笑，随后和经理说了声，让姜靓提前打卡下班了。 “钱，我一定会还的，请……” 按照规定，收到假钞的话，要自己想办法填一张真钞，何文忠大方的替姜靓掏了张百元真钞，并伸手打断了她的话。 “钱，不用还了，我也不缺这点。不过，明天你班上休息的时候，要和我们去个地方。” 我略显神秘的说了句，随后无论她怎么询问，都没有回应，而是带着她来到了那家西餐厅。 “surprise，生日快乐。” 第13章 闹事 面对我们精心布置的现场，姜靓显然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不知所措。 眼瞅着她忽闪着双眼，泪光莹莹的似乎又要掉眼泪时，高信一把搂住了她，轻声拍着她后背，小声地安慰起来。 何文忠正想要说些什么，我急忙一把拉住他，同时示意他不要去破坏气氛。 其余几位也静静站在我们身旁，大家都小声地呼吸着，生怕破坏了这个有些暧昧的气氛。 直到过了一阵，两个搂在一起的人才意识过来，各自红着脸分开，于是我们一群人开始起哄了。 那晚折腾到将近十二点，高信送姜靓回家，我则喊上了其余几人，秘密和他们交代了一些事。 第二天，我刻意调了个班，早早的下了班等候着，功夫不大，何文忠偷偷给了我一个小纸盒，同时暗中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好不容易等到了姜靓下班，我们几个好说歹说的把她带去了隔壁的kfc。 由于互相认识，高信被赵彪拉去了另一桌，而我则和何文忠一起，带着姜靓坐在柜台前不远处。 “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怎么喜欢吃汉堡。” 姜靓似乎看出了些苗头，有些不愿意继续待着。我指了指不远处的高信，冲她一笑，假装平静的回应了句。 “没事，过来坐坐。再者说了，你也要学会点餐啊，总不能每次员工餐饮，你都跟着前面人喊吧。” 姜靓还想说些什么，何文忠急忙拍了拍胸脯，用着惯有的豪迈也劝阻了起来。 耐不住我俩的软磨硬泡，她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吃完回家，当然还要打包一些回去，给弟弟和老母亲尝尝。 我和何文忠快速交流了个眼神，来到了柜台后，他先开口给姜靓要了份套餐。 由于之前已经调查过了，帮我们点餐的正是昨天闹事的三人之一，我们在他回头喊话的时候，互相点了点头。 随即何文忠也要了份差不多的套餐，与此同时我用手捂住了嘴，小声的嘱咐了句。 “可以开始了，让他们也尝尝味道。” 何文忠点点头，冲着那位扬了扬手，不紧不慢的说着。 “对了，我这个人不喜欢生菜，所以你给我的汉堡里，不要有生菜。” 没等他回转身开口，何文忠又伸手拦住了他。 “哎，对了，我挺喜欢你们的酱料的，一会汉堡肉上，两面都要抹上调味酱。” 那人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发作，毕竟特调餐饮也是被允许的范围。 只是，这种程度，显然还不是我们想要的。 我随意点了份套餐后，还特意要了个汤，随后便在一旁等待起来。 “怎么回事，我要的是新鲜的汉堡，你拿个早就做好的给我，肉都是冷的，这也好意思给？” 何文忠首先发难了，他指着还没来得及放上餐盘的汉堡，冲着那个男生恶狠狠的说着。 男生脸色一沉，回头轻声说了句，同时退回了原先的汉堡。过了一会，又拿回来个汉堡，刚要放上餐盘，何文忠再度发难。 “等等，我看下，这个汉堡有没有生菜。” “哎，怎么有生菜，不是之前和你们讲清楚了，一定不能放生菜，你们怎么都不听？” 男生显然有些沉不住气了，脸涨得通红，眼瞅着就要发怒了。 此时，他们的大堂经理走了过来，伸手阻止了男生的发飙，同时笑着对何文忠道歉起来，同时又示意后面重新做一个。 何文忠冲我挤了挤眼，我点点头，将纸盒里准备的道具倒入那碗汤里，同时叫嚷了起来。 大堂经理皱了皱眉，似乎看出了我们是有意而来，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明说。 “怎么了，汤里有苍蝇，你们想赖账不成。” “放屁，我们的汤包都是密封包装的，怎么可能有苍蝇，一定是你们偷偷放进去的。” 那个男生终于按捺不住，极为生气的冲我们吼了起来。 我们瞥了眼，赵彪他们已经堵住了另外的两人，只是高信却没了踪影。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是说好顾客就是上帝，你们对上帝提出的疑惑，就是这么个服务法？” 我瞥了眼，眼瞅着来看热闹的人开始多了，决定就此打住，让他们记住就好。 只是，那个男生显然气急败坏了，和我大声争执起来，我也只好再下狠手。 “哼，一开始，我们点餐的时候，你看见我们穿的朴素，尤其是这位女孩穿的可以说有些简陋，你的眼神里就有明显的轻蔑。” “之后，我朋友说了，他对生菜过敏，让你们汉堡里不要加生菜。结果呢，你们居然还是加了，这要是吃出事情，引发过敏反应，你赔偿医药费嘛？” “还有，我的汉堡居然还是凉的，你们是不是早就做好了，放了很久才拿出来，故意耍我们的？” “至于，这碗汤里的苍蝇……”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传来了我们经理的声音。 “行了，王野，你干嘛要这样做？” 我没有回头，用眼角瞥见了跟在高信身旁的经理。此刻他一脸的愤怒，显然对我们的行为颇为不满。 “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昨天晚上六点十一分，葛宁、董庆生和蒋勋三人，跑到我们餐厅，故意用百元假钞买了三份套餐。” “而且，还刻意刁难姜靓，这些难道就是正确的？她可是个内向的女孩，这么刁难她有意思，我也只是让他们三个也尝尝这种滋味。” 由于经理的出现，我们几个都被带去了不远处的茶馆，坐下来好好的“谈心”。 听完我的理由后，两位经理都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看。 “我知道，你是想帮她出气。作为朋友，这样做无可厚非。可是，你难道就没想过，现在心里的憋屈不是和昨天姜靓一样？” “没错，朋友之间是应该互帮互助，但是这种做法并不提倡，毕竟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两位经理你一句我一句的教导着，最后我们都互相道了歉，不过也各自被扣了些许薪水。 只是这场风波后，反倒让我们几个成了好朋友，更加离奇的事还在后面。 第14章 预言 一　　好在当天并不是周末，我们前去闹事的时候，也是在夏日催人入睡的午后，所以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否则我们估计会被请退了。 其实，也很感谢那两位已经记不清名字的经理，毕竟他们把所有事情都揽了下来，最后落到我们身上的也只是扣薪水，对于可以继续上班，并申请加班的我们来说，无非就是请朋友吃了顿饭罢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事件，两位经理也互相关注起对方的员工，进而产生了好感，在我最后离开麦当劳之后的第二年，他们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面的事，也算是我的一份祝福，毕竟那次婚礼我们一群人因为一些事情，几乎都没有到场，只有高信一个人带着一份沉重的心去了现场。 至于为何会那样，一切都要从那场闹事后说起。 闹完事的第二天，我们几个主要责任者被要求反思三天。正直年轻气盛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在家里闲待着，于是我和kfc的三位一起，爬山、上网、去游戏厅、唱k，玩的不亦乐乎。 反思的第二天，我们四位上午在游戏厅玩的有些头晕，商量着去麦当劳吃点东西后，准备下午去唱k，正巧赵俊、高信和姜靓也快要下班了，于是就在柜台旁等候着。 也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两个金发碧眼的美女。 在当时还没有流行蕾丝镂空的吊带衫，搭配包臀牛仔裙的时候，她们的清凉着装让我们眼前一亮。 加上她们异于黄种人的饱满体态，还有那种异域的气质，让我们都不由目不转睛的给予注目礼。 两个女子一进来就是一通流畅的外语，只是听着并不像是英语，至少对于我们几个只懂来e去是狗的少年来说，出了知道她们流畅的说着外语外，几乎等同于听天书。 正在柜台的姜靓也一愣，随即用并不算很纯正的英语回问了句。 “sorry，i can''t understand what you said。”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两个女孩很快也用英语说了些什么。具体的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问了另三位，几乎和我一个水平，不过大致还是能推断出，似乎是要点某些小吃。 结果姜靓也很快用英语回应了起来，顿时我们几个都惊诧的瞪大了双眼。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有个一向对姜靓不怎么看得起的女孩，在不远的柜台前，同样一脸惊讶。 两位外国美女点完餐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居然直接和姜靓又对话了起来。 这回我们总算听明白了，原来两人都是背包客，这次恰好来这个江南小城领略水乡风情的。根据两人的口音，似乎他们都是来自德国的某个城市，之前有中国的留学生朋友向她们推荐了印象中的家乡，巧合的是恰好就是我们这座小城。 由于姜靓正好要下班了，两位美女很是兴奋的发出邀请，想请她做导游，带她们去游玩一番。 姜靓有些为难的看向我们，结果看到了我们四个近乎痴迷的样子，不由瞪了瞪眼，将我们拉回了现实。 很快，赵俊和高信也完成了既定的工作，三个人一起打卡下班了。临走前，当班经理还特意买单，打了三大杯冷饮给姜靓，奖励她刚才的优秀表现。 “走吧，四只猪。” 姜靓走过来，敲了敲我们的桌子。我们都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随即用蹩脚的英语，各自简短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经过姜靓的两边翻译，我们终于了解，两个外国美女的确来自德国。她们是一起从慕尼黑大学毕业的同期校友，两人从事的工作也是极为类似，都是杂志编辑，只不过一个负责美食，另一个负责服装。 两人比我们大了六岁，但明显比我们健谈，至少去过的地方不少，这让我们无比的羡慕和憧憬。 一路带着她们去逛了不少风景区，当然我们自然去了免费景区，毕竟我们几个的薪资都是存着以后上学时用的。好在她俩也不介意，而且沿途风景也着实不错，她们甚至都有想要定居一阵的打算了。 她们虽然在游玩了一周后，还是离开了这里，但也给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世界的门。在最后一天的游玩途中，她们似乎很郑重的和姜靓说了些什么，还神情认真的送了她一个银光闪闪的十字架项链。 直到她们离开后，姜靓才在我们的追问下，说出了那天她俩说的一个预言。 在西方宗教里，基督教可谓一个大教了，而其中的《圣经》更是被描述为神圣之约，是充满圣洁和净化的神物。 而在圣经里，曾经提到过一个概念，或者说是名字：千禧年。 原文我们自然不曾知道，根据那两位的说法，似乎是圣经里提到过，一千年是一个极为神秘的时间点。而在这一千年一次的神秘时刻，有两次尤为神秘：两次千年复活。 第一次毫无疑问，就是他们信奉的耶稣复活重临世间的千年，而第二次则是伴随着恶魔撒旦复活的新千年。 在这一场恶魔复活的时刻，耶稣会显露神迹，并将心灵纯正之人接引去天国，与其共同享受快乐。而那些内心邪恶的港大俗人，将会接受撒旦的地狱煎熬，直到心灵升华后，被天使接引至天国。 而这第二次千年，正是此刻我们即将面临的两千年整。同时，1999年的12月31日晚，那个迎来撒旦复活之日的特殊日子，又被成为千禧夜，全球各地许多地方会开展狂欢派对，以欢乐的气氛冲淡撒旦的诅咒和愤怒。 “听她们两人说，千禧夜之后，所有的人类都会陷入无意识状态。只有心灵纯正之人，才能看见天国之门，从而恢复正常意识，其余的都会接受煎熬。” 姜靓最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略微有些低落。 “虽然不愿相信，但是最近猫扑大杂烩上，的确有不少相关的说法，还有不少人贴出了相关证据，甚至说去年全国的洪涝灾害，就是这一次世界末日的预演，类似于诺亚方舟里的那场全球大洪水。” 第15章 入学 一　　千禧年，世界末日，撒旦复活，包括千禧夜。 对于我们来说，这些个名词还真是第一次听说。第一感觉是有些好奇，随后有些紧张，直到最后莫名的有些兴奋。 具体是因为什么，才有了如此负责的情绪变化，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完全模糊的一片了。唯一清楚的，就是这种很难描述清楚的复杂情绪。 虽然听上去有些奇怪，又带着些许恐怖，不过我们并没有太当一回事。毕竟我们比起考虑明天会如何，更喜欢讨论现在，接下来怎么度过。 时间真的很奇怪，当你专注于一件事，或者处于一个无比兴奋状态时，它流逝的无比迅速。 而如果你面临着一场灾祸、一次变革、亦或是一回苦难时，它又像个懒洋洋的乌龟，让人恨不得狠狠踢它两脚。 我们都还没来得及享受完酷热而又喧哗的夏夜，九月的脚步悄然来到了我们身后。 由于各自所去学院的不同，一群在暑假里认识的年轻人，不得不回想说着再见，默默又带着笑容的挥别着，各自踏上自己的征程。 记忆中，那时候没有高铁，铁轨上疾驰的火车还多是绿色的外皮，速度也不是很快。 由于假期工的缘故，我们各自都积攒了一笔不小的零花钱。为了方便联络，大家都买了手机，而且当时不仅牌子相同，就连机型都是一样的。 而我和高信以及姜靓，去的城市并不算太过遥远，坐火车也就半天多而已，于是我们三个在s市买了个当时的流行通讯工具：小灵通。 说起这个橙色屏幕的神奇工具，还真是小巧玲珑，除了资费便宜之外，关键是非常省电耐用。 恐怕现在的人很难想象，一部手机可以用个两三天不充电，即便自动关机后，依旧还能再等待一阵后，继续元气满满的服务很久。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重点，最为关键的是，通过那个神奇工具，我们第一次接触了网络文学。 而我们当时读的第一本书，也是当时极为红头的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 那本小说有多红火，用一个数据就能看出来了。书里的男主网名痞子蔡，女主网名轻舞飞扬，当时改名为腾讯qq的聊天工具上，输入这两个昵称进行搜索，可以蹦出几百页的结果。 不仅如此，许多人都会用其中经典的语录，做为自己的个性签名，甚至可以说，就是这本书，教会了一批网民，如何把签名玩出花来。 以至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我仍然记忆犹新的背的出，那几段经典的语录：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我有一千万吗？没有，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飞。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所以我并不爱你。 至今想起，这些话即便现如今说起来，也依旧不失时髦气息，而让我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得如此清楚，还有其他的原因。 事情，还要从我们新生入学那天说起。 由于我们所去的s市，是个高度发展的繁华都市，加上在民国时期，这里曾经多国文化集中交流的城市。可以说是近代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嗯，一颗夜明珠。 虽然这座城市的总体面积，还不如我家乡那座江南小城，但繁华的气息，中外混合的文明，还有快节奏的生活方式，都让我们耳目一新。 