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舰娘不走科技路线》 序章 哥哥与妹妹，提督与舰娘 「鸥——鸥——」 清脆的海鸥声从某些标记着数字的建筑上掠过，带着些微咸味的海风拂过来往行人的身上，洋溢着夏天的气息。蔚蓝的海面不时泛起波纹，周边的街道也不时传来交谈声和吆喝声，形成了一幅唯美的海港画卷。 这里是名为鲁贝斯的岛屿，也是亚希亚海域最大的岛屿，可以说是经济和贸易的中心。 「三、二、一……嗯！今天的状态也是最好的呢！」 三号港湾处，随着一阵微风吹过，头上别着新月与星星的发卡，拥有着如同妖精般美丽容貌的银发连衣裙少女看着平静的海面微微一笑。 伸了个懒腰，像是做完了什么准备，银发少女转过身子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早上好！老板！请给我以往的那些！」 穿过街道的间隙，来到一家像是卖菜的商贩处，少女礼貌而又不失活力的声音响起。 「这不是伊娜妹妹吗？还是这么早啊。嗨哟！以往的那些是吧！马上好！」 停下手中工作的老板看到来人，不由爽朗的笑了起来，从双方的对话来看，少女应该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了。 银发少女的名字叫做尤伊娜·法琳海姆，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舰娘学院航母系一年生，今年十六岁。 「给！一条最新鲜的龙须鱼，三份时令蔬菜，还有我们店的特质酱料，盛惠三十二海币！看到伊娜妹妹让大叔今天的心情都变好了，所以就收你三十海币吧！哈哈！」 在尤伊娜的感谢声中将东西打包好交到其手中，老板大叔摸了摸他那已经光秃秃的脑袋，顿了顿，有些意有所指的问道。 「那个，伊娜妹妹，臭小子还是那样子吗？」 「……」 仿佛像是触及到了什么雷点，听到老板的问话，原本微笑着的少女突然抿起了嘴，沉默的垂下了头。 「哎，抱歉啊伊娜妹妹，大叔有点多管闲事了，但是这条街道的大家都很关心你们……不过也难怪啊，突然被下了那样的‘判决’，就算是臭小子也……」 无奈的放下摸着大光头的手，老板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没有那回事！谢谢您了！而且……我相信哥哥！」 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压抑的女孩再次恢复了笑容，眼中神采闪动。 「哈哈！是吗？那就好！告诉臭小子，想通了之后老子这里随时欢迎他来砍价！没人来拌嘴也很无趣啊！」 「嗯！非常感谢！」 礼貌的和老板道别后，女孩再次小跑了起来，这次她的目的地，是玛利亚诺孤儿院。 也是女孩和她之前口中的哥哥的，栖身之所。 ************************************************************************ 玛利亚诺孤儿院正如其名，是一所接受海域遗民的福利院，周围有着花园和铁栅栏，住宅楼也有五层，面积不大但环境十分清新淡雅，院长英格丽特·玛利亚诺也深受大家的爱戴。 「哥哥，我进来了哦。」 玛利亚诺孤儿院三楼某个房间门外，虽然敲门后没有得到回应，不过看尤伊娜娴熟的开门动作，看来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房间内的窗帘没有拉开，昏暗的气氛笼罩着一切，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书本和废纸。 熟练的绕过各种‘垃圾堆’，女孩走到窗帘边上。 唰唰！ 恰到好处的将窗帘拉开，阳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没有在意展现在自己面前的脏乱，尤伊娜走到了床上那个用书本盖住自己脸庞，并没有被吵醒仍在睡觉的少年边上，轻轻的帮他拉上了被子。 「那么，开始吧！」 环顾了一下四周，女孩扎上头巾，挽起袖子，鼓足劲般的点了点头。 ************************************************************************ 诱人的香味传入鼻子里，两天两夜没有睡觉的方毅总算从深度睡眠中醒来。 按着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虽然还想继续睡下去，不过不断传来的香味将肚子里的馋虫完全勾引了出来，对于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的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抵挡了。 时间是海时九点，揉了揉眼睛的方毅发现，原本脏乱的房间此刻已经焕然一新，门口还堆着好几袋分类好的垃圾，厨房中，银发的倩影正在忙碌着，嘴里还哼着她自创的食材之歌，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是伊娜吗。」 从床上坐起，方毅并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现在还会来照顾他这个‘废人’的，也就只有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了。 「啊！哥哥你醒了吗？请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哦，尤伊娜特质营养早餐！」 「啊……嗯……」 轻笑着的女孩没有回头，依旧在自己的‘战场’奋斗着。 看着尤伊娜的背影，方毅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愤怒。 对于他自己的愤怒。 这个外表看上去有些颓废的黑发少年叫做方毅，也是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学生，只不过和就读舰娘系的尤伊娜不同，方毅所在的是提督系。 今年同样十六岁，但方毅的心理年龄，加起来已经快要四十了。 至于这些多出来的心理年龄在这个世界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也没必要去提了。而凭着这些多出来的阅历，方毅自然明白年轻是多么重要的资本。 也因此，这些年来，方毅可以说是抓紧着每一分每一秒在充实着自己，而他同样得到了这些努力得来的回报，提督院有史以来最优秀的学生。 没错，直到一个月前都是这样的。 就在一个月前，所有结束了一年级学业的提督们都进行了每一个未来提督所必须要经历的仪式。 觉醒作为一个提督的天赋的仪式。 然后，方毅的‘未来定性’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从一个天才变成了一个人人可以嘲笑的‘废材’。 因为他没有办法觉醒提督天赋。 或者准确的来说，觉醒仪式上，用于提督觉醒的海历石对他没有反应。 对于一个准提督而言，还有比这个更致命的吗？ 无法觉醒提督天赋，便意味着他无法使用作为一个提督最基本的能力，连最基本的对舰队所属的舰娘进行数据检查和大破保护都做不到。 更不要说那最为致命的一点，无法契约舰娘了。 （真是够了，为什么这种都用烂了的桥段会出现在我身上……） 挠着自己本就凌乱的头发，方毅真是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是之前自己太过顺利了，所以老天爷将自己的人生提升了难度？ 哪怕是拥有一个成熟的心智，方毅也差点被这个现实打击的扑倒在地，十几年的努力一朝化为乌有，任谁都没办法释然吧。 好在即使方毅的提督生涯看上去已经毁了，也并非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比如一直将自己视为亲生孩子的孤儿院院长英格丽特女士，比如那几个过去一直在自己这蹭吃蹭喝的损友，比如商店街的大伙们，比如眼前这位，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少女。 正因为还有这些人的存在，让方毅意识到自己并非一无所有，才没有让他堕入绝望的深渊。 （7月29日，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吗……） 看着桌子上的台历，学院也不去报道，选修课业也放弃了，方毅发现自己已经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了。 （真是……丢人丢到海底去了……） 有些麻木的坐到桌前，机械的将眼前冒着热气的美食放入嘴中，在少女一脸期待的表情中下咽。 （——美味！） （伊娜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哪个混蛋——！） 想到这，方毅手上的动作不由的慢了下来。 是啊，无法觉醒天赋的他已经没有资格成为尤伊娜的提督了。 然而一想到这个渐渐被自己承认的‘既定事实’，方毅的表情就有些扭曲。 （可恶……） 「哥哥？」 发现气氛变得有些僵硬，尤伊娜小心的出声问道。 「怎么了吗？是这次的味道不好吗？」 「……呐，伊娜，其实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来照顾我。」 「——！」 「你也知道的吧，我没有觉醒提督天赋。」 「……」 对着面前这张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尤伊娜只是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开口。 「不过没有关系的！真的，成不了提督又不是不能出海，毕竟已经有了一年的学院履历，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海运商人什么的，还是有机会和你一起出海的嘛，呵呵……」 「我已经想通了！所以，不用再担心我了，今天你也是请假的吧，虽说现在是选修课期间，但是多少还是会有点影响的，所以快点回学院去吧，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 僵硬的笑容慢慢恢复色彩，将所有的绝望隐藏了起来。 「那哥哥你呢，不回去吗？」 「……现在的我，回不回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听到尤伊娜的询问，方毅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着这样的方毅，尤伊娜坐直了身子深呼了一口气，摆正了自己的坐姿。 「哥哥已经，准备放弃了吗？」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放弃啊……） 「是吗……那么，我也放弃好了！」 「——！！！！」 （唉？） 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表现着平静笑容的少女，方毅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 「尤伊娜·法琳海姆不是方毅的舰娘就没有意义，方毅不是尤伊娜·法琳海姆的提督也是不完整的，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 「既然哥哥都已经放弃了，那我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吧？」 「不对！那不一样，因为我——！」 「不！是一样的！」 用着从未有过的声调，尤伊娜大声说道。 「是一样的啊……因为我成为舰娘的理由……」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从座位上快速起身的尤伊娜擦了擦眼角朝着门口走去。 「对不起哥哥，对你大喊大叫的。」 「明天是学级考核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向加贺老师说明的。」 「没有提督的舰娘和没有舰娘的提督，不是一样的了吗？」 「嘻嘻……」 转过头对着方毅展颜一笑，却忧伤的让人难以面对。 大门关上的声音响起，只留下屋内伸着手像是要挽留什么的某人。 （真是差劲啊我，无论是作为一个提督，还是一个兄长。） 无力的躺倒在桌子旁边，看着窗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刚刚少女的质问再次在耳边回响着。 …… 方毅，你真的，放弃了吗？46 第一章 重新踏出的第一步 虽然这样说会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有一些东西还是需要说明的，那就是在1000多年前，这颗名为苍蓝的星球就已经毁灭过一次了。 总是有不少无聊的人类会想象世界终结的结局，然而却又不会期待那一天的来临。 方毅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所了解到的，那可以说既有相同，又有不同的平行世界的历史，已经是1000多年前的事情了。 旧历2020年的某一天，大海突然产生了异变，伴随着席卷世界的大洪水和未知的异形怪物【诺亚】的出现，人类失去了几乎所有的陆地。而就在人类最后的防线即将奔溃之时，一群能在海面上战斗，并击败【诺亚】的少女们出现在了人类面前，一面倒的战况自此开始发生倾斜，在经过漫长的战争之后，最终由人类联军获得了胜利。 这便是一千多年前世界毁灭的经过，虽然很简短，不过这便是大多数人所熟知的‘史实’了。 如同那些突然出现的【诺亚】一样，她们出现的原因仍是一个谜题，那些至今为止被称为【舰娘】的特殊存在。 是的，提督与舰娘，这两个方毅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正是现在这个世界的主流。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舰娘并非是什么所谓的‘大建’，‘资源建造机器’中诞生的，在这千年的时光中，舰娘的培养体系早就已经趋于完整。 简单来说，提督和舰娘，在这个世界就是一种‘职业’。 想想也是，既然是一个现实存在的世界，怎么可能往一个莫名其妙的机器里扔点矿物资源进去就送你一个与血有肉的女孩子，还是不同的那种。 因此这个世界的舰娘们在经过系统的学习成长和一些奇遇后，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种。 【无名舰】和【传承舰】。 所谓的无名舰便是这个世界大部分舰娘的现状了，她们没有自己作为‘舰娘的名字’，仅仅是作为‘舰娘’这一职业而工作着。当然，其中或许也会诞生一些没有或者暂时没有‘名字’，却出类拔萃的存在，这一类的‘舰娘’，又被称为【封名舰】而被大多数普通舰娘们憧憬羡慕着。 可不要因为这些看上去像是被强行冠以‘名字’的【封名舰】而小看她们，因为这些【封名舰】的封号，都是经过【苍海】认可的，她们的封名往往会带给她们一些意想不到的特殊天赋，历史上，不，哪怕是现在，【封名舰】击败【传承舰】的消息虽然不多，却也并不少。 至于另一种，大概就是舰娘中的‘公主’了吧。 顾名思义，【传承舰】就是承袭了那些历史上有名有姓的舰娘的名字，作为她们的继任者而存在着。每一位【传承舰】的传承过程都是不可考的，有一成为舰娘就接受了传承的存在，也有睡了一觉就觉醒传承的存在，更有在战斗中领悟传承的存在。因为【传承舰】并非是唯一，所以获得【传承】成为了几乎每一位舰娘最初也是最终的追求。 说完了舰娘的大致状况，自然不能忘记与其相呼应的存在，提督。 在这个世界，【提督】就相当于‘贵族’一样的特权阶级，在这个因为战争而少子化的世界里，早就已经不再一夫一妻的制度，而提督这个职业，简直是帮人开后o嘛！而这仅仅只是成为‘提督’的一部分福利而已。 简而言之，在整个人类四大海域，无论是【东联合】，【北联邦】，【南商盟】还是【西帝国】，提督都享有最高的特殊权限。 当然，提督与提督之间同样有区别，便是最直白的星级划分，以功勋为评判标准，一为最低九为最高。 如果说舰娘的追求是‘传承’，那么提督的梦想便是成为九星提督受万人敬仰。 而目前方毅与尤伊娜所就读的亚希鲁贝斯海学院，是位于东联合大海域，亚希亚四海域所属，专门培养提督与舰娘的四所高等学府之一。另外三所则分别是位于巴罗欧海域的圣哈罗海学院，煌龙海域的东煌海学院，以及阿利非加海域的阿修道尔亚人海学院。 也是在这里，方毅和尤伊娜所面临的最初最大最致命的难关，也要在新海历7月30号这一天分晓了！ ******************************************************************* 鲁贝斯岛的七号港口，是这座岛屿拥有的三十三座港口中最大的港口。 而今天，这个港口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 亚希鲁贝斯海学院各院各系的一年级学生，基本都已经集合在了这里。 在宽大的港湾空地处，可以看到许多三三两两穿着蓝白制服，胸前刻印着白翼校徽的少年少女聚集在一起互相交谈着。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今天将踏出他们成为提督或是舰娘的第一步。 结束了为期一年的理论学习将要进行的，学级考核。 与氛围较为紧凑却又不失欢快的学生们不同，角落中有一个与人群格格不入，正用右手抓着左手衣袖的银发少女，闭着眼睛在思考着什么。 也有不少同僚不时往这边望过来，或可惜，或嘲讽，或好奇的窃窃私语着。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航战系的高岭之花吗？怎么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这里，该不会已经高冷到连我们提督都不需要了吗？哈哈！」 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尤伊娜不由的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 「里维斯·厄坎特……」 用着毫无起伏的声调，尤伊娜厌恶的看着带着一群人包围自己的为首之人。 一个仗着家里是某个岛屿的领主而为非作歹的标准二世祖，整天带着自己几个狗腿子不务正业，当初在追求尤伊娜被拒绝后依旧不依不饶，最后被方毅文斗武斗完全碾压教训了一通后才算是收敛了起来，不在死缠烂打。 连这种家伙都能成功觉醒天赋，让尤伊娜忧郁的心情更加沉重了一分，大海啊，你为什么这么不公呢！ 不过一想到以后再也不用见到这家伙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看对方这阵势，摆明了就是来落井下石的。 不想听他那些恶言恶语，背过身去的尤伊娜果断选择离开这里。 只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两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少女拦住了去路，从制服的标识可以看出，多半是跟着他们一伙的舰娘学员。 「你们……」 「喂喂！大爷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么着急离开干嘛？」 带着让尤伊娜恶心的笑容，里维斯粗暴的从他带来的人中拉出一个女孩子。 如果用95分来形容尤伊娜的容貌，这个女孩子也可以打上70分了，而且刚刚没有注意，这个女孩子尤伊娜并不陌生。 「米蒂雅·范海尔！」 看着被对方勾住肩膀的人，尤伊娜惊讶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作为航母系的首席，她自然不会不认识这个女生。 正是驱逐系的第三席，十分接近精英等级的优秀舰娘。 只是以对方的条件，居然会选择这种一看就不是好货色的人当自己的提督！？ 「怎么样？是不是很吃惊？」 一眼就看出尤伊娜所想，里维斯更加得意起来。 「哦哦，你可别以为我用了什么手段！我和米蒂雅可是两情相悦的走到一起的！」 挥着手指，里维斯说着毫无信誉度的话。 谁让对方的舰娘看起来一脸勉强的笑容。 「本来还想让你的哥·哥也认识认识的，谁让他到现在还没有契约舰娘呢，哎呀，瞧我这记性——」 滑稽的捂着自己脑门，带有恶意的话语此起彼伏。 「他不是没有契约舰娘，是没·法·契·约啊，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明显的针对，里维斯带来的人都附和着嘲笑了起来。 「……」 咬着嘴唇，尤伊娜别过视线，并没有出声。 （一直以来，都是哥哥在为我遮风挡雨……现在，轮到我保护哥哥了！） 与周围的混乱相比，尤伊娜的内心十分平静。 准备就这样独自一人，默默将一切承受了下来。 而就在这招摇的笑声之中，一个尤伊娜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明明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却轻松的压过了十几个人。 「笑够了吗？笑够的话就请你们圆润的滚开好吗？我和我的舰娘还要准备下面的考核呢！」 「——！」 笑声戛然而止。17046 第二章 你愿意成为我的舰娘吗？ （结果……我还是来了吗？） 看着面前刻着七号标识的字牌，方毅在内心中苦笑了起来。经过了一夜的思想斗争，某人最终还是站在了这里。 就这样放弃，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甘心接受。 其实方毅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会无法觉醒提督天赋，连这个入门坎都过不去。 他一直相信自己是‘特别’的，拥有着前世的记忆，再加上仅仅一年时间就在这个精英云集的高等学府中击败无数对手，成就学院一年级的首席提督不正是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吗？ 只可惜，一月前的觉醒仪式如同当头一棒，将他敲得头破血流。 这个时候的他才惊觉起来，自己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普通存在而已。之前的顺利不过是好运或者自己拼命努力得来的成果，未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是不可能一帆风顺下去的。 而这个让他觉悟的代价，也未免有些太过沉重了。 方毅并不清楚现在是否还来得及，只是什么都不去做就这样沉沦下去，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更何况，还有人在等着他。 