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姨讲故事之前世雪今生妖》 第一章 黄昏，逢魔时分，大雪已停。 妖怪的世界刚刚苏醒，大天狗立在山里最高的树梢上，修长的手指划过笛身，悲伤的旋律被山风带入群山间生灵们的耳中。 “天狗大人在吹笛子呢……” 院中传来细细碎语。 “是呀，在我刚来的时候，就听说每当天狗大人有心事时，就会飞到那颗老树顶上吹笛子……” 小妖怪们凑在一起，只有一只老天狗独自在不远处想着什么。 “自从天狗大人下山了一趟，这笛声也不似从前那般了……”他抚了抚白须，有些忧虑。 微风拂动着额前碎发，大天狗微眯着眼睛，望着因余晖未尽而显得虚无的明月出神。 本该早已经忘了的前尘往事，心中那已蒙尘千年的心弦，却还是被不经意间被唤醒…… ………… “三郎，我挑的这布料好不好看？帮你做件衣服可好？” “下雪了三郎，你冷不冷…………” “三郎，我的幸福就是你和孩子能平安健康………” “三郎……” ………… 三郎是他成妖前的名字，那时候的他自幼丧亲，生养于乡野但却有着聪明的头脑，吹着一手好笛子又有着不凡的武艺，弃恶扬善，少年英雄，心中最执着的愿望就是能够成为正义的化身。 当时世间并不太平，鬼魅魍魉肆虐，一年冬日，他在山间救得一对老父妇，得之他们乃京城中人，本欲前往山中祭祀，女儿却在路上被妖怪所掠，带着一群卫士前去相救，可是却被妖怪冲散开来…… 因为在多年与妖怪相斗中，也渐渐摸清了它们的一些行事痕迹，他很轻松的帮父妇找到了他们的女儿。 躺在石台上的，是个洁白如新雪的少女，眉眼浅浅带着些笑意，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妖怪们也没有伤害她，找来的时候，它们围着她转圈，低呼着什么，像是在称颂……而这时，天空中飘下了这一年第一场雪。 所有人都在惊奇，只有夫妇的神情很是怪异，但是那时候的大天狗并没有在乎这些，毕竟那时候他是三郎，那个年少气盛，风华正茂的三郎。 赶走了妖怪，在一个不经意的对视间，他觉得他看上了这个弱不禁风却又奇怪的少女。 夫妇很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得知他的身世，问他愿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京城，他想了想，答应了。 告别了家乡，他跟着夫妇来到京城，在老夫的引荐下，他靠着自己的能力再加上会吹曲，赢得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喜爱，在这一年间，他已于少女结为夫妻。 “三郎，下雪了，天晴了再回京城吧……”雪子跪坐在一旁，她就是被天狗救了少女，温柔娴静已为人妇模样，而在不久之前，在她和三郎第一个孩子刚满一岁的时候，又得知自己有了宝宝。 “田中大人屋中小鬼作祟，我当时依你迁出京城来这林间修养，他也是出了力的，这恩情不能怠慢，你且安心在家养胎吧。”三郎摸了摸熟睡的儿子，将炭火拨了拨，擦拭着一直陪伴他多年，沾染了无数妖血的太刀“守正”，寒光一闪，已入鞘。 儿子不安地动了动，雪子伸手安抚，眉间有些忧虑，三郎并没有注意这些，他被重新燃起的热血所激，麻利地起身准备出发，雪子想再说什么，看了看三郎激动的脸色，最终还是默默跪伏，送三郎出了门。 第二章 几只小小饿鬼罢了，甚至不屑拔刀，三郎很轻松的除掉了他们，田中大人很是高兴，请他留下来喝了点小酒。 “三郎君，你这煞气，京城哪有妖怪奈何的了你哈哈。”田中大人已喝的差不多了，兴奋的拍着手。 “哪里，鄙人只是除掉一些小鬼怪罢了。”虽是这么说，但三郎腰杆还是坐的笔直，眼神里带着点骄傲。 “怪不得我老友他这么处心积虑的留下你，让你做他女婿，没有你，他女儿谁人敢要啊……”田中大人真的是醉了。 “为何这么说？”涉及妻子，三郎皱眉语气有些不满。 “你不知道唉也没人敢跟你说，生怕那妖女报复呢……其实呀，那年进山，我老友就是想把女儿献祭给酒吞童子呢……他女儿生下来就是个暴雪天，从小也不多说话，奇怪的紧，有阴阳师还说她是妖物托生……”田中絮絮叨叨，三郎的眉头越皱越紧。 “每到初雪那天，京城就会消失一个小孩，大家呀……都觉得是她干的呢，我老友不信，托了阴阳师算了一卦，说是去带女儿去山林，中途若是遇到年轻男子，那便是他们女儿的良人，遇不到，就只能献祭了……” 够了！三郎心中大喊，但是还是忍不住听了下去，心中的谜团混着酒气，发酵膨胀，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没有再理老头，踏入雪夜之中。 本因风雪要在京城休息一晚的，但三郎还是一步步向家走去，今天就是初雪，他不信，他要回家陪着妻子和孩子！ 寒风凛冽，他扶着树干，看到了自家的大门。 没有一丝灯火，可怕的寂静…… 都睡下了么？ 他的心理突然升起了一丝不安，之前每次出门，不管有没有说晚上会不会回来，雪子都会把大门的灯笼点亮，让他夜间回来能看得清山路，为什么今日…… 他推开了门，冲进了玄关，木板冰冷刺骨，整个屋子感觉空荡荡的没有人气，他粗暴地拉开了卧室的门，炭火炉一点温度都没有。 “雪子！雪子！”他着急着喊着，额头出汗。 院子里传来一声轻吟，他趔趄地穿过卧室，黑暗中踢翻了炉子。 拉开了门，院中一片死寂…… 雪子跪在池塘边，雪花落在她的长发上，没有融化。 “雪子！你在做什么！”三郎跑了过去，触手的是她冰凉的外衫…… 在雪子动的一瞬间，一只毫无生气死白的小手从她怀中露了出来，如同晴天霹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三郎颤抖着，不敢相信事实……… 雪子抬起了头，露出了空洞无物的眼神，皮肤毫无血色，在当时的天狗眼中，如同女鬼！ “你……你是谁！”三郎惊坐在地，手指碰到了他的太刀，下意识的抓握在手。 “三郎……我是……雪子啊……”惨白的嘴唇轻启。 她轻轻地，轻轻地将儿子幼小的身体，不，尸体递向三郎…… “羽生他睡着了……睡的好熟，我叫不醒他……三郎……”雪子喃呢着。 “你不是我妻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杀了我儿子……”三郎站了起来，他闻到了院中淡淡的妖气，抽出了太刀。 “你说什么？我没有杀羽生，我怎么会杀我和你的儿子？……”雪子终于有些清醒。 “是阴阳师……是阴阳师！是他们杀了孩子！”她眼睛发红，却没有流泪。 “阴阳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就为了杀一个孩子！我听说了，听说了初雪会死一个孩子的事，还有你……你是……”妖女……三郎心里说了出来，刀身在颤抖，以前刀起刀落，快到杀那些怪物不沾一丝血，而现在，刀口对的却是他相守一年多的妻子…… 一年来，他只知道她体温很低，不常说话，也从未表达出自己的喜怒哀乐，唯一开口求他的事，就是从京城搬出来，因为以前没有接触过异性，所以一直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其他事情不曾注意，现在想想这些，心慢慢冷了下去。 杀了这么多鬼怪，却不知枕边人是人是鬼，三郎有点崩溃。 不知是酒劲未散还是被儿子的死所刺激，他听不进雪子的任何话，唯一的理智是不让刀刺进这个女人身体里。 雪子的心理越来越绝望，在一阵寂静后，哐啷一声，男人的长刀掉在地上，他后退几步坐在了台阶上。 “我不想再看到你……”男人飞快的起身，收刀转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第三章 三郎在山林里如同孤魂野鬼般游荡了很长一段时间，等他再有勇气回到家时，发现已经只剩空屋，翻倒的炭炉还在原地。 一切还是那一晚的样子，除了庭院的雪已化，人，也不在了…… 他颓萎的坐在走廊上，埋首沉思。 不知多久后，树荫下穿来声音。 “鲤鱼妹妹，这里是我之前藏的屋子，现在主人都不在了，这池塘你觉得怎么样？舒服吧～”一只河童露出头来，对着水面说道。 “谁说没人的！你看那边！”水里穿来尖叫。 三郎抬起头，正和惊慌失措的河童对上了眼，院中又响起了一声尖叫…… 他皱着眉头，将刀狠狠砸向地面，终于让河童和鲤鱼精停了下来。 “你过来，我不杀你。”他指向河童。 “三……三郎大人……我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河童瑟瑟发抖地爬了过来。 “你认识我？”三郎问道。 “认……认识……小的在您家池塘借住过一段……时日……” 在河童接近的时候，三郎闻到了淡淡的妖气，河童这种不惹事的弱小妖怪，三郎平时是看不上眼的，可是这次，他一把抓住河童，靠近鼻子。 河童看着突然接近的脸吓到晕了过去，哗啦啦漏了一地水…… 是那晚的妖气……！就算喝了酒，但也隐约的记住了，是那晚他以为是雪子身上传出来的妖气！ 河童被握的翻了白眼，池塘里鲤鱼精尖叫着将一团水扔向三郎，正砸中脸，冰凉的水让三郎清醒过来。 不行，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他要了解真相。 “告诉我……那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我让你们两个一起消失。”三郎将有些不省人事的河童扔进了池塘，鲤鱼精呀的一声接住了他，边哭边治疗。 河童在水里很快醒了过来，趴在岸边抖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事情是这样子的……” 河童生性胆小，为了防止被其他大妖怪发现填了肚囊，他们很擅长隐藏自己的妖气，那晚，他在思考着要不要把鲤鱼精接来共享这个池塘，毕竟家主都是清净少话的人儿，鲤鱼精肯定会喜欢…… “说重要的事！”三郎呵道，吓得刚刚脸颊泛红的鲤鱼精躲进了水底。 “是……是……”河童诺诺，接着说道：“那晚，本来很静很静，可是突然的，我听到有敲门声，很大声，像是不少人……夫人就去开了门……” “之后我就听到很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喊他的孩子没了，让夫人交出来，夫人没有说话，被他们赶到了后院……” 三郎睁大眼睛，手脚紧张地崩了起来，听着河童的诉说，他心中那熄灭的种子燃起熊熊烈焰。 那群人领头的是一位阴阳师，他衣冠楚楚，口中念着河童没听过的咒语，指着小少爷说他是夫人妖气的结晶，是之前死去儿童的冤魂所换来的，所以那群人大喊着让夫人把孩子交出来。 夫人拼命保护着小少爷，但是无济于事，他们把哭泣的小少爷抢了过去，把夫人打倒捆在池塘边，那群人围着小少爷不知道做了什么，反正过了一会儿……小少爷就没了声音……之后他们又去探了夫人气息，说人也没了…… 三郎站了起来，走了几步，没站稳，摔倒在地上，轻声说道：“为什么那晚……你没出来……” “不是我不想出来啊……大人！”河童哭泣道：“那阴阳师气场太大，我被吓晕了……等醒过来，发现大人拿着刀对着这边，我又晕了……” 三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心里愤怒加悔恨却无处可发。 等自己和河童稍微冷静下来，他接着问到：“你再仔细想想，那些人有没有说些什么话，不用怕，我不伤害你。” 河童挠挠光秃秃的脑壳，许久后说道：“他们好像说了句……好计谋，亏得田中大人相助……支走了他丈夫……其他的就没了……” 田中……田中！原来那晚田中是有阴谋的！看着河童说不出来什么了，三郎提起太刀，冲出门去…… 第四章 田中刚和友人吃饱喝足，欣赏着舞姬们的表演，摇着扇子，有些心神不宁。 友人打趣道：“怎么了田中大人，这么美的艺伎们不合口味？” 田中摇摇头：“也不知怎么的，这几天总做一些噩梦，让我有些忧虑……” “噩梦？不知能否说出来，让在下为大人分担解惑？”友人笑道。 一曲完毕，舞姬们小步退下了，田中略一沉思，慢慢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梦到大半年前的‘那’件事……” “原来是‘那’件事……”友人立马明白过来：“这有什么可担忧，又不是大人您出的主意，又有皇都‘那’位，还有去的那些人挡着，这事又摊不到您头上对吧……” “可是我……还是略觉不安呀，三郎君也失踪了……” “那妖女死得其所，本来大家都在防着三郎君，不过亏得大人对他说的那些话，他估计是怕了，躲到深林去了，说不定呀……被恨他的妖怪们给生吞活剥了～”友人笑道。 田中听友人这么一说，心中也放轻松了一些，跟着笑了起来。 只一瞬间，如同弦断。 友人的笑声如同鸭子被掐住了脖子，嘎得一声，停了，保持着笑脸……但是却显得狰狞，他的脑袋掉到了桌子上。 