当然，迎接我们的帅气学长和靓丽学姐，也是吸引我们的一道风景线。 由于s市人口密度非常密集，加上天南海北的人群都有，而我们所在的s市大学，又几乎可以说濒临极为繁华的中心商贸区。 原本我们以为自己穿的很时尚了，结果却发现，原来也是有点土气的。不过，好在这里氛围还不赖，至少没有因为服饰而看不起人，这也是我喜欢这座城市的一个理由之一。 办完手续后，热情的学长们替新生拎包提箱的，学姐则边走边介绍学校的特色，很快把我们一一送去了各自的宿舍。 我们三个去的比较早，高信的宿舍和我只隔了一层楼，而对面不远处，就是姜靓所在的女生宿舍。 我进门之后，发现已经有一人在整理着床铺。 记忆中，宿舍里就两张床，不过由于上下铺的关系，可以入驻四人。 两张床正对着，紧挨窗边，在门口和床铺的走道处，放置了四个简易的小桌子。 第一个来的那位，已然伤了一张桌子，放了些漫画书和杂志，还有一台在当时还可以的台式机。 见到我进来，正在整理床铺的他冲我笑了笑，很是热情的介绍了句。 “哦，我叫贾刚，来自z市。” 我也简单介绍了下自己，同时心里嘀咕了起来。 z市啊，好像和g市离得很近，而且也是第一批改革开放的地区，怪不得能用上电脑了。 随后我也在另一张床的下铺，开始整理起来。 “呀，已经有两位捷足先登了。你们好，我叫吴天，现在算本地人，有空带你们四处转转。” 没等我们两个做自我介绍，门口又传来一个声音。 “额，大家好，我也是这个宿舍的。我叫扎西贡布，来自遥远的西部地区，很高兴认识大家。” 我们齐刷刷看了过去，一个约一米八，一身黝黑皮肤的壮实汉子，宛如一尊门神般闯入了我们眼帘。 惊诧了几秒后，这才发觉几名学长学姐早已离开，而那个壮实汉子一脸憨厚的笑着，脚边放着两个大包裹。 各自重新介绍了一番后，四个人各自聊着家乡的事，很快就彼此亲密了起来。 四个人里，按照生日来排，贾刚是最大的，接下来是吴天，我排第三，贡布最小。 互相称兄道弟之后，在吴天的提议下，四个人一起去了不远的小饭馆，好好联络一下感情。 刚进门，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正好撞在贡布身上，随后他整个人倒在地上，贡布却一点事都没有。 “啊，流血了。” 第16章 逃课 一　　伴随着身后一名女生的尖叫，许多人都看了过来。 贡布一脸无辜的举着手，示意自己与此无关，可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又蹿出来两个青年人，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倒地的男子，似乎急着离开。 “哎，你们别走啊，一会警察来了，我说不清楚的。” 贡布憨厚的说了声，同时微微退了一步，挡在了门口。 没成想，三个男子更加急迫起来，一个劲说着没事没事，同时不断想要从门和贡布的间隙处离开。 我和吴天以及贾刚快速交流了下眼神，大家都有同一个观点：这三人似乎有些奇怪，至少急着离开这一点很可疑。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流着血的男子眉头一皱，眼神里有种异常的神色，没有受伤的左手伸向了后面的是裤兜里。 “md，非逼着老子动刀子，赶紧让开，老子没工夫跟你们几个毛头小子磨蹭。” 说话间，他左手紧攥着一把弹簧刀，指着贡布。另外两名男子同样掏出两把弹簧刀，明晃晃的刀刃闪烁着寒光，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微微散开了些。 贡布似乎还想上去，我们三人急忙拉住他，后退了两步后，三名男子又扔下两句狠话，急匆匆跑了出去。 贡布皱着眉头问我们三个，为什么不上前，还要阻止他。 “别冲动，即便你很能打，但他们手里有凶器，难免会被划伤。” 我快速说着，同时紧盯着三人奔跑的方向。 “你们谁跑步好的，先跟着他们三人，剩下一人看下店里到底出什么事，吴天熟悉环境去报警，我回学校喊两名保安。” 快速分配好任务后，贡布快步追了出去，我们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各自行动起来。 很快那三人在跑过五个街口后，被赶到的警察全数擒获，而我们四人也因此免费享受了一顿美食。 吃饱回校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这事，有个小女生一脸羡慕的跑过来，抬头看着高她一头多的贡布，一脸的兴奋。 “哇，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黑大个吧，果然好高啊。对了，我叫蒋勤勤，能认识下加个qq嘛。” 那次之后，每当我们去那家小店吃饭，老板总会给我们免费加个菜，我们很快也就成了那里的熟客。 随着时间推移，很快就已经入校两个多月了。 g市的秋天，受地理环境的影响，常有秋雨降临，这让一向都习惯于四季如春般的s市小生贾刚颇为难受。 入秋没多久，他就重感冒发烧了，不得不去学校的保健室打点滴。 也就是这一天，他错过了一场好戏。 故事的发源地，正是那家小吃店。那天我们出手相助的义行，不仅收获了额外美食馈赠，还认识了老板的女儿。 老板的女儿叫南宫秋月，原本应该是大我们一届的学姐，但由于生日问题，不得不晚上学一年，于是和我们成了同届校友。 那天中午，我们几个睡过了头，于是很无奈的决定：去小吃店两顿并一顿吃好点。 恰好秋月也不想上那节选修课，于是忽悠了三个宿友一起，跟着我们早早的吃了饭。 吴天提议，反正下午的课暂时也没啥意思，不如直接逃个半天，下午去s市的步行街那边转转。 很快大家都同意了他的建议，等四个女孩稍微补了下妆后，我们坐上了城市观光巴士。 不得不说，即便是对于我们几个所谓城市出来的人来说，也是第一次领略到如此的繁华。 尤其是贡布，两只眼睛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除了不断扫视四周，他几乎都很少开口说话，仿佛是要把所有人美景都装进眼里。 一群人到了目的地，一路游走着，两旁高楼林立，许多俊男靓女擦肩而过，不乏有面带微笑的外国友人，让我们除了惊叹就没有了其他的想法。 闲逛到了约摸近六点时分，吴天提议去附近的麦当劳坐坐，同时可以透过沿街的大橱窗，欣赏一下夜景，感受不一样的魅力。 一群人走进了餐厅，此时已经是用餐高峰，里面排了整整四排队伍，所有人都在各自聊着天。 点餐自然是我们三个男生的事，好不容易拿到餐饮后，回到四个女生那，一群人又无比兴奋的边吃边聊着。 正聊的起劲时，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小孩坐在了我们身旁。 起初我们并没有太在意，可渐渐的，我和秋月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她压低声音，快速说了一句。 “好像，有点不对劲。” 由于其余五位还在兴奋的攀谈着，他们也只是认为，我和秋月不过是在说悄悄话。 我又看了眼，由于所坐的角度不同，我和秋月基本是直接面对那个女子的，其他人都只是侧对或是背对。 “的确不对劲，虽说是秋季，但温度还算适宜，根本不需要给孩子包那么多衣服，甚至还把脸遮了大半。” 我也轻声附和了一句，同时轻轻敲了敲桌子，假装很随意的对吴天和贡布说了句。 “二哥，四弟，你们身后那个妇女有点可疑，” 见他两要回头，我赶紧补充了起来。 “别回头，听我说，一会我先去试探下她的口风，你们两个注意听下。” “我和你一起去，这样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秋月说着，挽着我的胳膊站了起来，在他们几个没有完全明白前，我俩一起来到了那个女子面前。 见我们两个过来，女子先是极为紧张的抱紧了孩子，同时眼神里隐约有慌乱和警惕交织的意思。 “呀，阿姨，您家的宝宝好可爱啊，多大了？” “哦，哦，那个，不大，就才三岁多点。” 女子说话的声音里，也隐隐带着些许颤抖，同时她的手也微微有些发抖，眼睛还四处瞥了下。 “真好真可爱，以后我们两也要生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我们还小，再说了，你能像人家妈妈一样，抱得起那么重的婴儿嘛。” 秋月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松开手对着那女子说了句。 “哎，我不信，一个婴儿能有多重。阿姨，能让我抱一下嘛。” 女子犹豫了下，随即有些不舍的递过了孩子，就在秋月接过孩子的瞬间，一张字条忽然滑落在我们面前。 第17章 智救 突然出现的字条，顿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在女子还没有来得及出手前，贡布顺势抄过了那张字条，随即读了起来。 “零到三岁，四万；三岁到七岁，五万；七岁到十岁，七万……” 贡布没有念完，秋月迅速抢过那个婴儿，同时闪到了我和贡布身后。 女子似乎更加慌乱起来，不停摇晃着双手，嘴里也不断说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围的人不断围了过来，随着我们的描述，大家都紧盯着慌乱无比的女子，即便她泪眼婆娑的也没人给予同情的眼神。 “哼，居然是个人口贩子。” “没错没错，这种人，就没有任何理由得到原谅，赶紧报警报警。”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女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泪水也终于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当初你偷人家小孩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就是说嘛，典型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就在众人继续议论纷纷的时候，一对夫妻模样的中年男女，迅速分开人群，来到了我们面前。 那个中年女子看到秋月抱着的婴儿，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同时无声的痛哭起来。 一旁的中年男子也泪光闪烁，死死盯着那个婴儿，嘴里呢喃着不停重复的说着我的孩子四个字。 “请问，你们两位是这个婴儿的……” “没错，我们就是这个婴儿的亲生父母。我们刚才在附近吃饭，一不留神就被一个女子，一把抢走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 中年男子说到这里，眼圈一红，整个人哽咽了起来。 一旁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子，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慢慢伸向那个婴儿，同时补充了起来。 “原本我们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我们的孩子了。好在经过这里的时候，听说这里发现了个被拐走的婴儿，所以我们就过来看了一看。” “果然是我的孩子，你们看，这个被子上，还有我亲手缝的一个晶字，这就是我们给她取得名字。” 我们几个都顺势看了过去，果然在那个女子翻开的被子一角，有一个用红丝线缝的晶字。 中年男女对我们连连表示着感激，随后拨开人群，从后门处快速离去。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员从前门处进来，快速走到了我们身边。 敬了一礼后，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将仍在一旁无声痛哭的女子反手制服，随即押着她就往后门处走去。 见到这一幕，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我们也重新坐下来，继续享用着美食。 “报警的人在哪里，那个被拐的婴儿又在哪里？” 还没吃上两口，两男一女，三个身穿整齐警服的人员大声说着，快速向我们这里走来。 这下把我们给弄懵圈了，直到三人同时出示了证件后，秋月才猛的一拍桌子。 “不好，我就说有点奇怪。刚才那两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表明身份，也没有出示相关证件，就连敬礼都不标准。”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个人，其实是假冒的警察。” 听到我们的对话后，那三个警察互相递了个眼神，其中一人问了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后，迅速坠落出去。 另外两位坐在了我们旁边，仔细询问起刚才的一系列细节。 “其实，那两个假冒的警察，和之前领走孩子的夫妇，都是同一个犯罪集团的成员。” 随着女警察的解释，我们终于明白了，刚才我们其实是无意中，错怪了好人，办了件坏事。 那个先前抱着婴儿的女子，虽然不是婴儿的亲生母亲，但却是良心发现的犯罪集团成员。 她是个哑巴，平时负责搜寻相关目标，然后将目标抱走。 一旦得手后，集团上级人员会立即联系买家，在附近的快餐店进行交易。 如果不幸暴露，则由另外一组成员，伪装成失去孩子的夫妇，将孩子先行抱走。 随后，再由另一组成员，假装成警察将其带走。同时也会迅速变更交易地点，继续准备出手。 而这位哑巴今天来之前，已经先行去警局投案自首了，这次再度作案是为了配合警方，将所有成员一网打尽。 我们七个正在懊恼，错把好人当恶人，让坏人逃脱之时，一个声音忽然从耳边响起。 “呦，小野狼，你来s市啦？” 有人喊我网名？我急忙循声看去，出现在我眼前的，正是穿了一身员工装的momo。 互相寒暄了几句后，她终于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随后她快速跑回了经理室，功夫不大又跑到我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 “你确定，那真是太好了。” 我有些兴奋的握住了她的手，同时看向三位警察，按捺不住欣喜的说着。 “刚才我朋友和她经理说了，随后确认了那几个人，现在在这附近的另一家麦当劳出现了。” 三个警察正要离开，我赶紧又补充了句：“对了，我们几个要将功赎过，帮你们一下吧。”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拉着momo的手，而她早已羞红了脸。 赶紧送开后，她也表示要去参加行动。当班经理极为理解，暂时记她派送出勤，给了她半小时的外勤时间。 前往另一家的路上，我把刚才想到的计划和大家说了一遍，众人听完各自点了点头。 由于momo的出现，计划变得更加容易。首先，我们先去确认几个罪犯的位置，随后在抱婴儿的哑巴身旁，寻找有利位置。 随后由momo假装偶遇我们，提议继续喝点冷饮，与此同时，三名警察也进入大堂，在momo协助下和当班经理沟通一下。 再由大堂员工为主，假装清扫地面，暗中靠近几名罪犯。 momo和我只点冷饮和冰激凌，在经过那名哑巴时，假装手滑制造冲突。 一旦其余罪犯有所行动，大堂员工则将其绊倒或稍稍拖延下时间，给三名警察制造抓捕时机。 三名警察也同意我的建议，同时又迅速汇报了下情况，很快我们按计划将五人一并擒获。 和momo分别后，秋月一把拽住我，紧走几步拉开了和贾刚、贡布他们四人的距离。 “那个女孩子，是你的什么人，为什么这么……” 第18章 意外 我有些奇怪，随口说了句只是朋友而已，没想到秋月死死盯着我，随后一跺脚回到了闺蜜堆里，再也不肯搭理我。 气氛一下子有些尴尬起来，即便贾刚他们不断说着笑话，可秋月始终一脸严肃，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眼瞅着，夜色降临了。我们七个人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s市最为有名的沙滩。 