所以，他站在了这里，哪怕只是为了回应那些人的期待。 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现在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 自从进入了七号港口，就不时有认识方毅的人对他指指点点，只不过都被他给无视了而已。 反正肯定都是在议论他是不是没有觉醒天赋的问题，方毅也懒得自讨没趣。 他自问自己这一年的首席生涯中人际处理的还是不错的，至少大部分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可惜，至于幸灾乐祸的，要么是被方毅教训过的刺头，要么就是心理阴暗的家伙。 不过这些都和现在的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想快点找到自己想见的人。 很快，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刺耳的笑声和肆无忌惮的话语就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看着银发少女被围观还默不作声的柔弱样子，方毅只觉得气血上涌。 果然吗？知道自己‘完蛋’了后，真的有按耐不住的跳梁小丑跑了出来。 「笑够了吗？笑够的话就请你们圆润的滚开好吗？我和我的舰娘还要准备下面的考核呢！」 「——！」 （哥哥！） 将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尤伊娜拉到身后，方毅毫不畏惧的直视着这些一脸看好戏的家伙。 「啊哈？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前·学院首席吗？哈哈，我还以为你这家伙准备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了呢。」 看到来人，里维斯笑得更开心了，那是一种好像终于能翻身了的快感。 「里维斯·厄坎特，希望你别忘记了，只要学级考核没有结束，我就仍然是一年级的首席，如果你觉得你现在已经有了能挑战我的能力，随时恭候。」 的确，方毅现在是没有觉醒天赋，但他怎么说也做了那么久的首席学生，属于提督的基本能力和战术素养绝对不是眼前这几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能比的。而如果让刚契约的舰娘出手，那么即使没有签约，现在还在学院内的航母系首席尤伊娜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所以方毅才觉得眼前这家伙是个跳梁小丑，哪怕真的要针对他，至少也要等到学级考核后正式失去学院提督身份才对，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他方毅还能坐以待毙不成。 「混账家伙，到了现在居然还敢跟我摆谱！？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错了！错了！你现在只是个废物而已！成不了提督的废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脸凶相的指着方毅，里维斯张狂的大笑着，丑态毕露。 「哦，是吗？他能不能成为提督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里维斯·厄坎特，你这样指着我们的首席，是准备挑衅我们学级评议会吗？」 随着声音响起，从渐渐散开的人群中陆陆续续走出不少方毅熟悉的面孔，而刚刚那个出声的，正是他的好友兼劲敌。 「莱、莱因哈特·戈尔德罗！？」 一脸惊慌的看着出现在这里，满脸肃容的金发少年，里维斯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里所谓的学级评议会，是由每个学级的前十位学生提督组成，在享有一定的特权的同时负责所有该学年学生的日常管理和事物，直属于学院长的组织，某方面来说，他们比学院的老师拥有更多的权利。而方毅正是一年生学级评议会的首席，莱因哈特·戈尔德罗则是次席。 没有理会慌慌张张，似乎在考虑撤退的里维斯，莱因哈特走到方毅的面前稍稍放松了表情。 「你这家伙，总算是肯出窝了吗？」 「抱歉莱昂，这一个月辛苦你了。」 感受着金发少年口中满满的怨念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方毅只好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你也知道我辛苦！？算了，反正和以前也没啥区别，你就是喜欢当个甩手掌柜。」 「嘿，能者多劳嘛！我对那些东西可不敢兴趣，我看你其实也挺乐在其中的。」 说不定还真是，方毅是那种哪怕泡在图书馆也不想去开会的类型，而莱恩哈特家好像是领主阶级，为了以后着想，这也算是不错的锻炼呢。 「这样说我可不敢恭维呢。」 「哈哈！」 如同老朋友般的聊天，让方毅知道，他的朋友并没有改变。 玩笑过后，莱因哈特再次认真的看向了方毅。 「走出来了？」 有些奇怪的问话，但是方毅听懂了。 看了一眼自从自己出现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尤伊娜，方毅点了点头。 「啊，还不算太晚吧。」 「当然！方毅，在没有亲手打败你之前，我是不会坐上你的位置的。」 「……莱昂，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不适合你，真的。」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无所谓般的耸了耸肩，莱恩哈特再次凛然的看向了那些来搞事的人。 「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你们还有着作为提督的骄傲，就不要继续下去了。」 「当然，如果你们还不打算放弃，就由我来做你们的对手好了。」 随着莱因哈特的话语落下，平日里与方毅交好的评议会提督们都十分默契的带着他们的舰娘聚集了过来。 如果里维斯还准备待在这里，对手或许就要从‘我’变成‘我们’的精英提督们了。 不管他们是看在莱因哈特的面子上，还是真心想帮助自己，或是单纯的看不惯里维斯，至少今天这些提督肯站出来的这份情意，方毅是承的。 看来他的人缘还不算太差。 发现局势越来越不对劲，里维斯的脑子里总算不都是浆糊，色厉内敛的放下几句狠话后就离开了。 而看到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拍了拍方毅肩膀的莱因哈特也离开了这里，很有眼色的将剩下的时间留给了某位银发少女。 看着眼前的女孩，一丝怜惜在方毅心头掠过。 「对不起伊娜，让你等了那么久。」 「虽然现在的我可能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但是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吧。」 深呼一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方毅郑重道。 「你愿意，成为我的舰娘吗？」 记忆有些恍惚，尤伊娜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在岸边被方毅捡到的那一天。 （是吗，既然你也无家可归了，要来我这里吗？） （我叫方毅哦，嗯？如果你也没有名字，不介意的话我来为你取个好了。） （这个好像是‘u’的字牌……唔，就叫你尤伊娜吧！尤伊娜·法琳海姆！） 从那一天之后，已经过了十年。 这一刻，尤伊娜终于等来了她盼望了十年的话语。 「嗯……嗯！！！」 那一天，没有名字没有记忆的女孩成为了方毅的妹妹，取名尤伊娜·法琳海姆。 这一天，少年成为了少女的提督。17046 第三章 海色的誓言 （虽然自己提出了邀请，而伊娜也答应了，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了啊……） 带着满心欢喜跟在自己身旁的尤伊娜站在人群中，方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 因为他很清楚，刚刚看似盟约的话语，不过是两人的一厢情愿罢了，没有觉醒天赋的他是无法契约尤伊娜的。 也就是说，方毅仍旧是一个见习提督，而尤伊娜也只是一个自由舰娘。 而眼下，他们也将面临第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 按照规定，能够参加学级考核的最低条件，便是找到一位愿意和自己缔结契约的舰娘。这对于无法签约的方毅则是致命的一点。 方毅如果想要继续在提督这条路上走下去，最关键的是先要取得学院方的认可。 当然，假装已经签约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世界中提督与舰娘的契约都是通过一个叫『千年树系统（thousand green）』的系统进行登记的，至于具体的原理，以方毅的等级现在也了解不到。 （担任一年级负责老师的是加贺老师，她的话总觉得应该不会太过为难我们，关键是那个人吗……） 拖着下巴，方毅认真的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作为这座学院中为数不多的现役传承舰，方毅这个一年级首席平时也没少和她接触。在他的印象里，对方是一位认真严肃，外表看上去有些冷漠，其实只是感情表达有些笨拙的存在。 哦对了，无名舰或是封名舰在拥有了袭名后，人们通常会用她所传承的名字来称呼她，而本名通常只有关系亲近之人才会使用。 所以在学院里大家对这位负责老师的通称都是加贺老师，好在学院内只有她一个‘加贺’，并不会发生混淆的问题。 （总之，先把大致情况和她说明一下吧。） 将视线转移到最前方，看起来二十多岁，正在指挥着什么的年轻女性身上，敲定了主意的方毅朝着她走了过去。 「那个，加贺老师，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走到加贺旁边的方毅决定用平时的方式和她接触。 只不过某人的心里现在还是有点惴惴的，毕竟他有一个月没露脸了，这位古板认真的老师肯定不会一笑置之的吧…… 「嗯？……是你啊。」 听到有人叫她，加贺先是一愣，随即看向了来人后，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有什么事吗？」 罕见的没有出声说教，暂时放下了手中工作的加贺询问道。 想必在她心里，也是不希望这么一个优秀的学生就此沉沦下去的吧。 发现加贺果然如方毅猜想的一样并没有对他区别对待，两人心中一喜，缓缓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之前做出的决定说了出来。 ************************************************************************* 「……」 「那个，加贺老师？」 在听完两人的决定后，加贺便沉默了下来。而看到这样子的加贺，尤伊娜忍不住出声询问。 对方毅来说，这种像是等待判决结果的感觉也并不好受。 「……方毅。」 「各位一年级的雏鸟们，早上好~」 就在加贺整理着措辞的时候，一道有些老成却又元气满满的小女孩声音突然响起，只不过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啊！在那里！」 很快，就有眼尖的舰娘发现，巨大的七号船港建筑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 「嘿咻！」 轻巧的从数十米高的高空跳下，穿着黑色洋装的小女孩落在了加贺和方毅等人的边上。 看到来人，众人并没有奇怪，因为大家对这个小女孩并不陌生。 这个外表看上去可爱的洋装萝莉，正是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学院长。 姓名不详，年龄不详，只知道曾经是一位拥有着封名的传承舰娘，简直是完美的保密主义者。 同时，她亦是方毅口中的那个‘关键’。 「您好，学院长。」 「没必要这么拘束啦，加贺。」 虽然对某人的出场方式不敢恭维，加贺还是恭敬的对其问好道。 「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呢。」 「小子，你知道你们的决定究竟代表着什么吗？」 并没有拘泥于礼节，也无视了周围学生的窃窃私语，萝莉院长突然以一种十分严肃的口吻朝着加贺身边的两人问道。 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方毅突然有些明悟，或许，现在的学院长并非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在询问一个学生，而是以一位前辈传承舰的身份，在考验着一位提督。 「……是的。」 无法签订契约，代表尤伊娜跟着方毅将无法享受任何签约舰娘应有的权限。 「即便她永远无法突破普通舰娘的等级桎梏？即便她永远无法获得提督赋予的大破保护？」 「——！」 犀利的言语重重敲在方毅心头，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继续说出‘是的’。 方毅突然觉得，他的决定还是有些太过草率了。 这些问题他自然也想过，只是他觉得，或许可以先带着尤伊娜做一些没什么危险的任务。 他相信自己，只要时间足够，一定可以解决无法签约的问题。 只不过，只要航行在这片大海之中，谁又能保证真的没有危险呢？ （这种条件下，我真的，能保护好她吗……） 方毅沉默了。 或许这正是学院长的目的，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将残酷的现实剥去美好的外衣后，展现在方毅的面前。 「是的。」 ——！！！ 不到片刻，有人回答了，不是内心挣扎的方毅，而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尤伊娜。 看到众人惊讶的目光，尤伊娜没有丝毫的退却。 「嚯嚯。」 看着眼中没有迷茫，充满着某些信念的银发少女，萝莉院长露出了一个玩味中带着赞赏的笑容。 「小丫头，小子可是为了你在犹豫着，就这样放弃他的心意，是不是太随便了？」 「你们面临的问题是相同的，没有提督的支援，你真的有信心保护好他吗？」 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的萝莉院长同样将这个两难的问题抛给了尤伊娜。 「哥哥的顾虑我自然明白，也很高兴。但这并不是信心的问题，学院长。哪怕赌上性命，我也会保护好我的哥哥，我的提督的！」 「因为，我正是为此，才成为舰娘的！」 （！） 蓝天下，按着胸口说出这些话语的尤伊娜，显得无比耀眼。 （是啊，就像伊娜说的那样，这些并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觉悟的问题。） （有没有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觉悟！） （真是长大了啊……伊娜……） 欣慰一笑，彻底想通的方毅走到了加贺和学院长的身前。 这一刻，尤伊娜记忆中，那个无论任何困难都冷静沉着，任何事情都自信无比的哥哥大人在一个月后，正式回归了！ 「这也是我的答案，学院长，加贺老师。」 「你是认真的？可不要将来到了海上后悔。」 仿佛有些不甘心，萝莉院长似乎还想着动摇两人。 「啊，不会后悔的。」 「没有信心保护好自己的舰娘，还当什么提督，不如回家钓鱼去算了！」 爽朗的露齿一笑。这，就是方毅的觉悟。 「……哼哼哼……哈哈哈！！！有趣有趣！愉快愉快！」 听到方毅的回答，萝莉院长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们两个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给你们出海的许可又何妨！？」 「见习提督方毅！学院舰娘尤伊娜·法琳海姆！我以『姬骑士』之名，认可你们的临时契约关系！」 （成了！） 「哥哥！太好了！」 听到萝莉院长的承认，加贺也松了口气。 尤伊娜则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抱住了方毅的手臂。而方毅同样心头振奋，握紧了拳头。 「不过——这是有条件的。」 「——！」 仿佛为了再次吸引众人的注意，萝莉院长说话来了个大喘气。 看到几人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了过来，萝莉院长点了点头，咳嗽一声继续说道。 「那就是这个临时契约关系，将会由你们学级考核的成绩来决定，是否有资格继续下去。」 「学院长——」 看着拦住尤伊娜出声的方毅，萝莉院长再次眯起了眼睛。 「小子，没有异议吧？」 「没有异议，学院长。」 这是属于一年级首席提督的自信，也是属于方毅的傲骨。 「很好！」 看起来很满意方毅的回答，萝莉院长再次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登场的那个位置，高声宣布道。 「年轻的雏鸟们啊，出航的时间到了！」 「在那片海平线的尽头，尽情驰骋吧！」 「「「哦！！！！！！」」」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贯彻了整座港口。 「说起来，小子，你成为提督入学的时候，宣誓词是什么？」 宣布好考核开始后的萝莉院长坐在建筑顶上，撑着下巴看着前赴后继出海的少年少女们，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同样准备离去的方毅问道。 「我的誓词吗？」 「怎么，不会忘记了吧？」 有些不怀好意的看着方毅，萝莉院长突然露出了一个阴测测的笑容。 「没，只是有些怀念罢了。」 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方毅坚定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蓝色的白翼旗帜在风中摇曳，将少年提督的誓言送到耳边。 「与大海同生，与舰娘共存！」170 第四章 资源采集任务 「这样真的好吗？学院长。」 带着忧心的表情，加贺看着上方笑眯眯的洋装萝莉问道。 「嗯？你在指什么。」 「请不要装傻，学院长！」 看到对方一脸随意，加贺不由的加重了语气。作为这些孩子的负责老师，她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这里是人类海域的大后方，附近都算比较安全，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发生什么呢。 「嘛嘛，加贺，太爱操心的话会老的更快的哦~」 （你以为都是谁的错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加贺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打算。 她可以肯定，这位外表和年龄不符的院长大人，肯定有着自己的算盘。 毕竟以她的身份，一个新生出航的仪式，今天根本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必要。 那么，她究竟是为谁而来呢…… 「不要担心啦，我知道你有着很多疑问，不过我总不会害那么孩子们吧。」 发现加贺担忧的表情不减反增，半虚着眼睛的洋装萝莉只好让她放下心来。 「哈……」 「因为有个生气起来很可怕的老婆婆‘拜托’我说，‘最近我家的孩子们好像遇到麻烦了，请务必帮帮他们’，所以我才会来这里。」 「只不过，看起来对方并不需要我的帮助呢，嗯嗯，今天还真是看到了不错的东西！」 （果然吗……只不过，可怕的老婆婆？） 对于院长口中的存在，加贺好奇的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不过还是想不透到底是谁。 「起风了呢……」 笑嘻嘻的从屋顶上起身，背过身去洋装萝莉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般撇了一眼大海，然后随口说道。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加贺，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 招呼着加贺一起回学院，完成某人委托的洋装萝莉率先消失在了这里。 捋着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听到了洋装萝莉话语的加贺意有所指的喃喃道。 「起风了……吗……」 与此同时，远处某个隐蔽的海角处，一道身影也渐渐消失在了那里。 ***************************************************************************** 「哼~哼哼~」 蔚蓝的大海之上，一个银发的少女正迈着轻快的步伐晃悠在一艘小型的快艇边上，嘴里还在哼着小调，无不说明声音的主人十分高兴。 「那个，伊娜，我知道你很高兴，我也很开心就是了，不过你能不能别在我的小艇边上转圈了，我没法好好判断海流的动向了。」 小艇之上，一个黑发的少年有些宠溺的苦笑着，最后还是无奈的出声提醒道。 毕竟某人已经兴奋了两个小时了，在不冷静下来可能没法在夜晚之前抵达今天的落脚点了。 「啊！嘿嘿。对不起，哥哥。啊不是，提督！」 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脸色有些微红的少女习惯性的回答着，随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改口道。 毋庸置疑，这两人自然就是获得许可搭档出海的方毅和尤伊娜了。 本来在接到了学级考核任务后，方毅准备回去把自己数年来的‘老伙计’开出来的，虽然性能可能稍显不足，不过航行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没想到早就有人为两人准备好了‘新伙伴’。 两人在任务中心接到了自小长大的孤儿院院长的口信，而眼下这艘最新型的快艇就是她送给两人庆祝的礼物。 （太感谢了，英格丽特阿姨……） 操作着这艘最新型的小艇，方毅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作为舰娘，尤伊娜自己可以展开舰装在海面上行走，但是作为提督的方毅可没有这样的本事。