直到献血喷射到自己脸上，田中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失声尖叫。 屏风倒了下来，巨大的声响却没有惊动任何人，整栋花楼仿佛人去楼空，三郎站在屏风倒下地方，冷眼看着田中。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三郎拖着守正走了过来。 “三郎君！……饶命啊饶命，我不是主谋啊！我只是依命办事，您知道的，整个京城都是依那位阴阳师的话才能运转的……饶命呀！”田中比河童还害怕。 “阴阳师，又是阴阳师！”三郎狠狠咬牙。 之后，田中在逼迫下说出了事实，原来是那个安倍家族的阴阳师，叫一成的，算出杀掉孩子的妖星位西南，于是聚集了众人商议，怎么彻底灭掉困扰了京城多年的凶手。 有人在现场说，三郎君杀鬼怪一流，这都没发现可只那妖威力强大，可是这贸然前去，定会得三郎君奋力抵抗，到时候说不定两败俱伤，不如讲三郎君引开，再加以劝导。 之后的事，就跟河童说的差不多了，三郎君摇摇晃晃走在京城的路上，拖着他的守正，身后的路上歪歪扭扭滴着田中的血迹。 这一晚，普通的民众熟睡于梦中，打梆的更夫蹲在角落发抖，街道上弥漫着血腥味，如同罗煞来临。 鬼使白牵着锁链，后面是一群半透明痴痴傻傻的魂魄，他有些担忧，问向鬼使黑：“哥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要管么？” “阎魔大人已经说了我们不要插手了，让他去吧，凡人的因果报应，都是自己所为，要烦心的也不是我们，而是判官大人啊。”鬼使黑摸了摸弟弟的头，弟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呢，人死了还有魂魄，妖怪死了，只能魂飞魄散，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弟弟。 三郎伫立在屋檐之上，夜风将他的衣衫吹起，而他的对面，则是面色苍白的安倍一成。 “看来，不用我动手，你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三郎幽幽地说道。 安倍一成咳了咳，浅笑道：“挺好的，两个孤独的人相遇。” “孤独，我的孤独还是你造成的，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三郎怒极反笑。 “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就算现在死，我也无所谓了。”一成挺直了自己的身子。 “让我猜，你是为了要封印八岐大蛇才在初雪天要了城中相应孩子的魂魄，炼成阵眼对吧……”三郎每吐出一个字，就看到一成的脸色红润了一分，仿佛自己的每个字都是对方的强心剂。 一成骄傲道：“是又怎么样！我相信，如果那些孩儿父母泉下有知，一定会理解我支持我的！我必定是为了苍生！” “苍生？！好一个大义苍生，可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虚伪的人！你杀了我的孩子，还将所有的罪责推到我妻儿身上！我现在恨不得让你立马堕入地狱永不得轮回！”三郎拔出守正，刀身反射着冰冷的月光。 “如果我没猜错，十几年你积累的童魂一半是为了阵眼，一半是为了给自己续命吧。”看着一成顽固的眼神，三郎说道。 “是又怎么样！京城由我们家族守护多年，我取点命又怎么样？我们做出的牺牲还不够多么？！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阴阳术带来的诅咒！”一成喊道。 “诅咒是么……”三郎看着一成渐渐绷不住的脸色，已经他忍受痛苦微微颤抖着的双腿，心中有了想法。 “我不杀你。”三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口。 “什么？！”一成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也要诅咒你，带着我刀下的亡魂怒火，我诅咒你痛苦的活完百年，诅咒你后辈得不到真爱，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诅咒你们一族，哈哈哈哈哈！”