似乎是有意而为，他们五人越走越快，最后留下我和秋月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默默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走了一段，居然完全看不见他们五个的身影，这种时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我估计也可以直接跳江里了。 转过身，还没开口，就见到秋月她一脸痛楚的捂着肚子，额头上的汗珠在月色照耀下晶莹闪烁，衬着她的脸庞更加苍白。 “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急忙跑了过去，刚伸出手想要搀扶她，没想到她却狠狠地甩开了我的手，咬着牙冷冷的回应。 “不用你关心，你还是去找你的什么默默妹妹吧。” 我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恰巧此时有两对情侣路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甚至隐约听到了一声轻蔑的冷哼。 我攥紧了拳头，还是硬着头皮又问了句。没想到这回，她更加大声了，不仅身旁两对听到了，就连不许处长椅上坐着的一对情侣，也探着脑袋看了过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辱感噌的一下窜上心头，我觉得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加上周围那些人指指点点的动作，还有窃窃私语的交流，让我更是失去了理智。 “行，你好自为之，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说完，我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匆匆路过长椅那边时，隐约听见了那对情侣似乎在议论着我。 哼，不可理喻，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指手画脚。 带着满肚子的怒火和憋屈，我径直来到了沙滩边，恰好这里的围栏处有个缺口，我也没在意一旁的警告牌，气鼓鼓的钻了过去。 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江边，一阵阵凉风温柔的摩挲着我的脸庞，渐渐平息了我心头的怒火，也让我舒服的闭上了眼。 过了阵，我完全没了怒火，听着江水拍打堤岸发出的声响，心头不禁又担忧起来。 毕竟，我离开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她一个女孩子在那里，如果出了点事，恐怕就……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先前的种种不快全都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脑子的焦急。 心急火燎的跑到那里，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的背影，让我着实有些心疼。 几步跑到她身边，也没任何想法的一把抱住，可立刻被她警觉的推开。 “你回来干什么，之前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再也不回来再也不管了嘛，你走啊，走啊～” 她大声的吼着，可很快又紧紧捂着肚子，身体也一阵颤抖。 愣了几秒后，我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神，紧紧的抱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轻声的道歉着。 似乎是渐渐放下了心，她微微靠着我的胸膛，呼吸也逐渐平缓了些，只是泪水和汗水，依旧不断在脸上流淌着。 “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面对我的质疑，她瞬间羞红了脸，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这下更让我焦急起来。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她咬着下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微微抬起头，用几乎和蚊子叫一样的声音，轻声说了句。 “那个，你能不能，帮我去附近超市，买包……” 可是说到这里以后，她又低下头，呼吸也重新变得沉重起来，似乎有话想说，又很难开头的样子。 我无比焦急的连着问了几遍，她都没有任何回应，最后我只好无奈的提议。 “要不，我背你去吧，到哪里你自己找吧。” 她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轻轻嗯了一声。 哭笑不得的我，实在是想不到她究竟想要什么，无奈之余只能先站起身，见她实在是疼的站不起来，于是双手环过她后劲和腿弯处，微微用力将她抱了起来。 “哦哦哦～好帅气的公主抱，大力水手啊。” 伴随着贾刚阴阳怪气的一声喊，原本“消失”的那群人全都捂着嘴出现在我们面前。 双手搂在我后颈部的秋月，想要松开手又担心掉下来，整个脸快和红气球一样了，两只眼睛瞥了我一眼，有埋怨有羞涩。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跟着起哄了，她从刚才开始，一直捂着肚子，要不要送她去医院看看。” “不用担心，这种事我们最清楚了。” 她的三个舍友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你们两个男生，赶紧去超市买包红糖，再去附近的麦当劳或者kfc要杯温开水。” 吩咐完两个男生后，中间那位女生继续指挥着我。 “你嘛，先抱着她去旁边坐着，最好是想办法，让她的肚子暖和一些，一会我们就回去吧。” 我也实在是着急了，赶紧抱着她快步来到一边的长椅上，直接让她坐在腿上。 可是要让她肚子暖和一点，难不成要我帮她捂着肚子？ 我看着她，此刻的她早就羞涩的低下了头，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格外的诱人。 强忍着心头莫名的冲动，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了，随即搓了搓手后，慢慢贴在了她肚腹处，又怕她其他地方也会疼，索性缓缓揉了起来。 一旁的三个女生，全都捂着嘴笑着，只是她们的眼神里，偏偏又带着一丝羡慕。 “红糖，水，都有了。” “行了，你们两个回避下吧，过半小时后我们就回去吧。” 回家的路上，四个女生始终和我们保持着距离，同时不断小声说着什么。 在宿舍前，四个女生同时转过身，冲着我们三个神秘的笑了笑，随后全都甩了个飞吻。 这件事过去后，吴天也终于康复了起来，而听我们说到这事后，他很是羡慕的拍着我肩膀，说了句恭喜恭喜。 也就是那次之后，秋月似乎总会和我偶遇在校园，而且她还参加了我所在的兴趣社团。 只是，让她成为我第一个女友的契机，则是另一件事情。 第19章 秋月 那是因为一次社团活动，才逐渐让我们越来越亲密的事情。 那次活动结束的有些早，秋月陪着我一起向外走着，正巧贾刚给我发了个短信，让我去附近的网吧找他们。 我两反正也无聊，一起去了那里，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贾刚和吴天一起交头接耳着，一旁的贡布则显得有些着急，不停刷新着。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秋月的舍友也在。不仅如此，最先回头迎接我的，居然是momo。 秋月看见了，当时就要转身离开，没想到还没等我有所反应，momo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拽住了秋月的手。 “姐姐，你别误会了，我和小野狼其实并没有什么，只不过……” 后面的话压得很低，两个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还特意走到了另一边，直到最后两个人眼圈都是红红的。 我刚想开口询问，两个女生同时伸手阻止了我，随即两人一起坐在了我们对面的机子处。 “好了，贾刚，把你说的那个游戏和小野狼说下吧。” momo轻声说了句，随即贾刚拉着我坐了下来，同时打开一个游戏界面。 这是一个有点古朴样式的游戏，一开始输入账号密码后，只有一个区可供选择，点击确认后，音箱里传来一阵打开石门的声音，配合着游戏里相同的界面，出现了两个方框。 贾刚随即介绍了起来，原来这是一个刚出来的游戏，名字很好记，叫做传奇。 由于刚开始内测，账号申请相对有些紧张，像刚才贡布就是一直卡死在申请账号上。 游戏开发商似乎是h国的，代理的则是s市的盛大集团。目前里面可供选择的职业只有三个：战士、法师和道士。 他说着，指着我面前那台电脑上的一个快捷键，示意我先去申请个账号。 “我们几个都准备玩这个游戏，听momo说，你也是个游戏高手，于是寻思着不如一起玩。” “哦，对了，这家网吧的老板也在玩。这里玩这个的也渐渐增多了，老板就想自己整个工会，到时候一个网吧的都拉进来一起。”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似乎都很有兴趣，就见连秋月也点头表示有兴趣。 于是这款游戏就成了我们共同的话题。由于当时的传奇还很“幼稚”，白天黑夜、地上地下有着明显的视觉区别，所以给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不过我一开始玩的并不是很上心，毕竟那时候我的网金还没有舍弃，和老板娘、赵俊他们还经常出去“守尸”。 直到后来，他们也开始玩起传奇后，我们互相商量了番，最后决定一起趁新版本更新，去新区重新发展。 新版本更新需要暂停一天，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当然，那天有人请客。 请客的那位，是我们网金里，同一个帮派的一位富二代，据说他曾经花了万把块钱，让五个人给他练号。 酒过三巡后，他眯着眼打量着秋月她们，很是欣赏的点着头。 由于我之前在网金那个外挂满天飞的游戏里，纯粹手动练了个还不错的号，在帮派里也小有名气。 加上后来生活技能也练的颇高，曾被好几个游戏杂志拿去当成素材话题，也算我们那个区里的小名人。 “哎，老弟，这几个女孩子里，你觉得谁最漂亮，谁最容易拿下，你最喜欢谁。” 显然他微微有了醉意，不过我还是随便敷衍了两句，没成想，他似乎认真了，拿出一沓钱，冲我低声打了个赌。 “我和你打赌，这些女孩都逃不过钱财开路这一关。” 晚饭过后，除了momo和秋月，秋月的三个舍友和momo的两个同事，都留下来继续跟着去嗨了。 过了一小时后，我接到了那个家伙的电话，在那头，他无比兴奋的大声说着。 “哈哈，老弟，哥跟你说的没错吧，你绝对想不到，我刚刚成功的拿下了两个女孩哦，有一个居然还是个处。” “你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和我炫耀？” 那家伙嘿嘿一笑，沉默了一会后，有些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对了，我跟你说。你不是最近和秋月走得跟近嘛，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她那个舍友说了，秋月好像家里面有点问题。”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莫名的有些恼火。倒不是因为秋月对我的隐瞒，而是她那个舍友，居然背后说她闲话，亏得她还经常说起她那个舍友有多好。 电话并没有挂断，那头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我俩沉默了大约三分钟后，他抢先开了口。 “我找人查了查，秋月并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当年她生父嗜赌成性，不仅输得倾家荡产，甚至还很荒唐的把老婆也输给了别人。” 他平淡的说着，却像是给我打开了一扇门，我从没想过，秋月这个看着整天笑嘻嘻的女孩，竟然有着如此悲痛的命运。 生母被抵押给别人后，生父依旧没有醒悟，最终欠了一屁股债，上吊自杀了。 而此时的生母，刚刚生下秋月，还没来得及看她两眼，就被人贩子强行带走，抵押了一部分债务。 被卖走的秋月在第一个养父母家，被当成了童养媳看待，从小各种家务农活都由她承包，直到十岁左右，公安机关破案后，将她带回了原来的城市。 在民警的帮助下，她最后来到了现在的养父母家。只是，命运还是不想放过她，养母一次上班途中，不幸遭遇车祸身亡。 三年后，养父重新娶了个妻子，没想到半年后，新媳妇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养父对她的关爱都落在了这个儿子身上。 “所以，她就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里，半读半工的生活？” “唉～我说老弟啊，你怎么忘了个事情。我不是说了，这个新媳妇过门半年，就给养父生了个儿子，按照正常规律，生一胎可是要怀胎十月后才能生出来的。” 我忽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终于想通了，为什么长久以来，秋月都只念父亲的好，却从不提起母亲。 “对了，再告诉你件事，最近有个家伙，要对秋月下手，做为兄弟我只能帮到这里。” 第20章 献计 我攥紧了拳头，显然他是特意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虽然他们那群朋友都不在意这种用点钱能砸下的女子，但对某些兄弟却无比真诚。 只是，他一定也有所思量，否则就会告诉我，究竟是哪个富家子弟，要对秋月不利。 他们那群人里，最喜欢玩女人的，只有三个。 我放下电话，一个人静静思索着，同时拿过一张纸，开始在上面写下三个人的名字。 光靠分析，不一定准确，关键还在于收集证据。 第二天早上，我悄悄的起了床，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也很幸运的没有碰到任何人。 离开学校，我直奔第一个目的地。很快，在前台接待的口中得知，这个目标人物上个星期就去了欧洲享受去了。 紧跟着，我来到了第二个目标人物处，正巧在门口遇到了他。由于之前经由我熟知的那位富二代介绍，我也算和他们那群人有点交集，他很是客气的请我去附近的酒店吃早点。 等吃完早饭，我也终于确认，说出那番话的，就是第三个目标人物，号称s城四少之一的沈辉德。 和我熟识的那位马德发，也同样是四少之一，这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有直接把名字告诉我。 “沈辉德，很好。虽然知道你沈家是s城大户，但你毕竟还没有只手遮天，而且想要整垮你的，也大有人在。” 我相信，自己也说那番话的时候，一定面目狰狞无比，语气也极端的冰冷。 单凭我的力量，的确不足以对他造成威胁，我决定，和沈家的世仇慕容家好好商量商量。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走进，慕容集团大楼的，不过好在有第二位目标人物的引领，我成功的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我要找的人，名叫慕容云腾，十六岁只身去了英国，历经八年的磨砺，以斯坦福和剑桥双博士学位的骄人成绩，回到了慕容家族的起源地h城。 短短两年，他成功的将家族推向了新高度，同时也提出了要建连锁酒店玩玩。 就在众人都不看好，他耗费巨资在s城建立的豪华酒店时，他又砸下大把资金，请来了一票明星名模华丽的走了场时装秀。 于是，这家酒店顿时成了无数人眼中的奢华代名词。 而就在这时，沈辉德带着一群人在酒店，刻意找了些不痛不痒的理由，大肆闹腾了一阵。 虽然，云腾很快动用关系，成功压下了这股风波，不过也让两家的仇怨，更加重了几分。 