这个时候，一个性能卓越的航行工具自然必不可少。在这个时代，提督可不是那种坐镇大后方指挥的清闲工作，而是经常和舰娘在同一个战场为其支援。 「对了伊娜，现在我们的资源采集任务已经完成了多少指标了？」 想起了这次的任务，方毅不敢懈怠的询问道，毕竟这次可关系到两人的未来。 学院下达的学级考核有三个阶段，而第一个阶段则是最简单的资源采集任务。 不过虽然说任务难度不大，但是要做到优秀甚至得到完美评价，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呢。 「好的，我看看……嗯……大概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部分吧，而且其中还有不少上等资源呢！」 「不愧是哥哥！对海域的判断从来没有出错，看来我们可以很快完成第一个任务了呢。」 在查看了自己舰载空间的资源存储后，笑着合起手掌的尤伊娜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由提督对海域进行勘察，再由舰娘进行采集作业存放进自己的舰载空间运回指定地点，是基础任务中的基础，也是大部分普通舰娘日后经常接触的任务，学院将其作为第一个考核也算是无可厚非。 （两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将近三分之一了吗……虽然说这里面有自己的一部分指引，不过该说不愧是伊娜吗，采集效率已经完全不输给那些职业的了。） （不过就算效率第一，学院长应该也不会满意，或者说，不够满意吧？） 想起离开前学院长对两人下达的要求，方毅在心中琢磨了会后便有了考量。 「伊娜，将普通的资源和上等资源区别开来，以上等资源的标准当成采集的基准。」 「唉？啊……好的，提督。」 听到方毅的话，尤伊娜有些小小的惊讶，不过以她的聪慧，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样的话，应该只能算完成了十分之一左右吧。即便如此，方毅相信，能超过这个数据的也寥寥无几。 而且这才只是第一天而已，学级考核的三个阶段可是有着一个月的时间。 未来，还很长呢…… 望了一眼周围无边无际的大海和手指在空中不断虚点区分着什么的尤伊娜，方毅再次认真操作起了快艇分析起了海域。 ***************************************************************************** 「那个，提督，你现在有空吗？我好像发现宝藏了？」 又过了数个小时后，船舱外，尤伊娜震惊中带着喜悦和不敢置信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经过一天的航行，现在的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了，只可惜两人依然处于某片无人海域之中。 （宝藏？） 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正在研究导向海图的方毅抬起了头。 虽说舰娘打捞的过程中经常会采集到各种珍稀的奇怪东西，但是能让那丫头称为宝藏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 看着表情微妙的尤伊娜错开身子，有些好奇的方毅望了过去。 下一刻，看到东西的方毅就淡定不了了。 「这个东西难道是……！？海原石！？这么大的！？」 吃惊的探出身子，方毅和眨巴着眼睛的尤伊娜面面相觑。 第一天还是第一次正式出海的任务就捞出了这种东西，这丫头！难道有着欧洲的血统？！210 第五章 宝藏附近一定有怪物是常识 所谓的海原石，指的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稀有特殊的矿石，它可以用来强化舰娘的舰装，亦可以加工成海历石用以测试提督的天赋等等，用途十分广泛，因而价值也十分不菲。 而由于会干扰舰娘的探索能力，所以产出十分稀少，通常会有小部分夹杂在舰娘打捞的资源中，大小也不过手掌。 像两人眼前的这种接近人身的大小，简直前所未闻。 只不过，大海中的机遇往往都伴随着危险，打捞到海原石的海域，同样意味着不平静。 惊喜过后，方毅便紧锁着眉头，眼前的宝藏似乎也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伊娜，你搜索资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希望这份过于敏锐的直觉不要成真才好…… 「唔……异常吗？」 仔细想了想，尤伊娜还是摇了摇头。这次的资源采集可以说顺利的过分，周围一点干扰都没。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这片海域除了资源，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呢。」 没有乱七八糟的小家伙来捣乱，采集资源真是太便利了。 尤伊娜这样想着。 只不过在听到这句话后，方毅反而脸色一变，然后紧接着问道。 「是什么都没有，还是什么生物都没有？」 「唉？」 「好像在我的探索范围内，一点生命反映都没有，说起来的确有点奇怪……」 正常来说，海域中肯定会有海洋生命存在的。 （……） 得到了明确的回答，方毅让尤伊娜保持着警戒，自己连忙回到了小艇内。 （不对劲，这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快速操纵着仪器，方毅心中的奇怪感觉越来越强烈，那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他选择的这片海域并非是什么特殊的航线，只是一条普通的航道，可以说经常会有船队经过。 那么，普通的海域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满是资源宝藏的海域，这其实肯定有问题。 （而且这么大的海原石，搞不好不是什么宝藏，而是吃人的宝箱啊……） ————嘟嘟嘟！！！ 仿佛是为了印证方毅的想法，还没等方毅的检测结束，小艇的警报突然就响了起来！ 「提督！」 「啊……我已经看到了……」 扶着舱门，与满脸焦急的尤伊娜形成了鲜明对比，方毅脸上平静的可怕。 平稳的海域突然激荡起来，两人前方的数海里处，一个漩涡突兀的出现在那里，而且还在不断的变大！ 如果不是尤伊娜帮忙稳定着小艇，说不定早就被卷过去了吧。 「提督，那个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难道吧。」 看着已经展开舰装挡在自己前方的尤伊娜，方毅苦笑的回答道。 那该死的直觉果然成真了。 因为能采集到海原石的海域，通常都伴随着海兽！船队危机的主要缔造者。 （退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只希望，那个沉睡或是移动到这里的家伙，没那么难缠吧……） 只是一想起刚刚放进尤伊娜舰载空间内的超大型海原石，方毅的头就一阵阵的痛。 这就是所谓的一厢情愿吧，现在可没空闲让方毅乱想了。 「伊娜！做好战斗准备！要来了！」 「嗯！」 ————wraaaaaaaaaaa！！！！！ 巨大的咆哮声从漩涡的中心传来，椭圆形的庞大身躯，长满尖刺的背部，以及那拥有两对眼睛的头部。 翻滚的浪潮朝着四方席卷而去，同样将方毅两人所在的方位笼罩其中。 站在最前方的尤伊娜微抬双手，蓝色的光圈升起，包裹住了她自己和方毅的小艇。 持续了数秒的浪潮过去，两人都知道，刚刚只是前奏而已，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近百米长的巨大体型浮现在两人面前，充满野性和疯狂的目光锁定在了尤伊娜的身上。 「这下棘手了啊……移动的掠食者，刺背海皇龟，『霸主级』的海兽吗……」 对于擅长广域轰炸的航母系舰娘来说，这种皮糙肉厚的家伙正是她们最不喜欢的敌人。 看到这家伙，这片海域为什么这么奇怪的谜题也差不多解开了。想必那颗海原石，是这个懒散的家伙捕食的道具吧，『霸主级』的海兽，已经有资格以普通海兽为食了，『同类共喰』本就是它们变强的方式。 好在这家伙还没有踏入『王者级』，不然可真的不用打了。 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方毅看着尤伊娜的背影说道。 「以防御著称的霸主级乌龟壳，作为我们的出道战还真是可圈可点的对手。」 「怎么样伊娜，有信心吗？」 听到方毅的话，抬起右手舰装的尤伊娜没有回头，而是毫无犹豫回应道。 「请不要小看我哦，提督！」 「就和提督你是学级第一一样，我好歹也是航母系第一呢。」 「不过是只比较大的乌龟而已，就交给我吧！」 （就用它来证明，我拥有保护哥哥的能力吧！） 「——舰载机，起飞！」 随着尤伊娜的一声令下，十几道流光从其右手侧的舰装飞出，朝着刺背海皇龟的正上方飞去。 这是属于航母系舰娘的基本能力，『空袭』。 也是航母系舰娘实力最直观的体现，普通的学员航母这个阶段能释放出三到五艘就已经不错了，而尤伊娜显然已经远远超出，无愧第一之位。 随着一轮轰炸，刺背海皇龟的方向不断有爆炸声响起。然而等到烟雾散去，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果然够硬呢，不过第一轮只是试探攻击而已。」 没有气馁，连续三轮流光从舰装中飞出。 三轮连袭，已经接近尤伊娜目前所能释放的极限了。 ————wraaaaaaaaaaaa！！！！！！ （奏效了吗？） 巨大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和还在猜想中的尤伊娜不同，听到这个声音的方毅第一时间便发觉不对朝着她大喊道。 「伊娜！展开护盾！」 「——！」 没有迟疑，蓝色的光圈再次升起。 随之而来的，是冲破爆炸烟雾的针刺雨。 没错，那并非是海兽被攻击的惨叫声，而是发动攻击的怒吼声。 「这样还不够吗……那么……」 （要不是哥哥提醒，刚刚的攻击下来我可能要中破了吧……） 抿了抿嘴，尤伊娜看起来对这个结果十分不满，准备铆上劲全力以赴了。 看着这样的战况，在外围一直在观察着战局的方毅同样拼命转动着大脑。 （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啊，虽然高强度的定点火力轰炸可能可以击破它的防御，问题是这样浪费火力资源可不乐观，今天才是第一天而已……对于这种到处都是外壳的高防御低移速的家伙，还是要攻击弱点才行。） （弱点吗……） 盯着刺背海皇龟，方毅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小艇驱使到了尤伊娜的旁边阻止了她继续投放。 「等一下！」 「提督！？这里很危险！请快点退到后面的安全海域！」 看到方毅，尤伊娜急忙扩大了护盾的范围，将其一起笼罩进去。 「冷静点，伊娜。」 「接下来听我指挥吧。」 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那是尤伊娜最熟悉不过的，在学院的战术演习中经常见到的。 抓住胜机的微笑！25. 第六章 初次的胜利 虽然这里已经有了对策，可对方并不会那么好心的等待在原地。 战斗依然在继续着，尤伊娜一边维持着护盾带着方毅避开对方的锁定攻击，一边听着方毅的计划。 本来的话，作为提督的方毅应该是在安全区域的大后方支援指挥的，只可惜没有办法签约的他无法和尤伊娜通过『心网』传递信息，只好用最古老的方式进行交流。 「伊娜，看到那家伙的头顶了吗？是不是凹进去了一块。」 紧紧盯着刺背海皇龟，方毅示意道。 「嗯！」 正如方毅所说，她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头顶上有一块部分像个凹槽。 「那个地方，如果我没猜错，应该就是它镶嵌那颗巨大海原石的部位。」 「——！」 「刺背海皇龟的习性是将可以勾引到猎物的东西顶在头上，以此来捕获猎物。恐怕那颗海原石就是它用来吸引猎物的道具，毕竟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海原石更容易吸引海兽了。」 因为海原石，同样可以强化海兽！ 「而那个吸引猎物的道具其实是可以更换的，也就是说，他那个部位很像一个‘痂’！」 听到方毅的解释，尤伊娜的眼前一亮，不用说，她看来已经领会方毅的意思了。 受过伤的人都知道，掉痂的地方往往比其他部分要脆弱的多！ 而且看那颗海原石的大小，这个道具可能已经很久没有换过了，现在陡然失去，他的那个部位说不定比起其他的海皇龟更加脆弱！ 「所以接下来，我来当诱饵，你来全力攻击！刺背海皇龟只有在攻击的时候头部是僵直的，如果没办法一次性收拾它让它有了警惕性，下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好的机会了。」 「不行——」 让自己的提督去当诱饵？开什么玩笑！这对舰娘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尤伊娜理所当然的拒绝了，没有半点余地。 深吸一口气，方毅自然知道自己的舰娘不可能同意，只好认真解释道。 「听着伊娜，我们没有时间去犹豫了！如果未来我一直没办法签订契约，那么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少！我不可能一直躲在后面被你保护，非常时行非常事！」 「这是提督命令！」 为了更有说服力，还特意跟了一句。 「……」 根据战时条例，在战场上，舰娘必须服从自己提督的命令，除了自沉，哪怕这个命令是要求攻击自己的提督，也必须执行。 方毅连这个条例都搬出来了，虽然不是正常签约的那种带有半强制性的『提督命令』，哪怕尤伊娜再不愿意，也必须遵从。 沉默的看着方毅转回舱内做着准备，尤伊娜复杂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哥哥决定的事情，从以前开始就不会改变呢……」 「那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请永远不要给我选择自沉的机会！」 在这个时代，如果提督去世或者不幸遇难，所属的舰娘有不少都选择了自沉。 「相信我！」 一如既往的简练话语，带着方毅觉悟的小艇朝着刺背海皇龟疾驰而去！ *********************************************************************** （不愧是最新型的快艇，机动性和适应性真不是盖的。） 堪堪避过对方的又一次攻击，方毅不由的在心中感慨道，同时更加感激礼物的主人。 由于驱使小艇的并非是资源，而是提督的灵魂力，所以方毅才有自信避开对方的攻击。 别的他不敢说，单单比拼灵魂力，学院里他绝对是第一！操纵小艇自然如臂驱使，得心应手。 只不过眼下这样围绕着刺背海皇龟的周围不断骚扰着，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方毅这条‘小鱼’放在眼里，完全没有蓄力攻击的打算。 （这样下去可不行，是时候下点猛药了！） 将小艇停在了对方的侧面，方毅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四发小型鱼雷飞射而出，在刺背海皇龟的腹部爆炸开来，那里同样是较为脆弱的部分。 这是方毅唯一的攻击手段，而且这四发鱼雷的攻击力也远远赶不上驱逐系舰娘的攻击。 但是作为激怒对方的挑衅，已经足够了！ ——————wrrrrrrreeeeeeeee！！！ 果不其然，刺背海皇龟在方毅的不断挑衅下，终于将视线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决定维护自己身为『霸主级』的威严。 『霸主级』的海兽灵性还没有完全展开，虽有一定的辨识力，但也只是头脑简单，所以才会轻易中了方毅的谋划，从而忽视了真正的威胁。 背部开始膨胀，紫光闪烁，头部高高升起，正是其发动攻击的前兆！ 「就是现在！」 「去吧——」 在方毅出声的瞬间，在远处早就蓄势待发的尤伊娜将拟态弓拉至满弦，金色的冲击狠狠的撞击在了刺背海皇龟的头部！ 同时，之前尤伊娜放出的第四轮舰载机的轰炸攻击也落了下来，目标同样是对方暴露在外面的头部。 ——————wraaaaaaaaaaaaa！！！！！！ 悲鸣的惨叫声响起，对要害处的攻击效果显著。 冒着狼烟的头部无力的垂落下来，巨大的身躯开始下沉。 （成功了！） 猛地一挥拳，饶是以方毅的心性此刻也是激荡不已，更不要说不远处开心的挥舞着双手的尤伊娜了。 初战！大捷！ 「哥哥你看！」 捧着手中的战利品，完全忘了在任务中应该称呼提督的尤伊娜高兴道。 那是一颗蓝色品质的『灵核』。 『霸主级』海兽的身上有一定几率会出现的稀有物品。 而拥有『灵核』的『霸主级』海兽通常都是快要进阶『王者级』了，这让方毅兴奋的同时也庆幸不已。 难怪这条大乌龟体型这么巨大，幸运女神看来还是站在他这边的。 压下心中的种种想法，看了看天色的方毅对着尤伊娜嘱咐道。 「已经要傍晚了，我们走吧，庆贺的事情就等到联络点再说！」 「嗯！」 同样没有忘记两人还在学级考核的任务中，尤伊娜用力的点了点头。 海原石，海兽，灵核，第一次的战斗…… 出海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方毅的心中虽有疲惫，却更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冒险和邂逅，他想要纵情驰骋在这片大海之上。 既然来到了这个似是而非的特殊世界，就让他来留下重重的一笔吧！46 第七章 不速之客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两人脱离战斗后不久，夜晚马上就降临了。 本来方毅的打算是今天抵达第一联络点的，不过由于途中的遭遇战，两人最终还是没有赶到，只好在海上将就一夜了。 夜晚的航行是十分危险的，尤其是对于尤伊娜这种航母舰娘来说，夜晚不仅会降低她们的索敌能力，连攻击手段也大大减少，战力可以说是不到白天的一半。 在队伍中没有驱逐系舰娘的情况下，万一进入夜战可就遭了，所以作为提督，方毅给出了自己的决断。 「伊娜，看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了。」 望了眼已经出现到来的星空，方毅无奈的说道。 「好的。」 虽然第一次出航的夜晚有些差强人意，不过尤伊娜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温柔样子，对她来说只要和自己的提督在一起，无论在哪她都不会介意的吧。 进入船舱后，暂时褪去舰装的尤伊娜伸展着身子，露出了娇好的曲线，一天的航行再加上战斗，她的确是有些累了。 小艇虽然不大，不过却是五脏俱全，至少，两人不用担心晚上睡觉的地方了。 「说起来，今天还是多亏哥哥你对刺背海皇龟那么了解。」 坐在休息室内，两人一边吃着简易的晚饭，一边交流着今天的遭遇和收获。 「呵呵，这倒没什么，这些知识在图书馆中都有，你也知道，我平时没事都泡在那里。」 耸了耸肩，方毅对于尤伊娜的崇拜倒没什么想法，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城镇又都是以岛屿的形式存在的，再加上方毅一心想要赢在起跑线上，所以他的作息基本上就是孤儿院和学院。虽然还没有到百科全书的程度，不过大部分重要的书籍他都翻阅过了。 至于刺背海皇龟的信息，其实通过船上的设备也能查到，他不过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省下了查阅的时间。 可不要小看这一点点时间，战场上瞬息万变，这点时间说不定就可以改变一场战局！ 「是吗？不过哥哥果然还是很厉害呢。」 反正在尤伊娜的心里，自家的哥哥兼提督是最棒的。 虽然方毅在第一次的作战中的确表现的尤为冷静出色就是了。 「对了哥哥，那我们手上的灵核和海原石怎么办？」 「灵核倒是好办，我记得学院的采集部门长期都挂着收集灵核的任务，至于海原石么……」 听到尤伊娜的问题，方毅也不由的考虑了起来。 灵核的确好办，虽然稀有但还是比较常见的，学院也有搜集任务，打个比方，蓝色品质的灵核所能兑换的金钱和资源足可以让一个普通家庭一年吃喝不愁。然而海原石的价值却可以说是有价无市的，更不要说是那么大一块了。 「这个东西目前我们是没有渠道处理的，所以回到学院后，还是请学院长帮忙吧。」 考虑了一会，方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没有加工过的海原石就算放在他手里也没用，现阶段他并没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不如上交将利益最大化。 萝莉院长平时看起来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方毅在一年里却还是比较认可她的。且不论她的执教能力，就冲着她上次敢在海事法庭上出头保下一位被某件大战役无辜牵连的功勋舰娘，方毅相信她至少不会是一个小人。 而且这么大的海原石，也可以算到他的考核成绩里去吧？ 想到这里，方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好了，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操心吧。你还是好好休息下，晚上我可还要靠你保护呢！」 「嘿嘿！请交给我吧！」 笑着从座位上起身，方毅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同时他也没有矫情什么让尤伊娜去休息，晚上不用守夜什么的。 舰娘有舰娘的任务，提督也有提督的工作，这才是生活。 夜，渐渐深了。 ************************************************************************ 时间很快踏入了午夜十二点，完成一天情报整理的方毅刚刚和衣而睡。 夜里的大海同样十分美丽，海面在月亮和星光的照耀下显得波光粼粼，迎面吹过一阵清凉的海风，让坐在船沿的尤伊娜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对于舰娘来说，只要资源充足，几天几夜不睡根本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虽说航母系舰娘并不适合夜里的守备工作，只不过方毅的舰队里目前只有尤伊娜一人，所以很多事情只好由她来临时客串了。 聆听着大海编织的宁静夜歌，感受着此刻正在休息的自己的提督，尤伊娜甚至希望时间就此定格，没有人能再来打扰。 可惜的是，总有些海老鼠喜欢扰人清梦。 