三郎用守正指着一成，大笑着。 “不！不要！让我死吧！”一成扑了过来，三郎躲开了他。 “这就是你的宿命！我已经杀了人，注定不能好好投胎，我要修炼为妖，我要长久活下去，看着你痛苦的死去，与你的后辈为仇！”三郎最后看了眼匍匐着的安倍一成，收了刀，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第五章 这些，就是大天狗成妖前还能记得的往事了。 在黑晴明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了方圆百里的大妖怪。百年前在看着一成死的时候，他并没有伤害一成的家人，他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是百年后，黑晴明跟他说起自己的计划时，自己的内心却重新起了波澜。 只因一句话：“我有办法让你见到雪子。” 雪子……他今生最愧疚的人…… “你只要答应帮我完成黑夜山的计划，我会帮你变强，强到你能颠倒阴阳两界！到时候你想见何人不难？”黑晴明微眯着眼睛，带着些阴狠。 鬼使神差的，大天狗他答应了这件事，之后黑晴明让他见了他的盟友，在众妖中，一眼就见到了一个少女……她有着冰凉的肌肤，不哭不笑，不喜不悲…… “她叫雪女，东北方的妖怪。” 虽说是盟友，但是基本都是孤独成性，大天狗格外注意雪女，冰蓝色的头发盖住了她美丽的容颜，小小的脸蛋藏在冰爽之下。 “需要帮忙么？” “不用。” 冷冰冰的回复，却没有冻住大天狗。 日复一日，大天狗觉得自己越来越关心这个小女孩了。在她受伤的时候，他帮她疗伤，甚至有时候在她对战的时候，在树后帮她攻击…… “明天就要决战了，你独自镇守一方可需要我帮忙？”黑夜山上，冷风将寂静吹往四面八方，大天狗问向雪女。 “不用你管。”雪女的回答依旧简短。 “很好，现在能说四个字了呢。”大天狗笑道。 “……” “看着天空，明天恐怕要下雪了呢，今年的初雪。” “……” 山顶上，有一问没一答着，大天狗相信，只要有时间，他一定能破开少女的坚冰，毕竟，她多么像百年前那个会喊他“三郎”的人呀。 可是，时间不是你想有就能有的，噩耗传来，安倍晴明大破黑晴明的防线，雪女拼至力竭，恐不久矣…… 不久矣，不久矣是什么意思！大天狗愤怒的推开阻挡的黑晴明，赶至罗生门。 黑暗的街道，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冷刺骨，初雪降落，却像是冻结在空气之中…… 不远处，有一团微弱的光芒，是雪女！大天狗冲了过去，在雪女身体旁跪了下来。 少女受了重伤，大天狗试图将妖力输入她的体内，可是像是有个黑洞在雪女体内，妖力一丝也没留下来。 “雪女！雪女！”大天狗轻轻的呼喊着，不敢晃动她，怕她如同冰雕般碎掉。 终于，雪女睫毛微颤，慢慢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眸……她有些迷糊，看向大天狗的时候，眼里像是有什么化了。 雪女轻轻说出两个字，如果钟锤撞击了大天狗整个灵魂！ “三郎……” 大天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雪女……“雪子？！” 雪女微弱的开口：“我靠着……我们死去的女儿身体……活了下来。” “我一个人……没有养活她……” 大天狗埋首于雪女冰凉的手中：“……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 他哭了。 “我不怨你……”雪女轻声说道：“好好……救回……我们两个孩子的魂魄……” “我答应你，你跟我一起，我们夫妻两个人一起救！”大天狗悲伤地望着雪女。 仿佛凝聚着毕生笑意的花朵绽开在雪女的嘴脸，那时候的她绝美无瑕。 “下雪了……三郎……你冷不冷…………” ………………………… ………………………… “不！！！…………”漆黑的夜晚，寒风带着霜雪，哀嚎着咆哮着，席卷了整座黑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