我想到这里，不由嘴角上扬，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 “看来，你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沈辉德八成要遭殃了吧。”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踏入了装潢的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看到了一位帅气的青年。 此刻的他，正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操作着一个角色，不停地砍着一个个怪物。 传奇？ 我觉得，自己原本准备的说辞，似乎可以放一放，毕竟我也是个传奇的高级玩家。 “呦，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来了，还带了个鬼灵精的小子。” 他匆匆抬头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说了句，又匆匆低头操作着手中的角色。 “慕容公子居然也玩传奇，不知道是哪个区的，有兴趣加个好友呗。” “哦，随便玩玩，毕竟太闲了。而且，我总觉得，游戏这块似乎也很有商机。” 随着我和他聊起了传奇，很快就打开了彼此的话匣，几乎都像是多年的好友一样，这倒是把带我来的那位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聊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站起身拍了拍我肩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说吧，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的。” “不知道，慕容公子对于时下兴起的大型电脑房，有啥看法。” 他和那位领我来的都一愣，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想看穿我究竟在想什么。 我拿出在麦当劳里练就的标准八齿微笑，冲着两人点了点头。 “个人见解，如今这种大型电脑房，其实是一个新型的潜在市场，毕竟相对于你们来说，普通民众并不会做统筹研究。” “所以，这种每次付出少许上网费，就能有电脑玩的模式，很具备吸引力度。加上如今，传奇这款游戏似乎正在走红，听说即将开放新版本白日门，估计会带起一波浪潮。” 我指着他并未完全退出的游戏界面，不紧不慢的说着。 “如果这个时候，您投资一块大型场地，假设最新的机子和宽带技术，并且以顾客需求进行分段式上网体验，同时退出预充值的会员制运营管理，相信会有一番作为。” 我刚说到这里，他忽然面色凝重，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前，示意秘书暂时谢绝一切来访。 随即，他一脸严肃的缓缓走来，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让我有种小刀顶在脖颈出的啊错觉。 虽然内心有些慌乱，我依旧努力挺直了脊背，同时目不斜视的直视着他。 “慕容公子似乎有些紧张，看来我似乎是无意中，说出了您心中的想法，所以您有些害怕了吧。” “真是英雄出少年，我刚才的那套伪装，看来对你毫无效果，你都没有一点害怕。” 对于我的沉着，他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尽在掌握，不等我说完，直接接过了我的话题。 “那么，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给我献计，毕竟你是跟着那家伙出现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的。” “他没有出面，你却直接找到了我，想必是要借我的手，对付和我同层次的存在吧。” 我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桌子，毕竟我预想的那个计划，无比疯狂，甚至是触碰到了某些禁区边缘。 他默默地看着我，眼神已然没了那份冰冷，反而有些期盼起来，同时也隐约更为认真了些。 “没错，我要整一个人，沈家的沈腾辉。” 我一字一句的说着，最后三个字更是强忍着内心的情绪，缓缓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随着我最后三个字挤出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开了口。 “你想怎么整。” 第21章 嚣张 我看了眼身旁，带我进来的那位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随后出去并带上了门。 深呼吸了一口，我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不急不缓的述说着自己的计划。 在我述说的七八分钟里，他没有出声，一直等到我说完，他才开口询问起细则来。 随后，在他的建议下，我们商量了近一小时，最终确定了计划细则。 “很好，没想到，你居然会想出这样的计划，看来沈家注定要因此下滑一大截了。” “我只是个小人物，比起你们来说，根本不足一提。但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火，毕竟他不该想动我的朋友。” 说完，我转身离开，走出去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缕阳光，温柔的照射在身上，特温暖特舒服。 那次谈话后的第三天，我那位富二代的朋友忽然打来个电话。一番寒暄后，话里有话的问着。 “对了，这几天有些安静，你不觉得异常嘛？” 我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他这是在间接地提醒我，沈德辉要有所行动了。 由于之前我去见慕容云腾的事，并没有和他提起，加上除了那天带我去的外，没有第四人知道了。 而那个计划，更是只有我和慕容云腾知道，如果计划被泄露了，很容易就知道是谁干的。 “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吧，的确让人很不放心。” 对面也没再问什么，随便扯了两句闲话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是周末，连续几天的降温，许多人都换上了冬装，只有偶尔的会依旧保持着清凉。 这天中午，我们几个正吃着饭。忽然就有一个穿着相对暴露，尤其露出一双长腿的女子，浓妆艳抹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呦～这不是秋月嘛，怎么最近都不来上班了，这是傍着哪位款爷了。” 她说话的声音嗲里嗲气的，还特意点上了一支细长的烟，同时很轻车熟路的坐在了我身旁，两眼死死盯着我。 我们几个刚刚点完菜没多久，又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只好找老板询问一下。 没想到，店里的伙计摇着头，说老板临时有事，这会只有他们这群服务员在。 在我反身回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一个伙计小声的念叨了两遍赶紧离开。 我没有回应，背着手冲他做了个ok的手势。 “呦呦呦～你们这又是干嘛呢，一起坐下来吃饭啊。啊，秋月是不是现在即将毕业了，觉得自己贵了，看不上我们这些老姐妹了。” 那位女子依旧自言自语着，似乎是有些说渴了，擅自拿过秋月的杯子，将里面的饮料一饮而尽。 这下不仅秋月忍不住了，就连其余几位都皱着眉头嚷了起来，尤其是坐秋月身旁的那个舍友，更是大声说着，同时两手叉腰的指责着。 对于这个舍友的行为，我不忍多看了两眼。她本身的行为并不为过，只是表现的太过激动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她指责了两声后，直接跑到柜台前，拿起公用电话快速拨动着转盘。 时间不大，沈德辉带着四个一身黑西装黑墨镜打扮的壮实汉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饭店门口。 看到他出现后，我突然安下心来，同时冲着不远处的一个纹身男子点了点头。 他仔细看了眼走在最前面的沈德辉，嘴角一扬笑了起来，随即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迅速起身，大步朝着沈德辉走去，再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地碰了他一下，随后点头哈腰的道歉了两句，先行离开了饭店。 沈德辉也没多想，随意的拍了拍肩膀，继续带着那四位来到了我们面前。 “沈哥～你能来太好了，你看，就是这个女的，我们都不认识她，她一上来就和我们搭话，还抢我闺蜜的水喝，太气人了～” 那位舍友有点撒娇的说着，显然指明了自己和沈德辉的关系，同时也并不在意，他对自己同样轻车熟路的搂抱。 沈德辉高高的仰着下巴，用一种极为不屑的口气，冲着身后的四人轻轻哼了一声，同时点了点头。 四个壮汉直接上前，抬手抬脚的将那个女子抬出店门外，同时冰冷的威慑了一声。 女子讪讪的回应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走出去两三米后，又扭转身，冲着我们比了个中指。 “md，给脸还不要脸了，给我打，打到服气为止。” 沈德辉很是生气的吆喝了一声，那四名壮汉快速追到了她，直接当街打了起来。 这下女子不乐意了，直接又哭又喊，也不顾及自己原本暴露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了里面些许肉色，就连原本相对精致的那个头，也已经披散成梅超风样了。 路两旁渐渐有人看了过来，随后有人开始数据起四名壮汉的粗鲁行为，诸如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人之类的言论，也逐渐在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间宣扬了起来。 沈德辉一直不管不顾，吩咐着给我们又加了两个菜，甚至还想要添两瓶酒，被我们以不会喝酒给拒绝了。 随后他借着和那位舍友聊天，慢慢套取到了秋月的一些事情。诸如名字、专业、生日、兴趣爱好等信息。 搜索的差不多了，他这才起身，假装不经意的随意说着。 “这样啊，哎，正好，你闺蜜的生日在下个月中旬，我比她早了三天，要不让你闺蜜提前过生日，反正我那天正好来party，一起呗。” 说完，他不等秋月回应，直接走到了门口，双手怀抱胸前，继续大声叫嚷起来。 “给我打，也不打听打听，我沈德辉是谁，居然对我的朋友恶言恶语。” “打，这种一看就不是好货色，这种天穿成这样，是不是想勾引野男人？打，狠狠地打，回头我负责所有医疗费。” 面对他的嚣张，原本人群还有人不服，可是听到后面，众人也把矛头指向了躺在地上的女子，甚至有人还吐了口浓痰。 我一直冷冷的看着，心里不由暗自发笑：今天你尽管嚣张，过两天，我就让你知道，不是所有人你都能惹得起。 “秋月，要不，过两天，你陪我一起呗，正好一块过生日，到时候大家都来，都来。” 第22章 下药 秋月犹豫的偷偷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点头，眼中划过一抹快速消失的诧异，随即咬着嘴唇点头答应了。 那个舍友有些按捺不住的欣喜，快速跑到了沈德辉身旁，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沈德辉回头看了眼，眼睛死死盯着秋月看了两下，随即拍了拍她手背，似乎塞过去一沓钱。 很快，那女子被四名壮汉架着，跟在沈德辉身后快速离开了现场，人群也逐渐散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我答应啊，我和那人又不熟，而且看着就讨厌。” 我拍了拍她手背，看了眼还在门口的那个舍友，模棱两可的回了句。 “没事，你不是学的商务管理，这种场合早晚会遇到，就当是个免费的实习，说不定还会遇到未来的东家。” 秋月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神里也流露出略显复杂的神情。 我很想告诉她实情，但还是攥着拳头忍住了。毕竟，我和慕容云腾的计划，还是有一定风险的，这时候还是让她做一个毫不知情的局中人比较好。 时间转瞬即逝，眼瞅着就到了和沈德辉约好的时间。 这天一大早，秋月舍友就拖着她，说是参加这种大聚会，必须要有一身合体的好衣服，带着她去了繁华商业街逛街去了。 原本秋月还想拉上我，可是我因为临时“发烧”，不得不去医院挂点滴，只好无奈的托人叮嘱了我两句。 等她们一出门，我立即生龙活虎的离开了宿舍。同时，早已等候着我多时的慕容云腾，从校门口对面停着悍马里，露出脸。 “他今天在天府饭店设宴，我已经买通了相关人员，此外我也受邀了，不过并不会出现在第一现场。” 我点了点头，随即指着身旁的一名年轻人。 “这位是我同一个社团的学长，明年毕业了，念得是媒体传播专业。” “你还有些什么样的人，一并介绍吧。” 慕容云腾扫了那人一眼，很快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我笑了笑，摇着头示意他不必多问，随即领着学长上了沈德辉的车子。 原意，沈德辉是想着，让我俩也穿一身得体的衣服。可是，我们并没有答应，只是挑了穿着舒服的衣服，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生日晚宴说是五点开始，可等所有宾客来齐，已经是临近七点的时候了。 沈德辉显然是砸了巨款，整整三层房间还有整个大厅，全都被他一人包下了，还重新布置了下大厅。 显然，秋月今天是被刻意包装过的，一身露背无袖的抹胸式晚装，趁着她身材显出别样的风采。 在人群中搜索了一番，直到看见一堆衣着光鲜的人中，毫不起眼的我后，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沈德辉很是得意的周旋在人群中，满面春风的端着酒杯，不时和身边的一大群美女碰着杯子。 “呦，来了。哎呀～没看出来，你的闺蜜今天看着，还真是光彩夺目。” 沈德辉很是夸张的说着，同时极为兴奋的张开双臂，大踏步迎向了秋月和她的舍友。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顺着他的行动，全都聚焦在了两位女子身上，最终全都落在了秋月的身上。 沈德辉一脸的笑意，在即将走到两位女士面前时，从一旁的服务台拿起一瓶红酒，快速倒了两杯。 随即转过身，端着两杯酒走到了她两面前。 “来，今天说好了，是你也是我的生日晚会，所以你可别太拘束了。” 似乎是因为众人的注视，秋月微微犹豫后，也伸手接过了那杯红酒，随后在沈德辉的高声邀约下，和一旁的舍友一起浅浅抿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直在我身的学长，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角，同时示意我可以开始行动了。 我站起身，悄悄在人群中穿梭着，很快在众人没注意前，来到了二楼。 刚上二楼，202室的房门就打开了，一身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姜靓，边走边递给我一张房卡。 重新下了楼，学长早已等候在楼梯口，一脸郑重的压低了声音。 “他下手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不过我拍下来完整的下药过程，接下来该去揭露这件事了吧。” “不，学长，这样只能让他有可能被判刑，但还不至于整得太惨。所以，我要放长线钓大鱼，让沈德辉乃至沈家，彻底翻不了身。” 