宁静的海声中突然夹杂了几丝不协和音，让尤伊娜皱起了眉头。 ————嘶嘶嘶嘶。 （这个信号波动难道是……） 跳落到海面的同时，尤伊娜已经展开了自己的舰装。 （一艘、两艘、三艘、四艘驱逐舰组成的编队！？） 突然出现在尤伊娜索敌反应里的，赫然是四艘驱逐舰。 ————滋滋滋滋。 （——！） 刺耳的信号波动传来，意识到什么的尤伊娜连忙打开了护盾。 下一刻，剧烈的爆炸声在周围想起。 （这是！？驱逐系舰娘的『雷袭』？为什么！？？） 感受这周围的攻击，震惊和困惑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 这样的攻击她不可能会陌生，学院的演习中早就经历了无数次了。 航母系舰娘的基本能力是『空袭』，其他舰种的舰娘同样会有她们的基本能力。 而她现在所接受的攻击，正是驱逐舰娘的『雷袭』攻击。 「发生什么了吗！？伊娜！你没事吧？」 同样被爆炸声惊醒，打开舱门看向顶着护盾保护着这里的尤伊娜，方毅紧张的喊道。 「我没事，提督。」 「只不过我们，好像被攻击了。」 「被攻击了？」 没有受伤的尤伊娜让方毅放下了心，只是转眼又对她的话产生了疑问。 「是的，被我们学院的舰队……」 「！？」 表情难看的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身影，尤伊娜低声道。 这是什么鬼情况！？ 尽管还没有很好的理解她的意思，但是很快，方毅就明白尤伊娜脸色难看的原因了。 带着四艘舰娘包围自己的为首之人，正是方毅的‘老朋友’。 「里维斯。厄坎特……你这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第八章 『海之晨星』 「里维斯·厄坎特……你这混蛋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哈哈，方毅，别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怎么样，有没有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 站在一艘快艇内，里维斯阴损的大笑着。被手下众星捧月般包围在中心的他，现在自我感觉十分良好，颇有种智珠在握的架势。 四艘驱逐舰娘的鱼雷攻击，还真是了不得的见面礼呢！ 「哼！」 冷哼一声，方毅也知道今天可能没办法善了了。 在学院里他还会顾忌三分，现在到了大海上，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大脑飞快的思索着破局的方法，如果是白天，区区四艘普通驱逐根本不算什么，哪怕其中有一位接近精英等级的驱逐，也绝对挡不住已经是精英舰娘的尤伊娜的几轮『空袭』。 问题是现在是夜晚，夜战可是对方的主场。『雷袭』的威力也会大大增加，反观航母系的能力会被减弱。 此消彼长下，哪怕尤伊娜是极为特殊，能展开护盾的装甲空母，也还没有强到无视对方攻击的程度。 估计里维斯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如此嚣张。 「尤伊娜·法琳海姆！我早就说过，拒绝我你迟早会后悔的，现在不是落到我手里了吗？」 「没想到连大海都在帮我呢，嘿嘿，本来只是想让过路的同窗们交点过路费，没想到第一个伏击到的就是你们啊！哈哈！」 （这混蛋……） 以方毅对家伙的了解，哪还不知道对方的打算。 之所以能赶在大部分队伍的前方埋伏在这片海域，是因为这混蛋根本没有采集任何资源，完全就是准备在这里‘守株待兔’。 「上次和上上次你给我带来的耻辱，就让我们来好好的清算下吧！」 投以愤恨和轻蔑的视线，里维斯内在的卑劣完全表露了出来。 「卢克！杰洛斯！阿将！让你们的舰娘准备好！米蒂雅，你也没有问题吧？」 「「「是！少爷！」」」「……」 听到里维斯的命令，他边上的狗腿子们带着所属的舰娘开始摩拳擦掌，而米蒂雅虽然没有回答，却也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目光复杂的对着两人。 已经没有空闲去吐槽里维斯那群手下的名字，对方的架势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而尤伊娜从刚刚开始就奇怪的一言不发，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让方毅不由的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只是还没等他出声，一道变得有些冷冽的声音便从尤伊娜的口中传出。 「究竟是什么让你们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呢？」 微微着歪着脑袋，明明是在微笑，却让人感到有一阵寒风吹过。 「就凭这四个废物吗？」 「——！」 真是相当让人劲爆的发言，看对方快要跳脚的反应就知道了，挑衅度满分。 饶是看起来有些消极怠工样的米蒂雅，此刻都面露不善的盯着尤伊娜。 （这丫头……看起来相当生气啊……） 悻悻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熟悉尤伊娜而且还吃过苦头的方毅知道，平时的小丫头一直都是温柔可爱的邻家小妹，只是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发起飙来，会变得相当强势又毒舌，而且还十分暴力。 也可以说是所谓的‘黑化’吧？ 「有意思，你这个舰女人到现在还敢大言不惭，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就凭你那几块破装甲，真的以为自己无敌了吗！？」 明明自己的优势很大，却好像在气势上被尤伊娜压住了，里维斯有些气极反笑。 「本来只是想抢光你们的资源，不过这样子，让方毅少个胳膊或者腿什么的，也没事吧？反正在大海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真是不幸的事故啊哈哈哈哈哈哈嗝额……」 张狂的笑声戛然而止，里维斯突然睁大了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空气的流动开始变得混乱，平静的大海也开始荡漾起了波纹。 「能请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吗？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听清楚呢。」 「你想要，对我的提督做什么？」 白色的荧光骤然而起，以尤伊娜为中心，照亮了整片海域！ 原本漆黑无迹的大海瞬间变得和白天一样，里维斯的那些手下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银色的长发无风而动，一层白色的光芒如同一层薄膜覆盖在了尤伊娜身上。 「你、这、你！白色的海萤光！」 「你居然是『封名舰娘』！？」 某人有些变调的惶恐尖叫，回荡在这片海域之上。 被里维斯这样一喊，方毅也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没有错，伊娜现在的状态，的确是开启了封名带来的天赋的样子。） 覆盖全身的海萤光，正是『封名舰娘』的标志。 传言中，拥有了封名的舰娘，都会觉醒一些特殊的天赋，想必现在这片仿佛昼夜颠倒的气象，也和尤伊娜的天赋有关。 「不可能！这种情报为什么会没有人知道。」 似乎是这个状态的尤伊娜带给了里维斯很大的震撼，整个人都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别说你了，连老子都不知道好吗……） 翻了个白眼，方毅表示这么重要的事情小丫头居然也不和他说一声，嗯，回去一定要打她屁股，咳咳。 像是感应了方毅所想，尤伊娜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那个，对不起提督，其实我也是在一个月前才得到封名的，知道的也只有学院长和加贺老师她们，本来她们是想好好庆祝一下，不过那个时候……」 话说到这里，方毅也能明白个大概了。 真要说起来还是自己的问题，一个月前的他徒遭大变，善解人意的尤伊娜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好消息，肯定会刺激到那个时候的方毅才保密的。 （封名舰娘啊，我也要加把劲才行了！） 暗自一叹，方毅对着突然委屈的像个小媳妇似的尤伊娜祝贺道。 「笨蛋，我又没有在怪你，倒是我才像是个不称职的提督和兄长。」 「虽然有些晚了，恭喜你！伊娜！等到考核结束，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庆祝一下！」 笑了笑，方毅完全没有介意，也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那么接下来，是时候算账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吧。」 「嗯！」 得到了方毅的肯定，少女甜甜一笑。 缓缓举起手中的舰装，尤伊娜将武器对准了前方的‘客人们’。 夜战的劣势被完全抹去，一艘拥有封名的精英阶装甲航母，还真不会怕区区几艘普通阶别的驱逐舰娘！ 「封名舰『海之晨星』，装甲空母尤伊娜·法琳海姆！」 「为您献上胜利！我的提督。」 白光笼罩下的尤伊娜，在方毅的眼里，宛如大海的女神！ 不，恐怕，不单单是在方毅的眼里呢。 第九章 封名舰的天赋 （真是的……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望着眼前威风凛凛，如同女神般的尤伊娜，米蒂雅·范海尔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现在明明不是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想起疗养院的某人，少女的表情不由一暗。 那里有一位本该成为她提督的少年。 「你在发什么呆啊！米蒂雅！你不是学院一年级里排名第三的驱逐舰娘吗！？」 自己手下那三个普通驱逐在对方展开这个奇怪的光域后，攻击就在没有起效，里维斯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朝着米蒂雅吼道。 「可是现在应该……」 「现在应该什么？！你以为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帮你支付那笔疗养费的！啊！？」 （这个家伙，现在看不清状况的到底是谁啊……） 奇袭失败，明明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战术性撤退，几艘驱逐到底要怎么在到处都是舰载机的战场上和一艘攻防一体的装甲航母打啊！ 更不要说对方还是一位觉醒了特殊天赋的封名舰娘了。 可惜现实就是如此无奈，她现在的角色就是里维斯·厄坎特的舰娘。 咬了咬牙，米蒂雅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看着才几分钟就已经在对方的攻击下衣衫褴褛的同伴们，米蒂雅的额头不由留下了一滴冷汗。 一艘进入了大破保护，两艘中破丧失攻击能力，明明同为学院舰娘，难道差距真的会这么大吗！？ 「米蒂雅，你真的要和我动手吗？」 看到来人，这次尤伊娜倒是没有直接攻击。毕竟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都是年级各系前十的舰娘，在学院里也打过几次照面。 印象里，对方的性格应该是属于十分开朗的那种，并不是像现在这样抑郁的样子。 而且经常和一个提督系的男生在一起，这个人尤伊娜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里维斯。 所以她觉得，现在会变成这样，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已经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米蒂雅阴晴不定的脸色最终被坚定代替。 「为了我的提督，我绝对不能倒在这里！！」 （没错，为了我的‘提督’……） 「是吗……那么，我会尽全力——」 「击溃你！」 在尤伊娜的理解里，对方现在的回答已经很明确了。一位坚定的为了自己的提督战斗的舰娘。 既然各为其主，那么全力击倒对方，就是最好的尊重。这也是在大海上相遇的敌对舰娘的宿命。 「别以为我和那三个驱逐一样，就算失去了夜战的优势，我也有我自己的战斗方式！」 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米蒂雅展开了自己的舰装抢先发动了攻击。 数轮鱼雷攻击从其所在的地方朝着尤伊娜奔袭而去，看那密集的数量，单单是一个人的攻击就已经超越了之前三个驱逐的联合。 早以防备着的尤伊娜也是暗自心惊，对方不愧是学院驱逐系排在第三的舰娘，果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是这个数量，未免也太多了点吧！？ 看着还在不断增加的鱼雷的攻击，密集的就像是包围网一样，似乎除了硬接没有其他方式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白色的荧光起伏，海面微微荡漾。 （是吗，是这么一回事吗……） 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空母少女已经识破了对方的玄机。 「去吧。」 轻轻一声令下，舰载机们毫不迟疑的展开了『空袭』。 一轮又一轮的轰炸仿佛有目的性的落在了尤伊娜前方的海域，爆炸连绵不断的响起。 「我的攻击——！？怎么可能！」 感受到自己的鱼雷完全消失，米蒂雅大惊失色的喊了出来。 这么简单？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开始我还没确定……『幻影雷袭』，鱼雷攻击的高等应用，实弹与拟态弹的交叉组合，再加上特殊的磁场干扰雷达，哪怕是高年级的前辈也未必掌握的技巧，我说的没错吧？」 「！？」 看到对方一脸‘你怎么知道，而且还挡住了’的表情，尤伊娜就知道答案了。 如果遇到的不是她，这个能力的确是有资格让大部分学院舰娘饮恨退场了。 「如果没有办法区分真假攻击，就会陷入被动防御的境地，而一旦只能被动的接受你的攻击，想必就是一般的重巡舰娘也挡不住连续的『雷袭』。这本该是你的剧本的，只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这里，可是我的‘海域’哦！」 「——！」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惊觉自己一直所在的海域之中，白色的荧光从未褪去，一直覆盖在这片区域。 明明是夜晚，却明亮的如同白昼一般。 而尤伊娜之所以能这么准确的做出反击，也是得益于此。 这就是封名所带来的天赋！ 尤伊娜的天赋，是将自己所在的海域状态改变成最适合自己的战场的能力！ 将夜战的状态改变成白天的状态自然也是很简单的。 只不过一直关注着战局的方毅隐隐感觉，这个天赋远没有这么简单。 「你败了，米蒂雅。」 随着如同宣判的话语落下，数道舰载机已经封锁住了米蒂雅的周围，攻击也随之落下。 数秒后，随着爆炸的烟雾散去，白色的大破光圈包围着衣衫褴褛的米蒂雅出现在原地。 一击大破！ 看来，对方只是特化了攻击方面，闪避上并没有专精。 而见势不妙，早就已经退到战场边缘的里维斯立马调转船头就想逃跑，根本不管他手下和米蒂雅的死活。 「里维斯同学，你想到哪去啊？」 踏着舰板，方毅的小艇适时且‘友好’的堵在了对方的退路上。 「滚开！」 看到方毅的快艇后，里维斯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发狠加快了速度。 只不过这一举动，却让方毅失笑起来。 「喂喂，我说伙计，你是不是忘了。」 「在灵魂力的比拼项目上，可还没有人赢过我啊！」 「给我咬紧牙关了，混蛋！」 包裹着黄色能量的小艇和包裹着蓝色能量的小艇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果显而易见，里维斯的小船甚至没有在方毅的面前坚持两秒，就被撞得支离破碎。 「啊啊啊啊啊啊！！！快点！咕噜咕噜！！！救救咕咕噜噜我啊！！！咕咕咕咕咕！！！！」 而且让方毅没想到的是，对方身为一个提督，居然是一个‘旱鸭子’。 说出去简直丢尽了广大提督的脸。 完全忽视了对方快要不行了的样子，方毅慢悠悠的操纵着小艇来到了里维斯的边上，然后把他捞起来扔到了他那艘已经翻过来的船底。 虽然很想就这么让他沉下去，不过方毅还有些事情需要和他了结。 嗯，算总账的时候到了。46 第十章 『伊甸园』的阴影 「我说，我说方毅，我们打个商量。你把我放了怎么样？我可以把我们手上的资源都给你！」 看着自己几人身上的绳子，里维斯终于服软了，有些讨好的说道。 谁能想到，本来意气风发出海的四人队伍才过了一天，就落得这种下场，该说是时运不济，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这样下去别说完成学级考核了，万一方毅把他们交给宪兵队，他的好日子只怕是到头了。 「嘿，这个时候可轮不到你来决定了，我要是落到你手里，结局肯定不会好吧。」 以里维斯无法无天的性子，落到他手里方毅说不准还真的要缺胳膊少腿了。 所以这次，可是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祸害的好机会。 将几人捆好，方毅拍了拍手，撇了一眼捂着伤口落魄的站在一旁的米蒂雅。 在那之前，还是有件事情需要先解决。 「要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代价可以很昂贵的。嗯，让我想想，首先的话，你先解除和这位驱逐舰小姐的临时契约吧。」 学院舰娘和提督之间的契约并非是正式的，所以解除起来并不困难。毕竟她们还没有毕业，还有机会作出其他的选择，只不过大部分舰娘都是从一而终，临时契约在毕业时都变成了正式契约。 和那几个普通的舰娘不同，经过尤伊娜的解释和方毅自己的观察，他也大概可以猜出米蒂雅并非是自愿。 解除契约也相当于解除了里维斯的‘武装’，想要在签订可就没那么方便了，而且又恢复了米蒂雅的自由，也算是一举两得吧。 如果不是敌人，方毅其实对这些为了大海的和平而战的少女们好感度还是挺高的。 只不过在听到条件的时候，对方反应似乎大了点，大到脱口说出了某些不能说的隐秘。 「哈？！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为了买下她到底花了多少钱！」 「额。」 话一说出口，里维斯就脸色一变，而方毅也是玩味的笑了起来，尤伊娜则是十分气愤的样子。 「呵呵，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啊，你说，买？」 这个词能联想到的就很多了，只不过只要是涉及到舰娘之间的买卖交易都是明令严禁的。 「呵、呵呵。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里维斯慌了，明显的顾左右而言他起来。 他又不是傻子，比起接受学院的惩罚，承认买卖舰娘可是直接进大海狱的，开什么玩笑！ 「不说是吗？伊娜！」 「是！」 听到方毅的命令，尤伊娜立刻举起了拟态弓对准了里维斯。 「你自己选择吧，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呢，还是接受惩罚下辈子在疗养院里度过。」 「在大海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可是你说过的，不是吗？」 这讽刺的话语让里维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现在的结果是，说，他完了，不说，他也完了。 「我来告诉你们吧……」 就在里维斯挣扎的时候，一道有些虚弱的声音从边上传来。 「米蒂雅·范海尔！你要背叛我吗！别忘了！如果说出来，你也脱不了关系！」 有些色厉内敛的尖叫起来，这次里维斯看起来是真的慌了，这里面的秘密，看来不一般呢！ 「你我之间本就是交易关系，有什么背不背叛呢。」 「你！」 摇了摇头，米蒂雅并没有理会他。 「尤伊娜，还有这位提督，你们听说过『伊甸园（eden）』吗？」 「！！！」 这个名字尤伊娜可能不熟悉，但是方毅可是听说过的。 伊甸园，可以说是每个海域禁忌的名字，却又真实存在于暗中的阴影。 只不过没想到，对方的手居然已经伸到了学院里面，看来这次回去需要和学院长报备一下了。 而伊甸园之所以被视为禁忌，则是因为对方主要进行的，是舰娘的买卖。 更为可怕的是，她并非是那种普通的舰娘买卖组织，而是以各式各样的缘由诱惑舰娘堕落，自主参加交易，从中赚取高额的利益。 至于更具体的讯息，以方毅的权限也没法了解到，只知道对方组织的徽章图样像是一条咬着苹果的蛇。 等到方毅大致的为尤伊娜解释了一下后，震惊和不解的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 「米蒂雅，为什么你……」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明明拥有着光明的前途，为什么要去接触这种黑暗组织。 「……」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 以难以言喻的目光注视着尤伊娜，米蒂雅说出了她的故事。 正如方毅两人所猜想的，她的确不是自愿成为里维斯的舰娘的。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她的青梅竹马，一个莫名患上了大海上的不治之症‘塞壬之吻’的少年提督。 某次出海回来后的第二天，这个少年就再也没有清醒过来。而在被疗养院确诊的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 一个月以后，疗养院放弃了清醒治疗，按照家属的意愿进行生命体征的维持。 三个月以后，他的家人因为不愿承担高额的费用也放弃了。 五个月后…… 渐渐的，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她还没有放弃，她坚信着这个约定成为她提督的少年会醒过来。 她开始拼命的接任务，拼命的变强，只可惜，一个人终究有着极限，各种治疗的后续渐渐的让她有些捉襟见肘。直到最近，她连正常出海的资源都没法维持了。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自称‘y’的人和她接触了。 对方表示，只要她以自身为筹码，就可以换到一大笔资源和海币。 走投无路下，米蒂雅妥协了。 她就像是货物一样将自己卖了出去，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买她的人居然会是一个学院的人。 就这样，米蒂雅成为了里维斯的临时契约舰娘，而里维斯更是抓住了这个把柄，仅支付了一部分的交易资源，剩下的居然要等她和他签订正式契约后在交付。 而那个自称‘y’的人则再也没有出现过，米蒂雅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因为对方一直都穿着黑袍，而且还能阻隔舰娘的探查。 就连伊甸园这个名字，也是她在发现对方黑袍背后的纹章后自己去调查的。 无奈之下的米蒂雅不由越陷越深，毕竟里维斯维持着她青梅竹马的治疗费用。 就这样，她浑浑噩噩的到了今天。 「在这样下去，我的未来不是选择‘自沉’解体就是‘咎化’成堕落舰娘吧。」 「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呢，虽然我已经失格了，但是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以舰娘的身份陪伴我的提督到最后。」 泪水不断滑落眼角，米蒂雅选择坦白了一切，而里维斯也是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讯息量这么庞大的自白，也让方毅和尤伊娜沉默了下来。 （真是麻烦啊……） 挠了挠头，方毅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十一章 粪提的末路 听完这一切后，凭心而论，方毅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选择。 但是理解不代表认同，更何况方毅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前一秒还在和自己的舰娘打生打死，下一秒就突然化身悲情女主角，是不是狡猾了点？ 当然，倒不是觉得对方是故意编一个故事博取同情，毕竟这些事情一查就清楚了。但是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哪怕身不由己，她还是作为里维斯的舰娘做了不少不该做的事情。 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是非善恶，在方毅的心中自有一杆秤。 只不过虽然这样说，但方毅也懒得去做这个‘恶人’就是了，他只想保护自己在意的人。如果发生在自己面前也就算了，他可没有高尚到有空闲去为那些被里维斯欺凌的人讨回公道。 所以他才觉得麻烦。 本来的话，把米蒂雅和里维斯的那群手下一起交给宪兵队就可以了，自会有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只不过看尤伊娜那一脸伤感的样子，也不会高兴的看着他采取‘粗暴’的解决方式吧。 既然自家舰娘会不高兴，那方毅也只好想个折中的办法了，他毕竟也不是冷血动物。 果然这样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好了。 看到西方的海域突然出现的光点，方毅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算算时间，‘她’总算是到了。 同样的，尤伊娜等人也注意到了那个进入她们搜索范围的信号源。 「哈哈，小方子，没想到你也有向我求援的一天！」 正所谓人未现声先至，隔着老远，方毅他们就能听到对方大大咧咧的笑声。 而且小方子什么鬼？！不是都告诉过她好几次别这样叫了吗…… 「不过你放心，既然我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那么，你的敌人呢？嗯？」 一派大姐头的作风，出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位绑着紫色侧马尾的制服少女。 不过等到她靠近后，面前的一切却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小鬼头和小丫头，然后一个眼睛红红的小丫头，还有一群被捆起来的人，这什么状况，好像不是需要救援的样子啊？ 「铃兰姐！」 之前还有些疑惑这声音为什么有些熟悉呢，惊喜的看着来人，尤伊娜喊道。 因为这位名为铃兰的少女，和方毅尤伊娜一样，都是出自玛利亚诺孤儿院的一员，而且对方还是学院三年级的学姐。 更关键的是，对方是一位擅长夜战的轻巡舰娘！ 只是铃兰姐不是一直和她家提督不太对付吗？而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怀揣着疑问，尤伊娜看向了两人。 「太慢了啊！大姐头！」 无语的看着好像有些脱线的铃兰，方毅不由的吐槽道。事情都快解决了，你才出现。 「瞎叫什么！要叫姐姐！」 按着方毅的脑袋，铃兰不满道。 拍掉了对方的手，方毅发现尤伊娜正用古怪的视线看着自己和铃兰，知道小丫头想叉了，所以开口解释起来。 原来方毅选择的航线，负责巡逻的正是铃兰巡逻的海域，这也是方毅选择这条航线的理由，为了这次考核能顺利，方毅在出海前可是做足了准备功课。 之前他并不知道尤伊娜作为航母舰娘不畏惧夜战，所以才挑了这条有着熟人的航线以防万一。就在之前他俩被里维斯的舰队包围的时候，他就已经向铃兰发送了求援信号了。 而对方也的确接到了信号赶了过来，虽然慢了点就是了。 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简短的说明了一下后，铃兰的表情也凝重了起来。因为她正是方毅口中的专业人士，亚希鲁贝斯守备舰队的成员之一！ 「伊甸园啊……这就有点棘手了，我明白了，这里的事情我会马上上报给总旗舰的，这个小家伙和这几个笨蛋舰娘就交给我好了，究竟是自愿还是胁迫，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和之前的热情大姐形象不同，现在的她倒完全是一副稳重干练的样子。 而她愿意接手，比他们直接被宪兵队带走要好多了。 因为守备舰队是直属学院上层的舰队，而亚细亚宪兵队是直属于东联合海域高层的。 虽然米蒂雅还是摆脱不了接受惩罚的命运，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们的那位学院长，可是很护短的，嗯，仅对舰娘而言。 看米蒂雅感激的眼神就知道，对方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至于这几个提督，尤其是这个粪提……放心，我会把他交给『内华达』旗舰的。」 听到这个名字，方毅突然觉得说不定把里维斯直接交给宪兵队还要仁慈一点。 战列传承舰『内华达』，可是学院内赫赫有名的【粪提杀手】，概应在她年轻的时候，据说被自己的提督卖到了什么偏远的原始部落，其中的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就连这个名字也是在那里传承到的，她一直都表示，情愿不要这个传承。 而自从她担任了刑罚舰队的旗舰后，鲜少有粪提能‘完整’的从她手下离开的。学院上层虽然有些微词，不过都被萝莉院长压了下来，毕竟正常人都不会去同情粪提的，只是内华达的某些行为过激了点，尤其是针对买卖舰娘的粪提。 所以，里维斯只好自求多福了。 「那么小方子，姐姐就先回去了，总旗舰接到传讯后也十分重视，就不陪你了。」 搂着方毅，铃兰笑嘻嘻的揉着他的脑袋，看来很喜欢这个动作。 而某人自然是满脸的不情愿。 好不容易挣脱开，方毅一边整理着被弄乱的头发，一边让对方快点启程。 真是的，他作为哥哥和提督的威严都被弄没了。 而尤伊娜也是一边含蓄的偷笑着，一边和铃兰告别。 什么，有人问为什么里维斯他们会这么配合？那还用说吗，早在之前铃兰‘听故事’的时候这帮家伙还在叫嚣着呢。然后就被某个大姐头一拳一个打晕了过去。至于他们带来的舰娘，除了米蒂雅外都被教做舰了，守备队的人，可都不是好说话的主。 目送着铃兰押送着这群人离开，方毅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忙乎了一晚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结果觉也没睡成，真是够倒霉的。 「提督，谢谢你。」 「嗯？」 「如果把米蒂雅她们交给宪兵队的话，我们其实是可以获得许多功勋点的吧。」 看着方毅疲惫的侧脸，尤伊娜轻声说道，她能明白自己提督的用意。 「是啊，的确能换很多功勋点。」 「只不过这样一来，这位驱逐系的小姐可就在没有未来可言了。」 转过身子，方毅面对着尤伊娜笑道。 「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有着作为舰娘的骄傲和底线，那么，用一些功勋换一个舰娘的未来，又有什么不值呢。」 黎明的第一缕晨光从海平线的尽头出现。 「啊啊，都早上了，唉，好困……算了，我们走吧，伊娜！」 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第一联络点的港口也不远了。 「嗯！」 响亮的回应着，少女展颜一笑，徐徐生辉！ （哥哥，您是我的提督，真是太好了。） 第十二章 考核港口中转站 架势着小艇和尤伊娜行驶在航线上，湛蓝的波纹随着前行的小艇缓缓散开，目的地近在眼前。 远远望去，两人前方的小岛仿佛在飘落着花雨。 方毅所选择的考核中转站，是一座名为哈鲁岛的岛屿，也是鲁贝斯岛所附属的小岛之一。 哈鲁岛又被称为花岛以及四季岛，因为你无论何时来到这里，小岛上始终盛开着该季节应该盛开的花朵，所以，哈鲁岛也是亚细亚海域著名的旅游胜地。 「嗯~真是不可思议！！」 在港湾处伸展着双手，闭着眼睛感受着小岛独特气息的尤伊娜赞叹道。 「说起来，上次来这里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没想到这里倒是没什么变化。」 在入海口办好了手续，方毅也是感慨的看着四周。 到处可见盛开着的秋季花卉，随风而动的枫叶，整座小岛就像是穿上了金色的盛装，洋溢着秋天独特的丰收气息。 方毅还记得，几年前来的时候好像是春天，景色也是完全不输给现在，不愧是著名的旅游胜地。 「走这边，我们先去学院的联络点报道一下，顺便看下这次考核的进度，一会我在带你好好的逛逛吧。」 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记录仪显示的地点，方毅招呼着尤伊娜朝某条街道走去。 「真的吗！？那我们快走吧，提督！」 尤伊娜的表情立刻明亮了起来，显然方毅的提议让她意动不已，无论是哪个世界，逛街都是女孩子的爱好之一。 尤其是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那就更棒了！ 接下来前往联络点的途中，尤伊娜对周围的景色和建筑表现的兴致勃勃的样子，方毅也是不时感叹这里与几年前相比也是越变越好了。 通往目的地的大道两边栽种着以红色与黄色为主基调的植株，来往的行人也是穿着文化各异的服装，显然有不少是其他岛屿来游览的。 「我看看，888号的话……」 （如果只是开店的话，真是够吉利的数字……） 想着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方毅在街道周围四处寻找着。 「提督，是那里吧！」 在方毅还在张望的时候，尤伊娜已经眼尖的指着某个地方了。 店面上插有着白色片翼的蓝色旗帜，上面代表的正是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校徽。 推开店门，里面倒是比外观看上去要大的许多，中间有个半圆形的咨询台，周围的沙发上坐着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基本上都是穿着学院制服的其他年级学生。 （有点奇怪啊，人怎么这么少，是太早了吗？） 他记得，这里不仅仅是学院设立的考核分部，平时也是发布委托任务的公会中心，不应该这么冷清才对。 虽然和这个世界最大的公会组织『航海者公会』不同，学院所属的任务中心发布的大多都是安全性高但是报酬一般的历练性任务，接任务的多数也都是战斗能力不强的舰队和学院的学生。 当然，今天方毅可不是来接任务的，而是来进行登记和查询考核任务的进度。 「你好，我是亚希鲁贝斯海学院的一年级提督，想要查询一下我的考核任务。」 「好的，请将您的提督证交给我。」 礼貌的问询后，顾问小姐从方毅手中接过学院颁发的证明快速的查询起来，上面有着方毅早上刚刚更新过的各项资源信息。 「您好！您目前的资源顺位是第一呢，恭喜您！」 笑着将证件还给方毅，顾问小姐给出了一个不出方毅所料的答案。 （果然吗，大部分人采集的肯定是普通的资源，完全忽视了质量，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尤伊娜可是名列前茅的舰娘，采集速度自然不可能慢，这些高级资源看来占了不少优势。）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大方向上没出错，让方毅稍稍松了口气，虽然只是刚开始，但是只要保持这个势头下去，相信资源采集任务的第一应该不难到手。 「辛苦你了，伊娜，今天哥哥陪你好好逛逛！」 摸了摸尤伊娜的小脑袋，心情不错的方毅大手一挥，示意尤伊娜想买什么都没关系，他的小金库还是有点存货的。 「嘻嘻，那……」 显然，方毅的夸奖让她很受用，刚刚来的时候她正好瞧见了一家不错的甜品店，就从那里开始好了！ 「哦呀，这不是方小鬼和她的小跟班吗？」 就在两人琢磨着离开的时候，带有调笑口气的成熟女声在两人背后响起。 有些意外这里还有熟人的方毅转过头，一位穿着类似和服，拿着女式烟斗的成熟美女出现在两人眼前。 眉头微微一挑，方毅已经认出了来人，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白夜叉』老师……」 封名战列舰『白夜叉』，学院内有名的武斗派，也是方毅他们一年级的战术指导老师，外表看上去虽然有点放浪形骸的样子，但是她的教学能力是值得认可的。 只是对方通常都是坐镇学院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你还有余裕悠闲的待在这里，原来你对‘那个任务’没兴趣吗？」 没有在意方毅眼中的好奇，白夜叉自顾自的打着烟斗。 「‘那个任务’？」 和尤伊娜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问。 「呵，我就说嘛，原来不是没有兴趣，而是不知道吗？」 「就在昨天晚上，这个岛上的『航海者公会』分部发布了一个紧急护卫任务，而且还是联合舰队编制的，因为给出的报酬很丰富的样子，所以还在这个岛上的大部分舰队都去报名了。」 掂了掂手上的烟斗，白夜叉向着两人解释道。 （是这样啊，难怪这里只有小猫两三只了。） 听到白夜叉的话，方毅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里的舰队们，都冲着那个紧急支援任务去了。 至于为什么白夜叉会觉得方毅会感兴趣，很快他也在接下来的话语中明白了。 「说起来，你不是没有办法契约舰娘吗？听说这次的主顾是来自煌龙海域的大贵族，报酬中好像还提到了如果任务表现可以让他们满意，还可以额外向他们家族提出一个力所能及的条件呢。」 「作为亚细亚大海域最古老海域的大贵族，说不定对方知道能让你觉醒天赋的办法也不无可能。」 「「！」」 （觉醒……天赋的办法！？） 很满意两人此刻的表情，白夜叉慵懒的将烟斗放到嘴边吸了一口。 「如果感兴趣的话，就快点到岛中央的航海者公会分部去吧，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们，这次任务我觉得并不简单，你们还只是学生而已，记得量力而行。」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夜叉的神色十分认真。 「我明白了，谢了，白夜叉老师！」 认真的点了点头，方毅是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天赋觉醒的相关信息，最后的提醒也是对方在关心自己。 既然得到了这意外的重要情报，事不迟疑。 「抱歉了伊娜，逛街的承诺只好留到下次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装母少女明明是那么的期待。 「提督！你在说什么呢。比起逛街，无疑是这件事更重要啊！我们还是快走吧！听白夜叉老师说的，如果是紧急支援任务的话，去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说到一半就开始拉着方毅朝外面走去，看上去比他还要着急。 「啊哈哈……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白夜叉老师。」 「谢谢您告诉我们这么重要的消息，老师！」 一前一后和白夜叉道谢后，两人小跑着朝着小岛中央最明显的建筑赶去。 「呵呵，年轻真是好啊。」 靠在门口吐出一口浊气，微笑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似有追忆流淌着。 （这次的紧急任务……啧，希望，是我的错觉吧……） 抬头望向天空，白夜叉的脸上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凝重。 第十三章 『殷红贵女』 就在方毅两人接到信息的时候，哈鲁岛的贵宾休息房间，一个有着精致面容，穿着宫装裙的黑长直少女正优雅的坐在窗台边上，手边摆着仍在飘着香茗的茶杯，似是在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大小姐！大小姐！」 不过还没等她喝上一口，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就打破了这种平静，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包子头少女急急忙忙的推开房门冲了进来。 「冷静一点，平海。怎么还是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样子。」 被叫做大小姐的黑长直叹了口气，无奈的放下了茶杯。 「啊哈哈……不好意思大小姐，唉唉！！现在可不是注意形象的时候啊！」 听到大小姐的训话，旗袍少女先是憨憨的道了个歉，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大喊了起来。 马上就要编成联合舰队出航了，大小姐怎么还这么淡定！ 「就像小姐说的那样，平海！你这样成何体统！」 还没等平海抱怨，紧跟着她走进来的蓝色旗袍少女就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是一个外表几乎和平海差不多的少女，同样的打扮同样的装束，区别只是双方身上的衣服颜色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双胞胎。 「啊？你在说什么啊宁海，还有！有你这么和姐姐说话的吗！」 「姐姐个鬼！我才是姐姐！」 「什么！？」 眼看着两人又要在自己面前就某个家庭问题吵起来，黑长直少女果断出手打断了她们的争吵。 嗯，是真的出手。 「啊！」「好疼！」 随着啪啪两下，黑长直少女不知从哪掏出的折扇，一人一下敲在了两个旗袍少女的头上。 「别吵吵闹闹了，可以吗？」 「「是……」」 看着举着上面写着‘安静’字样的折扇，捂着小嘴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两人的黑长直少女，平海和宁海感觉背后有些冷飕飕的。 「嗯，平海，说说你的消息吧。」 满意的看着两个总算禁声的大丫头，黑长直大小姐询问道。 「啊！是！额，和小姐您猜测的一样，亚希鲁贝斯学院的守备舰队的确是没有同意我们的请求，而戈尔德罗岛的『雷天狮子』舰队同样以有紧急任务为由拒绝了，但是她们都表示会提供不同限度的帮助……」 「果然吗……」 大小姐表面上不露声色，内心却是苦笑了起来。 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只是不试试向这两个顶尖舰队求助总有些不甘。所谓的帮助，估计就是不去为难她在这个海域的行动吧。 毕竟她自己的身份太敏感，这也不是她家乡所属的海域，贸然提出要对方舰队出动的要求果然不太现实。 就好像你突然进入了别人的国家，然后还突然要求调动别人家的军队一样，当然没可能会同意。 但是她其实也是有苦难言，本来好好的一趟度假之旅，然后顺带帮家里完成一个护送任务，但是却因为这个护送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全毁了，而这个‘东西’比她的身份还要敏感，在无法确定的情况下又没法说明，或者说明了也没什么人信，还要怀疑她的用心。 （罢了，希望那个‘东西’……一切只是我多心了。） 心思流转，大小姐很快调整好状态，有条不紊的对着两人吩咐道。 「宁海，你去联络公会的负责人和你手下的舰队，就说我们马上要出海了，请准备一下。」 「平海，你跟着我去公会的委托办事处，我们去和参加任务的舰队们见上一面。」 「「是！季衣小姐！」」 ************************************************************************** 哈鲁航海者公会分部的正厅处，此刻已经聚集了数十个人，让原本还算宽敞的公会也变得有些拥挤。 那么这个世界里，提督与提督之间相遇会聊些什么呢？ 就好比方毅左手边的两个人。 「呀，真是好久不见。嗯？哎呀我这几年的灵魂力没什么进步，所以只契约了一个驱逐舰娘，哈哈。」「是啊是啊，我也只契约了一个普通的无名驱逐舰，真羡慕那些有着封名舰的大佬们。」 反正提督们大体上都是在试探自己的熟人有没有契约什么稀有的舰娘啊，或者捞到什么稀有的宝物之类的，其中的暗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而舰娘们则要淳朴的多，大多都是在聊着自己提督的事情或者交流着海战的经验。 方毅和这里的提督也没什么交集，偶尔也能看到几个穿着其他学院制服的提督，不过他也不认识。所以干脆在接好那个紧急委托任务后就和尤伊娜找了个角落沙发休息了起来。 他有种微妙的直觉在告诉着自己，他和这些提督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是聊不到一块的。 至于为什么……他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尤伊娜。 