学长俨然没有想到，我会说出那番话，甚至是连我自己，都有些暗自惊诧说话时，那无比冰寒的语气。 几乎是在我说完话的同时，另一边的人群欢呼了起来，我两重新把视线扫了过去。 原来是沈德辉和秋月，在一群人的起哄下，站在一起共同举着一把塑料刀，准备切蛋糕了。 只是秋月的样子，略微有些奇怪，一脸的潮红，两眼迷离着，身体也似乎微微有些摇晃。 果然，沈德辉不愧是久经沙场，原本只是普通切一刀的事，他又是激动的发言，又是摆造型让人拍照，足足拖了近十分钟。 等蛋糕切完，秋月都已经站立不稳，低头不停颤动着身子，额头上汗水淋漓，整个人也因此显得有些媚态。 沈德辉笑的更欢了，两只眼睛几乎都眯成一条缝了。匆匆和一帮人客套了一番，急忙左手搂着秋月的腰，右手快速在裤兜里摸索着，最后掏出个蓝色的小药丸。 “md，这家伙够阴毒的，给女的下了春药，自己还要吃壮阳药，这分明就是不把人当人，想要彻底玩个疯啊。” “没事，一会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身旁的学长直勾勾的看着我，整个人都有点惶恐起来。 我目送着他搀扶着秋月，不时在其身上摸索着，强忍着心头的愤恨，攥紧双拳悄然跟随着。 上了楼，早已等候的姜靓，缓步出现在了他面前。虽然眼前的女孩也很精致，但比起身旁的那位，显然是略逊一筹。 更何况此刻的秋月，吐气幽兰的颤抖着身子，两眼迷离的轻声呢喃，不时用手撩拨着晚装的领口，露出下面雪白的肌肤。 “有没有空余的房间，无所谓大小，稍微整洁干净点就行。” “有，刚好收拾完一间，尊敬的先生。” 第23章 阉割 沈德辉也没再继续询问，快速接过那张房卡，迫不及待的和秋月一起，闪身进入了那间房间。 姜靓快速走到了我身旁，同样递过一张房卡，随即有些担忧的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快速来到了沈德辉隔壁的房间。 这间酒店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在向南处有一排阳台，互相用半人宽瓷砖隔开。 进入房间后，早已等候着的纹身男，迅速起身摸到门边，见是我之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似乎有点晚了，没出意外吧。” “没事，那个龟孙子故意拖了会时间，好让春药彻底发挥药效。” 我都有些奇怪，自己居然能够那样平静的回应，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的表演一般。 纹身男点了点头，显然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随后他吹了个口哨，壁橱、床底和储物间里，快速闪出同样的两个纹身男。 三人冲我点了点头，随后默默将早已准备好的黑丝袜套在头上，同时脱掉外套，露出一身黑色紧身衣。 目送着他们三人灵活的翻过阳台，很快那头传来一阵东西掉地的声音，但很快陷入了一片死寂。 我迅速出门，等他们三人打开房门后，急忙闪进屋里。 秋月躺在床上，眯缝着双眼，脸上已然红润的几乎能掐出水来，额头和鼻尖都有细碎的汗珠，微微张开的嘴里，不断吐出诱人的呻吟。 “也不知道这药效持续多久，你准备怎么办。” 最初出现的那个纹身男，走到我身旁压低了声音。 我又看了眼床上的秋月，强忍着心头逐渐燃烧的那团火，尽量保持着平淡的声音回应着。 “不好说，我们并不能确定，他究竟下的是何种春药，所以无法确切的给出药效时长。” “一般的情况下，大多数都在四到六小时，也有持续十小时的。不过，鉴于沈，这家伙的秉性，他多半选择的是速效药，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潜在记忆。” 纹身男拉着我，在阳台边解释了一番。随即扭过头，看了眼趴在床上，刚刚被另外两个男子捆绑了全身的沈德辉。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还没有回头，眼睛盯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不急不缓的吐出一个字。 “等。” 没多大功夫，一群身穿警服的年轻人，迅速冲了进来。 那四个纹身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迅速反剪双手铐了起来。 就在他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我只是笑着却没有任何事情，顿时都明白过来。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抓我。” 领头的那个纹身男，边走向外面边大声叫嚷着，原本还在瑟瑟发抖趴着的沈德辉，立刻又恢复了神气。 “快，快救我，我是沈家的二少爷。这次你们只要救了我，我一定保你们个个升官发财。” 我慢慢走到他身边，一只手在他后背抚摸着，另一边的一人在他耳边，播放起了事先录好的一段录音。 “沈公子，真是好巧，我们又见面了。当然了，对于我这种小角色，你多半都没印象吧。”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前阵子，我家大姐头看中了你，没想到你居然毫不领情，所以呢，今天我就代表大姐头，好好让你记住一下。” 等录音结束，我戴上了他们递过来的白手套，顺着他高高撅起的臀部，摸索到了因为药物刺激，正挺得笔直的小棍。 另一只手紧攥着一个偌大的啤酒杯，里面放满了冰块，丝丝缕缕的凉气升腾着。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慌乱起来，同时不住的扭动着身体，边挣扎边叫嚷着。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沈家在这里究竟有多大的势力。识相的，赶紧放开我。” 我四处看了看，找到了他脱在一旁的**和袜子，揉成一团后塞进了他嘴巴里。 他呜呜的哀求着，可还是被那群身穿警服的年轻人，用手铐大字状将他铐在床上。 “沈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试过这样的舒爽。” 我压低声音说完，将那个装满了冰块的酒杯递到了他下半身，伴随着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他也因为恐惧而全身颤抖起来。 我耐心的等待着，直到寒冷将他的肌肤冻得有些僵硬后，这才刻意在他耳边，缓缓说了一句。 “那么，就让我来完成，大姐头的心愿，把你的附属品带回去吧。” 说着，我用同样浸泡在冰水里许久的金属勺子，在他下腹处一划。 又在他耳边，特意发出了个僵硬物体放在金属盘里的声音，这才假装满意的说了句。 “很好，果然冻过后，阉割的很平整，而且还没有任何血迹。那么，我的工作完成了，祝沈公子生活愉快。” 狠狠把他扔进床里时，我又播放了一段事先准备好的录音。 “沈公子，如果你敢报警，我们就会让留在你身体里的那条蛊虫，慢慢地爬向你的心脏，让你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做完这一切后，我身后那几位穿着警服的年轻人，冲我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全都戴上了白手套，抓着沈德辉的手，拿起了一支针管。 虽然他也想反抗，可是显然已经没了太多力气，加上刚才的一番恐吓，半推半就下将一针管的液体注入了自己你静脉里。 做完这一切后，我们一起退了出来。秋月被两个女警官麻利的捆绑着抬了出来，我们一群人跟着姜靓的指引，从酒店逃生通道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我接到了慕容云腾的电话，果然一切如我们计划的，沈德辉被人发现，在酒店里服用大量迷幻药，重度昏迷。 醒来后，他一口咬定的嫌疑人，也是早就谋划好的，慕容云腾有名无实的未婚妻，那个贪图纸醉金迷生活的败家女。 至于那群所谓的警官，则是momo表哥的一群朋友，某个武警学院的毕业生罢了。 最关键的，沈德辉因此有了心理阴影，无论如何刺激都无法再现亚洲雄风，最后长期服用激素药和壮阳药，结果真的彻底功能性萎了。 只是，那次之后，秋月也一直躲着我，甚至见到我时，也带着些许恨意。 起初我不以为然，直到听说她突然开始经常光顾夜店后，我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第24章 夜店 起初，听说她经常出入夜店，还打扮的极为暴露时，我并不是很相信。 直到有一晚，我被慕容云腾带去了一家新开的bra，在灯光闪耀的舞池里，亲眼见到了浓妆艳抹、抹胸短裙的她后，才终于确定传闻的真实性。 “她出现在夜场有一阵子了，我觉得，应该是她并不知道，那晚你做的努力。” “而且，她心里多半很喜欢你，只是那晚自以为被玷污了，你又偏偏没出现，所以才会有了现在，有些自暴自弃，或者说是自甘堕落的她。” 慕容云腾说的很轻很慢，却字字如针扎般，深深刺进了我心里，扎得我疼痛得无比难受。 不过，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单看她跳舞的时候，虽然看上去狂野奔放，给人极易接近的感觉。 可实际上，她的每一下挥手和移步，都极为完美的将想要靠近的那些男人，极为轻巧的推拒了出去。 我抿了口杯子里的酒，起先是强烈的苦涩，翻涌着迅速占据了我所有的味蕾。 随后，从中央处开始，一点点淡淡的甜蜜，如细碎的灯光一般，快速在口中炸裂开来，冲淡了之前的一切苦涩，让嘴里都充斥了甜蜜。 虽然我不太懂这个是什么酒，不过只是尝了一下，我就感觉自己已经喜欢上了。 只是，我没有再喝第二口。此刻的舞池里，秋月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搭讪危机中。 那是一个卷起袖口，露出两条龙形纹身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穿着花衬衫，同样有着相同龙形纹身青年们，一起围拢后引发的危机。 中年男子丝毫不介意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还有那一圈极富特色的地中海发型，咧着嘴笑着，似乎是在刻意炫耀着自己嘴里的两颗金牙。 “怎么样，小妹妹，咱们可是连续五天都遇见了，这应该也算是缘分一场了。”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你都要跟大爷我跳一支舞。” 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女的，自然会有想要出头的，只是连续三个被那群年轻人喝退后，就只剩下一群看戏的人了。 我站起身，环顾着四周，寻找着趁手的家伙。可找了一会，根本没有所谓趁手的，总不见得要拿着高脚凳去拼吧。 眼看着舞池里，只剩下那中年男子和中间的秋月，其余的都被那群年轻人给逼退在圈外。 “要我帮忙吗？” 慕容云腾很平淡的说了句，显然对于这种角色，他还根本没放在眼里。 “不必了，这次我要用自己的手，亲自去解决问题。” 据他事后回忆，我当时说那番话的时候，不仅语气沉稳缓慢，声音更是无比压抑。 我说完之后，也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眼神，直接拎起吧台上的一个酒瓶子，狠狠地砸成两半。 攥着破碎的酒瓶子，我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丝毫没有在意，那几个纹身的年轻人，正警惕的看着我。 “哎，小子，站住。今天晚上，这个舞池，被我们龙哥包了，想跳你就去别的地方跳去。” 正对着我的那个年轻人，边说边伸手推搡起来。 我也没跟他废话，直接拎着破酒瓶，指向他的喉咙。 所有人诧异的盯着我，尤其是秋月，她看向我的眼神，无比复杂和激动。 “小子，当英雄可以，可是别太嚣张了。” 中年男子边说边使了个眼神，那群年轻人缓缓向我逼迫了过来。 我直接上前一步，左手勾住面前年轻人的脖颈，右手攥着碎玻璃就往他脖颈处凑近了些。 随着鲜血的流淌，原本蠢蠢欲动的几个人，全都暂时停止了动作。 “秋月，走！” 我大声喊了一句，目光死死盯着中年男子，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也只剩下一个声音。 秋月看了我一眼，突然勾住了中年男子，反倒冲着我有些冷冷的说了句。 “走开，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我有些惊讶，正想转身离去，可随即看着她双眼。她的眼里，分明有着异样的泪光，看向我的眼睛里，也似乎用情颇深。 她心里多半很喜欢你，只是因为那晚并不知道，你曾经对她做的努力，所以误会了你，这才来到这种地方自甘堕落了起来。 我不禁想起云腾说过的话，这下更加肯定了，她这会并非真的是希望我走，而是不想我受伤，所以以此让我能安全离开。 “哈哈，听到了没有，人家小妹妹不喜欢你，你还不乖乖的夹着尾巴，滚啊。” 中年男子有些嚣张的说着，同时右手搭在了她的肩头，一脸得意忘形的笑着。 我押解着那个年轻人，一步步逼近了中年男子，嘴上则假意冲秋月说着。 “你确定，真的要这么做？我告诉你，不要冲动，我走了可就不回头了。” “你走啊，快走啊，我不需要你逞能，去当什么狗屁英雄。” 似乎是很享受我们两的“生离死别”，中年男子全然没有任何防备，还低头点起了一根香烟。 就在他还没抬起头的瞬间，我将手中当成人质的那个年轻人往旁边一推，随后快速一脚踹向了中年男子。 他捂着下身弯下了腰，只是还没完全弯下，我用那个碎酒瓶抵住了他的脖颈，另一只手拽过秋月的胳膊。 “所有人都给我退后，要不然我就给你们老大放放血，看你们几个以后怎么在道上混。” 或许是忌惮我手里的人质，或许是震慑于我怒吼的样子，总之那群年轻人，全都大步后退着，给我让出了一片地方。 只是，他们显然并没有就此放弃。通往大门口的路上，并排站着两个壮汉，而且还是最为精壮的两位，有一位还拎着根木棒。 秋月紧紧搂着我的胳膊，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全身都在颤抖着。 此刻的我，真希望自己能拥有变身的能力，然后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掉这批小混混，很是潇洒的在众人崇拜的眼神中离开。 可是这是影视作品里的情节，而我此刻却在不断思考着，能够摆脱眼下僵局的办法。 不经意间，我抬头看见了不远处，慕容云腾正悠闲的坐在一个包间里，身旁四名黑衣保镖环绕着。 不好意思了，要借你用一下了。我打定主意，快步向他移动着，没成想，他却站了起来，一副要离开的样子。 第25章 舞会 眼瞅着，他大步流星的来到了门边，即将走出酒吧了。 我正想发话，酒吧的门被人推开，沈德辉有些狼狈的出现在门口。 我和云腾都愣住了，沈德辉也是一愣，毕竟这时候的他，即将面临开庭受审，按理说不该出现在夜店里。 “呦，这不是沈家二少爷嘛，最近听说你被人整了，还整得很惨？” 沈德辉有些怨气的看了眼他，随即视线转移到秋月的身上，瞳孔猛然一紧，脸上快速闪过一丝害怕的神情。 正在和我们对峙的几人，显然也认识沈德辉，堵在门口不远处的两位年轻人，微微低头示意了一下。 “沈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你们几个在这里，为难我家的秋月，有没有这事？” 我暗自吸了口气，看似随意的一句问话，却让我听得有些不爽。 什么叫你家的秋月，看来是还嫌教训不够，要再加把猛料嘛。 听到沈德辉说完那句话后，几个人都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就连被我挟持的中年地中海，也全身放松了下来。 “朋友，多谢你的仗义，你可以放下瓶子了，这里没人敢动我沈德辉的人。” “沈德辉？什么玩意，你演过什么片子？” 面对我的反问，他显然有些发懵，愣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哦，是不是拍过什么广告，那个什么关键时刻掉链子，蓝色胶囊帮你忙的广告？” 