可能很多人不是很清楚，别以为航母舰娘很常见，之前也说了，那是因为方毅所在的是这个大海域中仅有的四个高等学府。 某些普通学府中可能连航母系都没有。 所以对普通提督来说，能契约一个航母舰娘或者战列舰娘是值得吹嘘一辈子的事情，因为这些舰娘对灵魂力的要求也是很高的。 至于灵魂力这个东西，方毅其实也搞不大懂，有点像前世所谓的念力，是一种很玄乎的东西。反正方毅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灵魂力不够的问题。因为第一堂课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是不同的。 正常提督的灵魂力体现都是一块灵魂水晶，但是方毅的灵魂力体现却是一片蓝色的灵魂之海，这也可以说是他最大的秘密。 当时可把他吓了一跳，但是他马上不动声色的瞒了下来，毕竟这东西只有自己知道，普通人也不会隐藏，但是方毅这个实在太夸张了，他不敢保证是不是有人会产生什么想法，这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且他觉得，他无法契约舰娘的原因很可能和这片奇怪的灵魂之海有关，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详细研究。 没有再去关心其他提督之间的‘互相伤害’，时间很快在方毅和尤伊娜的聊天中过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人群中一阵嘈杂，但是很快安静了下来。 在方毅的视线中，一个红衣旗袍少女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黑长直美少女从公会里间走了出来。 来到所有人的正前方后，黑长直少女清了清嗓子，以优雅的笑容对着所有人说道。 「午安，各位提督先生和舰娘小姐，我的名字是公孙季衣，来自煌龙海域，也是这次任务的委托人。」 「……」 「姓公孙，又来自煌龙海域，难道……」 「喂喂，坐着轮椅的大小姐……是那一家？」 「『煌龙十二将』的公孙吗……」 名为公孙季衣的黑长直少女看似普通的自我介绍，却在下方的人群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同样听到这些介绍的方毅也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出了对方的信息，要说起来，这个名字他的印象还不小呢，因为前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消息都传到了方毅所在的岛屿。 毕竟公孙小姐的遭遇让方毅感觉有种前世主角的‘待遇’，尤其是青海报上那大大的‘陨落的天才？’更是让他记忆犹新。 只是对方现在优雅从容的样子，该说不愧是大家族的小姐吗，很难想象她经历过那样的巨变。 两年前因为海难事故而导致了双脚的瘫痪，失去了作为舰娘的未来，公孙家曾经的天才舰娘。 封名空母，『殷红贵女』公孙季衣！ 第十四章 为‘王\’的诞生献上…… （果然，还是有些过于期待了吗……） 就在众人听到公孙季衣的话开始窃窃私语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底下来参加任务的提督舰娘们。 （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舰种，但是连一艘踏入史诗的舰娘都没有，真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完成任务了。） 因为公孙季衣自己就是精英舰娘，而且两年前就是了，如果不是某些原因……所以，她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这里并没有位阶超过她的存在。 而在这个世界里，舰娘的位阶是有着严格划分的，从普通开始，精英、史诗、英雄、传奇、方舟、神话！ 不过方舟舰娘和神话舰娘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出现过了，但是活着的传奇舰娘，每个大海域都是真实存在的！ 每个等级的提升，舰娘的能力都会有一个大跨度的跃进，更有天赋者会觉醒一些神奇的能力。 至于公孙季衣为什么担心她们完不成任务，自然是因为其中的危险性，她也会接下去进行说明，是否愿意接续任务，就让她们自己决定吧。 将内心的失望掩藏起来，公孙季衣开始解释起了这次的紧急委托任务。 「既然诸位都站在这里，想必都已经看过了这次紧急任务的简报了。」 环顾一下四周，轮椅上的少女看到众人都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没错，这次的委托内容，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护航任务，但是你们肯定很奇怪，外面已经停靠着我们公孙家的舰队了，为什么还要发布任务编成临时的大舰队。」 一直混在人群中的方毅也在认真倾听着，因为这也是他看过简报后的疑问，公孙家的护卫舰队，什么时候连护送他们家大小姐回岛都办不到了。 而很快，对方就给出了答案。 「因为从乌鲁玛岛返航开始，到抵达哈鲁岛为止，我手下的舰队已经经历了二十一次遭遇战了。最近的一次，是一只『王者级』的宝石珊瑚蛇。」 平静说出的话语，却一石激起千层浪。 「——！！！！！！」 （难怪啊，啧，这次任务，看来棘手了。） 回想着之前白夜叉的提醒，方毅的表情也渐渐凝重了起来。 王者级的海兽，已经相当于史诗舰娘了。 而且她们舰队的遭遇战也太过频繁了，现在又不是海兽活跃的时期，乌鲁玛岛到哈鲁岛之间也都是标准航线，以她们舰队的索敌能力，不应该避不开才对。 那么一个拥有击败史诗级战力的舰队，却不得不强行进入遭遇战，这里面的信息就值得玩味了。 「我说大小姐，这种玩笑可不好笑啊！」 「是啊是啊，让我们的舰娘去面对王者级的海兽，是想叫我们送死吗！」 「这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委托里没有提醒！？」 先前被公孙季衣的消息镇住的众人好似缓过神来，开始大吐不满。 也是，这里可是人类海域的大后方，这些人也都是一些以资源打捞赖以为生的普通舰队和学员，出航走的也都是安全的标准航线，哪里经历过王者级海兽这种战役。 他们只想和自家舰娘当条快乐的咸鱼好吗！？ 看着心生退却的人群，公孙季衣虽然还是带着淡淡的从容微笑，但是眼中的失望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这些温室里的人果然不行啊，连战斗的意志都寥寥无几……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和这群人一样在叫嚣。 比如带着尤伊娜站在角落中认真衡量得失的方毅，比如一个满脸好奇的小个子舰娘和一个脸上带着狰狞笑容的肌肉大汉的组合，比如被自家舰娘架着说教，满嘴‘哈哇哇’的少女提督…… 这些表现‘正常’的提督，同样也进入了公孙季衣的眼中。 （总算还有几个能当上战力的吗……） 对这些人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公孙季衣给了站在自己身边，一脸气鼓鼓的平海一个眼神。 而后者很快会意，身体微微靠前，一阵奇怪的波纹从平海身上震荡扩散开来，让这些人按着脑袋安静了下来。 方毅只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而且这种感觉很快就过去了，转头向尤伊娜看去，银发少女也是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哼’了一声，包子头少女并没有就自己行为作出解释，做完这一切后又回到了公孙季衣的背后。 虽然她不解释，但是大家又不全是傻蛋。 『气息压制』，高位舰娘特有的鸡肋能力，基本上意识坚定的舰娘和提督只会感到有些难受，并不会有明显的影响。航行中也能帮着驱散一些不长眼的下位海兽，只是对战斗提升并不大，所以才说是鸡肋。 不过既然会『气息压制』，也证明着她至少拥有着史诗级的战力。 这位包子头的少女，最低也是一位史诗阶舰娘！ 史诗舰娘代表什么？代表着她可以碾压大部分的精英舰娘，更不要说这群大部分都是普通舰娘的了。 所以这群人都老实了下来，哪怕心有不满，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 「诸位是否误会了什么？我发布的任务并非是围剿王者级海兽，只是护航啊。」 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把折扇，公孙季衣挡在小嘴前轻笑。 「目前我的麾下还有两支完成补给的舰队，真正发生什么，主要的战斗会由她们进行，诸位要做的，只是守护和警备要护送的主舰，补充我们人员的不足而已。」 「当然，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参加任务，现在诸位还有放弃任务的权利。」 「但凡留下参加的，我们公孙家提供的既定报酬中，还会增加一颗紫色品级的灵核，以及一个力所能及的请求。」 听到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原本吵吵闹闹的人也都目光闪烁。 （紫色品级的灵核，还真是大手笔了。） 方毅之前还有些高兴自己手上有了一颗蓝色品级的灵核，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对方的豪气打击了。紫色品级的灵核可是可以锻造紫色品级的舰装的，他们学院的老师都有很多还是用着蓝色品级的装备呢。 而且这里的舰队如果全部留下，少说也要二十几颗，大贵族的底蕴还真是可怕。 没得比，没得比。 很显然，公孙季衣这大棒加甜枣的功夫已经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对这些普通舰队来说，这一趟成了，可以少奋斗十年啊！而且对方的舰娘不是史诗级的吗？有她们顶着我们还怕什么！ 接了！ 从原本的心生退意到现在的摩拳擦掌，该说是公孙季衣手段高明呢，还是这帮咸鱼天真的可爱…… 要方毅来说，这里面的猫腻实在太多了，那个附加的请求才是让方毅真正心动的。 正在犹豫着是不是选择稳妥的发展，边上的尤伊娜轻轻握上了方毅的手。 （……） 看着这张温柔的笑靥，方毅先是心中一软，随即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 …… 富贵险中求，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为了两人追寻的未来，就此冲动一回又何妨？ 咸鱼王，我当定了！ 第十五章 出海前的杂音 听完公孙季衣说的所有相关信息后，众人再次熙熙攘攘起来。 原本吵吵闹闹准备放弃任务的舰队也留了下来，开始做着出海的准备工作。 不过离开的舰队也还是有的，他们的选择也很正常，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高风险高回报的，如果不是自己对无法契约舰娘实在没什么头绪，方毅估计自己也不会去选择参加这个风险性十足的任务。 只是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契机与选择了，与其漫无目的的在大海上航行，不如从这些有着古老传承的家族下手。 暂且将这些烦心事抛到脑后，方毅开始认真听着尤伊娜汇报自己的状态，其他留下来的提督同样在和自己的舰娘们交流着，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委托任务报名截止的时候。 坐在前台翻看着报名参加任务的提督们的履历，不出所料的都是些没有让公孙大小姐眼前一亮的人物。 毕竟这一片都属于人类海域的中心区，大后方，有实力的舰队可不会待在这种安逸的地方。 最终留在这里的提督算上方毅，一共有十四位。且基本上都是只契约了一位驱逐舰娘的低星提督，不过里面倒是有一个契约了一艘驱逐和一艘轻巡两位舰娘的女提督，让公孙大小姐不由留意了一下。 （奈奈·温丝科特吗，呼，还有这个……） 多蒙·修斯，这块亚希亚海域有名的战斗狂和灾星，而且对方还是一位三星提督，但是据闻他的功勋实际已经可以升上五星提督了，只是因为跟着他做任务的舰娘经常沉没才降低了他的评级。 话说他居然没有被宪兵队抓起来才更让人惊讶好吗。 这样的家伙根本没法指挥啊。 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直表现的运筹帷幄的公孙大小姐终是露出了疲惫的表情。 从离开乌鲁玛岛开始，护卫着她的舰队所遭遇到的敌人就越变越强，而今已经到了两支编队无法安全护航，不得不发布紧急任务的地步。 所以这个狂人的战力对于目前人员紧缺的舰队十分重要，而且大概也算是这群人里面唯一一个称的上高级战力的存在了，因此她才没有拒绝。 不过等到公孙季衣翻到最后一张履历报告的时候，小脸再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转变成哭笑不得的样子。 出击次数只有一次，完成的委托数为零……这对搭档真的不是来作死的吗？编成临时舰队的战役可不是儿戏，而且最奇怪的是他们这种无契约的关系居然被认可了？！ 那位学院长的心可真大…… 摇了摇头，反正那是人家的家事，她也没精神去管，但是为了他们好，这里还是拒绝吧。 只是刚想将这份履历放到拒绝的位置上，公孙大小姐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附在方毅履历后面的所属舰娘的一部分信息。 尤伊娜·法琳海姆 精英装甲空母 （和这个家伙搭档的居然是一艘精英空母！？） 要知道，之前的履历上除了驱逐还是驱逐，哦，还有一艘轻巡，到了他这里居然是一艘航母舰娘？！ 公孙季衣觉得大海一定是在和她开玩笑。 有天赋的提督契约的都是驱逐，没天赋的提督搭档的却是航母…… 这个恶作剧可一点不好笑！ 唉。 公孙大小姐犹豫了。 这位装甲空母小姐可能是这里唯一的一艘航母了，还是精英阶的。 （真是的，连他们学院长都放行了！我去操什么心，看来是这趟散心散的自己都糊涂了。） 点着眼角，公孙季衣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累了，现在可不是她操心陌生人安危的时候！ 现在的情况可是她连自己的安危都没法完全保证。 既然对方有这个觉悟，那就让他们参加好了。 将文件全部收起，看完所有资料的公孙季衣操纵着轮椅慢慢离开了这里，背影却说不出的落寞。 （这里唯一的……空母吗…………） **************************************************************************** 「哈哇哇！！凛，我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要敲我的脑袋了，都要变笨了！」 逐渐变得忙碌起来的航海者公会分部中，一阵奇怪的求饶声突然在不远处响起，让方毅不由转过头去。 这个时候不是都在做着准备工作吗，谁还有这个心情说笑。 随着视线的锁定，一个齐肩发的少女此刻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手半掩在衣袖里，可怜兮兮捂着脑袋。 看上去和方毅他们差不多的年纪，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不是要说你啊奈奈！我们不是都说好离开了吗！？为什么你又把履历交上去了！？」 「这样的任务一看就有问题，就算报酬再高也要有命拿啊！」 「那个、那个，姐姐你不要生气了，提督肯定有她的理由的！」 另一边，穿着以灰白为基调的波浪裙和罩衫的短发女孩正一脸赔笑的劝阻着正在说教的穿着同样款式裤裙的长发少女。相同的发色和近似的面容，只不过姐姐更为强势，妹妹看上去比较文静，倒是很好区别。 （看来还是有理智的明眼人的嘛，只不过听起来，这位提督小姐好像是个‘猪队友’。） 自己是因为有一种迫在眉睫的紧迫感，才会参加进来的，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准备‘退路’，就如同之前被里维斯袭击时候的后手一样。 衡量自己的舰队是否有能力完成任务，保证自己和舰娘的安全返航，可都是提督重要的职责。 「可是，凛你们一直不允许我接资源采集以外的任务……」 「提督！我的好提督啊！你觉得你这样的性格能做其他类型的任务吗？」 没好气的捂着额头，长发舰娘凛反问道。 「……唉嘿？」 「卖萌有什么用啊你这个笨蛋提督！！老娘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哈哇哇哇哇！！！」 「姐姐你要冷静啊！！！」 不在去管抓着她家提督肩膀使劲摇晃起来的舰娘上演的‘伦理剧’，方毅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家舰娘的身上。 因为对方的舰娘虽然表现的很生气，但是话语中那浓浓的关心意味却让旁人都能感受出来。 只可惜，方毅对她们的吵吵闹闹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人也无所谓。 另一头，将脚重重的敲到桌子上发出‘咚’的巨响，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闭目养神，脸上有着一道横跨鼻尖伤疤的大汉嗤笑着。 「喂喂喂——什么时候，这里已经变成了小娃娃们玩过家家酒的地方了？」 散发着逼人的煞气，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第十六章 最坏的组合？ 哈鲁航海者公会中央大厅的角落处，此刻正上演着针锋相对的一幕。 身着劲衣，全身展现着爆炸性肌肉的大汉此刻正和一个应该是舰娘的少女对峙着。 桀骜狰笑的审视眼前的少女，而后者也是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着。 「我们不过是在进行出航任务前的交流而已，你有什么意见吗？」 抬头瞪着比自己高出两个头的大汉，舰娘少女直视着说道。 「意见？我可没有那种软弱的东西。」 没有理会其气愤的样子，大汉将凶狠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后方既想劝阻又一脸害怕的提督少女身上。 「噫……梅亚，为什么我有种很不妙的感觉？」 「是啊提督，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浑身一冷，少女提督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和边上另一位短发女孩抱在了一起。 越过挡在面前的少女，大汉朝着后面瑟瑟发抖的两人走去，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场，让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 而看到这一幕的舰娘少女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喂！你这家伙想要对我家妹妹和提督做什么？」 「呐呐！大姐姐你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 保持着伸手阻拦的动作，舰娘少女突然僵硬的站在原地，额头流下了一丝冷汗。 （是跟着他的那个？什么时候！？） 嬉笑着挂在她身上，披着黑披风的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看着舰娘少女头上的发带。 明明只是十来岁的身形，却能让身为舰娘的她无法挣脱。 而且…… 抵在自己脖子处的道具银光一闪，怎么看都不像是玩具。 也就是说，对方也是一位舰娘！ 「你们疯了吗！？」 焦急的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家提督的大汉，舰娘少女大喊道。 一言不合就摆出一副好像要杀人的样子，这人绝对是个疯子！ 这下糟了，事情转变的这么快谁都想不到，无论是公会的巡逻舰娘还是岛上的宪兵队，都来不及联系了！ 「哪里。」 慢慢伸出带着臂甲的手，大汉朝着少女提督的方向一边按过去一边说道。 「只是想帮你们更快认识到这片大海的残酷。」 「以及不适合这里的事实罢了……」 「提督！可恶！梅亚，快点保护奈奈啊！」 （可是我也动不了了啊！） 短发舰娘是真的快要急的哭出来了，可是却无法移动半步，反而被自家提督抱在了怀里保护了起来。 看起来软弱的少女提督发现自家舰娘无法行动的时候，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前面。 是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而她家舰娘不能动，但是性格软弱的她并没有后退逃跑。 不过别说她家舰娘了，在这里附近的提督和舰娘都寸步难行，毫无疑问，肯定和大汉身上散发的奇怪气压有关。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对这里都‘无动于衷’。 「伊娜！」 一声低喝传来，就在大汉的手快要触碰到两位女孩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屏障突然升起，将大汉的手弹了开。 （霍……护盾系的能力，这里还有重巡舰吗……） 「这位先生，你不觉得这样做已经过火了吗？」 不动声色的收回手，带着质问的声音已经从大汉背后传来。 （能在我的『制御者立场』里行动自如，有趣的小鬼……） 「呵，过火了又如何？小鬼，你难道还想当一回正义的伙伴？」 转过身去，大汉神色不善的盯着来人。 本来方毅抱着双方只是口角的想法是不想参与的，毕竟这个女提督的性格太过软弱，的确是不适合这次任务，他就算能帮的了一次，却未必帮的了第二次。 只不过这个伤疤大汉越做越过火，甚至突然到了要公然动手的地步，他才出手阻止事态彻底失控。 方毅觉得，此刻整个公会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微妙，连个管事的都没有，而且明明马上要出航了，刚刚露个面就离开的公孙大小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这个大汉就好像是在故意滋事。 「这里可是『航海者公会』，而且，不上演习场，提督之间的械斗是明令禁止的。如果你不在意，我倒不介意帮你联络一下这座岛上的宪兵队。」 没有接口大汉那挑衅的话语，方毅十分冷静的特意强调着某些东西。 「……哼，总督府的那一套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真是个嚣张的小鬼。」 「彼此彼此，暴躁的大叔。」 互相对视了一眼，大汉冷笑着，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 以为他又要做什么的几人自然戒备了起来。 然后—— 他拿出了一个对讲器。 …… ………… ……………… 「公孙家的小姐，我这里的测试已经结束了。」 「啊，小队的人选已经有了。」 额。 这是什么展开？ 看着用对讲器在联络着什么的大汉，不只是方毅和尤伊娜，连姐妹舰娘和少女提督都一脸懵逼的表情。 「哼哼，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在这里动手吧？」 嗤笑一声，大汉看着还有些回不过神的几人说道。 你刚刚那不是动手的样子吗？ 几人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反射性的回答出了相同的答案。 「就算是我，也没有狂妄到同时和跨海域型的超大组织还有煌龙海域的古老贵族为敌的打算，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在挑选精英小队的成员罢了。」 「一看你们就是没有参加过联合战役的菜鸟，公孙家的既然让老子加入这什么劳什子编队，宁缺毋滥，老子可不希望队伍里的都是拖后腿的废物。」 撇了一眼四周惊疑不定的偷瞄着这里的提督们，大汉一脸不屑，更没有去跟他们就刚刚发生的情况解释什么。 「所以说，小鬼，你合格了。至于这个女娃娃，看在她家舰娘的份上，也算勉强合格吧。」 就在大汉这样宣布的同时，公孙季衣也从后间走了出来，跟在她后面的，还有十二位少女。 以两位包子头的双胞胎舰娘为首，分站在她的两边。 望了一眼方毅他们的方向后，带着点好奇，公孙大小姐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为了这个插曲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吩咐了一声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朝着入海港湾走了过去，引发了不少人的侧目。 数分钟后，到达了最近的港湾口，没有在进行什么多余的演讲，公孙季衣很快就开始宣读联合舰队的小队编组。 以平海，宁海两位传承舰娘为首的第一、第二护卫舰队。 以参加任务的提督们的驱逐舰为主的第三、第四鱼雷舰队。 以及…… 「以下为第五机动舰队的成员，提督多蒙·修斯及其所属，潜艇舰爱蕾西·席卡，提督奈奈·温丝科特及其所属，轻巡舰凛·艾尔泽，驱逐舰梅亚·艾尔泽，提督方毅及其所属，装甲空母尤伊娜·法琳海姆，以上！」 「愿诸位将胜利，铭刻于海平线的尽头！」 第十七章 传承舰的舰体 （潜艇舰娘？不是驱逐舰娘？） （装甲空母？不是重巡舰娘？） 听到公孙季衣宣布的分组后，两人都对自己之前判断的误差有些惊讶。 只不过如果方毅只是好奇的话，多蒙就是错愕了。 因为比起重巡舰娘，航母舰娘无疑更为特殊，而且方毅只是一个学院提督而已。 这些空母小姐姐可不是你想签就能签的，哪怕对方自愿跟随于你，如果作为提督的灵魂力不达标，也是签订不了的。 当然，方毅的灵魂力绝对是够的，要说为什么……如果说以他学院第一的灵魂测定都不达标，那就真的不知道有谁算合格了。 所以他无法契约舰娘的原因并不是这个。 而且这个分组一宣布，方毅明显感受到不少刺人的视线从四面八方直射而来。 「喂……你听到没有……」 「啊，轻巡也就罢了，潜艇和空母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拿我的长矛来！这上面可是涂……」 「人终有一死，而欧狗，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可恶的海豹小队！」 …… 好吧，无论哪个世界，‘欧洲人’和‘非洲人’的矛盾都是不可调和的。 这个第五机动舰队明显和他们仿佛随意拼凑的鱼雷舰队不同，各个都是比较特殊的舰娘。 「小鬼，你抽到了一张很好的牌嘛？」 「这样的说法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还请记住，伊娜在身为舰娘前，首先是我的妹妹。」 对着多蒙的说法皱了皱眉，方毅反感道。他很讨厌这种好像把舰娘当成工具一般的非人道看法。 明明这些女孩在成为舰娘前，都是普通的人类。 「啧，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既然已经编成队伍了……多蒙·修斯，三星提督。这是我的舰娘，如你们所听到的，是一艘潜艇。」 摆了摆手，多蒙一脸的无所谓。站在他身边的潜艇舰娘则一脸好奇的看着周围，好像什么都很新奇。 「……方毅，亚希鲁贝斯学院的学生，这位是我的舰娘尤伊娜，同样在学院就读航战系。」 「也是我的妹妹。」 顿了顿，方毅特意强调道。虽然他不并怎么想和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组队就是了。 尤伊娜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了一下，对于方毅没有好感的人，她从来都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泊样子。 然后，两人都看向了最后一个成员。 「哈哇哇……我、我叫奈奈·温丝科特，她们是我的好朋友凛和梅亚。」 怯怯的看着两人，奈奈满脸的紧张。 看着少女，方毅友善的笑了笑。之前挺身挡在自家舰娘面前的行为，为她挣得了方毅不少的好感分。 只不过这个笑容似乎让软妹子提督更加紧张，脸也红彤彤的。 而且身后突然有种若隐若现的恶寒，是错觉吗？明明现在背后只有伊娜在。 多蒙显然并不想和奈奈废话，自顾自的带着潜艇小姑娘朝着港口边上走去，看公孙季衣那里的样子，出航的准备已经快要完成了。 「什么嘛！那个臭屁的家伙。」 比起奈奈，她的舰娘反而放的开的多，愤愤的走到方毅的旁边，凛对着多蒙的背影吐着舌头。 「和他比起来，小哥你就上道多了！」 笑着拍了下方毅的后背，凛表现的很自来熟的样子。 「怎么样，你这里还缺舰娘吗？我觉得你挺不错的。」 「哈……」 大姐你也太直白了吧，你家提督就在边上啊，而且为什么恶寒越来越厉害了…… 虽然只是调侃，但是奈奈那一脸好像被抛弃的小狗的样子，都快要哭出来了，真的要哭出来了！ 「呜呜……凛……我果然是个差劲的提督……」 「姐姐只是在开玩笑啦，打起来精神来，提督！」 梅亚急忙在一旁安慰着，还不断示意自家姐姐，看来已经很熟练了。 「啊啊，我只是开玩笑的啦，别哭了笨蛋提督。」 大大咧咧的轻巡姐姐，文静可爱的驱逐妹妹，性格蠢萌的软妹子提督，再算上他们‘名义上的队友’…… 总之，这趟临时起意的护卫任务，不会无聊就是了。 如果过程只是有惊无险，那就更好了。 看了看已经当空的太阳，方毅和尤伊娜也朝着他们停泊着小艇的港口走去。 …… 「啊，我居然忘记向他道谢了，哈哇哇……我真是的……」 没走多远，背后再次传来软妹子提督和她家舰娘的说教声。 …… 有惊无险？ 但愿吧…… ******************************************************************************** 很快，在公孙季衣的编组宣布结束后不久，所有的舰队都已经完成整备在出海港湾集合完毕了。 只不过让人奇怪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女依旧留在岸上，并没有看到她的座舰。 看到众人都集合了差不多后，站在公孙大小姐身边的包子头少女们对视一眼，奇怪的链式环纹出现在两人周身。 （那是……） 比起开始大呼小叫的其他提督，方毅则是一脸恍然大悟。 这种变化，他曾经在学院内的加贺老师身上见过一次。 此刻的海面之上，两道巨大的虚影开始慢慢形成。 如果说，封名舰娘的特殊之处在于其拥有的天赋，那么，现在展现的，便是传承舰娘的与众不同了。 两位拥有传承的轻巡舰娘，正在召唤她们的『舰体』！ 长达数百米的虚影渐渐凝实，与前世方毅印象中的舰船不同，传承舰娘所召唤出来的舰体，船身上都有着特殊的纹路。 以青和紫为基调，雕刻着符文纹路的舰体显得无比壮观而神秘。 「哦哦哦，那就是传承舰娘的舰体？太厉害了！」 「这次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惊叹声次此起彼伏，看来有不少提督是第一次看到传承舰娘的舰体召唤。 方毅第一次的时候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那种视觉上的震撼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无法了解的。 而且一旦契约了一位传承舰娘，便再也不用担心出航的问题了，他们本身就可以提供旗舰。 乘坐自家舰娘的舰体出航，可也是每一位提督的梦想。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资源消耗了。 然而一旦资源充足，一位实力强大的传承舰娘甚至可以进行军团作战！ 「啧啧，不愧是煌龙海域的大贵族，全程展开舰体出航，大小姐还真是谨慎啊。」 站在自己的舰船上，多蒙不时啧啧称奇，其中不乏有嘲讽奢侈的意思。 维持一艘传承舰娘的舰体所需要的资源消耗可不是开玩笑的，通常只有在遭遇战开始的时候才会展开作战。而现在只是出航就展开舰体，看来公孙大小姐对这次的任务不容有失。 在众人的注视下，公孙季衣出现在了战舰的最前方肃声道。 「从现在开始，执行前往煌龙海域京煌岛的护航任务。」 「这次的护卫任务作战将会十分困难，但是我相信，诸位都是优秀且值得信任的舰队。」 「请各舰尽全力参与本次任务！」 深呼一口气，少女挥手高声道。 「全舰！拔锚起航！」 第十八章 风雨欲来的预感 平静的大海之上，以‘人’字为阵型的舰队缓缓驶过，带起阵阵波纹。 两艘巨大的战舰一前一后，后方左右两侧则是以驱逐舰为主的鱼雷舰队负责警戒，将中间公孙季衣所坐的宁海舰护卫在了中心。 同时，被划分到了机动舰队的方毅等人，此刻也护卫在其两翼。 方毅的小艇边上，尤伊娜也不时放出自己的舰载机进行巡逻。 作为整个联合舰队唯一的航母编制，两人的压力可以说是十分巨大的。 所以从出海开始，将小艇切换到全自动领航后，方毅的头就没抬起过，一直伏案在研究和观察海域的变化。 「呼……」 吐出一口浊气，方毅坐倒在自己的椅子上按着眉心。 如果以他在学院中所学到的来分析，这样编制的五个舰队组成的大舰队，正常来说至少需要五位航母舰娘来护航。 只不过哈鲁岛上并没有拥有航母舰娘的提督去报名去参加这次任务。 也就是说，现在方毅和尤伊娜两人，相当于在做五人份的工作量。 亏得两人都不是普通的提督和舰娘，不然早就累垮了。 庞大的灵魂力所带来的好处，充沛的精力和体力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海域的流动很正常，附近也没有观察到海兽活动的迹象，状况还算不错吗……） 在脑海中将各种状况整理罗列，总算得到了一个值回报的好消息。 小憩片刻，等到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面前的，是一脸忧心的尤伊娜。 「唔……辛苦了伊娜，发生什么了吗？」 「我没事，这片海域目前也很安全，倒是提督你，真的没关系吗？」 成为舰娘后，身体素质就会得到全面强化，但是成为提督后总体来说仍然处于一个普通人的范畴，强化的只是灵魂方面的东西。 所以尤伊娜才那么担心方毅会不会把身体累坏了。 「没关系，别忘了，要论精力的话，我未必会比你们舰娘差多少。」 尽量露出一个轻松的表情，方毅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站起。 「我们的大小姐那边没有什么新的指示吧？」 「……其实就是她传讯让我回来休息的，说是这片海域不需要这么高度警戒，交给驱逐舰们就可以了，让我们暂时保存下体力。」 听了方毅的话，尤伊娜的小脸上散去了些许担忧，开始转达总舰处的消息。 「是吗？」 看来那位大小姐还不算太苛刻，对战场的把控也很了解，这样的话方毅也不用担心摊上一个胡乱下令的总指挥了。 而且估计她们虽然没有航母舰娘，却也有自己的一套索敌体系，倒是可以减轻下两人的负担了。 「……对了，上面的通报还说，希望提督你去一趟。」 神色有些犹豫，尤伊娜还是补充道。 「去一趟？」 「嗯。」 「旗舰的……指挥室。」 ********************************************************************************** 带着三分好奇，离开小艇的方毅正走在一个钢铁回廊的通道里。 要知道，大部分传承舰可都是很讨厌除了自家提督以外的人进入自己舰体的。 方毅以前也没有这种特殊的经历，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搭乘传承舰体。 跟着灯光的指引来到了一个像是舰长室的房间后，方毅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同意声传来后推开房门，入眼的便是坐在上位的某人，很显然，公孙季衣已经等在了这里，会客桌上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 带着剩下的七分疑问，方毅在对方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呵呵，方毅提督，像这样见面，我们还是第一次吧。我想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找你。」 的确，明明他们之间除了这次任务的雇佣关系，应该并没有交集。 「为了让宁海答应让你上船，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那丫头现在还在和我闹别扭呢。」 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写着‘累’的折扇，公孙季衣捂着小嘴道。 （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要同情这位宁海小姐的感觉……） 看着一脸笑眯眯的公孙季衣，方毅的直接告诉自己，这位大小姐的笑容和尤伊娜的笑容有一种本质上的区别。 「在此之前，恕我先冒昧询问一下……方毅提督你，是煌龙海域出身？」 这个问题倒是把方毅问倒了，如果这个世界的煌龙海域前身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国家，那他倒是可以大大方方的承认。不过现在，唯一的相似之处也只剩下这个他自己取的名字了吧？而且他从记事起，就只有在孤儿院的经历了，所以他也并不清楚这一世的自己是哪一个海域的人。 况且亚细亚海域也是什么人种都有，如果用前世的说法，大概属于移民海域？ 「我也不知道。」 沉吟了一会，方毅给了公孙季衣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是吗……」 不过公孙季衣只是随意一问，倒没有深究的打算，将扇子收起，她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进入了正题。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有话直说了。」 「方毅先生，我希望，你能在接下我一个委托。」 「——！」 看来这次会见的肉戏来了。 「我需要先听一下任务的内容再做决定。」 没有满嘴答应说什么交给我吧，方毅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和定位。 他只是一个学院还没毕业的提督，又不是什么大佬，那一个月的变化，已经让他认清了自己，认清了现实。 「啊啦，真是让人意外的谨慎呢，我还以为你会直接答应的。」 「毕竟被楚楚可怜的美少女拜托，这个时候不都应该表现的绅士一点吗。」 「……」 有些俏皮的半睁着一只眼睛，公孙季衣调侃道。 已经摸不清楚这位大小姐套路的方毅耸了耸肩，选择了沉默。 「嘛，不说笑了。」 坐直了身子，似乎刚刚的调皮样只是昙花一现，少女正色道。 「方毅先生，你对『诺亚』……有多少了解？」 「！！！」 神色一变，方毅的表情也认真了起来。 千年前在海上肆虐，甚至毁灭了世界大陆，更是差点将人类灭绝，最后被初代舰娘和人类联军联合讨伐的不知名怪物们。 如果他没记错，『诺亚』应该已经被消灭了才对。 那么这个禁忌的名字，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一个普通的护航任务里？ …… 风平浪静的海域之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云。 第十九章 诺亚的遗骸？ 「……为什么，公孙小姐要在这个时候提到诺亚？」 明明只是一个护航任务，怎么就偏偏要提到这个不祥的名字？ 带着疑问，方毅看向了坐在首座的公孙季衣。 「可以的话，我也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只不过就‘现况’来看，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比较好。」 收起折扇，虚压着嘴唇的公孙季衣喃喃道。 究竟发生了什么？ 紧紧皱着眉头，公孙季衣的态度和说法让方毅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没有继续说明，大小姐将手伸向了边上，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然后，一个上面贴满神秘符箓的黑色小匣子被放到了桌上。 （这是——！） 满满的恶意扑面而来，透过灵魂力量去感受，充满负面情绪的能量仿佛化为了实质。 这还真是拿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看来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呢，看到这个东西的第一眼还没有失态，你的灵魂力绝对不是一般的提督能比的。」 要知道，之前接触到这个东西的除了舰娘以外，常人就不说了，哪怕是提督也鲜少有不受影响的。 「……」 「那么，是否可以请你说明一下了？」 虽然好像暴露了点什么，不过眼下这个让方毅大感不妙的匣子才是关键。 「这个黑匣子才是此次任务的护航物品，而非我。」 「也是我们的舰队在乌鲁玛遗迹深处所发现的诡异之物。」 「里面存放的，是半截僵化的手指。」 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公孙季衣一字一顿的说道。 手指？遗迹里有遇难的尸骸是很正常的，只不过，普通的手指会携带这么庞大的负面能量？ 那也就是说…… 「你是在怀疑，这是诺亚的一部分？」 结合之前公孙季衣的话，方毅很快就有了猜测。 但是这样毫无根据吧？ 「如果只是这样来判断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 并没有如同一般人那样听闻诺亚便方寸大乱，方毅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问题。 很欣赏此刻某人的冷静态度，大小姐点了点头。 「没错，其实一开始这个手指是隐藏在矿石中的，散发的也并不是这种负面能量，而是一种很特殊的能源。」 「所以，以为开采出了新资源的公孙家，才会派我来进行接洽。」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从煌龙海域来到这里的原因。」 一部分的疑问终于是得到了解答，原来这位大小姐只是来查探新型资源，顺便再来度个假的，难怪会只带两个编队，也因此因为战力不足发布了紧急护卫任务。 「然而在返航的路上，我的舰队却不断受到海兽的袭击，甚至有两次海兽潮和一次王者级海兽的袭击，好在这片海域的海兽都不强，勉强在我舰队的防御范围内。」 「这种周期性的自杀式却有目标性的攻击肯定有问题，发现不对劲后我马上对舰队里进行了勘察，结果发现带回去的那种新型资源不知何时开始散发着一种奇怪的磁场，中心处也浮现了一颗黑点。」 「打开后发现的东西，便在这个黑匣子里。」 「半截……银灰色的手指。」 （——！！！） 是了。 难怪，难怪公孙季衣会作出这样的判断了，银灰色的肌肤，那是诺亚的标志性体征。 只在哈鲁岛停留一天，也是怕吸引海兽潮攻岛吧，不然多等两天，绝对可以等到不少实力不错的舰队的。 只不过…… 「但是公孙小姐，银灰色的手指，除了诺亚外，应该还有一种例外吧。」 没错，除了书上对诺亚的记载外，还有一种存在是拥有银灰色体征的。 那就是。 「堕落舰娘。」 重重的吐出这四个字，这是方毅得出的结论，也是他认为比较贴近现状的存在。 毕竟诺亚实在是太久远了，久远到只是作为历史的一部分出现了。 千年的时间，能改变的太多太多。 但是堕落舰娘，却还在整个人类海域活动着。 作为守护人类的舰娘诞生，却又作为舰娘踏入了黑暗。 为了惩罚她们，大海剥夺了她们使用舰装的能力，同时打上了仿佛背叛者的银灰色烙印。 …… 看着侃侃而谈的方毅，公孙季衣美目闪烁，越发发现自己是捡到宝了。 本来只是想作为最后的保险，说不定找到了意外的王牌？ 这样子的人，真的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院提督？大小姐觉得，他只从战略眼光方面，就已经不输给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提督了。 心中，某些期待的种子悄然而生。 「没错，诚如你所言，也不能排除堕落舰娘的可能性，应该说，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根本没法确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幽幽一叹，所以公孙季衣才会这么被动。 无论是诺亚还是堕落舰娘，都是牵一而动全身的敏感话题，所以她才没法在情况不明的当下对亚希鲁贝斯学院等求援的舰队说明。 以她如此敏感的身份，万一判断有误，那乐子可就大了。 而且现在能下这判断，也是因为这半截手指在从哈鲁岛离开才渐渐变成银灰色的，仿佛是故意在干扰公孙季衣的判断。 明明自己只是来度假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小姐真是越想越气恼。 可惜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联合舰队真的到了可能全军覆没的地步，我希望方毅提督你可以优先脱离战场，将这里的情报转达出去。」 将所有的厉害关系都说明了后，公孙季衣终于说出了找来方毅的真正的目的。 