我继续装糊涂的说着，同时碎瓶子更靠近了些中年地中海的脖子。 “哎，别冲动，兄弟，你不知道沈少爷是谁？你去打听打听，这里谁不知道，全市第三大家族的沈家，你可别做傻事。” “行了，别说那些。这位小兄弟，你误会了，刚才只是一个玩笑，我手下人和我家秋月的一个玩笑，你别当真了。” 我默默地将碎瓶子扔在地上，同时放开了手。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我快速蹲下腰，一把拽住了中年地中海的下体，咬牙切齿的回应了一句。 “别一口一个我家秋月，想动我喜欢的女孩，就准备和他一样。” 说完，我两手用力一拍，伴随着中年地中海的一声惨叫，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夹紧了双腿，有人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做完这一切，我看都不看一眼地上哀嚎着的男子，狠狠又一脚踩在他捂着的裆部，假装很随意的甩了甩手。 “沈德辉，是吧。你也别老是我家我家的，你居然都不知道，自己中了蛊毒，能活多久都在别人手里，还敢到处嚣张。” 我的话音刚落，他脸上写满了惊恐，同时下意识的倒退了两步，浑身极不自然的抽搐了起来。 我没再说话，伸手环住了秋月的柳腰，在一群人的注视下，大踏步走出了酒吧。 没多久，慕容云腾也走了出来。几步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肩头，很是兴奋的说着。 “没想到，你发起狠来，也的确够狠的，估计你最后那番威胁，会对他造成很大的阴影了。” 我假装害怕的拍了拍胸口，冲着他一笑。 “其实，我也心虚啊。就怕他不上当，不过还好，你们这些富家子弟，都多少受家里影响，对鬼神之说都有些敬畏，这才是我敢那么说的一个理由。” 随后，伴随着他向秋月的一番解释，原本一直板着脸的秋月，明显身体一颤，看向我的眼神里，也有了别样的情愫。 云腾说完，找人把我俩送到了学校附近，同时嘱咐了我们一句，最好不要再和他们这些人接触，以免事后会影响生活。 也正是那次之后，秋月对我的态度明显转变了。即便姜靓她们开玩笑，说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她也只是略显羞涩的笑了笑。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底，学校里渐渐传来了一个消息。 在千禧夜当晚，也就是今年年底的最后一天，由十个社团共同发起了一个活动：狂欢千禧夜，大型化妆舞会。 由于之前我们已经了解了什么是千禧夜的知识，加上这次活动学校领导也有默许的意味，很快从原本的十个社团，发展到了全校范围。 基本上，除了实习在外的大四，还有正在备战考研和准备论文的那些师生外，其余所有人都表示了积极响应。 尤其是食堂当晚零点，会免费提供丰盛夜宵，更是让整个十一和十二月，都充斥着狂欢的气息。 原本我并不太想参与，主要是对于跳舞这件事，我压根就不会，害怕自己到时候会很尴尬的坐一晚上。 可是秋月却主动找到了我，虽然她早就有了既定的舞伴，但她还是热情的邀请我，而且还提出免费教我跳舞的提议。 几乎是半推半就下，我被赶鸭子上架的学会了基本的舞步，一些所谓的快三慢四的，更是不停重复的练习着。 很快，时间来到了舞会开始前一晚。 当晚练习完之后，秋月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静静坐在我身边，一手托着下巴，看着月亮发呆。 我也同样静静地看着她，此刻的月光柔和的散落在她身上，泛起一圈银色光晕，让人不免有些迷恋。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脑海里，没来由的闪过这句话，不由得一团烈火燃遍全身，不受控制的一把搂住她，低头强行吻了上去。 只是，她惊慌失措的推开我后，迅速起身跑开两步，眼中泪水滑落，随即咬着嘴唇快速跑出了我的视线。 我呆呆的凝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难受异常，整个人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第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彻底失眠。 第二天，整整一天没有见到她身影，问了她的舍友也都表示，昨晚就没见她回来过。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整天，直到夜幕来临，我才远远地走到学校礼堂门口，遥望着不远处偌大操场上欢快舞蹈的人群，心里一阵莫名的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姜靓一路小跑的来到我面前，匆匆递给我一个金边的蝴蝶状面具，二话不说就拉着我直奔操场的一角奔去。 我一连问了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无比坚定的拉着我，奔向那个角落。 到了那里，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示意我戴上面具后，这才轻轻拍了拍手。 第26章 定情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可她始终没有想要开口解释的意思，拍完手后，直接几个跳跃，消失在我视野尽头。 我只来得及哎了一声，随后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传来远处的欢声笑语，剩下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了。 四下看了看，这里没有其他人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嘴唇颤抖了几下后，鬼使神差的吐出了两个字。 “秋月，” 四周依旧空寂一片，听着远处的喧闹，心里更加堵的难受，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几乎快要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了。 “你在哪里，秋月，为什么突然不理我，还躲着我，我哪里做错了嘛。” 一个人诉说着，从最初的呢喃，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只是这里实在有些偏僻，根本没有任何人听到我的声音。 说了一会后，我有些失落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漫天星空。 那时的城市夜晚，霓虹灯的光芒并没有如今那么绚烂，星空还是能够隐约可见。 可是，似乎连老天爷也要捉弄我，才看了不到五秒种，月亮拉起一片乌云，遮掩了大半个星空，只留下几颗微弱光芒的星星，冲我眨着眼。 “贼老天，你也瞎眼了嘛。” 我正独自想着心事，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响，似乎是有人快速接近的声音。 我正想要回头，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那是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主题曲，席琳迪翁演唱的《my heart will go on》。 虽然我的英文并不是太好，到这首歌还是无比熟悉的，毕竟那是我至今唯一一次，和孟蝶单独看的电影，虽然只是租的录像带。 十年，当初约定了，十年后再聚首，可是现在你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思绪和思念，伴随着歌声缓缓飘荡在空中，一直传出去很远很远。 “near far when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伴随着并非原汁原昧的英文哼唱，一个身影快速靠近了我后背，打断了我的思绪，将我重新拉回了现实。 不用回头，只用眼角就瞥见了，秋月一脸羞涩的靠在我肩头，闭着双眼低声吟唱着，只是不停颤抖的眼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 渐渐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双手也略微颤抖着，缓缓环住我的腰际。 完全环住我的腰后，她停止了歌唱，轻轻靠在我肩头，努力调整着呼吸，许久才平缓下来。 “你那晚做了那些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你不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还有那次在酒吧里，你为什么那么冲动，万一真的收不住，你让我怎么办……” 我心头有种石头落地的轻松感，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双手微微一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我慢慢转过身，双手顺势滑过她的柳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凑近她耳旁回应着。 “只要你安然无恙，我受点伤，又能怎么样呢。” 月光更加柔和的洒落了下来，周围也变得出奇的安静，静到都能清楚的听到，我们两都有些欢快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已经变得模糊了，直到远远的听到不远处有人开始呼喊她的名字。 “我要去舞会现场唱歌了，可是我有些担心，自己的英文水平并不是很好，还要唱……” 我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温柔的鼓励着她。 “没事的，别担心这个，你又不是唱的鬼哭狼嚎，刚才不就唱得很好嘛。这样吧，我陪你过去。” 似乎是听到了最为满意的答案，她也笑着抬起头，两眼柔情似水的看着我，整个人沐浴着月光，显得比我印象中的还要甜美。 一路无语的陪伴着，她始终挂着微笑，依偎着直到来到操场边。 趁着她上操场前的讲台时，姜靓和高信一脸的坏笑，走到了我身边。 “不错嘛，这么快就搞定了，啥时候可以吃你们两的喜酒？” “就是就是，你们两个刚才在那个小角落里，有没有亲个小嘴啥的。” 我白了眼两人，也换上一脸坏笑，阴阳怪气的回应着。 “呦呦呦～真是没看出来，你们两个更加默契啊，这都开始夫唱妇和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有超过亲嘴的第三类接触了。” 显然，两人完全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反击，还反击得这么绝，不由都瞪圆了双眼，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高信砸吧了几下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周围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随即传来了秋月无比深情的演唱。 虽然比不上席琳迪翁的标准发音，但她的演唱饱含着浓情，就像一个妻子相逢许久不见的丈夫，听得许多人情不自禁的低声附和着。 一曲终了，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随后有人起哄再来一首，只是她只是微笑的鞠了一躬，快步走下了台。 很快，伴随着舒缓的音乐响起，化装舞会正式开始。人们纷纷戴上各种准备的面具，有些人都是精心准备的，甚至还换上了专门的配套服装。 秋月似乎因为此前的演唱，一下子成了舞会的一个焦点，身边不断有人热情的邀请。 姜靓偷空来到我身边，将面具稍稍拉起，用胳膊肘捅了我两下。 “哎～你家的秋月似乎很受欢迎呢，你也不担心被别人抢了？” 我保持着静坐的状态，抿了口面前的可乐，并没有正面回应。 “她开心就好，喜欢不代表占有，而是放手让她飞翔，我只做她休息的倚靠。” 姜靓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久久的看着我，直到被高信一把拉走。 伴随着时间一点点划向零点，所有人都开始在音乐和周围的气氛渲染下，释放着自己的情绪，疯狂的舞蹈和欢笑着。 “还有最后的二十秒，我们就要跨越千年，进入新的千年了，此刻赶紧拉上你心中爱恋、珍惜和期盼的那位，一起倒数计时吧。” “十、九、八……” 伴随着演讲台上，临时担当主持的那位学长的大喊，人群快速流动起来，无数人都在疯狂的找寻着，也有人已经紧紧抱在了一起。 “王野，这个跨越千年的一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第27章 浓情 秋月忽然跑上了演讲台，大声的喊了出来，全然不顾台下一大群热烈的邀请。 面对她的热情，我也不再默默地坐着凝视，几乎在她向演讲台狂奔的同时，我也奋力拨开人群，紧跟着她来到了台边。 不需要言语，也没有疾奔，就连影视剧里常有的所谓热泪盈眶，喜极而泣都没有。 我们两个就彼此凝视着，在各自的瞳孔里只有对方的身影。 她静静地站在话筒旁，而我一步步沉稳的走着，就着柔美的月光，就着喧闹的音乐，就着众人逐渐一致的欢呼声，我在倒计时的最后三秒，稳稳地站在她面前。 “三，二，一。各位有伴的、相恋的、心有牵挂的，在这个跨世纪的千年钟声响起之际，鼓足勇气亲吻下去吧。” 一旁那个临时的主持人，似乎也已经完全被周围的气氛感染了，在倒计时结束后响起的钟声里，他无比兴奋的振臂高呼着。 “秋月，我想对你说……”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给我一个跨越千年的吻，足以。” 面对她羞红的脸颊，微闭的双眼，还有嘴角的那一抹浅笑，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一颗心已然跳到了嗓子眼，激烈而又狂放的搏动着。 我从没想过，一个吻究竟会有多大的魅力，虽然看过不少电影里的吻，可面对这第一次的接吻，我还是有些嘴巴发颤。 结果，当我吻上她的唇时，才发现她也一样哆嗦着嘴。而且，并不像电影里演绎的那么唯美，刚刚触碰了下，我们两同时有种过电的感觉。 伴随着这份感觉，我们快速分开，估计就是那种所谓的蜻蜓点水式吧。 只是，她微微一笑睁开眼，眼睛里依旧充满着浓郁的柔情，继续软化着我的心，也让我的心跳得更为欢快。 对视了一眼后，我们情不自禁的缓缓靠近，甚至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吐在各自脸上了。 似乎是因为有些干燥，她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顿时，我感觉整个身体都被点燃了，那种过电般的酥麻感，还有无法遏制的欢快心跳，不断刺激着我，让我呼吸更为凝重的喷在她脸上。 她的脸也因为我喷吐的呼吸，愈发红润了起来，整个人也似乎没了力气，几乎完全依靠我的支撑，在我怀里一阵颤抖。 我脑子嗡的一声，意识里一片空白，除了下意识的继续低头吻下去外，找不到其余的动作。 显然，她也是第一次接吻，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又带着一丝期盼和憧憬，微微颤抖着回应着我。 我们两个起初还很僵硬，渐渐地越来越熟悉，两条舌头也从互相碰撞，演变成缠绵在一起。 伴随着悠扬舒缓的音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名为爱恋的气息。 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着自己心中的那位，伴随着越来越浓郁的暧昧气息，加上成功跨越千年的兴奋，很快这里就安全成了虐狗圣地。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还没有现如今肆无忌惮的花式虐狗，加上来的基本都是三五成群，也就没有太多人因此“受伤”。 许久唇分，一条银线连接着我们两，更是让她羞涩的红了脸，我也心头涌现浓浓的甜蜜，一把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音乐再度响起，这会也是一首极为有名的流行乐，庾澄庆的情非得已。 “陪我跳支舞吧。” 秋月温柔的靠在我怀里，轻声说了句。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句，我不会啊。 “傻瓜，只要是和你一起，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跳得再丑我也开心。” 既然人家美女都如此表示，表示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谨慎的跟着她的脚步，略显笨拙而又滑稽的迈着舞步。 或许是因为她教导的好，亦或者当时正处于兴奋期，总之一曲下来，也没出太多纰漏，只有两次差点踩到她的脚。 “没看出来，你还是挺有天赋的民间舞王啊。” 我从没想过，同样一句明显夸张的赞美，从她嘴里听到的感觉，让我有些飘飘然，甚至于当时只要她想，星星月亮我都会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一曲终了，人群逐渐散开，我们找到了高信和姜靓，四个人合计了一番。 最后决定，反正这会已经是两千年的元旦，也不用上学了，还不如好好狂欢一下，等累疯了再美美的睡一觉。 和我们有相同想法的还真不少，浩浩荡荡的纠结了近四十人的样子，直接杀到了s市最为有名的步行街附近。 一群人傻傻的一溜排开，坐在沙滩边，等待着日出。当然，也不是干等着，刚才那首情非得已的出现，让我们开始聊起了最近经常在电视里见到的一些tvb的力作。 随着一连串耳熟能详的名字不断在众人嘴边飞扬，一个个关于青春的话题，也在众人口中盘旋着。 “真好，你们这些刚入学的新生们，还有大把时光去挥霍，而我们却要各奔前程，也不知道下一次聚首是什么时候了。” 伴随着一名学长略显伤感的话语，我们都看向了那边。 那里坐着的，只有四对情侣，都是即将毕业的大四学长和学姐。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有着极为复杂的表情。 有憧憬、有迷茫、有眷恋、还有一起伤感。不过即便如此，他们四对还是互相紧紧依偎着，彼此紧紧牵着对方的手，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们。 “哎，你们说，之前传闻的那个事件，到底是真是假？” 沉默了一阵后，有人小声的打破了僵局，也成功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一群人纷纷询问，到底他所指的，是什么事件。 “就是那个，先前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的外星人进攻事件。据说北美那里伤亡惨重，咱们这里多亏了秘密研发的新型战机，类似高达的战斗用机器人，才保证了亚太联盟的安全呢。” 我们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死死盯着他，看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也听说了，好像那些秘密行动的部队，都签订了保密协议的。” 又一个人站出来表示，这件事并非凭空捏造，于是众人又将话题转移到了之前的军训上。 “快看，太阳出来了。” 第28章 处分 随着人群里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就在那个方向，原本漆黑的背景下，逐渐泛起一抹淡淡的白色。 白色缓缓上升，仿佛被下方的物体托举着，而且颜色也在持续的浓郁，直到最后半边天都是那种鱼肚白。 鱼肚白的最下方，一抹淡橙色的光若隐若现，原本有些寒冷的周遭，莫名有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时间不大，那抹淡橙色俨然变成了淡红色，半边天空看起来，和白色画布上微微洒了一小滩稀薄的番茄汁一样。 只是这一抹淡红色，也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也就两三个眨眼间，小半个圆形物体，带着胭脂红，慢慢托举着上方的白色，开始逐步占据越来越多的天空。 我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欢呼，半个太阳已然出现在湖水和天空的交界处，整片天空也几乎全都染上了一丝白色，如烟如雾的煞是好看。 秋月依偎在我肩头，轻轻哼唱着红日，伴随着她的哼唱，太阳在我们视线中，逐步爬了上来。 当最后的那一抹红色，出现在水陆相连处时，我们都感到了一股暖意，周围的空气里也充满了温暖的气息。 紧跟着，大约也就两三秒后，太阳就整个蹦了上去，将苍白的天空染出一片红晕。 当太阳完全蹦上水面的那一刻，我们全都兴奋的跳了起来，同时互相拥抱着，大声宣泄着内心的激动，惹得旁人一阵注目。 大约早上八点多，红彤彤的太阳变成淡金色，逐渐爬过附近高楼的极限，投射下阵阵暖意。 沐浴着暖阳，我们一路兴奋的边走边闹，一直到了学校门口，才发现教导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几个。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疯子一样，怎么这么不懂得注意自身形象和修养。” “还有，你看看，衣服都是湿的，头发也是湿的，你们就真的以为，看个日出没有什么的？” “这秋冬季的朝露，可是很容易让你们感冒的，万一因此落下病根，让我们怎么和你们的父母交代？” 他快速批评着我们，虽然明白他是关心我们，可对于还处于兴奋状态的我们来说，这份关心就显得有些“多余”。 虽然不至于明着和他顶撞，但是我们几个还是全都臭着脸，甚至还有直接鼻子里冷哼一声的。 显然，我们几个的表现让他很是恼火，即便没有任何表示，我们也能从他的脸色上，读出了明显的怒意。 “行啊，你们几个很有能耐，都认为自己没做错，是吧，行。” 他说完，直接转身离去，留下我们几个互相看了看，随即不以为然的互相做了个鬼脸。 周一清晨，我们刚准备出门上课的时候，传来了一连串的学校广播，无非就是说的我们几个，自由散漫没有集体意识，缺乏应有的纪律观念。 紧跟着，就是一连串的处分名单，唯一奇怪的是，我和秋月居然不在名单里。 “接下来，我要着重批评以下两位：国际工商管理学院的王野、南宫秋月。” “学校三令五申的强调过很多次了，绝对禁止学生在学校里谈恋爱，可是这两名学生，在公开场合做出搂抱、亲吻等亲密动作，已经触犯了校规……” 教导主任后来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脑子里嗡的一声。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想必我和秋月两人，绝不仅仅只是一张处分而已。 果然，我两被暂时记大过，学分下降一个等级，同时还电话通知了我们的家长。 即便是换做现在的家长，被学校电话通知这样的事，也一定会觉得脸上不光彩，尤其是女方的家长。 整个寒假的气氛，可以说无比的压抑，尤其是春节那几天，好多，感觉父母好像还是在生着气。 这就样，整个寒假，我都真切的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确切的说，我感觉到的，比平时的冬天还要冷。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个寒假，这恐怕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感觉，放假是多么沉闷的一件事情。 寒假结束后，我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秋月，问了她的舍友，也都是含含糊糊的表示：没有见到她。 直到将近半个月后，我才匆匆瞥到了她，只是没等我前去确认，就被贡布拉去了网吧。 慕容云腾倒是听从了我的建议，成功开建了大型电脑房，而且为了区别于其他的电脑房，他称之为网吧：有网络的电脑吧。 估摸着，是因为经常去泡夜店酒吧的缘故吧，所以对于他的这个新奇定义，我也不是很抵触。 只是，初始的那个星期，即便我是所谓的尊贵vip，可以享受三折上网的优惠，我的心还是无法沉浸在网络中。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都在隐瞒着同一件事：秋月到底是怎么了？ 从她的舍友，到同一学院的同学，再到姜靓高信甚至是我的三个舍友和慕容公子，全都对我问及的这个问题，保持着统一的模糊回答：不太清楚。 “行，如果你们不肯说，不肯告诉我，我就去找校领导问问，大不了再来个留校察看，最多就是被赶出学校，有什么好怕的。” 虽然是气话，不过至少对贡布还是挺管用的，眼看着他支支吾吾又一脸的着急，贾刚叹了口气，冲吴天点了点头。 “她递交了转院校申请，而且通过了，现在是影视艺术技术学院的，而且很可能转校区了。” “你也别去为难她了，这一切都是她和家里最后的妥协，大学期间绝不谈恋爱，并完成她答应父母的一个约定。” 至于到底是什么约定，无论我怎么问，他们都绝口不提，只是一再强调：人各有志，不可勉强。 我也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而且问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结果，倒不如先把自己学业完成，反正我还是她的qq好友呢。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也许我会有新的人生，但也是因为那件事，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爱，也明白了一个人到底可以有多拼。 那是因为姜靓的突然住院，引起的一件事。 第29章 责任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小说，这别人的生活；生活，是自己的小说。 有时候，本以为只是小说里虚构的情节，只有当它真正降临了，才会知道：原来，这都是真的。 就在我着急探寻秋月去向的时候，我曾想过去找姜靓，结果被告知她住院了。 起初，我还以为，她可能只是暂时的住院。没成想，有人说最近高信也怪怪的，整个人显得很憔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高信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至少就我和他相处下来的感觉，他会这样做，肯定是出了什么极为困难的事。 加上这阵子，秋月的事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于是，我就想着，帮高信一下，或许可以打开一个突破口。 很奇怪的事不仅这一件，以往到了四五点钟左右，他都会和我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一起去网吧，继续我们在传奇里的奋斗。 或许是因为姜靓住院了，他早早的就离开了学校。 等我再度看见他时，已经是快要寝室熄灯锁大门的近十点左右了，而且很明显的就能看出，他的精神很不好，样子也很憔悴。 “怎么啦，兄弟。出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急忙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关切的问了一声。 “哦，王野，没事了，只不过有点困了，我先去睡了。” 他抬头匆匆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身往宿舍里走去。走到一半，他停住了脚步，似乎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关于秋月的事情，你暂时就不要想了，还是多关注下学业吧。” 那你这样的，说了这一通后，他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呆呆地愣在原地，他不仅是看起来有些憔悴，整个人也变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似乎是有些过早的成熟了。 也许，姜靓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而不仅仅只是住院这么简单。 既然，一时半会也打听不到，秋月的事情，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这件事情上。 很快，我就打听到，高信每天那么早离开学校，其实是去打工了。 而且，根据目击者所说，他并不只是找了一份工。有人在kfc里见过他，也有人在一家小吃店见过他，甚至还有人在某个新建的小区里看过他从那里出入。 就算再怎么需要钱，也不至于要一下子打三份工吧。 带着疑惑的心，我绝对暗中跟踪一下，看看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天是个周六，学校按惯例，早早的在下午两点半就结束了所有的课程。 我拉低了头上的鸭舌帽，远远地跟着他一路快速走着。 功夫不大，他走进了离我们学校并不算太远的一个新建小区。 四下看了一眼，随后我上前和小区门口站着的，两个穿着制服的家伙聊了会天。 很快，在他们的口中，我得知了一个讯息：高信每天都会在这小区逗留一个小时，有时还会看见他和这里一个住户的小孩一起，有说有笑的一起在附近菜场买菜。 “当然不是他的小孩咯，那个小孩的家长我们也见过，是一对还算有点小富裕的中年夫妻。” “是啊，他们两个似乎都挺忙的，估计你说的那个同学，应该是做那个小孩的家教，随便帮着弄一顿晚饭吧。” 那两个制服装男子，互相看了眼，很是平淡的各自说了句。 “哦，小伙子，原来你是那个孩子的同学啊，真是太好了。” 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很明显是个上了年纪阿婆的声音。 扭头老了眼，果然是个有些驼背，双手时不时颤抖的阿婆，看上去足有六十出头的样子。 我上前扶着阿婆，显然她也是这里的住户，两名制服装男子很肃穆的行了一礼，目送着我搀扶着她慢慢走进了小区。 把阿婆送回家的路上，她和我说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高信的确是给这里，15栋单元楼404室的一对中年夫妻的小孩做家教。 当然，最初的两个星期，他只是负责家教的部分。后来，他又主动提出了，顺便做一顿晚饭。 据说，他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为了帮助生病住院的女友，尽早筹备到一笔治疗费用。 姜靓？听上去，她需要很多的治疗费，到底她是得了什么病，该不会是所谓的绝症吧。 带着疑惑，我在阿婆的指点下，很快找到了高信雇主所在的房间，轻轻敲响了房门。 高信见到我的时候，脸上写满了疲惫，眼珠里也充满了血丝，可他只是微微一愣后，淡然地笑了一下。 “终于，还是被你发现了。怎么啦，你不去找你的秋月了？” “告诉我，姜靓怎么了。” 面对我的质疑，他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而是示意我不要出声，随后回头和身后的小男孩说了几句悄悄话。 我和他一起，帮着那个小男孩完成了既定的学习任务，又陪着一起吃了顿饭。 趁着他在厨房里清洗碗筷的间隙，小男孩和我简单聊了几句，提到了他有好几次，在帮忙补课的时候，很疲倦的睡着了。 “你一定很好奇，姜靓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在和他一起去医院的路上，他冷不丁的说了起来，没等我回应，他略微忧伤的看了眼夜空，继续说着。 “你应该还记得，第一次亲密接触里面，轻舞飞扬得的那个病吧。” 红斑狼疮？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很沉重的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抹浓郁的悲伤。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却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关于红斑狼疮的知识，我们一群人都是因为那本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才了解的。 具体的病症我们都不太清楚，只知道这个病等同于绝症，因为会反复复发，而且当时也没有比较好的医疗手段。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要给她治疗啊，毕竟是我爱着的人啊。” 他忽然笑了起来，在那个寒冬的夜晚，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笑容还能如此帅气和温暖。 “换做是你，难道你会狠心抛下秋月不管嘛？我们虽然都是普通人，也许这辈子都挣不到多少钱，但如果连自己爱着的人，你都不去为她努力拼一拼，我说服不了自己。” “这就是我今生唯一的责任。” 第30章 募捐 责任？ 当他走出去很远了，我还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盘旋着这两个字。 我的责任又是什么，会在哪里出现。 秋月，我所喜欢的人，虽然不太清楚，这个的她在哪里，又在做着什么。 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也在默默努力着，为了将来有一天，我们能够再次相逢。 似乎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我感到浑身上下轻松了许多，原本阴霾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绚烂。 那天，在我的一再请求下，高信还是带着我，来到了医院，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姜靓。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曾经无意间发现了她后颈部，有类似蝴蝶状的淡红色“胎记”。 病床上的姜靓，依旧挂着那一抹灿烂的微笑，只是看向高信的眼神里，写满了歉意、感激和眷恋。 只可惜，当时的诺基亚手机，像素真的渣的离谱，我也只能将这个画面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简单的聊了一阵，我悄悄地离开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毕竟高信晚上还有两份兼职。 离开的刹那，我看了眼高信。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隐约有几根白头发充斥在一片黑发里。 他坐着的时候，似乎有些驼背，整个人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说他将近四十都不为过。 关上门的时候，我的泪无声的流淌了下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被某个牢固的东西堵在了心头。 当时的我，找不到一种合理的形容词，直到若干年后，无意间看到了一段话，重新想到那个画面，才再度陷入了一阵沉默。 岁月是把杀猪刀，蹉跎了人心，磨灭了锐气，曾经年少轻狂的我们，也逐渐成长为另一个自己。 我没有继续跟着高信，但是我也暗自做了个决定：一定要想办法，给他们带去一份温暖。 回到宿舍后，贾刚很是担心的问我去了哪里。 我看了看宿舍的其余三人，知道他们是在担心我，生怕我真的一时冲动，做出啥不理智的行为。 我故意低头叹息了一声，随后假装很为难的摇着头，见他们都已经着急的攥紧了拳头，这才把刚才和高信一起的事说了一遍。 “对了，三位，我准备也为他们做点什么。我想了个办法，回头我们做个募捐箱，再把这事写一写，然后拿去给同学们看看，筹集点钱给他们送去。” 对于我的迅速转变思想，他们三个先是一愣，随后很是兴奋的表示赞同。 功夫不大，我们已经完成了倡议书的草稿，最后的完善任务就交给了我，而他们三人则负责制作募捐箱。 三天后，我们把倡议书偷偷贴在了学校的公告栏上。起初，还有点忐忑不安的担心着，毕竟我现在顶着一个记大过处分的“头衔”呢。 很快，我的顾虑就被打消了。教导主任和校长先后找我谈了话，都对我这样的行为表示理解和支持。 尤其是教导主任，他还明确的表示，这件事完成后，将功补过的撤销我的处分。 只是，我居然也被要求：完成一篇千字内的倡议书，到时候要在下周一的例行大会上，公开宣读并正式拉开师生的自发性募捐。 我皱了皱眉，也没办法拒绝他的提议，毕竟这样的话，我的募捐就显得官方了许多，也就是所谓的名正言顺了。 接下来的一周，我几乎忙于改稿，也就无暇顾及秋月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我都不知道，自己俨然成了一群女生议论的中心。 当然，同样议论我的，还有高信和姜靓。不过，相对而言，他两的态度，却有些不友好。 周五的晚上，高信板着脸找到了我，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往外走。 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一家西餐厅，我知道，这里是他一个打工的场所，每到周末、周六和周日，他就会到这里来做个四小时的夜间工。 “谁让你那么做的，你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直接就冲我喊了一声，好在这会没什么人在，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会是怎样的窘态。 似乎是我的沉默，让他更加恼火了起来。他开始不停的数落着我，无非就是说我太过自以为是，擅做主张了。 “可是，你那么累，我只是不想你太过辛苦了。而且，这个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几乎可以说是一辈子的事，我无非就是想帮你一把而已，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嘛。” 面对我的回答，他更加的愤怒了起来，整个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我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或者其他人，用这种眼光看待我们，不需要！”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唬得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走了很久，我还是呆呆的愣在那里。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接通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秋月的声音。 “你是不是有些不太明白，明明自己做了件好事，为什么偏偏会被他狠狠的冲了？” “你在哪，怎么会知道的。”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很快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见面了，这不仅是因为家里的干预。总之，你如果足够优秀，自然会再见到我的。” “至于高信那边，我帮你这一次吧，毕竟你这样可以撤销处分了吧。” 没等我回答，电话已然挂断了。听着嘟嘟的忙音，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可随即心头又燃起新的冲劲。 至少，按照秋月的说法，我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只是听上去，我需要更加努力。 果然，没过多久，高信就打来了电话，很是抱歉的说了一通，最后还是答应了我去募捐的事。 又和他聊了会后，他显然要去忙兼职，匆匆约定过阵子吃个饭后，他也挂了电话。 只是，这次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却皱起了眉头，根据刚才他的说法，秋月似乎并不如我们所看到的那么普通。 至少能住在号称s市排名第二的花园小区，起码不是一般人家能做到的，而且她的养父似乎也出事了。 第31章 身世 我不禁好奇起来，秋月给人的感觉，的确和其他人略微不同。 当初听说她家的那些事时，我曾经有所怀疑，毕竟在s市，领养孩子的家庭，多少有些不同寻常人家。 最主要的，她居然在那种氛围下，还能那样的礼貌有修养，这一点似乎很说不通。 只是最近手里忙于捐款的事，我也暂时按捺下了自己的小心思。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临近，我也开始焦急的期盼起来。以前写作文都没有打草稿习惯的我，居然对那篇倡议书改了又改。 具体改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为此网吧都去的不是很勤快了。 终于周一的脚步成功的踏了过来，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了操场前的高台上。 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心里说不慌乱，那是自欺欺人的说法。不过很快，我就欣慰的笑了，因为我的三位舍友直接拉起了一条横幅。 虽然不是很大，但上面的字却无比清晰：兄弟加油。 我深呼吸了两下，稍稍克制了自己有些澎湃的情绪，缓缓走到话筒前，开始了我的朗诵。 声情并茂，抑扬顿挫，这些朗诵的要诀，我并不是很了解，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辜负这些天的努力，至少那一片无比响亮的掌声，足以证明这一切。 之后是校长，教导主任，团支书等领导的发言，直到我捧着自制的募捐箱走下台时，我的心才略微有些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学姐投下两百块钱时，悄悄对我说了句。 “学弟，我替我们社团的南宫秋月先捐一点。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秋月刚刚得知亲生父母是谁，暂时不能和你见面，你可千万要坚持住。” 说完，她又从另一个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纸包裹的小包。 那个小包投入箱子的瞬间，我明显感觉箱子略微一沉，心里不由惊叹：这究竟是给了多少！ 还没等我开口，她径直走入了学生堆里，已然没了踪影。 我也不好意思当面打开募捐箱，只好继续等待着。 校方领导也在等候着，不时还有新闻社团的人在一旁拍着照，似乎一心想要把这个事情弄得极为体面。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看见了秋月，只是匆匆一瞥后，她又没了踪影。 好不容易完成了这次募捐，教导主任也当众宣布撤销了我的处分，只是我的心却随着刚才的那一瞥，消失在了天际。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校长和教导主任做为校方代表，拿着募捐箱出现在了医院里，很快又有相关媒体的采访。 只是这些都已经和我们无关了，即便知道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几个还是没有出声。 毕竟这种时候，即便我们跳出来，也没人会相信我们的话，更何况他们也提到了是我们几个提议，校方后来跟近，也算是不错的了。 由于校领导的一系列安排，当天上午我们就结束了课程，早早地来到了网吧。 说实话，有一阵子没来，还真有很大的变化。 首先，网吧又扩建了一些，多出来一个只对情侣开放的情侣包厢区。 此外，网吧居然有了几个相对年轻貌美的女孩，美其名曰是新手指导员，专门帮那些新人熟悉简单的电脑操作。 不仅如此，我还拿到了一个所谓的专属电脑位，据说这可是只有一次性充值过万，累积消费也过万的人物才能拥有的。 我刚坐下玩了一会，慕容云腾就来到了我身边，很是神秘的把我喊去了网吧上面的休息区。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究竟南宫秋月到底是什么人嘛。” 见我急促的点了点头，他笑着递给我一杯咖啡，不紧不慢地端起他身前的咖啡，小口的喝了起来。 我静静地等待着，时不时也喝上两口，只是嘴上除了有一丝苦涩之外，尝不出所谓咖啡的香甜。 “很好，你的耐心有长进了，那么我就不妨和你说点。” 他放下了杯子，拍手示意身旁的两人离开，随后直接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一五一十的讲述了起来。 南宫秋月，的确是一个特殊的人群：星二代。 只是，当时的社会并没有这种说法，同时她也只是为了更好的演绎一个角色，所以才有了先前的一些事。 她所要扮演的，正是一个暂时失忆的富家千金，流落在民间时，遭受了一系列的磨炼，最后重新帮助家族重回巅峰时刻的故事。 为了能够更好地演绎，她才出现在了这所学校。原本是有其他人辅助，让她体会平民百姓的生活，只是刚巧，我无意中闯入了。 由于她表现出来的效果，这原本预期的还要好，于是本该做为暗中辅助的并没有再出现。 而剧情需要的人物：沈德辉，也因为我的介入，明显有了更为出色的演绎，以至于最后，剧组决定直接将这一段内容，一刀不切的融入剧本里。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千禧夜舞会的那场戏，她似乎是动了真感情，直接跟着我一起跑出了学校，也跑出了剧组观察拍摄的范围。 为了让她收心，也为了让她明白，好演员应该懂得及时调整自身情绪和情感，不得不以处分的理由，让她逐渐从学校离开。 昨天的募捐现场，她差点又情绪失控的跑出来，还好后来及时被劝回去了。 不过也正因为此，她将直接完成后续的拍摄，同时去真正能培养她的学校继续深造。 “所以，你是来替她和我道别，而那张专属机位，恐怕也是她的意思吧。” 云腾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是纠结着什么的想了会，最后递给我一张纸条。 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一串数字，显然是个电话号码。不用他解释，我已经猜到，那就是秋月她的手机号。 静静地看着那张字条，心里有种特别压抑的沉闷，堵在我胸腔里，让我都有些呼吸困难。 云腾起身离开了，临走前拍了拍我肩膀，却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着字条，又看着眼前他留下来的手机，犹豫地伸出手，又缩回去，来回反复了好几次。 我最终将字条揉成一团，可又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将它扔进两步远的垃圾桶。 “秋月，我喜欢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