如果真的全军覆没，那么至少一定要把这里的情况带出去。 拥有装甲空母舰娘的方毅，是最有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这也是公孙季衣的直觉，如果陷入了绝境的重重包围，能够从这里突围而出的，不是那个三星狂人提督，也不是自家两个史诗传承舰。 而是这个没法契约舰娘，还没从学院毕业的奇怪提督。 她的这种直觉，从小时候开始就没出过错。连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失去作为舰娘的能力，不都成真了…… 没有察觉公孙季衣此刻千丝万转的心思，这下轮到方毅奇怪了。 既然这位大小姐都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这半截手指的危险性也确定了，为什么不发信号传达。 明明那样才更快更安全才对。 将疑问说出后，公孙季衣默默转动着轮椅，侧着身子看向了船外不远处的天空。 原本的晴空万里，似乎隐隐已经有阴云密布。 「也难怪你没有发现……」 「就在之前我想要发送情报的时候，不知何时，这里的信号输送就已经被完全遮断了。」 现在想来，从发现这半截手指开始，出海的时机也好，突然变成银灰色也好，她早就已经‘入局’了。 那么，现在该是收盘的时候了吧。 「暴风雨要来了啊。」 「……」 轻声一叹，望着窗外的公孙季衣，脸上平静的可怕。 是的。 暴风雨，要来了。 第二十章 方毅的回答 从哈鲁岛通往京煌岛的海域之上，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暗了下来，带起阵阵让人抑郁的海风。 同时，感受到海域即将发生变化的提督们也都行动了起来。 虽然他们大多都还不知道这个变化会带来什么影响。 领航位的多蒙摸了摸自己鼻尖的伤疤，上面传来的隐隐阵痛丝毫没有让他难受，反而从嘴角带起一股狰狞的笑容。 打量着前方的他仿佛注意到了什么，朝着正在一边悠闲玩水的潜艇小姑娘说道。 「‘狩猎’的时间到了，爱蕾西！」 「好~~！」 转身走回自己的小艇内，同时留下的，还有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 另一边…… 「你还在写什么报告啊笨蛋提督！没看到海域的流动已经改变了吗！」 「一场暴风雨快来了，快去做准备啊！」 头疼的看着还窝在船舱内写着什么东西的奈奈，凛急忙跑过去把她拉了起来。连那些鱼雷舰队的咸鱼提督们都注意到了开始准备防御工作了，自家提督居然还在安稳的坐着，待会暴风雨来了第一个翻船的就是她们了！ 有舰娘的存在，穿越海上遭遇的风暴可是最简单的操作，如果真的翻船了，那丢脸可就丢大发了！ 「但、但是！」 「别但是了快点工作了！！」 「哈哇哇！！」 「姐姐你小心点啊！提督要被你拉伤了！」 看着眼角含泪被凛拉着四处跑的奈奈，梅亚只好心疼的提醒道。 唉，她们舰队真的能在暴风雨来临前做好准备工作吗…… 与此同时，这边的奈奈都已经鸡飞狗跳的忙碌了起来，但方毅却仍然没有从指挥室回来，让护航在一边的尤伊娜不由握紧了双手。 「哥哥……」 担心的看着宁海号的舰体，让她有些后悔没有一起跟过去。 虽然她也不认为公孙季衣会对方毅做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快点回来吧，提督。」 拍了拍小脸，尤伊娜强打起了精神。 ***************************************************************************** （信号源被遮断了！？） 听到公孙季衣的回答，方毅就知道要遭。 他也没有去问为什么没有通告全舰这个重要的消息，只是告诉了有限的几个人。 如果只是因为暴风雨的原因导致信号故障，那一切还说，但是如果这是‘故意’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贸然通告全舰只会引起那群普通提督的恐慌，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他们，会打乱整个战局的布置。 虽然方毅也没经历过几次这种阵仗，但他的心理素质可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一直留意着方毅一举一动的公孙大小姐就有这样的感觉。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卷进什么大事件里了。） 在心中苦笑着，方毅觉得这次参加任务的决策还真是失误了。 说好的求稳，慢慢来，结果一下子就进入地狱难度了？ 早知道就慢慢的去完成学级考核，等升上二年级在想办法了。 他还是有些着急了！ 看来尤伊娜封名的消息，还是影响到了方毅。 （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既然都决定了，扭扭捏捏的可不像我。） 很快就释然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年轻的提督撑着下颚思考着刚刚大小姐的任务请求。 在无法挽回的情况下带着情报撤退吗…… 默默考虑了一会后，某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你会选择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吗？」 他并不是这里最强的提督，也不是这里最拥有天赋的提督，更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 要知道，一旦方毅接下了这个任务，那他在这个舰队中就是比公孙季衣还要安全的存在。 因为无论哪个世界哪个时代，情报都是十分重要的。 如果真的变成了最坏的情况下，整个舰队……至少大小姐麾下的主力舰队都会掩护方毅突围，而不是保护她自己。 这样的觉悟可不是一般人能下的，更不要说一个花季少女了。 「这样啊……如果我说是直觉的话，你也不会满意吧。」 ‘啪’的一下打开扇子，之前明明写的是‘累’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直觉’。 似乎是发现方毅能看懂自己扇子上的文字，大小姐的语气也轻快了一些，好像是在高兴？ 「大概是因为，你我是这里唯一有着相同名字的人吧。」 相同的名字吗…… 明明是和直觉差不多的说法，却让方毅感触颇深。 「那么，请让我问最后一个问题。」 洒然一笑，方毅算是接受了这个说辞。 也许大小姐只是因为在异域遇到了一个‘家乡人’很有亲切感，但是对方毅来说，其实是跨越了两个世界了。 这样的相遇，一定也是缘分的一种。 「现在的你，是以舰娘的身份提出的委托，还是以提督的身份发布的任务？」 「……这有什么区别吗？」 笑容带着苦涩，公孙季衣有些不明白方毅为什么要这么问。 「就请你当成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 「虽然就像你看到的，我已经没法作为舰娘踏上海面了，但是，目前的我还没有抛去『殷红贵女』这个名字的打算。」 眼中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公孙季衣回答道。 理论上来讲，提督不可以成为舰娘，但是舰娘却可以在褪去舰装后成为提督。 方毅这样问，其实好奇只能占一小部分。 如果公孙季衣是以提督的身份，那么她在已经错过最佳的阶段依旧能转变成提督的身份，说明公孙家的确有关于让提督觉醒天赋的消息。 「是吗？我明白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结果，方毅并没有意外。 「那么，现在可以请你告诉我答案了吗？」 「啊。」 答案的话，其实早就有了。 「抱歉了公孙小姐，你的委托，我不接受。」 「……」 「…………」 「……！？」 「为什么？」 脸色有些僵硬，公孙季衣脱口而出的问道。 感情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了大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吗？ 明明接受任务后，他和他的舰娘就是最安全的存在了！ 「为什么啊。」 「那就让我借用一下你的理由吧，既然我们拥有相同的名字，让我就这么转身离去，我可办不到。」 「而且，我也不认为我们会在这里全军覆没，大海从来都不缺少奇迹，偶尔相信一回，不也很浪漫吗？」 虽然这个奇迹的代价，很有可能是以生命为赌注就是了。 「……本来以为你应该是一个理性的人，没想到关键时刻也是感情用事的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公孙季衣却并没有不满。看她摇摆着扇子的小手，就知道她心情其实不错。 反而是还有一种自己没看错人的心态在里面，让大小姐自己也有些奇怪。 「请把感情用事换成热血。」 「呵呵。」 听到方毅的吐槽，大小姐窃窃微笑着。 陡然间，两人仿佛拉进了不少的距离，这就是所谓的‘他乡遇故知’吧？ …… 相信奇迹吗？ 既然如此，那就相信一回吧！ 偶尔热血一次，才是冒险啊！ 第二十一章 迫近的危机 日暮时分，公孙季衣所预感的暴风雨毫无预兆的如期而至。 昏暗的天空和波澜不断的大海，让这次的航行也变得无比危险起来。 「啊啊啊！真是太难受了，所以我最讨厌出海的时候碰上暴风雨了！」 轮岗的时间一结束，轻巧的跳回小艇休息，一边用手绞干着自己的裤裙，一脸不满的凛抱怨道。 虽然下雨并不会对舰娘造成多大影响，但是谁都不会喜欢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吧。 尤其还是在出任务的时候。 「那个空母倒是自在，拥有特殊技能真是好。」 望着雨中顶着蓝色护盾航行的尤伊娜，凛不无羡慕的说道。 「姐姐！你这样说太失礼了！」 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尤伊娜的方向怕她听到，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后，梅亚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自己姐姐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性格，但是不熟悉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挑衅呢。 「知道了啦！梅亚你就是太爱担心了！」 「是姐姐你太过自由了才对！」 发现梅亚气呼呼的鼓起脸颊，凛摊了摊手表示投降。 「说起来，提督到哪里去了？」 看到梅亚的身边并没有蠢萌妹子，凛有些奇怪的问道。可别告诉她在自家小艇上都能走丢了。 「啊，提督的话，现在在内间的战术平台开会呢。」 「战术平台？开会？」 这种小地方还有战术平台这种东西？ 还有这么大的暴风雨，还要召开什么会议，不是应该好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控制航线吗。 *********************************************************************************** 虽然向外的信号发射被遮断了，不过以舰队为中心的范围内，通讯似乎并没有被干扰。 也因此，舰队之间的通信也没有变得那么麻烦。 结束了和方毅之间的交谈，公孙季衣也要开始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了。 总指挥室，看着自己临时搭建好的战术平台，将所有人拉进来后，大小姐在上面写道。 【殷红贵女】：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下一阶段的战术会议，请各位舰队的提督谨记自己的职责和位置。 【我不想做非洲人】：第三鱼雷舰队的提督报道~！原来这就是海上的战术会议室啊，我还是头一次参加哈哈。 【编号6659】：是这样用的吧？这里是第四鱼雷舰队的提督！ 【蓝天白云耀眼的阳光】：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暴风雨的话，应该没必要召开战术会议吧？ …… ………… 望着面前屏幕上七嘴八舌的文字，公孙季衣也只能苦笑了。 她这是一本正经的在召开战术会议好吗，不是什么聊天室啊！ 指望这些人创造奇迹，真的现实吗…… 虽说这是简易的非正式会议，但是按照正常战前准备来说，这些提督在进入指挥间后第一时间应该做的不是打字聊天，而是更改状态待命！ 看了一眼状态栏，文字对话刷新的倒是很快，都是些无营养的话题，那么多人里面，更改了状态待命的只有4个人。 方毅是因为参加过高等学院的系统学习所以有些了解，而多蒙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提督，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倒是没想到奈奈还有第四鱼雷舰队的某个不起眼的提督也懂。 【殷红贵女】：诸位，请安静下来。 …… ………… 再次申明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公孙季衣的发言很快被盖过刷新，虽然好像有两个人注意到，不过也马上重新投入到了聊天中。 眉头不断跳动着，大小姐不由升起了将这帮人全部当做炮灰的恶意。 然后，某贵女使用了技能：权限。 世界安静了。 （啧啧，把大小姐惹毛了，这下鱼雷舰队的那群家伙倒霉了。） 已经回到自己小艇的方毅看到这一幕，有些哑然失笑。 明明已经到了要孤独一掷的关头了，却被这帮咸鱼搞得这么滑稽。 果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虽然方毅觉得是大小姐对这些野路子出生的散人提督要求太高了。 不过人类世界的提督不知何时变得这么良莠不齐，却也是令人堪忧的事实啊。 不再去关注大小姐对这些提督的安排，方毅也有着自己的任务。 离开时，大小姐可是拜托过他密切留意周遭海域的变化。 分析着导向海图，某种猜测的状况正在慢慢，不，是已经变成了现实。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是被‘制造’出来的！ 得出了这个判断，让方毅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控制海域的天气，还是说是自己单纯的判断失误…… 他倒是情愿这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只不过有的时候，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这时，战术平台的通讯角落响了起来。 【猎人（三星）】：喂，听得到吗小鬼？ 突然传来的通讯让方毅回过神来，这个登陆id和逼格满满语气…… 【毅方通行】：多蒙·修斯？ 【猎人（三星）】：废话就不说了，你也注意到了吧？ 【毅方通行】：……你是指，海兽潮？ 他这才刚刚分析出来，还是结合了尤伊娜这个航母的报告，而对方看起来，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 潜艇舰娘还有这种能力？还是说是多蒙自己的本事。 【猎人（三星）】：嘿，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海兽潮……带着你的航母到第一舰队来，靠那帮废物是没用的，只有我们顶住冲击才有可能突围。 【猎人（三星）】：感到荣幸吧小鬼，要不是你这里有着唯一的航母舰娘，这可是老子第一次主动和人组队。 果然和凛说的那样，是个臭屁无比的家伙。 看对方那只说了一半的话语，很明显是发现了某种更关键的情报。 不过能让这样自负狂妄的家伙说出像这种放下身段的话语，看来来袭的敌人相当棘手了。 不在犹豫，给公孙季衣留了一个讯息后，方毅快速走出船舱对着尤伊娜喊道。 「伊娜，准备好了吗？！」 「嗯！」 风雨中，航母少女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好像只要方毅在身边，她就无所不能。 「那就开始吧，属于我们的——」 「第一次冒险！」 第二十一章 迫近的危机 日暮时分，公孙季衣所预感的暴风雨毫无预兆的如期而至。 昏暗的天空和波澜不断的大海，让这次的航行也变得无比危险起来。 「啊啊啊！真是太难受了，所以我最讨厌出海的时候碰上暴风雨了！」 轮岗的时间一结束，轻巧的跳回小艇休息，一边用手绞干着自己的裤裙，一脸不满的凛抱怨道。 虽然下雨并不会对舰娘造成多大影响，但是谁都不会喜欢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吧。 尤其还是在出任务的时候。 「那个空母倒是自在，拥有特殊技能真是好。」 望着雨中顶着蓝色护盾航行的尤伊娜，凛不无羡慕的说道。 「姐姐！你这样说太失礼了！」 有些担心的看了眼尤伊娜的方向怕她听到，发现对方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后，梅亚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自己姐姐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性格，但是不熟悉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挑衅呢。 「知道了啦！梅亚你就是太爱担心了！」 「是姐姐你太过自由了才对！」 发现梅亚气呼呼的鼓起脸颊，凛摊了摊手表示投降。 「说起来，提督到哪里去了？」 看到梅亚的身边并没有蠢萌妹子，凛有些奇怪的问道。可别告诉她在自家小艇上都能走丢了。 「啊，提督的话，现在在内间的战术平台开会呢。」 「战术平台？开会？」 这种小地方还有战术平台这种东西？ 还有这么大的暴风雨，还要召开什么会议，不是应该好好待在自己的岗位上控制航线吗。 *********************************************************************************** 虽然向外的信号发射被遮断了，不过以舰队为中心的范围内，通讯似乎并没有被干扰。 也因此，舰队之间的通信也没有变得那么麻烦。 结束了和方毅之间的交谈，公孙季衣也要开始为之后的‘战斗’做准备了。 总指挥室，看着自己临时搭建好的战术平台，将所有人拉进来后，大小姐在上面写道。 【殷红贵女】：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下一阶段的战术会议，请各位舰队的提督谨记自己的职责和位置。 【我不想做非洲人】：第三鱼雷舰队的提督报道~！原来这就是海上的战术会议室啊，我还是头一次参加哈哈。 【编号6659】：是这样用的吧？这里是第四鱼雷舰队的提督！ 【蓝天白云耀眼的阳光】：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暴风雨的话，应该没必要召开战术会议吧？ …… ………… 望着面前屏幕上七嘴八舌的文字，公孙季衣也只能苦笑了。 她这是一本正经的在召开战术会议好吗，不是什么聊天室啊！ 指望这些人创造奇迹，真的现实吗…… 虽说这是简易的非正式会议，但是按照正常战前准备来说，这些提督在进入指挥间后第一时间应该做的不是打字聊天，而是更改状态待命！ 看了一眼状态栏，文字对话刷新的倒是很快，都是些无营养的话题，那么多人里面，更改了状态待命的只有4个人。 方毅是因为参加过高等学院的系统学习所以有些了解，而多蒙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提督，知道这些并不奇怪，倒是没想到奈奈还有第四鱼雷舰队的某个不起眼的提督也懂。 【殷红贵女】：诸位，请安静下来。 …… ………… 再次申明了一下，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公孙季衣的发言很快被盖过刷新，虽然好像有两个人注意到，不过也马上重新投入到了聊天中。 眉头不断跳动着，大小姐不由升起了将这帮人全部当做炮灰的恶意。 然后，某贵女使用了技能：权限。 世界安静了。 （啧啧，把大小姐惹毛了，这下鱼雷舰队的那群家伙倒霉了。） 已经回到自己小艇的方毅看到这一幕，有些哑然失笑。 明明已经到了要孤独一掷的关头了，却被这帮咸鱼搞得这么滑稽。 果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虽然方毅觉得是大小姐对这些野路子出生的散人提督要求太高了。 不过人类世界的提督不知何时变得这么良莠不齐，却也是令人堪忧的事实啊。 不再去关注大小姐对这些提督的安排，方毅也有着自己的任务。 离开时，大小姐可是拜托过他密切留意周遭海域的变化。 分析着导向海图，某种猜测的状况正在慢慢，不，是已经变成了现实。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是被‘制造’出来的！ 得出了这个判断，让方毅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控制海域的天气，还是说是自己单纯的判断失误…… 他倒是情愿这是自己判断失误了，只不过有的时候，往往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就在这时，战术平台的通讯角落响了起来。 【猎人（三星）】：喂，听得到吗小鬼？ 突然传来的通讯让方毅回过神来，这个登陆id和逼格满满语气…… 【毅方通行】：多蒙·修斯？ 【猎人（三星）】：废话就不说了，你也注意到了吧？ 【毅方通行】：……你是指，海兽潮？ 他这才刚刚分析出来，还是结合了尤伊娜这个航母的报告，而对方看起来，似乎比自己更早知道？ 潜艇舰娘还有这种能力？还是说是多蒙自己的本事。 【猎人（三星）】：嘿，这次可不是一般的海兽潮……带着你的航母到第一舰队来，靠那帮废物是没用的，只有我们顶住冲击才有可能突围。 【猎人（三星）】：感到荣幸吧小鬼，要不是你这里有着唯一的航母舰娘，这可是老子第一次主动和人组队。 果然和凛说的那样，是个臭屁无比的家伙。 看对方那只说了一半的话语，很明显是发现了某种更关键的情报。 不过能让这样自负狂妄的家伙说出像这种放下身段的话语，看来来袭的敌人相当棘手了。 不在犹豫，给公孙季衣留了一个讯息后，方毅快速走出船舱对着尤伊娜喊道。 「伊娜，准备好了吗？！」 「嗯！」 风雨中，航母少女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好像只要方毅在身边，她就无所不能。 「那就开始吧，属于我们的——」 「第一次冒险！」